《惊世废柴:摄政小狂妃》 第1章:恶奴欺主 简陋的篱笆院子里,两个婆子带着一众丫鬟堵在门口,气焰嚣张的盯着一个妇人。 “孟妈,刘妈,你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妇人怀中紧紧搂着一个粉嫩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一脸惊恐,似乎被眼前的阵势吓着了。 孟妈双眼阴戾的瞅了妇人一眼,冷哼道:“楚氏,不是我要说你,你说你怎么到现在还弄不清楚谁才是你应该臣服的主子呢?你只是这个死丫头的奶娘,又不是她的亲娘,乖乖听夫人的话不好吗?” 刘妈也看了奶娘楚氏一眼:“楚氏,当初我们三人是一同入府的,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们会在夫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当然,提前是你得按照夫人交待的话去做,否则我们可保不了你。” 奶娘楚氏猛得摇头:“不,我是不会答应,你们这是逼我替你们做伪证,逼我与你们同流合污残害小主子,我是断断不可能同意的。” 孟妈微眯着眼,冰冷的道:“既然不同意,那你就随你家小主子一同去死吧!” 说着,孟妈做了一个动手的动作,身后的婆子与丫鬟立即一拥上前,将楚氏与那小丫头分开。 “奶娘,我怕,救我,救救我~”小丫头被吓哭了,慌张的叫喊。 “小主子别怕,孟妈刘妈只是在跟小主子开玩笑,她们是故意吓唬你的。” 楚氏赶紧出言安抚,转而又道:“孟妈,刘妈,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也劝说你们一句,主上与少爷对小主子的宠爱你们是清楚的,小主子若出了问题,你们以为主上与少爷会怎么做?” 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不将凶手戳骨扬灰誓不罢手。 孟妈与刘妈脑海中同时出现这样一句话,心中不免一紧,但想到那位夫人说过的话,她们又安下了心。 孟妈冷哼一声:“行了,别拖延时间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还是乖乖上路吧!” 话落,一个丫鬟立即端着两杯茶水上前,孟妈与刘妈各端一杯,然后无情的往楚氏与小丫头的嘴里灌去…… 楚氏惊恐又愤怒的挣扎着:“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会遭报应的,小主子,不要啊~你们别动她,给我放开她,你们这些该死的恶奴,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会后悔的。” “奶娘,我怕,我怕……” 小丫头惊慌的哭泣着,然而此时楚氏自顾都不暇了,又如何能解救这位小主子? 所以不到片刻,楚氏便咽下了气,小丫头被仍在地,嘴角流出黑色的鲜血,不稍片刻也没有了呼吸。 “死了,真的死了,我们把小主子毒死了,孟妈,真的会没事吗?”因为第一次杀人,刘妈显然有些害怕,特别是回想起楚氏最后的怒吼,刘妈心底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孟妈冷声一哼,阴冷的勾起唇角:“放心吧,夫人早有万全之策,就算主上与少爷回来了也不会牵扯上我们,我们只要按照夫人说的话去做,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 孟妈与刘妈带着一众婆子与丫鬟离去,可是她们却不知道,就在她们离去不久,屋里原本了无生息的小丫头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2章:异世重生 “这是……哪里??” 从地上坐起,宁紫颜两眼愣愣的看着眼前古香古色的景物。 “古装戏?导演呢?摄像机呢?还有演员都跑哪去了?”宁紫颜疑惑张望,可是刚回头就看见一张有些担忧又惊恐的小脸。 下意识的,宁紫颜喊出一个名字:“婉琪!” 下一刻,她愣住了。 宁紫颜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然而这个小女孩却存在自己的记忆里,还有…… 梳理了一下脑海里多出来的记忆,宁紫颜当下就瞪眼了:“我去,要不要那么刺激?穿越那不是电视上才会演的吗?我竟然也在别人身上活过来了?” 宁紫颜,表面上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替身演员,实际上却是二十一世纪某个神秘世家培养的杀手。 一身毒功,杀人于无形,结果却在一场替身中意外身亡,然后穿越在现在这具身体里,还带着原主人的记忆。 在原主人的记忆中,她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一个能将她宠上天的兄长,还有一个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庶母与庶姐。 宁紫颜的母亲有一个妹妹,而这个妹妹是当今的皇后,也是因为这个皇后姨娘,宁紫颜未出生就多了一个未婚夫,而且还是当朝太子。 然而也是因为这个未婚夫,宁紫颜遭庶母姚氏与庶姐宁青雪‘惦记’了。 三年前,庶母姚氏趁着宁紫颜的父兄出征在外,以休养为由将宁紫颜送到翁河村,如今十三岁了,正是及笄之年,也是与太子夏侯极完婚之年,姚氏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她,好让庶姐宁青雪取而代之。 “这情节真够狗血的,宅斗就算了,十三岁就得嫁人了?疯了吧?”宁紫颜额前一片黑线,嘴角狠狠抽搐着。 “不过这个皇后姨娘倒是有点意思,明明待‘我’如亲,可是却让我过得如此凄惨,皇后是不知道情况?还是不好过问别人的家事,又或者……” 最后的话宁紫颜并未出口,眼中露出耐人寻味的光芒。 在宁紫颜的记忆中,皇后对她非常之好,可是这三年里,皇后却未曾过问半句,这其中若没有隐情,宁紫颜还真不相信。 “紫……紫颜姐姐,阿娘这是怎么了?阿娘为什么不理琪儿?是不是琪儿做错什么了?”婉琪怯怯的指着地下的楚氏。 楚氏是宁紫颜的奶娘,也是婉琪的养母,婉琪是楚氏在三年前捡回来的弃女。 此时,楚氏平躺在地上,唇色发紫,宁紫颜一眼就看出,楚氏已经中毒死亡。 对此,宁紫颜并不意外。 在宁紫颜的记忆里,楚氏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都是死于剧毒,婉琪运气好了点,正巧躲在地窖里玩才逃过一劫。 “琪儿,阿娘累了,我们不要吵她。” 宁紫颜心疼这个可怜的小丫头,身世可怜不说,还天生带有顽疾,被楚氏带回来的时候头部受了重伤,因此心智不全。 把婉琪安抚好,宁紫颜才准备楚氏的后事。 可是当她走出大门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人为了达到目的远比她想象中还要疯狂。 眼前,那是一片血红,小小的翁河村,除了宁紫颜与婉琪,一百二十余口无一生还…… 宁紫颜眼中闪烁寒光,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姚氏,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此仇不仇,我宁紫颜誓不为人。” 第3章:尊世卫膺 宁紫颜很生气,但她生气的理由并非别人抢她婚姻。 宁紫颜本不是真正的宁府二小姐,一个不是自己所爱的未婚夫,不嫁正合她意,更别说这具新身体才十三岁,谁想嫁,她巴不得双手奉上。 可是宁紫颜痛恨的是姚氏为达目的殃及旁人,也让她背负一百二十余口的命债,奶娘楚氏含冤枉死。 此仇不仇,她何以心安? 就在宁紫颜悲愤之时,院子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以为孟妈与刘妈她们又杀了回来,宁紫颜赶紧将自己隐藏于暗处。 简陋的篱笆院外。 一个看来像侍卫的男子忧心忡忡:“尊世,您再坚持一会,村子里应该有郎中。” “祝子,别费心思了,百里之内就只有一个翁河村,普通的郎中解决不了我现在的问题,而我……似乎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说话的男子一袭深蓝色的锦袍,面容妖娆,唇色微紫,沉稳中透出一股傲气。 闻言,那侍卫也就是祝子气愤道:“大少爷也太狠心了,他虽不是王爷王妃所出,与您并非亲兄弟,可是卫王府怎么说也养育了他二十年,他怎可为了继承家业对您出手,他真的太没良心了,而且这事若被王爷王妃知道了,他们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你说现在最想要我命的人是谁?”男子突然丢出这样一个问题。 祝子想也不想便回答:“当然是大少爷,此次的事很明显,大少爷约您到此,结果遭遇埋伏,虽然将刺客解决了,可是您却因此中毒,由此可见,除了大少爷不做二选。” 男子摇头:“那可未必,此番本要回城,路上却收到大哥的传信约我至此,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祝子微愣:“此地是必经之路,可是却特地邀约,似乎有点太明显了,仿佛怕您不知道要杀您的人就是大少爷似的。” 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漠的弧度:“大哥对家业感兴趣这点不假,可他从未做过什么过份的事,如果是他,那么他这次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再者,我卫膺的敌人还少吗?” 祝子似乎明白些什么:“如此说来,此事未必与大少爷有关?也许是他人假借大少爷的名义出手,目的就是挑拨您与大少爷的关系?而且您是虎门关的天才少将,仅仅两年的时间就让敌人闻风丧胆,名震八方,三天前还斩下敌军大将的首级,此番回城皇上必然对您加官封赏……” “谁?” 自称卫膺的男子蓦然一喝,打断祝子的话,原本淡然的瞳眸凌厉如剑。 祝子先是一愣,而后露出警惕的神情。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翁河村该有的。 祝子挡在卫膺的跟前,小声的道:“幕后之人恐怕还不死心又设伏了,尊世,一会您先走,我拖住他们。” 卫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前方。 暗处,宁紫颜微微蹙眉,半响才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前方的动静,祝子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杀敌护主,所以想也没想就扬剑刺去,然而当他看清楚宁紫颜的时候,心下顿时大惊:“完了,只是一个孩子。” 第4章:咸鱼翻身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祝子收不住势,眼看利剑即将刺入宁紫颜小小的身子,卫膺也是一惊,正想喊‘住手’,可是刚张嘴,一幕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宁紫颜面不改色,侧身一闪,回身就是一个漂亮的旋踢,祝子手中的剑也被宁紫颜踢了出去,最后没入门外的柱子里。 “你们是谁?来翁河村做甚?”宁紫颜不知从何抽出一把只有拳头般大小的菜刀,一脸冷漠的指着他们。 “……” 卫膺与祝子狠狠地愣在当场,不管是那把菜刀,还是宁紫颜,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们懵了。 “尊……尊世,我的剑好像被一个孩子踢飞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啊!您看见了吗?”祝子不敢置信的瞪着宁紫颜。 “不是好像,而是已经踢飞了。”卫膺出言纠正,锐利的目光落在宁紫颜身上若有所思。 “这娃儿手里拿的是菜刀?”祝子不确定的语气,不等卫膺回答,他又自语:“翁河村比较穷?她买不起大的,所以只能买小的,对,一定是这样。” “白痴!”卫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祝子干笑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小丫头,你家长辈呢?” “你来晚了!” 祝子微愣,一时没有明白宁紫颜的意思。 想到无辜被牵连的村民,宁紫颜眼眸逝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浑身散发着无比冰冷的气息:“我家的长辈还有村子里的村民,他们都被阎王爷请去喝茶了,你们要找他们吗?如果是,恐怕不太好找。” “……” 祝子嘴角一阵抽搐,心头暗忖,阎王爷请去‘喝茶’的人,没人想找好吗? “村子里就剩你一个人了?”祝子又问。 “你们是借宿的吗?如果是,那你们自便吧!只是村子里刚遭山贼洗劫,除了我与妹妹已经没有活人了,若是可以,请二位将他们好好安葬,我一个孩子没那么大的力气埋人。” 丢下话,宁紫颜也没管卫膺与祝子是什么反应,转身便回到屋里。 看着榻上熟睡的婉琪,宁紫颜一边为她盖好被子,一边说道:“还好不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只是这个地方恐怕不能住了,那个女人连无辜的村民都不放过,又岂能容你日后成为她的绊脚石。” “只是除了翁河老宅,我们还能去哪呢?” 宁紫颜犯愁了,从那对主仆的反应看来,宁紫颜知道他们绝对与姚氏无关,只是尽管如此,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此时父兄不在,回宁府肯定是死路一条。 如果独自一人,宁紫颜有自信养活自己,可是婉琪心智不全又身患顽疾,那就得好生安排了。 这厢,祝子将卫膺扶进屋里,然后出去转了圈又走了回来。 “尊世,村子里的郎中都死了,所以……您情况恐怕不太妙。”祝子忧心的说道。 卫膺优雅的倚靠在椅中,神色有些疲倦:“真是好算计啊,百里之内,除了翁河村就没有第二个村庄,可是翁河村的村民却恰巧死光……” “还有一个小丫头与她妹妹。”祝子轻声纠正。 “哦!对,还有那个小丫头与她的妹妹。”卫膺点了点头:“此人甚是厉害,选了一个好地方动手又断我后路,看来此人恨不得我死呢!” 闻言,祝子感到心惊:“您的意思是翁河村的村民都是此人杀的?为的就是让我们寻不到郎中为您解毒?”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 卫膺缓缓换了个姿势:“那个丫头说过,她说村子是被山贼劫杀的,可是那些村民却是一刀毙命,如此干净利落的身手可不是普通山贼能做到的。” 祝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笑声却从门口传来。 “噗,哈哈~” 听到他们的话,宁紫颜忍不住大笑出声。 什么好算计? 屁都不是,那些村民之所以会死都是被她连累的。 而宁紫颜把翁河村的事推给山贼只是不想多作解释,但谁曾想,到了卫膺这里却有另一番解释。 突如其来的声音,祝子首先皱眉说道:“你这小丫头笑什么?偷听别人的谈话可是不礼貌的。” “我哪有偷听,这是我家,我在自家走动不有错吗?你们若有什么秘密要谈,为何不把门关上?”宁紫颜乌黑的大眼眨了眨,言下之意就是千错万错都是你们自己的错,与她无关。 “……” 祝子一阵沉默,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不过从你们的谈话听来,这位爷似乎是伤号吧?”宁紫颜如此问着,但不等他们反应,宁紫颜已经绕过祝子往里头钻去。 “咦~刚刚没觉看,原来还是个颜值担当的帅哥啊?”宁紫颜小手支着下颌,乌黑的大眼骨碌碌的打量着卫膺。 妖孽的脸庞棱角分明,冷俊中透着傲然,瞳眸深邃如渊,泛着迷人的光泽,那浓眉如剑,鼻梁高挺,唇形勾勒着似有似无的弧度,无一不彰显着他的优雅贵气。 