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神雕,开局获得九阳神功》 第1章穿越武侠世界 虚虚实实的梦境中,郭阳正徒步行走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突然,一道寒光向他直刺而来,冷冽的寒气顿时涌入眉心,将他从梦魂中惊醒。
可等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木板夹层的房屋中,耳边隐隐还能听到类似海浪拍打甲板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陌生。 “这是……船舱?” 郭阳脑海中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出,一个个记忆深处的画面开始浮现、拼凑在一起,宛如幻灯片一般的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起来。 隔了许久,他才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穿越了? 就…就不用…被雷劈一下? 睡个觉,做个梦就穿啦? 作为孤儿的他,本身对穿越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毕竟在前世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人或事,穿越对他来说,就跟换了一个学校,或是换了一个城市生活一样没什么区别。 唯一让他感到惊讶的就是现在的身份了! 武侠世界,神雕侠侣中的男主杨过! 而且从记忆中得知,他现在正处于和郭靖黄蓉前往桃花岛的路上。 至于他为何是穿越,而非夺舍,自然是因为原本的杨过已经死了! 他的死因让郭阳出奇的愤怒,原是因为昨天白日里,郭芙因杨过不肯迁就自己,便私自将黄蓉用来给杨过压制冰魄寒毒的九花玉露丸扣下。 以杨过的傲气,哪怕是中毒而死,也不可能向郭芙这个刁蛮的大小姐低头,于是到了晚上,他便只能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抵御寒毒的侵蚀。 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杨过并没有战胜原有的命运,而是被寒毒侵入心脉而死。 正因为原本的杨过死了,郭阳才会稀里糊涂的穿越而来,鸠占鹊巢,成为了现在的杨过。 或是因为记忆融合的缘故,他依旧保留着临死前对郭芙的恨意,再结合原著中尚未发生的一些恩怨,郭阳对郭芙便更加厌恶了! “我知道你即使再恨郭芙,也不会杀她,但有我在,就一定会帮你报仇!”郭阳在心中轻叹一声,似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对已经死去的杨过。 有着郭靖这层关系,无论是郭阳还是杨过,都不可能真的血刃郭芙来报仇,但谁说报仇便一定要杀生了? 所谓杀人诛心,可远要比肉身的死去来的更为痛苦! 想到杨过在经历全身被一点点冻僵,以及寒痛带来折磨时的绝望,他便感同身受……不知不觉间,也发现身体有些异常的僵硬和冷…… 等等! 我好像只是魂穿过来代替了杨过而已,可这不代表他的身体就有恢复出厂设置的功能啊! 这么说的话……不是感同身受,而是我的身体本就在被寒毒侵蚀,且随时都会随之而去? 不是……这特么的玩我啊! 郭阳努力的想张嘴求救,可他发现自己的嘴巴和舌头都已经冻僵了,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心中顿时一片绝望。 就在郭阳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之际,突然一道仙音降临,将他从绝望的边缘重新拉了回来。 “叮!检测到宿主的生命正在流逝,系统激活中……” “叮!武侠签到系统已激活,开始绑定宿主!” “叮!系统绑定成功!” “检测到宿主的生命状况,已为宿主量身定做了一份新手大礼包,请在系统空间中查收!” …… 身为资深书虫,郭阳自然知道系统是什么,当即兴奋的将意识投入到系统空间中,打开了漂浮在其中的一个礼盒。 “叮!”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奖励:《九阳神功》、《黯然销魂掌》、大还丹×1!” …… 看着以上的奖励,杨过不禁沉默了! 所以……黯然销魂掌是个什么鬼? 是在看不起我吗? 武侠世界已经内卷到这个地步了? 生怕我自己创不出来,直接就送我一本?还不等郭阳大吐槽水,寒毒带来的侵蚀就已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已然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不管了,先学习九阳神功!” 郭阳心念一动,系统空间中的九阳神功秘籍便化作一道金光飞出,然后钻入了他的眉心。 霎时间,一大段精微奥妙的文字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郭阳本身在欧阳锋的教导下,就已经修炼出了些许内力,如今他按照九阳神功的心法口诀来运转内力,不消片刻,身上的寒意就消减了一丝。 待内力在体内行使了一大周天后,他身上的寒意渐渐消退,小腹丹田处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流。 身上的痛苦减轻了一分,郭阳不敢懈怠,继续运转九阳神功。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他才勉强的能活动身体关节。 郭阳艰难的爬起身来,盘膝坐下。 方才蜷缩着身体,有多处经脉穴位堵塞,使得他内力运转不济,耽误了不少时间,此刻抱元守一,盘膝而坐,顿觉内力于经脉中运转再无滞涩。 趁着修炼九阳神功之际,郭阳也在慢慢熟悉自己所获得的金手指。 武侠签到系统,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用来签到的系统。 系统每天可以打卡签到一次,以月记为单位,每天打卡获得的奖励为1至100的随机积分点,积分点的用处主要是用来抽奖获取奖励的。 每个月的月末,会有一次奖励签到,与抽奖机制一样,都是随机获得物品的。 物品的种类繁多,大致可分为功法、兵器、丹药、灵药及属性卡等。 抽奖积分为100积分一次,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天的签到就能进行一次抽奖,但要运气不好的话,只怕要一百天才能攒够100积分点了! 除了获取奖励的功能外,系统还有一个自带的无限背包,不过这个背包只能储存系统出品的奖励,却无法收纳外界的物品,颇有些美中不足! 第2章养不教,父之过 一夜修炼,郭阳体内冰魄银针的寒毒顿时消去了七七八八。 不过也正因为他把修炼出来的九阳真气都用来祛除寒毒,故而丹田中空空如也,也是没有储存到半分内力。 “总归是把命保住了!” 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夜,他也切身体会到了内力的玄妙之处,但还是有一种如梦似幻,不真切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依旧躺在大学的宿舍中,而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另一个梦罢了! “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我是郭阳还是杨过,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做不得假,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郭阳……不,应该说是杨过了! 出于对前世的无所留恋,也让他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身份,从今天起,他便是杨过,郭阳则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正当他感怀之际,忽然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管来人是谁,杨过还是立马钻进了被窝,装作睡觉的模样。 喀吱…… 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红衣少女忐忑不安的走到床边,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杨过,一边摇晃着他的身体,一边呼喊道:“喂!杨过!杨过!” 少女一连呼喊了七八遍,见对方都没有反应,心下顿时慌了!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在杨过的鼻息间一探,隔了许久,猛地缩了回来,眼中顿时露出惊恐之色,不停喃喃道:“死了…死了…杨过死了!” “啊!!!” 少女尖叫一声,立马向着门外跑去,可等她跑到一半后,又折返了回来。 只见她伸手在杨过的被子里一探,入手冰冷一片,心下再无半点怀疑,含着哭声夺门而出,渐渐跑远。 杨过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看着大开的房门,冷笑道:“郭芙啊郭芙,旁人忌惮你郭家大小姐的身份,可我杨过却不怕!从今天起,咱们的账,好好算!” 知道郭靖黄蓉闻声后,很快就会赶来,杨过也不再以九阳神功中的龟息大法隐匿自己的气息,当即装作熟睡的样子,闭上了眼睛。不多时,果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了进来。 “过儿,过儿,你怎么……” 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的几分哽咽,让人听了分外揪心,只不过这道声音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 来人正是郭靖,只见他身高体阔,浓眉大眼,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模样算不上英俊,但却自带一股正气,让人不经意间便为之叹服。 以郭靖的功力,在踏入门中时,就察觉到了床上的少年呼吸均匀,内息沉稳,哪有女儿所说的浑身冰冷僵硬,断了气的样子。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来到床边,查看他的情况。 见他除了脸色蜡黄,显得有些清瘦外,气色倒也算正常,不由得回头瞪了郭芙一眼。 “芙儿,是谁教你说瞎话骗人的?过儿明明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说他死了!” “爹,我…我…” 郭芙的脸上犹带泪痕,此刻手足无措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一旁未说话的美妇人缓缓走上前来道:“靖哥哥,芙儿她尚且年幼,尽管言语有误,却也是关心过儿,你就不要责骂她了!” 郭靖听妻子如此说,心中的气顿时也消了不少。 “过儿,醒醒,快醒醒!” 郭靖不放心的将杨过唤醒,想询问他体内所中的寒毒如何了! 杨过悠悠转醒,看着面前这张陌生且又熟悉的脸,有些生涩的唤了一声:“郭伯伯!” “过儿,你……你的床褥怎会如此冰凉?” 郭靖想将杨过扶起来,可当他的手贴进被窝后,却发现冷冰冰的毫无温度,不由得惊了一跳。 杨过假装漫不经心道:“哦,我昨夜里寒毒发作,冻得全身发僵,可能是因为这样吧!” “什么?你的寒毒又发作了?” 郭靖大吃一惊,看向妻子问道:“蓉儿,你不是说九花玉露丸可以暂时压制寒毒吗?” 黄蓉秀眉微颦道:“过儿体内的寒毒虽烈,但只要服下我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捱到桃花岛应是没有问题的才对……”黄蓉心中也甚是疑惑,当即就要替杨过探脉。 杨过可不想自己体内寒毒尽祛七八的事实被黄蓉知道,当即不动声色的躲开,抓住郭靖的手臂问道:“郭伯伯,你们说的什么九花玉露丸,我根本没有看到啊!” 郭靖闻言一怔,随后看向妻子,又看向了一旁低头不语的郭芙。 “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若记得没错,昨天是妻子把丹药交给女儿,让她带给杨过的。 难道过儿没有服用九花玉露丸? 那他这…… 似乎想到了什么,郭靖霍然起身,将郭芙拉了过来质问道:“芙儿,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郭芙吓得浑身一颤,求助般的看向自己娘亲。 她如何敢告诉爹爹,仅因为杨过不肯像大小武那般迁就自己,自己便恼恨于他,便不肯给他九花玉露丸治伤。 如果说出来,只怕爹爹更放自己不过了! 黄蓉见郭靖动了真火,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家女儿一眼,随后赶忙站出来打圆场道:“靖哥哥你先冷静一下,不要生气!” 郭靖红着眼道:“你叫我如何能不生气?她明知道过儿身中剧毒,却不给他疗伤丹药,如此任性妄为,万一……万一过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像杨家的先辈交代!” 郭靖越想越气,到最后直接说道:“如果过儿真的因为芙儿而出了事,到时候,我只能用芙儿来给杨家赔罪了!” “什么!我不同意!” 察觉到现在不该与丈夫对着来,黄蓉连忙改口道:“靖哥哥,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过儿不是还好好的么,你何必将话说的如此之重,难道这两个孩子之间,非得要死要活的不可吗?” 黄蓉的话顿时如一盘凉水泼在了郭靖的头上,他蓦地想起,杨过如今还好好的,实不该说这些丧气话来,当即又木讷的坐了回去。 不过他冷静下来后,并不代表就不生气了! 郭芙的肆意妄为,让他不禁想起杨康的生迹,便越发觉得是养不教,父之过了! …… 第3章特殊的奖励 郭靖拿出九花玉露丸给杨过服下后,说道:“过儿你放心,郭伯伯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的。” 哪怕此刻杨过的灵魂不再是他自己,对郭阳来说,郭靖不过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对杨过的真情实意,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对于前世便是孤儿的他来说,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郭伯伯,其实我能照顾自己,要不我还是不去桃花岛了吧!” 杨过心中尽管十分感动,但他如今有了系统,向往的是更广阔的天地,自然不愿再跟着郭靖夫妇奔波到桃花岛受气了。 郭靖还当是杨过心中有气,便连声劝慰道:“过儿你要相信郭伯伯,等回了桃花岛,郭伯伯便收你为徒,到时候我会把毕生武功都传授给你,让你不再受人欺负!” 呃……有这一天才怪呢! 虽然他十分相信郭靖的诚意,可是一想到黄蓉,便知此事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心下离开的欲望更甚了! 不过听郭靖说起武功,他这才想起,自己虽然学会了九阳神功,但并未练成神功,如果贸然闯荡江湖的话,很可能还没出新手村就芜了。 这样一想,或许可以先随郭靖到桃花岛上,等什么时候九阳神功大功告成了,再去闯荡江湖也不迟! 一念至此,杨过便说道:“郭伯伯对我好,我自是知道的,既然这样,那我还是留下吧!” “那真是太好啦!” 郭靖大喜,当即安慰杨过道:“你先好好休息,芙儿这孩子犯下大错,等回到桃花岛,我一定会好好惩罚她,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罢,便气冲冲的拉着郭芙离开了! 郭靖对杨过和郭芙的态度截然不同,且待遇也是天差地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杨过才是他的亲儿子,而郭芙只是充话费送的。 黄蓉心中尚有许多疑惑想要找杨过问清楚,可见丈夫拉着郭芙出去,心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赶忙追了出去。 看着黄蓉紧随离去,杨过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应付郭靖简单,但要应付黄蓉可就难了! 要是对方问起自己如何在没有九花玉露丸的前提下扛过了冰魄寒毒的发作,那他该如何回答? 估计只能以义父欧阳锋的名义来说了! 但这样说的话,难免会引起郭靖的不满,事后定少不了对自己一顿说教,那阵仗,简直堪比唐僧念经。 …… 一连过去两日,众人总算是来到了桃花岛。 也不知是新手大礼包花光了杨过的所有运气还是什么,连续三天的签到仅仅只有65点积分,根本不足以支撑一次抽奖的机会。 因为还要继续待在桃花岛中的缘故,杨过也不敢贸然服用大还丹来提升功力,否则以黄蓉那多疑的性子,自己每天还要应付她的盘问,只怕不会有好日子可过了! 再有就是黯然销魂掌,他已经学了这门掌法,只不过还没有时间练习。 跟随郭靖黄蓉穿过了桃花林阵,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傍水而建的亭台楼阁之处。 此处风景宜人,鸟语花香,确实是一个不世出的方外之地,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杨过心下暗赞,古人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似这般以山壁为卷,楼宇殿阁、花树飞鸟为画,碧水清潭挥墨的山水画卷,又怎是前世芸芸众所能想到的呢! “过儿,敦儒,修文,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喜欢吗?” 郭靖看向身后的三个孩子,问道。 大小武连声说道喜欢! 杨过也是点了点头。 似是坐船数天觉得乏了,柯镇恶与郭靖夫妇打了声招呼后,便回去休息了! 而郭靖和黄蓉则带着几个孩子找到了他们的住所。 杨过来到自己的小舍外,推门而入,顿时一股桃木香气袭来,让人闻之心旷神怡,房间内的陈设布置的十分精巧,几乎应有尽有,但又给人一种干净整洁,而又舒适的感觉。 前几日,郭靖并未吩咐几个孩子做什么,也没教他们习武,而是让他们各自熟悉岛上的事物。 因为之前杨过和郭芙略有嫌隙,郭芙三人时常结伴而行,却并未理会于他。 而杨过自然也乐得如此,经常一个人跑到两忘峰上偷偷练习黯然销魂掌,偶尔也会到清啸亭旁抛竿钓鱼,倒也过的清闲。 以他这般心理年纪,说实话,也和郭芙那三个小孩子玩不到一起去,所以提不上被孤立这件事。 不知不觉间,杨过已经在桃花岛上待了七日。 晚上他熬着夜的等到了第二天,当系统提示签到后,终于把98点的积分加上今天签到的3点积分,成功达到了101点积分。 “总算是攒够了!抽奖!” 杨过迫不及待的便花费这100点积分进行了抽奖,不多时,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悟性卡×1” 霎时间,有关奖励的信息就出现在了杨过的脑海之中。 悟性卡:提高自身悟性的属性卡,为一次性用品,以宿主自身的悟性为基础,可将悟性等倍提升一次。 “看起来很有用,但还得实际体验过才能知道!” 杨过不及多想,直接对自己使用了悟性卡。 随着身上一阵白光消散开来,杨过顿时觉得头脑一阵清明,仿佛记忆里增加了许多的信息一样,当他去整理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信息时,才猛然发现,这并非是自己脑海里多出的记忆,而是本身就存在,只不过是自己一直忽略的部分。 而且不仅如此,就连他的记忆力也增强不少,以前孩童时早已忘记的事情,如今也能像是看电影时的进度条一样,前后切换,一点点回忆起来。 “这感觉,真是太妙了!” “如果再来一张悟性卡,我感觉自己都能灵魂出窍!” 杨过十分满意此次获得的奖励,仔细整理了下所得的收获后,就立即进入了练功状态,得益于悟性的增强,以前修炼九阳神功时,有些不太能领悟的口诀精要,此刻也尽数了然于心,修炼起来,再无半点桎梏。 第4章玄冰碧火酒 翌日清晨。 房门被缓缓敲响,杨过从练功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道:“请进!” 只见房门推开,一个身着素袍的老者咿咿呀呀的比划着什么,正是桃花岛的哑仆。 杨过大致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当即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就去!” 那哑仆微微颔首,随后恭敬退下。 杨过随意的梳洗一番后,就来到了前厅。 只见郭靖黄蓉早已等候在此处,就连许久不见的柯镇恶也出现了! “过儿,来我身边坐!” 郭靖热情的招呼杨过到自己身边坐下。 杨过拜见柯镇恶,黄蓉后,才依着规矩来到郭靖身旁坐下。 郭靖看在眼中,对他甚是喜爱和满意了! “一会用完早膳后,不急着去玩,郭伯伯有事要与你们说!” 郭靖拍着杨过的肩膀轻声说道。 杨过微微颔首,心中已经想到,郭靖是要正式收徒了! 不多时,郭芙和大小武也来到了前厅,众人一同用过早膳后,郭靖先是给柯镇恶奉了一杯茶,才说道:“大师父,弟子要请师父恩准,跟你收四个徒孙。” 柯镇恶似乎早知道此事,面露笑意道:“那真是再好不过啦!我江南七怪,如今也算是后继有人!” 郭靖连忙让杨过他们给柯镇恶磕头,拜过他后,才让这群小家伙来拜自己和黄蓉。 礼毕,郭靖忍不住笑道:“从今以后,你们四人便是师兄弟啦!” 只听郭芙在一旁接口道:“还是师兄妹!” 郭靖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后者想到九花玉露丸的事,爹爹还未找自己算账,顿时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话。 郭靖继续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四人须得相亲相爱,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不可再互相争执打闹,记住了吗?” 四人立时齐声附和一声:“记住了!” 郭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向柯镇恶知会一声,开始讲起门规来。黄蓉在一旁看着这几个孩子,短短半月不到的时间,便已将他们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大武忠厚老实,但无主见,小武活泼跳脱,却难识大体;自家女儿便更不用说了,稍稍有些刁蛮任性,虽非蠢笨之人,却也聪明不到哪去,尚不必提。 反观杨过,天资聪颖,心思机敏,加上从小在市井之地摸爬滚打,知进退,有勇谋,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比起武氏兄弟来,高下立判。 只可惜他爹……唉,虽非死于我手,但却与我脱不开干系,这孩子从小要强,性子刚烈,若是让他知道了当年之事,只怕养虎为患,将来成为一个大大的祸胎! 黄蓉心思急转之下,越想越发觉得后怕起来,待郭靖讲完门规后,便忍不住开口道:“靖哥哥,你一个人教四个孩子,未免太过辛苦,过儿便让我来教吧!” 郭靖心想,蓉儿的聪明才智胜我百倍,有她来教过儿,实在不赖。 一旁的柯镇恶亦是开口笑道:“那妙极啦!你两口子大可比比,看谁教的好!” “确实要好生比比啦!” 郭靖也是称赞道。 郭芙早从黄蓉处知道了爹爹要在练功时难为自己,当即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娘,我也要跟你学!” 黄蓉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若换平时也就依她了,但这次却是说什么都不行。 “你老是缠着我胡闹,功夫一定学不成,还是让爹教你的好!” 郭芙闻言一馁,偷偷的看了眼父亲,见他也在看自己,顿时缩到黄蓉身后,不敢再说。 黄蓉觑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杨过,心中又生了个主意。 “靖哥哥,咱们定个规矩,你不能教过儿,我也不能教他们三人。这四个孩子之间,更加不得互相传授,否则错乱了功夫,有损无益。” 郭靖不疑有他,当即应道:“那是自然!” 见一切敲定后,黄蓉对杨过道:“过儿,你随我来!” 说罢,领着杨过一起来到了清啸亭。 “你先在这坐会,我去去就回!” 看着黄蓉离去的背影,杨过前后没有说过一句话,目光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淡漠。 他知道,当时那种情况,无论自己说什么,黄蓉都会有办法辩驳,与其浪费口舌,不如随波逐流,反正他在桃花岛上也是待不长的。 不多时,黄蓉便折返回来,只见她手上捧着几册书籍。 “你师父有着七位恩师,人称江南七怪,大师父便是柯公公,二师父名叫妙手书生朱聪,现下我先教你二师祖的武功!” 说罢,拿起一本《论语》翻看起来。 “从今日起,你便从读书识字开始,为人若不知孔夫子微言大义,诗书礼仪,那便是将来成就再大,也逃不过匹夫二字,你可要好好学了!” 杨过心知她不肯教自己武功,故意搪塞自己,但还是随意附和道:“是!” 黄蓉见他表现的如此平淡,心中反而觉得有些不妙起来,但也并未多想,诵读道:“子曰:学而时刁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 一连数日,黄蓉都只教他读书,始终决口不提武功。 而杨过也是耐得住性子不去问她,只是白天一得空便跑到僻静山边练黯然销魂掌,到了晚上,则又修炼九阳神功至天明。 如此周而复始,不眠不休的苦练武功,不仅没让他看起来萎靡不振,反而愈发的精神,就连本来蜡黄清瘦的脸色,也开始渐渐变得白皙细嫩起来。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月。 在此期间,杨过有两次人品大爆发的签到获得了60点以上的积分,考虑到是否有保底这一机制,他并没有立马选择抽奖,而是将积分存了起来。 到了今天,他的积分点已经达到了436点,足够挥霍四次了! 但是离十连抽,却还是差一点意思。 这一天,正好是一个月的月底,他可以免费签到,获得一次随机的奖励。 晚上练功一直到了隔夜的第二日,杨过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点开了一个月最后一次的签到。 “叮” “恭喜宿主获得玄冰碧火酒一葫!” … 第5章三小只闹事 “玄冰碧火酒!” 杨过心下微微一惊,随后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侠客行中的一种药酒,有着增强内息功力,强健体魄的作用。 此酒阴阳二气交汇,若修炼阴阳融合内力之人喝下,即可消化药力,增强功力;若普通人贸然喝下此酒,则会被酒中的寒性补药加燥热补药的强大药力给磨灭生机。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玄冰碧火酒也只是大补的药酒而已,如果控制饮用的量,再加以深厚的内力来炼化的话,还是能强健己身的。 正好杨过所修炼的九阳神功乃是至纯至阳的内功,可轻易间消化玄冰碧火酒中的燥热补药,至于剩下的寒性补药,则需要慢慢消化才行了! 杨过迫不及待的拿出玄冰碧火酒饮了一小口,随后盘膝坐下,开始炼化酒力。 本以为只需要片刻间就能完全吸收药效,却不想,这一练便是天明。 “呼,好险!” 杨过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有余悸的叹了一声。 玄冰碧火酒的药力着实骇人,若非他修炼的是九阳神功,换做普通功法,只怕早就被这股药力给折磨死了! 其中寒性的补药,几乎不亚于冰魄银针之毒,所谓大补即大毒,当真不容小觑! 虽然情况险些不受控制,但杨过的收获却也是极大的,光是这一晚上的修炼,就足以抵得上他十日之功了! 这一日,杨过在完成了黄蓉交代的功课后,正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练功,却不想被迎面而来的三小只给拦住了去路。 郭芙不满道:“我娘让我们跟着你,找你玩!可不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杨过眉毛一挑,心想自己这近一个月来的神出鬼没,总归是引起了黄蓉的戒心,心中不禁感得一阵烦闷。 “知道了!” 见杨过的态度好似比自己还嫌弃,郭芙顿时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哼,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爹也不会罚我每天练功多练两个时辰,这全都是你害的!” 郭芙一说起这个,便气得直跺脚。 杨过冷笑道:“你连你爹为什么罚你都不知道,你还来我这大放厥词,当真是不知所谓!” “你……你说谁不知所谓!” 郭芙这近一月来本就不堪重负,此刻最受不了刺激,杨过的话一出,顿时便激怒了她。 “怎么?你们还想动手不成?” 杨过见郭芙攥紧双拳,双眼含怒的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挑衅道。 大小武到底还存有一丝理智的,正所谓旁观者清,他们岂会看不出杨过是在故意激怒郭芙,当即劝道:“芙妹,你别跟这小子计较,咱们不理他!” 小武心思更为活络,立时就想到了一副很好的说辞道:“芙妹你别跟他怄气,我看就是这小子故意找的师娘告状,说我们不找他玩,于是哭着求着让师娘叫我们来的。” 郭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也不觉得有多气恼,反而转怒为笑道:“我说娘怎么突然告诉我们说师兄弟之间要团结,原来是你去求我娘的,哼,到头来还不是要听本姑娘的话!” “白痴!” 杨过看着兀自在那脑补的郭芙三人,口中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来。 “你,你说什么!” 郭芙俏脸一变,随即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 “堂堂郭大小姐,难道连耳朵也不好使么?” 杨过抱着手臂,一脸戏谑道。 “大武小武,给我教训他!” 郭芙大怒,知道自己现在还在受罚,于是便让武氏兄弟出手。 大武一愣,有些犹豫道:“芙妹,师父曾有告诫,师兄弟不可打架,这事闹了起来,只怕被师父责备……” 一涉及到师父,小武也是不由得噤声。 郭芙暗恼这二人太过愚笨,当即说道:“你们三人互相切磋比试,算得什么打架,还不快去!” 小武率先反应过来,点头应是,对杨过说道:“杨大哥,咱们师兄弟间比试,算不得打架,事后谁输谁赢,都不可去跟师父师娘说,就算打破了头,那也只能说自己摔的,谁要是说了出去,便是小狗、乌龟、王八蛋,你敢不敢?” 杨过嗤笑一声:“只怕是你们两个没挨过打,来我这找罪受了!有何不敢?”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杨过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目光中似有精光闪烁,凌厉无比,看得武氏兄弟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郭芙并没有直面杨过的目光,见武氏兄弟被对方的一句话便吓退,顿觉脸上无光,不禁呵斥道:“你们两个废物,都忘了我爹教你们的武功了吗?难道还怕一个乡野小子不成!” 大小武怎么说也是出生武学世家,打架什么的自然不怕,听郭芙这么一说,顿时鼓足勇气,挥舞拳头向着杨过冲了过来。 杨过不闪不避,直到大武的拳头临至面门,才伸出左掌虚手一拂,将他连拳带人推的向一旁跌去。 好在郭靖为人循规蹈矩,自知练武中的甘苦,一来便让武氏兄弟打好根基,二人别的本事没学到,倒是扎的一手好马步,因此只是踉跄跌了几步后,就又稳稳的站直,没有摔得脸朝地下。 此时,小武的拳头接踵而至,杨过没有再去挡架,而是向一旁退了半步。 本以为能轻松躲过,却见小武右脚一踏,左腿顿时反身向着杨过的脚下扫去,正是郭靖前几日所教的“回风落叶”,只不过他学的不甚精,这一腿来得晚了些,堪堪擦着杨过的脚趾扫了过去。 “啊这……” 杨过怔怔的看着姿势很帅,但却并没有什么卵用的小武,两眼懵逼。 小武尴尬的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渍,头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杨过正觉好笑时,身后的大武已经再次抢攻上来,他当即抬腿向对方踢去,却见大武双腿微蹲,左手在杨过踢来的右脚小腿上一托,登时将他推得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一仰。 这是郭靖前几日所教他们,“闹市侠隐”全金发所擅擒拿手法中的一招“托梁换柱”。 杨过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时,只见他左腿一蹬,手掌举过头顶在地上一拍,整个人翻了个跟斗,重新站立在平地上,毫发无损。 第6章黄蓉心事 这便是郭伯伯教他们的武功招式么,临敌之时却也颇切实用。 杨过本以为二人只是两个草包软蛋,却忽略了他们本身就有武术功底的事实,再加上郭靖的悉心教导,也并非真的是两个庸才。 大武见杨过居然没有被自己这一招给绊倒,也是瞬间不会了! 而小武回过神来,道:“大哥,咱们左右夹攻,要是二打一还输了,以后在芙妹面前,可真是抬不起头了!” 大武闻言心中一凛,点头道:“好,一起上!” 见武氏兄弟一左一右的欺身上前,杨过身形一动,率先向小武冲了过去,后者顿时一惊,生怕被杨过近身,下意识的便抬腿踢向了他。 杨过嘴角微微扬起,左手抓住他的脚踝,右手在他的小腿一拖,小武登时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一仰,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大武见弟弟重摔在地,不禁大怒,随后见杨过背对自己,当即猛冲过来。 就在这时,杨过突然回身扫出一腿,直接踢在了大武的脚踝处,将他踢得头先着地,脑门上磕破了皮,立时有鲜血流出。 他一连制服两兄弟的招数均是他们用来对付自己的,而他只是看过一遍,便深谙其中要领,当下现学现卖,却也远要比这两兄弟使的更好一些。 郭芙站在一旁看到,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会我爹教的武功……我知道了,定是你偷学武功,坏了规矩!” 郭芙大为不忿道。 杨过只是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充满讥讽道:“这般粗浅易懂的武功我还不屑于去偷学,这两兄弟耍的花招多,我看一遍就会了,有什么难的!” 郭芙武功虽不高,但毕竟是出身名门,眼力还是有的,此刻回想起来,确实发现杨过所使的招式与爹爹教的有些区别,颇有大同小异之分。 “你真的只看一遍就会了?” 郭芙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道。 “我何须向你解释,爱信不信!” 杨过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郭芙,径直离去。 随着杨过离开,一道身影也缓缓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娘,你怎么来了?” 郭芙突然看到黄蓉出现,不由得惊呼出声。 黄蓉白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几个有多没用!” “啊,娘都看到啦?” 郭芙顿时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 她深知自己可以跟娘使小性子,却万万不能耍小心思,否则一定是瞒不过娘的;而和爹爹在一起的时候,这两者便要颠倒过来,才能管用。 “师娘……” 武氏兄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羞愧的低下头去,不敢去看黄蓉。 黄蓉本意是让他们跟着杨过,不让这小子一天神出鬼没的不知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今日发展成这样,她也属实没有想到,可让她更没想到的是杨过的武学天赋居然如此之高,虽说这只是些再粗浅不过的拳脚功夫,但杨过却仅仅看了一遍就能活学活用的施展出来,比起武氏兄弟死板的打出招式,委实高明了不知多少。 相比较下来,他方才以掌击地,借力翻身的本事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虽说其中夹杂了内力的妙用,但她老早便察觉到了杨过在修炼内功,因此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不知他修炼的是什么内功罢了! 突然,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身影来,神色顿时为之一凛。 过儿这孩子该不会在练欧阳锋的蛤蟆功吧! 黄蓉越想越不对劲,以当日杨过和欧阳锋的关系,她不得不如此怀疑。 “娘,你快看看大武哥哥,他的头流血了,会不会死啊?” 大武:“……” 郭芙的话顿时打断了黄蓉的思绪。 黄蓉查看了一下大武的伤势后,说:“不过是皮外伤罢了,去让哑仆给你包扎一下就行!” “多谢师娘!” 大武强忍着泪水,在郭芙和小武的搀扶下离开了。 入夜。 众人齐聚饭桌之上。 黄蓉看向气色越发红润的杨过问道:“过儿,你每天做完功课后,都到何处去了?” 杨过早有预料,当即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到海边去抓鱼了!” 黄蓉:“鱼呢?” “放了!” “你既抓了鱼,为何又要放鱼?” “抓鱼是为了乐趣,放鱼是为了不杀生!” 还不待黄蓉继续发问,一旁的郭靖便接口道:“过儿,想不到你的心肠如此之好,若不为了果腹,便不随意残害生灵,大到飞禽走兽,小到蚊虫鼠蚁,皆为造化之物,不可过度滥杀,这点你做的很好啊!” “芙儿、儒儿、文儿,你们三个应该好好跟过儿学习,瞧瞧,我一不在你们便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看着头上包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武氏兄弟,郭靖就气不打一处来。 倒不是他刻意偏袒杨过,属实是这两兄弟在各个方面都未免有些差强人意。 杨过笑道:“我只盼广积善德后,得上天庇佑,自己无心害人,他人也不要来害我才好!” “哈哈哈,你大可放心,在这桃花岛上是没有人会害你的!” 郭靖以为杨过说的是当年在嘉兴镇流浪时的遭遇,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然而说者有意,听者亦有意,黄蓉岂会不知杨过在说自己,心下好生奇怪,明明自己从未表现过多少对杨过的敌意,怎的时刻都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防范。 即便是不教他武功这件事,他也是从未向自己提过异议,就好似认命了一般! 饶是以黄蓉的聪明才智,此刻也猜不透这孩子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今日被杨过一提,她不禁自我反省,是否自己对他太过苛刻,存有极大的偏见了呢? 其实杨康是杨康,杨过是杨过,根本就不一样,我又何必太过较真…… 一场晚宴,几人各怀心思,气氛中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欢快热闹,就连平时连着要吃两大碗饭的大小武,今日也只是吃了半碗就下了桌。 而黄蓉不知在想什么,在离开时,还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勿说旁人,便是连郭靖都看了出来。 第7章何去何从 回到房间后,郭靖便忍不住的问到妻子。 “蓉儿,何事让你心事重重?” 黄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没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事,是因为大武小武吗?” 郭靖想到自己难得能看出妻子的一点心思来,势要为她排忧解难。 黄蓉苦笑一声,摇头道:“那两个孩子虽然顽皮了些,倒也算得上听话,有什么可担心的!” 郭靖想了想,又问道:“那能让你如此烦心的,就只有芙儿喽?” 黄蓉诧异的看了丈夫一眼,不解的问道:“你问的三个孩子中,不是和你朝夕相处的弟子,便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何却不能是杨过呢?” 郭靖讷讷道:“过儿乖巧听话,从不跟那三个孩子瞎胡闹,他能有什么事?” 黄蓉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靖哥哥如此真诚待人固然是好,但若对方狼子野心,又如何会以真诚报你! “靖哥哥,我若说是杨过让我忧心呢?” 郭靖大感诧异道:“过儿么?他有何事让你忧心?” 黄蓉语气渐冷道:“就凭他是杨康的儿子,难道还不够吗?” 郭靖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 “蓉儿,此事我们已经谈论过了!” “当年,正是因为康弟从小寄居他乡,是由金国人养大,这才导致了他一心向金,不肯承认自己宋人的身份,以至于被荣华富贵蒙蔽了双眼,最后走上绝路……” 不等郭靖说完,黄蓉便强势打断道:“你当年不也在蒙古长大,受成吉思汗的恩惠,还……还被授予金刀驸马的称号,你不也没答应么!” 说到这,黄蓉的语气不自觉的缓和了几分,俏脸微微有些红了起来。 郭靖挠了挠头,憨直道:“此事都已经过去这般久了,蓉儿你还提她做什么!” “我就是要提,我不仅要提,我还要提一辈子!” 黄蓉本以为郭靖会出言哄哄自己,却没想到他冷不伶的说了这么一句。 “呃……蓉儿,咱们还是说过儿的事吧!” 郭靖一时不知所措,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黄蓉气得暗自跺脚,心想自己都说的如此明白了,怎的这个傻哥哥还是这般不解风情,心下又气又好笑。 “那便说说过儿的事吧!” “我发现过儿最近似乎在修炼内功,而且已经小有所成!” 黄蓉切回话题,正了正神色道。 “蓉儿,你已经开始传授他内功之法了吗?” 郭靖皱眉问道,按他的打算,是准备传授几名弟子道家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毕竟此类功法讲究循序渐进,不会有瓶颈,也不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虽精进缓慢,却不失为最上乘的内功之法。 黄蓉气得在这傻哥哥的肩上拍打了一下,皱眉道:“我哪有传他什么武功,这一个月来,不过是在教他读书罢了!” “啊?蓉儿你没有教过儿武功?” 郭靖吃惊道。 “这孩子的出现总是让我心神不宁,唯恐他是第二个杨康,我便一直不敢教他武功,但今日……今日我见他和大小武打架,他仅是看了一眼,便将二人的手上功夫给学了去,且用的比他们还要好,一想到他有此天赋,我就更加担心了!” 黄蓉的话并没有引起郭靖的共鸣,他此刻还沉浸在妻子没教杨过武功,而杨过却凭着自己的本事把武氏兄弟打得灰头土脸这两个点上,心想这是好事啊!但一想到他们师兄弟之间不睦,又不禁为之担心起来。 只不过看妻子的表情,他还是没有发表自己的言论。 “那蓉儿你的意思是?” 黄蓉沉声道:“不能再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了!” “什么?你要让过儿走?他还这么小,你让他去哪?” 郭靖顿时急了,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杨过,怎么能让他再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 黄蓉知道丈夫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当即安抚道:“靖哥哥你误会了,这天下之大,怎会没有过儿的安身之处呢?” “蓉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别跟我打哑谜了。” “是这样的靖哥哥,我打算把过儿送到全真教去,让他拜入全真教门下!” 黄蓉没有再卖关子,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全真教?” 郭靖呢喃一声后,沉思良久道:“如果是全真教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他也明白,以妻子今日的种种表现来看,如果再想把杨过留下来,只怕是难了! 但要让郭靖对杨过不管不顾,却也不能! 现下黄蓉给郭靖提了个更好的提议,饶是以他的倔强,此刻似乎也唯有妥协这一条路。 黄蓉见丈夫已经有所动摇,继续规劝道:“靖哥哥,你也是受了全真教马道长的教导方才有了今日,过儿他爹当年也是丘道长的弟子,如今让他拜入全真教门下,实在是最好的选择,你信不过蓉儿,难道还信不过马道长、丘道长他们吗?” 郭靖立时说道:“蓉儿,我没有信不过你,只是……只是这样对过儿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些!他如今已经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我们要是再抛下他,你说他以后会不会怪我们?” 黄蓉道:“如果他真的能明白我们的苦心,那我们也可告诉他爹是如何死的了!” 郭靖心中无尽苦楚,皆化作一道深深的叹息。 其实黄蓉这次的心思十分简单,只是不想让杨过跟丈夫朝夕相处的在一起,否则即便靖哥哥不教他武功,也难保他天赋超绝,看透了靖哥哥的武功招数,万一哪天杨过因为他爹的事迁怒于郭家,那在他有心算无心之下,靖哥哥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但要是送入全真教门下便好说了! 只要自己修书一封,向丘道长禀明实情,让他只教杨过道教经文,却不教他武功,届时即便他资质超凡,所学的也不过是全真教的皮毛武功,若拿来对付靖哥哥,也只是以卵击石,终归难成大器。 郭靖自然不如黄蓉想的那般透彻,只是问道该如何向杨过开口。 黄蓉见丈夫默认,也是喜上眉梢的说道此事由她来传述,并说明自己还要教他些古经文义,好让他做个识大体,通大义的小才子后,才肯让他离开。 郭靖心想,杨过若能多读些书,也是好的,当下没有异议的便同意了! 第8章天下,江湖 翌日。 黄蓉找到杨过,在清啸亭将此事委婉的转述于他,出奇的是,杨过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说了一句“任凭郭伯伯郭伯母安排”! 黄蓉闻言,心中颇觉得不是滋味,此刻她换了另一种心态去打量杨过,这才发现他无论是样貌武功还是聪明才智,均是上上之选,如果能摒弃身份好好培养一番的话,他日必定能成为靖哥哥的左膀右臂,只可惜杨康之子这个身份,她是如何也不能放下的。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已经从瑞雪初融,到了春风和煦的桃月时节。 离杨过来桃花岛已有五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靠着玄冰碧火酒的辅助,已经将九阳神功修炼到了第七重,精进不可谓不快,要知道倚天中的张无忌可是修炼了五年才将九阳神功练至只差最后一重的大关,虽说他离练成九阳神功尚有差距,但有望在剩下的半年内练到最后一重。 除了武功的精进外,他在系统内所获得的奖励也是十分丰厚。 积分已经积攒到3250点,月末获得的随机奖励也让他十分意外。 第一个获得的自然是玄冰碧火酒,随后依次签到的奖励分别为紫薇软剑(独孤求败剑冢遗失之剑)、金蚕宝甲(鹿鼎记主角韦小宝同款橙装宝甲)、妙手空空(江南七怪朱聪之绝技)、夜照玉狮子(别名玉兰白龙驹,三国时期赵云之坐骑)。 这四件奖励颇对杨过的胃口,尤其是妙手空空和玉兰白龙驹,前者自然是偷鸡摸……啊呸,打击犯罪,反扒的好功夫,而后者则是行走江湖必备的工具之一,毕竟走南闯北的,怎么能没有一匹称心如意的坐骑呢! 而且系统出品,使得此马极通人性,已经不是凡俗之物可比的了! 至于积分,时隔今日他才将玄冰碧火酒喝完,期间也没有特别需要的地方,便一直忍着没有去用。 除了九阳神功外,他也已经将黯然销魂掌熟练于心,只不过这套掌力必须要心与意合才能发挥出真正威力,而且所谓的心与意,则多数与感情的变化有关,练到最后,他觉得可以给这门掌法取个较为洋气的名字,叫做emo掌! 一个人的情绪越低靡,便越能发挥此掌法的威力,在招数上,黯然销魂掌占不到多少先机之长,但其威力却是足以跟郭靖的降龙十八掌相媲美,与寻常武功大异,是以体悟为第一要素。(注:原著神雕后期,黄药师亲口点评) 因此杨过在练熟了这套掌法后,便暂时搁置,可视为生死危机之际的杀手锏来使用。 毕竟生死一刻,一个人的情绪波动无疑是最大的,尤其是明知要死,失魂落魄的那一刻,此掌法当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不过相较古人的真性情,杨过却是参悟了黯然销魂掌的真谛。 以毒鸡汤来灌输自己,然后将自己短暂的陷入一个emo的状态,随即借此施展黯然销魂掌,虽达不到此掌法的真正威力,却也能发挥出个七七八八,算是相当可观了! …… 这一日,郭靖大清早起来,带备银两行李,随杨过与大师父、妻子、女儿、武氏兄弟别过。 黄蓉带着一丝愧疚的看向丈夫道:“靖哥哥,一路小心!” 郭靖颔首道:“嗯,放心吧!” 随后看向郭芙及大小武道:“过儿如今虽不在我门下,但你们日后依然要如亲兄弟般的互帮互助,知道了吗?” 数月前虽被杨过教训了一顿,但武氏兄弟毕竟是小孩性儿,过了几日,也就忘了! 今日未觉有什么不妥,纷纷应了声知道! 就连郭芙也十分乖巧的与杨过挥手告别,想到怎么说也是相处了半年的伙伴,如今一分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聚,心中亦是颇为惋惜。 杨过淡淡的与几人告别后,就踏上了离开的小船。 不多日,二人便顺利的抵达了浙江海边上岸。 郭靖买了两匹马,与杨过晓行夜宿,一路向北。 虽是第一次骑马,但杨过内力深厚,已有根基,习练不到半日,便已控辔自如。 有郭靖在,他自然不敢随意变出一匹白马来,故而只能骑着这驿马赶路。 他少年心性,加上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常常与郭靖比着赛马,但郭靖毕竟是在蒙古草原长大的汉子,一身骑术远胜于杨过,他愣是一次都未赢过。 一次沿途中,杨过偶然听到酒楼中的人谈论天下大势,隐约间听到什么清国小皇帝继位,什么蒙金开战之事,只觉一头雾水,当问起郭靖,才知当今天下的局势有多混乱。 当今天下,列国割据,蒙、宋、金、辽、清为当世五大强国,番邦小国则有西夏、吐蕃、大理等势力。 中原以宋朝为汉人的政权势力,占据着以秦岭淮河以南的半壁江山。 秦岭淮河以北,则是大军压境的蒙古;西北地区则以西京大辽,淮水至大散关外的大金国为主;然后便是云南大理和西域吐蕃等小国。 值得一提的是,汉人江山本来分为明宋两个政权,但在三十年前,皇太极率领清兵攻入紫禁城内,将明朝江山彻底颠覆,从此占领了东三省地区,建立相对势弱的清朝。 然而江湖势力则更为精彩纷呈了。 武林中称得上正派魁首、泰山北斗的当属武当和少林,其次峨眉、全真、昆仑、崆峒、五岳剑、雪山等门派次之,但依然声名赫赫,被世人所熟知。 在这些名门正派中,有一异类,便是誉有“江湖第一大帮”之称的丐帮。 自鞑子侵占汉人江山后,遍布天下的丐帮为了得以保存,便分为南北两丐帮,今时北丐由汪剑通统领,南丐则由武林新秀黄蓉执掌。 武林邪道势力,揽大势者无外乎光明顶上的明教! 不过江湖上多冠以魔教的称呼,河北黑木崖的日月神教则次之。 除了这以上公认的两个魔教外,江湖上恶名昭著的势力还有西域星宿海的星宿派、苗疆五毒岭的五毒教、天山缥缈峰的灵鹫宫、青海称霸的血刀门等。 第9章终南山遇阻 不一日,两人渡过黄河,来到陕西。 这个世界的金国尚未被灭,因此淮水自大散关外依旧由金人把守。 郭靖少年时曾在蒙古军中做过大将,并在当年攻灭花剌子模时擒杀了大金的六王爷完颜洪烈,只怕遇到有识得他的金国将领,招惹麻烦,便改换了马匹为极瘦极丑的驴子,与杨过乔装打扮了一番,扮成两个普通的农夫小孩。 这一天到了樊川,已是终南山的所在,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沿途岗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 二人一路循着景色上岗,不多时,便来到了山门口。 正巧此时有两个道人从山上下来,几人撞了个正怀。 郭靖本欲笑脸迎上,却不想那两个道人见到他们后,立时拔出刀剑,呵斥道:“来者何人!” 佛山黄飞鸿……杨过一口槽卡在喉咙里,险些没吐出来。 郭靖立时答道:“在下是长春真人丘道长的故人,意欲上山拜见,相烦指引。” 那道人闻言,眉头顿时紧皱道:“长春真人此刻不见无关之人,尔等速速离去!” “这……” 郭靖一时哑然,正欲再开口之际,另一个道士便抢先言道:“罗里吧嗦的说些什么,还不快滚!” 说罢,一只手已经向着一旁的杨过推去。 他瞧见郭靖虽一身农夫打扮,但却身材高大,自有一股凛然之势,不怒自威,便不敢轻易为难于他。 可又想到他们二人奉命来山下看守山门,若是不将这二人驱走了,只怕师父要怪罪,于是便向一旁瘦弱的杨过出手。 郭靖站在一侧,也是没想到这全真教的道士突然动手,等要阻拦时,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对方向自己推来,杨过不动声色,未加理会。 直到那道士的手触碰到杨过的肩膀时,却突然被一股反震之力给震得手臂发麻,整个人踉跄后退数步,跌坐在地上。 另一人见状,赶忙横剑挡在身前,冲着身后大喊道:“来人啊,有人闯山门啦!” “等等,误会!” 郭靖大惊,先是怔怔的看了杨过一眼,随后便要解释。 只见那道士一声呼喝,身后的山道上立时冲下来七八名道士,待看到郭靖后,立时拔剑相向。 “大家小心,这两人使了什么妖法,伤了齐师兄!” 此话一出,那几个不明真相的道士立马便将二人给团团围住。 郭靖忙道:“大家不必出手,不必出手……我与丹阳子马道长,长春真人丘道长皆为旧人,不要伤了和气!” “呸,胡说八道,两位道长岂会认识你这庄稼汉,我看定是蒙古派来的奸细,大家先将这二人擒住再说!” 原来近几月来,蒙古和金人在陕西一代打得火热,蒙古几次派遣使者前往全真派,有意要拉拢他们,不过均被马钰和丘处机等人辞绝。 “好!!!” 其余几人顿时应呵一声,立时出剑向着二人杀来。 郭靖眉头紧皱,暗暗奇怪:“全真弟子都是有道之士,待人亲和,怎的这几人却是如惊弓之鸟般,毫没来由的对人刀剑相向!” 眼看其中一人的长剑刺来,他身形微侧,平推出一掌拍在他的剑柄处,将他向左推开,与另一人的长剑交撞在一起,同时架开了两人。 另一边,一个矮道士见杨过瘦弱,是个少年孩童,便抢着向他攻去,殊不知杨过此刻心情大为不爽,一想到自己将来的一段时间都要待在这破道观中生活,心情便不由自主的低沉下来。 正待此时,那矮子持剑刺来,跟着只见杨过抬头向天,浑若不见,呼的一掌向自己头顶空空拍出,手掌斜下,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 这一掌力似穹庐,圆转广被,实是无可躲闪,那矮道士瞳孔一缩,还不及反应,便被掌力击在身上,连带着手中的长剑也被掌力崩断,整个人吐血倒飞出去。 这正是黯然销魂掌中杞人忧天,并非一掌取胜,而是在不断重叠的掌力下,蓄以极大的真气力量,先是震断了对方的兵刃,随后在击在了他的胸口,将之重伤飞出。这一招的威力极大,若非杨过有意留手,怕是能直接将他一掌格杀! 郭靖回过神来,见杨过一掌便打伤了一人,当即喝道:“过儿,不可伤人!” “郭伯伯,这群全真道士如此惊神疑鬼的,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挥掌震退了攻来的全真弟子,若有所指的说道。 郭靖立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是何原由,下意识的便问道:“过儿,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群道士突然来看守山门,显然是料定有敌人要来,只不过这上山的路何止一条,我们或许会老老实实的从山门进入,可要是来犯的敌人,怕不会这般傻了!” 杨过的话立时点醒了郭靖,他正欲开口向这几个全真弟子询问,可对方那表情恨不得杀了他们,岂会听他的解释,想到重阳宫很可能遭逢大敌,郭靖心急如焚之下,也不愿再跟这几名弟子纠缠,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震飞出去,随后拉着杨过,向着山上发足狂奔。 余下的全真弟子见状,正欲提气追赶,可对方的速度太快,兔起鹘落间,便消失不见,只能悻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郭靖带着杨过一路奔上山顶,沿途经过了金莲阁、抱子岩两地,待行到一处险峻狭窄的山道时,却被一块阴森可怖的巨石挡住了去路。 只见岩石后跳出四个道士来,手持长剑的将郭靖二人拦下。 郭靖见已近重阳宫前,便没有再隐藏身份道:“在下桃花岛郭靖,上山拜见丘真人,还望几位放行!” 其中一个年长的老道士不由嗤声道:“郭大侠名闻天下,乃是桃花岛黄老前辈令婿,岂能是你这般无耻淫贼!” 郭靖眉头一皱,心想“无耻淫贼”四字可不是谁人都能说的,当即解释道:“在下确是郭靖,烦请诸位带我与丘道长一见便知!” 那道士见他不过是个乡野汉子,丝毫不听他的解释,大喝道:“废话少说,敢来我终南山恃强逞能,我看你是不想活啦!” 说着,便持剑向他攻了过来,脚踏奇门,长剑晃动,向着他的腰间胁下刺来。 第10章左右互搏,降龙双掌 郭靖始终不解,怎的自己十年不在江湖上闯荡,世上的规矩却全都变了? 眼见这道长的武功远要高于山下的那几名弟子,当即不敢分心,伸出食指扣在拇指之下,在对方的剑尖上曲指弹出,只听叮的一声轻响,那年长道士手中的剑便剧烈震颤起来,一股劲力自虎口处炸开,险些兵刃脱手飞出。 其余三名道士见这庄稼汉子如此厉害,仅是弹指便有莫大的威能,不由得心中一凛,三位师兄弟一同抢攻上来。 郭靖不愿与全真教的道士为难,一边闪避,一边问道:“你们要如何才信我是郭靖?” 其中一个胖道士见他总是躲闪,身法奇快,当即朗喝道:“你要能不躲,且夺走了我们手上的兵刃,便信你!” 郭靖见他们出手狠辣凌厉,皆是拼着要害攻去,心中已经隐隐生出怒气,忽听其中一人这般说道,不禁心想:这有何难! 只见他陡然运起双掌,正当杨过以为他要施展降龙十八掌,大饱眼福时,却见他以迅疾如风的速度打出漫天掌力,如落英缤纷,四面八方尽是掌影,卷起枝上的嫩叶,顿时如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掌风凌厉如剑芒。 那几个道士只瞧得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抵挡,干脆便不抵挡的向着郭靖的几处要害刺去,当长剑穿过这密集的掌风时,顿时不受控制的被绞动在一起,响起铛啷铛啷的精铁交错声。 只见郭靖双臂与身前聚拢,四人的长剑立时被他以内力真气拧成了麻花卷在一起,随着他曲臂一震,四人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被震得齐齐向后退去。 这四人少在江湖上走动,怎知天下有“落英神剑掌”这一门似剑非剑,以掌力所铸的奇妙武功,均是奇呼“淫贼”“妖法”之类的话。 还不等郭靖开口,他们便吓得跃至巨岩后,仓皇而逃了! 杨过虽未在桃花岛上学过武功,但以他现在的眼力,如何瞧不出郭靖所使的并非降龙十八掌,想到桃花岛中的一门掌剑功夫,便知是落英神剑掌了! 这门武功乃黄药师所创,也算得上是极为上乘的武功,可要与降龙十八掌比起来,却是稍有差距。 杨过早已对郭靖的降龙十八掌羡慕不已,时常想着能亲眼领教一番,但却总不逢时,不由得望而兴叹。 “过儿,我们走吧!” 郭靖见那四个道士败退,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拉着杨过继续往重阳宫的方向行进。 不多时,二人已经进了全真教,来到了一个群山环抱的大圆坪处。 只见面前站着百来个黄冠灰袍的道人,手持长剑,剑光闪烁耀眼。 郭靖定睛一看,见这群弟子由七人组成一天罡北斗小阵,而七个小阵又成一个大阵,两个大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 其阵法气势之恢弘,虽只有百人,但却给人一种直面千军万马,排兵布阵的既视感。 郭靖看得暗暗心惊,这阵法比之七人成阵,可更要深奥多了! 只见其中一长须道长朗声道:“阁下竟能从山下一直闯到我全真教中,足见阁下高才,只是,以阁下的武功,何以沉迷美色,不知自爱呢?” 郭靖脸色被气得铁青,心想我一生只爱自己妻子一人,何时沉迷美色,不知自爱了? 自打他上山以来,全真教弟子便一口一个淫贼的叫着,也不听人理论,未免太过失礼,郭靖心下越想越气,大为恚怒道:“在下诚心来拜会马道长,丘道长,还请诸位道兄分清是非曲直,不要冤枉了好人!” 那长须道长缓缓摇头道:“阁下若真是如此,大可禀明我教弟子,代为通报!可阁下实不该硬闯山门,伤我教中弟子!” “贫道在此最后奉劝阁下一句,不要再执迷不悟,速速下山去吧!” 饶是以郭靖沉稳老实的性子,此刻也不禁想要骂娘,心想我倒是说了啊!可你们弟子不听啊! 本来以为来了个通情达理的道长,岂知也是个糊涂蛋,郭靖当下绝了再与这群人沟通的打算。杨过将郭靖一路来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知其原委的他,心下不由觉得好笑,能把郭靖这头倔驴气到这个份上的,估计也只有比他还倔的全真教弟子了吧! “郭伯伯,如你所说,等见到丘道长后,此事自会真相大白,咱们不必与他们浪费口舌!” 郭靖见杨过跃跃欲试的表情,立时说道:“你不可再出手了!毕竟他们日后是你的师兄弟,无论是谁人受伤,都不免伤了和气,还是我来吧!” 他未来得及问杨过的武功出处,但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杨过所学的武功不俗,万一他出手再打伤了其中一人,只怕真的别想在全真教待了! 当即说什么也不肯他出手。 杨过闻言,也只好无奈退后。 那长须道长见郭靖势要闯宫,不禁怒道:“既然阁下硬要闯山,向马真人,丘真人请教,便非要先破了我们这北斗大阵不可!” 郭靖见对方好不近人情,语气不禁冷了下来:“在下要上山了,各位若是阻拦,莫怪无礼!” 长须道长冷哼一声:“那便领教阁下高招!” 郭靖缓步上前,看着前方大阵,心想对方人数虽多,但各人功力高低参差,必有破绽。 如今重阳宫中不知出了何事,山门前这般大的动静,却是不见全真六子中的任何一位出面,当下远远望去,只见西北面的方向白烟缭雾,隐隐有着火光摇曳,心中一惊,得知必是重阳宫中出了大事,当下也不打算和这群全真弟子纠缠,脚下重重一踏,整个人拔地而起,冲入大阵之中。 郭靖双掌连推出去,以左右互搏之术分别使出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最强的“震惊百里”与他最为擅长的“亢龙有悔”! 杨过眼前一亮,仔细的盯着郭靖出招时的动作。 只见两道浑厚的掌力自郭靖双掌打出,隐作龙吟之声,呼啸着将左右北斗大阵的一半人众尽数震得脚下一个踉跄,布置好的大阵立时倒成一片,哀嚎遍地。 第11章破阵而出 郭靖心系重阳宫安危,当即以力破巧,将这偌大的剑阵横推出一个缺口,打算趁机突破,谁曾想那长须道长对阵法的掌控极为娴熟,只见他清啸一声,急传号令,命剩余弟子持剑围上前来,不等郭靖奔出七八步,就又将他重新围到了阵中。 长须道人见状,心下顿时松了口气,暗叹此人功力之深厚,当真世俗罕见,便是六位师叔伯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万万不可放他过去了! 而郭靖亦是暗暗喝彩,只道此人精通阵法要诀,对于时机变换的把控,已然不在当年丘道长等人之下。 他方才虽使出了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最甚的两掌,但到底是留有余力,不至于伤了全真教的道士,此刻他再次被围困在阵中,那些被掌力震倒在地上的全真弟子立时又强撑着体内翻涌的气血,爬了起来。 郭靖心下一凛,疾奔而出,就在那长须道长操控阵法向他袭杀时,他的身法陡然加快,一脚向着东北角上蹿去,仅是一个照面,便将十四人组成的两个天罡北斗小阵给击溃,并夺下了一把长剑。 只见他身影在阵法中左突右进,一众全真弟子只觉得两眼生花,摸不着踪迹,偶有弟子以阵法之势将他围住,却也很快便被他手持长剑点在了手臂的穴位上,手腕酸麻,长剑不自禁的被挑飞了出去。 转瞬间,就有近一半弟子手中的长剑脱了手,郭靖见压力骤减,便开始抢攻北极星位。 但阵法弘大,而他却唯有一人,是以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时占据十四个北极星位,每当郭靖抢占一个北极星位后,立时便跳转身形,向着另一个北极星位急奔,靠着极为高明的轻功,却也是让整个阵法呈显纷乱之象。 眼看大阵已将溃败,郭靖再次以左右互搏之术施展两式降龙十八掌向着正奇两方大阵打去,此刻大阵中的全真弟子已经被郭靖连番的变换方位晃得头昏眼花,脚下站立不稳,莫要说受他一记降龙十八掌了,便是随便一个孩童在他们身上一点,也会将他们点倒。 随着掌力倾泄而下,众全真弟子再次被震得倒飞出去,剩余半人手中的兵刃也握之不住,脱手飞出。 一时间,哐哐啷啷的精铁触地之声在整个广场中响起,白晃晃的长剑宛如雨下。 “过儿,走!” 郭靖身形一动,立时折返回来,拉着杨过便向重阳宫奔去。 “郭伯伯,你的武功当真了得!” 杨过在一旁亲眼目睹了一切,不自禁的叹道。 郭靖淡淡一笑,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漫不经心的问道:“过儿,你的武功是从何处学来的?” “郭伯伯,我……” 还不等杨过开口说完,郭靖便听到重阳宫中的钟声镗镗响起,不及听他多言,便道:“一会注意安全,待在郭伯伯身边!” 杨过见他不再问起,自然也不会费神去与之解释,于是点了点头应是。 郭靖展开身法疾奔,片刻间便已纵出数十丈之外,来到了重阳宫前,但见十余幢道观火光冲天,烈焰腾吐,火势甚是炽烈,可说来奇怪,却并未见一人出来救火。 郭靖抬头一看,见主观安好,便拔足狂奔,不多时就听到主观大殿中传来一阵吆喝叱骂,和兵刃相交之声。 他当即带着杨过冲入大殿之中,入眼便是十余个身着相貌怪异之人正对七个道士围攻。 那七个道士中,郭靖一眼认出了马钰、丘处机和王处一三人,还有个年轻道士看了数眼才认出,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尹志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白发老道俯身在地上,生死不知。 眼见马钰等人处境危机,郭靖放下杨过便抢上前去解救,只见他双掌与身前横出,两股极为浑厚的掌力立时将敌人从中分散,被这股难以抗衡的力道震得向两边跌去。 郭靖一个箭步来到马钰等人面前,怒视众人道:“大胆贼子,竟敢来重阳宫撒野!” 他这一声,贯足了内力真气,宛如龙吟虎啸般,震慑得敌人怔立在当场,无一人敢应答。马钰等人瞧着郭靖的身形,再听到其声音,如何能认不出他来,不禁暗道:“此人一到,我教无忧矣!” 郭靖见这群人不敢有所异动后,立时转身对马钰等人拜下:“弟子郭靖,拜见诸位道长!” 马钰等人见状,托须笑着点了点头。 却见尹志平忽然叫道:“郭兄留神!” 郭靖忽听得脑后生风,便知有人暗施偷袭,正当他打算还击之时,却听到杨过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胆敢背后偷袭,找死!” 杨过的身影倏地出现在郭靖身后,双掌平推而出,立时以更快的速度打在了那两个藏僧的胸口,将二人震得口吐鲜血,破门而出。 众人见状,不由得目瞪口呆,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三四岁大的少年。 不止蒙古众人,便是马钰和丘处机等人也是瞠目结舌,心中大为震惊。 方才他们与对方交手,深知来人的武功之高,绝非泛泛之辈,但现下却是被这个少年一招给打得口喷鲜血,飞出殿外,这叫他们如何能不惊? “过儿,你没事吧?” 郭靖虽知杨过功力不俗,但也知这群人能逼得马钰等人只攻不守,便绝非一般,当下正要暗中助他,却未料他功力竟这般深厚,仅靠自己便击退了对方。 杨过淡淡一笑道:“郭伯伯,我没事!” 他暗自吐出一口郁气,脸上的潮红渐渐消退下去。 那两个藏僧均是外家高手,但内功也着实不俗,杨过虽打伤了他们,却也被对方的内力震得气血翻涌,有些不适起来。 九阳神功未至大成,到底有许多不足之处。 “你们两个在这一唱一和的,是在显摆自己何其能耐么?” 忽然,人群中一道极为怪异的冷笑声响起,郭靖与杨过闻声望去,便见人群散开,站着两人… 第12章杨康之子 只见是一个身披红袍,头戴金冠,形貌枯瘦的中年藏僧。 另一个身穿浅黄色锦袍,手拿折扇,作贵公子打扮,约莫三十来岁,脸上有着一股狠辣之色。 杨过依稀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只是暂且不提。 郭靖看着两人的面容不似中原之人,便问道:“不知两位是?” 那贵公子手中折扇一开,淡淡道:“你又是谁?” 郭靖沉默半晌,知道自己不宜在外人面前透露真实身份,便道:“在下是这几位师长的弟子!” 贵公子冷哼道:“瞧不出全真教还有你们这般人物。” 言语中的轻蔑之意,引得丘处机面色愠怒。 郭靖隐约见到大殿之外冲天的火光,沉声问道:“两位究竟与全真教有什么仇怨,何以要放火烧观?” “嘿,我与你的师长说话,你一个晚辈插什么嘴?” 贵公子有些忌惮郭靖,不愿与他处于对立。 “你们如此胡来,未免太过蛮横!” 郭靖闻言大怒道。 贵公子此刻也有些不悦起来:“你若觉得不对,大可上来讨教一番,若能接的了我三十招,我便饶了这群牛鼻子道士又如何?” “郭伯伯,他们明显是来找茬的,你又何必再与他们讲道理!” 杨过见郭靖被霍都的无赖气得够呛,当即出言开解道。 郭靖听后,也觉得自己过于废话了,再加之眼下大火越烧越旺,不多时就要烧到重阳宫上来,便突然探出右手,抓在了霍都的左肩上,手心力道稍长,霍都脸色顿时大变,连忙运功抵挡。 只见他脸上现出一层紫气,但霎息间又即消退,俨然是他急运功力抵挡之故,只要他脸上现得三次紫气,内脏非要重伤不可。 “嗬!” 一旁的中年藏僧见状,手持金杵便向郭靖当头棒喝。 郭靖立时改抓为掌,击在了霍都的肩头,随后双手擒出,钳制住了对方那厚重的金杵,旋即一脚踢出,将他踢得倒跌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郭靖这两手并无多少技巧可言,纯以远超二人的深厚内力来制服他们,为的便是震慑对方,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霍都噔噔连退数步,左肩疼痛难当,脸色变换了数次,终是忍住了心中的不快,没有出手。 “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霍都满脸通红的问道,语气中已大为有礼,不敢再造次。 郭靖依旧不肯吐露真实身份道:“在下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在座的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皆是在下的恩师!” 霍都将信将疑,心想适才自己与那几个老道斗了数百招也不见得有何厉害之处,仅仅靠着什么天罡北斗阵才负隅顽抗,若论单打独斗,谁人是我的对手,又怎会有这般厉害的弟子。 “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佩服,十年之后,再来领教!” 说着,拱了拱手。 郭靖道:“十年之后,我在此处相候便是了!” 霍都冷哼一声,用藏语偷偷在那中年藏僧耳边低语了几句后,那中年藏僧便忿忿不平的与之离开了。 见敌人退去,马钰等人也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地上倒着的白发老道扶了起来,郭靖定睛望去,见竟是广宁子郝大通。 但见他面如金纸,呼吸细微,显然是身受重伤。 郭靖上前解开他的道袍,顿时一惊道:“这是西藏一派的大手印功夫?” 这一掌虽然无毒,但在功力上,却犹在当年的灵智上人之上了! 郭靖替他搭过脉后,这才松了口气。 郝大通多年来修炼玄门正宗内功,内力不浅,只这大手印无毒,性命便无大碍。 当即便有弟子扶着郝大通下去了。 马钰等人退出主观,一直出了重阳宫才驻足观望,只见火势逐渐蔓延到主观,随着殿宇坍塌,梁折瓦崩,化为灰烬,一切才归于平静。 见到这一幕,马钰本性随和,心无挂碍,只是微微叹息一声,然而丘处机脾气暴躁,老而弥甚,望着熊熊大火,咬牙切齿的不断咒骂。 随后,众人一同来到前殿商议此事,经由马钰等人的探讨,郭靖也知晓了来龙去脉。 原来古墓派的赤练仙子李莫愁为了谋取古墓派的绝学,故意在江湖上散播谣言,说是古墓派的小龙女芳华正茂,天姿国色,要在十八岁生辰之时招婿,故意引得江湖人纷纷来扰。 而全真教与古墓派的先人颇有渊源,加上古墓乃创派祖师当年的闭关之所,自然是不容外人侵扰,当即便自发组织,在山下设了重重阻碍。 谁料这群蒙古人不知从何处潜上山来,放火烧观,偷袭马钰、丘处机等人,郝大通更是被一掌重伤,否则以他们的武功,岂会受制于对方。 了解了实情后,郭靖也是大为郁闷,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马钰几人闻言,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丘处机心中郁结尚未散去,更是拍案而起道:“混账,将志敬给我叫进来!” 不多时,只见适才主持大阵的长须道人走了进来,他尴尬的看了眼郭靖,表情显得极为不自然,看样子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杨过暗自打量了一眼对方,暗道此人便是那赵志敬? 丘处机见赵志敬走来,立时便劈头盖脸的将他大骂一顿,随后指着他几次向郭靖道歉后,心里才稍稍消了些气。 杨过看在眼中,不禁感到一阵无语,心想你在外人面前如此教训于他,不给其留面子,难怪对方恨你恨得如此之深,他是奈何不了你,可你那宝贝徒儿却是要遭难了! 一通发泄后,丘处机坐回了原位。 马钰在得知弟子来报,大火已经扑灭后,这才松了口气,注意到郭靖身旁的杨过。 马钰笑道:“靖儿,这是你的儿子罢!也难怪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明的武功,你教导有方啊!” 郭靖道:“不,这是我义弟杨康的遗腹子!” 丘处机听到杨康的名字,心头一凛,细细瞧了杨过两眼,果然见他眉目间依稀有几分杨康的模样。 想到杨康是自己唯一的俗家弟子,虽然这徒儿不肖,有着千般过错,但他每当念及时,都觉是自己管教不当之过,使得他误入歧途,常感内疚。 现下听闻他有后人在世,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欢喜,忙问端详。 第13章小无相功 郭靖简略的说了下杨过的身世后,便言明带他来终南山拜师学艺。 马钰问道:“靖儿,如今你的武功早已远胜我等,何以舍近求远的带着他来终南山拜师?” 对此,丘处机倒是恍然想起半个月前黄蓉送来的信件,心中大致有了几分猜测,只不过这半个月来忙于古墓之事,倒是忘了与师兄弟们详谈。 现下郭靖当面,他也不好把黄蓉的话说出来,只能压在心中。 郭靖道:“此事还请容后再细细说来,弟子今日一路从山下闯至重阳宫前,伤了不少贵教的弟子,心中极是不安,还请各位道长恕罪!” 马钰笑道:“若不是你支援得当,全真教上下只怕早已一败涂地,又有何罪之有啊?什么恕罪道歉的话,便不必再说啦!” “师兄所言极是!” 丘处机,王处一等人纷纷附和。 随后,郭靖又说起杨过拜入全真教门下之事。 马钰犹豫片刻后,看向丘处机,交由他来定夺。 丘处机颔首叹道:“你叔父杨铁心乃豪杰之士,祖上满门忠烈,又岂能无后?你且放心吧,我必尽心竭力,教养这孩子。” 说着,唤了来一旁罚站的赵志敬道:“他是王师弟的大弟子,名叫赵志敬,为人严苛,三代弟子中武功以他练得最纯,就由他来教导过儿吧!” 郭靖闻言,连忙拜谢道:“赵师兄,这孩子便有劳你了!” 赵志敬眼皮一跳,心想你郭大侠好大的来头,我又怎敢拒绝,讪讪一笑道:“郭大侠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过儿,快来拜见你的师父!” 郭靖见他答应,心中不甚欢喜的唤来杨过。 杨过看着赵志敬,心中兀自沉思起来。 他注定不会在全真教待得长久,最好的归宿无疑是古墓,想到小龙女,想到玉女心经,他现下还急需全真教的内功心法口诀。 想获得心法口诀,便绕不开拜师这一途,全真教三代弟子中,以赵志敬和尹志平为最,一个武功最高,一个最受师长宠爱,他要想学到全真教内功,非得拜其中一人为师不可。 尹志平此人对他来说,不说深恶痛绝,但至少也是欲杀之而后快的,且不说自己愿不愿意拜他为师,即便拜他为师后,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将全真内功全部传授自己,这倒是个麻烦。 再说赵志敬,此人虽然卑劣,但却有不少可利用的地方,无论是全真教内功,还是他日叛出全真教,皆少不了他的助攻。 思来想去,杨过还是选择了拜赵志敬为师。 当他向赵志敬下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赵志敬的生命已经开始走向倒计时。 既无族亲,又无师恩,受他杨过一拜,便唯有拿命来偿了! 看着给自己行礼的杨过,赵志敬的脊背没来由的一阵发凉,不知为何,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见一切事宜皆罢,郭靖便打算离开了! 杨过心中纵有不舍,但因为从小就自己自强的缘故,他对郭靖并没有太多的依赖之情,只当他是一个自己最为尊敬的长辈来对待。 经此一役,蒙蒙亮的天色已经完全堕入了黑夜,赵志敬随意给杨过安排了一个房间后,就兀自离去。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杨过盘膝坐在床上,将意识沉浸在了系统之中。 看着系统卡槽上显示的3780点积分值后,时隔数月,他再次开启了系统奖励的抽奖。 “恭喜宿主,获得白银一万两” “恭喜宿主,获得化尸散×1” “恭喜宿主,获得五宝花蜜酒×1” “恭喜宿主……” “《小擒拿手》” “《伏虎拳》” “《小无相功》” “白银十万两” …… “《四相掌》” “忠诚卡×1” …… 看着仅剩的80点积分,杨过终于停下了继续抽取奖励。 这次一连37抽,其中光是白银的次数就占据十五次之多,虽然不及武功或灵丹妙药来的实用,但对行走江湖的他来说,却也是必不可少的需求,瞬间将他的财富值从零一直提升到了身家一百五十万两的小地主阶级。 除此之外,武功类除去一些二三流的武功,唯一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便是天龙中逍遥派的绝学《小无相功》了! 这门武功妙用无穷,只要学会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便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胜于原版,对于没有学过此功的人很难分辨。 对别人来说,或许小无相功只适用于家学渊博之人,但对杨过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的一般,靠着这门武功,再加上他的天赋悟性,以后习练外功便不用再费尽心力的去苦练,只消记住武功的招式路数,即可用小无相功催动出来,且远胜于原版。 他有系统傍身,所得的武学自然是常人难以想象和企及的,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完全可以靠着小无相功研习天下所有武学,结合百家之长。 话说回来,有了小无相功的他,简直比姑苏慕容家更要符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八个字。 毕竟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只是返还对方的武功,而他却是直接施展对方的绝学,其中的差距,自然不言而喻。 除却包括小无相功在内的十三门武功外,剩余的则是些杂七杂八的物品。 例如能毁尸灭迹,出自鹿鼎记中的化尸散;能够使人百病不生,诸毒不侵,徒增十年功力的五宝花蜜酒;用以治疗外伤的少林圣药玉灵散等。 最让杨过意外的还属另外两件奖励。 看着手中出现的一本厚厚的大红书,他讷讷的念出了上面的六个大字。 “舌尖上的美味……” “这是让我来异界当厨子吗?” 杨过强忍住内心的躁动,把这本宝典塞入了系统空间中,随后取出了另一个奖励。 忠诚卡! 这是杨过从系统中获得的第二种卡类的奖励物品了,相比较记忆卡,这张忠诚卡顾名思义,便是类似于契约绑定的卡片。 不过这卡片的功能虽然十分强大,可以强制绑定一人臣服与自己,但同样限制也不小,必须是实力不超过自己的人才行。 这在他看来,就不免有些鸡肋了! 毕竟连他都打不过的人,他又何必去强制对方做什么呢! 这完全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是么! 第14章过目不忘,天纵之才 考虑到忠诚卡暂时还没有什么实用性,杨过便丢进了系统空间中,随后开始练习小无相功。 他如今虽身负九阳真气,但九阳神功是融会贯通的武学体系,练成后天下武学皆附拾可用,故而同修小无相功的内力并不会像九阴真气那般两者相互消解。 要知天下诸般内功,皆不逾九阳神功之藩篱,小无相功与九阳神功均为道家神功,期间的冲突讲究阴阳调和之功,而九阳神功虽以九阳为名,却兼容型极强,再加之小无相功其主要特点是不着形相,无迹可寻,他以小无相功修炼的内力亦可在丹田之中转化为九阳真气,同时九阳真气亦可转化为小无相功的内力,二者皆可兼得。 是以他在修炼小无相功的时候,并未遇到什么瓶颈,加之体内绵绵深厚的九阳真气,仅是一晚上的时间,便已将小无相功练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运使法门,基础的施展一些别派武功,已是无碍了! 这除了他一夜的辛勤练功之外,还有那五宝花蜜酒的功劳,凭空增长了十年的功力不仅使得他小无相功大有精进,便是连九阳神功也修炼到了最后的境界。 如今只需要打通自身的玄关便可突破至大成。 不过想要打通周身玄关何其之难,需得同时有数十位高手各出真气,按摩挤逼他周身数百处穴道,以他内内外外的真气激荡,才可冲破玄关,达到水火相济,龙虎交会的大成之兆。 可这叫他从何处去找这数十位高手来? 对此,杨过自是十分无奈,但好在他获得了小无相功,短时间内九阳神功难以大成,他也可以先修炼道家的小无相功来增强功力。 “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杨过的思绪。 “杨过,师父让你去静室,他老人家要传你武功!” 杨过推门而出,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白胖道士,不由的稍感诧异。 “我是你师兄鹿清笃,跟我来吧!” 那胖道人瞥了杨过一眼,语气桀骜道。 杨过心中了然,想到了原著中与赵志敬一同联合,欺负自己的便是此人了!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赵志敬居然火急火燎的一大早便要传自己武功,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鹿清笃来到静室,只见一个长须道人端坐在蒲团之上,不是赵志敬外还能有谁。 杨过不咸不淡的唤了声:“师父!” 相比较鹿清笃的恭敬与谄媚,杨过的态度便让赵志敬分外不喜起来。 “坐吧!” 想到昨晚掌教的交代,他现下心中尽管有气,也只好暂且憋着。 原是在昨夜,丘处机找到了赵志敬,讲述了杨过的身份与来历,并把黄蓉在信中描述杨过与西毒欧阳锋有关联一事也是着重说明,随即沉思良久道:“志敬,这孩子的心性还有待考究,从明日起,你只可教他一些道教经文,或是本教的心法口诀,切记,万不可让他学会了武功招式!” 丘处机和赵志敬不知道的是,黄蓉在来信时并未言明杨过的武学天赋,只是说他与欧阳锋的关系密切,唯恐他走上杨康的老路,便请丘处机先不要教他习练武功,实在是黄蓉不放心丘处机这个老道,知他一生志在将全真教名扬天下,年轻那会就到处约架,如今老了,脾气更是不减当年。 万一让他知道了杨过的天赋,难保不会动了爱才之心,以致于造就出另一个杨康来。 是以丘处机只知杨过心性不纯,与邪魔歪道为伍,这才要渐渐教养于他。 当然,这些只是丘处机与黄蓉之间的小心思,赵志敬是如何也不知道的了! 只见他老神在在道:“杨过,我全真派武功,乃是从内练出外,与外家功夫自外向内者不同,现下我传你本门心法,你要牢牢记住了。” 赵志敬瞥了眼端坐下来的杨过,心中暗道:我只传你玄功口诀,武功招数却是半点不教,任你记诵得几百句歌诀又有何用? 他本欲是打算先教杨过一些道经奥义,只不过想到对方毕竟是郭大侠委托在自己门下,如果一点武功都不传他,要是叫旁人知道了,岂非是自己替丘处机那老道背了锅?念及于此,他还是打算先教杨过玄功口诀,待他日这小子与师兄弟在一起时问起,也并非是我赵志敬不教他之故,实是他自己不肯用功,也好借此推诿。 然而赵志敬的话却是让杨过一愣。 他正想如何去套全真教的玄功口诀呢!没想到这赵志敬自己便送上们来了,你这有点上道啊! 只见赵志敬敷衍了事的说了十句口诀让杨过背诵,待他背熟后,才肯放他离去。 谁料杨过只是听了一遍就已经倒背如流,顿时让赵志敬惊得目瞪口呆,随后又念了十句口诀,怎料杨过又是一遍背出。 “你……你这小子从何处偷学的本门口诀?” 赵志敬再也淡定不得,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对杨过怒目而视。 他全真教的玄功口诀深奥无比,且不说深入领悟其中的大义,便是再头脑聪慧之人想要背诵,也需得默读七八遍后才能勉强记住,是以当年他学习这高深玄功时,可是花了三个多月才将全篇口诀背诵下来。 这小子当真古怪的很! 杨过道:“师父此话从何说起?我是昨日才第一次来这终南山,也是昨日第一次见到全真教的道长,又怎会有机会偷学到本门口诀呢?” “哦,是了!我的记性向来很好,过目不忘的本事再简单不过啦!定是师父有所误会!” 杨过身兼九阳神功和小无相功两部精微奥妙的内功,当赵志敬念出这短短二十句口诀时,他便已经在脑海中推演出了其的可行性,可证实这口诀绝非虚假糊弄。 他还惦记着后面的玄功口诀,此刻自然不会轻易与对方翻脸。 赵志敬闻言连说不信,直到他拿出几本晦涩难懂的道经让杨过当成过一遍后背诵,才真正被对方的天赋给震惊了! 试问练武之人,谁不想过目不忘? 他若有过目不忘之能,此刻早已将全真教的所有武功尽皆学会,且融会贯通,届时武功大进,还有谁能与自己争夺掌教之位? 看着杨过,赵志敬的心中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第15章一苇渡江 赵志敬最终只教了杨过二十句口诀,便让他离开了。 尽管知道他天赋异禀,但赵志敬的本意并非是传教于他,不过是为了完成掌教的任务罢了! 了不起每日里传授他几句,等本门玄功口诀传授完毕后,再以别的武功法诀来忽悠他便是。 就这样,转眼过去了一月的时间,在赵志敬的百般拖延下,本就百来句的口诀他硬生生的拖到了现在才教完。 杨过知他有意刁难自己,本不愿在全真教浪费时间他,便在今日找上了赵志敬。 “你怎么来了?” 赵志敬看着杨过不请自来,当下皱眉问道。 对于这个充满邪气的小子,他还是有些捉摸不透的,尤其是当日郭靖上山时,这小子两次出手,似乎身负不俗武功,若无必要,赵志敬也不想与这小子过多纠缠,所谓师徒,不过是个名分罢了! 杨过质问道:“师父明知弟子天赋,但传授口诀时却多般推辞,这是何意?” “为师知你记性好,但只怕你不求甚解,望文生义,终难成器,故而每天传授你五句口诀,希望的是你能明白这些口诀中的含义,而非是背诵下来即止!为师如此良苦用心,你可曾知?” 赵志敬语气真挚,仿佛真的是在为杨过所考虑一般。 然而杨过岂会受他蛊惑,一步上前,身上的气势积蓄勃发,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射向赵志敬,后者心中蓦然一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睁大了眼睛看向杨过,心中竟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恐惧,而对方身上那沉稳如渊的气势则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弟子还希望师父慎重考虑,莫要刻意刁难,弟子年纪且幼,尚不知何为离经叛道,何为欺师灭祖,只盼师父不要让弟子有知道的一天才好!” 杨过的语气冰冷如九幽冥渊中刮出的寒风一般,彻骨凉心,让赵志敬浑身汗毛倒竖。 赵志敬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身体紧绷,双手蓄力,已然戒备到了极点。 杨过缓缓踏出三步,赵志敬紧跟着向后退了三步,正当他要忍不住率先向对方出手之际,杨过身上的那积蓄的气势立时犹如泄洪的堤坝一般,瞬间消散于无,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希望师父慎重考虑,弟子先行告退!” 杨过冷不伶的留下一句话后,不等赵志敬回答,便径直离开了静室。 不知何时,赵志敬的背后便已被冷汗所浸湿,他紧绷的精神立时松弛下来,身躯一晃,险些瘫坐在地上。 喀喇喇…… 突然,三道异响吸引了赵志敬的目光,他定睛看去,只见杨过方才踏出的三步位置,岩砖砰然碎裂,布满丝丝裂痕,刚好印出三个脚掌大小的脚印,深陷一寸有余。 “这……这……” 赵志敬再也支持不住的坐在了地上,脸上冷汗直流。 同时心中涌出一股极尽的屈辱之意,想他赵志敬身为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平日里被掌教压上一头也就罢了! 尹志平身为掌教弟子,受其偏爱,处处与自己作对,倒也能忍! 可那杨过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黄毛小儿居然也敢骑在我赵志敬的头上撒尿,他如何敢? “杨过……纵使你武功高强又如何,在全真教中,我赵志敬有的是办法让整治于你!” 赵志敬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踢翻了桌台,将静室中的桌椅砸了个遍,也难消心头之恨。 在这一刻,赵志敬心中对杨过的怨恨已经要远超丘处机对尹志平的偏爱! …… 杨过兀自一人返回,至于对赵志敬如何设想,他则一点也不关心。 毕竟他今天就是故意去激化矛盾的,要是不让赵志敬恼恨自己,他又如何肯设计陷害,使得自己有理由叛出全真教呢! 杨过可以肆意妄为的做任何事,但却唯独不能让郭靖难堪,这个世界能让他在乎的人没有几个,但偏偏郭靖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即便要离开全真教,也需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如今他的功力愈日精进,光凭借内力之深厚,哪怕是马钰、丘处机也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哪怕招惹了全真教,他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但要想逃,却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离开了静室的杨过并没有回到房中,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终南山的后山。 迎着拂面的清凉微风,他顿觉浑身毛孔大张,说不出的舒畅。 只见杨过感受了一阵风的流速后,也不见他如何弯腿作势,忽然全身拔起,已蹿到了大树之巅。 杨过双手负在身后,衣袍随风而动,整个人仿佛迎风而起一般,在这林中以极快的身法辗转腾挪,身形犹如鬼魅,似乎不曾着力,便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似的。 “所谓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神通,原来是借势而行,江风拂面,既有船只扬帆,借由风势而达到提速快行的目的,达摩祖师效仿其原理,借由风势腾空而起,以一条苇杆,踏浪而行,创出了这无相无形,借由天地之势的绝妙轻功,当真是神妙无比。” 杨过早在数日前的签到奖励中便获得了这门轻功,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难以入门,后来沉寂几日后,在修炼小无相功时突然顿悟,这才明白了其中也遵循着不着形相,无迹可寻的武学理论。 不过当他练过这门轻功后才知道,“一苇渡江”只能算是轻功中的异类,其要借势才能发挥神效的前提,无疑是给自己平添了不少的限制,就像是他的黯然销魂掌一般,在某种程度上,这一类的武功已经超出了其原有的范畴,算是打破了常有武学理论而创出的一套另类武学。 杨过施展轻功在终南山上疾掠而下,沿途弟子均未察觉到他的存在,就这样,他一人不知不觉间游行到了一处深林之中,刚行径几步,便看到了立在一旁写着“外人止步”的石碑。 他心念一动,脚下不见着力就已是来到数丈之外,但很快他的脚步就顿在了原地,驻足沉思良久,又转身返回去了重阳宫中。 第16章武场大较 缘分二字,亦作缘份! 远者为缘,近者为因,是为人与人之间无形的连结;是某种必然存在相遇的机会和可能;是由多种巧合、多种阴差阳错、多种突然、一些偶然、一些必然组成。 亦如世人所说的“缘字,妙不可言”。 杨过的心性虽早已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可比,但无法否认的是,他依然对小龙女充满了幻想,尽管对这位命中注定的女子素未谋面,却也掩饰不了他身为读者时,对她的无限憧憬,以及身为杨过时对她的深深眷慕。 他几次来到这座石碑前,却始终没有勇气迈过,便是害怕自己的某一些多余举动使得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想到原著中二人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与挫折,杨过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份命中注定的邂逅留在了命运最开始的地方,似乎唯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的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缘分。 …… 夏尽秋至,秋去冬来,转瞬过了数月。 经过当日杨过的警告后,赵志敬再也不敢敷衍于他,不过也没有再亲自传授其口诀,而是搬来了全真教的一些武功心法,其中夹杂一些道经经文让他自行诵读,始终没有传授杨过武功招式。 而杨过也全然不在意,只是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阅览赵志敬送来的书籍。 转眼到了腊月。 全真派中自王重阳传下来的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查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 众弟子见较武之期渐近,日夜愈发勤练武功。 而本就平日里用功的杨过,却反倒在这段时间里悠闲了下来。 平日里无事,他便会到大殿前的广场上看众弟子练武,一看便是一天,虽觉得他们招式平平无奇,并无精妙之处,但自较所学的心法口诀,竟能大致推演出余下的几招精妙招式,让他不禁暗自窃喜。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我拥有过目不忘之能,所识所学,自当不必拘泥于世人对武学博而不精的时俗理论,再加上小无相功,这简直……杨过心绪激动,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有此印证,他便更加乐心于观人练剑了! 这一天腊月望日,全真教弟子在武场小较。 全真教由王重阳首创,为创教祖师,门下全真七子为二代弟子,赵志敬、尹志平、李.志常等人为三代弟子;而鹿清笃,杨过等人则为四代弟子。 全真七子门下的徒子徒孙分头较艺,称之为小较。 今日,小较由赵志敬来主持,待到三代弟子较艺时,全真七子才会现身主持大局。 只见场中四代弟子互相较艺,或演拳脚,或使刀枪,或发暗器,或显内功,胜负者皆由赵志敬来评定甲乙名流。 杨过兀自低头冥想,但却能敏锐的察觉到赵志敬时不时在向自己看来,心下好笑,看来自己等了这么久,对方的狐狸尾巴终于是要露出来了! 果然,在四代弟子比较了七八场后,赵志敬朗声道:“杨过,出来!” 杨过缓缓从末位走了出来,向赵志敬微微拱手,此刻竟是连师父也不叫了! 赵志敬脸色一沉,心中大为不悦起来。 “你自入门以来也有半年,为师辛苦传你武功,今日正当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上去与诸位师兄弟讨教几招吧!” 赵志敬强掩住心中的怒火,朗喝道。 看着鹿清笃递上来的木剑,杨过在场上环视一圈,见有不少弟子面露喜色,雀雀欲试的似乎想要欺上他一欺。 毕竟谁都想在师长面前大出风头,只不过大家实力皆相差无几,想分胜负实在为难,但杨过不同,同为四代弟子,他入门才不过半年,想来勤加苦练,武功也未有多精深,无疑是最好取胜的人选。 杨过岂会猜不出他们的心思,只不过以他如今的境界,怎会与一群刚入门的小弟子争锋,当即把目光落到了递剑的鹿清笃身上。 “既然鹿师兄都上来了,还请指教几招!” 杨过持剑而立,十三四岁的身形算不得挺拔,但胜在气质卓然,总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既视感。 鹿清笃并不知杨过身怀武功,想到这半年来师父只教他读书和记背口诀,却不教他武功,心中立时生出一丝轻蔑。 小子装的倒是有模有样,且看你道爷今日如何教训你! 鹿清笃白胖的脸上冷笑一声道:“杨师弟果然豪气,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为兄便指教你几招!” 场上的赵志敬见状,登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着鹿清笃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崔志方同为主持,只不过赵志敬年长他十来岁,比试大会上也多以他为主,现下见他面露异色,不禁问道:“赵师兄?” 赵志敬收敛心神坐下,淡淡道:“无妨!” 一旁的李.志常道:“许是赵师兄看到自己门下的两个弟子斗在一起,觉得鹿师侄有些以大欺小了吧!” 其余三代弟子闻言,皆是附和笑了一声。 赵志敬皮笑肉不笑的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杨过和鹿清笃那一方场。 鹿清笃接过一把木剑,便向着杨过直刺而来,临至面门方才喊道:“师弟,小心了!” 杨过脸色不变,缓缓向后错开一步,便十分轻松的躲过了鹿清笃刺来的快剑,旋即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刺出一剑,点在了他右手的神门穴上。 鹿清笃眼前的画面还停留在杨过躲开自己的招式上,突然手腕一痛,木剑径直脱手而出。 杨过顺势抬起一脚,将他那两百来斤的身体踢得如一个皮球般的滚了出去。 台下一些年幼的弟子见状,均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便是一些年长的全真弟子也是忍俊不禁。 鹿清笃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听着众人的嘲笑声,他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眼中尽是羞愤之意,盯着杨过的目光中俨然带着几分恨意。 “杨过,我有意相让,刻意提醒,然而你竟偷袭于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 第17章无毒不丈夫 鹿清笃的话让场面为之一静,一些功力尚浅,眼力欠佳的弟子闻言,这才想起鹿清笃在出手之前刻意出言提醒了对方,而杨过却是一句话未说的就把他踢飞了出去,如此说来,确实是杨过不厚道了! 杨过冷淡道:“要打便打,何须废话!” “你……” 鹿清笃被杨过噎了一下,心中异常恼怒。 看了眼远处掉落的长剑,他红着脸说道:“你此刻手中拿着兵器,难道要我赤手空拳的与你斗吗?”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嘘声一片,均是觉得他这句话未免有些抬不起身份来! 他鹿清笃入门较早,算起来也有十年之久,而杨过不过是入门半年,且年纪上也要比对方小上六七岁,如此斤斤计较,尽管事后赢了,怕也失了脸面。 然而鹿清笃又不是傻子,虽不知杨过如何能躲过自己的快剑,但他那一脚的力道却属实不差,对自己体重有着极大自信的他,怎敢再小觑了对方。 面子丢了是小,要是再输给杨过,那他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虽然杨过的经历已经偏离了原著,鹿清笃也没有像赵志敬那般对自己打骂无常,但他平日里狗仗人势,对着自己冷嘲热讽,却是不能不给他个教训。 杨过手中木剑一带,便将鹿清笃的木剑挑起,落回了他的手中,精准无比。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一些瞧出门道来的三代弟子不禁露出赞赏之色,频频向着赵志敬的方向望去。 心想这内力的运使法门,也唯有作为师父的赵志敬才能传授于他了。 然而赵志敬此刻却是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细节,十分紧张忐忑的抓紧扶手,似乎随时都要暴起出手一般。 “清笃啊清笃,切莫怪罪为师,要想将这个小祸害除去,今日非要牺牲你不可了!” 只见场中。 鹿清笃迟钝片刻后,再次举剑向着杨过攻去,这次他学得聪明了,一出手便是全力,施展出全真剑法中的一招“斜风细雨”,剑尖连点数下,威力虽不及长剑直贯而入,但胜在剑招迅捷,变化多端,再者,若无深厚的内力真气护体,哪怕是轻轻一刺,肉身又如何能挡得住利刃。 鹿清笃现下虽使的是木剑,但要叫他刺中,却也是少不了一阵痛楚。 杨过方才已经让他出了丑,现下便是该报仇的时候了! 只见他手持木剑,长驱直入,雨点般的剑势在他面前视若无物,后发先至的刺在对方的胸口,真气凝聚于木剑之上,随着杨过手臂一震,砰的一声,鹿清笃手中的长剑立时炸成了漫天木屑飞扬。 鹿清笃顿时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地上连咳鲜血。 “好你个杨过,同门切磋竟下此重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还有没有全真教!” 赵志敬见鹿清笃被杨过所伤,眼中顿时迸射出两道精光,强忍住心中的喜色,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怒喝道。 他本是安排了另一名弟子在与杨过比试间,故意受伤败于他手,然后自己再跳出来攻讦他,谁曾想杨过偏偏选了鹿清笃来挑战,他也只好将计就计。 即便鹿清笃险败在杨过手上,他也会另安排人与之比试,今日总是要让杨过身败名裂不可。 崔志方,尹志平等人还未反应过来,赵志敬便已经飞身跃到台上,去查看鹿清笃的伤势。 “师…师…父……” 鹿清笃迷迷糊糊中,看着赵志敬出现在自己面前,正要向他控告杨过时,却见对方把手托在自己的后心处,随即一股外力侵入体内,他心神剧震,整个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又敬又怕的师父,他张了张嘴,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到了嘴边的话再也坦露不出,气息一绝,死不瞑目! “清笃!清笃!!!” 崔志方等人正欲起身,忽听到赵志敬那悲戚的大叫声,众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只见赵志敬站起身来,怒视杨过道:“你个孽障,竟……竟然同门相残,打死你的师兄!” 此话一出,崔志方等人皆不淡定了!三代弟子中数人奔到台上,去查看鹿清笃的情况,见他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再无半点气息后,皆是忍不住恼怒起来。 同门之间,怎可下手这般重,竟将人给打死了! 崔志方当即质问道:“杨过,你在哪学的邪门武功,鹿清笃乃是你的同门师兄,你居然下此狠手,将他打死?” 杨过看了眼赵志敬,见他脸色涨的通红,神情激动,尽管掩饰的很好,但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一丝快意,却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 “我如何能将他打死?几位大可想想第一个奔到鹿清笃身边的人是谁!” 赵志敬闻言悚然一惊,不给杨过混淆视听的机会,当即以退为进道:“你这孽障,难道要说是我打死了自己的徒儿不成吗?我看你真是练功走火入魔了,简直满口胡言!” “诸位师弟,我等先将这大逆不道的小畜生擒下,交由掌教处罚!” 他凭借一人之力,自然不会是杨过的对手,但现下数十个三代弟子围攻而上,除非杨过也有着郭靖那般惊世骇俗的武功,否则断然别想逃出这重阳宫。 只需将对方擒住,他还没有办法置其于死地吗? 什么畏罪自杀,走火入魔,自绝心脉而死…… 只要落到他赵志敬的手中,杨过便别想有活路! 看着即将包围自己的三代弟子,杨过缓缓散去手中的凝聚的真气,脚下一提,整个人施展轻功,如同乘风御虚般的向着全真教外逃去,速度之快,就连尹志平与崔志方联手也未碰到他的衣角。 赵志敬神色一怔,随后目光阴沉道:“李师弟,劳烦你将此事通禀几位掌教师叔伯,我带着其余师弟继续追击叛徒杨过!” 尹志平眉头轻皱道:“赵师兄,此刻真相未明,贸然称杨过为全真教的叛徒,是否……” “怎么?残杀同门师兄,逃出全真教,这还不算叛徒吗?尹师弟不要太天真了!” 赵志敬冷哼一声,带着崔志方等人立刻向着杨过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18章冷若冰霜 终南山重地,外人止步的石碑前。 杨过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土草叶便在身上一阵涂抹,将自己打扮的十分狼狈后,才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前往古墓的小道。 一路上,他想过出手好好教训一顿全真教的臭道士,尤其是赵志敬,更欲杀之不及,但后来转念一想,自己此刻在全真教中大展威风,可等到了古墓呢? 那位心善的孙婆婆可不是傻子,明知自己身怀极高的武功,难道还会好心的收留自己么? 念及于此,杨过只好不战而逃,装作一副落魄的样子来到古墓。 穿过一片树林,杨过便看到一处竖立在山岩之中的两道巨大石门,石门旁放着两个石幢,积灰已久,地上满是落叶。 杨过深吸一口气,随后以拙劣的演技“啊”的一声大叫,躺倒在了古墓门外,装作昏迷的样子。 不多时,石门便被缓缓打开,一个迟缓的脚步声响起,向着杨过靠近。 “咦,这小孩怎么跑到山上来了?难道是全真教的小道士?” “……也不像是道士,倒像是逃难来的。” 随着一道温柔慈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过知晓来人是谁,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说不明的意味。 但他依旧不敢有丝毫异动,直到孙婆婆把他背起,带进了活死人墓中。 没过多久,他便感到自己被平放在一个软塌之上,随后有人打来温水,为自己轻轻擦拭脸上的污渍,体贴至极,无微不至。 杨过心中大为感动,突然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产生了一丝动摇。 自己想要合理的待在古墓中,那势必要以孙婆婆的牺牲才能换得小龙女的一时心软,否则她是如何也不肯收留自己在古墓的。 “但这位婆婆心地善良,我……我真的要间接害她性命吗?” 杨过自问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但要他去伤害无辜之人,却也是有违自己内心底线的,更何况孙婆婆还如此善待自己。 一时间,杨过的内心无比挣扎起来。 过了良久,他忽觉口中有一股冰凉清香的甜浆,缓缓灌入咽喉,浑身说不出的受用,下意识的便睁开了眼睛。 猛见到面前两尺外是一张生满鸡皮疙瘩的丑脸,正瞪眼瞧着自己。 “孩子,你醒啦!” 孙婆婆语气祥和的笑道。 杨过见她的笑容十分丑陋,但奇丑之中却含仁慈温柔之意,登时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怔怔的点了点头道:“婆婆,这是哪儿?” 孙婆婆瞧他见了自己毫不害怕后,心下大异,但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有极难为之事萦绕心间,无法抉择,心中又不禁感到一丝怜惜,暗道:“这孩子小小年纪,慌乱的逃到了活死人墓,期间必是经历了极大的挫折,否则又怎会如此!” 孙婆婆柔声回答道:“这里是活死人墓!好孩子,你是怎么跑到这来的?” 杨过“啊”了一声,一脸惊诧后,神情低落道:“我被人追杀,慌不择路,逃到这的。” 孙婆婆见他陡然间听到“活死人墓”时,只是惊了一下后,就又没了表情,便忖道:“这孩子何以对旁人无所避忌,就连惊魂不定的事物也毫不言惧?难道……是了,定是他受了诸般苦难,早已不为外物所动,这孩子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唉!” 杨过自从睁眼见到孙婆婆的那一刻后,便准备离去了。 他如何也不忍心害了这位婆婆受牵连而死,是以在表情管理上,也放弃了加载一个十三四岁少年,对恐怖事物的惊魂和恐惧。 简单来说,就是他不想再演了!反正都是要离开的。 但杨过怎知,他越是如此,孙婆婆心中便对他越是同情怜惜。 孙婆婆拉着杨过的手道:“好孩子,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在?” 杨过摇了摇头道:“我父母早就不在了!” 孙婆婆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提及他是否还有其他亲人,毕竟若是有的话,他又怎会沦落至此。 “孩子,你即已无家可归,若不嫌弃,便留下给婆婆做个伴吧!” 杨过道:“不行,不行,我若留下,会害了婆婆的。” “瞎说,你就跟婆婆待在这活死人墓中,任你那些仇家寻上门来,也奈何不得你!” 孙婆婆只知他是担心仇家连累自己,当即保证道。 杨过无奈道:“我如今身在仇家的地盘上,倒也不需他们找上门来了,婆婆还是让我离开吧!” 孙婆婆闻言一愣,随即说道:“你得罪了全真教的道士?” 杨过讷讷的点了点头。 孙婆婆道:“倒也不必怕他们,有婆婆在,万不会让他们欺负了你!” “哼,这全真教的道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群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当真是不知羞耻,王重阳的弟子简直一代不如一代!” 忽听屋外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孙婆婆,全真教的弟子招惹你了么?” 杨过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白衣轻纱,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走了进来, 只见她除了一头黑发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少了一层血色,显得异常苍白。 但其容貌之美,丝毫不在已为人妇的黄蓉之下,甚至在气质上,仍犹有过之。 杨过仅是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便呆愣住了。 孙婆婆见那少女走了进来,喜问道:“龙姑娘,全真教的一群道士合伙欺负这孩子,你说可恶不可恶?” 那少女兀自走到床边坐下,如白玉般的手指搭在了杨过的脉搏上一探后,道:“全真教的人如何与我们有何干系?我瞧这孩子没什么问题,便让他离开吧!” 杨过的手腕与她的指尖碰到,只觉她的手指异常冰冷,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个冷颤。 这秀美的白衣少女不是旁人,正是这古墓的主人小龙女! 好在杨过如今的功力远要在小龙女之上,再加之小无相功不着形相的奇异特性,就连小龙女也未察觉杨过身怀高深内力。 第19章决意离去 孙婆婆见小龙女要赶杨过离开,忙说道:“龙姑娘,这孩子瞧着可怜,定是全真教的道士欺负了他,你可要为他做主啊!” 说着,她又转头对杨过道:“这位龙姑姑是此间主人,有什么事,你都与她说好啦!” 杨过起身拜见道:“弟子杨过,拜见婆婆,拜见龙姑姑!” 孙婆婆将他扶起,笑道:“原来你叫杨过,有什么冤屈都说出来吧!” 她在活死人墓中住了数十年,从不与外人来往,此时见杨过人品俊秀,举止有礼,心中自是说不出的喜爱,然而小龙女却依旧坐在那不动声色,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般。 杨过当即将自己凄惨的身世诉说了一遍,随后对桃花岛上的事只言片语的提及了几句,再就是全真教中,则完全是靠编啦! 他将赵志敬鹿清笃师徒形容成两个极大的恶人,对自己百般辱骂和折磨,明明未教自己武功,却非要自己今日与同门弟子比试,而且偏偏还是让鹿清笃来跟自己较艺…… 杨过只说自己歪打正着的把鹿清笃给踢翻在地,摔晕了过去,随后便被赵志敬污蔑杀人,追逃到了此处。 孙婆婆不住的叹息,时而插上一两句评语,竟是语语护着杨过,一会可怜他的身世,一会说郭靖夫妇罔顾大义,将他一个人丢在全真教中受苦,一会斥责赵志敬心胸狭隘,存心污蔑,毫无廉耻之心,欺辱孩子。 待杨过说罢,孙婆婆忍不住将杨过搂在怀里,连说:“我这苦命的孩子!” 只见小龙女缓缓站起身来道:“既然讲完了,孙婆婆,你便送他出去吧!” 杨过见小龙女清丽秀雅,莫可逼视,实是个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但她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当真是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犹如一块万古不化的严冰一般。 虽说当一个人的颜值达到了巅峰,什么性格脾气皆可漠视,但杨过心中自有他的傲气,对方几番下了逐客令,他便是再欣赏对方的颜值,此刻心气涌上头来,也不愿意多待。于是不等孙婆婆出言相劝,他便说道:“婆婆,今儿谢谢你救我一命,咱们后会有期啦!” 说着,便走出了门外。 孙婆婆看向小龙女劝道:“龙姑娘,这孩子身世可怜,为何不能将他留下!” 小龙女语气依旧冷淡道:“孙婆婆,你难道忘了师父所说的规矩?” 孙婆婆黯黯一叹,也不再说话,连忙向着杨过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杨过正在这黑压压的古墓石室中乱窜之际,忽然手被人抓住,只听孙婆婆的声音响起:“孩子,你不认路,我带你出去吧!” “多谢婆婆!” 孙婆婆拉着他的手,止不住的叹息,却是没有说话。 等二人刚出古墓,便听到树林外远远传来一道声音。 “全真门下弟子尹志平,奉师命拜见龙姑娘!” 孙婆婆心中一怒,对身旁的杨过嘱咐道:“全真教的臭道士来找你,且别出去!” 杨过早已生了离开之意,当即执拗道:“婆婆你先回去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看他们要把我怎么样!” 说罢,便挣脱开了孙婆婆的手,大步向着树林外跑去。 孙婆婆不由一惊,忙追着喊道;“我陪你去!” 杨过穿出林去,只见尹志平带着七八个道人并排站在一起。 群道见杨过突然现身,也是惊了一跳,不约而同的上前几步。 杨过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寒声道:“赵志敬呢?” 尹志平眉头一皱:“杨过,赵师兄怎么说也是你的师父,你岂能称呼他全名?” 杨过冷哼一声:“赵志敬这恶道士自己杀了自己的徒弟,现在却来嫁祸于我,试问这种人,算的什么师父?” 此话一出,群道无不震惊,面面相觑,轻声低语。 “放屁!孽障,休要胡言,毁我声誉!” 只听远处传来赵志敬的一声爆呵,数息的时间,他便带着余下几名三代弟子赶了过来,一脸阴沉的看向杨过。 “呵呵,是非曲直,天理公道自在人心,你今日杀了鹿清笃来陷害于我,难道就不怕午夜梦回时,他的鬼魂来找你么?” “依我看,赵道长晚上还是不要睡觉的好,否则噩梦缠身,不小心将真相说了出来,到时看你如何狡辩!” 杨过的话顿时如一根尖刺狠狠扎进赵志敬的心口,他脸色蓦地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掩饰的很好,并未被旁人发现。 “混账东西,到了现在你竟还不知悔改,我赵志敬今日便要清理门户!” 迎着众人那闪惑不定的目光,赵志敬勃然大怒,也顾不得能不能打过杨过了,拔出长剑便向他扑杀而去。 杨过攥紧双拳,正待出手之际,却见孙婆婆拦在了自己面前,长袖一拂,将赵志敬的攻势打断,冷哼道:“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老婆子我来领教全真派的高招!” 赵志敬见出手的不是杨过,心中突然涌出一丝庆幸来,手中长剑一抖,已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刺出了七八剑来,剑芒一闪而逝,孙婆婆身法灵活,极力挡架之际,却还是被对方刺中了数剑,好在她的拂袖功夫了得,这才以长袖避开了身体的要害,只在衣摆出刺穿几个空洞。 尹志平见两方人打了起来,想到古墓与全真毗邻数十年,先辈更是渊源颇深,怎可在自家地盘上动了刀剑,当即开口劝道:“赵师兄,不可出手!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啊!” 赵志敬心想,自己的武功虽略胜于这丑脸老婆子,但杨过毕竟还掠阵在旁,万一斗到后面,待自己耗尽了真气,这小子再施以偷袭,我还岂有活路? 于是在听到尹志平的话后,他立时收手退立在一旁。 而孙婆婆与对方过了数十招,心悸对方的武功犹在自己之上,当下也不跟他硬拼,默默退回到杨过身边。 尹志平上前作揖道:“弟子尹志平拜见前辈,这孩子乃是我全真教的弟子,还请前辈赐还!” 第20章百般维护 孙婆婆厉声道:“要我放回,万万不能!” 说着,看向赵志敬道:“此人方才出手之狠辣,显然是要取这孩子的性命,我老婆子虽没有什么本事,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害了他!” 不待尹志平解释,赵志敬便抢先道:“此子顽劣不堪,欺师灭祖,残害同门,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尊师重道,我们如何处置于他,也轮不到外人来管束!” 杨过怒道:“赵志敬,我今日便不当你们全真教的弟子了,有何事尽管冲我来,别给我扣什么大帽子!” 赵志敬横眉一竖,寒声道:“你既不是我全真门下,但你杀了我教门人,我全真教亦是要找你算账,你逃不了干系!” 眼看赵志敬与对方再起冲突,尹志平大感苦恼,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时,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在身后陡然响起:“重阳先师座下弟子郝大通,拜见婆婆!” 孙婆婆只听这声音从远处传来,但却仿佛对方犹在耳畔传述一般,再听对方自报家门,立时知道来人是全真七子中的一位,当即将杨过拉到身后护住。 “王真人的弟子?哼,真是好一群徒子徒孙!” 孙婆婆远远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踏步行来,不由得冷哼一声。 杨过蓦然见到郝大通的身影,心中没来由的一凛。 他知道在原著中,孙婆婆便是死在对方的掌下。 说什么也不能让孙婆婆因自己而遭了难……杨过立时提起心神,时刻防范着,心想哪怕拼着戕害师门,落下一个大逆不道的名声,也不能让孙婆婆有事。 “婆婆何必纵容包庇这孩子呢?他在全真教中犯下大错,逃是逃不掉的!” 郝大通无奈一叹,显然是不想与古墓中人交恶。 “哼,是非曲直你们扪心自问,当真是这孩子的过错么?” 孙婆婆此刻脾气上来,岂会听他们的话,说什么也不肯交出杨过。 杨过此刻很想出手,亲自解决了赵志敬等人,但现下孙婆婆在场,他若是显露了一身高深的武功,岂不是告诉自己在骗她? 而且孙婆婆始终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打死一个练武十年之久的四代弟子,自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只怕连孙婆婆都要认为鹿清笃是自己打死的了! 孙婆婆是杨过迄今为止唯二在乎的人,说他虚伪也好,狡诈也罢,但他始终不愿意将自己阴暗的一面展示在对方面前。 他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没有出手,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这孩子在比武时打死了同门的师兄,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又岂是贫道可以胡乱编造的?” 郝大通见孙婆婆如此执拗,也是不禁有些恼火。 说起来,这也是他全真教的事,你一个外人何以要多管闲事,且还管到我全真教的头上来了。 若非念及古墓与全真教的渊源,他怎会与对方如此大费唇舌,直接将杨过抢来便是完事。 “你们全真教的道士上下沆瀣一气,我老婆子自然是说不过你们,也无需你们来作证,我只信这孩子!” 说着,孙婆婆目光柔和的看向杨过问道:“过儿,你告诉婆婆,那道士是否为你所杀?” 杨过神色一正道:“婆婆,我杨过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杀害鹿清笃!” 他即便再胆大,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戕杀同门中人,深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危害,他还不至于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去跳。 这下轮到郝大通有些发愣了,他一生阅人无数,自问还有些眼识,方才见杨过言之凿凿,神情中不似作假,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对谁错。 赵志敬在看到郝大通来后,本不敢多言,以免露出了破绽,此刻见众人心中疑窦渐生,立时出言打断众人的思绪道:“对天发誓谁人都会,不过是你一人之言罢了!咱们江湖中人讲究的是真凭实据,你以为随便发个誓,就可以自证清白了吗?难道恶人杀了人,对天发誓说自己没杀人,便能自欺欺人了吗?” 众道闻言,顿时收敛了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杨过当众杀害同门师兄弟,这是不争之事实,绝无半点争议。 “杨过,你既然说自己没有杀人,那贫道也不会冤枉了你,你随我回全真教中,待我禀明掌教师兄,一同彻查此事,届时真相自可大白!” 郝大通沉吟片刻,打算先稳住二人再说。 杨过:“哼,何必如此麻烦,你们将鹿清笃的尸体抬出来,一验便知!” 只见赵志敬并不慌张道:“禀师叔,清笃是被劲气穿心而死,当时杨过手持木剑震碎了清笃的木剑,其死状与对方的手法一般无二,张师弟当时也在场,他可作证!” 一个中年道士走了出来道:“师父,确有此事!” 郝大通大为诧异道:“想要做到用一柄木剑,聚以真气穿心而死,这可要极为高深的内力了,杨过他如何能做到?” 赵志敬道:“师叔有所不知,这小子不知从哪学来了一身邪门武功,威力惊人,这是弟子偶然才发现的,您若不信,咱们大可试他一试。” 郝大通转头看向杨过,见他神采恣意,双目精光凝聚,俨然具有内家高手才有的神态,心中顿时一凛。 几人说话声音虽不大,但却并没有刻意避开孙婆婆和杨过二人。 孙婆婆惊异的看了杨过一眼,心想全真教的道士污蔑人不假,但也决计不会可笑的将一个孩子说成武林高手,难道过儿他…… 杨过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顺势握住孙婆婆的手,体内九阳真气顿时如洪流般向着她的掌心涌去,为她积疗体内的寒症! 他早便发现孙婆婆的身体有异,想来因是久居古墓地下,身子常受寒气侵蚀之故。 孙婆婆顿觉小腹暖洋洋的一片,尤其是夜里时而隐隐作痛的几个穴位,现在最为通畅痛快。 “孩子你……” 杨过轻声低语道:“婆婆,我没有杀人!” 孙婆婆不知为何,对杨过十分的怜惜,哪怕知道他骗了自己,此刻也生不出气闷来,只是点了点头道:“婆婆相信你!” 第21章大显神威 孙婆婆短短的五个字,却是让杨过心中大为触动,当即走上前来道:“你们既然一再污蔑我杀了鹿清笃,那好,我杨过就站在这,有胆子的,便来抓我!” 杨过此刻再也不隐藏自身的实力,猛地爆喝一声,声浪滚滚如潮水般袭来,一些功力稍显逊色的三代弟子顿时便被这股声音震得头晕目眩,两眼发花的站不住脚。 方圆五里之内,声音清晰可闻,终南山上的飞禽走兽立时受惊四散开来,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 郝大通脸色蓦然一变,极力运转真气抵御,心中早已是惊骇至极。 “他竟有此等内力,何以还来我全真教求学?靖儿啊靖儿,你可害惨我们啦!” 郝大通心中叫苦不迭,怎想郭靖居然给全真教带来了这么一个巨大的隐患,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收这孩子入全真门下。 赵志敬更是满脸惊惧之色,他料想过杨过的功力之深,应在自己之上,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功力居然已经到了此等境界,这怎么可能?他才不过十四岁而已…… 勿说全真教的众人,便是连孙婆婆也惊诧莫名,试问她如何能想到自己随手救的一个孩子,竟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武功。 在她看来,杨过此刻的功力已然在小龙女的师父之上,或许唯有当年的林朝英女侠,才能稳稳压他一头吧! 杨过发泄了一通心中的郁气,此刻只觉身心愉悦,整个人说不出的畅快来。 毕竟从桃花岛到全真教已经将近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都在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希望不破坏这段人生轨迹,能顺利的进入古墓,与小龙女相知相识,以至最后的修成正果。 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与他一直努力去迎合的世界不同,此刻的他才是真正释放了心中一直压抑的所有情绪,重新做回了自我! 今日起,他杨过可以肆意的活着,不用再拘碍于任何人的约束! “师弟!” 只见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和孙不二四人分别带着一群三代弟子闻声赶到了此处。 郝大通本就被杨过的神功所慑,现下见一众师兄弟赶来,立时与他们轻声低语几句,交代了始末原委。 马钰和丘处机脸上立时露出为难之色,前者尚且能沉住气,而后者却已是忍不住的走上前来,怒斥道:“杨过,你到底要做什么?” “可笑,你们一群人将我围在此处,却来质问我要做什么,丘道长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他此刻已决意离开全真教,自然无需再有所顾及,今日是他们全真教无礼逞狂在先,哪怕是日后见到郭靖,自己也决计不会怕了他们。 丘处机听杨过骂自己老糊涂,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吹胡子瞪眼道:“你……你大逆不道,竟敢以下犯上,辱骂师长,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杨过此刻不想再与他们废话,冷声道:“无需谁来教我!全真教不过是一群有眼无珠之辈,既然你们选择相信赵志敬那老道,还废话什么,来抓我替鹿清笃报仇啊!” 丘处机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杨过半天说不出话来,眼中既有愤怒,亦有失望之色,想到当年的杨康,今日的杨过,他心中顿时涌出无尽的挫败感来。 马钰站出来说道:“杨过,此事终究是要有个说法的,你随我们回去彻查此事,如……如果真的是你失手打死了清笃,我等念在你父亲和你郭伯伯的份上,也会对你网开一面,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若换了刚开始,杨过或许还会听马钰的话,待将此事了结后,再脱离全真教,但自张志光出来说明鹿清笃的死因后他便已经知道,现在回去,肯定所有线索都被赵志敬给销毁了,查来查去,最多也只会给自己定一个误杀的结果,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此事不必再查了,是非对错没有人比我和赵志敬更为清楚,我杨过问心无愧!” 见杨过冥顽不灵,丘处机心中对自己教诲不善的最后一丝愧疚也被恼怒所替代,恨其不争道:“你怎的如此不听劝?这般是非不分,当真要随你爹一样重蹈覆辙吗!”此话一出,丘处机便立马后悔了! 觉得此刻实不该拿这句话来刺激对方。 但奇怪的是,杨过在听到这话后并没有多大反应,神色不变道:“看在郭伯伯的面子上,我不愿与你们为难,但如果你们再纠缠不休,就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了!” 说着,他身上的气势一凝,一股无形的气浪从他周身扩散开来,激起阵阵烟尘。 王处一得知自己的徒孙被打死了,心中早就憋着气,尤其在知道打死自己徒孙的还是杨过,想到当年在赵王府的遭遇,险些命丧其父杨康之手,便对他分外不喜,如今新仇旧账合在一起,当即拔出长剑迎了上来。 “好,我倒要看看你学了什么本事,敢在我们面前如此叫嚣!” 他持剑而立,似是不愿率先出手,欺负一个小辈。 杨过身兼小无相功与九阳神功两大绝世武功,功力不说震古烁今,却也早已经在马钰丘处机等人之上,不过功力之深浅是一回事,实战却又是另一回事,面对实战经验十足的全真七子,便是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见杨过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已经出现在王处一身前,双掌猛地向前拍去,掌风呼啸着宛如从四面八方击来一般,将王处一周身的退路尽数封死。 这正是少林绝学之一,神掌八打中的封闭掌。 这数月以来,杨过从系统中获得了不少少林寺的绝学武功,他不练尚且不知,一练之下才知道少林寺的武功当真博大精深,不愧为武林门派中的中流砥柱! 王处一见杨过掌风迅捷,且威力不俗,顿时以自身上乘的玄功内力护住周身,一边极力躲避这密不透风的掌力,一边挥使拳脚挡架。 神掌八打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延传至今已有百年,其掌法之精妙,自然不必多说,现下杨过施以小无相功的内力来催动,威力更胜数倍,王处一仅险之又险的避过三掌后,就已经落入退无可退的境地,被杨过一掌打在胸口,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整个人连退七八步。 第22章千手如来掌 一时小觑了对方,王处一顿觉喉间涌出一股腥甜,他赶忙压了下去,脸色立时由白变红,气息渐渐紊乱起来。 这还是杨过收了三分力的情况,若不是看在王处一手持长剑,却未占兵刃之利的面子上,他非要重伤对方不可。 孙婆婆在一旁见杨过大展神威,心中稍感宽慰,否则以她老婆子的武功,怕是保不了这孩子了! 要论古板守旧,全真七子中孙不二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就连丘处机比起她来,也要稍显圆滑一些,见杨过竟真的出手打伤自己的师长,她立时怒斥道:“大胆杨过,你竟以下犯上?” 杨过冷哼一声道:“我杨过今日被你们全真教围截于此,便已立誓不再是你们全真教弟子,何来的以下犯上之说?” 说着,他便看向赵志敬道:“姓赵的,躲在师门背后算什么本事,有种的站出来与我杨过对峙一二!” 心中却想:你这孬货胆敢冒头,我今日便叫你知道何为大逆不道! 说起怨恨来,他对赵志敬的也仅仅是原著中他对自己的打骂,还有就是拜师之时的那一跪,杨过不知有多少次机会可以不声不响的结果了他,之所以一直忍着没有杀他,也不过是看在他一直与尹志平作对的份上,才留着他的狗命稍加利用。 相较于赵志敬,杨过对尹志平的杀意却要犹甚于前者,毕竟此人留着,可是一个天大的祸患! 当然,考虑到他在全真教的地位,现下却是不急着对他出手。 赵志敬见杨过叫阵自己,心中立时一慌,但他向来心思狡诈,当即说道:“你我毕竟师徒一场,尽管你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但我要出手对付你,传扬出去,岂非是让江湖人耻笑?我赵志敬实在不愿师徒相残,还请掌教、师父和诸位师叔伯代为清理门户!” “哼,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怕死!” 杨过毫不留情的说道。 赵志敬低着头,脸色不停变幻,眼中的恨意却是愈发凝实了些。 马钰叹道:“也罢!杨过,你既不束手就擒,我等便只好出手了!” 孙不二接口道:“师兄,与他废话什么,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咱们今日便替志敬好好教训他一番!” 王处一缓过气来,也跟着附和道:“我教中人,不可枉死!” 郝大通闻声一叹,上前走了一步,虽未说话,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众道如今也看了出来,杨过的武功实非等闲,如果单打独斗,便是要胜也需百招之后,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带回杨过这个孽徒,而非是比武切磋,自然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 眼见全真七子中有五人要出手对付杨过,孙婆婆赶忙走到杨过身边道:“老婆子今日真是长了见识,王重阳的弟子都是如此不堪么?连对付一个孩子都需要五个老不羞的齐上?” 孙婆婆的话不禁让马钰等人老脸一红,但想到古墓乃全真弟子的禁地,即便是不过石碑,也不宜久滞,当即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持剑迎了上来。 “婆婆你先到一边休息,看我如何教训这几个老杂毛!” 杨过将孙婆婆扶到一旁,随后直面马钰等人。 孙不二大怒道:“杨过,你太放肆了!” 说着,便持剑杀了上来,只见她手中的宝剑青光闪闪,寒气森森,犹如一泓秋水,实是分金断玉的利器,杨过见状,当即以小擒拿手去试探,怎知手指离那剑锋尚有寸余时,便觉得一股凌厉之剑气割得指尖生疼,只能施展身法规避,不敢在贸然去空手夺她白刃。 孙不二的武功在全真七子中最弱,虽得王重阳传下一把宝剑,但她却无法发挥出此剑的真正威力,杨过避其锋芒,躲过几招凌厉的剑势后,转身挥出两掌,一掌击在了剑脊上,一掌击在了她的手腕处,立时将这把宝剑震得脱手而出,到插在了数丈之外的树干之中。 这两掌的掌力威猛绝伦,霸气十足,乃是乔峰的得意武功排云双掌,只不过自他习得降龙十八掌后,这套掌法便极为少用了! 杨过从系统中得到这门掌法后,只是看了遍此掌法的招式路数记下,如今以小无相功的内力催动,并无半点生涩,反而收发自如,就好似苦练了十多年一般。 见杨过竟如此了得,几个照面便打飞了孙不二的兵刃,马钰等人再也不敢小觑了他,四人同时出手,齐向他攻去。 杨过当即凝神屏息,双掌与身前幻化成圆,只见他的手臂一拂,立时有着重重叠影,一掌拍到,突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如此一直幻化出了三十二掌才堪堪停下,霎时间,漫天都是他的掌印袭来,马钰等人大为惊奇,丘处机与王处一出手与其中几道掌印对了一掌,本以为只是用内力凝实的虚幻掌影罢了,谁曾想,入手就跟真的手掌一般,威力之大,他们赶忙提足真气,才能勉强与之抵抗。 更为骇然的是,郝大通与马钰也同时出掌迎击,四掌一触之下,发现这道道掌印竟跟人的肉掌一般无二,纷纷瞪大了眼睛。 马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脱口而出:“千手如来掌?” 丘处机亦是惊道:“少林绝学,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千手如来掌?” 此刻孙不二取回长剑,迎了上来。 “不可能,少林七十二绝技怎可传授外人,这小子到底使的什么鬼招?” 杨过只管施展掌力迎敌,对几人的疑问闭口不答,只是当他运使内力,准备再化出六十四道掌力时,体内的真气却是一滞,手上功夫一顿,三十二道掌印陡然变成十六道,不一会又变为八道掌力,待到只剩下两道实掌后,这门武功却是用不成了! 杨过心中一沉,似乎想到什么,见五人分使长剑刺来,他施展轻功一跃而起,避过五人的长剑同时,急运体内庞大的真气,以一招伏虎拳击下,莫大的威势直接震得几人四散开来,踉跄站定。 第23章天罡北斗阵 少林七十二绝技为少林寺相传百年的无上瑰宝,是历经了数十位武学大师深研佛法而留下的传承,每一项功夫都有独树一帆的造诣,皆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 然则,若不用相应的佛法去消解修习这些上乘武功时所中的戾气,强自多学,练将下去,比之外毒都要厉害百倍的戾气深入脏腑,愈陷愈深,便会积成内伤,不但难以治愈,更会引致走火入魔。 而小无相功若演化至极境,威力奇大,不过此功既称为小无相,加上一个小字,指明毕竟仅为道家高深内功之初阶,以之运使道家功夫,确可得心应手,但用之于别家功法,不免凿枘,未能尽臻其妙。 杨过以道家的小无相功去运使佛门的七十二绝技,这无疑是本末倒置,胡乱颠倒。 旁人若习得这千手如来掌,练到精时,可幻化出八道掌印来,再要一生二,便是对自身功力强弱的考究了! 而杨过仅是自学了一遍千手如来掌后,就贸然施用,虽化出了三十二掌,但无疑是靠着他那常人难及的深厚内力,外加小无相功的加成,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达到连续幻化两次的效果。 当他想要幻化出六十四道掌印时,因没有相应的佛法基础来化解这门武功带来的危害,体内的真气便不由自主变得生涩滞顿,以致于连原有的三十二道掌力也无法维持。 想通了这些的杨过,便不敢再贸然使用小无相功,毫无底线的催使佛门武学。 不过除却佛门武功外,他所会的武功中,也唯有黯然销魂掌算的顶尖武学,但想要施展这门武功却要堕入黯然神伤的心境才行,以他现在豁然开朗的,就差一瓶雪花,就能勇闯天涯的心境,又如何能黯然的起来。 “果然,武功唯有到用的时候,才方恨少啊!” 杨过本以为自己所学的武功已经很多了,但现下与真正的高手过招,才发现竟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 眼见几人的攻势越发凌厉,五人数十年来的默契,此刻尽管没有施展天罡北斗阵法,却也是将杨过的逼得四处躲闪,渐渐落入了下风。 “几个老毕登,我还不信奈何不了你们了!” 杨过大感憋屈,当即施展缠丝擒拿手与几人周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所出的招式,然后再印证自己所学的全真派玄功心法,不过片刻,便已经看出了些许门道来。 但见孙不二挑剑刺来,杨过似乎早有预料般的向着右侧踏出一步,偏之毫厘的躲开了这一剑,与此同时,王处一的剑也从他的身后刺来,二人脸色微变,长剑交击在一起,只听铛啷一声,王处一的剑应声而断。 “这……” 二人同时傻眼。 此时丘处机已然欺身上前,左手拂尘一卷,立时将杨过的左手束住,谁知他连退三步,随后身子向后一仰,高举着手臂,一道白光闪过,丘处机的拂尘根根断裂,被利器划过。 丘处机瞪大了眼睛看向郝大通,一脸懵逼,那副表情像是在说:“你搞啥呢!” 郝大通也是与对方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心想方才不是你将他截住,我从侧面袭来,出剑抵在其脖颈处,将之制服么? 怎么剧情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对套了啊! 马钰瞧出了一些端倪,大感诧异道:“大家小心,这孩子识破了我们的武功路数!” “什么?” 王处一等人闻言大惊。 丘处机直接看向赵志敬,怒骂道:“混账,我不是吩咐你不要急着教他武功吗!” 赵志敬扯着脖子,整个人都呆了,欲哭无泪道:“掌教师伯,我……我没有教他武功啊!” “顶,顶多就交了他一点本门的心法口诀而已!” 此话一出,马钰等人的心情并未得到平复,反而更加凌乱了! 马钰叹道:“可惜,可惜啊!” 丘处机等人闻言,脸色均是变得十分复杂起来,至于马钰所叹之可惜,他们又岂会不知是何意。 别说马钰了,就是孙不二也不由得感愕深切。 见果然有效,杨过直呼自己真他娘的是个天才,当即在几人之间游走,不多时,五人中不是断了兵刃,便是被斩去颌下胡须,亦或是道袍也缺了好几大块,所幸的是均未受伤。 一旁的赵志敬见掌教和几位师叔伯一同出手也拿不下杨过,心中惊恐万分,生怕杨过来寻自己麻烦,当即叫来尹志平说道:“甄师弟,你我二人出手,协助掌教和几位师叔伯组成天罡北斗阵,今日说什么也要将这小畜生拿下,否则我全真教威名何存?” 到了这个时候,尹志平也无选择的余地,为了全真教的威名不损,当即应了下来。 “掌教,诸位师叔伯,弟子前来相助!” 只听赵志敬大喝一声,与尹志平持剑冲了上来。 不待马钰等人开口训斥,赵志敬便抢先道:“掌教,诸位师伯,今日若不尽快拿下此子,我全真教的声誉怕是难保啊!” 全真七子最在意声誉二字,否则少时,也不会满江湖的跑,四处行侠仗义,来弘扬全真派的威名了! 有时候甚至不惜与人约架。 由此可见一斑! 听了赵志敬的话,就连马钰也默然了。 丘处机沉了沉气道:“组天罡北斗阵!” “是!” 众人附和,立时分散开来,组成大阵。 马钰位当天枢,尹志平位当天璇,赵志敬位当天玑,丘处机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王处一位当玉衡,郝大通位当开阳,孙不二位当摇光,三人组成斗柄。 北斗七星中以天权光度最暗,却是居魁柄相接之处,最是冲要,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强的丘处机承当,斗柄中玉衡为主,由武功次强的王处一承当。 杨过见赵志敬和尹志平弥补了人数上的差距,联合马钰几人组成天罡北斗阵法,想到此阵法的厉害,杨过立时在脑海中回想起当日郭靖破阵的场景,随即在几人中寻找着北极星的方位。 第24章暗施诡计 天罡北斗阵是全真教中最上乘的玄门功夫,迎敌时只出一掌,另一掌却搭在身旁之人身上,敌人来攻时,正面首当其冲者不用出力招架,却由身旁道侣侧击反攻,犹如一人身兼数人功力,的确威不可当。 若是陷入天罡北斗阵,除非将七人中打倒一人,否则决然无法逃出,阵中七人以静制动,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可牢牢将敌人困于阵中,当年全真七子组成此阵,可力敌武功远高于他们的黄药师,由此可见,这门阵法早已要超过了七人联合的实力。 只见天权、玉衡正面御敌,两旁天玑、开阳发掌侧击,后面摇光与天璇也转了上来,一出手,便以雷霆之势要将杨过困于阵法之中。 杨过瞳孔一缩,赶忙抽身连退,他现在尚未占据有利方位,岂会让对方得了势。 虽说马钰等人组成的天罡北斗阵不如当日百人组成的北斗大阵来的声势浩大,但这七人的武功较之当日的那群道士,却是要高出不少,兼之七人成阵,灵活多变,对杨过的威胁可要远超当日的百人大阵了! 别说杨过,即便是郭靖此刻在这,也不见得真的能来去自如,轻易破阵。 但他还是低估了丘处机所主持的大阵,他已然将身法催动到了极致,但经由丘处机和王处一的一攻一策,还是在片刻间就落入阵法之中。 眼见局势不妙,杨过直向着“天枢”“天璇”两星阵法要位的末端奔去,而此处正是北极星位。 北斗七星向北伸展,即遇北极星,此星永居正北,北斗七星每晚环之而转,正是这套阵法的破绽所在。 杨过抢步上前,谁料丘处机深知此阵法的破绽,早有防范,阵法一动,立时改换方位,不仅瞬间就将杨过围困在了阵法中央不说,还将北极星位绕到了其身后,纵使他要抢占,却也是不易。 杨过暗恼不已,心想明知这阵法破绽,却应不及对方的阵法之变,这也是为难至极! 只见这阵法越收越拢,杨过当即转换方位,一步踏出,已来到孙不二的面前,排云双掌连番打出,王处一和郝大通见状,挺剑想救。 杨过身形急退,然后立马向着北极星位追去,丘处机心中一凛,再次调转阵法方位,怎料杨过身形一闪,又向着孙不二攻去,向她劈出三掌。 丘处机见杨过专对孙不二猛攻,岂能不知他的意图,当年黄药师便是借着这一招来突围,从柯镇恶和尹志平的手上破阵而出。 但如今尹志平早已不是当年的小道童,而赵志敬也非一点不懂阵法的柯镇恶,随着丘处机对阵法的变化有方,每每都能轻易化解了杨过的攻势。 就这样,杨过与丘处机等人已经相耗了数千招,天色也从黄昏直到月明。 月光之下,皎白的光华与剑光映成一片,溶溶如水,刺人眼球,大有一番威势。 杨过耗到此刻,丹田中的内力依然还有六七成,而反观全真七子,却已是面色发白,气喘吁吁,变招再也没了之前的迅捷若发。 几人年纪已长,玄功内力虽是越练越深,但毕竟年迈体衰,兼之天罡北斗阵极为消耗精神和内力,是以丘处机等人斗到此刻,已然是力有不怠,功力大有损耗了! “这小子在耗我们内力,掌教,命全弟子一起上吧!” 赵志敬见丘处机等人越发的疲倦,立时忍不住说道。 丘处机沉默不语,马钰却是摇了摇头道:“今日我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已是大大的掉价,要是再举教群攻,即便是胜了,我全真教又有何颜面在这江湖上立足!” 