看着看着,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是看得太认真了,宁紫颜那小手不知何时竟然爬上了卫膺的俊脸。 而正想阻止宁紫颜的祝子也愣在了当场,双眼瞪得老大的:天啊!他家尊世这是被非礼了? 卫膺面无表情,声音淡漠:“摸够了吗?” 那俊冷的声音,宁紫颜一愣,回神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我去,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竟然在这个时候犯花痴。 宁紫颜赶紧收回自己的小手,尴尬一笑:“那个,我,我只是在检查你的伤势,对,就是这样的,所以你可不要误会。” “那你检查出什么?”卫膺盯着她,就那么盯着她,眼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觉得宁紫颜这欲盖弥彰的样子似乎有些可爱。 此时,宁紫颜已经回归之前的沉着淡定,小脸淡然无波,仿佛刚刚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她认真的查看着卫膺带血的手掌,片刻才严肃的道:“皮毛之伤,但中毒了,此毒可大可小,毒发时间比较慢,但发作起来却狠毒剧烈,看你这情况中毒至少有一个时辰了,再不治,我敢保证,不出半柱香你就可以嗝屁了。” 你才嗝屁! 祝子很想反驳一句,但最终被卫膺的眼神阻止了。 “你真能看出我的情况?”卫膺微眯着眼,瞳眸闪过一抹深邃难懂的光芒。 宁紫颜:“我不仅能看出来,我还能替你解毒。” “真的?你真能治好他?”祝子双眼一亮,但看着宁紫颜那幼稚的脸蛋,祝子心中的热火一下被熄灭了:“别信口开河,我一个大人都处理不了,你一个小丫头能干嘛?” “废柴!”宁紫颜一脸鄙夷:“你个蠢货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不过我告诉你,让我治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这条咸鱼能翻身。” 第5章:是何居心 看着宁紫颜所指的方向,祝子顿时一脸懵逼,嘴角抽搐。 这个小丫头…… 她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骂他是废柴蠢货就算了,竟然暗指……不,是明指着他家尊世喻为死人。 如此忌讳的话,尊世估计要让这小丫头变成她嘴里的‘咸鱼’了。 “你不怕死吗?”卫膺冷着双眸。 “死很可怕吗?”宁紫颜反问一句,可是不等卫膺说些什么,她又淡淡道:“死并不可怕,两腿一伸,埋进土里,然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所以可怕的并不是死,而是活着却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说到此时,宁紫颜微微叹声:“翁河村只剩下我们姐妹两个人了,这个你们都知道,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安生之地,还有,我妹妹天生顽疾,我需要一些药材。” 卫膺盯着宁紫颜,半响才收回目光:“只要你能除去我身上的毒,你开的条件自然不是问题。” 身为用毒高手,解毒自然不在话下,所以对于卫膺的毒,宁紫颜是手到擒来。 宁紫颜去了一趟郎中家,然后拿回一帖药丢给祝子:“还好老郎中本就是个小药商,平日喜欢上山采药,家里存货不少,否则我还真给你凑不齐这贴药,把药煎给你家主子喝吧!不过在此之前让他吃下这个。” 宁紫颜又拿出一样东西。 只是一见那东西,祝子两眼顿时眼露寒光,利剑架在宁紫颜的小颈上:“你是何居心?难道你也是刺客?” 宁紫颜一惊,赶紧举起小手:“别紧张,我只是在救他,你家主子的情况你也知道,他撑不到你把药煎好,所以这是以毒攻毒,暂时压制他身上的毒素,但我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闻言,祝子没有说话,他只是拧着宁紫颜走进屋里,然后在卫膺耳旁一阵嘀咕。 半响,卫膺抬眸看着宁紫颜:“如此光明正大让我‘服毒自杀’的人你是第一个,我若死了……祝子,拿她们姐妹与我陪葬。” 最后的话,卫膺明显是对祝子说的。 宁紫颜翻了个白眼,甚是无语:“得,天降一道雷,我被劈得焦嫩焦嫩的。” 虽然不算好心救人,毕竟开了条件,但也是救人不是? 结果呢? 好像她要毒死这条‘咸鱼’似的,这不是好心被那啥劈了吗? 宁紫颜坐在旁边晃悠着小腿,懒得再理他们主仆,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看来好不悠哉。 旁边,祝子一脸紧张的盯着卫膺服下毒药,很快,卫膺中毒的迹象退去,手上那道不深的伤口也不再紫黑,看来与正常人无异。 “尊世,您感觉如何?”祝子紧张的问道。 “好像……好了?”卫膺有些震惊的看了宁紫颜一眼。 说真的,他并不相信宁紫颜,一来是宁紫颜实在是太年轻了,看来就是一个孩子,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二来是毒这种东西毕竟可怕,卫膺若是有选择,他也不会听从宁紫颜的,所以从一开始卫膺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但他万万没想到宁紫颜的以毒攻毒竟然真的有效,那么宁紫颜就让人感到心惊了。 如此一个小丫头,她能踢飞祝子的剑不说,还能有这样救人的手段,这小丫头身上恐怕藏有大秘密。 祝子被震得不行,双眼瞪得老大:“小丫头,你是怎么长大的?” “吃饭长大的。”宁紫颜一本正经。 “……” 祝子与卫膺顿时翻了个白眼,谁不是吃饭长大的? “他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压制,所以药还是要喝,否则十二个时辰之后他还是会死。”宁紫颜出言提醒。 以毒攻毒,这是一种中和与压制性的救治。 若是没有解药就得一直服用毒药压制身上的毒,而每服一种,又或者两种毒药的时候又会产生另一种新型的毒药。 所以以毒攻毒其实治标不治本,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6章:少年千陌 卫膺喝下宁紫颜开的药很快就恢复正常,手上的伤也只是皮外之伤,为防幕后人继续追杀,卫膺决定连夜离开。 为此,宁紫颜也只能客随主便一同离开,只是离开之前,宁紫颜一把火烧了翁河村。 马车里,透过马车帘子,看着漫天的大火,宁紫颜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冷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天,我会讨回该讨的一切,分毫不少。” “紫颜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啊?”就在此时,身旁的婉琪怯生生的拉了拉宁紫颜袖子,双眼偷偷的看着卫膺,心生好奇。 “去哪?” 真是个好问题,但可惜这个问题连宁紫颜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个侍卫叫祝子,祝子管那个男子叫尊世,而尊世显然只是尊称,并不是名字,除此之外,宁紫颜一概不知。 想到此,宁紫颜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万一逃离狼群又入了虎口呢? 虽有一丝犹豫,但想到她们如今的处境,宁紫颜也只能把此行当成一趟冒险的旅程。 凉城,威武庄严的宁府里。 听闻孟妈与刘妈的汇报,姚氏冷然勾唇:“虽然出了小小的意外,不过总算是把那个死丫头解决了,有查到那场火是怎么回事吗?” 孟妈微微低头:“回夫人话,老奴按照您的意思相隔一天再回去收尸,只是没想到当我们去的时候整个翁河村都烧没了,所以暂时并未查到任何线索。” “继续查,不管人为还是意外,这场火总归是个蹊跷,若不查清楚本夫人心中不安,而且此时主上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所以我们只能在主上与宁千陌回府之前扫清一切障碍,否则你我都只能等死。” “善!”孟妈与刘妈毕恭毕敬的应了声。 此时,远方千里,虎门关外狼烟四起,滚滚尘沙,将士们厮杀的声音嘹亮,血腥,汗水,交织成惊心动魄的战魂之歌。 “杀我兄长,姓宁的,拿命来!” 战车上,少年面容妖娆,双眉如剑,瞳眸如星,嘴角勾勒着似笑非笑的幅度,姿势优雅的坐在座驾中。 他不同于其他将士,不穿铠甲,不戴盔帽,只身白衣,手持丹青墨扇,宛如翩翩公子出游,看来与战场格格不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在无数次交锋之际破敌斩将,无人敢无视,而他便是宁府的大少爷,虎门关的煞星之一,少将宁千陌。 宁千陌懒眉轻挑,一脸无辜的与旁边骑着骏马的男子说道:“离长,他肯定是来找你的,只是认错人了。” 离长同为军中将领,此时,他一身银色战袍,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提醒道:“他的兄长叫王元列,敌国的少尉。” “我不认识这个废柴。”宁千陌指着前方叫骂的人。 离长额前一片黑线,嘴角微微抽搐着:“宁千陌,你这个混蛋耍什么白痴啊?不认识就不是你杀的?话说你杀人家兄长用得着认识这个蠢货吗?” 宁千陌咧嘴一笑:“好像也是。” “众军听令!”宁千陌蓦然一喝,扇指前方:“给我活抓这个小废柴。” 王元列的弟弟怒了:“宁千陌,有种你就跟我单挑,缩在将士身后算什么英雄,我看你就是狗熊,还天才之一,与卫膺齐名呢!我呸!” 宁千陌微勾着唇角,眼角闪过一抹寒光:“小废柴皮痒了是吧?就你这溃不成军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少将出手?想让我出手也行,不过你得先问问我这些兄弟答不答应。” 闻言,众将立即回应道:“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小废柴,束手就擒!束手就擒!” 宁千陌两手一摊,表示无辜:“你听听,连我这些兄弟们都觉得你太废柴了,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出手?” “你!”王元列的弟弟咬牙切齿。 “你什么你,你就是……” “千陌,别玩了,大将军还在等着呢!”离长淡淡提醒。 “好吧!” 宁千陌耸了耸肩,从坐位上站起,蓦然间,他那慵懒的气势突变,整个人看来是如此的凌厉,锋芒:“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降,要么……死!” 第7章:非我本意 不对等的战场,不管是战还是降,这一战,宁千陌他们赢得毫无悬念,所以没多久,虎门关再次响起凯旋之歌,欢呼一片。 营帐内,宁千陌与离长汇报着战况,可是明明赢了,他们的大将军宁决罗却没有丝毫的笑容。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战情有变?”宁千陌问着父亲宁决罗。 “陌儿,府里传来家书,颜儿她……殁了!”说出此话,宁决罗心情万般沉重,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 “殁……殁了?” 宁千陌瞪大了眼,无法相信这个噩耗:“父亲,您是不是弄错了?颜儿虽然身子骨弱了些,可是从无大病,她那么天真可爱,她……她怎么可能就殁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闻宁决罗的话,离长也愣了。 离长与宁千陌同窗三年,又是好友,对于宁紫颜自然不会陌生。 宁紫颜是宁决罗的女儿,宁千陌的同母胞妹,在离长的记忆中,宁紫颜虽然有些内向,却是个非常可爱的小丫头。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宁千陌是个宠妹狂魔。 因为其母走得早,所以宁千陌非常宠爱这个妹妹,凡事有求必应,简直是入魔的状态。 然而这样一个宠妹怪物,昨个儿还盼着什么时候能回家,今天却传来宁紫颜的死讯,宁千陌怎么受得了? 宁紫颜知道自己的决定很冒险,但她从不知道如此冒险。 看着卫膺给她安排的地方,宁紫颜眼眸闪过一抹深沉难辨的光芒:“你让我们姐妹往后住在这里?” “怎么?不喜欢?”卫膺轻扬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宁紫颜收起心神,淡淡的道:“无所谓喜不喜欢,对于居所我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我若没有看错的话,这匾额上写的应该是‘卫王府’吧?而你……” 宁紫颜淡淡看了他一眼:“祝子称你为尊世,那么想必你就是卫王府的世子无疑了。” 此时,宁紫颜也终于弄清楚‘尊世’是从何而来。 尊敬的世子,那不就是尊世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离宁府太近了,两府之间相隔不过一条街道,稍有不慎,她与婉琪必生危险。 “你很聪明。”卫膺不吝赞赏,也间接回答了宁紫颜的话。 “谢谢!”宁紫颜落落大方的回应:“不过我与琪儿毕竟是外人,住在卫王府多有不便,所以还请卫世子另行安排。” “卫膺!” 卫膺嘴里突然冒出两个字。 宁紫颜一愣,回神才明白他的意思:“寄人篱下非我本意,若有生存之道,我也不会带着琪儿随你回来,只是我与妹妹毕竟是外人……” “这里有你害怕的人吧?比如你的仇家?”卫膺打断她的话。 闻言,宁紫颜乌黑的大眼闪过一抹杀意,表面却依然无波:“此话卫膺世子从何说起?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卫膺负手在背,唇角勾勒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妖魅的瞳眸露出难辨的光芒,仿佛要将宁紫颜看穿似的:“不明白也没关系,你只要记着一点,我卫王府守卫森严,敝人脾气也不太好,所以不是什么人都敢挑战吾之威严的。” 第8章:摊上大事 宁紫颜沉默不语,心中琢磨着卫膺的话。 从卫膺的话中听来,宁紫颜知道卫膺似乎察觉到什么了。 那么卫膺的话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在卫王府乱来,还是要保护她们姐妹?又或者两者皆有? 宁紫颜猜不透卫膺的心思,也不敢冒然开口,所以只能装出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 “你个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就在此时,一道洪亮的声音未到先声,紧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便从卫王府里走了出来。 “爷爷!”卫膺尊敬的喊了声。 “都两年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边了,你……咦?两年未见,你女儿都这么大了?”那老爷子双眼蓦然一亮,蹭蹭蹭的就跑到宁紫颜面前,那矫健的步伐沉稳,怎么看都不像老人家该有的姿态,但偏偏,那老爷子起码都有六十岁了。 两年? 两年你生一个那么大的‘娃’给我看看。 卫膺很想这么回一句,但最终只是无奈的开口:“爷爷,她只是我在外头……” “我知道,不就是你在外头的私生女嘛!爷爷又不是老顽固,爷爷能接受的,只要是我卫家的苗,爷爷都不会心生偏见。”卫老爷子摆手打断卫膺的话,那态度完全就是一副‘我绝对没问题’的模样。 “……” 卫膺嘴角微微抽搐,俊颜出现龟裂的痕迹。 有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的祖父,他之幸,还是不幸啊? “咦,这里还有一个啊?”这时,卫老爷子终于看见躲在宁紫颜身后的婉琪了,他回头看着卫膺正想说些什么,卫膺怕他又误会,所以赶紧说道:“这个不是。” “也就是说,这个是咯?”卫老爷子指着宁紫颜。 卫膺狠狠一愣,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不是,那个……爷爷,我的意思是您别瞎想,她们与我没有关系。” “没关系你会带回来?”卫老爷子表示怀疑,锐利的目光落在卫膺身上:“臭小子,从小到大你身边从来没有雌性,突然带回来两个,你敢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卫膺正想说没有,可是想想似乎也不对,毕竟宁紫颜对他有救命之恩,从这一点上看来,他与宁紫颜也不是没有关系。 这么一想,卫膺只能点了点头:“有,不过……” “有就得了!”卫老爷子乐了,也不听卫膺的解释,转而对宁紫颜说道:“乖孙啊!我是你曾祖父,快叫曾祖。” “……” 宁紫颜额头一片黑线,被他们祖孙俩弄得甚是无语:“这位爷爷,我芳龄十三了,他生不出那么大的女儿。” 卫膺看来不过二十出头,以年龄计算,卫膺怎么也不可能生出她这个‘女儿’。 “什么?你有十三?” 卫老爷子没吭声,卫膺倒是愣了。 似乎知道卫膺的想法,宁紫颜一脸无辜的道:“我只是长得比较幼嫩一点,但我真的十三岁了。” 其实也怪不得卫膺怀疑,宁紫颜现在这副身子本就瘦弱,偏偏还长了一张娃娃脸,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进了屋,听闻卫膺的解释后,卫老爷子一个劲的点着头:“嗯,好好好,真是好样的,小小年纪会武功不说,岐黄之术还如此了得,不愧是我卫家的子孙。” “爷爷,都说不是了!”卫膺无奈纠正。 “我说是就是,你敢不认?”卫老爷子瞪着眼,一副你要是敢摇头我就打断你的腿的表情。 “爷爷……” 卫老爷子抓起案几上的茶杯,凶狠的瞪着他,卫膺心中一颤,赶紧改口:“认,我没说不认,可是……” “没啥好可是的,以后颜儿就是我卫家的子孙,你卫膺的女儿,你要是敢欺负她,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 卫膺瞒脸无奈,却也只能点头说道:“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会欺负她,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卫老爷子咧嘴一笑,回头便吩咐道:“祝子,带小主子下去休息,对了,让她们住声声苑吧!” 声声苑? 祝子与卫膺相视一眼,似乎都在说: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声声苑是卫王府的独立小院,也是给卫膺未来妻子准备的,然而卫老爷子却将宁紫颜姐妹安排进去,这老爷子的心思就得细细琢磨了。 直到卫膺等人都离开后,卫老爷子身旁的老奴阿福才笑道:“老爷子,您让那小姑娘住声声苑,不会是相中了,准备让她给您当孙媳吧?” “这个孙媳妇咱们卫王府可要不起。”卫老爷子收起脸上玩闹的神色。 “为何?”阿福不明。 “实话说了吧,这小丫头其实老夫见过,打从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而她早有婚配。” 闻言,阿福瞪大了眼:“那您刚刚为何还要那么闹世子爷?” 卫老爷子乐呵一笑:“谁让他两年都不回家,还不准老夫闹一闹吗?不过这个‘父亲’他现在还真得当一阵子,起码得等他回来。” “他?谁啊?” “宁大将军,宁决罗!” “宁府唯一有婚配的……”阿福双眼一睁,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此说来,那她岂不是未来的太子妃?” 卫老爷子轻轻点头:“翁河村的事太蹊跷了,也许是冲着膺儿去的,但很有可能是冲着那丫头去的,所以在宁决罗回来之前,卫王府得保证那个丫头的安全,否则卫王府就摊上大事了。” 宁紫颜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人。 宁府就不说了,可是宫里那几位可不是好惹的,如今翁河村血流成河,卫膺却把宁紫颜带回府,这个时候宁紫颜若出了问题,这笔帐必然会算到卫王府的头上。 第9章:你是我爹 柳枝招展的拱桥边上,宁紫颜与卫膺四目相对,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彼此,似乎都在考虑着怎么处理他们的这段‘父女’关系。 “咳咳~” 卫膺清了清嗓音:“那个,我家老爷子有时候就是个老顽童,你也不必太当真了。” “他说你不许欺负我。”宁紫颜低着头,乌黑的大眼闪过一抹光芒,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卫膺一愣:“他是这样说没错,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不会无端去欺负你,我又不是孩子了。” “你这个爹我认了。” “啥??”卫膺目瞪口呆,嘴角狠狠抽搐着:“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认我这个爹?我又不是你爹。” 宁紫颜裂着小嘴,笑颜天真:“可是有你这个‘爹’对我没有坏处啊!” “敢情你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好让我替你挡下所有的风雨?”卫膺不是笨蛋,当下就知道宁紫颜的打算了。 翁河村就剩下宁紫颜与婉琪两个人,而她们都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更别说婉琪那丫头身带顽疾,若是没有依靠,她们的生活将寸步难行。 宁紫颜并没有否认,她微微一笑,顽味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奉了老爷子的命令给你当女儿,而且有我这样一个聪明伶俐、天真可爱、兰质蕙心,毒术高超的女儿你有什么好嫌弃的?我告诉你,你这是捡到宝了,再说了,谁叫你还欠我一条命呢!你的命总值点钱吧?” 闻言,卫膺有些失笑:“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宁紫颜呵呵一笑:“那你要不要喜当爹?” “喜当爹?” 卫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行,看在你是‘宝’的份上,此事我允了,以后谁若是不长眼敢欺负你,我这个爹替你收拾他。” “真的?”宁紫颜双眼变得贼亮:“这可是你说的,琪儿,以后喜欢吃什么,想要买什么就找我这个便宜爹,他要是不答应,我们就去找曾祖收拾他。” 婉琪呆萌的点了点头:“哦!” 卫膺:“……” 得,刚刚是爹,回头就变成便宜爹了。 “行了,别胡闹了,我还要入宫面圣呢!你先带琪儿进去休息吧!就前面那个院子。”卫膺很快就进入角色,大手在她小脑上揉了揉。 “嗯!”宁紫颜应了声。 看着她们走进院子,卫膺这才带着祝子离开,只是当他转身之际,卫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咦,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祝子疑惑问道。 卫膺皱着眉头:“祝子,那丫头刚刚怎么自夸来着?” “说您捡到宝?” “上一句。” “聪明伶俐、天真可爱、兰质蕙心?” “下一句。” “毒术高超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祝子话说一半就愣住了:“毒术高超?不是医术高超吗?是我记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卫膺摇了摇头:“你没有听错,也没有记错,我本来也以为她说的是医术高超,所以没在意,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的确确说的是毒术高超,也就是说,她擅长用毒解毒,难怪我的毒她那么轻易就解了。” 祝子狐疑的支着额:“尊世,您有没有觉得这个小丫头……” “小主子!”卫膺淡淡纠正。 祝子白眼一翻,心中暗忖:你还真把她当女儿啊? 不过祝子并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他只是说道:“尊世,属下的意思是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而且生长在翁河村那种穷乡僻地,那么她那一身本事是从何学来的?” “你错了!”卫膺摇了摇头。 “哪错了?”祝子满脸疑惑。 卫膺看着前方的院门若有所思:“我这个‘女儿’可不像翁河村能养出来的人,而且我能感觉到,她似乎不太喜欢住在这里,她嘴上虽然说对居所没有要求,可是却几次暗示让我换地方,由此可见,她似乎在担心些什么,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来过凉城,又或者本就住在凉城,而且这里有她不喜欢或者是愿意见到的人。” “那要属下去查一查吗?” 卫膺罢了罢手:“不必了,只是一个小丫头,看着点就是了。” 祝子:“属下立即安排人手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卫膺利眸一瞪:“我让你看着她,不是让你监视她,我的意思是她在这里可能有仇家,明白吗?” 闻言,祝子额前冒出一片黑线,嘴角忍不住抽搐着:得,我家尊世真拿自己当爹了! 宁紫颜不知道卫膺已经在猜疑她的身份,此时她正带着婉琪在声声苑里游赏。 “这落院可真漂亮,座后孔雀台,铜罗九芯灯,双宫云凌锦,降香黄檀雕花屏风,金丝景竹……不比我流云阁差呢!” 宁紫颜在宁府本就非常得父兄的宠爱,所以她居住的流云阁自然是整个宁府最好的,特别是宁千陌这个兄长,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往她屋里搬,所以一般的落院绝对比不上她的流云阁,只是…… “如今寄人篱下却有这样的待遇,我这便宜曾祖到底是怎么想的?”宁紫颜微眯着眼,心头疑惑。 明眼人都知道她绝对不是卫膺的女儿,可是卫老爷子却让她住进这样一个地方,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奇怪。 “不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琪儿,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你喜不喜欢啊?”最后的话,宁紫颜转向婉琪笑问道。 “喜欢!”婉琪呆呆的点了点头:“阿娘也一起住吗?” “阿娘她……” 宁紫颜脸上的笑容渐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或者说,解释了婉琪能明白吗? 第10章:浮出水面 皇宫,巍峨的宫殿,庄严的殿堂。 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双眼不时看向那道紧闭的宫门。 许久之后,朱红的大门开了,里头走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奴才:“卫世子,皇上龙体欠安,您请回吧!改明儿皇上自会宣您入宫。” 卫膺微皱着眉头,眼眸闪过一抹深思。 “魏公公!”祝子机灵的将那奴才拉到一旁:“我家尊世大捷归来,可是皇上却闭门不见,难不成我家尊世做错什么了?还请公公不吝赐教!” 说着,祝子给魏公公送上一块成色上等的和田玉。 魏公公顿时眉笑颜开,他左瞧右看,见没有旁人才小声说道:“祝大人,宁大将军之女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这事您应该知道吧?” 祝子点头:“知道一些,听说皇上非常厚爱那位贵人,而且其母与皇后娘娘血承一脉,所以彼此渊源颇深。” “其实这事就与那位贵人有关,说来也是红颜薄命,眼看大婚将至却殁了,这不,皇上听闻噩耗气急攻心晕倒了,皇后娘娘还在殿内照顾着呢!所以皇上不宣见卫世子并非有何过错,你们且安心等待便是。” “多谢公公指点迷津!”祝子拱了拱手。 待魏公公离去之后,祝子才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卫膺。 听完之后,卫膺那好看的眉头不紧没有松开,反而蹙得更深了:“如此看来,宁将军与宁千陌也该回城了。” 世人都知道,宁府有一女,此女不仅深得父兄疼爱,就连皇帝与皇后都非常溺宠,如今娇花已折,巨浪又岂能不起。 祝子感叹道:“大婚在即美人却夭折了,真是可怜,看来是福份不够啊!” “福份不够?” 卫膺似有似无的勾勒着嘴角,唇边带着讥讽的冷笑:“这事与福份恐怕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有些东西想得到的人太多罢了。” “您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深海下的暗礁恐怕要浮出水面了。”卫膺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话中意有所指。 大婚在即新娘却恰巧死了? 卫膺可不相这种巧合,毕竟太子妃这个位置惦记的人太多了。 “希望不会波及卫王府。”祝子表示赞同的点点头,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说来宁府那位贵人似乎与小主子同名呢!您说会不会是同一人啊?” 祝子本是无心一句,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却不想,卫膺心中却暗暗沉思了。 宫殿内,皇后一身黑色的凤袍站在榻前,伤心的掩面抹泪:“皇上,颜儿的后事臣妾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了,以太子妃的礼仪出殡。” “那丫头才十三啊!大好的年华,她竟然……咳咳~” 说到伤心之处,皇帝不免又气促了,皇后赶紧上前安抚:“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您要是出了事,颜儿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 “凶手呢?捉到了吗?”皇帝问道。 皇后摇了摇头:“据说是山贼所为,整个翁河村都被烧杀了,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至于是哪个山头的贼子所为,暂时还没有眉目。” “哼!” 皇帝冷哼一声:“那些可恶的贼子,朕要将他们戳骨扬灰,颜儿那么可爱一个孩子他们都下得去手,那些混蛋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吩咐下去,方圆百里之内,朕不要再看见一个山贼,谁若能擒来凶手,朕重重有赏!还有……” 说到此时,皇帝声音微顿,片刻才叹气的道:“宣宁爱卿父子回城吧!总得让他们与颜儿见上最后一面。” 第11章:来找事的 皇帝圣旨一出,整个朝堂动荡一片,短短两天时间,血染百里,山贼死伤无数。 也只是仅仅两天,宫里再次传出消息,皇帝重赏了几位武夫,理由是残害翁河村的凶手已经落网,宁紫颜的大仇得报。 “落网?得报?” 街头小巷的言论,宁紫颜勾勒着好看的红唇,眼底尽是讽嘲与冰冷:“所谓的落网不过是息事宁人罢了。” 只要姚氏不死,凶手就永远不会落网,翁河村的村民也不会安息。 皇帝宠她也许不假,可那又如何? 有时候好心不一定是好事,因为清剿山匪的事,一些疑似贼子之人又或者是利用此事被枉死之人不在少数,百姓们又怎么可能沉默无声。 就在宁紫颜出神之时,身旁的丫鬟开口道:“小主子,前面就是浮生楼了,您真的要进去吗?” “怎么?有何不可?”