赵志敬暗骂一声,心想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管这些做什么! 再说了,此刻场中无不是全真教的门徒,咱们即便是做了,又有谁会揭自家人的短处。 对于马钰等人的迂腐顽固,赵志敬心中自是十分不屑的。 丘处机这时说道:“师兄,诸位师弟,我等再与这小子对上一招,若是输了,此事也算我全真教不济,无法替门下弟子报仇,这番仇怨只能待以他日再报啦!不知意下如何?” “可!” 马钰、王处一等人大感挫败,纷纷应道。 只见丘处机操控阵法跃出,随后以他一人之力,举掌向着杨过攻来,马钰等人各自将手掌搭在他的身后,输以内力! “比拼内力么?我再擅长不过啦!” 仗着轻功和深厚的内力,杨过和几人耗到天明都无妨,毕竟这阵法确有独到之处,以他现在的武功,想要突破实在太难了! 唯有与几人打消耗战,自己才能分出胜负。 本以为这几个老道会与自己一直耗下去,却不想他们竟要跟自己比试内力,当即浑然不惧的挥出双掌与丘处机的掌力对撞在一起,霎时间,一股无形的真气以二人为圆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地上的尘土落叶顿时清空一片。 比拼内力,杨过自是以九阳真气为主,只见他脸上浮现一层红光,与丘处机脸上的紫气大为相异。 众道观战到此时此刻,早已经麻木了! 现下见两方拼起了内力,尤其是见掌教和杨过脸上的鸿蒙之气,纷纷感到惊诧不已,觉得甚是神异。 掌教师伯也就罢了,却不想杨过的内功也已到了此等境界,当真是个妖孽! 孙婆婆在一旁观战数个时辰,一直担心着杨过的安危,现下见他居然如此大意的与对方拼起了内力,立时警惕起来,替他防范着全真教的众人。 此刻若是有人趁机偷袭杨过,以他现在的状态,即便不死,只怕也要被真气反噬,经脉尽断,或是走火入魔不可! 而杨过与丘处机等人斗了数千招,早已是沉浸在了与人争斗的快感之中,全然忘记了自身的处境,竟全然施展内力,将自己背后的空门留给了敌人。 只见丘处机等人的末位,赵志敬兀自沉着一口真气,目光向着人群中搜寻而去,随后与张志光对在了一起。 后者顿时会意,微微颔首,与身旁的两位师兄弟轻声低语几句后,三人缓缓向着一旁挪去… 第25章不留余力,大还丹 此刻杨过和丘处机等人正聚精会神的比拼着内力,全然没有注意的场外的情况。 孙婆婆一直警惕着周围,生怕有全真教的道士从暗处突然出现,偷袭杨过,却有些忽略了明目张胆站在对面的张志光等人。 待她发现异常后,三人已然绕到了杨过的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 孙婆婆当即怒斥一声,快步拦在了他们面前。 张志光三人见被发现,立时向着杨过奔去。 “臭婆娘,休要坏事!” 眼见孙婆婆拦住了去路,张志光与另外两人一同出手攻向了她。 这三人均是全真教的三代弟子,武功虽算不上翘楚,却也是小有所成,单拎出来,也不见得比孙婆婆差了,此刻三人同时出手,她只慌忙挡住了其余两人的攻势,但面对张志光时,却已是没有了余力,立时被对方一掌击在心口,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 “师兄,你这……” 另外两人都吓傻了,没料到张志光会下此重手。 张志光冷着脸道:“废话什么,还不出手毙了这孽徒!” 说着,与另外两人各施手段,向着杨过的后背攻去,只见两拳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杨过的背后,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避之不及。 杨过突遭大难,体内的真气顿时如泄洪的堤坝一般退去,与此同时,结合了全真七子等人的功力却又如另一道洪流猛地涌入体内,经脉被两股内力冲击,他登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倒跌出去。 丘处机来不及收功,掌力退的急了,连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暴脾气的他此刻哪还顾得上这小伤小痛,上前便一人一巴掌的将张志光三人扇到地上,怒骂道:“混账东西,谁叫你们出手的?” “我全真教数十年的声誉,真要毁在你们三个的手上!” “是我丘处机输不起吗?还是说全真教输不起?需要你们三个混账来暗施偷袭来取胜?”丘处机上前几脚将几人踢飞了出去,怒不可遏。 马钰等人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唯有赵志敬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 兜兜转转,他赵志敬总算是除了这个大患。 杨过此刻只觉浑身筋骨都要断裂一般,难以言喻的痛楚使得他全身都不禁颤抖起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孙婆婆的方向奔去。 等他来到孙婆婆身边时,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衣领处全是血迹,哪还有半点气息。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杨过目眦欲裂,不敢相信孙婆婆就这般逃不开厄运的死去,泪水登时夺眶而出,与脸上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沿着脸颊滑落,使得他整张脸都显得异常可怖。 “婆婆你醒醒,你不要死啊!婆婆,婆婆,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害了你!” “求求你醒醒!” 杨过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无论是前世今生,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像孙婆婆那样待他好,即便是郭靖,他对杨过的好也仅仅只是因为杨过这个身份而已,若他是郭阳,郭靖还会一如既往的待他好吗? 但孙婆婆不一样,唯有她是真心待自己好的,无论自己是杨过还是郭阳。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他给害死了! 杨过强忍着身体带来的剧痛,将孙婆婆扶了起来,手掌抵在她正背心的灵台穴上,不断输送着九阳真气。 然而他的真气在输入孙婆婆的体内时,却宛如石沉大海一般,激不起半点涟漪。 杨过登时绝望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时,忽然想到了自己还有系统,随后他在系统空间中一通翻找之下,找到了有着起死回生之效的大还丹。 当初他拜入全真教门下时,几次都想服下这枚丹药来增强内力,可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把大还丹浪费在增长内力上。 毕竟这可是能起死回生,治疗一切内外伤的神丹,如果只用来增强功力,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如若放到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拿来救命。 念及于此,杨过想也不想的将大还丹捏成粉末,倒入孙婆婆的口中,随即再运功替她炼化药力。 不出片刻,孙婆婆那断绝的生机就好似重新燃起的火苗一般,渐渐复苏,本就停止跳动的心脏,此刻也开始有了生机。 杨过大喜,更加不留余力的替她输送九阳真气。 不多时,孙婆婆就在一阵剧烈咳嗽后悠悠转醒。 “婆婆,你……你没事啦!” 杨过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问道。 孙婆婆一睁眼便看到杨过那被血水浸湿的脸颊,心中不禁一痛道:“好孩子,婆婆活不成啦!” “怎,怎么会?婆婆不是起死回生了吗?”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大还丹一事,只能如此说道。 只见孙婆婆神色黯然,摇了摇头道:“虽不知你这孩子给我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但老婆子早已没有几年好活,今日身受重创,便是疗好伤势,可生机断绝,就算大罗金仙到了,也救不回我的!” “不可能的,一定能救,一定能救!” 杨过不相信传说中的大还丹居然无法把孙婆婆救回,当即再次运功替她输送真气。 孙婆婆语气越来越弱道:“不要浪费真气了,你这孩子,居然把如此珍贵的丹药给我一个将死之人,你自己又当如何……” 她此刻看向杨过的目光中,也噙满了泪水,眼中尽是不舍之意。 就在杨过极力救治孙婆婆之际,赵志敬已经在偷偷的向他靠了过来。 他也属实没想到,比拼内力之际被人施以偷袭,而后又受他们七人的真气反噬,杨过居然还活蹦乱跳的,心下杀意更甚,已经克制不住的打算自己出手,来个斩草除根! 待靠近杨过的身后时,他手腕一抖,长剑立时向着杨过的后心刺去! “欺侮两个幼儿老妇,算得什么英雄?” 第26章黯然销魂掌 只听天边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旋即一道劲风袭来,只听叮的一声,赵志敬手中的长剑便被震得脱手而出,而他自己也被手上的余劲震得连连倒退。 要换了平时,他自然不会如此不济,被对方震得兵刃脱手,但此刻他丹田中的内力早已去了七八成,加上来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是以抵挡不住。 “谁?” 赵志敬大怒,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旁加出手,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杀了杨过啊! 此刻马钰等人也被吸引了过来,见到掉落在一旁的长剑和站在杨过身后不远的赵志敬,丘处机质问道:“志敬,你在干什么!” 赵志敬强掩饰着眼中的不甘之色,回到几人身旁道:“杨过这小子的武功太高,我想封住他的穴道,再交由几位师叔伯来处理!” 马钰等人此刻皆是心情复杂无比,不疑有他,只是点了点头后,就看向了从暗处走来的白衣少女。 只见来人一袭轻纱似的白衣,容貌绝世,既秀美若仙又明艳绝伦,冰肌玉骨,灿然生辉,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杨过仅是看了她一眼便回过头来,不愿去看她,因为孙婆婆的死,他此刻变得比以往更加偏执,心中似情非愿的也将孙婆婆的死纠结在了她身上一部分。 孙婆婆陡然听到小龙女的声音,目光微微闪烁,轻声唤道:“龙姑娘……” 小龙女其实早在杨过引出那般动静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古墓,对此处发生的一切也都尽收眼底。她虽没想到杨过竟有此神功,但料想有他在此,倒也无需自己出面了。 谁知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出人意料,就连她也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身为古墓弟子的她尽管对全真教没有什么好感,却也不相信他们会如此下作的偷袭一个少年,是以在后面发生的一切,她都无法及时应对。 直到赵志敬出手偷袭杨过,她才回过神来,出手搭救! 小龙女走到孙婆婆身边蹲下道:“孙婆婆!” 孙婆婆拉住小龙女的手,神色中带着几分希冀道:“龙姑娘,我一生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今日就是有求于你,你答不答应?” 见小龙女面露迟疑,她又是说道:“你小时候吃饭睡觉,缝衣叠被,哪一件事不是老婆子一手干的……可,可我有让你报答过么?” 小龙女唇齿轻咬,下定决心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孙婆婆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至于所为何事,她却是没说,而小龙女也自然通晓,没有多问。 随后,只见她另一只手拉住杨过,似乎有话要与他交代般。 杨过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俯下身去听她吩咐。 “你……你再低下头来!” 杨过依声吩咐,几乎将耳朵贴到了她的嘴边。 “你龙姑姑她无依无靠,待我死后…她…她便是真的一个人了……我既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她……我知你有本事,求……求你在我死后,照,照顾她一生一……” 孙婆婆的话断断续续的说到此处,随即再也提不上气来,就此闭目而死。 杨过陡然反应过来,见她面容安祥的逝去,似是放下了什么心愿,再无遗憾。 可杨过心中却顿时涌出一股极大的悲伤,仰天大哭起来,心中从未觉得有这般难受,就仿佛是自己的至亲离开了自己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此刻的心情。 马钰、丘处机等人见状,纷纷哀叹一声,脸上露出无尽的惋惜之情。 而张志光等人虽被丘处机打得鼻青脸肿,连连认错,但心中对杨过和孙婆婆却是十分不屑的,认为只是死了个糟老婆子,有这个必要么! 赵志敬站在马钰等人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杨过的背影,恨不得提剑上前,将他斩杀于此,因忌惮小龙女的存在,便不敢再去冒险。 在赵志敬身旁,尹志平则呆呆的看着映入眼帘的白衣少女,早已魂飞天外,不知了去向。 杨过大哭了好一阵后,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倒不是他的心较之旁人冷血,只是此刻他心中的恨意已经占据了悲意。 杨过从系统中取出一瓶装有雪参玉蟾丸的丹瓶一股脑全部服下,随后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全真教众人走去。 马钰等人察觉到异常,立时握紧长剑,严阵以待。 “杨过,你要做什么?” 丘处机皱眉问道。 “杀人!” 似乎是因为哭哑了嗓子,杨过此刻的声音显得异常低沉,短短两个字,却是充满了杀意。 “你……现在孙婆婆已死,我们全真教决意不再追究你了,此事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丘处机忌惮杨过的实力,生怕他真的杀红了眼,将自己这方所有人都留在了此处,以至于全真教断了传承,那他可就成大罪人了! 杨过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着他们走去,马钰等人能察觉到他的杀意是逼向张志光三人。 但今日他全真教已经是丢脸丢大发了,本是杨过杀害鹿清笃在先,如今孙婆婆遭遇不测,彼此之间也算是扯平了,如果再让杨过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张志光三人,那对方可真的是把“全真教”三个字按在地上摩擦了! 一方面是自己等人的性命,一方面则是全真教的数十年声誉。 不出意外的,丘处机等人选择了后者。 眼看丘处机、王处一几人拦在自己面前,杨过眼中一片漠视,只见他缓缓将右手抬过左肩,随即在群道面前以极缓的速度拍出,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掌,可在马钰等人眼中,面前却好似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骷髅袭来,一道阴风拂过,马钰五人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喷出一大口血来。 这是杨过自学会黯然销魂掌以来,第一次达到可以发挥出全力的意境,方才抬掌间,一招行尸走肉打出,若非将七成的力道都打在了空气中,只怕所谓的全真五子,将一个都不剩了! 本来还打算相助抗敌的众道士,在见识到杨过的凶悍后,均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而赵志敬更是吓得转身就逃,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独留下张志光三人在原地瑟瑟发抖… 第27章我不是舔狗 随着杨过一步步靠近,张志光三人求助般的看向一众同门师兄弟,可他们却仿若未闻一般,纷纷将目光看向别处,豆大的汗水从脸颊上滑落,似乎唯此,才能彰显着他们此刻的心境。 “杀人偿命,我不想与你们废话,也请你们闭嘴!” 杨过的声音宛如来九幽深渊刮出的寒风一般,张志光三人不寒而栗,只觉一道冷气从脚底直达到天灵盖,整个人已经要吓失魂了! 杨过缓缓抬起手掌举过头顶,随即一掌覆下,顿时一道由真气凝聚的掌力犹如千钧巨石般压下,只听令人耳膜酸麻的骨裂声响起,三人来不及发出一丝惨叫,便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见他们死相之恐怖,一个个眼珠子都是暴突出眼眶,浑身骨骼尽断,面容狰狞,好似在那一瞬间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 看着三人的死状,群道均是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心中万分庆幸刚才的自己没有出手,否则地上将要多躺下几具尸体了! 杨过深吸了一口长气,随后又将目光看向马钰等人。 “尔等处事不善,识人不明,也该死!” 只见杨过双眼布满血丝,哪还有半点理智可讲,竟真的向着马钰几人走去。 吾命休矣! 全真五子见状,皆是不由得心中一叹。 就在这时,马钰颤颤巍巍的抵着长剑站了起来。 “杨过,你当真恶恨难消吗?” 杨过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字:“是!” “好,好,好啊!” 马钰凄厉一笑,只见他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好在及时用剑抵住,才勉强站稳。 “今日之事,我作为全真七子之首,若有过错,当居首位,你既然要为孙婆婆报仇,便找我一人吧!” “师兄!!!” 丘处机,王处一等人不禁出声道。 马钰见杨过不说话,但是脚步却未曾停下,当即知道了他的决心。 既然如此,贫道便只能再逼你一次了! 只见马钰将手中的剑抵在脖颈处道:“你杨过天赋异禀,无人能及,若善,可为苍生谋福;若恶,将为不世之灾……我马钰今日既然注定要死,但却不能死在你的手上,让你背上一个欺师灭祖的骂名,不过是死,又有何惧?” “我马钰自请了!” 说着,马钰便挥动手中的长剑划过脖颈,立时一道血箭喷涌而出,他浑身一僵,仰天倒下! “师兄!!!” 丘处机等人瞪大了眼睛,奋力的向着马钰的尸体爬去,眼中均是有着泪水涌动,神色凄然。 杨过的脚步一顿,眼中不禁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怔怔的看着马钰倒下的身体,微微有些动容。 全真七子是恶人吗? 他们一生为名,可有违过“侠义”二字? 纵使有人偏执成狂,却也不过天性使然罢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不喜欢,便要将他们规划到了自己对立的一面,一念随起,杀之也不觉得愧疚? 全真七子纵有过错和不是之处,难道自己就要因为这一次,便可以因恨、因怒、因怨的堂而皇之杀害他们? 那他们往日所行的侠义之举,所积的福报就全当不作数了? 说起来,罪魁祸首已经伏法,这一切切的恩怨,是否也该散了? 杨过的心里顿觉空落落的,只觉什么恨也好,仇也罢,都不过是一时的妄念,即便他杀了丘处机等人,孙婆婆便会活过来吗? 还是她在九泉之下会觉得开心? 杨过心中思绪愈渐沉重,他木讷的转身离开,背起孙婆婆,一言不发的向着古墓的方向走去。 小龙女全程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杨过,直到他离去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全真教的道士见这个煞星终于走了,浑身好似被抽空的力气这才回到身体,赶忙跑去将几位师叔伯给扶了起来,背上马钰等人的尸身,宛如逃难般的向着全真教跑去。 …… 随着小龙女的指引,杨过来到古墓存放石棺的密室中,将孙婆婆葬入棺内。 杨过并没有急着合上石棺,而是跪在一旁看了许久,然后叩首三拜后,才郑重的为她合上石棺。 而小龙女则早已离去,不知了去向。 就这样过去了七日,杨过一直跪在孙婆婆的石棺前为她守灵。体内雪参玉蟾丸的药力逐日化解开来,倒也不会因为日常能量的摄取而烦恼。 不过让杨过意外的是,小龙女每日都会带一瓶玉峰浆给他,杨过倒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一天仅服食一瓶玉峰浆,哪怕没有雪参玉蟾丸的大补药力,却也够了。 待到七日一过,杨过才直起身来,盘膝打坐恢复了数个时辰,腿上的酸麻疼痛才渐渐消散。 “婆婆,张志光三人虽死,但赵志敬这个祸根却还活着,您等着,我绝不会让他这般轻易死去的!” 杨过紧了紧拳头,强压下现在就将赵志敬擒杀的冲动。 他离开石室,然而入眼一片黑暗,竟连半点烛火都没有,见状,他只好摸着瞎的在这古墓中四处乱窜起来。 就在他跟没头苍蝇的在古墓中乱撞的时候,突然手心一凉,似是被一只手给握住了般。 杨光下意识的惊了下,随后想起什么,又冷静了下来。 “随我来吧!” 只听小龙女的声音响起,杨过被她拉着一路东拐西绕的来到了一间石室中。 小龙女用火折点亮房内的烛台,整个石室立时变得通亮起来。 杨过四下张望,只见石室中放置着石桌石床,倒也一应俱全。 “我既答应了孙婆婆要照顾你,便不会反悔,从今以后,你就在此处住下吧!” 小龙女清冷的声音响起,杨过看着她那绝美的侧颜,俏白的脸颊不带半点血色,看起来就宛如雪中仙子一般。 他悠然一叹道:“我知道了!” 孙婆婆临终前同样让杨过照顾小龙女,他不会违背孙婆婆的遗愿,当下也只好附和小龙女。 至于二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更何况,真当小龙女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时,你才能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冷若冰霜,尽管对方美得冒泡,可成天冷着一张脸,便是再舔的狗,也很难热情起来。 等等,我可不是舔狗,怎么能这样比喻自己,罪过罪过! 杨过摇了摇头,强行驱散了脑海中的杂念。 第28章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不知道小龙女的生活常态是什么样,但杨过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能保持五分钟以上都不说话,这气氛确实挺让人揪心的。 “咕~” 突然,杨过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他看向一旁的小龙女问道:“龙姑……姑娘,古墓中有没有什么吃的?” 小龙女颔首道:“有,我去给你拿!” 只见她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瓶玉峰浆出来。 杨过扶着额头,心想:这玩意儿虽然清凉可口,余味回甘,但他严重怀疑吃多了这玩意儿会不会得糖尿病,而且谁也不能整日里都把糖浆当饭吃不是! “龙姑娘,除了玉峰浆,难道就没有寻常人吃的饭菜吗?” 小龙女沉吟片刻后,答道:“有!” “那真是太好了,我不想喝玉峰浆了,给我整点饭,随便炒两个菜就行!” 杨过当即大喜,七天都没有吃过饭了,这对于南方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只见小龙女怔怔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半点要去的意思。 杨过的兴奋劲一过,小心翼翼的问道:“龙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小龙女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我不会做饭!” 杨过:“……” 我真是服了你了! 不会早说啊!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杨过深吸了一口长气,叹道:“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龙姑娘,古墓中总该有做饭的食材吧?” 小龙女道:“你随我来吧!” 杨过见她自顾自的离开,赶忙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 小龙女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问道:“你做什么?” 杨过理所当然道:“黑灯瞎火的我看不到路啊!” 小龙女沉默片刻后,任由杨过牵着自己的手,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杨过只觉握着的手柔软细腻,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爱不释手,但美中不足的是,小龙女的手好似没有温度一般,冰凉刺骨,还需他运功抵挡,才勉强能适应。 不多时,杨过随小龙女来到的东角的一间石室中,石室内的布置与寻常人家普通的庖屋没什么区别,生火的锅炉一应俱全,而且还有个烟囱直达古墓之外。 在一旁的货架上,摆满了不少蔬菜和米面,因为古墓乃是一个极为宽敞弘大的地下仓库,因为建于地下,故而温度也要比外界低上不少,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冷藏冰箱,一些新鲜蔬菜连放上三四天,也不会蔫儿了。 不过离孙婆婆采来存放这些蔬菜的时间已经过了近十日,哪怕是古墓的温度再低,此刻也有不少的蔬菜开始脱水变干,杨过只好择了一些能吃的部分,打算做一顿素筵。 古墓弟子修习的内功讲究清心寡欲,平日里少食荤腥,只进素食,是以杨过找了一圈,也只有一些青菜萝卜,不禁大失所望。 不过尽管只有素食,但别忘了,他可是学会了舌尖上的美味这本民食大全的男人,区区几个素菜,自然不在话下。 见杨过翻找了一阵后,便开始生火做饭,动作倒也娴熟,看起来有模有样! 小龙女索性无事,便搬来一个木凳,双手托着香腮,好奇的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小龙女昏昏欲睡之际,一股清澄的油香缓缓飘到了她的鼻息间,睡意立时一扫而空,变得精神起来。 她缓缓走到杨过身后,好奇的看着灶台上摆放的几碟红绿白的菜式,颇为诧异。 其中青菜萝卜她自然是认识的,不过所闻到的香味却是与以前孙婆婆做的大相径庭,光是看着就让人十分有食欲。 清油包裹着绿油油的青菜,在烛光的映照下,好似泛着一层淡淡的光华般;土豆丝也是醋溜圆润,富着光泽,一根根细丝大小均匀,清脆透亮;酱烧的茄子便更不用说了,散发的香气足以让小龙女食指大动,眼前一亮…… 只见杨过将最后一道冬瓜汤烧好后,纷纷端到了石桌上,随后盛来两碗香气扑鼻的白米饭,递给了小龙女。 小龙女小心翼翼的接过,随后也不客气,便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酱烧茄子品尝了起来,软糯肥腻的茄肉立时在口中化开,浓郁的酱香包裹着油脂,瞬间就挑开了她的食欲,赶忙吃下一口米饭中和一下,顿觉十分满足。 不过让她更意外的是,今天的米饭似乎比起以前要香了不少,她看向杨过问道:“我不懂做饭,难道大米是放得越久,便越香吗?” 杨过有些惊奇小龙女的脑回路,但也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便说道:“这大米还是原来的大米,并没有变过,而且放久了只会发霉变坏,而不会越来越香。” “之所以会与龙姑娘之前所食用的米饭有些不同,则是因为我在淘米时加了一点菜油,这才会使得米饭看起来颗粒晶莹,吃起来也更香一些。” 小龙女似有所悟的点了头,表情有些认真。 杨过看在眼中,不由觉得好笑,不过见她吃得满意,自己心里也不知为何的涌出一股自豪,可能这就是匠人经常挂在嘴边的成就感吧! 虽然菜肴十分美味,但小龙女自小便习惯了少食五谷,哪怕今天食欲大涨,也只是勉强的吃完了碗中的米饭,从刚开始脸上时刻挂着满意的浅笑,到后面的惋惜之情,都无疑在触动着杨过的神经。 毕竟面无表情的小龙女和时而颦眉,时而浅笑的小龙女,完全像是两个生物,前者美则美矣,但却给足了杨过距离感,仿佛对方是高不可攀的仙女一般,甚至有时候性子冷到让人心寒;而后者则多出了些许人情味,在杨过的眼中,她依然是仙女,不过不再是那般遥不可及,更像是谪凡的仙子,让人控制不住的想亲近于她。 饱餐一顿后,小龙女便木讷的坐在了位置上,并没有要帮杨过收拾碗筷的意思。 “得,又恢复出厂设置了!” 杨过可不认为小龙女会主动帮忙洗碗,但自身认为是一件事,可真到对方这样做了,给他的感觉自然又是另一回事! 第29章拜师古墓 就这样,二人不咸不淡的相处了半个月的光景。 小龙女虽生性淡然,几乎不曾主动开口与杨过交谈,但耐不住杨过健谈,总是能说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来,惹她发问。 这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这一日,二人不知不觉便谈到了未来的去留上。 小龙女轻声道:“孙婆婆临终前让我收留照顾你,我既答应了她,便不会反悔,但你的武功不弱,似乎也能照顾自己,如果你想离开古墓,我自是拦不住的!” 杨过挠了挠头道:“我倒也不急着想离开,我在世上没什么亲人,四海为家,待哪儿都一样。” 小龙女闻言沉默了下来,一言即止,从不废话,这半个月来,杨过已经基本习惯她的性子了。 “对了,这半月来,我无所事事的待在古墓中也甚是无聊,龙姑娘,不如你教我武功吧!也算是打发下时间。” 杨过想了想说道。 他每天天除了做饭和练功外,一点值得娱乐的事都没有,无聊到把积分点抽了个空,却也只获得了一些银两和疗伤用的金疮药之类,并无可以提升自身的武功,整个人都快闲的吐泡泡了! 古墓派的武功虽除了玉女心经外,并无特别出众的,但胜在招式变化精妙,轻灵飘逸,可用作印证武学之用,尤其是其中较为神奇的“天罗地网势”。 据杨过了解,这门武功十分有趣,似乎并非是单纯的一种武功招式,而是货真价实的一套武学理论。 古墓派弟子施展这门武功,多以掌法来催动,兼之身法,达到一套绵密无法透过的势网,就宛如它的名字一样,天罗地网,无所遁形。 他记得原著中有一段小龙女的高光时刻,便是在全真教中用天罗地网势搭配金丝手套,把十多柄剑来回抛掷施展,对付尼摩星、尹克西跟潇湘子三大高手。 由此可见,这门武功并非单单只能以掌法来施展,用剑、用拳、用腿应当皆可适用才对,只是看你如何去融会贯通这门武功的精髓了! 杨过对古墓派天罗地网势的兴趣程度,已经要远超于玉女心经对他的吸引力,在黯然销魂掌的十七式中,便有一招“穷途末路”的招数与天罗地网势极为相似,他每每练到这一招时,总觉得自己的手法不够快,而达不到境界,现下来到古墓,自然是要把这招给补全的。 黯然销魂掌为杨过后期集一身武功之大成所创,他前半生所学颇多,待到中年时期才将这诸般绝学融会贯通,归纳于此套掌法之中。 例如黯然销魂掌中的“拖泥带水”,便是杨过根据黄药师的五行拳中变化而来;第十五招“面无人色”是根据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所得;第九招“倒行逆施”则是根据欧阳锋的逆转九阴真经而有所获…… 似是这类武功,杨过虽得其掌法精要之处,但始终无法练到得心应手的地步,总觉得差了些什么,现下便是要把这些悉数补全的时候了! 小龙女听他要学古墓派的武功,淡淡道:“你自身的武功已经十分不俗,又何必再学我们古墓的武功?学了又如何,也不见得能入你眼!” 杨过笑道:“这怎么会呢!林朝英女侠的大名我还是听过的,传闻她的武功还要在当年五绝之首的王重阳之上,试问她所创下的武功又怎么会差呢!” 小龙女见他称赞创派的祖师婆婆,心中对杨过也是多了一丝亲近,点头道:“古墓派的武功确实有着独到之处,虽不敢说稳胜于别门旁派,但要说全真教的话,还是能永压他们一头的。” 杨过道:“那便已经很好啦!我就要学古墓派的武功,以后再找全真教的道士报仇!” 小龙女冷视了他一眼,道:“我何时说过要教你了?旁门别派的武功便是你想学就能学的么?” 杨过见她突然严肃起来,微微愣了一下后才想起,在这个武侠世界中,门第之见颇深,各门各派敝帚自珍,岂会随便将自家的绝学轻易传授于人,哪怕是拜入了门下,没有个十年八年的考究,也是不会轻易传授门中高深武功的。 还当是前世的培训班不成?报名即可,只要钱交的多,还能获得专门的导师一对一辅导? 想屁吃呢! 杨过讪讪道:“龙姑娘恕罪,是我孟浪了!” 小龙女瞥了杨过一眼,见他平常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但到底还只是个孩子,也就没再与之计较。 杨过连忙又说:“龙姑娘,你看这样如何,我拜入古墓门下,是不是就能学古墓武功啦?” 虽说玉女心经他看不上,但其过程却是个与小龙女培养感情的大好时机,岂能轻言放弃! 经历了孙婆婆的事后,杨过想了很久,也渐渐想明白了许多事,既然孙婆婆已经不在了,那就证明有些事是不可逆的在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他与小龙女的命运如今已经纠缠在了一起,那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爱情进行到底,至于其它的,他现在也管不了了! 听到杨过的话,小龙女沉思了片刻,想着整日里闲着也是无事,如果杨过想学,只要他成了古墓弟子,自己教他倒也无妨! 于是点了点头道:“投拜师门并非是一件易事,你可想清楚了?” 杨过见有戏,连忙点头道:“我已经想清楚啦!孙婆婆待我如此之好,我即拜入古墓派中,一生一世也不会后悔!” 小龙女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我来吧!” 说着,她将杨过领到了后堂,只见堂上空荡荡的什么陈设也没有,唯有东西两壁都挂着一幅画。 西壁画中是两个姑娘,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在对镜梳妆,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候。 画中镜里映出的那年长女郎容貌极美,秀眉入鬓,但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层杀气。 杨过望了几眼,心下不自禁的大生敬畏之念,暗道这便是林朝英了! 第30章古墓来历 小龙女指了指那年长的女子道:“这位便是祖师婆婆,你磕头吧!” 杨过走上前来郑重拜道:“祖师婆婆在上,弟子杨过叩首!” 见杨过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表情庄重,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跳脱嬉闹,小龙女心中甚是满意。 随后她又指了指那小丫鬟道:“这位是我的师父,你也磕头吧!” 杨过点了点头,叩首道:“师父在上,弟子杨过给您磕头了!” 小龙女大异,开口道:“这位也是你的祖师婆婆,是我的师父,却非你的师父!” 杨过闻言,傻眼道:“我就是拜这位师父啊!” 小龙女立时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忙说道:“我既教你功夫,你自当拜我为师才对!” “那可不成,龙姑娘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不要拜你为师,我想拜你的师父为师!” 笑话,本来今后的种种祸端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师徒名分而引起,我怎会还傻乎乎的拜你为师……杨过心中直接pass了这个自讨苦吃的想法。 小龙女柳眉微颦道:“你初入古墓时,不也唤我为姑姑,我到底是大你的!” 其实此刻的小龙女已然是存了些自己的心思的,这半个月来与杨过朝夕相处,她越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起来,论武功,她已经见识过了,自问不是杨过的对手,再说到见识,杨过无疑也强出她不少,最后在把目光转向生活中,她便更觉自己废人一个,连简单的饭都煮不好,更不用说女红针线,可谓是一无是处。 她自小有孙婆婆服侍的体贴周到,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不放在心上,可孙婆婆走后,有许多事她便只能自己动手,可等她自己尝试过后,却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往往事情的最后,甚至还要杨过来替她收尾。 如此一来久了,她非但没养成依赖杨过的性格,反而心中憋着股气,暗自与对方较起劲来。 只不过杨过早已习惯了独立,而且对小龙女偏爱之余,且极力迁就,一时间也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 于是在他贸然听到小龙女的这句话后,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眉头皱了又皱,语气有些焦急道:“不行不行,拜师不行,你要喜欢,我继续叫你姑姑便是了,但师父却是不行!” 小龙女见他似乎铁了心要自己代师收徒,不过听到他的话后,心里却微微有些动摇起来。 她自问没有什么足以拿出手来胜过他的,要说有的话,也唯有年龄上的优势,思来想去,见占得便宜后,还是同意了下来。 小龙女虽自幼在师父的教导下清心寡欲,摒除一切喜怒哀乐,才造就了如今处事淡然,万事不挂于心的性子,但她到底不过是个受尽保护之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自然存有一些小女儿家的心思。 师父和孙婆婆在世时,同为女子,必然不显,但杨过心热如火,年又幼小,言谈举止自与两位婆婆截然相反,小龙女听他说话,明知不对,却也与他谈得娓娓忘倦,渐渐的,她也被杨过所影响,性子从之前的冷漠孤僻,变得多了几分人情味来。 待杨过行完礼后,小龙女又指了指东壁上悬挂着的画像道:“向那道人吐一口唾沫!” 杨过不及多问,蓄了一口浓痰后,便吐到了王重阳的画像上。 小龙女眼眸一动道:“你问都不问我,便如此糟践对方?” 杨过疑惑道:“不是师姐你让我吐的吗?” 小龙女脸色一板道:“叫姑姑!” 杨过:“……” “姑姑!” 想着好男不跟女斗,他还是不情愿的叫了出来。 小龙女见他如此听话,倒也没有再计较,只是说道:“这是全真教的祖师王重阳,我们门中有个规矩,拜了祖师婆婆之后,须得向他唾吐。” 杨过嘿嘿一笑道:“那可真是吐对了!我这口浓痰,每个个把月怕是化不了啦!” 小龙女默默转过身去,兀自向外走去,饶是以她那古井无波的心境,此刻也是受不了了! 杨过转身向王重阳的画像拱了拱手,心中默哀道:“王真人,晚辈无意冒犯,改日有空给您奉上几杯薄酒,以示谢罪!” 念罢,便急忙向着小龙女追了去。 …… 只见小龙女将杨过带到一个空旷的石室后,便径自离去,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又折返了回来。 只见中提着一个金丝缕袋,打开后,立时有着八只麻雀飞了出来,在这石室内四下乱飞。 小龙女道:“我现下传你古墓派的轻功,这几句口诀你记好,不可伤了麻雀的羽毛和脚爪,将它们抓来!” 当下,小龙女传授了杨过几句口诀,谁料他听一遍后就记住了,小龙女心中宽慰,便退到一旁,看他施为。 杨过武学天赋本就奇高,再加上使用了悟性卡后,一些粗浅易懂的武功几乎一学就会,只见他按照小龙女所教的法门,立时飞身蹿出,身形忽高窜低,沿着石室的墙壁点踩腾挪,身法极为飘逸灵动,转眼间,就将八只麻雀尽数抓住。 小龙女看在眼中,心里不禁大奇。 “师……姑姑,我抓完啦!” 迎着小龙女那冷如冰霜的眼神,杨过立马改口道。 小龙女微微颔首道:“你小小年纪便有此成就,果然武学天赋惊人,既然这样,粗浅的武功我便不教你了,随我来练功室吧!” 随即,二人来到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石室之中,这座石室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半圆,西边却作三角形状。 不及杨过发问,小龙女便说道:“这是当年王重阳钻研武学的所在,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发镖……倒是忘了与你说古墓的来历了!” 小龙女恍然想起,似乎还未与杨过言明她们这一派的创始之因,当即将王重阳当年与林朝英斗武,然而如何赢得这古墓使用权的来历一一转述出来。 杨过尽管知道这其中的因果,甚至可能比小龙女还要详细,但每每听到小龙女的声音,便觉如仙乐一般悦耳,怎会不希望多听一遍。 甚至还附和道:“早知这古墓是祖师婆婆从王重阳手中抢来的,那我住的便更高兴啦!” 第31章天罗地网势 小龙女见他一副孩子气的模样,也颇觉好笑,总是难以与当日在古墓外力挫全真众道时的威风联想在一起。 她指了指室顶的石板道:“王重阳的武功,尽皆于此了!” 杨过闻言看去,只见石室顶部刻满了诸般花纹符号,均是以利器刻成,或深或浅,殊无规则,但却高深莫测。 王重阳身为五绝之首,自然有他的独到非凡之处,杨过哪怕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俯视众生,但面对这种举人,还是不禁要瞩目,自叹弗如! 紧接着,小龙女领着他穿过一个石门,来到了一个与之全完对称的另一个石室之中。 小龙女道:“这间石室内刻着的,便是我们古墓派的武学精要,待我教你一套掌法后,其余的你便可自学了!如有不懂之处,也可随时向我请教!” 杨过点了点:“姑姑,你先教我掌法吧!” 小龙女行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当即告诉杨过自己所传授的乃是古墓武功中,一套名为“天罗地网势”的掌法。 杨过眼前一亮,立时凝神听着。 小龙女传授完心法口诀后,便开始当他面演示起了这套掌法,但见她双臂飞舞,两只手掌宛似化成了千手千掌,一股绵密的掌风被她时刻笼罩在身前不足半尺的位置,好似有一个空气形成的圆球般,愈发隐现出来。 杨过看得大为惊奇,用心记下了她运掌的手势,心里开始推敲演练起来。 不多时,小龙女双掌隔空一拍,在她身前几乎要凝成实形的圆球顿时崩裂爆炸开来,一股气流向着四周扩散,只见她白袖飞扬,衣袂飘飘,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杨过本来已经记下了八九成的掌势,可被小龙女这番姿态一望神,却是瞬间忘去了两三成,不由大骂自己没出息。 “如何,学会了几成?” 小龙女早已习惯了杨过盯着自己看,只是不为所动,也不觉得有什么,淡淡的问道。 杨过收回目光,尴尬道:“只记下了六七成!” 小龙女美眸一颤,语气有些不平静道:“你就看了一遍,便记下了如此复杂的七成掌法?” 杨过见小龙女不相信,立时照着她的模样开始施展这套天罗地网势,只见他掌力所及之处,与小龙女方才所使的一般无二,不过因自身内力真气的差异,杨过所击出的掌风呼啸迅捷,犹如狂风席卷一般,仅是出了三十二掌,便已经有了小龙女施展到最后关头的架势。 小龙女知他功力深厚,远非自己所能及,倒也没有多少惊奇。 只当杨过施展到了一百二十八掌后,方才无奈停下,小龙女这才信了对方。 于是,她又连着施展了三遍天罗地网势,怎料杨过竟真的在演练了两遍后就给学会了,武学天赋之高,实属罕见! “接下来你便照着上面所记载的武功开始练吧!若有不懂之处,来问我便是!” 小龙女大受打击,正要退出这间石室时,却突然被杨过叫住了。 “姑姑,另一间石室的武功你可有学过?” 小龙女摇头道:“上面记载的虽是王重阳毕生所学,但只有招式却没有口诀心法,练不成的!” “你好生练会本门武功才是,勿要贪多!” 杨过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便说道:“姑姑,你忘了我以前是全真门徒吗?全真教的玄功口诀我可是倒背如流,你要想学的话我教你啊!” 小龙女沉默片刻后看向了顶处角落的一堆铭刻,道:“想不到你既会全真教的玄功口诀,看来真是天意……除却祖师婆婆留下的古墓武功外,此处还有一套名为‘玉女心经’的功夫,是她老人家钻研参透了王重阳留下的武功,集毕生心血创出尽克制他武学路数的法子。” 杨过急忙看去,见此处所记载的武功包含了内功外功,端的是精妙无双,其中有几处,他一眼便看出了是克制全真剑法的招数,心下觉得大为有趣。 这两个冤家一生痴缠,均是武学奇才,原本该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并且二人之间,既无或男或女的第三者引起情海波澜,亦无亲友师弟间的仇怨纠葛,王重阳先前尚因专心起义抗金大事,无暇顾及儿女私情,但义师毁败、枯居古墓,林朝英前来相慰,柔情高义,感人实深,其时已无好事不谐之理,却仍是落得情天长恨,一个出家做了黄冠,一个在石墓中郁郁以终,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这要换作前世,二人便是妥妥的高配版主角男女,虽不说诞生出玛丽苏式的恋爱剧情,却也不会如此狗血,落得了一个悲剧收场的结局,要换到那时,编剧可是会被寄刀片的! 杨过在心中为二人感叹一声后,便将全真教的玄功口诀尽数传于了小龙女,她自幼修习玉女功,心无旁骛之下,也有着常人难及的记忆力,一大段晦涩难懂的道家口诀,她仅是听了一遍便记了个六七成,随后杨过再念了几遍,她已然完全记下。 从今日起,二人分居两石室中,各练两派武功。 杨过天赋异禀,旁人需以数年,乃至十数年才能练成的武功,而他仅是用了一年的光景便已经将古墓派的武功尽数学会,且融会贯通。 因为修炼玉女心经需得先会古墓和全真两派的武功,并非用小无相功催动出来即可,是以杨过专心致志的将所有武功练到了极境后,方才出关。 这一日,他来到小龙女所在的石室,见她已经将全真教的武功练了四五成之多,也就没有打扰,而是找到一处角落盘膝坐下。 这一年来他虽勤于练功,但系统的签到却是一天也没落下,积攒的积分点已经达到了七千点之多,每月签到的保底奖励中也出了不少好东西,他今日正好得空,不急着修炼全真教的武功,打算先将自己所获得的的奖励整理一番。 将意识投入系统空间之中,他的目光立时被那琳琅满目的奖励给迷花了眼… 第32章大丰收,特殊技能卡 “九花玉露丸” “通犀地龙丸×1” “天宁寺宝藏藏宝图×1” “玄铁匕首×1(鹿鼎记主角韦小宝同款橙装匕首)” “火枪×1(自带火药三发)” “军用连弩×1(十支羽箭)” “霹雳雷火弹×3” “白云熊胆丸” “《擒龙功》” “《拈花指》” “《辟邪剑谱》” “《葵花宝典》” …… 以上是杨过每月保底获得的奖励,尤其是近来两个月的梅开二度,直接让他两腿一紧,每每觉得股间发凉。 一部《辟邪剑法》不够,还来了本《葵花宝典》这特喵的简直绝了! 从他获得这两部功法后,就一直放在系统空间中积灰,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生怕魔怔,做了什么后悔之事。 他只是扫了眼天宁寺的宝藏位置,暗自记下后就不管了,对于什么金银财宝的并不在意,毕竟他积分抽奖获利最多的就是那些无用的金银财宝了! 杨过可以毫不敷衍的说,他从来没碰过银子,且他对银子没有兴趣。 他现在积攒的银子已经破了千万两,就连黄金也达到了一万两之多,而且这还只是不到两年的收入,可以设想,等个十年,二十年之后,他的财富当积累到一个何其恐怖地步。 所以他真的对钱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没有概念! 再者就是拥有补神健体,延年益寿的九花玉露丸、可避百毒的通犀地龙丸和内服疗伤之用的白云熊胆丸,杨过因为自身修炼九阳神功的缘故,百毒不侵已经成了他的被动,是以并不需要通犀地龙丸,于是乎就赠予了小龙女。 小龙女起初并没有收下的打算,但耐不住杨过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无奈收下。 最后则是擒龙功、拈花指跟两把利器和两件暗器。 因为修炼古墓武功的原因,他并没有选择立马修炼擒龙功这门可以隔空取物的神功,是以到了现在,才有时间拿来学习。 归根结底,越为神奇玄妙的武功,想要施展出来便越需要庞大的内力真气来支持,擒龙功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它是这类武功中的佼佼者,其先决条件便十分苛刻,若无深厚的内功底子,这门武功也就无法发挥出它原有的威力。 毕竟涉及到隔空取物,那对内力的要求,自然不可谓不高。 好在杨过有五宝花蜜酒平添了十年的功力,再加小无相功与九阳神功两大神功为一体,在内力上自然远超擒龙功所需的要求,他心下一动,站起身来。 只见杨过原地高高跃起,随即右掌凝聚成爪势,隔空向着石壁上探去,体内渊博如海的内力立时迸发而出,一股巨大的吸力连带着他的身体,几乎以一种违背武学常识的移动轨迹,凌空跃到了丈许之外的墙上。 杨过掌中继续积蓄内力,整个人就宛如贴在墙上一般,丝毫没有下坠的迹象,不过在外人看来,他的神色并无异常,但也唯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仅仅片刻的时间,对内力的消耗何其之大。 他如今九阳神功还未大成,丹田中的内力尽管庞大,却也远没有达到大成后内力源源不断,自生速度极快的地步,也就恢复的较为常人快上一些而已。 杨过当即收势,从石壁上轻轻跃了下来,见没有打扰到小龙女后,他继续盘膝坐下,开始利用自己所获得的积分,进行第二波收割! “恭喜宿主,获得黄金一千两” “恭喜宿主,获得桑贝丸(色黑,可可润喉止咳)” “恭喜宿主……” “回阳五龙膏(崆峒派伤科秘药,含有草乌)” “五星茅台一箱” “卤水香料一包” “豆瓣酱一罐” …… 等等,怎么系统抽奖的画风越来越不对劲了? 不是说好的武侠系统么,咋偏向于生活化了? 杨过看着系统空间内摆放的那一个个熟悉的物品,感觉自己都要凌乱了,傻傻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只能说这年头,就连系统也内卷的厉害啊! 感觉就像是自己玩大发了,系统没什么奖励可给,随机给自己摇了些前世的物品来滥竽充数。 不过茅台这玩意儿倒是真的好。 他还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当然,要是能抽到30年赖茅,甚至汉帝茅台,乃至1935年赖茅就更好了。 至于什么卤水香料,豆瓣酱之类的,就当是给小龙女改善伙食了! 继续抽奖: “《杨家枪法》” “白银一万两” “《伏魔杖法》” “《太祖长拳》” “技能卡×1” “百年雪参×1” …… 一波割韭菜式的七十连抽,杨过的家当直接爆仓堆满,财富值由开始的一千万达到了一千三百万;武学功法也获得了不少,但并没有特别出众的那种……杨过不由得想到了辟邪剑法和葵花宝典,他当即摇了摇头,强行驱散了脑海中那作死的想法。 至于丹药方面,大多也是些强身健体,治疗创伤的初始药物,亦没有像黑玉断续膏那般所需的灵药。 而杨过之所以想获得黑玉断续膏,自然是为了陆无双那丫头的,虽然现在的他们还未相遇,甚至说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也未曾可知,但杨过十分同情她的遭遇,想到她的断腿,普天之下,怕也只有黑玉断续膏才能助其复原。 毕竟是原著中与自己有着深厚情谊的女子,他若能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这次抽奖也并非没有值得他意外的奖励,例如他从系统中获得的第三张特殊卡片“技能卡”。 杨过用意识操控着系统空间的技能卡漂浮到自己眼前,随即点开,赤红色的卡片立时荡起一层如热浪般的道道波纹,然后像是游戏选项一样的几个字眼浮现在他面前。 “技能选项:绘画精通—书法精通—音律精通—棋术精通—厨艺精通” “注:宿主可选其任意一样精通技能学习,学习该技能后,可自通其艺,直达登峰造极,返璞归真之境。” “果然,只要是卡片奖励就没有一个差的,但为什么都是这些玩意儿?不能有个武道精通,直接给我变成天下第一吗?” 杨过发现,这个系统越来越不正经了,不仅奖励开始贴近生活,就连技能卡也变得如此,他可不是来这做生活小达人的啊! 发了一通牢骚后,杨过无奈的选择了音律精通,无他,谁叫自己抽取的武功中有一部《碧海潮生曲》呢! 第33章融会贯通 随着选择了音律精通后,杨过脑海中立时多出了一大段陌生的记忆,他紧闭双眼,用心去感悟这段记忆,不多时,便将其融会贯通,灵台登时一片清明。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此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也……音律一途博学强识,黄药师能以箫声创造出碧海潮生曲这般世俗罕见,能以音律伤人的武功,那便足以证明此道寓意深远,实非众人所知的消遣闲乐之物。 本来还不知道如何练习碧海潮生曲的杨过,此刻音律天赋直接点满,可谓是无师自通,立时便明白了这门武功中的精髓独到之处,哪怕此刻不用演练,也足以达到登峰造极的极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杨过睁开眼时,小龙女便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就这般静静的着看他。 “你醒了。” 杨过诧异道:“姑姑,有什么事吗?” 小龙女缓缓开口道:“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我有些饿了!” 杨过一拍脑袋,连忙说道:“那你等着,我这就去做饭,今天你准有口福啦!” 本来只是知会杨过一声后,小龙女便打算继续练剑的,但听杨过这么一说,也多了几分好奇,于是便跟着他到了做饭的石室中,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好,等着开饭。 杨过见她这副模样,像极了前世里搬着小板凳坐在电视机旁,期待着即将播出动画片的孩童,心下不禁好笑。 前几日他特意下了趟山,购置了许多食材回来,如今古墓中物资丰富,不仅有蔬菜,还有许多肉食,小龙女不食荤腥,但杨过却不能不吃肉。 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每天辛苦的练功,自然需要大量的肉食来补充体力。 起初小龙女确实遵照古墓的规矩,只吃一些素菜,但到了后来,她实在控制不住肉香的诱惑,浅尝了几口。 于是乎,从那以后,她便忘了这个规矩,该吃吃,该喝喝,一样也不曾落下。 如此半年过去,小龙女的胃口比起刚开始时大了不少,但不知为何,她的身材依旧纤细苗条,似乎属于那种天生吃不胖的体质,无论摄取多少的热量,她也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 不多时,厨房中便散发出了诱人的阵阵菜香,让人垂涎欲滴。 小龙女强忍住心中的好奇,矜持的坐在那等候,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杨过便已经大功告成。 只见石桌上精致的摆着三菜一汤,其中有一道菜立时吸引了小龙女的目光。 “这是……豆腐吗?” 她拿筷子戳了戳Q弹的方形豆腐块,上面勾芡着肉末,看起来就十分好吃的样子。 杨过替她夹起一块放入碗中道:“这叫麻婆豆腐,要换了平常,还做不出这般正宗的味道呢!” 看了眼放在角落的豆瓣酱,杨过心想,能吃到前世的名菜,这一百积分倒也花的不亏。 小龙女艰难的夹起豆腐送入口中,只觉豆腐软嫩滑腻,一碰即碎,随之而来的是舌尖上的微麻感,再到之后,便有微微的辣味在味蕾上充斥着,她的俏脸立时变得红润起来,习惯了吃清淡食物的她,对辛辣的食物自然难以适应,虽说杨过已经刻意将麻辣的口感调至了最低,但对小龙女来说,依然还是有些辣了! 不过这麻辣的感觉却是让她有些欲罢不能,明明感到难以下咽,可她根本就停不下来,连吃了两口米饭后,又兀自夹起一块,小心翼翼的品尝了起来。 杨过见她只吃了两块豆腐,额间便已经冒出了细汗,立时用干净的袖口替她轻轻擦拭,随后盛了碗黄瓜汤放在一旁。 “幸好我做了两手准备,不急着吃,先喝口汤吧!” 小龙女辣的直吐香舌,不一会,就连较为白霜的嘴唇也仿佛涂了一层胭脂般,煞是美艳。 小龙女接过清热的黄瓜汤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好受了不少,只不过她的眼睛依旧盯着桌上的麻婆豆腐,不曾移开。于是,这顿午饭就在小龙女痛并快乐的内心激斗下,艰难结束。 看着在一旁纳凉的小龙女,杨过顿时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小龙女别过脸去,微微烛火映衬的半张侧颜红彤彤的,也不知是因为余热未消,还是因为不好意思而脸红,都显得无比娇艳,比之她平时的清冷孤傲,当真如美玉生晕一般,美艳绝伦,不可方物。 气氛沉寂了一阵后,小龙女问道:“过儿,你已经将祖师婆婆传下来的武功都练会了吗?” 这一年来的朝夕相处和陪伴,在杨过的影响下,小龙女比之当初虽有了一丝人情味,但冷冰冰的性儿仍与往时无异,对他不苟言笑。 然而杨过却是不以为意,他深知小龙女的性子,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与之计较,当即答道:“我已经全部练会了!” 小龙女叹道:“你果真天赋异禀,实非常人难及,我这一年来毫不懈怠的勤练全真派武功,奈何也只略微领悟了四成左右。” 杨过立时宽慰道:“姑姑不必灰心,等我学了全真派武功,咱们相互印证下,精进一定会更快的。” 小龙女微微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事不宜迟,我们尽快把全真教的武功学会,然后再练祖师婆婆传下来的玉女心经吧!” 这一日起,杨过与小龙女同在一个石室内修习武学,杨过的武功精进速度极快,后来者居上,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已经追赶上了小龙女,接下来的时间,二人一同研习王重阳留下的武学,小龙女凡有不甚明了的地方,便会主动向杨过请教,而杨过自然乐得与她探讨交流,指出几点不足之处后,小龙女的精进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 就如杨过所说,二人互相印证之下,许多时候独自一人琢磨不透的问题,有了旁观者清的角度去解惑,自然是相得益彰,速度不可谓不快。 本来以小龙女的速度,只怕再需个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将王重阳的武功练成,但在杨过的帮助下,只用了八个月的时间,两人便将古墓和全真的武学精要尽数融会贯通… 第34章少年初养成,春风得意白马疾 离杨过来到古墓已经过了近两年的时间,这年他已是十六岁,身材渐高,喉音渐粗,五官也越发的挺立起来,已是个俊秀无俦的少年。 而小龙女年纪渐长,也是越来越出落的清丽无伦,不过她自小在古墓中长大,不见阳光,皮肤特别娇嫩,兼之如今内功已有所成,看来倒似只有十六七岁一般。 如今二人站在一处,杨过还要比小龙女高上一些,俊男美女,看起来好不般配。 只不过仍由杨过这一年多以来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也无法与小龙女的关系再进一步,就好像二人之间仿佛天与地一般,总有着看不见的距离感。 这一日,小龙女与杨过来到林朝英练功的石室中研习玉女心经上的武功,此时二人已然通晓了两派的绝学,学起心经上的外功尽显游刃有余,每当杨过施展全真剑法时,小龙女便以玉女剑法来克制,待得小龙女施展全真剑法时,杨过便以玉女剑法克制。 一招一式间,玉女剑法无不把全真剑法压制的动弹不得,步步针锋相对,招招料敌先机。 如今外功已成,二人进而转修内功。 只是当两人看向石顶上的图案时,一人兀自颦眉沉思,另一人则嘴角微扬,若有所思起来。 不多时,小龙女开口叹道:“罢了,这武功不练了!” 她从前听师父说过,这玉女心经需要两人合练,只道能与杨过合练,哪知却不能。 杨过岂会看不懂上面所述的练功方式,自然不好装傻道:“姑姑,咱们都练到最后一步了,怎可轻言放弃?” 小龙女柳眉一蹙,冷声道:“你我终究男女有别,怎可解开了衣服相对,如此成何体统!” 若换了旁人女子,杨过只怕要忍不住口花花的调侃几句,但小龙女性子冷,只要自己有半分僭越之言,她怕是会真的生气,就此不理自己,于是闭口不言。 小龙女缓了片刻后,似乎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于严厉了,尽管杨过如今已长成少年,但在她眼中,依然与初入古墓时的孩童一般无二,心中也并未真的将他当成一个足以担当的男子,可哪怕是个孩童,却也是男女有疏,不可同语。 是以她并非要针对杨过。 不知过了多久,杨过突然说道:“姑姑,我有办法啦!” 小龙女脸色如常,声音清冷道:“什么办法?” 杨过:“其实咱们只要找个都看不到彼此的地方修炼不就好啦!” 小龙女摇头道:“谈何容易。” 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敞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万分凶险。 而她不得离开古墓,单单想在终南山上找到这么一处宝地,又岂非易事。 杨过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啦!我去去便回!” 只见杨过留下一句话后,就向着古墓外奔去,这两年来他也基本摸清了古墓中的地形,自己一人直来直往,已是没有问题。 待到他奔出古墓外后,身旁立时浮现出一大团白光来,待光芒散去,一只神俊非凡,雄姿勃勃的膘壮白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白马通体上下,一身雪白,没有半根杂色,脖子周围鬃毛浓密,犹如雄狮一般,正是马中极品的玉兰白龙驹,又名夜照玉狮子。 “咴儿!” 白马自一出现,便欢快的在地上不停踱步,待到兴致高涨时,前蹄高高扬起,仰天长鸣一声,发泄着心中的郁气。 “白龙,过来!” 杨过见它玩够了,便开口唤道。 那白马极通灵性,在听到主人的召唤后,立时闻声而来,将脖子俯在他的肩膀上,亲昵的蹭了蹭。 杨过笑道:“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再待在那暗无天日的空间里了!” 白龙闻言,四只蹄子不停的在地上跺了跺,好似在欢快的跳舞庆祝一般。 杨过哑然失笑,纵身一跃,跳到了白龙的背上,双腿夹紧马腹,在它的脖颈处轻轻一拍,白龙授意,立时嘶鸣一声,疾蹄狂奔,眨眼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本以为没有马具会显得有些颠簸,但他发现坐在白龙的背上异常之稳,在崎岖的山道上就好似如履平地一般,且速度也未有减慢多少,疾风拂面而过,刮得脸颊生疼。 “好兄弟,等得空了,我替你配套马具!” 白龙眼前一亮,速度顿时又加快了几分。 杨过带着白龙在这终南山上四处奔寻,从早上一直找到了黄昏,才在转过一个山拗后,发现了遍地丛生的花海。 他不及多想,立时策马回到古墓,将小龙女带到了此处。 小龙女见他突然乘骑着一匹白马而来,不禁大感诧异,询问来历。 杨过只说是在下山时买的,小龙女从未下过山去,自然不清楚此等马中极品,岂是用金钱便可衡量的,当即不疑有他。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当白龙一见到小龙女时,便表现出了极为不正常的亲近之意,小龙女轻轻抚摸着白龙的鬃毛,同样颇为惊异。 杨过看在眼中,只当小龙女身上自带一股空灵之气,加上人又漂亮,可谓是天上地下,没有一个见了不喜欢的,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姑姑,你若喜欢,可以让白龙带着你去我找到的地方看看!” 小龙女犹豫片刻后说道:“好!” 她莲步轻点,一跃而上,落到了马背,正当杨过打算跳上马背与她同乘时,却见小龙女在马背上一拍,白龙直接叛变,带着小龙女扬长而去,只留下了杨过孤独的身影在风中凌乱。 …… 杨过极力施展轻功,才终是追上小龙女,几乎与她们同时到达了花海处。 只见此处的红花丛排开来长达数丈,密密层层,奇香扑鼻,有如一座大屏风,红瓣绿枝,煞是好看,四下里树荫垂盖,便似天然结成的一座花房树屋。 如果两人隐于这足有半人高的花丛中褪去衣物,彼此间只探出手掌来运功,谁也瞧不上谁,实在是绝佳的练功场所。 见小龙女那满意的神情,杨过在心里得意,谁叫他拥有上帝视角呢! 第35章狗咬狗,一嘴毛 当晚二更过后,师徒俩来到花荫深处,只闻静夜之中,花香更是浓郁。 二人对了一遍玉女心经内功的心法口诀,确认无误后,便各处花丛一边,解开衣衫,修习起来。 杨过左臂透过花丛,与小龙女右掌相抵,只要谁在练功时遇到难处,对方受到感应,立时能运功为助。 两人自此以夜作昼,晚上练功,白日在古墓中休息,时当盛暑,夜间用功更为清凉,如此两月有余,相安无事。 内功一途讲究循序渐进,便是杨过天赋异禀,也无法做到像习练外功一样,以着远超常人的速度练成。 玉女心经共分九段行功,这一晚杨过与小龙女已练到了第八段,得益于前者的内力浑厚,每当打通穴位经脉时,无往不利,以至于练成的速度要比心经中记载的时间快上了一月有余。 只见两人浸浴在花海中,全身热气蒸腾,将那花香一熏,更是芬芳馥郁。 这玉女心经单数行功是“阴进”,双数为“阳退”,杨过所练的是“阳退”功大,随时可以休止,而小龙女练的“阴进”却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微有顿挫,此时她行功正到要紧关头。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道马嘶声。 杨过蓦地睁开眼来,心中一凛。 他早就预防着原著中的情况发生,于是便每晚让白龙守在山口处,如今它发出嘶鸣,显然是有人来了。 杨过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他立时运足一股真气打入小龙女体内,为她稳住行功时所需的真气,随即施展擒龙功抓起一旁的衣物披在身上,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如鬼魅般的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山口处,只见白龙迎面疾奔,杨过隐于树上,瞥了它一眼,白龙也发现了自家主人,授意下,立时装作逃跑的样子向着远处驰骋而去。 “该死,这山上哪来的马,差点没吓死道爷我!” 随着一道谩骂声响起,杨过便见到两个黑影正缓缓向着此处靠近。 不是赵志敬和尹志平,还能有谁。 赵志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道:“尹师弟,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也抵赖不得,大不了我去禀告丘师伯,请他来查处吧!” 尹志平脸色微微一变道:“你苦苦相逼,为何而来,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想做三代弟子中的首席,将来好继承掌教之位!” 赵志敬冷笑道:“是你自己不守清规,犯了戒律,怎能再做首席弟子?” 尹志平怒道:“我何时犯了戒律?” “呵呵,全真教第四条戒律,淫戒便是了。” 赵志敬此话一出,尹志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眼中带着一丝惊恐道:“什么淫戒,你休要血口喷人!” 说话时,已经不由自主的按住了剑柄。 赵志敬看在眼中,心下微微一惊,不动声色道:“你自从见了古墓中的那个小龙女,整日里神不守舍,胡思乱想,难道你心中不知几千百遍的想过,要将小龙女搂在怀里,温存亲热,无所不为?我教讲究的是修心养性,你心中这么想,难道不是已犯了淫戒么?” 此刻在树上的杨过闻言,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紫光熠熠,明灭可见的软剑。 只听尹志平辩驳道:“赵师兄可真是好本事,我心中作何想法,你也能知道吗?这些不过是个人的臆测罢了!” 赵志敬见他如此,当下也不再隐瞒道:“你心中所思,我自是不知,但你晚上说梦话,却也不许旁人听见么?你在纸上一遍又一遍书写小龙女的名字,也不许旁人瞧见么?” 只见赵志敬拿出一张写满了字样的白纸道:“你既不死心,那我便拿着这纸字去找丘师伯验证一番,看是不是你尹志平的笔迹。” 尹志平岂会认不得这上面的笔迹正是自己所书,当下再也忍无可忍的拔出长剑,向着赵志敬扑刺而来。 赵志敬早有防范,当即侧身躲过,将白纸塞入怀里,拔出长剑与之对峙起来。 尹志平怒吼一声,再次举剑杀来,一连刺出三剑,均是凌厉凶险的杀招,盛怒之下,已然动了杀机。 赵志敬守得稳凝无比,任由尹志平倾力施为,也伤不了他。 二人一个为丘处机的首徒,一个为王处一的首徒,皆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的翘楚,武功大抵处于伯仲之间,要说生死相搏时,赵志敬年长尹志平数岁,在临阵经验上,或许要稍胜几分。 只听赵志敬狞笑道:“你想杀我灭口?此刻更是犯了门中的另一大戒,残害同门!” 尹志平双目圆瞪,喘着粗气,一言不发的奋力全扑,怎奈二人所知所学均无半点偏差,即便是想分个武功上的高下都是极为不易,更遑论一决生死了。 只见二人连拆了数十招,一人抢攻不断,频频祭出杀招,另一人则全力防守的滴水不露,二人所使的招式尽皆相同,就宛如照镜子一般,如何能取胜。 看着树下的二人狗咬狗,杨过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不过见他们一边缠斗,一边向着花丛的方向移去,顿时就没了继续看热闹的心思。 眼见二人同时使出一招全真剑法中的“浪迹天涯”,杨过立时从树上飞身而下,同样使出了一招玉女素心剑法中的“浪迹天涯”,不比与二人的斜剑刺出,杨过所使的却是挥剑直劈,只听铛铛两声清响,尹赵二人立时被杨过一剑荡开,虎口剧痛,控制不住的向后退去数步。 二人大为惊异,先是不知此地怎会有旁人窥于暗处,再是对方适才挥出的一剑居然时机角度把握的如此巧妙,未有丝毫偏差的同时破开他们二人的剑招,当真是见鬼了! 尹志平与赵志敬经过短暂的惊骇后,纷纷看向面前的少年。 只见来人手持一把紫光细长,熠熠生辉的宝剑,身着一袭布衣,长发任意散落在身后,一张清秀至极的脸庞在淡淡的月光映衬下,给人一种邪魅之感,只不过赵志敬在看到对方的面容时,却没来由的觉得一阵熟悉,但一时半会也未想起在哪见过。 第36章赵志敬的噩梦 此刻的杨过与当年在全真教时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当时他虽因为修炼了九阳神功的缘故,易经伐髓,体质和身形都要远高于同龄之人,但脸上的稚嫩却是与生俱来,需要时间来打磨的,是以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他依旧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然而今时的他,褪去了脸上的稚嫩,青涩俊朗的面孔,长身玉立,早已不复当年的孩童模样,因此就连赵志敬也一时未认出他来。 赵志敬都认他不出,尹志平便更加不能了。 只见他抱拳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旁加干扰?” 杨过冷声道:“你们要打滚别处打去,不要在此处污了我的眼睛!” 本来赵志敬就对杨过的身份持有怀疑,如今听到他的声音,立时便勾起了他的噩梦,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杨过的声音比之当年也有不小变化,但怎奈赵志敬整日担惊受怕之下,生怕杨过何时会来找他报仇,是以脑海中总是莫名响起杨过的声音,今日再次听到对方的声音,兼之这张略较熟悉的脸庞,哪还能认不出他来。 “杨…杨…杨过!” 只听赵志敬指着对方,颤声道。 杨过? 尹志平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什么,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 杨过诧异的看了赵志敬一眼,有些意外道:“看来赵道长这两年过得也不怎么样啊!” “你,你什么意思?” 赵志敬手握长剑对准了杨过,剑身和手臂却是颤抖的厉害,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恐惧。 “时隔两年,我自问不论是相貌还是声音都与当年大相径庭,难以辨别,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赵道长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真是难得,这岂非说明……赵道长还一直记挂着杨某吗?” 杨过双目微凝,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尹赵二人只觉连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分,但不知为何,尹志平怎么感觉杨过对自己的敌意怎么比赵志敬还大呢? “杨,杨过,你别乱来,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父,弑师可是大罪,是会受武林中人所唾弃的……” “我早已不是全真弟子!” 不等赵志敬说完,杨过便厉声打断道。 “当年可是赵道长亲自将我赶出全真教的,怎么?如今又试图以师徒名义来压我?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赵志敬深深咽了口唾沫,脸上冷汗直流,几次张嘴,却被吓得不敢说话。 只叹如今身处荒郊野外被这个煞星遇到,当真是神仙难救了! 看着赵志敬那抖如筛糠的双腿,杨过突然话锋一转,冷笑道:“不过你说的对,念在你我到底师徒一场的情分上,今日就姑且饶你一命!” “多,多谢,多谢……” 赵志敬一听,立时强忍着他那发颤的声音恭拜道。 实在是当年杨过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以至于今日见到对方,连一丝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不,似乎就是当年,他也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如今过去两年,还不知对方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哪怕原地踏步,那也不是他赵志敬能招惹的。 只听杨过突然道:“你倒不必急着谢我!” 随着他的话音落罢,突然一道紫光凭空闪现,几滴血渍飞溅到了地上,连带着一根极为刺目的断指。 赵志敬愣神片刻后,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他低头看了眼左手小拇指的断指处,立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流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你……” 尹志平神色一紧,一时反应不及,没想到杨过会突然出手,断人手指。 只见杨过继续说道:“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急着谢我!饶你一命实非我所愿,不过是世俗的规矩让你捡回一命罢了!” “赵志敬,你且记住,当年你如何害我的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但从今天起,只要我见你一回,便断你一指,等到你何时无指可断,那便是你的死期!” 赵志敬立时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惨叫声,额头上尽是滚落成珠的冷汗,他低着头,捡起了地上的断指,当即一言不发的逃离了此处。 杨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杀意涌动,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恨意,没有直接给对方一个痛快,他如今就是要让赵志敬每天都活在无限的绝望和惶恐之中,来一点点瓦解他的意志.。 就在这时,尹志平正打算悄然退去,但却被杨过叫住。 “尹道长,你就如此怕我吗?” 尹志平神色微微有些慌乱,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直视他道:“杨过,我与你并无怨仇,你若想杀我,大可不必废话,直接出手就是。” 突然,远在他数丈之外的杨过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的脖子就被对方掐住,给提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吗?” 尹志平脸色登时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一股窒息的压迫感顿时占据了他的理智,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杨过不为所动,寒声道:“你可知我有多想杀赵志敬?” “你可知道,我有多想杀你吗?” 杨过五指微微收拢,就好似一个铁钳般,任尹志平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于窒息的痛苦下,在死亡边缘来回徘徊。 到了现在,杨过只需稍加一丝力道,便可扭断尹志平的脖子,但到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就这么杀死对方实在太便宜了。 跟赵志敬不同,死对尹志平来说并非不是一件好事,可能更像是一种解脱,杨过向来没有什么成人之美的美德,尤其是对敌人。 一想到这,杨过的右手五指渐渐松开,但左手食指却突然在尹志平的关元穴与三阴交会穴上重重点去,指力透体而出,尹志平立时口吐鲜血的倒飞出去,跌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 关元穴是沿头部正中贯穿胸腹的任脉,而任脉是与男女生zhi系统均有密切联系的穴位,与三阴交的肝经、脾经、肾经三条阴经交会皆有相同功效,他这两道指力,以强大的真气直接重创了尹志平的两处要穴,只怕他以后都做不了男人。 第37章异变陡生 这近一年来,杨过从系统奖励中收获不菲,其中最让他满意的还属两部药经。 一部是蝶谷医仙胡青牛的《无名医书》,另一部则是其妻王难姑所著的《王难姑毒经》。 杨过在学习了这两部药经后,直接从一个小白大夫,立时一跃成为当世神医,尤其是胡青牛所著的《无名医书》中,不仅有他中医药材的理论知识,还有他所创的《子午针灸经》与《带脉论》两部医书典籍,此时此刻,他对人体穴位的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便是胡青牛本人来了,也不见得能与他分出个高下来。 为了不让尹志平再对小龙女念念不忘,杨过可以暂且留他一条性命,但却不能一点防范也没有。 尹志平尚不知杨过对自己做了什么,那一刻,他只觉腹部剧痛难当,连呕出几口血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这次只算是一次教训,你若胆敢再对古墓派的龙姑娘存有非分之想,以后这终南山上,便再不需要什么全真派了!” 杨过冷哼一声,放下狠话后,就离开了。 尹志平深深地看了眼杨过离开的背影,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向着重阳宫的方向返回。 …… 等杨过回到花海时,见小龙女气色如常,似乎并无不妥之处,这才放下心来。 他并没有继续盘膝坐下,与之修炼玉女心经,而是守在远处替她护法。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左右,小龙女才缓缓苏醒。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小龙女穿好衣衫走了出来。 只见杨过背着月光,靠在一块巨石上静制打坐。 小龙女心中一暖,走上前来正要将他唤醒,忽然看到他那清秀俊雅的面容,不由得呆滞了片刻,只见杨过挺鼻薄唇,剑眉入鬓,本是习武之人,身上应有一股潇洒侠气才是,但他身上却莫名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儒雅气质,若给他了换身得体的衣裳,只怕说他是进京赶考的书香子弟,也不会有人怀疑。 小龙女自幼在古墓中长大,对外界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自然懂得不是那么多,但她依然能感觉到杨过那水月观音,清雅俊逸的独特气质。 原来,杨过幼时虽然是混迹于市井中长大,但自从郭阳占据他的身躯后,先是在桃花岛随黄蓉读了半年的四书五经、诗书礼仪;再有到了全真教,整日里也不过是研读赵志敬用来忽悠他的道教经文;现下他又学了胡青牛夫妇的两部药经,外加技能卡精通的音律天赋,和自身携带的厨艺天赋。 种种buff的加成,使得他如今已算是文武全才,学识渊博之辈。 正所谓“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由内而外的气质浑然天成,便不外乎如是了! 不知何时,杨过睁开了眼睛,只见二人四目相对,杨过目光坦荡,小龙女却是不自觉的缩了回来,看向别处道:“你醒了么!” 杨过与小龙女朝夕相处两年的时间,看她自然不敢说是看腻了的,但现在的他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只要一看到小龙女就会腼腆脸红,反而是能以欣赏的目光去看待对方。 反倒是小龙女,杨过初入古墓时,他虽表现的像个小大人一般,但他毕竟年纪摆在那,小龙女自然不会当他如何,可如今已过去两年,杨过已成了个翩翩少年,她偶尔与对方相处时,总是会不自觉的看对方,每当杨过像平常那样为自己缝衣做饭时,她的心中也总会泛起一丝别样的意味来,这种感觉,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两个月练功以来,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心中生根发芽了一般,再难克制。 杨过向来习惯了小龙女对自己的清冷态度,倒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起身道:“姑姑,我们走吧!” 小龙女道:“看来此处也算不得安全,今日要不是白龙提前示警,只怕我们便危险了!” 练功时,小龙女虽要专心致志,但也并没有封闭六识,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见,故而方才发生的异况,她也是多少知道一点,只是不知来者是谁罢了! 杨过道:“姑姑,如今就差最后一段,这玉女心经便可练成了,我们切不可放弃啊!” 小龙女见他如此执着,果真如自己所想的一般,心下一叹:是了,这最后一段练成,古墓中便再没有什么可留住你的,你大可下山去了! 不知为何,小龙女一念及此,心中诸般思绪涌上心头,一时间竟有些彷徨和不知所措起来。 杨过见她背对着自己,忽然娇躯一晃,似是站不稳般,立时扶住她,关切道:“姑姑,你怎么了?” 小龙女低下头去,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潮,就连嘴唇也变得嫣红如血,看起来甚是怪异。 小龙女强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语气比往常都要冷冽道:“回去吧!明日再来练功!” 说着,也不理会杨过,就这般施展轻功返回古墓。 杨过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怔怔地看着小龙女离开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解,不知自己又如何惹得她生气了。 当下想不明白,他也不再多想,唤来白龙后,就骑着它回到了古墓。 一连七日,二人勤加苦练,终是将这玉女心经的内功练到了第九段的紧要关头。 杨过提醒道:“姑姑,此刻练功已到了最后关头,咱们需以小心应付,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小龙女没有回应,只是掌中阴进的内力猛然加深了几分,以此来回应对方。 杨过见状,当即也凝神屏气,开始突破最后的大关。 只见花海之上,热流蒸腾,白.浊之气萦绕在二人周身,缓缓向着四周弥漫开来,宛如身处仙境一般。 红艳的花海与白气交映在一起,与花香月光相融,好似生出了一团氤氲之气,似幻非虚,非花非雾。 就在杨过准备突破最后一层关卡的时候,小龙女体内的真气突然暴动,正在急速运转的内息立时阻在二人的丹田之中,再也回不上来,小龙女当即口吐鲜血的昏倒过去,而杨过也是体内气血沸腾,被逼的吐出一大口血来,气息逐渐萎靡… 第38章妙龄小道姑 当行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小龙女不知为何,又突然想到玉女心经练成后,杨过是否会离她而去这件事上。 她以前与杨过相处,料来时日还长,便无从想象,此时临至关头,便不由心事如潮,但觉胸口热血一阵阵的上涌,好似平静的海面突然浪涛翻涌一般,待欲运气克制,却总是不能平静。 殊不知,以静.功压抑七情六欲,原是逆天行事,并不能就此消除,此刻是越压制,内力便躁动的越发厉害。 一想到杨过离开后,这古墓中没了师父,没了孙婆婆,又没了杨过,她便要孤苦无依的一人,不免激动真情,有如堤防溃决,诸般念头纷至沓来。 想起这两年来杨过对自己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当初明明是自己答应孙婆婆要照顾他,谁曾想竟反过来要他照顾自己,而且……而且还照顾的这般好,自己也觉得十分开心。 可若要自己离了他,难道便不能活了么……自己还未学会煮饭,还未学会缝针补线,还未学会掸衣叠被,这一切的一切向来都是他做的,可真要离了他,我…… 一念至此,她再也遏制不住心潮起伏的思绪,这十几年来修炼的静.功登时一破,体内的真气压制不住,如火山爆发般的躁动起来,两股真气相阻,她身心剧震,立时受到反噬,晕了过去。 杨过体内同样受到重创,一口鲜血喷出,气息逐渐萎靡下去。 他强撑着从系统中拿出大量疗伤丹药,什么九花玉露丸、无常丹、镇心理气丸、雪参丸一股脑的全部吞入腹中,然后急忙运转九阳神功炼化药力,不过数息的时间,他的伤势便恢复了几分。 杨过抓起地上的衣衫披盖在了小龙女的身上,随后将她扶起,右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见她体内阴进阳退的两股真气正在互相冲撞,而她本身的功力又不知何种原因的在不停溃散,难以压制这两股逆行真气。 杨过赶忙将掌心贴在了她背后的灵台穴上,开始以玉女心经的功力将她体内的那两股真气尽数吸入自身,足足过去一刻钟后,杨过又以九阳真气替她疗伤,谁知她的伤情就如大厦将倾一般,难以挽回,杨过心中蓦然一沉,只觉自己浑身都冰凉了几分。 “不,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杨过在脑海中立时想到了古墓的寒玉床可起沉疴,疗绝症,当即将小龙女抱起,全力施展轻功向着古墓奔去。 …… 来到古墓外,杨过启动机关,径直冲了进去,沿着一条条暗道,来到了小龙女所处的石室之中。 替小龙女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襟后,杨过去取来一碗玉峰浆,想配着白云熊胆丸和雪参玉蟾丸替她服下,谁知小龙女贝齿紧闭,身体越发的僵冷起来,便是连玉峰浆也无法倒入口中。 杨过此刻心急如焚,也来不及去管是否趁人之危,将两颗丹药和玉峰浆喝下,含在口中,对着小龙女的双唇便吻了下去,当舌尖艰难的撬开了对方的贝齿后,丹药和玉峰浆也顺利的被小龙女服下。 察觉到嘴角余留的甜香,杨过不禁红了红脸,说起来,这还是他的初吻,想不到就这么没有铺垫的给了对方,总感觉少了些期待。 “咳咳!” 随着小龙女发出一阵轻咳声,她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嫣红病态起来,杨过收敛心神,立时盘坐在寒玉床上,以擒龙功吸附小龙女的掌心与自己双掌相对,随即开始助其逆行经脉,运转玉女心经中的内功疗伤。 当年在嘉兴镇上,欧阳锋便教了自己几招逆行经脉逼出冰魄寒毒的法门,如今正好适用。 小龙女此刻因多年以来修炼的静.功被破,体内真气溃散,而她所修炼的静.功是以阴柔内力见长。 此刻这股阴柔内力在体内乱蹿,使得本就被阴进阳退伤及的五脏六腑伤势更为加剧,而她体内的阴柔内力,杨过有九阳真气自然好化解,可女子属阴,恰恰小龙女的体症又极为阴寒,这阴柔的内力霎时加重了她体内的阴寒之气,这便如泄洪的堤坝一般,一发不可收了! 玉女心经顺行乃至阴,逆行即为纯阳,杨过此刻要以寒玉床相激的纯阳之力兼之自己本身的九阳真气为她改善体质,唯有等她体内的阴寒之气尽除后,才可慢慢为其疗伤。 不过此时若有一颗大还丹便好了,杨过也无需这般麻烦。 当年他将大还丹用在了已死的孙婆婆身上,虽未将她救活,但杨过也不觉得可惜,只盼能在她临死之际再听她说上一句话,那也是值得的。 不过像是此等丹药,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他不再寄托于这些早已逝去的事上,开始专心为小龙女祛除体内寒气。 杨过以一人之力,引导昏迷的小龙女强行逆运经脉,本是十分艰难之事,但他自仗着艺高人胆大,凭借深厚的内力,竟是成了此事,然而这还只是开端,想要改善人的体质,又谈何容易,需以花费打量的精力和人力。 然而只要能救小龙女,杨过又岂会在意这些。 他不断以寒玉床的寒气为引导,用内力助小龙女祛除寒气,每当内力不济时,便服用大量丹药来填补,就此花费了数日的时间。 …… 这天,一个身穿杏黄道袍,背插双剑的妙龄道姑出现在了古墓门外,她好奇的四下张望,随后捡起几块石子向着古墓大开的门口丢去,只听铛啷数响,并无机关被触动。 “咦,这活死人墓的大门敞开,看起来毫无异状,怎地师父总是忌惮不已?嘿嘿,这样也好,要便宜我啦!” 原来她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大弟子洪凌波,近年来她得李莫愁传授,武功颇有精进,连带着胆子也是大了不少。 在从师父口中得知了古墓玉女心经的存在后,她便动起了歪心思,想来古墓一窥心经奥秘,恰巧这次李莫愁安排她刺杀一个仇家,事成之后,径直上终南山来,心中存有它念的洪凌波便依着从师父口中打听的只言片语,寻到了这活死人墓。 第39章强敌来犯,赤练仙子 洪凌波小心翼翼的靠近古墓大门,目光投入古墓中,见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当即拿出火折子照亮,向着古墓中小心行去。 只见她走出了七八步后发现,大约每隔两三丈的距离,地上便会出现一些印记,不是泥脚印,便是几滴血渍,还有着落叶杂草等,甚是惹眼。 她心下大奇,循着这些印记深入古墓中去,一路迂回曲折,东一转,西一绕的来到一处石室门外。 只见这石室的大门依旧敞开着,她探出脑袋望去,见石室中微微有着烛火闪烁明灭,在正居中的一个石床上,一男一女正盘膝而坐,双掌相对,不知是在练功还是疗伤。 她侧目望去,只见男的眉目清秀,女子秀丽绝俗,端的是一对璧人。 只不过二人的脸色均有些苍白,且各自衣衫上还沾着血迹,如此情形不像是练功,倒像是在疗伤。 洪凌波见状,心下大喜,暗道果真是自己机缘深厚,来对了时机。 不过她毕竟功力尚浅,一时间也看不出谁受的伤重伤轻,也不知二人伤到了何种程度。长伴于李莫愁身边,洪凌波也学到了她的几分谨慎,当即取出两枚寒光凛冽的银针,同时向着二人射去。 飕飕! 两道银针瞬间打入二人体内,杨过心神剧震,吐出一口血来。 但奇怪的是,小龙女脸色如常,就好似没受伤一般。 洪凌波见二人中了自己的冰魄银针,当即无所顾忌的大步走入,忍不住笑道:“想不到我运气如此之好,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杨过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见是个妙龄道姑,心下微微一怔后,便猜到了什么。 但他还是问道:“你是什么人,如何进得古墓的?” 此话一出,他方才想起自己带着小龙女返回古墓时,似乎忘记关上大门,不禁暗怪自己大意。 同时也没想到对方竟真如此之巧的赶在这个时候上了终南山。 洪凌波未理会他的话,而是被小龙女的美貌所吸引,心下微微一惊,不曾想世上竟还有这等绝色美女,顿感自惭形秽。 只见洪凌波后知后觉的答道:“这话倒是我要问你了!活死人墓向来是不允许男子闯入的,你怎地在这!” 杨过眼中闪过一丝隐晦,问道:“你是一人进入古墓的吗?” 洪凌波闻言一惊,回头看了眼身后,见并无人影后,不禁松了口气。 “臭小子,居然敢唬我?看来冰魄银针的滋味你还没吃够是不是!” 杨过道:“光施暗器算什么本事,你师父是谁?怎么尽教你这等下作武功!” 洪凌波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师父李莫愁,但江湖人讳言师门,更不可让人当面辱骂自己的师父,当即气的拔出长剑,怒斥道:“没看到本仙姑是练剑的么?这才是看家本领。” 杨过冷笑道:“背个剑的便叫做剑客了?那我披身龙袍,还说自己是皇帝呢!” 洪凌波见他一脸的讥讽之色,当下再也忍不住的举剑朝他刺去。 然而就在这时,杨过突然右掌撤开,旋即五指并爪,手心真气汇聚,一股庞大的吸力将对方全身笼罩。 洪凌波顿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向杨过倒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便已被对方抓在手心。 她下意识的挥剑斩向杨过,谁料杨过五指微微一紧,她便痛苦的全身失去了力气,手中兵刃掉落在地。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过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未确认对方身份之前,还是不想乱下杀手。 “我…我叫洪凌波…也是…是古墓派的…传人!” 果真是她! 杨过五指渐渐发力,只见洪凌波再也发不出声音,脸色涨的通红,双目圆睁,眼球中渐渐布满血丝,眼看就要气绝身亡之际,杨过却突然若有所思的松开了手,趁她跌落之际连续封住了她几处要穴,这才看向门外道:“李莫愁,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倒在地上的洪凌波正心有余悸,一脸的痛苦绝望之色,忽听到自己师父的名字,不禁侧目望去,眼神莫名中带着几分不解,几分惶恐,和几分微不可查的恨意。 “小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只见昏暗处缓缓走出一个美艳道姑来,不是李莫愁还能有谁。 当年在嘉兴他的小破窑洞中,李莫愁前来抓过陆无双和程英两姐妹,杨过自然是认识她的。 然而时过变迁,李莫愁却认不出当年抱过自己,竟为自己一时心软,没有痛下杀手的少年了。 杨过道:“赤练仙子何等厉害,我又岂能发现?不过是出言试探罢了,谁料竟真的将李师姐给诈了出来!” 李莫愁见他言语轻佻,又瞧他眉清目秀,容貌甚是俊朗,不禁大为羞愤道:“谁是你师姐?” 杨过笑道:“弟子杨过,已拜入古墓门下,我姑姑代师收徒,她是我的师姐,你是她的师姐,那你自然便是我的师姐了!” “胡说八道!” 李莫愁大怒,手中拂尘一掸,眼看便要出手,只见一旁数日未有动静的小龙女突然十分虚弱的开口说道:“师姐,他没有骗你……” 李莫愁柳眉一竖道:“师妹,你跟这小子如何认识的?难道忘了本门的门规,是不许男子踏入活死人墓的吗?” 小龙女正欲开口,却不由自主的一阵剧烈咳嗽,脸色更白了几分。 “姑姑,你别说话了,还是交给我吧!” 杨过见状,赶忙劝道。 小龙女痴痴的望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李师姐,你大可不认我的身份,但姑姑是你师妹,还望你念及旧情,不要害她!” 李莫愁自是听不懂杨过对小龙女的古怪称呼,不过见杨过语气渐软,且带着几分哀求后,不禁冷笑道:“好啊!只要师妹你交出本门的玉女心经,我保证不伤你和这小子!” 小龙女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若换了平时,杨过对玉女心经这门武功倒也不甚在意,给了也就给了,但今时今刻,他若是将玉女心经轻易交给了李莫愁,只怕对方下一刻便会下痛下杀手,自己和小龙女岂有活路? 如今他不眠不休的为小龙女疗伤数日,体内真气早已十不存一,全靠着丹药苦苦支撑,无论是内力,还是此刻的身体状态,都不足以再对付李莫愁。 第40章李莫愁的震撼 连日来,杨过以九阳真气为小龙女逆冲经脉,驱除寒症,已逐一打通了她周身三十六处大穴,这时他正以内息冲激小龙女任脉的“膻中”穴,此穴正当胸口,在“玉堂”穴之下一寸六分,古医经中名曰“气海”,为人身诸气所属之处,最是要紧不过。 现下大敌当前,若不能尽快助小龙女打通膻中穴,稍出差池,只怕凶险难料,她便真的要香消玉殒,神仙难救了。 杨过此时已是自身难保,只能不断的向小龙女体内输送内力,冲击大穴,丝毫不敢停息。 “李师姐,你想要玉女心经不难,但你也看出来了,姑姑如今身受重伤,我断然不可撤去功力,还请你稍候片刻,待我替姑姑疗伤后,再带你去取玉女心经的秘籍,你看如何?” 李莫愁见二人身上皆沾有不少血迹,而小龙女更是面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俨然是重伤之症,即便是能保住性命,却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倒是这少年,似乎有些难对付,方才抓取凌波的那一招足见其功力深厚,现下也看不出深浅来,需得防范一二才是。 “小子,带我去找玉女心经只须一人即可,何必留着两个祸患?” 李莫愁的话顿时让杨过心头一凛,就连小龙女也缓缓睁开双眸,向他看来。 杨过装傻道:“我新来的不识路,若姑姑死了,我也带你寻不到心经啊!” 李莫愁道:“这简单,我先杀了你,再让师妹带我去寻便是。” 杨过语气焦急道:“万万不可啊!李师姐,我姑姑受伤极为严重,凭你的本事怕是治不好她,我只要一撤掌,你便再也得不到玉女心经。” 李莫愁秀眉微颦,心中大为不悦,以她现今的功力,有什么是这小子能救,而自己不能救的? “小子,别妄想拖延时间,今日你们二人,注定要死一个!” 李莫愁很快反应过来,只道杨过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手中拂尘一掸,随时便要向二人的头顶击来。 杨过见李莫愁离自己尚在丈许之外,擒龙功固然能对其造成影响,但以对方的功力,只怕不会像洪凌波一样被自己轻易制住,不敢贸然出手,打草惊蛇。 瞧小龙女目光平静的望向自己,杨过眼中映着她那清丽绝俗的俏颜,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怜惜之情来。 面对李莫愁的逼问,他深深一叹道:“你既然要杀,便先杀我吧!” 李莫愁俏目一寒道:“你肯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换她?” 小龙女美眸微微一颤,就这般看着他,眼中多了几分别样的情愫来。 只听杨过道:“我答应了孙婆婆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便是死,也由我死在她前面。” 小龙女这才恍然明白,原来当日孙婆婆临终前,让杨过俯下身去时,交代的遗言竟是让他来照顾自己。 李莫愁莫名觉得心中一阵烦躁,手中拂尘一扫,立时将洪凌波掉落的剑卷到手中,随即凌空数尺之外,指向杨过的咽喉道:“我再问一遍,今日只杀一人,是你死还是她死?” 杨过冷笑一声道:“你就是问上千遍万遍,也是我先死。” 他左掌抵在小龙女的右掌之上,右掌则偷偷撤去了掌力,只以擒龙功吸住小龙女的左掌,装作在运功的样子。 李莫愁见杨过的表情不似作假,身躯不禁一颤,沉默了半晌后,才悠悠叹道:“师妹,你誓言已破,可下山去了!” 此刻,小龙女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眼中满含深情的唤了他一声:“过儿…” 原来,古墓派祖师林朝英当年苦恋王重阳,终是好事难谐,她伤心之余,立下门规,凡是得她衣钵真传之人,必须发誓一世居于古墓,终身不下终南山,但若有一个男子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死,这誓言就算破了。 杨过第一次听到小龙女这般柔声细语的与自己说话,不由得心神剧颤,痴痴地望了她一眼。 “姑姑,放心吧!李师姐人美心善,不会真的杀了我的。” 若换了旁时,李莫愁被人这么一夸,心中还难免会有一丝窃喜,但她如今见杨过这般诚心对待小龙女,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恼恨,想起陆展元对自己的负心薄幸,双眉扬起,怒斥道:“我李莫愁向来心狠手辣,说出的话,岂会如同儿戏。” 说着,她便一剑向杨过刺来。 眼看这凌厉无比的一剑就要刺中自己时,杨过右手猛地探出,仅靠食指和中指便将这一剑稳稳夹住,随即指尖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只听铛的一声,剑刃竟被他生生折断。 李莫愁瞳孔微微一缩,还不及反应,便见一道白光掠过,当即侧身闪避,只见那被截断的半刃几乎是擦着眼角划过。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涌来,她凌空的身形不受控制的便向着杨过倾去。 又是这一招! 李莫愁方才躲在暗处,可是见识了杨过以这招生擒了自家弟子,眼见运功抵御这股外力已是不及,她赶忙运使双掌,将计就计的向对方反击而来。 杨过见李莫愁掌法凌厉,不等自己将她制住,只怕就会死在对方的掌力之下,当即只好弃用擒龙功,而是以一套五罗轻烟掌与之挡拆起来。 但见他以单掌应付李莫愁的双掌,却仍游刃有余,二人挡架了十几招过后,竟未有明显的上下之分。 “这小子……” 李莫愁心中大为惊骇,不知从何处蹦出这么一个少年,居然以单手拼的自己双手而不落败象。 然而杨过虽一脸淡然,可他的内心却极不平静,此刻的他全然是靠着小无相功来催动这门掌法,内力消耗奇大不说,整个人凝神应付李莫愁的三无三不手,在精神上也越发的疲倦。 眼看李莫愁屡出奇招,这一掌从自己胁下穿来,五罗轻烟掌中实在无招数可以抵御,当即掌法一变,由外而出,结结实实的在她右颊上打了一巴掌。 李莫愁的掌缘已贴近杨过的胸前,此刻蓦然挨了一巴掌,素来警惕的她,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唯恐有诈,或是掌中有毒,一连向后退出七八步,与之拉开了距离。 杨过本想留住她,可李莫愁的轻功从属古墓,实在了得,眨眼间便已是挥之莫及。 第41章互诉衷肠,情丝难解 李莫愁心中惊惧不已,捂着泛红的脸颊,双目怨毒的瞪了杨过一眼。 待运功察觉到并无半点不妥之处后,她这才放下心来。 尽管这世上已无她所爱之人,但身为女子,又自负美貌,李莫愁自然对这张脸惜之无比。 杨过见自己故意示弱,以退为进,居然还是没有拿住李莫愁,不禁大失所望。 “李师姐,你想学的玉女心经,这便是了!” “臭小子,你敢消遣我?” 李莫愁闻言大怒,手中拂尘一掸,卷起地上的断剑便向杨过激射而来。 杨过曲指一弹,就将这断剑给打飞了出去。 “此处乃是活死人墓,李师姐当年既然坏了规矩,就不该再入这古墓中来,还是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杨过没有一招得手,现下只能激怒李莫愁继续来对付自己才好,若是等她冷静下来,在一旁无间断的放暗器害人,自己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虚张声势,你若真有本事,方才那一掌岂会只有这般力道?” 李莫愁一心想夺得玉女心经,如今这大好的机会怎愿意放弃,当即以手中拂尘向着杨过空出的右手卷去,倏忽间,左掌已经攻至面门。 杨过右臂被她的拂尘卷住,一时间也来不及回救,被对方的赤练神掌打中胸口,登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过儿!” 小龙女见杨过受伤,不由得惊呼一声,当即便要撤去掌力,好让他专心对敌。 怎奈杨过左掌以擒龙功硬生生的吸住了小龙女的右掌相抵。 小龙女此刻重伤未愈,又正值通关冲穴的关键时刻,浑身毫无半点劲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过被李莫愁所伤,却无济于事。 “我没事!” 杨过红着眼应了一声,只见他右臂一颤,一股刚猛的劲力直接将拂尘麈尾震得丝丝断裂开来,右掌继而打出,却被李莫愁擦着掌缘堪堪躲过。 “到了此刻,你竟还有般功力,看来今日非留你不得了!” 李莫愁也是被杨过这越战越勇的状态给打怕了,一招退罢,立时催动掌力,再次袭来。 杨过见她这一掌更是威猛悍恶,当即右掌挥出,啪的一声,和李莫愁双掌相交,硬撼在一起。 下一刻,他身上的一股九阳真气本来该传向小龙女身上,此刻却突然内缩,登时生出粘力,将李莫愁的手掌吸住。 与此同时,小龙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当即闭目凝神,屏息静坐。 随着二人的掌力相对,杨过顿觉一股热气自掌心直逼过来,李莫愁的脸色微微一变,发现他竟不抗拒,反而加上自己的掌力,一齐传到了小龙女身上。 如此一来,竟变成李莫愁和杨过合力,协助小龙女通关冲穴。 小龙女蓦地里得了一个强助,只觉一股大力冲过来,“膻中穴”豁然而通,胸口热气直至丹田,精神大振,欢然道:“师姐,多谢啦!” 至于李莫愁赤练神掌中的毒素,则在与杨过九阳真气相融时,便被化去了。 李莫愁的脸色立时变得十分难看,不等她开口,杨过便运起丹田中仅剩的内力,一掌将李莫愁震退了出去。 随即,他弯腰到寒玉床下一探,在触手处一块突起的石板上当下用力扳动,只听得轧轧几响,寒玉床突然下沉。 李莫愁向后退出六七步后,方才站定,见寒玉床居然藏有机关,当即便要出手向二人擒来,谁料杨过眼疾手快,角度无比刁钻的打出三枚玉蜂针来,又将她生生逼退。 随着砰嘭两响,石床已落入下层石室,将小龙女师徒与李莫愁师徒四人一上一下的隔成两截。 杨过此刻已内力全耗,系统空间中能恢复功力的丹药也被吃了个干净,现下只能先服用几枚九花玉露丸,总归是聊胜于无。 四下里一片黑暗,朦胧间,杨过看到了一些石桌石椅,他艰难的站起身来,将残烛一一点亮,随后便去扶着小龙女在一旁坐下。 小龙女紧抓着杨过的手,不让他离开,十分虚弱的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问道:“过儿,你为什么甘愿为我死?” “我喜欢你,自然愿意为你而死!”杨过深知模棱两可,瞻前顾后的回答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加复杂,于是直言道。 小龙女闻言,不禁会心一笑。 “我本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更加不知道你的心意,如今听你亲口说来,我心里…心里真是开心,只是……” 杨过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生怕她胡思乱想,赶忙问道:“只是什么?” 小龙女叹道:“师姐她一心谋夺玉女心经,只怕是放我们不过了!” 杨过见她如此,立时宽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小龙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却是透着几分对生死的漠然,心中所想,大不了与杨过一起被李莫愁杀了,有他陪着,自己也没什么可遗憾。 杨过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躲过李莫愁的追杀,倒也没注意小龙女的神态。 这一连数日,他已经将这数年来修炼的深厚内力挥霍一空,想要老实本分的重练回来,没有一个月,怕是不能了。 心思急转下,他不禁想起了原著中的剧情走向,二人是如何脱困的。 有了! 杨过立时想到什么,连忙看向怀里的小龙女问道:“姑姑,你可知记得葬孙婆婆的石棺灵室在何处?” 本来杨过是知道位置的,但这个石室他从未来过,一进到这,就失了方向。 小龙女只当他是认命了,要与自己归于石棺之中,当即颔首道:“离此地不远,你随我来吧!” 她正要起身,却突然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又有若无骨的倒在了杨过的身上。 “姑姑,我抱你去吧!你给我指路就行。” 杨过此刻也恢复了一丝力气,将小龙女拦腰抱起后,就向着石室外走去。 小龙女身如柳絮,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因此杨过也不觉得费力,当然,能公主抱小龙女,可是他求之不得的。 随着小龙女的指引,二人走至一个拐角处,谁料她突然改口换了方向,等杨过看到眼前微微发亮的白光后,整个人顿时汗毛倒竖起来。 第42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师妹,你们果真来了!” 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堵在古墓门外,不是李莫愁和洪凌波外,还能有谁? 杨过吓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忙问怀里的小龙女道:“姑姑,你怎么把我们带到古墓外去了?” 小龙女没料到李莫愁师徒居然候在此处,一脸天真的说道:“我当你要与我长眠古墓,便想着放下断龙石,将师姐也留下来,好完成师父当年交代的遗命。” 杨过傻眼了,心想,我正是知道李莫愁师徒找不到自己两人,一定会守在古墓大门的出口处蹲守,这才不从这边逃的,你倒好,直接来了个请君入瓮,把自己请进来了! 他实在无力吐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李师姐,真是巧哈!” 李莫愁与满脸怒容的洪凌波走上前来道:“臭小子,我看你现在往哪逃?” “欧阳锋来啦!” 只见杨过突然指着古墓门外,大叫一声。 洪凌波下意识的转头看去,然而墓外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让人奇怪的是,居然连李莫愁也跟着回头望去。 等两师徒回过神来,杨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幽暗的古墓长道之中。 “追!” 李莫愁俏脸一红,立时追了上去。 其实以李莫愁的机警,实不该被这种小孩子伎俩所迷惑,怎奈当年他不慎招惹了欧阳锋,以至于被对方一直追着逃回古墓,留下了心理阴影。 当年若非师父出手相救,只怕她早就没命活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害的师父送了性命,尽管她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但对师父的养育栽培之恩还是铭感于内,十分愧疚的,如今贸然听到欧阳锋的名字,自然是本能的吓了一跳,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 但发现自己被骗后,李莫愁越想越气,想她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今日居然被一个臭小子连番戏耍,现在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杨过到了正门,对地形已经颇为熟知,不用小龙女指引,便接连触动了几个机关拦下了李莫愁,闪身间躲入一个转动的石门之中。 一连穿过了几处机关石室后,他才慢下脚步,心有余悸道:“应该没追来吧!” 小龙女见他脸上热汗直流,用衣袖贴心的为他擦拭着。 杨过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姑姑,我只说去灵室中另寻出路,可不代表就此认命了啊!” 小龙女诧异道:“灵室中唯有几具石棺,难道还有别的通道吗?” 这连她也不曾知晓。 “这也是我偶然发现的,有次祭拜孙婆婆时,好奇之下,我便翻开了另外两具空着的石棺,从中发现了一些秘密。” “原来,在灵室之下,还有一处密室,乃是王重阳当年所留下的。” 杨过所言非虚,早在一年前,他便将另外两具石棺打开来看过了,找到了王重阳留下的铭刻,只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急着潜入密室中查看罢了。 密室中所记载的无非是残篇九阴真经和古墓的逃生地图,因为修炼了九阳神功的缘故,他并不能再修炼九阴真经,故而这门天下人人梦寐以求的神功对他来说,吸引力只能说是有限,而小龙女那时正在钻心研习本门武功,他也不想对方一心两用,就这般搁置了。 现下突遭大难,好在他当时留了个心眼,只要能潜入到密室中去,再以密道暗流逃出,即可彻底摆脱李莫愁的纠缠。 等杨过和小龙女寻一处清净之地休养,不出一月,自可杀回古墓,不再惧怕李莫愁的威胁。 石门打开,杨过带着小龙女来到了放置石棺的灵室中。 他先将小龙女扶到一旁坐下,随后来到孙婆婆的石棺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后,这才走到一旁的石棺前,想要将之打开。 “姑姑,我们走吧!” “师妹,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突然,李莫愁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杨过心头一凛,连忙将小龙女护在身后,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 他不知李莫愁是如何直追他们至此的,明明途中启动了不少机关设置阻拦,何以自己先脚一步到,她后脚便追了上来。 “臭小子,当真以为只有你聪明吗?” 李莫愁美目含煞的盯着杨过,冷声道。 杨过眉头一皱,随后一股香气突然钻入了鼻息之中,他猛然回过神来,在袖口衣领处闻了闻,只觉一股药香扑鼻,算不得浓郁,但却经久无法散开。 原来,在之前杨过与对方过招时,李莫愁便将一些药粉顺势涂抹在掌缘上,只要一经沾惹,数个时辰内都别想散去,杨过身为男子,自然不会对这些气味有多敏感,而李莫愁是为女子,在这静室中,循着气味找人,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杨过期间确实闻到了一丝香味,但当时他怀中抱着小龙女,只当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也就没有在意,此刻细思极恐,自己与小龙女朝夕相处两年之久,又何曾见过她涂脂抹粉,身上会有这股陌生的香味? “李道长真是心思入微,好算计啊!” 杨过只叹自己经验不足,逞势得胜,不过一时机敏,与这些老江湖比起来,当真是远远不如啊! 李莫愁本来天大的怒气,此刻见二人已是插翅难逃,嫉妒心作祟,便又不急着杀他们了。 瞧这二人郎才女貌,实为一对璧人,她心中不禁涌出一丝妒火,将目光看向小龙女,问道:“师妹,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已经嫁给他了吗?” 小龙女摇头道:“他也是个可怜人,孙婆婆临终前要我照顾他一生一世,我便将他收入门下……今日他说他喜欢我,原来我才发现,我心里也是喜欢他的。” 见小龙女语焉不详,李莫愁又说道:“师妹,给我瞧瞧你的手臂。” 小龙女不疑有他,卷起衣袖,但见雪白的肌肤上殷红一点,正是师父所点的守宫砂。 李莫愁暗暗钦佩,心想:“这二人在古墓中耳鬓厮磨,居然能守之以礼,当真难得。” 她当下卷起自己衣袖,一点守宫砂也是娇艳欲滴,煞是动人,不过自己是无可奈何才守身完贞,而小龙女却是有人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死,幸与不幸,大相径庭,想到此处,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第43章重阳遗刻 李莫愁本意要羞辱她一番,说她勾引男子,败坏师门,引得她惭怒交迸之际再逼问出玉女心经的下落,但此刻黯然神伤之下,已无言可对。 “师姐,你也不必骗我,今日无论是交不交玉女心经,你都要杀我们,所以事关本门绝学,你还是断了念想吧!” “今日有他陪我,纵是死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小龙女说到此处时,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杨过的手,心中涌出一丝甜蜜来。 李莫愁见小龙女如此决绝,心中大为恼怒,手中拂尘一掸,立时将地上的石砖击得粉碎,不忿道:“我也是古墓弟子,凭什么师父只将玉女心经传你而不传我?分明是她老人家偏心。” 小龙女闻言,悠悠一叹道:“师姐,当年之事是你一意孤行,以至于最终祸及自身,师父可从未有逼过你。” “住口!” 李莫愁被戳到痛处,盛怒之下,手中拂尘径直向着小龙女扫去,此刻因怒转恨,也不再顾及什么玉女心经了。 杨过见状,立马挡在小龙女身前,胸口被拂尘一扫,只听刺啦啦一声,衣袍尽碎,胸前犹如被无数利刃划过般,鲜血淋漓。 “过儿!” 小龙女见鲜血飞溅到自己脸上,赶忙从身后将杨过扶住,低头一看,待见到他胸前的惨状,饶是以小龙女那古井无波的心境,此刻也不禁对李莫愁生了几分怒意。 只见她拿出一个玉制的小瓶出来,虚手一引,立时有一股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多时,便听远处一阵嗡嗡声响起,在白烛的映照下,一团白茫茫、灰蒙蒙的事物疾飞而来。 “师父,那是什么?” 洪凌波发现异常,有些吃惊的问道。 谁料李莫愁脸色陡然一变,手中拂尘连续挥舞,十几道劲气挥出,想要将飞来的玉蜂群打下,岂知玉蜂在小龙女的操控下立时化整为零,从四面八方向着李莫愁师徒二人刺去。 李莫愁深知玉蜂的厉害,当即长袖一挥,勉强开出一条路来,拉着洪凌波便向着灵室外逃去。洪凌波的武功远不及李莫愁,仅是一个照面,就被两三只玉蜂给叮了一下,远强于刀剑加身后的痛觉顿时涌上心来,她疼得直接忍不住的哇哇大哭起来。 看着被玉蜂强行逼退的李莫愁,小龙女赶忙将灵室的大门合上,这才来查看杨过的伤势。 幸好此处离古墓的养蜂之地不远,若换了其它地方,只怕不等玉蜂赶来,他们便要遭到李莫愁的毒手了。 只见杨过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装着粉末的青玉瓷瓶,往自己的伤口倒去。 “过儿,这是什么?” 小龙女惊问道。 杨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咧嘴笑了笑:“玉灵散,专治外伤的圣药。” 以他现在的身家,系统空间中也只剩下外伤疗用的药物了。 短短数天的时间,不仅将他的存货挥霍一空,就连积分点也直接清了零,现在的他,可谓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不过能将小龙女救回来,他并不后悔。 小龙女见他将玉灵散撒在伤口后,立时将自己的衣衫撕裂成一个个布条,为他包扎伤口。 不过并不算熟练的她没少用手指戳到杨过的伤口,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经历了短暂且又痛苦的折磨后,小龙女总算是大功告成。 杨过艰难起身,随意清理了一下地上的血迹后,与小龙女来到了王重阳所留的石棺前。 “玉蜂只能抵挡一时,等李莫愁找来火把后,只怕就不管用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杨过此刻内伤加之外伤,伤情比起小龙女来还要严重,二人勉强推开了厚重的石棺板,随后杨过用手在石棺中摸到个可容一手的凹处,当即按照古墓机关的操控之法,先左转动,再向上提,只听喀喇一响,棺底石板应声打开。 “姑姑,我们快走吧!” 杨过与小龙女跃入石棺中,并不忘将石棺板重新合上,以免李莫愁再寻到此处。 如今他身上的血腥之气早已盖过了李莫愁之前留下的药香,因此也不怕她故技重施。 二人互相搀扶着往石棺底走去,下面是一排石阶,石阶尽处是条短短的甬道,再转了个弯,来到一间石室。 室中并无特异之处,当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仰望,便见室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杨过顿时面露喜色道:“果真是九阴真经!” 小龙女长居古墓,自然没听过这门闻名天下的武功,只是看了几眼,觉得奥妙难解后,便移开了目光。 目光平移之下,小龙女意外的看到了室顶西南角绘着一幅图,于是凝神望去后,下一刻,便呆住了。 过了良久,她才看向一旁依旧望着九阴真经的杨过,语气酸楚道:“过儿,我们能出去了!” 杨过对此自然不意外,看了眼室顶上刻画的地图后,便了熟于心道: “沿此路下行要经逢水路,姑姑,这九阴真经中有着一门闭气秘诀,你快学了去,我们先出古墓躲上一些时日再说吧!” 杨过经过这么一会,已是将室顶上残缺的九阴真经尽数记入脑海之中,待离开古墓后,就让小龙女先修炼九阴真经的内功运行法门,尽快恢复内力。 王重阳当年刻下的九阴真经虽是残篇,但留下的无不是攻克玉女心经的法门,玉女心经内功另辟蹊径,以双人同修的奇妙法门,要胜过全真教的内功,王重阳不肯服输,便将九阴真经上卷的行功法门铭刻了下来,随后又留下了一些解穴秘诀之内的旁类神通,专门克制玉女心经中变化无方的打穴手法。 小龙女依言将闭气秘诀熟记于心后,与杨过遵着地图所绘的方向,沿着通道东转西弯的向着下坡行去。 二人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道路渐平,只是湿气渐重,到后来更听到了淙淙水声,路上的水已没至踝。 小龙女见状,眼中带着几分关切的看向他道:“过儿,你的伤口?” 依地图所绘,这条水路可不短,少说也要一刻钟的时间才能到达出口,杨过现下身受重伤,只怕捱不到游出水面的时候,就要体力不支了。 第44章离别苦,相思情何解 杨过自知小龙女心中的担忧,奈何此地虽然隐秘,不见得李莫愁能找来,但他自从吃了几次亏后,就再也不敢大意,唯有从水路潜出后,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毕竟李莫愁不通水性,只需到了另一端,哪怕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追不来的。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杨过只好如此宽慰道。 他自小修炼九阳神功,体魄强健,远超常人,虽说下水后伤口一经浸泡,便更为难愈,但总好过被李莫愁擒住,丢了性命的好。 小龙女见他坚持,也只好答应下来。 二人各自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扎入水中,此时水声轰轰,虽是地下潜流,声势却也惊人,两人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潜流直冲向远处,脚下站立不定,随波逐流。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二人才勉强稳住身形,气沉丹田,互相携手在水底一步步向前而行。 行了约莫一刻多钟的时间,小龙女与杨过只觉气闷异常,渐渐支持不住,幸差水势渐缓,地势渐高,不久就露口出水,又行了一炷香时刻,越走眼前越亮,终于在一个山洞里钻了出来。 二人筋疲力尽,先是运气吐出腹中之水,随后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只见杨过浑身湿透,身前早已被鲜血浸染,此刻还在不断往外溢出。 小龙女见状,赶忙替他解去衣衫,重新为其敷上玉灵散。 不过二人此刻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水浸透,无奈之下,只能来到一处树荫下生火,先将衣服烘干。 杨过游目四顾,但见浓荫匝地,花光浮动,四下里寂无人声,是个极为偏僻之处,当即折下枝柳来,支起自己的衣服替小龙女遮掩被水浸湿的身形。 “过儿,其…其实你不必如此…此处也不过你我二人。” 小龙女满脸羞意,低着头,声音如蚊蝇一般。 杨过笑道:“姑姑,我既诚心待你,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占你便宜,你先好好休息吧!” 小龙女心中稍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丝丝甜蜜。杨过赤条条的躺在一旁,倒也不怕被人看了去,自顾自的与小龙女说着闲话,使得气氛逐渐从暧昧变得欢乐起来。 而杨过不知不觉间,便将话题引到了山下的繁华。 起初小龙女还会笑语相迎,但后面听着听着,却愀然不乐,只是不声不响的应付起来。 杨过察觉到她的异样后,忙问道:“姑姑,你不愿随我下山吗?” 小龙女娇躯一颤,隔了许久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两个字来:“愿意!” 杨过一听,不禁大喜,继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然而此刻的小龙女,却是没有几分心思肯听他来说。 小龙女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知怎的,每每听杨过说起,竟大为害怕,心里说不出的抗拒。 可听杨过说的十分开心,话语间无不是对外界的向往,想他留恋红尘,终是难以长羁他在荒山之中,心中便涌出无尽的哀愁来。 当晚,二人各怀心思,就在这树荫下的草地上睡着了。 次日清晨醒来,杨过和小龙女各自将干透的衣服穿戴整齐。 杨过想携小龙女下山,找个客栈养伤,谁知小龙女却说:“师姐在古墓中寻不到我们,难免会下山来,我们要是贸然出现在市集之中,只怕瞒不过她。” 杨过觉得有理,便只好待在原处,运功疗伤了。 而小龙女如今伤势已能自愈,虽是练玉女心经时出了差池,但玉女心经却已经练成,现下不再需要二人褪去衣服修炼了。 不过杨过早在昨晚便将九阴真经的内功运行法门教给了她,此刻小龙女修炼九阴真经中的高深内功,精进不可为不快,一天下来,便已有著效。 不到半月,小龙女的功力就已经恢复,连之前所受的内伤也痊愈了大半,如果再遇到李莫愁,靠着玉女心经中的武功,也浑然不惧。 而杨过因为外伤重于内伤,又经寒水浸泡,此刻功力恢复了个六七成左右,但胸口的外伤却也只是结疤而已,离完全愈合至少还需一月有余。 但以二人现今的功力,想要对付李莫愁却也足够了。 当日,他们便重新回到了古墓中,结果一番查探之下,发现古墓早已是空无一人,哪还有李莫愁师徒的踪影。 唯有灵室外散落的几个火把,才能证实她们曾经又重新闯进来过,应是没有找到杨过和小龙女的身影,又唯恐她们伤好后寻仇,就只能无奈离开了。 二人在古墓中休息了三日后,杨过自信身上的伤势已经不成拖累,便又与小龙女谈起了下山一事。 然而这几日在古墓中的休闲时光,小龙女只觉如此安稳过活,世上更无别事能及得上,心下就更不愿离开了。 但见杨过满心期待的模样,她实在不忍说出拒绝来,当然,她知道自己只需说不愿下山,杨过定会陪自己留在古墓,可勉强让他为己而留,心中也难真正快活,心思百转之下,只得幽幽叹道:“明儿再说吧!” 杨过也看出了她的难处,知道自己可能太过着急了,当即打定主意,将此事容后再说。 入夜时分,杨过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个人影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龙女看着杨过那熟睡的面容,情不自禁的便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可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还是不要惊动过儿的好……小龙女想到杨过那高深的武功,只怕自己一碰他,就会将之惊醒,于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走到石桌旁将一物放下,便径直离去了。 翌日清晨。 杨过从睡梦中醒来,想到不再去缠着小龙女随自己下山,今日一定要好好陪陪她才是,刚一起身,便看到石桌上随着飘曳的烛火微微晃动的白纸。 他好奇的走到石桌旁,只见被压在烛台下的一张白纸上赫然写着“勿念”二字。 杨过起初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但等他看清楚这上面的字迹后,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这是姑姑的笔迹,勿念?什么叫勿念?” 杨过立时奔出门去,来到小龙女的闺室之中,只见芳踪杳杳,哪还有她的身影。 第45章风尘困顿,寒月山谷 看着空落落的石室,杨过顿时如丢了魂一般的瘫坐在地上,眼中一片茫然。 想到他数年来与小龙女寸步不离,近来关系更是愈发的亲密,只道是过个一年半载,便要去桃花岛请郭伯伯替自己和她主持婚事,可突然间,她却不明不白的绝据而去,岂不叫自己肝肠欲断? 杨过气得捶胸顿足,呕出一口血来,心中想不明白她为何要离自己而去,思来念去,以为是自己过于逼迫她,硬要她随自己下山,不意间惹恼了她,才有此一故。 一念至此,杨过将写着“勿念”二字的白纸塞入怀中,立时发足狂奔,一路追出了古墓,下山而去。 然而就在他离开古墓时,一间隐蔽的石室中缓缓走出一人,痴痴地望着杨过离去的方向。 此人一袭白衣,不是小龙女还能有谁? “过儿,你既向往山下的生活,我又岂忍拒你?唯有放你离去,待你何时厌倦了山下的生活,再回古墓来陪我吧!” 小龙女望着杨过离开的背影,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滚落,神情时而温柔眷恋,时而耿直决绝,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如春雨绵绵,直叫人心中凄怜。 …… 杨过并未径直奔下山去,而是来到了当日与小龙女修炼玉女心经的花丛中。 只见一匹白马正在红花丛中玩耍,杨过二话不说,直接踢了它一脚,驾着它便向山下奔去。 白龙惨叫一声,大不愿的载着杨过奔下了终南山,朝着官道上行去。 但见大地茫茫,究竟要往何处才能寻到小龙女的踪迹,他全然不知,只能骑着白龙,在终南山的附近搜寻起来。 一连六七日,他踏遍了终南山周围数百里之地,均未发现小龙女的踪迹,此刻冷静下来一想,小龙女或许并未走远,只是她不愿见自己罢了! 想到小龙女这般躲着自己,只怕会漫无目的的在江湖上游荡,依着她的美貌,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算计,偏偏她又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念及于此,杨过更是忧心不已,只希望早日找到她才行。 不过以小龙女的美貌,无论走到哪,也是极为瞩目的,于是杨过一到有人家处,便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白衣美貌女子。 一连数日,他问了不下上百个乡民,但都是摇头说没有见到。 杨过心中越发焦急,骑着白马,不知不觉间,已是离得古墓越来越远。 今日,他见集市中几个乞丐在乞讨,突然想到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如果能得丐帮相助,何愁找不到姑姑? 当即便有意请丐帮中人帮忙,只是他一想到自己并无身份,如何能说动丐帮弟子相助? 此刻他向东而行,不自觉已来到了河南一带,离襄阳并不算远,也就不到半月的路程,于是便打算到襄阳去请黄蓉帮忙,寻找小龙女的踪迹。 虽然当年在桃花岛时,黄蓉故意不教自己武功,但杨过对她并没有多少怨念,毕竟易地而处的话,谁会愿意将仇人的儿子带到身边呢? 他自问没有这个度量,虽说黄蓉不及郭靖对自己那般推心置腹的好,但她也没有害过自己,光凭这一点,爱屋及乌,以郭靖对自己的一片真情,杨过也不该对其怀有恶念,至于她想如何忌惮,就随她忌惮吧。 当然,郭芙除外。 如今能卖一个人情给黄蓉,让她对自己的戒心减弱一些,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清楚这些后,杨过再也不愿耽搁,驾马便向襄阳的方向行去。 随着黄昏将近,杨过见周围皆是一片山地,并无可留宿的民居客栈,赶路的脚程不由得快了几分。 等到夜幕降临,他依旧处在一片山林之中,走不出去。 “罢了,反正又不是没露宿过,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吧!” 杨过驱着白龙来到一棵树前,随即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根粗壮的树梢上,就这么躺下休息了。 而白龙四处晃悠了一圈,吃饱草粮后,也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歇息。 今日正值满月,晴空万里,月亮宛如一盏灯炉遥挂天边,皎白的月光挥洒下来,穿过茂密的树林照在白龙的身上,犹如给它染上了一抹银辉,看起来圣洁无比。 “咦?”窸窸窣窣。 杨过睁开眼睛,警惕的看向了树下晃动的枝丛。 “大家快来看,这儿怎么会有一匹马?” “马有什么奇怪的,你难道没见…这这这,这是神驹吗?” “天下竟有如此神俊非凡的良驹?” …… 随着几道议论声响起,杨过便看到树下四个身着绿衫的青年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你说,咱们要是将这匹白马擒回去,谷主会不会心怡神悦,大加赏赐我们?” “谷主虽不是爱马之人,但如此神驹,试问谁见了能不喜欢?谷主必定会大赏啊!” 另一人立时附和道。 剩余二人虽未说话,但也是一脸的雀雀欲试。 树上的杨过不禁暗奇,不知这几人口中所说的谷主是何人,在金书中,有几个谷主来着? 等等! 他们身着绿衫,难道是? 不会这么巧吧! 杨过心中有所猜测,当即屏息凝神,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只见其中一人从身后取出一张绿色的渔网来,与另外三人一同出手,兜头向白龙罩落,四人手法娴熟,待熟睡的白龙反应过来时,已是无法脱身,登时四蹄连蹬,哀鸣不止。 然而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这四人提着渔网东绕西转,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白马当真厉害,若不是这渔网由坚轫极柔的金丝所铸,只怕一下就让它给蹬开了。” “别说了,赶紧抓回去,带给谷主!” 另一人立时催促道,随后四人发力,将白龙高高抬起,向着远处奔去。 临别时,迎着白龙那极度幽怨的眼神,杨过颇为不好意思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抹了抹鼻子,心想要真是那一处地方的话,自己就非去一趟不可了。 第46章绝情幽谷,地底老妇 杨过施展轻功紧追在四人身后,不多时,穿过一片树林,便见他们沿着一条小径向山上行去。 山径越行越高,也越是崎岖,好在他一苇渡江的轻功已渐入佳境,对方轻易间也发现不了他。 行不多时,到了山峰顶上的一处平旷之地,远处隐隐有火光浮现。 迎着皎月的银辉,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实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 眼看四人将要潜入一片竹林之中,杨过犹豫片刻后,突然出手,将另外三人打晕,一招制服剩余的那人。 “你……” 这绿衫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杨过,不知他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杨过一手搭在他的肩井穴上,指尖稍稍用力,他便觉得疼痛难当。 “我问你,此处可是绝情谷?” 那人本不愿坦白,但耐不住被对方拿住了要穴,连番折磨,当即脱口道:“饶命,饶命,此处正是绝情谷。” 杨过心中恍然,暗道自己还真来对了。 他立时又问道:“近来,你们谷中可有什么陌生人出入?例如身着白衣的美貌女子?” 那人连连摇头道:“没有,我们绝情谷敝处荒僻,怎会有人轻易到访……” 说到一半,他看了眼杨过,神色不禁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而杨过在听到这话后,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许多事来。 这绝情谷虽隐于世外,但对他和小龙女来说,留着实在是个灾厄之地,倒不如趁此机会,将这个隐患给除了? 他心中盘算片刻后,已然有了主意。 “我问你,厉鬼峰在何处?” 那人连忙指了指西南处一个绝顶的山峰道:“阁下要去厉鬼峰,那便是了!” 杨过微微颔首,随即将地上倒下的三人拖到一旁的花丛中藏好,并点了他们的昏睡穴,让白龙在一旁看好他们。 然后又取出一枚润喉止咳的桑贝丸给那人服下,威胁道:“此乃断肠夺命丸,药效将在四个时辰后发作,若到时候你没有服用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那人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捂着喉咙,表情狰狞痛苦。 杨过无语道:“你不必如此,现在毒性还不会发作,只要你乖乖听我话,我自会舍你解药活命。” 那人一听,心中惊惧之余,只能就此认命。 “带我去厉鬼峰!” “啊?厉鬼峰?” 那人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将头摇成拨浪鼓,说什么也不肯去。 杨过神色一冷道:“那你便在此处等死吧!” 说着,他脚下真气一提,迈出数丈之外,朝着厉鬼峰的方向奔去。 那人见状,一想到自己肠穿肚烂的凄惨死状,就浑身汗毛倒竖,无奈之下,只得连奔带跑的追了上去。 等二人来到厉鬼峰上时,那绝情谷的弟子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路上,杨过简单的问了他两句,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张才。 此处为一个绝峰之顶,四下里林木茂密,山巅之上却是怪石嶙峋,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不负厉鬼峰之名。 据说山风吹过时,穿过怪石的缝隙,还会发出如厉鬼般的哭泣声,让人凛然生畏。 杨过望了眼深不见底的崖底后,又在另一处巨石后找到了个幽深的洞穴。 应是此处没错了! 杨过不待多想,便让张才去割些树皮来,将其搓成藤条。 对于他的吩咐,张才自然不敢违逆,当即便从他手上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去树林中割树皮去了。 前后过了半个多时辰左右,张才便拖着数十条已经搓好的树皮走了回来。 只见他脸上带着几分好奇道:“大人,您这匕首好生锋利,切割这坚韧的树皮时,简直就如切纸片一般轻松。” 杨过接过匕首,背过身后收入系统空间中,道:“废话少说,赶紧将这些藤条系成绳索,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我一定叫你比死还痛苦。” 张才立时收敛了几分心神,专心将搓成藤条的树皮打结系在一起。 其实,以张才的性子,还真不会在这些事上耍什么心眼,绝情谷中的人,自小便一直茹素,再加上谷主祖上是在当年唐玄宗时迁入谷中隐居,极少与外界来往,是以还保留着当时的封建礼制思想,数百年来的祖训,更使得他们思想迂腐拘谨,少了世人的几分圆滑。 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才已将绳索系好。 杨过为以防万一,直接点了他的穴道,随即将绳索的另一端与一根长木系好,横在洞穴上固定。 而他则握着另一端,在张才震惊的目光中,跃下了这幽暗的洞穴。 当然,杨过自然不会傻到百丈高的深窟径直跃下,他借由绳索在石壁上来回翻越,不一会,便来到了这洞穴的底部。 只见方才跃下的地方还悬着十几棵枣树,见此情形,杨过心中就越发笃定了。 待他刚一落地,便听飕飕两道劲风袭来,他微微侧身,就躲了过去。 “前辈便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嗬嗬嗬,小子轻功不错,但这说大话的本事,却是不怎么上道。” 避光的暗处,传来一道凄厉悲切,如鬼哭一般的古怪低吟声,闻之,让人不禁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杨过笑道:“裘前辈不信吗?” 他此刻特意加注了姓字。 果然,黑暗处的声音稍稍怔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谁?” “裘千尺,昔日铁掌帮帮主裘千仞便是你二哥,你大哥名为裘千丈,是也不是?” 杨过信誓旦旦的说道。 暗地里的人猛然一惊,随后很快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字眼,忙问道:“小子,什么叫昔日的铁掌帮帮主?难道我二哥将帮主之位传给别人了么?” 杨过没料到她在意的居然是这个,当即说道:“非也非也,铁掌帮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解散了,令兄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昔日威名赫赫的铁掌帮,已不复存在。” 只见一个黑影浑身颤抖的从暗处爬了出来,一双眼睛犹如恶鬼般狠狠盯着他,嘶吼道:“你骗我!是不是公孙止那个老贼让你来骗我的,说!是不是?” 第47章铁掌莲花,裘千尺 只见来人满脸怒容,凛然生威,一身衣物早已是残缺破烂,仅是堪堪达到蔽体的地步,顶上的头发尽数脱落,面容干枯丑陋,让人不忍直视。 杨过眉头微微一皱道:“公孙止算什么东西,就凭他还想指使我不成?” 裘千尺道:“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她虽憎恨公孙止那老贼,但这老贼身上尽半数武功都为自己传授,杨过看不起他,岂非也看不起自己,以及她铁掌帮的武学? 别看裘千尺现在十分可怜的模样,但她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上一句刁妇也不为过,杨过对她自然没有好感,当即不耐烦道:“我只说一遍,今日救你脱困,只为对付公孙止,待你重掌绝情谷后,此处当为我所用!” 裘千尺凶目一瞪,呵斥道:“小子好大的口气,就你也敢驱使老身?” 嗤! 突然,她从口中吐出一枚枣核钉,带着破风之势袭来。 杨过手中幽暗的寒光一闪而逝,瞬间多出了一把玄铁匕首,凌空一挥,就将激射而来的枣核钉给劈成了两半。 正是鹿鼎记中,韦小宝的橙装宝物之一,锋利无比,可削铁如泥。 裘千尺心头一惊,再次吐出数枚枣核钉向他攻去,每一颗枣核都宛如利器般,席卷着风声,呼啸而来。 杨过不闪不避,手中匕首在身前连挥数下,将枣核钉尽皆挡了下来。 “裘千尺,吾名杨过,记好了!” 只见杨过手中金光一闪,多出了张造型奇异的卡片,随着他口中默念裘千尺的名字后,那张卡片便立时化作一道金光,钻入了对方的眉心之中。 裘千尺面色大骇,伸手想去抓这道一闪而逝的金光,但这金光却径直穿透了她的手掌,打入眉心之中。 裘千尺睁大了眼睛,瞳孔瞬间涣散,消沉下去,整个人就好似抽离了魂魄一般,变得无精打采。 杨过就这般静静的站在那,大概过了数息的时间,裘千尺那空洞的眼瞳中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在见到杨过后,当即俯下身去,恭敬拜道:“老奴,拜见主人!” “平身吧!”杨过淡淡的说了句,心想这忠诚卡果然好用,倒是替自己省去了不少麻烦。 不过让他有些后悔的是,这张卡本来被他当成鸡肋,但见有此威能,却只用在了裘千尺的身上,是否有些大材小用? 既然设定是比自己弱的人就能控制,那他为什么不去控制宋朝皇帝呢?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能在宋朝境内横着走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多久。 且不说他向往的并非是万人之上的权力巅峰,即便是,他所控制的也不过是高宗皇帝罢了,所能做的永远只是个幕后之人,想要取而代之,势必要颠覆国本,这在乱世之中,无疑是找死的行为,稍有差池,只怕整个汉人江山都会被葬送。(注:神雕背景应该是理宗赵昀在位时期,但为了后续的剧情合理化,特意更改了历史背景,望诸君知悉) 其实当皇帝并没有世人所想的那般高高在上,相反的,皇帝做什么事都要讲究制衡二字,尤其身处乱世,更不能事事由心,即便是他们自己,也并非是为所欲为的存在,说是傀儡,他们也不过是更高一等的傀儡罢了。 杨过志不在此,自然没兴趣掺和到庙堂之上。 裘千尺坐直身体,告罪道:“老奴双腿残疾,无法行跪拜之礼,还请主人恕罪!” 看着裘千尺那尖酸刻薄,丑陋凶悍的脸庞,杨过便觉得一阵恶寒,连忙挥手道:“不必了!你以后叫我公子即可。” “是,公子!” 裘千尺现被忠诚卡绑定,已经百分百的忠诚于杨过,自然不会有半点违背。 杨过蹲下身去,替她查看了下体内的情况,发现她除了手脚筋被挑断以外,并无隐疾,反而在这洞窟中的十数年来,潜心修炼内功,丹田中的内力真气大为充盈。 “内力倒是不错,等绝情谷中的事了结后,我传你一门武功,应能将你腿上的筋脉续上。” 裘千尺闻言大喜:“老奴叩谢公子大恩,永生永世,不敢相忘!” 杨过可没忽悠她,正巧前些时日里,他从系统中获得了一门旋风扫叶腿的武功。 这门武功为黄药师改良所创,集内外功于一体,下肢伤残者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练气,进境若快,五六年后便可逐渐恢复行走。 当年黄药师曾将这门武功赠予陆乘风。 裘千尺的情况与黄药师的几个弟子差不多,都是被挑去脚筋废去,只是她的情况更惨,是连同手筋也给废去了。 不过深得胡青牛传承的他,自然有办法医治这种情况,只是需耗时良久,而他急着去找小龙女,注定无法在绝情谷中久留。 杨过没有多说,将垂下的藤条绑在了裘千尺的身上,见没有什么纰漏后,就施展轻功回到了厉鬼峰上。 解开了张才的穴道,亲自出手,将裘千尺给拉了出来。 当裘千尺一露头的那一刻,张才险些被吓晕过去,口中直呼“鬼啊!鬼啊!”但被杨过骂了声后,顿时就消停了。 而裘千尺见张才一身绝情谷弟子的服饰,身上那副主母的架势便攀了上来,眼神不怒自威道:“混账东西,竟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张才今年已过三十,按理说,他应是见过裘千尺的才对,如今被裘千尺这么一训斥,他立时定了定神,这才瞧出对方的面相来,顿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您,您是主母?” 