宁紫颜看了她一眼。 丫鬟叫杳然,是卫膺安排在宁紫颜身边的丫鬟,说是为了照顾宁紫颜的起居,不过宁紫颜总觉得这个丫鬟不简单。 “浮生楼是天下最大的兵器行,近来凉城不是很平静,小主子去那种地方似乎不太合适,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杳然淡淡的声音,意思很明显,明里暗里似乎都在说,不要给卫王府招惹麻烦。 宁紫颜没有开口,也没有再看杳然一眼,她只是伸出小手,跟一旁的小贩要了一串糖葫芦,然后一边吃着一边往浮生楼走去。 杳然皱了皱眉,对于宁紫颜的态度似乎有所不满,但最终,她只是深吸一口气,付了银子便跟上去。 见状,宁紫颜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樱桃红唇似有似无的勾扬,卫膺给她安排的丫鬟果然不简单啊! 隐忍力不错,怎么看都不像一般的丫鬟。 进了浮生楼,一个店奴便迎了上来:“二位姑娘想要点什么?是想打造东西,还是想买现成的器件?” “我随意看看,有喜欢的告诉你。”宁紫颜一副天真的笑道。 “那您请便!” 宁紫颜随意逛了圈,突然,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哎呀,好痛!” “小主子,您怎么了?”杳然紧张问道。 “我,我肚子疼,可能刚刚吃的糖葫芦不干净,吃坏肚子了,你在这等我一会,我要去蹲坑。”说罢,宁紫颜一溜烟往后院跑了。 ……蹲坑? 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说出来的话吗? 杳然冷嗤一声,心中暗道:“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毫无气质,真不知道老爷子与尊世是怎么想的,一个来历不明的乡野丫头,就这么让她成为卫王府的小主子,卫王府的素质都被她拉低了。” 杳然在浮生楼里闲逛起来,只是逛着逛着,杳然蓦然一愣,似乎想起什么:“咦??不对啊!如厕在哪她知道吗?” 问都不问就直接往后院跑…… 想到此,杳然暗道要坏事了,可是正当她要追过去的时候,一个店奴走了过来:“请问是杳然姑娘吗?” 杳然点了点头,那店奴才又道:“刚刚与您一起的小姑娘让小的告诉您,她说她从后门先走了,让您先回去。” “该死的,竟然被这小丫头罢了一道。”杳然恨恨咬牙,骂了句才转身离开。 然而杳然却不知道,就在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宁紫颜却从角落里走出来:“想盯梢我?也不看看我宁紫颜是什么人。” 宁紫颜嘚瑟的甩着小辫子,回头就对旁边的店奴笑道:“我要见你们的主事。” “姑娘来得真不是时候,今日浮生楼正好有贵客临门,所以主事正在招待贵人呢!您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与小的说,小的一定会让您满意。” 那店奴说话虽然客客气气的,但眼底却闪过一抹嘲讽。 就你一个小丫头还想见我们主事?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过浮生楼的规矩就是上门便是客,任何时候都不得待客无礼,所以尽管店奴心中鄙夷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个你恐怕做不了主。” “姑娘请放心,不管你是要买东西还是打造东西,这些小的都能做主。”那店奴耐着性子说道。 “是吗?” 宁紫颜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可是我要打造的东西是件新器具,你们店里绝对没有,而且我敢保证,一旦面市将会疯魔全城,闻名天下,这样的事,你还敢说你做得了主吗?” “小姑娘,你是来找事的吧?”那店奴终于冷下了脸。 第12章:宫中贵人 宁紫颜只是一个小丫头,她的话店奴自然不会相信,而且浮生楼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天下第一的兵器行,还有浮生楼没有的? 这不是开玩笑吗? 知道店奴肯定是以貌待人了,宁紫颜也只能自叹年轻的‘不好’,明明才华横溢,为什么非要看她的脸蛋给饭呢? “那个,我真的没有与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 “行了,别在这捣乱了,既然不买东西就出去吧,我们还得做生意呢!”那店奴挥了挥手,本意只是让宁紫颜离开。 可是不巧,宁紫颜正好向前一步,那手掌的方向便变成挥向宁紫颜的脸上。 眼看那手掌落下,宁紫颜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却不想,她的身后正好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对流星锤,此时架子被撞倒了,流星锤也往宁紫颜身上砸去…… “小心!” 那店奴大惊,就连宁紫颜自己也暗暗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以前,一对流星锤宁紫颜肯定不放在眼里,可是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流星锤的重量她最多只有处理一个,还有一个若是砸在自己的身上? 呵呵哒! 那就不好玩了! 宁紫颜认命的闭上眼睛,心想着这次自己真的要完蛋了,可是等了半响却没有等到该有的疼痛,而是等来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 “没事吧?” 那温柔的声音,宁紫颜缓缓张开眼睛,然而当她看清楚那人之时,宁紫颜却愣住了:“羡师兄?” 眼前,那是宁紫颜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而这个面容曾是她最喜欢的对象。 男子微愣,对于‘羡师兄’这个称呼似乎有些疑惑。 见状,宁紫颜赶紧说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宁紫颜微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男子绝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他,他们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没事,以后小心点!”男子温柔轻笑,放下手中的流星锤便带着奴才离开了。 看着渐渐行远的身影,宁紫颜问着店奴:“他是谁?” 那店奴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这般奇怪?你说你一个小丫头瞎打听什么?那可是宫里的贵人。” 宫里? 宁紫颜叶眉儿轻挑:“宫里能称得上是贵人的……如此说来,他便是二殿下夏侯羡了?” 虽然那么问着,但宁紫颜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皇帝有三个儿子,大皇子夏侯渊,五岁时就失踪了,所以不可能是他。 太子夏侯极宁紫颜有些印象,自然也不可能是他,那么此人就只能是宁紫颜从未见过面的二皇子夏侯羡了。 果然,就在宁紫颜那么想的时候,那店奴点了点头:“没错,此人就是二殿下!也是咱们浮生楼今日的贵客。” “那么现在贵客走了,我是不是可以见见你们的主事了?”宁可紫颜话锋一转又回到原点。 那店奴皱着眉,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怎么了?” 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然后便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卜主事,这小丫头说要见您,所以……” 那店奴话未说完,但意思卜主事却明白了,他看了宁紫颜一眼,问道:“小姑娘,你找老夫有何事啊?” “合作!” “合作?你??”卜主事盯着她,眼露怀疑,那表情似乎在说,一个小丫头她能谈什么合作? 不过卜主事身为浮生楼的主事,自然也不是那种轻易动怒之人,所以他又问道:“那么你有什么生意要与老夫合作的?” 宁紫颜呵呵一笑,问非所答:“卜主事,今个儿您如厕顺畅愉快吗?” 闻言,卜主事顿时黑着一张老脸,那店奴也是一脸怪异,似乎在说,这是值得讨论合作的事情吗? 难不成卜主事上如厕还得与这小丫头合作? “小姑娘莫寻老夫开心,若没什么事的话老夫还有事要忙。”说罢,卜主事转身便离开。 宁紫颜赶紧挡在他的面前:“我是真想与您合作,难道您不觉得在您解决人生大事的时候香一点更好吗?” “什么意思?”卜主事也不是笨蛋,显然有些明白宁紫颜的话了。 “我的意思是我能设计出一款新器具,从而解决如厕的烦恼,如此一来,你说得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样一件器件?” 肯定会疯狂而抢! 卜主事心中说道。 宁紫颜微昂着小脸,神色傲然自信:“当然,你们对我的东西不一定感兴趣,毕竟你们是兵器行,而我的东西只是生活用品,所以我看中的只是你们的炼器手法,至于销售方面我自会另寻商家,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不矛盾了。” 卜主事沉默着,半响才开口道:“抱歉,这事我做不了主,姑娘随我去一趟后院吧!” 第13章:这是瞎搞 卫王府。 柳枝飘摇的下方,卫膺席地而坐,优雅的靠在枝杆上,双眸闭紧,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了阴影。 “尊世,杳然来了!”祝子出现在卫膺身旁,轻声的说道。 卫膺双眼未曾张开,只是淡淡的道:“何事?” 杳然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尊世,小主子跟丢了。” 卫膺猛得张开眼睛,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锋芒:“你是在告诉我,你还不如一个孩子吗?” 他的声音淡无起伏,明明听起来那么动听,可是杳然却暗暗大惊,因为她知道卫膺在暗指她无能,心中动怒了。 “杳然该死,请尊世责罚!”杳然慌忙跪下。 卫膺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杳然,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这点你应该知道,可是你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看不住,你说我要你何用?” “杳然无能,请尊世再给杳然一次机会,杳然立即去把小主子找回来。”杳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能低着头默默承受卫膺的怒火。 “尊世,现在责罚杳然也于事无补,不如让她将功折罪,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小主子找回来。”祝子从旁说道。 闻言,卫膺总算降下些许的怒意:“那小丫头是怎么从你眼皮底下跑丢的?” 杳然赶紧将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杳然有些无辜的道:“杳然也没想到小主子竟然会耍计离开,杳然当时就跑后门去拦截了,但没有见到人,所以……” 说来杳然心里也是真觉得冤,若不是宁紫颜耍计支开溜,她又怎么会被卫膺责骂。 只是她就是想不明白了,宁紫颜到底有什么值得看重的地方? 一个乡野丫头竟然一跃成为卫王府的小主子,这事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 然而听完杳然的话,卫膺顿时瞪了她一眼:“你是猪脑子吗?她若真想从后门跑,她会让人告诉你然后让你去捉人吗?” 杳然委屈的咬了咬唇:“那小主子现在到底在哪?” 卫膺稍想,然后才道:“有两个可能,一,故意让你去后门,然后从前门离开,二,她也许还在浮生楼。” 宁紫颜既然让杳然带她去浮生楼,想必有去的目的,只是浮生楼是兵器行,她一个小丫头跑那种地方干嘛? 对此,卫膺想不明白! 同一时间,浮生楼后院里,少年一袭淡蓝色的锦袍,眉目有神,面色温润,此时正伏在案前书写着什么。 “楼主!”卜主事恭敬的喊了声。 少年目不斜视,依旧认真的写画着,他头也不抬的问道:“何事?” 卜主事拱手:“楼主,今日浮生楼来了一位很特别的客人。” “特别?” 少年手上的动作微顿,又继续写画着:“浮生楼应该不缺特别的客人吧?” “这个是最特别的,绝无仅有,所以属下做不了主。” “哦~” 少年来兴趣了,能让卜主事说出‘绝无仅有’这些话的人,想必真的很特别。 “让他进来吧!”少年说道。 “善!” 少年虽然早有准备来人很特别,但他从未想过会这样的特别。 当宁紫颜走进来的时候,少年愣住了:“小丫头?” 这位客人果然很特别,竟然只是一个孩子。 那少年的神色,宁紫颜无奈的嘟起小嘴,心中嘀咕道:“那是什么眼神啊?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回过神来,少年淡淡的笑道:“小丫头,我是浮生楼的楼主孙无相,卜主事说你的事他做不了主,不知你想打造什么神兵利器啊?” “我想做一个茅坑!” “噗~” 孙无相刚进嘴的茶喷了出来:“咳咳,不是,你,你刚刚说什么?” 宁紫颜翻了个白眼:“莫熬茅(mao),磕嗯坑(keng),茅坑,我的话有那么难懂吗?还是你不知道‘茅坑’这两个字怎么写?” 孙无相额前一片黑线,嘴角狠狠的抽搐着。 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好不好? 浮生楼是兵器行,可你丫的却跑来造茅坑,这不是瞎搞吗? 第14章:不进则退 见孙无相脸色不太好,卜主事赶紧在他耳旁一阵嘀咕。 半响后,孙无相讶异的盯着宁紫颜:“小丫头,我看你年纪也不大,顶多就是八九岁,可你却说你能设计出一款别出心裁的如厕,你是在寻我们开心,还是真能做到?” “跟你们说话真的特别累,看完再说吧!”宁紫颜懒得再费口舌了,她只是拿出几张早就画好的画册丢给孙无相。 孙无相起初并不以为意,可是待他细细琢磨这几张画册的内容与结构之时,孙无相顿时惊为天人。 “厉害,真是厉害,小丫头,你这个‘来也冲冲去也冲冲’真的太厉害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个蹲坑与粪坑完全分开,用完之后用水一冲就干净了。”孙无相大赞的竖起大母指,完全被这几张画册吸引了。 就连画册写的那几个字也显得特别生动。 闻言,卜主事好奇不已,顿时伸长脖子张望着,没一会也闪亮着双眼:“简直是颠覆我们所了解的传统,完全不一样,这样的如厕太精致的,真要面市……” 想到这,卜主事激动不已,可是想到他们浮生楼只是兵器行,卜主事心中大感可惜,以他对孙无相的了解,孙无相很有可能不会答应。 果然,就在卜主事那么想的时候,孙无相叹气道:“小丫头,说真实在的,这东西我很心动,但浮生楼从不做兵器以外的东西,否则它就不是浮生楼了,而且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也不能因为一丝利益坏了它的规矩不是吗?” “迂腐,你这是有钱不赚,固步之封。”宁紫颜乌黑的大眼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历史是时间抒写出来的,规矩却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那么它为何不能更改?” 说到此处,宁紫颜声音微顿,然后又道:“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不进则退,一味停留在过去那就是退,你们浮生楼现在的生意也许还不错,可是你能保证你们的兵器永远都有用武之地吗?” “我大夏近年来屡战屡胜,败绩甚少,以我的眼光看来,这战事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不好吗?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身后的人想一想,你是一楼之主,浮生楼若倒了,那么跟着倒下的人将是无数!” 孙无相面无表情,瞳眸却闪过一抹精光。 好厉害的一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就能设计出这样一个器具不说,而且还能说出这番大道理,分析得头头是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啊! “怎么样?心动吗?”宁紫颜最后又加了一句。 孙无相微微一笑,不可否认的说道:“很心动,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也许浮生楼以后会遇到你所说的困难,可那是以后,而且我浮生楼也不是普通的兵器行,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安排好他们的退路。” 宁紫颜有些头痛的抚着额,心中恼火了:“呆子,老顽固,榆木脑袋,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再说了,我就是看中你们的炼器手法,又不是让你们在浮生楼卖这东西,干嘛一直纠结你家‘祖宗’的问题啊?” 孙无相一愣:“炼器手法?不是在浮生楼出售吗?” “难道我没有说吗?”卜主事微微一愣,然后歉意的看着孙无相。 现在细想起来,卜主事发现,他似乎只说了宁紫颜设计出一款新如厕的事,并没有提及炼器手法以及宁紫颜出售另有安排的事。 见状,宁紫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很显然,你并没有说。” 孙无相无语了,原来闹了半天只是因为炼器手法,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第15章:多少真假 杳然虽然把宁紫颜跟丢了,但以卫膺的能力要找一个人当然不是难事,所以没多久,卫膺便带着祝子与杳然来到浮生楼。 只是当他看见宁紫颜的时候,卫膺不得不说,他真的懵了。 “请问你这是在干嘛?”卫膺有些无奈的问道。 眼前,浮生楼内,一张两米来长的桌案摆在正中央,桌案上放着几十道山珍佳肴,而他们寻找的宁紫颜正坐在主位上,小嘴吧唧吧唧的嚼动着美食。 “便宜爹,你们终于来了!我都等你们许久了。”宁紫颜挥动着小手。 “你会乖乖等我们?”卫膺表示怀疑的走到她身旁:“说吧,你把杳然支开都干了什么?” 宁紫颜干笑一声,表情天真无邪:“本来想干点什么的,结果在后院迷路了,所以没能从后门溜走,还好遇上一个好心的大哥哥,不仅没有怪我在后院乱跑,还给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你看,这些都是,你们要吃吗?” 只是这样? 不知为何,卫膺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以宁紫颜这个小机灵,迷路这种话听来就像借口,而且浮生楼是什么地方? 大堂中央摆了一桌饭菜,这画面太喜感的,完全不似浮生楼的作风,所以这一幕让卫膺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只是见宁紫颜面无异色,卫膺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的道:“凉城近来不是很平静,下次要去哪让杳然跟着你,否则你就别出门了。” “这怎么可以?我又不是犯人,你这是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抗议!” “抗议无效!” “你这是霸道,独裁,不讲道理!”宁紫颜嘟着小嘴,不满的瞪着他。 “我就霸道,独裁不讲道理又怎么了,我告诉你,你再这么……” 卫膺正想训诫宁紫颜几句,此时,孙无相从后堂走了出来,也打断了卫膺的话:“小丫头,吃好了吗?吃好了我送你回府……咦,这位仁兄是……??” 宁紫颜:“我爹!” 砰~ 孙无相脚下一滑,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你……你爹?”孙无相目瞪口呆,讶异的打量着卫膺,最后,他感叹道:“真年轻啊!不过我怎么看着有些似曾入目?” 宁紫颜咧嘴轻笑,顽味的眨巴着眼:“眼熟吧?我告诉你,我这个爹可是大人物,凉城听过他名字的估计不少。” 卫膺傲然抬头,低沉而慵懒的声音淡然:“在下卫膺,今日小女在浮生楼多有打扰,还望兄台多多包涵!” 闻言,孙无相恍然大悟:“原来是卫世子啊!我就说怎么似曾相识,原来是我大夏鼎鼎大名的英雄少将,在下浮生楼楼主孙无相,曾在虎门关远远见过卫世子一面。” 卫膺拱手:“幸会!” 孙无相回了一个礼,然后笑道:“卫世子,令千金可真不是一般人啊!您是不知道,我们浮生楼差点就被她拆了,这不,为了让我浮生楼安生一些,我只好摆上这一桌了!” 听到孙无相前面的话,宁紫颜心中咯噔一惊,眼眸逝过一抹紧张之色,还以为孙无相要透露她的秘密了,但听到后头她才发现,孙无相根本就是故意整她的。 “哦,还有这事?那实在是抱歉了!”卫膺狐疑的看着宁紫颜,瞳眸闪过一抹深沉难辨的精光,他似乎在考虑着此话的含义,又似乎在怀疑此话存在多少真假。 第16章:路还很长 卫膺虽然怀疑些什么,但他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他只是与孙无相说了声告辞便带着宁紫颜离开了。 直到卫膺与宁紫颜等人离去,孙无相脸上客套的笑容才渐收起:“这个小丫头还真是神了,她说卫膺一定会来找她,结果还真来了。” 闻言,卜主事也点头赞赏道:“可不是,若不是早有准备,卫世子恐怕已经发现了。” 孙无相耸了耸肩:“我倒是无所谓,只要问心无愧,不管卫膺发现什么都不会对浮生楼不利,只是那个小丫头倒是奇怪了,明明是好事,她为何要瞒着卫膺?还特意让我陪她演了这么一出戏,还有,卫膺又何时多了她这么一个女儿的?” 身为浮生楼的楼主,孙无相本就常与兵家打交道,所以对于卫膺必然有所了解,然而正因为了解,当宁紫颜说‘我爹’的时候,孙无相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卜主事:“不管如何,此次的合作已经促成,不过您真的决定将浮生楼的炼器手法贡献出来吗?这会不会太亏了?” 说到最后,卜主事心中有些担忧。 浮生楼的兵器之所以闻名靠的就是顶级的炼器手法,如果炼器手法贡予宁紫颜,其中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么浮生楼就完蛋了。 “你觉得这个自称颜儿的小丫头如何?”孙无相答非所问。 卜主事稍想,然后才说道:“非常聪明,而且精于算计,擅长攻心,每当她开口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大道理,让人心悦诚服。” 孙无相微微一笑:“真没想到啊!这才相处一会,你对她的赞赏已经绵绵不绝了。” 卜主事轻笑一声:“属下也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了些,可是在她身上属下从未看到孩童该有的东西,反而总会因为她的言语把她当成一个成熟稳重之人,这感觉太奇怪了。” “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忽视她的年龄吗?”孙无相浓眉轻挑,唇边勾勒着似有似无的弧度:“的确是个矛盾体。” “既然你都认同她这个人了,为何不把目光放远一些呢?”未了,孙无相又加了一句。 “您的意思是……??” 孙无相负手在背,目光看向宁紫颜等人离开的方向,话中意有所指:“以炼器手法换取一成利益看似我们吃亏,但长远看来,其实占便宜的是我们,因为她的路还很长呢!” 对于浮生楼而言,炼器手法就是生存的根本,所以卜主事的担忧孙无相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宁紫颜却是一个非常值得投资的人。 因为她还很小,小到让人恐惧。 在宁紫颜这个年纪,多少人还在父母的庇护下温养? 可是宁紫颜呢? 她已经设计出一款连他都想不到的如厕,她的大脑就像一个无底洞让人看不清楚,却又让人好奇到底有多深。 所以孙无相在赌,他拿浮生楼去赌宁紫颜的尽头是否炫彩多姿。 如果宁紫颜能不断的设计出另类器具,那么浮生楼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另一厢,离开浮生楼,卫膺并没有立即带宁紫颜回府,而是带着她走进一家名叫玲珑庄的裁缝店。 刚进门,一个妇人便迎了上来:“哟,这不是卫世子吗?不知您今个儿想做什么样式的袍子?” “给她量身做几套。” 卫膺指着宁可紫颜,后者一愣,指着自己:“给我做?” “不然呢?”卫膺反问一句,说着又道:“你与琪儿的服饰就那么两件,这天眼看就要入秋了,你们的衣服不够穿。” 第17章:输得不冤 那道熟悉的身影,宁紫颜眉头紧蹙,一抹不安从眼中逝过,然后不着痕迹的往卫膺身后挪了挪。 卫膺面无表情,却将宁紫颜的不安看在眼里。 那妇人一愣,很快就认出来人:“原来是宁府的青雪姑娘啊!可是这布匹已经有人要了……” “我管你谁要了,我宁青雪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人敢抢。”宁青雪傲然抬头,不可一世的模样。 “无人敢抢?” 卫膺冷冷一哼:“这是我今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这时,宁青雪才发现旁边有人似的看了他一眼,但这一眼却让宁青雪惊艳了。 卫膺一袭蓝色的长袍,一头柔软如丝的长发仅用一个金色的玉冠束起,凤眼深幽,薄唇微微勾起,恍若一抹春色,美而妖娆。 这个男子可真是俊雅,比起自己心仪的太子哥哥有得一拼,不过想到自己来玲珑庄的目的,宁青雪赶紧收起花痴的心神。 “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与我抢东西?你是活腻了吗?”宁青雪冷声说道。 卫膺看都不看宁青雪一眼,他只是淡漠的道:“宁大将军在千里之外御敌无数,功绩加身,可未曾想,家中却有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儿,也不知道宁大将军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这算不算是悲哀呢?” 闻言,宁青雪心中一惊,但想到自己很快就会成为太子妃,她又傲然的道“你既然知道家父,那你就应该知道家父是何等的人物,家父在外保家卫国,而我宁青雪身为功臣之女,你难道不应该礼让于我吗?” 如此厚脸皮的话,宁紫颜忍不住嘀咕一句:“他是他,你是你,你又没为大夏做过什么。” 宁紫颜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听见了,只见宁青雪怒目一瞪,愤怒说道:“你是谁?给本小姐站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野丫头不知死活。” 身为功臣之后,宁青雪向来自视高人一等。 更别说嫡兄随父出征在外,嫡妹又殁了,整个宁府就剩她一个小主子,母亲姚氏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百般宠爱,所以早就被宠得无法无天。 如今竟然有人‘诋毁’自己,宁青雪自然怒如火山,砰地一声就爆发了。 卫膺挡在宁紫颜面前,犀利的瞳眸蓦然冰冷:“宁青雪,别给宁府丢脸,也别以为宁将军会给你撑腰,宁将军为人刚正不阿,他恐怕不屑维护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儿。” “你……” “别你了,看在宁将军的面上,此次本世子不与你计较,再有下回,就算宁将军也休想保你。”卫膺冷俊的声音,说着话锋一转,对那妇人说道:“刚刚小女看上的各做十套,做好之后送到府里。” 吩咐完毕,卫膺牵着宁紫颜就离开了。 然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离开之际,卫膺正好挡着宁青雪的视线,而宁青雪也只看到宁紫颜的后脑勺。 直到卫膺与宁紫颜离去后,宁青雪才气呼呼的道:“许妈,他们是谁?面对本小姐,他们竟然如此嚣张。” 嚣张的人似乎是你吧? 那妇人也就是许妈很想这么说一句,但最终也只是笑道:“那位是卫王府的世子爷,至于那小丫头,似乎是卫世子的千金。” “卫膺?” 宁青雪心中一惊:“原来是他,那本小姐倒是输得不冤,只是卫膺何时娶妻生子了?” 见过卫膺的人也许不多,可是听过卫膺大名的却不少。 两年前,卫膺不知何故远走边关,成为宁决罗麾下的一名少将。 两年间,卫膺立下汗马功劳,前些日子又传来捷报,卫膺将敌国大将斩落于马,皇帝闻知大喜,因此昭告天下。 所以卫膺虽然是宁青雪父亲麾下的将领,但卫膺本就身份尊贵,堂堂世子爷又战功赫赫,这样一个人,宁青雪心中就算憋着一团火也得认输。 第18章:将军回城 回到卫王府,卫膺便让宁紫颜回声声苑休息。 宁紫颜俯了俯身便带着杳然离去,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却停下了脚步,头未回的道:“便宜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让你伤心了,你会怎么样?” 卫膺好看的眉头轻挑,淡然的声音好听:“你爹我身上长着铜墙铁壁呢!没那么容易伤心。” 宁紫颜红唇勾勒,似笑又似自嘲:“你是一个好人!”不好的,是她。 卫膺淡然不语,片刻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明日便是宁将军父子回城之日,去看看吧!” “他们回城与我何关?你跟我我说这些干嘛?”宁紫颜乌黑的大眼闪过一抹沉思,心中在想,难道自己已经露出马脚了? 否则卫膺为何特意跟自己提起宁决罗与宁千陌? “大英雄回城自是全城相迎,想必场面非常热闹,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卫膺俊美的容颜无波,淡无起伏的声音也让人听不出想法,唯有那深邃的瞳眸中闪烁着笑意与包容。 原来是这个意思,宁紫颜心中松了一口气,回头,她笑道:“好啊,若是无聊的话我会去看看。” 与此同时,宁府奢华贵气的偏厅里。 宁青雪有些忧心的说道:“母亲,明日父亲与大哥就回来了,那事真的没问题吗?” 姚氏看了自家女儿一眼,慈祥笑道:“你这傻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母亲说过会安排好就一定会安排好一切,而且事情都归咎到贼子头上了,你父亲与大哥就算再生气也怪罪不到你头上,顶多就是责备母亲几句,说母亲没有照顾好那个死丫头罢了,没事的。” “可是翁河村少了两具尸体,您说那死丫头会不会没有……” “不会!” 知道宁青雪想说什么,姚氏想也不想就打断了:“在翁河老宅的废墟中,我们找到三具烧焦的尸骨,一大两小,想必就是奶娘与那两个死丫头的,至于为何少了两具,也许是火势太大尸骨都烧成灰烬了吧!不然老宅那两具与宁紫颜、婉琪身形相似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宁青雪赞同的点了点头:“母亲所言极是,也许是女儿想多了吧!” 姚氏微微一笑:“你就是想多了!” 在姚氏的心里,翁河村是不是少两具尸体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宁紫颜终于死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宁紫颜不仅没死,还给她们来了一出瞒天过海。 