裘千尺冷哼一声:“难得你还记得我。” 她不记得谷中有哪些人这不算什么,但以她当年在谷中的凶名,谁人敢说不识她裘千尺? 如果张才到现在还没认出她来,她非吐出一枚枣核钉毙了他不可。 杨过不想夜长梦多,当即让张才背着裘千尺下山去,来到一个石室中,由张才去唤来绝情谷的几个老仆替裘千尺沐浴更衣。 那几个老仆婢一见到裘千尺,均是吓得亡魂皆冒,在抵不住裘千尺的虎威后,这才相信她尚在人世,好好伺候她,替她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绿袍,只可惜顶上头发稀疏,依旧挡不住她的丑陋罢了。 当裘千尺被几个老仆抬出来时,眼中还透着对公孙止的深深恨意,想她当年,江湖人称“铁掌莲花”,虽不敢说是天姿国色,却也是个妙龄的美貌女子,怎奈今日却成了个秃头丑陋的老太婆,这一切皆是拜公孙止所赐,心中岂能不恨。 第48章徘徊空谷 杨过见裘千尺一副苦大仇深的面相,使得本就丑陋的面容更加可怖,不禁摇了摇头道:“你也不必如此悲怆,待此间事了,我给你个方子,好好调养的话,不出几年,你当年的容貌也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如今裘千尺已经算是自己的手下了,而且有着系统技能卡的加持,几乎属于永不背叛的那种死士,杨过自然不必再因原著中她的恶行而抱有偏见,完全可以当成自己最信任的人来驱使。 甚至事后,他还会将九阴真经传授给对方,争取早日助她恢复,培养一个打手出来。 相信有着九阴真经的加持,不出一两年,兼之旋风扫叶腿的功效,她的双腿就能恢复,且武功也能更上一层,直追当年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 一行人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回到绝情谷中,而是径直向着公孙止所在的石屋赶去。 几人并没有隐藏踪迹,因此在刚踏入小院时,便见房门砰的一声从里打开,一个身着锦袍蓝缎的中年男子阔步走出。 裘千尺忽然看到对方,双手不由紧握座椅的把手,满脸怨恨的盯着他,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公孙止察觉到有人对自己的敌意,便朝裘千尺的方向望去,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登时吓得倒退了两步。 “你,你……” “公孙止,你还认得我吗?” 裘千尺厉声道。 公孙止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随即怒目而视,戟指喝道:“贱人,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此刻这边的动静也将绝情谷中的弟子从睡梦中惊醒,赶了过来。 只见几个年纪稍长的老仆在看到裘千尺后,极是忠心,上前连连磕头拜道:“主母,您…您还活着?这真是老天开眼啊!” 裘千尺见到这几人,语气不禁缓和了几分道:“张二叔,亏你们都还记得我!” “老奴,恭迎主母回家!” 那几个老人喜极而泣,纷纷俯在地上拜道。一旁的公孙止看在眼中,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道:“混账东西,什么老天开眼,这贱人她该死!” “来人啊!给本谷主擒下他们!” 随着公孙止话音落下,周围无论见过裘千尺或是没见过裘千尺的,此刻都不敢妄动,毕竟她的面容丑陋中带着几分威势,一些未见过她的小僮,怎敢上前冒犯。 而一些见识过裘千尺手段的,此刻更是成了哑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由此可见,当年裘千尺执掌绝情谷时,公孙止是有多憋屈了。 难怪他会迷恋上一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丫鬟,毕竟一个女强主义和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两人在一起,结果男方偏偏还打不过女方,性格上的差异加上双方又不懂得体贴对方,自然就造成了这一切的祸根。 本来杨过与公孙止无冤无仇,实不该来帮裘千尺害他,但怎奈这厮对小龙女心存幻想,且屡次威逼迫害,哪怕这些事尚未发生,他也不打算放过这个老毕登。 今日正好赶到一起了,自然就要一劳永逸,断绝祸根。 见周围人都不为所动,裘千尺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公孙止啊公孙止,你果真如当年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呸,明明都将我的手脚筋挑断了,却不敢杀我,如今我又回来了,你还有何脸来面对我!” “贱人,我杀了你!” 公孙止顿时感到无比屈辱,纵身一跃,便举掌向她袭来。 只见这时,一道黑影拦在了他的面前,反手便是一掌打出,浑厚的真气立时将公孙止震退了出去。 “丑事揭露,便恼羞成怒的要杀妻吗?” 杨过冷哼一声,对公孙止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有半分好感。 此人狠起来甚至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比起他来,裘千尺起码还有对自己骨肉亲情的一点良知。 公孙止只觉掌心剧痛,颤抖不止,心中凛然一片,怔怔的看着面前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 “你是何人?胆敢管我绝情谷之事?” 杨过脚下重重一踏,不由分说的上前挥出一掌道:“天下不平之事,天下人皆可管,记好了,小爷姓杨名过。” 掌风迎面呼啸而来,公孙止心中一凛,连忙以所学的铁掌功反击,掌力轻飘飘所至,实则外柔内刚,含有莫大威能。 杨过自负九阳神功,内力深厚,明知对方这一掌藏有猫腻,但还是与对方相击在了一起,两股刚猛绝伦的力道顿时震荡开来,二人脚下的青砖轰然炸裂。 二人来不及去缓和已发麻的右掌,再次出招攻向对方,顷刻间已拆了十余招。 众人只见两道掌影在黑夜中忽闪忽灭,已是快到了极致,掌风所及之处,周围的花木尽皆弯折。 杨过全神挡架公孙止的铁掌功,发觉他的内力比之自己确实大有不如,但胜在这套掌法威猛迅疾,实为难防,自己才久攻不下。 眼见对方五指并掌,手臂猛地向前一伸,横插而来,他当即闪身退避,怎料还是被对方的掌缘伤到,左肩一阵酸麻。 杨过退后两步,见公孙止再次袭来,他眼中闪过一道隐晦,下一刻,右掌平推而出,迎上了对方的掌力,就在这时,本来迎风飘动的衣摆开始漂浮不动,仿佛连周围的一切都随之静止了下来。 正是黯然销魂掌十七路掌法中的“徘徊空谷”,此刻正应了他心境,下意识的施展出来,威力自然显现。 自他离开古墓,便一直在追寻小龙女的下落,本来形影不离的二人,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人形单影只,心中早已被无限的孤独寂寥给充斥,而这套掌法全由心意主宰,此刻诸般念想涌上心头,这黯然销魂掌的威力自是能挥使如常。 然而公孙止却不知这一掌的厉害,只当虚张声势,可真当他与杨过的右掌相抵时,才发现对方的掌力顷刻间犹如海潮般倾覆而来,实非人力所能及,顿时如遭重击,喷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 杨过缓缓收掌,脸上却没有半点胜利后的喜悦,反而表情十分复杂。 第49章天罗地网,剑势逞威 裘千尺将两人的交手看在眼中,心中啧啧称奇:“公孙老贼的铁掌功倒是越发精练,岂料公子的这一掌更具神威,便是当年的二哥在此,也不见得能挡住,公子当真少年英才,举世无双!” “师父,接兵刃!” 就在这时,一个身高不逾四尺的老者翻墙而入,将手中的两物向公孙止掷了去。 只见此人身穿墨绿色布袍,腰束绿色草绳,形貌极是古怪,五岳朝天,相貌清奇,最奇的是一丛胡子直垂至地,显得有些滑稽。 公孙止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当即一个翻身跃起,将这两个物件接住,左手拿的是一柄背厚刃宽的锯齿刀,金光闪闪,似是黄金打造,右手执的却是一柄又细又长的黑剑,在他手中轻轻颤动,显得刃身极是柔软,两边刃口发出蓝光,锋锐异常。 两件兵器全然相反,一件至刚至重,一件却极尽轻柔。 裘千尺蓦地见公孙止手持兵刃,立时转头瞪了眼那矮子,口中吐出一枚枣核钉,猝不及防的打在了他的穴道上。 樊一翁浑身一颤,胸口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气息顿时萎靡下来,整个人跌倒出去,竟被裘千尺一招制服。 以裘千尺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樊一翁武功底子不错,当即点中他的穴道,使其无法动弹,随后向一旁的仆从喊道:“给我将这贼子带下去杀了!” 然而就在此时,却被杨过给拦了下来。 “不必迁怒无关人等,尽管他金刀黑剑在手,我自有办法胜他!” 只见杨过拔出藏于腰带中的紫薇软剑,曲臂一震,剑身微微颤抖,紫光乍现,直刺人双目。 “竖子狂妄,本谷主便先杀了你,再去杀这贱人!” 公孙止怒吼一声,右手黑剑率先刺来,但见他剑尖并非直进,却是在杨过身前乱转圈子,扰人心神。 杨过虽不知这黑剑要刺向何方,却仗着以不变应万变,始终凝神戒备,蓄以攻势。 眼看公孙止黑剑的剑圈越划越大,初时还只绕着他前胸转圈,数招一过,已连他小腹也包在剑圈之中,再使数招,剑圈渐渐扩及他的头颈。 杨过自颈至腹,所有要害已尽在他剑尖笼罩之下。 公孙止这一招划圈逼敌的剑法,实与外界的武学大相径庭,见他一剑使出,已从剑影中逼出一剑,刺向了杨过的胸口。 杨过当即挥剑格挡,只听铛的一声清响,他的紫薇软剑就像是被卷入了漩涡中一般,不受控制的随着对方的剑圈划动,就在此时,一道金光闪过,已是公孙止的锯齿金刀斜劈而来。 杨过见状,左手成掌,以黯然销魂掌中的一招“心惊肉跳”拍在其刀面上,砰的一声闷响,左手传来的巨力,险些震得公孙止的金刀脱手而出,他大为惊异,只觉对方内力之深厚,当真如排山倒海一般,当即改换刀剑齐出,想在招式上胜过对方。 只见公孙止左刀横斫,右剑斜刺,越使越急,竟将这两种性子截然不同的兵刃挥使的炉火纯青,刀法剑法分得清清楚楚,刚柔相济,阴阳相辅。 杨过目光一沉,立时以全真剑法迎击,同时还不忘把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融入剑法中,招式变化之迅疾飘逸,剑势之绵密,好似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居然将公孙止的刀剑尽皆挡下,不仅如此,凌厉的剑气掠出,公孙止不过出了二十招,便只能转攻为守。 公孙止的武功中,闭穴功夫、渔网阵、金刀黑剑阴阳双刃三项得自祖传,二十余年前,又得裘千尺传授铁掌帮的武功,功力大有精进。 裘千尺自身虽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高手,但胜在见识广博,心思周密,助他补足了家传武功中的不少缺陷,于阴阳双刃的招数改进尤多,曾言道: “这门刀剑合使的武功至此已趋于完美,对手就算绝顶聪明,也终不能在五十招内识破其中机关,但你双刃既动,岂有五十招内还杀他不得之理?” 可说起来,这门刀剑合使的武功实非攻守兼备的绝妙武功,不过是仗着世居幽谷,数百年来不与外人交往,是以这门武功虽奇,却不为世间所知,若遇到高手,逼得你只能转攻为守,那便是必败无疑了。 此刻公孙止被杨过的剑网所笼罩,只觉四面八方无不是剑影纷呈,防不胜防,堪堪挡下十招有余,浑身便已被戳出七八个血洞来,浑身浴血,看起来好不凄惨。 一旁的裘千尺见状,心中不禁大赞:“旁人看出这门武功的破绽实为不难,只需能挡下五十或百招之后,自可窥其奥妙,但似公子这般,直接逼得公孙老贼只守不攻的,天下间却没有几个了!” 武林中,但凡与高手相较量,势必小心翼翼,每一招每一式不说斟酌再三,却也会自留三分余地,不敢贪功冒进,像是杨过这样,我看不透你的招式,直接把你压得还不了手来的,实属罕见之中的第一流。 公孙止斗到此刻,已知不敌对方,渐渐陷入了疯魔状态,刀剑胡乱劈砍,想要借此来脱身。 怎料杨过全真古墓的剑法连番施展,兼之天罗地网势已成,任凭他的阴阳倒刃刀法再为精妙,也插翅难逃。 一转眼,杨过已是将公孙止刺成了一个血人,不过他极为巧妙的避开了对方的周身要害,只是让其失血过多而已,并不致命。 公孙止的死几乎已成定局,而杨过也绝不会放过他,但是杀他之人,却不能是自己,这点他还是要分清的。 这终归是裘千尺和公孙止的恩怨,他自然不能越俎代庖。 公孙止此刻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的意识早已变得有些模糊起来,终是握不住金刀,掉落在地。 杨过趁此机会,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将其踢飞出去。 噗! 公孙止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无力的瘫软在地。 杨过走上前去,替他封住了穴道,以防其失血过多,直接挂了。 随后拎着他丢到了裘千尺的面前。 “多谢公子,替老身报此大仇!” 裘千尺激动的从座椅上爬了下来,匍匐在地,朝杨过深深一拜。 第50章丧尽天良,人心之恶 杨过道:“此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多谢公子!” 裘千尺拜谢后,命人取水来将公孙止泼醒, 公孙止醒后,一抬头便看到裘千尺那仇恨扭曲的狰狞面容,眼中闪过一道惧意,颤声道:“姓裘的,难道你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裘千尺冷声道:“我自问当年已经饶你一命,谁料你恩将仇报,如今还来跟我说什么旧情,公孙止,你果真是个贪生怕死,懦弱无用的小人。” 公孙止脸色一沉,万分忌惮的看了眼一旁的杨过,深知今日已是在劫难逃,想另谋生路,唯有兵行险招,方可一试了,当即故作深情道: “夫人,我自知难赎罪孽,但在死之前,还请你应允我一事。” 裘千尺并未被公孙止的软语哀求所打动,冷哼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公孙止乞求道:“夫人,你还记得我们的女儿吗?临终前,我只希望再见我们女儿一面,告诉她……告诉她的娘亲尚在人世,能看到你们母女相认,我便是死也足以瞑目了。” 杨过在一旁眉头微皱,沉默片刻,还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杀女之事,是公孙止后期黑化的结果,至少在之前,他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抱有一丝亲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到这,杨过并没有出言阻止。 而裘千尺也是不禁沉默了。 她在洞窟的这十多年来,心心念念的无不是自己的女儿,如今相认在即,她竟有些怕了,毕竟自己这副模样,万一吓到了自己的孩儿,该要如何解释的清楚? 倒是公孙止这老贼,如果有他在场证明,也不由得自己的孩儿不认自己。 至于女儿在事后知道自己杀了她爹一事,裘千仞则全然没放在心上,如此畜生的爹,留着还有何用? “好,来人,去请小姐过来。” “是,主母!” 立时有一个老仆应声退下,请小姐去了。不多时,那老仆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个眉目清雅、肤色白皙的青衣少女。 裘千尺蓦地看到这名少女,眼眶便不禁湿润起来,心中涌出无限思念,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张二叔,快……快将她带我身边来。” 那老仆闻言,立时领着公孙绿萼走了过来。 一路上,他已告诉了公孙绿萼一些实情,后者尽管惊喜交加,兼之张老仆有言在先,说裘千尺的容貌与当年已经大为有异,但此刻亲眼目睹真人,公孙绿萼还是有些彷徨不知所措。 虽然裘千尺的面相丑陋,且眼中又带着几分凛然之意,让人望而生怯,但十数年来对母亲的思念,还是驱使着公孙绿萼款款来到裘千尺面前,美眸微红道:“您…您真是我的娘亲吗?” 裘千尺哽咽道:“你今年十六岁,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时生,对不对?” 随后不等公孙绿萼回答,裘千尺便探出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你左边腰间还有个朱砂印记,我可有说错?” 公孙绿萼大吃一惊,心想:“我身上这个红记,连爹爹也未必知道,她真是我的亲娘!” 到了此时,裘千尺已经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张开双手,叫道:“我的好孩儿啊,你娘想的你好苦啊!” 公孙绿萼瞧着她的脸色,突然天性激动,抢上去扑在她身上,哭叫:“娘,娘!” 一旁的几位老仆见此情形,无不湿了眼眶,为二人感到开心。 至于公孙止,则低着头,眼中闪过仇恨的目光,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拳。 母女俩抱着大哭了一场后,这才重新将话题引到公孙止身上。 “萼儿,这便是你那该死的爹,你去与他道别吧!” 方才母女二人相拥私语时,裘千尺便将自己这十几年的遭遇吐露出来,本以为自己女儿会体谅她的不易,谁料公孙绿萼竟直接跪倒在地,替公孙止求饶道:“娘!求求你,求你饶爹一命,他一定会感念你的好,咱们一家团团圆圆,难道不好吗?” 裘千尺闻言,立时板起脸呵斥道:“糊涂!” “他公孙止会记得我的好?他若记得我的好,当年也不会狠心的下药害我,挑断的手脚筋,将我推入鳄鱼寒潭之中。” “娘!爹他一定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饶他一次吧!” 公孙绿萼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父母相残,本以为故去的娘亲突然复生,实乃天大的喜事,谁料娘亲居然是来杀爹爹的,这叫她心中痛极之余,又感到无比的凄凉。 难道她的两位至亲,就一定要分个生死不可吗? “什么鬼迷心窍,明明是他早有预谋,还有,你以后不准再叫他爹!” 裘千尺怒道。 杨过在一旁看在眼中,心想裘千尺虽然因忠诚卡的原因对自己毕恭毕敬,但到底无法改变她的本性,依旧如往常一般蛮横霸道,无法设身处地的为自己女儿着想。 当然,无论如何,哪怕公孙绿萼为公孙止求得一线生机,他也会暗下杀手,不会让此人活着离开绝情谷的,毕竟公孙止活着,就像是条环伺在暗处的毒蛇,他可不想有这么一个敌人躲在暗处针对自己。 好在裘千尺这十余年来对公孙止的恨意已是谁也化解不了的,直接冷下脸来道:“他自有话要对你说,你快去听了,否则我现在便杀了他!” 公孙绿萼见她如此决绝,也是心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隔了许久才站起身来,缓缓来到公孙止身边。 “爹,我……” 公孙止抬起头来,一脸虚弱道:“萼儿,爹听不清你的话,能凑近些么?” 公孙绿萼不疑有他,看着照顾了自己十六年的爹爹如今这副模样,心中犹如刀绞一般,不由自主的便落下泪来,缓缓蹲下身去,伸手将公孙止扶了起来。 “爹,你快向娘赔罪,请她宽恕你吧!” 公孙绿萼泪水涟涟,凄声道。 然而就在这时,公孙止却突然暴起出手,右手成爪,扣在了公孙绿萼白皙的脖颈处,嘶声道:“泼妇,你若敢杀我,我便先杀了她!” 第51章鳄鱼寒潭,死里逃生 只见异变突生,杨过身形一动,立时就要上前搭救,谁料公孙止早有防备,将公孙绿萼挡在身前,呵斥道:“站住!你要再敢上前一步,大不了一起死!” 公孙止丝毫没有心软,指甲陷入公孙绿萼的脖颈中,立时有鲜血流出。 杨过深知公孙止绝不是说说而已,若逼急了他,只怕真的会亲手杀害自己的女儿,当即停住脚步,面色阴沉的盯着他道:“这应该是你的亲生女儿吧?你觉得能用她来威胁我么!” 一旁的裘千尺张了张嘴,但随后想到什么,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公孙止无比的忌惮的看了杨过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裘千尺叫道:“泼妇,你若不想好不容易与自己团聚的女儿就此殒命,便让这小子退开!” 裘千尺气得浑身颤抖,但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是忍了下来,语气深沉道:“公子救我性命,如今我已供他差遣,他若要杀你,我又如何能拦得住?” “你……你好狠毒!” 公孙止闻言大怒,心中顿时感到一片绝望。 只听杨过说道:“公孙止,将她放下,我可留你一条全尸!” 此人实在太过冷血无情,面对这种敌人,唯有杀之而后快,多留一刻,便是对自己的威胁。 “哈哈哈哈!” 公孙止仰天一笑,笑声中说不出的凄厉落寞,随即便见他咬牙切齿的盯着裘千尺,语气中充满了恨意大骂道:“贱人!泼妇!你既不在乎我们女儿的生死,与其留着她在人间受苦,倒不如陪了我这父亲一起下到黄泉,也好互相做伴!” 说着,便见他额头青筋暴起,五指渐渐发力。 公孙绿萼眼中尽是一片凄然,此刻强烈的窒息感蔓延至全身,不由得痛吟一声,满脸的痛苦绝望之色,眼角一行清泪滑落,闭目等死。 “住手!” 杨过心头一紧,立时便要出手相救,然而就在这时,裘千尺已经吐出一枚枣核钉,精准无比的向着公孙止的眉心打去。 只觉一股劲风袭来,公孙止心下一凛,侧身闪避,谁料枣核钉来势极快,他虽避过了要害,但还是被打中右目,手上的力道不禁一松。 杨过见状,当即施展擒龙功,想将公孙绿萼隔空救走。 公孙止虽突然遭到重创,但求生的本能还是没有让他放过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反手制住公孙绿萼的后颈,又将她拉了回来,挟持在手上。 这一变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众绝情谷弟子惊呼声未定,局势又回到了之前那般。 不过这也让众人对公孙止的人品越发不耻起来,毕竟靠着威胁亲生女儿来苟求活命的行径,实在太过丧心病狂了些。 此刻公孙止只想着活命,自然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尤其是绝情谷中的弟子,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叛徒罢了,心里更加不会在意。 “桀桀桀,裘千尺,没想不到吧,这一招杀不死我,你们又能奈我何?” 只见公孙止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过后,又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宣泄着心中的紧张和激愤。 杨过本以为对方还会有点良知,在得知靠公孙绿萼无法脱困后,会出现破绽,谁料此人心机深沉,遇事竟如此决绝,不禁大为恼恨。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公孙绿萼参和进来。 而裘千尺此刻也一改方才的冷静,眼中尽是惶恐,生怕公孙止会加害自己的女儿。 见此事终是无法善了,杨过只好站出来说道:“你不过是想活命罢了,只要你将她放了,我便饶你一命,你大可离去!” 公孙止沉思片刻后,道:“小子,你别想耍什么花样,让所有人都退开,等到了安全地方,我自会放了我的好女儿!” “公子…” 杨过只是瞥了眼裘千尺,道:“让所有人都退下吧!” 裘千尺闻言,立时大喝一声,让所有人都退开,给公孙止让出一条路来。 公孙止见状,嘴角微微扬起,挟持着公孙绿萼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杨过和裘千尺等人缓缓跟在身后,始终不逾其十丈的距离。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公孙止居然没有反对。 看他似乎并未向出谷的方向行去,杨过立时发现了端倪,低声向裘千尺问道:“他这是往何处去?” 裘千尺沉吟片刻后答道:“回公子,这方向,既是剑室,又是丹房,老身也不知。” 随后她问了身边的几个老仆,他们也说这十余年来,谷中的布局陈设都未改变,这个方向确实是剑室和丹房的。 如今公孙止已是孤注一掷,杨过和裘千尺也不敢贸然相逼,只能在十丈之外,紧紧随行。 不多时,便见公孙止退到一间石室门前。 “公子,这是丹房!” 裘千尺立时在一旁提醒道。 杨过脸色不变,但心中却是在盘算公孙止此举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他若想逃命,怎会兜兜转转的来到这丹房之中。 这时,只听公孙止在前方喊道:“你们若想她活命,便老实待在门外,若敢靠近,大不了玉石俱焚!” 说着,便退入房中,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公子,恕老身失礼,还请公子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裘千尺此刻也猜不出公孙止的打算,但她心系女儿的安危,知道杨过武功高强,能救自己女儿的也唯有他了,立时恳求道。 杨过微微颔首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女儿出事的!” 一想到原著中的公孙绿萼,他便不忍心这位善良的女孩再度遭此厄难,落得一个被生父戕害的凄惨下场。 大概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便听到丹房中隐隐传来重物推挪,摩擦地面的声音,杨过眉头微微皱起,看向一旁的裘千尺。 后者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令自己惊恐的回忆,不由得脱口而出道:“鳄鱼寒潭!” 杨过心下一惊,立时夺步飞奔而出,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便见公孙止抓着公孙绿萼跳下了一个暗格之中。 杨过看了眼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犹豫也跟着一跃而下… 第52章棋差一招 杨过眼前一黑,便觉足底空虚,竟似直堕了数十丈尚未着地一般,他当即运转九阳真气护体,随着扑通一声,已摔入水中,往下急沉。 他屏住呼吸,待下沉之势渐缓,便立时游出水面。 恰巧此时,他看到公孙止向着洞窟深处的一个拐角转过,正待游上岸时追去,便听公孙止远远的传来一道声音。 “小子,这寒潭中的鳄鱼我已半月不曾喂养,若不想我女儿死的话,就追来吧!” 公孙绿萼! 杨过这才反应过来,公孙止是一个人逃走的,随即在四周环视一圈,却未发现公孙绿萼的身影。 就在这时,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丝血腥之气,他循着气味找去,发现这气味竟是混着寒潭之水发出的,当即潜入潭水之中,果然发现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在缓缓下沉,红色的血水正从她的手腕流出。 在离公孙绿萼不远处,几道黑影逆着水流急速靠近,好似庞然大物,在这昏暗的潭底跟着波涛汹涌,他也看不清模样,但知悉原著的他,自然知道鳄鱼寒潭中养的只能是鳄鱼。 好在杨过在桃花岛的时候没少下海摸鱼捉虾,练就了一身水下功夫,当即向着公孙绿萼的方向游去,赶在几条鳄鱼之前将她救了下来。 来不及多想,只见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扑来的几条鳄鱼便是一划,虽匕首触及之物为鳄鱼的鳞甲,但也轻松的穿过了它们的防御,将之划伤。 几条鳄鱼受惊,立时掉头,向着远处游去。 杨过趁此机会,带着公孙绿萼便游出了寒潭,来到岸边。 只见公孙绿萼面色苍白,手腕被利刃划伤,正不断溢出鲜血,在潭底时,也连吃了好几口水,此刻人已半晕。 杨过赶忙封住她手臂上的穴道,随后又将她伏在自己腿上,缓缓吐水。 只听得岩石上有爬搔之声,腥臭气息渐浓,又几只鳄鱼从水潭中爬了上来。 公孙绿萼翻身坐起,下意识的便搂住了杨过的脖子,惊叫道:“那,那是什么?”杨过安慰道:“别怕,你躲到我身后去。” 公孙绿萼经历了连番波折,心下惊惧之余,搂得他更紧了,止不住的叫道:“这是鳄鱼,鳄鱼!” 杨过无奈,脖子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将她拦腰抱起,眼看着三条鳄鱼越靠越近,他脚下重重一踏,立时真气涌动,几枚石子被震得凌空飞起。 看准时机,他抬脚踢出,几枚石子立时带着尖啸之声,破风而来,不偏不倚的击在了三条鳄鱼的眼睛上,只见那三条鳄鱼立时发出一声低吼,翻身逃回了寒潭之中。 惊魂未定的公孙绿萼见杨过如此轻描淡写的击退了三只凶狠的鳄鱼,眼中异彩连连,忍不住惊呼道:“你真厉害!” 杨过忍不住笑道:“这算什么,比起你娘的枣核钉来,威力可差远了!” 裘千尺口吐枣核钉的本领已经自成一派,威力毫不亚于用手投掷的暗器高手,兼之她那不俗的内力,威力自然不容小觑,可远要比杨过这一脚踢出的劲力大多了。 公孙绿萼听他提起自己的娘,不禁想到了公孙止,忙问道:“我爹爹呢?” 杨过眉头轻皱道:“他都如此害你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公孙绿萼低了低头,语气难掩哀伤道:“无论怎么样,他都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即便是杀了我,我最多也不过是把命还给他罢了!” 杨过摇头道:“每个人虽都是父母所生,但便是父母,也不能杀死儿女,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道德来约束的,何况你死了倒是痛快,那你娘呢?可有想过她的丧女之痛?你可对得起他在厉鬼峰下,十数年来对你的日思夜想?” 公孙绿萼闻言,娇躯不禁一颤,将头埋的更低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杨过四周环视一圈,正想着该从何处离开时,便见一条绳索从上方垂下,继而传来了裘千尺的声音:“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下去,将公子和小姐救上来!” 杨过立时鼓足真气,朝上方喊道:“不必下来人了,我现在抓住绳索,让人将我们拉上去!”丹房中的裘千尺闻言,面色一喜,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我女儿她?” 杨过道:“放心吧!她与我在一起,没事。”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上方立时传来裘千尺的感谢声。 杨过看了眼怀里的公孙绿萼,不由笑道:“看吧!至少你娘是真正心疼你的,难道你还要为了你那无情无义的爹去死么?” 公孙绿萼虽没有说话,但却已经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眼含热泪,显然是被他的话给触动了。 杨过飞身跃起,将垂下的绳索绑在了公孙绿萼的身上。 “劳烦姑娘上去与裘前辈说一声,我自有办法离去,不必管我!” 公孙绿萼岂会不知他要继续去追公孙止,但此刻被伤透了心的她,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来劝服自己,让杨过饶自己的爹爹一命。 杨过一直见公孙绿萼消失在眼前,确认无误后,才立时向着公孙止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沿着血迹追寻,待来到另一处潭水前时,血迹便从岸上消失不见,杨过料想这绝情谷底另有出路,否则公孙止也不会想着从此处逃生,当即潜下寒潭之中,不知方向的搜寻起来。 谷底深潭,潭水自然是凉如寒冰,饶是杨过也不得不以九阳真气来抵御寒水的侵蚀,如此潜行了一刻多钟的时间,他才隐隐在前方看到一丝亮光。 等他钻出水面时,已是来到了一处繁花青草的山谷,他虽不知是何处,但几条小道通向谷外,俨然是另一条出谷之路。 杨过想看地上是否有公孙止留下的脚印什么,但放眼望去,青草茵茵,哪有半点被踩踏的痕迹,更不提脚印了。 “公孙止,好,好的很!” 杨过兀自攥紧了拳头,脸上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公孙止早已在他的必杀名单之中,无论对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将之找出来。 此去襄阳,需寻的人又多了一位。 第53章愿将小女许配给公子 绝情谷。 公孙止败退前,丑态尽出,绝情谷弟子也算是看清了这位谷主的真面目,再加上裘千尺当年在谷中的威望,不费吹灰之力便重新掌控了绝情谷。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自称谷主,而是说谷主之位另有其人。 尽管裘千尺不说,但众人几乎已经猜到新任谷主是谁了! 依着裘千尺的性子,樊一翁跟随公孙止最久,在之前又曾相助于他,是以非杀不可,但想到杨过之前曾有交代,便只命人将他关了起来。 卧房之中,裘千尺紧张的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女儿,关怀道:“萼儿,你身上可还有什么暗伤没有?” 公孙绿萼虚弱乏力,但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娘,您已经问我第三遍了,只是失了些血,不打紧的。” 话虽如此,但公孙绿萼的心中依旧感到一股暖意,哪怕是在以前,公孙止也从未如此关心过自己,现下有个无比疼惜自己的娘亲,倒也足以弥补心中的失落了。 裘千尺无奈一笑,随后表情又变得愤恨起来:“公孙止这千杀的,竟敢如此对你,要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只怕我这可怜的女儿,真要喂那鳄鱼了!” 说着,又无比怜惜的抚着公孙绿萼那苍白的俏颜。 公孙绿萼闻言,心中一动,不禁好奇的问道:“娘,那位公子到底是何人?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母女俩呢?” 只见裘千尺的眼中闪过一道迷茫之色后,表情坚定道:“公子是位大善人,他不仅救我脱离了苦海,还承诺为我治愈双腿,萼儿,咱们可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才是啊!” 公孙绿萼心想,那这位公子还真是人品绝佳,是个很不错的人呢! 她微微颔首道:“娘,我知道了!” 光凭对方让自己母女团聚,公孙绿萼便觉得十分感激,更遑论之前的救命之恩,这恩情,也不知该如何偿还… 正想着,公孙绿萼的脑海中不自禁的闪过一个念头,脸颊顿时羞红一片,默默将被褥盖过了头顶。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立时来报道:“回禀主母,杨公子回来啦!” 裘千尺眼前一亮,朝屋外喊道:“快!快带我去见公子!” 只见公孙绿萼将头从被子里冒出来,怯生生的说道:“娘,我也陪您去吧!” 裘千尺道:“你失血过多,又受寒气入体,还是好生在这休养吧!” 说罢,也不理会自家女儿的小心思,命几个老仆抬着她离开了。 …… 大厅之内,早已有绝情谷的仆人领着杨过来到大厅之中,奉茶招待。 不多时,裘千尺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当几个老仆刚抬着长椅放下,裘千尺便扑倒在地,恭敬拜道:“老身,拜见公子!” 在她身后的几个老仆见状,也是慌不迭的下跪行礼。 杨过一口茶还没咽下,差点被呛住。 “不必行此大礼,若叫你女儿知道,该如何看我?经此一役,你我也算是朋友了,不必拘礼!” 有着忠诚卡的存在,杨过倒不怕对方背叛自己,他没有皇帝瘾,自然不喜欢旁人一见到自己就行此大礼。 裘千尺见杨过竟为自己的面子考虑,心下对他更加恭敬了,颤颤巍巍的起身道:“老身怎敢与公子做朋友,日后无论是刀山火海,但凡公子一句话,老身愿往矣!” 杨过摆了摆手,让那几个老仆将她扶起后,淡淡道:“想不到丹房之下的地形如此复杂,我并没有追到公孙止,叫他逃走了!” 裘千尺脸上并没有半分不悦,反而眼中带着感激道:“多谢公子出手,小女才能免遭毒手,老身感激不尽!” “放心,只要有我在,自会护她一生平安喜乐,你不必担忧!” 杨过不是个冷血之人,或许受前世记忆融合的影响,在这个世界里,能让他真正在乎的人不多,但偏偏公孙绿萼就是其中一个,那他自然不会让对方再受到伤害。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老身无以为报,愿将小女许配给公子!” 裘千尺眼珠子骨碌一转,立时喜笑颜开道。 杨过正喝着茶,顿时一口喷了出来,连忙摆着手道:“这就不必了!我早已心有所属,还是不要委屈了令嫒。” 裘千尺忙道:“不委屈,不委屈,哪怕是嫁给公子做个小妾,也是萼儿的福分!” “打住,打住!此事休要再提,绿萼姑娘有她自己的人生,我并不想干预,她的幸福,还是让她自己来选择吧!” 如若公孙绿萼对自己有意,杨过自然不介意娶她为妻,绝不是做妾,但因为自己的提前来到,原著中的一些剧情早已发生改变,万一对方不喜欢自己,自己还强行霸占了她,又谈什么护她一世周全,平安喜乐呢? 至于小龙女,在杨过眼中,并没有什么妻妾之分,二人都是他心爱之人,必将不分轩轾。 但是,这一切都得以公孙绿萼喜欢自己为前提,否则一切都不过是空谈罢了! 裘千尺是个人精,岂会听不出杨过的话外之音,尽管脸上表现出一副失落的模样,但心中的念头却反而更加强烈。 “既然公子如此说,那老身便先替萼儿谢过公子了!” 杨过摆了摆手道:“还是先谈谈绝情谷的事吧!” 见回到正题,裘千尺的脸色也是变得严肃起来。 “裘前辈,樊一翁何在?” 杨过突然问道。 “回公子,老身已将他关押在囚室之中,不知公子有何差遣?” 杨过道:“将他带过来吧!此人乃是不知情下,被公孙止所骗,为人倒有几分骨气,可收为己用!” 裘千尺见杨过发话,自然不敢再为难樊一翁,立时命人将他带来。 这时,裘千尺又说道:“公子,公孙老贼如今身败名裂,自然是做不了这绝情谷谷主之位,老身愿荐公子担任这谷主之位,还请公子不要推辞!” 杨过沉思片刻后道:“我难以在这绝情谷中久留,这谷主之位……” 裘千尺生怕他拒绝,立时接口道:“公子放心,绝情谷中的大小事宜都不必劳烦公子,只需公子坐镇谷主之位即可,老身也好仰仗公子的威名,震慑宵小残党!” 第54章绝情谷谷主,情花焚寂 几分兴趣,当即应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多谢公子!” 裘千尺总算是放下心来。 趁着仆从去押来樊一翁的时间,杨过终于是将自己打算说了出来:“这绝情谷中情花遍地,但据我所知,绝情丹却是所剩无几,与其留着这情花害人,倒不如一把火将之焚尽,也算是让大家少了几分后顾之忧!” 他来绝情谷最大的目的,便是要焚尽情花,了却一切祸端的根源。 裘千尺自然不会违逆杨过的意愿,当即遵令道:“谷主放心,我立马安排人清除谷中的情花。” “好,此事就交由裘前辈你了!务必将谷中的情花除尽。” 杨过不禁松了口气,好似解决了一件困扰在心中许久的大事般。 不多时,两名绝情谷的仆从便押着樊一翁走了进来。 樊一翁年纪大于公孙止夫妇,是带艺投师,公孙止收他为徒之时,裘千尺已陷身石窟,因此他并不认得这位名义上的师母。 但在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从几个老仆口中得知了裘千尺的身份。 随后再联想到公孙止的无耻行径,心中俨然已经猜到了这对夫妇二人之间,怕是公孙止先对不起裘千尺了。 此刻失手被擒,他无话可说,哪怕被杀了,也只怪自己有眼无珠,跟错了人。 杨过见樊一翁被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并没有发难于他,而是让人解开了他身上的铁链枷锁。 “樊先生,非常时期,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杨过抱了抱拳,态度颇为诚恳。 樊一翁活动了下手脚,诧异的看了杨过和裘千尺一眼道:“你们到底要如何对付我,给个痛快话吧!” 杨过笑道:“樊先生误会了,我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只是希望樊先生能留下,帮助裘前辈一同管理绝情谷。” 裘千尺眉头微微一挑,神色有异,但并未说话。倒是樊一翁,满脸不信道:“你会放心我来管理绝情谷?开什么玩笑!” “混账,竟敢如此和谷主说话!” 杨过还未发话,裘千尺便率先呵斥一声。 樊一翁冷哼一声,随即别过头去,并没有去跟裘千尺争执。 只听杨过继续说道:“我是抱着极大诚意来邀请樊先生的,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相信樊先生也不想离开这久居了十年的地方吧?” “与其在乱世中颠沛流离,绝情谷远离俗世喧嚣,实在不失为一个安享晚年的好地方,何去何从,想来不需要我来替樊先生多做选择。” 樊一翁眉头微皱,眼神闪烁不定,显然也在权衡这之中的利弊。 “以我的武功,如果真的要对樊先生不利,请问樊先生又有几成信心能挡住我呢?人有时候,还是需要洒脱随性一些,并不是任何事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然而恰恰相反,人这一生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杨过的话立时让樊一翁惊醒过来,他深深的看了眼对方,随后坦然道:“好,我樊一翁愿意留下。” “好!” 杨过大笑一声,随后命人带樊一翁下去沐浴更衣,并言明往后绝情谷中的大小事宜,都交由他来打理,且任命其为总管之职。 待樊一翁走后,杨过见裘千尺神色有异,一脸似笑非笑道:“裘前辈,你我之间,有何事大可直说!” 裘千尺点了点头道:“谷主,你为何如此相信那樊一翁?” “裘前辈想问的,其实是我为何将绝情谷的总司一职,全权交由他来打理吧?” 被杨过拆穿心思,裘千尺只能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见杨过来到东首椅上坐下,随后取来纸笔,边写边说道:“裘前辈内功深厚,我自是十分佩服,但要放在当今天下,以前辈的武功,只怕连前一百都排不进,难道裘前辈只想着一辈子都躲在这绝情谷中吗?” 裘千尺闻言,下意识的便是觉得杨过有些夸大其词,她这十几年来在洞窟中勤修苦练,心无旁骛之下,足以抵得上平日里二十年的苦功,或许现在的功力不及二哥裘千仞,但要是比起当初离家时的二哥,却是强了不少。 这天下尽管高手如云,能人辈出,但他自问这数十年来的深厚功力,足以排进江湖高手前三十,怎可能连一百都不如? 杨过自顾自的低头写着什么,继续说道:“裘前辈千万别不信,当今天下,就连我的武功也不敢说能稳进前五十,要知道现在的江湖,可不是二十年前了!” 裘千尺瞳孔顿时一缩,有些不可置信道:“谷主此话当真?” 杨过的武功她自是见过的,听他如此说,当即对天下英雄再也不敢生出丝毫轻视之心。 杨过道:“想要在这乱世中安生,若没有足以让他人忌惮的实力,终会被人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绝情谷虽敝处荒僻,但谁能保证一直隐于世外,不被人发现呢?” 就在这时,杨过似乎已经写好了什么,将笔放下,吹了吹了白纸上尚未干透的墨迹,随后虚手一抬,将这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便稳稳抛入裘千尺手中。 “这是旋风扫叶腿的内功心法,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练气,进境若快,五六年后便可逐渐恢复行走,等到明日,我再传你一门神功的内功运行法门,只要你勤加练习,二者辅之相成,相信不出两年,你的双腿便能痊愈。” 裘千尺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了遍纸上的内功心法后,激动的跪了下来:“多谢谷主,多谢谷主!” 杨过微微颔首道:“我最多只在绝情谷中停留三日,这三日里,我会将我知道的一些武功尽数书写下来,待我走后,你可挑选些有天赋的弟子,让他们勤加练习,好壮大绝情谷的势力。” 裘千尺道:“谨遵谷主之令!” 杨过轻笑一声:“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将绝情谷的俗事都交由樊一翁来管理了吧!” 裘千尺面色一肃道:“谷主深谋远虑,老身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55章情不知何起 待裘千尺兴高采烈的捧着旋风扫叶腿离开后,休整一番后的樊一翁也重新回来了。 “参见谷主!” 樊一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杨过径直走过他的身边道:“带我去书房!” 樊一翁不明所以,但依言带着他来到了书房之中。 只见杨过四处转了一圈后,来到东边的书架停了下来。 书架上放置着一个积灰的拜盒,杨过取下打开,见里面放着一封书信,拆解开来,便见上面写道:止弟尺妹均鉴:自大哥于铁掌峰上命丧郭靖、黄蓉之手…… 当看到这时,杨过便一把将书信揉成一个纸团,面色渐冷。 见樊一翁一直恭敬的候在门外后,他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 想到这信说什么也不能让裘千尺看到,杨过便借来火折子,将这信烧成了灰烬。 他日若要让裘千尺看到了这封信,那还了得? 其实当年裘千丈之死,完全是咎由自取,根本怪不到郭靖黄蓉身上,杨过自然不希望这段恩怨继续延续下去,没完没了,还是就此了解的好。 随后,杨过又让樊一翁带自己来到剑室之中。 搜索一番后,也成功的找到了君子淑女这两把利剑。 杨过将两把剑悬在腰间,只待他日寻到了小龙女,便将另一把淑女剑赠予她,想来天大的火气,再见到此剑后,她也该明白自己的心意,消气了! 心中这般想到,杨过恨不得立马离开绝情谷,去寻找小龙女的踪迹。 经过一连番的变故,杨过也觉得有些累了,让樊一翁带自己回到住处,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的太阳晒到屁股上,才不情不愿的醒来。 恰巧此时,房门也被敲响。 “进来吧!” 杨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切,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见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倩影如清风浮影般飘入屋中,登时映得满堂生辉,杨过那睡眼惺忪的梦眼,此刻也不禁睁了睁。 但见公孙绿萼一袭青衫,清逸飘然,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肤色极白,娇嫩异常,眉目清雅,犹似一朵冷清的白莲,孤寂的在水中默默开放,自带有一股山川日月之灵秀,让人心中不禁一动。 公孙绿萼手中端着做好的清淡食物,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等转头看向杨过时,却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心下微微一颤,洁白如玉般的脸上立时生出两团红晕,甚是娇美。 “谷主!”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杨过立时回过神来,老脸也跟着一红,颇觉不好意思道:“公孙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见谷主迟迟未醒,便将早膳多备了些,给您送来。” 杨过见她一脸拘谨的模样,不禁笑道:“公孙姑娘,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与你虽是初见,但总感觉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便相识了,如此说,希望不会唐突了姑娘!” 公孙绿萼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笑道:“谷主说的,难道是前世今生?” “是不是前世今生我便不知,但看到姑娘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亲切,所以姑娘也不要谷主谷主的叫我了,,若不嫌弃,直呼我的名字杨过即可!” 然而话一说罢,他自己便愣住了。 只觉这些话好似不假思索一般就脱口而出,根本不过脑子,而自己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如同平日里的习惯一样,再正常不过,但现下一经反应,顿时又觉得大为不妥,颇有种故意撩拨人家小姑娘的既视觉。 “杨过啊杨过,你现在是找姑姑嘛,怎的如此胡言乱语?这不规不矩的坏脾气如何不见你哄得姑姑开心呢?” 杨过心中懊恼,恨不得连扇自己两个大嘴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占据了杨过肉身他,天性中便带了杨康的三分轻薄无赖,虽然并无歹意,但一看到美貌少女,便控制不住的调笑几句,却是他心之所喜。 当年在古墓中时,因小龙女性子冷淡,杨过尽管觉得她极美,但心中也生不出调戏之意,反而是一生中极为少有的规矩时候。 果然,公孙绿萼脸上羞红一片,眼中又隐隐带着几分期待道:“你是谷主,我若直呼你的名字,总是不妥,那我能叫你杨大哥吗?” 杨过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无耻后,欣然应道:“当然可以!” 自顾自的走到桌边,杨过见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瓷碗,碗中仅是用青菜熬的素粥,但他已经有两天没进食过五谷了,仅是闻着那淡淡的咸香,便觉得食欲大增,当即毫无形象的抱起碗来,吸溜两口,就吃得一干二净。 虽比不上自己精心烹制的菜肴,但味道也算是贴近食材本身的味道,杨过自是不吝夸赞了几句。 公孙绿萼面露喜色,就连语气都欢快了几分道:“杨大哥喜欢的话,后厨还有,我再去给你盛些来。” 杨过见她端起食盘时,右手的皓腕处还缠着白布,只不过此刻白布已经渐渐被鲜血给浸红了。 “等等!” 杨过立时抓住她的手,让她坐下,随后取出一瓶玉灵散来,替她拆开白布,重新敷药包扎。 公孙绿萼眼看药粉撒在伤口处时,吓得赶忙闭上了眼睛,但隔了片刻后,发觉并无半点刺激和疼痛感,反而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不禁诧异道:“杨大哥,这是什么药?怎么一点也不痛,好神奇啊!” 杨过见她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不由笑道:“此药名为玉灵散,乃是外伤圣药,这瓶你拿去,每日更换一次,不出半个月,你这手上就连疤痕也不会有啦!” 公孙绿萼又惊又喜,毕竟是女子,又岂能不在意手上的疤痕,而且还是在如此显眼的位置上。 “杨大哥,谢谢你!” 心中的千恩万谢,待到出口时,她却不知该从何讲起,挣扎了半天,也只说出了这三个字来。 想到杨过既救了娘亲的性命,后来又救了自己的性命,公孙绿萼对他的感激自当难以言喻,以至于见他认认真真的为自己重新敷药、包扎,心中便不禁生出一股异样的感情来。 第56章丐帮,屎帮主 三日的时间,显然不够清理掉整个绝情谷的情花,但好在已清除了大半。 有了裘千尺的保证,杨过自然不必守在此处,今日便与众人告别离去。 “杨大哥,祝你早日与龙姑娘团聚!” 公孙绿萼看着杨过离去的背影,黯然神伤,心情有些复杂的替他祷告。 这几日的相处,她已经知道了杨过的不少往事,对于小龙女的存在,杨过也没有刻意隐瞒,当得知杨过早有心上人后,公孙绿萼自然是心中一痛,但随着裘千尺的开导,对于初涉男女之爱的她来说,只要能得偿所愿,是否唯一,又变得不再那般重要了。 然而此刻看到杨过为了小龙女奔走,尽管已经想开了,她还是觉得心中有些难过。 …… 离开了绝情谷的杨过骑着白龙连夜奔波,终是在七日之后来到了襄阳城。 然而没等他进城,就听说丐帮的黄帮主已带人前往了江陵(荆州城)的消息,说是押运粮草去了。 杨过思来想去,寻人这件事无论是找郭靖和黄蓉都一样,便径直进入了城中,可等他到郭府时,府中兵卫和丐帮弟子倒是不少,但却始终不见郭靖的身影。 又找了两圈后,杨过猜测郭靖可能并不在城中,很可能是随黄蓉一同到江陵去押送粮草了,但为了瞒过关外的蒙古军,便谎称郭靖还在城中,应是对外界使的无中生有之计。 其实,杨过也不知道郭靖黄蓉现在到底在桃花岛还是襄阳城,只是本能的选择了这个离自己比较近的地方,如果他们夫妇二人不在襄阳城,自己只怕得不远万里的去桃花岛一趟了。 既然郭靖黄蓉均不在襄阳城,杨过便调转马头,向着荆州的方向行去。 紧追慢赶的,杨过也花了近五日才赶到荆州。 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丐帮的人已在三日前到了荆州城,如今都在知府的府上。 他正要赶往知府的府上时,突然从前方转角里奔出一道人影来,撞入自己怀中,杨过下意识的便运功抵挡,只听“哎哟”一声,那人顿时被他的护体真气震得跌坐在地上,捂着额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芳妹,芳妹!” 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呼唤声,紧接着便见一个长身玉立,脸形微见瘦削,面相不错的富家公子追了上来。 然而当他看到杨过时,目光顿时变得凌厉了几分,一把拉起地上那娇憨美貌的少女质问道:“芳妹,这臭小子是谁?” 那少女抹了把眼角疼出的眼泪,这才看向对方,但见眼前之人面容英俊,远在身边的男子之上,剑眉入鬓,凤眼生威,英姿勃勃又不失文人墨客身上所特有的儒雅之气,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饶是她向来不以貌取人,此刻见了杨过,也不由得心中一颤,红了双颊。 “芳妹,他到底是谁?” 那富家公子见少女呆怔在原地,忍不住又问道,此刻语气中已带着几分火药味。 少女回过神来,忙说道:“我不认识他,只是刚刚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真的?” 富家公子一脸狐疑的看了眼两人。 杨过急着去找郭靖黄蓉,自然不想沦为这对小情侣之间的牺牲品,牵着马便从二人身旁走过。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只见那富家公子不依不饶的拦在杨过面前,语气不善道。 杨过正欲开口,便听那少女叫道:“万圭,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杨过眉头微微一挑,只觉有点熟悉,但一时间却没想明白是谁。 万圭不忿道:“芳妹,这小子欺负了你,我怎能放过他!” 少女闻言,想到是自己没看路,才不小心冲撞了对方,怎能怪别人,当即说道:“他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小心撞到这位公子的,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似乎想到什么,她又道:“你不让我去看师哥,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万圭语气突然一冷道:“他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倒是你,明日便是你我的大婚之日,你却偏要今日去看他,究竟是何意?”少女听到他的话,目光一黯,语气不由得的弱了几分:“我,我只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我说不许呢?你还要执意见他么?” 万圭一脸阴沉道:“你若想救他,便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找他,如果凌知府怪罪下来,你可不要后悔!” 那少女一听,顿时满脸慌张的说道:“我只是去探视他一次,怎么会得罪知府大人?” “哼,近日里凌知府可是被一群叫花子扰得焦头烂额,你如果敢在这个时候触了他的霉头,你那师哥便再也别想出来了!” 万圭冷哼一声后,再要去找杨过的麻烦时,却见他早已牵着白马离开了,现下去追倒也追的到,但未免有失身份,想了想,他不禁气得拂袖一怒,对那名少女大加责怪。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尽管杨过已经远去,但对二人所说的话却是一句不差的听入了耳中。 “看来这凌知府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难怪丐帮三日前到了荆州,可到现在都未押送粮草离开,看来近日蒙古与大金打得火热,暂时与大宋休战,使得这群官员心里又动起了歪心思。 杨过一路打听,径直来到了荆州知府的府上。 见门前两个看门的下人,他快步上前去,抱了抱拳道:“两位小哥,敢问丐帮弟子可在贵府上?” 二人见杨过衣着普通,尽管相貌气质不凡,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咸不淡的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杨过,烦请两位通传一下府中的黄帮主,就说故人求见!” 杨过立时说道。 然而其中一人却是皱紧眉头,冷哼一声:“什么黄帮主?府中倒是有一位史帮主,你见不见啊!” 屎帮主? 你俩玩我呢! 杨过眉头一皱,心中虽有不满,但想到此处是一方大员门前,哪怕是看门的,也多少有几分架子,便不想与他们计较,又说道:“我只求见黄帮主,烦请两位通传!” 第57章这该死的推背感,是你吧,大冤种 “什么黄帮主,走走走,不知道这里是知府大人的府邸吗?还不快滚!” 见杨过如此不识趣,二人顿时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杨过眉头一皱,心想以黄蓉的美名,如果来了这凌府,势必人尽皆知才对,怎的看这两个小厮的模样,似乎是真不知情。 他正欲开口询问郭靖是否在府上时,突然又想到他的身份怕是不会轻易透露,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方才途经的客栈,将白龙安置好后,杨过便只身潜入了凌府中打探消息。 此刻天色渐暗,以他的轻功,哪怕凌府内守卫森严,却也难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只见凌府的大厅内灯火通明,杨过小心翼翼的落到了屋顶上,掀开一片瓦砾,便见厅内一行人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史帮主,不是本官有意刁难,实在是朝廷并未派粮给我啊!” 大厅之上,位于高座的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汉子开口说道,但见他衣饰华贵,一脸精悍之色,语气倒是颇为诚恳,但目光闪烁,言语中有几分真假,却不得而知了。 在他对面,是两个丐帮中人。 一个身高六尺有余,魁梧之极,红光满面,衣着白净,好似大官豪绅般模样,一看便是净衣派的弟子;而另一人则脸色黝黑,衣衫褴褛,身形较为削瘦,神色和善,俨然是丐帮中的污衣派。 只见那净衣派,被叫做史帮主的人拍桌而起,不忿道:“凌退思,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惹急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凌退思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语气也不由得冷了几分道:“史火龙,你不过是丐帮的一个副帮主而已,在江湖上或许有几分威望,但说到底,无非是一介草莽,你有什么资格来向本官讨要粮草?” 史火龙欲将还口,却被一旁的鲁有脚赶忙拉住,告罪一声: “凌大人息怒,息怒,我们史副帮主也是担忧襄阳城的安危,将士们若无朝廷的粮草补给,您说这仗还咋打啊?而且您这话说的也大为不妥,咱们可是带了吕大人的凭证来的,无论是何身份,代表的可都是吕大人!” 还不等凌退思继续开口,鲁有脚便又说道:“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史副帮主一般见识了,军粮的事,咱们有话好说,总要商议不是?” 凌退思看了眼圆滑世故的鲁有脚,冷哼一声,拂袖道:“鲁长老,本官并非刁难两位,只是兵部的粮草还需数日才能押送至荆州,你们现在要我交粮,岂不是强人所难么!” 鲁有脚忙说道:“是是是,凌大人此言有理,不过这粮草已经拖欠快一月了,襄阳城的将士们……” “鲁长老!” 凌退思适时打断了鲁有脚的话,道:“如今蒙古和大金交战在即,前线的战事并非十分紧迫,朝廷出于多方面考虑,粮草的分配自然是要层层上报给陛下,随后再经过陛下的审核,再由兵部派发到各地,这期间有所延误,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鲁有脚心中十分不满,但也知道此时得罪凌退思,实为不智之举,请他代为留意后,便拉着处于暴怒边缘的史火龙离开了。 待二人走后,凌退思冷笑一声,忍不住说道:“趁着大金和蒙古打得火热,那群蛀虫怎会不在这个时候大捞一笔?” 似乎想到了什么,凌退思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几分,唤来几名亲卫后,便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杨过看着入夜出府的凌退思,心中若有所思。 凌退思……这不是连城诀里的人物吗? 还有史火龙,居然成了南丐帮的副帮主,看来这个世界远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杨过紧紧跟在凌退思的身后,但见他出门后转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牢房之中。 杨过见无法避过四周的守卫,便只能提气一纵,翻过高墙,跃到了后院,来到牢房的外墙,靠着听声辨位的本事,听着凌退思一行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他附在墙根处紧随着,直到一行人来到了最里层的牢房才停下。“嗯?” 突然一道沉闷的惊疑声响起,杨过吓了一跳,当即屏息凝神,不让身上的气息泄露出去。 想不到这狱中居然还有位高手……杨过心下一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玩味之色。 牢房中。 凌退思隔着铁珊,只见牢房中躺着两个被穿了琵琶骨,长发垂肩,满脸胡子的要犯,模样不甚凄惨。 其中一道清瘦的身影气息微弱,像是刚遭受刑罚,此刻已然昏迷不醒。 反倒是另一人,此刻垂坐在墙角处,虽满身瘀伤,但气息却是沉稳异常,好似那穿透琵琶骨的刑具只是摆设般。 “丁大侠,近来可好啊?” 凌退思看着那道身影,深吸了口气,语气悠然道。 只见那道身影冷哼一声,却是不作回答。 凌退思又是道:“丁大侠,你未免太固执了,若是你将那秘密说出来,我便做主将霜华许配给你,你我成了翁婿,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丁典眼中闪过一丝意动,但很快又随之泯灭,依着凌退思的性子,只消自己说出连城诀的秘密,立时便会遭其毒手,哪还有命活? 这般一想,在狱中每逢十五虽要遭到毒打,但能隔窗看一眼远处高楼上,心爱之人为自己所放置的鲜花为伴,就好似对方一直在自己身边一样,如此便足矣,心下再无他求。 见丁典依旧不为所动,凌退思脸色登时由静转怒,呵斥道:“姓丁的,难道你真就这般绝情吗?” “好,好,好,来人啊,将他给我带出来,上刑!” 丁典见状,也不反抗,就这么任由对方把自己拖了出去,眼中一片漠然。 凌退思看了眼牢房中昏迷不醒的另一人,怒从心起,指着对方说道:“将他也给我拉出去打!” 杨过:“……” 有着如此倒霉属性的,该不会是连城诀里的主角,狄云吧? 第58章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不一会,狱中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甚是凄厉。 杨过有心想救二人,但想了想如今的剧情发展,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出手。 对狄云,他自然是无比同情的,毕竟有着金书中最惨男主之称的他,前半生简直是悲剧中的悲剧,妥妥的苦逼男主一枚,要不是有着主角光环的加持,都属于放在电视剧里,活不过一集的角色。 至于丁典,杨过有理由怀疑他被折磨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变得精神有问题了,毕竟要是换了正常人,只要神功一成,早就破狱而出,掳走心上人,去海角天涯,红尘做伴了! 而他却偏偏要留在狱中受罪,这简直是把抖M属性给点满了啊! 别说凌霜华愚孝,不敢忤逆其父。 但凡换个正常人来,都该说:“老子都神功大成了,还管你爸同不同意?” 这种时候,做一次土匪流氓又有何妨? 所以杨过实在有些不理解丁典的脑回路,愿称他一声“狱皇大帝”。 不过二人的出现,也让杨过对连城诀的故事线进展,大概有了个基本推测。 今天他在街上撞见的二人,男的叫万圭,应是“五云手”万震山的子嗣,而万圭叫那少女“芳妹”,如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就是狄云的师妹戚芳了。 说起来,狄云和戚芳从小青梅竹马,互相倾心,本该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偏偏被万圭从中作梗,害的狄云不仅落了牢狱之灾,连心爱的小师妹也被骗婚,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不过因为这场牢狱之灾,也让狄云学得了神功《神照经》。 “我虽有九阳神功和小无相功打底,在内功一途上,或许只有修炼了九阴真经才能再起到一定的作用,但神照经并非一般武学,其修炼的内功足以起死回生,重续经脉,单论疗伤之功效,却仍要在九阳神功之上,不可不学!” 杨过虽有系统,但系统获得的奖励并不固定,想要等自己慢慢抽奖抽出神照经来,不如多下点功夫,谋夺现实版的。 至于要如何让丁典交出神照经来,却有些麻烦。 看狄云现在的状态,应该还未学会神照经,倒不急着救他,等他学会神照经后再救也不迟,届时丁典和狄云都会了神照经,自己双管齐下,也能有更多保障不是? 心思急转下,杨过已经有了主意,当即离开牢房,回到凌府,找到了史火龙和鲁有脚的住处。 “不知高人到访,何不现身一见?” 杨过稍微泄露一丝气息来,就立时被史火龙察觉到了。 鲁有脚后知后觉,但发现后,便见一个腰间悬着两柄长剑,一袭布衣的俊秀少年站在门外。 史火龙眉头微皱,暗自诧异,思忖自己是否感知错误,以为来的竟是位高手。 “在下杨过,见过史帮主,鲁长老!” 史火龙见来者似乎并无恶意,神色不禁缓和了几分道:“杨少侠,不知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史鲁二人脑海中不断回想江湖上近年来有名的年轻后生,最后都发现查无此人。 杨过看向鲁有脚,抱拳道:“两位可能不认识在下,但先慈与丐帮却是颇有渊源!” 鲁有脚闻言,突然一愣,发现对方眉宇间尽透着一股陌生且又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却难以想起,忙问道:“令堂是?” “先慈姓穆,名为念慈!” 鲁有脚跟随黄蓉身边的时间不短,或许听过但没见过自己那便宜老爹,可先母穆念慈应是熟悉的,毕竟当年曾受洪七公的三日师徒之情。 鲁有脚猛然想起,万分诧异的看了眼杨过道:“原来你是穆姑娘的儿子!前些年郭大侠还让我打探你们母子的下落来着,想不到居然在此处相遇,真是太好啦!” 杨过心想,鲁有脚所说的应是在郭靖夫妇遇到自己之前的事,只是微微一笑。 随后,鲁有脚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喜色散去,问道:“你刚才说……穆姑娘她?” 杨过道:“先慈早已不在人世,对了,我已经与郭伯伯和郭伯母见过面了!” “原来你已经与郭大侠和黄帮主见过,那便好,总算是了却了郭大侠的一番心愿。” 鲁有脚又问道:“不知杨少侠深夜寻访,可有何要事?” 杨过神情一肃道:“敢问史帮主,鲁长老,黄帮主未曾随你们来荆州城吗?” 史火龙和鲁有脚对视一眼,后者走出门外询视了一番后,将门窗合上道:“杨少侠,不知你找帮主有何事?” 杨过见二人一脸的警惕,语气不由缓和几分道:“两位放心,我只是想请郭伯母利用丐帮的人脉,帮我寻找两个人罢了,并无恶意!” 鲁有脚道:“如果只是找人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杨少侠把寻访之人的相貌特征描绘出来,我等即可帮你应承下来,不必惊动帮主。” 杨过看二人一直闭口不谈郭靖黄蓉的下落,心想他们可能还在桃花岛上,二人这才在言语中有所避讳,以免泄露了行踪。 不过鲁有脚既然答应帮自己找人,有他应承下来,倒也足矣! 他当即把小龙女和公孙止的特征告诉了二人,史火龙虽与杨过只是初见,但他向来佩服郭靖黄蓉的为人,一听杨过的祖辈与郭靖的祖辈乃是世交,态度立时来了个一百八的大转变,显得十分热情。 只听杨过突然问道:“听说两位近来在为襄阳城的粮草一事忧心?” 二人显然不愿意在此事上与杨过过多讨论,皆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杨过继续说道:“不知两位这次带来押送粮草的兵员有多少人?” 鲁有脚讪讪道:“杨少侠,请恕此事不方便与你透露!” 杨过笑道:“鲁长老不必多心,在下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你且告诉我,你们带来押送粮草的兵员有多少,我也好知道配置多少银两给你们啊!” “这……少侠莫不是在说笑吧?” 鲁有脚和史火龙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一脸的错愕。 “这样吧!我没有银票,都是现银,按一箱五万两来算,就拿出一百万两好了,两位可留几位亲信在此等候朝廷的粮草,剩余的人,则先将二十箱的银两押送回襄阳,不知如何?” 看着史火龙和鲁有脚那一脸不值钱的模样,杨过心里不禁吐槽了一声:“一百万两而已,很多吗?” 第59章财大气粗 “杨少侠,此话可当不得假啊!” 史火龙咽了口唾沫,仍心有余悸道。 只见杨过的语气忽然变得豪壮激昂起来:“岂敢诓骗两位?且不说我与郭伯伯郭伯母之间的关系,便是襄阳城将士这十几年来替汉人抵御蒙古铁骑,保卫大宋河山的英勇之举,我杨过也不能坐视不管,但恨无法上阵杀敌,只是一些身外之物,又有何惜?” 二人如今虽未见到实物,但也被他言语中的万丈豪气所感染,纷纷大叫一声“好”! 杨过现今最不差的就是钱,前些时日他离开绝情谷时,就在谷中留下了五百万两白银,如今系统中还有近千万两白银,不过是区区一百万两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百万两白银,足够襄阳城将士们四五年的口粮了,宋庭国库一年的收入虽有两千余万两白银,但用在军事上的也不过四五百万两而已,其中用于粮草分配全国的,也不过一两百万两。 加上高宗皇帝的纸醉金迷、骄奢放逸,几乎有一半都进了他的小金库(内藏库)中,剩余的因三冗之害,别说尚有余钱了,几乎都快入不敷出了。 而杨过直接拿出一百万两来专用于襄阳城的粮草补给,这不仅解决了襄阳城如今的危机,更是解决了襄阳至少四年以内的粮草问题。 这叫史火龙和鲁有脚怎能不激动。 见二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杨过也没吊着他们的,直言道:“明天一早,你们便派人到东来客栈清点银两吧!最好多加点人手,毕竟一百万两不是个小数目。” 史火龙见杨过如此爽快,心下再无半点怀疑,立马吩咐丐帮弟子传令,召集鄂省的弟子们接应在荆州城到襄阳城的沿途路段。 随后,二人还一同向杨过保证,一定会尽力帮他打探小龙女和公孙止的下落。 杨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临走前,还是在低声向二人交代了一事,他们也并未拒绝,见此情形,杨过便欣然的离去了。 回到客栈后,杨过不顾大半夜的将掌柜叫醒,随即一枚金锭丢在他面前道:“天亮之前,凑齐二十个装银两的箱子,这锭金子便是你的了!” 那掌柜本来半夜被扰醒,还十分恼火,但一看到这枚金子,双眼直冒光,咬了咬发现是真金,脸上的不悦之色尽数转为笑脸,恭恭敬敬的迎上前来道:“不知公子需要多大的箱子?” “装白银的箱子,一千一箱,一箱五万两,需两二十个,有问题吗?” 杨过瞥了他一眼,问道。 他算过了,一个箱子大概能装一千锭白银,而一锭白银恰好五十两,一箱装满便是五万两,因为系统出品的缘故,他的钱全是现银,无法自动生成银票,于是就只能以这最原始的办法来实现了。 那掌柜先是一惊,随后忙道:“没问题,没问题,小的这就去给公子准备,保证天亮之前,啊不,两个时辰之内,就将这二十个箱子摆在公子面前。” “很好,速去办吧!” 不过是些空箱,所花费的代价还不足杨过给他手中金锭的零头,掌柜自然是乐意至极的,当即屁颠屁颠的跑去忙活了! “对了,再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那掌柜的尚未走远,立时应道:“公子放心,小的办事,您放心,妥帖!” 杨过轻笑一声,随后回到房间,大手一挥,整个房间便被一个个银锭给填满,几乎不留一点缝隙。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古人动不动就拿出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两的银票出来,还当不过如此,原来换算成一锭锭的白银,居然如此之多。” 杨过看着堆积如山的白银,心中第一次对钱这个字,有了模糊的概念。 不多时,他便看那掌柜去而复返,招呼了几个小厮,搬来七八个木箱。 “公子稍候,小的再去取来。” 杨过道:“留下两个人装银子吧!” 掌柜的先是一愣,随后也没有多想,就留下两个小厮供杨过差遣。 待掌柜离开后,杨过丢给他们一人一锭白银,命他们将箱子抬到后院去,随后又让他们来房间搬运银锭。 二人一看到满屋子的银子,皆是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我给你们银子,可不是让你们来这闲坐的!” 杨过冷哼一声,那两人立时惊醒过来,颤颤巍巍的抱着银子往后院跑去。 有他亲自监察,自然不怕这两人监守自盗。好在近几日客栈中没什么房客,倒也不怕惊动了旁人。 如此过去大半夜,掌柜的前前后后招呼来了近五十人帮忙,这才找来了二十个箱子,加上杨过要去不少人去搬银锭,几乎快有一百个人在客栈中来来往往的奔走。 到最后,掌柜直接把家中的女眷也喊了出来帮忙,这才赶在天亮之前,将所有银锭都封入箱中。 他虽不知这些银子从何处而来,但显然不是他该问的,能赚这么多,他已经十分满足,一些不该知道的,自然不敢多问。 期间不可避免的有几个搞小动作的被杨过发现,直接遭来掌柜的一顿毒打后,瞬间所有人都老实了。 天将亮,便见一群丐帮弟子从客栈外涌了进来。 掌柜的见状,正要驱赶,就看到杨过迎了上去,顿时把头一低,装作没事人的继续干活。 看着后院堆满白银的二十个大箱子,饶是见过千军万马厮杀的史火龙和鲁有脚二人,此刻也觉得两眼发花,瞠目结舌。 杨过笑道:“两位,一百万两白银都在这了,你们待会命人运走即可!” 二人听他的意思,似乎不想多留,均是问道:“杨少侠不在这监工吗?” 杨过道:“两位的人品,我自是信得过,在下还有事要忙,便不再多留了!” 他对史火龙这人不太熟悉,但短暂的接触下来,也看出他是个心有热血的汉子,而鲁有脚自然不必多说,虽然武功不咋地,但人品绝对没问题,不必怀疑。 见杨过告辞离去,史火龙表情复杂的看向鲁有脚道:“这位杨少侠,还真是个奇人,只可惜我将去临安建立分舵,无法再随兄弟们一同留守襄阳,抵御外敌,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这位杨少侠,与他把酒言欢。” “江湖说大不大,总会再聚的!” 鲁有脚拍了拍史火龙的肩膀后,对身后的弟子道:“大家都干活吧!” “好!!!” 一众丐帮弟子见如此多的银子都是送往襄阳,心中别提多开心了,当即加入了搬钱的工作中,忙的热火朝天。 然而另一边的杨过,却是驾着马车,来到了一座高墙朱门、挂灯结彩的大宅院之外。 第60章彩凤随鸦 万府。 今日乃是万家公子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车马盈门,高朋满座,好不热闹。 就在宾客皆已落座之时,一个少年却是驾车来到了万府门外。 门外迎宾的知客见状,立时笑脸相迎,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来我万府,可是参加喜宴的?” 他见对方衣着朴素,但这马车却是精致的很,是以不敢怠慢。 杨过见他双目狭长,嘴唇又薄又尖,一脸的奉承之相,便感到一阵厌恶,当即说道:“喜欢笑就多笑会儿,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还不等那知客小厮听明白,杨过便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大步朝着万府的门厅内走去。 只见厅堂之中,一片喜乐之声,宽敞的庭院之内布置着十八张大席三十六张小席,酒肉之气在空气中弥漫。 堂屋中间高悬一方形彩灯,彩灯四面分别绘上“鸾凤和鸣”“观音送子”“状元及第”“合家欢”四个图案,香案上是一对硕大红烛,十分喜庆。 就在此时,一袭绯红锦袍的万圭和一身新娘打扮,披着红盖头的戚芳立于喜堂之中。 只听赞礼者喊道:“行庙见礼,新郎新娘诣香案前跪!” 喜堂之上,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高居座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即将下拜的两位新人,此人正是绰号五云手的万震山。 “慢着!” 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自厅外响起,众人只觉这道声音虽略显青涩,但中气十足,不由得暗暗惊诧。 而正欲下拜的两位新人因为这道声音一扰,也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动作。 万震山横眉一竖,站起身来朝厅外望去,大怒道:“谁敢在这捣乱?” 屋外的宾客立时向着两边散开,一个腰间悬着两把长剑,身着布衣的少年立时出现在万震山面前。 万圭回头望去,见是杨过,顿时一脸阴沉道:“是你!” “圭儿,你识得他?” 万震山瞧杨过虽然年少,但方才那道声音却颇有威势,实在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能发出的,心下生出一丝忌惮来。 万圭道:“爹,就是这小子,昨日里冲撞了芳妹!” 只听红盖头下的戚芳虽未见其人,但听到万奎的话,也是猜出了来人是谁,忙说道:“不是的,是我不小心撞了他。” 万圭只当对方昨日见了戚芳,瞧她美貌,心中便起了邪念,这才前来来闹事,心中大为不忿,然而,又见戚芳几次偏袒对方,不禁想到,二人是否早有私情,才这般袒护对方,不然这小子何以在今天自己大喜的日子来闹事? 一念至此,万圭只觉头顶上绿油油的,胸中怒气上涌,大骂道:“贱人,你还说不是成心包庇他!” “圭儿,住口!” 见满堂宾客,自己的儿子竟对未过门的妻子恶语相向,饶是以万震山的厚脸皮,此刻也有些挂不住了! 杨过听到红布下略微熟悉的声音,忙问道:“盖盖头的可是戚芳,戚姑娘?” 戚芳蓦地里听到这极为陌生的声音,下意识的便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泪水却是因为万圭的责骂,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既然是戚姑娘,那便随在下走一趟吧!” 说罢,便不理会众人的上前抓住戚芳的手腕,想要将她强行带走。 “放肆!” 万震山见状,额头上不禁青筋暴起,悍然出手,向着杨过的肩头抓来。 然而杨过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他的手触及自己时,体内的九阳真气立时护体,一股极强的反震力直接震得万震山站立不住,连连向后退去。 见此情形,万圭,及一众师兄弟纷纷走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 万圭怒喝道:“给我放开她!” 杨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万圭?” 万圭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 杨过不禁笑了,“这媳妇是你抢来的吧?从狄云那傻小子的手上!” 万圭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微微闪烁道:“我与芳妹两情相悦,你休要胡说!” 只听万震山的大弟子鲁坤说道:“原来你跟那姓狄的是一伙的!” 这时,戚芳也不禁出声道:“你,你认识我师哥?” 杨过耸了耸肩说:“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不过你只要知道,我今天是来帮你的就行!” 此刻,万府的下人已经取来了兵刃,分别递与万震山和八名弟子手中。 一群宾客见要动手,纷纷避让远退,不敢掺合进来。 万圭手中持剑,信心大增,立时便杀了过来,一剑刺出,直取对方面门。 只见这一剑来的极为迅疾,隐隐带着几道劲风袭来,在空气中嗤嗤作响。 然而在杨过眼中,这一剑简直无法用平平无奇来描述了,估计对方的水平,应该和成年后的大小武在一个等次,不,或许更低也说不定。 这种一味讲究招式的攻击手段,杨过只是缓缓伸出两根手指,便轻松的夹住了对方的剑刃,旋即两根手指微微一用力,铛的一声,长剑应声而断。 他曲指一弹,断刃即插在了万圭的肩头上,余劲震得他倒飞出去,撞倒了一片桌椅。 万震山,及剩余七名弟子见状,均是惊得心头一跳。 “此子邪门的很,大家一起上!” 鲁坤大喝一声,招呼六位师弟一同攻了上去,六把长剑将杨过和戚芳包围,从四面八方刺来,无一不指要害。 但见杨过将手搭在戚芳的香肩上,整个人拔地而起,身法犹如鬼魅般,几个纵跃,退到了七丈之外,来到厅外。 “这般美貌的小娘子,若是叫你们给伤着了,岂不是杨某人护花不力?” 杨过冷笑一声后,看向戚芳道:“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狄云被害的真相!” 戚芳娇躯一颤,掀开盖头,一脸疑惑的看向杨过问道:“我师哥被害?是谁害他?” “你且看好便是!” 杨过缓步走上前来,虚手一招,君子剑被擒龙功牵引,飞入他的手中与万震山等人对峙。 “几位,我对你们的底细再清楚不过了,老的小的,都一起上吧!” “竖子狂妄!” 万震山怒发冲冠,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当即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刃吐青光,疾向杨过喉头刺了过去。 鲁坤等人顿了片刻后,也是紧随其后出招。 第61章师兄弟同心 眼见万震山这一招刺出,狠辣稳健,实无破绽,杨过立时斜身躲过,随即鲁坤、周圻、孙均、卜垣、吴坎、冯坦、沈城七人联袂攻上前来,在见识了对方那鬼魅的身法后,几人再次以合围之势将他团团围住,生怕他逃走一般。 杨过一剑在手,当即还招,一套全真剑法施展出来,精微奥妙,鲁坤等人江湖阅历不深,也未见过什么高手,自是认不出这套剑法,但万震山勉强挡架几招后,就认出了这是全真教的剑法,不由惊呼道:“你是全真门人?” “放屁,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全真道士,讨打!” 杨过闻言大怒,手中剑招陡然一变,施展出了古墓的玉女剑法,剑气交错纵横间,已是在万震山身上留下了数条血痕。 鲁坤等人见状,心中惊惧不已,但此刻还是冒着胆子围攻上来。 杨过一人迎战八人,其中还有一位剑法大家,却仍显得游刃有余,围观的宾客见此情形,无不心惊骇然,纷纷猜测对方是何门何派的天骄,竟有如此神通剑法。 万震山见对方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居然还大骂全真教的道士,也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对方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方才听他提起狄云,心想,难道是这小子在外结识的什么高手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万家可就糟了! 杨过击退了万震山及其弟子后发现,这群人的内功极低,哪怕是万震山的内力,比起樊一翁来都差了半筹,出招只是一味讲究招数变化,全然不顾内力的配合,光学剑法,而无内功相济,如遇劲敌,能有个毛用? 万震山的剑法虽然比起几名弟子来,要精妙许多,但实用起来,却是没什么威力,若对上武功比自己弱的,自然能轻松应付,可只要对方内力稍强,这什么精妙的剑法,就半点用处也没有了。 而且说到剑法精湛,万震山这个做师父的在杨过眼中,剑法也不见得比弟子高明多少,完全是仗着老道的临阵经验,才能屡次避得险招。 想那江南武林名宿,有着铁骨墨萼之称的梅念笙,怎会教自己的大弟子如此不成体统的剑法? 杨过越想越奇怪,眼看鲁坤几人不知死活的迎上来,当即长剑横扫,君子剑上附着的浑厚真气只是堪堪触及几人的兵刃,便将之震得四分五裂,一股暗劲从剑柄处直达胸腹,七人不约而同的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杨过眉头紧皱,平举长剑,指向万震山道:“你这老儿,难道就这点本事不成吗?” 万震山傻眼了,心想我特么的,师父当年只教了这些啊! 不带这样侮辱人的! 原来,当年梅念笙有三个徒弟,大徒弟五云手万震山,二徒弟陆地神龙言达平,三徒弟铁索横江戚长发,均是不肖之徒,梅念笙知此三人品行,故未将绝艺倾囊相授,反而教了他们不少花哨且不实用的招数和一些粗浅的内功,是以他们师兄弟三人仅有一套不伦不类的剑法招数,却始终算不上一流高手。 而杨过只是依稀记得些连城诀的大致剧情,对于些微末的细节自然不甚明了,因此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何原由。 不过仅凭这三脚猫的功夫,万震山师兄弟也能害得了神照经大成的梅念笙,足见他们三人,还是有一定的技艺傍身。 万震山见众宾客在场,也是一句软话都说不出口,正要拼死一搏之际,便见人群中突然蹿出一个乞丐来,双手抓住手中的拐杖,突然一分,刷的一声轻响,白光耀眼,右手竟多出了一柄长剑,向着杨过的后心刺来。 “啊!小心!” 戚芳见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出声。 然而杨过却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对方刺在自己身上,只听叮的一响,长剑抵在他的后心处,剑身弯曲,剑尖却是怎么也刺不进去。 杨过冷笑一声,体内真气迫体而出,直逼得那人被一股巨力推得向后连连倒退。 当日在古墓中,杨过自负内功深厚,又有九阳神功护体,便一直将金蚕宝甲放在系统里积灰,但直到他被李莫愁的拂尘重伤后,才追悔莫及,是以在踏足江湖时,就已将这刀枪不入的宝甲穿戴在身上。万震山蓦地看到来人,不禁大感诧异:“二师弟?” 来人正是隐藏在万府已有三年之久的言达平,自当日戚长发携女儿和弟子来万府做客,最后不知所踪,他便怀疑连城剑谱已被万震山得去,于是一直潜伏在万府四周,等待时机。 今日若不是万震山对付不了大敌,他也不想轻易暴露身份,但万一自己这位师兄被杀,那他可就再也别想找到连城剑谱了。 “大师兄,好久不见啊!” 言达平冷笑一声,眼中带着讥讽之意,暗怪他没本事,竟还招惹了这么一位厉害的仇家。 万震山虽看不透他的心思,但也知其不怀好意,只是语气淡漠道:“许久不见,师弟怎地落魄于此?” 言达平脸色一沉,正欲反唇相讥,却被杨过打断道:“我可不是来看你们两个叙旧的,要打的站一排,小爷今日就将你们一锅挑了!” 自小龙女和公孙止的事有了着落后,杨过的心情便不由得大好,今日虽不至于杀了这几个祸害,但也要他们不好过,否则他日如何好意思找狄云讨要神照经? 言达平十分忌惮的看了杨过一眼,当即绕开他,和万震山站在了一起。 “大师兄,你我师兄弟的恩怨待会再算也不迟,现在你我联手,先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解决了再说!” 万震山自认不是杨过的对手,能有个强有力的帮手,又岂会拒绝,于是应和道:“好,先杀了这小子!” 二人虽已有十几年没有再联手,但出手的那一刻,却十分的默契,一个攻其上身,一个攻其下盘,招式凌厉迅捷,让人防不胜防。 杨过眉毛一挑,终是来了几分兴趣,一剑挡开万震山的攻势,旋即纵身一跃,向着言达平踢出一脚,后者立时俯身躲过,斜地里再次刺出一剑,角度刁钻古怪。 谁料杨过的身形竟凌空拔起半尺有余,脚尖在言达平刺来的剑尖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已经来到了万震山身后,剑芒一闪而过。 第62章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万震山只觉身后一道劲气划过,登时吓得亡魂皆冒,狼狈的在地上一个翻滚,才堪堪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剑。 但剑芒所到之处,还是将他的发带斩断,但见他长发披散下来,满身泥污,宛如丧家之犬一般。 就在这时,言达平再次攻了上来,手中的半截拐杖猛地掷出,旋即右手持剑,疾刺而来。 杨过一剑掠出,那半截拐杖顿时被劈裂成两半,只见那剑气去势不减,径直向着言达平斩来。 后者微微侧身,躲过了这道剑气,左手一翻,从衣袖间摸出三枚毒针来,激射而出,配合着剑法抢攻上前,招式频出,其武功犹在万震山之上。 杨过见那三枚毒针向着自己的双目和咽喉射来,当下不敢大意,手中君子剑在身前转了一个圈,叮叮叮三声清响,毒针被尽数打落。 同时,言达平的剑尖已临至面门,避无可避。 霎时间,便见杨过左手食中指并拢,一道无形真气立时从指尖喷薄而出,击在言达平的肩头,后者闷哼一声,整个人如遭重击,倒飞而出。 只见他右肩上一个焦黑的伤口正滋滋冒着鲜血,衣服好似被烈火灼烤般。 言达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无相劫指?” 杨过神色不变,并未开口作答。 不过言达平所言无误,他施展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无相劫指,也是他唯一所会的指法。 自当年终南山一战后,杨过便极少施展少林七十二绝技,毕竟每门绝技都需以相应的佛法来化解武功当中的戾气,他虽能靠着小无相功催动出来,但其中的弊害却仍是无法化解。 何况小无相功乃是道家神功,用以催动佛门武学,不免凿枘,未能尽臻其妙,如果像鸠摩智那般,最后殃及自身,倒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次他浅试无相劫指的威力,也是被这门指法的强悍凶残所惊到。 眼看言达平被杨过重伤,万震山怔在原地,手举长剑悻悻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杨过瞥了眼一旁哀痛倒地的万家弟子,朗声问道:“谁是吴坎?” 见其大发神威,一众万家弟子无不心惊胆颤,听他问起,皆不由自主的看向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衣冠禽兽。 杨过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走到吴坎面前,一掌拍在他胸前。 就当吴坎以为自己会被杨过一掌打死时,却发现一道强悍的真气进入自己体内,身上的痛楚顿时减去大半。 “这…这…多谢前辈,多谢大侠!” 他不知对方是何意,但还是假模假样的谢道。 杨过冷笑一声:“不急着谢我,你起来,将他们几个的右手手指全砍了!” “什,什么?” 吴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这个情节怎么有些似曾相似? 他怎会不熟悉,当年不正是他和万圭合伙陷害偷袭狄云,将对方的右手五根手指削落的么? 而杨过自然十分清楚这一节剧情。 因为金书的主角中没有几个是身心俱残的,恰恰他本人算一个,而狄云也算一个。 或是同病相怜,或是心中英雄主义的情怀,使他对狄云的遭遇十分同情,哪怕最终是为了获得神照经,但他也是尽最大限度的在帮助狄云,比如挽回他一生挚爱的小师妹…… 而戚芳是其一,这断指之仇也是其一。 见吴坎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说什么都不敢出手,杨过二话不说,一剑斩出,只听吴坎惨叫一声,众人尽皆惊呼出声,但见吴坎的左臂高高抛起,血溅五尺,一条断臂掉落在地。 看着疼得满地打滚,鼻涕眼泪糊满一脸的吴坎,杨过眼中没有一丝同情,有的尽是漠然。 “再给你一次机会,或死,或按我说的去做!” 吴坎疼得死去活来,此刻听到杨过的话,只觉得遍体生寒,无比惊恐的望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冷冽,丝毫不像是在作假,更是心神剧震,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再有半刻的犹豫,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当下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长剑,爬起身来。 鲁坤、周圻、孙均六人见状,皆是吓得亡魂皆冒。 鲁坤大喊道:“吴坎,你敢!”本来还带着几分忐忑和后怕的吴坎,此刻听到鲁坤的话,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立时便向他走去。 随后在鲁坤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吴坎手起剑落,只听一声惨叫,鲁坤的整只手掌都被其削了下来。 杨过冷笑道:“很好,还有六个,继续!” 六个? 远处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万圭听闻,整个人吓得一激灵,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后院逃去。 只见杨过身形一动,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万圭面前。 万圭当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整个人就被对方一脚踢飞出去,落到吴坎面前。 吴坎心下一狠,正要一剑斩落时,杨过瞥了眼一旁不为所动的万震山,出声道:“此人先留着!” 吴坎立时收手,眼中闪过一丝余恨未解,走向周圻。 随着几道惨叫声响起,孙均、卜垣、冯坦、沈城几人的右掌皆被吴坎斩了下来。 到了此刻,吴坎终是想起对方为何要让自己斩断一众师兄弟的右手了。 “狄云…一定是因为狄云…一定是因为狄云!” 当年就是他削去了狄云右手的五指,如今报应终于要来了! 吴坎吓得浑身颤抖不止,整个人几欲陷入癫狂。 杨过并未理会他,而是将万圭提着丢到了戚芳面前。 “当年他是如何陷害的狄云,你可逐字逐句的问个明白!” 戚芳见万圭如此惨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忍来,但想到师哥的清白,还是忍不住问道:“万圭,我师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圭眼神躲闪,低下头去,不敢看戚芳,也不回答。 杨过一脚踏出,直接将万圭右手的几个手指踩断,冷哼道:“别人问你话呢,怎得如此没有礼貌?” 万圭惨叫一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万震山见儿子被人如此虐待,眼中寒光闪烁不定,握剑的手也是紧了又紧,却始终没有勇气出手。 他或许是个父亲,但在他眼中,自身的利益却永远在第一位。 第63章君子剑 万奎可算是见识了杨过的凶残,吃痛之下,当即把当年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事到如今,他已知自己和戚芳再无可能,也不再抱有其它幻想,只为能如实交代后,留得一条性命。 当听到桃红是受了万圭的指示,故意陷害诬告的狄云,戚芳娇躯一颤,险些没有站稳,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心中悔恨不已,只恨当年自己怎得没有相信师哥,反而被这群小人所蒙蔽,甚至差点嫁给仇人为妻。 一想到狄云,戚芳心中又是伤心,又是委屈,又是怜惜,在伤心和凄凉之中,忽然又感到了一阵苦涩的甜蜜。 她内心中深深爱着的,始终只是狄云,尽管他临危变心,尽管他无耻卑鄙,尽管他有千般的不是、万般的薄幸,但只有他,仍旧是他,才是戚芳叹息和流泪之时所想念的人。 如今终于知道真相的她,心里这三年来的思念之情便再也遏制不住,哪怕是凭着千刀万剐,说什么也要救他出狱。 杨过将戚芳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将万圭拎起,抛给了吴坎道:“杀了他!” 冰冷的三个字犹如刺骨的寒风扑打在万圭身上,他目眦欲裂,看向万震山道:“爹,救我,救我啊!” 吴坎手中的长剑一晃,战战兢兢的看了眼万震山,随后又向杨过看去。 万震山勃然大怒道:“吴坎,你若敢杀我儿,老夫必杀你!” 他不敢挑衅杨过,只能如此逼迫吴坎,至于吴坎的生死,则全然不顾。 杨过不屑一顾,冷笑道:“杀了他,你便能活!” 吴坎浑身都因为恐惧而止不住的发抖,一边是心狠手辣的师父,一边是彻头彻尾的魔头,他知道,无论自己杀与不杀都难逃一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若是杀了万圭,他或许还能逃得一命,但若不杀,只怕这煞星立马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或,或许,师父也逃不了这魔头的手掌呢? 吴坎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不再犹豫,一剑扎在万圭的心脏位置,鲜血倏溅在他脸上,尚有余温。 但吴坎此刻的心,却如寒冰一般严凉,眼中透着凌厉的杀机。 万奎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吴坎,面容狰狞,眼中透着不甘和绝望,几次张了张嘴都说不出话来,终是在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后,浑身一颤,断绝了生机。 “圭儿!吴坎,老夫要杀了你!” 万震山尽管心狠,但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整个人也再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举剑杀上前来。 吴坎吓得向后一退,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杨过长剑一挥,轻松挡下了万震山刺来的一剑,旋即单剑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瞬间便在万震山身上刺出七八剑,无一遗漏的留下数道血痕。 万震山直接被他一剑挑翻在地,整个人狼狈吐血,看起来甚是凄厉。 别看杨过出手狠辣凶险,迅捷异常,但他却十分巧妙的避开了万震山的周身要害。 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杀了对方,至于万圭之死,则是单纯因为杨过看他不爽,而这小子又数次招惹自己之故,至于吴坎嘛! 他既不杀万震山,自然也没必要杀吴坎了! 难道万震山还会放过他不成吗? “还不走,留着吃席吗?” 杨过瞥了眼吴坎,冷笑道。 后者后知后觉,见万震山不是杨过一合之敌,当即又惊又喜的撒丫子逃出了万府,不知去向。 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杨过看向戚芳。 “戚姑娘,既然你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便随我走吧!” 戚芳从对狄云的思念中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道:“多谢恩公,替我狄师哥洗清冤屈!” 杨过摆了摆手道:“无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正当二人打算离开时,突然从万府门外的人群中挤出两道身影来。 “让一让,让一让!” 一些被人从身后推搡的宾客当即面露不悦之色,但听闻这声音清脆娇嫩,甚是悦耳,心中的不满又不禁拂去大半。 只见一个身着翠绿长裙,容颜俏丽,娇俏可人的少女钻了出来。 “咦?不是说好的大喜事么?怎么都躺地上啦?” 少女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见到这遍地的血腥场面,竟没有丝毫害怕,众人见之,不由大为惊异。 少女身后,一个甚是俊美,眉目清秀,身穿淡黄色长袍的青年跟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当看到此处的惨状后,不由拉着面前的少女退后几步,轻声警惕道:“师姐,咱们还是先出去等师父他们吧!” 这俊美青年的脸上,明显透着一抹惊恐畏惧之色。 谁料那少女胆大异常,叉腰道:“怕什么,咱们只是看个热闹,又不招惹是非,何况还有我爹在呢!小林子,你真是太胆小啦!” 青年闻言,脸上不禁一红,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 杨过突然听到这说话的口吻,差点以为是郭芙来了,但一见对方面貌,却发现此女与郭芙相差甚远。 尽管他看不惯郭芙,甚至与她有桩恩怨未了,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方的容貌确实称得上是天下少有,虽不及小龙女,却也要在这绿衣少女之上。 见不是郭芙,他正打算离开,却听倒在地上的言达平看向那少女,似是无意道:“小姑娘不知深浅,在外面挨了打,难道回家找爹娘便有用吗?只怕连命都丢了!” 他见这对俊男靓女手中各持有兵刃,又听那少女夸下海口,心想莫不是何方高人的弟子,便出言试探道。 而那少女也是涉世未深的样子,见这老乞丐瞧不起自己,当即脱口而出:“你这叫花子,当我在吹牛么?再敢胡言乱语,我华山派可是不好惹的!” 华山派? 万震山和言达平二人相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狡黠。 只听言达平问道:“不知姑娘是华山剑宗门下,还是气宗门下?” 岳灵珊见他还知道华山剑气两宗,不禁饶有趣味道:“我爹爹在江湖上人称君子剑,你猜得到是谁么!” 万震山闻言一喜,忙道:“原来是华山岳掌门的千金,失敬失敬!” “灵珊,你又在胡闹了!” 只听万府门外,一道朗喝声响起,围在周围的宾客听到这声音,只觉耳膜一震,纷纷不由自主的向一旁退去,让出路来。 一个身着青衫,书生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但见他颏下五绺长须,神情潇洒,渊渟岳峙,一派宗师气度,让人不禁生出敬佩之意。 在他身后,还跟着数名弟子。 杨过见到来人,脚步不禁一顿。 第64章擒龙功逞威 方才言达平和万震山二人与岳灵珊的对话,杨过自然是听到了,因此,立时便猜出二人的身份。 “此人便是伪君子岳不群?” 杨过看了迎面而来的岳不群一眼,又看了眼林平之,眼神不禁变得微妙起来。 他并非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但纵观金书中,哪怕身为旁观的读者,也少有几人能引起读者的同情,除去身为男主的狄云外,林平之无疑是其中之一。 从他的遭遇来看,实不愧为金书中命运最惨烈,意志最坚刚的角色之一,本不该走入邪道,但却硬生生的被身边之人逼得无路可走,各种算计、阴谋诡计接肘而来,若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就精神崩溃,自生自灭了吧! 林平之几乎满足了身为主角一切的先前条件,但偏偏他不是主角,是以在各种挫折打击下,才造就了最后的悲惨命运。 杨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林平之的生平后,不禁叹道:“何时我变得这般悲天悯人了?” “难道一遇不平,就想着替人伸张正义?” 他自问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命运就好似在跟他开玩笑一般,所遇到之人,都仿佛在引导他一定要做什么事一样。 当然,他也可以不必理会林平之的出现,但从万家一事过后,他突然发现,这种站在上帝视角上,破坏一切规则的行事准则,也挺有趣的。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了,我又何不让它更乱一些呢? 抱着这个想法,杨过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想看看万震山和言达平这两个老儿在打什么主意。 “爹,我哪有胡闹嘛!” 岳灵珊见华山派的众人到来,立时像一只花蝴蝶般来到岳不群身边,撇嘴不满道。 岳不群瞪了她一眼,随后在林平之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见他无事后,才看向地上的两人。 万震山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向岳不群拱了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华山派的岳掌门?” 岳不群眉毛一挑,听他称自己为华山派掌门,而未特意带上气宗二字,心中不禁有些受用道:“不知阁下是?” “老夫万震山,见过岳掌门!” 岳不群微微颔首,客气的抱了抱拳道:“原来是五云手万老英雄,失礼了!”原来,岳不群自福州收林平之为徒后,便去衡山城参加了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之宴,谁料变故丛生,刘正风与日月神教的长老曲洋有交情,被嵩山派的费彬携五岳盟主令旗污蔑,使得一家老小尽皆被害…… 后岳不群找到令狐冲,不愿再沾惹是非,便携一众弟子和新收的弟子林平之,一同返还华山。 一行人从福建一路北上,途经荆州时,听闻此处的万府在举办喜宴,而万震山五云手的称号在鄂州一代颇有威望,便想着来拜会一番,谁料一进门,就发现是这等情景。 万震山不知岳不群来意,但想来江湖上人人称他“君子剑”,那必是君子无疑,当即老泪纵横道: “素闻岳掌门君子剑之名,还请岳掌门替老夫做主啊!” 说着,便似要跪下去。 岳不群立马伸手将其扶住,忙问发生了何事。 只听万震山对事情的原委闭口不谈,只说杨过突然来他万府抢亲,不仅将自己打伤,还残忍的杀了自己的独子,和削去一众弟子的手掌,其行径,简直比魔教妖人还有过之而不及,当真令人发指。 岳不群闻言,也是不由得一惊,随后看向鲁坤一行人的惨状,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看了眼杨过,见对方不过是名少年,眉头不禁一皱。 他倒不认为自己不敌对方,只是以这少年的年纪,怎会有此武功,打得五云手万震山乞怜求援? 如此,难保对方背后不会有师门传承。 他只是恰逢其会,来凑个热闹,结份善缘罢了,可没想掺合到无谓的纷争当中。 但万震山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向自己求援,自己若是不应允,传出去岂非有悖自己君子剑的名声? 岳不群思量再三后,道:“万老先生放心,今日只要有岳某在,就绝不会让人再伤你分毫!” 万震山一听愣住了! 心想,我是让你杀了这小子,不是让你来给我当保镖的啊! “岳掌门,你不如……” 岳不群不等万震山继续说下去,直接转身看向杨过道:“光天化日之下,阁下做出诸桩恶行,究竟意欲何为?” 废话什么,上去打他啊! 万震山和言达平在岳不群身后,面带焦急,心里催促道。 面对岳不群的发问,杨过双目微眯,语气调侃道:“君子剑是吧?岳掌门要是看不过眼,大可出来赐教,何必站在人前大喊,难道是要比谁嗓门大吗?” “混账,这小子竟敢对师父不敬!” “臭小子,你太狂妄了!” “哪来的无知小儿,胆敢对我师父无礼?” …… 岳不群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尚未发声,身后的弟子便忍不住开口呵斥。 杨过看向岳不群身后的一众弟子,朗声问道,声音立时盖住了他们的谩骂声。 “不知令狐冲,令狐少侠可在?” 话音一落,只见人群中一个面色苍白,犹有病态,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的男子站了出来,一脸不善的盯着杨过道:“在下便是令狐冲,不知阁下有何赐教?” 杨过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在意道:“我叫杨过,只是素闻令狐少侠侠名,有意结交一番罢了!” 令狐冲冷哼一声:“阁下辱及恩师,我令狐冲自认高攀不起,当也不会与你这恶人结交!” 说着,看了眼遍地的伤残的万家众人,其意不言而喻。 杨过自知令狐冲虽生性放荡不羁,但实是个尊师重道的至孝之人,也不恼他,只是继续说道:“看来令狐少侠还未看透世间善恶的本质,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强!” 说罢,将目光重新看向岳不群道:“岳掌门,万老狗都向你求救了,你是帮还是不帮?” 还不待岳不群回答,令狐冲便强忍着体内的伤势,拔剑相向道:“对付你,岂由我师父出手,接招!” 见令狐冲手中长剑一颤,立时化作数道剑影刺来,让人目不暇接。 杨过目光平淡,左手一拂,取下腰间的剑鞘,反手一掷,便听唰的一声,令狐冲手中的长剑竟归于鞘中,他只觉剑鞘上一股巨力袭来,震得五指发麻,手中把持不住,连剑带鞘的向着胸口击去,整个人噔噔向后连退了数步。 但见杨过虚手一招,长剑竟又回到他的手上,曲臂一震,剑刃离鞘飞出,倒插在令狐冲面前。 他这一手,已是将擒龙功施展到了极致,在旁人眼中堪称神技,便是连岳不群见了,也不禁叹为观止,心中大为受挫! 第65章小试牛刀,声名初显 “令狐少侠,如今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他日再与你较武切磋!” 见令狐冲一脸的挫败,杨过并未打击他,转而看向岳不群道:“岳掌门,可否赐教几招?” 他虽看不起岳不群这人,但对方的武功着实不容小觑,杨过也很想试试自己的深浅,较之这些江湖闻名的掌门,差之多少,又胜之多少。 岳不群面色微沉,但还是走上前来,拱了拱手道:“恕岳某人眼拙,不知阁下师承何门?” 杨过闻言,神色不禁恍惚了一阵道:“我乃古墓派弟子!” 心中却是想:姑姑,你若听到过儿的名字,是否会来寻我? 杨过的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并未听过古墓派的大名。 岳不群也不认为他会编出一个门派来欺骗自己,毕竟武林中人讲究一个尊师重道,就算有人讳言师门,但也决计不敢谎报一个师门来逞威风,只当自己孤陋寡闻,未曾听过这什么古墓门派。 “既然如此,岳某人便向阁下讨教几招!” 岳不群方才见杨过展露了一手,心下也无信心能稳胜对方,故而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杨过对岳不群的这些小伎俩自是心知肚明,手持君子剑,率先攻了上去。 岳不群不敢大意,手中宝剑出鞘,一招华山剑法中的苍松迎客击来,挡开了杨过袭来的剑招,旋即长剑下掠,横劈而来。 杨过侧身闪避,手腕翻转间,剑尖自下而上的刺来,直刺岳不群的下颌,剑法倒转变化之迅疾,饶是以岳不群这等剑法大家,也尤为心惊。 他有心挥剑去挡,却又怕对方触及要害,还有什么怪招使出,不敢将咽喉的空门留出,当即只好连退三步,一招有凤来仪,反刺其身。 杨过见岳不群如此小心谨慎,不由得嗤笑一声,剑法在古墓派的玉女剑和全真剑法之间来回变换。 岳不群与之对了十数招,只觉对方的剑法诡谲多变,以他的眼界,如何看不出杨过所使的是两种剑法,但这两套剑法却好像是两套截然相反的克制招数,让人难以捉摸。 明明防了这一招,但对方起势相同的下一招使来,招数却完全相反,让人应接不暇。 而杨过心中也是升起一丝戒备,岳不群虽是华山气宗掌门,但这剑法却着实不凡,所使的华山剑法比之全真剑法来也不遑多让,玉女剑法不过胜在一个巧字上,防守有余,想要取胜,却须对上千招以上了。 当然,若小龙女在此处,二人施展玉女素心剑法,双剑合璧的话,自然能轻松击败岳不群,这点毋庸置疑。 其实,岳不群所受到的震撼更要远甚于杨过,他气宗以内功见长,可在剑法上,也从未有过半点疏忽,毕竟五岳剑派,他华山派又怎可弃剑而专修内功呢? 是以在剑法上,岳不群自认不弱于五岳剑派中任何一人,即便是剑宗的人来了,也不见得能在此道上稳胜与他。 华山自古以奇,险著称。 华山剑法剑意取自西岳华山的奇、险二字,而华山无限风光也尽在这奇,险二字中。 奇、险往往与秀美相映相衍,因此华山剑术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 反观全真剑法,虽变化精微奥妙,但其意在稳中求胜,比之华山剑法中的奇、险之意,却是少了几分灵便。 尽管杨过已将全真剑法练得炉火纯青,偏偏岳不群也沉浸华山剑法数十年之久,在剑法比拼上,他便极难占取上风。 较之万震山言达平一流不同的是,岳不群除了华山剑法娴熟外,内功更是他的看家本领,两者相辅相成之下,剑法的威力自然大涨。 好在玉女剑法剑招凌厉,讲究丰神脱俗,姿式娴雅,在速度上不仅不慢,在招数上,更是又胜了华山剑法半分,这才隐隐占据了一丝上风。 但见二人剑招不断变化,从起初的试探到如今,剑势已是越发凛冽,几道剑气横掠四散,四周的青砖石瓦纷纷被震裂开来。 华山及万家的宾客等人均是逃似的向远处躲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场中二人。 华山一行人中。 岳灵珊看着眼前,在相貌上足以能跟林平之相媲美的杨过,忍不住惊呼道:“他竟能跟爹爹在剑法上斗的不相上下,这怎么可能…” 只见一个比之岳不群还要老上几分的弟子说道:“我看此人定是修炼了什么邪魔歪道的武功,不然小小年纪,怎会在剑法上有此造诣?”然而他心中却是暗自揣测,这少年剑法高明,是否与传闻中林家的辟邪剑谱有关。 此人正是华山派的二弟子,劳德诺。 只听退到一旁,被陆大有扶着的令狐冲说道:“此人不仅剑法高明,就连内功也十分深厚,就是不知这古墓派是个什么门派。” 陆大有见关系极好的大师兄被对方打伤,当即不忿道:“自称古墓,能是什么名门正派?依我看,怕是跟日月神教一样,都是邪派!” 然而令狐冲目光微闪,却是没有答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见证了曲洋和刘正风之死后,他心中对世俗正邪之分的理念便产生了一丝动摇。 何为正?何为邪? 刘正风与曲洋二人以乐会友,从未做过对不起五岳剑派或是日月神教之事,但却被嵩山派所害,以致家破人亡,与曲洋尽皆惨死,结局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念及于此,他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日的情景。 高山流水,琴箫合鸣,一曲悲歌在明月幽谷间久久萦回,弄弦抚箫间二人相视而笑…… “快看,爹爹要与那人比拼内力啦!” 随着岳灵珊的一声惊呼,令狐冲的思绪也被重新拉了回来。 只见场中比拼剑法的二人,突然举起左掌相交,掌力硬撼在一起。 两股澎湃的真气顿时激荡开来,二人脚下的青砖随之龟裂,碎石被掌风震得四散飞溅,宛若一道道暗器般,挟着破风之势。 二人衣袍鼓风,猎猎作响。 但见岳不群脸上浮现一抹紫气,内力从掌中喷涌而出,时若有无,绵如云霞,蓄劲极韧,铺天盖地,当真势不可当。 而杨过的内息沉稳如渊,任由岳不群的紫霞真气冲入体内,就好似泥牛入海般,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杨过的九阳真气却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霸道真气,与之岳不群的紫霞真气相撞的一刹那,后者的脸色则当即变得有些惊骇莫名。 就在岳不群以为杨过要乘胜追击时,对方却突然收了几分内力。 岳不群不明所以,但也是趁势收回了掌力,二人各自退后一步站定。 第66章采花大盗? 岳不群脸色复杂的看向杨过,不知他为何要突然收手。 然而杨过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究。 且不说岳不群这人极好面子,度量小,自己要是在此刻让他失了颜面,难保对方日后不会在背地里阴自己一把。 若无必要,杨过也不想跟这种阴阳人彻底交恶。 正所谓出门在外,别尿的太高,如果可以选的话,他情愿把左冷禅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也不想被岳不群给记恨上。 今日他让岳不群当了一把工具人,他也已经深刻认清了自己的实力在什么阶段,如此便足矣! 完全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 至于林平之,对方现在已成惊弓之鸟,紧紧抱住了岳不群这条大腿不撒手,怕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倒是可以容后放上一放。 “岳掌门剑法、内功双绝,在下佩服,佩服!” 杨过抱了抱拳,虚心假意道。 岳不群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厚着脸,故作谦逊道:“哪里哪里,少侠年纪轻轻,武功便有此造诣,才更叫人佩服!” 二人当即来了波商业互吹,把一旁的万震山和言达平都给看傻了。 注意到了一旁的万震山与言达平,杨过也是给足了岳不群的面子,朗声道:“既然岳掌门替他二人求情,那在下便饶他们两条狗命!” 岳不群微微一愣,随即明悟过来,不禁大有深意的看了杨过一眼。 此子不仅武功超绝,在人情世故一道上,竟也是天赋异禀,冲儿若要有他一半的明事理,为师也不必如此苦恼了! 岳不群心下一叹,当即抱了抱拳道:“阁下武功卓绝,岳某人自问拦不住你,大可请便!” 杨过淡淡一笑,随后再没有半分停留的带着戚芳离开了。 见杨过二人离开,万震山和言达平心中尽管恼恨,却也无济于事,毕竟连岳不群都胜不了对方,他们又能如何? 华山众人见状,纷纷围到了岳不群身边。 岳灵珊忙道:“爹爹,那人很厉害嘛!连您也不是对手。” 岳不群瞪了她一眼,心中大为不满,暗道众目睽睽之下,瞎说什么大实话。 也就是岳灵珊敢这般肆无忌惮了,要换了其它弟子,岳不群非要重罚他不可,当然,除了岳灵珊,其他弟子也没这个胆子触自己的霉头。 心中虽然十分不满,但岳不群还是告诫众弟子道:“以后再遇到此人,切忌不可与之起冲突,能避则避吧!” 众弟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即应“是”。 林平之怔怔地看着杨过离开的方向,眼中说不出的羡慕,心想自己若是有对方一半的武功,父母就不会惨死,林家也不会被灭了! 想到血海深仇,他的眉宇间不禁闪过一道戾气,双拳紧握。 交代了弟子一声后,岳不群便一脸汗颜的来到万震山面前,道:“万老先生,岳某有负所托,已然……尽力了!” 本来心里还充斥着怨气的万震山,见岳不群堂堂一派掌门,居然屈尊向自己致歉,脸色不禁缓和了几分,心想对方不愧为君子剑之名,这番做派,倒不失“君子”二字。 如果此刻杨过在场,且听到万震山的内心独白,只怕会笑出声来。 这两人加在一起,何止八百个心眼。 岳不群暗恼自己一时兴起,居然卷入了无谓的争端之中,当即寒暄了几句后,就带着一众弟子告辞离去。 至于喝喜酒,人家儿子都死了,留下来只怕是吃席还差不多,哪怕岳不群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晦气的。 随着华山派的人离开,一众宾客也纷纷散去,只留下了万震山、言达平及一众万府中人。 万震山看了眼万奎的尸体,及六位弟子的惨状,顿时怒火中烧,命下人去联系荆州的知府大人,全城搜捕吴坎这孽徒。 …… 离开了万家,杨过让戚芳上了马车,而自己则是驾着马车调转方向,往凌府的府上行去。 白龙在马车后慢悠悠的跟着。 戚芳端坐在马车中,心绪不宁,无比复杂,沉默了良久才问道:“杨恩公,您是去救狄师哥吗?” 杨过笑道:“狄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等我再接一人后,先把你们安置好,等时机成熟,你自然就能与你的狄师哥相会了!” 戚芳微微一愣后,忙问道:“你……你不打算救狄师哥?”杨过嘴角微微扬起:“救!怎么不救?只是现在不能救罢了!” 戚芳又问:“为何现在不能救?狄师哥如今身受牢狱之苦,还不知要被人如何折磨……” 一想到狄云尚在受苦,而自己却差点嫁给害他的仇人为妻,戚芳便不由得心如刀绞,落下泪来。 杨过淡淡道:“我自有打算,你只需听我的便是!” “可是……” 戚芳刚一开口,便觉自己的巨骨、伏兔两穴被重重一击,手足无法动弹。 杨过顺势也点了她的哑穴,以免出现什么纰漏。 戚芳的智商发挥向来不咋稳定,万一让她找到空子,难得机灵一回逃跑了,杨过可没时间再去找她。 很快,他便驾车来到了凌府的后院墙外。 运起轻功翻入墙院之中,几个闪落间,他便来到一处正对狱牢的楼阁之上。 但见窗台边,一株牡丹花团锦簇,开得甚是娇艳。 杨过察觉到房中有两人的气息,用暗劲震断了门栓,冲进房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了两人。 在他面前,一个身穿嫩黄衫子,雅致清丽的女子顺势映入眼帘,只见她眼波楚楚,明媚动人,但眉宇间似乎有化不开的愁结一般,望而生怜。 而另一个,则是一身素衣的丫鬟女仆。 杨过解开了那黄衫女子的哑穴,问道:“多有冒犯,还请姑娘恕罪!不知可是凌霜华,凌姑娘?” 凌霜华虽一脸惊恐,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杨过笑道:“那就没错了,还请凌姑娘随我走一趟了!” 他反手将那丫鬟击晕,随后重新封住凌霜华的穴道,抱起她,几个闪落间,回到了马车中。 当凌霜华被放下时,尽管无法动弹,也叫不出声来,但眼中尽是挣扎之意,俏脸也随之羞红了一片。 想到她的丁大哥,也从未抱过自己,今日居然让外人占了便宜,不禁羞愤欲死。 而等她见到马车中居然还有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先是有些诧异,随后明白过来,只当杨过是四处劫掠女子的采花大盗,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凉意,脸色一片惨白。 第67章愚孝至极 “驾!” 杨过自然不会理会她们的意愿,当即扬鞭策马,驾着马车便出了荆州城。 他强行掳走凌霜华和戚芳,自然不是为了劫色,而是在时机成熟后,以二人来要挟丁典与狄云,获得神照经。 对于丁典和狄云来说,一生最重要的莫过于这两名女子,想要威逼他们交出神照经是不成了,唯有如此,才能使得二人投鼠忌器,不得不乖乖就范。 其实杨过觉得这件事并无不妥,因为他的出现,不仅成全了四人,还免除了他们将来,或双双惨死,或眼睁睁见着自己心爱之人嫁给仇人为妻的好。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不仅没有半点负罪感,反而还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比起心爱的女子被害,或是嫁之他人为妇,一部功法而已,想必他们也不会那般难以取舍。 …… 杨过刻意避开有人群城镇的山道赶路,马车上也早已备好干粮,足够他赶回绝情谷了。 这一日,三人夜宿山林,燃起的篝火灼烤着木枝,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照的二女脸颊发烫。 杨过一番操作后,取出玉峰浆来,在烤好的雉鸡肉上涂抹均匀。 不一会,一股独特的香味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鸡肉烤熟的表皮上,因为加了玉峰浆的缘故,使得鸡肉表皮的糖浆充分得到炙烤,滋滋冒油,看得戚芳和凌霜华不禁咽了咽口水。 不一会,鸡肉烤好,杨过给二女各自分了个鸡腿后,自己就抱起整只鸡啃了起来。 戚芳和凌霜华也没有矜持,嗅着鸡腿那恰到好处的香味,当即忍不住的吃了起来。 这一连几日,二女虽没有个体面的休息住所,但在吃食方面,杨过却没有怠慢她们,尽管只是烤炙的一些野味,却也十分美味,让她们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 将手上的鸡腿啃食干净后,二女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恨不得将鸡骨头也嚼碎了吞下。 然而二女的矜持,也使得她们不好意思向杨过伸手再要。 待杨过吃饱喝足后,戚芳看着他问道:“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杨过笑道:“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你要软禁我们?” 戚芳到底是江湖儿女,几日的观察下来后,发现杨过对她们也算以礼相待,并未有越轨之举,心中对他的敌意不禁淡了几分。 但想到不知对方有何意图,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杨过道:“也不算软禁,最多只是请两位姑娘到寒舍小住个一年半载,等时机一到,就会还你们自由,并将你们交还到各自的如意郎君手中。” 听到“如意郎君”四字,凌霜华不禁想到了丁典,而戚芳的脑海中则浮现出狄云那憨厚的模样来,二人的脸颊均是一红,眼中带着几分羞意。 只听一向沉默寡言的凌霜华突然说道:“你将我们带走,想必也是为了那什么宝藏吧!” 杨过摇了摇头,心想我连梁元帝宝藏的地图都有,还用得着去从连城剑法中猜宝藏的位置? “宝藏什么的,并非我所求之物,而你们也不必过分解读我的用意,最多不超过两年,我就会放你们离开,届时,想必你们非但不会恨我,只怕感激我都来不及!” 对于杨过的话,二女心中自然是持怀疑态度的,但如今势比人强,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凌霜华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突然一变道:“不好,你将我劫走,丁大哥便看不到我放在窗边的花,他独自一人在狱中受苦,我……我怎对得起他?” 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小天使是吧……杨过早有预料,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我早已安排好了人,会不定时的将鲜花摆置在窗沿边的。” 他早知这是丁典留在狱中的唯一信念,如果哪天让他隔窗看到花朵枯萎,还不杀出牢房,将荆州城闹得天翻地覆? 杨过之所以没有直接以凌霜华要挟丁典,便是知道这位狱皇大帝谨慎过头,想单单从他口中套出神照经的修炼之法,简直难如登天,而且还难保其会耍诈,故意遗漏或是添几句假口诀来骗自己。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唯有当丁典和狄云均习得神照经后,从二人手中获得,相互印证,才能知其真假。 届时以凌霜华和戚芳的性命相要挟,便不怕他们不就范。 如果让丁典发现异常,提前出狱,那狄云一个人在牢中,不仅白受了三年苦,估计连所谓的神功也将与之无缘。 于是,他便让丐帮弟子替他帮了个小忙,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凌退思,哪怕女儿失踪,怕是也不敢跟丁典言明吧! 凌霜华听杨过竟然已有安排,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有些惊恐的看了他一眼。 她不知自己与丁典的约定,对方怎会知晓,而且还在提前安排了这一出,此人当真高深莫测。 不过想到杨过所说,最多两年便放她离去,与丁典相见,她的神色又不禁一黯。 “即便你言而有信,只怕我也无法再与丁大哥在一起了!” 说着,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戚芳见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绣帕,替她轻拭眼泪。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道:“凌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相较凌霜华这位大家闺秀,或许是她多认识了杨过一个时辰,也见识了对方强势的一面,心里还是更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因此别看她谨慎入微,实则每天晚上睡得比谁都沉。 凌霜华看了戚芳一眼,这几日与之浅聊了几句,也知其身世,心想自己与丁典,不禁大生同病相怜之感。 只听凌霜华凄然道: “自从知道我爹擒获丁大哥后,我便一再求他相放,但我爹如何也不肯,还将我另行许配别人,且要我发下毒誓,他不伤丁大哥性命,我就永远不能跟丁大哥相见,倘若我再见丁大哥,我娘便要在阴世天天受恶鬼欺侮……” 戚芳先是一惊,只觉这誓言未免太过恶毒了些,忙问道:“姐姐答应了?” 凌霜华泪水涟涟,满脸的凄苦无奈,哽咽道:“我还有选择么?” 是啊! 她若是不发下重誓,丁典岂有命活? 戚芳闻言,心中不禁长叹一声。 然而一旁的杨过却是无语的直摇头,哪怕凌霜华不立这毒誓,凌退思也是不会杀丁典的,这官家小姐,实在太天真了,简直愚孝至极! 第68章重回绝情谷 正当杨过奇怪凌霜华为何没有自毁容貌时,便听她继续说道: “尽管无法与丁大哥长相厮守,我也早已立誓,此生不会负心于他,我爹若是要逼我嫁给旁人,我也是决计不肯的,甘愿自毁容貌。” 说着,她的十指便攥紧了衣襟,眼中尽是决绝。 戚芳闻言,不禁动容,神色随着黯了黯。 比起凌霜华来,她对狄云,实在是心有所愧。 杨过瞥了眼凌霜华,心想原来是自己来早了,但又随之不屑道:“如此就够了么?你当真以为自残,就能弥补心里对丁典的愧疚?”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凌霜华霍然抬头,看向杨过,眼中噙着泪水,目光微微闪动。 “这是我欠他的……” 凌霜华声如蚊蝇般的低语了一声。 杨过和戚芳都是练武之人,尽管这大小姐的声音很小,也没逃过二人的耳朵。 杨过对她这般自以为是的行径十分不满,寒声道:“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罢了!可曾想过丁典?” “自毁容貌或许会令他一时感动,但同样,也会让他对你更加内疚,觉得更多的亏欠于你,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或者说,以此来要挟他,使他怀揣愧疚,不敢对你父亲动手?” 凌霜华闻言,娇躯不禁一颤,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杨大哥,凌姐姐她心地善良,怎会如你说的这般。” 戚芳不满的瞪了杨过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转头安慰起凌霜华来。 然而杨过却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不知为何,在听到凌霜华的遭遇后,他心中并无半分同情,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情绪爆发出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狂躁。 就这样,一夜无话,第二日三人继续赶路。 在临近绝情谷的时候,杨过点了二女的昏睡穴,将她们一路带到了绝情谷中。 有绝情谷的弟子看到他,立时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回去通报。不多时,裘千尺和公孙绿萼等人一同迎来。 杨过将凌霜华和戚芳交给绝情谷的女弟子带下去后,与二人来到大厅之中。 环视一圈,杨过不禁问道:“樊先生不在谷中?” 裘千尺立时拱手道:“回谷主,樊总管如今身处洛阳,不在谷内。” “洛阳?这是怎么回事?” 杨过颇感诧异的问道。 “谷主临走前不是让老身壮大绝情谷吗?据老身探知,谷中年轻弟子只有区区二三十人等,拥有习武天赋的更不足十人,若想要壮大绝情谷,便唯有从外界找寻。” “于是老身斗胆做主,让樊总管在洛阳布置一道产业,掩人耳目,用以招纳贤才。” 杨过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问道:“那谷中的事物?” 裘千尺满脸堆笑道:“谷中的大小事物,樊总管都已交由萼儿,暂为代理!” 这老东西,心眼还真是小……杨过岂会看不出裘千尺夹带私心,故意排挤樊一翁,想要独揽绝情谷大权的心思。 但对方说的有理有据,尽管心中不满,杨过也还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至于裘千尺,他心里还是十足放心,不怕她背叛自己的。 忠诚卡只是让裘千尺对自己保持百分百的忠诚,永不背叛,却不会强行改变她的性格,这番做派,倒也附和她在原著中的人设。 而且光从这件事说,裘千尺办得还真不赖。 能知道把目光放到外界,就足以看出她不是个固步自封,只知道守成不变的庸才。 一旁的公孙绿萼见杨过沉默不说话,还当他心有不满,当即就想解释:“杨大哥,我……” 只见杨过挥手打断,微微一笑道:“无妨,裘前辈考虑周全,如此安排,确是妥当!” 裘千尺淡然自若,似乎早已猜到杨过不会怪罪自己。 “洛阳似乎是北丐帮的总舵,我们将产业设置在此处,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杨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裘千尺淡淡一笑:“谷主请放心,洛阳是历代皇帝之都,规模宏伟,市肆不甚繁华,虽是北丐帮众的总舵设立之处,但实际上,他们的总舵却几乎偏于城外,与城中的繁华毫不相干,更何况,便是我们将产业设在丐帮门外,他们也不见得会发现的。” “你是说灯下黑?” 杨过立时明白了裘千尺的用意。 如今,洛阳虽被蒙古占领,但因为靠近大宋和金国的领地,是以连蒙古军官也无法百分百的掌控这座繁华之都,而城中也属宋人居多,来往的商贩中,更是不乏域外的胡人、戎人等。 因此蒙古也只将洛阳当成一个敛财纳税之地,并没有过多干预和管束。 算是难得能在蒙古军的铁骑践踏过后,得以最大程度保全的城池。 因为洛阳的繁华,也成了不少战祸流民的向往,聚集之地。 裘千尺将第一处产业设在洛阳,除了是因为离绝情谷近外,显然也是做了充分的考虑和准备。 一番商谈后,杨过才知道,裘千尺想要在洛阳建立一个镖局,这让他微微一怔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镖局打理起来太麻烦了,而且还需要较多的武师来撑场子,不是自己人的话,反而会延伸出许多麻烦事来,我看还是做酒楼吧!既能有庞大的资金来源,又能用以探查消息,应是个不错的选择。” 裘千尺沉吟片刻后,有些为难道:“其实老身也想过办一座酒楼,只是……这其中的打理布置,所花费的心血,怕是要比镖局更为繁琐,而且最主要的是,咱们没有懂行之人。” 杨过笑道:“这点大可放心,别的不敢说,如果说菜品的话,我这足足有一本美食大典,至于经营方面,交由樊先生来做即可,想来并不难学。” “我相信,只要在吃食方面达到了一定的满意度,其它方面,都不成问题,而且比之找一群练家子充当镖师,派几名亲信弟子当当跑堂的伙计,应该更为容易。” 裘千尺闻言,大感认同,哪怕心里觉得杨过此举有些武断,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声声附和。 此事暂时论罢,杨过继续说起了凌霜华和戚芳的安排。 第69章伊人在侧,情思涌动 “我今日带回来的两人,烦请裘前辈好生看管,但也不要怠慢了她们,只需不让她们离开绝情谷即可!” 杨过的话让裘千尺和公孙绿萼皆是一愣。 似乎是察觉到二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杨过忙解释道:“这两人对我有大用,将来还指望她们换取一部神功,现下不过是请她们在谷中暂住一些时日罢了!” 公孙绿萼较为单纯,一听之后,便释然了。 反倒是裘千尺,目光微闪,显然是误会颇深。 但因为忠诚卡的影响,倒也让她说不出杨过的什么不是来。 杨过也觉得自己突然从外界掳回两个女子来,想不让人误会都难,不由得大汗,看向公孙绿萼道: “绿萼,这二人皆是良家,身世也多有些复杂,你或许能与她们成为朋友也说不定,但有一点的是,你不可将她们放出谷去,切记,切记!” 杨过一连说了两个切记,这也让公孙绿萼知道了此事的重要性,当即颔首道:“杨大哥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们离开绝情谷的。” 对于杨过的话,她自然无比遵从。 以防公孙绿萼哪天被戚芳给忽悠了,杨过还是将二人的身世讲了出来,并言明自己是为了谋取神照经武功。 裘千尺在听到神照经内力居然有此神效后,也是不由得两眼放光,大呼谷主英明! 如果世上真有这么一部神功的话,别说杨过以二女做要挟了,便是像凌退思那般,严刑拷打丁典,未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也无可厚非。 公孙绿萼虽有些同情二女,但想到她们若不是被杨过所救,这一生将遭到更大的苦难后,也觉得杨过所行一事并无不妥之处。 向公孙绿萼交代了几句,看天色渐暗,杨过便打算在绝情谷中休息一夜,第二日再出谷去寻找小龙女的踪迹。 公孙绿萼亲自带着杨过回到了他的别院中。 看着院内的陈设依旧如新,还多了些花景盆栽点缀,看起来让人眼前一亮,整个人都轻松惬意了不少。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花香,只叫人心旷神怡。 “有心了!” 杨过看向公孙绿萼,眼中带着几分感激。 公孙绿萼玉颊微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角,怯生生道:“我也不太懂这方面,只是觉得这样布置比较好看,杨大哥不要嫌弃才好!” 杨过笑道:“我怎么会嫌弃呢!喜欢还来不及!” 公孙绿萼俏脸微扬,难掩喜色,就这样看着杨过,眼波楚楚,好似化成一汪春水般,杨过几乎能从她那清澈的双眸中看到自己倒映的影子。 只见她明眸皓齿,一点朱唇娇艳欲滴,看得杨过神情一阵恍惚,只觉得这满园的花色都不及美人娇美,不禁有些口干舌燥,低了低头,心中涌出一股想要吻住那红润双唇的欲望。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杨过强压下心中的旖旎,转头看向别处。 公孙绿萼虽对杨过暗生情愫,但到底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不懂男女之事,因此也没有发现杨过方才的异样,只见他喉结鼓动了一下,脸色突然涨的通红,当即关怀道: “杨大哥,你怎么了?” 杨过嘴角抽了抽,有些生涩道:“没,没事。” “可是你的脸好红啊,是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公孙绿萼立时紧张的凑上前来,下意识的用手背在他额头上贴了贴。 谁料杨过的神情更不自然了,连退数步道:“我没事,绿萼,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杨大哥……” “我只是练功出了岔子,不打紧的,运功调息一阵就好了!” 杨过赶忙运转玉女心经中的内功法门,不一会,脸上的潮红才渐渐散去,恢复正常。 公孙绿萼见他脸色逐渐好转,又关心的问了他几遍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毕竟杨过明天就要离开了,她自然是想和对方多相处一会的。 待公孙绿萼走后,杨过不禁舒了一口长气,暗恼自己怎么跟个初哥一样,差点失了智。 不过……他好像真的没啥经验。 对公孙绿萼,杨过很难违心的说上一句不喜欢,但现在他的脑海中,小龙女的身影占据了大半,至少在找到她之前,杨过都不想做出任何会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回到房中,杨过并没有彻夜修习内功,而是运转了几遍玉女心经的内功后,就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 翌日清晨。 吃过了公孙绿萼亲自送来的素粥后,杨过便在书房中写起了菜谱,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他便详细写下了上千道菜肴的烹制方法。 为了均衡,他将八大菜系的菜品都分类罗列了出来,虽然这些还不足自己所学的十分之一,但用来经营一家酒楼,却是足够了。 一旁的公孙绿萼为他研墨,后又井井有条的将他所学的菜品统统归纳、整理完善。 当忙完这些后,杨过和公孙绿萼便来到凌霜华和戚芳的小院中,打算在临走前见她们一面。 院外,有着十数名绝情谷弟子看守,还有精通渔网阵的老仆坐镇,只怕是丁典来了,也别想无声无息的救走她们。 对裘千尺的安排,杨过自是十分满意。 步入小院,便看到凌霜华和戚芳坐于花园中的石桌旁,在叙谈心事。 见到杨过到来,二女皆是站起身,神色复杂的看向他。 今天一早,她们从昏迷中醒来,便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陌生的小院中,好在衣衫完整,这才使得二女没有彻底乱了分寸。 “凌小姐,戚姑娘,从今天起,此处便是你们的暂居之地了!” 不待二人说话,杨过便介绍道:“这位是公孙姑娘将会负责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可随时向她反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公孙绿萼款款走上前来,施礼道:“见过两位姐姐!” 见眼前的青衣少女清丽脱俗,气质温婉,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凌霜华和戚芳的眼中皆是露出一丝惊艳之色,怔了片刻,没有说话。 第70章赶赴洛阳 沉寂片刻后,戚芳面带薄怒道:“你是想囚禁我们吗?” “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杨过语气淡淡道。 “你,你凭什么将我们抓到这来,不让离开?你当这是官府吗?” 戚芳见他这般,心中忿忿不平。 她一心想去救狄云脱离牢狱之灾,怎愿久居这幽谷之中。 杨过闻言,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瞥了眼一旁的凌霜华,若有所指道:“难道是官府,便能随便拘人么?” 戚芳还不知当年之事,就连荆州府衙也参与其中,凌退思更是利用狄云套取连城诀的秘密,害的他受丁典折磨了三年之久,没事就打他出气,几次险欲将他打死。 如今所谓的官府,也并非是个事事讲人权,讲道理的地方,而他的绝情谷,更是个方外之地,自然也不必与戚芳二女解释什么。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并不是与你们来商量的,不过是知会一声,望两位好自为之。” 说罢,便不再理会二女,大步离去。 戚芳心有不忿,正要追上去时,却被一旁的绝情谷弟子给拦了下来。 凌霜华还算沉得住气,除了满脸的痴情怨愁外,并无过激的行举。 对她来说,无论身在荆州知府的闺阁中,还是这不知名的谷内,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公孙绿萼只是看了二女一眼后,便随杨过离去,想到他将要离开绝情谷,心情便不由得低落几分。 等杨过牵着白龙打算出谷时,裘千尺却着急忙慌的找了过来。 “谷主,老身有要事禀报!” 裘千尺一来,便急忙喊道。 杨过停下脚步,面带询问之色。 “裘前辈,不知何事?” 裘千尺道:“回谷主,洛阳出事了!” 杨过暗自疑惑,道:“出了什么事,不妨直说。” 裘千尺微微有些恼怒道:“樊一翁那老儿办事不力,害得咱们带去的一百万两白银都让人劫啦!” 杨过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怎会如此?” 裘千尺见杨过些生气,忙说道:“谷主息怒,我们的银两虽被劫走,但动手之人已经有了着落,只要老身带些人马,定能将劫走的银两给抢回来。” 杨过见她神色有异,心中明悟,暗道这老太婆原是邀功来了。 难怪裘千尺来时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等到说话时,又并无半分急色,显得格外冷静。 但是,如果让裘千尺带着人去,以她的武功,再加上樊一翁,自当能镇住场子,可看这老太婆的神情,此去抢回银两是假,想要趁机掌权才是真。 洛阳乃是北丐帮的总舵所在,以裘千尺那蛮横的性子去了,难保不会惹出什么动静,要是不小心引起了丐帮弟子的注意,导致绝情谷被世人所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念及于此,杨过瞥了裘千尺一眼,皱眉道:“既然我在谷中,那还是由我亲自去一趟吧!” “好……嗯?啊?” 裘千尺先是一笑,随后发现自己听错了,表情顿时一愣。 “怎么?你有意见?” 杨过略带审示的看了她一眼,裘千尺赶忙低下头去,连说不敢。 “绝情谷中必须由你来坐镇,看好南院的那两名女子,若是让她们逃出谷中,本谷主拿你是问!” 他发现裘千尺重掌大权后,似乎有些飘了,先是擅作主张,将樊一翁调离谷外,现在为了压他一头,更是当自己面耍起了心眼,玩争权夺位这一套。 看来是该好好敲打一番了! 若非身边暂无可用之人,杨过是绝不会让裘千尺来管理绝情谷的,顶多将她当个打手来使。 发现主人似乎察觉出了自己的小心思,裘千尺吓的心惊胆颤,立时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若非公孙绿萼在场,杨过绝不会轻易饶她。 当即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公孙绿萼,道:“绿萼,那两名女子还请你多上点心,别让她们离开谷中。” 