两个身形娇小的尸骨只是村里的小姑娘的,只是在火烧翁河村之前,宁紫颜为掩他人耳目才搬到宁家的老宅之中。 次日,整个凉城上下沸腾一片,城里城外都挤满了人。 城门口,卫膺早早就站在队伍中,而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相貌不输于卫膺的年轻男子。 男子一袭银色的蟒袍,五官如玉,棱角分明,黑白分明的双眸总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锐利,但熟知他的人都不会心感畏惧,因为此人向来草包,空有一副好皮囊,而他便是当朝太子夏侯极。 “卫膺,宁决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本太子都等了一个时辰了。”夏侯极不掩心中的怒意,言语中多有不满。 卫膺面无表情,淡然的声音轻启:“宁将军向来守时,也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话刚落下,站在卫膺身后的祝子便高兴说道:“太子殿下,尊世,你们看,宁将军回来了!” 果然,众人随之看去,远远的,一队人马正快速的向城门奔驰而来,为首的便是威风凛凛的宁大将军宁决罗。 “恭迎宁将军回城!” 相迎的文武百官,还有百姓莫不是崇敬呼喊,偏远的人群中,宁紫颜更是难掩心中的激动:“父亲,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第19章:你看错了 宁决罗与宁千陌虽然回来了,但宁紫颜并不打算立即现身。 然而就在她准备悄然离开之际,一道余光却闪入眼底,宁紫颜抬头看去,便见一个刀疤男正弯弓对准了宁决罗。 宁紫颜一惊:“小心!” 想也没想,宁紫颜迅速甩手,袖中一把匕首飞出,正好射落那支向宁决罗射去的利箭。 “有刺客,保护大将军!” 一支穿云箭,整个街道上的百姓乱成一锅,倒是宁决罗本人依然稳坐马背,刚毅的脸颜不曾改色,而他身后的宁千陌与一众将士更是一涌上前,将宁决罗团团保护在中间。 那刺客见行刺失败,一箭不成便立即撤退,也不给人追击的机会。 当然,以免刺客调虎离山,宁千陌与一众将士自然不敢追去。 “可恶,好狡猾的贼子,不论成败,箭出就逃,对了,刚刚是谁救了……小紫颜??父亲,是小紫颜,孩儿看见她了,她就在……咦?人呢??” 宁千陌心怀感激的看向匕首飞出的方向,却不想正好看见宁紫颜转身离开,但当他拨开人群追过去的时候,宁紫颜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决罗期待的看向人群,但那期待光芒很快就消失了,他眸中悲伤逝过,说道:“陌儿,颜儿已经离开了,你看见的也许只是身形相似的人而已,你看错了。” “我看错了吗?”宁千陌心中失落,语气低沉了几分:“是啊!一定是孩儿看错了,小紫颜已经魂断山贼之手,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一旁,看着落寞的两人,卫膺黑白分明的瞳眸闪过一抹深沉难辨的光芒,刚刚那个…… 果然如此吗? 街道的阁楼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站在窗台前,他们将楼下的一切看在眼里,却也震惊在心。 “殿下,您说那个小丫头究竟是何许人也?小小年纪身怀绝术,凉城何时有这样一个小人物了?”黑袍男子说道。 夏侯羡未语,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黑袍男子手中的飞镖:“姑蒙,你是不是退步了?” 姑蒙摇头:“并未啊!昨个儿属下还与衣音切磋过,小胜她半层。” “那你为何还慢她半拍?”夏侯羡看向宁紫颜消失的地方。 “呃,这个……” 姑蒙哑言了,平日与衣音切磋一般都是他输,唯有近日偶尔反败为胜。 要知道,衣音可是承心殿第一武卿,所以按理说,姑蒙不可能不如一个小丫头,可是偏偏,他今就是‘输’了! “还有这小丫头,我似乎在哪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了。”夏侯羡支着下颌,拧眉沉思着。 “查!” 最后,夏侯羡淡淡的丢出一个字,他虽无表情,可是浑身散发的威严却不容忽视。 这厢,宁紫颜从后院偷偷溜回卫王府,未曾经动一人,直到杳然前来叫唤,她才伸伸懒腰,装做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从床上爬起来。 “小主子,您今日的午休时间有些长,是身子不适吗?”杳然问道。 宁紫颜眨巴着大眼:“没有啊!只是昨夜未歇好,今天多睡了一会,怎么了?婉琪吵着要见我吗?” 杳然:“婉琪姑娘有梨之照顾着,她挺好的。” “哦!” 宁紫颜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今日宁大将军回城,你有没有去看热闹?宁将军本人威武吗?” “霸气十足,雄姿飒爽,是个气场浩荡如山的英雄。”杳然淡淡轻语,未了又道:“当然,杳然今日并未出府,自不是今日所见,只是几年前杳然曾目睹过那一幕,而那一幕早已深深烙印在杳然的心底。” 宁紫颜好看的红唇不自觉的微微勾勒,对于杳然的称赞似乎心情不错,毕竟那可是她父亲啊! 有那样一个伟大的父亲,她感到自豪。 “那宁千陌呢?那个传言中与我便宜爹媲美的天才少将又当如何?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宁紫颜又问。 “宁少将啊?他这个人比较……” 杳然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蓦然,她眼角扫视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故而赶紧行礼道:“尊世!” 第20章:身份被知 卫膺优雅的身姿,步伐不紧不慢,缓缓的走向宁紫颜。 “小丫头,今日大将军回城可热闹了,中途还出现刺客,然后来了一个与你一般大小的丫头片子,以一把匕首救了大将军,只是可惜了,后来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个小丫头,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卫膺勾勒着感性的红唇,似笑非笑,那深邃的瞳眸散发着某种危险的光芒,仿若鹰隼盯上自己的猎物。 “这种问题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那小丫头,对了,玲珑庄做的衣服已经送来一部分,效率还真快,昨日下的单,今日就赶出成品了。”宁紫颜呵呵一笑,故意转移话题,当然,其中也有称赞之意,毕竟玲珑庄的手艺不错,效率也杠杠的。 知道她不愿意继续刚刚的话题,卫膺也没有接着试探,不过宁紫颜越是如此,卫膺就越是确定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身份。 只是宁紫颜为何隐瞒,他不得知,也不需要知,他只知道宁紫颜在卫王府一天,她就是他卫膺的‘女儿’,那些牛鬼蛇神…… 呵呵,不出现最好,若敢出现,那就不要怪他诛邪了。 “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杳然,她会给你准备。”卫膺说道。 “什么都可以?” “可以!” 宁紫颜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真想把我宠上天啊?万一把我宠坏了,变成一个任性妄为四处惹祸的娇蛮女可怎么办?” 卫膺优雅的支着下颌,深邃的瞳眸闪过一抹笑意:“真要那样的话……接着宠北,只要你惹的不是皇帝,应该也没有我摆不平的人了!” “切~” 宁紫颜咂舌,小嘴一撇:“你就能吧!除了皇上,那皇后呢?皇子公主们呢?这些你都能摆平?” 卫膺不语,淡淡的笑容似乎很有深意,从容中带着自信,自信中又散发着高傲。 见他没有回话,宁紫颜也权当卫膺默认自己的‘无能’,那些话也只是与自己开玩笑,吹吹牛皮而已,但后来宁紫颜才知道,卫膺身上有一个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便关乎他的自信与骄傲。 在声声苑逗留片刻之后卫膺才离去。 当他走出院外,祝子便迎了上来,然后在卫膺耳旁一阵嘀咕。 听完之后,卫膺回头看了声声苑一眼,眸中有着震惊。 有些事情虽然早已猜到,但不想,当真相明了的时候,卫膺还是被惊了一把。 原来,卫膺在街道上看到那个疑似宁紫颜的身影后,最终还是忍不住让祝子查了宁紫颜,结果这一查,好家伙,吓死他这个嫩爹了,一个明明已死的人竟然好好的待在他府里。 “此事我们权当不知,宁将军那边也先别知会。”卫膺下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不好吧?宁将军与宁千陌若知道了还不跟您闹翻天?”祝子微微皱着眉头。 世人都知道宁决罗非常宠爱小女宁紫颜,更别说宁千陌还是个宠妹狂魔,谁敢欺负他妹妹,他就敢跟谁拼命,所以祝子觉得卫膺这个决定不太明智。 卫膺摇头:“你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你想想看,宁府就在眼前,父兄近在咫尺,她为何不回?又为何不认?” 祝子摇头表示不知。 卫膺又道:“还有,翁河村的事也很蹊跷,刚开始,我以为村民惨死都是因为我,可是她的身份却让我有另一种想法,那就是我可能错了,人家也许就不是冲着我来的。” 闻言,祝子似乎想明白一些问题:“也就是说,她不回去是不敢回去,因为回去之后有人会置她于死地,所以她只能以一个‘死人’活着?” 卫膺点头:“也只能是如此了,否则她为何隐瞒自己的身份。” “可是为何连宁将军与宁千陌都不能说?”祝子疑惑不明。 “你还真是个笨蛋,我问你,若是他们知道了,他们还能伤心吗?他们不伤心,又怎能迷惑那丫头的敌人?”卫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有,她今天冒险救了宁将军,街上人多口杂,难保有人认出她,你让杳然近日多盯着一点,别出什么意外了。” “善!”祝子供手,也终于明白卫膺的苦心。 同一时间,宁府大门外,看着门墙那高高挂起的白灯笼与白绸,宁决罗老泪落下,宁千陌更是捂着脸伤心痛哭:“颜儿,哥哥回来了!” 第21章:万倍偿还 宁府,庄严的大堂中,宁决罗高坐首位。 下方,宁千陌则负手站立着,目光落在堂下的姚氏身上,寒光冷冽。 “前往虎门关之前,我记得你说过,你说一定会照顾好颜儿的,可是结果呢?你把她照顾成一个死人了。”宁决罗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甚是温和,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寒颤。 姚氏伏身在地,两眼婆娑:“主上,这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将颜儿送到翁河村休养,她也不会遇上山贼劫杀,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主上要责罚就责罚妾身一人吧,颜儿的事与其他婆子丫鬟都没有关系。” 此时,孟妈赶紧走上前,俯首说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主上,夫人之所以把小主子送到翁河村都是为了小主子的身体着想,您是不知道,在您与少爷离开之后,小主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夫人甚是着急又不敢与您说,更怕因此耽误了战事,最后与皇后娘娘商量之后,这才以休养的名义将小主子送到翁河村,可是谁曾想……” 说到这,孟妈摇头叹气,也不说话了,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宁青雪也站到姚氏的身旁,替她求情道:“父亲,妹妹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很心痛,可是这事也并非母亲所愿,母亲自从妹妹殁了之后更是每天以泪洗脸,总说自己愧对您的信任,也没脸再见您,父亲,母亲已经很自责了,您就不要再怪她了好吗?” 宁决罗双手紧了紧,片刻才淡淡的道:“颜儿呢?她在哪里?” “主上,颜儿,奶娘,还有奶娘的养女婉琪都送回流云阁了。”姚氏抹去眼角的泪光,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因为她知道,宁决罗显然已经原谅她了,起码暂时不会揪着她不放。 宁决罗一声叹气,有些苍老的说道:“陌儿,我们去看看颜儿,你们都别跟着。” 最后的话,宁决罗显然是对姚氏说的。 其实宁决罗很生气,可是比起姚氏他更气自己。 他气自己这个父亲不称职,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两人来到流云阁,入门就看见里头放着三口棺柩,下方摆放的是两口上等的楠木棺柩,而主位上摆放的则是一口凤凰水晶棺。 凤凰水晶棺里躺着一具焦尸,焦尸几乎只剩骨头,连肉都不多一块,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宁决罗老泪纵横,声音嘶哑,沉痛:“颜儿,父亲来看你了。” 宁千陌也是泪流满面,伤心欲绝:“颜儿,我的小紫颜啊,哥哥回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都怪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哥哥明明说过不会让人欺负你,要让你一世无忧的,可是哥哥食言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宁千陌一遍又一遍的道歉着,可是无论他如何道歉却依然无法弥补他心中的歉意。 不知过了多久,宁决罗才收拾好心情,他拍了拍宁千陌的肩膀,叹气道:“颜儿的福气不够啊!她若还活着,将来必定母仪天下。” 宁千陌点了点头:“是啊,皇上连凤凰水晶棺都送来了,想必是让颜儿以太子妃的礼仪出殡,可见皇上真的很喜欢颜儿这个皇媳,但可惜啊!不过父亲,您真的相信颜儿是死在山贼的手里吗?” 宁决罗未答反问:“你认为父亲是如此愚蠢之人吗?” 宁千陌摇头。 “颜儿死得太蹊跷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宁决罗意有所指的说道。 “父亲说得不错,眼看大婚将至,颜儿却在这个时候殁了,若说这里面没有一丝猫腻,孩儿一点都不相信,所以那些所谓的山贼……呵呵,恐怕是某些人的假面具而已。”说到此,宁千陌原本淡然的瞳眸散发出冷冷的杀意。 宁决罗也寒着脸说道:“这事我们得好好查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掀风覆雨,敢动我宁决罗的女儿,我必让他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偿还。” 沉月轩,姚氏的落院里。 宁青雪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父亲与大哥要发难了,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来还是母亲有远见,父亲果然也没怎么样。” 姚氏呷了一口茶,然后才淡淡的道:“你真以为什么事都不会有?” “难道不是吗?”宁青雪疑惑。 姚氏冷哼一声:“我太了解你父亲了,他呀,是那种特别正值又重情之人,当初虞如惜那个贱人怀着宁千陌,母亲还是个丫鬟,那时母亲百般示好你父亲都不曾动色,若不是母亲耍了一些小手段,你恐怕不会出生,母亲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 “这个女儿知道,您以前就说过,父亲与您鱼水之欢后并没有给您名份,后来若不是怀上女儿,又有老夫人的首肯,您恐怕也不会成为宁府的姨娘。” 