公孙绿萼欠身行礼道:“杨大哥放心,我一定会看住她们的。” 杨过微微颔首,随即叫上那名前来送信的绝情谷弟子,一同向着洛阳行去。 …… 以白龙的脚力,杨过从绝情谷赶至洛阳,三日不到的时间即可,但这名绝情谷弟子才方从洛阳回到绝情谷,后又被杨过拉着前往洛阳,路途上奔波劳累,早已坚持不住。 为此,杨过只好放慢了脚程,让他在客栈歇息了几晚,才在五日后匆匆赶至洛阳城。 这名绝情谷弟子姓刘名鸣。 刘鸣在前方带路,领着杨过来到一家小型客栈中。二人刚进客栈,便见樊一翁火急火燎的走了出来,三人险些撞上。 “樊先生,这是要去哪啊?” 樊一翁闻言猛一抬头,见是杨过,当即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谷主!” 杨过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谷主,你怎么来了?” 樊一翁脸上难掩喜色,但还是十分诧异的问道。 “进去说吧!” 见客栈之中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即与樊一翁来到楼上的雅舍中。 杨过看了眼满脸疲惫的刘鸣,对樊一翁道:“给他安排个房间,下去休息吧!” 刘鸣面露感激之色,忙不迭的拜道:“多谢谷主,多谢谷主!” “是!” 樊一翁应了声后,将隔间的房门钥匙给了他。 待刘鸣退下,樊一翁一脸惭愧的低头道:“属下办事不力,还请谷主责罚!” 杨过面色平淡的看了他一眼,指尖轻敲桌面,语气镇定道:“将事情的原委如实道来!” 只听樊一翁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半月前,樊一翁受命来洛阳发展绝情谷在外的势力,在经过几天的勘察后,看中了洛阳城中心区域的一间唱戏瓦肆。 瓦肆当家的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但因为洛阳群龙混杂,他又不懂武功和江湖规矩,因此得罪了人。 于是便想着将这家瓦肆出手,回老家安逸享乐。 而樊一翁看中了这家的地段,便与当家的掌柜商量好价钱,出手买下了这家瓦肆。 谁料第二天,在樊一翁命弟子将银两运进城来的时候,却突然被一群黑衣人给劫走了。 等他闻声寻来时,发现车轨从西门改道南门而入,于是带着人追了进去,怎料闹市繁华,来往的商贩众多,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经过几日巡查后,才发现此事与王家有关。 洛阳王家,在鄂豫一带享富盛名,金刀无敌王元霸,便是王家的老家主,人称中州大侠。 不过相较于郭靖的侠名,王元霸这“大侠”二字,便要显得水分居多了。 正因为忌惮王家的势力,樊一翁才不得不让刘鸣赶回绝情谷向裘千尺求援,没料到竟把杨过给等来了。 第71章望月楼 得知事情的原委始末后。 杨过问道:“已经确定是王家所为吗?” 樊一翁道:“我们所用的银箱是谷中从唐朝流传下来的,属下亲眼在王家的院中看到了已经被搬空的银箱,绝不会有错,而且王家宅邸也离南门最近。” 杨过目光微沉,面无表情,心中却开始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见杨过不说话,樊一翁也不敢打扰,只得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听着他手指富有节奏敲击桌面的清脆声音。 沉思良久后,只听杨过道:“带我去见那瓦肆的当家掌柜!” 樊一翁微微一怔,随后应道:“是!” …… 二人出了客栈,来到城中的望月楼。 正是樊一翁看中的那间瓦肆,掌柜的姓高。 此刻望月楼的店门紧闭,不知多久未开门做过生意了。 楼中的戏子也多是散的散,几乎没了什么生气。 杨过径直走到门前,抬脚便踹在了门板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扇门板连带着锁门的铁栓都飞了出去,砸倒一片桌椅。 路边的行人纷纷被吸引了过来,但碍于二人的威势,迟迟不敢靠近。 “谷主,这……” 樊一翁傻眼了,心想杨过是不是来错地方,踹错门了? 然而杨过却是没理会他的踏入望月楼中。 没一会,便见七八个人从望月楼内跑了出来,查看情况。 当看到其中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后,樊一翁在杨过身后轻声道:“谷主,为首之人便是望月楼的当家掌柜!” 杨过闻声望去,只见来人肥头大耳,一身锦袍,顶着满肚杂碎,头戴方帽,也不知是谢了顶怕人看见,还是为了显得自己气派。 满脸油光,一双眼睛窄而细长,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 “你……樊,樊先生,原来是你啊!” 高仓突然见有人闯了进来,正要开口大骂,却发现了杨过身后的樊一翁,顿时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随后又堆满笑容的问候道。变脸之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戏子。 樊一翁微微拱了拱手道:“高掌柜,这位是我的东家!” 高仓看了杨过一眼,见他年轻的不像话,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轻蔑,假意客气道:“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杨过没有理会他的客套话,而是直接问道:“你便是这家瓦肆的掌柜?” 高仓不满他那桀骜的态度,语气不由得淡了几分:“不错!” “王家的事你也有份吧!” “什,什么?” 杨过的话突然来了个大转弯,差点没让高仓闪了舌头,满脸惊骇的看向他,眼神闪烁不定。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樊先生,望月楼的定金你到底还付不付?如果你不打算买的话,我可就转卖给别人了!” 高仓神色慌张的看向樊一翁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躁不安。 樊一翁也已活了几十年,不说是个人精,但也绝非愚笨之人,听杨过这么一说,立时就明白了什么。 杨过接口道:“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打算卖给王家吧!” 高仓一听,顿时吓得蹬蹬连退数步,不可置信的看向杨过,张了张嘴,半天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你…你到底…是谁?” 杨过冷声道:“看来我猜的没错!” 樊一翁此刻心如明镜般,满脸怒气的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高仓的衣领,怒斥道:“混账东西,你竟敢跟老夫玩黑吃黑这一套?” 这狗东西明里假意把望月楼转让给他,暗地里竟敢联系王家来劫他的银两,简直是大白菜倒了秧,打根上坏啊! 太特么欺负人了! 面对这种情况,高仓自然是打死不认,当即向身后的家仆求救道:“快,快把这老东西丢出去!” 身后的一众家仆后知后觉,这才一起冲上前来,打算对樊一翁出手。 杨过负手而立,并未出手,静静的看着这出闹剧。 樊一翁气急,一把拎起高仓,将之甩飞数丈之远,臃肿的身材翻滚着撞坏了十几把桌椅,惨叫不已。 这时,那七个家仆也围了上来,能跟在高仓身边的,多是他请来镇场子的打手,一个个身高体阔,更有甚者,几乎快有樊一翁两个高了。 眼见其中一人挥舞拳头砸来,樊一翁侧身便是一掌拍在他的腹部,真气汇聚在掌心,强大的掌力直接将其拍飞出去,吐血倒地,昏迷不醒。 其余六人见状,心中虽是一凛,但还是齐刷刷的围攻上来。 樊一翁双目在几人身上一一掠过,旋即双掌翻飞,连挥数下,只听几道惨叫声响起,高仓的一众家仆纷纷被打倒在地,或是昏死,或是打滚惨叫。 樊一翁身形一闪,来到摔得头破血流的高仓身边,将他提起抛到杨过面前,满脸羞愧道:“属下办事不利,识人不明,还请公子责罚!” 来时杨过便有吩咐,在外人面前,还是称呼他公子即可。 杨过淡淡瞥了樊一翁一眼,对他自是有所不满,但念在他敝居深谷,不通世事人心鬼蜮的份上,暂不与之计较。 看着惨叫不已的高仓,杨过眼中尽是冷漠,脸色不变道:“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洛阳是什么地方,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 高仓浑身不禁一颤,迎着对方那漠视一切的眼神,只觉汗毛倒竖,差点没被吓得尿出来。 当即不敢迟疑,将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卖店是真,得罪了人也是真,但有意思的是,他得罪的正是王元霸的长孙王家骏。 因为急着变卖家产,回老家另谋生路,高仓四处联系同行,不料却惊动了王家,引起了王家骏的注意。 恰好当日,高仓正与樊一翁商量好价格后离开,王家骏便找上了门来。 待知道樊一翁用的是现银而非银票后,就打起了歪心思,逼迫高仓透露交易时间,并提前在洛阳城布置人手,劫走了这满满一百万两白银。 事后,则承诺以五十万两买下望月楼,比之高仓和樊一翁商量的足足少了二十万两。 高仓迫于王家的威势,自是敢怒不敢言的应承下来,五十万两总比血本无归的好。 第72章先礼后兵,挑衅王家 对于高仓的话,杨过并未全信,但想来他也不会颠倒是非的诟陷王家,自己只要知道幕后之人确实是王家所为即可。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看来王家对这望月楼,也是动了几分心思的。 这望月楼虽地处优越,但据樊一翁所说,比之中心区域的几家青楼瓦子,却是差了不少。 堂堂王家长孙,岂会来这望月楼里寻乐子,怕不是早有图谋。 而恰好此时,樊一翁的到来更是让王家骏以为有便宜可赚,于是仗着家世深厚,把樊一翁当肥羊给宰了。 想清楚这些后,杨过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透着一丝寒意。 “带上他,去王家!” 杨过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樊一翁立时提起高仓,紧追在身后。 望月楼外围着看热闹的人见状,纷纷退避三舍,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看热闹是人的本质,这种行为往往是最现实的动态,看着身后跟着的人群,杨过也并未驱赶,反而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几人来到王府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到得王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看家护院,极具威势。 突然看到一群人纷涌而至,那八名壮汉也是略感诧异,只见一个少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个胡须垂至脚跟,手上还拖着一肥猪的矮子。 见三人向着王府大门走来,其中一人立时走上前,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 杨过并未说话,身后的樊一翁却叫道:“让王家骏滚出来!” “呔,你这侏儒是何人,竟敢来我王府撒野!” 那壮汉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自家大少何其身份,怎可叫人呼来喝去。 “不必废话,出了事,我担着!” 杨过语气冷淡的说了句。 樊一翁心中大定,将高仓丢在地上,阔步走上前来,那壮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到门口的石狮子上,口吐鲜血。 其余七人先是脸色一变,随后冲上前来将樊一翁围上。“好胆,竟敢来王家伤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其中有人叫骂道。 樊一翁心里早就憋着股气,此刻得杨过应允,出手可谓是毫不留情,身形倏忽间,已连出了七掌,将这七人打得倒飞出去,均是面色发青,疼得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 “公子,是否要打进去?” 樊一翁之前是忌惮“金刀无敌”王元霸的名号,这才不敢贸然找王家算账,现如今杨过来了,他自然是无所畏惧,说起话来,也更显底气十足。 然而如此出气的时候,杨过却是说道:“不必了,我们就在这算账!” 一言甫毕。 杨过一口真气提起,张口喊道:“金刀无敌,在江湖上真是好大的名头,后生晚辈杨过,前来讨教!” 他这一声清澈洪亮,犹如黄钟大吕,传阔甚远,立时覆盖了整个王家,离得近的一些看热闹之人,只觉震耳发聩,忍不住紧捂双耳,吓得连连后退。 便是樊一翁,以自身内力抵御,也难免露出痛苦之色,心中对杨过武功的评价更高了几分。 而在此时的王府中。 王元霸正于大厅中饮茶,忽听闻这道声音,也是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凝重的望向门外。 他张了张口,本欲以自身的内力相抗衡,谁料这道音浪竟如潮水般,一浪胜过一浪,堪比大道梵音,居然让人生不出与之抗衡的念头,甘愿拜服。 察觉到这点后,王元霸心中更是一片凛然。 殊不知杨过精通音律,这一声除了暗含他那深厚无匹的内力外,兼之碧海潮生曲的妙用,自然极具震慑之力,荡人心魄。 只见大厅外,王元霸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纷纷踉跄的走了进来,满脸骇然的喊道:“爹!!(爷爷!!)” 王元霸一挥手,立时稳住他们,语气深沉道:“随老夫出去看看!” 王伯伦、王仲强两兄弟随父出门迎战,而王家骏和王家驹则是去取王元霸的金刀来。 王府外。 杨过若有所感,抬头向着府内看去。 只见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留有一丛长长白须的老者,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大显华贵之气。 不用猜,此人定是那王元霸无疑。 王元霸阔步走来,环视一圈后,目光在杨过和樊一翁脸上来回巡视,有些拿定不住。 “敢问是哪位高人驾到,请恕王某未能远迎。” 杨过并未理会他,而是张口问道:“谁是王家骏?” 正好此时,王家骏与王家驹两兄弟抱着金刀走了出来,刀身金光熠熠,似是纯金打造,极显沉重,刀背上穿有九个金环,刀尖部平,正是把九环金刀。 听到有人叫自己,王家骏撒开了手上抬着的刀背,正欲迎上前来,忽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另一边扶着刀柄的王家驹一个拿捏不稳,九环金刀径直砸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来,地上的石板顿时如蛛网般出现裂痕。 “你发什么疯!” 王家驹气急,看着差点切到自己脚背的金刀,整个人汗毛倒竖,惊出一身冷汗。 王家骏讪讪一笑,走上前来,看向杨过道:“你是何人?找本少做什么?” 一旁的王元霸眉头轻皱,刚想要开口提醒自己的孙儿不要太放肆,但却已经晚了。 杨过看了眼高仓,后者连忙点头示意就是他。 “既然你就是王家骏,那么拿了我的钱,就还回来吧!” 王家骏此刻也发现了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高仓,眼角微微抽搐,立时明白了什么,但依旧淡定道: “不知阁下在说是什么,本少何时拿过你的钱了?你看我王家,像是缺钱的样子么?” 杨过微微颔首道:“我看王家也不像是什么缺钱的地方。” 就在王家骏以为对方要认怂时,杨过又说道:“所谓先礼后兵,杨某已经给过你王家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中用,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他身上的气势猛然一变,周身真气涌动,衣袍猎猎作响。 长发披散在脑后,肆意飞扬,如群魔乱舞,一双妖异的双眸泛起诡异的光芒,俊美无俦的脸上犹如笼罩着一层寒霜,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不由得手脚发凉。 “王元霸,出来一战!” 第73章金刀无敌王元霸 杨过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直震得人耳膜发胀,心惊骇然。 王元霸的瞳孔不由得为之一缩,一双浑浊的老目透着精光,脸上却是浮现一抹忌惮之色。 竟是这少年! 王元霸一直猜测方才叫嚣的是何人,心中更倾向于那长须老者,此刻见杨过声威凛然,才知自己看错了人。 但他王元霸一生最好不过的就是“面子”二字,想不到今日竟被一个后生晚辈堵在王府门前叫嚣,不由得大为恼恨。 “少年郎,你可知老夫是谁?” 王元霸一脸阴沉的说道。 杨过冷哼一声:“金刀无敌?何以见得!” 王元霸气得胡须都在颤抖,胸口起伏不定,手中的金胆捏的咯吱作响。 “好,好,好,真是后生可畏!”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依旧难掩脸上的怒容道:“老夫本不该以大欺小,怎料你这小儿太过狂妄,今日非教训你一顿不可!” “废话真是何其多,难道金刀无敌的刀是‘唠叨’的叨么!” 杨过不屑的说道。 王元霸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吹胡子瞪眼,恨不得要将杨过给活剐了。 他最得意就是自己这“金刀无敌”的称号,谁料今日却被一个小儿数次嘲讽,当即怒不可遏的冲上前来,一记直拳轰出。 杨过见他年纪虽大,但这腿脚速度着实不慢,眨眼便来到身前,势大力沉的一拳打来,带着劲风袭至面门。 老东西,看我打不爆你! 杨过当即下盘一沉,丹田内的九阳真气疯狂向右拳灌去,一拳打出,与王元霸的右拳撼击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脚下的石砖随着崩裂,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使得一股无形的气浪席卷烟尘激荡开来。 离得近的樊一翁被这股声势惊得连退数丈之远,瞠目结舌。 只见杨过与王元霸面面相觑,前者脸色不变,眼中仍带着一丝戏谑之色,后者则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颌下长须被这股劲风吹得向后倒竖,一脸的不可置信。 二人内力拳劲碰撞间,杨过明显占据了上风,体内真气如洪流般喷涌而出,随着他的脚掌一沉,一股不可抗衡的霸道真气涌来,王元霸立时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连退了六七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出了丑。 地上厚实的白砖纷纷被他的脚印踏碎,化作齑粉,足见对方这一拳的恐怖力道。 杨过内力之深厚,当真是王元霸生平之罕见,便是老一辈中,也鲜有人是他的对手。 至于武当张真人、天山童姥、东方不败这类神仙般的人物,自是他王元霸见识不到的,也就不做归纳。 不过老一辈中无人能比得上这少年,但年轻一辈中,却有一人或许能与之较量一二。 那便是北丐帮主乔峰了! 洛阳是北丐帮的总舵,王家同在洛阳城中,他王元霸岂会不识大名鼎鼎的乔峰。 能把杨过与近年来声名鹊起的乔峰来做比较,足见他对杨过有多忌惮。 不过忌惮归忌惮,要叫他向一个黄毛小儿认输,却是不能。 强行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王元霸活动了下酸痛难当的右手,向身后的儿孙喊道:“将我金刀拿来!” 王伯伦,王仲强两兄弟见父亲一个照面便落了下风,心中惊骇之余,立时将王家驹倒握的金刀抬了上来,递于王元霸手中。 王元霸接过九环金刀,挥舞了几下,虎虎生风。 但见这四五十斤重的金刀在他手中,就如普通铁杆兵一般,挥使自如,无半点滞涩。 俗知,四五十斤的重量并非人力难堪重负,只需随便一个精壮男子即可轻松抬起,但似王元霸这般,将数十斤重的金属打造成重心在前的九环大刀的,拿在手中,起重量便丝毫不亚于百斤的重物,旁人想要拿起都难,更何况是当做武器来使唤了。 杨过见他手中金刀的九环因为撞击发出砰砰声响,极具威势,似乎能扰人心神,光是这厚重的刀身,就足以让人望而生怯了。 也难怪江湖上传言,若遇到刀上有九环刀之人,便要退避三舍,如见鬼神。使此刀的人,刀上铁环越多,就意味着此人的武力非常高超,若是已经达到九个,那就说此人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备受人们的尊敬。 王元霸环顾四周一圈,见围观众人无不被自己的九环金刀所慑,得意的看向杨过道: “姓杨的小子,你即要挑战老夫,就别说老夫欺负你,亮出兵刃来,好让你见识见识,老夫为何被江湖人称作‘金刀无敌’。” 杨过倒也没有大意,他看得出来,王元霸在刀法上有很深的造诣,加上这九环金刀的加持,武功怕是直追自己在荆州遇到的岳不群,实力不容小觑。 随着君子剑出鞘,他的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既然王家欺他绝情谷中人是外来者,那他今日便要拿王元霸“金刀无敌”的名头来正名,震慑洛阳城中的三教九流,宵小之徒。 只见杨过身形一闪,一道深暗的幽光凭空划过,君子剑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王元霸身后,笔直刺出,出剑的角度,及迅捷的身法,一出手便是全力。 王元霸顿觉身后寒风袭至,来不及抽身闪避,手中金刀抡圆了绕过身后劈去,听得铛的一声嗡鸣,挡下了对方的攻势。 杨过被对方这一刀震得虎口发麻,手中君子剑颤抖不止。 眼见王元霸一刀震开自己的长剑,下一刻,又是转身横掠一刀,刀锋挟着凌厉的劲风而来,锐利难当。 杨过心头一惊,明知对方的兵刃占了优势,自然不会傻到与之硬碰硬,当即纵身一跃,从其头顶翻身而过,手中君子剑斜刺下来,直指他的眉心。 王元霸不愧是老江湖,临战经验颇深,只见他临危不乱,陡然变招,举起大刀来,用宽大的刀身挡下这刁钻的一剑。 待杨过落地后,王元霸再次提刀杀上前来,招式大开大合,但又严防的密不透风,竟将杨过逼得连剑法都无法使全。 老家伙有点本事……杨过心中寻思对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辟邪剑法中的几招快剑招式,眼看王元霸一记刀罡震来,当即来不及多想的身法一阵变化,斜地里刺出一剑,在他的腰腹间留下道血痕。 第74章细思极恐,汤药费? 虽一招得势,但杨过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自己竟鬼使神差的使出了辟邪剑法中的武功,不由觉得胯下一凉。 可很快,他又为之一怔。 不明白自己怎得能使出辟邪剑法中的招数。 自从那日与岳不群.交手后,杨过便察觉到自己在剑法上的造诣还是太过浅薄,过于注重招式的变化,却忽略了剑的本身。 为了弥补自身的缺陷,杨过心理斗争了许久,最终决定借鉴《辟邪剑法》和《葵花宝典》中的武功。 担心《葵花宝典》对人的诱惑太大,他便从《辟邪剑法》先开始看起。 辟邪剑法不愧是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武林秘笈,其中所记载的剑法招式当真叫人匪夷所思,所谓以简为胜、繁则无速,便是这套剑法的总纲至理。 没有过多的招数变化,惟以神乎其技的剑法一招杀敌,化破绽于周身而已,无招即是招,招式岂可忽视。 虽醉心于这门武功中的剑法招式,但杨过还是保存了一分理智,每当领悟一次辟邪剑法后,就会运转一遍玉女心经,来保持灵台清明,不至于陷入武学的迷障之中。 然而这次,杨过却真的是吓到了,自己为何会突然使出辟邪剑法中的剑招? 这点他实在想不明白,且更加不知这一招反而还创了奇效。 他不敢去想这是自己受辟邪剑法的诱惑所影响,还是因为领悟了剑法中的精要招数,化为己用。 想到林平之,他便打了个寒颤,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使出辟邪剑法的招数。 王元霸见对方居然能在自己如此凌厉的刀势中,反刺自己一剑,心中登时一惊,连退数步,拉开架势。 只见杨过一脸懊恼道:“刚才不算,你我重新再来!” 他决意不再用辟邪剑法中的招式,当即左手五指并掌,右手倒握君子剑,竟率先以左手的掌力攻来。 王元霸虽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但见这道掌力平平无奇,也并未放在心上,手中九环金刀一翻,以刀背横劈而来。 霎时间,厚重的刀背与杨过的左掌相撞,发出一道轰鸣声来,震耳欲聋。 王元霸脸色瞬间大变,手上的传来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震得虎口迸裂开来,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 反观杨过,缓缓收回掌力,脸上的红潮一闪而逝,气息不由得的沉重了几分。 他这一掌,含有黯然销魂掌的掌力,虽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则非同小可,兼之他那深厚的内力,别说是王元霸了,就是门口那座石狮子,他都能一掌击得粉碎。 “爹!!(爷爷)” 王家的人见王元霸被打伤,纷纷围上前来,护其左右。 王元霸死死盯着杨过,又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杨过缓缓走上前,道:“今日杨某来王家,便是为了讨个公道,一百万两而已,对杨某来说,虽然算不了什么,但也不是谁都能拿得起的。” 说罢,便见他纵身一跃数丈之高,手中君子剑斩出一道剑气。 王府门口的大匾喀喇一声,被他斩成两段,砸在地上,扬起粉尘。 “你…你…” 王元霸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两个“你”字刚说完,便气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爹!爹!” 王伯伦、王仲强两兄弟面带焦急,连忙命王府的下人去请大夫来。 王家骏对杨过怒目而视,大骂道:“你竟敢打伤我爷爷,我王家与你不死不休!” “住口!” 王伯伦闻言,吓得脸都白了,当即开口训斥。 然而却已经晚了,杨过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手起剑落,便见王家骏的左肩飚出一串血花,整条手臂无力的掉在地上。 王家骏后知后觉,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捂着左臂被斩断的伤口,惨叫不已。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便不知死活的跳了出来,今日斩你一臂,给你个教训!” “不是自己的东西,切记,勿碰!” 杨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轻蔑。 试问王家会缺这一百万两银子吗? 凭着王家在中州的势力,一百万两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王家骏之所以要劫自己的银两,无非是富家公子,整日里闲的蛋疼,找些麻烦事来消遣罢了! 这也是落到他杨过手上,若换了旁人,且不说能不能追回这批银两,但凡表现出一点对王家的不满,这位王家大少都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玩死,连骨头渣都不剩。 考虑到洛阳是丐帮的地盘,轻易间,杨过也不想多造杀孽,引起丐帮的反感,否则他这酒楼怕是难以再维持下去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杨过斩去一臂,王伯伦心疼的直滴血,可面对如此强的敌人,他几乎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强忍着怒气,一声不吭。 杨过的目光从王家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见他看来,王家众人纷纷避开目光,低下头来,就是王仲强和王家驹父子也不例外,畏惧他到了极点。 杨过冷哼一声:“这一百万两,就当你王家的汤药费了,咱们山水有相逢,杨某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便与樊一翁带着高仓,离开了王府。 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隐匿在人群中,见杨过离去,也跟着四散开来,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一路回到望月楼。 樊一翁的脸色就跟膀胱肿胀一样,憋得说不出来话一般,杨过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便说吧!” 樊一翁如临大赦,拱了拱手道:“公子,那一百万两真的就这样给王家了?” 杨过回头看了他一眼,好笑道:“我何时说过给王家了?” “呃……这,公子适才不是说,那一百万两给王家当汤药费了么?” 樊一翁有些摸不着头脑。 杨过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道:“多重的伤才需要一百万两的汤药费?” “这……” 樊一翁再次愣住了,感觉自己跟不上谷主的思绪。 杨过见他想的眉毛都要打结了,不禁为他的智商感到堪忧。 “我是说过一百万两算作王家的汤药费,但前提也得他们值得这一百万两才行,这次显然是不够的,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 “总有能用够的时候,不是么?” 樊一翁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心里直呼杨过这厮,简直是不当人啊! 就连身后的高仓也听明白了,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无比惨白,冷汗直流。 第75章四十九路辟邪剑法 回到望月楼。 杨过并没有离去的打算,让樊一翁将白龙从客栈接回来后,就打算住在这望月楼中。 高仓一脸吞了翔的模样,自是敢怒不敢言。 好在杨过并没有要霸占望月楼的意思,只说他以五十万两的价格将望月楼卖给王家骏,那之前所谈的价钱自然不作数,会另以五十万两的价格买下这望月楼。 高仓一听,顿时转悲为喜,恨不得当场给杨过磕两个。 虽说比原来谈的价格少了二十万两,但毕竟是自己害了他们,杨过能给他五十万两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再多,他也不敢奢求。 毕竟卖给王家骏也是五十万两,想想心里平衡多了。 尽管杨过没有说何时给钱,但高仓还是欢天喜地的给他清扫出两个雅间来,供他和樊一翁居住。 等到房间内,杨过便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功打坐。 意识则直接投入系统空间中。 看着系统空间内漂浮的《辟邪剑法》和《葵花宝典》,他沉吟良久,才狠下心来选择直接领悟全本。 随着两道金光凭空出现,钻入了他的眉心之中,杨过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大段陌生的文字记忆,也终于从中知道了这两本武功秘籍的来历。 辟邪剑谱自然不用多说,是从《葵花宝典》残篇中悟出的剑法,两者系出同源。 是当年华山派的岳肃和蔡子峰到莆田少林寺作客,偷看《葵花宝典》时靠记忆记下的残篇。 后由渡元禅师上得华山,为二人释解演绎经文时,强行记下并领悟了葵花宝典中的武功,创出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随后下山还俗,更名林远图,这便是林家辟邪剑法的由来。 因为这一件事,华山派弟子偷窥《葵花宝典》之事也流传于外。 过不多时,日月神教十长老来攻华山,在华山脚下一场大战,魔教十位长老多身受重伤,大败而去。 但岳肃和蔡子峰两人也在这一役中毙命,而二人所录的《葵花宝典》也被魔教夺了去。 这既是日月神教《葵花宝典》的由来。 由此可见,便是当今闻名天下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所练的葵花宝典也不过是残篇而已。 较之杨过从系统直接获得的完整版《葵花宝典》,自是有所不及。 据宝典中记载。 最初《葵花宝典》由一男一女合著,男方名字中有一“葵”字,而女方名字中有一“花”字,故名《葵花宝典》。 这对男女原为恩爱夫妻,其后因事反目,各自创出的半部宝典更是互相克制。 杨过心想,这点倒是与王重阳跟祖师婆婆颇为相似,但他们比之这二人又多了些许遗憾。 自那以后,《葵花宝典》便因此分为两半,一为乾部,一为坤部,江湖中亦有人将之称为“天书、地书”、“阴录、阳录”。 叙知,当初著此宝典并非要人人都去自宫练习,本来也不需要自宫,人只要常保平常之心,不妄动淫亵之念,便是其一要诀,也惟之基本。 如能做到,那么葵花宝典也就并不需要自宫了。 但是葵花宝典修炼起来,凶险至极,如梦如幻,好似象征权利一样具有强大的诱惑力般。 而正是这股诱惑力,往往会影响修习者的心境和悟性,导致他们的欲望随之放大,难以自制。 想要杜绝这一弊端,则唯有断绝一切贪欲的根源,也就是宝典中所记载的基本要义——自宫。 毕竟自宫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接受不了的,对于某些有不同悟性与心境的练习方式也大不相同,正好可以彻底解决修习宝典时带来的危害。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宫便成为了宝典的第一基本要义,不以自宫的方法来缓解,修炼时便会欲.火如焚,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杨过看到这,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葵花宝典并非只有自宫才能练,但强行修炼的后果也非他所能承受,这知道了简直跟没知道一样。 不过他也从中明白了自己今日为何能突然使出辟邪剑法中的招式了。 辟邪剑法中的招式看似精妙,实则要放到完整的葵花宝典中来看的话,就显得十分驳杂了,就跟按顺序排列的数字,被彻底打乱拼凑在一起的一样。 而他今日施展的那一招正是“阳录”中的剑式,算是巧合。 要知道,哪怕辟邪剑法对内力的要求不高,但也是有相匹配的内功才能施展出剑法的真正威力。 像杨过当时能以九阳神功催生出辟邪剑法来,简直不要说太巧。 此刻他在脑海中,将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下部的剑法作对比,从中拆分开了“阴录”“阳录”中的各三十六路剑法。 再加上葵花宝典中遗漏的剑法,整套剑法共有九十九路。 其中“阴录”占四十九路,“阳录”中占四十九路,还有最后一路剑式是双人合使的,他只闻其形,却始终不得其中真谛。 葵花宝典中.共分为上下两部,是已经将“阴录”“阳录”合而为一的集大成体。 上部练气,下部练剑,还包括自宫后的服药练气、针法等。 杨过只是看了一眼上部的练气篇章,整个人就差点陷了进去,不出十息左右,便觉得心神恍惚,不能自控。 察觉此情形,他赶忙稳住心神,不再往下看去,强行祛除了脑海中.功法带来的影响。 缓缓睁开双目,看了眼一旁的君子淑女剑,他顺势拔出君子剑来,在房间中演练着一套极为精妙的剑法来。 房间中只见剑光飞逝,却不察半点剑身的影子,犹如浮光掠影,让人目不暇接,更如扑风息影,叫人难以捉摸。 若是让江湖上练剑的高手看到这一幕,只怕会惊得连下巴都合不拢。 你问比剑? 比什么剑? 我特么连对方使剑的影子都看不到,比什么剑? …… 只见杨过一套剑法舞毕,正好四十九路。 “想不到九阳神功如此神奇,竟能勉强催使葵花宝典中‘阳录’的剑法。” 要知天下诸般内功,皆不逾九阳神功之藩篱,葵花宝典虽自成一派,且在内功上不弱于九阳神功,但自当年创立葵花宝典的夫妻因事反目后,名中有“葵”字的男子便将“阳录”所修的内功更改了一部分,专用来克制妻子“阴录”中的武功。 而正是因为他们二人将这部功法一分为二,并为了针对彼此,将功法改之又改,这便使得招数上越发精妙,但在内功上却要比之原版,掉了几个档次。 兼之九阳神功的神妙之处,杨过自可勉强施展出“阳录”中的剑法,只是威力始终难以达到极致罢了! 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极为受用。 第76章王家醒悟,原委始末 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葵花宝典中“阳录”的四十九路剑法,杨过信心大增。 此刻凭借这四十九路剑法,他完全能在三招之内击败王元霸,根本不需要用到黯然销魂掌来对敌。 随着樊一翁来找他时,已是黄昏将至。 二人随着高仓的一众家眷吃了个便饭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因为疗伤丹药在古墓已经用完的缘故,这段时间里,每日系统签到的积分都被杨过给霍霍光了,这才补足了古墓前十分之一的储备量,自然没有什么余粮。 想要大晚上的抽抽奖,打发一下时间,几乎已成奢望。 …… 翌日,王家府宅。 经过一天一夜的照料,王元霸总算是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王伯伦和王仲强两兄弟守在床边,见老爷子醒来,面色皆是一喜。 “爹,您终于醒啦!” 王元霸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恍惚的看了两兄弟一眼,这才认出是自己的两个儿子。 “伯伦,仲强,为父昏迷多久了?” 王伯伦连忙说道:“这已经是第二日了!” 王元霸怔了怔,十分虚弱道:“还好,并未昏迷多长时间。” 只听他又问道:“我昏迷后,那姓杨的少年没有为难你们吧?” 王仲强两兄弟面面相觑,脸上均是带着苦涩,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他还做了什么事不成?” 王元霸激动的要从床上坐起来,但却被两兄弟给扶了回去。 只见王伯伦满脸愧疚道:“爹,家骏被那人斩去了左臂!” “什么?”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王元霸气急攻心,张嘴吐出一口血来,双目充血,脸色涨的通红。 “爹,您别激动,别激动,且听孩儿与您道来。” 王伯伦眼中带着恨铁不成钢之意,心中憋着气道:“说起来,都是这不孝子惹出来的祸端,被人斩去手臂,他也实属活该!” 王元霸愕然,眉头紧皱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王伯伦将王家骏如何胡闹,刻意刁难望月楼掌柜,逼得对方不得不离开洛阳,后又起了贪念,派人劫走了那少年用来买下望月楼一百万两白银一事,尽数道来。 王元霸听后,脸皮直抽搐,尽管嘴上不说,心里实则已经开始骂娘了! 他自觉后辈子孙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但也决计不会是绿林草莽,行强盗之事,否则岂不辱没了他“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的名号? 是以在杨过上门叫嚣时,他连问都不问的便相信了自家子孙,认为对方就是来挑事的。 谁知理亏的竟是自己一方,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他王元霸还有何颜面在中州立足? 打得过还好说,大不了暗地里将那小子灭口便是。 可问题是他打不过对方啊! 如今里子面子都丢了,这对一向好面子,虚荣心爆棚的王元霸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强忍着怒意,又问道:“那姓杨的少年还做了什么没有?” 两兄弟连连摇头。 王元霸眉头紧蹙,道:“那钱还给他了?” 两兄弟又是齐齐摇头。 王元霸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他就没说什么?” 两兄弟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生生止住,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王元霸被他们俩的声音吵得脑袋都快要炸了,立时打断道:“一个个说,仲强,你来说。” 王伯伦面露苦色,知道这件事一定在老爷子心留下了个疙瘩,若不及时弥补,只怕以后他这一脉的日子都别想好过了。 王仲强则是心头一喜,忙道:“有的,有的,那少年临走前曾说,这一百万两,就当我王家的医药费了,山水有相逢,改日再来拜访。” 王元霸初听时还未觉有什么,但愣了片刻后,整个人就像炸毛了一样,胡子都竖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他,他真是这样说的?” 两兄弟不明所以,皆是点头应是。 王元霸再也躺不住了,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吵着要去见王家骏。 他身上的内伤其实并不严重,多是被杨过给气的,不然以他的高龄,怎会只昏迷了一天一夜,就醒了过来。 两兄弟见老爷子如此,有心想要劝阻,但直接被他一瞪眼,给瞪得瞬间哑火了。 等三人着急忙慌的来到王家骏休息的卧室中时,他此刻还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痛吟不止。 然而王元霸来到他的床边,二话不说的就把他从床上拉了下来,一把摔到地上。 “啊哟!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爷爷,你是要杀了我吗?” 王家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解的看向平日里宠溺自己的老爷子。 王元霸气得直跺脚:“老子倒真想杀了你,你个孽障,知道给我王家招来多大的祸患吗?” 他一边骂一边跺脚,仍觉得不解气,还在王家骏身上狠狠踹了几脚。 王伯伦在一旁看着,既心疼,又敢怒不敢言。 生怕老爷子把气撒到自己身上,连劝也不敢劝上一句。 一通发泄后,王元霸指着王家骏,逼问道:“说,那些银两都放在何处?” 王家骏在经历了一番折磨,又见老爷子是和父亲跟二叔同来的,立时便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经被知道了,当即不敢有一丝隐瞒道: “那一百万两银子都在库房中,我是一个子也都没动啊!” 听到这话,王元霸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道:“算你小子运气好!” 说罢,他便让人将那二十箱白银给原封不动的抬了出来,并又让账房拿一百万两的银票出来,让王伯伦两兄弟跟自己一起奉还给杨过。 打听到杨过昨日进了望月楼后,就再也没出来过,王家的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望月楼的方向行去。 沿途中,王家两兄弟多少知道一些父亲的用意,但也觉得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弄得像王家怕他了一般。 面对两兄弟的询问,王元霸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脸上尽显沧桑道:“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伤值一百万两?” “或者说,挨几次打,能值一百万两?真当对方最后那句山水有相逢,改日再来拜访是客套话吗?” 两兄弟闻言,皆是脸色一变,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第77章化解恩怨 等王家的人来到望月楼时,已是午后。 杨过刚用过午膳,拿出食谱正要与樊一翁商量日后酒楼的细节时,便被高仓告知,王家人求见。 樊一翁似有所悟的看了眼杨过,心中对他越发的佩服了。 杨过将食谱如宝贝一样的塞入怀中,起身道:“走,去看看!” “是,公子!” 樊一翁紧随其后,二人一同来到望月楼外。 只见王元霸带着王伯伦、王仲强两个儿子,悻悻地站在门外,神色忐忑不安,竟是连门也不敢进。 看到杨过现身,王元霸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强撑着一口气,迎上前来道:“老夫前来向杨公子请罪!” 杨过故作不解,语气深沉道:“王老爷子这是何意?” 他看了眼身后用七辆马车拉着的二十大箱物件,心中了然。 只见王元霸硬着头皮,拱手抱拳道: “原是我那不肖子孙做了错事,得罪了杨公子,这才生出诸多事端来,老夫有管教不严之过,是非不明之嫌,为此险些酿成大祸,今日特来向杨公子请罪!” “我那不肖子孙,如今已被我打断双腿,关了禁闭,希望杨公子大人有大量,能饶他这一回。” “至于对杨公子这些时日造成的损失,老夫除了原封不动的归还公子的一百万两外,另奉上一百万两,示作赔偿!” 说罢,王元霸的身子都不由得躬了躬,惨白的脸上,冷汗直流。 周围的行人见王家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居然是为了赔礼道歉的,不禁议论纷纷,皆是感慨不已。 不过出奇的是,并没有多少说王元霸的不是,反而暗赞他为人光明磊落,大义灭亲,且肯拿出一百万两作为赔偿,这番大手笔,当真叫人好生佩服。 王家在洛阳可是大户,昨日之事在好事者的宣扬下,不说满城皆知,但知情者也决计不在少数。 听着四周之人的议论声,杨过瞥了眼低着头的王元霸,心中颇觉无语。 但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他如今也算在洛阳立了威,而王家的赔偿也到了,足见其诚意,倒也不好将事情做得太绝,彻底与这位洛阳城的地头蛇撕破脸皮。 一念至此,杨过的脸上露出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王老爷子说笑了,不过是些许小误会,何足挂齿,怎还劳得您亲自走上一遭,银子到了就行,人怎么还来了,你说这事弄得,对了,老爷子吃过没?要不留下吃个便饭再走啊?” “呃……这,不,不用了!” 王元霸先是一愣,看着一脸亲切,将自己扶起的杨过,忙说道:“老夫家里还煎了药汤,等着回去喝呢,就不打扰杨公子了!” 杨过惊讶道:“药汤啊?老爷子身上可是有何不适之处?” 听着杨过那关心的话语,王元霸心里直翻白眼,暗道还不是被你这个混蛋给打得! 不过这种话在心里想想便够了,是万万说不得的。 “老.毛病了,不碍事,不碍事!” 王元霸连忙解释。 然而杨过却是顺势搭上了他的脉搏,任由王元霸如何挣脱,也抽不回来。 数息过后,杨过突然将王元霸的手臂抬起,眨眼间在他胁下肾经、胃经上的穴道连点数下。 王元霸吓得浑身汗毛倒竖,等到反应过来后,身上的几处大穴瞬间如火烧一般的痛。 “你……” “王老爷子不妨先憋口气看看!” 迎着杨过那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王元霸心中的怒意渐消,下意识的屏息口鼻。 而此时,他肋下几处犹如火油灼烧的大穴,从开始的疼痛待到后面变得温热,随即化作一股热流顺着经脉流遍至全身,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紧接着,他试着按了下胸部及膝髌等本经循行部位,发现疼痛感大大减弱,只怕是连往日的热病,也全然消失不见。 他睁大了眼睛看向杨过,想要开口言谢,却想起杨过让自己封闭口鼻,哪怕此刻憋着难受,脸色通红,也不敢说话。 杨过见他一脸便秘的模样,淡淡笑道:“可以张开口鼻了!” 王元霸闻言,立时张开嘴巴,正欲大口呼吸喘息,便觉一股热浪从肺部涌至咽喉,待到口鼻喷涌而出时,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白气飘出。 “这……” 王元霸险些连呼吸都忘了,怔怔的看向杨过,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杨过并没有解释,只是笑道:“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应当好好安享晚年才是,舞刀弄枪的,终归是不妥。” 王元霸似有所悟,赶忙应是。 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的全身便已经被汗液浸湿,但并无觉得有难受的地方,反而身心舒畅,好似一下年轻了十岁一般。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杨过道:“想不到杨公子除了武功高强外,居然连医术都这般惊人,今天这个情,老夫承了!” 早知对方是这么一个奇异少年,昨天他说什么也不会与对方动手,好在彼此双方并未结怨太深,总算有挽回的余地。 “客气了!” 杨过抱了抱拳,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并无半点居功倨傲的狂态。 王元霸见状,心中不禁又高看了他一眼,回了一礼后,便告辞离去。 王家的管家留了下来,除了命人将二十箱银两抬进望月楼外,也从袖袍下取出一叠银票,毕恭毕敬道:“杨公子,这是我家老爷吩咐的一百万两银票,可到本地的钱庄兑换成现银。” 杨过示意这些银箱暂时放在望月楼外,随后伸手接过银票,问道:“宋朝境内能兑换吗?” 如今各国纷争不断,汉人江山也被鞑子占据了大半,首当其冲,最受影响的便是各地钱庄,以至于银票的流通性并不如当初那般强了。 王家的管家忙道:“可以在宋朝境内的钱庄兑换,其实不瞒公子,我王家的银票多是在宋朝境内流通,因为洛阳城的地域特殊,故而钱庄也可供兑换蒙、宋、金三国的钱票。” 杨过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其实在宋朝时的飞钱、交子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银票,只能当做存单来使用。 但不知是不是这个世界已经偏离了他所知的历史,因为清朝的出现,银票也被广泛运用了起来,无论是蒙、金、辽、宋,都已经将银票当做纸币来使用。 而杨过的现银因为是系统直接产出的缘故,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出几十,乃至几百箱的白银到钱庄去兑换银票,毕竟来路不明,很容易引起不可控的蝴蝶效应。 他之所以将镖局改为酒楼,除了能大量吸金外,也是想趁机将自己存在系统空间中的一部分钱给成功洗出来,使其变得合理化。 否则一到需要用很多钱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掏箱子,实在有点暴发户的既视感。 第78章仙来居 待王家人离开后,杨过将高仓叫了来。 “高掌柜,劳烦你带我这位管家去钱庄将现银换成银票,届时你从中抽取五十万两即可,当做事先说好转卖望月楼的钱。” 高仓闻言,当即应道:“多谢公子!” 随后,高仓找来了几个帮手,与樊一翁一起去了钱庄。 如今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 回到望月楼中,杨过让一大早赶来的刘鸣把绝情谷弟子都召来望月楼。 不多时,十五名绝情谷弟子,连带着刘鸣,都一同站在了杨过的面前。 其中有四个老仆,六个壮汉,和五个年轻男子。 一番询问后得知,四个老仆会些拳脚武功,但本职工作却是随行来的伙夫,也就是来给人做饭的,而那六个壮汉年纪皆在三十岁上下,精通渔网阵,算是一把好手。 剩下的五名年轻男子,则纯属工具人,是来帮忙打杂的。 杨过心中基本已经有了安排,命他们将望月楼的的戏台拆除,并将所有房间都打扫一遍后,带着那四个老仆来到庖屋。 好在食材尚有剩余,杨过便让四个老仆各自做三道菜出来。 四名老仆已经从刘鸣的口中得知,望月楼即将改为酒楼营生,因此知道谷主是在考验自己等人的手艺。 四人立时开工,挑选食材。 大概过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十二道精致的素菜就摆在了杨过的面前。 看着清一色的青菜萝卜,他只觉自己的脸都青了。 不过想到这几位老仆一直在绝情谷中生活,而公孙止在位时,又禁食荤腥,他们所会的,估计也只有这些素菜了吧! 杨过浅尝了几口,发现口味皆是有些偏淡,但味道都还凑合。 几名老仆一脸忐忑的看着谷主脸上的表情,过了许久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来,心中不禁更慌张了。 只见杨过从怀里拿出一本修订好的食谱道:“这本《舌尖食谱大全》你们拿回去好好研究,明日我再来考察,需要什么食材可以吩咐刘鸣去买。” 其中一名姓康的老仆小心翼翼的接过食谱,与另外三人躬身应是。 接着又交代几句后,杨过便离开了,已经言明杀鱼宰羊的活都不用他们做,他们只需要好好研究怎么把食物做熟就行了。 毕竟是一群不曾沾染荤腥,十分传统的老人,杨过要是让他们现在开始学如何杀猪宰羊什么的,实在有些为难了。 但要将食谱交给旁人,他又不太放心,于是打算请几个后厨帮忙的伙夫,专门负责干这些事。 等杨过来到前厅时,樊一翁和高仓已经回来了。 高仓拿到了钱,自然是片刻也不敢耽误,对杨过表达了感谢之意后,着急忙慌的便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 杨过将王家赔偿的一百万两银票递给樊一翁道:“如今你就是这家酒楼的掌柜了。” “后厨的康老头四人年纪已长,只怕是没有精力全天供应酒楼的菜食,你命人带封信送回绝情谷,让裘千尺再调二十个年轻弟子来,负责跟在康老头他们身后学厨艺,接他们的班。” 他相信,有着自己的食谱,酒楼的生意必定能大火。 樊一翁点了点头后,问道:“谷主,我们酒楼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望月楼过于雅致,实在不像是酒楼该有,继续延用的话,不说影响生意,光是看着也足以让人觉得不舒服了。 杨过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让樊一翁去买块牌匾来。 樊一翁闻言,赶忙离开了望月楼。 等他回来时,便看到杨过正坐在大厅内喝酒,手中拿着一个红漆大葫芦,葫芦中散发着醇厚的酒香。 这正是当年他在桃花岛时,系统抽奖获得的,装着玄冰碧火酒的酒葫芦,不过现在葫芦里装的是他抽到的飞天茅台。 功效上自然是不如玄冰碧火酒,度数也不如玄冰碧火酒那般烈,但胜在酒体醇厚,味道甘洌,让人回味悠长,倒不失为闲暇时刻,用以解馋,来打发时间。 也不知是否当年,连续喝了一整葫芦玄冰碧火酒的缘故,杨过渐渐对酒精产生了一定的抗性,酒力见长,同样一葫芦的五星茅台,慢慢喝的话,也只是让他微微感到一丝醉意罢了。 系统空间只能收纳系统出品的物品,所以当年在喝完玄冰碧火酒后,杨过也没舍得把这酒葫芦扔了,待到抽奖抽出了五星茅台后,他用这酒葫芦来装这茅台酒,倒也合适。 见樊一翁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一块牌匾。 “放下吧!” 杨过指了指一旁的木桌。 樊一翁立马吩咐那两个小厮将牌匾放好。只见杨过将酒葫芦放下,右手已经握在了腰间悬挂的君子剑上。 待他走到牌匾前时,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整个好似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让人不敢直视。 随着他周身的气势不断积蓄,衣袍无风自起。 霎时间,一道白光掠过,犹如电闪雷鸣般,稍纵即逝。 强烈的光芒直刺三人眼目,樊一翁和那两名小厮均是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等模糊间睁开眼时,杨过则又坐回了一旁长凳上,手中拿着酒葫芦,自饮自酌。 那两名小厮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樊一翁心中一凛,走到牌匾前看去,只见匾上银钩铁画的写着“仙来居”三个大字,字迹飘逸出尘,宛如一笔带过,实非人间气象。 仅是一眼,樊一翁就被这三个字上透露的狂荡不羁给深深震撼到了,看了眼一旁独自饮酒的杨过,心中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不消杨过吩咐,樊一翁便主动扛起这块牌匾,与那两个小厮上底漆、描金字去了。 如此一来二去一耽搁,已经到了晚上。 杨过闲来无事,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让康老头几个老仆尝过后,顿时惊为天人,只叹厨神下凡。 而后杨过告诉他们,只要好好研究自己交给他们的食谱,日后他们也能达到这个地步,甚至比自己做的更好也说不定。 听到这话,康老头四人觉得这日子简直太有盼头了。 …… 以防变故,杨过在洛阳城中一待就是七日,今日正好是仙来居开业之日。 开业迎来的第一个客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家一众。 王元霸恭贺道:“祝贺杨公子开业大吉,生意兴隆啊!”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在他身后,王伯伦,王仲强两兄弟一个手抱半尺高的招财金蟾,一个手上抱着一对翡翠马。 杨过为了今日,也特意换了身体面的衣裳,整个人更显的丰神俊朗,神采飞扬,与王元霸客套几句后,就让樊一翁将王家的谢礼收下。 有着王家的大户带头,很快就有更多的宾客涌入酒楼。 人群中,杨过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凝神望去,但那道气息却是一闪即逝,根本没有给他捕捉到身影的机会。 第79章醉饮豪客,古仙来居 人群中。 一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生着四方国字脸的男子隐匿在人流中,随波逐流。 当他抬头看到酒楼牌匾上的“仙来居”三个大字后,不禁一怔,随即忍不住笑道:“醉饮狂客,古仙来居,好字,好字啊!” 只不过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是以在这嘈杂的人流中,并未被人注意到。 待进入酒楼后,这身材魁伟,身穿灰色旧布袍的男子便径直上了二楼,不声不响的抢占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小二!” 仙来居酒楼的一个小二闻声上前询问:“客官,有何吩咐?” “将你们的好酒来上十斤,再来五斤酱牛肉,随便上两个下酒菜!” 小二一听到“好酒十斤和五斤的酱牛肉”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赔笑道:“这位大爷,这么多东西,您吃得完吗?” 他观这大汉脸上虽无半分动怒,说话声音也算不得高,但顾盼之际,言行举止之间却极具威势,让人叹服,当即把客官两字改为大爷。 大汉并不恼怒,只是将怀里的银子取出,放在桌上笑道:“你还怕我赖账不成?快去取来!” “是!是!” 小二无奈,只好应是,连忙下去准备去了。 不多时,桌上便摆满了酒菜。 大汉抱起一坛酒倒入碗中,闻着酒香,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有些不死心的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摇了摇头,脸上难掩失望之意。 “可是有何招待不周之处,引得兄台不满?” 突然,一道声音迎面而来,大汉心下一凛,抬头看去,见是一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少年,先是一愣,随后眼中又露出一丝明悟之色。 来人正是杨过。 他自门前招待王元霸等人时,便察觉到有人高手在附近,但并没有声张,而是等酒楼中都坐满了人后,才逐次探查起来,最后看到了坐在二楼角落的灰袍大汉。 大汉笑道:“我只道能写出门口那块牌匾的人,必是酒中豪杰,而仙来居中也定有好酒,谁料与在下平日里所饮之酒,并无分别,不免有些失态,还请见谅!” 杨过闻言也是不禁笑出声来:“好酒自是有的,只是酒逢知己少千杯,在下的酒不与俗人共饮,怕是要让许多人失望了!” 那大汉闻言,眼前一亮,抬了抬手道:“兄台请坐!” 杨过顺势坐到了对面,将系在腰间的酒葫芦取下,放在桌上。 “此酒,当与知己者共饮!” 杨过朗笑道。 那大汉来了几分兴趣道:“兄台倒是看得我。” 杨过道:“能看出‘仙来居’三字中的真意,阁下便担得起此酒!” 那大汉一听,顿时开怀笑道:“好,承蒙兄台看得起,那我便尝尝此酒!” 杨过微微一笑,替他满上一大杯。 那大汉行事率直肆意的很,也不怕他下毒,端起酒碗便一饮而尽,喝完后,还忍不住砸了咂嘴,显得意犹未尽。 “酒体极致,香气清雅,酒味丰腴醇正,真是好酒,痛快!” 那大汉一脸的兴奋之色,眼中带着一丝快意。 杨过又为他倒满一碗。 那大汉迫不及待的拿起酒碗便准备喝,但酒到嘴边又生生止住,继而说道:“一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兄台可否与我共饮一碗?” 杨过见对方竟将38度的茅台酒当水一般喝下,且面不改色,心中陡生豪情,叫来刘鸣,取一与对方相同的大碗来,替自己满上一碗。 “来!干!” 那大汉见状,心中甚喜道。 二人酒碗一碰,砰击在一起,酒水晃荡,却是半滴未撒。 那大汉眼中闪过一道深意,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杨过亦是如此,当酒水进入口中,滑过咽喉时,只觉胸腔之中好似火烧一般,极为难受。 但比起玄冰碧火酒之烈,此酒倒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他平日里虽会小酌几口,但也没像今日这般,以大碗来喝,且还是一口闷的喝法,自然与平时的感受大有不同。 但不愿堕了威风,杨过兀自斟满一碗酒,再次一饮而尽。 “方才兄台多饮一碗,小弟这碗算是后干为敬!” 那大汉一听,大笑道:“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来,咱们再喝上一碗!” 杨过依言替二人倒满一碗酒。 两人继续喝了起来。 一连喝了五六碗,酒葫芦里的酒已经是晃得铛啷作响,他们都只是顾着喝酒,未尝过一点桌上的美食佳肴。 相较于大汉脸上的微红,杨过便显得有些不堪了,脸色酡红,眼神中已微微带着一丝醉意。 “兄台好酒量,此葫芦中已无酒,待我去打来,咱们继续!” 杨过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后,借口转身离去。 那大汉微微颔首,趁着杨过离开之际,也不动桌上的菜食。 满桌除了空气中弥久不散的醇厚酒香外,还有桌上那热熟的酱香味,正是从酱牛肉上散发出来的。 那大汉嗅了嗅桌上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想吃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真是大大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 “想不到这仙来居中不仅有如此佳酿,就连菜肴也这般诱人,我自走南闯北以来,当真无一处能比得上这的。” 他隐隐有些后悔,早知不该贪杯,应该边吃边喝才对。 不过片刻,杨过就去而复返。 他确实是去打酒去了,不过是在系统里打酒,把茅台酒引渡到酒葫芦中。 毕竟那超现代的乳玻制造的工业酒瓶要是拿出来示人,只怕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坐下后,杨过便给二人重新倒满一碗。 那大汉也不知此酒还剩多少,但想来这般仙酿,得来不易,不应如牛嚼牡丹一般,需以细细品尝才是,于是说道: “咱们不必急着喝酒,这些菜肴看起来也甚是美味,不妨边吃边喝!” 他也看出杨过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偏偏这酒又极烈,确实不宜豪饮。 且不说对方,便是他自己,此刻也已经感到微微不适,怕是再来个二三十碗,连自己都要倒下不可。 这酒比他以往所喝之酒几乎要烈个四五倍,换了旁人,只怕一碗下去就得不省人事。 不过一时的清醒很快又被他肚里的酒虫给搅浑了。 没吃上几口菜,他便又劝起酒来,和杨过连干了六七大碗。 第80章北丐帮主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喝了有二十大碗。 中途杨过又借口去取了两次酒,都是中途以高深的内力去化解.体内的酒劲,好在九阳神功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然早在第十碗的时候他就该倒下了。 只见坐在他对面的汉子,此刻也是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熏天,眼神渐渐有些飘忽。 “嗝!这…这酒…真是好啊!” 那大汉忍不住打了个酒嗝,一连吃了好几块牛肉进肚,这才堪堪缓过劲来。 相比较杨过,他自是老实人无疑,全程没有用过一丝内力来化解酒力,全是凭借着自身体质来硬抗,杨过看在眼里,心中佩服不已。 他此刻酒劲上头,说起话来都觉得舌头在打结,吞吞吐吐的把口中的字捋清楚道:“仁兄…咱们…干了快有…二十三碗了吧!” 那大汉此刻缓过劲来,见他醉态可掬,心下暗暗发笑,知他若再喝一碗,非得醉倒在地不可。 看着那半葫芦的烈酒,大汉心中极欲将之一口饮尽,但又怕引得这位仙来居的少东家跟着拼酒,伤了身子,只好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就此作罢。 “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 那大汉开口打趣道。 杨过睁了睁眼,笑道:“不怕仁兄笑话,小弟内功底子不错,这点酒还无伤大雅,咱们再来喝过!” 他正要去拿桌上的酒葫芦,却被对方按住手腕。 “兄台且慢!” “咱们今日能有缘相聚,在此痛饮一番,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再喝便要伤身,得不偿失了!” 那大汉听到杨过的话,心中不由一动,肚里酒虫当即犯了浑,但他还是强加克制,不希望看到杨过醉的不省人事,毕竟他今日来,可不是要和对方喝酒的。 杨过听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清醒,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那大汉见了一笑,喊道:“小二,结账!” 这时,方才那跑堂的小二迎了上来,目光在这大汉和杨过之间来回询视,不知该不该收对方的银子。 杨过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道:“将这位仁兄的饭钱免了!” “是,东家!” 那小二不敢称杨过为谷主,应了声后,就急忙退下。 大汉见状,不禁哑然,但还是把银子放在桌角,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杨过说道:“如仁兄所言,咱们今日在此相遇,痛饮一番,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些许钱财,何足挂齿?” 大汉微微颔首:“从方才,我便看出兄台是一个直爽坦荡之人,但不知胆量如何,可敢跟在下去一地方?” 说罢,他便起身向外走去。 杨过拿起放在一旁的双剑和酒葫芦,便追了上去,淡笑道:“有何不敢?” 那大汉径直走出仙来居,融入人海之中。 只见他越走越快,等到杨过追出来时,对方早已在二十丈之外。 若非他目力极佳,怕也难在人海如潮的街道上发现对方的身影。 “看来没错了!” 杨过嘴角微扬,当即施展古墓派的轻功夭矫空碧,整个人如化作一缕轻烟般,在来往的人群中穿梭腾跃,动作极是飘逸灵动,转瞬间便已经追上了对方。 那大汉见之,心中甚喜,当即顺着大路发足疾行,不一会便出了洛阳城。 杨过脚下生风,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与对方并肩而行,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 见没了人流的干扰,那大汉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赶在了杨过之前。 没了极端复杂的地形,古墓派的轻功在步法变化上,便少了几分灵动,故而在速度上几乎呈水平线一样,没有多少起伏,哪怕他强运内功,所能发挥的也极为有限。 好在他除了古墓派的轻功外,还会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轻功,对于这种借势施展的奇妙武功,在平地里无疑是施展的绝佳场所。 迎着周围呼啸而过的风声,杨过脚下一蹬,犹如庭风闲步,只在草尖轻轻一点,便抢前了数尺,几乎脚不沾地,以着凌空虚度的姿势追上了对方。 那大汉回头一看,脸色微变,但眼中更多的是笑意。 就这样,二人你追我赶,待到最后,已经是杨过领先对方数丈之远,还刻意放缓了速度,才勉强没有将其甩开。 那大汉一连试了三次,发现自己都无法赶超杨过,继而便死心了,在一处芦苇荡停了下来。 杨过见状,也是跟着停下脚步。 “兄台轻功绝顶,乔某今日算是服你啦!” 那大汉一脸苦笑,抱了抱拳道。 杨过笑道:“乔帮主英雄盖世,小弟也是久仰大名!” 说着,抱拳回了一礼。 乔峰闻言,略感诧异道:“想不到杨兄已经猜出了乔某的身份,实在惭愧!” 他本就来者不善,谁料对方早已有所察觉,自己此举,当真有些班门弄斧了! 杨过见他神色有异,不由感慨道: “乔兄大名,小弟早有耳闻,只可惜缘悭一面,未得相见,本想等酒楼的生意稳定后,过几日再上丐帮拜会乔兄,却不想乔兄先来寻了我,实在是小弟失礼在先!” 乔峰一听,心中不自觉的好受了些,继而说道:“原是如此!” 只见他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恕乔某无礼,烦问杨兄此来洛阳开设酒楼,究竟有何用意?” 他丐帮的总舵便在洛阳,而洛阳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武功不俗的少年,并高调打败了闻名中州的大侠王老爷子,且在洛阳生根,做起了生意。 身为北丐帮的帮主,他不得不心生警兆,前来查探。 而经过方才的轻功比较,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对杨过却十分忌惮。 于是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道。 杨过知悉乔峰的为人,与他说话不必弯弯绕绕,当即言明:“不瞒乔兄,小弟在洛阳建这座酒楼,看中的便是洛阳如今的境域,想以此来发展产业,积攒一些财富,并不会对任何人不利。” 乔峰见他言语诚恳,不似作假,又问道:“那王家之事,又是何意?” 杨过笑道:“这便更简单了,王家的那两个后辈胡闹的很,我只是略施惩戒,不想日后有人眼红仙来居的生意罢了!” 以丐帮弟子的能力,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王家骏做了什么,因此杨过不必过多解释,乔峰也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第81章男儿豪情,壮阔激烈 听到杨过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是信了几分。 见误会解除,乔峰一脸惭愧道:“原是如此,那真是乔某冒昧唐突,还望杨兄不要见怪!” 杨过摆了摆手,笑道:“有何见怪之处?乔兄可莫要小看我了!” 乔峰闻言,对他的胸襟气度甚是佩服,略微打量一眼,才发现对方仍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心中更是生出一股叹服。 只见他抱了抱拳道:“杨兄,你这人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杨过心中一突,当即喜道:“那自是求之不得!” 两人叙了年岁,杨过待到年底,方才满十七岁,而乔峰则足足大了他十三岁。 其实不用报上年岁,乔峰也必是大哥无疑,二人站在一起,杨过那青涩稚嫩的模样,任谁也瞧得出来。 当下,二人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金书中,杨过最佩服的有两人,一个是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郭靖,另一个便是铁血柔情,英雄盖世的乔峰。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能与自己敬佩的大英雄结拜为异姓兄弟,心中的激动之情,俨然不亚于当初他获得系统之时。 杨过取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乔峰道:“大哥,正好兄弟身上有酒,这杯结义酒却是少不了啦!” 乔峰一把接过,豪饮一口后递还给杨过道:“二弟,你来!” 杨过见他便是喝酒,也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豪迈之势,也是在心底生出一股豪情,当即拿起酒葫芦,便一口饮尽。 “好,二弟果然痛快!” 乔峰没想到杨过竟将最后那一斤酒给一饮而尽,不由大赞。 杨过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汗颜道:“实不相瞒,小弟中途要不是以内力化解了几次酒劲,只怕现在也无法跟大哥站着说话了!” 乔峰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坦诚!” “不敢欺瞒大哥!”杨过也是跟着笑道。 乔峰笑罢,又是惊奇道:“贤弟内功卓绝,竟能将酒劲在体内无形化解,真是匪夷所思。” 旁人想要消解.体内的酒劲,唯有将酒水从体内排出方才见效,例如出恭。 但像是杨过这样,直接在体内化解消融的,怕是只有修习了特殊内力的才能做到。 方才从酒楼出来时,杨过还满脸酡红,醉意朦胧,待到此刻,却是面色如常,再无半点异样,而他能保证的是,中途二人比试脚力时,对方未有一刻停歇。 便是杨过自己也说,是靠内力化解的酒劲,这就让他不得不惊讶了。 杨过看出了乔峰的一些心思,笑着解释道:“小弟修炼的九阳真经较为特殊,能百毒不侵,在某种程度上,烈酒对我的影响也会大大减弱。” 乔峰顿感诧异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天下除了九阴真经外,竟还有如此一门奇异的武功,名唤九阳真经,天下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杨过脸上不动声色的闪过一丝明悟,暗道连乔峰都知道九阴真经,看来这个世界的融合已经对所有人都造成了影响,而非出现奇怪的地域差。 不过这也让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当即说道:“其实小弟这门武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比起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却是要差了些许。” “此话怎讲?” 乔峰忙问道。 在他看来,杨过小小年纪便有此等深厚的功力,所修炼的这门九阳真经武功必定不凡,他虽未见过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却也不见得能练就出如此一位高手来。 心下好奇追问。 杨过道:“小弟若会那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大哥再要与小弟拼酒,便是说什么也比不过啦!” 只听他把六脉神剑能以内力将吞入腹中的酒水以指尖逼出的奇效详解了出来,乔峰听后,不禁哑然失笑: “这招终归是取了巧的,贤弟便是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杨过嘴上说着:“大哥说得对,是小弟着相了!”心里却是已经对段誉说了声拜拜。 今日他既已和乔峰结拜,难保他日段誉不会与之再续兄弟情缘,杨过心里对段誉的人设不能说是讨厌,但就是喜欢不起来,因此也不想在日后,再多出这么一位兄弟来。 于是今日特意在乔峰面前提起六脉神剑,为的便是日后他与段誉相遇时,能多留个心眼。 当然,乔峰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会想到杨过再给他下心里暗示,拍了拍的肩膀,道:“走,咱们回去吧!” 说着两人重回了洛阳城中,这次没有再比拼脚力,而是并肩缓步而行。 待回到仙来居后,杨过假意去打酒,实则却是取来一个全新的酒葫芦,把里面装满了五星茅台,赠予乔峰。 “大哥,小弟知道你好酒,这一葫茅台酒,还请收下!” 乔峰一听是之前在酒楼喝的酒,喉间不禁一阵鼓动,接过道:“那就多谢贤弟了,为兄也不与你客气!” 杨过笑道:“大哥既然收了兄弟的酒,兄弟这里还有一不情之请,烦请大哥委以劳心!” 乔峰表情一滞,随即苦笑道:“好啊你,原来在心里打着算盘,说吧,何事?” 随后,杨过便将寻找小龙女和公孙止一事说了出来,前者是他心爱的女子,后者则是他的仇人。 因为二人的特征都较为明显,哪怕没有画像,也能在茫茫人海中筛选出来,乔峰很快便应承道:“贤弟放心,此事尽管包在为兄身上。” 杨过连连谢道,心中对找到小龙女则更多了几分希望。 如今南北丐帮的弟子都在满天下的帮他寻找小龙女,他就不信小龙女是仙女,已经不在凡尘之中,否则必然会有她的消息。 得知杨过的心上人不知了去向,乔峰想与杨过再喝酒的心思也淡了几分,示意他不必担心后,就立马离开仙来居,回丐帮总舵颁布命令去了。 乔峰的出现,无疑是又解决了杨过心头的一件大事,相信有他在,仙来居在洛阳城中便不会出问题,已经开始盘算离开的日子了。 第82章襄阳来信,黄蓉心思 桃花岛。 随着一位丐帮弟子登岛来信,黄蓉草草的看了眼信上内容后,脸色微微一变,立马合上,问道:“此事当真?” 那名送信的丐帮弟子忙说道:“回帮主,鲁长老和史副帮主亲自押送着一百万两白银回到的襄阳城,而吕大人已经派了重兵把守。” 黄蓉当即俏脸一寒道:“糊涂!” 她来回踱步片刻后道:“立刻回信,让鲁长老和史副帮主亲自看管那一百万两,在本帮主跟郭大侠回襄阳城之前,这一百万两分文都不可少。” “对了,必要时刻,可召集南部丐帮弟子严防死守,谁都不能动这笔钱粮!” 那名丐帮弟子闻言心下一凛,应了声后,着急忙慌的便离开了桃花岛。 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赶来,正是闻讯而来的郭靖。 “蓉儿,发生什么事了?” 郭靖见妻子神色焦躁,不由问道。 黄蓉将手中的信藏到身后,在手心揉成了纸团。 “靖哥哥,恐怕我们不能继续留在桃花岛了!” 郭靖神色一肃道:“难道襄阳城出事了吗?” 黄蓉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是好事!有位财神爷资助了我们襄阳城一百万两的钱粮物资。” 郭靖一听,脸上也是浮现出笑容来。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啦!若有一百万两的钱粮,将士们至少数年之内不会再因为后方粮草的问题发愁了!” 黄蓉见丈夫紧绷的神色露出一抹笑意,不由走上前来拉着他的手,嗔怪道:“看给你高兴的,难道安分的待在桃花岛上陪着妻女,你就这般不愿吗?” 郭靖憨憨一笑道:“若大宋百姓富足安乐,天下再无战事,我便是陪上你一百年,也绝不会不愿!” 黄蓉见他虽把自己排在了国家大事之后,但心里还是涌出一丝甜蜜来,轻轻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叹息道: “靖哥哥,在你心中,自是将襄阳城的安危放在了心里,可旁人却不见得会在意百姓的死活,这襄阳城,怕是不得不回了!”郭靖早已不是当年的愣头青,对于朝堂官僚之间的尔虞我诈,唯利是图,早已屡见不鲜。 这一百万两白银虽不至于引起那些大人物的关注,但底下的一些小鬼却难保不会动心,若是不早些回去,只怕最后留给将士们的,将十不存一。 “对了,蓉儿,不知这位义士是何人?” 郭靖低头看着怀中的娇妻,不禁问道。 黄蓉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光芒,随后笑道:“这位财神爷的来头可真不小,便是我们丐帮也在追查他的身份呢!” 郭靖不疑有他,点头道:“若能找到这位义士,我可要好好拜见一番,多谢他的仗义之举!” 黄蓉听闻,不禁翻了个白眼,同时,心里对杨过也越发忌惮和好奇了。 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杨过的身份告诉郭靖。 就这样,郭靖一家在桃花岛准备了一番后,就启程前往了襄阳。 …… 洛阳城。 自那日与乔峰结拜已过去了三日。 杨过在嘱咐了樊一翁一些事宜后,又去丐帮拜访大哥乔峰。 发现他不在帮中,杨过便离开了。 这一日,他将自己的酒葫芦装满后,把剩下的五星茅台及之后抽到的都封入了酒坛之中,也只留下了三坛。 吩咐樊一翁,他日乔峰若来仙来居喝酒,便将这三坛酒上给他,酒钱什么的就不收了,只收菜钱即可。 当安排好一切后,他便离开了仙来居,离开了洛阳。 近日里蒙古军官为了减少难民进城,便封闭了西门、南门和北门,只留一个东门进出,等杨过从东门而出时,太阳已正中天。 迎着酷暑的天气,他牵着白龙并没有走官道,而是钻入一片密林中,绕道向北而行。 如今小龙女的事已基本有了着落,杨过便打算在这江湖上好好闯荡一番,顺带获取一些机缘。 经过和大哥乔峰的相处,杨过也估摸出了天龙八部的剧情线处于一个什么阶段。 现今丐帮的副帮主马大元未死,那就说明天龙八部的剧情很可能还未正式展开,而段誉现在也应该身在大理皇宫之中。 想到这,杨过自然就无法忽视无量剑山,琅嬛玉洞这一处机缘了。 他打算趁着天龙剧情还未开展之际,把段誉这个挂壁的机缘给夺过来。 北冥神功他自是练不成了,但凌波微步却是可以学习一下。 而且北冥神功这么强悍的武功,他完全没必要放在手里积灰,完全可以给公孙绿萼修练,正好她也未曾习练内功,整就一小白,恰好满足了修练北冥神功的先决条件。 给别人,他自然是不放心,且又舍不得的,但如果是公孙绿萼的话,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想到这,他就干劲满满,继裘千尺之后,他身边将会出现第二个高手,届时哪怕绝情谷被世人所知,有这对母女在,也完全能镇得住场子了! 正在林中走着,忽然,杨过来到一条狭窄的小巷中,四周树荫遮蔽,清风徐徐,与之外界的景象好似两个天地般。 杨过见之心喜,便顺着小巷一路走去,感受着拂过面庞的清凉微风,怎不叫人心旷神怡,身心舒畅。 便是白龙也发出了一阵欢快的嘶鸣声。 不多时,小巷便已走到了尽头,迎面是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难怪之前的风中有一股竹叶的清香,原是如此。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绿竹丛中有人居住,不宜打扰,当即便打算绕道而行。 正待此时,便听琴韵丁冬,绿竹丛中有人正在抚琴。 小巷里一片清凉宁静,忽闻琴音,当即叫人心中好生欢愉,杨过听着这琴声不赖,便停下脚步,驻足倾听。 但听这琴音曲调优美,旋律优雅,甚是悦耳,兼之杨过对音律已达到了宗师级别,更是能从这琴声中听出不一样的意味来。 以他的境界来看,此人也是个精通音律的高手,但其琴技高超,自是无疑,怎奈琴声不具意境,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实在可惜。 依他所见,此人的琴技还要在小龙女之上。 第83章绿林竹巷,笛作梅花 随着一曲终了。 杨过也渐渐从琴曲中收回心神,正欲离去。 “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竹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陡然响起。 杨过顿足,道:“无意惊扰,一客过闲人,还请老先生勿怪!” 竹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阁下顿足良久,看来对音律也是颇有造诣?” 杨过道:“有所涉猎,不敢妄自尊大!” “呵呵!” 竹林中的声音笑了声道:“阁下觉得方才一曲如何?” “梅花三弄,旋律流畅,节奏明快,十分不错!” 杨过坦言道。 他只说不错,却未言好坏,任谁听了,也会觉得大有深意。 “看来阁下是另有高见咯?” 竹林中的那人语气略有不满道。 “不敢当,老先生琴技高超,足以补阙拾遗。” 杨过隐隐猜出说话之人是谁,不由笑道。 “哼,愿闻其详!” “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老先生的技艺自是无可挑剔,这梅花三弄一曲弹奏的也是恰到好处。 但琴声映衬心声,老先生心无梅骨风情,前半部的清雅高洁有了,但后半部表达梅花在寒风中迎风摇曳,坚毅不屈的形态却是稍欠几分,算是美中不足。” 杨过一言甫毕,脸上也是不禁浮现出一抹惋惜之情。 那竹林中人沉默了许久,才应道:“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竟能看透此理,老朽佩服!” 可随即,他又说道:“阁下方才点评的头头是道,但不知可否献曲一首,好让老朽见识一番。” 杨过微微一笑,知道这小老头还是有些不服,以为自己只是个光说不练的花架子,不禁说道:“有何不可!” “老先生,不知可有雅笛?” 那老者应道:“有!” 继而,一道破风声从竹林中激射而出,向杨过掠来。 只见他挥手间,那木笛上裹挟的劲力便消失不见,经由他擒龙手一抓,稳稳落在手心。 “咦!” 竹林中,轻轻传来一道惊讶之声。 杨过也不在意,整个人将心境一沉,顿觉身处一片空旷的幽谷之中,霎时觉得耳边隐隐有着仙音回荡,清丽婉转。 他缓缓吹奏起了手中的雅笛,一时间笛声渐响,悠扬含韵,从容和顺,好似天地之正音,逸趣横生。 渐渐笛音一转,新声奇变,犹如仙风和畅,万卉敷荣,隐隐现于指下,稍近时俗,恬静幽清,仿佛在眼前勾画出了一副“风荡梅花,轻轻舞玉翻银”的景象。 但闻笛声悠长,交替奏鸣,此起彼伏,大有竞相怒放之势,到了此时,情绪激越,旋律跌宕多姿,大起大落,余音袅袅,只叫人回味无穷。 随着风林静止,笛声若有若无,与竹林中沉浮,终于万籁俱寂。 待笛声停顿良久,竹林中的那人才好似如梦初醒。 只听竹林中那人朗声道:“《梅花三弄》,相传本是晋朝桓伊所作的一首笛曲,今闻阁下以笛声相奏,当真让人心驰神醉,想来便是笛圣在世,也不过这般啦!” (注:梅花三弄的琴谱最早见于公元1425年,因架空历史的缘故,不必过于较真) 杨过笑道:“在下不过是搬运了先圣桓师的曲目,继而演奏出来罢了,算不得什么本事!” 然而竹林中的那人却道:“阁下过谦了,此曲虽是笛圣所作,但听他吹奏出来到底如何,却没人知道,今闻阁下吹奏一曲,却实乃三生有幸!” 毕竟曲谱不似文章,好的曲谱固然让人相惜,但能将好的曲谱近乎完美演奏出来的人,才最由敬佩。 杨过微微一笑,反手将木笛反掷回去,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被对方稳稳接住。 这一掷他并没有用多少劲力,别说高手,便是有一个普通人都能接住,他也没有故意为难对方的意思。 就在这时,杨过神色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一道极细的声音在竹林中响起,直到方才说话之人低声应了句,方才停止。 “杨公子,可否入竹林中一叙?” 听到这话,杨过先是诧异对方竟知道自己的身份,随即又有些迟疑起来。 到了现在,他若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话,那他真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洛阳城东,绿竹小巷。 里面的人无疑就是在笑傲江湖中出场仅一次,但武功神秘莫测的世外高人,绿竹翁了!然而真正让他忌惮的不是绿竹翁这个人,而是其背后的日月神教。 他暂时还不想和这个正儿八经的魔教打交道,尽管这个绿竹翁看起来跟现在的日月神教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谨慎一些,也不为过。 不同于明教,日月神教可谓是彻头彻尾的魔教组织,何况现在还是东方不败执掌大权,日月神教的势力比起当年任我行在位时,几乎强横了数倍不止,隐隐有着能与光明顶明教分庭抗礼的趋势。 以他现在的武功,哪怕是东方不败来了,凭着自己对葵花宝典的了解,也不见得怕了对方,但猛虎架不住群狼,若无必要,自然是不要招惹为好。 所以,他选择进去。 于是乎,杨过将白龙放在竹林外,自己则闲庭漫步般的向着竹林中走去。 行至一十二三步左右,便只见前面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 一个老翁从右边小舍中走出来,笑道:“杨公子,久闻大名!” 杨过目光深沉,语气多了一丝玩味道:“看来老先生是识得在下咯?就是不知这大名从何而来?” 绿竹翁道:“杨公子教训王家,打败金刀无敌王老爷子的事迹,中州武林人士无不皆知,怎会算不得大名?” 杨过略感诧异,没想到王元霸的名头竟真有这么大,打赢他就闻名中州了? “想不到竹翁先生还会关注外界之事。” 他笑了笑道。 这回轮到绿竹翁一愣了。 “公子竟也识得老朽?” 杨过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这天下虽大,但却少有在下不知道的。” 绿竹翁嘴角微微抽搐,只当他在说大话,打趣道:“公子倒是个妙人!” 杨过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老人,身子略显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烁,是个精神小老头。 与此同时,绿竹翁也在打量着杨过,眼中微微闪过一道惊艳之色。 像他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出色的青年才俊未曾见过,但像杨过这般品貌绝顶一流的,也实属不多,光是这面相,都够吃一辈子闲饭的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武功高手。 再兼之他在音律上的造诣,真可谓是文武双全,世间少有。 第84章凤语求凰,歌以桃之 一想到这,他的眼神下意识的往左边小舍觑了一眼。 绿竹翁呵呵笑道:“杨公子,请进!” 说着,让出一条路来,领他进入小舍中。 杨过随他走进小舍,见桌椅几榻,无一而非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 桌上摆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及方才自己所奏《梅花三弄》时所用的雅笛。 绿竹翁从一旁陶茶壶中倒出一碗碧绿清茶,说道:“请用茶。” 杨过随手接过,也不怕他下毒,就一饮而尽,随后问道:“竹翁先生请我进竹林,不知有何见教?” 绿竹翁摇头道:“见教不敢当,今日得见高贤,老朽不才,便想向公子请教一二。” 杨过眉梢微微一挑,以他的功力,岂会察觉不出左边的小舍中尚有一人,想到这小老儿跟自己在这打哑谜,当即直言道: “你的境界太低,教你如同驴耳灌秋风,实在无趣,不妨请左舍的人出来一叙,她若肯向我请教一番,些许能有几分收获。” 绿竹翁一听,目光不由沉了沉,但还是警告道:“杨公子慎言!” 杨过一脸玩味道:“怎么?请我入这竹林的人,却不敢来见我,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杨某便恕不奉陪了!” 说罢,他就起身,往外走去。 只听左边的小舍中传来一道女声:“杨公子且慢!” 从这声音中可以听出主人的年纪并不算大,但对方显然刻意压低了嗓音,也未让人觉得有多悦耳。 杨过脚下一顿,嘴角微扬,淡淡道:“原来是个姑娘,那便难怪了!” 左边小舍中的那女子明显一愣,随后又压低了声音道:“公子在音律上的造诣无双,是小女子生平所见之最,不知可否赐教一番?” 能在绿竹巷中,又是女子的,杨过不必多想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对于这位日月神教的圣姑,笑傲江湖中的女主,他也十分好奇。 金书中的女主在相貌上可谓是争奇斗艳,各擅胜场,但要说性格最好的,任盈盈几乎能排在首位,是以在人格魅力上,也尤为突出。 若换了旁人,杨过不见得有这般耐心,但一想到这小舍中的主人很可能便是那位任大小姐,不知为何,心却随之平静了下来。 “既然姑娘有心请教,杨某便只好献丑了!” 杨过为之一笑道。 一旁的绿竹翁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心想咋还差别待遇了呢! “不知姑娘有何困惑,但说无妨!” 杨过朗声问道。 “小女子想向公子考较一首琴曲,能否请公子与我合奏?” 随着左边小舍中的声音传出,杨过略感诧异,但还是应道:“不知姑娘想与杨某合奏哪首曲目?” “竹侄。” 那女子话音一出,绿竹翁便来到左边小舍的门前,从中取出一本琴谱来交于杨过。 杨过翻开琴谱看了几页后,眼中多了几分认真道:“春秋时期,晋国师旷所作的《阳春白雪》,想不到姑娘此处竟有这首曲目。” 他当年在古墓时,用技能卡精通了音律,便寻着祖师婆婆留下的一些乐谱学习,期间也随小龙女学了不少,最难的莫过于方才吹奏的梅花三弄了。 毕竟是十大古琴曲之一,其难度可想而知。 但自从学会了梅花三弄之后,再学别的曲目,对他来说就好像大学生回头来做小学生的数学习题一样简单,这也使得他渐渐失了几分兴趣。 谁叫古墓中也就仅有一本《梅花三弄》的曲谱呢! 今日有缘得见十大古琴曲中的《阳春白雪》,他心里还是隐隐带有几分激动的。 快速将琴谱记忆下来后,又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在脑海中领悟沉淀,杨过才确保自己能把这首琴曲完整的弹奏下来。 本想让杨过看一遍琴谱后,照着琴谱来打谱,谁料他却将琴谱合上,交还给了绿竹翁。 “杨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绿竹翁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向对方。 杨过道:“我已经记下了琴谱的中内容,可以开始了!” 小舍中的声音继而传出:“公子学过这首《阳春白雪》?”“有所耳闻,但这曲谱却是第一次见!” 杨过直言不讳。 “那依小女子所见,杨公子不妨试着打谱,熟悉一下琴曲!” “不必了,直接开始吧!” 杨过有些迫不及待道。 但落到二人眼中,却像是敷衍之意,小舍中的主人顿时有些不悦道:“既然这样,竹侄,将你的瑶琴取来,借杨公子一用。” “是,姑姑!” 她练习这《阳春白雪》已有三年之久,但始终不得曲中妙境,今日见杨过极通音律,这才希望能从对方身上有所收获,将这首琴曲完整的弹奏出来,谁料对方竟是个傲世轻物之辈,算她看走眼了。 话已至此,也没有理由再把对方赶出去,只好命绿竹翁取琴来一试。 等绿竹翁在小舍外布置好古琴后,杨过便径直坐了下来。 只见他曲指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试弹了一首开指小曲,立时琴音铮鸣,弹奏的竟是汉代司马相如所作的《凤求凰》。 绿竹翁听闻,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而小舍中被绿竹翁称之为姑姑的女子,此刻竹帘轻纱下,她那如美玉般白皙的双颊,不禁升起两团红晕,眼中带着羞怒之意。 此人好生无礼,明知我为女子,却故意在我面前弹奏这首曲目,究竟是何用意? 然而绿竹翁和任盈盈不知道的是,杨过当年和小龙女居于古墓中时,他每每抚琴,第一首弹得向来都是这《凤求凰》。 正是因为心中对小龙女的爱慕得不到倾诉,他便借琴曲来抒发心中的情感,是以到了今日,下意识弹奏的,也是这首为爱而求的琴曲。 殊不知古墓中为何会有这本琴谱,自然是与当年的林朝英有关了…… 随着琴音消失,本来脸上带着几分古怪的绿竹翁,此刻的神色竟表情格外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感受到这首琴曲中,杨过对心爱女子那直率、大胆、热烈的追求意韵,无疑最是能触人心弦。 古语有之:时有文君卓氏新寡,而善听音乐;相如知而作是曲,附琴歌以挑之。 第85章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正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任盈盈只闻此曲,心中便好似有只小鹿在砰砰乱撞一般,浑身酥麻,不由得娇躯一颤。 当知曲有意而境无穷,食之味,与不言之韵。 她极擅音律,更痴迷此道,是以如何能在此情此景中保持本心? 尤其是透过竹帘的缝隙,看到了小舍外,那张风流倜傥,抚琴时眼中透着痴情的英俊面庞,她便觉得春心萌动,难以自持。 她自问当世在音律一途上,能胜过自己的,或许唯有函谷八友中,外号“琴癫”的康广陵,除此以外,再无人能及得上自己。 岂料今日杨过以笛声吹奏的一首《梅花三弄》,直接让她顿感挫败,生出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辈出的既视感来。 尽管方才对杨过的不当言辞,她还颇有微词,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十分佩服对方的。 然而此刻,藏在心里的三分敬佩,加上对方琴曲中的七分意境,兼之他那两分容貌武功,十二分的满意,使得任盈盈的心里猛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 …… 对此,杨过自是不知,心里所想,所念之人,依旧还是小龙女。 绿竹翁这床琴的琴面是由桐木所制,上面布满断纹,但音色极佳,俨然是床古琴。 “此琴甚好,姑娘我们可以开始了!” “但不知此曲该如何弹奏?” 杨过颇为满意,当即问道。 然而小舍中的人却迟迟未有回应。 “姑娘?” 杨过又唤了声,对方才回道:“此曲共有七段,前三段由小女子来弹奏,后三段则由公子来承接,至于最后一段,你我二人合奏,公子意下如何?” 只听说话之人的声音突然由之前的低沉,变得妩媚娇柔起来,只听得人心中一荡。 不见其人,光闻其声,便知这小舍中是位极美的女子。 杨过此刻只觉,什么琴音竹笛,便是弹奏的再好,也不及这位女子的声音更为动听,若能闻得对方一展歌喉,那才叫真的三生有幸。 “公子意下如何?”这回轮到杨过恍然失神了,只听小舍中的任盈盈再次问道,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当即压下心中的旖旎,杨过回道:“就依姑娘所言!” “嗯!” 小舍中的任盈盈轻轻的应了声。 隔了半晌,便忽闻琴声响起,在这清幽的竹林中回荡开来。 琴声初时优雅缓慢,给人一种春风和煦的感觉,杨过渐渐沉迷其中,犹如身临其境,能清楚的感知到弹琴之人的动作。 熟练的技巧使得花簇般的旋律充满活力、独特且有趣。 由此可见,对方在此曲上,是下足了功夫。 杨过屏息凝神,感悟着琴韵中的变化,并查漏补缺,完善自己对此琴曲的不足之处。 随着琴音渐响,旋律两次上扬,表现的情绪极为热烈,杨过的眼中也透着几分端凝。 当对方的琴韵渐消,他无缝衔接的拨动起了琴弦,霎时间琴音大作,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在技艺上较之前三段有着明显不如,但比之意境,却是远胜于前者。 尤其到达第六段时,杨过在技艺上有着明显的进步,整段突出泛音,几乎没有瑕疵,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晶莹四射,充满生命活力。 所谓“音至于远,境入希夷”,杨过所弹奏的第六段直接将整首曲目的意境升华,只当第七段二人合奏时,任盈盈迟迟不知从何处下手,待到杨过一曲终了,才恍然如梦,不尽之意。 而杨过也是久久方才回过神来,此间的意境感触,不可名状。 当然,他也没有追问对方为何在第七段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当时就连自己都被这琴音所影响,将自己代入到了其中。 那种韵境下,任谁也无法在这种时候伴以琴音,继而弹奏出来,便是杨过自己也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过才缓缓开口道:“多谢姑娘赠此曲目!” 小舍中的任盈盈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 “此琴谱在小女子手中,只会明珠蒙尘,今日若非得见公子,这首琴曲也不会重见天日,应是小女子谢过公子才是!”“听君一曲,当绕梁三日,不绝如缕。” 绿竹翁也是颔首道:“公子大才,老朽心悦诚服!” 然而杨过只是淡淡一笑,始终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随后让绿竹翁将适才的琴谱取来,并准备好笔墨。 绿竹翁听后,不禁面露喜色,兴致勃勃的取来笔墨曲谱。 杨过没有片刻迟疑,持笔在这本琴谱上细心标注起来,将自己的感悟以小篆的形式谱以弦序和音位旁,让人一眼便知。 绿竹翁在一旁替他研墨,看着谱中的详解,心中大为受用,只盼能将标注后的琴谱予以观之,定能在此道上大有精进。 因为杨过标注的十分详细,于是这一写便是两三个时辰,几近黄昏。 不过终是在天黑前,将这琴谱标注完成。 把标注好的琴谱交给樊一翁后,杨过说道:“这琴谱便当做在下的谢礼了!” 绿竹翁小心翼翼的接过,随后捧着来到左边的小舍,交于任盈盈手中。 任盈盈强忍着没去看琴谱中的标饰,语音轻柔道:“多谢杨公子高义,慨以妙曲见惠,小女子受之有愧,惟以一曲《清心普善咒》相赠,望公子不吝赐教!” 杨过看了看天色,正要开口拒绝,一旁的绿竹翁却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先一步说道:“杨公子,蜗居尚有一间竹舍,如不嫌弃,可在此住下,明日再行离开如何?” 杨过沉吟片刻后,想来无处可去,也只好答应下来。 “在下愿聆听姑娘妙曲!” “多谢公子!” 小舍中的任盈盈,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喜悦,不一会,便闻那琴声柔和,洗涤心灵,叫人心神俱静,灵台一片清明。 听着对方弹奏的这曲《清心普善咒》,已臻至极境,便是杨过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一曲听罢,琴音中似乎充满了慰抚之意,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入夜。 因为来不及准备,绿竹翁便拿出了一些糕点酒水来招待杨过,自始至终,左边小舍中的任盈盈都未现身。 第86章赠燕语琴 翌日清晨。 杨过早早的便起了身,来到小舍外的石桌旁,倒了一杯清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不一会,绿竹翁也随之从另一间竹舍走出。 “公子倒是起的早!” 杨过笑道:“老人家起的也不晚。” 二人相视一笑后,又坐下闲聊了几句。 直到左边的小舍传来声音问道:“杨公子今日可是要离开了?” 杨过颔首道:“不错,杨某尚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留。” 如果没有要事缠身的话,他倒不介意在这绿竹巷中多留几日,与任盈盈切磋音律。 闻言,左边小舍中难掩一声叹息,随后娇柔的声音再次传出:“既然如此,希望他日有缘,能与公子再有相聚之时!” 杨过心中一动,忙问道:“此次离开,不知何时能再拜访姑娘,不知可否现身相见?” 小舍中的声音沉默了许久。 正当他满心期待时,对方却说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他日若有再聚之时,小女子自当现身相见。” 杨过颇感遗憾道:“想必是在下福浅情薄,无缘得见姑娘芳容,实在可惜啊!可惜!” 小舍中的任盈盈一听这话,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忙不迭的道:“并非如此,公子不要多想!” 但很快,她又觉得此言不妥,俏脸一片羞红。 杨过若有所思,心下更大胆了。 “那不知是何缘故?我与姑娘以琴会友,如今临别之际,却连友人一面都不曾见过,岂非叫人长相思,催心肠?” 小舍中的任盈盈听闻此话,不禁心神一颤,顿生异样之感,眼波楚楚,融似一汪春水般,荡漾开来。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虽没有出去与对方相见,却是说道:“杨公子,小女子身无一物,但承蒙公子倾囊解惑,愿以此琴相赠,望公子不吝辞绝!” 继而看向屋外一旁的绿竹翁说道:“竹贤侄,将这‘燕语琴’寄于公子。” 绿竹翁受命,立时前往左边的小舍中,从中取出一个用蓝布包裹的长形物件,交于杨过手中。 杨过伸手接过,顺势打开包裹,露出一具短琴,只见琴身陈旧,显是古物,琴尾刻着两个篆字“燕语”。 想到虽没能得见对方一面,但却忽悠来一把古琴,总归是赚的,杨过便也欣然接受了。 可当他转念一想,总觉得此琴拿在手上,怎么有点像定情信物呢?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试探道。 “这燕语琴太过贵重,在下受之不起啊!” 杨过佯装一叹后,继而说道:“不过杨某是个粗人,也没什么礼物回赠姑娘,这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说着,便见他从腰带中抽出一把紫光熠熠的软剑,剑尖如芒,锋利无比,剑柄上用金丝盘着两个篆文,乃是“紫薇”二字。 正是他从系统中获得的利剑,紫薇软剑。 如今有了君子剑,这把紫薇软剑他用的便少了,思来想去,倒不如送给任盈盈,且看她收不收这件礼物了。 只听小舍中传来任盈盈的声音道:“多谢公子赠剑,吾必珍而重之。” 杨过见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收了下来,不禁心头一喜。 虽不知对方何以对自己另眼相待,但他还是有些暗暗窃喜。 见礼也收了,杨过便不再久留,拜别两人。 “杨公子,临别之际,我有一言相赠,不知可否?” 杨过神色正了正,道:“姑娘但说无妨!” 任盈盈沉吟良久,始终不语,直到杨过忍不住再次发问时,对方才柔声轻道:“江湖风波险恶,公子多多保重。” 杨过神情一肃,拱手拜别:“多谢姑娘!” 说罢,便转身离去,出了这绿竹巷。 看着杨过转身离去的背影,小舍中倚在窗沿的少女久久不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黯然叹息一声,放下轻纱竹帘,转身回屋。 …… 出了绿竹巷,杨过一声清啸,白龙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来到他的身边。 杨过跃上马背,双腿在马腹上轻轻一夹,白龙便扬起轻快的马蹄,向着远处行去。 这一日,杨过方从洛阳到达了云南大理与南宋的边疆地区。 进入一个小镇中,找了间成衣铺,他特意将身上的装束尽除,改换一袭洁白的儒衫,长发以一条蓝色的丝带束住,身后还背着一张短琴,摇身一变,成了个书生模样,儒雅俊秀,气质温和。 他此来大理,自然是奔着那无量山的琅嬛福地。 至于为何改换装束,则是不想被有心人注意到,打算以书生的面貌,不声不响的把这个机缘夺了就走。 将两柄宝剑藏于马鞍之下不显眼的位置后,杨过就斜挎着短琴,手牵着白马,踏足了大理国境。 …… 不日,杨过骑着白马来到了大理无量山脚下,只见夕阳如火,已近黄昏。 “白龙,此处风景甚好,你找个地方自行歇息,我便不带你上山啦!” 毕竟白马神俊非凡,由他一个书生牵着,踏足这江湖门派之地,实非什么好事。 白龙极通灵性,当即低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后,踏步走入林中。 杨过此刻一袭白袍儒衫,作书生打扮,燕语琴也放到了白龙的背上,兀自负手向着无量山上行去。 沿途他发现有不少武林中人经过,但好在他有心避让,并未被对方注意到。 就这样,一路潜入到了无量山主峰的后山,也就是无量剑派的禁地之所。 待寻到一处大瀑布前,杨过停下了脚步。 向着崖底一望,便见崖下深不见底,白雾封谷,隐隐有着波纹荡漾,让人看不真切。 好在旁边就有飞流瀑布,崖壁上生了不少藤蔓,石壁也并非光滑一片。 略微迟疑后,杨过就从系统中取出玄铁匕首来,倒握在手中,一跃而下。 只听得耳畔风声急啸,犹如鬼哭狼嚎一般,身体径直堕下,重心不稳。 就这样一直下落了数十丈之深时,杨过右手持玄铁匕首,向着崖壁一插,立时火花四溅,身体又下坠了两三丈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杨过看着尚不知深浅的崖底,不由得长舒了一口冷气,只觉这比坐过山车什么的,简直刺激多了。 紧接着,他再次落下,如此往复三四次后,崖壁已渐渐变成陡坡,他无需借力,几个起落间,已来到了崖底的剑湖旁。 一番搜寻后,如愿以偿的找到了进入琅嬛福地的入口。 第87章琅嬛玉洞,玉像惊魂 推开岩石,进入洞中。 走得十几步后,洞内已无半点光亮,幸好在古墓中时,杨过便已练得夜能视物的本领,倒也不显得慌张。 一路走来,脚下的石面似是修整过的,极为平整,只是道路不断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 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一扇由铜铁铸成的大门,上有门环。 杨过径直推门而入,只觉霉气刺鼻,可见洞内已久无人居。 随着越入越深,眼前昏暗的景象也渐渐浮现出一抹光亮来。 但见他现在所处之地是个圆形石室,头顶洒下朦朦胧胧的光辉,不似天光。 他仰头望去,依稀透明的石顶上有着黑影游动,细眼瞧去,却发现与鱼虾极为神似。 “好一座巧夺天工的洞府,竟建立在剑湖宫底!” 饶是见惯了前世的高楼林宇,杨过此刻也不禁为之感到震撼。 收敛心神后,他又继续向着洞内走去,沿途看到了积灰的石桌、石凳,及一些不知空置了多久的女子梳妆之物。 待寻至最后一扇石门推开,露出一个石洞来。 洞内有一道石阶,他拾阶而下,面前出现一门扇。 当即推开,便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抵胸口,险些刺入。 杨过心头一惊,待发现是假人后,不由得退后两步。 此刻迎面望去,见眼前是一个宫装女子,身形与真人无异,若非提前熟知剧情,又察觉到对方身上没有丝毫气息的话,杨过临危之际,几乎难辨真伪,直接一掌拍出了。 随着的他的目光自下而上,最后落到对方的脸上时,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踉跄地退后几步,望着玉像,怔怔不言。 “姑…姑姑…” 杨过神情激荡,口中嗫嚅道。 但很快,他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不,不对!这只是一座玉像,并非姑姑…可…可这玉像的容貌,怎得又跟姑姑一般无二?” 杨过端详许久,发现这玉像与小龙女除了气质不同外,在样貌上,竟连自己和她朝夕相处了两年之久,也找不出半点区别来。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前世他自看过不少天龙和神雕改编的影视剧,其中十分古怪巧合的是,有两版都是以同一人分饰王语嫣和小龙女这两个角色,虽知道许是这两个角色的气质有些相像,都较为天真活泼,所以才延用了两个同一演员。 但现下让杨过看到了如此诡异之事,怎能叫他不惊? 要知道,这两个人几乎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啊! 一时间,千般猜测,万般思绪纷繁沓至而来,杨过强行压下脑海中的杂念,再次向玉像望去。 只见这玉像仪态万千,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眼珠乃是黑宝石雕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似有光彩流转,像极了真人。 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与常人肌肤无异。 较之小龙女的冷若冰霜,性情寡淡,这玉像则冶艳灵动,颇有勾魂摄魄之态,眼光中的神色更是叫人难以捉摸。 虽说相貌一般无异,但在气质上,二女却有着极大的差异。 对于这玉像的来历,前世的相关论坛上可谓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无崖子迷恋上李秋水的胞妹,照着她的相貌气质雕刻的这座玉像手办; 也有人说是无崖子因跟李秋水隐居这琅嬛福地之中,闲来为其雕刻玉像,在雕刻的过程中,渐渐迷失了自我,不知不觉间将玉像雕刻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虽在容貌上看似与李秋水无异,但细眼瞧来,却要比之更美上几分,加上玉像不会老去,于是乎,无崖子便渐渐痴迷于玉像,反倒对李秋水冷落起来。 而这玉像的具体来历也成了天龙中难以化开的疑云。 杨过不知道这玉像与小龙女到底有何关系,尽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也不会有这般奇处,两个人的相貌或许会相像,可也决计不会一模一样,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仔细斟酌的话,也会发现些许差别。 而他看了玉像不下十遍,依旧没有从中找出一点瑕疵。 当然,若说发丝、睫毛根数的差别,他也不会去钻这个牛角尖。 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杨过最终也只能放弃,待他弯腰去拾地上的蒲团时,突然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豁然抬头望去,四顾之下,发现洞中除了自己与玉像外,再无他人,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森然之意。 他盯着眼前的玉像看了许久,尤其是注视到玉像的眼睛时,就仿佛对方也在注视自己一般,十分诡异。 “嘶……真是信了邪了!” “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 杨过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阵发毛,当即恐吓玉像,给自己壮胆。 至于真的把玉像的眼睛给抠下来,他还是做不到的,毕竟这玉像与小龙女一模一样,哪怕明知它只是个玉像,不是真人,杨过也下不了狠心将之摧残。 捡起地上一大一小中的小蒲团,微微一揉,就发现其中暗藏乾坤,他撕开蒲团,取出了藏在里面的绸包。 这绸包一尺来长,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他直接略过了这几行字的内容,打开绸包,将里面的帛卷展将开来。 其中正是《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修习之法。 他靠记忆将其硬记下来后,就把上面绘有赤身穴位图的女子画像一部分给毁掉。 这画像上的女子与小龙女容貌几乎无二,杨过怎会留其存于世间。 做好这些后,他再次看了眼玉像,最后转身离开了琅嬛福地。 然而就在杨过前脚刚离开无量剑的禁地,一道人影却是在追逐中跌落,从悬崖上伏着斜坡,十分狼狈的溜了下来。 当然,对于这件事,杨过自是不知。 第88章段誉身份,出言恐吓 这时,天色刚蒙蒙亮起,无量山上吞云吐雾,更添几分胜景,看起来犹似笼罩着一层云霞,宛如天宫。 杨过信步下山,沿途观览无量山的风景,倒也别有一番闲情雅致。 突然,他见一处山坡上有着十余丛的青烟袅袅升起,颇为古怪。 心下好奇,便踏着轻功靠了过去。 待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是一群人在熬煮什么汤药。 闻着空气中飘来的气味,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乌头、夹竹桃、葫蔓藤……这些可都是毒药啊!” 他自学会了王难姑毒经后,对天下间的毒药也是如数家珍,光是闻其药味,便可知是何种草药。 一大堆乱石群中,团团坐着二十余人。 其中老者居多,年纪最小的看起来也有三四十余岁,一群大老爷中,还有一个被铁链束住手脚的妙龄少女,时不时地眺望远方,眼神略显凄楚。 杨过略加思索后,再联想到天龙中的剧情,大致便已经推测出了这群人的身份。 目光在那少女身上停留片刻后,他便缓步走向神农帮的众人。 “什么人?” 神农帮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踪迹,立时站出来呵斥道。 当见到杨过一副书生模样打扮后,众人皆是脸色铁青,好似双方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看着众人脸上的神色,杨过眉毛一挑,暗暗奇怪。 但还是拱了拱手道:“在下杨过,特来替这位姑娘讨个方便!” 说着,指了指一旁靠在石头上的钟灵。 后者闻言,眼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思索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见过对方。 何况这书生长得这般俊俏,哪怕自己只见过一面,也应记得,但眼下回忆不起来,那便是真的不认识了。 只见颏下一把山羊胡须,身形瘦小的老者站出来骂骂咧咧道:“老子这两天真是捅了书生窝了,一个个跳出来找事,来人啊,给我将他宰了!” “啊!” 钟灵当即被吓了一跳,心有不忍。 而神农帮的两个大汉已经手持钢刀的冲向了对方。 杨过面露无奈,轻轻一叹道:“大家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呢?” 眼见两柄钢刀径直向着他的胸口刺来,却忽然在离他胸前半尺的位置生生止住。 两个大汉瞳孔微微一缩,当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奋力刺去,怎料刀刃就像是刺在一面无形的气墙上,任他们如何使劲,也入不了半分。 司空玄见二人的动作停下,不禁皱眉,开口呵斥:“你们两个在磨蹭什么,还不杀了他?” 然而那两个大汉满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却依旧挺刀刺不进去,心里直呼见鬼,对司空玄的呵斥,更是叫苦不迭。 杨过本想心平气和的解决此事,谁料对方的火气如此之大,只见他向前微微踏出一步,一股无形的气浪顿时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震荡开来。 那两名大汉脸色大变,胸口如遭重锤的倒飞出去,摔在司空玄面前。 神农帮的众人见状,皆是惊呼一声,面露骇色。 毕竟谁也不知这书生使得何种妖法,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就将那二人给震飞了出去,莫不是神仙不成? 唯有司空玄眼中透着冰冷,忌惮不已。 “阁下究竟是何人?难道不知道我神农帮从属灵鹫宫门下吗?” 杨过负手而立,淡淡一笑道:“司空帮主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杨某并非是来寻衅挑事的,只是想替这小姑娘向司空帮主讨个方便。” 司空玄沉声道:“你要讨什么方便?” 杨过道:“烦请司空帮主将她交给在下,由在下送她回家!” “休想!这臭丫头用闪电貂伤了我的人,若将她放回,我一众兄弟身上的毒,该当何解?” 司空玄厉声拒绝道。 他虽忌惮对方,但也不见得肯拿自己和手下的命来换。 杨过微微颔首,看向钟灵道:“钟姑娘,你身上果真没有闪电貂的解药吗?” 钟灵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无辜,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道:“闪电貂的解药只有我爹爹才有,他怕我在外面惹事,便不将解药交给我,免得仇家从我身上搜出解药后杀人灭口。” 杨过心下恍然,随后又说道:“我若带你回去,你可愿取来解药,替神农帮的诸位解毒?” 钟灵连连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 她听出了对方言语中有搭救之意,自是顺着他的口吻来说。 杨过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后,看向司空玄道:“司空帮主,这位小妹妹愿意回家取来解药,替贵帮的诸位解毒,不知你意下如何?” 司空玄一脸阴沉道:“阁下还不知道吧?之前有一个满嘴大道理的臭小子与这小丫头是同伙,我已喂他服下了断肠散,命他带着信物,回去取来解药,就不必再麻烦了!” 他又不傻,岂不知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道理。 怎可轻易放了钟灵离开。 杨过知道对方的顾忌,于是说道:“想必司空帮主还不知那人的身份吧?” 司空玄斜眼侧睨,抚着颌下长须道:“一介书生,无知小儿罢了,有什么天大了不起的身份?” 杨过笑道:“他的身份确实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区区番邦小国,大理唯一的皇室长孙罢了!” 司空玄一听,脸色骤然一变,但还是强装着硬气,没有说话。 杨过继续说道:“大理国比之蒙、金、宋、辽这些大国自然是算不了什么,甚至比起西夏、吐蕃来,也差了不止一筹……” “而司空帮主的神农帮从属灵鹫宫门下,若铁了心要躲,便是大理国也奈何你不得。” “但司空帮主想过没有,那小子万一去的不是这小姑娘家,而是回的大理皇宫呢?” 司空玄当即说道:“不可能,那小子中了我的断肠散,如果不取来解药,他死得只会比我们更惨。” 杨过朗朗道:“大理段氏的一阳指闻名天下,既可御敌,亦可疗伤救人,虽不敢说能起死回生,但区区断肠散的毒药,也不见得能真毒死了他!” “若对方死了还好,司空帮主死前能拉一个垫背,但要是对方没死,反而带着大理皇宫的高手赶来救人,就是不知道司空帮主挡不挡得住了!” 司空玄受灵鹫宫的命令前来收服无量剑,如果因为大理段氏来人,逼得他完成不了童姥交代的任务,那真就万死莫辞了! 第89章叽叽喳喳的小黄鹂 见司空玄犹豫不决,杨过又说道: “其实想要化解此事十分简单,只要司空帮主肯放了这小姑娘即可,这样哪怕大理段氏的人来了,也无责问罪,对付你们!” 司空玄迟疑了片刻,就摇头道:“要我放了她绝不可能,如果那小子敢来,大不了我先杀了这臭丫头,再跟他拼了!” 杨过满头黑线,心想江湖上除了打打杀杀,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 “倒也不必拼的你死我活,司空帮主不放她的理由,无非是贵帮的几位兄弟中了闪电貂之毒无解,需要她的解药罢了!” “方才在下已经说过,会带她回去取来解药,替诸位解毒,试问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司空玄眼神不善道:“阁下莫不是把老夫当做傻子?你若带走了这臭丫头,难道还会回来不成吗?” 杨过见这老儿油盐不进,也是十分恼火,若非轻易间不想动手,定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难道司空帮主不放人,杨某便抢不过了吗?” 说着,他一脚踏出,轰隆一声,众人只觉脚下的大地一阵晃动,好似山崩地裂一般,吓得惊慌失措。 司空玄目光如炬,但见杨过的脚掌深深陷入地下,没过脚踝。 显然,之前那番震荡乃是他一手造成,心中对他的忌惮,已然变成了惶恐不安。 “如果杨某想带这位姑娘走,司空帮主认为自己拦得住吗?” 司空玄深深咽了口唾沫,拦不拦得住,他心里自是再清楚不过。 对方明明能直接抢人,偏偏还给你说了一堆大道理,如此看来,反倒是自己不识趣了! 司空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是自己不知好歹的错觉来。 “阁下真的能保证将解药带还给我们吗?” 杨过道:“那是自然,我杨过说一不二,若言而无信,司空帮主大可昭告天下,叫我身败名裂!” 司空玄尽管还是不放心,但如今势比人强,也轮不到他不答应,只好点了点头,让手下放人。 随着手上脚上的铁链锁铐被解开,钟灵也是如释重负,快步躲到杨过身后。 钟灵虽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但对方却能给自己一种安全感,让人尤为安心,加上她本就性子活泼明朗,也不怕生。 “司空帮主放心,不出五日,杨某必定带着解药回来。” 司空玄假意抱了抱拳道:“但盼阁下言而有信!” 杨过淡淡一笑,随后便带着钟灵下了这无量山。 来到山下,杨过口中发出一声清啸,不多时,一匹膘壮的白马便踏丛而来,只见它脖颈上的鬃毛如雄狮一般茂密,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奔腾起来,极具雄威,双目炯炯有神,无疑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良驹。 钟灵蓦地里看到这么一匹骏马,不由得两眼放光。 白马奔到杨过身边,亲昵的在他身上蹭了蹭,乖巧至极。 钟灵看得不甚欣喜,忙问道:“杨大哥,这是你家养的马吗?” 杨过笑道:“不错,此马名为白龙!” 钟灵忍不住伸手在它脖颈处摸了摸,以示欢欣道:“好漂亮的白马呀!我木姐姐家里也有一匹好马,不过却是黑的,得幸生得也十分神俊,不过不如杨大哥的这匹。” 听她提起木姐姐三个字,杨过不禁想到了天龙中那位颜值明明可以登顶,却被段誉这个大猪蹄子一再忽视,以至于差点连前三都进不了的木婉清。 他之所以费事的搭救钟灵,无非是想借机结识一下木婉清这朵带刺的黑玫瑰。 反正段誉那小子不懂得珍惜,为了不让明珠蒙尘,杨过不建议做一次坏人姻缘的恶人。 但前提条件,还是要先取得钟灵这丫头的好感才行。 杨过跃上马背后,看向钟灵伸出手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钟灵俏脸微微一红,迟迟没有伸出手来。 毕竟男女有别,若对方是段誉的话,她倒愿意与之共乘一马,但她和杨过毕竟初次相见,如何能行。 杨过愣了一下,也是明白了对方的疑虑,当即笑道: “你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再清楚不过,咱们快些赶路,或许还能追上你的段大哥,如果晚了,你的段大哥被你爹爹杀了,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钟灵怎会不知自家爹爹的古怪脾气,不允许旁人踏入家中一步也就罢了,对段姓之人更是深恶痛绝,凡遇之,必杀之。 想到自己的段大哥,她顿时打了个激灵,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握住杨过的手,被他用力一拉,坐到了马背上。 “小心了!” 杨过双手环过钟灵的细腰,拉住马缰,轻声一喝,白龙便嘶鸣一声,扬蹄而去。 白龙奔跑的速度极快,钟灵只觉道旁的风景急速向后倒退,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不由吓得往杨过怀里缩了缩。 察觉到钟灵的异样,杨过的声音清楚的在她耳边响起:“有我在,不用怕!” 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听到对方的话,钟灵的心里就不自觉的涌出一股安然,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她发现白马的速度虽快,但甚是稳健,坐在马背上几乎没有什么颠簸的感觉,这让她更加松了口气。 似乎紧张的气氛已不在,加上二人胸背相贴,心中别扭之余,也在钟灵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来。 之前不敢问出口的话,此刻也没了顾忌。 “杨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你怎么知道我和段大哥的事呀?” “我在无量山上,意外听到无量剑的人提起,故而知晓。” “杨大哥,你是怎么将神农帮的那两人打飞出去的呀?” “他们胆小,被我身上的君子之气所折服,自然倾倒。” “噗嗤,杨大哥你骗人,我才不信呢!” “哈哈哈,是吗?能吓唬到神农帮的人就行!” “那杨大哥,你肯定是个武功高手吧?” “嘘!这种事不要告诉别人,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哦,我知道啦,这叫扮猪吃虎!” “你知道的还挺多。” “杨大哥,咱们真的要取解药给神农帮的人吗?” “那是当然,人贵在言而有信!” …… 白马急蹄,笑语声已然远去。 第90章万劫谷,落院谁家 不一日,杨过在一个集镇停下,给钟灵买了双新鞋后,二人再次赶路。 穿过铁索桥,来到一片森林之中。 依着钟灵的指引,前方正是万劫谷无误了。 万劫谷的谷口十分隐蔽,任谁也猜不到竟在一株大松树之中。 进入谷中,是一大片草地,穿过草地,便能看到一株松树上刻着““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的字样,其中八字是由黑墨书写,唯独“杀”字是以红墨,看起来甚是显眼。 杨过笑道:“希望你的段大哥还未进入谷中,不然咱们此行,便是来为他收尸了!” 钟灵吓得俏脸微白,忐忑道:“应该不会吧!” 但随即,心中又不免担忧起来。 只见她在段字上重重敲了敲,立时发出砰砰响声,通知谷中之人。 杨过看在眼里,心中对钟万仇此举颇感不屑,布置这般多的机关算计,又有何用?除了让妻子对你的行为感到小气外,根本挽不回对方的心。 当然,对于段王爷的撩妹技术,杨过也是打心底的佩服。 但凡与他有过关系的女子,无论过去多年,心中所想,所念之人都无不是他,哪怕已嫁为人妇。 不过康敏除外,毕竟她的境界,比之段正淳来,又高了一重。 不一会,便听松树后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是段公子么?还是小姐?” 杨过和钟灵闻言,皆是微感错愕。 杨过自问从琅嬛福地出来,一路上并无耽搁,而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还在福地中,那就证明段誉还未来过。 加上他一出琅嬛福地,便遇到了钟灵,这说明他和段誉之间应该是有着几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差。 然而在时间上就不及自己的对方,是如何在他之前到达的万劫谷? 当真是奇怪! 而钟灵的脸色则由惊转喜,从府内丫鬟的话中不难得知,段誉应是来过万劫谷,而又离开了的。 “是本小姐回来啦,还不快来迎接!” 说罢,一个丫鬟从树后走了出来,待看到钟灵后,脸上立时露出欣喜之色。 “小姐,你可算回来啦!” 钟灵赶忙拉着她的手问道:“段大哥呢?他可曾平安离去?” 那丫鬟连忙将段誉来过,随后不知夫人老爷如何发生口角,夫人不慎刺伤了老爷一事说了出来。 在得知段誉已经平安离开,且在半个时辰前,由府中下人领着到外庄借马,赶往大理皇宫求救,钟灵便迫不及待的要去寻他。 杨过见状,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道:“你这丫头,别忘了我陪你来这一遭是为了什么,先去陪我取了解药,再去见你的情哥哥吧!” 钟灵红晕双颊,神色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道:“杨大哥,你别乱说,我和段大哥才没什么呢!” 杨过心下无语,一听到段誉的名字,连自己被受伤的爹都不顾了,可真是个大孝子。 想到不七伏天的棉袄也会漏风,心疼老钟头的第一秒。 钟灵虽想见段誉,但听到杨过的话,觉得还是先取了解药的好,于是就带着他一路进入府中,独自寻来了闪电貂的解药。 “杨大哥,这就是解药,麻烦你带给神农帮的人啦!” 杨过接过解药,无语道:“都到门口了,不去看看你爹?” 钟灵摇了摇头道:“我娘的外号叫做俏药叉,她精通药理,我们进来时家里没挂白布,那便证明我爹还死不了,可我要是不快点去拦住段大哥的话,让他见了神农帮的人,那他可真要死啦!”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丫得已经不能算是棉袄了,顶多算是背心。 “好吧!咱们走吧!” 杨过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钟灵连忙跟上前来,有些忸怩道:“杨大哥,我要去找段大哥,就不能跟你一路回无量山啦!” 杨过点头道:“我知道,我送你去外庄,总好过你徒步赶去吧!” “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你啦,杨大哥。” 钟灵一听,高兴不已。 杨过没有说话,出了万劫谷,便带上钟灵,赶往了钟家在外的庄园。 好在庄园离万劫谷并不远,不到十里的路程,很快就赶到。 但等二人还未进入木府时,一股萧瑟紧张的气氛却在周围蔓延开来。 听到马蹄声,立时从屋内冲出两个大汉,举着两杆棍棒呵斥道:“来者何人?” 当看到是一对青年男女后,二人的眉头微皱,却不见放松之意。 杨过看向怀里的钟灵笑道:“看来你家木姐姐有麻烦咯!” 来时的路上,杨过和钟灵没少聊天,除了他找话题外,钟灵说的最多的便是木婉清的宝马黑玫瑰,因此他也知道这是何地。 当然,哪怕钟灵不说,杨过也清楚的很。 钟灵脸色紧跟着一变,跃下马来,质问道:“你们是何人,怎在此地?” 那两个大汉见这少女娇憨可人,倒也不想伤她,手中长棍一立,道:“王家在此处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办什么事?你们可是来找木姐姐的麻烦吗?” 钟灵话一出口,那两名大汉的脸色就严肃起来,重新举起手中的棍棒,将她围了起来。 “原来你跟那姓木的是一伙,劝你束手就擒,还能免受一番皮肉之苦。” 左侧的大汉沉声道。 杨过缓缓跃下马来,双手负在身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钟灵心系木婉清的安危,当即右臂一缩,左掌倏出,击在了那个大汉肩头,只听喀喇一声,这一掌竟是将他的肩骨打断,倒在地上痛呼不已。 另一人这才反应过来,当即举起棍棒当头喝下。 钟灵身子微微一晃,躲了过去,继而出掌打在了他的胸前,将他击飞出去。 杨过见状,忍不住抚掌笑道:“钟灵妹子好武功,厉害厉害!” 钟灵嘴唇一瘪,没有心情跟他说笑,连忙奔入庄内。 杨过缓步跟在她的身后,较之前者的焦急,他却好似来观光旅游般,闲庭散步,好不自在。 不一会,二人来到厅内,一眼望去,厅上或坐或站,共有十七八人。 第91章祸起院墙,无奈隐忍 厅内人数众多,泾渭分明。 中间椅上坐着名黑衣女子,背心朝外,瞧不见面貌,但背影苗条,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 东边太师椅中坐着两个老妪,空着双手,其余十余名男女都手执兵刃,将这黑衣女子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老妪脚下还横着一人,颈中鲜血兀自汩汩流出,已然死去。 钟灵一眼便认出这是府中的下人来福儿,想来定是他带着段大哥来此处借马,怎料反遭杀身之祸,心中甚感不忍。 “哪来的臭丫头,还不快滚!” 其中一个老妪见到厅外突然出现两名青年男女,当即横眉冷竖,开口呵斥。 黑衣女子也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眼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丝恼怒。 听到有人要借马救钟灵,她才大方将马借出,谁料下一刻,敌人便突然袭至,而钟灵也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让她心中怀疑,那男子很可能是与王家一伙的,故意来害自己。 “钟灵,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快走!” 黑衣女子虽心有不忿,但还是喝令道。 钟灵环顾四周,不见段大哥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听到对方的话,当即横掌在前,道:“木姐姐,我留下来帮你!” 黑衣女子双目一寒道:“谁要你来帮忙,别留在这碍事!” 只听另外一个老妪冷声道:“既然是和这小贱人一伙的,那便不要放走,统统杀了!” “是!” 那十余名男女得令,分散开来,重新将钟灵及杨过给围了起来。 杨过见自己无辜躺枪,当即说道:“等等,我只是路过,没必要连我也杀吧?” “杨大哥!” 钟灵嗔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满。 她本想借杨过的威势来解决敌人,岂料他竟要坐视不管,不由得慌了。 “我靠,你现在喊我大哥,岂不是要害我?” 杨过瞪大了眼睛说道。 众人见他一副书生模样打扮,胆子又格外的小,皆是暗叹一声:空有一张好皮囊,结果居然是个花架子,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就连那黑衣女子看向杨过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与他废话什么,赶紧杀了!” 下堂的老妪不耐道。 其中一个男子双目森寒,高举长刀便向杨过临头砍下。 杨过瞥了眼一旁的钟灵,见这丫头居然见死不救,心中无语之际,也是感到一丝不爽,当即玩心大起,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跌坐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刀尖几乎贴着裤裆砍落,重重砸在地上,砖石截断。 虽早有预判,但真当这一刀下来时,杨过还是觉得胯下一凉,惊出了一身冷汗。 卧槽,差点玩脱了! “你大爷的,真砍啊!” 杨过慌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那大汉大骂道。 “小子找死!” 那大汉闻言一怒,举着长刀再次劈来。 杨过仓惶躲闪,绕着整个大厅转起了圈来。 “臭小子,有种别跑!” 大汉满脸怒火,心中十分恼怒,恨不得一刀活劈了对方,怎奈这小子就跟泥鳅一样,总能贴着刀刃滑走,太特么搞人心态了。 本来以为只是一刀的事,谁料这大汉砍了八九十刀都没解决对方,反而搁这转起了圈来,平婆婆和瑞婆婆只觉手下如此无能,简直颜面无光,当即一拍扶手,怒斥道:“废物,还不快将他杀了!” 那大汉心头一凛,一脚踢飞脚下被劈成两半的桌椅砸向杨过。 杨过低头一躲,半截木椅砸在墙上,断裂开来。 他趁势捡起地上一截带尖刺的木棍指向对方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还手了啊!” 大汉冷冷一笑道:“跑啊!你再给老子跑啊!” 见大汉的身影彻底遮蔽了身后众人的视野,杨过眼中的慌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抹戏谑。 只见他嘴唇微张,却并没有声音传来,而众人看不到的是,大汉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惊恐。 杨过手中的木刺缓缓刺出,而大汉高举着钢刀的手臂则停在半空之上,怎么也挥不下来,直到身体被木刺穿透,才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手上的钢刀也掉落在地。 见大汉突然倒地,胸口上还插着一根木棍,众人无不为之一震,不知发生了什么。 而那黑衣女子率先反应过来,趁着平瑞婆婆失神之际,袖臂挥舞,几道凌厉的暗器自她袖口发出,射向了身旁的几人。 只听六七道惨叫声响起,有的被袖箭正中眉心,心脏,喉间等要害,登时身死,而有的则被刺中手臂大腿等部位,但随之几声惨叫后,便见他们口吐白沫,两眼一翻,也没了气息。 箭上有毒! 所有人的心中皆是一惊。 这一下变故来得实在太快,等平瑞婆婆反应过来时,自己带来的人便倒了一半,当即怒不可遏的向着黑衣女子攻去。 但见双方之人斗在一起,杨过一边留意二女的安危,一边偷偷的潜出了厅外,向着门口的白龙勾了勾手。 白龙识趣的轻着步子走了进来。 他跃上马背,随后对厅内的二女喊道:“两位姑娘快快出来,咱们骑着马儿逃吧!” 黑衣女子与平瑞婆婆缠斗之际,又是两道袖箭射出,逼得二人不得不回身防范。 紧接着,她便向厅外掠去,沿途发出三道袖箭,击杀了围攻钟灵的三人后,抓着她逃出大厅,一跃上了马背。 见三人乘骑一匹马实在拥挤,她抓起杨过就俯到马背上,随后又将钟灵压在他的身上,这才策马离去。 身后的平婆婆和瑞婆婆等人急忙追了出来,见马蹄声响,忙里吆喝道:“莫让这贱人逃走了!快放飞刀,放飞刀!” 霎时间,数道细小的白刃便凌空激射而来。 黑衣女子回身射出几支袖箭,勉强将其挡下后,又俯身躲过剩下的飞刀,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谁料平婆婆事后又追上前来十余丈远,袖里飞刀直射黑衣女子后脑。 杨过处于夹缝之中,虽有些难受,但也发现了平婆婆出手,当下以食中指在衣袖内侧一捻,手中便出现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曲指弹出。 嗤! 只听叮的一声清响,飞刀被金针阻断,挡了下来。 等到平婆婆再想出手时,马蹄早已疾远,再难追上。 第92章百般戏弄,义愤难平 瑞婆婆等人追了上来,忙问道:“怎么回事?方才的飞刀为何会凭空掉落?” 平婆婆立马来到飞刀掉落的地方,一番搜寻后,只在地上发现了根细如牛毛的金针,不由得暗惊道: “如此轻细的金针居然能阻隔老身的飞刀,可见出手之人内力必定深厚。” 瑞婆婆环顾四周,十分恼恨道:“想不到附近还藏着高手帮那小贱人,真是可恶!” “夫人交代的事不可不做,甭管那小贱人有多少帮手,必须将她擒回去,哪怕是尸体!” 平婆婆脸色一寒,当即带着众人朝黑衣女子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就在一行人前脚刚离开。 一个俊秀的青年男子驾着一匹黑马着急赶来,等奔到庄园门前,入屋内探知后才发现,除了地上的几具死尸外,早已人去楼空。 …… 月色之下,白马疾蹄。 杨过只觉自己后颈靠在一人身上,鼻中能闻到阵阵幽香。 他已分不清是背上趴着的钟灵还是驾马的黑衣女子。 但觉这股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甜甜腻腻,闻之让人心中一荡。 他艰难的抬头看了眼黑衣女子,只见座下白马在月光的映照下虽是一片皎白之色,但这女子却是一袭黑衣,笼罩在这夜色中,宛似虚无,唯有一股芬馥之气缭绕鼻际,平增几分诡秘。 “哎呀,杨大哥,你不要乱动啦!” 察觉到杨过的动静,钟灵在他背上扭动身形,再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听着她那打哈欠的声音,好似要睡着一般。 本想说自己被压着,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但忽然感觉后背上有两团柔软之物紧贴着,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臭丫头,你倒是会享受!” 杨过在心里骂了一句,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白龙奔了一阵,敌人的喧叫声已丝毫不闻,但黑衣女子似乎还不放心,又疾行了数十里后,才勒马停下。 随后,她拎起迷迷糊糊昏睡的钟灵便拉到身后坐下,至于杨过,则没有这般好的待遇,被她丢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唉哟!” 杨过假意吃痛,叫出声来,实则有九阳神功护体,他感觉不到半点坠地的疼痛。 然而那黑衣女子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快意之色。 “若非看在你献马搭救的份上,光凭你在我府中说的那些话,就该死上十回百回的了!”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但语气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且给人一种她不似在说假话,而是真敢杀人的既视感。 杨过爬起身来,讪讪笑道:“怕死之心,人皆有之,姑娘不可能因为我不跟你同患难,就要杀我吧?这就像我跟姑娘共患难之后,姑娘会对我另加青睐一样,赔本的买卖,怕是没人会做。” 黑衣女子一听,顿时眉目生寒,冷叱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杨过缩了缩脑袋,连忙说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黑衣女子眼中的寒意渐消,捏了捏手中的马缰道:“看在你得罪本姑娘的份上,这马就归我了,下次若见,我必叫你好看!” 说着就准备驾马离去。 钟灵这丫头昏昏沉沉的,显然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压根没有注意到发生什么。 杨过也不指望她给自己说情,见白龙已奔出数十丈之远,他口中发出一声清啸,随后在黑衣女子愤怒的眼神下,白龙调头向着杨过奔来,最后停到了他的身边。 杨过嘿嘿一笑道:“姑娘,咱们可又见面啦!” “你这混蛋,竟敢消遣于我?” 黑衣女子勃然大怒,一支袖箭立时射出。 杨过慌忙躲过,一脸不忿道:“你这人怎么胡乱杀人?要知道没有我,你们可都死在那大厅中了,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黑衣女子气得香肩一起一伏,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射出第二支袖箭。 迎着杨过那忿忿不平的目光,她突然觉得有些解气,当即傲娇道:“本姑娘言而有信,方才说过再见你时,必要你吃苦头,可曾作假?” 杨过有些蛋疼道:“那我可谢谢你了!” 黑衣女子娇哼一声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金锭丢给他道:“这锭金子给你,你这白马我要了!” 见杨过拿起金锭咬了咬,黑衣女子面纱下的脸颊不禁一红,心下暗恼,但此刻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由着对方了。 杨过也是以前电视看多看魔怔了,毕竟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没有谁给过他钱,更别说金子了。 