姚氏眼底泛着寒光:“可不是,所以你父亲这个人除了老夫人与老爷子,他最在乎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虞如惜那个贱人,一个是宁千陌,还有另一个就是宁紫颜,如今宁紫颜那小贱人殁了,你父亲却如此平静,你觉得正常吗?” 宁青雪摇头。 姚氏又道:“所以呀,这阵子你可得乖一点,凡事谨慎,别惹你父亲生气,要是被你父亲察觉出什么,我们都得完蛋。” “善,女儿明白了!”宁青雪俯了俯身,但随即又道:“那女儿与太子之事……” 第22章:何错之有 “闭嘴!” 宁青雪未说完就被打断了,姚氏瞪了她一眼,说道:“此事不许与你父亲提及,知道吗?” “为什么?”宁青雪嘟着小嘴,疑惑不明:“母亲,太子妃这个位置可是很多人都盯着,如今宁紫颜那小贱人殁了,女儿若不趁机代替,那这门亲事肯定会被人抢走。” 闻言,姚氏摇头叹气:“我姚琴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用脑子的女儿?如今你父兄都盯着此事,他们肯定也在怀疑那死丫头的死不简单,在这个时候取代宁紫颜,你以为不会引起你父亲与你大哥的怀疑吗?” “那可怎么办?”宁青雪着急了。 “你也别担心,是你的肯定跑不了,母亲自会替你安排好,你就放心吧!”姚氏胸有成竹,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可是……” “好了,别说了!”姚氏摆了摆手:“枪打出头鸟,总之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沉着,不宜露面,你也别去触你父亲的霉头,你父亲憋着一口气没地出呢!这个时候主动送上门就太愚蠢了。” 姚氏说着声音微顿,然后又道:“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不可能让人随随便便抢走原本属于宁紫颜那个小贱人的东西,所以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一旦时机成熟,不管是太子妃的位置还是宁府的一切,那都是我们的,所以你可千万沉住气,别因一时的冲动前功尽弃了。” 宁青雪笑着点点头:“好,女儿听您的。” 姚氏与宁青雪讨论着如何取代宁紫颜的一切,而此时,宁紫颜却在声声苑里盯着婉琪。 “怎么会是这样?”宁紫颜皱着眉头,美丽的大眼呈现疑惑之色。 “小主子,婉琪姑娘怎么了?难道病情恶化了?”杳然从旁问道。 宁紫颜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琪儿现在的情况需要的药材比较多,而且都非常名贵,所以我在想,我那便宜爹会不会认帐!” 闻言,杳然微微拧眉,似乎对宁紫颜的称呼有些微词,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说道:“尊世说过,他说不管您要什么,杳然都得给您弄来,所以您尽管开口吧!” 杳然都那么说了,宁紫颜自然也不会客气,所以没一会,宁紫颜就写下一大堆药名。 看着满满的五页纸,杳然问道:“这些都要吗?” “缺一不可。”宁紫颜点了点头,说着又道:“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雪莲最好用五百年以上的。” “善!”杳然丢下一个字就离开了。 直到杳然离去,宁紫颜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她回头看着旁玩耍的婉琪,心中叹气:婉琪啊婉琪,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原本,宁紫颜以为婉琪就是一个小小的孤女,可是宁紫颜却发现婉琪身上有一块与她身份不相符的玉佩,那块玉佩在宁紫颜的记忆里是婉琪的随身之物。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婉琪根本就不是天生心智不全,而是后天人为所致,然而这样一个孤女,到底是什么人要对她下毒手? 目的又是为何? “看来你的身世不比我简单啊!”宁紫颜无奈说道。 婉琪不明白宁紫颜在嘀咕什么,所以抬头看着她,宁紫颜微微一笑,对婉琪招了招手:“琪儿,这几天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婉琪摇了摇头,呆呆的道:“没有,她们对琪儿都很好,可是傻子是什么意思啊?” 闻言,宁紫颜好看的眉头皱起,乌黑的大眼闪过一抹凌厉之色:“都有谁与你说过这些话啊?” 傻子可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宁紫颜知道,肯定是谁在背地里欺负婉琪了,只是婉琪心智不全,不懂分辨一个人的好坏。 “春妮姐姐啊,不过她这么说的时候梨之姐姐可生气了,这又是为什么啊?”婉琪歪着小脑,眼眸有着疑惑。 “那么你喜欢春妮姐姐多一点,还是喜欢梨之姐姐多一点呢?”宁紫颜疼爱的摸着她的小脑。 婉琪想也不想就说道:“梨之姐姐,我喜欢梨之姐姐,梨之姐姐就像紫颜姐姐一样,都对琪儿可好了,还给琪儿好多好吃的东西,不像春妮姐姐,春妮姐姐有时候还会抢琪儿的东西。” 宁紫颜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心说:果然如此,梨之听到那些话之所以生气应该是替婉琪打抱不平,想来梨之那丫头还挺不错的。 这么一想,宁紫颜便下了决定:“好,姐姐知道了,以后姐姐没空的时候就让梨之姐姐陪着你,至于春妮……” 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欺负到主子的头上。 虽说婉琪也不是真正的主子,可是她宁紫颜天生护短,欺负她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一柱香之后,宁紫颜将春妮扔出卫王府。 为此,卫王府的奴才丫鬟议论纷纷,毕竟宁紫颜只是外来的小主,像这种把丫鬟扔出大门的事岂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之意? “咱们这个小主子是不是太过份了?就算她是尊世带回来的贵人,可是寄人篱下总得有些觉悟不是?” “就是,也没听说春妮犯了什么错,结果却被丢出府,这也太娇蛮跋扈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在玲珑阁的时候小主子差点没把玲珑阁搬空,玲珑庄的东西贵就不说了,你说她一个客人,她也真好意思开口。” “这次扔的是春妮,下次扔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是啊是啊,这样的卫王府,我们以后还怎么待下去啊!” “你们都在胡说些什么?不知道卫王府的规矩是不得议论主子的事吗?再乱嚼舌根我割了你们的舌头。”杳然凌厉的声音蓦然出现,众家奴一惊,然后如惊弓之鸟跑了。 “真是个能惹事的主。”杳然无奈叹气,此言说的自然是宁紫颜,因为至此她都不知道春妮为何被扔出卫王府。 宁紫颜的壮举整个卫王府都知道了,卫膺自然会知道,只是对于此事,他却只字不提,这也让祝子深表疑惑。 “尊世,小主子如此任性妄为,您真的不管管吗?”祝子问道。 卫膺懒懒挑眉,反问一句:“她做错什么事了?” “……” 祝子一阵哑言,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宁紫颜毫无理由的把一个人丢出卫王府,卫膺却问他做错什么了,这不是明摆的错事吗? 还需要问? 仿佛知道祝子心中的想法,卫膺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她是主,她有权力决定一个丫鬟的去留,所以何错之有?再说了,这些时日的相处,难道你还不了解那丫头的性子?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百倍不愉快。” “哟,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卫膺话刚落下,宁紫颜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然后有些顽味的看着他:“话说我也没有让你不痛快吧?你怎么好像有切身之痛似的?” 第23章:有碍观瞻 卫膺看了她一眼,剑眉懒懒轻挑:“把你这个‘刁蛮任性的败家女’带回卫王府,这难道不算是切身之痛?” 宁紫颜哈哈大笑:“怎么?后悔了?” “那倒不是,只是被你这么一闹,整个卫王府人心惶惶,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卫膺优雅的换了个姿势,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 宁紫颜走过去与他并排而坐:“便宜爹,我与琪儿住在卫王府是不是特别讨人厌啊?” “叫爹!” 卫膺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似乎已经明白宁紫颜为何把春妮扔出门了。 宁紫颜与婉琪都是外来客,可是宁紫颜却因为卫老爷子一句话变成卫王府的小主子,不服的人肯定大有人在。 宁紫颜哼哼两声,小脸甩向另一边:“才不要呢!你这个爹一点都不称职,竟然让别人欺负我家琪儿。” 卫膺一阵失笑:“怎么着?我还得兼顾你家丫鬟?你有听过哪个做爹的照顾儿女还得照顾儿女的奴婢的吗?” “琪儿才不是丫鬟呢!她是我的妹妹,所以不是什么奴婢。”宁紫颜从座椅中跳了下来,然后气鼓鼓的瞪着卫膺。 在她心里,婉琪就是她的亲妹妹,宁紫颜不允许任何人轻视诋毁她。 卫膺笑了:“她是你奶娘的养女,家奴之女难道不是奴?” “我说不是就不是,她是……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这个讨厌鬼,不理你了,哼!”宁紫颜冷冷一哼,又扮了个鬼脸,然后气呼呼的蹬着小腿跑了。 卫膺看着宁紫颜跑开的身影,卫膺无奈的摇头叹气:“这丫头,看来我真的把她宠坏了,竟然敢给我脸色瞧了。” 祝子翻了个白眼,心说:她不一直这样吗?尊世你也一直是这么宠着她的,否则你能让她爬到你头上? 直到宁紫颜的身影消失,卫膺才收回目光。 “祝子,你说我是不是太久没有回府了?这两年没在府中,府中的奴才何时变得如此没有规矩了?”卫膺不紧不慢的声音,蓦然间,他那原本淡然的神色截然突变,银眸中散发着寒光,威严凌厉。 祝子拱手:“天下之大,良莠不齐,只要有人的地方总会有一两颗老鼠屎,您放心吧,回头属下定会告诫一二。” 卫膺收起犀利的目光,淡漠说道:“既然是老鼠屎,那就该清理的就清理干净,有碍观瞻。” 闻言,祝子知道卫膺要杀鸡儆猴替宁紫颜立威了,所以应了句:“善!” 一刻钟后,祝子将两个平日里懒散多舌的奴才赶出府,并且说出这样一句话:“工作态度敷衍了事,既然你们无心工作就离开吧,我卫王府不养闲人,也不需要春妮那种欺主的奴才。” 于是,祝子那么一席话,府里的奴才明白两个道理,一是工作得积极,二是卫王府有一个千万不能得罪的人,那就是宁紫颜。 而春妮显然是得罪宁紫颜才被赶出府的,但卫膺不仅没有怪罪宁紫颜的任性,反而替她立威。 承心殿。 二皇子夏侯羡的府邸里。 姑蒙刚入殿堂就见一袭白衣的衣音站在夏侯羡身旁,似乎在说着什么,直到姑蒙走近,他们才结束话题。 “衣音告退!” 衣音俯身离去,夏侯羡才开口问道:“如何?” 夏侯羡没有明说什么,但姑蒙却知道夏侯羡指的是何事,姑蒙抱拳微弯着腰:“殿下,姑蒙觉得此事您也许不该过问,这对您没有任何好处。” “哦~难不成她的身份非常特殊,本殿下还得避嫌?”夏侯羡好奇了。 “姑蒙根据那丫头的相貌查过,可是这一查,您猜姑蒙查到谁?” 夏侯羡看着他不语,姑蒙才又道:“据玲珑庄许妈说,数日前那小丫头去过玲珑庄,而且与她一同前往的人你恐怕想都想不到。” “谁?” “卫王府,卫膺!” “是他?”夏侯羡有些讶异:“可是卫膺当时就在队伍中,他为何没有站出来?又为何没有说清楚那丫头的事,反而与众人一起寻人?他这是想做甚啊?” 夏侯羡真的想不明白了,明明相识却装作陌生人,这其中若没有秘密夏侯羡可不相信。 此时,姑蒙又爆出一个令人震惊的话:“许妈说,卫世子自称那是他的小女。” “噗~” 夏侯羡刚进嘴的茶噗了,被姑蒙的话呛得不轻:“咳咳~不是,你刚刚说什么?” “卫膺之女!”姑蒙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 夏侯羡:“……” “据许妈说,卫世子非常宠爱这个女儿,当天差点没把玲珑庄搬空,但卫世子不仅没有半句怨言,反而是要什么给什么,对了,当日宁府的青雪姑娘也在,还与他们父女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不过没有打起来。” 夏侯羡冷哼一声:“打得起来才怪呢!卫膺如今不仅是卫王府的世子,他还是宁决罗麾下的少将,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只要不是太过份,卫膺自然会卖宁决罗一个面子。” “不过就算她是卫膺之女,但本殿为何过问不得?”夏侯羡又道。 姑蒙:“这也是姑蒙重点要说的事,您还记得当时宁千陌发了疯似的样子吗?” 闻言,夏侯羡似乎嗅到某种异常的味道,也似乎明了什么:“他似乎把那个丫头当成宁紫颜了?” 姑蒙点点头:“没错,所以姑蒙又暗中查了宁府那位小主子的相貌,结果两人之间非常相似,很有可能是……” “同一人。”夏侯羡接过姑蒙的话,说着缓缓勾勒红唇:“真要这样那就有意思了,一个明明已死之人却变成卫膺的女儿,以卫膺的聪明才智他不可能没有发现,可是卫膺为何隐瞒不说,还藏匿太子之妻,把她当成女儿来养,这事要是传出去就好玩了。” “所以您千万别搅进这一滩浑水中,这水,太深了!”姑蒙说道。 夏侯羡呵呵一笑,有些讽嘲的道:“只要关乎那个位置的事有不深的吗?想得到的人太多,能爬上岸的却只有一个,只是本殿很好奇,卫膺是怎么跳进这深潭的?他就不怕把自己淹死吗?还有,宁青雪难道不认识自己的妹妹吗?两人在玲珑庄相见,就没有发生些违和的事情?” 若那个小丫头就是宁紫颜,宁青雪看见宁紫颜为何没有反应,是他们弄错那丫头的身份了,还是宁青雪另有自己的小算盘? 姑蒙摇头:“那姑蒙倒是不知了,只是此事我们到底要不要……” 第24章:兄妹相见 姑蒙的话并未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夏侯羡支额沉思,半响才道:“这么好玩的事若是没人知道似乎太没意思了,而且宁紫颜怎么说也是我皇族的媳妇,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丢脸的还是我们皇族,可若直接说出去对本殿也没有任何好处。” 姑蒙点点头,也觉得是这个理:“有些热闹就像沼泽,远远看着就好,不宜插足,对了,我们可以这样做……” 姑蒙俯在夏侯羡耳旁一阵嘀咕,听完之后,夏侯羡露出狡黠的笑容:“很好,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善!” 对于宁紫颜的事卫膺虽然没有想过揭穿,可是宁紫颜的身份特殊,一旦泄露必然连累卫王府,所以左思右想,卫膺觉得应该先与卫老爷子支会一声,顺便听听卫老爷子的意见。 然而卫膺本以为卫老爷子就算没有意见也肯定会惊讶,但不想,当他与卫老爷子提起的时候,卫老爷子却只是淡淡的笑道:“你怕了?” 卫膺坐在卫老爷子的下方:“爷爷,你孙儿我是那种吃软怕硬的人吗?” 卫老爷子两眼笑眯眯:“骨头越硬你越啃!” “我又不属狗!”卫膺翻了个白眼:“不过爷爷倒是了解我,我可不是那种遇事就退的人,而且人是我带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强迫她。” “既然如此,那你还来问我干嘛?”卫老爷子笑道。 “我这不是怕您日后左右为难吗?”