于是在拿到金子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想法便是看能不能咬动来辨真伪,谁知一口下去,这金锭的表面居然还带有余温和一股暗香,他瞬间就愣住了。 随后想到对方是从怀里取出的金锭,也不敢去看黑衣女子此刻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将金锭收入袖口中,摇头道:“不卖!” 黑衣女子秀眉微颦道:“不卖你收我金锭做什么?” 杨过诧异道:“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这是我用来买你白马的,你既然不卖,这钱又如何能收走?” 黑衣女子语气略微有些不善。 心想此人不仅贪生怕死,竟还是财迷,当真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着实可恨。 杨过大大的眼睛,一脸懵逼道:“不对啊姑娘!你说的明明是‘这锭金子给你,你这白马我要了’啊!” 黑衣女子默然道:“我的确是如此说的,那么你是打算将白马卖给我了?” 杨过道:“不卖!” “那还钱!” “不还!这锭金子是你送我的,还什么钱?” “那你把马卖给我!” “不卖!” “那你还钱!” “不还!这锭金子是你送我的,还什么钱?” “……” 黑衣女子满头黑线,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想杀一个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要么还钱,要么卖马,只能选一个!” 黑衣女子气得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杨过无辜道:“明明是你说的,金子给我,至于马卖不卖,我也没答应,但金子却是你答应给我的……”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对方便已经举起了手臂上的袖箭,箭头在月光的反射下,泛着淡淡的寒光。 杨过当即止声,随后将那锭金子取了出来,重新交还到黑衣女子手中。 “真是小气,说好了给别人的东西都要要回去,我鄙视你!” 听到杨过的嘟囔声,黑衣女子差点没有气得一口老血喷出,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依旧觉得气愤难消。 第93章芳香阵阵,吾心悠悠 杨过这时才首次和她正面朝相,见她脸上黑纱蒙面,看不清样貌,但面幕紧贴着尖俏的脸颊滑落,不难看出是个面相极好的美人。 只露出两个眼睛,一双眼亮如点漆,虽做嗔怒拟态,却也是清澄动人。 见对方突然怔怔盯着自己,黑衣女子眼神微微有些躲闪,恼羞成怒道:“你看什么,小心本姑娘将你的眼珠子挖了去。” 杨过嬉皮笑脸道:“姑娘这双眼睛当真好看至极。” 说着,他指了指天边的圆月道:“比起这天上的明月来,都更要莹亮几分。” 黑衣女子闻声,黑纱下的俏颜登时一红,呸的一声,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叫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过耸了耸肩,并没有将她的话当一回事。 “姑娘,不知你要去往何处?我带你去可好?” 黑衣女子妙目生疑道:“我去哪由得你来管么?” 杨过看了眼白马,道:“这白马供我驱策,也只听我的命令,若我不在马上,它是如何也不会走的。” “在下见那群恶婆婆对姑娘不依不饶的,此刻多半正在赶来的路上,咱们要是不快些离开,被她们追上,怕是没有第二次这般好运,能逃出生天了!” 黑衣女子沉吟半晌后道:“那你过来!” 谁料杨过非但没有往前走,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你做什么?” 黑衣女子妙目含怒。 杨过心有余悸道:“你是要将我拉得驮在马上,是也不是?” “不然如何?这马怎能坐得三人?” 黑衣女子颦眉道。 杨过指了指她身后的钟灵道:“这丫头睡得沉,不如将她放在马前驮着,由我来驾马,这样赶路也会快上不少,毕竟这马儿更听我的话!” 黑衣女子当即拒绝道:“不行!” 这不是让她和对方共乘一匹马么? 这如何能行?杨过见状,摊了摊手道:“那就没办法啦!我不愿受累,姑娘不愿受罪,那咱们就在原地等死吧!” 说着,他就径直坐了下来,神情悠闲。 “你……”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黑衣女子心中又恨又气,偏偏自己又受制于人,这荒郊野外的,难道要她带着钟灵徒步走出去? 好,这是你自找的……终于,黑衣女子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看向杨过道:“你上来吧!我答应了!” 杨过闻言一喜,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上的灰,一边问道:“姑娘真的答应啦?” “休要废话!” 黑衣女子的一双美眸,瞬间好似蒙上了一层薄雾般,别过脸去,偷偷拭去了眼角的几滴晶莹。 杨过心中一突,没想到对方居然被自己给气哭了,心中不禁纳闷,是否自己玩得有点过火了。 毕竟木婉清不是钟灵,这本就是个心眼极小的姑娘,对方看似表现得极为泼辣,实则外刚内柔,别说碰她的身子了,就是多看她一眼也不行。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是讷讷的翻上了马背,双臂环抱对方的柳腰,握住缰绳。 “驾!” 一声轻喝,白龙打了个响鼻,立时向着远处飞驰而去。 感觉到身后那灼热的男子气息,黑衣女子的脸颊顿时就像火烤过一般的滚烫,红霞纷飞,一直蔓延到玉颈之上,全身都不由得感到一阵酥麻,瘫软了下来。 杨过自身修炼九阳神功,平日里丹田中运转的真气也是九阳真气,因此自身的气息比起寻常男子来说,也更为浑厚,再加上九阳神功的护体真气,哪怕在严寒冬日,他的周身也有热流涌动,不会觉得寒冷。 而这也让从未与男子亲密接触过的黑衣女子感到一阵紧张和不自在,只当世间所有男子都是如此,一靠近对方,就不由得呼吸紧促,浑身酥软。 杨过此刻虽香玉满怀,但内心却无比的平静。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从木婉清能突然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来看,对方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怕一会到了歇脚的地方,对方就会杀了自己吧! 一想到这,他心里就想骂娘! 他其实还挺享受这种扮猪吃虎的感觉,如果没到必要时刻,他也不想轻易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毕竟能闷声发大财,他又何必到处树敌呢? 大爷的,等到了地方,我就骑着白龙赶紧开溜。 这木婉清简直是个刺猬,还是先别碰了! 一念及此,杨过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前方的黑衣女子立时只觉一股热浪从玉颈处吹过,本来已经稳住的情绪,却又在此刻溃泄,整个人再也坐立不住,倒在了杨过的怀里。 “我擦,姑娘,你不要揩我油啊!” 杨过睁大了眼睛,大叫道。 虽然对方的身体极为温软,且伴有一股幽兰之气,馥郁芳香,让人浮想联翩。 但他也知道,现在有多爽,一会的下场就有多惨,自是不愿遭这罪的。 而且他毕竟是穿越而来,不像古人那般保守,仅是抱一下,根本满足不了他对对方的幻想和期待好不? 黑衣女子虽听不懂杨过所说的揩油是什么意思,但明显不是什么好话,心中羞怒之余,伸手在他腰间的肉上用力一掐,疼得杨过发出了猪叫。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只会这一招啊!” 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语气冷冷道:“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定要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你的厉害我早有体会,烦请女侠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 杨过知道这是个顺毛驴,当即顺着她的话说道。 果然,听了他的话后,黑衣女子便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杨过见状,也是松了口气,随后一拍马屁,催促它跑快点。 白龙大不愿的嘶鸣一声,立时提起了几分速度,一骑绝尘,消失在这片黑夜中。 第94章吃干抹净,偷奸耍滑 一夜策马疾行,待到天将亮时,三人才来到一个小镇上。 杨过本是个不差钱的主,谁料那黑衣女子更是大方,拿出一锭白银,便在镇上的客栈中安置了三间客房。 看着杨过进入房间后,还不忘警告一声:“你要是敢逃,我就打断你的腿!” 杨过讪讪笑道:“不敢不敢,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黑衣女子瞪了他一眼后,也进入房间休息去了。 察觉到旁屋的动静,杨过兀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本是想一到落脚之地就离开的,但这木婉清一路上对他没少嘲讽,要是就这样走了,不免觉得有些吃亏。 沉思片刻后,他打开房门,喊来了客栈的跑堂。 “客官,有何吩咐?” 杨过道:“去将你们的好酒好菜上一桌来。” “好嘞!不知客官可有忌口?” “没有,你们随便上就成了,但记住一点,一定要是最贵的,记隔壁姑娘账上。” 一大清早的,客栈中并没有什么人,因此杨过三人来投店时,这跑堂的清楚看到三人是一路人,那姑娘还替二人付了房钱,当即不疑有他,应了声后,就屁颠屁颠的去招呼了。 而杨过则是躺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十分悠哉。 虽说这偏僻小镇上的一桌酒菜花不了几个钱,但能膈应对方,他心里也觉得十分解气。 一想到事后对方那恼羞成怒的样子,杨过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但随即他又是一愣。 想到木婉清黑纱蒙面,即便是作生气的样子,也见不到她的表情,不禁有些兴致缺缺。 如果能看到她长什么模样,便好了…… 正当他想入非非时,房门被缓缓敲响,正是那跑堂小二的声音。 他起身开了门,便见对方端着餐盘,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在桌上,共计十三道。 而那跑堂的小二还拿了一壶美酒上来,满满斟上一杯,顿时整个房间酒香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杨过微微颔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赞赏道:“好酒!” “那正好,就这样的一壶酒,再来个十壶!” “啊?客官你没开玩笑吧?” 那小二先是一笑,随即愣住,不可置信的问道。 杨过大马金刀的坐下,挥了挥手道:“你管我开没开玩笑,叫你去就去,难道怕我给不起银子么?” 想到那进店黑衣女子出手时的阔绰,跑堂的小二也不再迟疑,连忙退下去取酒了。 杨过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等那小二取来酒时,桌上的菜便已经被杨过一人吃了大半,而酒壶更是早已空荡荡的倒在一边。 他心中暗骂:“这特娘的是牲口吧!” 对方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个书生,哪曾想胃口竟这般大。 他放下酒后,就匆忙退了出去。 杨过也不介意,拿起酒壶就喝了起来,三两下便已去了大半。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一大桌子的菜就被他吃了个精光,连带着酒也喝了十五壶,想着已经够足了木婉清给店家的银子,且还超出了不少,他便打算溜之大吉。 缓缓推开窗门,一跃而下,唤来白龙离开客栈,他就跃上马背,一路疾奔,离开了此方地界。 “哈哈哈,小爷不跟你玩啦!” 杨过朗笑一声,就向着无量山的方向行去。 …… 待杨过走后过了两个时辰左右。 客栈的小二见房内许久没有动静,便敲响了房门,没有回应后,立时撬开大门走了进来,见满桌狼藉,而那书生却不知去向后,顿时脸色一变,跑去找来了掌柜。 那掌柜见此情形,也是心下一慌,连忙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黑衣女子正在房内休息,突然听到门外哄闹,且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当即面露不悦,起身开了门。那掌柜的见她还在,不由得心中定了定神。 “这位姑娘,冒昧打扰,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什么事?” 黑衣女子寒声道。 “是这样的……” 那掌柜的当即把杨过在他们这狂点了一大堆昂贵的菜肴,及十五壶好酒一事说了出来,并言明对方之前给的十两银子已经不够了。 黑衣女子柳眉微颦,语气冷淡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谁吃的你们找谁去!” 那掌柜的一听之下,又慌了神道:“不对啊!那公子说将账记在姑娘头上,如今他不声不响的走了,姑娘,你可得负责啊!” 黑衣女子俏脸登时一寒道:“什么?他跑了?” “跑没跑我不知道,但那位公子确实已不在房中。” 掌柜的见她眉宇间透着狠厉之色,语气不禁弱了几分。 黑衣女子立时推开二人,来到了杨过的房中,见人已不在,只剩一桌的残羹剩饭,不禁气得一脚踢翻了桌子。 “臭小子,别让我再抓到你!” 黑衣女子冷着脸出了房门。 掌柜的和跑堂的小二立时围上来,生怕连她也跑了似的。 “姑娘,你说这多出的饭钱……” 掌柜的搓着手掌,一脸陪笑道。 黑衣女子虽视人命如草芥,但也非不讲道理之人,还是自掏腰包的替杨过付了饭钱。 可想到自己竟被对方摆了一道,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 当下不愿多留,叫醒了在另一间房中呼呼大睡的钟灵,便准备离开。 那掌柜的见对方要走,心中忍不住欢呼,立时喜上眉梢,殷勤相送。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子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主,能尽快送走,自是谢天谢地。 然而当二女刚出客栈之时,便听到一阵马蹄声疾近,远远的看到一道黑影奔来。 第95章千里追击,多次相护 “咦,那不是木姐姐的黑玫瑰吗?” 钟灵揉着眼睛,指着远处奔来的骏马说道。 黑衣女子闻声望去,见果真是自己的坐骑黑玫瑰,当即发出一声清啸,远处的马儿听到主人的召唤,立时奔了过来。 待离得近了,二女才发现这马背上还骑着一人。 当看清对方的面容后,钟灵顿时欢呼起来:“是段大哥,是段大哥!” 而黑衣女子看到对方,却是俏脸一寒,挥袖间,一支带毒的袖箭激射而出,杀向了马背上那人。 段誉正被这马突然转向弄得颠三倒四,险些摔下马背,见一道劲风袭来,顿时吓得双手脱缰,跌下马来。 这一摔,直叫他疼得眼泪直流,好似屁股开花,但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啊!木姐姐你干什么呀!” 钟灵惊呼一声,随后来到段誉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忙问道:“段大哥,你没事吧?” 段誉见是钟灵,连忙用衣袖擦去眼角疼出的泪水,不愿失了风度道:“钟姑娘,原来是你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黑衣女子见钟灵和段誉如此亲密,不满道:“钟灵,过来!” 钟灵闻言,来到黑衣女子身边质问道:“木姐姐,你干什么要用袖箭打段大哥啊?” 黑衣女子道:“如果不是这小子将马借走,我们岂会被王家的那群恶人堵在府中?” 钟灵不解道:“可是,段大哥向木姐姐借马是为了去救我啊!” “哼,他前脚刚把马借走,后脚王家的人便杀上门来,难道这还是巧合吗?” 黑衣女子冷声道。 “这,这……” 钟灵不知该如何辩解,但打心里也不相信段誉会害她的木姐姐,不由急得直跺脚。 这时段誉也听明白了,当即走上前来道:“这位姑娘,小生并不认识姑娘口中所说的王家中人,但昨日小生借走姑娘的马匹时,沿路曾遭人伏击,后来意会,是有人要对姑娘不利,便驱马返回向姑娘报信,谁料还是晚了一步。” “等小生到贵府时,府中便只剩下几具尸体了。” 钟灵一听,立时喜道:“木姐姐你看,段大哥并没有和王家人联手害你,他最是厌倦江湖中的打打杀杀,若非如此,我和他又岂会被神农帮的人抓住。” 然而黑衣女子却没这般容易信他,寒声道:“不管有没有,本姑娘都不会轻易饶你!” 说罢,一脚踢在段誉的胸口,将他踢飞了数丈之远,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黑衣女子冷视了对方一眼,骑上黑玫瑰便扬长而去。 钟灵一时反应不过来,见段誉倒地吐血,连忙上前关怀道:“段大哥,你……你没事吧?” 我都吐三两血了,你说有没有事! 段誉只觉肋骨都断了几根,胸口疼得如火烧一般,张了张嘴,硬是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眼来。 钟灵见他如此,心里焦急不已,最后只能背着他来到镇上的医馆医治。 …… 自离开了木婉清和钟灵二女后,杨过就一路来到了无量山上。 他循着山路找到神农帮一行人。 见杨过到来,司空玄等人皆是又惊又喜。 “阁下果真言而有信,不知解药可曾带来啦?” 杨过淡淡一笑,将装有解药的锦盒交给对方道:“我人就在这,司空帮主可命人一试解药真假。” 司空玄见他如此坦荡,心下也十分佩服,立时让一名中了毒的手下服过解药,不一会,身上的毒症就尽消了。 司空玄见状,顿时面露喜色,先是自己服下一份解药,随后将余下的分给剩余帮众。 “多谢阁下,司空玄在此谢过了!” 杨过摆了摆手道:“无妨,这是本就答应司空帮主的,我那小妹妹不懂事,以后江湖再遇,还请司空帮主多多担待!” 反正是白来的人情,杨过也就顺手用了。 司空玄此刻劫后逢生,自然不想再计较,加上杨过开口,也是一脸赔笑道:“阁下放心,他日若再遇到钟姑娘,在下必定不会为难于她。” “司空帮主一言九鼎,杨某就谢过了!” “咱们山水有相逢,他日江湖再见!” 杨过客套一番后,就抱拳告辞了神农帮的众人。 比起和一群老爷们在一起,他还不如跟木婉清一起遭罪,起码美人在侧,看着也舒心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不等他下山,就看到远处一个人骑着一马正向他骋迈而来。 很快,他便与驾马之人来了个隔空对视。 “卧槽!” 他顿时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往林中钻去。 “姓杨的,本姑娘看你今天往哪跑!” 木婉清娇叱一声,待临近了,直接跃下马来,持剑向着杨过追去。 就这样,二人在林中你追我逃,惊起了一片鸟兽。 正当木婉清即将追上杨过时,突然间人影晃动,从道旁林中窜出四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杨过见状,立时停下脚步,而木婉清则是一把抓住他的肩头,一边警惕的看向眼前四人。 只见这四人都是年轻女子,清一色的碧绿斗篷,手中各持双钩。 居中一人喝道:“你们两个在这山林中打情骂俏,便是无量剑的叛徒干光豪与葛光佩,是不是?” 杨过见这四女的斗篷上胸口绣着一头黑鹫,昂首蹲踞,神态威猛,立时猜出了她们的身份,心中直呼倒霉! 见木婉清沉默不语,杨过连忙说道:“几位切莫误会,在下杨过,不是什么干光豪与葛光佩,而这位姑娘姓木,不知是否是诸位要找的人?” 木婉清闻言,抓在他肩头上的手不禁用力几分,疼得杨过一阵龇牙咧嘴。 那女子道:“瞧你二人一男一女,年纪轻轻,结伴同行,定是准备私奔潜逃,还说不是无量剑的那两个叛徒?” 杨过讪笑道:“这位姐姐,你看我和她的关系,能像是一起私奔潜逃的吗?明明是一个债主,一个来讨债的,我想你们定是误会了!” 四女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方才开口的那女子将目光放到木婉清脸上,朗喝道:“将面纱摘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木婉清却是借着杨过的身体作掩护,突然射出四支毒箭,杀向她们。 只听嗤嗤嗤嗤四声轻响,又听铛铛两声,其中两支毒箭被挡下,而另外两人则中箭倒地。 反应稍快的二女见状,当即勃然大怒,举着双钩杀了上来。 木婉清一把拎起杨过丢到身后,同时长剑出鞘,挥剑迎击。 第96章暗中出手,美人一笑 木婉清一剑疾出,挡下两人。 过了三招之后,她便发现对方的武功竟要高于自己,被对方一击逼退后,就只能阻挡其中一人,而另一人则向着杨过杀了过去。 木婉清连忙回身射出一支毒箭,将对方堪堪逼退,随后冲杨过大喊道: “还不快走!” 然而就是这一分神,她的左臂已被敌人钩中,嘶的一声响,拉下半只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臂上划出一条尺来长的伤口,登时鲜血淋漓。 杨过见到木婉清受伤,双目一冷,眼见对方持钩杀上前来,当即向后佯装逃去,纵身一跃,跳入林中。 而那灵鹫宫的圣使见状,自是奋力急追,可等她刚跃入丛中时,一道树枝迎面刺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径直刺穿,还未发出惨叫,杨过的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随着咔嚓一声,脑袋一歪,就此瘫软倒地,绝了气息。 看着前方正与另一名灵鹫宫圣使斗得凶险异常的木婉清,杨过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她为了掩护自己逃走,被对方划伤的场景,心中顿时多了一丝别样的温柔。 眼见那女子手持银钩,一招格开了木婉清的长剑,一招向着她的小腿划来,杨过挥手摘来一片枝叶,当即曲指弹出,击在了对方的肋下。 灵鹫宫的圣使突然肋下遭创,整条右臂顿时一麻,连手中的银钩都握持不住,掉落在地。 木婉清见此良机,当即以左腕的袖箭射出。 后者眉心中箭,箭上的剧毒瞬间蔓延全身,气绝倒地。 正待这时,杨过合时宜的奔了出来,抚掌道:“姑娘好高的本事,竟能反败为胜,厉害!” 木婉清刚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清醒过来,接着就看到杨过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你竟然没事?那斗篷女子呢?” 杨过一脸心有余悸道:“哎哟,姑娘不说还好,一说可真是吓死我啦!” “我刚逃到林中,差点被一根树干上横长的细枝戳死,随后我听到身后动静,便折了那细枝握在手上防身,谁料那女子一冲出来就撞到细枝的末梢,整个人就被刺穿啦!真的好吓人!” 说着,还不断拍着胸口,一连喘着大气。 木婉清沉声道:“带我去看看她的尸体!”杨过后怕道:“姑娘,你还是别去了吧!怪渗人的。” 木婉清不耐烦道:“废话什么,本姑娘让你去,你就去!” 杨过缩了缩脖子,只好带着木婉清来到那尸体身边。 只见这女子双目圆睁,口角溢血,死状说不出的可怖。 在她胸前,一根仅有小拇指粗细的断枝穿胸而过,正汩汩流出鲜血。 至于她的断颈处,则被杨过提前复位了! 毕竟深谙医理药学,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他简直白活了。 木婉清检查了一番后,发现身上并无其它伤痕,唯一的致命伤就是胸前穿过的木枝。 尽管事实如此,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 趁着木婉清观察尸体的时候,杨过早已悄悄的向后退去,正当他转身要走时,肩膀却又被人掐住了。 “今天你落到本姑娘手上,还能跑的掉吗?” 木婉清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杨过嘴角微微抽搐,但转过身来却是换做一副笑脸道:“哪能啊!我是见姑娘一番打斗后,必定口渴了,这是打算给姑娘打水去。” 木婉清不为所动,仅露在外的一双美眸宛如看傻子一般的看向他。 杨过被对方的眼神看得一阵不自在,只好坦白道:“好吧,我是打算逃走!” 木婉清冷哼一声:“算你老实!” 说着便挟着他离开了此处,找到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准备清理手臂上的伤口。 然而她被划伤的是右臂外侧,加上伤口又长,用左手十分不便。 杨过见她右臂的伤口鲜血淋漓,当即撕下衣服上干净的一角,走到她身边蹲下道:“还是我来帮你吧!” 木婉清并不领情,冷声呵斥:“不用你管,滚开!” 然而杨过这次却没有怯弱的听话,握紧她的手臂,用手上白净的衣角轻轻擦拭着伤口旁的血渍。 木婉清眼中登时羞怒不已,扬起左掌便朝他当头劈来,但掌缘来到他头顶一寸位置时,却又生生止住,最后还是暗恨不已的收了回去。 杨过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认真的替她清拭伤口外的血迹。 当污血被擦拭干净后,他便从怀里取出外伤圣药玉灵散来。 木婉清顿时心生警惕道:“你做什么?” 杨过开口解释:“这是外伤敷用的秘药,可以使伤口尽快复原,无疼痛,且不留疤!” “真的?” 木婉清闻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女子。 如今手臂上被划伤了一条尺来长的伤口,若不及时处理,留疤都是轻的,只是事后疤痕的深浅则视处理的好坏而定。 但听到杨过的药竟能不留疤痕时,饶是以木婉清此刻对他的讨厌,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好感来。 杨过小心翼翼的为她敷上玉灵散,生怕触及伤口。 木婉清妙目流盼,见他神情如此认真,动作细微体贴,内心深处,陡生一股异样之感。 尤其是抬眼时看到对方那俊美无俦的脸庞,那股感觉便更深了几分,不知不觉间,面纱下的脸颊已然红晕娇艳。 很快将药敷好,杨过又扯起了自己身穿的袍子,撕成一个个条状,随后看向木婉清道:“木姑娘,我替你包扎伤口,接下来免不了疼痛,还请你稍加忍耐!” “嗯……” 木婉清声音嗫嚅道。 杨过双手微颤,将白布条绕过她的手臂轻轻贴紧肌肤缠绕起来,本是来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完成,但杨过却是花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才将伤口包扎好。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道:“木姑娘,感觉如何?现在是否还会觉得疼痛?” 木婉清语气多了一丝惊喜道:“伤口处冰冰凉凉,并不像寻常金疮药那样疼痛,如果药效真的能如你说的那样,就再好不过!” 杨过笑道:“这点木姑娘可以完全放心,要是你这手臂真留了疤痕没人要,杨某愿意对姑娘负责!” 木婉清呸了一声:“真不要脸,便是我没人要,也不会便宜了你这混蛋!” “木姑娘,这话可就扎心了啊!” 杨过捂着心口说道。 木婉清见他这般浮夸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97章柔肠百转,临危不惧 只见她笑罢后,突然说道:“你过来!” 杨过心中生疑,但还是凑上前来。 谁料木婉清突然扬起左臂,朝他的右脸扇了过来。 杨过赶忙向后一仰,装作跌倒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万分不解的看向她:“你干嘛打我?” 木婉清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没想到自己居然打空了。 但她只当自己受伤失血过多,反应不及平时,也并未多想,听到杨过质问,只是冷不伶的说了一句:“你私自碰了我的身子,这一巴掌是你该打!” 杨过不知道她说的是哪次,于是不忿道:“我方才帮你包扎伤口,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臂,难道这也算吗?” 木婉清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想说,你何止碰了我的手臂…… 一想到前晚三人驾马疾行的场景,她登时红了脸颊,蛮不讲理道:“怎得不算?本姑娘要打你,你乖乖的站着挨打便是,躲什么躲?” 杨过无语道:“你都要打我了,还不准我躲,这算什么道理!” 木婉清冷哼一声:“向来跟本姑娘讲道理的都死了,你也要尝尝这滋味吗?” 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袖箭。 杨过咽了咽口水,当即不再作声。 虽没打到杨过,但能看到对方一脸吃瘪的表情,木婉清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畅快。 正待这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啸,立时就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不等二人反应,便从林中蹿出一行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来人正是王家的老仆,平婆婆瑞婆婆一行人。 她们一路追寻木婉清的下落,恰巧来到这无量山上,而后又在山间发现了木婉清杀灵鹫宫圣使所放的袖箭,这才追踪到了此处。 “小贱人,这此看你还往哪跑?” 平婆婆面色狰狞可怖,伴着冷笑道。 瑞婆婆则是看了一旁的杨过一眼道:“想不到这小畜生也在此处,咱们将他一起杀了!” 当日若非杨过多事,木婉清根本逃不出庄园,如今遇到,自然是饶他不得。杨过看着这一行人的到来,坐在地上,抬起脚往鞋底看了看。 “你做什么?” 木婉清一脸疑惑。 杨过道:“我看今天是不是踩到了狗屎,这么倒霉,先是遇到你,后又遇到那四个绿袍女子,现在更是连这两个恶婆婆也找上了门来。” 木婉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白了他一眼道:“你躲到我身后,一会有机会就逃吧!” 看着眼前的阵容,杨过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手的话,木婉清哪怕不死在这,也会被对方抓回姑苏王家,当即拾起地上木婉清掉落的长剑,横在身前。 “臭小子不自量力,就凭你护得住那小贱人吗?” 平婆婆见状,冷笑连连。 木婉清颦眉道:“你不会武功,还是快想法子逃命去吧,不必管我!” 杨过咧嘴笑了笑:“木姑娘方才负伤救我,我杨过岂可无耻的舍你而去?” 木婉清闻言,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又何苦陪着我一起死了,那又有何用?” 杨过想不到一向冷冰冰的木婉清能说出这般温柔的话来,微微一笑道:“与其要我苟活于世,不如大家一起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岂不快哉!” 听到这话,木婉清一双妙目在他的背影上凝视良久,随后嘴角微扬,似是想开了般,不再坚持。 平瑞婆婆见这二人卿卿我我的甚是讨厌,颇为气恼道:“你们二人说够了没?既然想死,老身今日就叫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木婉清神色突然一冷道:“阴魂不散,本姑娘今日便看看你们有何能耐!” 说话间,几道嗤嗤声响起,原是她无声无息间射出几支毒箭。 有几人尚未反应过来,立时中箭,仰身倒地。 平瑞婆婆各自闪身躲过,脚下重重一踏,联手向木婉清攻来。 杨过右手握紧长剑,左手则背过身后,以擒龙功吸起地上的石子,捏在手心。 只要木婉清一有危险,他也能及时救助。 就在木婉清闪身跃起,与平瑞婆婆各自拼了一掌后,三人连连倒退,其余的王家打手见状,各自手持兵刃的向她身后劈来。 杨过正欲出手,忽然一道身影疾速掠来,横冲直撞的将王家打手给震飞了出去,各个口吐鲜血。 木婉清心下一惊,连忙拉着杨过向后退去。 “什么人!” 平婆婆和瑞婆婆当即呵斥一声。 随着烟尘散去,只见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阔嘴尖牙,眼如豆子的黄袍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人相貌丑陋,越看越觉他五官形象,身材四肢,甚至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中等的身材,却上身粗壮,下肢瘦削,身上一件黄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 如果按杨过的话来说,那就是辣眼睛! 平瑞婆婆见来人虽然衣着怪异,但浑身气势却是不俗,心下收起了几分轻视道:“不知尊驾是何人?为何阻挠我等办事?” 那黄袍怪人哈哈大笑道:“老子外号南海鳄神,你这丑老太婆连我都不知道,还在江湖上混个屁啊!” 平婆婆气得七窍生烟,心想比丑,老身又怎及得上你这怪人? 但很快,她和瑞婆婆就反应过来,似乎听到什么十分可怕的事一般,脸色剧变道:“尊驾可是四大恶人之一的凶神恶煞岳老三?” 谁知南海鳄神突然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在四大恶人中排老二,谁敢叫老子岳老三,老子砍死他!” 平婆婆虽然恼怒他口无遮拦,但碍于对方的名头,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沉声道:“那不知阁下为何要出手救这姓木的女子?” 岳老三双手叉腰,不满道:“谁说老子要救她啦!她杀了我徒儿,我是来替徒儿报仇的。” 平瑞婆婆相视一眼,面带询问道:“不知能否请阁下将此女交由我等处置,我王家保证会让这小贱人生不如死,也算是替阁下报了杀徒之仇!” 岳老三闻言,不禁沉思起来,斟酌着其中的利弊。 然而杨过却是暗觉不妙,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第98章一波三折 “岳老二,你不想为你的弟子报仇了吗?” 忽听到岳老二三个字,南海鳄神不甚欢喜,但听清了对方的话后,又怒道:“老子定是要报仇的,你小子想怎样?” 杨过看了眼王家众人道:“这群人不怀好意,若是让她们将木姑娘带走,你还如何替你徒弟报仇?日后江湖上传出,你岳老二见对方人多势众,怕得连自家徒儿的血海深仇都不报了,岂不枉你一世英名?” 南海鳄神眯着一对圆眼,沉声道:“这话倒也有理,若是让你们这群人将她的带走,岂不是叫江湖人嘲笑我南海鳄神无能么!” “正是此理!” 杨过忙起哄道。 平婆婆双目圆睁,呵斥道:“臭小子,休得胡言乱语!” 杨过挑衅的看了她一眼,不再作答。 果然,南海鳄神冷冷的看了王家众人一眼,道:“这姓木的女子由我岳老二来处置,你们速速离开,否则老子将你们的脖子统统扭断!” 平婆婆和瑞婆婆眼神交换之际,突然暴起出手,向着南海鳄神杀来。 其余王家之人虽惧怕四大恶人的名头,但如今受制于王家,不得不奋起而击。 只见岳老三双目凝视,一双宽大的手掌,一只握拳,一只聚掌,悍然击出。 他的身法不算奇快,但每一拳,每一掌都击在了众人的身上,无一遗漏,砰砰数声闷响,其中有五六人瞬间就被他的拳掌毙命当场,而剩下的也多重伤倒地,口鼻喷血。 木婉清见之,美眸微微一颤,心中惊骇不已。 被她视为强敌的王家众人,在南海鳄神面前却同泥人一般,摧枯拉朽便能将之溃败,四大恶人果真名不虚传。 但随即想到自己杀了对方的徒弟孙三霸,深知已无路可逃,便看向杨过,道:“你快走吧!今天我是决计活不成了!” 正说着,她便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将脸上的黑纱浸湿,显得更加暗灭。 杨过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忙问道:“你受伤了?” 他顺势搭上对方的脉搏,发现木婉清脏腑受到冲击,已然是受了内伤。 木婉清凄然道:“那两个恶婆的武功要高于我,硬撼二人一掌,自是受了些微创。” “都这样了还叫微创?你不要命了?” 杨过怒道。 如果没有灵丹妙药医治,光凭木婉清自行疗伤,没有四五个月基本难以好转,以她的那点功力,一年之内显是无法痊愈。 木婉清妙目蒙雾,一把推开他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怎料这一推竟是没推开他,不由得怒目而视。 杨过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来,也未掀开面纱,只是将手探入她的口中,强行喂了下去。 木婉清先是一惊,随即剧烈挣扎起来,想要把口中的丹药吐出,谁料杨过竟在她腰间的柔然处一挠,她娇躯微微颤抖,喉间不由自主的蠕动一下,把丹药吞入腹中。 “你……” 木婉清脸上羞红一片,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过脸色严肃道:“受伤了还不安分,我给你服用的是治疗内伤的丹药,服下后不出半月,你的伤势就能恢复!” 木婉清依旧没有说话,就这般瞪着他,美目含怒。 这时,岳老三已将大部分的王家人都解决了,正要去杀平瑞婆婆时,她们突然抓起地上的沙土向对方撒来,趁着岳老三抬手防范时,二老直接转身向远处逃去,没有片刻停留。 等岳老三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钻入林中,不见了身影。 只见他将余下的王家人抓住,每个扭断了脖子后,才来到杨过跟木婉清的面前。 见此情形,木婉清也没有再继续瞪着杨过,而是把目光看向岳老三。 岳老三干瞪着一双豆豆眼,不住的打量了木婉清一眼后,问道:“小煞神孙三霸可是你杀的?” 木婉清道:“不错!” 南海鳄神道:“他是我的徒弟,难道你不知吗?” “杀的时候不知,不过后来知道了!” 木婉清语音清冷道。 不知为何,比起之前看到对方大杀四方的模样,现在她,心中却少了几分惧意。 “你既然知道了他是我的徒儿,今日我替我徒儿报仇,也自当合情合理,你还有什么遗言好说?” 岳老三双手握拳叉腰,挺了挺胸道。 “素来听闻四大恶人的威名,想不到堂堂南海鳄神竟对一个受伤女子出手,我死前便是笑够了,还有什么遗言好说?” 木婉清冷冷道。 岳老三大为错愕,疑惑道:“你有什么好笑?” “自然是笑阁下名不符实!” 岳老三一听,当即怒吼一声,声震山谷。 “我岳老二威名赫赫,怎就名不符实了?” 杨过接口道:“你趁人之危,对一名重伤女子出手,何来的威名?传出去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你…你…我……” 岳老三顿时哑语,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后,他才喃喃自语道:“我岳老二是英雄好汉,不杀受伤女子……既然这样,下次待你人多势众时,我再来堂堂正正的杀你!” 这岳老三当真是个奇人! 杨过见他行举虽然怪异,但不乏有趣,心中顿时生出一个主意来,只是暂时不便实施。 木婉清听他这么一说,也是莫名的松了口气,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倾,往杨过身上倒了倒。 杨过立时将她扶住。 然而就在二人以为此事便这么过去时,岳老三突然看向木婉清道:“我听说你常年带着面纱,不让人看见你的容貌,若是叫人看了,你不杀他,便要嫁给他,是也不是?” 木婉清心中顿生不妙之感,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岳老三又问道:“我那徒儿便是要看你容貌,随后被你所杀?” “自然!” 木婉清银牙轻咬道。 岳老三恍然,连连点头说:“我那徒儿可有看到你的相貌?” “没有!” “既然如此,我那徒儿定是死不瞑目咯?那么今日我便要看看你的相貌如何,是美是丑,也好随了他的心愿!” 说着,便出手向木婉清的面纱抓去。 第99章如清月新辉,如花树堆雪 木婉清见状,心中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想到自己曾在师父面前立下毒誓,倘若南海鳄神伸手来强揭面纱,自己自然无法杀他,难道要嫁给此人不成? 当下强忍着伤痛,用力推开杨过,发出三支袖箭,射向岳老三的眉心、咽喉和小腹。 岳老三不擅身法,只得向后退开,一脸恼怒道:“你既向我出手,那老子便要还手啦!” 说着,再次抢步上前。 木婉清决计不会便宜了岳老三,当即拿起地上的长剑就要自刎。 杨过正欲出手,便见岳老三已经奔上前来,抢下长剑,掷飞出去,嘿嘿冷笑道:“你若死了,在黄泉路上见到我那徒儿,他照样是打不过你,无法看清你的容貌,留有遗憾,待我揭了你的面纱,你再死也不迟。” 杨过见这岳老三不依不饶,不由怒道:“岳老三,你别得寸进尺了!” 岳老三圆睁豆眼,怒不可遏:“臭小子,你叫我什么?” “你在四大恶人之中,难道不排老三吗?” 杨过冷笑道。 岳老三闻言,气得便挥掌向他打来,只听嗤嗤声响起,两支毒箭从木婉清的袖口发出,逼退了对方。 本来还想让杨过找机会逃走的,却没想到他竟为了自己,激怒了南海鳄神,心中一叹,这下只怕他们两人都再无活路了。 木婉清眼神复杂的看了杨过一眼道:“姓杨的,你过来!” 杨过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 木婉清转头看向他,背身对着南海鳄神。 看着杨过那张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实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饶是以木婉清向来对天下男子没有好感的性子,此刻也忍不住多在他的脸上看了几眼。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变得凄楚无奈,语音婉转低柔道:“你是世上第一个见到我容貌的男子!” 说着,便缓缓取下了遮住面容的黑纱,露出了一张秀丽绝俗的绝美面容。 杨过登时全身一震,望着眼前的女子,久久说不出话来。入眼所见,容光清丽,下颏尖尖,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肤色白腻,光华晶莹,真如新月清晖,如花树堆雪,美到不可方物。 但此刻是因为受了重伤之故,她的脸色过于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但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娇柔婉转之感,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搂在怀中,细加慰抚,保护她平安喜乐。 见杨过看着自己怔怔不言,就连双眼都直了,木婉清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娇羞之意,又将面纱给带了回去。 随后对身后的南海鳄神道:“你现在要想看我面貌,须得问过我丈夫,他若不愿,我们夫妻二人大不了给你杀了,共赴黄泉!” 南海鳄神讷讷道:“你已嫁人了么?你丈夫是谁?” 不等木婉清回话,杨过便已收回心神,站了起来:“她的丈夫是我!” 岳老三神奇的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惊诧道:“你怎的成了她丈夫?” 杨过缓步走上前来,右手五指曲紧一握,立时倒插在一旁的长剑飞回到他手中。 只见他神色冷傲道:“关你屁事!” 岳老三闻言大怒,当即大喊道:“你这臭小子好大的胆,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而身后的木婉清则清楚看到自己被岳老三掷飞出去的剑,十分诡异的飞回到了杨过手中,心中蓦地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杨过,怔怔不言。 杨过突然语气一变,带着几分挑衅道:“岳老三,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岳老三听他这么叫自己,气得直跺脚,但一听到打赌,竟是忍住没有出手的问道:“打什么赌?” “三招之内,我若胜你,你南海派便改投我门下,而你南海鳄神需得改拜我为师如何?” 岳老三一听,气极反笑道:“就凭你这毛头小子,竟敢妄言三招赢我?小心别吹爆了肚皮。” 杨过淡淡一笑:“你只需说,敢不敢应我这个赌约即可,说那些没用的作甚?” 岳老三有时虽憨,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傻子,当即问道:“那老子赢了,你该当如何?话说在前头,你这小子皮相虽好,但后脑骨不凸,不适合做我弟子,我是不会收你的。” 杨过笑道:“你若赢了,我二人的性命任你取走!” 木婉清心中大急,暗道杨过抽的什么风。 这南海鳄神看似头脑简单,但武功着实不弱,妄想三招之内胜他,何其之难? 岳老三一听,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目光在木婉清身上一打量后,道:“我还有个要求,你即是她的丈夫,那老子赢了,你得让她拿下面纱,让我瞧瞧容貌如何!” 杨过微微颔首道:“可!” “好!你爷爷的,老子今天就看看你如何三招胜我!” 岳老三当即取下背负的鳄嘴剪来,摆好架势。 杨过道:“还是你先出手吧!我若出手的话,你怕是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小子口气实在太大,老子忍不了啦!” 岳老三目中凶光大盛,呼的一声,身影已来到杨过面前,手中鳄嘴剪锯齿大张,向着他的脖子剪来。 杨过瞧他这对双剪的锯齿由精钢所铸,威力无比,当即没有用手中的铁剑相击,而是一个闪身来到对方身后,长剑疾掠而来,刺向他背心。 岳老三顿觉背脊劲风袭来,连忙取下腰间的鳄尾鞭,向后一卷,缠上了杨过的长剑。 谁料杨过长剑微颤,立时一股劲力自剑刃上震荡开来,虽未绞断岳老三的鳄尾鞭,却也将其震开,白芒一闪而逝,搭在了他的右肩上,离脖颈不足一寸的位置。 “你输了!” 杨过的声音自岳老三身后响起。后者脸色大变,当即慌忙道:“你从后面偷袭我,名不正言不顺,这局不算不算!” “岳老三,枉你自称英雄好汉,输了竟然赖账!” 木婉清在一旁见杨过仅以一招就胜了对方,不由得面色大喜,但听到岳老三不认账后,忍不住出言讽刺道。 岳老三被木婉清说的老脸一红,但还是极不服气道:“我不管,我要再和他打过。” 说着,鳄嘴剪向后横扫而来,全然不顾杨过搭在肩上的长剑。 第100章水木清华,婉兮清扬 见岳老三如此憨直,杨过也甚是无语,没有伤他的性命,抽剑退后几步,躲过了横扫而来的鳄嘴剪。 以方才的情形,他完全可以趁对方回击之时,一剑封喉,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这岳老三虽不算个好人,但也不能说是一个十足的大恶人,性子尽管火爆莽撞,可为人却不失义气,对于这种人,杨过还是十分欣赏的。 “既然你不服气,那我便打到你服气为之!” 说话间,将手中长剑掷出,双掌运劲,迎了上来。 他若以剑法来胜岳老三,对方根本没有出招的机会,这样即便赢了他,他也难以服气,杨过当即只好以蛮力来胜之。 只见岳老三的鳄嘴剪挟着凌厉风势向他剪来,杨过当即挥出右掌,重重的击在了鳄嘴剪的刀身上,发出一声闷响,二人被震得各自退后了三步。 杨过脸色微变,竟发现自己黯然销魂掌的掌力减弱了六七成,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木婉清。 难道是因为她! 自见了对方的惊天容貌后,杨过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难道正是因为自己对木婉清动了心,心中对小龙女的思念及离别之苦便大大减弱,从而使得这门掌法的威力无法全部发挥出来吗? 一想到这,杨过就不禁哑然失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而岳老三被杨过浑厚的掌力震得倒退几步,先是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但很快又不服输的冲了上来。 杨过见状,双膝微微一沉,两手握紧成拳,起势如风,击如闪电,配合步法,行似游龙般的一拳打在鳄嘴剪上,震得岳老三虎口迸裂,鲜血直流。 另一拳则弓步上前,硬撼在他的胸口,将之打得口鼻喷血,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跌落下来。 一旁的木婉清看在眼中,只觉这拳法古拙遒劲,似乎没有过多的变化,但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显得多余,实为一套易练难就的武功。 杨过缓缓收拳,这一式太祖长拳虽算不得精妙,但胜在他内功底子深厚,随便两拳挥出,亦有莫大的威能。只见岳老三连吐了两口血后,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目露惊骇的看向杨过,却是没有像之前那般叫嚣着不服。 如今人家是正儿八经,赤手空拳的打败自己,轮不到他狡辩一句。 杨过微微一笑道:“乖徒儿,这下你可服了?” 木婉清也在一旁起哄道:“岳老三,我丈夫又赢过你一回了,你认不认输?” 岳老三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大声叫道:“不需要你来提醒老子,我岳老二一言九鼎,十马难追,拜师就拜师!” 说罢,便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杨过磕了三个响头,喊道:“师父在上,弟子给您磕头了!” 杨过笑着将他扶起,递出一瓶丹药道:“此乃九转灵宝丸,可用以治疗内伤,效果显著,算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 岳老三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老子的伤还不是拜你所赐。 接过丹瓶,他想都没想的拨开瓶盖,服下一枚,当药力在体内化开后,果然觉得胸口不再那般疼痛了。 “这药还真是管用,弟子多谢师父!” 岳老三是个直性子,得到了好处,立马就把之前的伤痛抛诸脑后,朝对方拱手拜谢。 杨过笑道:“你既已拜我为师,我自当亏待不了你。” “还未请教师父大名?” 岳老三红着脸问道, “我叫杨过,记好了!” “是!” 岳老三应了声后,似乎想到什么,忙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的老大近日吩咐弟子来此处办事,方才多有耽搁,现在就要离去啦,特向你老人家请示一声。” 杨过见他如此之快的适应这个身份,也是觉得颇为有趣。 想到四大恶人个个武功高强,尤其是为首的段延庆,更是不容小觑。 他虽收了岳老三为徒,但也没有真的要命他为自己办什么事情,当即让他留意两人的消息后,就让他离去了。 岳老三用心记下,便捡起地上的鳄嘴剪,疾步奔出,消失在二人眼中。 木婉清对方才二人的谈话听得并不甚清,只知杨过让岳老三替他找什么人。 见杨过向自己走来,木婉清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但随即想到他一直以来的示弱都是在欺骗自己,不禁觉得又气又恼,待他蹲下身来时,直接别过脸去,也不看他。 杨过见她如此,不知何意,忙问道:“木姑娘,你怎么了?” 木婉清霍然抬头,怒目而视道:“你叫我什么?” “木……木姑娘啊?” 杨过怔怔道。 木婉清扬手便是一巴掌打来,但却被杨过稳稳抓在手中,皱眉道:“你做什么?” 木婉清这才想起面前之人的武功要高于自己十倍百倍,自己如何能打得到他,不由得潸然落下泪来。 杨过见她落泪,心中一软,忙用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问道:“你怎得哭了?可是在恼我骗你不会武功一事?” 木婉清直直得看向他道:“到了现在,你怎么还叫我木姑娘?你嫌弃我,是不是?” 杨过大呼冤枉:“我便是瞎了眼也不会嫌弃你啊!你如此美貌,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如何会嫌弃?” 木婉清听她夸赞自己美貌,心下不甚欢喜,正欲开口追问,却听杨过继续说道: “自你我相处以来,我只知你姓木,而这还是从钟灵口中得知,却不知你的全名是什么,你叫我如何称呼于你啊!” 杨过自是知道她的芳名,但从始至终对方都未透露过真名,他总不能来个无中生有吧! 听杨过这么一说,木婉清也才反应过来,顿时脸颊一红,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语气不禁变得温柔起来:“我姓木,名婉清。” 杨过听到她的名字,忍不住想到对方摘下面纱的模样,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蹦出八个字来,讷讷念道:“水木清华,婉兮清扬……” 木婉清虽不知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杨过在称赞自己,顿时笑靥如花,欢喜无限。 第101章情根深种,不知何起 木婉清明目含春,脉脉深情的看向他道:“你是叫杨过么?” 之前杨过不曾一次的报过自己的姓名,因此木婉清记得并不奇怪。 杨过微微颔首道:“不错,我正是叫杨过。” “姓杨……名过,你犯了什么过错么?为什么你爹娘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木婉清好奇的问道。 杨过见她还真说准了,不由笑道:“我这名字不是我爹娘取得,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而我也并未犯什么过错。” “只是我爹当年做过不少错事,我郭伯伯为了叫我不重蹈覆辙,便给我的名字取了个过字,字改之,期望我能有过必改,力行仁义。” 木婉清闻言,微微笑道:“你那郭伯伯对你很好么?” 杨过愣了一下,不知该从何说起,郭靖对自己好吗? 那自是无疑的,但他又不是杨过,只是意外占据了这身躯体罢了。 想到这,杨过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禁叹道:“应该是好的吧!” 木婉清只是一时好奇,并未多问,突然展颜一笑道:“如今你见了我的容貌,我又不肯杀你,那你以后便是我的夫君了,你可愿娶我为妻?” 说着,便坐到杨过身边,靠进了他的怀里,眼中款款深情,只叫人情思涌动,大生爱怜之意。 杨过将木婉清搂在怀中,只觉她身上幽香细细,令人神魂俱醉,当即说道:“我愿意娶你为妻!” 木婉清听之一喜,仰头看向他,妙目流盼之中,尽是无比真挚的绵绵情意。 直看得杨过心中一荡,不由自主的伸手解开了她脸上的面纱,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娇艳欲滴,一张樱唇小嘴,好似花凝晓露,含苞待放般,忍不住便低头吻了下去。 怀中的木婉清娇躯微微一颤,被杨过这么一吻,身子顿时软了下来,紧紧得靠在他的怀中,身体紧贴在一起,好似身若无骨。 二人一吻定情,皆是沉醉其中。 杨过渐渐痴迷,一时间情难自已,右手从怀中佳人的腰肢渐渐攀上,随着木婉清的一声嘤咛,他浑身陡然一僵,双眼睁开,整个人从意乱情迷的旖旎状态中清醒过来,便即仰头向后,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方才木婉清的那一声嘤咛让他不禁想到了当初在古墓受伤的小龙女,脑海中的风花雪月之景瞬间被绞的粉碎,木婉清和小龙女的身影不停在脑海中重叠起来,这使得他整个人都无法淡定了。 如今姑姑还没有找到,我……我怎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 一时间,杨过心绪纷繁,整个人就好似定神般,怔在原地。 木婉清此刻双目轻闭,依旧沉浸在刚才的奇妙感觉中,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颗心怦怦乱跳,红晕生颊。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睁开眼来,娇羞无限的看向杨过。 但见杨过怔怔地望向远方,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郞,你怎么了?” 木婉清忙问道。 杨过闻声,蓦地回过神来,思绪从小龙女的身上移开,低头看向了怀中的佳人。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嗯。” 木婉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多问。 见木婉清脸色略显苍白,知她重伤未愈,杨过便立时要为她运功疗伤。 木婉清自然不会拒绝,十分顺从的盘膝坐好。 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杨过靠着极为深厚的九阳真气替木婉清化解了体内雪参玉蟾丸的药性,因此她的伤势已无大碍,哪怕什么都不做的修养个三四天,也能完全康复。 木婉清欣喜道:“杨郞,你有这般厉害的武功,江湖之大,只怕任你逍遥啦!” 杨过笑道:“哪有这么简单,当今武林中,比我武功厉害的不在少数,不然我岂会扮作书生的模样闯荡江湖?” “是么?我觉得你的武功定要在我师父之上。” 木婉清一脸认真道。 看着眼前的丽人,与之前的蛮横泼辣完全就像两个人一般,杨过也是颇为感慨。 他如何看不出木婉清对自己是真心流露,一片深情,并非只是因为誓言的束缚,不得已而委身于自己,但他实不知对方在什么时候喜欢自己,此刻暗暗想起,不禁觉得有些困惑。 木婉清大伤初愈,心情自是大好,又扑到杨过怀里,靠在他的肩上,柔声细语道:“你如今已是我的郎君,有些事便与你说了也无妨……” 杨过当下香玉满怀,但因为心系小龙女,却也难以生出之前的旖旎心境,十分老实的将木婉清抱在怀中,细细聆听她的话语。“我是个无父无母之人,一出生便被丢在荒野之外,幸蒙师父将我救回,教我武艺……” 你尚且不知,其实你的师父便是你的生母,而你的生父则是大理的镇南王段正淳,并非无父无母之人……杨过心里暗暗想到。 “我师父曾说,天下男子皆负心薄幸,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加以诱骗,因此从我十四岁之后,便蒙上面纱,生活了四年,今时正好十八……” 杨过惊讶道:“我……我才将满十七……” 木婉清闻言,不禁莞尔轻笑道:“如此说来,我还要虚长你两岁咯?” 杨过见她的神情,眉毛一挑,当即调笑道:“那又如何?便是大我两岁,你最后还不是跟了我?要嫁我为妻?” 木婉清一听,十分欢喜的挽住他脖颈,在其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喜欢你这般说话,听你要娶我,我心中好生开心。” 脸颊上传来的湿热,使得杨过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看着眼前的佳人,差点再失了分寸。 同时他也暗自苦恼起来,毕竟相较于其它金书中的主角,杨过正式出场的年纪确实不大,加上他天赋异禀,提前学完了古墓派武功,因此离开时较之原著还要早了近一年多。 只听木婉清继续说起了甘宝宝寄信而来,引得师父大发雷霆,从而带着自己下山前往姑苏去杀一个姓王的仇家。 后因王家的打手太多,使得她们师徒二人连那姓王的坏女人都未见到,就只能被迫分头行动,约定一月后来这大理会合,因为大理也有一个仇家。 听到这,杨过不禁对甘宝宝此女大为厌恶,这一招借刀杀人,使得当真不赖,绕来绕去,竟为了个男人,来使得自己的同门师姐身处险境,简直荒唐。 木婉清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我们下山之时,师父曾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见到了我的容貌,我不杀他,便须嫁他,而那人要是不肯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负心薄幸之人。 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 杨过听得心中蓦然一凉,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娶了以后将之遗弃。 他虽不敢保证自己一心一意的对待木婉清,但绝不会无情的将其抛弃,尽管此生注定多情,也绝不敢负她! 第102章情到浓时,缠绵缱绻 只听木婉清悠悠一叹道: “我知师父她说得到,便做得出,自身不敢有丝毫违逆,就依她立下了重誓。” 杨过微微将她搂紧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负你!” 他几次想将小龙女的事全盘托出,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是没胆量张口。 木婉清似乎说得有些倦了,缓缓阖上双眸,轻声道:“我初时,只道你与师父口中所说的天下男子没有分别,都是无情无义之辈。” 说到这,她不禁顿了顿。 杨过笑道:“哪知我有情有义?” 木婉清摇头道:“哪知你比师父口中的男子还要狡猾可恶。” 杨过:“……” “你自庄园中时的畏惧之言,便让我瞧你不起,后来又在马上屡占我便宜,我心下恼恨至极,心想等安顿下来后,就将你杀了泄愤,这样倒也不必介意你碰了我的身子。” ……果真如我所想的一般。 杨过暗道。 木婉清继续说道:“怎料你提前察觉,偷偷逃走了。” “好在我从钟灵口中知道了你们的事,于是便猜到你去了无量山,后来遇到那借走了我黑玫瑰的男子,打了他一顿消气,骑着马便追来了!” “呃,这……你为啥要打他一顿啊?” 杨过有些意外道。 木婉清有些生气的说:“那人也是一副书生打扮,我看到他便想到了你,心中不忿,自然就教训了他一顿。” “好,好吧!” 杨过心里对段誉默哀一秒。 “然后呢?” 他料到木婉清后面就该说是如何喜欢上自己的了,不禁有些好奇。 “后来我便追上了你,打算抓了你杀之泄愤,谁料遇到那几个武功高强的绿袍女子,不想你就这般轻易死去,于是就出手救了你……” “哪知后面遇到了王家的那群恶人,你竟没有逃跑,反而投桃报李的反来护着我。” “我……我又不是没良心之人,你又替我敷药,又真心护我,心中怎能不感激于你。” 杨过心想,难怪自我给她敷药之后,她便多般护我,原是如此,但事后你偏要打我那一巴掌,属实不该了。 “在对上王家人时,我看你执起地上的长剑护持,起初并未多想,加之那南海鳄神发难,你也在言语上对我多加相助,我心里对你的感激之情便更甚之几分……” “直到那南海鳄神要摘我面纱,我方才真的慌了,见不敌对方,寻死又不成,便想着与其便宜了那个丑八怪,倒不如便宜了你。” “后来你显露武功,我心中真是又惊又喜,这时,诸般回忆涌上心来,才知你暗地里多次护我周全,我便彻底倾心于你了。” 好家伙,原来过程这般曲折吗? 杨过听得一愣一愣的,比起原著中段誉和对方的水到渠成,自己完全是在走钢丝绳啊!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他总算是抱得了美人归。。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又有些自恋加臭屁的说道:“我原以为你是见我模样生得好,才暗自喜欢上了我,谁料过程竟如此坎坷。” 木婉清闻言,双眸微微睁开,红着脸看了他一眼道:“我只知世上的男子都爱美人,但世上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愿嫁个俏郎君呢?” 杨过眉毛一挑,听得心中大为受用,嘿嘿笑道:“想不到婉儿你也如此肤浅,真是没看出来!” 木婉清长上他两岁,他自然不好叫对方姐啊妹啊的,便亲切的称呼为“婉儿”。 木婉清听得极为受用,语音娇柔道:“你模样好,武功也好,后来知你人品也不赖,我自是喜欢的紧。” 杨过哈哈哈大笑,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木婉清有些羞涩道:“你……你先放我下来。” 眼看她拾起面纱,继续戴在脸上,杨过忙道:“你既跟了我,我自当护你周全,这面容便不用遮掩了吧!” 木婉清笑道:“你不叫我戴,那我便不戴。” “天色有些暗了,咱们下山吧!” 杨过看了眼向西落下的艳阳,对一旁的佳人说道。 木婉清道:“任凭你做主便好!” 于是,二人联袂下山而去,待到山下时,杨过口中发出一声清啸,不一会,便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奔驰而来。“黑玫瑰?” 木婉清稍稍有些诧异,刚得如意郎君,使得她连这位好伙伴都险些忘了。 杨过自然也认出了木婉清的坐骑,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白龙看到杨过,自是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不过比起往日的亲昵,它这次则显得有些高傲,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脖子,眼神时不时得瞥向一旁奔到木婉清身边的黑玫瑰。 杨过看在眼里,心中直呼好家伙! 这两要是成了,生出来的会是什么马?奶马?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杨过赶紧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 如今二人关系已经确立,虽有两匹好马,但却依旧共乘一匹,显得亲密无间。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二人也没找到可以歇脚的客栈,最后只能回到离无量山不远的一处破庙中歇息一晚。 对他们这种江湖人士来说,只需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破烂与否,倒没有那般讲究了。 二人来到庙内,杨过见其中的陈设早已破败不堪,桌椅香案也无一完好,只能取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又脱下外衣盖在上面,等一切布置妥当后,才招呼木婉清坐下。 木婉清见他果真对自己十分体贴,心中的情意又更深了几分。 杨过拾来干柴堆在一起,以干草为引,不一会就在庙内燃起熊熊篝火。 白天二人已说了不少话,如今天色已晚,加上木婉清又有内伤未愈,躺在他怀里没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怀中的佳人,杨过神色渐渐复杂起来,心里不停思索,该如何将小龙女的事与对方说明,依着木婉清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只怕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难道找个机会跑路? 不成不成,如此跟抛弃她有何分别?本就对她不起,实不该再来害她伤心。 就这样想了许久,杨过也没有丝毫头绪,正当他困意袭来,打算闭目浅息时,突然从远处飘来有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声音甚是凄婉,隐隐约约似乎是个女子在哭叫: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这是。 第103章无恶不作,穷凶极恶 杨过扶起木婉清,将她缓缓放下后,只身一人来到庙堂外。 这时,只见一个豆大眼小,中等身材的人奔进破庙之中,当看到站在面前的杨过后,先是有些意外,随后阔步走来,跪下拜道:“师父在上,弟子给您请安!” 杨过瞥了眼岳老三,道:“你怎么来了?” 岳老三道:“老大让我们在山上等他七日,但那山上又冷蚊虫又多,我和三妹他们便下山来这破庙里躲躲。” “三妹?无恶不作叶二娘?” 杨过皱眉道。 这四大恶人中,除了岳老三外,另外三个他是一个也瞧不上,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便是老三所拜的新师父?倒是年轻的很呐!” 只见一个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已悄没出现在杨过身后,手中还抱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肥头胖脑的甚是可爱。 杨过神色不屑,转过身来道:“倒也及不得你叶二娘,老来得子,就是不知这孩子是你与何人所生?” 叶二娘俏脸生寒,两边脸颊上,三条自眼底直达下颊的殷红血痕气得微微抖动,顿时吓得怀中的男孩哇哇哭出声来。 听到怀中的孩子哭泣,叶二娘立时拍着他哄道:“乖孩子,莫哭莫哭,娘亲在这儿。” 那男孩哭得更大声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你不是我妈妈。” 叶二娘轻轻摇晃他的身子,唱起儿歌来哄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爱惜怀中的孩子。 杨过眼神陡然一冷,语气森寒道:“你今日如此作孽,可曾想过你那失去的孩儿是否过得安好?又是否没被他人虐待呢?” 叶二娘的动作一滞,面色突然变得狰狞可怖道:“旁人来害的孩儿,我便要害别人的孩儿,老天如此不公待我,我自不公待人。” 杨过自诩不是什么正道人士,但也见不得叶二娘这种虐杀孩童的行径,当即冷声道:“你自可日日施暴还于他人,但终有一日,你的一切孽报也都将加施在你那孩儿身上。” 叶二娘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孩子早就被人害死了,我要替他报仇,替他报仇!” “是谁?究竟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叶二娘情绪瞬间崩溃,奔出了庙外,仰天大喊道。 杨过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怀中的男孩身上,若叶二娘发狂之际出手伤了这孩子,他必会施救。 这个世界上,人贩子向来被视为最极端的罪恶,而在此之上的,自然就是像叶二娘这种抓来孩子,并不是为了金钱利益,也不是为了强行占有,只是为了虐杀,以报私怨之人。 要不是这叶二娘的背景稍稍有些复杂,杨过早就出手把她毙了,也不会说这么多的废话。 岳老三怔怔地站在一旁,见杨过三言两语就把叶二娘说得疯疯癫癫,心中不由得大生敬畏之情。 只见跑出去的叶二娘突然折返回来,身形鬼魅间,倏地出现在了杨过面前,大喊着伸手向他抓来。 “你怎知我的孩儿之事,是你抓走了他?快快还我孩儿!” 杨过见她爪风凌厉,疾徐而来,当即侧身躲开,以指为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了她的肩头,破了她的内家真气,将之震飞了出去。 叶二娘肩头一痛,一股暗劲袭至全身,顿觉胸腔之中内息躁动,被逼得吐出一口血来。 但随即,她也恢复了一丝清醒的意识。 她目光惊慌不安的看向杨过,凄厉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会知道我的孩儿之事?” 其实江湖上知道此事的人不少,但像杨过这般言之凿凿,当她面说出的,却一个没有,她心中顿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眼前的少年一定知道自己孩儿的下落。 杨过看出了她的想法,并没有掩饰,直言道:“我知道你的孩子现在何处!” “你…你…” 叶二娘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杨过许久,才发出声来:“求阁下告知我孩儿的去处,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说着便向杨过下跪磕头,咚咚作响。 杨过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二娘脸色剧变,眼神闪烁间,突然泛起一丝狠厉,暴怒道:“你若不说,我便杀了你!” 说着,一个箭步上前,再次杀向杨过。 她苦苦追寻儿子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得到了有关他的消息,大悲大喜之下,就宛如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为了这个目的,一切都可以弃之不顾。 现在的她已经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对方的对手了,拼了这条老命,她也要找到自己的孩儿。 面对叶二娘的猛攻,杨过脸上尽是不屑之意,正当他要出手之时,突然脸色一变,身影立时消失在原地,来到了破庙的屋顶之上。 嘭! 随着一道冲撞声响起,大片的瓦砾砸落在地,等杨过从破洞跳入庙中时,一个青影闪动,原本躺在草席上的木婉清已经消失不见。 “云中鹤,你找死!” 杨过当即大怒,脚下重重一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飞蹿而出,身影瞬间消失在岳老三和叶二娘的眼前。 “好快!” 叶二娘不由得惊呼一声,随即想到什么,连忙向着对方离开的地方追去。 岳老三见状,刚跟出去数步,就又转身折返回来,去牵院角的两匹骏马。 “嘿嘿,比轻功老子定不是你们的对手,先借师父的宝马一用。” 他也分不清哪一匹是杨过的,只是见那白马膘肥体壮,就要跃上马背。 谁料白马应激之下,突然抬起前蹄猛踏在岳老三的胸口,将他蹬飞了出去,随后嘶鸣一声,与黑玫瑰一同逃出了破庙。 “特奶奶的,师父不愧是师父,就连一只坐骑都这般厉害,改明儿,我也要弄一只回来。” 岳老三皮糙肉厚,只觉胸口被踢得生疼,但未伤及脏腑肋骨,于是爬起身来,就骂骂咧咧的追了出去。 第104章杀意陡生,不死不休 黑夜中凉风习习,草木清气扑面而来。 一道青影手中挟着一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奔行,周遭的环境犹如倒退一般。 而在这道青影的身后,还有一身着白袍的青年奋起急追,不断与之拉近距离。 这青影的主人自然便是那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了,而身后的白袍青年,则是杨过。 看着身后速度还要胜于自己的儒衫青年,云中鹤也是吓得全身汗毛倒竖,当即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一下钻入林中。 被云中鹤擒在手中的木婉清早已苏醒,虽被对方拿住肩上要穴,全身无法动弹,但她的嘴却是依旧能言。 “哼,等我丈夫追到你,那便是你的死期!” 她本来心中不甚惶恐,可一看到身后急追而来的杨过后,不由心神大定,只盼着杨过追上,定能救自己脱离魔爪。 云中鹤大为恼怒道:“你丈夫便是那小子么?他究竟是何人?” 他打死也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书生,怎会有这般厉害的轻功。 云中鹤原是随二姐叶二娘,跟岳老三那个憨憨来山下的破庙歇脚,因为他的轻功高明,脚程自然是快过两人,于是便先一步到了这破庙。 但当看到破庙中似有火光腾腾,暗料有人,便偷偷潜到了破庙的屋檐上,透过瓦砾的缝隙探查情况。 紧接着,他就发现破庙中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看模样还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虽被那男子挡住了容貌,但从其身段不难看出,那黑衣女子定是个绝色美人无疑,这自然让云中鹤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想到荒郊野外,还能有此艳福,云中鹤激动的就要立时出手,但此刻,叶二娘和岳老三却是相继赶到,这让他稍稍收起了心思,没有急色的出手。 而后面发生的事就让他十分奇怪了。 只见破庙中的青年书生放下了怀中的美人儿,独自走出庙外,匆匆赶来的岳老三一见到此人,当即便跪地拜倒,还口口声声的称其师父。 对于此事,云中鹤倒是听岳老三说起过,但从未放在心上,如今见他所拜的师父竟如此年轻,对他便更加的不屑了。 随后转目看向庙中的黑衣女子,然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顿时惊为天人,哈喇子都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生平所见的绝色女子不少,便是西夏皇宫里的妃子都也不是没有见过,除了那位从未露面的西夏银川公主外,他平生所见,再无一人能及得上眼前的黑衣女子。 于是心中便涌出极大的欲望来,势要将对方掳走,一亲芳泽。 虽说他看不起岳老三这个石头脑袋所拜的师父,但向来谨慎的他,也没有色令智昏,等不及的便下手,直到叶二娘的到来,不经意间给他创造了机会,云中鹤才不顾一切的从房檐上跳入破庙,以风雷之势掳走了木婉清,逃之夭夭。 可就当他以为自己即将得逞之际,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却是吓得他为之胆颤。 凭他的轻功,只要争得先势,天下间能够再抓住自己的人几乎没有,可今日里遇到的一个小辈,竟能不断的追近自己,怎能不叫他背脊发凉? 从对方和叶二娘动手的情形来看,自己要是被逮到,焉有命活? 他好色不假,但再好色,也及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但看了眼手中的美人,云中鹤实在狠不下心来放弃,当即只好不要命的狂奔,乞求对方只是年纪尚浅,功力不如自己,再追个几里远就该支撑不住了。 …… 看着远处速度再次拔高几分的云中鹤,杨过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阴沉。 只见他钻入林中,立时改换一苇渡江为古墓派的轻功夭矫空碧,身形如逝轻烟,在林中来回穿梭,转眼间,又是抢前了十余丈的距离,离得云中鹤更近了。 云中鹤只觉身后的杨过如影随形,任凭自己如何施展独门轻功,也摆脱不了,脸色不禁变得十分难看。 看着手中的美人,终是理智占据了邪念,趁着对方再度逼近数丈之距后,一把将木婉清用力丢了出去,身形急转下,朝着反方向逃去。 杨过长袖一拂,手中立时多出三枚金针,反手朝云中鹤掷出,随即脚尖一点,在轻枝薄叶上凌空腾跃,来到木婉清身后,将她托住,环抱救下。 “啊哟!” 只听远处传来一道惨叫声。 云中鹤察觉身后暗器袭来,当即展开身法闪避,谁料杨过打出暗器的手法十分古怪,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却还是叫一枚玉蜂针刺在肩头,摔倒在地。 杨过自然不会轻易饶他,抱着木婉清便施展轻功追去,可等他到了对方跌落的地方时,云中鹤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这恶心的老鼠,竟还是让他给逃了!” 杨过大为恼怒,暗自攥紧了拳头。 不过这次的吃亏也给他提了个醒。 哪怕自己的轻功要胜过云中鹤,但在对方先跑的前提下,至少也要追逐五十或百里以外,才有可能将他抓到。 并非说你的轻功比对方厉害,就能转眼间追到,二人之间的差距高低还没有这离谱。 像是云中鹤这类人,足以称的是天赋异禀,兼之所练的独门轻功也极为厉害,杨过就是在这一道上比他强,也强的十分有限。 如果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抓住机会,再捉去了木婉清,那么就是连他,怕也难以在短时间救出木婉清。 “此人恶劣至极,势必要将之除去!” 今日虽让云中鹤逃走,但四大恶人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却十分明白,紧接着,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若不把云中鹤给解决了,他必将寝食难安,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对方。 这时,安静躺在他怀里的木婉清却是紧紧抱住他道:“杨郞,你……你若不来,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过听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神色惊矍,心中大不是滋味,暗怪自己大意,才使得她遭逢此难,一时间,对云中鹤的杀意更甚。 轻轻拍着木婉清的香肩,杨过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定会杀了那个淫贼替你解恨!” 木婉清本是杀伐果断的女子,微微颔首后,便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105章善恶总有相报时,何许空留恨 等杨过原路返回时,遇到了赶来的白龙和黑玫瑰,为了不惊醒木婉清,他跃上白马,示意白龙缓步前行。 不多时,杨过又遇到了追来的叶二娘跟岳老三。 此刻的叶二娘已经清醒了几分,没有像之前那般喊打喊杀的逼问杨过,而是惶惶不安的站立在一旁。 杨过看了眼岳老三道:“你们四大恶人在此处密谋,可是要对付大理段家?” 岳老三诧异杨过怎会知晓此事,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师父什么都知道,正是如此!” 一旁的叶二娘张了张嘴,想要警告岳老三不要多言,但偷偷看了杨过一眼,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杨过微微颔首,没有再问。 他只要知道四大恶人不日就会出手对付大理皇帝段正明,谋夺皇位就行了,至于如何实施,他一点都不在意。 见杨过没有继续问下去,叶二娘也是松了口气。 杨过踢了踢马腹,白龙便缓缓向前走去。 叶二娘看杨过要离开,连忙走上前来拦下道:“这位少侠,妾身有事相求,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过冷冷得瞥了她一眼,道:“你是想问你儿子的下落?” 叶二娘心下一凛,连连点头道:“正是,盼求见告,妾身感激不尽,永记少侠恩德!” 杨过冷哼一声,面露不屑道:“你就这么想找回自己的儿子吗?” 叶二娘听他语气中大有嘲讽之意,脸色微微一白,硬着头皮道:“做娘的,哪肯舍弃自己的孩儿……” “可是,你的孩子能找回来,但那些被你害死孩儿的父母,该从何处找回自己的孩子?或许他们连自己的孩子死没死都不知道,这一生蹉跎,可能都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孩儿……” “到现在,你觉得你要是找回了自己的孩子,这公平吗?” 杨过语气冷漠道。 叶二娘听得心中大为懊丧,但却辩驳不出一句不是来,当即双膝一软,跪在杨过面前道:“妾身知错,妾身知错,求少侠告知我那孩儿的下落,我……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便不停地在地上磕起头来,声音极重,额头上顿时布满鲜血。 杨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不为所动。 直到叶二娘磕得头昏脑涨,两眼发黑,险些昏厥,他才缓缓开口:“我见你也是个可怜之人,便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叶二娘身躯一晃,跪立不稳,还是一旁的岳老三实在看不下去,才伸手将她扶住。 “恳请……少侠告知。” 杨过道:“你所犯下的罪孽,百死莫辞,但念你执念颇深,今日就饶你一条性命。” “等此间事了,你便去向那些被你杀害的孩儿家中,告知他们孩子的死讯,并留下赔偿的银两赎罪,待一年后,做完这些,你再来襄阳寻我,届时我自会告知你儿子的下落。” 他知道叶二娘忆子成魔,这些年杀过的孩童没有一千也有数百,已经算是极度心理扭曲加变态。 不过这种人都有一种特点,她虽杀害的孩童数量颇高,但杨过相信,她一定还记得这些孩子出自何处,小名叫什么,双亲为何人。 要她一家家的去赎罪,她一定能精准的找到每一户被她偷过小孩的家庭,比起她每天吃的什么都记得还清楚。 果然,听到杨过的话,叶二娘眼中并没有多少为难之色,当即叩首应道:“妾身知罪,定当遵守与少侠的约定。” 杨过冷笑一声:“有些话不必我多说,从今日起,你若再偷旁人家的孩儿,我便先杀了你的儿子,将他的尸首抛到你的面前,再将你做成人彘,尝遍人生疾苦,生不如死。” 叶二娘全身一颤,遍体生寒,脸色更是惨白的毫无血色,连忙说道:“不敢了,我……我一定不敢了!” “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杨过留下这句话后,便打算驾马离去,谁料叶二娘再次拦下了他。 “你……你当真知道我儿子的下落吗?” 叶二娘也是被吓傻了,所谓关心则乱,到了现在才想起问杨过是否在骗她。 杨过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随后径直离去。 岳老三摸了摸凸起的后脑勺,一脸懵逼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倒是一旁的叶二娘,瞳孔紧缩,满面惊恐之色。 低声呢喃道:“少林…少林…他怎会知道少林。” 杨过所说的少林自然有两层意思,但叶二娘估计只能理解其中一层意思,至于另一层,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当然,光是少林二字,就足以将她镇住了! …… 翌日清晨,山下破庙。 木婉清从睡梦中缓缓醒来,随后就见杨过在一旁盘坐,闭目养神,显然是守了她一夜。 她心中一甜,不敢出声打扰,就这般静静端详着对方,脸上挂着笑意。 杨过似有所感,睁开了双眼。 只见木婉清笑靥如花的盯着自己,不由笑道:“很好看么?” “好看的紧呐!” 木婉清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杨过起身道:“咱们今日去大理皇城玩上一玩,可不要在这破庙中再住啦!” 木婉清闻言一喜:“真的么?我身上还有不少银子,无论去哪儿都够了!” 杨过见她从怀里取出两个明晃晃的金锭递给自己,如同献宝一般,不由笑道:“我身上倒是不缺银子,这些你留着用吧!” 木婉清将信将疑的把金锭收了回去,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 杨过循着她的目光,心头微微一动,上前抱住她的腰道:“那日我成心戏弄于你,以后你只管花我的银子,全当做补偿可好?” “那也挺好!” 木婉清笑了笑道。 如今她一颗心紧系在杨过身上,对往日的种种早已不再计较,自然不会对他旁加责怪。 随后,二人便各自驾马,离开了破庙。 毕竟是大理皇城,人群聚集之地,二人共乘一马,总是有碍观瞻,略失体统。 第106章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随着座下快马疾驰,不过午后,二人便一同来到了大理皇城之中。 只见大理城内人烟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较之一路而来的市井小镇,却要热闹的许多。 木婉清对此倒不甚在意,只是跟在杨过身边,便觉得十分开心。 二人一个俊男,一个靓女,自是惹了不少眼瞧。 木婉清看得不由心烦,想要重新戴上面纱,杨过却道:“她们见你好看,自是想多看几眼,我跟在你身边,可是大大沾光啦!不必因此而恼。” 接着,二人来到一家客栈,将马匹安置好后,杨过便带着木婉清在皇城中闲逛起来,途中带她去成衣铺置办了几件衣裳,后又带她去首饰店,选了几件做工精致的首饰。 继而又去了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小女儿家,平日里虽是打打杀杀,但这些小物件却仍是喜欢的很。 杨过是个不差钱的主,一趟下来花了近百两银子也不觉得肉疼,反而问木婉清还有什么想要的没有。 木婉清心满意足的摇了摇头。 见天色还早,杨过带木婉清回客栈用过膳食后,便一同回到了房中。 杨过取来纸笔,当即在上面画下几个方位步法,道:“婉儿,你武功底子不错,又有师父教导,我也不便教你什么武功,但这门轻功却是极为贴合女子,你学来防身吧!” 木婉清看了眼纸上玄妙的步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步法似乎有些名堂,叫什么名字?” “这门轻功名为凌波微步,是根据《易经》六十四卦方位演变而来,妙用无穷,我且演示一遍给你看。” 杨过身形一动,脚下跃前纵后、左窜右闪,犹如轻云蔽月,流风回雪,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木婉清看得甚是新奇,当即伸出手来向他抓去,却见杨过脚下陡然向上一斜,有如飘风,避了开来。 木婉清见之,顿觉大生妙趣,立时又纵身向他抓来。 杨过微微一笑,施展凌波微步,再次左斜一步踏出,继而连踏两个方位,绕到了其身后,伸手在木婉清的俏脸上摸了一把。 木婉清红晕双颊,又羞又怒的追了上去。 二人这般玩闹似的在房内你追我逐,虽总是木婉清吃亏,她也觉得不亦乐乎,到了最后,实在没力气追了,才停了下来。 杨过身影一晃,便坐在了她面前。 “如何?这门步法我施展起来故而巧妙,可却失了几分神态,若是由女子来施展,当真称得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木婉清已知这门轻功的厉害之处,没有像别的女子那般扭扭捏捏,直言想学。 一下午的时间,杨过都在教木婉清熟悉《易经》中的六十四卦方位。 木婉清虽是初学,但胜在她武学天赋不弱,渐渐的,已是能依样画葫芦的施展出这门步法。 就这样,二人在大理皇城中游玩了两三天,木婉清已初步掌握了凌波微步。 这一日,大理皇城的守军突然频繁调遣,杨过打听之下才知,原来是大理镇南王的王妃被人掳走,要挟保定帝和镇南王亲临赴会万劫谷。 这是杨过夜潜皇宫中打探来的消息,而且还知道明日保定帝就会和镇南王携宫中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一同到万劫谷救人。 不用多想,这定是四大恶人的杰作了。 只是不知段誉这小子去了何处,竟没有半点消息。 想到四大恶人就在万劫谷中,杨过当即不再迟疑,第二天一早,就和木婉清离开了大理皇城。 不日,二人渡过铁索桥,来到了万劫谷外。 当日钟灵曾带杨过进过万劫谷,因此他轻车熟路的便来到谷外,敲响了刻有“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木牌上的段字。 不一会,就有人回应道:“不知哪位贵客上门,烦请通报姓名。” 不等杨过开口,木婉清便说道:“我姓木,你家夫人是我师叔。” 那人一听,立时走了出来道:“原来是木姑娘,快快请进。” 随后,三人一同进入谷中,见到了木婉清的师叔甘宝宝。 但叫人奇怪的是,厅内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中年女子,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眼光中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凶狠。 木婉清蓦地里见到这名女子,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奔上前来唤道:“师父,您……您怎么来了?” 秦红棉见女儿脸上未曾蒙上面纱,又随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并肩齐来,本来见到她的喜悦之情顿时尽消,拍桌而起,呵斥道:“你的面纱哪去了?全把为师的话当做耳旁风是不是?” 木婉清脸色微变,忙要解释。 秦红棉转过头来看向杨过道:“可是这小子骗的你摘了面纱?你可有委身于他?” 她一连问出数个问题,木婉清不知该如何作答,当听到最后是否委身于对方时,俏脸登时一红道:“师父,我没有!” 秦红棉见女儿眉眼未开,似仍是处子之身,这才信了几分,随后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冷冷得打量着杨过道:“我道是什么青年才俊,原来是个白面书生,可是你看了我徒儿的容貌?” 杨过见秦红棉这般凶悍,与初见木婉清时的模样当真一般无二,心想这母女二人果然同出一辙,当即讪讪道:“我对婉儿一片真情,还请伯母成全。” 秦红棉大怒,一把抽出悬于腰上的修罗刀,朝着杨过的面目劈来。 杨过心下一凛,连忙闪身避开,口中喊道:“婉儿,快劝劝你师父!” 秦红棉见自己一刀不中,心中略惊,但只当这小子运气好,便再次持刀攻来。 木婉清在一旁见状,也是关心则乱,全然忘记了杨过的武功可要远在师父之上,当即拔出剑来,替杨过挡下秦红棉的一刀。 秦红棉见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女儿竟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心中伤心悲痛之余,对杨过的恨意也更深了几分。 当下一刀砍飞了木婉清手中的长剑,挥掌将其击退,随后手中修罗刀挟着凌厉的劲气直劈而来,势要将眼前的臭小子一刀斩成两段。 第107章修罗刀,俏药叉 眼见细如柳叶的修罗刀当头劈来,杨过双目陡然一凝,两指迅速探出,夹断刀势,右手不经意间在秦红棉的手腕一拂,便将修罗刀卸下,反握在手中。 他所用的正是《九阴真经》中,手挥五弦的上乘功夫。 秦红棉身似电震,猛地收回手臂,只觉手腕处被对方拂过的地方一阵酸麻,使得全身消劲。 一旁看戏的甘宝宝见状,顿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色惊异道:“师姐,你这女婿可不简单呐!” 秦红棉见自己的兵刃被对方夺去,一向脾气火爆的她顿觉失了面子,冲杨过怒喝道:“臭小子,你使得什么妖法?” 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丈母娘,杨过也不敢太过放肆,双手一抬,平举修罗刀回递给秦红棉道:“晚辈举止鲁莽,还请伯母见谅!” 秦红棉接过修罗刀,倒也没有再对他出手,而是来到女儿身边道:“婉儿,他可有仗着武功高强,占你便宜?” 木婉清羞赧不已,语焉不详道:“师父,我…我们…” 将自家女儿的表情尽收眼底,秦红棉忍不住幽幽一叹。 似她这等过来人,如何看不出自家女儿对那少年已种情根,怕是轻易拆散不了的了! 不过她本以为对方只是用花言巧语欺骗了自家女儿的穷书生,但经方才自己一试探,才知这小子的武功有些门道,就连自己也看不出深浅,心里的敌意不禁消减了几分。 正所谓“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便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位,也不过是自诩饱读圣贤之书,但所行之事,却与那些负心薄幸的采花淫贼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始乱终弃。 因此一见到杨过作书生打扮,心中便一百个不同意。 如今一番试探,发现这小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当下以江湖中人的目光来打量对方,心中的顾虑也少了些许。 秦红棉在一旁坐下,唤来杨过道:“你是否真心待我徒儿?” 杨过心下一紧,知道这是丈母娘在考究自己,当即保证道:“当然是真心,我杨过此生绝不敢辜负婉儿,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见杨过发下毒誓,秦红棉心中便稍稍认同了几分,但还是存有极大的敌意。 因为当年那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可如今呢?他又在哪? 到头来,还不是她独自一人带着女儿。 想到当年那些历久弥新,依稀萦绕在耳边的情话,秦红棉的心就不由得万分失落,伤心感怀起来。 但随后想到了谷中关押的那人,心中便又生出一丝仇恨来。 紧接着,就连说话也带了几分严厉道:“你叫杨过?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杨过如实说道:“先父在我未出生前便已去世,先慈也在我十一岁那年因病而故。” “那便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秦红棉眼中一亮,再次问道。 对她这种江湖人来说,什么王公贵族,豪门世家,统统都不在乎,相反的,家世越普通,越平凡的反而更好。 既已身入江湖,成了江湖儿女,又岂会向往那些荣华富贵? 若是如此,秦红棉也不会练武,更不会教自己的女儿练武,倒不如教自家女儿三从四德,琴棋书画来的好。 所以在听到杨过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 杨过略一沉吟后,道:“除此之外,再无血缘至亲。” 秦红棉一听,差点忍不住拍手说个好字,终是忍了下来,干咳了两声,拿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喉道: “想不到你的身世也算凄苦,那你的武功是何人所教?可有师门传承?” 杨过没有犹豫道:“晚辈出自古墓派,门中有两位师姐,师父和师祖她老人家,早已仙逝。” 师姐? 秦红棉眉头微微一皱,仔细的打量起了杨过。 见他眉清目秀,实是个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倒不知他那两个师姐是个什么情况,与这小子是否又只是同门之谊。 但见自家女儿的神情,想来也是方才听说,当即忍住没有再问,打算等事后再细细敲打敲打这小子。 不过这古墓派又是个什么门派? 她在江湖上数十年都未曾听闻,也不知是正是邪,倒是这古墓二字,透着些许诡异。 她连番询问杨过,也是想弄清楚对方的底细,怎料问的越多,反而越加糊涂了,正欲再次开口询问之际,一个身着黄裙,极其灵动可爱的姑娘从厅外跳了进来。 当看到木婉清和杨过后,顿时面露惊喜之色,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道:“木姐姐!杨大哥,你也来啦!” 钟灵的目光在木婉清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她也是第一次见对方摘下面纱,露出真容来,若非对方的那双眼睛美到让人难以忘记,她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天仙儿般的女子,就是那位凶巴巴的木姐姐。 想不到木姐姐竟生得这般好看,那为何还要遮住容颜,不让人看呢? 钟灵正暗自疑惑之际。 杨过在一旁微微笑道:“我来做客,你不欢迎吗?” “我欢迎的很呢!” 钟灵笑靥盈盈,想到杨过当日的搭救之恩,心中无限感激。 “小灵儿过来,休要在此处胡闹!” 这时,远处看戏的甘宝宝佯装肃令道。 钟灵转过头去,对杨过吐了吐舌头,表示无奈后,就回到了母亲身边。 被钟灵这么一打断,秦红棉也不好意思在旁人家中对杨过问长问短,当即指了指主座上的甘宝宝道:“这位是我的师妹,万劫谷谷主钟万仇的夫人,你去见过吧!” 见秦红棉此举大有认同了自己的意思,杨过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拱手行礼:“晚辈见过钟夫人!” 甘宝宝微微颔首,不知为何,见自家师姐的女儿找到了这么一位乘龙快婿,心中不仅不为她感到高兴,反而还有些吃醋起来,因此,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将对方眼中隐晦闪过的神态看在眼中,杨过心里更是不以为然。 要说段王爷所交的情人中,论心机之深沉,当为此女子之最。 拜过后,他就如木婉清一般,站到了秦红棉的身后。 木婉清见状,眼中略带歉意,但心里对杨过如此迁就自己师父的做法,还是感到一丝甜意。 杨过见她因为紧张,使得晶莹如玉般的肌肤上泛起一抹红晕,甚是娇艳,待靠得近了,更是能闻到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阵阵幽香,不由觉得心痒难耐,当即俯身在她耳边轻道了句:“你师父和你很像呢!” 这亲昵的举动吓了木婉清一跳,脸颊上红霞纷飞,宛如红玉一般,映得满堂生彩。 第108章两人加一起都凑不出半个脑子 杨过的声音虽小,但并没有刻意避开秦红棉,加上三人离得又近,因此秦红棉清楚的听到了杨过的话。 她心中一惊,眉宇间顿时闪过一抹纠结之色。 这时,甘宝宝在主座上开口了。 “师姐,你这龙婿看起来武功不错,得他相助,咱们的大事便更加稳妥几分了!” 秦红棉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的应道:“不错!” 想到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何止是三个搭台唱戏的女人,再加上那位刀白凤,简直是三个勾心斗角的情敌,杨过也不知接下来的好戏该如何上演。 如今段正淳的王妃刀白凤被四大恶人掳去,关在了这万劫谷,再加上两个老情人,那画面,简直不敢想啊! 也不知段王爷有何妙招,能化解此劫。 杨过决意留下来好好学学人家的高招,说不定哪天也能救自己一命。 只见秦红棉和甘宝宝似乎要聊什么隐秘的话题,便将三个小辈赶了出来。 钟灵自然是不愿意和亲娘待在一起的,带着木婉清和杨过便在谷中参观了起来。 杨过见钟灵没心没肺,活得跟个小仓鼠一样,不禁觉得又有趣又好笑,忙在一边试探道:“钟姑娘,你的那位段大哥去哪了?” 钟灵一听,想到离开的段大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根据笑容守恒定律,杨过的脸上,则多了几分笑意。 只听钟灵说道:“我当日带段大哥就医后,就听到我爹他们在密谋对付段家人,我怕他受到牵连,便忽悠他离开大理了!” 段誉的身份当日在无量山时,钟灵便听他自己说起过,随后在知道自家老爹要对付大理皇室的人后,生怕这个傻哥哥留下来遭难,于是三言两语就给他忽悠走了。 杨过颇为惊讶道:“以你的小脑袋瓜,还能忽悠的了他?虽说他是个书呆子,但也不至于被你忽悠吧!” 这两人加一起都凑不出个脑子来,说是半斤八两,那也是段誉八两,钟灵半斤,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半斤是如何忽悠八两的。钟灵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笑之意,明显是在说自己不聪明,忿忿不平道:“段大哥他读书虽多,但却是个榆木脑袋,他说他熟读佛家典籍,说什么要以佛法劝休江湖干戈。 于是我投其所好,说大理的佛经典籍不如少林寺的多,他的佛学修为也不如少林寺的高僧厉害,人家都做不到的事,他如何能做到? 于是他心里听着心里不服,第二天便往嵩山少林去啦!嘿嘿!” 一说到这,她便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啦,忍不住发出笑声来。 杨过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你说段誉武功垃圾,他绝对不会和你生气,但你要说他书读的少,讲的大道理不如别人多,那可真是击中要害啦! 此言一出,他非得和你急眼不可。 得知段誉的去处后,杨过便没有多问。 没了琅嬛福地的北冥神功跟凌波微步,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天龙中的挂王,能不能活着回到大理。 至于夺人机缘一事,杨过则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连老婆都抢了,难道还不够吗? 再说了,机缘也讲究气运,他可是穿越者,而且还自带系统,无疑他才是主角,至于像段誉一流,则都可以靠边站了。 本来还兴致勃勃带着杨木二人参观的钟灵,见到两人腻歪在一起后,大呼受不了,直接带他们来到自己隔壁的院房住下后,就匆匆离开了。 如今和丈母娘同在一个屋檐下,二人自然不能共居一室,但好在钟灵还算懂事,不仅将他们的房间安排的离自己的庭院很近,就连两人的卧房也是相互挨着的。 房间内,吃着下人送来的点心,杨过握着木婉清的柔荑,正了正色道: “据我所知,谷中的主人已和四大恶人联手对付大理皇室,咱们暂且先按兵不动,只要那云中鹤一出现,我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木婉清微微颔首道:“我听那云中鹤乃是恶名远播的采花淫贼,杨郞,你若是能杀了他,也算替武林除去一大祸害。” 杨过轻轻地在她琼鼻上一刮,笑道:“我哪是为武林除什么祸害,我可是为你才这么做的啊!” 木婉清心中大受感动,一双妙目凝视杨过半晌,眼中的深情,宛似一汪春水般化开,看得杨过心头一荡,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去。 木婉清双眸轻阖,睫毛微颤,显得十分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怀中佳人的鼻息有些急促后,杨过才恋恋不舍的与之分开,但见木婉清眉目含羞,粉颊生晕,显得愈发娇艳,又是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闻着对方身上的幽兰香气,杨过心魂俱醉,搂住了她的纤腰,不愿再放。 木婉清浑身柔若无骨,早已没了半点力气的靠在他的怀中,眼中尽是痴迷之色。 不一会,木婉清语音娇柔,含羞待放的说道:“杨郞,你何时向我师父提亲?” 杨过一愣,想不到还没出温柔乡,送命题就紧随而来了。 “这件事我得许一人来做主,届时由他出面,替我向你师父提亲可好?” 杨过这时候几乎把情商开发到了极致,脸不红,气不喘,镇定自若的将锅甩了出去。 木婉清瞧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我的婚事,何必要请他人来做主?” 她在想,杨过早已无父无母,那他便是孤家寡人一个,她们二人的婚事,怎要由旁人做主。 杨过在她的翘臀上轻轻一拍,占了个便宜后,点醒道: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郭伯伯了吗?他待我不错,又是我爹的结义兄弟,我虽是个孤儿,但也需有个门面,将你八抬大轿的娶进门才行吧!” 木婉清脸颊红得能滴出水来,既高兴,又嗔怪道:“你说话便是,不要动手动脚!” 杨过天性中带着的三分轻薄无赖立时在此刻显现出来,只见他在木婉清的腰间一挠,怀中的人儿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又气又笑,满脸羞红道: “你怎的如此不规矩?那我也不跟你客气啦!” 说着,也向杨过的腰上挠去,二人立时打闹在一起。 第109章暴躁的马王神 时间很快来到三天后。 因为杨过和木婉清乘骑的皆为绝世良驹,自然是快过大理段氏的众人,到了今日,段正明一行人才匆匆赶到。 而这三天,接待杨过木婉清的也只有甘宝宝,并未见钟万仇的身影,更是不见四大恶人。 今日一早,得到消息的秦红棉一行人便来到大厅候着。 不多时,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眼睛生得甚高,圆圆的大鼻子和嘴巴挤在一块的高瘦男子从外走了进来。 马王神钟万仇……倒是对的起这外号。 杨过在秦红棉身后看到,心中不禁这般想。 来人正是马王神钟万仇,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是改换了一袭红衣的叶二娘,另一个则是自己的便宜弟子岳老三。 三人一到大厅之中,便四下里看了看。 当看到杨过后,叶二娘跟岳老三的脸色微微一变,一个上前行礼拜见师父,一个欠了欠身,态度极为拘谨的打了声招呼。 杨过微微颔首,示意二人不必多礼。 钟万仇见状,连忙来到妻子身边问道:“宝宝,这臭小子什么来头?” 他自己生得丑陋,加上妻子曾经的情夫又是个样貌俊朗的男子,因此他对天下所有模样英俊的男人都心怀敌意。 甘宝宝连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声些,随后轻声道:“我也不知此人的具体来历,但他是我师姐徒儿的相好,放心吧,定不会阻碍你们的大计,说不得还能施以援手,助你们成事。” 便是与自己的丈夫说起,甘宝宝也称木婉清为秦红棉的徒弟,而非女儿,自是知道秦红棉的性子,有些事可以算计对方一下,但有些话却不能乱说。 要是自己把师姐掩藏了十几年的秘密道了出来,以她的性子,非得立时发火,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从现在看来,这位师姐与自己还是一条心对外的,轻易不可得罪。 钟万仇听妻子如此说,面目觑了觑杨过,见他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能帮到自己什么,当即不屑道:“就凭这小子,能帮到我?你当我马王神吃素的吗?” “小点声,别叫了!你当你的名号很好听么?一张马脸,丑死了!” 甘宝宝生怕杨过听到,急忙拉着丈夫退至屏后。 钟万仇抹了抹鼻子,突然笑着来了句:“我老马虽丑,但娶的夫人美貌啊!那又有何说不得。” 甘宝宝听闻,白了他一眼道:“算你说了句好话,切记,万万不可得罪那少年,小心人家大有来头,搅了你马王神的好事!” 钟万仇见妻子一再强调,也是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正了正神色,与之走了出来。 他看向秦红棉道:“多谢前来助阵!” 秦红棉冷冷道:“那女人,你们想好如何处理了吗?关了这么多天,也够了吧!” 钟万仇与秦红棉只有过数面之缘,但也知她性格向来如此,没有计较道:“放心吧!我早有安排,定要叫姓段的狗贼知道后,生不如死。” 秦红棉眼神微微有异,但也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些什么。 “这两位是本谷主请来助阵的高手,分别是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岳……岳好汉!” 他本来想说岳老三的,可一想到这人十分憨直,绝不让人称呼他岳老三这个名字,当即改口。 果然,岳老三听闻后,脸色好了不少,甚至还有点得意。 “对了,还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钟万仇看向杨过,询问道。 他淡淡道:“在下杨过!” “原来是杨少侠,失敬失敬!” 正说着,厅外便有仆人赶来禀告道。 “谷主,门外有两个姓段者求见!” 说着,手中递上两张拜帖。 钟万仇拿起来看都没看,就将其撕成碎片,道:“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老子一会看你们还有没有这个闲心。” 他骂骂咧咧的在地上踩了几脚,奔出厅外。 秦红棉不知为何,紧随而去,反倒是甘宝宝,却宛如个没事人一样的坐了下来。 既然秦红棉都走了,木婉清和杨过自然是要跟过去的,不过叶二娘和岳老三不知为何,也没有跟去。 等几人来到谷外时,便见两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候立良久。 在他们身后,还有三个衣着古怪的奇人,和一个书生。 钟万仇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大情敌,当即开口骂道:“段正淳,你这狗贼还敢来我万劫谷,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 说着,手持大环刀攻上前来,照头劈下。 段正明和段正淳立时闪身退开,怎料这时,一道黑影闪出,手中修罗刀疾速向着后者杀去。 段正明心生警兆,一道浑厚的一阳指指力打出,将来势凶猛的修罗刀给震退了出去。 而段正淳则是眼巴巴的望着面前出现的女子,怔怔不言。 段正明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道:“正淳,你怎么了?” “没……没事!” 段正淳只是摇头不语,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昔日情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惊诧,又有欢喜。 不由痴痴道:“红棉,这几年来,我……我想得你好苦啊!” 秦红棉眸光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摆出一副冷冽的架子来道:“住口,我今日便是来看你妻子如何死的,你还有什么心情在这跟我说这些话?” 想到爱妻被囚,生死难料,段正淳刚泛起的心思顿时又沉寂了下来,面带苦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段正明对自己这位皇弟的风流韵事不感兴趣,当即看向钟万仇道:“钟谷主,你既请我们到此,而我们又寄上了拜帖,难道你要在此处发难吗?” 钟万仇脸色气得发青,恶狠狠地瞪了眼段正淳后,道:“马了个巴子,老子先留你这王八蛋一条狗命。” 说罢,便转身离去。 秦红棉冷笑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至于跟来的木婉清跟杨过则充当了一次背景板。 段正明一行人见状,纷纷小心翼翼的跟在几人身后,四顾巡视,以防有诈。 待到几人深入谷中之时,来到一处铁牢之外。 只见铁牢门前,一个青袍怪客正自端坐。 第110章云中鹤,卒 众人迎上铁牢门前。 只见挡在门前的青袍怪客长须垂胸,面目漆黑,一双眼睁得大大,湛湛有神,让人望而生畏。 段正明微感诧异,但还是上前一步道:“烦劳尊驾,请让一步!” 那青袍怪客置之不理,凝坐不动。 褚、古、傅、朱中的古笃诚见这怪人十分无礼,手持双板斧,怒喝道:“皇上问你话呢!你这人怎么不答?” 那青袍怪客双目微凝,也不见他张口,声音自腹腔中发出:“皇上?哪里的皇上?” 古笃诚愤愤道:“在你面前的乃是大理当今皇上,你这人不行礼也就罢了,怎还坐着?” 青袍怪客阴恻恻的笑了一阵后,道:“老夫腿脚不便,恕见大理皇帝,无法行礼!” 段正明倒没有来此处逞威风的意思,当即以江湖人的方式抱了抱拳道:“阁下既然腿脚不利,那我等也不便强勉,咱们绕过去吧!” 说着,正要从青袍怪客身边走过,谁料他左手一拍石桌上的铁杖,铁杖便飞射而出,被他抓在右手,横拦在段正明面前。 “马上将有一场好戏上演,几位大可先看了这出戏再说!” 这时,叶二娘和岳老三从一旁跳了出来,拦在几人身后。 “阁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段正淳心系爱妻,忍不住质问道。 既然钟万仇将他们一行人带到此处,那么刀白凤必在这铁牢中无疑。 只听青袍怪人冷笑一声后说道:“看来镇南王很记挂自己的王妃?” 段正淳怒目而视,并未作答。 青袍怪人继续说道:“不瞒几位,老夫便是四大恶人之首。” “想来另外两位,你们也见过了!” 段正明几人当即脸色剧变,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两人,立时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朱丹臣皱眉道:“想必这两位就是人称‘无恶不作’之叶二娘,和有着‘凶神恶煞’之称的南海鳄神吧!” 不愧是读书人,避重就轻,妙啊! 杨过在一旁听着朱丹臣的介绍,心中只叹有文化,真可怕。要是他脱口说个岳老三出来,只怕下一刻,岳老三的鳄嘴剪就搭在他的肩头了。 听到朱丹臣的话,叶二娘盈盈一笑,并不说话,倒是岳老三举着鳄嘴剪扛在肩上道:“算你有点见识。” 朱丹臣不愧是团队中的智力担当,环顾周围一圈后,顿感诧异道:“既然四大恶人齐到了三个,那不知最后一位‘穷凶极恶’云中鹤,身在何处?” 我也想知道……杨过立时感知周围的气息,发现除了铁牢中有着两个人的气息外,一旁再无人掩藏。 铁牢中的除了刀白凤外,怎会还有一人? 难道是? …… 段延庆见朱丹臣问起,当即顺着他的话说道:“四大恶人早已到齐,就看阁下猜不猜得出了!” 段正明及朱丹臣二人闻言一怔,随即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铁牢之中,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段正淳后知后觉,联想到云中鹤此人的恶行,瞳孔立时一缩,也将目光看向铁牢。 果然如此,段延庆这恶贼还真敢啊……杨过得知云中鹤真在铁牢之中,神情不由变得古怪起来。 段正明和朱丹臣暗自交换了下眼神,突然暴起出手,段正明绕开段延庆,奔向铁牢救人,而朱丹臣也快步上前,打算拦下段延庆,为他争取时间。 谁料段延庆早有准备,当即喝道:“动手!” 叶二娘跟岳老三立时出手,一个去拦朱丹臣,一个则是对上了四大家臣。 而钟万仇早就迫不及待的杀向了段正淳。 朱丹臣的判官笔刚一攻来,段延庆的身影就已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保定帝面前,手中铁杖疾出,一股势道凌厉的罡气发出,将对方生生逼退。 “一阳指?” 保定帝大惊道。 段延庆冷笑不语,再次两道罡气射来,保定帝狼狈避开,发现对方的一阳指指力犹在自己之上,当即不敢与之硬抗。 就在这时,铁笼中也传出了刀白凤惊恐的声音:“你不要碰我,滚,快滚!” 随之而来的是云中鹤的奸笑声:“嘿嘿嘿,他们在外面拼个你死我活,咱们不妨也在里面也斗个快活!”随后刺啦一响,显是衣服撕裂的声音。 段正淳目眦欲裂,以一招一阳指震退钟万仇后,便不管不顾向着铁牢冲去。 段延庆死守铁牢,怎会放段正淳过去,手中铁杖一挥,便将段正淳打得吐血飞出,以一敌二,犹占上风。 “你究竟有何意图?” 此刻,就连保定帝也无法保持淡定了,怒喝一声。 如果大理镇南王的王妃被淫贼凌辱,那将是大理皇室一辈子都洗不掉的耻辱,他段正明身为皇帝,将有逃不脱的干系,日后不说遗臭万年,也绝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了。 段延庆冷哼一声,道:“我已给王妃服下了阴阳和合散,别看她现在叫得惨烈,只怕待会就会变得格外动听了!哈哈哈!” 保定帝怒道:“我段家与阁下有什么仇怨,何以心思如此歹毒?” 段延庆激愤道:“咱们的仇怨可大了去了,我便是要大理段氏就此蒙羞,要尔等下了地狱,也无颜面对段氏的列祖列宗!” 保定帝和段正淳闻言,皆是脸色大变,神情变得恐慌起来。 就在这时,杨过突然站了出来说道:“段延庆是吧?十分抱歉打搅了你的计划,如果想玷辱大理王妃的话,还请换一个人,云中鹤我便先拿下了!” 就在段延庆不解其意时,杨过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随着砰的一声炸响,不甚坚固的铁门随之被轰开,一阵浓烟滚雾之中,杨过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不过较之刚才,他的手中则多了一个人影。 正是被他掐住脖子,满脸惊恐,不断挣扎的云中鹤。 只见云中鹤此刻赤裸着上身,还只穿了一条亵裤,看模样,像是刚准备直奔主题,就被杨过给擒住,拖了出来。 段延庆双目圆瞪,见计划被毁,当即不由分说的发出一道罡气,杀向对方。 杨过身形微微一侧,便躲了过去。 他将云中鹤提着脖子缓缓举起,眼中杀意凛冽,道: “从今日起,这世上便没有什么四大恶人了!” 咔嚓! 云中鹤的脖子被直接扭断,双眼暴突,脑袋一歪,就此断绝了气息。 第111章一时潮起,一时潮落 “老四!” 段延庆脸色惊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垂首已死的云中鹤。 叶二娘和岳老三见状,无不心惊骇然,看得背脊发凉。 他们只当杨过区区少年,或许武功高强,知之甚广,但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 谁知他杀起人来竟这般果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虽说他们手中沾惹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但此刻仍旧觉得心惊胆战,恶寒不已。 段延庆大怒,当即手持铁杖的向杨过扑杀而来,这轻飘飘的细杖在他手中,就好似六七十斤重的镔铁禅杖般,舞动生风,裹挟着极为凶悍的劲力袭来。 杨过见他虽使铁杖,但用的却是剑法招数,心下不敢大意,连忙将云中鹤的尸体朝他丢去,整个人向后急退。 段延庆一杖将云中鹤的尸身挑飞出去,另一只手的铁杖在地上重重一击,去势不减的直追而上,倏忽间,铁杖已直指杨过面门。 “杨郞,接剑!” 木婉清知道杨过剑法厉害,担心他赤手空拳不是其对手,当即把手中的铁剑向他掷去。 段延庆冷哼一声,身形凌空跃去,攻向杨过的那一支铁杖不变,另一只铁杖则向着飞来的铁剑击去。 谁料杨过纵身一跃,五指离那铁剑尚有丈许的距离,却见铁剑下坠之势立止,反向着他的掌心飞去,被握在手中。 “擒龙功!” 在场的多是江湖上行走数十年的老手,见此绝技,无不脱口而出,惊惧满面。 杨过长剑在手,气势陡然一变,极尽锋芒。 他一剑格开了段延庆杀来的铁杖后,淡淡一笑道:“不错,正是擒龙功!” 得他亲口承认,段延庆脸色变得有些铁青。 “想不到世上真有人能练得此等神功,臭小子,你究竟是何来历?” 说罢,他便怒目而视,看向钟万仇,毕竟杨过是他们带来的,怎么现在反过来对付自己一行人。 钟万仇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也是气得大骂道:“看老子有什么用?特奈奈的,忒那小子,你到底是哪边的?” 杨过笑道:“钟谷主请息怒,在下无意破坏几位的计划,实在是云中鹤这贼人得罪我在先,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将他格杀当场!” 段延庆怒道:“你大可等事后再另行问责,何必赶在此时?” 杨过道:“等过了这个时辰,我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瓮中捉鳖,抓住他吗?” 是啊!以云中鹤的轻功,世上想要胜过他的实在没有几个,想伤他容易,但要杀他,实在太过为难。 杨过虽有信心能追上逃走的云中鹤,但也非得追上个大半天,乃至一天一夜不可,他才没有这个闲心与这样一个小人物纠缠不休,自然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混账,你坏了老夫的大计,老夫今日非要杀了你不可!” 段延庆怒不可遏,想到自己蓄谋已久的妙计竟被眼前之人破坏,当即什么也不管的杀上前来。 杨过见对方来势汹汹,手中长剑翻转间,明晃晃的剑光闪烁,犹如迅雷闪电般疾出。 段延庆心头大骇,双手铁杖连番挥使,或点或劈,或挑或刺,将段家剑跟一阳指施展到了极致,眨眼间,二人便已对了十七八招,方才使毕。 段延庆被对方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止不住滴落,眼神惊颤。 “你使得什么剑法?” 杨过淡淡笑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倒是阁下的大计,其实并没有完全溃决,此时你只需要再找一名男子进入铁牢之中,这计划照样可以继续实施。” 段延庆脸色铁青道:“这时候,你让我从何处再找一个男子来?” 杨过环顾了四周一眼后,道:“这里不都是男的,你随便挑一个不就成了?当然,除我以外。” 他战略性的后退,来到了木婉清身边。 段延庆想想也是,目光在四周巡视一圈,最后落到了钟万仇的身上。 “钟谷主,就劳烦你进去一趟了!” 钟万仇一听,顿时惊叫道:“你放什么狗屁,老子可是有妻室的。”段延庆冷哼一声:“尊夫人早年与那姓段的不清不楚,如今机会到了你这,你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又有何不妥?” 钟万仇一听,不禁犹豫起来。 段正淳满腔悲愤的立在一旁,方才被段延庆的铁杖击中,当下受了不轻的伤势,如今就是出手也没有多少力气。 再说保定帝,在杨过缉拿云中鹤时,他便冲向了铁牢,可当烟尘散去,瞥了眼铁牢中衣衫不整的刀白凤,顿时就移开目光,不敢再看,更何况进去救人了。 于是只能守在铁牢外,不让段延庆等人靠近。 钟万仇正自犹豫,同时又有些心动的时候,甘宝宝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他一大跳,心中刚燃起的念头立时就被熄灭。 “姓钟的,你要是敢碰那贱女人,老娘立马跟你和离。” 钟万仇一听,眼中尽是慌乱之色,连忙跑上来赔罪道:“夫人别生气,别生气,我钟万仇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再不敢做非分之想!” 甘宝宝冷哼一声道:“最好如此!” 说罢,眼光的余角便不由自主的向段正淳看去,显得甚是小心翼翼,但还是被对方给发现了。 段正淳看着眼前的美俏妇,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尤其当知道对方已经嫁人后,更是心中一痛,面色凄然。 甘宝宝蓦地里见他神情悲苦,心中十数年来的情思也不禁随之涌动,不再避讳的向他看去。 “宝宝,是你么,连你也来了?” 段正淳虽心有痛楚,但能在今日一连见到秦红棉和甘宝宝,心中还是喜大与悲,忍不住说道。 甘宝宝正待颔首应是,一旁的钟万仇便忍不住大骂道:“段正淳,你这狗贼,乌龟王八蛋,宝宝也是你能叫的?你…你…我杀了你!” 说着,又怒急攻心,不要命的冲杀而来。 只听此时在铁牢外的段正明皱眉道:“正淳,救王妃要紧!四大护卫,还不将此人给我拦下!” 褚、古、傅、朱四大护卫闻声,立时手持兵刃向着钟万仇杀去。 第112章甘宝宝的私心 不待段延庆开口,叶二娘和岳老三就同时出手,对上了四大护卫。 他们二人以一敌二,也不见落了下风,若论单打独斗,更要在四大护卫之上。 段正淳方才被段延庆打伤,此刻只身一人对上钟万仇,也是颇感无力,败得连连后退,身上被对方的大环刀划出六七道伤口,鲜血淋漓。 杨过看了眼一旁于心不忍的秦红棉,顿感无奈的开口道:“伯母,可需要我将他救下?” 秦红棉红唇轻咬,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不用,让他吃些苦头也好,谁叫他对人家的妻子念念不忘,便是被杀了也是活该!” 这句话说得冷酷绝情,但字里行间中,却尽是醋意,实在是口不对心。 秦红棉既然开口了,杨过自然不会再多管闲事,而是略带调侃的看向段延庆道:“看来钟谷主是没有这个福分了,段老大,不妨你亲自出马吧?” 段延庆老脸一沉,道:“阁下的玩笑莫要开大了!” 他一生不爱女色,更不会为了让大理段氏背上骂名的同时,也坏了自己的名声,否则他还怎么夺回皇位? 他虽是四大恶人之首,但心中也是把自己当做段氏子孙的,岂能容忍日后在史官笔下留有这么一个千古骂名。 玷污王妃,这便是他段延庆听了都头皮发麻的罪名。 杨过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越发觉得可笑起来。 今日若不是自己杀了云中鹤,只怕等刀白凤清醒过来后,也会让段延庆杀了云中鹤,毕竟当年二人,可是有一段稀里糊涂的露水情缘,段延庆哪怕再大度,也不会容忍云中鹤继续活在世上。 至于刀白凤,多半可能在事后看到大仇得报,悲痛自杀吧! 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刀白凤的结局都不可能好,无论是她死也好,被恶人玷污的名声传开也罢,这大理镇南王妃的位子都是做不成了。 想到这件事之后的获益者,那可真是不少。 既给了段延庆日后攻讦段正明一脉,谋夺皇位提供了先决条件,又给甘宝宝几女上位扫除了最大的障碍,细思下来,这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男人能想出来的毒计。 似乎想到了什么,杨过把目光看向一旁满脸担忧的甘宝宝,暗自揣测,她在这一计划中,又充当的是个什么角色。 段延庆和刀白凤的事,仅是天知地知,他二人仅知,杨过若非穿越者,也是决计不会知道的。 因此,原先的计划应该是,让刀白凤当着段正明等人的面,被四大恶人中的云中鹤玷污,既达到了段延庆让大理段氏败德辱行的目的,也给段正淳心中留下了阴影,哪怕日后刀白凤心理素质强大,没有羞愤自杀,段正淳对她的感情也不会再如往常一般。 而这个时候,某些人自然而然的便有了机会。 一想到这,杨过不禁觉得心底发毛,像是宫斗斗到了这个地步的,简直让人无所适从,遍体生寒。 段正淳节节败退,目光不经意的瞥向了一旁的秦红棉,当即喊道:“红棉,求你救救吾妻,事后我定用一生来补偿于你!” 秦红棉眼光突然明亮起来,正踌躇之际,甘宝宝的话便如一盆冷水扑灭而来。 “师姐,你可又上他当了!等你救了他的妻子,他或许心生感激,会哄得你几天,但过不了多久,终是要和他的王妃正妻厮守一生,哪有你的半点位置。” 这甘宝宝,当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杨过心中鄙夷道。 甘宝宝自是不忿段正淳向师姐求情,却不来向自己求助,难道便是因为自己已嫁为人妇了,就不如师姐孑然一身好么? 是以这句话说出来,既点破了段正淳的心思,也打破了秦红棉的幻想。 “宝宝,你……” 段正淳怔怔地看向甘宝宝,心中又无奈,又悲痛,还当她是恨过自己太深,岂知对方别有用心,早就存有不良之意。 “王八蛋,不许你这般亲热的叫我老婆!” 钟万仇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眼见二人拼杀的招式愈发凶险,尤其是钟万仇,招招都攻其要害,秦红棉和甘宝宝的心皆是提了起来。段正淳的武功本要在钟万仇之上,怎奈受了内伤,又中钟万仇几刀外伤,身上的锦袍早已被血渍浸染,导致行动不便,出手也越发乏力了。 钟万仇见对方失血过多,脚下站立不稳,立时挺刀直刺,向着他的心脏刺来。 到了此刻,段正淳已无力抵挡,秦红棉再也忍不住的出手搭救,修罗刀斜出,将钟万仇的大环刀一招架开,来到段正淳身边,将他扶住,关心道:“你……你没事吧?” 段正淳不愧是情场老手,到了此刻,仍不忘撩妹道:“红棉,你也是来杀我的吗?那我情愿叫你杀死,也不想死在此人手中。” 秦红棉见他模样凄惨,泪水忍不住的从眼眶里滑落,道:“我干什么要杀你?你…你不是挺有本事么…怎么还弄成这副模样!” 段正淳惨笑道:“你是为我流泪吗?我虽心疼的紧,却也十分的开心。”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 秦红棉脸颊一红,嗔怪道。 一旁的钟万仇见必杀的一招被秦红棉挡下,心中甚为恼怒。 当看到二人在那自顾自的卿卿我我,他直气得七窍生烟,当即连秦红棉也不顾了,刀身浸血,斩杀而来。 就在这时,他眼前一道虚影闪过,几道劲风扑面而来,还未及反应,手腕与两肋之间同时一痛,手中的大环刀便铛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止不住的踉跄后退。 钟万仇惊魂未定,向前看去,见是杨过,大是有苦也说不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杨过冷笑道:“人家一对有情人说几句悄悄话,钟谷主实在不该凑上来听热闹!” 我特么…… 钟万仇气急,心想要不是忌惮对方的武功,早就捡起地上的大刀朝他砍去了。 杨过瞥了眼一旁醋意大发的甘宝宝道:“钟谷主,令夫人见你受伤,好似心疼的紧呐,你不去看看么?” 钟万仇一听,回头见甘宝宝神色有异,当她真是顾念自己的伤势,连忙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一番大逞威风。 第113章情字难断,齐回大理 另一边和保定帝僵持着没有动手的段延庆,见杨过再次出手,气恼道:“臭小子,你何以几次三番的干预我等计划?” 杨过摊了摊手道:“段老大,这位可是我的丈母娘,她有危险,我能不帮吗?” 段正淳正与秦红棉说着历久弥新的情话,突然一愣,心中颇不是滋味道:“红棉,你…你嫁人了么…还有了女儿?” 秦红棉红着脸说:“此事我容后再与你细说。” 段正淳不愧是花丛老手,仅从秦红棉的神态中便看出了些许端倪,随后在木婉清的脸上略一打量,心中顿时了然。 语气带着几分欣喜道:“好,等此事过去,你可要与我好好说明白才是。” 秦红棉微微颔首。 另一边的保定帝见局势发展的越来越离谱,赶忙趁着己方优势,喊道:“正淳,快救王妃!” 段正淳心头一凛,这才想起铁牢中的正妻还在受苦。 此刻打斗声渐消,众人已经能依稀听到铁牢中女子的呻.吟之声。 阵阵传来的靡靡之音,听得秦红棉跟甘宝宝二女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神色颇不自在。 就连木婉清这种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也不由觉得脸颊发烫,向杨过身边靠了靠。 更不用不说站在铁牢门前的保定帝了,简直够够的了。 偏偏段正淳还在那磨磨蹭蹭,保定帝此刻暗下狠心,等回到大理后,定要好好敲打他一番不可。 “红棉,我……” 段正淳看向一旁的秦红棉,有些难以启齿。 事到如今,秦红棉也觉得如此迫害刀白凤,实在有些下作,当即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就冲向了铁牢。 保定帝见状,立时向着段延庆拦去,将身后的牢门让了出来。 “混账啊!功亏一篑,功亏一篑!” 段延庆仰天怒吼,情绪激愤。 他的武功尽管在段正明之上,却也强的有限,百余招之内,轻易拿不下对方,可等秦红棉救走刀白凤,又何须百招? 于是乎,他恶狠狠的瞪了杨过一眼,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他的身上。 “臭小子,有种的留下姓名,今日之仇,我段延庆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或许你现在恨不得食之我肉,饮之我血,但将来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了今日之事来感谢我的。” 段延庆双目睁圆,死死的盯着他,眼中只有恨意,哪会相信他说的话。 杨过见他不信,当即也不惧他的威胁道:“记好了,我叫杨过,他日别找错了人,报错了仇!” “此恨不消,我誓不为人!” 段延庆留下这一句话后,就杵着双杖,疾行而去。 岳老三则是想来拜别杨过,却被他摆了摆手阻止。 见状,岳老三只好拱了拱手,追随老大而去。 叶二娘看向杨过,微微颔首后,也跟着离开了。 就这样,场中只剩下钟万仇一家。 保定帝也没有为难他们,离开了铁牢之外,让段正淳进去查看情况。 不多时,率先进入其中的秦红棉红着脸退了出来。 保定帝连忙上前问道:“秦姑娘,不知里面的情况如何?” 秦红棉顿时冷下脸来道:“还能怎样?自然是那贱人中毒,淳哥替他解毒了!” 中毒?解毒? 阴阳和合散? 呃…… 保定帝一行人脸色变得有些尴尬,默默的再次退远了十几丈的距离。 一旁的甘宝宝闻言,那叫一个恨啊! 拉着受伤的钟万仇就离开了,不愿留在此处受气。 等秦红棉来到木婉清和杨过身边时。 杨过脸上堆满笑意道:“秦伯母,恭喜你如愿以偿啦!” 秦红棉不解其意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过见她还不明白自己一时心软带来的好处,当即替她解释道。 “您瞧,今日若不是你几次三番的出手,那刀白凤非得被人陷害不可,堂堂大理王妃要是失了贞德,只怕这位子也是坐到头了!” “事后就算她不羞愤自杀,也再无脸面见人,可以说,您是以德报怨,间接救了她的性命,那她能不感激你吗?” “试问如此大的恩情,她刀白凤即便再小气,怕是也无力阻止伯母继续跟段王爷在一起了!” “当然,她要是不愿承伯母的情,大可一死了之,这样正好,伯母间接上位,更是皆大欢喜!” 听得杨过一桩桩的说了出来,秦红棉双目愈发的明亮起来。 但她很快也反应过来说道:“可是,四大恶人之首是忌惮你的武功,才数次退避,这与我无关啊!” 杨过心中一笑,脸上却是极为认真道:“就凭我跟婉儿的关系,我出手,不正代表着伯母您吗?” 秦红棉一听,心中大为受用,看向杨过的眼中,也是越发满意道:“看来婉儿的眼光,要比师父好的多啊!” 木婉清见秦红棉认同了杨过,也是感到十分开心,激动的抓紧了杨过的手,不忍放开。 几人的声音并没有避开外人,因此远在一旁的段正明几人也听得真切。 段正明和朱丹臣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后者笑着颔首,显然是十分认同对方所说的话,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也是多亏了秦红棉几人,大理皇室的声誉才得以保存。 如果秦红棉与段正淳当真有意的话,他段正明保不定要推波助澜一番了。 此恩不单单只是刀白凤的个人声誉,还关乎着大理皇室的名誉,容不得段正明不重视。 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段正淳就从铁牢中走了出来,眼中仍有余悸。 段正明见状,也不好多问,只是面带询视的看向他,后者微微颔首,示意已经无碍。 见此情形,段正明和四大家臣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秦红棉,则是有些气恼的哼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段正明连忙走上前来喊道:“秦姑娘,烦请留步?” 秦红棉知晓他皇帝的身份,倒也给了他几分面子,问道:“不知皇上有何事?” 段正明神色温和道:“今日之事,多亏阁下和贤婿出手相助,不知能否随我去往大理皇宫,设下盛宴,聊表谢意?” “这……” 秦红棉正犹豫之际,段正淳便跑上来拉住她的手道:“红棉,咱们一起回大理,你从此别走了,咱两永远长相厮守可好?” 最终,秦红棉还是抵挡不住段正淳的一番软语哀求,答应了下来。 第114章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离开了万劫谷,四大家臣找来轿子赶路,而刀白凤则藏于轿内,始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想来也是,经历了这般大起大落,生死徘徊之间,便是对一向性格刚烈的刀白凤,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黑玫瑰让给了秦红棉,杨过和木婉清则只能共乘一匹白马。 木婉清见前方的师父跟段正淳有说有笑,柳眉微蹙,显得有些不开心。 察觉到怀中的可人儿心情不是很好,杨过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后,道:“怎么?你似乎并不喜欢这位段王爷?” 木婉清没有什么心机,说话也不懂得拐弯抹角,直言道: “我确实不喜欢这位段王爷,他家里明明已有妻室,却还来招惹我师父,想来师父这十几年来的伤心,都是由他所致,这叫我如何能喜欢他?” 杨过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僵硬,愣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木婉清又问道:“杨郞,我师父如今已答应我们在一起了,你何时娶我为妻?” “呃…这…这样吧!等此间事了,我回一趟襄阳,请我郭伯伯给我们做主!” 杨过讪讪道。 木婉清闻言一喜:“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你也去?” “这这这……不好吧?” 木婉清忙问道:“这有何不好?” 杨过道:“你不知道,我郭伯伯那人,十分的古板,待我向他言明你我之事后,再回来带你正式拜访,如何?” 木婉清也不知为何有如此多的规矩,但想来十分的麻烦,只好情绪低落的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杨过见自己仅是三言两语就成功的糊弄了过去,心中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对木婉清更加愧疚了。 对方若非一颗心的全系在自己身上,也就不会如此相信自己。 果然,俗话说的好,能被你骗到的,多半都是相信你的人。 杨过既感动,又怜惜的在她后颈香了一口,惹得怀中佳人羞红了脸颊,在他腰间恶狠狠的掐了一下。 随后似乎又怕他疼,还用手揉了揉。将这些不经意间的举动看在眼中,杨过对她的爱意又深了几分,若非心中对小龙女的执念太深,那么木婉清在他心里的地位只怕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 不日,几人便平安的回到了大理皇宫。 一路上舟车劳顿,保定帝命人布置晚宴的同时,也让人带秦红棉几人下去焚香沐浴,洗净一路上的风尘。 不多时,保定帝设下筵席款待众人。 秦红棉、木婉清及杨过都换上了对方精心准备的锦衣华服,显得甚是耀眼。 秦红棉虽已年近四十,但却风韵犹存,比之年轻时的容色俏丽,此刻更添几分成熟之后的韵味之美,加上有木婉清打底,便是盛装出席的皇后也被她比了下去。 而木婉清本就是绝色的美人,此刻由锦缎绸裙,和各种华丽的装饰一衬,更是映得满堂生辉,惹得一众小太监频频向她看来。 保定帝无奈,只好遣去所有侍奉的太监,唤来宫女,可依旧没有阻挡众人的目光。 便是那些宫女看向木婉清时,眼中也透着惊艳之色。 最后是杨过,众人一看到他,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生出十个字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二人坐在一起,简直说不出的登对,何谓郎才女貌,何谓神仙眷女,也不外如是。 保定帝待人谦和,虽回到了皇宫之中,也没有多少架子,酒桌上,宾客尽欢,觥筹交错间,好不热闹。 杨过见主桌上没有刀白凤的身影,便知这位大理王妃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出镇南王府了。 当下给秦红棉连使眼色,后者微微犹豫,便举起酒杯向保定帝回敬了几杯。 保定帝身居高位,有些事心照不宣,当即隐晦的暗示了她与段正淳之事,自己会从中帮忙周旋。 秦红棉一听,登时大喜,借着酒意,也主动与段正淳互诉起了衷肠来。 …… 杨过看在木婉清的份上,自然不希望秦红棉走了原著的老路,如今一番操作下来,她和段正淳的事多半是稳了,如此一来,将来她也没有闲心再挑自己这个女婿的刺了。 他并不适合这种人多的场面,一通胡吃海塞,填饱肚子后,就借故离去了。 木婉清见杨过离开,自然是跟着走了。 保定帝立时吩咐两名宫女送二人离开,主要是怕他们找不到路。 等二人回到歇居的院落时,白龙和黑玫瑰已经把花圃中的花草吃了个大半,就如牛嚼牡丹一般,也不知它们是闲的,还是饿的。 木婉清走上前来,在白龙那如银丝般的鬃毛上顺了顺,只觉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有点点银辉洒落般,神异无比。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向马鞍看去,见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伸手去探时,才发现是两把宝剑。 她拔剑出鞘,只见这剑身乌黑,没有半点光泽,就好似一条薄薄的木鞭,上面刻着“淑女”二字。 她心中一动,又拔出了另一把剑,翻转剑身,见上面则刻着“君子”二字。 木婉清心下大喜,暗想杨过手持君子剑,而她则持淑女剑,二人共同对敌,岂不美哉? 当即兴冲冲的来到杨过身边,捧着两把宝剑给他看。 “杨郞,这两把宝剑是你的吗?” 杨过看到她手中的君子淑女剑,脸色顿时一变道:“你从哪找出来的?” 木婉清道:“就在白马的马鞍下藏着的。” 杨过缓缓接过两把宝剑,叹道:“这两把剑还是放回去吧!” 木婉清诧异道:“怎么?这剑不是你的么?” “这把淑女剑我已答应许给别人,咱们还是不动了吧!” 杨过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道。 木婉清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异样,忙问道:“那这君子剑呢?你也许给了旁人吗?” “我……” 杨过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木婉清怔怔的看向他,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却没有说话。 杨过可以在任何事上搪塞过去,乃至哄骗对方,但唯独与小龙女的事却无法背着良心去欺瞒木婉清。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自己与小龙女的事娓娓道来。 第115章转念成空,避水幽幽 看着泪洒长空,朝着远处奔去的倩影,杨过心中充满了愧疚,怔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挽回对方的话来。 一时间,他竟难以绝决自己的去留,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后,留下一封书信,便黯然离别。 等木婉清找到秦红棉时,她也早已离开了筵席,正打算休息。 见女儿红着眼的来找自己,眼角犹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秦红棉便心中一惊,连忙问其原由。 木婉清犹豫片刻后,就把杨过与小龙女的事说了出来。 秦红棉闻言后大怒:“这臭小子竟敢如此戏弄于你,我去杀了他!” 说着,便拿了修罗刀,破门而出。 木婉清赶忙跟出去劝解。 可等二人来到杨过的庭院后,怎料早已人去楼空,在房间的桌上摆着一封信件。 秦红棉和木婉清拆解来看,只见上面短短写道: 婉儿,我心中总是放不下姑姑一人,待我寻至她后,定会回来向你请罪,届时我之生死,全凭你来定夺,无怨无悔! 看到这,木婉清全身一颤,站立不稳道:“他……他还是走了……” 秦红棉见女儿如此伤心,也是恼恨至极的一把火将信件烧去,拉着她的手便追出门外,道:“走,为师带你去杀了那负心汉!” “师父,我……我不想去!” 木婉清怔怔的站在原地,泪水涟涟,语气中说不出的害怕道。 秦红棉深深地看了眼自家女儿,心中怎会不知她因何而惧? 只怕追上去后,那负心人依旧要去找他那什么姑姑,从而舍弃了自己,故而自欺欺人,不愿去面对。 可一看到自家女儿如此伤心,她做娘的心里也跟着万分难受,此刻恨不得将杨过那小子千刀万剐了,也不足以消气。 她走上前去抱了抱自家女儿,柔声道:“婉儿,你可知我是谁?” 木婉清在秦红棉怀中泣不成声,哭了许久才哽咽道:“你是婉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秦红棉一愣,还当对方会说出“师父”二字,心中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对她的亏欠,于是不再隐瞒道:“乖孩子,我,我是你娘啊!是我十月怀胎,将你生下的亲娘!” 说到这,秦红棉也忍不住湿了眼眶,紧紧抱住眼前的女儿。 木婉清浑身一震,呆呆的望着秦红棉道:“你是我娘?这……” 秦红棉大感愧疚,连连说着对不起,不由得凄然泪下。 木婉清起初自是带有几分埋怨,但见师父哭得伤心,不知为何,心中的那几分怨念也随之消散,所谓母女连心,想到她一生情路坎坷,自己又何尝不是,不禁得感同身受,泪满衣衫。 待到夜深了,她们母女二人竟也离开了大理皇宫,当然,她们自然不是去追杨过的,而是想回到从小居住的幽谷之中。 秦红棉虽有心与段正淳再续前缘,但如今女儿刚遭情劫,心灰意冷下想要离开,她如何能不依? 离开时,只是默默地看了眼大理皇宫,留下书信后,就此辞别! …… 杨过在浑浑噩噩中策马疾行,也不知来到了何处,但眺目望去,却像是已经离开了大理境地。 他不知该往何处去,便让白龙自行代步,自己则昏昏沉沉的躺在马背上睡着了。 等他再次睁眼时,从路人的口中打听才知,自己竟是北上深入到了巴蜀地界。 “要去找大哥吗?” “……还是算了,不如回古墓去瞧瞧吧!” 想到这,杨过随便找了个集镇,吃了些饭菜填饱肚子后,就向着终南山的方向行去。 这一日,他已到了陕西地界,找了间客栈休息一晚,打算明天再出发。 仰躺在床上,看着凭空出现在眼前的系统界面,他百无聊赖的计算起了数字。 “到了今天,积分点终于是破了三千的大关,存着也不会涨利息,还是直接抽了吧!” 杨过正想进行抽奖,突然想起明天正是十月的最后一天,系统将获得每月保底的一次抽奖,当即停下动作,慢熬着等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当签到图标亮起来的那一刻,就证明着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 他没有犹豫,点下了签到。时隔数月没有在耳边响起的系统声音,再次出现。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避水剑×1,避水剑法×1” “咦?居然有两个奖励?” 杨过心念一动,手中立时出现一把亮银色的细长软剑,手臂微微一颤,剑身立时就如水面上的波纹一般上下起伏,还伴有水纹抖动的声音,极为神奇。 往此剑之中注入内力,剑身立时停止抖动,不再柔软易弯,反而如一把精钢剑般坚硬,可轻易刺穿石木。 他用指尖隔着剑刃半寸的位置轻轻拂过,虽未划开指肚,但依旧能感到一丝利气割得指尖生疼。 “好剑!” 杨过忍不住赞道。 “融合避水剑法!”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道金光凭空出现,钻入眉心。 杨过大感惊异,用了几年系统,他也渐渐摸出了其中一些门道,似融合武功,出现的光团都是有差别的。 像是开山拳、缠丝擒拿手、柴刀十八路这类的武功,多是化作白光;而像是排云双掌、伏虎拳、五罗轻烟掌之类的则是化作青光。 剩余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之类的武功,多是蓝光。 待到九阳神功此类威力极强的武功,则是金光。 因此他在看到避水剑法是以金光钻入自己的眉心时,才会格外吃惊。 当收录了脑海中的记忆后,杨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当即翻下床来,手持避水剑,演练起了一套剑法。 只见他手挥长剑,剑身顿时如一条水鞭般柔化开来,挥剑直刺,剑尖却是倒转,点在了他身后的茶杯之上,发出如滴水般的音响,动听悦耳。 此剑既刚既柔的特点,再加上他所获得的避水剑法,更具奇效,一套绵密的剑招施展下来,门窗梁柱上落下道道如刀细雨刮过的剑痕,若不凝神近观,当真难以察觉。 一套剑法使毕,杨过不禁想起了木婉清。 只叹这避水剑及避水剑法要是早些得手的话,将它们教给木婉清,对方或许也不会向自己讨要淑女剑,更不会气恼自己,置之不理了。 第116章豪华抽奖,大丰收 避水剑法并非是金书中的产物,而是来自一部前世名为《剑雨》的武侠世界,里面女主细雨所学的剑法,原出自“黑石”统领转轮王。 这部剑法秘籍中除了记载有来历,及剑法招式外,还特意标明了剑法中的四处破绽。 需知,并非是剑法不全之故,而是在剑法完整的前提下,特意标明的四处破绽。 杨过反复参详秘籍中记载的四处破绽,发现确实完克避水剑法,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四招破绽并非不能补全,只是自己的眼界和境界还不足以推敲出反克这四处破绽的招式罢了。 可即便如此,学会了这门剑法,也足以横行江湖,鲜有敌手! 其中剑法招数固然新奇,但更厉害的是有一把与之相匹配的宝剑,避水剑加上避水剑法,足以在剑术上成为当世一等一的高手。 在他看来,这门剑法的威力可要在辟邪剑法之上,在招式上,也仅仅只比完整版的葵花宝典弱上半筹。 想到这,杨过不禁有些犹豫了,暗想自己是不是该回去,等把这套剑法和宝剑教给木婉清后,再去寻找小龙女的踪迹。 “……算了,如今秦红棉与段正淳的事多半有了着落,待身份一确定后,婉儿便是大理国的郡主,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还是先找姑姑吧!” 时隔数月都没有小龙女的半点消息,杨过也甚是烦躁,不知她只身一人,还能去何处? 如今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南北丐帮的帮众都在帮自己寻找小龙女的踪迹,何以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难道是因为我改了装束,丐帮弟子也认我不出? 随即想到什么,杨过一拍脑门,越想越觉得如此,于是他打算第二天就换回原来江湖中人的装束,腰间悬剑,以示身份。 因为洛阳打败了王元霸的原因,他在江湖中,尤其是中州地界,也算是有些名声,换作书生打扮,则是为了不被有心人注意罢了! 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累得丐帮弟子认不出自己。 心念一动,将避水剑收回系统空间后,他便重新躺回床上,开启了豪华的三十连抽。 “恭喜宿主,获得白银十万两” “恭喜宿主,获得《摧心掌》” “……,获得玉灵散” “获得天香断续胶(恒山外伤秘药)”“无常丹(主治内伤)” “黄金一万两” “玄冰碧火酒” “镔铁长枪” “工具人×1” “玉爪海东青” “白银五十万两” “白银二十万两” …… “《华山剑法》” “《化功大法》” “《易筋经》” “黄金五万两” 当最后一次抽奖次数用完后,杨过彻底傻眼了。 这一次抽奖的品质都如此之高吗? 他将意识投入系统空间之中,随手一拨,把获得的黄白之物推到一边,随后又将武功、丹药、特殊物品归纳筛选出来时,嘴角已经咧到耳根子上了。 首先是这次获得的,上品质的武功。 少林的《易筋经》绝对当属之最,随后是《化功大法》《华山剑法》,再者就只剩下《摧心掌》一类,他看不上的了。 他如今有了《北冥神功》,虽然无法修练,但也不代表他看得上化功大法,同时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修练这门武功,于是随手丢到系统空间的边角处积灰去了。 华山剑法倒是有它的独到之处,杨过直接选择了学习。 当然,摧心掌一类的外家功夫,他也是选择了先学会,毕竟自己有着小无相功,并不需要过多钻研,也算是为自己增强了底蕴。 最后剩下一本《易筋经》。 对于少林中极负盛名的两大武学宝典之一,杨过自然是心驰神往,没有片刻犹豫的就选择了学习。 当一道金光闪过,钻入眉心时,他也知悉了易筋经中的内容。 就这样过去一个时辰后,他彻底emo了。 “这什么玩意儿?想学的学不会,不想学的,谁会去学啊!” 杨过当即气得大骂道。 原来,哪怕是系统出品的《易筋经》武功,也是要达到勘破我相、人相的境界,心中需不存修习武功之念,方可练成。 对于这种稀奇古怪的设定,杨过哪怕再聪明,也无法强制使自己在这个年纪就参悟禅机,达观知命,更别提心中不存修习武功之念了。 他要不存此念,还学个屁啊! “我真是服了你个老六,白白让小爷空欢喜一场!” 杨过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的喜悦与旁人分享不到半点,心中的无奈也更是道口不出,只能暗叙愁思。 既然学不成,他也没有把心思继续放在易筋经上,而是挑选起了自己获得的丹药。 其中玉灵散为少林的外伤圣药,最是好用不过,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效果与之差不了多少,都是外敷的伤药,至于无常丹,则是主治内伤,填补了些他空缺的存货。 接着就是较为特殊的奖励物品了。 首当其冲的自是难得返场一次的玄冰碧火酒了,服之可炼化酒中强大的药力,提升内力,强健自身。 接着是全身由镔铁打造的长枪,坚硬无比,枪芒刺目,蓄有红缨,挥使起来竟意外的趁手,但他并不惯用长枪武器,也就收回了系统。 第三个特殊奖励工具人,则是第一次出现。 在他熟悉过后才知道,这个奖励是可以由他自行建模构想出一个人类出来,由他构想出的工具人有着百分百的忠诚度,且与正常人无异,但体质特征在设定时,则不能超过人类的最高值。 想来是怕杨过突发奇想,运用自己的脑洞造出一个人形奥特曼出来。 杨过了解到工具人的设定后,发现自己遗漏的一点是,这工具人的初始建模已经设定是男性,那便意味着他只能建出一个男人来,哪怕构想的面貌身材都是女子,一些关于男性的特征也不会消除。 简直离了大谱啊! 脑海中刚出现的几张前世女星的音容面貌,顿时被系统的设定狠狠击了个粉碎。 生怕整出一个女装大佬来,他赶忙停止了脑海中的幻想,犹豫了许久,最后把工具人设定成了一个身高两米二,体型壮硕,相貌平平的肌肉男。 随着设定生成,一阵白光闪过,在杨过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身高体阔,生着一张国字脸的壮硕男子。 “这脸……咋看着有点像前世网络上盛传的熊猫表情图呢?” 他已经很克制自己放飞的思想了,但没想到还是把模型构建成了一个自己见过的模样。 可能他没有什么想象力,无法凭空幻想出一个全新且不存在的脸吧! 第117章传北冥,来信人 “拜见主人!” 工具人一出现,双眼渐渐聚焦,恢复神光后,就朝杨过跪下行礼。 “起来吧!以后叫我公子就行!” 主人什么的实在别扭,尤其对方还是个两米二的大汉。 “是公子!” 工具人似乎具有一定的世界认知,以江湖礼,向杨过拱手抱拳。 “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看着眼前的大汉,杨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目光发散之下,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旁的君子淑女剑上,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来。 “以后你就叫剑奴!从此刻起,供我驱使!” “剑奴拜见公子!” 获得新名字的工具人明显有些激动的单膝拜到。 杨过微微颔首,接着从随行的包袱中取出了北冥神功的修炼之法交给了他。 “这门武功你先拿去熟悉,其中的穴位运行之法,明日我再亲自教授你!” 既然是忠诚度百分百的工具人,那他自然不必吝啬手中的资源,这部北冥神功他反正是练不成了,正好剑奴没有修练过任何内功,从头开始,用北冥神功打底,简直再好不过。 至于他的悟性够不够,杨过则完全不用担心。 在建模时,他就把剑奴的所有属性调整到了人类的最高限制,别看他像个傻大个一样,实则却是个头脑灵活,悟性极高的练武奇才。 若不是杨过用悟性卡提升过自己的悟性,只怕连自己都不如他。 果然,没多久,剑奴就将北冥神功的内功心法了熟于心,将帛卷交还给了杨过。 “很好,不足两个时辰,天便会亮,你先好好领悟这门武功的奥妙之处,待天亮了,我就教你运行之法。” 北冥神功中,记载着内功的运行画像都已被杨过给毁了,若是贸然照着口诀练习的话,难保会生出现什么差错,导致走火入魔。 剑奴应了一声后,就盘膝坐在地上,脑海中不断回忆北冥神功的心法口诀。 而杨过,则躺回了床上,继续清点今晚的收获。 特殊奖励中,还有一只海东青没有提取,他在系统中打量了几眼后,发现所谓的海东青就是一种中型猛禽,是一种既像猎鹰,又属于体形较大的隼类。 有一句话曾言道: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 说的便是他眼下这只,不过海东青也分为数种,例如秋黄、波黄、三年龙、玉爪,其中较以纯白色的玉爪最为珍贵,稀有。 而杨过获得的恰好是海东青中最佳品种的一类。 系统果然不负我啊! 海东青的脚和趾强健有力,飞得既快又高,身长可达56至61厘米。 体型上虽比不得郭靖黄蓉的两对白雕,但胜在速度和翱翔的高度要远胜于白雕,而且别小觑了海东青的战力,如论单打独斗的话,一只白雕,在体型占优,速度、攻击性呈弱势的情况下,根本不是海东青的对手。 不得不说,杨过对这只玉爪海东青十分满意,当即取了出来,任它飞出窗外,消失在天际。 毕竟是系统出品的奇珍异兽,自是极具灵慧,他只需如白龙那般,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到海东青能听到的位置,它就会飞回到杨过身边。 当然,因为是认主的异兽,海东青自身也不会离开杨过太远。 “虽说易筋经让我有些倒了胃口,但其它奖励却是出奇的好啊!” 杨过暗自发笑,见忙完这些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喊来跑堂的伙计上了一大桌子的酒菜,杨过与剑奴二人差点还没有吃饱。 他的饭量或许有些大,但剑奴的饭量更是惊人。 自己是因为从小修炼九阳神功,易筋洗髓后,体质大大改善,从而使得比旁人整日摄取的能量要多,而剑奴则是单纯的块头大,饭量也大了。 不过他也不是个差钱的主,大手一挥,桌上出现二十锭白银,大概两百两的样子,叫剑奴拿着自己的包裹装好,带在身上。剑奴的忠诚度与裘千尺的有所不同,因为他是系统创造的工具人,拥有超出古人的一定认知,所以杨过并没有在他面前避讳自己的这些离谱操作。 剑奴酒足饭饱后,遵命将这些银两收好。 让店内的跑堂伙计撤走了桌上的碗盘,杨过便教起了剑奴北冥神功的运行之法。 剑奴的记性和悟性不差,杨过在一旁稍加指点后,他便成功的在体内行使起北冥真气来。 待到日升日落,已近黄昏之际,剑奴体内的真气喷涌不止,衣袍鼓风,整个人看起来都壮实了几分,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积蓄在他衣袍间的热气才随之散去。 一时间,剑奴只觉全身暖洋洋的,便如泡在一大缸温水之中一般,周身毛孔似乎都有热气冒出,说不出的舒畅。 杨过在一旁护法,见此情形,不禁问道:“如何了?” 剑奴跪地拜道:“回公子,这北冥神功,属下已经练成了!如今任督二脉即通,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 “好!” 杨过大笑一声,拍了拍他肩膀道:“干得不错,以后好好跟着我,届时给你找个媳妇,保你不枉此生!” 虽说剑奴是工具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正常人无异,也拥有自己的思维,是可以与女子结合,诞下子嗣的。 谈及此事,剑奴脸上罕见的有了一丝表情,显得略微彷徨。 杨过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对方是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 二人又在客栈中休整一晚后,便在第二天清晨离开了。 给剑奴备了一匹骏马后,两人便乘着快马,向终南山的方向行去。 一路无话,眼见离终南山越来越近之时,杨过二人突然被道旁蹿出的丐帮弟子拦住了去路。 “敢问马上的可是杨过,杨大爷?” 这片地界乃是北丐帮的范围,杨过当即应道:“在下正是杨过,不知这位丐帮兄弟有何事相告?” 他眼中依稀带着几分期盼之色。 第118章龙女有信,消息真假? 得知果真是与小龙女有关的消息后,见道旁正好有间茶馆,杨过便跟那位丐帮弟子来到茶馆中坐下详谈。 让老板上了一桌茶水点心,又等这位风尘仆仆的丐帮弟子胡吃海塞了几口,填了填肚子,杨过才问道: “兄弟贵姓?” “小人姓胡。” 杨过颔首道:“胡兄弟,你当真打听到我姑姑的下落了?” 那姓胡的丐帮弟子道:“回杨大爷,你托帮主交代我们要寻的白衣女子确实有了眉目。 咱们丐帮的兄弟近日在山西一带,见到了与杨大爷描述中极为相似的女子,但对方却是和赤练仙子李莫愁同行,咱们兄弟不敢轻易上前询问身份,于是就由各分舵把消息给传了回来。” “恰好小的在今天遇到了杨大爷,还没来得及把消息传回洛阳总舵。” 杨过眼中的希冀之色顿时幻灭。 跟李莫愁在一起的白衣女子,会是小龙女吗? 或许有可能,但极大的可能却是陆无双,这让刚得到小龙女消息的杨过不禁有些黯然。 见杨过不说话,脸上也没有喜悦之情,那胡姓丐帮弟子抓着点心的手不由放了下来,只是默默的喝了口茶。 虽说对方是小龙女的可能性极小,但杨过还是决定要自己亲自去证实一下才行。 说不定是小龙女流落江湖中时,意外和李莫愁相遇了呢? 她们师姐妹江湖重逢,不见得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更何况姑姑今时的武功要在李莫愁之上,虽不至于来个清理门户,但跟在她身边的原因也多是不想她再滥杀无辜。 如此一想,逻辑倒有些说得通了。 正当杨过自圆其说的构想整个事件的过程时,那胡姓丐帮弟子似乎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对了,杨大爷还不知那赤练仙子李莫愁为何出现在山西吧?” 杨过摇头道:“我方才从云南回来,尚不知晋北的武林中事。” 听到这,那姓胡的丐帮弟子似乎觉得吃杨过白食颇为不妥,立时大有兴致的说起这事。 原来当年李莫愁在江南嘉兴连杀了陆立鼎等数人,随即远走山西,在晋北又伤了几名豪杰。 虽已过了数年之久,但因为近日山西、山东、河北、河南四省共举推出了位武林盟主出来,往日的恩怨再次被提及,再加上李莫愁在江湖上为祸已久,终于激起了公愤。 当地的武林首领便大撤英雄帖,为了立威,邀请武林同道做个见证,欲为天下除害。 而李莫愁自然是收到了这位来自四省武林盟主的战书,于是便特意从江浙一带赶往山西赴会。 听到这,杨过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激动。 “一定是姑姑,一定是姑姑……李莫愁自忖不是群雄的对手,于是不知从何处遇到了姑姑,便带她来为自己掠阵,定是如此,必是如此!” 杨过心头大喜,觉得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可能,起身便要向山西赶赴。 得知大会将在七日后的五台山上举行,立时答谢了对方一锭黄金后,就与剑奴驾马离去。 看着手中明晃晃的金锭,胡姓弟子吓得哇哇大叫,但很快又把金锭收在怀中,四处观望,见无人注意到自己,偷偷的便离开了茶馆,不知所踪。 …… 这一日,山西的五台山下群雄汇聚,人头攒动之际,足有六七百人之多,其中各自领头的无不是四省地界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在江湖上均是大有来头。 除了江湖上的门派外,还有山东八寨盗匪的寨主沙天广,青竹帮帮主程青竹,游龙帮帮主荣彩,除此三教九流之众,还有华北武林的道义领袖,江湖上人送外号“盖孟尝”的孟家孟伯飞。 如今再由这些大人物共同推举而出的四省武林盟主,自是威名远播,引得北方不少武林同道争相来贺。 一方大宅院中,厅堂之上,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的青年端坐在大堂中间,身边围着的皆是孟伯飞、沙天广、程青竹等华北地区响当当的人物。 青年眼中颇具神采,显得意气风华,与来往的武林同道交谈甚欢,没有半点怯色。 这时,只听游龙帮的帮主荣彩在一旁突然说道:“今日便是约定好的期限,不知那赤练仙子会不会准时到来。” 程青竹哈哈笑道:“咱们如此大的阵仗,估计是来了,也早被吓跑了吧!” 众人闻言,皆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便见一个面貌俊秀的美貌少年从人群中钻了进来说道:“听说这赤练仙子李莫愁可是位大美人,不知是真是假?你们有人见过么?”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微微愣住。 突然一个身材瘦小,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的汉子美得嘿嘿直笑道:“我虽未见过,但自江南沿途而上,可是听了对方不少事迹,都说这李莫愁相貌极美,出手也狠辣至极,故而称其赤练仙子。” “试问名号中带有仙子二字,能不美么?” 众人听闻,不由得浮想联翩,脑海中出现一个极美如仙子般的人物,手操利刃,向自己斩来的情景,心中顿时一凛,忽觉挡也不是,引颈就戮也不是,均是暗自苦笑。 只见说话之人,胡桂南身旁,头戴铜箍的铁罗汉道:“管她美不美的,届时只要敢来,盟主长剑一出,将她杀了便是,也算替武林除去一大祸害。” 那面貌俊秀的美貌少年当即连连称是道:“铁罗汉说的在理,既是行恶作乱的妖女,还称她什么仙子不仙子,当杀则杀,袁大哥,你说是不是?” 被奉为盟主的青年闻言,脸色讪讪道:“青弟说是,那便是吧!” 少年闻言,不禁展颜一笑,桃腮欲晕,容光清丽,俨然是个女扮男装的美貌女子。 便在这时,突然从厅外传来一声大喝,立时盖住了喧闹的会堂。 “李莫愁应邀前来,怎的无人相迎?” 第119章四省同盟,武林盟主 赤练仙子李莫愁! 群雄闻声,无不脸色大变,显然与对方忌惮颇深。 今日除了四省的武林同道是受盟主之邀前来捧场外,其余省份的武林中人多是提前得到消息,想来见识见识这位新上任的盟主,是如何对付魔头赤练仙子的。 如今听到正主到来,一些惊惧李莫愁在江湖上凶名的人纷纷退避三舍,在厅堂外让出一条大道来。 只见一个手持拂尘的美艳道姑,从门外只身走了进来,身穿杏黄色道袍,有认出她的人均是神色大惊,便知赤练仙子李莫愁当真来了。 这时,四省的武林盟主与诸般拥护者从厅堂内齐齐迎出,见眼前出现的竟是个神态娇媚,、明眸皓齿,肤色白腻的绝色美人,皆是看得神色一阵恍惚。 但见那盟主看着对方呆了呆,身后女扮男装的俊美少年愠怒不已,当即在他腰间一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前者一阵吃痛,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目光道:“道长便是赤练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眼前说话之人的身上,语气并未刻意做作,甚至天然带着几分冷意,但在旁人耳中听来,却显得甚是轻柔婉转,听得众人心中不由得一荡。 “此处何人做主?难道是你么?” 不等对方答话,她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四省武林盟主?真是好大的名头,如今看来,却不过是选了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自震声势!” “小子,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近几月来四省武林同道兴师动众,又是召集群雄,又是歃血盟誓的.极欲选出一位武林盟主来,大干一番事业,可谓是颇具声势。 但也仅在一月前,才定下了武林盟主的人选,时至今日,关于盟主是谁也没有传出半点消息,而是着急忙慌的举办了这次四省武林盟会,欲杀她赤练仙子李莫愁,来震声威。 是以李莫愁一路来多番打听,也未曾得知这位盟主的具体身份。 四省的武林中人见李莫愁大放厥词,一个个面带煞气,几欲扑杀上去,给对方一个教训。 若不是早已定好了,李莫愁得由盟主来解决的话,他们只怕早就群起而攻之了。 李莫愁近年来在江湖上的凶名愈来愈盛,几乎仅次于南丐帮的帮主黄蓉,为当今武林中女流高手声名最为广盛之人。 再往上,例如灭绝师太、孙不二、恒山的定逸师太等,则在年岁上要大过二人不少,不已概论。 再者像是华山的宁中则、明教的紫衫龙王等人,要么是武功及不上二人,就是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因而李莫愁在江湖上的名号,几乎要赶上如今已鲜少在江湖上露面的丐帮帮主黄蓉。 四省的武林同道旧事重提,邀李莫愁前来约战,除了为报当年之仇外,便是想借由对方的名头,来壮声势,以此招揽更多的武林中人加入。 见李莫愁一上来就如此嚣张,群雄皆是大为愤慨,朝她怒目相视。 而李莫愁则浑然不惧,尽管只身闯入了这数百人的敌营之中,也自有一股宗师风范,不弱气势。 那年轻的盟主见之,心中立时生出几分敬意来,拱手抱拳道: “在下袁承志,见过李道长!” 李莫愁自然是不认识对方,手中拂尘一掸道: “便是你向我下的战书?呵呵,偌大的四省会盟,竟是挑不出一个上得了台面之人,选个毛头小子来替自己强出头,真是可笑,可笑!” 此话一出,顿时激得群雄破口大骂,极为恼恨的叫嚣起来。 袁承志身后的温青青不忿情郎让人轻视,立时站出来说道: “我见你这道姑敢只身闯入此处,还当你有几分胆色,谁料竟是个无知之辈,你可知袁大哥乃是华山派的高徒,师从剑宗掌门,神剑仙猿穆人清么?” “所谓名师出高徒,你别现在叫嚣的厉害,一会连我袁大哥三招都挡不住!” 她本想说对方连一招都挡不住,但碍于对方的名声之大,为了不让袁承志出丑,故而改成三招。 李莫愁忽听这道声音清脆悦耳,不由得侧目望去。 当看到对方的面容后,立时明白过来,哧笑一声道: “什么四省武林盟主,什么华山高徒,我看不过是个风流浪子,如此重要的时刻,身边竟还有倾城佳人女扮男装,相伴左右,不可谓不荒唐!” “你这妖道姑,胡说什么!” 温青青听到对方的话,脸色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当即忍不住大骂道。 “口无遮拦的小贱人,找死!” 李莫愁是何等人,听对方竟开口谩骂自己,登时脸色一寒,手中多出几枚冰魄银针,挥袖射出。 嗤嗤嗤! 三道破风声袭来,温青青只觉劲风扑面,却丝毫察觉不到暗器射出的轨迹,俏脸一白,吓得连连向后退去。 就连胡桂南,程青竹等人亦是如此,皆是不由得惊呼一声,连忙下意识的握紧手中兵刃。 好在一旁的袁承志眼疾手快,手中金蛇剑出鞘,将这三枚冰魄银针凌空斩断。 李莫愁眉梢一挑,暗暗心惊。 以她的暗器功夫,对方想要将冰魄银针打落,自是算不得什么本事,但若想凌空斩断冰魄银针,却非要极深的内力才行,或者以神兵利器相击。 袁承志的宝剑虽是金光一闪,旋即归鞘,但也不难看出是把分金断玉的利器,想来对方应是后者。 温青青见暗器被打落,又惊又怒,见对方媚眼含笑,似乎杀人于她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当即不敢再叫嚣,而是心有余悸的对袁承志道: “袁大哥,这女人如此可恶,你可千万不要放过她。” 袁承志对李莫愁的狠辣也是颇有感触,当即挡在温青青面前道:“李道长,此处人多不易施展,咱们不妨到演武场上一较高下?” “我李莫愁既然敢来,便不怕你们人多势众。不过你小子倒有几分胆色,带路吧!” 李莫愁以言语相激,使得群雄敢怒不敢言,便是在心中存有大家一拥而上,将这魔头杀死的想法,此刻也只能被迫隐忍,静待袁承志与对方一较高下了。 一行人聚众来到不远处山坳上的平地上,一座搭建好的擂台拔地七尺有余,占地极大,显然是早有准备。 李莫愁自孤身一人而来,便无所顾忌的跃上了擂台。 而袁承志则是在与一众好友拱手拜过后,才带着众人的期盼,纵身飞上擂台。 第120章矫矫金蛇剑 随着袁承志跃上擂台,场中立时发出如擂鼓般的助威之声。 李莫愁置若罔闻,淡淡一笑道:“既上擂台,生死由命,也不知是个怎样的比法?” 袁承志手持一把金光灿灿,剑尖如蛇信吞吐般古怪形状的宝剑,一脸认真道: “在下与李道长一对一单挑,道长若赢了,大可自行离去,如若不敌,烦请道长给众位英雄,及被你残害过性命的无辜百姓,一个交代!” 李莫愁冷笑道:“原来又是个满口道义的伪君子,有本事先赢了我再说!” 什么交代?还不是要她李莫愁的性命,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简直可笑。 袁承志虽知眼前的美貌道姑曾在江湖上犯下多桩血案,可谓是手段残忍,杀人如麻,但见对方神情中带着几分愤世嫉俗的凄苦,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一丝触动,却不忍杀她。 但如今他已在群雄面前夸下海口,并许诺要血刃了这个武林中的大魔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莫愁口中说着对袁承志颇为不屑,实际心里却极为谨慎小心,见对方神情一阵恍惚间,立时射出两枚冰魄银针,破风而来。 袁承志仅有片刻的失神,当察觉到两股寒气直逼面门而来,立时挥动手中的金蛇剑,将暗器尽数打落。 便在此时,李莫愁已经施展古墓轻功,倏忽间来到对方身侧,手中拂尘向着他的脖颈卷去。 拂尘上的麈尾犹如一根根银丝铁线般,凌厉非凡,绝不亚于寻常的刀剑之刃,更何况她这一挥,便似有成千上百道利刃划过,劲风直刮得袁承志面颊生疼。 他临危不乱,立时以金蛇游身之法,脚掌向前倾斜,整个人紧贴地面,堪堪避过了这极为凶险的一招。 李莫愁面露惊色,只觉对方的身法十分滑溜,竟能如此避开自己的攻势,当即头也不回的反手将拂尘再次向地下抽去。 袁承志翻身挺剑,仰面而上,手中矫矫金蛇剑立时随着手臂舞动,将袭来的麈尾尽数缠绕在剑身之上。 只见他猛地将金蛇剑抽回,削铁如泥的剑刃立时便绞的拂尘毛屑纷飞,仅留下了短短几缕,若再想以此来对敌,威力却是要大打折扣。 李莫愁恼怒不已,趁着对方尚未起身之际,一记赤练神掌跻上面门,直劈而来。 袁承志见对方掌心含有朱砂般的血红之色,且袭来时伴有一股异香,便知这掌中有毒,不敢硬拼。 脚下一跺,整个人游身而起,避开了对方的掌力,翻身从李莫愁的头顶掠过,手中金蛇剑倒刺而下,划伤了她的左臂。 两人仅交手数招,袁承志便率先伤了赤练仙子李莫愁,尽管适才的打斗之凶险,让众人皆是连捏了一把冷汗,但如今却是忍不住的齐声欢呼起来,声势之大,声威阵阵,终于让李莫愁感到一丝压力。 而袁承志得群雄鼓舞士气,也是不由得信心大增,手中金蛇剑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剑身微微颤抖,就好似一条金蛇活过来般。 这小子有点门道,难怪会被四省武林中人共推为武林盟主,倒是我小觑了他……李莫愁心中思索制敌之法,怎奈手中的拂尘被毁,而对方的兵刃又着实厉害,一时间,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李道长,得罪了!” 在台下,孙仲寿、朱安国二人疯狂用眼神示意袁承志不要手下留情,速将眼前的魔头杀死,后者虽心有不忍,但还是不敢违逆,硬着头皮杀了上来。 李莫愁连忙将仅剩几缕麈尾的拂尘挥出迎敌,不一会就被对方的金蛇剑绞得一根不剩。 随后他又将拂子拿在手上当做短兵来使,以三无三不手,去点袁承志的周身百骸,及各大要穴。 一时间,居然能见得奇效。 三无三不手共计三招,分别为无孔不入、无所不至、无所不为。 无孔不入乃是攻敌百骸,点其穴道。 无所不至则是点的敌人周身诸处偏门穴道,胜在一个“博”字。 而无所不为便不再点穴,专打眼睛、咽喉、小腹、下阴等人身诸般柔软之处,是为三无三不,最阴狠毒辣的一招。 袁承志武功虽高,既得华山剑宗的门派真传,又得金蛇郎君的遗宝传承,在江湖上年轻一辈中,已是罕逢敌手,但他毕竟初入江湖不久,与世间的诸般奇妙武功领略甚少,是以在李莫愁的三无三不手下,应对的有些捉襟见肘。 不过他所学渊博,既有正道门派的武学功底,又会金蛇秘籍中奇妙诡异的武功,几番狼狈招架下来后,也是摸清了些对方的套路,应付的渐渐从容起来。 李莫愁越打越是心惊,发现对方的武功招数层出不穷,且并非一派之别,当下自知不敌,萌生了退意。 就这样,二人已经交战了上百个回合。 袁承志手持金蛇剑,招式诡谲多变,换了场下的任何一人来,都不见得能走上十招。 而李莫愁却是能凭借手中被削去麈尾的短兵缠斗到现在,台下的群雄看得无不心惊胆战。 尤其是数年前见识过李莫愁厉害的几人,此刻更是颤栗不已,难料对方只是短短几年的时间,武功便有如此长进。 似这等功力精进神速的魔头,果真还是要早些除去的好。 一念及此,便开始有人替袁承志呐喊助威,声势滔天,如海潮般从台下一波一波的涌来,震耳发聩。 李莫愁本就落了败势,此刻被众人浩大的声势一扰,更是觉得心烦意乱,所出的招式愈见失了章法,被袁承志找到破绽,一剑刺在右肩,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随即他看准时机,运转混元功,一掌向对方击来。 李莫愁噔噔向后连退了数步,见这一掌来势生猛,当即屏息凝神,调动丹田内力,以赤练神掌的掌力挥出,与对方强拼了一掌。 噗! 掌中混元功雄浑的真气瞬间倒倾而来,李莫愁全身一震,整个人犹如被大锤轰击在身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好似五脏六腑皆已移位,倒飞了出去。 正当李莫愁即将摔下擂台之际,她忽然被人搂住细腰,抱在怀里,下坠之势也随之不在,飘飘然的重新落回了擂台之上。 “李师姐,风水轮流转,还真是狼狈啊!”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李莫愁心头一震,瞬间知道了来人是谁,继而露出一丝苦笑。 第121章翩翩少年郎 来者自然便是杨过了! 其实早在李莫愁前脚刚到,他便来了。 但见李莫愁只身一人,身边别说什么白衣女子了,就是洪凌波都不见身影,于是他便带着剑奴在五台山四处搜寻起来,当是对方行事谨慎,将帮手藏拙。 可他一番搜寻之下,根本就没有找到什么白衣女子,便是连洪凌波那小道姑也不在。 之后,此处便传来阵阵呼喝声,杨过让剑奴继续寻找白衣女子的踪迹,而自己则赶了过来,恰好看到被打伤,跌出擂台的李莫愁。 想到二人虽有仇怨,但毕竟师出同门,他还是出手救下了对方。 李莫愁一待站定,便从杨过的怀中挣脱出来,脸颊微微发烫,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在这?我那师妹也来了么?” 听闻此言,尽管心中早有预料,杨过还是难掩脸上的失落之色,叹了叹道:“姑姑没来。” 李莫愁表情一滞,随后将杨过的神情尽收眼底,不住冷笑道:“我当你们二人如何情比金坚,到头来,却还不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她心中大有快意。 杨过神色渐冷,反口相讥道:“李师姐也不怎么样啊!连一个晚辈都打不过,莫不是提前就被人家四省武林盟主的名头吓破了胆?” 李莫愁怒目冷叱道:“杨过,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杨过语气调侃道:“你觉得你能打过我吗?” “你……” 李莫愁气得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杨过哼了一声:“打不过还敢如此嚣张,当真以为世上没人能治你了不成?” 台下的群雄见二人针锋相对,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方才是这少年救了李莫愁,为何转眼二人就翻脸怒怼,好似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打起来的架势。 而且那少年刚刚称呼对方为师姐,难道二人是同门中人不成? 袁承志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见台下的群雄议论纷纷,当即走上前来,抱了抱拳道:“在下袁承志,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袁承志?你是袁承志?”听到对方的名字,杨过突然一愣。 心想这不是碧血剑中的男主吗?当然,也有说金蛇郎君是男主的,反正他也搞不太明白。 不过袁承志几乎算是金书中出道即巅峰的代表之一了,身居华山及金蛇秘籍两大武功,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李莫愁会败在他的手上,倒也情有可原。 “兄台知道我?” 袁承志大感错愕道。 杨过连连点头,心想我听过你的故事,要来点花生和啤酒吗? “咳咳,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他拱了拱手,说起了客套话。 袁承志倒也没在这件事上过于纠结,看了眼一旁的李莫愁后,目光如炬道:“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在下杨过,袁盟主,有礼了!” 杨过抱了抱拳,神色一正道。 袁承志脑海中思绪此人的名字,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 而台下的孟伯飞等人也是思索出了些许眉头,看向杨过的眼中充满了凝重。 “杨兄可是在一个多月前击败了中州大侠,王老爷子的那位?” 杨过道:“些许小误会,与王老爷子互相切磋罢了,谈不上谁输谁赢。” 如今自家产业就在洛阳,何况开业时,王元霸也极为热情的来捧过场,杨过自然不好意思拿人家的丑事来彰显自己,当即一言带过,显然不愿多提。 袁承志也是客套一番,随后直奔主题道:“不知杨少侠与这李莫愁是何关系,要出手搭救?” 他之前称呼杨兄,是有意想拉拢对方,如今称之为杨少侠,则是想划出一个立场来,表明态度。 杨过瞥了李莫愁一眼,后者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似是在说,老娘的事不用你来参和。 然而杨过本身就是个十分叛逆的主,旁人越是不让他做的,他便越是要做,当即一步上前,挡在李莫愁身前道:“不好意思了各位,这位是我的师姐,袁盟主,不知你有何见教啊?” 台下群雄闻言,又惊又怒,想到对方是前阵子打败过金刀无敌王元霸的武林新秀,心中便是惊其年岁之小,而听杨过放此豪言,则又恼怒他不分道义,助纣为虐。 一时间,讨伐之声再次响起。 袁承志眉头一皱,道:“李道长在江湖上为祸作乱,早已成了武林公敌,杨少侠这是要包庇她吗?” 杨过咧嘴一笑,来到李莫愁身边,不顾她的反对,搂着她的腰肢,一脸亲切道:“我与师姐的关系,可谓是情同姐弟,手足至亲,诸位既要对付她,那便是与我过不去!” “放开!” 李莫愁羞红了脸颊,低声呵斥道。 怎料杨过点住了她腰间的穴道,任其如何挣扎,也好似全身没有了力气般,半推半就的靠在对方怀里。 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她主动依偎在杨过身上般。 众人见状,虽是嘴上骂着无耻、荒唐之类的话,但心里皆是不约而同的涌出几分羡慕,嫉妒之情。 虽说年纪上,这二人看起来有着不小的差距,但胜在李莫愁保养的极好,年逾三十,却仍旧如廿三四岁一般,甚为美貌。 其容貌姿色莫说武林中少见,就是大家闺秀,只怕也少有人及,怎能不叫众人看得心中欲念涌动。 如今见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却被一个少年郎搂在怀中,一个个看得无不咬牙切齿,恼恨至极。 而李莫愁见所有人都是满目震惊的看向自己,一时间,羞赧之色顿时如红霞遍布全身,便是连耳垂都红的如玛瑙玉珠般,晶莹透亮,脸上容光焕发,更增几分娇艳。 她在江湖上虽享有恶名,横行无忌,且不为世俗所羁,但一直以来都守身如玉,便是当年跟陆展元交好之时,也是与之相敬如宾,没有半分僭礼之行。 今日她突然被杨过搂入怀中两次,但觉一股男子热气从对方身上传到心里,荡心动魄之际,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也如电流般瞬间蔓延全身,不由得身体酸软,满脸羞红,好似一身功力都不复存在,虚弱的便想就此躺下安睡。 初时她身受重创,体内气血翻涌不止,全身骨骼就像是散架般,剧痛难忍,尚没有这般深切的体会,此刻沉下心来,方觉这股异样的气息居然叫人如此心魂俱醉,快美难言,渐渐地竟然不想挣扎。 第122章暗香盈袖 杨过搂着李莫愁的细腰,那柔腻的手感,也让他心中一荡,一时间情难自已,忍不住的还用手捏了捏。 李莫愁顿时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过来,语气冰冷道:“还不放开我!” 杨过听着他话中的淡淡杀意,立时解开她的穴道,将她放开。 李莫愁身子一软,险些没有站稳,不等杨过来扶,便兀自走到一边,眼神不善的看了他一眼。 杨过尴尬一笑,回想起方才手中的触感,再见眼前李莫愁嗔怒交加时,脸上所浮现的那一抹女儿家般才有的姿态,不禁心猿意马的将手放在鼻尖闻了闻,手中仍由暗香盈袖。 李莫愁见之,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随之一颤,羞愤难当之际,当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见这二人大秀恩爱,无论是台下的众人,还是台上的袁承志都是顶着一张黑脸。 袁承志见台下气氛已经有些不对,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当即打断二人之间的旖旎氛围,道:“杨少侠,你若定要替李莫愁出头,那咱们便要按江湖上的规矩走一遍了!” 杨过看向他,道:“袁盟主打算如何?” 正当袁承志要开口说话之际,孙仲寿和朱安国便走上擂台阻止道:“阁下稍候,此事事关重大,请先容我等商议一番。” 杨过自知此事难办,对方早在之前就大造声势,如今又布下这么大的排场,绝不会轻易放李莫愁离去,自己的到来虽是意外,但他们要杀李莫愁的决心却不会因为忌惮自己而罢手。 想来这一番商议后的结果,必是要针对自己。 看着走下擂台的袁承志三人,以及围拢上来,生怕他们趁机逃走的群雄,杨过干脆来到李莫愁身边,继续逗起了她来玩。 几番言语争锋之后,李莫愁就不甘的败下阵来,被杨过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 对杨过来说,看到李莫愁越气恼,越发恨,他心里自是越高兴,毕竟当年他和小龙女可是差点被对方所害,不收点利息,如何能对得起自己。 本以为要等许久的时间给袁承志等人商议,谁料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决断。 李莫愁见袁承志一行人来势汹汹,忍不住激将道:“看来他们已经有了对付你的办法,混小子,再不走,就留着等死吧!” 杨过岂会不知李莫愁在故意激自己留下,毕竟少年心性,哪有几个不热血的? 但很遗憾的是,他就吃这一套。 “难道李师姐是在关心我么?” 李莫愁冷笑连连:“我关心你如何不去死!” 杨过罔若未闻,自顾自道:“师姐突如其来的关心,实在叫师弟铭感五内,师弟无以为报,仅献上香吻一枚,还望师姐不要嫌弃。” 说着,便在李莫愁还未反应过来时,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李莫愁后知后觉,大惊之下,吓得连连后退,结果一个步子没站稳,仰身倒去。 杨过见她如此大的反应,不禁暗暗好笑,信步上前,赶在对方跌倒在地之前,将她环腰抱住。 “师姐,便是如此,也不必这般激动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秀清面庞,李莫愁双颊红霞纷飞,心中竟不自觉的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但周遭的目光还是让她很快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杨过,正要怒斥对方,可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呸,真不要脸!” 就在这时,一道不加掩饰的女声在台下出现。 杨过闻声望去,见是个女扮男装的美貌女子,又见她跟在袁承志的身边,两人举止亲密,心中立时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当即调笑道:“在下曾听过一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姑娘以男装示人,可是没有喜欢的人?或者是喜欢之人,不喜欢你?” “所以,当看到别人卿卿我我时,心里才这般的不自在?” 呸,谁跟你卿卿我我了……李莫愁闻言,心里忍不住怒骂一声。 杨过这句话,可谓是杀人诛心了,尤其是对温青青这个醋坛子来说,简直是一脚踢翻了几百坛。 尤其是后面那句喜欢之人,并不喜欢自己,无疑是戳中了她的痛点,当即忍不住气骂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二人行举放荡,不知检点,还敢妄言评判他人,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一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 杨过神色一肃,没想到这温青青口出秽言,竟如此不堪,心下也生出了几分冷意。 李莫愁更是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意,道:“臭丫头,我若今日不死,他日必定取你狗命!” 温青青一通发泄大骂后,也是立马反应过来,觉得这些话实不该出自她之口中,怎么说她也是从小受过礼教熏陶的大家闺秀,今日怎能如泼妇骂街般,说出这番污言秽语。 听着李莫愁的话,她心中后怕不已,转头向袁承志看去,见对方一脸无奈的看向自己,当下更是后悔不迭。 杨过鲜少有动怒的时候,如今被一个女子指着鼻子骂是狗男女,心里也是颇为不爽的。 但他也实不愿跟一个女儿家的诸般计较,当即把目光放到袁承志等人身上道:“今日就凭她说的这番话,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的,胆敢上台来,我杨过便先扇你们三个大耳刮!” 孟伯飞,胡桂南等人皆是心下一凛,眼中带着几分责怪的看向温青青。 袁承志也觉得温青青这次实在有些任性了,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红颜知己,还是不便指责什么,而后看向杨过,朗声道: “杨少侠,袁某在此,再规劝你一句,此事与你无关,你若退去,我等便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杨过淡淡道:“袁盟主不必多言,若是之前,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但现在嘛……呵呵。” 袁承志见他还在不依不饶的给温青青拉仇恨,心中已有些恼怒,当即语气一沉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须发如银的六旬老者跃上擂台道: “少侠在中州大有名声,我等不敢托大,今日你只需胜过我们三场,便可带着这魔头离去!” 杨过疑道:“需要连胜三场,而非三场两胜?” 那老者闻言,哈哈大笑后,厉声道:“少侠莫要不知好歹!这魔头杀人无数,我等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岂会给她活命的机会?” “连胜三场虽是不易,但也是我等对这魔头最大的宽限,若少侠不同意,咱们盟中兄弟可大有人在,一拥而上,任凭少侠武功盖世,只怕也抵挡不住。” 杨过回头瞪了李莫愁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看你惹出来的好事。 而李莫愁自是毫不客气的回瞪了他一眼,而眼中则是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狠辣,多了几分少女般的娇嗔。 第123章圣手神偷,立下赌约 虽说杨过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但对方那边毕竟还有个袁承志,不容小觑,要说三局两胜,自有百分百的胜率。 如果变成三局三胜的话,就有些拿捏不准了。 不过对方说的也没错,李莫愁这些年来视人命如草芥,残害无辜者确实居多,已是百口莫辩的事实,如此安排,尽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但外乎情理,也是做了让步的。 当下不再坚持道:“就依诸位的要求吧!” 那老者眼中露出一丝敬意,道:“少侠好胆色,请!” 杨过道:“还未请教老英雄名号?” 他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一股王元霸身上所不具备的豪迈之情,像是王元霸所谓的什么大侠称号,亦是万震山被当地人称之万老英雄之类的,不过皆是虚名而已,水分太深。 倒是眼前的老者,声如洪钟,满面正气,是个深藏不露的好手。 “老夫孟伯飞!” 杨过恍然,对于此人的名头倒不是在书中相识,而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江湖人口中得知。 “原来是孟老爷子,那晚辈也就不用剑,向孟老爷子讨教一下拳法吧!” 说着,他便双拳聚拢于腰间,马步下蹲,右臂缓缓曲展而出,摆出了太祖长拳的起手式。 对于练拳之人,这一招简直再熟悉不过。 本来见杨过有几分赤诚,孟伯飞心中还十分佩服,但见他以太祖长拳来对自己的孟家神拳,眼中隐隐含怒,脚下重重一踏,挥拳攻了上来。 杨过见状,当即举拳猛攻上前,二人双拳硬撼在一起,直震得衣袍猎猎作响,旋即两人不约而同的变换招式,再次交锋在一起。 便见孟伯飞一套孟家神拳威猛绝伦,变幻莫测,挥臂抬手间,拳风呼呼作响,犹如狂风暴雨般打来。 杨过挥臂挡架数招后,体内九阳真气蓄积勃发,普通拳脚之中,亦含有莫大威能,几招太祖长拳中的招式施展出来,拳重脚重,直震得孟伯飞手臂酸麻,微微颤抖。 见局势不妙,孟伯飞连忙改拳为掌,招式在孟家神拳和快活十三掌中连番变换,掌力迅捷无比,待攻到对方面门时,又以拳劲猛然击出。 杨过始终以太祖长拳来反击,见这一招实在难避开,只好将手臂横在身前,挡下了对方这一拳。 孟伯飞这一拳足有破碎山岩之势,饶是他有九阳神功护体,也觉得左臂上传来一阵酸痛,噔噔向后连退了两步。 见对方自始都以太祖长拳来招架,孟伯飞虽略占一丝上风,但仍觉得颜面无光,没有言语的再次强攻上前。 杨过双拳向前一展,轻喝一声,气势如虹的与对方对了一拳两掌之后,忽然神威大震,将对方的手臂格开,呼的一拳打出,印在了孟伯飞的胸膛之上,将他打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 他这一招,实非孟伯飞及众人所能预料,似乎已将招式融于普通拳脚之中,让人措不及防,难以招架。 在场众人,无论本身武功是否高强,见识是否广博,但这“太祖拳法”的精要所在,与江湖中人来说,却是无人不知,是为练功的入门拳法。 见杨过这一拳潇洒大方至极,劲力中更是刚柔并济,已达武林中拳法高手毕生所求之极境,无不满面骇然,暗地里惊叹连连。 孟伯飞受伤倒地,杨过立时来到他面前,单手将他拎了起来,啪啪啪的三声清响,已然是履行了之前所说的话。 台下的众人见孟伯飞左右脸上红得发紫的两个掌印,无不心惊胆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 孟伯飞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杨过。 杨过神色凝肃道:“我早已说过,今日任谁敢上这擂台的,便要挨我三个大耳刮,孟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实在不该跟这群人在此处瞎胡闹!” 说着便将他丢下了擂台。 袁承志等人惊怒不已,连忙上来查看孟伯飞的伤势。 随后,便有人将他抬下去医治了。 人群中,温青青满脸的愧疚自责,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只当孟伯飞受此羞辱,全是因自己而起。 此时的袁承志自然没有心情再去关心温青青的情绪,目光凝重的看向身边的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 “胡大哥,可有胜算?” 胡桂南略一沉吟道:“此子看起来内力不俗,便是与孟老爷子都能硬拼上几拳,就是不知轻功如何?不过我心中已然有着七成胜算。” 袁承志点头道:“那就劳烦胡大哥出手了!” 胡桂南笑道:“盟主客气了,兄弟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要论偷奸耍滑,还没人及得上我。”说罢,他便跳上了擂台,向杨过拱了拱手,道:“在下胡桂南,想跟少侠比一比轻功,不知可敢应战?” 杨过知道,这些规则都是由对方来定,自己根本没有选择,释然道:“如何比法?” 胡桂南见他应下,心中一定,从怀里取出两个拴着红绳的铃铛道: “少侠与我各持一枚铃铛,无论是拿在手上也好,还是藏在身上也罢,咱们互相试探,谁先抢到对方的铃铛,便算获胜。” 杨过顿觉有趣,正要应下时,一旁的李莫愁突然开口道:“别答应他,此人外号圣手神偷,如此比法,你根本不是其对手!” 胡桂南表情微微一滞,颇有不满之色。 杨过转身看向李莫愁,见对方神情凝重,不由打趣道:“师姐觉得我会输?” 李莫愁严肃道:“不是觉得,而是你一定会输!” 这倒是激起了杨过的胜负欲,眼神直直得盯着她道:“师姐,咱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李莫愁秀眉微颦道:“打什么赌?” “我若依此法赢了对方,便算我胜,届时,师姐亲我一下,就全当赌注了。 而我若输了,便将玉女心经交给师姐,师姐意下如何?” 听到玉女心经四个字,李莫愁当即就要点头答应,可一想到自己万一输了,便要亲对方一下,这是她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不禁又犹豫了起来。 杨过见她没有立时拒绝,顿时玩心大起,催促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师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李莫愁闻言,眼中的纠结之色,渐渐变成了挣扎。 这小畜生方才屡次占我便宜,我已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只可恼武功不及,这才遭此屈辱,倘若我也学会了玉女心经,焉能怕他这小贼? 反正便宜都被占了,大不了赌这一把,即便是输了,我若不肯,他又能奈我何? 一想到这,李莫愁心中顿时宽慰了不少,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笑意道: “好啊!只要师弟获胜,做师姐的便是委屈一下,又有何妨?” “我也相信师姐是个言而有信之人,那就说定了!” 杨过既然敢答应,自然就有赢得把握,至于事后李莫愁会不会赖账,那便由不得她了。 第124章妙手空空,盗亦有道 胡桂南大不耐烦道:“你们到底决定好没有?” 杨过回过身道:“便依你所言,我应下了!” 胡桂南暗暗窃喜,将手中的铃铛丢给杨过,转手便把自己的铃铛放入领口怀中藏好。 反观杨过,则是大方的把铃铛系在腰间,铛啷作响。 胡桂南眉头紧皱,摸着嘴角的两撇鼠须道:“你认真的?” “你只管来取便是,取的走,自然算你赢!” 杨过淡淡一笑,显得胸有成竹。 胡桂南双眼一斜,闪过两道精光,整个人突然作饿虎扑食般,猛扑上前,身法之快,几乎形成了一道不可见的残影。 待即将抓到对方时,一道劲风拂面而来,根本不给他闪躲的机会,就被结结实实的呼在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唉哟!” 胡桂南摸着左脸,惨叫一声,再去看杨过时,前方哪还有对方的身影,等转身之际,又是迎面一道劲风袭来。 这次他学精了,身子一矮,便堪堪躲了过去。 谁料右脸即是啪的一响,被对方扇了个结实。 杨过左右开弓,直接在他脸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巴掌印。 胡桂南又惊又怕,连忙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离得杨过远远的,这才敢站起身来。 “你这混蛋,咱们说好了比试,你干嘛老扇我耳刮子?” 杨过冷笑一声:“你即上擂台,便忘了我之前所说的话了么?别说是你了,便是袁承志上来,也得挨我三个耳光再下去!” 杨过这话,说的嚣张至极,四省同盟的群雄无不勃然变色,义愤填膺。 如今他们四省已组成同盟,且推举了袁承志为武林盟主,依杨过此言,他若打了袁承志,那岂不是连带着也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么? 这还了得? 不理会擂台下犯了众怒的群雄,杨过向胡桂南勾了勾手道:“来,还有一耳刮,打完便可开始了!” 胡桂南吓得连连摇头,偏偏对方的巴掌来得极快,自己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看着杨过那如魔鬼般的笑容,他便觉得全身汗毛倒竖,背脊发凉。 但随着台下群雄的助威声愈演愈烈,他也不敢跃下台去认输,否则自此以后,他怕是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想到这,胡桂南心下当即发狠,施展轻功向着杨过疾奔而来,探手抓向对方的腰间的铃铛,心想哪怕拼着挨一巴掌,也要赢了此局。 然而杨过似乎没有要躲的意思,好似反应不及一样,径直被对方抓住了腰间的铃铛。 胡桂南心头大喜,一个翻身从他身边敏捷掠过,在地上连滚了数圈后站定,还没大呼胜利,杨过的巴掌就随之而来,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再次抽飞了出去。 但这次,胡桂南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狼狈的大呼小叫,反而奋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叫道:“我赢啦,我赢啦!” 说着,还得意的向杨过摇了摇手中的铃铛,乐得跟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底下的群雄看着鼻青脸肿的胡桂南怔了片刻,紧接着就发出了如浪潮滔天般的欢呼声,为他连连叫好。 袁承志等人虽觉得杨过方才的举动透着些许诡异,但此刻见他腰间的铃铛已落入胡桂南之手,事实摆在眼前,当即不疑有他,跟着露出欣慰的笑容。 胡桂南得意至极,拿着铃铛在杨过面前止不住的摇出响声,就差围着他打转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李莫愁竟也跟着起劲道:“杨过,你输了,说好的玉女心经,可曾算数?” 杨过没有理会胡桂南,转头看向李莫愁道:“我杨过说的话,自然作数!不过……前提也得是我输了才行。” 胡桂南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道:“怎么?你的铃铛都已被我夺了去,众人均看在眼中,难道还想耍赖不成?” 杨过嘴角微微扬起,随即就在众人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从右手的袖口里,再次拿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系着红绳的铃铛。 “嗨害嗨,你瞧瞧这是个啥?” 胡桂南脸色大变,指着他手中的铃铛,颤声道:“你你你…你手中…怎么还会有一个?” 台下的温青青见状,小脑袋瓜突然灵光一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叫嚣道:“他作弊,他手上应该有两个铃铛,这不公平!” 不明真相的众人下意识便信了这个说法,毕竟谁也不知道杨过身上是否恰好有这么一个铃铛呢? 明明是眼睁睁看着胡桂南从杨过腰带上夺走的铃铛,眼见为实,这还能有假?于是纷纷对杨过大骂起来。 而袁承志等人则是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相信是温青青所说的那样,一时间纷纷面带疑惑的看向擂台中的二人。 然而就在众人声讨杨过之时,只有胡桂南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站在原地,好似失魂了般。 只见他脑门上豆大的汗水如雨水一样不停滑落,眼神呆滞,面露惊恐之色。 这对铃铛虽算不上什么珍贵之物,但却是他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哪怕如今他已是江湖闻名的神偷大盗,也舍不得将这对铃铛丢弃。 他敢保证,这天底下绝对不会再有第三颗,即便世上的铃铛都大同小异,但那编制红绳的手法,却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因此他十分确定的是,对方手中拿的就是自己所持有的其中一颗铃铛。 可……可对方的铃铛在自己手上啊! 他怔怔地看了眼手中的铃铛,随后想到了什么,伸手往怀里一掏,结果什么也没有。 不见了? 我的铃铛呢? 他心头陡然一震,当即将衣领撕开,袒露着胸腹的翻找起来,结果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铃铛。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胡桂南此刻的心境就如这句话一般,方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丢脸,一时间,竟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过嘿嘿笑道:“如何?你可服了?” 胡桂南面如死灰,有气无力道:“少侠高招,我胡桂南服了!” “但我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少侠指点迷津。” 杨过点头道:“看在你替人受罪,平白无故挨了我三耳光的份上,你且问吧!” 台下的温青青闻言,脸色不由得白了白,再次低下头去,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怨恨。 “多谢!敢问少侠师出何门?从何处习得的这般技艺?” 胡桂南目光灼灼的看向对方。 能无声无息的从自己身上偷走铃铛,那便证明对方的盗术远在自己之上,他心中佩服之余,隐隐还萌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杨过倒是没有隐瞒,却也没有多言,只是从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来:“妙手空空!” 第125章金蛇耀目,避水轻柔 妙手空空? 胡桂南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十分精彩起来,既带着三分癫,又带着三分笑,隐隐还透着三分痴狂,看得杨过心里一阵发毛。 胡桂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当即磕头拜道:“胡桂南有眼无珠,冒犯了少侠,恳请宽恕!” 杨过面色古怪道:“你这是玩的哪一出?不会是想拜师吧?” 只听胡桂南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在下哪有这个福分,能拜在祖师爷门下,这是万万不敢想的。” “祖师爷?你究竟在说什么?” 胡桂南见杨过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少侠施展的妙手空空绝技,可是出自江南七侠,妙手书生朱二爷之手?” “呃……算是吧!” 这妙手空空是他从系统中获得,但有幸在郭靖门下待过一段时间,也算是朱聪半个徒孙了,于是自圆其说的道。 胡桂南一听,眼中敬畏之情更甚,真诚道: “实不相瞒,小的虽被江湖中人称为圣手神偷,但其实,咱们这些‘翻高头’的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无论名声叫的有多响,也不会被世人瞧得起。” “但在二十年前,有一位侠士行走江湖,以一招妙手空空的绝技专门惩治咱们这些‘翻高头’的偷儿,一时间消息传开,引得数位江湖上有名的大盗前往较艺,结果无一例外的都败在了这妙手空空的绝技之上。” 说到这,胡桂南不由尴尬的笑了笑道: “嘿嘿,当年我还是个小毛贼,自然是没机会见识这等场面的,但自那以后,咱们这行就立下规矩,反是见到有人使妙手空空这门绝技的,便要退避三舍,一月之内哪怕饿死,也不得再做行窃之事,否则就是坏了行规,犯了众怒。” “于是渐渐地,大家对施展妙手空空的那位侠士,也是又敬又怕,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尊称对方为祖师爷了!这样哪怕不幸遇到那位爷,犯到了对方手上,凭着这三个字,也不见得砸了自己的饭碗。” 听了胡桂南的话,杨过心中恍然,啧啧称奇道:“那这位侠士便是江南七侠中,排行老二的朱聪了?” 胡桂南听他直呼祖师爷的名字,心中略微一惊,但还是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杨过倒是没想到在这之间,居然还有如此一段历史,当下对创出妙手空空这一绝技的朱聪,感到有些佩服。 江南七怪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多高,但个个为人侠义,令人钦佩,难怪能教出郭靖这么一位当代大侠来,这七人属实功不可没。 “行了,我虽与江南七侠有些渊源,但也并不深,这妙手空空的绝技不过是我无意间所得,你不必如此!”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胡桂南,他摆了摆手,示意让对方起来。 胡桂南踉跄起身,道:“无论如何,少侠既已学得妙手空空的绝技,那便是继承祖师爷的名头了,他日若有差遣,我胡桂南在所不辞!” 说着,向对方深深一拜后,就跃下了擂台。 杨过反手将铃铛掷回,胡桂南感激接过,又是一拜。 见胡桂南居然输了,而且还输得如此戏剧化,台下的群雄相顾无言,一时间显得鸦雀无声,尴尬的气氛瞬间蔓延全场。 孙仲寿看了看袁承志道:“承志,看来只能由你出手,来挽回局势了!” 袁承志微微颔首:“承志必当竭尽全力!” 孙仲寿和朱安国一脸欣慰的看向他。 擂台之上。 杨过笑嘻嘻的看向俏脸生寒的李莫愁道:“李师姐,咱可得说话算话,不许耍赖!” “等你赢了那什么狗屁盟主,带我离开这了再说吧!” 李莫愁冷哼一声后,别过脸去,不给杨过继续搭茬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跃上擂台,朗声道:“这第三场,便由我来向杨兄请教!” 杨过当即收敛心神,见袁承志手中金蛇剑发出碧油油的暗光,极是诡异,心下不敢托大,覆手间,一把亮银软剑从袖口滑落,握在手中。 若不是君子淑女两把剑都放在白龙身上了,他也不会用避水剑来对付袁承志,毕竟避水剑法他也才初学,而阳录四十九剑法,却早已了熟于心。 若能以阳录中的剑法对上此刻的袁承志,不敢说秒杀,至少二十余招内,便能分出胜负。 “请!” “请!” 二人拱手抱拳,随即各自凝势,以待时机出招。 全场顿时变得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就在此时,风动树梢,卷飞尘土,几乎是风叶落地的一刹那,二人同时出剑向对方攻去。 一道金光刺目,一道银光姣姣,随着两把软剑交击在一起,杨过的避水剑随之发出如水滴般的声音。 袁承志听得心神一恍,紧接着便是一道疾风扑面而来,他立时弯腰躲过,见对方的剑身一弯,缠住自己金蛇剑的同时,剑尖直刺眉心而来,登时吓了一跳,慌忙躲过。 叮!咚! 杨过手臂一挥,长剑从对方的金蛇剑中抽出,翻身跃起,避水剑如一条长鞭般划出,刺向袁承志的胸口。 叮嗡! 袁承志立马将金蛇剑横在身前,挡住了劈来的长剑,眼见对方手臂一颤,剑身再次如绸带般变得细软,剑尖直挑,在他身前划过。 喀喇! 袁承志当即以金蛇游身之法贴地连退,却还是被剑尖划破了领口的衣衫,在胸膛前留下一条浅浅的白印。 但见杨过执剑相击,剑招又快又密,剑路走势如风中细雨,飘忽不定,加上手中的软剑奇异非凡,竟可临招变化,以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刺来。 饶是金蛇秘籍中的武功已十分诡异了,可比起对方的所使的剑法,所用的软剑,还是让袁承志心中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只听得长剑相交之声,如滴水清鸣,叮咚悦耳。 两人所使的都是软剑,倒拖斜戳之际,皆可伤敌,比之寻常剑术高手对决,多了几分凶险,往往长剑下捺之际,剑身自然弯曲,剑尖直刺,二人均是靠着身法险险闪避。 时而剑芒刺目,贴着眉梢眼角,头皮颈缘划过,只觉肌肤刺痛,差之毫厘,便中要害,实可谓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第126章棋逢对手,何等之幸 二人斗到此刻,已经将身心全部融入到了招式之中,再也无暇他顾,一攻一防之间,不是蓄以威力,伤敌要害,便是以御待敌,伺机拼杀,想要两相安的罢手,已是不能了! 避水剑忽从身旁斜刺而来,袁承志当即以金蛇剑格住,见剑尖又是诡异的转弯,向着自己的肋下刺来,立时以金蛇剑的剑尖两叉反勾住对方的剑刃,身形急转之下,将避水剑死死绞住,同时长剑直挺,笔直刺出。 杨过一边后退,一边以内力催动避水剑,被对方绞住弯曲的剑身瞬间恢复如常,倒竖在身前,架在金蛇剑的剑尖两叉中间,硬生生的止住了对方的攻势。 袁承志暗暗心惊,想不到这柄奇异的软剑居然还能化曲为直,察觉到金蛇剑上传来的汹涌内力,即刻运转体内的混元功,与之相抗。 金蛇剑在两股内力的加持下,剑身渐渐弯曲,一股无形的气势随着二人脚下的石砖碎裂,开始扩散开来。 就当所有人都在为场上的比斗,而感到焦灼的时候,杨过和袁承志却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袁承志自下山以来,所遇对手,从未有一个像杨过这般,能与自己斗得不相上下,酣畅淋漓。 而到他力挫群雄,当上了四省武林盟主后,更是觉得天下英雄,皆不过如此,一时间,心中只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之意,堵在胸口无法发泄出来的满腔热血更是使得自己难以放开胸怀。 但今日有幸遇到杨过,则是第一次让他体验到了与人旗鼓相当,使出全力一战的痛快,当下恨不得能与对方再大战个三百回合,方觉无憾。 而杨过亦是如此,他身负数门绝世武功,已是世间独一流,虽然在江湖上鲜有敌手,但却处在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尴尬境地。 若要他去和天下四绝、风清扬、天山童姥、东方不败这些早已在江湖上闻名的高手比武,或许在内力上比之差不了多少,但临战经验却是远远不足,实战并非这些人的对手。 他最多能保证自己在几百招开外会败,而无法保证胜过这些人。 当然,若是在内力差距较大,或是自身能完美施展出黯然销魂掌的威力情况下,应该能有不小的胜率,但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离他还有些距离。 因此,能打得过的,他基本不需要过百招,而打不过的,也最多坚持几百招不败,想要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简直太难了! 虽说避水剑法不如他会的阳录四十九路剑法熟悉,但对上袁承志的金蛇剑法,却恰巧达到了一个极为微妙的平衡状态。 或许对方使得剑法更精一些,或许自己的避水剑法更精妙一些,往往一招之差,就能决出胜负来,这种两相试探,倾尽全力的比武,给杨过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普通人走钢丝绳一样。 那种游离在生死之间的莫名快感,仿佛要让人将全身的精力都发泄出来般。 与袁承志的想法相同,皆是恨不得再与对方大战个三百回合。 而到了现在,杨过也终于明白,练武之人为何喜欢与武功相差不多的对手比武了,光是这带来的胜负欲,也远要比欺负一些弱小,来的更为痛快。 二人四目相对,似乎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嗡! 随着金蛇剑发出一声刺耳的铮鸣之声,两股相撞的内力顿时炸开,震得二人各自倒退三步后,再次以极快的速度拼杀上来。 只见擂台之上,一金一银两道剑光相交碰撞,剑气飞逝纵横间,地面也纷纷炸响,被一条条平整光滑的剑痕充斥着,满目疮痍。 这时,醒来的孟伯飞也赶来观看擂台上的比试,见场中的两人一个赛一个的年轻,所出的剑法更是连他看了,也怵目惊心,寻思不到破解之法,不禁黯然神伤,有些意兴阑珊。 想他穷尽一生,勤练武功,本以为自己在江湖上也算是个高手了,可到头来,竟比不过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而孙仲寿与朱安国等人,早已是目瞪口呆,相顾无言。 他们只当这世上出了袁承志这么一个奇才也就罢了,谁料转眼又遇到一个,纷纷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颇不是滋味。 但他们也在暗暗祈祷,希望袁承志能胜了这一场,若是败了,今日他们所举办的四省会盟,怕是要成为江湖上的一大笑话。 这对刚组建起来的势力,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而群雄此刻,早已是忘了比武的目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互相较量的二人,只盼谁一取胜,那都是极难极为精彩的,便要高呼喝彩,抚掌庆贺。 人群中,温青青看着激战的二人,不由得十指紧握,暗暗期盼自己的袁大哥能一路披荆斩棘,延续不败的神话。 擂台边缘的李莫愁,见杨过大逞神威,竟与袁承志斗了上百招,仍不落下风,心中一时有些纠结,既盼着杨过能连胜三场,将此事了结,助自己脱身。 又不希望他获胜后,来讨自己的便宜,两相难决的复杂心情,使她叫苦连连,心想早知如此,便不该答应那荒唐的赌约了! 可……可那是玉女心经啊!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她真的会拒绝吗?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杨过亲吻自己脸颊的情景,回味着脸颊传来的湿润,以及对方身上那灼热的男子气息,李莫愁便忽然觉得全身酥软,心乱如麻。 一张雪白如玉般的脸颊上,桃腮带晕,若非是低着头,只怕能看得台下众人两眼发直。 此刻场中,杨过与袁承志已是拼斗了近三百余招,自初时的试探之后,二人也是险招、杀招的挡拆了不下两百多招。 斗到现在,二人皆是汗流浃背,气喘连连。 杨过的情况稍微好上一些,毕竟有悟性卡的提升,间接增长了智力,在这一番斗智斗勇中,二人看似棋逢对手,实则他一直留有后招,以防不测。 毕竟他还有大把的青春好活,哪肯为了李莫愁就拼出性命。 反观袁承志,额头上已是虚汗连连,面色涨得通红,看样子最多再拼个百余招,就要力竭倒地了。 两人施展的剑法,皆已到了极致,其中的凶险都需自行领悟防守迎击,因此对内力的消耗反倒是其次,对精神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第127章信义为后,大义为先 虽是与袁承志极限拼杀了数百招,但杨过知道,自己想要凭借避水剑法赢他,绝非易事,当即只能与对方拼其耐力。 其实二人在剑法上的造诣偶有参差,剑法的真正威力几乎是尽出于手中所使的宝剑。 金蛇剑法需以金蛇剑来催动,同样的,避水剑法里的招数也需要避水剑这般柔软的剑身才能使出,两者缺一不可。 随着二人愈战愈勇,招数频出间,已渐渐有了强弱之分。 孙仲寿等人见袁承志力有不怠,即将败北,看向杨过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几人低声商议一番后,当即分散开来,各自守在擂台周围。 一行人中,也仅有孟伯飞和胡桂南站在原地,没有行动。 场中的杨过和袁承志自是不知,而李莫愁却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怎奈她身上有伤,即便没有四省的武林高手围堵,就是这数百人的虾兵蟹将,她也丝毫没有逃脱的机会。 当下除了希望杨过能尽快击败袁承志,且留有余力外,几乎没有选择。 很快,杨过便已经彻底占据了上风,长剑直挑,格开了袁承志的金蛇剑后,趁其内力不济,心神萎靡之时,一剑刺中了他的肩头,将他踢飞了出去。 袁承志脸色一白,口喷鲜血的跌下擂台。 温青青见状,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满脸担忧道:“袁大哥,你伤的重不重?” 袁承志没有答话,立时盘膝坐起,运转混元功调息运气,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只是眉宇间,依旧带着疲惫之色,显然消耗巨大,非一时之间,就能恢复过来。 他缓缓睁眼,看到了眼眶湿润的温青青,语气温柔道:“放心吧,我没事!” 温青青看了眼他肩头汩汩冒着鲜血的剑伤,心疼道:“你…你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袁承志反应过来,连忙在胸口处的大穴连点了数下,马上便止住了伤口的流血。 “你看,这不就没事啦!” 温青青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绣帕,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汗珠,神态中,尽是对情郎无微不至的关怀,哪还有之前的半点泼辣。 袁承志心中感动,也就任之由之了。 这时,擂台上的杨过也顺势盘膝坐下,打算运转九阳神功恢复消耗的内力。 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汉子持扇跃上擂台,假模假式的说道:“杨少侠好武功,我沙天广这辈子最佩服的莫不过少年英雄,所谓机不可失,特来向少侠讨教几招。” 说罢,也不等对方回话,就手执铁骨折扇,向着杨过胸前的大穴点去。 这一下,亦是台下群雄都始料未及的,本有不少血腥的汉子准备大骂对方无耻之时,当看清出手者竟是恶虎沟的寨主沙天广,一个个又瞬间哑了火。 正当沙天广的折扇即将点中杨过的穴道时,两道劲风忽然从身后激射而来,他心下大惊,连忙翻身躲过,展开手中的折扇,护在身前。 “什么四省武林同盟,居然连恶虎沟的土匪头子都来了,可真是像话!” 李莫愁缓缓走来,只见她手中还捻着一枚冰魄银针,不知是无力连发,还是所剩无几,留有一枚防身。 沙天广双眼微眯,道:“李道长说笑了,我沙天广早就不做什么寨主了,如今已弃暗投明,跟了袁盟主共谋大事,往事夕矣,不必再提!” 李莫愁冷冷一笑:“常言道,狗改不了吃屎,即便沙寨主已不再做土匪,但这做土匪时的卑鄙劲儿,却没有半点收敛啊!” “你……” 沙天广本以为李莫愁一介女流,最多武功高强,怎料她的嘴也如此之毒,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李莫愁侧头斜睨,目光分别从擂台下的孙仲寿、朱安国、铁罗汉、程青竹、褚红柳、洪胜海等人身上一一扫过,面露讥笑道: “一群出尔反尔的小人,我看这什么狗屁四省武林盟,还是趁早解散了好!” 她深知这群人围在此处,便是铁了心的不想自己离开,当即也无所顾忌的出言嘲讽,反正横竖一死,又有何惧? 倒是白白害了这小子……她回头看了眼兀自盘膝打坐的杨过,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愧疚之念。 沙天广忌惮李莫愁的武功,不敢贸然出手,瞪了孙仲寿等人一眼道:“这魔头为祸武林多年,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跑了,大家有仇的大可上来报仇,有怨的大可上来抱怨。” 听闻此言,台下的群雄虽觉得趁人之危,言而无信有些不妥,但还是有不少当年被李莫愁杀害过师门长辈的人站了出来,誓要讨伐她。 一时间,数百平的擂台上已经站了六七十人之多,而孙仲寿等人则偷偷混在人群内,不断向着杨过的方向靠去。 李莫愁见此势头,非但不惧,反而冷笑连连,手中捏着最后一枚冰魄银针迟迟不发。 便在这时,朱安国等人已经来到了杨过的身后,手中紧握兵刃,趁机杀了出来,长剑刺向其背心。 李莫愁猛然惊矍,来不及多想的射出最后一枚冰魄银针,打在了朱安国的兵刃上,震得他连连倒退。 朱安国心头一凛,万万没想到对方受伤了,打出的暗器竟还有这般力道,一时间怔在原地,不敢出手。 孙仲寿见状,与铁罗汉和沙天广几人交换了下眼神。 后者几人立时会意,知道他要自己等人出手先杀了眼前的李莫愁。 “动手!” 孙仲寿轻喝一声,一时间,几个好手齐齐向着李莫愁攻去,诸般利器劈杀而来。 李莫愁心中充满了不甘,枉她一生杀人无数,而今日却要死在这几个跳梁小丑手上,怎叫她能解恨? 本来那最后一枚冰魄银针是她留给自己自尽用的,为的便是不想死在旁人手中,岂料为了救杨过那臭小子一命,终是落入这般境地。 就在几人的兵刃即将砍在李莫愁的身上时,忽然一道人影闪至她的身前,一连几串的劲风呼啸着从脸庞拂过,紧接着,便看到孙仲寿等人的脸上各有留着一个脚印,被踢得朝反方向倒飞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一众想对李莫愁出手之人怔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第128章一步退让,满盘皆错 等李莫愁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身躯挺拔的背影出现在她面前,逆着斜阳,仿佛在光芒的映射下,都变得高大了几分。 这一刻,她的心竟有一丝触动。 杨过回头一笑道:“李师姐,可是看呆了?” 李莫愁嘴角微扬,也不着怒,浅笑嫣然道:“你倒是花招不少,难怪能骗的我那师妹对你倾心。” 听她提起小龙女,杨过的好心情瞬间没了,微微一撇嘴,就把目光投向围在擂台之上的众人。 沉声道:“诸位这是来杀我的吗?” 只听其中一个大汉喊道:“杨少侠切莫误会,我等只是与赤练仙子有仇,想要找她讨个公道罢了!” 杨过冷笑一声:“那方才所定的规矩,都不算数喽?” 人群中,另一人说道:“我们又不是四省同盟的人,他们定的规矩,又与我们何干?” 杨过微微颔首,目光斜睨,朗声喊道:“袁盟主,此事你当如何处理?” 袁承志此刻已稳住伤势,站在台下,回道:“杨兄勿怪,不是我们四省同盟之人,恕袁某无力管束!” “好,好,好!” 杨过大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即身影一闪,将人群中的一人拿在手中,旋即又退了回来,道:“那这位也不是四省同盟的人吗?” 看着被杨过掐住喉咙,高高举起的孙仲寿,袁承志脸色大变,急忙跃上擂台,道:“杨兄手下留情!” 杨过目光逐渐冰冷,道:“袁承志,我杨过自问对你已经算是客气,就连那三巴掌都没呼你脸上,放了你一马,难道这便是你的态度?” “呃……这,杨兄恕罪,还请饶他们一次。” 袁承志方才闭目疗伤,并不知道孙仲寿等人的安排,就连杨过质问他时,他也没看到擂台上有孙仲寿几人的身影,于是才如此说道,谁料转眼孙仲寿就被对方抓住,顿时心急如焚。 孙仲寿和朱安国等人是他父亲的旧部,曾在自己幼时对自己有着大恩,无论是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被害。 见杨过不为所动,袁承志又看了眼擂台上与李莫愁有着过节的众人,似乎下定某种决心道:“请杨兄放了我这位长辈,我袁承志以自己四省武林盟主的名誉做担保,放你和李道长平安离去。” “什么?袁盟主,这不妥吧?” “李莫愁与我可是有着杀师之仇,袁盟主想要阻我报仇吗?” “袁承志,我们可不是你的手下,你想放这魔头离开,我们绝不答应!” “说得对!” “说得对!” …… 听到袁承志的话,擂台上的数十人纷纷大闹起来。 如今李莫愁受了重伤,正是杀她的大好时机,若这次让她逃走,待他日再想要杀她时,几乎已是不可能了。 朱安国见状,立时走上来道:“承志,不可啊!” 如果袁承志真的放李莫愁离开,一下得罪了那些与李莫愁有仇的势力不说,还会使四省同盟的锐气大减,声誉受损,实非明智之举。 然而袁承志却是铁了心道:“朱叔叔,我一定要救孙叔叔。” 随后,他便直愣愣的盯着杨过道:“杨兄,还请你给袁某一个面子。” 杨过语气玩味道:“你的面子很值钱么?” 袁承志脸色一下涨的通红,沉默不语。 杨过冷哼一声后,语气淡淡道:“想要我放了此人不难。” 袁承志连忙问道:“杨兄请说。” “袁盟主,我只需你一会待在擂台下看一出戏即可,届时无论台上发生何事,你都不可干预,可能答应?” 袁承志并不是傻子,很快就想到了什么,面带犹豫道:“杨兄,真要如此吗?” 杨过语气突然转冷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我师姐虽然有错,但自有我门中之人来清理门户,若武功比她高者,杀她报仇,我杨过无话可说,但要乘人之危,那便看他有多少本事了!” 袁承志无奈一叹,最后抱了抱拳道:“既然这样,此事我四省同盟,概不插手!” 说着,便示意盟中之人一律退下。 方才虽然叫的大声,但擂台上,不乏四省同盟之人,且不在少数,有的遵从了袁承志的命令,退下擂台,而有的则十分执拗,依旧藏在人群中,不愿离去。 对于这些人,袁承志也无法约束,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即便如此,擂台上也只少了十余人,依旧还有五十人之多。 杨过提着孙仲寿的手并没有放下,目光远眺,只见一只展翅的白隼从天边猛扑而下,在离他头顶不过一丈的距离,扑腾着翅膀,缓缓落到他的肩头。 众人见这白隼神俊非凡,眼神锐利,给人一种十分凶猛的既视感,不禁转过头去,心生畏惧。 杨过一把将孙仲寿丢到地上,海东青顺势猛扑而下,尖锐的利爪狠狠抓在他的脖子上,只需稍微用力,就能贯穿他的喉咙。 而察觉到喉咙传来比利刃抵住还要难以言喻的刺痛感,孙仲寿吓得汗毛倒竖,迎着海东青那冰冷的目光,顿时不敢动弹。 “你要出手么?” 李莫愁十分好奇的在海东青身上瞄了几眼后,见杨过摩拳擦掌,不禁问道。 杨过扭了扭脖子,说:“就凭他们,还不配我动手,帮我看住他们,一个都别让跑了。” 正当李莫愁和擂台上的人疑惑不解时,杨过突然朗喝一声:“剑奴!” 台下围着山路的一行人忽然觉得一道飓风从身边猛刮而过,飞沙走石,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而远处的人,则看到一个壮如蛮熊巨人般的高大身躯急速掠来,随即高高跃起,仿佛一座小山般,砸在了擂台之上,就连擂台都像是跟着颤了颤。 随着所有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相貌平平的巨汉猛扎在人群中,如一杆标枪,鹤立鸡群。 擂台上的大部分人还不及他肩高,其场面看起来,甚至有点滑稽。 “公子,剑奴来了!” 剑奴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杨过,当即单膝跪下。 杨过挥了挥手道:“你不是觉得武功精进太慢了吗?那这场上的人都是你的了!” 剑奴眼中凶光一闪,环伺四周,脸上隐隐带着些许兴奋之意。 擂台上之人不约而同的向他看去,迎着对方的目光,皆是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背脊发凉,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第129章我跟他老人家并不是很熟 杨过将众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不为所动道:“既然大家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我杨过自当不敢怠慢……” 不等他说完,便有人抢话道:“等等,我……我只是凑个热闹而已,并没打算拼上性命啊!” “是啊,是啊!死的只是我三舅姥爷,其实我跟他老人家并不是很熟。” “我,我二大爷为人好色,肯定是见李道长美貌,起了色心,这才作茧自缚,我本人对这种行为表示深恶痛绝,这仇不报也罢!” 随着三人开口,一些被剑奴那魁梧身姿所震慑之人,纷纷露出怯色,心中萌生了退意。 便是之前见杨过出手,他们也抱着逞众之势,群起攻之的打算,但直到这个大汉的出现,一些人胆子小的,则直接被吓得浑身颤栗,不敢出手了。 有了三人带头,人群中立时又响起十几道声音来。 杨过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道:“对于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什么事咱们都得讲道理……” 说到这,他的语气瞬间一冷道:“既然选择了出手,那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剑奴,全部交给你了!” 剑奴捏了捏拳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步步向着擂台上的人走去。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恐惧而放弃为自己的亲朋挚友报仇,见剑奴走来,当即就有六七人手持兵刃,不怕死的杀上前来。 剑奴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那几人一招扑空,心生警兆,正欲回身迎击时,后颈就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 只见剑奴大手一抓,便将两人牢牢控在手中,体内运转北冥神功,手中的少府穴立时产出一股极大的吸力,将二人丹田的内力由后颈风池穴吸出。 那二人察觉自身内力急泻而出,自是惊得心头一颤,想要拼命挣扎,奈何全身就好似不受控制一般,使不出半点劲来,只能眼睁睁的被对方吸光内力,随后脖颈一痛,登时死不瞑目。 说时迟,从剑奴吸光二人内力也不过是数个呼吸间的事,等到他将那两人的尸体抛飞出去时,其余几人才反应过来,向他攻去。 剑奴自是不惧,有着杨过所教的轻功八步赶蝉,不到片刻,就如法炮制的将剩余四人给一同解决了。 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人,此刻更是满目骇然,慌不迭的跑下擂台。杨过一脚踩在孙仲寿身上,后者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发出痛吟声。 “袁盟主,烦请你们的人帮忙拦一下,可别叫这些人跑了!” “你……如此是否太过分了?” 袁承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 叫他不管闲事,最后顶多落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但要是帮杨过拦住这些人,那可就彻彻底底成了帮凶。 杨过双眼微眯道:“袁盟主如此不配合,这让我很难搞啊!” 说着,他脚下不断加重了几分力道,孙仲寿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 “承志,不要管我!啊!!!” 孙仲寿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杨过眉毛一挑,颇为诧异的看着脚下的孙仲寿道:“老爷子挺有骨气啊!” “其实我杨过最佩服的便是那些有骨气之人,但你实不该趁人之危,逼得我不得不对你下狠手。” 袁承志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成拳,紧了又紧,几乎快要遏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袁大哥……” 温青青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不由紧张的拉着他手臂喊道。 听到温青青的呼唤,袁承志终于是恢复了一丝理智,看着四散而逃的群雄,并没有选择让手下拦截,而是双目充血,语气沉重的看向孙仲寿道: “孙叔叔,承志对不起你,但我发誓,一定会让这恶贼给你偿命!” 孙仲寿并未怪他,反而满脸血污的点了点头。 随即,袁承志便下令道:“四省同盟的兄弟们,随我诛杀魔头,肃清武林!” “诛杀魔头,肃清武林!” “诛杀魔头,肃清武林!” 四省同盟的群雄闻声,气势瞬间高涨,各自举着手中的兵刃呐喊道。 袁承志深深地看了眼杨过,心中怒道:这都是你逼我的! 叫他袖手旁观,最多名誉受损,使得同盟的兄弟对自己有所不满,无法招纳这些受害之人的势力。 但要叫他助纣为虐,且不说会败坏四省同盟的名声,召来武林同道的唾弃,便是他手底下的这几百人兄弟,也会因此与自己离心离德,联合起来反抗自己。堂堂盟主,竟然为了自己的私情而罔顾大义,帮着江湖魔头来对付晋北的武林同道,这本就滑天下之大稽,试问之后,谁还愿意跟随于他? 更何况他袁承志尚有大仇未报,如今好不容易当上了四省同盟的盟主,如今万众归心,绝不可前功尽弃。 尽管心中悲痛万分,他也只能下次命令。 而四省同盟的武林同道,则也是在观察着袁承志的一举一动,本来对他败给杨过就使得心中的热火浇灭了一半,而后见他竟然向对方妥协,心中便逐渐从不满变成怀疑。 一些懂得审时度势之人,则已经在心中考虑起对方是否再合适做这个盟主之位了。 好在袁承志迷途知返,最终选择以大义为先,这才挽回了军心。 杨过见群雄震怒,呼声连成一片,不禁有些暗暗吃惊。 心想,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反派一样? 他低头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孙仲寿,正要调侃几句时,却见对方怔怔地盯着自己,眼中尽是恨意。 他没有像之前那般连连喘气,反而口齿紧闭,神情发狠,直到两腮微微鼓起,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咬舌自尽! 这四个字蓦然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他连忙挥掌拍在对方脸颊,以巧劲震碎了半边的牙齿,掰开嘴一看,果然舌头少了半截,且口中全是鲜血。 “疯子!” 杨过忍不住骂了一句。 别看前世电视剧里的俘虏,动不动就咬舌自尽,其实想要靠咬舌来自杀,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且不说舌头本身就是人感官极强的一个部位,便是那难以忍受的断舌之痛,就几乎就可以劝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想要咬舌自尽,非大毅力之人难以做到,实则并非舌头一咬断,人就死了,而是舌头根部的血管较大,因导致失血过多致死的,才是根本原因。 但有很多人都会因为忍受不了断舌之痛而昏死过去。 可等杨过掰开孙仲寿的嘴时,才发现他已经严重失血,便是有现代的医疗设备,也活不成了。 而对方居然能一直保持意识不昏过去,直到大量失血,才露出一丝破绽。 这也是他为何忍不住骂对方一句疯子。 第130章意外变故,双双惊神 看着双目涣散,几乎气绝的孙仲寿,杨过虽然愤怒,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佩服的,将他抓起,向着袁承志丢去。 “袁盟主,你的好叔叔,我便还你了!” 袁承志闻言,见孙仲寿被抛来,立时飞身接住。 可等他凌空扶住对方时,那些仅到咽喉的鲜血,便像不要钱的一样从口中喷涌而出。 “孙叔叔!” 袁承志双脚站定,连忙便去查看他的伤势,怎奈这时的孙仲寿已然没了呼吸。 “孙叔叔!孙叔叔!” 袁承志悲痛大喊,眼中的泪水止不住涌出。 见孙仲寿身死,盟主大悲,本来心热如火,炽烈滔天的四省同盟群雄,也不由得纷纷噤声,瞩目而立。 杨过见袁承志如此伤心,也知大事不好,给剑奴使了个眼色后,一把抱起还在身后看热闹的李莫愁,就施展轻功冲出了包围圈。 只见他步法轻盈,哪怕怀中尚有一人,凌空飞跃,依然如履平地般。 而剑奴所学的八步赶蝉,自然就没有他那般灵便了,当即横冲直撞的跃出人群,几个闪落间,已逃出十几丈外。 “盟主,不好啦!他们跑啦!” 杨过二人的身法实在太快,几乎已经逃出了群雄的包围,才有人反应过来,急忙大喊。 袁承志眼中充满了仇恨,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将孙仲寿的尸体交给朱安国保管后,与沙天广、程青竹、荣彩等盟中高手追杀而去。 朱安国亦是满脸震怒道:“众兄弟,随盟主诛杀魔头,替孙军师报仇!” 群雄立时响应号召,大叫着冲杀出去。 一时间,五台山上,人头攒动,喊杀声连成一片,声势震天,方圆十数里之内,都能闻见。 听着身后滔天的威势,饶是杨过也忍不住心底发毛起来。 他即便神功无敌,九阳真气耐力极强,但也抵挡不住四五百人之众啊! 更何况其中还有个半残的袁承志,及十数位四省武林的高手,要是被对方围住,便是他也唯有死路一条。 剑奴紧跟在杨过身后,眼中带着一丝雀跃道:“公子,可要我留下来断后?” 杨过当即大骂道:“断你妹的后啊!你当北冥神功无敌啊!这么多人一拥而上,非把你剁成肉酱不可,还是老老实实的逃命吧!” 剑奴被臭骂一顿,非但不恼,反而傻傻笑道:“若公子身处险境,剑奴唯有以死相报。” 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也有自己的情绪变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感动,自然听得出杨过语气的善意。 杨过瞥了他一眼道:“就不能说点吉利的?何况我想逃,谁能追得上我?” 说罢,就不再理会这傻大个。 当时他就奇怪,怎么工具人建模时连属性修改界面都有,却没有人物性格的选项,如今看来,工具人应该是作为初始模板,来根据自身所接触的一切,生成性格的。 也就是说,跟他这个主人有关。 杨过为恶,他自然为恶,杨过若为善,他自然为善。 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言传身教。 怎么突然有种带孩子的既视感? 他正自恶寒之际,被抱在怀里的李莫愁便颇为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 杨过察觉后,立时皱眉道:“别乱动,没看逃命呢?” 李莫愁脸颊绯红,不满道:“逃命了不起么?你若觉得麻烦,大不了把我放下,让他们将我杀了便是,谁求你好心救我了?” 几次三番的被杨过占便宜,便是李莫愁知道事急从权,也不由得大为恚怒,连带着语气也不善了起来。 偏偏她的体质与寻常女子不同,极为敏感,嘴上虽是多般不愿,但心里竟鬼使神差的希望杨过能多抱自己一会。 当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出现时,就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于是只能摆出一副架子来,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 杨过即便再聪明,也猜不到对方的心里去,听她这么说,当即黑着脸道:“怎么?我救你还有错啦?你当这是借钱啊?欠钱的才是大爷?” 李莫愁见他居然凶自己,女子的天性使然,立时怒道:“那你放我下来,让他们将我杀了好了,谁要你多管闲事!” 杨过见她如此不知好歹,心下一狠,差点就打算不管她了。可一想到自己跟小龙女遭的罪,说什么也不能这般便宜了她,于是说道:“想就这样死了?没门,欠我的赌约都没还就想死,你问过我了吗?” 李莫愁气呼呼道:“谁愿意欠你的,大不了我还你就是。” 说着,便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但随即,她整个人就傻了。 然而不止是她,就连杨过也跟着傻了。 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温热感,以及对方凑上脸颊时,身上所伴有的暗香,顿时他的脑海中,就犹如一颗小行星爆炸一般,整个人都蒙了。 “你……”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李莫愁,不知觉间,就连脚步也慢了下来。 李莫愁此刻反应过来,也是不禁羞红了脸颊,心中又惊又怒,暗恼自己怎会鬼使神差的亲了对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答话。 就在这时,身后几道破风声袭来。 一道白影从空中俯冲而下,两只利爪瞬间截断了两支射来的羽箭。 而剩下的则被剑奴一一挡下。 但很快,又有第二波羽箭射来。 射箭之人是个高手,而且也非一人。 树林中,袁承志等人身边跟着七八个手持弓箭的好手,连发数箭,拦截杨过三人。 这时,已经由不得杨过再分神了,只见他单掌挥出,绵密的掌风立时在面前形成一片掌势,如无形的气墙般,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挡下。 随即又见他以掌力拨动箭矢调转方向,紧跟着长袖一挥,以黯然销魂掌中的一招拖泥带水,将所有箭矢都反射了回去。 立时便有四五个弓箭手不注意,被箭矢射中,或死或伤。 袁承志等人惊怒交加,一边避开来势凶猛的箭矢,一边冲杀而来。 杨过看向身旁的剑奴道:“对方人太多了,我们分头走,尽快离开四省地界,海东青跟你一起,有它在也不怕找不到我,一切小心行事。” 剑奴知道杨过的能耐异于常人,没有为他担心的就转头离开。 以他现在的武功,留下来除了给杨过增加负担外,并没有多大用处。 第131章霹雳雷火弹 见剑奴离开,杨过手掌一翻,手心便握着两个足有鸡蛋大小,通体黝黑,似是某种金属所制的弹丸。 眼见袁承志等人已经追上自己不足十丈的距离,他反手就将霹雳雷火弹投掷出去,随着两枚雷火弹碰撞在一起,瞬间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犹如平地惊雷一般。 袁承志等人顿时被爆炸产生的余波给震飞出去,口鼻喷血。 一些功力较差之人,则直接被爆炸产生的威力震得五脏俱裂而死,即便袁承志有混元功护体,脸上还是被飞溅而出的铁屑及碎石块划伤,鲜血直流。 而沙天广,洪胜海等人,身上皆有不少面积的烧伤,手臂或是小腹处均被炸了个血洞,衣衫着火。 如此巨大的威力,当真是众人平生罕见,一个个吓得肝胆俱裂,不敢再追。 随着爆炸后产生的滚滚白烟,杨过本打算取出军用连弩,顺势来个补刀的,结果他低估了霹雳雷火弹的威力。 见对方伤亡惨重,而四省同盟的人也如漫山遍野的蚁群般纷涌而至,他便放弃了继续补刀的想法,抱着李莫愁就飞速逃离了此处。 来到山下,杨过发出一声清啸,不一会,白龙就从林中钻出,飞奔而来。 他带着李莫愁一跃而上,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而在马上的李莫愁则到现在,都还没从刚才雷火弹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毕竟像是这等厉害的大杀器,就是早在江湖上走南闯北的她也未曾听闻过。 想到雷火弹造成的破坏力,这真是人能做到的地步吗? 一时间,她看向杨过的眼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 随着二人离五台山越来越远,两人紧绷的精神也微微放松下来。 座下的白马疾行如风,一路上又翻山越岭,但不知为何,马背上却意外的稳健,因此李莫愁虽是重伤之身,却也没有感到多少颠簸,没一会,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则已经躺在一个破旧的房屋中,身下是用些棉絮和干草铺成,外加一件干净衣裳铺成的简易卧榻。 李莫愁突然见自己身处陌生环境之中,心生警觉,四周查看起来。 只见这房屋十分破败,好似荒废了许久,泥墙上的土块时不时的还会脱落,就连屋顶的瓦块都缺了一大块,仅靠几根梁柱苦苦支撑,淡淡的白月光映射而下。 她先是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物,发现道袍还是原来自己的,但右肩的伤口却是被包扎好了,显然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内,并非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李莫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眼中闪过一道戾气,当即盘膝坐下,运功检查身体。 待真气沿全身行使一周天后,察觉到身体并无异样,她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几分。 等她睁眼时,便见门外倚着一道身影,似笑非笑道:“李师姐,师弟我可还老实?” 李莫愁仿佛被看穿了心思,脸颊微微一红,有些恼羞成怒道:“即便如此,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忽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烤肉香气,不禁皱眉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杨过将手中串着烤熟的兔肉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当然是好东西啦!” 李莫愁:“……” 杨过倒没有小气的与她一般见识,将手中烤好的兔肉递给她道:“李师姐,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李莫愁犹豫着没有接过,但闻到烤肉的香气时,眼神却是出卖了她心中的渴望。 “怎么,难道怕我下毒不成?” 杨过语气调侃道。 李莫愁柳眉剔竖道:“我李莫愁难道还会怕你下的毒不成!” 说着,便一把接过兔肉,玉指轻捻地撕下一块焦黄冒油的肉皮,浅口品尝了起来。 “啧啧啧,想不到师姐平日里凶巴巴的,吃起东西来,竟这般斯文,便是那些城中的大家闺秀,也及不上你。” 杨过忍不住开口调笑道。 而李莫愁则是被手中烤炙的美味兔肉给吸引了,根本来不及反驳他一句,只是瞪了他一眼,表达了心中的不满后,就继续吃了起来。 从她去五台山,再到现在,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已是近乎有两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 再加上重伤未愈,体力消耗极大,自是觉得腹中饥饿难当,于是这一整只的兔肉竟叫她吃了大半。 而杨过则只能眼巴巴的在边上看着。 见还剩兔子上半身的腹胸肉,以及兔头时,杨过正要开口讨要,谁料李莫愁却是一把将剩余的兔肉丢了出去。 他立时伸手接过,忙问道:“你吃饱了便不吃,干什么扔了?不知道我还没吃吗?” 李莫愁语气冷冷道:“我吃过的东西,难道你也要吃么?还不快扔了!要吃自己烤去。” 杨过气急:“这本来就是我烤的好不?” “若不是这山上寥无人烟的,就只找到这一只野味,我用得着跟你抢?亏我还一直舍不得吃,等你醒了才先给你填肚子,你就这样对我?” 李莫愁听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这才知他因为自己,特意将这兔肉留到了现在,一时心中竟生出些许愧疚。 “但即便如此,这兔肉你也不能吃。” “为什么?” 杨过皱眉问道,心里有些不爽。 天生的叛逆性子,再次作祟。 李莫愁似嗔似怨道:“这兔肉已是我吃剩下的,你如何能吃?” 杨过一听,更加无语了,“你别忽悠我,刚刚你都是拿手撕着吃的,可没上嘴啃!” 李莫愁闻言大窘,心想我食髓知味,暗中舔了舔手指的事,也要与你明说吗? 但她还是一贯的强势,坚持不让杨过吃自己剩下的。 可杨过是什么人,李莫愁越不让他做的事,他便越要逆着对方的意志来,当即抱起仅剩不多的兔肉啃了起来。 比起李莫愁的斯斯文文,他则像个饿鬼一般,狼吞虎咽,没有半点形象可言。 李莫愁欲怒还羞,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气的恨不得捂脸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随即她又想到,此事毕竟只有自己知道,那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对方却并不知晓,只要她不觉得尴尬,旁人又如何知道? 于是乎,李莫愁很快就想开了,连带着莫名激荡的心情也跟着渐渐平复! 第132章一语玩笑,当即反目 杨过意犹未尽的吃完了仅剩的兔肉,连带着骨头都不忘拆下来嗦了个干净,看得一旁的李莫愁脸色越来越红。 她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淡定,因为有些事尴尬的根本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不过是一只烤兔肉,你又何必吃相如此难看?” 李莫愁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即说道:“大不了等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我让人给你烤十只一百只来,让你吃个够。” 杨过瘪了瘪嘴道:“你当谁都有我这样好的手艺吗?” 李莫愁微微一愣,心中居然颇为认同。 不可否认的是,这烤炙的兔肉是她生平少有吃过的美味,以后即便让别人来做,怕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了。 正想着,突然右肩的伤口一痛,她猛然回想起来,自己可是要找对方兴师问罪的,怎叫对方一打岔,险些忘了。 “杨过,你是不是动过我身上的衣服?” 李莫愁目光陡然变得一片冰冷。 杨过坦言道:“动过啊!不然你的伤口是谁包扎的。” 李莫愁脸色一肃,眼中隐含杀意,道:“你都看到什么了?” 杨过摸着下巴,面带追忆道:“嘶…好像…该看的都看了,就连不该看的也都看了!” “我杀了你!” 下一刻,李莫愁便竖掌劈来,直击杨过面门。 杨过侧身躲过,嬉笑道:“李师姐,我可是在救你,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吧?” “谁要你来救?你毁我清白,我今日必杀你。” 李莫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再次朝杨过扑杀而去。 尽管她身受重伤,丹田中的内力所剩无几,但胜在掌法精妙,攻势依旧迅猛,若对上四五个三流打手,也是足够应付了。 可如今她面对的是杨过,且不说她身上有伤,便是全盛时期,也不见得是其对手。 杨过玩心大起,也不急着出手制服她,而是如猫戏老鼠般,一边施展身法腾挪躲闪,一边出言调戏道: “师姐,当日在古墓,你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如今我看了你的身子,咱们也算是打个平手,互不相欠,你又何必着恼?” “混蛋!淫贼!我情愿被你害了性命,也不愿你辱我清白!” 李莫愁红着眼,怒斥道。 “这话可严重了,我只是看了你的身子,又怎算辱你清白?这顶多算是非礼勿视!” “你个登徒子,你看了我的身子,现在还在此狡辩,我李莫愁誓要杀你!” 说着,几道含恨发出的掌力擦着杨过的眼角掠过,想要出其不意的以赤练神掌伤他双眼。 杨过不以古墓轻功躲闪,便是怕对方看出破绽来,一直以凌波微步御防,即便李莫愁现在有着十成的内力,也伤他不得。 “难道看一下,便算是辱你清白?那江湖上的采花大盗,又算什么?” “给我住口!” 李莫愁怒不可遏,继续出掌攻来,哪怕气力不济,也还是要拼着性命杀他。 “李师姐,你若再不依不饶的出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杨过见她右肩渗出斑斓血迹,顿时眉头一皱道。 李莫愁恨恨道:“我李莫愁今日受你这淫贼的侮辱,也不想活了,有种你便杀了我!” 她本是一个性格刚烈,又极其高傲之人,虽不融于世俗,不羁于礼教,但骨子里却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哪怕当年与陆展元相爱,二人也是相敬如宾,以至于到了今日,她依然是处子之身。 而如今她以为自己被杨过看光了身子,霎时间,心中的悲愤之情何其浓烈,几欲陷入癫狂,萌生了若无法报仇,便以死明志的打算。 杨过也被对方的火气吓了一跳,见李莫愁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他立时出手抓住了对方的两只手腕,使其动弹不得。 正当要开口劝说时,忽然胯下生风,他连忙用两腿一夹,这才发现是李莫愁使出了撩阴腿,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疯啦!”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李莫愁眼中闪过几道晶莹泪花,怒骂道:“放开我,我就是疯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杨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被我看光身子么?既然你非要说我毁了你的清誉,那好,我杨过今天便做一回恶人!” 说着,他便低头向对方的丹唇吻去。 李莫愁此刻双手和一只腿都被对方制住,自是毫无反抗之力,当对方贴上自己的嘴唇时,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杏目圆睁,竟忘了反抗。 但随着舌尖传来一丝异样感后,她才猛然惊醒过来,恼羞成怒的用力一咬。 杨过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当即伸手在对方肋下的麻穴上轻轻一点,这才逃脱苦海,狼狈的向后连退数步。 “呢…呢哄了…四吧!” 杨过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对方给咬掉了,疼得都快没有知觉了。 李莫愁脸颊生晕,眼中恨意难消的盯着他,呸了一声道:“只可惜没将你的舌头咬掉!” “我看你是就是欠收拾!” 杨过连忙运功缓解了舌头上带来的疼痛,忍不住气骂道。 “有胆的,你便杀了我,否则我李莫愁今日不死,他日必定杀你报仇!” 李莫愁语气冰冷道。 “我看你真是被气傻了,事到如今还敢出言威胁我,难道真当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杨过目光在李莫愁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语气有些不善道。 李莫愁心下一紧,但还是强装硬气道:“今日落到你手中,我李莫愁自知不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要杀便杀!” 杨过缓缓向她靠近,语气不禁变得耐人寻味道:“在这世上,可远有比杀了你更残忍的事,李莫愁,你别忘了,当日在古墓中你险些害我性命,咱俩可是有着一桩恩怨需好好算算。” 李莫愁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眼神渐渐变得慌张。 然而随着杨过的步步紧逼,她很快就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呼! 李莫愁见已无退路,便想要先发制人,一掌疾来。 杨过挥手在她手腕一拂,便轻易将掌力化解,随即点中了她的穴道,使其全身无法动弹。 第133章欲拒还羞,误入清境 “方才不曾尽兴,师姐,咱们继续!” 杨过邪魅一笑,食指轻轻勾起对方尖尖的下颌,不顾李莫愁眼中的怨恨,低头吻了上去。 这次他没敢再大胆尝试,只是浅尝辄止,可尽管如此,那柔软温润的触感还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不过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白,没有沉迷在这一时的欢愉之中,脑海中依旧保持着清醒的意志。 如果说之前的戏弄是为了报复对方的话,但此刻在他心中,却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望。 不可否认的是,杨过爱美人,而李莫愁虽不是她所认识的女子中,容貌最出众的一个,但却是最为勾魂夺魄的一个。 对方身上似乎有一股奇特的异香,让杨过十分着迷,这一吻之下,便越发的欲罢不能,险些激发了心中最原始的冲动。 尽管此刻他依然沉醉在这份妙境之中,却还是不愿与之分开,想要永远沉浸下去,似是这一吻之后,便再也无法忘记对方。 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李莫愁不知何时已紧闭双眸,细而长密的睫毛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而微微发颤。 白腻的肌肤上红霞娇艳,伴随着美人那砰砰直跳的心跳声,杨过一时间差点陷入其中。 他自知再这样下去,非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来,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的看着对方。 此女太过妖魔,到底是什么体质? 难道是传说中的魅惑之体? 杨过对这方面并不了解,因此也只能在脑海中胡乱猜测。 而李莫愁此刻早已芳心大乱,不知所措。 她既不敢睁眼去看对方,又不敢在脑海中回想方才的场景,心中陷入无比的纠结之中。 最可恼可恨的是,她刚刚居然一时意乱情迷,沉沦其中,这让后知后觉的李莫愁心中羞愤异常,更加无颜去看杨过。 杨过愣了一会后,就出手解开了李莫愁的穴道。 只见李莫愁如临大赦般,全身一软,竟是朝地上倒了去。 杨过连忙将她扶住,见她香汗连连,满面潮红,好似生了一场大病般,更是觉得大为惊奇,连忙将她抱到软塌旁平放下来。 替李莫愁诊脉过后,发现她除了气息有些不稳外,并无大碍,于是只好取出一枚无常丹给她服下,再用内力替她疗伤一阵。 如此一番折腾,天也渐渐亮了,而李莫愁不知何时醒来,目光怔怔的盯着杨过。 对方虽没有了之前的怨怒,也没有了之前的寻死觅活,大呼小叫,但这平静的眼神却看得杨过心中一阵发毛,不敢与她对视。 待李莫愁的伤势差不多稳定后,杨过缓缓收回了搭在她手腕的手,道:“师姐,你的伤势已无大碍,你好生休养,凭你的功力,应该不出半月就能康复了!” “我还要谢谢你么?” 李莫愁冷淡道。 杨过嘴角微微抽搐,道:“那倒不必,要不……你再亲我一下?” 本来已经打算把仇恨深埋心底,然后伺机报仇的李莫愁,在听到这句话,顿时再也忍不住的暴起出手,打向杨过。 杨过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等李莫愁再看时,发现对方已经出现在一丈之远的门外。 杨过满脸堆笑道:“看李师姐如此精神,我这个做师弟的也就放心啦!咱们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说罢,还不等李莫愁抄起一旁地上的石子向自己砸来,他就远遁逃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杨过,我李莫愁此生,必追杀你至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听着身后传来的怒吼声,杨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即唤来白龙,飞快的离开了此处。 …… 一连三天赶路,杨过已经离开了山西地界,来到了河北境地。 到了这,便已是清朝境内,满洲鞑子的天下。 四处可见束辫的百姓。 不过与之前世所见到的有所不同,他们并没有把前半边的头发剃光,而是将所有头发都在脑后扎个长辫即可,若散落下来换个发饰,又与汉人无异。 不知是否因为清朝未有一统天下的缘故,所以哪怕在清国境内,也没有流行这种时兴的金钱鼠尾发型。 他所见到的人中,也不全是留辫子的满洲人,其中有不少束发戴冠的汉人,所以他并没有讲究什么入乡随俗的一套,依旧以汉人的装束行走在清朝境内。 比起当年他随郭靖去往重阳宫的局势不同。 这两年来,清朝满人发展的极为迅速,趁着蒙古人跟金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一连吞了蒙古不少地盘,从原来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开始沿南下攻城掠地,抢夺了河北、山东跟苏州的一半地盘。 要不是宋庭发现的及时,只怕连苏州也要让对方夺了去,可谓是势头极盛。 因为金国跟清朝两大皇室间有着极其微妙的关系,以防出现腹背受敌的情况,就连有着君临天下之势的蒙古大军,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决意先对抗金国,对清朝抢夺的失地,暂不予理会。 至于清朝如何敢在这个时候去捅蒙古的背窝子,则是因为当今小皇帝乾隆的手下出了两个骁勇善战的狠人。 一个是当年放清军入关,以致汉人失去半壁江山,明朝破灭的罪魁祸首之一的吴三桂。 此人出身将门,善于骑射,虽被天下汉人所唾弃,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 除此之外,另一个人的身份则有些戏剧化了。 那便是被封为和硕宝亲王的爱新觉罗·弘历。 当然,光听名字可能觉得有些陌生,但要说出他的另一个名字,不能说是家喻户晓,但其知名度却也是在清朝历史上,最被大众所熟知的一个帝王。 当年的还珠格格可谓是风靡一时,而当时在位的皇帝就是这位,乾隆皇帝。 本来该是康熙小皇帝孙子的乾隆,不知为何却成为了他的皇叔,受封和硕宝亲王,替爱新觉罗家守了二十多年的江山。 而这位宝亲王无论是文韬武略都要在吴三桂之上,更不用提当今还只有十六岁的小皇帝康熙了。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甘心只做一个亲王,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当然,如今的世界历史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了,因此他也无法以自己印象中的历史人物原型去理解这二人。 不过有吴三桂跟宝亲王二人领兵,攻城掠地自然不在话下,何况蒙古的主力都放在了对抗金国跟西京的西辽,驻守在河北和山东的兵力,也就没有那般富足了。 第134章卷入纷争 杨过极少关注天下大事,所知甚少。 至于得罪了四省同盟一事,更是没放在心上,此刻说是跑路,其实不过到处瞎逛逛罢了。 途经保定一带,他也离得燕京皇城越来越近。 自明国灭亡后,燕京就成了满清人的皇城。 这一日,他路过涞水县的一家酒楼歇脚,忽见楼下百姓惊慌失措的退避开来,一群清兵在前方保驾护航,几个官员领着一个衣着锦袍的少年走入了他所在的酒楼。 杨过只是瞥了一眼后,就淡淡收回目光。 他所在的酒楼是涞水县最大的一家,当地官员在此招待贵客,也属正常。 杨过的兜里从来不差银两,一路上的吃穿住行,几乎都是选当地最好的,毕竟有钱的日子,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 不一会,一群人就来到了二楼,耳边隐隐传来几声清朝官员对那锦袍少年的阿谀奉承之言,听得直让人倒胃口。 待几人来到二楼后,立时让手下将人赶出去,显得极为霸道。 一群食客哪见过如此多的官兵,当即就吓得直奔楼下而去,生怕跑的慢了。 有几个慌不择路的还滚下了楼梯,摔得鼻青脸肿,惹得一群官兵放声嘲笑。 “一群刁民,真是废物。” “知县大人所言极是,这些贱民见到咱们,可不就如同猫见了老鼠一般么?” “说得对,说得对!” 一群人闻言,又是放声大笑。 而那锦袍少年只是随意附和了几声后,就别过头去,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斜眼蔑视,表情怪异。 随着食客的离开,整个二楼也只剩下他们和坐在角落的杨过一人。 那知县见还有人没离开,不禁眉头一皱,吩咐手下赶紧将人给赶出去。 于是,两个腰间挎刀的清兵便迎上前来,十分不客气的在桌上重重一拍,冷喝道:“哪来的臭小子,没看到我家大人办事么?赶紧滚!” “你们的狗爪是不想要了吗?” 不是杨过有意装X,而是他本身对满洲人就没什么好感,对方若不来找茬,他也就由得他们了。可对方若不识趣的来找自己麻烦,那他也不会客气。 那两个清兵闻言,顿时大怒,一个人上前就要拎着杨过的袖子,把他从窗户丢出去。 但还不等他碰到对方,手臂便一麻,好似电震般的缩了回去。 另一人见同伴的手伸到一半就猛然缩回,正暗自诧异之际,便见他脸色惨白,虚汗连连。 心中一惊,连忙拔刀相向,身前慌张道:“你、你做了什么?” 近几月四省的武林中人频繁出没,犯下了不少命案,而对方又是汉人打扮,他下意识的便将其当成了武林人士。 而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另一边的众人。 杨过斜眼相睨,冷声一喝:“滚!” 二人迎着对方那冰冷的目光,心中一颤,顿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手中握着的刀连连发颤,丝毫不敢出手。 那知县见两名手下到现在都没解决,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个捕头去将人赶走。 这两人原是江湖草莽,后来投奔于他,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武功不俗。 二人虽是穿着官服,但一身草莽之气却是掩盖不住,他们下意识的将手按在刀柄上,阔步走来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两个清兵低了低头,面带恐惧,不敢说话。 另一人见状,没有多问,而是来到杨过面前道:“此处我家大人已经包了下来,小兄弟还是去别处吃吧!” 他有些看不透对方,因此也不敢来仗势欺人的那一套。 杨过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夹了几块肉吞入口中,又慢条斯理的将桌上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后,这才缓缓开口道:“见你说话还有几分客气的份上,我便给你一个面子。” 见桌上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杨过没有与对方一般见识,打算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几道破风声从窗外响起,挟着劲风飞速射来。 杨过目光一冷,向后退去一步,一脚将身前的桌案踢了起来,将十几枚暗器尽数挡下。 那两个捕快和清兵皆是吓了一跳,立时拔刀后退,护在几个官员面前。 二人同时感激的向杨过看去一眼,心想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只怕要死在些暗器之下了。 而杨过也是万分诧异,想不到听声音只有不到六七枚的暗器射来,可打在木桌上的却有十七八道,由此可见,发出暗器的人绝对是个高手。 便在这时,十几道身影破窗而入,闯了进来。 但见一个身着灰袍,四五十岁左右的长须老者怒斥道:“狗官,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一群官兵见来人胸前都戴着一朵红花,不由得脱口而出:“红花会反贼?” “兄弟们,杀光这群满人的走狗!” “贪官污吏者杀,投降清廷者杀!” “杀,杀,杀!” 一时间,红花会的众人纷纷振臂高呼,杀上前来。 “快!快拦住他们!” 几个官员立时吓得抱头鼠窜,仓惶逃命。 怎奈对方早有预谋,且来者皆是高手,三两下便已经解决了十几人。 楼下的清兵闻声杀上楼来,却被一个头发花白,五十岁左右,略显肥胖的人给拦住,只见他接连打出数种暗器,以一人之力,堵在楼道之上,杀得底下的清兵无一人敢上前来。 杨过正自看着热闹,突然有一个红花会的人冲上前来,杀向自己。 他五指凌空一抓,地上散落的花生米便以擒龙功吸在手中,随即屈指一弹,击在了对方的穴道上,使其动弹不得。 似乎是杀红了眼,不一会又有两三个红花会的人朝自己攻来,杨过如法炮制,纷纷点了几人的穴道,并未伤其性命。 就在这时,一人突然向他跑来,杨过还当是红花会的人,随意弹出一枚花生米,却没想到被对方在地上打滚给躲了过去。 疑惑看去时,才发现并不是红花会的人,而是那个跟随当地官员一起上楼的锦袍少年。 “大侠救命,大侠救命啊!我也是汉人,我是从扬州来的。” 那少年狼狈起身,吓得屁滚尿流的向杨过扑来。 他闪身避过,对方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但并不着恼,反而贱兮兮的扑到他身后,抓起他的裤脚挡在面前,浑身抖如筛糠。 第135章扬州一宝 杨过见他行举有趣,倒也没有将他一脚踢开。 因为清兵多被拦在楼下,楼上的几个护卫跟官员没一会就被杀了个精光,包括杨过之前救下的那两人。 他并不是什么大善人,方才帮两人挡下暗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把对方当儿子一样护着。 红花会一行人将清朝的官员杀尽后,目光便纷纷落到了杨过身上。 其中一道目光极为隐晦的在他脚下的少年身上一扫而过,但被感知敏锐的杨过给发现了。 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那些官员,而是这小子? 杨过心下生疑,猜测这少年的身份。 这时,那最先开口的长须老者持剑走上前来,见几名手下被点中穴道,立时出手为他们解穴,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他一连在几人的身上点了六七下,都无法替他们解开穴道,一时间老脸涨得通红,将手指收了回去。 “老夫红花会总舵主,于万亭,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他看出杨过是汉人,眼中的敌意便收敛了几分。 杨过对书剑恩仇录的剧情不太了解,但红花会三个字却是十分清楚,而且也知道于万亭这个人。 于是微微颔首,故作沉吟道:“原来是红花会的于总舵主,在下杨过!” 他对此人并不感冒,因而自称晚辈什么的就免了吧! 于万亭见他神情倨傲,心中略有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反倒是杨过身后的少年在听到对方是红花会的老大时,全身就抖得更厉害了。 “我看杨少侠乃是我们汉人,不知为何要帮着满人来对付我等?” 杨过眼神有些玩味道:“于总舵主,你莫非老眼昏花了不成?看你这几位手下的架势,明显是来杀我未遂,反被我所制,又怎么成了我对付你们了呢?” 于万亭脸色不变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少侠行个方便,让开一条道来。” 杨过指了指脚下的这人,笑道:“你们要抓这位小兄弟?” 于万亭目光微微闪烁,没有正面回答,然而义正言辞道:“此人非我汉人,又与清人为伍,便是同谋,自当杀之。” “哦?可是方才这位小兄弟说他是汉人,且是从扬州来的。” 杨过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锦衣少年立时出言附和:“对对对,我是从扬州来的,我叫韦小宝,可不是满人啊!” “你叫韦小宝?” 杨过突然回过头来,看向他。 韦小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在杨过脸上打量了几眼,心想自己的大名只在扬州城有用,怎的对方好似听过他一般,可他在扬州没见过对方啊? 虽说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比自己好看的小白脸,可今天他的身家性命都系于此人身上,哪怕再讨厌,也只能不断讨好,乞求活命。 “大侠可…可是扬州丽春院的新客,认得我?” 他自当年与茅十八离开扬州前往燕京,已过了一年之久,自然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在扬州丽春院寻花问柳时,听过自己的名字。 但似对方这般英俊的相貌,应当不会鸟疼的去青楼找乐子吧……韦小宝习惯性的思维发散,在脑海中想到。 杨过听他说起丽春院,脑门上顿时多出几条黑线道:“你觉得我需要去青楼吗?” “大侠果然见识广,居然一听知道丽春院是青楼,不过似大侠这般相貌堂堂,威风八面,哪需要去楼中找小姐儿,只怕小姐儿看到你,都要忍不住的扑上来。” 杨过听他乱七八糟的乱说一通,心中基本已经确信他是韦小宝了,当即不愿听他再叭叭,摆了摆手道:“将你那套收一收!” 说罢,就将目光看向于万亭道:“看来于总舵主此行的目的就是他了?” 于万亭双眼微眯,故作深沉道:“老夫不知少侠在说什么?我等今日是来杀清狗的,少侠可是铁了心的要包庇此人?” 杨过无奈摇头,道:“若是别人,你们要杀也就随你们了!但此人与我有缘,今日你们杀不了!” 于万亭目光一冷:“杀不杀的了,你说了不算!” 接着,他便举剑直刺而来,剑尖并未指向杨过,而是杀向了地上的韦小宝,算是不打自招。 杨过挥袖一抖,一把亮银软剑从袖口滑落,握在手中,随即反手一挑,便将对方的长剑挑飞出去。 于万亭心中一惊,连忙飞身接住长剑,没有再针对韦小宝,而是向着杨过攻去。 他深知,若不解决此子,那小皇帝身边的红人便杀不了了。 杨过手持避水剑将对方的剑招一一拦下,剑刃相击之声,如泉水叮咚,如山音清鸣,甚是悦耳,好似仙乐一般。 红花会众人听得渐渐迷失其中,不知不觉间,已是双眼无神,好似丢了魂一般。 就连于万亭也是大受影响,只听得脑袋发胀,招式越发凌乱无章,一时大意间,竟被对方曲转的剑刃在两条手臂上划出六七道血痕,触目惊心。 这是杨过近几日琢磨出来的招数,凭借自身对音感的绝对掌控,再加以碧海潮生曲中摄人心魄的法门,便形成了以避水剑相击发出的声音,来形成对敌时影响人心神的招数。 这次施展,效果算是相当不错,至少达到了他的基础设想。 于万亭见对方剑招诡异,自己一人不是对手,当即打了退堂鼓,准备等召集了众位当家后,再与对方一较高下。 “半山,速退!” 于万亭大喝一声,将失魂落魄的红花会众人拉回现实,随后便一起跳窗逃走。 而那几个被杨过点中穴道之人,也被对方三两的一起抬走了。 杨过并未阻拦,而是任由几人离去。 “人都走了,还不放开?” 杨过看了眼韦小宝,一脸揶揄道。 韦小宝一听,丝毫不觉得尴尬,但还是立马撒开了手。 他还以为是自己抱住了对方的脚,这才害的杨过没有去追杀那群反贼,心中颇为懊恼。 殊不知,杨过若想杀这些人,哪怕站在原地不动,也能叫他们迈不出这间酒楼。 只不过他不喜欢杀戮,轻易间极少取人性命罢了。 随着赵半山的离开,一楼的清兵纷纷冲了上来,将二楼围满。 见有几个不长眼的把刀对向杨过,韦小宝立时跳了起来,对他们破口大骂。 第136章视钱财如粪土 教训了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后,韦小宝立时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孔来到杨过身边道:“今日多亏大侠相救,我才能捡回一条命来,这点小意思,还望大侠收下。” 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来,虽说没有达到前世电视剧里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万两的面额,但每张最小的也有一百多两,大的则有千两,这一沓加起来,五千两应该是有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 杨过看了眼后,并没有去接。 如今剑奴不在身边,对于这种不能放到系统空间,且只能随身带着的累赘,他没有半点兴趣。 韦小宝见他不接这钱,一下就犯难了,但心中对杨过的评价也更高了几分。 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视金钱为粪土之人,如果有,也只能证明自己给的还不过多,对方看起来虽比自己不了多少岁,但这境界却很值得人学习啊! 等以后他韦小宝腰缠万贯了,也要像对方一样,把银票拿草纸一样来用。 在他看来,这才是“视金钱为粪土”的正解。 “大侠真是高风亮节,既然你看不上这点小钱,小弟这还有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大侠不妨考虑一下?” 韦小宝正苦恼之际,突然灵机一动道。 杨过也是一时兴起,看在韦小宝同为金书主角的份上,赶巧救他一命。 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没事找事的打听了起来。 “不知韦兄弟有何发财之道,要指点在下啊?” 听到对方的称呼,韦小宝立时喜上眉梢,道:“杨大哥爽快,咱们不妨借一步说话,到寒舍小酌几杯?” 杨过想着闲来无事,也就应了下来。 韦小宝立马安排,让人将那几个官员的尸身带回去,并言明到时候自己会上报朝廷,该严查的严查,该发抚恤金的发抚恤金,让所有人不要恐慌。 交代了一切后,二人便回到了那死去知县,特意给韦小宝准备的宅院中。 本来今日一行人是打算在府上做客的,但韦小宝向来喜欢热闹,便打算到酒楼去吃,谁料发生了这档子事。 沿途中,看着杨过座下的白马,韦小宝眼馋至极,忍不住又是一波彩虹屁输出。 杨过对这些并不感冒,只是淡淡一笑,随意附和。 韦小宝察言观色,心中暗暗记下,已然把对方当成了那种深藏不露的高人。 要知道,对方可是轻易击退了红花会总舵主的高手,光凭这一点,就已让韦小宝主动忽略了对方的年纪。 待回到府中后,韦小宝赶忙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因为涞水县的官员都被红花会的人给杀了,因此连一个陪酒的人都没有。 韦小宝觉得二人喝酒不够热闹,便想着要不要叫几个姑娘作陪。 对于他的提议,杨过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虽说在古代,青楼可以随便逛,且不用担心犯法什么的,但你想想,所有人都没有防护措施,而青楼女子又几乎不歇业的每晚接客,这就使得在医疗技术并不发达的古代,青楼的女子极易染上梅病,也就是寻常人所说的花柳病。 杨过自认风流,但不代表他下流,还没有沦落到去找青楼女子的地步。 韦小宝见他拒绝,也不好说些什么,等菜上好后,就一边为他倒酒一边唠起家常。 杨过几杯淡酒下肚后,就问道:“韦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在旁人眼中,韦小宝或许是个只会偷奸耍滑,不会武功的地痞无赖,但在杨过眼中,此人的本事却比一些武林高手还要厉害的多,虽不可与之深交,但作为朋友认识一下也无妨。 在前世的网络上一直流传这一句话有:做男人就要做乔峰,交朋友要交令狐冲,娶老婆要娶小昭,出来混,还得是韦小宝。 由此可见,韦小宝绝非一无是处。 韦小宝嘿嘿一笑道:“杨大哥既然是个爽快人,那小弟就不跟你卖关子了!事情是这样的……” 听了韦小宝的一番话后,杨过不禁陷入了沉思。 原来,他出宫是替康熙小皇帝找帮手来了,为的便是对付大奸臣鳌拜。 从他透露的信息可以得知,本来小皇帝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对付鳌拜的,谁知道对方不知从何处请来了几位高手在府上做客,小皇帝恐生变故,便一直强忍着没有动手。 哪知对方请来的高手这一做客,便是不走了。 小皇帝猜到对方很可能是鳌拜请来的帮手,于是放心不下,便叫身边的亲信小桂子,也就是韦小宝出来招揽武林人士。 而韦小宝对鳌拜唯恐避之不及,自然是万分欣喜的应下了这份差事。 听闻近月四省联合搞了个什么武林同盟,就想着到此处招揽高手,谁料途经涞水县时,遭此横祸。 因为他是秘密出京,身边也就没有带侍卫,只有一块自证身份的令牌,沿途混吃混喝,敲诈当地的官员。 杨过想着从燕京到涞水就这点路程,对方也能敲诈个几千两银票,心还真是黑啊! 而韦小宝所说的赚大钱的机会,便是邀请杨过去帮小皇帝对付鳌拜,只要事成,必定少不了发财的机会。 说不定到时候小皇帝一高兴,直接封他个大官做做,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康熙小皇帝跟鳌拜之间的恩怨,杨过并没有兴趣管,但看着眼前的韦小宝,他的脑海中便不禁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考虑到鹿鼎记的剧情发展,和现在所处的时间线。 随后迎着韦小宝那期盼的目光,杨过便违心的点头答应下来。 “韦兄弟应当知道,我本是汉人,实不该去帮满人的皇帝,如今之所以答应,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非什么金银珠宝,加官进爵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误会!” 韦小宝一副我懂的样子,连连拍起了马屁道:“杨大哥视钱财如粪土,心怀大义,小弟佩服佩服!来,小弟敬你一杯!” 杨过举了举杯,一饮而下。 几杯酒水下肚后,韦小宝又忍不住问道:“杨大哥,你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打败红花会总舵主,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吧?” 杨过见他借着酒意打探自己的武功虚实,不由好笑道:“你也不用试探我,无论那鳌拜请来何人相助,我一人都能摆平,你放心便是!” 韦小宝心中大喜,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杨大哥误会了,兄弟我对你自是万般信任,但就是皇上那边不好交代,你给兄弟我透个底行吗?” 杨过沉默片刻后,发现自己能拿出手来的战绩只有一两个,于是说道:“新晋四省同盟的盟主,不是我的对手!” 第137章贼心不死 韦小宝听后一愣。 想到近来四省同盟的声势可谓十分之大,而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之人,武功之高自是无疑。 但杨过却直言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心中当即又惊又喜道:“杨大哥此话当真?” 杨过笑道:“是真是假,你一查便知。” 见他这般自信,韦小宝也是信了七分,捧起酒杯干了一杯,道:“这杯小弟先干为敬,杨大哥随意!” 杨过笑着抿了一口杯中酒,看向对方的眼神,却越发深邃了。 前世他没看过鹿鼎记的原著,但却看了不少改编的影视剧,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很难将眼前这个仅有十四五岁,比之自己都要小不少的少年,当成那位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左右逢源、圆滑世故的老油条。 可短短的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此人当真是充分体现了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按理说,他身为康熙身边的小太监,应当对主子心怀敬畏才是,但随着自己一口一个小皇帝的喊着,甚至直呼其名,他却没有半点反应,有时还跟着自己满口叫着小皇帝,当真是一点都不怕自己将此事给抖落出去。 当然,自己也是满口不敬之语,他可能觉得自己投鼠忌器,不会将此事乱说。 但比之官场上的一些老六,此刻又岂会像他一样胡言乱语,多半是假意迎合,再等到事后抓对方的把柄,以此为要挟才是。 也不知该说是韦小宝待人真诚,毫无城府好呢? 还是故意卖弄,显得自己没有心机好!总是能给人一种很容易掌控的错觉。 要不是他看过鹿鼎记,只怕会轻易相信眼前的少年是前者吧! 不过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对于韦小宝的一些小心思也并不点破,反而还有意与对方多多相交,说不定何时,这个出人意料,让所有人都看不上眼的小角色,会给他带来惊喜也说不定。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有着上帝视角,会把这么一个小人物真正放在眼中。 酒过三巡后,韦小宝已经喝得伶仃大醉,只见他拉着杨过来到厅外道: “杨大哥,我一生所遇之人中,多数都瞧我不起,但你与旁人不一样,你今日不仅救我性命,还肯为我以身犯险…嗝…我韦小宝不是那般不识趣之人,你若不嫌弃,咱俩结拜兄弟如何?” 来了来了,这小子惯用的招式来了。 杨过心中好笑,却也装着几分醉意的说道:“你我一见如故,自当求之不得。” 说罢,二人便撮土为香,就地结拜。 结拜时,杨过并未把乔峰带上,因为他和乔峰结拜是真正生死与共的关系,与韦小宝的假把式不同,他知道,若有一天自己遇险,乔峰定会拼尽全力的来救自己,而韦小宝最多只是在自己死后给自己收尸,然后来个风光大葬。 不得不说,韦小宝与他结拜的目的不纯,而杨过又何尝不是。 二人一番虚与委蛇之后,韦小宝亲自领着杨过到卧房休息,这才返回了自己隔壁的房中。 并在临走前说,唯恐宫中有变,二人最好即日启程。 对此,杨过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回到房间的杨过躺在床上,开始思维发散,考虑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 翌日。 杨过早早的便起来了,反倒是韦小宝,直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从房中走出。 “杨大哥,早啊!” 韦小宝满脸堆笑的打着招呼。 “看时辰,也不早了!” 杨过淡淡一笑。 韦小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立时吩咐手下人去安排午饭,与杨过吃饱喝足后,就叫来十八个侍卫清兵,护送他们一同回京。 一想到被红花会支配的恐惧,他便觉得自己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若非涞水县能调出的人就只有这么多,他恨不得叫个几百上千人护送。 倒不是他不相信杨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红花会人多势众,自己这边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不是。 对此,杨过自然也乐得。 红花会的武功虽然普遍有限,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手,但他们人多啊! 光是当家的都足足有十四人之多,群起而攻,若是拼着不要性命的围杀韦小宝,就是他也需要处处相护,小心应付才是。多些清兵保护,也算是给他自己减少些许压力。 整装待发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京城。 好在涞水县离京城并不算远,哪怕带着十八名护卫赶路,最迟明日太阳落山之前也该到了。 这时,一行人已经行出涞水县三四十里地,正值烈阳当空,韦小宝早已热得汗流浃背,忍耐不住。 忽见前方蔽荫处有一简陋的茶坊,便吆喝着大家一起歇歇脚,喝碗凉茶再继续赶路。 一众护卫自然没有意见,甚至还十分乐意。 杨过见韦小宝看来,点了点头道:“那就喝碗凉茶,解暑后再赶路吧!” 随后,一行人便来到只有三两桌茶客的茶坊坐下,立时就有个小二迎上来问道:“几位官爷,喝点什么?” 只见这小二年纪不大,但却躬腰驼背,似是天生残疾一般,惹得那十八个护卫忍不住议论纷纷,脸上多了几分轻蔑嘲笑之意。 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那小二低下头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凶光。 杨过似有所感,看了对方一眼后,对韦小宝道:“小宝,叫他们闭嘴!” 韦小宝一听,立时板着一张脸,踩在板凳上对他们大骂道:“一个个都精神的很是吧?小心你爷爷我一会加快马力,跑死你们这群狗奴才。” 见韦小宝发飙,一众护卫顿时噤声,老老实实的在位置上坐好。 韦小宝一通大骂后,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丢给那驼背的小二道:“每桌上一壶凉茶,再来几份点心,速度要快。”