卫膺撇了撇嘴:“大哥心向权朝,把权利看得比什么都重,那丫头住在卫王府,等大哥回来,此事早晚得捅出去,那么届时,您觉得大哥会不会把宁紫颜送出去?” 闻言,卫老爷子轻声叹气:“你大哥这个人心性不坏,只是……哎,算了,有些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清的。” 卫膺微微一笑:“爷爷,您也别想太多了,您是知道的,有些东西孙儿并不是太看重,大哥想要的,在我眼里也许一文不值。” “也是,你这小子从小就讨厌官场的尔虞我诈,逮着机会的话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说,这两年你是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卫老爷子故意板着脸。 卫膺哈哈大笑:“哎呀,爷爷您真是英明!” 卫老爷子摇头失笑:“行了,王府的事你们兄弟自己商量,不过爷爷得提醒你一句,有些人就是沉睡的老虎,别看他平日和和气气的,惹恼了对卫王府没有好处,所以宁决罗父子那边还是寻个机会知会一声吧!至于去留,容后再议。” 卫膺行了个礼:“善,孙儿明白怎么处理了。” 卫老爷子的想法与卫膺不谋而合。 无论谁要害宁紫颜,但这个人绝不是她的父兄,所以告知也无妨,只是卫膺想不到的是,他这边还没有机会开口,那边已经有人千方面计的把消息传到宁千陌耳里了。 “你确定这是真的?”宁千陌紧蹙着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离长耸了耸肩:“我骗谁都不能骗你吧?今天我那小厮出门回来后就说听见有人议论此事,我还担心是不是弄错了,所以特意确认过才来告诉你的。” “也就是说,卫膺的确突然冒出一个与颜儿长得非常相似的女儿?”宁千陌淡淡的声音冷下几分。 离长:“卫膺这两年都在虎门关,以他的年龄也不可能生出那么大的女儿,所以我怀疑卫王府那位很有可能就是你妹妹,不过如果是你妹妹,她为什么不回家啊?还突然变成卫膺的女儿?卫膺这么做又是图什么?” 宁千陌微眯着瞳眸,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意欲为何,待我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卫王府。 面对宁千陌忽如其来的质疑,卫膺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不知千陌兄从何听闻此事?”卫膺不动声色,但心中却讶异不已。 宁紫颜的事他虽然已经打算告知宁决罗与宁千陌,可是宁千陌竟然提前知道了,所以卫膺很意外。 宁千陌冷着脸:“你别管我从何得知,你就问你一句是不是?” 卫膺轻声叹气:“罢了,此事本来也要与你们父子相商,随我来吧!” 闻言,宁千陌双眼一亮,说道:相商?难道是真的?难道小紫颜真的没死?只是怎么可能?那尸骨明明还摆以流云阁。 宁千陌怀着疑惑的心情与卫膺一道来到声声苑。 未走进院子,里头就传来一阵嬉戏的笑声:“呵呵,紫颜姐姐,好好玩,我还要玩。” “那线别捉那么紧,放松一些,对,就是这样,慢慢让它飞起来,好,就这样,手里的线放一放……哎呀,掉到院外了。” 宁紫颜感到可惜,但看婉琪笑得那么天真,她也跟着笑了:“等会,姐姐去把风筝捡回来,一会我们接着玩。” 宁紫颜跑了出去,可是刚到院门就撞到一堵墙。 “哎呀,谁啊,撞疼我……大,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宁紫颜话说一半就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宁千陌呆愣了,眼眸泪光闪烁:“颜儿?我的小紫颜,真的是你吗?大哥不是在做梦吧?” 宁紫颜乌黑的大眼渐渐温润:“的确好像做梦一般。” 此时,另一旁的卫膺解释道:“不是我让他来的,虽然我已经打算告诉你父亲与你兄长。” 宁紫颜泪目看了他一眼,柳叶眉儿轻挑:“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否则你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卫膺并未否认:“一开始只是猜疑你在凉城可能有仇家,但当你出手救你父亲的时候就确定你的身份了,那你要跟千陌兄回去吗?” 第25章:瞒天过海 要不要回去? 宁紫颜沉默了,有家,没有人不想回,可是她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比如姚氏,又比如那桩她不想要的婚姻。 若是这个时候回去,那么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想到此,宁紫颜歉意的看着宁千陌,语气坚决:“哥哥,还不是时候,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有些事我要亲自动手,谁欠我的,我要自己拿回来了。” “颜儿……” “我知道哥哥与父亲疼爱颜儿,什么事都替颜儿考虑好,舍不得颜儿受半点委屈,可那不是成长,人生不经一番寒苦,谁又能真正长大?颜儿在您与父亲的庇护下度过十三载,也该长大了,您说是不是?” 宁紫颜展开笑容。 看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脸,宁千陌心里有些难受,就好像护在手心里的宝突然不见了,也不再需要的呵护了。 “颜儿长大了,以前那个只会躲在哥哥身后的颜儿真的长大了!”宁千陌虽然难受,但也感到欣慰:“不过哥哥的意见是你先随哥哥回府,你毕竟未殁,此事若被有心人捅到皇上跟前,那就是欺君。” 闻言,宁紫颜皱了皱眉,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 皇帝虽然非常宠爱她,但欺君就是欺君,伴君如伴虎,沉睡的老虎有时候也会咬人。 似乎知道她的顾虑,卫膺捏了捏她的小脸,意有所指的笑道:“丫头,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别苦着脸,有事我自会担着,你就放心吧!” “便宜爹,你就不怕我连累卫王府吗?”宁紫颜想起卫膺说过的狂妄的话,那句除了皇帝谁也不怕的话。 “我是那种随便开玩笑的人吗?而且还是这种会要人命的玩笑?”卫膺反问一句。 宁紫颜摇头。 “所以说,你不需要估计,只管做决定就好,没有人能强迫你,也没有人能伤害你半分,我保证。”卫膺的笑容是那么真诚,看来不像玩笑。 宁紫颜终于笑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宁千陌来回看着宁紫颜与卫膺,但两人只是相视一眼,神秘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见状,宁千陌吃味了:“颜儿,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难道连哥哥都要隐瞒吗?还有,你咋能叫他爹呢?” 宁紫颜要长大,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拦着,可是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家天真可爱的妹妹被卫膺抢走的感觉? 明明是自己的妹妹,如今不跟他亲,反而跟一个外人更亲,宁千陌心里哪能平衡。 闻言,宁紫颜还没开口,卫膺就道:“为何不能?翁河村被屠,我途经把她带回来,这也算一种缘分吧?再说了,我给她吃好穿好,从未亏待过她半分,我这个爹她也认下了,怎么就不能叫了?” “她管你叫爹,那我这个做兄长的是不是也得管你叫爹?又或者是叫你一声伯父?我若是叫了,你好意思答应吗?”宁千陌没好气的瞪着眼。 噗~ 宁紫颜噗哧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看见宁千陌管卫膺喊爹的样子。 与此同时,卫膺脑海里同样出现那个滑稽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有毛病啊?我认下你妹妹又不是认你,咱习武之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也别当我是长辈,咱各交各的。” 似乎也想到那个画面,宁千陌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总之这事没有经过我跟我爹的同意,不能作数。” 知道他在闹别扭,宁紫颜撒娇的摇了摇宁千陌的手臂:“好了哥哥,这爹是我认下的,你总不能让我当个忘恩负义的人吧?再说了,我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这个便宜爹咱先留着,以后用完了再扔。” 闻言,卫膺嘴角狠狠一阵抽搐:“丫头,喊我便宜爹就算了,我已经习惯,可是你也别当我是死人啊!当着我面说要利用我,扔了我,这不太好吧?” 宁紫颜一脸无辜,天真的大眼眨呀眨:“不好吗?” 卫膺:“……” 看着他俩,宁千陌乐了:“卫膺兄,看来你很有当棋子潜力,恭喜了!” “滚滚滚,幸灾乐祸的家伙!” 卫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说着又道:“你妹妹的事你得尊重她,其实她回不回去都存在危险,翁河村的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若执意让她回去,难保他日真的会躺进棺材里,但若留在卫王府,我起码能保证她的安全。” 宁千陌沉默半响,然后才看着卫膺:“你真能保证?” 卫膺手负在背,面色严肃的道:“千陌兄,你我在虎门关相处两年,为人如何你也不算陌生,我卫膺向来说一不二,既然敢说就一定做到,哪怕我卫膺粉身碎骨。” “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这才是宁千陌所担心的事。 一个明明可以与宁紫颜撇清关系的人,他明明可以不趟这浑水,但卫膺为何非得搅和进来? 卫膺自嘲一笑:“说真的,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刚开始吧,我不知道她的身份,稀里糊涂的就认了女儿,如今她与卫王府已经有割舍不清的缘分,老爷子也挺喜欢她的,所以我自然得护着她。” “只是那么简单?”宁千陌微眯着眼,似乎不太相信。 卫膺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抱有怀疑,但宁千陌也只能施礼说道:“那我宁千陌就在此感谢卫膺兄护小妹周全,舍妹就拜托你了。” “哪里话……”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宁紫颜嘟着小嘴打断他们的话:“大哥你赶紧回去,待久了让人起疑,我的事你也先别说出去,父亲那边你找机会告诉他。” 宁紫颜一席话,事情算是敲定下来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天姚氏一直让人注意着宁决罗与宁千陌的一举一动,宁千陌前往卫王府的事自然也逃不过姚氏的眼睛。 “什么?” 沉月轩里传来一声惊呼。 “孟妈,你与刘妈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当日你可是保证过,你说宁紫颜必死无疑,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宁千陌去了卫王府,而且被一个疑似宁紫颜的小丫头送出门?你是在告诉我宁紫颜其实并没有死吗?” 姚氏沉着声音,孟妈顿时心惊肉跳,因为姚氏这是在暗指她是不是偷偷放走了宁紫颜。 孟妈一脸惶恐:“夫人您明察啊!当时我们的确看着她断气才走的,所以不存在活命的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卫王府那位?”姚氏微微眯着眼,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 第26章:我没有钱 “这……” 孟妈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天下之大,相貌相似的人不是没有,但不仅相貌相似还与宁千陌有来往,那恐怕就不是相似那么简单了。 姚氏也不催着她回答,然而心中却已经有一个想法:“也许我们都被她骗了,好一招瞒天过海。” “夫人,您是不是有头绪了?”孟妈小声问道。 姚氏森阴的瞳眸锐利如冰,嘴角勾勒着冷意:“翁河村少了两具孩童的尸体,这事本夫人原本不在意,可如今看来,老宅里出现的焦尸未必就是婉琪与宁紫颜。” 孟妈瞪大了眼:“也就是说,不只小主子,就连婉琪也还活着?” 越说,姚氏与孟妈就越是都觉得宁紫颜还活着,可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毕竟当时宁紫颜明明服下毒药,也确认咽气了,那么宁紫颜到底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姚氏想不明白,孟妈也想不明白,但她们唯一明白的就是宁紫颜必须死,她若不死,死的就是她们。 “让我大哥做好准备,此事就算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我们也绝不能坐以待毙。”姚氏狠心说道。 “交给舅老爷?”孟妈微皱着眉头表示担心。 不是孟妈不看好姚氏的大哥姚开贵,姚开贵就是一个泼皮老赖,吃喝嫖赌样样来,若不是姚氏以丫鬟之身攀上宁府高枝,姚开贵哪有现在的风光。 知道孟妈在想什么,姚氏冷冽的瞥了她一眼:“我那大哥虽然不学无术,正事没干几件,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像他那种人总会认识那么几位要钱不要命的人。” 闻言,孟妈双眼一亮:“善,老奴明白了!” 宁紫颜不知道姚氏已经对她俯视耽耽,如今她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壮大自己的王国,所以她再次来到浮生楼。 这厢,看着到访的宁紫颜,孙无相笑道:“这么快就找到合作的卖家了?” 宁紫颜摇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 孙无相懒眉轻挑:“我说过浮生楼不会涉足兵器之外的东西,颜儿姑娘又何必为难于我呢?” “我不与你们家族合作。” 孙无相一愣,似乎有些明白宁紫颜的来意。 宁紫颜微微扬唇,嘴角勾勒着弧度:“孙楼主是聪明之人,想来您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没错,就是你心里所想的那样,浮生楼有家规不错,但抛开家族呢?如果你以个人名义与我合作,那还算违背规矩吗?” 孙无相笑了:“不算!” “那以后我们就合作愉快了,我负责设计新产品,你负责把东西造出来,至于运作资金,我们各出一半,不过……我没钱!” 说到最后,饶是厚脸皮的宁紫颜都不免脸红了,孙无相更是一脑门子的黑线,嘴角狠狠的抽搐着。 说得真好听,各出一半,结果…… 呵呵,没钱你说个屁啊? 孙无相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半响才叹气道:“认识你肯定是我上辈子盗你家祖坟了,钱我出,收益后各得一半,这样如何?” “没问题!”宁紫颜爽快笑道。 见她回答得那么干脆,孙无相又是白眼一翻。 你丫的当然没问题,炼器手法是我出的,钱也是我出的,你除了新品设计啥都没出,你还能有啥问题? “小丫头……” “宁紫颜!”宁紫颜打断孙无相的话。 孙无相一愣,回神,他那深邃的瞳眸闪过一抹深沉难辨的光芒:“你叫宁紫颜?与宁府那位小主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