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那驼背的小二连忙躬身退下。 简易搭设的凉棚下,一男一女两人正忙得不亦乐乎。 见那小二回来,女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十哥,我还以为你要忍不住出手了呢!” 那驼背眼中寒光冷冽,语气不满道:“若非总舵主再三叮嘱,我非拧断那些清狗的脖子不可。” 这时,那高大汉子也是笑道:“放心吧,今日他们一个也别想逃!” 听到这话,那驼背的脸色才好了不少。 第138章满口仁义,大话连篇 这时,那女子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杨过和韦小宝所坐的位置道:“总舵主便是让我们小心那白衣少年么?年纪可真不大。” 那大汉也是看了过去,目光微微有些凝重道:“此人气势沉稳,眼中神光内敛,不容小觑啊!” “咦,他似乎作汉人的打扮,怎会跟清狗混在一起?” 女子一听,更是来了兴趣,连番在对方身上打量了好几眼后,忍不住说道。 就在这时,杨过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来。 那大汉心中蓦然一惊,立时拉了拉身边的女子,二人收敛目光,假意在准备凉茶和点心,一阵忙碌。 然而即便如此,杨过的目光也未从三人的身上移开过。 韦小宝察觉到他的异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见凉棚下一男一女,像是一对夫妻在忙活,韦小宝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嘿嘿,原来杨大哥喜欢这种的啊!要不要小弟帮你去说说?凭大哥你的样貌武功,再加上小弟的银两,还怕拿不下一个乡野村妇吗?” 此刻他注目望去,才发现对方虽嫁做人妇,但肤色白腻,面目俊美,俨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心想难怪把杨过看得目不转睛。 凉棚下的夫妻二人见对方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二人,一时间竟有种做贼心虚之感,显得颇为不自在。 实在是对方的眼神太凌厉了,仅是远远的被注视,就好似背脊悬着一把剑般,让人全身汗毛倒竖。 听到韦小宝的话,杨过缓缓收回目光道:“不必了,人家夫妻恩爱,咱们又何必去做恶人呢?” “呵呵,公子为人坦荡,不失君子风度,让人好生佩服啊!” 就在这时,坐在旁桌,头戴遮阳斗笠,背对二人的一个老者突然笑道。 虽看不清对方面容,但瞧对方身形消瘦,语音苍迈,便知已是上了年纪。 韦小宝没想到自己如此小的声音,还被对方听了去,不禁有些尴尬,道:“老家伙不学好,净学人听墙角。” 那老者淡淡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官爷做得,难道还怕人说么?” 韦小宝冷哼一声,不服输道:“那小爷我连说话也不成了吗?难道说一声让你倒大霉,你便要倒大霉么?你怎知我不是在和我大哥吹牛?难道吹牛你也管?” 这一连几个问题,也是把那老者都说懵了,怔了好一会,才摇头道:“算老朽失言,在此先向小官爷赔个不是了!” 韦小宝瞥了他一眼,依旧有些不爽道:“老家伙,小心祸从口出!” 老者轻笑了一声,也跟着说道:“确实是祸从口出啊!” 而这时,那驼背的小二也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过来:“几位官爷,茶水给你们先上,小的这就去取点心。” 那些护卫早已等的口干舌燥,倒了杯凉茶就准备一饮而尽,但却被杨过突然叫住。 “出门在外,难道连这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那十几个护卫闻言,赶忙将手上的茶水放下,小心翼翼的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试毒。 而凉棚下的夫妻跟小二,以及旁桌的几个茶客都面色有异,气氛隐隐有些不对。 过了一会,见银针并未变黑,一行人又放下心来。 然而杨过心中的不安却是没有半点消除,当即将茶壶中的凉茶倒了一碗出来,茶水清淡,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等他拿起茶碗时,却敏锐的嗅觉到了不对劲之处,当即将茶碗打翻。 而这时,那群护卫见银针试过无毒后,就已将碗举过头顶,准备大口喝尽。 见此情形,杨过当即以真气震得竹筒中的筷子四散开来,随即挥掌间,将竹筷扫射出去,击在护卫的手腕上,将所有茶碗打落。 见被发现,茶坊中的其余人立时也不再装了,纷纷卸下伪装,将一行人给围了起来。 一群护卫正摸不着头脑,突然见七八个陌生人向自己冲了过来,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慌慌张张的拔出兵刃,横在身前。 韦小宝也是吓了一大跳,立马从对桌坐到了杨过身边,寻求庇佑。 就在此时,旁桌头戴斗笠的老者忽然暴起出手,从袖口抽出一把利剑来。 原来他竟是独臂,左袖空空,此刻腾出一把剑来,右手执剑刺出,当真是迅捷无比,犹如一道闪电般划过。 杨过心下一凛,当即以擒拿之法与对方拆解了两招后,便见老者突然飞身跃起,一套连环迷踪腿接踵而至,杨过来不及起身闪避,以脚勾住长椅踢出,挡下了这密集的腿影,随后带着韦小宝施展轻功,一连退出数丈之远。 老者见一阵木屑纷飞散去后,对方的身影早已落到远处,心下暗赞对方的轻功迅捷,同时,也明白了总舵主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带着九位当家来对付此人了。 便在这时,两道人影从林中飞掠而出,来到了几人面前。 杨过和韦小宝都见过对方,正是昨日在酒楼中行凶的红花会总舵主于万亭,而另一人则是红花会的三当家赵半山。 “恭迎总舵主!” 见于万亭到来,一众红花会当家的吩咐躬身迎贺。 于万亭微微颔首,随即目光在无尘道人的身上停留片刻后,看向杨过道:“杨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杨过无奈道:“我倒不希望跟于总舵主有再见之时,怎叹天不遂人愿哪!” 于万亭嘴角微微一抽,但还是耐着性子的说了接下来的一番话。 “恕老夫孤陋寡闻,没想到杨少侠便是数月前闻名中州,又在前些日击败了四省同盟盟主的少年侠士,今闻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杨过对于万亭查到自己的消息并不吃惊,反而是一脸淡然道:“我看于总舵主今天这架势,也不像是来叙旧的,咱们不妨有话直说。” 于万亭目光微沉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直说了!” “少侠身为汉人,近来又在江湖上大出风头,何必要与满人为伍,来自毁前程?还请少侠行个方便,将你身后之人交由我等处置。” 杨过眉毛一挑,心中思忖,不知韦小宝究竟有何吸引力,要惹得红花会的众人几次三番的来抢。 第139章阳录四十九剑 然而面对于万亭的劝言,杨过却是冷冷一笑道: “如今我与韦兄弟已结八拜之交,红花会的诸位好汉若想将他带走,需问过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了!” 杨过身形一动,立时出现在白龙身边,紧接着从马背上抽出一把如木鞭般,散发着森森寒气的黑剑。 正是他许久不贴身佩戴的君子剑。 韦小宝本来见对方势大,还以为杨过会将自己舍弃,谁料他如此这般的讲义气,心中十分感动。 于万亭见对方如此冥顽不灵,顿时没了耐心,看向身后的诸位当家道:“道长、半山、老四、老五、老六、老七随我一同对付此子,老九、老十、骆冰,你们三人解决清兵。” 只见红花会加总舵主于万亭在内的十位当家立时出手,分别向着杨过跟一众清兵护卫战在一起。 杨过将最后一枚霹雳雷火弹交给韦小宝道:“谁若来抓你,便将这个丢出去炸死他!” 韦小宝将信将疑的接在手中。 这时,早已技痒的四当家文泰来率先猛喝一声,一记霹雳掌抢攻上来。 但见他势若奔雷,迅若闪电,每一拳掌之出都是猛喝一声,喝声和掌法拳招搓揉一起,身法愈快,喝声愈响,神威逼人。 杨过挺剑直刺,对方掌势变化极快,避过剑锋之际,一掌向着剑身拍去,掌势惊人,迅若奔雷。 未料杨过变招更快,剑身翻转间,剑刃直劈他掌心而来,文泰来立时吓得心惊肉跳,顿觉这宝剑寒气逼人,且锋锐异常,若是被砍中,只怕半只手掌都要被削下来不可,当即施展身法,堪堪避过。 剑刃自他头顶划过,几缕发丝随风飘散。 “好功夫!” 杨过见他居然能在自己从葵花宝典中领悟的剑法避开两招,不禁大赞道。 然而这话落到文泰来耳中,却极不是滋味了。 毕竟对方只出了两招,就逼得自己不得不闪身退避,相较之下,他哪有什么好功夫。 不等杨过继续纠缠文泰来,身后已有两道厉芒向着自己的背脊刺来,他当即回身隔档,剑法之迅疾灵便,立时就把二人的剑刃绞在一起,给震退了出去。 于万亭直看得心惊胆战,不知为何,对方的剑法与昨日在酒楼中所使的大相径庭,竟完全是两套剑法,一时间准备的对敌之策,完全化为乌有。 他苦思冥想一夜,也找不出对方剑法中的破绽,无奈之余,只能另辟蹊径,联合无尘道人,两人共同出剑缠住对方,而奔雷手文泰来、千手如来赵半山、再加上西川双侠及武诸葛徐天川在旁辅助,以众欺寡来取胜。 谁料他二人联手,居然连一招都没撑过去,除了对方的剑法太快外,内力也着实不俗。 当他们的长剑让对方这么随手一绞,竟好似有股黏力般,吸附着挣脱不开,若非收招及时,只怕手中的剑刃非被对方绞成碎片不可。 这时,杨过身侧分别有两道掌力凌空袭来,他来不及看对方是谁,便翻身一跃,自上而下,心随意动的打出一招黯然销魂掌,避过左侧那人的掌力,掌法攻向右侧那人。 黑无常常赫志见对方滂湃如江海般的掌力向自己倾泄而来,刚想闪避,却发现对方掌势已成,几乎压得自己无法动弹,心惊骇然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去挡。 便在此刻,一条长索从远处甩来缠住他的身子,一把将他拉了出来。 杨过的掌力倾泄而下,霎时之间,如平地惊雷般,砰然炸响,地动山摇之声震耳发聩,掌力所及之处,草木碎石纷纷化作齑粉,地上出现一个丈许长的硕大掌印,深愈六寸。 这一幕,直接让红花会的众当家都傻眼了,心中好似有一万匹神兽奔腾而过。 而这也是杨过自学得黯然销魂掌以来,第一次将它的威力发挥到最大限度,虽然仅仅只有八成左右,不足十成,但威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随着漫天的落叶灰尘渐渐飘落,杨过的身影也再次出现在红花会中当家的面前,所有人心中皆是生出一股强烈的畏惧之感,只能靠着不断的吞咽口水,才能保持心中的镇定,不至于双腿发软的坐在地上。 就连身为总舵主的于万亭也被震住了。他突然觉得,计划什么的,其实也不是不能改改,没必要一条路的走到黑? 文泰来也是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但很快,他心中的热血豪情便涌了上来,大有一种愈挫愈勇的气势,当即在红花会众当家惊骇的目光下,再次向着杨过冲去。 武诸葛徐天川见状,道:“不能让四哥一个人拼命,大家一起上!” 西川双侠、赵半山和无尘道人随之点了点头,心中的义气战胜了恐惧,强压下忐忑的心情,拼杀而上。 唯独于万亭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愣在原地,嗫嚅道:“其实…还有余地可讲…不必拼死拼活啊……” 就这么一会,那群草包护卫也都被鸳鸯刀骆冰和九当家卫春华、十当家章进轻松解决。 就当他们准备去捉拿韦小宝时,反应过来的于万亭立马拦住道: “我们一起出手,看能否对付此人,否则等你们抓走了这小太监,道长他们便也没命活了!” 听到总舵主的话,骆冰等人皆是一惊,于是也跟着加入了战团,合力围攻杨过。 于万亭心想,集红花会十当家之力,若还杀不了对方的话,那此事当真要好生斟酌一番了。 毕竟他们红花会志在将满洲鞑子赶出关去,可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计划中十分小的一环,就害的全军覆没。 韦小宝握紧了手中的霹雳雷火弹,正犹豫要不要对骆冰等人使用时,却见她们折返回去,对付起了杨过,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说起来,杨大哥对那美妇人似乎有些想法,自己若真用这什么噼里啪啦弹把对方给弄死了,谁知他事后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他这位新拜的大哥,武功当真厉害,一人打十个红花会的高手都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就连那红花会的总舵主都十分怕他的样子,看来这下真是捡到宝了。 若小玄子知道,也不知该如何赏赐我……嘿嘿,这次不要银票了,定要叫他给我封个大官做做。 正待韦小宝憧憬着未来时,杨过一边的战况也越发焦灼。 第140章花环一戴,人比花娇 虽说黯然销魂掌是他的本命武功,但他更喜欢的还是以剑御敌,因此一番缠斗下来,所使的都是从葵花宝典中领悟出来的四十九路剑法。 这套剑法他已经练得十分稔熟,可真正与人交手这还是第一回,尤其还是以一己之力,大战十位高手,心中隐隐透着兴奋之色,也抱有将这套剑法彻底掌握的想法。 只见他迅疾无比的刺出一剑,众人当觉眼前一道幽光闪过,下一刻便是剑风斩至,纷纷狼狈的挥举手中兵刃格挡。 无尘道人一直以来,自诩他的追魂夺命剑乃是天下第一快剑,无人能及,可今日见到杨过所使的剑招,才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由觉得脸上无光,心中羞赧不已,大有就此弃剑不练的挫败感。 而其余九人更是觉得心中一片骇然,一行人围攻,竟只有于万亭、无尘道人跟文泰来能进对方三步以内,自己等人则是堪堪对付杨过所斩出的剑气,都需以站到五步开外,当真是高下立判。 最让人吃惊的是,这类迅捷诡异的招数,本该透着三分邪气,但经对方使出,却是充满了浩然正气,在招数上也尽显光明正大。 而杨过也是越施展这门剑法,越为之惊心,已经渐渐能明白口诀中那句“激拨后刺,化守为攻”的意韵。 “方位之换,靠速不靠招;以最短之距,出最简之招;简而说之,即为上拨下拨,左拨右拨,斜上左右拨,斜下左右拨……” 他脑海中逐渐浮现出葵花宝典中的剑法口诀,当即眸光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红花会的众人见突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并没有半点松懈之意,反而全身都随之紧绷了起来,一个个如临大敌,惊慌失措的四处观望。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十当家章进的身后,对方还未有所觉,那道身影便已消失。 继而一道如鬼魅般的残影分别在卫春华、徐天宏、常伯志、常赫志等人身边闪过,所有人都恍若未闻一般。 直到杨过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道如幽冥深渊般的寒光在所有人眼前一闪而逝,跟着便听到一连串的兵刃掉落在地,铛啷作响。 等红花会的人反应过来,往手上看去时,才发现每人的手腕上都出现了一条细小的红线。 一个个全身颤抖,竟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的剑芒划过手腕也不自知。 此刻,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袭来,除骆冰外,所有人皆是发出一声闷哼,忍不住跪倒在地。 好在杨过并没有伤到他们的经脉,未至残废。 但剑芒却不知如何透过肌理,伤到了他们的筋骨,而这也是导致他们握不住手中兵刃,且感到十分剧痛的由来。 章进离骆冰最近,此刻疼得满头大汗,躬着驼背伏在地上,抬头见她宛如没事人一般,不禁大异道:“四嫂,你…你怎的没…没事?” 骆冰彷徨无措道:“我,我也不知道!” 丈夫文泰来,及于万亭,无尘道人等,均满脸诧异的看了过来。 只见杨过手持君子剑,走上前来笑道: “夫人貌比娇花,风致嫣然,在下虽是个风流浪子,但怎奈手执之剑名曰‘君子’,那便不该伤了夫人这朵娇花!” 说着,他将君子剑上刻有“君子”二字的一面给骆冰看了看,后者一看之下,又瞧了杨过一眼,俏脸登时一红。 其实以骆冰爽朗的个性,实不该有此反应,怎奈红花会的众人此刻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而杨过偏偏又说出这一段撩人的话来,她并非是因为害羞心动而脸红,而是怕众人误会,心情窘迫,才羞红了脸颊。 但落到一群不解风情的男人眼中,又岂会像她想的那般复杂,纷纷冷哼一声,不满的别过脸去。 有的人在心里怒骂杨过无耻,而有的人则是蛮不讲理的暗怪起了骆冰。 本来特殊待遇就让一些吃瘪的人心里不平衡,现在加上骆冰听了对方一席话后,红脸的举动,更是让他们以为骆冰心有不纯。不管旁人如何,文泰来还是十分相信妻子的,比起怀疑妻子,他更关心的是对方有没有受伤。 见骆冰没有受伤,文泰来自是心中一喜,颇感慰藉。 杨过自是不知红花会众人的心理活动,他之所以对骆冰区别待遇,除了对方是女子外,再有就是他对骆冰十分欣赏。 书剑恩仇录的剧情他不是很了解,而且对主角团所在的红花会也只知道一个名头,但唯一了解不少的便是骆冰。 如果说金书女主中性格最好的是任盈盈的话,那么金书女配中,性格最讨喜的便是这位鸳鸯刀骆冰了。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哪怕他不了解书剑的剧情,但对此女却抱有极大的好感,尽管对方已经嫁人了,让他觉得有些可惜,但这也不影响他手下留情。 对于杨过的话,骆冰知道如何回答都十分不妥,当即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跑去关心起了丈夫的伤势。 杨过淡淡一笑,将目光看向于万亭道:“于总舵主,我无意与你们红花会结怨,今日你们设伏围攻于我,这算是小惩大诫,一点教训。” “这位韦小宝乃是我的兄弟,希望你们红花会日后行事时,不要为难于他,在这里,杨某先行谢过!咱们山水有相逢,他日江湖再见!”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带着韦小宝离开了。 于万亭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设法对付他的打算。 如果真要对付杨过,他并非请不到高人助阵,但仅仅为了对付杨过而对付他,未免有些自讨苦吃,而且韦小宝不过是康熙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虽然重要,却也不是那么重要,为了他而得罪杨过,就有些不值了。 待捋清楚思绪后,于万亭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连忙带着红花会的一众当家离开了此处,毕竟他们还是朝廷通缉的反贼,自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在官道上趟成一排。 万一赶巧遇上清廷的人,只怕得被人家一锅端了不可。 第141章小桂子与小玄子 离开了茶坊,韦小宝仍旧心有余悸,时不时的向身后看去,生怕红花会的人再追来似的。 杨过见他如此,不禁笑道:“放心吧,这次他们栽了大跟头,以后不会再轻易对你下手了!” 韦小宝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感激道:“杨大哥,今日可多仰仗你的神威啦!” 想到杨过当时警告红花会众人时所说的话,他心中便有一丝暖意流过。 他与对方结拜兄弟,其实并没有带多少真心,最多是看中杨过武功高强,想与之多攀些关系,好在危难之际有个靠山。 谁曾想对方这般讲义气,属实把他给感动到了。 心里暗想,等我韦小宝日后若是发达了,可一定不能忘了这位大哥才是。 杨过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咱们不是兄弟么,说什么仰仗不仰仗的,多见外。” 韦小宝一听,哈哈大笑道:“大哥说的是!” 随后,又忍不住恭维道:“大哥神威盖世,一个人就把红花会的十个当家的打得屁滚尿流,真是大快人心啊!以后他们再见了大哥,只怕要夹着尾巴逃跑啦!” 或许是从小生活在妓院,和混迹赌场,韦小宝总是难以克制自己那虚溜拍马的习惯。 且来他从小听书听戏,对戏文中的英雄好汉十分羡慕,如今见杨过武功高强,自是不免心生崇拜,本来是一句极好的话,但在他的口中,却是听得让人觉得变了味。 杨过渐渐也习惯了,在一旁开口道:“这江湖上,本就不外乎敌强我弱,敌弱我强这八个字,我能胜得了红花会的众人,那也只是他们的武功还未练到家。” “这天下之大,比我厉害的人不在少数,切忌不要妄自尊大,小觑了所有人,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也不必时刻挂在嘴上,惹人记恨!” 他与这江湖中人格格不入的一点就是,他对名利并不是很看重。 而江湖中人则又对名利二字过于看重,他能想象到,如果自己打赢一个人,就把战绩挂在嘴边天天念叨,那么不出一年半载,定会惹得仇家满天下。毕竟你口中炫耀的资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用鞋底踩着人家脸上去的,试问能不招人恨吗? 他如今已有系统,这辈子只要不惹事,也绝不怕事,加上腰缠万贯,更是一辈子都不愁吃穿,那他还有必去跟那些追逐浮名薄利之辈争个高低吗? 要不是小龙女还没找到,他都想直接回绝情谷摆烂了。 别人或许是活着的压力,而他则单单只是生活的压力,两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韦小宝自幼就在市井小肆的最底层长大,如何能猜到杨过心中的想法,只当他喜欢扮猪吃老虎,不愿太过张扬,也就不再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但心里对他,却是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了红花会的的阻挠,外加那群清兵护卫也已因公殉职,二人骑着快马赶路,脚程便也快了不少。 天黑之前,他们来到一家客栈投宿,第二日清晨出发,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便已来到了京城。 二人径直来到紫禁城外,韦小宝早在赶路前,便十分夸张的换了身农夫的衣裳,且在脸上、衣服上和了些泥,装作一副穷苦潦倒的模样,递给皇宫守卫一块金牌后,就进入了皇宫。 而杨过自然需要按规矩,等韦小宝进去通报一声后,才能进去。 不一会,韦小宝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上书房外求见。 门外侍候的太监起初一愣,在看清对方的面貌后,才转了一张笑脸道:“桂公公,您可算是回来啦!” 韦小宝见是温有道这小子,立时问道:“皇上可在上书房中?” “桂公公稍候,我这就去禀报!” 说着,温有道来到门外,嘎声道:“启奏皇上,桂公公求见!” 上书房中,一个身着黄袍的青年闻言,紧皱的眉头当即舒展开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喊道:“快让他进来!” 温有道微微一笑,推开门来,对韦小宝道:“桂公公,皇上有请!” 韦小宝当即走了进来,温有道自觉的将房门合上。 见到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康熙,韦小宝快步走上前来,拂了拂袖子,下跪行礼道:“奴才小桂子,参见皇上!” 康熙见他安然无恙的归来,心中甚是喜悦,立时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亲自将他扶起,道:“好你个小桂子,是不是出去摸鱼偷懒去了,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算算时间,还不足半月,也难怪康熙会这般想了。 但看到对方一副吃苦受难后的狼狈模样,又不禁暗叹他这些日子必定是劳心劳力吃了不少苦头,无论有没有请到武林高手回来助阵,心下决定,都不予追究了。 韦小宝见四下无人,脸上也是少了几分拘谨道:“小玄子,你先别急着教训我,这次我可是寻了位十分厉害的帮手回来,别说一个鳌拜了,就算来十个,来一百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哦?快给朕说说!” 康熙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韦小宝眼中透着几分神秘道:“小玄子,你知道红花会吗?” 听到红花会三个字,康熙的脸色顿时一变,眼中带着几分古怪道:“你爷爷的,你别跟我说,你把红花会的人招来了!” 韦小宝一听,也是怔了一下,忙道:“那哪能啊!红花会可是反贼,我能招他们来吗?” 起初,他并不知道红花会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有一个天地会,也是在沿途中,在茶楼瓦子里听戏时,才从闲客口中得知。 康熙听他这么一说,才松了口气道:“不错,红花会与天地会皆是明国前朝残留下来的乱党,乃是我大清的反贼,你可不要跟他们有所牵连。” 韦小宝微微颔首道:“放心吧,小玄子,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来害你!” 康熙听他与自己兄弟相称,并不着恼,反而笑道:“说的好,如今我身边能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只要你忠心耿耿,朕保你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韦小宝笑道:“嘿嘿,你是皇上,我当然跟你混啦!” “哈哈哈!你呀你!” 康熙无奈一笑,心中也甚是宽慰。 第142章江湖路远,无心庙堂 “好了,快说说你找来的是哪路高手?真有这般厉害?” 康熙絮了一番闲话后,又忍不住问道。 毕竟鳌拜不除,他的皇位就坐不稳,是以对此事尤为上心。 韦小宝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我找来的这位大英雄可了不得,以一人之力力战红花会十大当家,还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可以说是武功天下第一,绝无仅有了!” 康熙先是一喜,但随即又是眉头紧皱道:“你小子不会在跟我吹牛吧?” 他对红花会虽然不算了解,但能盘踞在清朝境内十数年没有被拔除,足见其根基之深,会中高手之多,绝是不容小觑。 据他所知,红花会加上总舵主外,共有十四个当家,各个武艺高强,本领不凡。 听小桂子所说,他请来的高手居然能以一敌十,如若不假,那便真是十分了得了。 可是,这小滑头真能给自己招来这么一位高手坐镇吗? 对此,他心里还是有所怀疑,感到一丝不真切。 见小皇帝不信自己,韦小宝顿时不高兴了起来。 “好你个小玄子,竟然不信我,这些可都是我亲眼所见……” 当即,他便把自己遇袭,如何被杨过所救的事一一道来。 而他自小便听惯了说书先生说书,一番长篇大论下来,何处当顿,何处当扬,关窍拿捏得恰到好处。 何况这事他既是亲身经历,又是亲眼所见,种种细微曲折之处,说得甚是详尽,再适当的添油加醋一番,听他说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怕比杨过身临其境,还多了几分惊心动魄。 康熙亦是听得眼中一亮,富有趣味。 “如今我那好哥哥就在皇城外,小玄子你若不信,大可命人将他请进来瞧瞧,是不是如我说的那般。” 韦小宝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说道。 康熙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忍不住笑道:“好!那我便信你这小滑头一次,让温有道去将这位英雄接进宫中瞧瞧!” 韦小宝一听,连忙说道:“不用了,还是让我亲自去接他吧!这样也显得小玄子你对他的重视!” “你要不觉得麻烦,便亲自走一趟吧!” 康熙一听,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说着回到龙椅上坐下。 韦小宝领命,兴冲冲的就奔出上书房,往皇宫外跑去。 待韦小宝前脚刚走,康熙便唤来了门口的温有道。 “让多隆来见朕!” “奴才遵旨!” 温有道应了一声后,就去叫来了还仅是侍卫统领的多隆。 此人是韦小宝离京之前给康熙推荐的御前高手,为人老实忠心,加上武功又十分不错,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康熙对他也甚是满意。 若非当下侍卫总管是鳌拜的亲信,以免打草惊蛇,他都要忍不住提拔对方上位了。 不多时,多隆便前来上书房觐见。 康熙道:“多隆,一会朕要在上书房会见一位武林高手,届时你带领布库房的十二个小太监在一旁候着,朕也很想看看你们这些大内侍卫和摔跤武士,与中原的武林高手相比,到底孰强孰弱?” 多隆虽然性子较直,但并不是傻子,听出了皇上的言外之意,是要自己与那十二个训练摔跤的小太监考校对方武功,于是当即领命。 不一会,部库房的十二个小太监也紧随而来,拜见过皇帝后,便分两排站定。 过了好一会,韦小宝才大老远的从皇宫外,将杨过接入皇宫之中。 走过一条条回廊,穿过一处处庭院,终是来到了飞檐绘彩,栋梁雕花,富丽堂皇的上书房外。 “启禀皇上,桂公公携中原武林人士,杨过求见!” 康熙与多隆使了个眼色后,朗声道:“宣!” 听到皇上的答复,温有道这才让韦小宝和杨过进入上书房中。 杨过信步走来,神情自若,气宇轩昂,与韦小宝身上的市井之气形成鲜明对比,康熙自他踏入上书房中,目光就没有从其身上移开过。 此人虽年纪较轻,但却渊渟岳峙,一派宗师气度,小桂子果真没有骗朕……康熙心里暗暗吃惊,同时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若能留下此人为己所用,何愁鳌拜不除?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康熙并不认为小桂子敢夸大事实的欺骗自己,故而在看到对方那沉奫如渊的气质后,才更加笃信。 而非仅是靠着一面之缘。 不过他身为大清皇帝,自然有着自己的气度,并没有像与韦小宝一样,热情的走下龙椅相迎。 韦小宝见到康熙,连忙行礼道:“奴才,叩见皇上!” 而杨过则是微微抱了抱拳:“宋民杨过,见过皇上!” 康熙闻言脸色微沉,冷眼相睨道:“平身!” 虽说对方不是自己的臣民,但身为一国之君,觐见却不行大礼,还是让他觉得有损皇威,心生不满。 韦小宝察言观色,心中也是跟着一突,暗怪自己来时光顾着跟杨过吹牛了,没有和他商量见皇帝时的礼仪。 杨过自然是察觉到了康熙的神色变化,心中不禁冷笑:“人不大,架子倒不小!” 且不说他是个江湖中人,光凭他汉人的身份,也不能随意向满洲皇帝下跪行礼,这关乎于民族大义,而非私情。 这与他碍于郭靖的面子,向赵志敬行拜师礼,又是不同。 而康熙的年纪确实不大,看起来甚至比杨过还要小上一岁左右。 不过康熙年纪虽幼,但自小在鳌拜的压迫下,也早已懂得了什么叫隐忍,脸上的不悦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又装作十分亲和的样子,问道: “不知杨少侠是哪里人士?” 杨过一副处之泰然的表情,哪怕面对的是一国之君,也未有丝毫胆怯道:“杨某祖籍临安。” 他报的是临安牛家村的故居。 康熙微微颔首,接着又随便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了解了下他的来历后,便直奔主题道:“朕初掌社稷,亲政不久,身边正是用人之际,杨少侠武功高强,不知可愿跻身庙堂,辅佐于朕?” 杨过想也没想便拒绝道:“多谢皇上厚爱,杨某不过是一介武夫,并没有投身庙堂的打算!” 接着,他又说道:“皇上可能有所不知,杨某前往京城并非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金银财帛,仅是我这位兄弟感念皇上恩德,特意请我来助皇上一臂之力罢了!止乎于情谊。” “待事成之后,杨某自当功成身退,烦请皇上不必劳心!” 康熙听后微微一愣,见他说得如此决绝,也就不再规劝,再次看向韦小宝时,眼中则多了几分赞赏。 小桂子倒也是个念恩之人,不怪我如此待他……康熙暗暗想到。 第143章内外兼修 既然不能留下杨过为自己所用,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打算考校对方的心思却没有半分消减。 对方若真有本事,自当不怕考验,但若杨过连多隆和这十二个小太监都不如的话,那对付鳌拜什么的,自当成了空谈。 一想到这,康熙便道:“既然杨少侠心意已决,那朕也就不再勉强,不过小桂子举荐有功,请来少侠助阵,事后我自当大加封赏!” 韦小宝一听,心中大喜,连带着对杨过也十分感激起来,当即跪下谢恩。 虽说康熙的许诺都建立在除去鳌拜这个大奸贼之后,但出于对杨过的信任,他相信只要有他在,哪怕鳌拜请来何人相助,都不会是其对手。 至于这封赏,自然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准事了。 康熙目不斜视,拿起桌案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一旁的侍卫多隆便似受到命令一样,脸色一正道:“皇上,奴才身为御前侍卫,斗胆想向杨少侠讨教几招,还请皇上批准!” 康熙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悦道:“放肆,杨少侠乃是桂公公请来的高手,你不过是个御前小小侍卫统领,怎配与他过招?” 多隆面露惶恐道:“回皇上,奴才力微,自然不敢单独向杨少侠请教,望皇上批准奴才与这十二位小太监,一同讨教。” 好你个多隆,亏你爷爷我平日待你不错,到头来竟然反捅我刀子。 韦小宝心下忿忿不平的瞪了他一眼。 而多隆则是反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他。 看着堂前的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的演着双簧,杨过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 毕竟身为帝王,哪可能随便听信一个手下的三言两语,他们真正相信的只有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 如果自己不露两手的话,只怕这小皇帝难以心安。 康熙一脸无奈的看向杨过道:“杨少侠,多隆早年在军中当职,后来又到皇宫当了御前侍卫,没见过什么世面,希望你不要与他计较!” 杨过不置可否,淡淡一笑道:“既然多统领想向杨某讨教几招,切磋一番,倒也无妨!” 见杨过应战,康熙嘴角微扬,好心提醒道:“杨少侠,别看这十二位小太监孱弱,实际他们都是我在布库房训练出来的摔跤武士,你可要当心了!” 杨过并不在意道:“多谢皇上提醒!” 紧接着,韦小宝退到康熙身边,占据高位看起了好戏。 而多隆跟十二位布库武士则将杨过给团团围了起来。 康熙生怕这十二个小太监不给力,当即补充了一句:“既然是比试,又怎能没有彩头,无论你们双方谁胜了,朕一律赏他一个金元宝,而杨少侠若胜了,他们的赏赐便统统归你!” 一听有赏赐,包括多隆在内的十二名布库武士眼神,瞬间就变得炙热起来。 “杨少侠,得罪了!” 多隆既好武,又性急,一听有赏赐,便忍不住告罪一声后,吩咐众武士扑了上去试试对方深浅。 十二个武士分成六队,随着多隆的一声令下,立时就有八人扳手攀臂,抱腰扯腿将杨过牢牢制住。 剩余四人中,有两人疾冲而来,互相配合着要将他撞翻倒地。 而扯着他双腿的两个武士则在向上猛抬,想要将他掀飞出去。 谁料杨过只是微弓马步,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就使得那两个武士用尽了全身力气,涨得满脸通红,脖颈直冒青筋,也搬不动他。 见两个武士笔直朝自己撞来,杨过当即曲臂一震,那四个扣住他手臂,抱住他手腕的武士便被一股巨力给震飞了出去。 杨过双臂往前方一探,便抓住了冲来二人的肩头,气沉丹田,靠着臂力及腰背的力量,生生将二人举了起来,抡圆抛了出去。 “这……” 康熙顿时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虽口口声声说这十二个太监武士身体孱弱,实则他们却是练得一身虬实的肌肉,无论是气力还是体重都着实不轻。 但正是他花费力气训练出来的武士,竟被杨过如小鸡仔般的一抓一个,丢飞了出去,心中如何能不震惊?难道此人是天生神力吗? 多隆也是心中惊惧,本想着先让这些武士试探对方一番,谁料三两下就被料理了一半,当即紧跟着扑了上来,一拳向着杨过的胸前打去。 杨过见这一拳来势着实不小,虽不见得破开自己的护体真气,但被一个小小的宫廷侍卫打中,总归有些掉价,于是反手擒住他的手腕一转,随即在他手臂上的关节处一伸一拉,只听喀喇一响,多隆的右臂就被卸了下来。 多隆惊骇不已,吓得连连后退,整只右臂耷拉着,脸上冷汗直流,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尝试着替自己的胳膊复位,怎奈对方的擒拿手法实在厉害,无论自己如何推拿,都无法将骨头正位,反而这一番操作下来,疼得自己脸色发白。 这时,那些被杨过震飞出去的武士再次围扑上来,不过他们吃了教训,不再以两人成队,而是四人一起,分别抱住他的脚踝跟大腿,一同用力,想要将他绊倒。 杨过脚下微微一晃,暗叹这四人的力气之大,竟使得自己差点没有立稳,随即也不给他们继续挣扎的机会,将前来抓自己手臂的六人,及抱住自己腰间的两人给震飞了出去,然后就一手一个的把四人丢出,将刚刚起身的武士,再次撞倒在地。 说实话,以他一个武林高手来对付满人的摔跤武士,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些。 倒不是他们的摔跤术不行,而是杨过本身就是个内家高手,在内力真气的加持下,膂力自然不是常人能及,以力破巧之下,这十二名布库武士,又如何能够招架? 而且他真正厉害的是剑法跟掌法,剑法暂且不说,光是一招黯然销魂掌使出来,就能直接拍死一大片,若非有意试探,这些人估计连近身的机会都做不到。 摔跤术其实算是一门不错的外家之术,但外家武功,极为忌讳的便是遇到内家高手,尤其是像杨过这种内外兼修的高手,毫不客气的说,几乎是降维打击。 第144章小黑子闭嘴 见杨过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一众武士和多隆,康熙也是心头巨震。 从鳌拜府中的密探得知,他近日招揽的便是一些武功高手,难道对方也如杨过一般,如此勇武不成? 康熙暗暗思忖,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让小桂子帮忙招揽了一位能人,不然贸然对鳌拜出手的话,只怕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逼着他来造反。 一想到这,他就不由得一阵心惊,看向杨过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敬意,当即抚掌大笑道:“杨少侠好武功,实在让人佩服!” 说着,便看向韦小宝道:“小桂子,你一会去内务府领十五个金元宝分给杨少侠,君无戏言,这是朕方才应许的。” 韦小宝愣了一下,说道:“皇上,不应该是十三个么,怎么是十五个?” 杨过输,自然是赏那十二个武士加多隆在内的十三个金元宝,而杨过胜,那这十三个金元宝自当赏赐给他,韦小宝难得聪明一回,便犯了糊涂。 康熙还当韦小宝察觉出了自己的心思,不禁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道:“多出来的两个金元宝是赏给你的,朕能有幸结识像杨少侠这样的少年英雄,还真是多亏了你的引荐!” 他看得出来,杨过并非是个贪慕虚荣,爱财如命之人,多余赏赐给他几个,或是十几个金元宝都无法令对方心存感激,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在他面前对小桂子多加恩赐,日后若有所求,让这小滑头当个中间人周旋一番,也未尝不可。 何况这二人不是结拜为兄弟了吗? 武林中人各个都讲究一个义气,自己只要对小桂子好,即便他不归降于自己,也该因乌及屋,以报皇恩。 韦小宝心思敏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当即嘿嘿一笑道:“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过倒没有与康熙客气,也跟着抱了抱拳道:“多谢皇上!” 虽然试探过了杨过的武功,但康熙并没有让那十二名武士跟多隆退下,毕竟眼前站着的是个宋人,又是个武林高手,他身为清朝的皇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怵的。 无论多隆他们能否挡住对方,可留在这终归能让自己稍稍安心,那便也足够了。 多隆站在一旁,脸上的冷汗不断滴落,右臂依旧耷拉着,只能用左手扶住。 杨过见状,走上前去,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抓住他手臂的关节,一推一拉,便听骨骼复位的声音响起。 “多统领,得罪了!” 杨过微微一笑,嘴上说着得罪,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多隆也知是自己技不如人,并没有恼恨对方,扭了扭肩膀,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便拱了拱手道:“多谢杨少侠!” 康熙接着又与杨过随便聊了几句后,便以政务要处理为由,让多隆负责安排杨过的住所。 因为杨过身为男子,又不像太监那样净过身,自然是不能住在皇宫中的,若让旁人来安排,则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忌,正好有多隆在,倒是解决了康熙如何安置对方的一件大事。 多隆是满洲正白旗的军官,进关之时曾立下不少战功,武功也甚是了得,但一直受鳌拜排挤,在官场中很不得意。 好在得先人庇佑,家底还算殷实,宫外的住宅也不小,再加上他与鳌拜不和,将杨过交由他来安排,简直再好不过。 多隆这些时日跟在康熙身边,蒙获圣恩,渐渐也察觉了将有大事发生,知道现在是站队的最好时机,对于皇帝的吩咐,自然是当仁不让,满口答应。 随后,离开了上书房的杨过,就在多隆的带领下,一起出了皇宫。 待杨过离开,康熙便示意韦小宝把门关上。 随后,走下龙椅,眼中带着几分喜色道:“小桂子,这次可真是全靠你啦!” 韦小宝自是喜不自胜,但还是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道:“这都是皇上您福星高照,小桂子我只是承蒙皇恩庇佑,恰巧把这么一位高手带到您身边才是!” 康熙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少来!许久没跟你过招了,我心里高兴,咱们今天打个痛快!” 说着,也不等韦小宝叫苦,便扑上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二人打闹一阵后,皆是疲惫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结果自然毫无疑问的是韦小宝输了。 康熙歇了好一会后,才问道:“小桂子,你说姓杨的能帮我对付鳌拜招揽的那些高手吗?” “那当然了!” 韦小宝对杨过自然是信心满满。 很快,他又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小玄子,你不是说河北四省搞了个什么武林同盟,叫我去招揽高手吗?” 康熙一怔后,问道:“对啊!我不是让你去招安四省同盟的武林高手么,你难道没去?” 哪怕不是为了应付鳌拜,康熙也想招揽几个江湖上的高手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谁料韦小宝当即嗤笑一声,道:“切,小玄子你可真是高看他们了,还好我没跑去那什么狗屁同盟找什么武林高手,否则你可真要亏大啦!” “此话怎讲?” 康熙顿感疑惑道。 韦小宝道:“那什么狗屁同盟都是些没本事的杂鱼,他们选出的狗屁盟主,连我大哥三招都接不住,你让我去招揽他们,万一错过了我大哥,这可不就亏大发啦?” 他只听杨过说起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却未说过几招得胜,这番话则完全是他吹捧出来,故意抬高杨过的。 目的也是为了让小皇帝越发器重杨过,好为自己升官发财铺路。 果然,在听到这话后,康熙瞬间就来精神了,从地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问道:“此话当真?” 韦小宝忽然又贱兮兮的说道:“当不当真我不知道,但是我大哥亲口承认的,小玄子你这么有本事,一查便知道了!” 吹牛的是他,锅却甩给杨过来背,一想到这,韦小宝不禁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同时,心里又默默祈祷:“杨大哥啊杨大哥,反正你也不想当官发财,小弟借用一下你的威名,还望你不要见怪,只希望你所言非虚,即便是真虚,你不当官,小玄子也治不了你的罪,就当是为兄弟牺牲一下啦!” 康熙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派人去查证。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便更放心了。 第145章明史一案,衡水庄家 随着多隆出宫,回到他的府上后。 多隆以贵宾之礼招待杨过,先是设宴款待,后又将府中上好的庭院安排给他住下,并叫来八名侍女全天侍候。 酒桌上,杨过与多隆几杯烈酒下肚,也算是冰释前嫌,不再对动手之事再过计较。 而多隆性格爽朗,加上自己也是按皇上的吩咐行事,则更加怪罪不到杨过身上,但有些事不能明说,也就打了几个哈哈,表示习武之人,岂会没有这点肚量。 几番豪饮过后,杨过尚能保持清醒,而多隆却是满脸酡红,显然有些醉了。 杨过趁机开口:“多统领,兄弟这里有一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还望你能帮着解惑。” 多隆抱着酒坛,嘿嘿直笑道:“杨兄弟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便是。” “别瞧我只是个侍卫统领,但人脉可大着呢!” 杨过笑道:“据听闻,贵国的鳌少保曾操持过一件《明史》案,不知可有其事?” 多隆连打几个酒嗝道:“兄弟怎么问起此事来了?算算时间,都有五六年了!” 杨过心中稍加思索,记忆中的历史信息与现实渐渐重合,这才想起明史一案牵扯甚大,发生在康熙二年时期,小皇帝八岁登基,如今似乎已有十六七岁,倒是像过去了五六年的样子。 他倒不怕多隆酒醒之后向康熙告密,于是想了想说道:“我曾有一位故人牵连至此案当中,如今虽已时隔数年,但也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多隆一听,不由得精神了几分,目光透着些许无奈道:“那可就难办啦!当年的明史一案牵连甚广,共有七十二人被处死,牵连者更达上千人,不知兄弟的那位朋友深居何位啊?” 杨过摇了摇头:“我那位故交并无官职在身,应当只是受了无妄之灾,所以才冒昧向多统领打探消息。” 多隆一听不什么大官,顿时拍着胸脯说道:“你将那位朋友的姓名告诉我,我回头请人帮你查查!” 杨过喜道:“说实话,我与那位故交也并不是有多相熟,只知他姓庄!” “姓庄?我记得的人中似乎没有这个姓氏,那应该好查,到时候我把所有庄姓受牵连之人的名单给你,你自己认便是。” 明史一案已过去数年,多隆即便一时心血来潮,想找一些关于此案的线索,也不会有太多麻烦。 当然,前提是不被鳌拜的党羽抓到把柄即可。 杨过见他满口答应,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也是对这个粗犷的大汉多了一丝好感。 二人又喝了几杯之后,多隆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府中下人将他扶回房内休息后,杨过也跟着侍女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劝退了多隆吩咐的侍女后,他便盘膝在床上运功打坐。 玄冰碧火酒难得返场一次,他自然要抓紧机会炼化酒中药性,提升内力。 翌日,清晨。 多隆特来跟杨过打了一个招呼后,这才急匆匆的赶往皇宫。 临走前,杨过还问起了昨晚他答应自己的事是否记得,多隆回味片刻后,就表示让其放心。 见状,杨过也就回去继续练功去了。 有着玄冰碧火酒的助力,他也正好趁这段时间闲置,多花些心思修炼内力,毕竟高手对决,招式多为其次,内力才是根本之道。 话说另一边,多隆一到皇宫便在上书房外侍候。 而康熙下了早朝之后,也径直来到了上书房。 见到门口的多隆,似乎早有预料般。 “进来吧!” 多隆连忙跟在康熙身后进了上书房,随手又将门带上。 康熙回到龙椅上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多隆连忙将杨过打听明史一案之事娓娓道来。 康熙听闻后,沉默了片刻,随即喊来门口的太监,叫他带自己口谕,去刑部调来有关明史一案的所有卷宗。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有几个刑部的官员搬着一大堆的卷宗来到上书房。 康熙一番查阅后,惊奇的发现,其中受牵连的庄姓者不少,但几乎都是出自一家,是衡水庄家中人。 起因则是因为庄家老爷庄允诚,已逝之子庄廷鑨所修著的《明书辑略》,从而牵连了整个庄家。据卷宗所记载,庄家的男丁尽已被处死,屋中女眷则在发放途中被不知名的人劫走,至此不知所踪。 康熙虽然不知道杨过要找的是不是这个庄家,但卷宗所记载的受牵连之人中,也仅有此一家的庄姓之人,想来便八九不离十了! 沉默了一会后,康熙命多隆将有关庄家的卷宗抄录一份,带回去给杨过确认,并说明如果他想要找庄家的遗孀,自己可以从中相助,甚至待此间事了之后,为庄家翻案也未尝不可。 毕竟当年他才十岁而已,朝中大事也都由几位辅政大臣把持,明史一案中他并没有多少干预决策,即便杨过想怪,也怪不到自己身上来。 反而操持明史一案的主审正是鳌拜,想来有着这层关系在,对方若真与这庄家关系匪浅的话,自当愿意替庄家含冤死去之人翻案,务证清白。 看着抄录卷宗的多隆,康熙忍不住夸赞他一声: “多隆,朕当真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还有几分头脑,这次做的不错,事后朕重重有赏!” 多隆难掩内心的喜悦之情,连忙跪下谢恩。 康熙思忖,以庄家为借口,虽不见得能拉拢对方为自己所用,但却能卖对方一个大大的人情,这对他来说,也是十分划算的。 不多时,多隆就将卷宗抄录完毕,告退一声后,便匆匆赶回了府中。 看着手中记载有明史一案详情的卷宗,杨过也是大感意外,没想到多隆办事如此麻利。 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以多隆的本事,或许能打听出一些关明史一案的消息,但要得到这完整记载的卷宗,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想来是小皇帝在背后使了力……杨过暗暗想到,随即就翻开卷宗查阅了起来,发现里面所记载的人,除了所在地不是湖州以外,涉案人员的名单几乎没有差别,心中顿时一喜。 “多统领,此事算兄弟承你一个情!” 多隆一听,心中直呼这还了得,连忙解释道:“杨兄弟先别急着谢我,你当我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吗?其实这卷宗是皇上让我带给你的。” 他如何看不出康熙的心思,岂敢替皇上去承对方的人情。 第146章鳌府密谋,野心勃勃 杨过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显然小皇帝除了让他把这卷宗拿给自己以外,应当还有下文。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要好好感谢皇上了!还请多统领回宫后替我磕几个!” 多隆老脸一黑,随即又有些尴尬道:“此事算我不讲道义在先,杨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埋汰我了!” 杨过拍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的就准备回屋。 多隆连忙叫住他,把自己临走前康熙交代话转达给了杨过。 “此事便不劳皇上多费心了,杨某自有打算!” 杨过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 多隆听罢,虽有些无奈,但还是返回皇宫,向康熙禀报去了。 听完答复的康熙并没有着恼,只是颇为遗憾的摇了摇,让多隆退下,同时又宣了小桂子来见驾。 …… 到了晚上,韦小宝出宫来到多隆府上,顺便还将小皇帝说好的十三个金元宝带了过来。 多隆自然是少不了热情款待。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韦小宝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便明说了!” 多隆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杨过则握着一只酒杯,显得不是那般在意。 “皇上决定明日在朝堂上册封鳌拜,给他升大官,先让这大龟蛋好好开心一天,第二天便以加封为借口,召其进宫,然后……” 说到这,他以手刀在脖子上吐着舌头比划了一下,二人立时秒懂。 韦小宝压低了些声音道:“有些事在宫中不好吩咐,皇上只能叫我代传口谕,多隆大哥,到时候你带着人守在上书房外,一听到摔杯的声音,就将整个上书房都围起来,任何人都不让进。” 多隆神色一正,刚要下跪喊着接旨时,韦小宝就拦住了他道:“都说是偷摸着来,多隆大哥就别行礼了,否则让人看见,岂不是徒惹人怀疑么?” 多隆一听也是,连忙将身体坐正。 紧接着,韦小宝又坐到杨过身边,轻声道:“杨大哥,到时候就麻烦你退居屏外,护一护皇上的周全啦!” 杨过点头道:“放心吧!”韦小宝见事情已吩咐妥当,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与二人连干了几杯,当晚就在多隆的府上住下。 待到第二日,才跟多隆一起返回皇宫。 转眼又到了晚上,多隆才迟迟归来。 杨过找上了他,询问道:“多统领,你可知鳌拜的府邸在何处?” 多隆听后一惊:“杨兄弟,你问这个做什么?” 杨过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是提前先勘测好敌情,我也很想知道鳌拜究竟请来了哪路高手。” 多隆沉吟片刻后说:“既然如此,杨兄弟随我来吧!” 以防被京城巡逻的侍卫发现,二人并没有驾着马车,而是趁着夜色,一路避开人群,来到了鳌拜府外。 杨过道:“多统领,你可以先回去了,来路我已记住,探查之后会自行回去的。” 多隆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在此处接应你吧!也好有个照应。” 杨过见他坚持,也没有再劝,当即纵身一跃,跳到了高高的围墙之上。 多隆只觉一阵清风从耳边刮过,随后再去找杨过的身影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心中暗暗佩服。 杨过趁着夜色潜入,当即屏息凝神,一连翻过几道院墙,都未被鳌拜府上严密的守卫发现,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在黑暗中来回穿梭。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堂屋顶。 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身形后,他缓缓推开一块砖瓦,凝神向大堂内看去。 只见堂中有着不少人在恭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 此刻这大汉听着众人的阿谀奉承,谄媚吹捧,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虽是笑声阵阵,但其声音却如牛吼一般的大,面容凶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杨过耐心的听了一阵,从这群人的口中得知,这凶神恶煞的大汉正是有着“满清第一勇士”之称的鳌拜。 听着众人吹捧一阵后,鳌拜便借口下了逐客令。 等众官员纷纷离去,他便起身离开了大堂,向着后院的一个单独别院走去。 杨过不动声色的跟在其身后。 来到别院的鳌拜四顾环视一周,十分警惕的进入院中,径直推门而入。 杨过察觉到这间房中有几道不弱的气息,当即不敢大意,没有伏在门外偷听,而是继续潜上了屋顶。 哪怕隔着梁瓦,他依稀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 “鳌少保,不知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这道声音说话的语气十分缓慢,好似气若游丝,下一刻便要断气一般。 但杨过却听得出来,说话之人内息沉稳,实是个内家高手。 鳌拜声如雷震,嗓门就像个3D环绕的音响般,杨过不用凝神去听,也能被震到耳朵。 “哈哈哈,许久未见几位大师,今日特有喜讯来报!” 另一道声音随之响起:“鳌少保可是准备要动手了?” 鳌拜闻言一愣道:“此事倒是不急,小皇帝本就时日无多,今日又封我做了太师,此时实在不宜动手。” 此话一出,余下的那人便有些不满道:“原来是受了恩惠,鳌少保莫要忘了我等的约定!” 鳌拜语气中的喜色明显减了几分,有些不满道: “几位大师放心,只要我鳌拜坐上了这大清的宝座,必奉贵寺为国教,并在大清境内建立一百座古刹,给你们弘扬教义,如此总行了吧!” “鳌少保既然记得我们的约定,还烦请尽快布施计划,我等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鳌拜淡淡道:“此事不用你们来提醒!” 只见盘坐在中间蒲团之上的人说道:“小皇帝在此刻册封鳌少保,也不知是何用心,鳌少保应当警惕,勿为眼前的小利而忘乎其形!” 鳌拜冷哼一声:“明日小皇帝便会正式封我为太师,自此之后,老夫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对我放肆?” “明日我们师兄三人陪鳌少保一同进宫!” 只听那人突然说了一句。 鳌拜目光沉了沉,犹豫片刻后,便答应了下来。 如果是旁人,想带外人进入皇宫,免不了要向皇帝通报一声,得到恩准后,才可带入宫去,而他鳌拜却无需这般麻烦,整个皇宫都是自己的人,自然是想带谁进去就带谁进去。 况且还能借此鞭挞一下小皇帝,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147章倒行逆施,西毒法传 屋檐外,听着屋内四人的谈话,杨过不由陷入了沉思。 对方所说的寺院,到底是哪座古刹?总不会是南北少林的一家吧?或者是顺治皇帝所在的清凉寺? 得到的信息太少,杨过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可就是这一泄气,立时便被房中的高手察觉。 三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袒露双臂的喇嘛微微颔首,当即纵身一跃,一手攀在房梁之上,猛地挥掌打出,手掌穿透厚实的瓦片,直向对方的脚掌拍去。 杨过早有防范,听到有动静袭来,便跃至一旁躲开。 忽见一只手掌伸出,紧接着又是一个头戴黄冠的脑袋出现,当即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对方脑门上,将其硬生生的踢回了地上。 另一个喇嘛见状,冷哼一声,跟着从之师兄用掌力打出的屋顶大洞跃出。 杨过正要离开,见还有人来,于是折返回去,又是当头一脚。 边巴早有预料,蓄力一掌拍出,想要将对方震退出去,谁料对方这一脚来的极为生猛,虽不至于落得跟师弟多吉一般狼狈,却也是无处借力的落至地上,噔噔退了两步。 宝相见两名弟子皆是被击退回来,顿感诧异。 直到现在,鳌拜才反应过来有刺客,当即奔出屋外,朝着屋顶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青年立于檐顶,衣袂飘飘,颇具风采。 鳌拜大怒:“大胆贼人,竟敢擅闯鳌府,还不快滚下来!” 见对方不为所动,他抬脚猛然一跺,立时将门前的台阶踏碎,掉下几块碗口大小的碎石来。 鳌拜捡起石块,就朝对方砸了过去,臂力之大,甚至能听到石块划破空气的声音,比起用机括发射出的弓箭暗器之类,也不遑多让。 杨过微微侧身避过,忍不住称赞道:“不愧是满洲第一勇士,天生神力,果然惊人!” 鳌拜目光一沉,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微微抖动,宛如暴露的雄狮一般,令人生畏。 这时,边巴和多吉也跟着追出屋外,看到了立于房檐上的杨过。 二人不由分说的便跃上屋顶,向他抓去。 杨过之所以没走而是选择留下,便是为了试探这三人的武功,眼见这二个西藏喇嘛打扮的人攻来,当即无惧无畏的迎了上来。 眼前的两个藏僧也不知吃的什么,体型壮硕如牛,浑身肌肉虬结,充满了爆发力。 二人一个出拳,一个出掌,气势如虹,武功均已到了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似乎已不弱于孟伯飞。 杨过没有急着显露本家武功,以少林的罗汉拳与大力金刚掌与二人对在一起,他以九阳真气为辅,内力源源不断的灌输于拳掌之间,挥洒肆意下,直打得密教二人心惊肉跳。 拳掌相拼数招之后,二人也看出了对方所用的招式路数,边巴忍不住脱口而出:“少林的罗汉拳和大力金刚掌?你是少林中人?” 杨过没有回答,而是将双掌与身前聚拢,掌中如有金光闪烁,随后以霸道的真气震得二人立足不稳之时,两掌分别击在他们的胸口,将他们打落屋顶,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鳌拜在下方看得心惊胆战,没料到来人如此厉害,居然能连挫两位密教高手,就是不知里面那位,是否为他的对手了。 杨过正自怡然之际,突然察觉屋内的那道气息消失不见,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身后三步外,一个突兀的人影正悄然站立。 “大师好轻功!” 杨过忍不住夸赞一声,并未急着转身。 “居士夜闯鳌府,不知为谁而来?” 那老喇嘛单掌竖于胸前,语气不疾不徐道。 “不过是途经贵宝地而已,未想惊动了几位,我这便离开!” 杨过目光略显凝重的向前踏了一步,下一刻,一道掌力便几乎紧贴着他的后背劈来。 他吓得心惊肉跳,浑身汗毛都跟着倒竖起来,当即来不及多想,头下脚上的倒过身子,拍出一掌,与对方的手掌对在一起。 对方本就占了先机,再加上单掌执礼时,掌中就已经在积蓄真气,此刻预谋已久的一掌岂是杨过能挡。 只见二人掌力相交的一瞬间,杨过的脸色便随之一白,但很快又变得涨红起来,全身衣袍鼓风,隐有热气从脑后冒出,看起来甚是诡异。 而宝相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发现对方的手心似乎有一股吸力,黏住了自己的手掌。 尽管掌力已经打入对方体内,但见对方除了神色异常,气息有些紊乱外,似乎并未受伤,不禁大异,连忙推开了掌力,向后退开数步,脸色阴晴不定。 杨过翻身站定,连忙运功压下体内躁动的真气,这时,脑袋上的热气才渐渐消散不见。 宝相怔怔的盯着他道:“这是什么武功?” 杨过此刻才有机会看清对方的面容,对方原是个身着红袍,头戴黄冠的老者。 不过要说其老吧!却也不是很老……明明脸上的胡须都已花白,但皮肤却十分的白皙,就好像一个保养极佳的三十多岁女性一样,足以称的上面色荣润,含蓄不露。 想到方才的凶险,杨过也忍不住冒起了虚汗,但听对方问起,又有些得意道: “此乃黯然销魂掌,我方才所使的名为倒行逆施。” 这一招源自西毒欧阳锋的武功,幸好当年在嘉兴时,欧阳锋教了他几招蛤蟆功,不然他也难以将掌法逆中有正,正反相冲的威力发挥出来。 “黯然销魂掌?本座自诩通晓天下武学,居士这黯然销魂掌不知是何来历,恕贫僧眼拙!” 宝相仔细品悟了一番这黯然销魂四字,越想越是心惊,暗忖创出这套掌法之人,必是个惊世奇才。 杨过厚着脸道:“不才,正是本人自创的武功,上师未听过也属正常!” 宝相面带惊疑之色,似乎不信想要追问,但瞥了眼底下的鳌拜,心想先擒住对方,事后再细细盘问也不迟,总不能耽误了大事。 第148章乱刀翻掌,吐气如箭 一念及此,宝相便不再追问的悍然出手,只见他招式怪异,手臂奇长,且柔软的如同两条长鞭一般袭来。 杨过暗暗心惊,难怪之前他明明察觉对方离自己的距离尚有三步之远,掌力却能瞬息便至,原是如此。 他当即以擒拿手,与对方互相拆解了七八招,接着便各自抓住对方一只手腕,僵持在原地,动弹不得。 便在这时,宝相突然张口,吐出一道白气,宛如利剑般射来。 杨过吓了一跳,连忙偏头躲过,但左颊还是不慎被划破,留下一道不深不长的血痕。 这是什么鬼招数? 内练真气还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宝相见奇袭一招居然被对方躲了过去,心中对杨过武功的评价再次上升一个台阶,抓住他手腕的手臂忽然如蛇一般在他手臂上绕了一圈,擒住了他的手肘,猛然按下。 杨过心头一惊,体内九阳真气急速运出,使得对方的五指就好似抓在一堵气罩上般,点不住穴位。 趁此机会,杨过抬起右脚便向着他的胸口踢来。 宝相身子随之一躬,化解了这一脚的力道,见无法制服对方,当即撤去左手,张口再次吐出一道白气,射向对方眉心。 杨过见对方吐出的真气十分古怪,虽是由气体组成,但却不弱于一般的暗器威力,仅靠肉身,怕是难以抵御。 当即不催动内力挥拳打散了这道凌厉的白气,向后连退数步,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二人初次较量,均未用上全力,但互相一经试探之后,也知对方武功不弱,想要轻易拿下,怕是极难。 “想不到居士年纪轻轻,竟习得这一身武功,实在让人佩服!” 宝相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后说道。 杨过淡淡一笑:“上师的武功也不赖,还未请教法号?” “贫僧法号宝相,为密教八大明王之一,现任西藏大童玲珑寺主持,不知居士如何称呼?” 宝相之所以开诚布公的道出自己身份,自然也是希望对方也不要有所隐瞒,他对杨过的师门十分感兴趣。 宝相?八大明王? 咦,这不是跟小智一样了吗? 他不是什么大轮明王,宁玛派大轮寺的主持,难道这二人是一家的? 杨过心下暗暗奇怪,但也没有询问对方是否认识鸠摩智,而是言简意赅的说道:“原来是宝相明王,在下杨过,这厢有礼了!” 嗯……没了? 宝相盯着杨过看了许久,见他一句说完,就没有下文,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一会,嘈杂的脚步声便从外院包围而来,火把映得整个院落都显得格外通亮,同时数十名弓箭手已经弯弓拉弦,蓄势待发。 鳌拜一把拉过侍卫统领臭骂一顿,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后,就亲自夺下一把弓箭,朝杨过射去。 “既然听到了老夫的密谋,便留你不得!” 鳌拜眼中尽是杀意,冷冷的盯着射出的箭矢。 杨过听闻耳边劲风呼啸而至,正欲伸手去抓时,才发现这箭矢的力道异乎寻常,当即侧身躲开。 而趁他分神闪避之际,宝相再次出手,显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杨过脚下轻轻一点,人已经迎风退出数丈之外,宝相瞳孔略微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十分不确信的再次攻来。 这下,他对杨过的兴趣便更浓了。 杨过在屋顶上辗转腾挪,想要甩掉宝相,谁知他就跟个牛皮糖一样,紧追着不放,只好转身与之缠斗起来。 身后追来的侍卫见状,忙问鳌拜是否要放箭。 鳌拜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放弃。 此刻,他的侍卫已经聚集有数百人,光是弓箭手也有一百五十余人,百箭齐发之下,绝对能叫那人逃不出鳌府,但同时,也免不了会误伤宝相。 看了眼一旁的边巴跟多吉,鳌拜不悦道:“你们还不去相助宝相明王?” 边巴道:“师父神通广大,他既已出手,便没有拿不下对方之理,我等粗浅武功,岂可旁加干涉?” 鳌拜被他一噎,当即骂娘的心情都有了! 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一对一单挑,应当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但见杨过与宝相二人从屋顶打到了院外,又从院外打到了高墙之上,各种凶险的招式层出不穷,只听得劲风呼啸声,拳掌相击声砰砰作响,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一众侍卫没有鳌拜的命令,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在屁股后面追着二人,尽量将他们围拢。 杨过有意藏拙,不愿展露黯然销魂掌的功夫,而宝相又对这门掌法颇为感兴趣,不断以掌力挥击,想逼出他的黯然销魂掌。 就这样,两人互不相容,斗得难解难分,眨眼便已过了百招。 眼见宝相掌劲拂面,手臂上的僧袍如一把弯刀从脖颈划过,杨过连忙贴地倒退出去,反手一把抓住身后侍卫的脖子,将其杀死后,夺下他手中的长刀,向着宝相劈来。 宝相双手合十,穿于胸前取下了脖子上戴着的念珠,一扫一鞭之下,竟震得杨过握刀之手的虎口一阵发麻。 他几次用刀刃去卷对方的念珠,想要将绳子斩断,谁料那络绳如牛筋一般极韧,居然砍之不断,还险些被对方绞去了兵刃。 “老东西,当真难缠!” 杨过气得暗骂一声,当即作势一刀劈下。 宝相见他来势汹汹,也不敢硬接,连忙侧身闪过,岂知杨过的刀横在半空中时,突然转向朝着一旁围拢的侍卫杀去。 只见他好似猛虎入羊群,白刃挥砍犹如快刀斩乱麻一般,杀的鳌拜的亲卫惨叫连连,残肢断臂飞的到处都是。 “竖子尔敢!” 赶来的鳌拜看到这一幕,差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宝相知道自己着了道,立马反扑上去。 但鳌拜的亲卫实在太多了,加上这一座座家宅别院四处都是房屋院墙,便更显拥堵。 等宝相施展轻功向着杨过杀来时,他手中已多出了另一把刀。 见宝相抓着念珠向自己攻来,杨过当即横腿一扫,卷起地上的十几把兵刃,反手将手中的两把钢刀当做暗器投射出去,分别刺向对方的胸口和下腹丹田三寸处。 宝相左手探出,夹住扎向胸口的钢刀,旋即又以念珠甩出,缠住另一把钢刀,朝杨过反掷而来。 但却见杨过挥袖一震,便将这柄钢刀扫入空中,接着双掌连番,已密不透风的掌势操控着天上十六七把钢刀翻滚,明晃晃的刀刃看得众人胆战心惊。 宝相刚一近身,就同时被六七八钢刀给围住,一边用念珠抵御飞袭而来的钢刀,一边以宝瓶气功,吐气如箭,将钢刀震回。 “让我再给你下点猛药!” 杨过冷笑一声,厚积薄发的同时,又以擒龙功操控更多的钢刀向着宝相攻去,对方瞬间乱了阵脚,开始捉襟见肘,乱了分寸。 而一旁的侍卫看这阵仗,人都傻了一半,更别提上前助阵了! 第149章顺水推舟 宝相惶怒不已,应付着漫天袭来的钢刀,当下自保有余,想要拿下杨过却是极难了! 而身为密教八大明王之一,宝相也拉不下脸来让弟子相助,只能一人疲于应对,心中苦不堪言。 本来他只料想对方一连操控这数十把钢刀,内力消耗必定极快,谁知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对方非但没有半点乏惫,反而愈战愈勇,好似丹田中的内力用之不竭一般。 远处的鳌拜见宝相受困,心中气急,立马就将对方看轻了,随即指挥弓箭手向杨过射箭。 府中的侍卫闻声,当即把弓箭对准了杨过。 下一刻,上百支利箭挟着破竹之势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穿风而来。 杨过眉头微微一皱,抬手间,一把钢刀落在手中,以凌波微步的身法,一边躲避,一边用钢刀斩落射来的利箭。 如此一扰,那漫天的钢刀便有不少铛啷落地。 而另一边的宝相更是如有神助,轻而易举就将身边的兵刃打飞出去,跟着退出了弓箭覆盖的范围。 见闹也闹够了,杨过避开第二波箭雨之后,就以天罗地网势将地上所有的钢刀全部打飞出去。 劲风疾掠而过,霎时之间,便有二三十人死在钢刀穿胸之下。 鳌拜看得心惊胆裂,连连往后方退去,生怕受到殃及。 他常常仗着自己战功显赫,天生力大,便不将所谓的江湖人士放在眼中,哪怕见识过了密教喇嘛的厉害后,也只觉得不过尔尔。 心里想的是,或许老夫一对一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这天下之大,向来都不是靠一人之力就能逞势的,他手下强兵十万,别说是宝相三人了。 即便是密教,也可靠着手下的十万精兵将之颠覆,故而虽选择了与密教的人合作,但打心里却没怎么将他们放在眼中。 可今日见了杨过大展神威后,他才方知江湖人士的厉害。 便是面对数百名弓箭手的齐射,也能应对自如,这般说来,难道一个武林高手,便能抵得过数百强兵吗? 再说对方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人家根本不需要跟你的军队硬拼,直接趁你晚上熟睡之际,将你暗杀了即可,岂不来去自如? 一想到这,鳌拜便觉得手脚一阵冰凉,脸上也直冒冷汗。 若是换了以前,他自然不会这般怕死,上阵杀敌向来都是首当其冲。 但随着身居高位年久,大事将成之际,若叫他白白的死了,如何能够甘心? “放箭!快放箭!给我杀了他!” 鳌拜又惊又怒,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一众侍卫经历过短暂的慌乱后,迅速整顿队形,再次向杨过射出箭矢。 杨过边战边退,佯装着渐渐力有不怠的样子,待退至墙垣处时,突然以擒龙功将射来的七八支利箭卷在刀刃上,随即转身挥出。 嗤嗤嗤! 瞬间又有六七人中箭倒地,杨过趁机一跃而起,冲入人群中又是一番砍菜切瓜后,向着远处逃去。 宝相奋起急追,身后的边巴多吉紧随而上。 但杨过此刻已经将轻功催使到了极致,转眼便没入黑夜中不见了踪影,仅宝相一人勉强追上,却也是独木难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消失在了眼前。 鳌拜率领一众侍卫追了出来,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阴沉,对着身后的侍卫统领怒叱道:“搜!哪怕把整个京城都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此人给老夫找出来!” 一众侍卫纷纷噤若寒蝉,连忙领命,对着整个京城搜索起来。 而杨过在离开鳌拜府上后,就找到了蹲守在外的多隆,拎着他一路疾奔,回到了府中。 多隆双脚刚一落地,便忍不住的发软坐在地上。 杨过瞥了他一眼,不禁打趣道:“你好歹也是个御前侍卫统领,不至于吧?” 多隆扶了扶头上快掉的帽子,道:“杨兄弟,你这轻功简直就跟飞一样,脚都不带着地的,这能怪我吗?” 杨过无奈的摇了摇头,脸色随之一正道:“你现在马上回皇宫一趟,让皇上不必急着召见鳌拜,等着过两日,等风头降下来后再说。” “这,这是为何?” 多隆不解的问道。 杨过将在鳌拜府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就点出了其中的利弊关系。 “依着鳌拜的性子,必定是放我不过,欲杀我灭口,这几天京城应该会很热闹,等鳌拜闹得人心惶惶之后……呵呵,自是收拾他的绝佳时机!” “你只需将我的话转述给你们皇上即可,他自会明白其中深意!” 多隆虽能时而领会圣意,但一遇到复杂的事情脑袋便有些转不过弯来,当即应了声后,就匆匆忙忙的返回了皇宫。 而让杨过意外的是,一个多时辰后,多隆又去而复返,说是皇上召他进宫。 看了眼天色,即便没到三更也差不多了,杨过本不想去,但耐不住多隆连番恳求,最后只能自讨了一次麻烦。 不过他并未跟多隆随行,而是让他先行,到皇宫外等自己。 多隆想到大街上到处都是鳌拜的党羽,心中便释然了。 沿途中,多隆几次被鳌拜的人拦下来盘问,即便他拿出自证身份的腰牌,也还是没有丝毫作用,对方只说是受鳌少保命令,搜查天地会反贼。 对这番说辞,多隆自是不屑一笑。 等他来到皇宫外时,正四处观望,寻找杨过的身影,耳边却悄没的传来一道声音,他全身微微一震,当下将头低了地,进入宫中。 随后一路通报来到了康熙的乾清宫外。 康熙立时宣召。 见到进来的只有多隆一人后,康熙眉头顿时一皱。 还不待他询问,杨过的身影便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你……” 康熙吓了一跳,不知对方何时潜入的房中。 杨过道:“皇上勿怪,事急从权,你也不想我被鳌拜的眼线发现吧!” 康熙震惊过后,缓缓舒了口气道:“幸好你并非朕的敌人,否则就太可怕了!” 其实并非皇宫的守卫不森严,实在是杨过所掌握的轻功太多了,而且还都是当世最顶尖的数门,无论是躲避攻击伤害的凌波微步,还是敏捷灵巧的古墓轻功,一经施展,想要避开皇宫的守卫,并不算太难。 第150章盘谋算计,心领神会 面对康熙试探性的问题,杨过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答。 康熙假意只是随口一说,接着便问道:“杨少侠,听多隆说,你已经与鳌拜府上的那几位高手交手了?” 杨过微微颔首:“不错,鳌拜府上的高手共有三人,均是西藏密教一派。” “西藏密教?想不到鳌拜竟能从西域招揽来帮手,难怪朕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康熙气得拍桌而起,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很快,他又看向杨过问道:“杨少侠,他们的武功如何?” 杨过如实道:“他们中武功最差的也可比肩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武功最高的是密教八大明王之一,法号宝相,实力不容小觑!” 听杨过如此说,康熙不由得心中一紧,试探道:“那与少侠相比呢?” 只见杨过忽然笑道:“我稍作准备,对付他们不难!” 今日他刻意没有使出剑法,为的便是不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他也猜到宝相有所隐藏,但杨过笃信,只要自己施展阳录四十九路剑法,定能稳胜对方。 不怪对方太菜,只能说完整版的葵花宝典太逆天了! 即便是阉割版的剑法,也有着让人望尘莫及的威力,在武学造诣的精妙程度上,葵花宝典甚至要比黯然销魂掌跟一苇渡江都要强上一筹。 至于易筋经,因为杨过也没练成,所以无法设身处地的比较。 见杨过如此自信,康熙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对了,少侠今日可真是帮了朕大忙啊!朕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了!” 似乎想起什么,康熙脸上带着笑意道。 杨过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是随之一笑。 如今朝堂之上谁的权力最大? 那自然是鳌拜无疑,上到亲王,下到宫女太监,无一不对他敬畏有加,奉承谄媚之辈,更是数不胜数。 康熙想要对付鳌拜,最多只能暗着来,哪怕将他擒下后,轻易间也是杀不敢杀,放不敢放,生怕他的党羽会趁机作乱。 而那些迫于鳌拜威势之人,多数也都会跟着站队,来反抗自己。 因此想要找个合理的借口去杀鳌拜,真是让康熙煞费思量。 想到最后,也不过是给对方头上安一个莫须有的犯上作乱罪名。 这话说出去别说旁人不信,就是他自己都很难相信,如今能做的就是赌,赌那群贼子不敢跟着造反,如此他就能凭借着身份迅速稳住朝堂局势,继而拔除鳌拜的残党。 至于最后,鳌拜也只能秘密处死,不能轻易公之于众,否则难保不能堵住悠悠众口,导致消息泄露,以扰民生。 但杨过此举,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以他对鳌拜的了解,今晚吃了大亏,依他刚愎自负,不可一世的性子,定会将京城闹得满城风雨。 如此一来,不仅会干犯众怒,还会惹得朝堂上的官员心生不满。 而他只需等到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借以请鳌拜来宫中慰问为由,再将此贼诛杀,那么一切便是顺理成章了。 届时他只需说事情的前因后果皆是鳌拜自导自演,为的便是无中生有,借题到宫中犯上作乱,谋权篡位,最后将朕的死嫁祸给天地会的反贼身上。 此番说辞,远比他以册封鳌拜太师为由,骗他入宫动手,更为严缜。 而且事后,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拔除鳌拜的一众党羽,试问谁敢站出来替一个死了的反贼说话? 只怕那些深受鳌拜所害的官员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毕竟犯上作乱,谋权篡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光是听到,就足以吓得百官瑟瑟发抖了。 康熙虽然年幼,但他绝不是个愚主,相反,他十分懂得隐忍,也十分聪明,因此在多隆传话回来的时候,就基本理清了思路,察觉到了杨过的用意。 二人心领神会,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交流。 何况宫中人多嘴杂,能做到谨言慎行为妙,能做到知而不言则是最好。 康熙此刻心情大好,连带着看杨过时也越发顺眼起来,当即豪迈道:“既然计划已定,唯恐生变,从今天起,杨少侠便住在宫中吧!那鳌拜即便胆子再大,也不敢率人来皇宫搜查。” 杨过自然也不想连着四处躲藏,于是也没有拒绝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康熙道:“那么这几日,就有劳少侠留在乾清宫中,以待良机!” “无需麻烦,只要有个能坐的地方就行!” 对他来说,无论是盘膝打坐,还是侧卧在床,都可以保持精神上的休眠,当然,在舒适度上,自然还是有所不同。 康熙自己也觉得颇为怠慢,讪讪一笑道:“这几日先委屈少侠,等大事一了,朕必有厚报!” 如今宫中有不少鳌拜的眼线,再加上杨过身为男子,随意在宫中出入便已是大忌,更遑论让他留宿宫中,这几乎是康熙能做出违背祖宗决定最大程度的事了。 而即便如此,他也只敢让杨过与自己一起待在乾清宫中。 别看康熙如今只有十六岁,其实他早在十一岁时,就娶了索尼的孙女赫舍里氏,并且在十四岁时就已经喜当爹了。(第一子爱新觉罗·承瑞,生于康熙六年,康熙九年殇) 虽然让人很难接受旧时代留下的陋习,但事实确是如此。 不止是赫舍里氏,他的后宫还有不少嫔妃,因此,他也不敢让杨过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的在整个皇宫瞎溜达。 若对方是个丑鬼也就罢了,偏偏杨过还是个极为英俊的少年,这让他暗暗有些不爽之余,心里也更加的担心了。 是以,他只敢把杨过留在身边,安能放心。 对此,杨过自然没有异议,告知一声后,就退到屏风后打坐休息了! 隔了好一会,康熙偷偷来到屏风后查看对方是否还在,见杨过正在闭目养神,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就这样,一连数日,整个京城都被鳌拜搅得不得安宁,因此也惹来了不少骂名,而朝堂的官员更是受其所累,常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毕竟鳌拜不敢堂而皇之的搜查皇宫,但对一众官员的府宅,却没有什么顾忌。 第151章欲要其灭亡,先要其疯狂 如此又过去两天,在朝堂上,已经有人借着关心鳌拜被天地会反贼刺杀一事,来大做文章。 美其名曰,是让康熙派遣御林军来替鳌拜搜查天地会反贼,实则却是想借此来打压鳌拜。 毕竟刚开始鳌拜的手下还只是搜查一下府宅即可,顶多闹得全府上下人心惶惶,倒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 或许有的官员愿意破财免灾,拿出一些银两打点,倒也无可厚非。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鳌拜的手下似乎尝到了甜头,越发的贪婪起来,从起初的暗中贿赂,到现在竟开始堂而皇之的抢占他人财宝。 一有官员不满,他们便借口怀疑对方与天地会的乱党有关,强行抓入牢中审问。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陷入了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的警备状态。 当然,即便是再借这些官员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公然与鳌拜作对,于是只能求请康熙派遣御林军,来帮助鳌拜一同搜查天地会反贼,想着有皇上的禁军在,鳌拜的人也能多少有点收敛。 到了现在,许多人都已经开始猜测鳌拜到底是受了天地会反贼的刺杀,还是故意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来趁机铲除异己。 不过听说,前几天的夜里,鳌拜府上确实死了不少侍卫,又不像是在作假。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鳌拜起初确实是想掘地三尺也要将杨过给找出来,可等他搜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后,心中便已经知道,再想抓到对方,估计已是不可能了。 对于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就算他将整个京城都围起来,对方也有办法逃走。 最后只能听取了宝相的意见,反正即将对康熙动手,与其浪费人力物力,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打压一番那些不服从自己的朝堂官员,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声势。 于是乎,近来几日,他特意吩咐手下到不听话的几个官员府上去搜查,警告一番无果后,便直接抢掠财产,再若不服,就统统抓起来,等他坐上皇位后,一并处置。 朝堂之上,看着一众官员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苦闷之色,康熙脸色严肃,心里却是笑开了花。“诸卿所奏之事,朕也略有耳闻,看来近几日,天地会的反贼确实十分猖獗!” 康熙假模假样的表现出一副十分凝肃的模样来。 底下一众受过鳌拜迫害的大臣纷纷大呼:“皇上圣明!” 康熙心头冷笑,随即将目光看向站在百官之首的鳌拜,夸赞道: “敖太师,这几日多亏你及时派兵镇压,才免以反贼作乱,使得京畿重地,国泰民安,真不愧是先皇特诏的辅政大臣,果然公忠体国,为国事尽心竭力,真乃我大清之福!” 鳌拜昂首自顾,眼中的嚣张得意之色,任谁都能看到,当即假模假式的说道: “当年先皇龙驾归天,特命老臣辅佐陛下,老臣一直铭记于心,匡扶社稷,不敢怠慢。” 祸乱朝纲,结党营私,所以你就是如此辅佐于朕,甚至还打算取而代之么? 康熙龙椅下的拳头不由紧握,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鳌太师处理国事劳心劳力,实在叫人无不信服,有鳌太师匡扶社稷,朕自当可以心安!” 见鳌拜毫不掩饰脸上的狂傲之色,康熙心中的杀意更盛,心想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随后,他安排了七八名御林军统领,其中皆是鳌拜的亲信,命他们辅佐鳌拜追查反贼后,就此退朝。 听到几个御林军的统领都是鳌拜的亲信,一众大臣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比死了亲爹还难受。 而鳌拜等康熙离去后,便再也忍不住的大笑离去。 一些隶属于鳌拜党羽的官员,则纷纷凑上去拍起了他的马屁。 …… 回到上书房。 杨过正惬意的品茶吃着点心。 只能说不愧是皇宫中,茶是贡茶,点心也都是御厨专供给皇帝的,味道十分不错。 随着门被推开,康熙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杨过后,连忙上前道:“明日动手!” 杨过微微颔首:“可!” 康熙心中稍稍放心,随后回到龙椅上坐下。 “今日我已将御林军中,与鳌拜比较亲近的几位统领全部调出了宫外,明日午后,我借口询问天地会乱党为由,召他进宫,届时便仰仗杨少侠出手,将他擒下!” 杨过淡淡道:“只要密教的三个喇嘛不在,鳌拜则不足为虑!” 康熙心中一定,随后又唤来韦小宝吩咐了一些事宜。 如此,一直到了第二天。 上早朝时,康熙只是随便询问了一番后,就宣布退朝,等到了午后,鳌拜的府上便迎来了宫中的公公,前来宣鳌拜入宫面圣。 鳌拜不疑有他,正要入宫之时,宝相心生疑窦,唯恐事成之前,旁生变故,于是带着两名弟子也跟着入宫。 那太监见状,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以鳌拜如今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权势,想要带三个喇嘛进宫,自是再简单不过。 只当他进入皇宫之中,一路来到乾清门外,随往上书房去,但很快,就被迎面而来的多隆给拦住。 “御前侍卫统领多隆,见过敖太师!” 鳌拜目光冷峻道:“原来是多统领,近日在皇上身边伺候,倒可安逸的很哪!” 多隆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鳌拜身后的三个喇嘛,道:“皇上命卑职在此恭候敖太师大驾,请太师随卑职前往上书房。” 鳌拜袖袍一挥,双手背在身后,十分得意的大步走在前方。 而就当宝相等人打算跟随时,却被御前侍卫给拦了下来。 宝相目光微微一沉,鳌拜也随着转过身来,不满道:“老夫带来的人,你们也敢拦?” 多隆连忙装作一副十分惶恐的模样道:“卑职职责所在,还请敖太师恕罪,也请几位大师在此等候!” 鳌拜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想到进入了乾清门,就是皇宫大内,他虽权倾朝野,但在此刻也不好公然带着外人闯入宫中,惹人诟病,于是只好十分不耐烦的让宝相几人在此处等待。 宝相尽管有些不满鳌拜的态度,但如今身处皇宫,却也只好沉住气的没有发作。 第152章众志成城,众志成城 上书房中。 康熙已对十二位训练摔跤术的太监下了死命令,赢,则每人赏赐一个金元宝,输,则全部一起斩首。 十二名小太监自然是不甚惶恐,连连应是:“奴才们自当奋力为皇上办事!” 康熙并没有第一时间让杨过出手,自然是有着他的考究。 若能靠这群小太监就把鳌拜拿下的话,那也用不到杨过,而他也不必因此而欠着对方一份人情。 当然,宝相三人进宫的消息他也收到了,不过他已让多隆将几人阻在了乾清门,想必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鳌拜此贼也早已伏诛。 一旁候在康熙身边的韦小宝,见他声不颤、手不抖,面临大事,依旧能镇定如恒,反观自己,哪怕有杨过藏身屏后相护,可一想到鳌拜那彪悍的气场,还是控制不住的两腿发颤,手心里一阵冷,一阵热的。 “你爷爷的,我韦小宝只是个做奴才的,自然是比不得小玄子当皇上,若我生来便是皇上,定然也不比他差!” 一阵害怕之后,韦小宝只能以此来宽慰自己。 不多时,多隆便在上书房外喊道:“启禀皇上,敖太师见驾!” 不必等康熙开口,仅给韦小宝使了个眼色,他便喊道:“皇上宣见!” 鳌拜推门而入,假模假式的下拜行礼。 康熙笑道:“敖太师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随后,康熙开口,询问了一番当晚的发生的情况,以及这些天是否有抓捕到天地会的乱党。 鳌拜自然是信口胡诌,说那晚天地会的反贼潜入府上欲意杀他,最后被他的侍卫尽数阻拦,但也因此死伤了不少。 至于天地会的乱党,自是抓到了不少。 听着鳌拜口中报出的七八个名字,康熙眼神微微闪烁,心中一片冰冷。 因为这些全都是先皇在位时期的旧臣,虽不说忠于自己,但也是少有未跟鳌拜同流合污的清流,没想到竟被对方栽赃陷害,锒铛入狱。 鳌拜这乱臣贼子,当真该死……康熙气得眉梢微微抖动,难以自制。 见鳌拜在一旁的十二个太监身上环顾一圈后,看向自己,康熙立时收敛了神色,摆出一副笑脸道:“既然如此,那这些人就交由敖太师全权处理,朕也就不过问了!” 幸好这些人还未死,否则朝中又少了几个老臣,等他除去鳌拜后,便真是独木难支了! 可惜小桂子只是个太监,不然定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康熙一时心潮起伏,不禁暗暗想到。 鳌拜见康熙如此懦弱无刚,心中喜悦之情大盛,对于这位小皇帝也是彻底的放下了防备之心,连君臣之礼也不行了,仅是拱了拱手道:“老臣遵命!” 康熙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今日朕就算是让位于你,你又如何能活着坐上这龙椅? 只听他指了指底下的十二个太监道:“鳌太师,你来的刚好,这十几名小太监真在练习摔跤,很是精彩,朕想起你是满洲第一勇士,不如替朕试试,看看他们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用一些花架子来糊弄朕!” 鳌拜此刻的虚荣心已经得到巨大的满足,当即应道:“既然皇上有此雅兴,那老夫便指点他们几招!” 康熙当即抚掌大笑道:“好!你们几个,要是胆敢拿假把式来骗朕,朕便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听到皇上再次强调,十二个小太监皆是全身一震,诺诺应是。 鳌拜在一旁面露不屑,心想他们便是有十个脑袋,今日你也砍定了! 随即,十二个小太监便如当日对付杨过一般,分成六队,向着鳌拜扑了上来。 鳌拜自视甚高,也不躲闪,任由几个小太监扳手攀臂,抱腰扯腿的将自己制住。 但很快,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群小太监的力气着实不小,一套擒拿手法,居然让自己有些挣脱不开。 见鳌拜神色有异,康熙忍不住笑道:“敖太师,这群小太监的本事可还看得过去?” 鳌拜不愿在康熙面前堕了威风,昂首一笑道:“马马虎虎而已!” 说着,便见他双臂陡然发力,两手分掠,反抓住两个太监的肩膀,捏的他们肩头喀喀作响,不由自主的就松了手。 鳌拜冷冷一笑,随手就将他们扔了出去。随即豁然抬脚往地上跺了两下,直震得两名小太监眼冒金星,接着两腿向外一踢,就将他们甩飞。 见又有四个太监冲了上来,他横腿一扫,便全部踢飞出去,一时间,自觉神威大震,势不可挡,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一群太监想着皇上说过的话,输了便要全部斩首,当即也顾不着身上的疼痛,再次不要命的扑杀上来。 而韦小宝则趁机隐匿在人群之中,从靴子里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背在身后。 见十二名太监齐上,将鳌拜牢牢抓住,他当即从身后掠出,一刀刺在了对方的背上。 躲在暗处的杨过见状,不禁摇头了摇。 心想,明明心脏才是人之命门,为什么好端端的后心不插,反而随便在背上插这么一刀,再不济的话,在鳌拜腰子上捅一刀也好啊! 即便他天生神力,体壮如牛,也定叫他爬不起来。 果然,韦小宝的这一刀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 鳌拜蓦然觉得背后一阵刺痛,当即转头看去,见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小桂子,心下猛然一突,立时发力挣脱开一群小太监的束缚后,才发现对方手中有一把匕首,且匕首手沾染着鲜血。 联想到后背传来的阵阵刺痛,他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即恶狠狠的瞪了康熙一眼,但见他表情惊诧,心中又不禁生疑,一时间捉摸不透,只好冲韦小宝怒吼道:“竟敢在皇上面前亮兵刃,你这奴才真是太放肆了!” 说着,便向韦小宝擒杀而去。 康熙满脸震惊,一是没想到鳌拜背后中了一刀,居然还生龙活虎,二则是韦小宝居然在关键时刻出了岔子,没有一刀捅死鳌拜。 而韦小宝也是后悔不迭,方才见鳌拜大展神威,一时心虚不已,竟刺偏了几分,没将对方刺死。 见鳌拜向自己抓来,他吓得四处逃窜,运气极好的避开了对方几抓后,向十二名太监喊道:“众志成城,众志成城!” 那群太监立时会意,自知性命攸关之际,容不得半点迟疑,纷纷扑上去死死抓住鳌拜,给韦小宝争取补刀的机会。 第153章手中执剑,唯此足矣 鳌拜被韦小宝刺了一刀,早已心有余悸,再也不敢托大。 面对一众小太监的围扑,当即靠着自身神力,加上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身手,将一众小太监打飞出去,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 然而这群小太监就仿佛不怕死一般,誓与自己为难,屡次的猛扑上来。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近身,猛然挥出一拳,正中鳌拜太阳穴。 鳌拜只觉头脑一阵晕眩,昏昏沉沉的向身后望去,却见出手之人竟是康熙,大惊之下,就连晕眩的头脑也随之清醒几分。 还不等他开口怒斥,一众小太监就已近身将他牢牢抓住。 鳌拜背后血流不止,此刻又遭康熙一拳,一身气力也是出现了片刻停滞,施展不出。 到了此刻,他终是明白了康熙的用意,当即怒吼道:“原来你们想要老夫的性命!” 这一吼,当真是非同小可,康熙脸色大变,想要制止,却是来之不及了! 远远守在乾清门长廊的宝相耳聪目明,当听到鳌拜的吼叫后,顿时脸色一变,身形一动,就向上书房冲去。 而早就注视着宝相的多隆立时拔刀拦住去路,怒目而视道:“皇宫之中,尔等竟敢强闯,找死不成?” 宝相忍不住道:“真是好深的心机!” 说罢,便长袖一挥,将拦在身前的四五名御前侍卫给震退了出去。 多隆想要上前阻拦,谁料宝相的身影只是原地一晃,便倏地出现在他身后,背脊被对方掌力击中,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宝相速度极快,眨眼就甩开身后一众御前侍卫。 眼见手下还要去追,气息瞬间萎靡的多隆一边吐血,一边喊道:“所有人不准去追,快将这两人给本统领拦住。” 到了现在,他也算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有多大,仅凭手下这五十余人,去了怕也是白送的份,倒不如留在此处,拦下这两个喇嘛,给杨过减少一些压力。 毕竟对方可是在大闹鳌府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狠人,多隆相信有他在,皇上便不会有事。 上书房中。 康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连忙喝令韦小宝快些动手。 韦小宝举起匕首,看准鳌拜的心脏位置,一刀刺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鳌拜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力气,立时抓起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便挡住了刺来的匕首,随即抬肘踢腿,将所有小太监再次打飞出去。 这次他没有留手,顺势便抓起二人,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接着又踢出几脚,直踢得几个小太监五脏爆裂而死,这才罢手。 见转眼间,鳌拜就连杀了六七人,韦小宝跟康熙也是吓得不行,连连后退。 鳌拜几欲癫狂的环伺一周后,见一群人皆被自己所慑,不敢再上前来,又恨又恼的大吼一声,来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便在此时,宝相也适时赶到了上书房外,强闯而入。 见鳌拜状如疯魔般的大叫,不禁眉头一皱。 韦小宝退到康熙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不会就是杨大哥口中所说的密教大喇嘛吧?” 康熙不愧是一国之主,便是到了此刻,也没有急着叫杨过现身,而是强撑着上前几步道:“上师便是西藏密教的宝相明王?” 宝相目光深邃的看了康熙一眼,心中暗暗惊叹这小皇帝的气度,不由双手合十,行礼道:“正是老衲!” 康熙又道:“上师身为密教的明王,想来身份尊贵,为何会与鳌拜这奸臣为伍,来篡夺我大清的皇位?” 宝相眸光一闪,正要说话之际,就被鳌拜怒冲冲的打断道:“玄烨小儿,休要在此蛊惑人心,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如何能坐稳这大清江山?” “倒不如由老夫来坐这皇位,总有一天,必能灭了蒙、宋、金、辽,使我大清一统天下!” 听着鳌拜的话,康熙只是冷笑道:“汝匹夫之智,不足为谋,安敢妄言天下?” 鳌拜听闻大怒:“无知小儿,等老夫坐了这大清的皇位,定要你睁眼看着,我是如何一统天下!” 说着,便要向康熙抓去。 韦小宝立时挺身相护。 余下还未死绝的太监们也纷纷冲上来保护康熙。康熙一边向后退,一边沉稳自若的对宝相道:“宝相明王,你与其跟这无脑的匹夫合作,倒不如考虑考虑朕能给出的报酬,难道你想与这乱臣贼子合谋篡位吗?” 宝相听后,不禁犹豫了起来。 如果能选,他自然愿意跟大清的皇帝合作,但怪只怪康熙的根基太浅,实在不足以与鳌拜对抗。 这就好比一个占着大量家产的孩童跟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仆,该要如何抉择,想必不用多想。 何况他也不认为康熙给的会比鳌拜更多。 听着康熙的话,鳌拜心中顿时惊矍,生怕宝相反过来对付自己,当即说道:“上师,我们可是早有约定,你身为佛家中人,难道要出尔反尔吗?” 宝相一听,心中刚升起的一丝他念瞬间湮灭。 双手合十道:“敖太师放心,出家人向来信守承诺,你我有约在先,老衲自然不会另作他想。” 鳌拜听后,忍不住得意一笑,一拳打死了最后一名太监后,面前就只剩下康熙和韦小宝。 见没有谈拢,康熙只好十分不情愿的喊道:“杨少侠,烦请出手制敌!” “皇上倒也沉得住气!” 正当宝相和鳌拜听到康熙的话后,心中一惊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在整个大殿中响起。 鳌拜的手几乎已经抓到了韦小宝的跟前,却突然被一把剑柄给格开,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踢飞了出去,魁梧的身躯蜷缩在一起,一直滚到宝相的面前。 宝相脚尖微微一抬,抵在鳌拜的后背,以自身修炼的宝瓶气内功化去了杨过留在鳌拜身上的暗劲。 杨过见对方轻而易举的化去了自己的内力,心中对宝相再次高看了一眼。 至于那晚的交手,则从未成为他心中参考对方的标准。 不过胜负的结果,他心中早有判定,手中执剑,唯此足矣! “杨居士,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宝相深深的看了杨过一眼,心中则暗暗吃惊,没料到对方藏身殿中时,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份隐息闭气的功夫,着实了得。 第154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上师,今日之成败,且需看你我二人的较量了!” 杨过微微一笑,显得十分自信。 宝相目光沉着,霎时恍然道:“原来是早有预谋,既然如此,还请杨居士出招吧!” 对上这种高手,杨过也没有托大,长剑出鞘,幽暗的剑光一闪而逝,眨眼间便向宝相杀去。 在康熙和韦小宝的眼中,好似出现了两个杨过的身影,直到身前的那道缓缓消失后,才知是残影,心中皆是一惊。 韦小宝生怕受到波及,连忙拉着康熙躲到了龙椅之后,各自探出个脑袋,看向大殿之中。 且说杨过一剑刺来,剑芒犹如穿风破雨一般,威不可挡。 只见宝相翻手间,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把降魔杵来,迎了上去,挡下这凌厉非凡的一剑。 一道火花在眼前一闪而逝,宝相心头一悚,赶忙倒转降魔杵将对方的剑刃格开后,低头看向手中的兵刃。 随即,这才发现上面竟有一道浅痕,尽管不深,但能一剑在自己手中纯金铸造的降魔杵上留下痕迹,足以证明对方手上的黑剑也是把难得的神兵利器。 想到此处,他才方知对方藏的比自己更深。 杨过一击即退之后,再次持剑挥刺而来,但见他速度越来越快,游走在宝相周身,如疾风一般让人难以捕捉,长剑点刺劈扫、撩击挂托之间,无不攻向对方全身穴位及要害。 剑法之凛冽迅捷,实乃宝相平生之罕见。 他立时深吸一口气,以自身修炼的宝瓶气功刺激周身穴道,以此在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来防御。 同时,又以手中的金刚降魔杵向着对方挥去。 宝瓶气功乃是密教一种极为高深的瑜伽秘术,是一种猛烈的修息法,又称瓶息、瓶风、壶形气功等。 其修息以闭气为要,分为吸、满、消、射四步,谓之为引息吸气、满息闭气、均息散气与射息冲气。 练成这门宝瓶气功之后,不仅能在体内形成一股强悍的内息,吐出不弱于刀剑般的“箭息”外,修炼者也能在修习过程中靠着宝瓶气来洗涤自身,达到百病不侵,荣光养颜之功效。 就如同宝相,虽已过了耄耋之年,但如果将脸上花白的胡须刮去,看起来就宛如四十岁左右,其皮肤更是堪比驻颜有术的三十多岁妇人,简直逆生长。 眼见宝相以守为攻,杨过出招自然不会客气,眨眼间,便是连挥出十三道剑气,斩向对方。 同时又一剑刺在了宝相背后鼓荡的大红袍上。 但随着长剑挺进,竟像是被什么阻隔了一般,给弹了出来。 杨过不信邪,又是刺出三四剑,却依旧难以伤到对方。 宝相淡淡一笑:“居士不必费劲了,纵使你宝剑在手,也伤不了老衲!” 杨过身形一闪,来到了宝相面前,剑尖横掠,划向了他的双目,道:“笑死,难道你的眼睛也有防护不成?” 宝相脸色微微一变,心想你小子不讲武德,连忙向后一仰,避过了剑芒,随即转守为攻,长袖一挥,宽大的红袍立时将杨过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右臂曲展开来,五指大张,挟着凌厉的威压直击杨过的面门而来。 正是密教的大手印神功。 杨过眼前骤然一黑,还来不及适应,便目不能视,随即就感到一股猛烈的罡风直扑面门而来,不及多想,就举掌迎了上去,随着两人的掌力相交,产生的劲力立时将宝相的僧袍震得碎屑纷飞。 随着真气炸响,二人不约而同的各自向后退去几步。 杨过心头一凛,想不到对方修炼的内功如此厉害,比之那日在屋檐上对拼的一掌,这掌的威力几乎强了六七成不止,自己竟险些招架不住。 而宝相更是惊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凭借自身的宝瓶气功,加上密教大手印神功,居然只能与对方堪堪斗个平手,这少年难道是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内功了吗? 杨过一惊之后,赶忙收敛了心神,道:“看来上师终于肯显露真功夫了!” 宝相目光微微一动,道:“难道杨居士还有所保留不成?” 杨过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上师试试不就知道了?” 宝相心中陡然一沉,但还是强装着淡定道:“老衲便来领教居士的高招!” 说罢,他就再无保留的冲了上来,右拳猛然攥紧,袒露的臂膀上肌肉虬结,挟着厚重的拳风凌厉袭来。 杨过施展身法侧身闪避,同时一剑向着对方的右臂削去,谁料再次被一股无形的真气给反弹了回来。 这武功……有点意思! 杨过心中趣味大生,一步跨出,瞬间来到宝相身后,眼中锋芒毕露,随着内力真气的催动,手中君子剑发出真正清越的剑鸣之声。 下一刻,宝相便左手持金刚杵,右手时而并掌时而握拳的跻身攻上。 然而还不等他近身,杨过的身影就再次消失不见,紧跟着,黑影在他眼前一闪,数道剑气从四面八方斩来,根本看不清对方身在何处。 宝相蓦然大惊,挥舞着手中的金刚杵接连挡下周身的剑气,怎料对方的攻势就如风卷残云一般,密集如雨,他顿时就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被困在囚笼的猎物般,任人摧残。 若非有宝瓶气功护住周身要穴,只怕片刻不逾,就要被刺成马蜂窝。 宝相运功抵御,自知这样下去,内力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刻,当即放慢了防守的招式,想要凝神观察对方的身影所在。 但杨过出手实在太快了,迅捷如电闪,如雷轰,事先又无半分徵兆,委实可怖可畏,找不到半点破绽。 仅是电光火石间,就能连出四五剑,再加上他那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的身法,更是叫人望尘莫及。 啵! 突然,一道如气泡被刺破的声音响起,格外清楚。 宝相顿时脸色一变,不等下一剑刺来时,就举起降魔杵相护,然而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肩头的护体气功居然被对方的长剑给刺穿了。 而杨过的声音也随之在他耳边出现。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上师,你悟了吗?” 下一刻,又是数道锐利的剑芒凭空刺来,随着一连串的啵声响起,宝相的护体气功彻底被击溃,整个人膨胀的身躯,也随之萎靡下来。 第155章康熙野心,劝降宝相 随着宝相的护体气功被破,杨过长剑连刺数下,宝相根本来不及抵御就被他点中了周身大穴,动弹不得。 君子剑的剑尖实为钝口,并无剑锋,若无内力加持,能伤人的也只有两旁较为锋利的剑刃,因此杨过只是挥剑点穴,并未伤了对方。 当脖间蓦然一凉,宝相便看到对方剑刃已经搭在了自己肩头,神色不禁有些颓败,哀叹一声。 想不到他离开西藏还不足一年,就逢临惨败,而且还是败在一个不及弱冠之龄的少年手上,一时间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凄然。 见杨过大胜,康熙和韦小宝顿时激动的从龙椅后走了出来。 韦小宝忍不住欢呼道:“杨大哥神功盖世,天下第一!” 杨过没有理会韦小宝的马屁之词,而是看向康熙道:“皇上,此人是杀是放,就交由你来定夺了!” 康熙罕见的向杨过抱了抱拳道:“多谢!” 随后,眼中隐隐透着一丝兴奋的走上前来劝说道:“宝相明王,如今奸臣鳌拜大势已去,朕念在你一身佛法修为来之不易的份上,愿意再给你一次归顺的机会,你当如何抉择?” 宝相灰暗的眼中突然泛起一抹亮光,沉吟片刻后,语气带着几分恭敬道:“大童玲珑寺主持宝相,愿携全寺喇嘛归顺大清皇帝!” 康熙闻言大喜:“好!既然上师已经选择弃暗投明,杨少侠,还替上师解开穴道!” 杨过对康熙这类似于吩咐手下的口吻有些不悦,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与他计较,挥手间,就以极快的速度解开了对方的穴道。 宝相当即如临大赦,忍不住松了口气。 至于被杨过踹至昏厥的鳌拜,也在此刻悠悠醒来。 康熙见状差点没有笑出来。 他快步回到龙椅上坐下,一副泰然自若,临危不惧的模样,望着底下从昏迷中清醒的鳌拜。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鳌拜也看清楚了上书房中的情况,当目光落到杨过身上时,忍不住瞳孔一缩,向后退了几步。 再看到宝相时,才终于舒了口气。 见康熙高枕无忧的坐在龙椅之上,鳌拜有些忌惮的往杨过方向瞥了一眼,随后来到宝相身边说道:“你出手拦住那姓杨的小子,我去抓玄烨小儿,只要抓住了他,大事便可成了!” 面对鳌拜的蛊惑,宝相连连苦笑。 鳌拜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整个大殿空旷的很,加上他本身的嗓门就不小,是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听到。 “扑哧!” 韦小宝站在康熙身边,第一个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鳌拜闻声朝韦小宝望去,见是这个该死的小太监,瞬间勃然大怒道:“狗奴才,你笑什么?小心老夫将你扒皮抽筋!” 要换了平时,韦小宝说不定还会有所畏惧,但如今自己的结拜大哥在场,而小玄子又策反了宝相,鳌拜等同丧家之犬,当下哪还有半点害怕,偷偷看了眼康熙,见他并无责怪自己的意思,立时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笑你不自量力,胆敢跟皇上作对,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一定会乖乖的跪在皇上面前,像条哈巴狗一样的摇尾乞怜,乞求皇上饶你一条狗命!” 想到一直以来,自己都被鳌拜处处压制,若能让这老匹夫跪在自己面前乞求自己活命,那真是大快人心! 想想便觉得十分解气。 康熙心里暗暗替韦小宝喝彩。 鳌拜听到韦小宝的话,直气得七窍生烟,怒喝一声:“就凭这无知小儿,也配老夫下跪求饶?简直痴心妄想!” 听到这,康熙再也忍不住,当即拍案而起,冷喝道:“鳌拜,你太放肆了!” 随后将目光看向宝相道:“宝相明王,给朕打断他的双腿!” 宝相心头一凛,知道康熙这是要自己纳投名状,心下稍稍犹豫后,就在鳌拜满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踩断了他的双腿,拎着他强迫跪在康熙面前。 康熙看得心下暗爽,忍不住问道:“鳌拜,现在你可服?” 鳌拜双目圆睁,瞪得如两个铜铃一般大,死死的盯着宝相道:“宝相,你竟敢背信弃义,反过来对付我!!!”宝相幽幽一叹道:“敖太师,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衲别无选择!” 鳌拜双拳紧攥,猛然向身后打去,宝相轻易化解,然后五指抓在了他肩上的要穴,顿时让对方无法动弹。 康熙见鳌拜断去了双腿,又连受重伤,居然还这般勇武,心下吃了一惊,暗道幸好自己准备的周全,不然还真就难以拿下对方。 随后,他便列举了鳌拜犯上作乱的罪证,谁料这厮大喊大叫,只说着“不服”“冤枉之类”的话。 康熙恼怒不已,于是命韦小宝堵住了他的嘴后,这才清静了一些。 随后他凝思片刻后,命韦小宝去宣他旨意,召康亲王杰书和索额图二人来见驾。 至于乾清门外的打闹,宝相立时出门说服了弟子,这才免于御前侍卫更多的伤亡。 随着韦小宝去请康亲王和索额图,杨过忽然在一旁说道:“皇上,这鳌拜可否由我来杀?” 康熙只当他为了庄家报仇,并未多想,于是笑着说道:“本来朕是想将此事交给宝相明王去办的,既然杨少侠开口了,那就烦你代劳了!” 杨过虽不知他说的是何事,但想来无关乎于鳌拜的生死,也就耐着性子没有去问。 等了好一会,韦小宝宣召康亲王和索额图觐见。 当看到上书房中一片狼藉,尸骸遍地的时候,二人均是吓了一跳,面露惶恐之色。 尤其是见到鳌拜凄惨的跪在地上,二人不约而同的向一旁退了退,齐声跪道:“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面色威严,语气愤懑:“鳌拜大逆不道,携刀入宫,胆敢向朕行凶,幸好祖宗保祐,得尚膳监小桂子,会同西藏大童玲珑寺宝相主持,及江湖侠士杨过相助,才力拒凶逆,将其擒住。 至于如何善后,你们瞧着办罢。” 康亲王和索额图向来与鳌拜不合,受其排挤已久,陡见宫中生此变故,当真是又惊又喜。 在向皇帝请安,自陈疏罪鉴后,二人便大呼皇上洪福齐天,得佑百神呵护,鳌拜凶谋难以得逞等等,一大波的马屁吹捧而来。 第156章杀意横生,斩帝灭国 对于二人的品性,康熙再清楚不过了,同时也知此事不宜让更多人知道,当即说道: “行刺之事,你们不必向外人提起,以免太后跟皇后受惊,毕竟也非焕彩之事,传了出去,反而徒惹汉官和汉人百姓们笑话。” 索额图立时拍了个马屁道:“皇上孝心可鉴日月,实乃大清之福!” 一旁的康亲王见状,也不甘落后道:“启奏皇上,鳌拜这厮党羽甚多,须得一网成擒,以防另有他变。” “不如让索大人在这里护驾,由奴才去下传旨意,将鳌拜的党羽都抓起来,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康熙微微颔首道:“很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老臣遵旨!” 康亲王应声退下。 索额图颇有些不自在的退到一旁,目光在韦小宝、宝相和杨过的身上一一扫过,随后脑海中回忆起康熙居先请功说的是韦小宝,便贱兮兮的凑到他身边道:“小公公,你今日护驾有功,可当真了得啊!” 在皇上面前,韦小宝如何敢居功自伟,忙道:“都是皇上洪福齐天,咱们做奴才的能有什么功劳?” 康熙在龙椅上听得十分受用,想到杨过是韦小宝找来的,而宝相又是杨过擒下的,如此说来,他的功劳还真是不小,但偏偏这小子又不居功,心下甚感喜欢,大生亲近之意。 康亲王办事十分利索,不多时,便已领着几名亲信的王公大臣前来请安,回禀说鳌拜的羽党已大部成擒,而皇宫中的御前侍卫除去调出宫外的,也均被御前侍卫统领多隆掌控,如今正在上书房外护驾。 康熙闻言大喜:“康亲王办事,果然妥当!” 康亲王暗暗心喜,忙说“为皇上办事,自当尽心竭力”! 这时,康熙的目光再次落到鳌拜身上,停留了片刻后道:“鳌拜愚悖无知,欺君罔上,本应当诛,但念在其效力年久,迭立战功的份上,贷其死,籍没,拘禁。” 康亲王和索额图,及一众亲信大臣纷纷跪恩道:“圣上宽仁,真乃古之明君也!” 见此阵仗,韦小宝也是跪下磕头,就连宝相都是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反倒是杨过,就像个局外人一般的站在一旁。 康熙假装没看到他的样子,随后又与大臣们商议了一番鳌拜的罪诏书后,这才命除了索额图与康亲王以外的大臣都退下。 待大臣走后,康熙与索额图商议,让他将鳌拜私吞抢夺其他官员的财产悉数奉还,而被鳌拜害死的官员,则将财产发还给他们的子孙后代,至于鳌拜的私产,则一律抄没。 商议决定后,命索额图与韦小宝明日清查鳌拜的家产。 见吩咐完,康熙便又让索额图退下。 “康亲王,鳌拜这厮祸乱朝纲,把持朝政多年,必是结下了不少仇怨,若将他囚禁于刑部天牢,难免有人心怀不轨,欲以加害,朕思来想去,不如将鳌拜先收押在你的康亲王府中,待彻底铲除鳌拜的党羽之后,再囚禁天牢,你觉得如何?” 康亲王心中自然是十万个不愿意,但皇上开口,哪轮得到做臣子的说一个不字,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将康亲王的表情尽收眼底,康熙不厚道的笑了笑后,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这位杨少侠武功高强,我会命他负责看守鳌拜,你尽管放心即可!” 康亲王看了杨过一眼,忍不住直皱眉头,心里暗道:派这么一个小儿给我,皇上你可真是抬举我了! 随即,康熙让康亲王押着鳌拜暂且退下,先到门外等候。 现在,整个上书房中就只剩下康熙、韦小宝、宝相与杨过四人。 想到杨过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康熙忍不住再次向对方抛出了橄榄枝。 “杨少侠,朕一见到你便觉得十分有缘,你不如就留在宫中,朕直接封你为御前侍卫总管,正三品大官,你看如何?” 康熙亲政时日不短,但一切大小政务,向来都由鳌拜做主,而朝中官员也一直只听鳌拜的话行事。 今日他拿了鳌拜,见一众王公大臣的神色已然与往日不同,对自己颇为恭顺敬畏,直到此刻,他才方知为君之乐。 于是心中傲气陡生,只觉大清境内,无一不是他这个皇上不能做主的,全然忘记了当日杨过所说的话,一心想要拉拢于他。杨过心下早已不满,但还是忍着没有爆发道:“多谢皇上好意,杨某无心庙堂,皇上不必再劝了!” 康熙心口一堵,一时间忍不住说道:“你当真一点也不给朕面子?” 想到宝相和守在上书房外的上千御前侍卫,他渐渐觉得杨过也没有那般可怕了! 纵使你武功高强,难道还能挡得住千军万马不成! 只需宝相护住自己片刻,等上书房外的御前侍卫蜂拥而至,还怕拿不下杨过? 康熙被鳌拜压制了数年,今日突然解决了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这使得他内心格外膨胀。 面对康熙的质问,杨过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语气也随之冷了几分道:“还望皇上慎言,三思!” 察觉到大殿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焦灼起来,康熙心中咯噔一下,立马清醒了过来,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朕只是爱惜人才,与杨少侠开个玩笑,还望莫怪!” 杨过眼中的寒意渐渐消失。 一旁的宝相和韦小宝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因为他们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尤其是宝相,甚至从杨过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杀意。 他想干什么? 他想杀皇帝? 虽说宝相与鳌拜合谋造反一事,但要他亲手去杀皇帝,却是说什么也不敢的。 在这大国纷争的乱世当中,能当上一国之君的,无一不是背负国运,承载大气运之人,而佛家讲究因果,若叫他去杀一国之君,那这份因果业障就会冥冥之中加施在他的身上。 说不定何时显灵,就会叫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而魂魄更是会被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即便不以玄学的理论来推断此事,光是杀了一国皇帝之后的代价,便不是旁人能承受的,除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否则他的余生都将会活在在一个大国永无止境的追杀之中。 至于说杀了皇帝,便能使皇朝灭亡,而后安枕无忧的说法,则更不存在,毕竟一个皇朝的兴衰,从来都不是朝夕之事,更不可能因一人而“直接”导致灭亡。 第157章虚实试探,卸磨杀驴 所以当知道杨过居然想杀皇帝的时候,宝相真的是惊到了! 内心直呼这是一个狠人! 而他,也不想在一天之内完蛋两个主子。 康熙见气氛缓和下来后,缓缓说道:“方才与杨少侠已有约定,鳌拜的生死交由你来处置,但请杨少侠耐心的多等上几日,朕会放出鳌拜在康亲王府上的消息,引鳌拜逃脱的党徒来救,希望少侠能一并替朕解决了!” “届时鳌拜是留是杀,全凭少侠一念处之!” 杨过本想直接杀了鳌拜,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见康熙另有打算,考虑了一会后,便答应下来。 如今小皇帝大权在握,自然是极度膨胀,事情没到最后一刻,还是不与他翻脸的好。 果然,身处庙堂之中,做任何事都无法达到万般皆由心,事事尽人意啊! 杨过心下一叹,对于康熙的提议就更加不齿了。 若在江湖上,有人敢威胁自己,不是一剑杀了他,便也要对方大吃一番苦头后才肯放过,哪像今日这般束手缚脚。 随后康熙又交代了几句,杨过便退下,随门外的康亲王一同离去。 见杨过离开,康熙又让韦小宝在上书房外候着,静坐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极为谨慎的将宝相叫到面前来问道:“宝相明王,如果由你,再加上多少兵马,可以将杨过留下?” 他有此打算,自然是对杨过动了杀心。 且不说对方几次三番的对自己无礼,再有就是他这些天随自己住在乾清宫中,对自己的习性及宫中的地形都已有所了解,若他日被人蛊惑,前来暗杀自己,那自己如何能防得住? 听到康熙的话,宝相沉默片刻后,无比凝重道:“此子武功盖世,无论是招式路数,还是身法都讲究一个‘快’字,只怕当世能杀他之人屈指可数……皇上若想留住他,除非有三个跟老衲武功相当的高手,外加千人队精兵,或许可以一试。” 康熙一听,皱眉道:“那朕加派三千御林军呢?也无法将他拿下吗?” 宝相闻言苦笑道:“皇上实在太小觑江湖高手了,杨居士或许不敌,但他若想走,除非在一马平川的原野上,军队将其包围,可能还有机会,甚至能杀了他,但若在地势复杂的京城,只怕没人能拦住。” 这下,康熙是彻底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同时也对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接下来,康熙便和宝相商讨了一番修建寺院等事宜。 虽说宝相的武功不及杨过,但怎么说也是西藏一等一的高手,又是密教的八大明王之一,康熙既然招降了他,自当要做出一些回应才是。 尽管康熙给的好处不如当初鳌拜许诺的多,但宝相却十分满意。 毕竟鳌拜的许诺不过是空口白话,谁知道他坐上皇位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反观康熙,还没怎么干活就先发了工钱,这自然比鳌拜的空头支票要实在的多。 想到缉拿鳌拜这等大事,自然需向太后禀明,继而又想到太后她老人家爱念佛经,深研佛法,便想着把宝相也带去。 不多时,去太后寝宫的康熙、韦小宝及宝相三人,又回到了上书房中。 康熙目光深沉,一直低头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抬头看了眼韦小宝。 韦小宝心中一凛,忙道:“奴才去给皇上准备茯苓燕窝汤!” 说着,便要退下。 眼看韦小宝走到门口了,康熙才喊道:“不必了,你留在这陪朕!” 韦小宝一听,心中窃喜道:小玄子始终是相信我的,嘿嘿,这是要发的节奏啊! “是,皇上!” 韦小宝吐了吐舌头,转过身来跑到康熙身后站定。 宝相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下暗惊,不知康熙为何对这么一位小太监如此看重。 康熙道:“宝相明王,你将慈宁宫发现的事,再与朕叙述一遍!” 宝相微微颔首道:“老衲所修炼的宝瓶气功与中原人所修炼的内功有所不同,可窥探出一个人体内的拙火,也就是所谓的丹田火,相当于中原人所言的内力、真气。” “经老衲方才一观,已确实太后为练武之人,且内功已有根基,少成三十年功!” 康熙目光陡然一沉,当时在慈宁宫,宝相便已用传音入密之法告诉自己皇宫中卧虎藏龙,为何不请太后出手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但因为心中敬重太后,一时间才没有开口询问。 而从慈宁宫回到上书房的路上,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到了此刻,更是觉得事有蹊跷,这才忍不住追问。 毕竟太后也不过四十余岁,宝相称她修炼内功已有三十年,试问这如何能够? 如果太后当真这般厉害,为何父皇临终前不曾告诉自己? 至于他所学的武功,则是太后见他第一次与韦小宝打斗时,脸上落了红印,于是让贴身宫女柳燕教他的几招,他一直记得太后是不会武功的。 一时间,康熙心乱如麻,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但又突然宛如失忆了一般,想不明白。 当今太后其实并非他之生母,只是他感念太后这十数年的养育栽培之恩,一直当她如亲母般侍奉尊敬,如今心中无数疑窦涌现,不知该如何决断,就这般怔怔不言的坐了许久。 突然,他脑海中一道惊雷闪过,整个人当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凝肃。 康熙这才想起,太后以前是一位公主,从出生到现在都居住在深宫里,出宫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出来,怎么可能会武功。 “慈宁宫中,除太后外,还有人会武功吗?”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向宝相问道。 宝相如实道:“慈宁宫中除了太后外,其身边的一个三十余岁的宫女也会些武功,不过比之太后,相差甚远!” 康熙一听,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有些事不宜再说,当即只好压在心底,缓缓坐下。 “对了,宝相明王既然能看出一个人内功的深浅,那杨过的武功如何,你可看得出来?” 听康熙说起杨过,韦小宝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宝相犹豫了片刻道:“此子内功深厚,或许与老衲不相上下,或许高于老衲一筹,因此看不出来!” 康熙听后,不禁大失所望。 而韦小宝却是暗自好笑,心想你这老和尚活了一大把年纪,结果还不如我大哥,这辈子岂不是都活到狗身上了? 第158章臭腐化神奇,成何世界 康亲王府。 康亲王将杨过带到大厅处坐下后,就只留下几名侍女招待,而他自己,则是亲自去关押鳌拜去了。 不一会,便去而复返,不过相较于多隆的热情,康亲王对杨过就表现的十分平淡了。 他毕竟是清国的亲王,对于汉人,自然没有多少好感。 当然,向来圆滑世故的他也没有因此去得罪杨过,还是做了一番场面功夫后,这才带他去了居住的小院。 就这样,一连过去三日。 因为鳌拜在康亲王府的地牢中大喊大叫,胡言乱语,康亲王心中忧虑,便来宫中向康熙禀报。 想到消息已经放了出去,相信无需多久,鳌拜的党徒就会到康亲王府劫狱,康熙也并不着急。 但鳌拜疯言疯语的乱说一通总归不好,万一传了出去,颇失为君的体统,于是唤来了韦小宝,让他替自己去一趟康亲王府视察,顺便让鳌拜闭嘴。 近几日韦小宝发现海大富老盯着自己阴恻恻的发笑,十分渗人,正愁没办法离宫,如今听到康熙的吩咐,自是乐得如此,欣然应下。 康熙略一沉吟,生怕韦小宝出宫之后,鳌拜的党羽对他不利,便命荣升了御前侍卫总管的多隆陪同前去。 于是乎,二人便带着两个随从小太监,一起四人到了康亲王府。 赶巧的是,索额图和明珠今日也来康亲王府拜访,于是乎,韦小宝和京城F4的第一次齐聚就此展开。 康亲王得知皇上派来内使,连忙大开中门,与索额图、明珠迎了出来。 一见到韦小宝和多隆,三人顿时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三人在朝中均身居重位,要是私下里表现的太过亲密而被皇上知道的话,难免会引人猜忌。 好在他们三人与韦小宝关系不错,都出手打点过了,对方应当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康亲王笑眼相迎道:“原来皇上派了桂公公前来,桂公公真是深得皇上宠信,前途无量啊!” 韦小宝笑道:“承蒙皇上恩泽,我小桂子不过是专心为圣上办事罢了,今日特来瞧瞧鳌拜,没什么大事。”康亲王连连应是,丝毫没有摆自己亲王的架子。 一旁的索额图跟明珠一听事关鳌拜,连忙就打算告辞回府。 韦小宝见状,摆了摆手道:“索大哥,纳兰大哥,你们不用避讳,前后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他毕竟只是来警告鳌拜一番,这几天明珠跟索额图对自己大献殷勤,也让他过足了一把当官的瘾,自然不想因为些许小事,而赶得二人打道回府。 康亲王见韦小宝开口,也是连忙搭腔道:“是啊!难得我们有缘相聚,不如先喝几杯酒后,再另行公事如何?毕竟去看鳌拜那厮也不急在一时。” 想到能白嫖一顿美酒佳肴,又能与这几位大臣交流拉进感情,简直再好不过,韦小宝当即表示赞成。 索额图与明珠有意巴结韦小宝,自然是乐意了。 于是,康亲王便共邀几人到内厅赴宴,这筵席本来是给索额图跟明珠准备的,虽一下多加了两人,但无非是两双碗筷罢了,美酒佳肴绝对是足够。 多隆如今升了御前侍卫总管,深受皇上的信赖,可谓是除韦小宝外的最大亲卫,是以康亲王几人,也不敢怠慢了他。 几人交杯换盏之际,已是连干了数杯的美酒,皆是心下畅怀。 多隆目光在四周巡视一番后,忽然轻声对一旁的韦小宝说了几句,后者脸色一怔,随即也跟着张望起来。 康亲王察言观色,顿时有些紧张,随即半开着玩笑说道:“多大人,可是本王招待的不周啊?” 多隆一听,连忙摇头道:“王爷说笑了,无论是美酒佳肴都甚是可口!” 康亲王又道:“那可是有什么好事,不妨说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 他唯恐得罪了韦小宝这位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一丝也不敢马虎,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 多隆求助似的看向韦小宝。 他不过是个侍卫总管,如何敢得罪堂堂亲王。 韦小宝与多隆的情谊自是除杨过和小皇帝以外最深,当即知晓他的难处,连忙接过话茬道:“康亲王,我那位大哥不是正在王府之中么?何不请他出来,一起喝上一杯?” 他虽是滑头一些,但到底是讲义气的,如今同在一个屋檐下,自己在这美酒享乐,却不叫数次救了自己性命的结拜大哥,岂不是连乌龟王八都不如? 康亲王听后愣了愣道:“桂公公的大哥?不知是哪位?” 多隆答道:“正是那位皇上派来看守鳌拜的杨过杨少侠,他是桂公公的结拜大哥,也是多亏了他,才……” “咳咳!” 不等多隆继续说下去,韦小宝就装作一杯酒水呛喉,猛烈干咳了起来。 多隆后知后觉,当即闭嘴,同时后悔不迭,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达天灵盖,连喝了好几杯酒,直灼得喉咙干疼,才缓过劲来。 康亲王一听杨过是韦小宝的结拜大哥,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想到这几日自己如何怠慢了他,额头上顿时流下几滴冷汗。 “原…原…原来那位少侠是桂公公的结拜兄弟,这都怪本王,都怪本王。” 康亲王大为懊恼,旋即唤来府中的管家道:“来人啊!快去请杨少侠到内厅来,速去,速去!” 他一连说了两个速去,那管家会意,当即匆匆忙忙的跑到关押鳌拜地牢旁的一间小院中,去请杨过。 一开始,杨过还觉得十分疑惑,心想每日准点送饭来的康亲王,怎么想到叫自己去赴宴,一听是韦小宝和多隆来了,这才明悟。 等他刚出现在厅外时,眼尖的康亲王便热情迎了上来,握住他的手道:“杨少侠,这几日可真是本王怠慢了啊!若非皇上命本王严查鳌拜党羽,一直忙得脱不开身,应当早些设宴款待你的才是。” 说着,便拉着杨过到身边坐下,一连给自己满了三杯酒道:“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杨少侠海涵,本王在这先自罚三杯!” 三杯烈酒连着下肚,康亲王的脸上也多了一丝醉意。 杨过淡淡道:“康亲王不必如此,再说这几日多有叨扰,烦劳了!” 说话间,他也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示意此事就此揭过。 康亲王看在眼中,心下暗暗舒了口气。 第159章臣子之恨,妻儿之苦 在场人中,除了多隆知道杨过底细以外,其余人都只是把杨过当成了韦小宝的结拜大哥,因为想要巴结韦小宝的缘故,于是对他也显得颇为热情。 而杨过只是随意附和着,到了多隆时,才跟他攀谈了几句。 “多总管,等何时有时间了,烦请将我的马送到康亲王府中,或许等此间事了,我便要离开了!” 多隆没有推辞道:“杨兄弟放心,明日我就命人将你的马送来,当然,如果你放心的话,可将你的宝马暂放在我的府中,我每日都请了马夫精心照料,绝不会给你饿瘦喽!” 多隆没有康亲王等人那般心机,说起话来,自然是直来直去。 杨过想来也是,正要答应时,一旁的康亲王突然说道:“这就不劳多总管了!本王的府中豢养着数十匹良驹,杨少侠若将宝马牵来本王府中,绝对最为妥善。” 似乎见众人不信,他连忙命手下去马厩牵几匹自己的好马来。 同时,还让马夫将自己的玉花骢牵出来,让众人长长眼。 不一会,下人和马夫就牵着六七匹骏马来到了内厅外。 康亲王手里握着酒壶,拿着酒杯,与众人来到厅外。 只见那几名下人牵着的骏马品种各不相同,既有全身毛发如墨的骏骊,亦有高大威武,身白蹄黄的爪黄飞电等。 无一不是看相极佳的古来名驹。 再看那马夫所牵的玉花骢,仪态庄严,全身白毛,夹杂着一块块淡红色斑点,昂首扬鬣,当真是神骏非凡,再加上黄金辔头,黄金踏镫,更显得贵不可言。 韦小宝一看便忍不住称赞道:“好漂亮的马儿!” 康亲王暗暗一笑,心想等的便是你这句话。 “桂公公若是喜欢,本王便将这宝马赠于你如何?可谓是漂亮的马儿,该当有漂亮的人来骑,似桂公公这般英伟的相貌,与这玉花骢,堪称绝配!” 韦小宝听得虽是十分受用,对这马儿也是一百分的喜爱,但对于康亲王的后半句,却是不敢苟同。 试问在他这位杨大哥面前,谁人敢称得上自己相貌好看? 哪怕是瞎子来了,在他二人的脸上摸一把,也该分得清谁是好看,谁是丑。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知道康亲王在拍自己的马屁,他韦小宝也总不能站出来说一句你丫得放屁吧? 于是乎,他装作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搓着手道:“这是王爷的坐骑,怕是有些不妥吧……” “欸~咱们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如果桂公公认本王这个朋友的话,就不要推辞了!” 他如何看不出韦小宝对这玉花骢的喜爱,只当是忍痛割爱换前程罢了。 而韦小宝之所以有这么浓郁的兴趣,则还是因为杨过。 想到他宝马配英雄,而自己虽不敢称英雄,也没他那般好的武功,但勉强称个好汉也是足矣,如今若再得这匹良驹,尽管比不上杨过,那也差不了多远。 如果让杨过知道韦小宝此刻的心思话,一定会大呼真实! 因为你想象不到一个观赏性极佳的座驾,对一个男人的魅力增值有多大。 无论是古时,还是后代社会,亦是如此! 最终在康亲王的一再坚持下,韦小宝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这份厚礼。 酒桌上,韦小宝也不敢喝的太醉,应付了几句后,始终记挂着小玄子交给自己的任务,于是便借口先去趟牢房,等回来了再与众人开怀畅饮。 皇上吩咐的事,几人自然不敢阻拦,连忙拍了韦小宝一番马屁后,表示不用在意自己等人。 想到鳌拜的凶残,韦小宝也不敢一人去见他,只能拉着杨过陪自己前往。 等卫士带着二人来到牢房中时,还能听到鳌拜的谩骂之声。 听到有人进来,鳌拜立时瞪大了眼睛闻声看去。 但当看到杨过后,瞳孔登时一缩,连忙松开了抓住铁栏的手,向后爬着退了几步。 那卫士和牢房中的守卫见状,皆是觉得十分诧异,想不到一向横行无忌,嚣张狂妄的鳌拜,居然会因为这两个少年的到来,而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 那卫士和守卫早就受了康亲王的叮嘱,无论在这牢房中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得对外透露一句,于是二人也没敢多留,见路已带到,就连连告退。 此刻杨过和韦小宝也看到了被关押的鳌拜。 只见他蓬头散发,手上脚上都戴了铐镣铁链,铁链的尽头以一尺长的铁钉牢牢打进狱牢的墙壁,使他无法逃脱。 沉重的铁链在他手脚上拖动,发出铿锵之声。 “敖太师,咱们可又见面啦!” 韦小宝见康亲王布置的如此周到,加上杨过就在身边,不禁大着胆子走上前来。 鳌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胡须根根倒竖,破口大骂道:“小畜生,狗杂种,阉狗,你有种在外面狂吠,安敢进来跟老夫过上几招,老夫不把你打得飚粪,便算你这小杂种拉得干净!” 韦小宝嘴角微微抽搐,本以为鳌拜好歹是当过大官的,谁料他骂起人来,竟也这般粗俗,简直跟巷角的地痞流氓没什么分别。 好在他不吃对方的激将法,只是讪讪笑道:“皇上特吩咐我来瞧瞧敖太师的身体可还安好,看你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显是身子硬朗的很,那皇上可就放心了!” “你奶奶的,去跟玄烨小儿说,老子不用他虚情假意,有种的便杀了我!” 鳌拜越想越气,越气越骂,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趁其羽翼未丰之际,将之除掉。 韦小宝试探性的走近几步道:“皇上可没想杀你,毕竟似你这等乱臣贼子,若非真心知错悔过,皇上少不了再关你个二三十年,叫你吃尽了苦头再说。” “告诉玄烨小儿,想杀鳌拜简单,但要老夫认错,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我……” 他本想说恨不得杀了康熙,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如果直言残杀皇上,那可真是要遗臭万年,不得善终了。 于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韦小宝想到康亲王和索额图等人还在等自己,不愿与这老匹夫纠缠,当即直言道:“皇上说了,劝你不必枉费口舌,自甘认命的好,在这康亲王府中,即便你喊破了天,也不会有人听到,需知祸从口出,小心连累了自己,又祸及了妻儿。” 鳌拜一听,脸上的皮肉抖动起来,显得异常愤怒,但也没再像之前那般乱喊乱叫。 第160章古来成败命里求 警告完鳌拜之后,二人便离开了牢房。 杨过忽然开口道:“小宝,等你回宫后给小皇帝带一句话。” “大哥请吩咐!” 韦小宝正了正神色道。 “我不可能在清国滞留太久,最多再等三日,如果鳌拜的党羽还不来的话,我便要杀他了!” 韦小宝心头一凛,连忙应道:“那我回宫跟皇上商量一番,想来那些该来的也该坐不住了!” 就在二人前脚刚走,回到内厅筵席,后脚就有卫士来禀报有人劫狱。 杨过眼前一亮,身影迅速向厅外疾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这……快去召集侍卫随本王到牢房,绝不能让奸贼鳌拜逃跑!” 康亲王呆呆的愣了一下后,就立时反应过来,下达命令。 随即,一行人便在侍卫的掩护下,赶往牢房。 …… 杨过身法似电,几个闪落间,便回到了牢房外。 只见门外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正是牢房中的守卫,而牢房的大门也是敞开着。 杨过一步掠出,身影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后。 随着一道劲风自上劈落,贴着他的背脊斩下,竟意外的空了。 而躲在门后的那人也是万分诧异,可等他再想出手时,对方的身影则消失在了几丈之外。 等杨过来到关押鳌拜的牢房中时,八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在拿刀试图砍断鳌拜手上的铁链。 “看来不是天地会的人……” 杨过就怕遇到天地会的人来劫狱,但显然眼前的不是。 毕竟鳌拜可是杀了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若是天地会的人来劫狱,只怕会先杀了鳌拜,岂会这般和睦的一个伸手伸脚的给对方去砍。 忽见杨过出现,鳌拜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指着他大喊道:“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一众手下闻言,留下四个继续砍鳌拜的铁链,另外五人则手持钢刀的冲杀上来。 杨过信步上前,右手已然握在了悬在腰间的君子剑上。 首当其冲的两人见他不闪不避,已经竖刀劈来,可等刀刃笔直的斩下后,才发现扑了个空,正要回身迎击时,突然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伫立不动。 而其余三人亦是如此,直到杨过走到狱牢门前时,鳌拜才清楚的看到他握剑之手正往回推着剑鞘。 再看五名手下时,霎时间,他们的手腕脚腕,以及脖颈处纷纷飙出一串血花,五人几乎同时倒地身亡。 鳌拜心中一片骇然,发现自己竟连对方何时出剑的都没看清,猛然生出一股绝望之情。 “该上路了!” 杨过长剑再次掠出,眨眼间,几道血花溅到鳌拜的脸上,那四个黑衣人便径直倒地。 “你…你…” 鳌拜整个人一连退到墙根处,双目圆睁,喉咙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般,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正当杨过要一剑结果了对方时,忽听到牢房外有人喊道:“里面的速速交出鳌拜,不然这小太监便要给他陪命了!” 杨过眉头一皱,没料到鳌拜还有同党在外,难道是之前躲在门后的人? 他长剑一晃,只听丁铃当啷数声,束缚在鳌拜手脚的铁链便应声而断。 杨过掐着他的脖子,一路提到了牢房外。 只见门口多出了一具黑衣人的尸体,应是方才在门后偷袭自己的人。 等他出了牢房时才发现,外面早已围满了官兵侍卫,六个蒙面的青衣将韦小宝围住,而另一人则将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旁的康亲王等人似乎没有受伤,反倒是多隆胸前多了一滩血迹,像是被人打伤。 见杨过提着鳌拜走了出来,一群青衣下意识的便后退了两步。 他们虽然没有进入牢房,可都在牢门外目睹了对方那诡异的剑法,自然不敢太过接近。 只听其中一人喊道:“将鳌拜交给我们,不然这小太监便死定了!” 说着,手中的刀往韦小宝的脖子上压了压。 韦小宝吓得全身直哆嗦,看向杨过喊道:“大哥,快快快救我啊!” 杨过道:“不知几位是要活的鳌拜,还是死的鳌拜呢?” 一群青衣闻言,面面相觑一阵后,一人喊道:“是死是活的你管那么多作甚,快将他交给我们!” 杨过闻言,基本确定了几人的身份,当即笑道:“既然如此,活的总归是不听话,我便将死的给诸位吧!” 说着,便在鳌拜惊骇的目光下,一把扭断了他的脖子,一代奸臣就此殒命! 一群青衣看得眼皮直跳,没想到对方说杀便杀,居然如此果决,一个个也是怔在当场,愣了好一会。 而康亲王,索额图,明珠等人更是一阵心惊肉跳,不忍去看。 杨过随手将鳌拜的尸身丢到这群天地会的逗比面前,神色淡定,仿如杀人的不是他一般。 青衣中的一人将鳌拜尸身扛在肩上,那名押着韦小宝的人道:“要想这小太监活命的,都统统滚开!” 说着,便挟持韦小宝向着康亲王府的墙垣处翻出,一众弓箭手摇摆不定,纷纷看向康亲王。 康亲王脸色有些难看道:“千万不可伤了桂公公,所有人追!” 一群侍卫官兵闻言,当即一路追了出去。 而多隆则捂着胸口,四处找寻杨过的身影,谁料等官兵都退走了,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想来杨兄弟是去救桂公公了,有他在,桂公公自当无恙……多隆心下宽慰自己,随后一股倦意袭来,昏死了过去。 “多大人!多大人!” 康亲王等人立时唤来大夫,一同将多隆抬下去救治。 而杨过,则一路尾随天地会的人,看着他们乔装出了京城。 这一行人倒也狡猾,途中数次改换装扮,将韦小宝跟鳌拜的尸体藏在两个木桶中托运。 先是连翻了好几座山,后才走的官道。 随后,竟从白天走到了晚上,又从第二日清晨走到了黑夜,一行人的脚程才稍微放缓了些。 途中杨过有数百次机会出手救下韦小宝,但想到天地会的人历来行踪隐秘,此次擒杀鳌拜的大计,势必要惊动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 而他也很想见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忠义之主。 相较于红花会,他也更欣赏天地会。 就这样,天地会的人换装进入了一个集镇,来到一处偏僻的房院之中。 第161章上祭灵堂,择香主 随着百来号人齐聚大厅之中,一切准备就绪后,韦小宝也被众人从木桶中提了出来,丢到厅内的一角。 只见厅内的众人一色青衣,头缠白布,腰系白带,都是戴了丧,脸含悲愤哀痛之色。 大厅正中设着灵堂,桌上点燃了八根极粗的蜡烛,灵堂旁挂着几条白布挽联,竖着招魂幡子。 “上祭!” 人群中一道苍老的声音朗喝道,青木堂的众人齐齐下跪,对着令堂磕头俯首。 礼毕之后,便见一人提着个木盒放到灵堂之上,将其打开后,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韦小宝矍然看着鳌拜死不瞑目的头颅,险些吓得尿了,一个人畏畏缩缩的躲在墙角。 杀人他见过,而他自己更是亲手杀过,但像这般斩首之后,且拿出人头来显摆的勾当,实乃他平生第一次见,自然是觉得难以适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便见头颅似乎是刚割下来的,鲜血已然从令堂上流出,滴落在地上。 然而这群人中竟无一人害怕,反而一脸的愤慨,且眼中透着一丝快意,好似大仇得报般。 有的人更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整个内厅笑声和哭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只吵得人耳膜发胀,几欲厌呕。 过了一阵,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走上前来道:“弟兄们,鳌拜这厮已死,咱们尹香主的大仇总算得报,实乃我青木堂的大喜事,咱们也不必再吵得尹香主的亡魂不得安宁,应当高兴才是!” 众人纷纷点头,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又开始开怀大笑起来。 韦小宝见他们一会哭一会笑的,当真与孩童无异,不禁觉得大为有趣,可又想到对方不知是敌是友,心中刚泛起的一点心思,又沉寂了下去。 不多时,只听一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后,就齐把目光看向了角落的韦小宝。 他心头一惊,忙说道:“你们要做什么?” 只见六个有老有壮,身着各异的人将他团团围住,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其中一人道:“鳌拜虽不是我们亲手所杀,但可先杀了这清狗小太监,以此明志,等做了堂主后,再去轰轰烈烈的做几件大事,哪怕尹香主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尽管此人说的话十分别扭,但其余五人却是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去提杀鳌拜之人。 “好!但是得说准了,这小太监该由谁来杀?” 另一个赤膀子的壮汉问道。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噤声,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没有个决断。 这时,人群中一个人喊道:“不如叫关夫子来杀,他资历足,武功也高,咱们大伙都服他!” 只见一个模样甚是威严,一部长须飘在胸前的中年汉子托须道:“关某愧不敢当,大家伙还是再商量商量吧!” 便听着又有人推举李力世,整个内厅当即分成两派,开始争辩起来,最后见大有自家兄弟动起手来的征兆,一个长须道人走出来劝道: “各位兄弟,既然大家互推举李兄弟和关夫子当这堂主,咱们又在尹香主的灵位前大吵大闹,委实不妥,不如叫他们一起杀了这清狗太监,等届时上报给总舵主后,再由他来定夺谁当堂主,不知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天地会的众人对总舵主自然是十分敬重,一想到自己争执不下,若由他老人家来定夺,那是再好不过啦! 于是纷纷出言,表示赞同。 眼见两个汉子各持刀剑的向自己走来,韦小宝吓得缩在墙根,心中不甚惶恐,正要施展自己的嘴炮神功时,忽听得厅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天地会青木堂的诸位好汉,不知我这兄弟有何做错的地方,你们非杀他不可?” 原在此处的青木堂众人听到这声音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多少感到一些突兀罢了! 但钱老本、徐天川、玄贞道人、关夫子及樊纲几人却是心头一震,神色不禁慌张起来。 内厅的人丛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个腰间悬着两把长剑,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正缓步走来。 当看清对方的相貌后,徐天川一行人再无半点怀疑,只觉得额头上冷汗直流,手脚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哪怕过了两天一夜,他们还是没从心里消化对方给自己带来的震撼,那神出鬼没的剑法,杀伐果断的狠辣,都给几人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然而此刻的杨过却是笑了,尽管笑容如春风和煦一般,但在他们眼中却格外的渗人,直笑的他们心里发毛。 李力士因为要留下来坐镇青木堂,便没有随徐天川等人前往京城,自然不知对方的厉害,当即皱眉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青木堂!” 李哥,保重! 关夫子,我们挺你当堂主! 徐天川等人,包括关夫子自己都觉得他的堂主位置八成是稳了! 面对李力世语气不善的质问,杨过并不着恼,只是淡淡一笑道:“在下杨过,今日有缘见到诸位天地会的好汉,幸甚之至!” 咦? 怎么跟我们想象的打开方式不一样? 徐天川等人满脸的问号。 “杨过?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李力世凝思片刻后,一时间想不到在哪听过,但见对方如此年少,也就没有当一回事的道:“本堂将有正事要办,阁下若无事的话,还是赶紧离开吧!” 杨过挑了挑眉道:“诸位怕是没听清杨某方才所说的话吧?” “无论你们如何处置鳌拜都可以,但这位小兄弟还请饶他一命!” 内厅中立时有人不满道:“你这小子究竟是何来历?竟要包庇这清狗太监?” 此人姓崔,外号催瞎子,是李力世的忠实拥护者。 徐天川等人惊了一跳,正欲开口解释,叫众人好生说话时,便见崔瞎子人已经蹿了出去,伸手向着杨过抓去。 几人吓了一跳,想要上前解救,却又迫于对杨过的畏惧,纷纷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第162章平生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 眼看对方的手已经要抓到自己肩上的大穴,杨过右掌并作剑指,抬手间,便点了对方的穴道,速度并不算极快,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缓慢了,但崔瞎子就偏偏像是没看到一般,被对方径直点中身上的穴道,好似电震一般的僵直倒地。 李力世见崔瞎子倒地不起,还当杨过下了狠手,将他给点死了,立时大怒着冲上前来。 挥拳猛击,直攻对方面门而去。 杨过见此人的武功有些门道,当即侧身闪过,以剑指点在了他手腕处的神门穴上,后者顿觉整只臂膀一麻,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来。 下一刻,杨过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身后,反手又在李力世后颈的风池穴上一击,对方全身一麻,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内厅的众人见杨过举手投足间,便轻易解决了武功不弱的李力世,均是神色一震,一个个攥紧拳头,大有一拥而上的架势。 这时玄贞道人赶忙站出来说道:“阁下不要再出手啦,我等不是你的对手!” 他一开口便认输,惹得青木堂众人面色愠怒,若非碍于对方资历甚老,便连总舵主都要礼敬三分的面子上,早就发飙了! 杨过无奈道:“道长这话可说笑了,我并没有与天地会为敌的打算,方才你们可看到了,是这两位冲出来打我的,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呃……” 玄贞道人顿时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倏地从院外掠出,凌空连踏数步,施展轻功来到厅外。 玄贞道人看到来人,脸色大喜道:“总……总舵主,你怎么来了?” 青木堂的众人也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下一刻,众人齐声跪地高呼: “恭迎总舵主!” 杨过也转身看向了来人,只见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正自负手而立,神色和蔼,但却英气逼人。 双目如电般直射而来,直叫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杨过见他光是这份从容的气度,便能叫人心下生出敬佩之意,不由得暗自咂舌。 自己虽帅,但要论逼格,又有谁比得上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呢? “众兄弟快快请起!” 陈近南双手虚托,示意众人起身。 青木堂的众人十分崇拜的看了眼眼前之人,毕恭毕敬的站起了身来。 陈近南看了眼被点穴倒地的崔瞎子和李力世二人,蹲下身来刚要解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看向杨过道:“在下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不知青木堂的兄弟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少侠见谅,能否烦请少侠解开他们二人的穴道?” 他见二人内息紊乱,全身无法动弹,便知是高人的点穴手法,且不说自己能否解开,如今对方就站在面前,他如何能越殂代疱,替两位手下解穴。 虽然惊诧对方的年纪之少,但四下里除了青木堂的兄弟外,也就杨过一个陌生面孔,便知是他出的手。 见陈近南如此谦逊有礼,杨过亦是觉得与此人打交道,直叫人心中十分舒畅,比起红花会的于万亭来,二者简直天差地别。 当即也没矫情道:“陈总舵主,久仰大名!我这就替贵会的两位兄弟解开穴道!” 杨过曲指在二人身上连点数下,立时就解开了他们的穴道,二人当即如蒙大赦,青木堂的人则连忙上前搀扶。 陈近南见他的解穴手法确有独到之处,只怕自己出手,也未必能助二人解开穴道,眼下多了几分敬意。 “还未请教少侠姓名?” 陈近南十分客气的抱了抱拳,并未因为他的年纪而轻视了他。 杨过回了一礼,道:“在下杨过!” 陈近南略一沉吟,语气有些意外道:“可是先在中州闻名,后又胜了四省同盟盟主的那位?” 杨过哈哈一笑,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道:“如果旁人没有做过,那多半便是我啦!” 他对闻名一事向来没有那般热忱,反而一直信奉着一句话,那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看来以后行事需低调些了! 陈近南听后,有些惊喜道:“原来是杨少侠,失敬失敬!”“陈总舵主客气了!虚名而已,不足挂齿!” 陈近南见他眼神躲闪,语气却格外的真挚,不禁赞道:“杨少侠年纪轻轻,就能不为世俗名利所惑,当真难得!但……” 他话未说完,便注意到内厅中明晃晃的烛火,语气一顿之下,只好告歉道:“杨少侠,不知可否多留些时日,陈某很想与你彻谈一番,但怎奈帮中兄弟的事宜急权,还恕陈某怠慢了!” 杨过见陈近南话中有话,心下好奇他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便答应了下来。 “那我这位兄弟?” 杨过指了指韦小宝问道。 陈近南方才到青木堂分舵,对一些事还不知晓,待徐天川与他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番后,他才有所了解。 当即拱了拱手道:“陈某相信杨少侠的人品,便将这位小兄弟先交于你,至于事后如何处置,咱们再另行商谈!” 杨过道:“那便多谢陈总舵主了!” 说罢,陈近南便让两个青木堂的兄弟带他们下去休息了! …… “两位在此处好生歇息,我等就先告退了!” 那两个青木堂的人带杨过二人到毗邻的两间卧房休息,又送来茶品点心后,才告辞离去。 不一会,韦小宝就端着点心来到杨过房中,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杨大哥,兄弟这次又劳你救命啦!” 杨过笑道:“即便我不来,你也自有脱身之法,倒不必谢我!更何况你本就不是满人,与他们说明原由后,天地会的好汉也不会为难于你!” 韦小宝听他们是天地会的人,这才后知后觉道:“原来是天地会的英雄好汉,早知如此,那我便不怕了!” 杨过哑然失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吵闹声:“快些抬我去见陈总舵主,若是此番错过,我茅十八当真就死不瞑目啦!” “茅十八?十八哥?” 韦小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埋头吃着点心的脸顿时抬了起来,跑到门外看去。 第163章何以言真,各揣肚肠 只见门外,四个青木堂的兄弟合力抬着一个担架,而担架上则躺着一个魁梧大汉,韦小宝一看之下,不是茅十八还能有谁? “十八哥!你……你怎么在这?兄弟能再看到你,真是太高兴啦!” 韦小宝激动的扑到茅十八身边大喊道。 茅十八陡然见到韦小宝,也是欣喜无限,忙问道:“小宝,你逃出宫了?可是天地会的好汉救的你?” 韦小宝一时间哑语,心想倒说不上救,但被绑来却是真的。 不过故友重逢,他也不愿说这些扫了兴致的话,转移话题,关心问道:“十八哥,你这是受伤了?重不重?” 他见茅十八双颊瘦削,眼眶深陷,容色十分憔悴,想到对方是自己所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心中便不免为其担心。 茅十八注意到韦小宝身后的白衣青年,扯着嘴皮笑问道:“些许小伤,算不了什么,这位是?” 韦小宝连忙为二人介绍道:“十八哥,这是我八拜结交的大哥杨过,武功厉害的很,数次救了我的性命!” “杨大哥,这位十八哥本名便叫茅十八,是他带我上的京城,也是我生平第一个要好的朋友、兄弟!” 杨过微微颔首道:“茅兄,久仰大名!” 茅十八一听到杨过的名字,又听韦小宝称其武功高强,加上这些时间在天地会养伤,耳濡目染下也知道了不少江湖上的大事,立马就联想到对方的来历。 “不敢不敢,杨兄弟的大名才叫如雷贯耳,我茅十八区区江洋大盗,怎能跟你比!” 茅十八性子憨直,倒是与他那便宜徒弟岳老三有些相像。 杨过笑道:“咱们交朋友,可不是看谁名声大不大,武功好不好,而是讲究一个义字,茅兄这就见外了!” 茅十八虽是江洋大盗,但却极重义气,听杨过如此说,心中大为感触,忙道:“杨兄弟说的真好,你这个朋友我茅十八交定了!” 杨过也十分欣赏江湖上有血性的好汉,茅十八武功虽不高,但却知道义气为重,他自然愿意交对方这个朋友。 反之像是段延庆,于万亭一流,哪怕武功再高,他杨过也是半分都瞧不上。 至于韦小宝这滑头,则勉强算是半个。 多聊了几句后,茅十八又要吵着去见自己的偶像陈近南,但见他伤势不轻,经杨过和韦小宝的规劝后,这才老老实实的回房躺下。 如此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下人送来饭菜给杨过跟韦小宝吃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有人来告知“总舵主相请”。 杨过与韦小宝一同来到后院的书房之中。 陈近南正在温茶,见二人到来,连忙放下茶壶,迎上前来。 “杨少侠,韦兄弟!” 杨过笑着抱拳道:“陈总舵主!” 韦小宝见状,也学着二人还礼。 “请坐!” 一张圆桌上,三人一同落座。 陈近南虽贵为天地会的总舵主,但却没有半分架子,显得十分随和,亲自替二人倒了杯茶后,才缓缓看向韦小宝问道:“韦兄弟是扬州人士?” 韦小宝见他率先发问,还是问的自己,正想着要不要开口糊弄几句鬼话时,与对方的目光一触,顿觉身似电震,在这位不怒自威的总舵主面前,竟生不出半点说谎话的念头来,当即如实答道:“回总舵主,我正是扬州本地人。” 陈近南微微一笑道:“其实韦兄弟的底细,我们天地会的人早已查的十分清楚,如今韦兄弟贵为鞑子皇帝身边的红人,早在清国境内,江湖人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啊?老子现在这么有名了吗?” 韦小宝一时激动,下意识的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杨过心中好笑:清国如今也就这么大点地方,你小子又行事招摇,有心之人岂会不知? 陈近南似笑非笑道:“虽是有些名气,但总归不是什么好名声便是了!” 韦小宝听闻不由得气急,嘟囔道:“又不是我非要当太监的,还不是老乌龟将我捉进的宫去!” “老乌龟?” 陈近南略显诧异。随后,韦小宝就将自己如何在扬州惹了官兵,随茅十八上京城,以及被海大富抓进宫的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杨过早就知道这段剧情,自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倒是陈近南,目光灼灼的在韦小宝身上打量了几眼道:“韦兄弟的身世还真是曲折离奇,不过也胜在你为人机敏,懂得随机应变,这才能数次化险为夷,倒是个福缘深厚之人!” “不错,当真不错!” 陈近南由衷的夸赞了几声。 他天地会中不缺会武功的高手,但像是韦小宝这般聪明机智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是天地会现下最稀缺的人才。 韦小宝听他言语中尽是对自己的夸赞之意,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对于天地会的英雄好汉他也十分敬佩,而今夸赞自己的更是天地会的总舵主,这便叫他无比受用。 陈近南强压下心中霎时涌起的一个念头,转而看向杨过道:“杨少侠,请恕陈某无礼,你身为汉人,为何要帮助满清皇帝对付鳌拜呢?” 杨过想到对方会问起这事,毕竟说起来,自己此举算是帮青木堂报了大仇,但同样也帮小皇帝巩固了皇位。 若是反清义士出手,杀了鳌拜,他自然不会有此一问,但杨过身为局外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杨过看了眼韦小宝,说了个不清不楚的答案道:“我与小宝为结义兄弟,他既然求到了我的头上,我又岂有不帮之理?” “至于相助鞑子皇帝,我却并未细想,杀鳌拜全凭自己与他的私怨!” 陈近南眉头微皱,显然对于杨过的这个说法不怎么相信,但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其实有一件事他还没说,从杨过在江湖上初露锋芒时,他们天地会的兄弟便注意到了。 于是在私下里查了对方的底细。 但这件事毕竟不算光彩,加上杨过不像是韦小宝,自身武功极高不说,行事又亦正亦邪,他也不敢贸然将此事说出来,徒惹对方不快。 陈近南以为,一个能跟北丐帮主乔峰结拜的少年侠士,又如何会是个叛国求荣的小人! 第164章逼迫陷害,其心可诛 陈近南对杨过所说的私怨颇为好奇,于是开口询问。 杨过只能将瞎话进行到底:“在下有一故人,因牵扯到明史一案中,被鳌拜所害,因此杀他也算是为了四人恩怨!” 陈近南十分识趣的没有多问,当即颔首道:“原来如此!” “那杨少侠就没想过留在鞑子皇帝的身边荣享富贵?” 这句话从堂堂天地会总舵主的口中说出,自然不仅仅是试探那么简单,杨过淡淡一笑道: “也不怪陈总舵主误会,杨某无心庙堂,也不贪图他人所给的富贵,虽不敢说精忠报国,但也绝不会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们汉人!” 陈近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目光在韦小宝的身上瞥了一眼,道:“看来有些事,杨少侠似乎还不知情?” 杨过听他话中有话,不禁困惑道:“有什么话还请陈总舵主明言!” 陈近南沉声道:“看来杨少侠是当真不知,就在昨日,满清鞑子的皇帝已经下诏对你进行嘉赏,并将擒拿鳌拜的功劳全部归结于你的身上,只怕京城之内,已经无人不知了!” “想来过不了几日,整个清国,乃至晋北的百姓和江湖人士,也都会知道是你相助鞑子皇帝,才帮他坐稳了皇位!” 陈近南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杨过的心头上,他目光一凛,转而看向韦小宝道:“此事你是否知情?” 韦小宝目光躲闪,本想随口应付几句,但迎着杨过的目光,不由得全身一颤,低声道:“我……我知道。” “是谁的主意?康熙,还是你的?” 杨过语气沉了沉。 韦小宝一时间心脏跳得极快,想到那日康熙与自己说要如何留住杨过时,他只当小皇帝爱惜良才,不愿杨过就此离开,于是出了不少的馊主意,多是他以前在赌场时,赌客用来留人的黑心手段。 但谁知康熙却是摇了摇头,语气陡然间变得十分冰冷的说,要将他永远留在京城。 这时,韦小宝才知康熙竟对杨过动了杀心。 想到杨过数次救自己性命,又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说什么也不能看着小玄子害他,于是就不停的替杨过说好话。 谁料康熙居然把他以前说的,青楼调教小姐儿的法子使了出来,对于那些贞洁烈女,便先坏其名声,再加以引诱,致其失足,沦落风尘。 而康熙第一步做的,便是先颂扬其功,再大加封赏,命人广为宣传。 随着消息扩散,杨过所做的事,自然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但究竟是美名还是恶名,就看传到谁的耳朵里了。 若传到天下汉人的耳中,只怕会想,他身为汉人,却帮满人做事,且还大受满人皇帝的赏识,如此一来,自然而然的便让人以为他投靠了清国。 那时候,他必然会遭到汉人百姓,和中原武林人士的唾弃。 届时,康熙只需等杨过臭名昭著,无处安身之时,再次向他抛出橄榄枝即可。 如果对方愿意投靠,那自是再好不过,即便不愿投靠,在天下汉人的众口铄金之下,只怕也已积毁销骨,难以再融于世俗了! 至于说杨过会不会因此而恼羞成怒,跑来杀自己。 康熙则没有半点担忧,且不说他身边有宝相这位密教大宗师,难道那数千人的御林军也是摆设不成吗? 任凭对方武功再高,在重重护卫的皇宫中,怕也只是有来无回。 怪只怪对方武功高强,又不识时务,在知道了自己如此多的秘密后,仍旧不知进退。 再说了,杨过有何理由来杀自己? 自己不过是论功行赏罢了,难道这也有错不成? 于是在想到这道阳谋计策后,康熙便迫不及待的下达了命令。 韦小宝当时便在场,起初还没猜到康熙的用意,但随着前往康亲王府的路上时,越想越不对劲,最后终于明白了康熙的用意。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才迟迟不敢对杨过开口。 如今见他问起自己是谁的主意,心中既怕他因此恼恨的跑去杀小玄子,又怕说是自己后,对方一气之下,把自己给咔嚓了! 见韦小宝半天说不上话来,杨过冷哼一声,竟没有再逼问于他。 “不知陈总舵主有何高见,还请不吝赐教!” 既然陈近南将自己留下,那必然是有他的原因,如今又说出这一番话来,要说心里没有主意,杨过是绝对不信的。 总不会陈近南闲的蛋疼,故意来给自己添堵吧! 陈近南淡笑道:“杨少侠客气了,依陈某愚见,如今少侠想要置身事外,只怕已无可能,唯有一个正当的名头,方能平息干戈!” 杨过目光微微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十分不确定道:“不知什么名头?” 陈近南正了正神色,忽然说道:“陈某想邀请杨少侠加入天地会,担任青木堂的香主一职,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杨过心中恍然,终于知道了陈近南的来意,一时间,不由得陷入沉思。 说实话,加入天地会对他并没有好处,甚至可以说是麻烦不断,毕竟天地会立志于反清复明,一系列对抗清国的行动将会十分频繁,而他还急着找小龙女,怎么可能跟这群愤青瞎胡闹。 明国没了,不是还有宋国嘛! 都是汉人的江山你们不保,非要多此一举的推翻清国,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杨过对天地会存在的意义十分不解,再加上天地会虽是打着反清复明的口号,但背地里却是受东宁郑家管制,可以说干得十分的不痛快。 而且按原著中的剧情走向,郑家人根本就没有反清复明的打算,不过是打着旗号召集明国旧部,想借此推翻清国,自己当皇帝罢了。 可谓是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再加上郑家的后人并不争气,几乎可以说,这完全是条一路走到黑的道路,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前途可言。 但其根本原因,还是杨过不想受人管制。 可若是不加入天地会的话,关于康熙陷害自己一事,就很难说清楚了! 他本来以为康熙会让自己的亲信独占功劳,也就是韦小宝,却没想到他直接打了个太极,把功劳推到自己身上,打着褒奖的幌子,用阳谋来逼害自己,真是其心可诛。 第165章所谓身不由己 或许他自己可以不必在乎,但他身边的人呢? 郭靖,乔峰,木婉清等人呢? 只怕那些与自己有过节之人,下一刻就会联起手来攻讦自己。 有时候并不是自己不在乎,就能不惧流言蜚语,也并非武功高强,就可以肆意妄为,所谓身不由己,便是如此。 如今,貌似除了加入天地会以外,似乎再无他法能自证清白。 想到这如果是个互联网的信息时代话,只怕他现在的电话应该已经被郭靖给打爆了吧! 杨过暗自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无奈道:“陈总舵主,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陈近南莫名的感到一丝寒意,头皮有些发麻,强装淡定的抿了口杯中的茶水道:“这就看杨少侠如何选了!” 杨过语气一顿道:“我可以加入天地会,但有三个条件希望陈总舵主能答应,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立马进宫去杀了康熙这个狗皇帝,然后自证清白!” 嘶……少侠这番决定让我很是纠结啊! 陈近南眉头一挑,差点有种无论杨过说什么,都回一句“我不答应”的冲动。 好在他并非一个落井下石之人,也知道光靠杀一个鞑子皇帝,是不可能推翻清廷的。 如今宝亲王镇守边关,这一位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治国安邦之才,都不是康熙这个小皇帝能比的,若是康熙一死,下一任鞑子皇帝必是宝亲王莫属,而等他当上了皇帝,只怕清廷就更难推翻了。 而他陈近南还不至于目光如此短浅。 “杨兄弟请说,只要是不违背江湖道义,帮中规矩的,陈某一律应允!” 杨过神色认真道:“第一,我加入天地会只负责替你们反清复明出力,像是东宁郑家的家事,我绝不参与,而他们也不得命令和干预我,哪怕是由你出面也不行!” “这……杨兄弟既然知道郑家,那也应该知道……” 不等陈近南说完,杨过便提起剑来,朝着门外走去。 陈近南见状,连忙叫住他道:“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杨过面不改色的坐了回去,继续说道:“第二,我不会一直待在青木堂中,你们也不得限制我的自由,除非有不得已的事需要我出面外,不能随便打扰我。” “这……未免有点不负责任了吧……欸欸欸,我答应了!我答应了还不行吗!” 看杨过起身又要走,陈近南十分无语的答应下来,若非看中对方武功高强,他自己都快有脾气了! 毕竟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天地会的总舵主,怎么搞得像是我求你加入的一样。 杨过又坐了回去,继续说道:“第三,也是为了第二点做考虑,我既然担任了青木堂的香主之位,自然不能放着堂中兄弟不管,没有个主心骨……” 你可算是说句人话了……陈近南一时间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笑。 “所以,我决定设立一个副香主之位,就由我身边的这位兄弟担任!” 说着,他重重的在韦小宝的肩头拍了一下,疼得对方一阵龇牙咧嘴,敢怒不敢言。 好在杨过没有再继续追问是谁出的主意,他心里已经是烧高香了,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再发表半点意见。 但一听到杨过要自己加入天地会,当什么副香主,脸色还是微微一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过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似笑非笑道:“小宝,今日叫你在天地会听了这么多的秘密,你觉得自己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到小皇帝身边当差吗?” 韦小宝脸色一苦道:“杨大哥,你真是我的亲大哥,就算兄弟对不起你,你也不用这么坑我吧?” “谁叫你坑人在先呢?难道你想我冲入皇宫之中,杀了你的好朋友小玄子?” 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料到康熙既然敢坑自己,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再加上宝相那秃驴并不好对付,如果真要到京城皇宫去杀康熙,危险程度属实不小,甚至一个不小心,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可不会觉得皇帝的命比自己金贵,拿自己的命去换皇帝的命,简直大亏好吗! 听杨过要杀小玄子,韦小宝连忙摇头。 但很快意识到什么,又补了一句:“我既不想大哥去杀小玄子,同时也不想小玄子杀大哥,我…我…”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不禁有些哽咽起来。 到底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杨过低头看了眼韦小宝,心下一叹,没有再于此事上与他计较。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的要求对总舵主来说并不难,倒是你这小子,到底加不加入天地会?” 韦小宝委屈巴巴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杨大哥,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杨过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笑骂道:“滚蛋!小子胆挺肥,还敢学我?” 还别说,这话听着,当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韦小宝吃痛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 “陈总舵主,我,我真的可以加入天地会吗?” 其实他对天地会的英雄好汉早就十分敬仰,能加入天地会不说是他的毕生梦想,却也是神往已久,如今有此机会,哪怕背着小玄子,也不想错过。 陈近南十分看好像韦小宝这样机灵的人,加上又是康熙身边的红人,也有意引他加入天地会,为反清复明出一份力。 于是表示欢迎道:“韦兄弟身在曹营心在汉,陈某自当欢迎之至,就依杨兄弟所言,由你担任青木堂的副香主,替杨兄弟处理青木堂的事宜吧!” “嘿嘿,一上来就当个副香主,我韦小宝也知足了!” 韦小宝心中十分满意,只觉着有杨过压自己一头,并无什么不妥,相反的,还觉得自己头上有人罩着,更就什么也不怕了! 陈近南多看了韦小宝几眼,似乎有话要说,但又觉得有些不妥,或是难以启齿,几次三番都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杨过看出了他脸上的异样,开口问道:“总舵主,在座的都已是自家人,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陈近南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说着,他看向韦小宝凝视片刻后,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小宝,我观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好胚子,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第166章严师顽徒 陈近南的话一出,韦小宝当即怔在原地。 杨过颇有深意道:“总舵主愿意收你为徒,乃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快跪下拜师?” 他岂会不知陈近南为何要收韦小宝为徒,什么骨骼惊奇,完全是狗屁,就这小子贼头贼脑的模样,哪点像是个习武的料。 不过是看中韦小宝身为汉人,底子干净,加上为人机灵,又意外成为康熙身边红人的份上,才破例收其为徒,也是想把他与天地会彻底绑在一起。 至于为何面露难色,迟迟说不出口,则是怕自己不同意吧! 毕竟二人是结拜兄弟,他若成了韦小宝的师父,与自己就大了一辈,而江湖上对辈分向来都十分较真。 不过见杨过也如此说,陈近南总算是松了口气。 韦小宝自幼便喜欢听说书的讲故事,而天地会的会众多分布在晋北东南等地区,扬州城自古为繁华胜地,自然也少不了天地会的涉足。 为了提高天地会在江湖上的声势,各分舵的会中兄弟都会组建自己的戏班,到处宣扬天地会反清复明的诸般事迹,是以韦小宝听得最多的江湖轶事,便是有关天地会的。 而听到最多的,也是有关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的忠义壮举。 能加入天地会已是他不敢奢望的了,更何况是拜陈近南为师,一时间,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整个人飘飘然的,好似在做梦一样。 直到杨过开口,才将他拉回了现实。 待反应过来后,立即扑翻在地,连连磕头道:“弟子韦小宝,拜见师父!” 陈近南面带笑意,没有伸手去扶,而是等他磕了六七个头后,才打断道:“够了,快起来吧!” 韦小宝只觉脑门有些胀痛,但在师父面前,也不敢伸手去揉,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陈近南道:“你既已拜我为师,为父的姓名你当知晓,陈近南三个字不过是江湖上所用,为师本名陈永华,永远的永,中华的华!” 韦小宝神色一正,恭敬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绝不敢泄露!” 只见陈近南又端详了他片刻后,悠悠叹道:“你我既成师徒,为师也便直言了!” 韦小宝心中一凛,有些忐忑道:“师父请说。” “为师对弟子管教甚严,容不得半点马虎,而你油腔滑调,狡猾多诈,跟为师的性格十分不合,但念在你年纪还小,性子浮动了些,也没做什么坏事,姑且先对于警示一番,望以他日有所收敛!” 陈近南面色凝肃,逐字逐句的说。 韦小宝连忙道:“弟子一定谨遵师命,好好整改!”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改怕是改不了多少的……陈近南心中这般想到。 但还是说了句:“为师只希望你能一直坚守本心,不为眼前的富贵功名而迷失双眼,但你若是心术不正,为非作歹的话,为师必会清理门户,绝不手软!” 韦小宝心头一颤,说道:“师父放心,弟子身为汉人,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天地会和众兄弟的事。” 陈近南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来。 正如他所说,韦小宝年纪尚小,又从小生活混迹在青楼和市井赌坊之间,要说他品行有多纯良,可绝不见得,也是在清楚他的底细后,陈近南才敢大胆收他为徒。 这时,杨过也在一旁说道:“小宝平日里虽然滑头了些,但本性不坏,总舵主大可放心!” 韦小宝当即感激的看了杨过一眼。 陈近南笑道:“那我便放心了!杨兄弟,关于鳌拜一事你大可放心,我即日便让帮中兄弟将消息散布到江湖上,称你早已加入了天地会,擒杀鳌拜也只是为了尹香主报仇而已,并非与满人为伍,贪恋富贵荣华!” “而你继任青木堂香主的消息,我也会一并传出!” 心中早已知道是这么个结果的杨过并不意外,只是颇具深意的看了陈近南一眼。 “总舵主还真是老谋深算啊!” 陈近南忍不住笑道:“杨兄弟也不必时时记怀,你加入天地会,自有加入的好处,咱们天地会的兄弟分布在中原各地,势力庞大绝非你能想象,从某种程度上讲,对你来说,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随着陈近南讲述了天地会十堂分布的辖区后,杨过也是略感意外,没想到在清国领土严重缩水的情况下,天地会居然依旧把网给撒了出去。 如今除了青木堂的分舵在苏州外,其余的九堂均不在清国的境内,由此看来,天地会也懂得趋利避害,打算先将分舵各方势力发展起来,最后再举义行事。 只是可惜啊,如此大的一股势力,最后居然只沦为了郑家内斗,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当真是白瞎了! 这要让郑成功知道,只怕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把这群不肖子孙吊起来打一遍。 如果自己能将这股势力握在手中的话,当有大事可为! 只可惜他并没有称雄争霸的打算,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 “但愿如此吧!” 想到天地会的势力既然分布在各省,那他正好借由天地会的消息网来找寻小龙女的踪迹。 见事情已经谈妥,陈近南便起身带二人去见了青木堂的众人。 而看到杨过和总舵主一同出现,青木堂的众人皆是脸色一变,哪怕是李力世和崔瞎子,也变得十分拘谨起来。 倒不是因为陈近南,而是他们从徐天川等人的口中知道了杨过的厉害之处,自然不敢再放肆。 陈近南没有废话,直接宣布杨过加入天地会,且任命他为青木堂的香主。 众人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少不服,毕竟当日在前任香主的灵位前他们就已立誓,只要谁手刃了鳌拜,便能接替香主之位,如今杨过既然加入了天地会,那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香主。 何况众人都佩服他年纪轻轻,武功不凡,这声香主也是叫的心甘情愿。 “我等参见本堂香主!” 听着底下两百多人的齐声呼喝,杨过不由得精神大震。 当即抱了抱拳,神色一肃,朗声道:“或许还有兄弟不认识我的,那我便在此先做个自我介绍,兄弟我姓杨名过,家中无父无母,在洛阳有一家名为仙来居的酒楼,希望大家有空多多捧场!” “噗嗤!” 当即便有人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有一个带头,立马就有第二个,很快,整个大厅内就响起一片大笑声。 不过笑声中并没有半分嘲笑的意味,反而给人一种十分融洽欢快的气氛。 “香主,兄弟们捧场倒是没什么,但你可得打折啊!” “哈哈哈,想不到香主还是个实在人,我贾老六有空一定去!” “看香主的年纪,估计也就这点家底,大家可别把香主吃穷喽!” “嘿嘿,也不知道这仙来居的厨子怎么样,实在不行,香主可以请我钱老本掌勺,保证生意红火!” … 第167章奇谋诡计一场空 听着堂下众人的笑语声,杨过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凡青木堂的兄弟来了洛阳仙来居,一切消费免单,酒菜管够,都是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杨过的豪迈也是让众人大为赞赏,纷纷恭维起他来,越看越是满意。 而杨过之所以说出仙来居的目的,则是希望等自己离开青木堂后,青木堂的人能有一个与自己通信的据点。 见杨过与青木堂众人相处的十分融洽,而玄贞道人、李力世、关夫子等一众元老也十分信服于他,陈近南总算是放下心来。 随后又向众人介绍起了韦小宝,说是自己新收的弟子,也加入青木堂成为副香主,为杨过不在时,青木堂的领导人。 众人听陈近南收了弟子,自是连声恭贺,但听到什么副香主,杨过不在之类的话,又是一阵发懵,不解其意。 随后在杨过与陈近南的一同解释下,众人才明白了原由。 想到杨过不会常驻在青木堂中,率领他们行举反清义事,所有人刚涌出的激情就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熄灭。 杨过早有预料,当即开口道: “大家或许还不清楚,这位韦小宝便是当今鞑子皇帝身边最宠信的太监小桂子,有他在宫中接应,大家的好事便将成大半,所以大家可莫要小瞧了他,我若不在时,所有人需得听韦副香主的命令行事!” 众人得知韦小宝居然在鞑子皇帝身边当差,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唯恐对方是鞑子皇帝派来的卧底,但随着陈近南和杨过一同为他担保,众人这才打消了几分疑虑。 随后两方人互相认识了下,也算是打过照面。 紧接着,陈近南便让人设立香堂,带二人宣读誓词,拜过“大明天子”和“郑成功”的灵牌后,即算是加入天地会了! 吩咐交代一番,陈近南带着韦小宝到后院,传授其武功去了,而杨过则留下来与青木堂的众人互相熟络起来。 当问到今后该如何行动的时候,杨过只是略作沉吟后便道:“咱们青木堂的兄弟人数还是太少了,今后分为两拨,由李力世李大哥率十几个兄弟到京城去接应韦副香主,听他调遣,打探满清鞑子的动向,以作后应!” “而剩余人则由关夫子跟徐大哥带领留守在山东、苏州等地,负责招揽一些有义之士,加入青木堂。” 青木堂本来是在江南江宁、苏州一带活动,但前任尹香主把香堂移到了江北徐州,逐步进入山东,最后一直伸展到鞑子的京城,想来是要干一番大事。 谁料出师未捷身先死,命丧于鳌拜之手,使得青木堂元气大伤。 如今京城已经不适合青木堂的人再继续蛰伏,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人员给分布出去,一边发展势力,一边招揽人手,总好过在此处干耗着。 而李力世等人则是留给韦小宝的外援,他一人在京城总归有不便的时候,底下有些人手也好调遣。 李力世一听自己要跟那小太监,脸上顿时露出老大不愿的表情。 杨过忙劝道:“李大哥,你可千万别小觑了这份差事,众兄弟中,当属你的任务最为危险,若不是看在李大哥在青木堂香主之位空置时,将堂中大大小小的事宜都处理得当的份上,我也真不敢叫你胜任。” “如今鞑子皇帝独揽大权,自然是要在京城大肆搜捕鳌拜一干乱党,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深入敌营,时刻接应韦副香主,并打探鞑子皇帝的动向,好为兄弟们行动提供便利,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若是少了这一环,兄弟们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还不知要死多少人,这点你可明白?” 本来还带着几分情绪的李力世一听,顿时打了个激灵,表情变得凝肃认真起来。 “香主放心,我老李定不负重任!” 杨过微微颔首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其实他对反清复明一事并不抱多大希望,如此安排,也是为了不让这群货整天聚在一起,想着怎么搞事。 而他们一搞事,自己八成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至于关夫子等人,则没有异议,表示谨遵号令。 当然,杨过也没有忘记交代他们替自己寻找小龙女和公孙止的消息。 众人听闻一个是香主的长辈姑姑,一个是大仇人,当即连连应下,并表示会通知其它九堂的兄弟,动员大家一起帮忙寻找。 解决了青木堂的事后,杨过便暗自思忖,想着该如何找康熙算账。 虽说杀皇帝有些不现实,且代价太大,但凭着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想要给他找些麻烦却是再简单不过。 事后,杨过找韦小宝询问了宫中的海大富死没死时,他说那老乌龟暂时还活着。 一听这个消息,杨过便立时有了主意。 玄烨这小兔崽子竟然敢阴他,那他就提前杀了海大富,让对方到死都不知道太后的真实身份! 对了,还有大清的龙脉宝藏,也一并收了。 反正海大富留着对韦小宝来说也是个祸害,倒不如自己卖这小滑头个面子,将他除去,免得日后被韦小宝撞见二人交谈的内容,得知杀害康熙生母的凶手是假太后。 但让杨过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因为宝相的缘故,已经让康熙对太后产生了怀疑,如果他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多此一举了。 因为大闹康亲王府,而韦小宝又生死未明的缘故,康熙已派人四处侦察,迟早会找到此处,是以众人并没有多少相聚的时刻,便要分别了。 陈近南交给韦小宝一本内功秘籍,嘱咐他一定要勤加苦练,不得怠慢。 之后,韦小宝自然是要回京城皇宫的,而杨过却是不必回去,但因为海大富的缘故,他依然要去往一趟京城。 不过却不宜与康熙再打照面,因为他加入天地会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开来。 在陈近南的安排下,将此处据点改为鳌拜旧部为祭拜他的场所,并叫韦小宝回宫后,禀报康熙,让他命人来捉拿鳌拜残党。 使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第168章老乌龟与小乌龟 在告别了天地会的众人后,杨过和韦小宝便一路返回京城。 等到策马驰回,赶到皇宫时,已是傍晚。 杨过与他约定在尚膳监等他后,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韦小宝即刻去叩见皇帝。 康熙自得知鳌拜在康亲王府被杨过所杀,而韦小宝遭到鳌拜的党徒所掳的消息后,就一直忧心忡忡,生怕韦小宝出了什么意外。 虽说有杨过这位高手保驾护航,但就怕鳌拜的党徒一个个视死如归,要拉韦小宝做垫背,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他正自心烦意乱之际,忽听得韦小宝求见,一时间又惊又喜,急忙传召。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韦小宝整了整脸上的神色,装作一副惊慌不安的模样。 康熙一见到他,脸上的喜色便未停过,忙问道:“小桂子,你……真的是你?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韦小宝一路之上早已想好了谎话,当即换汤不换药的把天地会众人说成鳌拜党羽,而大喜鳌拜被诛杀,则改成看到鳌拜的尸身痛哭流涕。 最后若不是杨过看准时机出手相救,只怕对方就把自己杀了,给鳌拜那厮陪葬。 一听到杨过的名字,康熙的目光微微闪烁道:“杨少侠呢?怎么不见他与你一同回来?” 韦小宝早已与杨过商量过了,便说他继续追杀鳌拜残部,让自己先回来报信。 康熙暗自松了口气,假模假样的夸赞道:“杨少侠忠勇果决,胆识过人,实在是让人佩服啊!” “小桂子,等杨少侠回来了,你可得好好替朕劝劝他,让他归顺我朝,朕一定不会亏待于他。” 韦小宝心下一叹,还归顺呢,杨大哥现在可恨不得杀你泄愤。 他夹在二人中间,也甚是苦恼,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随意附和了几句。 随后韦小宝将鳌拜党徒的藏身之地告知于康熙,让他赶紧吩咐人去抓捕,或许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康熙喜道:“不错!你去叫索额图带领一千兵马前去捉拿,无论死活,但一定要把鳌拜的尸首给带回来!” 想来杨过出手,只怕不会留什么活口,康熙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带回鳌拜尸体。 鳌拜生前毕竟是辅政大臣,如今已死,什么恩怨也该消了,对其厚葬加封,也是为了稳定人心。 领了皇命,韦小宝便去通知索额图。 一听有功劳可赚,索额图自然是显得无比殷勤,当即就给韦小宝塞了几张面额不小的银票后,就带着手下的兵马前去清剿。 见忙完了这些,韦小宝才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尚膳监。 他一推开门,便摸瞎点燃了烛台,等眼前恢复清明后,整个差点没被吓死。 只见瞎了眼的海大富正直愣愣的坐在一旁的桌上,侧耳对着自己。 “是小桂子么,你可终于回来啦!” 听着海大富的声音,韦小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不停的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杨过的身影,但结果注定是失望了。 海大富等了许久没有韦小宝的回应,顿时阴恻恻的笑了笑:“你也不必装哑巴,这大半年来,我听你的脚步也听熟了,知道是你!” 韦小宝知他内功深厚,虽然双目已瞎,但凡有一点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当即只好答道:“公公,你……你怎么在这?” 海大富冷冷道:“自然是等你了!听说你为皇上立了大功,我一早便想来寻你,谁料你数次不在,害我扑了个空,你可知,我已在此等候了三天三夜?” 韦小宝心中陡然一凛,不知他何故要如此执着的留候自己,于是问道:“公公等我做什么?” 他自然不信对方是因为自己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而来巴结自己的,对于这老乌龟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 难,难道他是要杀自己? 突然想到了什么,让韦小宝狠狠得吃了一惊,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 海大富微眯着已经浑浊不能视物的眼睛向他看去,面容狰狞道:“现在想逃,只怕是晚了吧?” “你现在吸一口气,再用手指在左边小腹,离开肚脐眼三寸之处点一下,且看如何?”韦小宝下意识照对方所说的话去做,当手指点在海大富所说的位置后,登时痛彻心肺,不由得惨叫一声,浑身痉挛的倒在地上。 海大富冷笑道:“很有趣吧!” 我有你姥姥个趣,疼,疼死老子啦! 韦小宝心里大骂,嘴上却是已经强硬道:“也……也不是很痛。” “哼!” 海大富冷哼一声,当即将自己给他下毒,以及韦小宝害得自己瞎眼一事挑明的说了出来。 韦小宝大惊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本想再不声不响的毒你三月,叫你死的无比痛苦,好报我瞎眼之仇,怎奈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等不及啦!” 海大富颇为惋惜道。 “你…你这死乌龟…臭乌龟,王八蛋,你居然这般狠毒!” 韦小宝气得破口大骂,同时心里也怪上了杨过,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听到韦小宝的话,海大富怒道:“我狠毒?你这小畜生毒瞎我双眼的时候如何不狠毒?” 随之一怒后,他的神色又迅速平静下来,只是语气一片冰冷道:“也罢,我又何必与你争辩,今日等在此处,就是为了送你最后一程,你且好走吧!” 接着,便不由分说的一掌向韦小宝当头劈来。 韦小宝吓了一跳,连忙抽出靴子中,从鳌拜府上得来的玄铁匕首向着对方砍去。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倏忽间出现在二人中间。 韦小宝只觉手腕一痛,匕首便铛啷一声掉在地上。 而海大富的掌力也被来人挡下,且被一股更刚猛的内力给震退了出去。 噔噔噔! 海大富一连退了三步,仍察觉体内有股至刚至阳的内力难以化去,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 韦小宝抬头之际,见是杨过救场,不禁喜极而泣道:“杨大哥,你要是再来晚一步,兄弟可就没命啦!” 杨过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心想,总不能说自己去实地考察,研究杀死康熙的几率有多大去了吧! 第169章情真意切,就此心服 “我这不是来了么!” 安抚了韦小宝几句后,杨过就把注意力转向了眼前弯腰曲背,面色蜡黄的老太监身上。 “海公公真是老当益壮,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居然还有此等功力,佩服佩服!” 海大富心中警觉,当即质问道:“你是何人?” 他听得出对方年纪不大,但这一身至纯至阳的内力却是生平罕见,他所遇高手之中,竟无一人能及得上。 韦小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道:“海老乌龟,告诉你也无妨,这位就是生擒鳌拜,武功天下第一,也是我结拜义兄的杨过杨大侠,嘿嘿,怕了吧!” “是你!” 海大富脸色大变,他深居宫中如何能不知杨过的大名,即便是那位宝相大法师他也曾偷偷试探过了,武功之高,自己绝非三合之敌。 而据他所知,这宝相出现的十分巧合,当日皇上擒拿鳌拜之时,此人是跟随鳌拜一同进宫的,但最后却又归降了皇上。 除了对方是皇上一早安排在鳌拜身边的棋子外,那就只能是事情败露,鳌拜伏法,宝相被迫归顺了圣上。 再联想到皇上前几日颁布的下诏书,事情的经过就很明显了! 定是皇上请来的高手更胜一筹,强过了宝相,这才使得鳌拜失手被擒,落得个如今这般下场。 他自忖不是宝相的对手,那也决计不是杨过的对手,兼之方才所拼的一道掌力,更是确信了心中的想法。 主子临走前交代我查证的两件大事,如今已有了眉目,今日万万不能死在此处……海大富心念一动,忽然挥袖洒出一道五彩斑斓的毒烟,随后跳窗而逃。 眼见毒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杨过掌中内力吞吐,抬手间,一股烁灭的掌风便将房间的毒烟驱散,旋即拉着韦小宝跳出了窗外。 不等韦小宝大肆吐槽,杨过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直追海大富而去。 海大富自幼便进宫当了太监,虽是后随顺治皇帝登基时入驻的紫禁城,但对这宫中的地形早已了熟于心,哪怕如今瞎了双眼,依旧能健步如飞,视周遭的门墙廊院有如无物一般。 可即便如此,他又如何能逃出杨过的手掌心,仅是奔出十六七步,就已被对方发现。 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扑来,海大富顿时如临大敌的回击一掌,怎奈他的掌力还未中打对方,自己的胸口就被硬撼一击,哇的吐出一大口暗红黏稠的血来,还伴着一股子恶臭。 这老太监以毒攻病,常年累积下来,毒素早已侵入肺腑乃至血液之中,只怕大罗金仙来了,他也活不过半月。 杨过精通药毒医理,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身上的症状。 这时,一队皇宫巡逻的侍卫巡察至此,杨过身形一动,抓起海大富便消失在了原地。 前后还不足半柱香的时间,他就去而复返,手中还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海大富。 没有半点手软,将海大富丢给韦小宝时,杨过便挥掌震碎了他的心脉,继而道:“这老乌龟如今浑身是毒,烧不得也埋不得,拿出化尸粉来将他焚了吧!” 韦小宝想不到杨过连化尸粉都知道,只当他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当即就捂着口鼻回到房中,取来了装有化尸粉的药瓶。 只见他拿出玄铁匕首在海大富的胸前划了一刀,登时鲜血直流。 韦小宝强忍着不适的把化尸粉撒在了海大富的伤口处,霎时间,血液便化成黄水。 黄水的腐蚀性极强,先将血肉化烂,又成为黄水毒水,而随着越化越多,便似火石上爆出的一星火花,到最后就连衣服也是如此,彻底剩下一滩黄水。 哪怕不是第一次见了,韦小宝还是看得一阵心悸。 而杨过也从系统中得到了不少化尸粉,但他一直未曾用过,今日也是首次见识化尸粉的威力。 不愧是毁尸灭迹的神器,果真不同凡响。 见海大富的事已经处理完毕,杨过便向韦小宝告辞,并嘱咐他好好善待天地会的兄弟,不要因为私情而枉顾大义。 杨过深知康熙与韦小宝的关系,也不求他帮着天地会的人来加害小皇帝,但也不希望他因为一念之差,而去反过来对付天地会。 如果真到了有一天,韦小宝与自己站到了对立面上,那他绝不会听对方废话,也绝不会手软! 见杨过郑重其事的告诫自己,韦小宝顿觉压力斗大,但还是乖乖的应了声是,并做出保证。 “你一人宫中,毕竟独木难支,行事还需谨慎,如今海大富虽死,但有一个人你要特别小心,别着了对方的道!” 听着杨过颇为关心的话语,又想到这段时间与对方的相处,韦小宝心里说不出感动,小儿心性一上来,便忍不住掉下眼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哽咽道:“杨大哥你说,我听着!” 杨过看着仅有自己肩高的少年,也是生出一丝惆怅来,提醒他道:“太后此人颇有城府,你虽屡立奇功,但她不见得能容下你,所以你行事之前,最好都避开她为妙,若……若真正遇到无法化解的危险,你尽可传信李力世,让他来找我。” “只要你尚有一口气在,无论多难,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赶来救你!” 虽说韦小宝有时候行事颇不着调,且总带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毕竟二人也是撮土为香,结拜过的兄弟,他日对方若遇到危险,自己如何也无法坐视不管。 韦小宝一听,想到即便是小玄子,或许也只当自己是个玩伴,是个太监,身为皇上的他,又如何能真正做到与自己称兄道弟? 他是皇帝,而自己注定是要低他一等的。 但杨过却是真心实意的把自己当兄弟,不仅处处关心自己,救自己性命,哪怕当了天地会的香主,也不忘提携自己,可谓是十分仗义。 如此一比较,或许自己对他更亲一些也说不定。 一念及此,韦小宝便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杨过满头黑线,本想训斥这小子几句,但见他哭得既是伤心,又是真情流露的,一时也不好开口,只能任他哭了。 第170章一气呵成的暗语 哭了好一阵,韦小宝才止住哭声,当即跪下给杨过磕了几个头道:“杨大哥,你待我如此之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韦小宝的亲大哥了!” 杨过见他收心,也是有些意外加欣慰道: “为兄的有些话你或许现在还听不进去,但等你何时在清廷做官做腻了,或许才会明白,荣华富贵只是一时的享受,而非一世的追求,让你加入天地会也并不是让你真的反清复明,而是为自己的人生立个目标,总好过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的活过一世。” 这个世界毕竟不是鹿鼎记的背景世界,清国只是诸国中的一个,别说统一天下了,就是宋国拼尽全力,也能将其覆灭,更遑论当世最强的蒙金两国了! 杨过虽不看好天地会反清复明的大志,但也得分这股势力掌握在谁的手上。 假使日后韦小宝能掌控天地会,并脱离东宁郑家的控制,那必是大有一番作为可为,不敢说推翻清国,但要揭竿而起,雄踞一方,却是完全够了。 所以对韦小宝来说,加入天地会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韦小宝听着杨过的话,一时间还难以理解,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杨大哥,我,我要是能跟你一起闯荡江湖,那该有多自在!” 倒不是他已经厌倦了宫中的繁华,只是现在心里更倾向于杨过,再加上他本就不是个能闲住的主,自然更向往外面开阔的世界。 杨过笑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武功也不行,还是好好在宫中待着吧!等时机到了,你再离宫也不迟。” “何时才是时机?” 韦小宝忙追问道。 杨过淡淡道:“等时机到了,你便知是时机!” 康熙终归是皇帝,与韦小宝的友情注定不能长久,等何时韦小宝认清了这一点后,不用杨过开口,他也会主动离开对方身边的。 韦小宝见他说得没头没脑的,不禁有些头疼。 “好了,小宝!” “我也该离开了!” 杨过看时间已不早,就打算去多隆府上召回白龙,离开清国境地。 韦小宝心中大感失落,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忙捂着肚子道:“哎哟,杨大哥,那海老乌龟给我下了毒,我我……我感觉要痛死啦!” 杨过闻言,立马替他把脉,隔了片刻后才知其症结所在。 “这毒倒是厉害,虽无药可解,但我能以内力将你体内的毒给逼出来,不碍事!” 说罢,便单掌抵在了他背脊的大椎穴上,以九阳真气替他排出毒素。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正感觉体内暖洋洋,几欲昏睡的韦小宝突然感到一阵屎意袭来,整个人一激灵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往茅厕奔去。 过了许久,等他双腿发软,捂着肚子回来时,杨过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 转眼过去五日,杨过已驾着白龙来到了山东地界,打算一路南下,打探小龙女的踪迹。 这一日,他正在一间酒肆休息,忽见一个英气勃勃,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迎上前来,拿出一张半红半青的膏药道:“这位客官,小人有张上好的膏药,可否看看?” 杨过眉头一皱,看了眼面前的陌生人,慢条斯理道:“去清复明膏,三两白银,三两黄金……五两白银、五两黄金卖否?问就是贵,贵就是买,直接念暗号吧!” 见对方言简意赅的就把暗号浓缩成一句,来人也是傻傻的瞪眼瞅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咳咳,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高彦超压低了声音道。 杨过顺口直答:“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兄弟红花亭畔住哪一堂?堂上烧的几柱香?” 杨过对天地会复杂的暗语颇为反感,当即不等对方发问,就快问快答道。 “兄弟是青木堂的,烧的三炷香!” 高彦超连忙回道。 杨过微微颔首:“我怎么没见过你?” 高彦超讪讪一笑,试探道:“大哥可是青木堂烧五炷香的杨香主?” “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杨过问道。 “属下高彦超,正是您的部下,久仰香主大名,今日得缘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高彦超神色有些激动道。 杨过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他坐下,待高彦超坐罢,便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高彦超伏在桌面上,小心翼翼,轻声轻语道:“杨香主不好啦!徐天川徐大哥在奉命回咱们山东分舵的时候,被人打成了重伤,堂下的兄弟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他们打算派人去京城传信给李力世,让他联系韦小宝或是杨过,但后来得知一个跟杨过十分相似的白衣少年到了山东地界。 于是青木堂的众人便分散开来打探杨过的消息,没想到仅是第二天,就被高彦超给遇到了。 青木堂在山东和苏州的分舵都留了一些人手,在山东分舵负责的正是高彦超,而苏州的则是一个叫祁清彪的兄弟。 “徐大哥受伤了?何人所伤?” 杨过眉头顿时一皱,对于徐天川他自然是知晓,算是堂下资历较老的一位兄弟,当日加入天地会时,还曾见过。 高彦超道:“此处不便详述,能否请香主跟我来?” 在桌上丢下几粒碎银后,杨过便随高彦超辗转来到一处较为隐秘的宅院之中。 进入青木堂在此处的据点,杨过还看到了不少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堂中兄弟。 而那些人自然也认出了杨过,见他到来,众人一颗悬着的心也纷纷放了下来,连忙上前拜见。 杨过问道:“徐大哥现在何处?” 高彦超一听此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怒容道:“回香主,徐大哥他,他不见了!” 杨过面色一沉,让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一遍。 高彦超不敢隐瞒,老实的交代道。 原来当日在杨过的吩咐下,青木堂的众人便分散到各地,化整为零,相约到山东和苏州的分舵会见,也是为了避开满清鞑子的骑兵。 而在回到山东地界时,徐天川偶然撞见了几个外乡人在酒楼中高谈阔论,言语中竟对大汉奸吴三桂颇为推崇,于是就忍不住讥讽了几句。 谁料也因此而惹出了祸端来。 第171章安得两全法,尽有不相识 大致情节与鹿鼎记中的并无多大的反差,动手之人乃是吴三桂委派来此地上任知县的卢一峰及其手下。 而后来与卢一峰交谈的却是边郡沐王府的白氏双木,在得知徐天川是天地会的好汉后,反过来助他,击退了吴三桂的手下。 两方人不打不相识,加上都是反清的义士,遂另寻他处,饮酒作乐。 谁料酒到酣处,也不知谁大舌头的讨论起了各自的党派,因为沐王府拥立的是桂王一派,而天地会则拥立的是唐王一派。 于是在口角之争难分胜负下,双方就动起了手,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白氏双木一死一伤,而徐天川也是身受重伤。 起初尚不知情的青木堂众人,当听到这个消息后,便一起去找白氏双木讨个公道,后才得知徐天川只是受了重伤,而沐王府却是死伤一人,顿时偃旗息鼓,大不好意思的回到了分舵。 未曾想,等他们回到分舵时,照顾徐天川的三个兄弟皆被人杀害,而徐天川也被人掳走,房间内留有打斗痕迹。 青木堂一行人当即大怒,以为是沐王府的人从中作梗,掳走了徐天川想为白寒松报仇,于是便吵着到找沐王府要人。 但考虑到不可与沐王府的人撕破脸皮,彻底将事情闹大,最后还是在玄贞道人的建议下,一行人打算将此事先上报给香主定夺。 而恰逢此刻,传来了杨过的消息。 高彦超说道:“回香主,其实我们也并非什么都没做,沐王府的人既然掳走了徐大哥,我们也将沐王府的小郡主给抓了回来,如今正关在柴房之中。” “小郡主?沐剑屏?” 对于鹿鼎记的剧情,杨过还是比较了解的,因此一口就道出了对方的名字。 高彦超连连点头应是。 杨过无语道:“你们抓她做什么?” “这可不能不抓啊!要是沐王府的人因为白寒松之死,要杀徐大哥,我们抓了小郡主,总归叫对方投鼠忌器,不敢妄以加害徐大哥!” 高彦超急道。 杨过自然知道徐天川不是沐王府所擒,但不代表这群逗比也知道,他们这样做,无非为了以策万全。 “对了,玄贞道人,关夫子他们呢?” 杨过又问道。高彦超:“回香主,我已经派会中兄弟去找他们回来了,估计还有等些时间!” 杨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带我去见小郡主!” 二人一同来到后院的一个柴房之中,门外两个青木堂的兄弟正在看守。 “香主!” 二人见到杨过,立马行礼。 杨过颔首示意,随后推门而入。 柴房中一片昏暗,仅有几缕阳光从梁柱缝隙中照射进来,而在光亮的映衬下,还能看到满屋细小的灰尘纷杂。 这群人可真够狠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居然把一个小姑娘像囚犯一样的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柴房当中。 略微适应了一下眼前昏暗的空间后,杨过的眼前也渐渐恢复了对事物的基本感官。 这是他在古墓中跟小龙女练就的本领。 他看到角落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蜷缩在草垛上呼呼大睡,身下还有几排木柴搭建的简易木床。 “呃…这…” 他径直走过去,故意踢倒了几根木柴,弄出声响来。 可等他走到了面前,对方居然还没有醒来的征兆。 “这心得多大啊!” 杨过忍不住扶额,随即也管不了什么,一把将她拎起,带到了屋外。 “去找几个婢女伺候小郡主沐浴更衣,好生善待对方!” 高彦超听到杨过的话,顿时一愣,随后有些不愿道:“香主,他们沐王府如此不讲道义,咱们又何必对这小郡主客气?” 杨过瞪了他一眼道:“到底我是香主还是你是香主?让你办就快去!” 他也是看出来了,这高彦超的性子有些跳脱,并没有与他年纪相符的稳重,该训斥的时候还是得训斥一番才行。 高彦超惊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带着小郡主退下了! 如此一直到了晚上,玄贞道人、关夫子等人才匆匆赶了回来。 见到杨过,一行人立马行礼道:“参见香主!” “众兄弟不必客气!” 杨过早已让高彦超备好筵席招待众人。 随着青木堂的一干骨干入座,杨过示意边吃边说。 关夫子等人一直为了寻找杨过而疲于奔波,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当看到一桌的美味后,再也忍不住的大口吃喝起来。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杨过才说道:“关于徐大哥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虽然此事关乎党派之争,但清廷未被推翻之前,大家都还是反清复明的义士,实在不宜交恶!” 关夫子脾气最为火爆,饮满一杯酒后,极为恼火道:“香主别怪我说话直,难道我们就看着徐兄弟被沐王府的人掳走,什么也不做吗?” 杨过淡淡道:“谁说徐大哥是沐王府掳走的?还是你们都看到了?” “这……” 众人一听,顿时哑火。 关夫子虽觉没有证据,但依旧笃定是沐王府的人从中作祟,于是说道: “除了沐王府外还能有谁,定是他们不忿徐兄弟杀了白寒松,便要抓他报仇!两个打一个输了,还好意思来寻仇,我都替他们臊得慌!” 青木堂的众人闻言,均是大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杨过摇头道:“关二哥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关夫子自知言语有失,连忙向杨过告罪一声。 杨过不以为意,兀自说道:“众兄弟难道忘了此事的起因为何吗?说道追本溯源,问题还是出在了吴三桂的人身上!” “沐王府的人或许气不过徐大哥杀了白寒松,但依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还不至于这般下作的将的徐大哥偷偷掳走,这之间必然有着什么误会。” 青木堂众人听着杨过的话,虽觉得他话语中大有为沐王府开脱之嫌,但句句在理,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各个脸上都透着苦闷的表情。 毕竟是一群江湖莽汉,所想的自然是杨过能率领他们找上沐王府,将刀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逼问出徐天川的下落,这才叫痛快呢! 杨过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无不是写着“不服”二字,当即有些好笑道:“这样吧!明日我带上小郡主,与你们一起去找沐王府的人对峙,届时自可真相大白!” “如此甚好!” 听杨过这么一说,众人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来。 就在这时,门外一道身影疾远,虽然脚步甚轻,但也并未瞒过杨过的耳朵。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第172章深闺豪室金丝雀,一尘不染沐剑屏 众人得到杨过满意的答复后,沉重的心情也稍稍舒缓了一些,酒足饭饱之后,便纷纷回去养精蓄锐了。 杨过也自行往高彦超准备的卧房走去。 就在经过后院的假山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忽然从旁跳了出来。 “你,你好啊!” 杨过早有察觉,但看到来人,还是不禁愣了一下,只见眼前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眉淡睫长,嘴小鼻挺,容颜甚是秀丽。 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里更是透着三分天真,三分善良,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亲近之意来。 白天他还没细眼去瞧这位沐王府的小郡主,如今收拾打扮一番后再看,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见沐剑屏有些害羞的打着招呼,杨过忍不住笑道:“我很好,倒是小郡主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沐剑屏闻言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想到自己一醒来就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自己,还带自己去沐浴焚香,换了身新衣裳,心里就十分开心。 在追问下才知,原来是青木堂的香主回来了,特命人好好照顾的自己。 于是在听到青木堂的人在内厅摆筵时,就偷偷点了两个侍女的穴道,跑出来瞧瞧对方是个什么人物。 没曾想对方竟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英俊少年,而且听到一群人的谈论,得知他处处为沐王府说情,实是个光明磊落,又明事理的大好人。 于是心下好生感激,便偷偷等在此处,打算感谢对方一番。 毕竟对关夫子等人,她实在怕的很,因此也只敢见杨过一人,旁人若在,她也是不敢现身的。 杨过见她一脸蠢萌的表情,不禁笑道:“咱们青木堂可没这么漂亮的女孩儿,除了沐王府的小郡主有此美名外,还能是谁?” 沐剑屏听他称赞自己,顿时心下一喜,仅是少女的天真烂漫,让她对杨过好感大升。 “你……你别取笑我了!” 杨过道:“这怎么算是取笑,难道你们沐王府的人都不喜欢听真话么?” 沐剑屏雪白的脸颊上不由浮现一抹红晕,害羞的打断道:“你再这样,我可就不跟你说话了!” “那可千万使不得,我不说真话就是了!” 杨过连连摆手道。 沐剑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你若不跟我说真话,那可更没有什么好说的啦! 杨过见她天真秀雅,亦是颇有好感,于是问道:“小郡主大晚上的不在房中好好歇息,怎么跑来找我了?” 沐剑屏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歧义,表情认真道:“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 杨过故作不知。 “谢谢你不让我住柴房,给我好吃的,还给我漂亮衣服穿!” 沐剑屏一说到这,脸上便不自觉的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来。 “还有吗?” 杨过问道。 “哦,还有,谢谢你替我们沐王府说话,我哥哥他们真的没有抓你们天地会的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都不骗人的!” 沐剑屏一脸严肃,眼神真挚的说。 但落到杨过眼中,就像是一只呆萌的小兔子,睁着圆圆的眼睛对自己说:“我才没有偷吃胡萝卜”一样。 别提有多可爱了! 杨过快受不了她那软萌的眼神杀,连忙别过脸去。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前明朝黔国公沐英,那是何等的英雄好汉,他的后世子孙又岂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举呢!” “嗯嗯!要是他们也像你这样想就好啦!” 沐剑屏一脸高兴的点头应是。 杨过不禁哑然失笑,本想再逗一逗这小郡主的时候,见天色已晚,只能说道:“小郡主放心,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明日我们便会送你回家,届时有什么恩怨一并说清楚了就是!” “那真是再好不过啦!” 沐剑屏一听能回去了,心里也是愈发的开心。 “那小郡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杨过一招手,便有两个青木堂的兄弟从暗中走了出来,打算带沐剑屏回去。 白日里他就对堂中的兄弟吩咐过,只要沐剑屏不离开宅院,随便她去哪都不会有人设拦,否则就凭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只怕连房门都迈不出去。 沐剑屏亦是后知后觉,弱弱的应了一声后,就乖乖随青木堂的人离开。 但没走几步就又转头看向杨过,开口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杨过!” 沐剑屏轻声念了两遍后,顿时笑靥如花,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随之传来:“杨大哥你真好,对啦,我叫沐剑屏!” 杨过微微一笑道:“我记住了!” 看着沐剑屏一脸满意,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杨过的心情也是感到一阵欢愉。 …… 翌日,清晨。 一行人便齐聚前厅大堂,准备出发。 不出意外,沐剑屏是最晚一个到的,睡眼惺忪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熬夜困倦的小猫咪。 “走吧!” 杨过淡淡道。 随后,一行人便出发前往了沐王府如今的驻足之处。 路途并不算远,一行人步行,也就一个多时辰便赶到。 一座朱漆大门的宅第之外,挂着白幡灯笼,尽显萧瑟之意,见此情形,本来气势冲冲的关夫子几人,火气也顿时消去不少,一番讨论之后,由玄贞道人上前叩门。 不多时,一个老管家走了出来。 当看到天地会的几人,顿时满脸怒容道:“你们还来做什么?” 玄贞道人语气亦是不善道:“天地会青木堂香主,携堂中兄弟,前来慰问白二爷安好!” 那老管家听后也不理会,而是转身离去。 因为沐剑屏身材娇小的缘故,站在人群之后,那老管家只恼恨天地会的人,一眼也不曾多看,便没发觉。 而等沐剑屏准备出声时,那老管家又进门走了。 好在不一会,一个二十六七岁,披麻带孝,满身丧服的汉子走了出来。 天地会的几人都认得他是白氏双木中的白寒枫,去世的则是他的大哥白寒松。 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紧跟着从白寒枫的身后又走出一行人来,且都是武功不俗的好手。 为首的则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材高瘦,英气勃勃,尽管众人只是第一次会面,但也不约而同的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沐剑声! 第173章江湖事,江湖办 白寒枫怒不作声,沐剑声则迎上前来自报家门道:“在下沐剑声,恭迎天地会诸位的大驾!” “请问哪位是青木堂的杨香主?” 随着时间推移,陈近南已经将杨过的身份公诸于众,江湖上的人也多少知道青木堂新任的香主姓杨名过,与清廷擒杀鳌拜的是同一人。 鳌拜嗜杀汉人,残暴之名早已是人尽皆知,尤其是对前明国的旧党,更是痛恶至极,但凡叫他拿住,便绝无活口留下。 而沐剑声便是前明朝开国大将沐英的后代,属于将门之后,因此对鳌拜这厮也是深恶痛绝,杨过能杀了此恶贼,自然是赢得了沐王府的不少好感。 杨过缓步上前,拱手抱拳道:“在下便是杨过,沐小公爷,有礼了!” 沐剑声微微有些诧异的在杨过身上打量一眼,随即回礼道:“杨香主客气了,来者既是客,诸位请进!” 这时,人群中的沐剑屏跳了出来喊道:“大哥!” “小妹,你,你可安好?” 沐剑声自然知道是青木堂的人抓走了自己的妹妹,本以为对方大张旗鼓的必是来者不善,谁料他们竟直接将自己的妹妹给带还了回来,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沐剑屏俏生生的跑到自家大哥身边,语气欢喜道:“我一切都好,他们只是将我抓了去,并没有为难我!” 听沐剑屏如此说,关夫子等人大感汗颜。 沐剑声闻言,心中稍作宽慰之际,看向青木堂众人的神色也和善了不少,立时引他们到内堂一叙。 各人坐定后,沐剑声便率先开问道:“不知诸位今日,是何来意?” 他对杨过深感敬佩,但如今白寒枫正为大哥白寒松服丧之期,他也不好一上来就表现得对杨过十分热情,打算先问清对方来由后,再做结识一番也不迟。 杨过道:“我们今日前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便是送还贵府的小郡主,此事乃是误会一场,是我们青木堂做的不厚道,我们认罚!” 沐剑声能见到自家小妹安然无恙的归来,那比什么都好,当即说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便就此揭过,还请杨香主说明第二件事吧!”杨过微微颔首,随后侃侃道:“对于本堂与贵府的恩怨,我已然知晓,但横竖说起来都逃不过一个理字,白大侠之死我等虽深表遗憾,但本堂的徐天川徐大哥也被白氏双木联手重伤,此事并非是谁方有伤亡,便是谁先站理,小公爷以为如何?” “这……” 沐剑声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虽说白寒松已死,死者为大,青木堂怎么样也该给个交代才是。 但对方说的也十分明白,你们两个人打一个,结果自己弄得一死一伤,难道就公平?难道就站理么? 青木堂的几人见杨过年轻,又是一副和善的面容,还当他要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应付过去,亦或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谁料一开口就说的沐王府的人哑口无言,简直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哪! 只见白寒枫一脸怒容的站出来道:“你们的人害死了我大哥,所谓杀人偿命,难道仅凭杨香主的三言两语,便想就此揭过不成?” 杨过毫不客气的回怼道:“那不知白二侠想要如何?且不说你们以多欺少,就算徐大哥不敌被你们杀了,难道我青木堂的人来找你们沐王府兴师问罪,你们就会伸长了脖子让我们来杀吗?” “说到底,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想要不被人杀,唯有自身本事过硬,岂有人死了,怪责他人之理?” 白寒枫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脸色发白,心中怒火中烧,被气得脸皮都在颤抖,但却硬是说不出一句理来。 他们白氏双木与人交手,向来是联手对敌,一人如此,十人也是如此,就算百人亦是如此,哪有什么讲不讲理,公不公平的说法? 但今日在对方口中,自己和大哥则变成了以多胜少的无耻之徒,这叫他如何能不气? 可偏偏事实如此,又容不得他狡辩一句。 就在气氛一下僵住时,忽听得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好一个唯有自身本事过硬,你这小儿倒是口气不小!”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红光的老人大步走了进来,脸上的白须稀稀落落,足有七十来岁年纪,但看起来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 见到来人,沐剑声、沐剑屏二人立时起身相迎。“师父,这位是青木堂的杨香主,便是擒杀鳌拜的那位义士!” 沐剑声对老人介绍了一番后,又对杨过道:“杨香主,这位柳师父,便是在下的授业恩师!” 杨过起身拱了拱手道:“久仰!” 一听到杨过的名字,柳大洪脸上的狂态顿时收敛了几分,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打量一眼后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啊!” “柳老先生过奖了!” 杨过淡淡道,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看得柳大洪心中不住点头。 但想到白家老大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还是忍不住说道:“方才听杨香主一番高谈阔论,老夫也觉得甚是在理,但兄长的血海深仇,却不可不报。” “眼下寒枫贤侄有伤在身不便出手,那就由老夫代劳,你们青木堂可出两人,老夫以一敌二,给你们一个自证清明的机会!” 说罢,柳大洪便摆开架势,不给青木堂辩驳的机会。 玄贞道人走到杨过身边,轻声道:“杨香主,这柳大洪名声不小,你看咱们兄弟哪两人出手?” 杨过朗声道:“不必了,我青木堂的兄弟又何必以多欺少,有我一人足矣!” 一旁沐王府的人听之,脸色皆是有些不好看,尤其是白寒枫,更是气得面色铁青,几欲呕出血来。 柳大洪虽知杨过擒杀了鳌拜,但具体过程如何,旁人也没看到,而鳌拜真正厉害的不是他武艺有多高,而是他雄兵十万,身边保护的侍卫众多,不宜近身罢了。 至于要说鳌拜本身有多厉害,倒也不见得! 因此柳大洪并未把眼前这位初出茅庐的少年放在眼中。 “倒是有几分胆识!” 柳大洪称赞道。 杨过缓缓起身,面带笑意,显得十分随意道:“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小子,还没比过,你就在这说什么……” 柳大洪的话未说完,杨过的身影便倏地出现在他面前,还不等自己反应,胸口就结结实实挨了对方一掌,整个人犁地倒退数丈之远,鞋底子都快被生生磨破! 第174章冲突激化 “师父!” 沐剑声见状,连忙闪身来到柳大洪身后,想要将他托住,怎料一股暗劲袭来,便是自己也噔噔噔地连退六七步的撞在桌案之上,胸口一阵气血上涌,险些喷出血来。 沐王府的众人脸色大变,见小主子受了伤,纷纷摆开架势,手持兵刃的将青木堂众人给围了起来。 关夫子等人自然也不是善茬,撸起袖子,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开干的架势。 “都是朋友,大家可千万不要动手啊!” 沐剑屏一脸焦急的站在众人身边,连连劝声。 白寒枫冷冷道:“小郡主快让开,我早就看这群人来者不善,大家可别着了对方的道。” 关夫子当即怒骂一声:“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们的人要动手,结果不敌我们香主,便又要以多欺少么?我关安基安能怕了你们?” “长胡子的,我早看你不爽了,给老子死来!” 白寒枫闻言大怒,手中长剑出鞘,直刺关安基面门。 不等关夫子出手,杨过便闪身挡在他面前,直接伸出两指震断了白寒枫的长剑,夹着半截断刃挥出,登时钉在了大堂之上,挂着“义薄云天”四字的牌匾上。 “住手,快住手啊!” 这时,一口气险些没缓上来的柳大洪连忙出言制止。 本来杨过那一掌均是暗劲,顶多打得柳大洪倒退出去,将身后桌案震得粉碎,且自身并不会受伤。 谁料沐剑声却不知深浅的贸然出手,运功去托柳大洪的后背,若非危机时刻柳大洪将大部分的暗劲纳入自己体内,只怕这位沐王府的小公爷,非被杨过那高深的内力震得五脏俱裂而死不可。 但柳大洪也因此承受了大部分的内力,受伤不轻。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杨过,则不禁暗暗点头:“这柳大洪人送外号‘铁背苍龙’,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倒是练得不错!” 柳大洪强忍着涌至喉间的鲜血,拦在两方人马中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缓了好一阵才道:“大家都是抗清义士,岂可自相残杀?所有人且听老夫一言!” 白寒枫等人尽管愤恨难平,但柳大洪既已开口,他们也不敢放肆,只好暂时先咽下了这口气。 柳大洪见状,这才满眼凝重的看向杨过道:“果真是后生可畏,杨香主武艺高强,老夫自认不及,这件事就此揭过吧!我沐王府不会再追究贵会的麻烦!” “柳前辈!” 白寒枫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喊道。 这时,沐剑声口中含着一口鲜血,双腿打颤的来到白寒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示意。 要说此刻最憋屈的,莫过于他了。 既然沐王府已经认输,杨过自然也没理由在这件事上继续抓着不放,抱了抱拳道:“柳老先生处事公正,我等自然信服!” 就在沐王府的人以为此事就要停息干戈的时候,关安基却耐不住性子道:“但是你们得把徐大哥交出来,否则便要轮到我们不甘休了!” 白寒枫眉头紧皱,双目欲要喷火道:“你说的可是徐天川?你要我们交什么人?” “还敢装蒜,前几日我们来你沐王府理论,留徐大哥在家中养伤,可等我们回去后,徐大哥却已被人掳走,你敢说不是你们沐王府的人干得吗?” 关夫子不依不饶道。 柳大洪闻言,转头看向沐王府的一行家众,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 然而所有人,包括白寒枫在内的,皆是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无知的表情。 就在柳大洪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只听得大堂外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紧跟着三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在他背上,还负着一人。 青木堂的几人眼尖,立时就认出了那是徐天川。 “是徐大哥!” “咦,这三个不是沐王府的家将吗?” “好啊,这下让我们逮个正着,看你们还如何狡辩!” 青木堂的几人立时三言两语的说了起来。 而听到关夫子等人的话,沐王府一行人也是面面相觑的不知所出。 杨过闻声望去,见一对青年男女,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跨步走入大堂之中,背上驮着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徐天川。玄贞道人立时出手,从那中年汉子的背上抢下了昏迷不醒的徐天川,将他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心想这可没了顾忌,有香主在,方要跟沐王府的人好好掰扯掰扯一番了。 那中年汉子见这道人出手极快,也是吃了一惊,当即没敢妄动,退到了柳大洪和沐剑声的身后。 反倒是那长着一张方脸,模样较为英俊的青年男子大感不忿的站了出来。 “好狡猾的道人,竟然出手偷袭!” 说话间,便举剑向着背过身的玄贞道人刺去。 杨过目光一冷,身影瞬间来到对方面前,不理会那青年惊骇的目光,一把掐住他的脖颈,给提了起来。 “此人也归属你们沐王府吗?” 说话间,他那冰冷的眼神从沐剑声、柳大洪等人脸上一一扫过。 众人噤若寒蝉,柳大洪更是长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同时心中也恼恨起了自己这个徒儿,心想你什么什么逞能不好,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刘师兄,你……你快放了他!” 倒是那与对方一同而来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挥剑相指。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沐王府手下四大家将,“刘白方苏”中刘家与方家的后人,男子名为刘一舟,女子则名方怡。 杨过斜眼相睨,见对方是个眉清目秀,容色艳丽的美人儿,再联想她对此人的称呼,立时就猜出了二人的身份。 对于方怡,杨过并没有多少好感,但同样也没什么反感的地方,毕竟只是个不相熟之人,哪怕对方长得不错,但在他眼中,也就跟路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叫我放便放?这小子要出手伤我堂中兄弟,我焉能饶他?” 杨过剑眉微竖,少有的展现出了自己极为霸道的一面。 眼前的女子既是方怡,那手中的男子便是刘一舟无疑了! 对于这位金书中十大蠢人排名第五的存在,杨过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好感不好感的了,在他眼中,对方完全就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随手可杀! 何况此人贪生怕死,懦弱无刚,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便更加不放在眼中了。 第175章江湖多风波,苦道来不易 青木堂的众人见杨过如此霸气护短,一个个神情大震,尤为激动亢奋的看向他,均想这次可算是跟对人啦! 前任尹香主虽然也义薄云天,待兄弟不薄,但毕竟武功有限,哪有杨过这般高强,相较之下,不免在几人心里落了下乘。 柳大洪见杨过神色发狠,明知再不妥,也需站出来了,当即恳切道:“杨香主,是在下教徒不严,恳请你格外开恩,饶他一条性命!” 刘一舟在他手中不断挣扎,扯着嗓子嘶哑喊道:“饶…饶…命!”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皆是习武之人,如何能听不到他那断断续续的三个字,青木堂众人神色古怪,而沐王府的几人则个个面露羞愧,纷纷低下头去。 就连柳大洪也觉得颜面无光,怒其不争的瞪了眼刘一舟,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发作。 这时沐剑屏跑到杨过身边软语哀求道:“杨大哥,求求你你放了刘师哥,就饶他一次吧!” 杨过见沐剑屏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眼中噙着泪水的模样,直教人好生心怜,一改脸上的寒肃,转而笑道:“既然小郡主都发话了,此人我便还给你们!” 说着,就放开了刘一舟,后者双脚站地,只觉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坐倒在地,随着惊吓过度,胯下竟有一股热流涌出,伴着一股子骚臭味传开,所有人都惊呆了! 杨过连忙拉着沐剑屏向后退出六七步。 就连本欲上前搀扶的方怡也是愣在原地,随后掩着鼻子退了开来。 倒不是她有多嫌弃,而是此刻去扶刘一舟,实在太丢人了,她拉不下这张脸。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刘一舟更是在满脸涨红,羞愤欲死,半点也不敢抬头去看众人脸上的神情。 柳大洪语气阴沉道:“还坐在那干什么?赶紧给老夫滚!” 刘一舟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逃也似得奔出了大堂。 见地上一滩黄尿,众人皆是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情,但想到两家恩怨尚有许多疑点未曾解开,于是在沐剑声的提议,众人来到内厅之中,再继续讨论。 众人刚一落座,不等关夫子等人质问,沐剑声便先声夺人,问起了那四十岁左右的大汉道:“苏四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会带着青木堂的徐义士回来?” 苏冈回道:“说来也巧,我与刘……方姑娘三人一起,外出打探鞑子消息的时候,恰巧遇到吴三桂的手下卢一峰,后尾随得知天地会的好汉被对方所擒,于是便出手相救,因此回来的晚了些!” “白兄弟,你不会怪罪吧?” 他一是不知道对方就是杀害白寒松的凶手徐天川,二是为了自己迟迟才到到白寒松的丧葬而感到歉意。 白寒枫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沐剑声与柳大洪听后,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不是自己人掳走的徐天川,那便成了! 而在一旁听到几人对话的青木堂几人,则面面相觑,眼中犹带着一丝惊讶。 竟然被香主给说中了……关夫子几人均是这般想到。 同时,在他们心中也给杨过冠上了个高深莫测的名头。 杨过早知事情经过,故而才没有刻意的为难沐王府,而刘一舟也是因为对方太嚣张,略施惩戒罢了! 即便是看在双方都是为了反清复明的份上,他也不会真的当沐王府众人的面去杀刘一舟,不是不敢,而是考虑到一个面子的问题。 再加上小郡主的哀求,他这才在恐吓了刘一舟一番后,将他放了。 至于后面丢丑一事,那便怪不得自己了! 见青木堂的几个逗比不说话,杨过身为堂主,只好开口道:“原来一切都是误会,是我等失礼冒犯了!” 柳大洪和沐剑声相视一眼,一同起身道:“既然是误会,误会解开了便好,杨香主客气了!” 言语之中,对杨过颇为客气。 而这也自然引起了白寒枫的不满。 杨过暗自看了他一眼,正要赔些补偿的时候,忽听一旁靠在长椅上的徐天川剧烈咳嗽起来,口鼻开始不断喷出鲜血。 “徐大哥,徐大哥!” 青木堂的几人顿时焦急不已,探脉后才发现他脉象微弱,俨然快要不行了! 杨过赶忙来到徐天川身边,一番查探之后,将手伸进怀里,实则却是从系统空间内取出了一瓶白瓷丹药,从中颠出三枚药丸来,倒入徐天川口中混以茶水服下。 随后又把他扶正坐在长椅上,杨过走到他身后,运转九阳真气,替他温养受伤的经脉及五脏六腑。 当徐天川体内的天王保命丹药力渐渐化散开来,他的伤情也得到了稳定,脸色渐渐由白转红。 天王保命丹虽为难得,但辅以杨过的九阳真气,效果更佳,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徐天川的伤势便好了六七成,且渐渐有苏醒的迹象。 眼看着半只脚都已经埋入黄土中的徐天川被杨过救活,柳大洪等人均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同时,十几双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往桌案上的丹瓶瞟了一眼,好奇对方给徐天川服下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见徐天川的身体已无大碍,杨过便缓缓收回了掌力,脸上浮现的红光一闪而逝。 众人见他耗费大量真气替徐天川疗伤后,却依旧是面色如常,脸不红气不喘的,甚至连汗都没落一滴,纷纷感叹杨过的内功高深,实非常人能及。 杨过刚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沐剑屏便端着一杯茶水递来道:“杨大哥,你累了吧,给你茶喝!” 见沐剑屏一番好意,杨过当即笑着接过,随后一饮而尽。 他有着九阳神功打底,虽未练至大成,达到内力生生不息的境界,但仅是救人的话,还谈不上什么消耗,更不必说劳累了! 将二人的举止尽收眼底,无论是沐王府还是青木堂的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说话。 柳大洪身边的方怡见状,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询视,心中忍不住的羡慕起来。 论身份,沐剑屏是堂堂沐王府的小郡主,而她不过是家臣之女罢了!说难听点,也只是沐王府的下人。 再说眼前的白衣公子,无论是样貌武功都超出刘一舟十倍,乃至百倍,小郡主与他站在一起,可谓是十分的般配。 只苦得她没有这般好运,一辈子都是给人当奴才的命。 一想到这,方怡的眼眶不禁一红,暗暗低下头去。 第176章天真烂漫,蕴藉含蓄 看着杨过把茶喝完,沐剑屏展颜一笑道:“杨大哥,你喝了我的茶,可得帮我一件事才成!” 杨过心下好笑,问道:“你倒是学机灵了,不知小郡主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啊?话先说好,卖命的活我可不干!” 沐剑屏吐了吐舌头,呸呸呸道:“我才没有让你卖命呢!我是想求你几颗灵丹妙药,给我大哥和师父疗伤,他们……他们受伤了!” 她本来想说“他们被你打伤了”,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换句话说。 杨过眉毛一挑,眼神带着几分玩味的向沐剑声与柳大洪看去。 二人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尤其是沐剑声,脸色一红,不敢去看众人迎来的目光。 杨过会心一笑,淡淡道:“想要替他们疗伤还不简单,何须浪费这珍贵的丹药!” 说着,便来到柳大洪和沐剑声面前道:“两位可否让杨某替你们疗伤,无需多久,最多一刻钟即可!” 柳大洪人老了,顾虑也多,远没有沐剑声那般爽快,直接开口答应下来。 杨过也不急,掌心轻轻按在沐剑声背后的灵台穴上,一阵推拿过后,沐剑声只觉受创的脏腑之间好似有一股暖阳化开,整个人说不出的舒服,略微发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如初。 不到半刻钟,杨过便撤去了手掌,沐剑声大为受用,连忙起身,拱手拜谢。 柳大洪这才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当即告罪一声后,请杨过为自己医治。 杨过本无意与沐王府的人结怨,于是也替柳大洪运功修复了体内的伤势。 随着杨过收转掌力,柳大洪也觉得全身十分通畅的呼出一口浊气,脸上红光满面,已然是恢复如初。 “杨香主内功深厚,实在让人佩服啊!” 柳大洪忍不住称赞道。 而杨过只说淡淡的回了一句:“客气了!” 随后又对沐剑屏道:“小郡主,幸不辱命!” 沐剑屏十分开心道:“杨大哥,真是谢谢你啦!” 说罢,她又心中一动,有些惊喜的想到:他说幸不辱命,难道是因为我开口求他,才帮大哥和师父疗伤的吗?那他可对我真好! 沐剑屏不禁感到心中一甜,脸颊粉饰羞赧,看起来甚是可爱。 只是她此刻低着头,无人得见就是了。 杨过则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玩笑话,却在一个少女心中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身影。 只见杨过随手拿起桌上的丹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道:“沐小公爷,虽说贵府的白氏双木与本堂的徐大哥属于江湖争斗,死伤由命,但你们沐王府与我天地会皆是反清复明,志同道合的盟友。” “而如今发生了这种事,也亦非我等所愿,这瓶天王保命丹和二十万两银票,就全当杨某的一点心意,算是对白大侠的补偿,希望能与贵府之间,彻底化解这段恩怨!” “这……” 沐剑声下意识的看向柳大洪,询问他的意思。 而柳大洪则是沉思片刻后,将白寒枫拉到一旁,经过短暂商议后,给出了答复。 “咱们江湖中人,死伤再所难免,按理说,我们沐王府本不该收杨香主的歉礼,但是我等近日将要做一件十分危险的大事,所以老夫便代表沐王府,厚着脸皮收下了杨香主的保命丹药,至于这银票,还是收回去吧!” 杨过心想,这群愣货不会是打算进宫杀皇帝吧? 哦,好像是要嫁祸吴三桂来着……但这计划似乎在后面吹了! 算了,关我屁事,我才懒得给你们提醒呢! 杨过稍稍收敛心神后,道:“白大侠毕竟不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这些银票就当是给白大侠安置一家老小所用,总归能保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 柳大洪一听,知道没法再拒绝了,于是全部收了下来。 见恩怨已了,杨过便打算带着青木堂的几人告退。 “杨大哥,你要走了吗?” 沐剑屏有些不舍的看向他,想要开口挽留,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想对方是青木堂的堂主,又是武功高强的大英雄,定是日理万机,举谋大事,哪会有功夫陪着自己这个小丫头胡闹。 少女怀春总是难免胡思乱想,一念及此,眼中浓浓的不舍,立时又化作淡淡的忧伤。 杨过自是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舍,只当小女孩天真可爱,不忍离别,也未放在心上。 但到底是不忍其伤心,于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沐剑屏一听,心中说不出开心,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嗯!那杨大哥你可要记得,千万别忘啦!” “放心吧!我从不骗人!” 杨过十分厚颜无耻的说道。 但偏偏沐剑屏天真无邪,信为真理,道:“你是大英雄,大豪杰,自然说话算话!” 杨过忍不住被她的小表情给逗笑了,随后与沐剑声等人告别,就此离开了沐王府的驻足之地。 等杨过离开后,柳大洪和沐剑声一同把沐剑屏叫到跟前问道:“小郡主,你与那杨过究竟是如何结识的?我怎见他对你如此不一般?” 沐剑屏毫无心机的把自己在天地会的遭遇说了出来,不过自动省略了在柴房住的日子。 对她来说,从杨过出现的那一刻,才是最开心最有趣的,至于之前所受的苦,自当不值一提。 而等沐剑声等人听过后,脸色均是有些不自然。 原来从一开始,杨过就猜到了徐天川是被卢一峰等人抓走,而非曲解误会,如青木堂的那些人一样,一根筋的以为是他们沐王府所为。 光从这点来看,对方便不简单。 说起来,反倒是他们沐王府的人行事冲动了些,数次自找罪受。 “天地会青木堂的这位新香主,看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柳大洪忍不住长叹一声,神色中尽显落寂。 若是他沐王府能出一位像杨过这样的人,何愁大事不成?王府不兴? 就连沐剑声也感到深深的挫败,枉他一直以来仗着沐王府小公爷的身份,夜郎自大,自视甚高,原来天底下比自己武功高的少年俊才并非是没有。 第177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离开了沐王府的驻地,杨过等人则沿路返回了青木堂的分舵所在地。 于分舵待了一天后,杨过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便与关安基等人告辞离去,并让徐天川与玄贞道人尽快赶回苏州招募人手。 接着又过去三天,到了月末。 杨过从系统签到中抽到了黄药师的《弹指神通》。 他正愁没有一门隔空打人的法门,未想瞌睡一到,系统就送来了枕头。 虽然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有不少隔空伤人的武功,但这七十二绝技太过邪门,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敢乱用。 好在这弹指神通兼具实用性的前提下,也给他增添了不少克敌制胜的手段。 就在这天,他经过一个集镇的时候,忽然有两个乞丐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人抱拳一揖后问道:“敢问马上的可是杨过杨少侠?” 杨过心中一凛,忙道:“在下正是杨过,两位可是丐帮的兄弟?不知是哪一方的?” 其中一人道:“我们是北丐帮,乔帮主的手下!” 杨过连忙下马问道:“我大哥近来可还安好?” 两人相视一眼后道:“帮中近来发生大事,帮主实在抽不开身,如今我们兄弟两个便是来替帮主给杨少侠传信的。” “两位请说!” “据帮中兄弟传信,少侠要找的人,七日前曾在终南山附近出现过,似是从山上下来之后,便没了踪影。” “但想来如今有了消息也说不定,待杨少侠到了陕西地界,自有本帮的兄弟与你联系!” 杨过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自己早该想到的,这天下之大,小龙女却从未离开过古墓,试问还有何处可去? 亏得自己还傻傻的满天下找她,简直是蠢到家了! 他当即拿出两个金元宝谢过二人后,就驱马赶往了终南山。 …… 等杨过来到陕西地界的时候,有不少丐帮弟子寻至,不断为他提供小龙女的行踪。 当知道小龙女跟全真教结怨,并交上手的时候,杨过便心生疑窦,问道与她交手的是全真七子中的哪一位。 谁料那丐帮弟子却说,对付一名白衣少女,哪用得着全真七子出手,只是全真教的三代弟子申志凡及两位四代弟子。 一听这话,杨过瞬间猜到了对方并非是小龙女,多半是陆无双那丫头。 以小龙女的武功,全真教中除非全真七子联手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外,单打独斗一个也不是她的对手,更遑论一个小小的三代弟子了。 “难道姑姑还在古墓?她或许还在等我…我说什么也要回去看看!” 杨过当即辞别丐帮弟子后,就朝着终南山赶去。 转瞬间行了数百里回到古墓,可等他在古墓中巡视了一圈后,依旧没有小龙女的身影。 但古墓中的陈设干净整洁,就像是有人经常打扫过一般。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小龙女一直都在古墓,即便离开,也是最近才离开的。 “杨过啊杨过,亏你以为自己占尽了先机,谁料到头来都不过是这世间最大的蠢材!” 他一脸落寞的来到放置灵柩的石室,在祭拜过孙婆婆后,这才满眼失落的离开了终南山。 便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群全真教的道士。 他本不想节外生枝,谁料在这群道士之中,却见到了一个十分与之格格不入的白衣少女。 难道是陆无双? 她居然被全真教的道士给抓回了终南山? 杨过暗自纳闷,以她的武功实不该逢遭此难,但见到其中几个熟悉的身影后,这才恍然。 原来其中除了申志凡这名三代弟子外,还有另外两名三代弟子,其中有一个恰巧是杨过的老熟人! “我本不想找你们的麻烦,谁料你们撞到了小爷的枪口上,那就怪不得我了!” 杨过眼中寒光一闪,纵身飞跃,长剑陡然出鞘,随着一道幽光在全真教众道的眼前划过,霎时间,草木沙石如风卷残云一般四散飞扬而起。 而全真教的道士则被这突然出现的异象吓了一跳,纷纷凝神戒备。 随着烟尘散去,在他们面前的地上,出现了一条长达数丈,深逾数尺的深壑,好似被剑斩开的一般,切口极为平整,触目惊心。 “赵道长,别来无恙啊!” 杨过面色生寒的盯着眼前的长须道人。 赵志敬蓦然间看到杨过,登时吓得亡魂皆冒,愈合的断指好似初时般,隐隐作痛起来。 “杨…杨过…你怎么会在这?” 赵志敬吞吞吐吐,神色惊惶无措。 不止是他,就连申志凡与另外一名三代弟子也是如此,除了新入门的几位四代弟子外,其余人均是见识过对方的厉害。 而陆无双见本来十分厉害,打得自己无力招架的赵志敬,居然如此畏惧一个相貌俊朗的白衣少年,也是觉得十分新奇。 “咦,这小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陆无双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对方,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记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看着赵志敬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杨过冷笑一声:“赵道长似乎很怕我啊?” “话说,你不是还有九根手指吗?” 杨过的话让赵志敬心头一颤,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不敢将余下的九根手指展露在外。 “杨过,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志敬又惊又怒,当即抗不住压力的大吼一声。 杨过道:“既然今日遇到了,自然要履行当日的诺言,赵道长,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来帮你?” “友情提示一句,你自己动手的话,还可以选择断哪根指,而我出手的话,那可就说不定了!” 赵志敬脸色铁青,额头上虚汗直冒,一时间踌躇不决,想要奋起反抗,与杨过拼个你死我活,但想到对方神功盖世,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与其挨一顿打后,被迫断指。 倒不如像杨过说的那样,自己还有个选择。 可万一打赢了呢? 不不不……绝无这种可能! 这个荒唐的念头只在赵志敬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立刻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杨过,这是你逼我的!” 赵志敬恼羞成怒的大喊一声。 “这就对嘛,男儿就是要有血性……” 杨过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赵志敬举剑削去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手起剑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第178章风浪骤起 强忍着断指之痛,赵志敬疼得满头大汗,眼中充满了恨意的看向杨过道:“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杨过双目微眯,暗暗思索起来。 没想到赵志敬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狡猾,本以为对方会拼上一拼,而自己最多是暴打他一顿后,再断他一指。 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利落的选择自断一指,这也让杨过失去了再教训全真教众道士一番的兴趣,当即摇了摇头:“赵志敬,你我之间的恩怨,永远都不会完!” “你,你还想做什么?” 赵志敬心中猛然一沉,脸色变了又变道。 杨过目光看了眼人群中的陆无双,道:“将她留下,你们所有人滚!” 赵志敬一听,心下松了口气,连忙带着早已噤若寒蝉的申志凡等人飞速逃去。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陆无双,杨过缓缓走到其身边。 一路上因为陆无双太过闹腾了,于是赵志敬等人便拿棉布塞住了她的嘴巴。 眼见对方越靠越近,陆无双也不禁慌了。 想到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这小子该不会是看上自己,贪图美色,想要图谋不轨吧? 可对方武功似乎很高的样子,就连那全真教的臭道士也怕极了他,甘愿自断一指也不敢出手,我若反抗,能是他的对手吗? 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子长得还是蛮俊的,就算是被他占了便宜……呸呸呸,陆无双,你在想什么呢? 人家很可能要轻薄于你,坏你名声,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那跟……那跟青楼的那些浪蹄子有什么区别? 就在陆无双思维发散,浮想联翩之际,杨过的手已经抓在了她背后缚住双腕的麻绳之上,只见他曲臂一震,一股浑厚的真气立时激荡开来。 噼啪! 束缚在陆无双身上的麻绳应声而断,一条条崩裂开来。 被解开手脚的陆无双连忙向远处逃去,一股脑的跑远,连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而等她一瘸一拐的奔出几里地后,才敢试探性的回头望去,见对方没有追来,心下直呼庆幸! “还好没有追来,真是吓死本姑娘了!” “虽说你小子救了本姑娘,应当好好答谢你一番才是,但谁叫你武功这么厉害,就当本姑娘怕你行了吧!”陆无双自说自话,在原地转了一圈后,认清了方向,便朝江南的方向行去。 …… 见那白衣少女临走时一瘸一拐的模样,必是陆无双无疑了,想到没有救错人,杨过总算放心。 虽说这个世界的自己和她还未有交集,但他是个有情怀之人,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到陆无双身陷危机,而视若无睹。 当然,他也不可能一直给陆无双当保姆,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已经离开了古墓的小龙女,所以他也没心情跟在陆无双身边装疯卖傻。 想到小龙女已经离开了古墓,丐帮的弟子总算不至于两眼摸瞎,杨过便打算光明正大的行走江湖,若一有消息,丐帮的弟子也方便找到自己。 于是乎,他唤回白龙,便驾马朝着市肆繁华之地行去。 也不知是否有缘,当隔日杨过来到一间酒楼中时,陆无双也随后走了进来。 两人目光相撞,杨过淡淡的收回,仿若没看到对方一般。 陆无双本来吓得准备逃走,但见对方的神情似乎极不待见自己一样,心下恼怒,便十分硬气的留了下来,并坐到了杨过的前桌,与他四目相望。 杨过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直视她道:“姑娘如何称呼?” 陆无双性格使然,明知对方的武功要高于自己,但却偏偏要与之较真道:“问别人之前,你是不是先要报上自己的名字?” 杨过不禁莞尔,付之一笑道:“在下杨过!” “哦,名字也不怎么样嘛!十分的普通。” 陆无双十分认真的点评道。 杨过并未与她计较,而是追问道:“那便请教姑娘的芳名?” 陆无双突然嘻嘻一笑道:“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说过你告诉告诉自己的名字后,我便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吗?” “没有吧!” 说罢,她又十分得意的仰了仰头。 但因为她左足微跛的缘故,曲展不开,为了坐着舒服,就只能将腿伸出桌外。 而这一幕自然也被杨过瞧见,但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反而显得格外平静。 陆无双见他目光在自己的腿上停留片刻,正要忍不住的训斥时,忽见他脸色如常,不知为何,心中的怒火竟不自觉的消尽,暗自生着闷气的踢倒了一边的板凳。 这时上菜的小二走上前来,见状连忙一脸为难的把板凳扶到一边放好,以免挡了食客的道。 “客官,这是您点的菜,请慢用!” 本是没什么大事,怪只怪这小二离开时,目光不自觉的下瞟了一眼,看的正是陆无双跛脚的左腿。 陆无双当即发怒,拎起一旁的板凳便掷飞出去,将那小二打翻在地。 “哎哟,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那小二栽倒在地,等爬起来时,见满脸都是鲜血,当即大哭大叫起来。 而一众食客闻声,也纷纷看了过来。 只见出手之人竟是个娇美俏丽的白衣少女,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陆无双还当这些人在看自己笑话,一时间满腔的委屈化为悲愤道:“看什么看,小心姑奶奶挖了你们的眼睛!” 说话间,就将一桌刚上好的酒菜推翻在地。 经这一闹,整个酒楼的动静都被吸引了过来。 便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楼上响起。 “我当是谁在此处闹事,原来是个跛子,真是好生奇怪!” 此话一出,无疑是点中了陆无双的痛穴,她愤而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是个瓜子脸儿、淡绿衣衫的少女,心中的怒气并未消去半分,反而怒骂道: “哪来的野丫头,竟在这口无遮拦?” “好哇,你胆敢骂我野丫头,别以为你这般泼辣我就怕了你!” 那绿衫少女秀眉一竖,秀丽美艳的俏脸上浮现一抹戾气,当即跃下楼来,举掌便向她攻去。 陆无双心下一凛,连忙出手回击,眨眼间,二女便对拆了十七八招,皆不分上下。 眼看对方的擒拿手法十分古怪,陆无双也丝毫不敢大意,左手挥出,故意卖了个破绽被对方拿住,旋即右掌又径直从对方的肋下穿出,狠狠击在了对方的左肩。 谁料那少女武功路数甚是古怪,明明受了一掌,却能临了踢出一脚,将陆无双踢得倒跌出去。 看似两败俱伤,实则陆无双要受的伤更重一些,但见她刚要起身之时,便听得格啦、格啦两声轻响,显是骨骼互撞之声,原来她的两根肋骨竟被那少女一脚踢断了! 第179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说陆无双身受重伤,但那少女也绝不比她好上多少,左肩上起初只是伴有一股剧痛,可渐渐的传来一阵酥麻之感,继而浑身一颤,只觉头晕目眩,难以站稳。 “乖孙女,你怎么着啦?” 忽然,只见一道灰影跟着从楼上跃下,扶住了快要跌倒的孙女。 “爷爷…她…她掌中有毒。” 少女脸色发白,嘴唇却是暗暗发紫,俨然是中毒的征兆。 但见这须发皓然,神态眉花眼笑,面目慈祥的老头儿忽然从眼中射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凶狠之意,向着陆无双看去,伸手便喊道:“死丫头,将解药拿来!” 陆无双没想到对方还有帮手,尤其是一见到这老者那凶厉的眼神,浑身便不自禁的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的就将一瓶解药丢了出去。 那老者接在手上,打开闻了闻后,这才放心的给自己孙女服下。 那少女服过解药后,脸色果然好转了不少。 陆无双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身子缓缓朝酒楼外走去。 这老者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虽然有些霸道,但也非不知死活的白痴,明知不敌,还要硬着头皮找死。 “爷爷,别让这跛脚的逃了,你帮我杀了她!” 那少女缓过气后,就不依不饶的指着陆无双说道。 而那老者对自家孙女也十分宠溺,当即颔首道:“打伤了我的宝贝孙女便想走,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陆无双心下一凛,自知想逃已难,只能转过身去不忿道:“那你想要如何?” “没听到我乖孙女的话吗?自然是要你的命!” 说罢,那老者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身影便出现在陆无双面前,一掌朝着她的天灵盖直劈而来。 我要死了吗? 这是陆无双脑海中霎时间闪过的几个字,她忍不住有些害怕的便闭上了眼睛。 就在老者的掌力即将拍下时,忽然一柄剑鞘横出,拦在了他手掌前,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掌风直震得陆无双青丝飞扬,白衣飘曳。 “谁?” 老者当即大怒,还没来得及去看出手之人是谁,剑鞘便倒转着向他面门击来,所挟的凌厉罡风就好似一杆齐眉棍抡圆了劈来一般,登时吓得他向后翻身跃开。 察觉到异样的陆无双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一道挺拔英伟的身姿挡在自己面前,虽是一个背影,但她却立马认出了对方。 他又救了我一次,这到底是为何……陆无双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起来。 但见杨过左手握着未出鞘的君子剑挡在陆无双身前,腰间还悬着另一把长剑,一袭白衣,俊美无俦,剑眉星目,眼神平淡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老先生好不要脸面,居然自降身份的对一受伤女子出手,岂不叫人耻笑?” 那老者身后的少女见杨过生得如此好看,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很快又与心里的那位情郎暗自做起了比较。 老者闻言目光一沉,语气颇为不善道:“哪来的臭小子,居然敢管老子的闲事,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闲事不敢管,但是路见不平,总该要拔剑相助,更何况我这剑不是还没拔么?” 杨过淡淡一笑。 老者脸色铁青,知道对方是在暗讽自己被他剑鞘击退一事。 “臭小子口气倒是不小,老子再来试试你的斤两!” 说话间,便见他已经挥掌攻了过来,掌势极快,且掌风密集,显是此家高手。 杨过见这老头阴险毒辣,实非什么善类,也是没有客气,当即右手向前一推,使出古墓派柔掌势的武功,与对方的擒拿手对在了一起。 仍由对方招招抢攻,双掌如刀如剑,如枪如戟,他都岿然不动,仅以一掌相迎。 而随着对方的掌力越来越疾,双掌翻飞,掌风激荡之间,便犹似千手万掌般拍将下来一般,要换了旁人,只怕早已迷花了双眼,重伤在对方的这套掌法之下。 但对于精通古墓天罗地网势的杨过来说,却根本未放在眼中,但见他单掌连动,手臂展将开来,化作道道重影,而每道重影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竟分毫不差的将对方的掌力尽数接了下来。 老者心下大骇,等想要从这铺天盖地的掌势中挣脱而出时,却发现根本无处遁形。 好在这老者也并非是普通人,只见他虚晃一招后,左手抓住了杨过右手的手腕,右掌则猛地向他胸口击来。 杨过目光沉着冷静,曲臂挣开了对方的左手,将手掌横在胸前与其对了一掌。 他身形一晃,向后退了一步,而那老者则被震得连连倒退,脚步虚浮,犹似滑开一般。 但老者脸上却并未有半分恼怒,反而大笑起来:“臭小子,你已经中了老子的黑煞掌,没有解药便等死吧!” 杨过目光下斜,见右手掌心果真有个黑色的掌印,且伴有一股阴柔之力。 对于老者的冷嘲暗讽,他只是淡淡一笑道:“雕虫小技,还敢班门弄斧……” 至于后面的话,他则没有中二般的说出口来。 当即,杨过便下挥一掌,以九阳真气那至纯至阳的特性化去了这股残留在掌心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阴柔之力。 见对方手心的黑印消失,老者也是吃了一惊,目光怔怔的看着他。 紧接着,杨过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就如同对方对付陆无双一般,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挥掌向着老者的天灵盖直劈而下。 老者双目圆睁,当即哇呀呀的怪叫一声,举起双掌迎了上来。 但对方这一掌就好似千钧巨鼎强压而下,他高举的双臂直接被震开,胸口重重的挨了对方一掌,嘴里大口喷血的倒飞出去。 那少女心中惊惧不已,连忙跑去将自己的爷爷扶了起来。 那老者倒也硬气,立马提起一口真气压住伤势,面色涨红的抓着孙女跳窗而逃,临了还不忘来一句:“臭小子你给我记着,我六合丁家不是好惹的!” “六合丁家?刚才那老头是丁老三还是丁老四?不过那少女必是丁铛无疑了,难怪如此刁蛮任性,视人命如草芥!” 对于侠客行的剧情,他只知道这个故事的大概框架及一些人物,对其中的细节却不太了解,恰好对这个六合丁家听过一些。 毕竟丁不三丁不四这两个人的名字还是十分有趣的,大哥丁不三,江湖人称“一日不过三”,意思是他一天杀人不过三,而老二丁不四,则是“一日不过四”,寓意一天杀人不过四。 虽然二人的名字有趣,但他们兄弟俩可不是什么好人,相反还是两个杀人如麻的十足恶人。 第180章命运多舛途,空自觉,难诉苦 “方才丁铛叫对方爷爷,那老头多半就是丁不三了!” “早知如此,应该把他留住才是,问问他那还有没有玄冰碧火酒,这种好东西可真不该错过。” 一想到这,杨过就颇为后悔,但如今人已经跑了,他再做马后炮也无用。 而等杨过回头去看陆无双时,却发现对方也离开了! 想到她身受重伤,一个人怕是会有危险,于是追出酒楼,一路寻找对方的踪迹。 刚等他追出集镇外,便见一道身影倒在草地里,若不注意去看的话,还真难发现。 他走近一瞧,不是陆无双还能有谁。 “真是瞎折腾……唉,也是你这丫头的命苦啊!” 看着凄苦孤寂的陆无双,杨过心中大生怜宥之情,将她拦腰抱起,回到镇中,找了间客栈投宿。 他轻功绝顶,一路踏沙无痕,落地无声,陆无双在他的怀里并未感受到半点颠簸,依旧处于半昏迷半醒的状态。 将陆无双缓缓放在床上后,杨过不敢给她盖背,生怕触及其断骨处,将她给痛醒了过来,随后叫店家小二到医馆去买些正骨用的通木来。 那小二倒也机灵,不一会就买了回来,还带着几卷缠绕用的细布。 杨过打点了他些银子后,就将房门紧锁,缓缓来到床沿。 “我这可都是为了救你,你千万别怪我!” 杨过自说自话的念叨一声后,就伸手缓缓解开了陆无双腰系的丝衿,正要去解外衣的时候,好死不活的,对方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饶是以杨过的厚脸皮,也不禁脸色一红道:“我说我想为你治伤,你信吗?” 陆无双愣一下,察觉到身上的衣裙渐渐松散开来,顿时含羞带怒的冷喝一声:“你……你,你给我滚!” 说着,便想要抬脚向他踢去。 谁料这一下牵扯到了断骨,不禁疼得自己死去活来,几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杨过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以示清白道:“你别激动,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接骨而已!” 陆无双双眼通红,噙着泪水,骂道:“谁要你来帮我,我便是疼死了也不用你管!” 可话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 如今僵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不说,即便是稍微扭动一下身体,肋下的断骨处便会传来一阵剧痛。 她之所以会晕倒,也是实在忍受不了断骨之痛,如今心中仍有余悸,恨不得就这样死了,也不敢再胡乱动一下。 但她总不能一直就这样躺着吧? 断骨总是要接上才能康复…… 一想到这,她又只能眼巴巴的望了对方一眼,随后仰面朝天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屡次救我?是不是不安好心?” 陆无双幼遭惨祸,忍辱挣命,心境本就异于常人,再加上跟随李莫愁日久,耳濡目染之下,更是学得心狠手辣。 虽是小小年纪,便已是满肚子的恶毒心思,而且她自小跛脚,早已是受尽了世人冷眼,因此她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好心人,也对所有人都莫名怀有敌意。 杨过见她虽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透着与之不相匹的愤世嫉俗之情,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值得她为之在乎的事一般。 随后想到陆无双那悲惨的身世,杨过虽觉得自己幼时过得凄苦,但总没有落到仇人手中,亦是身无残疾,比之对方来,却是要幸福不少。 如果自己此刻要说是因为一时好心救她的话,只怕她不会因此感激,反而会恼恨自己,杨过一时间也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陆无双的目光再次看来,杨过心中一紧,只能说道:“我对姑娘一眼倾心,见你受伤便心中不忍,故而相救!” 陆无双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转过头去,自嘲道:“你又何必编些谎话来骗我?我不过是个残废,这世上又有谁会喜欢一个跛脚的女子?” 杨过神色正了正道:“我杨过所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实不敢欺瞒姑娘!至于姑娘这腿,且不说并非是无药可救,即便是一辈子如此,我也愿意背着姑娘,踏遍这万水千山!” 对于杨过前面所说的话,陆无双自是嗤之以鼻,但听到最后两句的时候,心中却被深深触动了一下! 这腿仍是我一生之痛,只怕康复无望,可他说愿意永远背着我,这是真的吗……陆无双心中忍不住这般想到,但很快她就摇头失望,觉得这不过是对方的花言巧语罢了! “你是叫杨过吗?” 陆无双问道。 杨过微微颔首:“不错!” “这名字倒是听着有几分熟悉,看你武功不错,想来在江湖上很有名吧!” 陆无双像是在叙谈般,与杨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而杨过自然是有问必答,不过随着说的话越多,他就难以自制的口花花起来,忍不住打趣了对方几句,频频惹来陆无双的白眼。 不过倒也因此,使得房中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最后,两人都记不得上句话说的是什么了的时候,陆无双突然来了句:“你真的会接骨么?可不是占我便宜?” 杨过大喊冤枉道:“别的不敢说,论医术,我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也该是个天下第二,岂能骗你?” 陆无双见他口气如此之大,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我看论吹牛,你当属天下第一才对!” 她的性格本是极为活泼,只是一直以来都在李莫愁的打压下,轻易不敢显露本性出来。 而她与杨过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初时自然是性子冷淡,但随着越聊越投机,倒也放开了不少。 “我可不爱吹牛,也不爱骗人,那说的都是真话!” 杨过努了努鼻子,有些不满道。 “那你替我接骨,若接的好,我便信你!” 陆无双脸颊一红,语气极快的说了一句。 “接骨算什么,我分分钟就能……” 杨过话说一半,便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陆无双道:“你,你刚刚说啥?” 陆无双别过脸去,大感害羞道:“没听到便算了!” 杨过神色微喜,连忙说道:“听到了,只是有些不太确信罢了!” 陆无双轻轻一叹道:“我总不能一辈子躺在这,即便是找大夫来接,多半也是个两眼昏花的糟老头子,万一让他……” 说到这,陆无双有些难以启齿,随后略过继续道:“倒不如让你帮我接算了!” 想到这断骨一日不接,她便要多受一日之苦,倒不如狠下心来,快刀斩乱麻的好。 第181章未知心事属他谁,罗裳开,轻衣透 杨过倒不是想占陆无双的便宜,只是真心想替她治伤,怪只怪这受伤的位置太让人为难了! 也不怪陆无双一直不肯,还误会了自己。 如今见她答应自己替她接骨,倒也是皆大欢喜。 “那我替你接骨了!” 杨过一时有些紧张的走到陆无双床边,伸手去解她衣衫。 陆无双双眸不由自主的一颤,惊道:“你干什么?” 杨过连忙安抚道:“接骨啊!我总不能隔着衣服给你接吧?” 陆无双也觉他说的有理,可若要任他解衣,终觉害羞,过了良久,才做好心理建设的低头道:“那好吧!你快些!” 看着眼前少女那颇为俏丽的脸庞,虽不算极美,却也是清秀脱俗,双目更是灵动有神,这让杨过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眼。 而陆无双本是十分害怕,但见杨过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知为何,却又不觉得有何害怕了! “喂!你到底看够了没有?” 陆无双被他看得双颊晕红,忍不住娇叱一声。 杨过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明明陆无双在自己所见的女子中算不上绝色,但内心却总是忍不住想亲近她,真是怪哉! 难道自己心中实则喜欢这一款的? 他连忙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杂念,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这就替你接骨!” 杨过刚要解开她的衣衫,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点了她的麻软穴,以防待会接骨时陆无双疼痛难当。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去解女子的衣衫,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情场老手,顶多嘴上占点便宜罢了,此刻要说手不抖,肯定是假的。 颤颤巍巍的解开了陆无双的外衣后,露出一件月白色内衣,内衣之下是个杏黄色肚兜。 他不敢再解,目光上移,只见陆无双秀眉微蹙,紧紧闭着双眼,又羞又怕,全然没有在酒楼中一言不合与人动手时的蛮横模样。 陆无双感到一丝凉风袭来,缓缓睁开眼,目光复杂道:“不是要解开衣服么,你快些吧!”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将眼睛闭上,这次直接侧过头去。 杨过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微微发颤,解开了她的肚兜,极力克制自己不向不该看的地方看去,半阖着双眼的往她肋下摸去。 一碰到对方那滑如凝脂的皮肤,顿时身似电震,有如碰到炭火一般,想要立即缩手,但如此反复实在像是故意为之,他只好生生忍住,摸到断了的肋骨,快速对准接上后,就拉来肚兜帮她盖上。 过程中他尽管已做到目不斜视,但怎奈那事物太过晃眼,眼角的余光总是能不经意瞥到一点,只教他心脏砰砰乱跳,表情颇为不自然。 直到用肚兜遮掩后,他那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才略显镇定一些。 要说正大光明的去看,或许还不至于这般纠结,谁叫他偏偏要去做什么君子,反而有种欲盖弥彰,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意味。 随着杨过目光微抬,便见陆无双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心下一紧,忙道:“我……我可没有随便乱看啊!” 陆无双双颊绯红,面目含羞道:“我知道。” 她方才只是假装别过脸去,其实一直在偷偷打量杨过,见他确实目不斜视,眼睛瞪直得就跟两个铜铃一样,根本没有乱瞟,这总归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对杨过也是好感大升。 至少知道了对方不是个道貌岸然,虚有其表的伪君子。 杨过也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取来通木和细布替她牢牢绑住,使得断骨不致移位后,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见他替自己固定好断骨后,就傻坐在一边,陆无双神态忸怩道:“你难道就看着我衣服这样?” 杨过见她衣衫敞开,当即惊了一下,连忙替她重整好衣衫,与之前无误后,这才松了口气。 陆无双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断骨矫正之后,虽仍感疼痛,但比起之前错位时的痛楚,简直不要舒缓太多,心下暗想:他倒是真懂医术,而非故意要占自己便宜。 可一想到自己的半身都袒露在对方面前,即便对方没有直勾勾的去看,但双目凝望而去,视野何其之广,想要窥视个一枝半角,却也不难。 自己的身子总归是让对方看了去,被占了便宜。 想到这,她心里还是不禁感到一丝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方要是个普通人,自己一刀杀了他,总是便宜。 可怪只怪对方武功高强,别说自己,怕是李莫愁那魔头来了也不是其对手。 但女儿家的清白却是比什么都重要,怎能白白叫对方看了去? 即便他不说,我不说,这也总归是不妥的。 陆无双抬眸向杨过看去,只见眼前的杨过相貌堂堂,英俊潇洒,无论是武功人品,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无可挑剔,自然是难得一遇的好郎君。 这下倒不是说对方配不上自己了,陆无双扪心自问,她一个跛了脚的残缺之人,又如何能配得上对方呢? 至于之前杨过所说的话,在陆无双眼中看来,都不过是玩笑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对方所说的是真话。 忍了许久,她终是忍不住的问道:“你之前所说,对…对我…到底是真话,还是你哄骗良家的花言巧语?” 杨过微微一愣,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不敢说是假话!” “为什么?” 陆无双双眸凝视他道。 “我为你接骨,哪怕不是故意而为之,但总归是看了你的身子,而你身为女子,清清白白的又岂容我来玷污?所以我既喜欢你,也会对你负责!” 听到杨过这般露白的话语,陆无双心中说不出的欣喜,红着脸颊,嗔怒道:“谁稀罕你来负责,你若不喜欢,凭你的武功,谁又能强迫的了你?” 杨过挠了挠头,心想我没说不喜欢啊! 好吧,可能是天下的女子都一样,只能看到自己喜欢看到的,总能找自己想要找到的茬。 江南女子,果然都擅于吃鱼。 “对了,还不知姑娘芳名?” 尽管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陆无双,但对方没正面回答过,杨过也不能来个未卜先知吧! 第182章血海深仇,耿耿于怀 “我叫陆无双。”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陆姑娘,果然漂亮的人儿,就连名字都好听!” 听杨过夸赞自己漂亮,陆无双心中大为受用,随即问道:“你接下来是何打算?可是要到什么地方办事么?” 她本想问杨过与自己今后如何打算,但女儿家总是要矜持,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来。 杨过犹豫片刻道:“我要去找我姑姑……” 陆无双本以为他口中所说的是某个长辈,但随着对方的神情看去,却见杨过的眼中充满了眷恋之情,心中登时不喜道:“好罢!那你快去找你的姑姑,不必管我了!” 杨过回过神来,听她语气中大有醋意,不禁笑着将话题引开道:“放你一人在这,我又如何能放心,你接下来要去哪?” 陆无双本不愿再与他说话,但听她问起,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要回江南,你肯不肯送我去?” 杨过心里有些纠结,一是知道小龙女离开古墓,十分焦急,二来陆无双又叫自己陪她去江南,虽说不上背道而驰,但江南离终南山相距甚远,即便小龙女离开了古墓,也不见得会跑到江南来。 他总感觉,兜兜转转间,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般。 难道自己真的只能跟小龙女在英雄大会上重逢不成? 看着陆无双的神情,自己哪怕只说一个不字,她定是要恨死自己了。 如此反复,岂不是既找不到小龙女,又惹得陆无双伤心? 罢了,只盼自己好运,即便不能在江南碰上姑姑,也希望英雄大会之期,对方能如约而至吧! 杨过心绪复杂,只能如此宽慰自己。 遂笑道:“我既说了要对你负责,那又怎能将你丢下不管,万一你教别人给拐跑了,我岂不是得哭死?” 陆无双听得心中一阵窃喜,但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啐了一口,道:“呸,那些话全都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 杨过知她性子偏激易怒,也不去反驳。“对了,让我看看你的左脚!” “你,你要做什么?” 陆无双微微一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神色紧张道。 杨过连忙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脚病症出在何处,或许还有的治也说不定。” 武当三侠俞岱岩被大力金刚指所伤,已致全身瘫痪,可时隔二十多年,依旧能被黑玉断续膏所医,而陆无双不过是幼时摔断了腿,治疗不及时才落了这跛脚的病根,想来要医治并不难。 陆无双心中略一迟疑后,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自己被他占得便宜已经够多了,只是看下脚而已,倒也算不了什么。 或许对方真有办法能治好自己的腿呢? 杨过见陆无双同意,这才褪去她的绣鞋、足衣,露出了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脚,当下只觉手中的蹂胰玉质冰莹,光滑细腻,微微握在手心,直让人心中不禁一荡。 陆无双察觉着脚掌上传来的一片温热,心里也是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脸颊红霞纷飞,沿着耳根直达玉颈。 而杨过也是一时的心猿意马后,就定下了心神,开始在对方的脚踝等骨骼、穴位处一一揉捏了起来。 发现陆无双的脚骨并无大碍后,双手逐渐攀上她的小腿。 这可将陆无双吓了一大跳,但她知道对方是在替自己摸骨,一时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极力克制心中的羞意,红着脸不敢说话。 杨过正为陆无双一点点的查看当年断裂,如今又已长好的断骨,在这个没有先进医疗设备的古代,自然不可能简单的拍张X光片,就能轻易看清楚骨势愈合的情况。 所以他只能靠着一点点的摸索,才能清楚该如何医治。 就这样,他一直检查到了陆无双左膝的位置后,才基本知道了她跛脚的大致原因。 想要医治倒也简单,只需将她断骨愈合的不恰当之处打碎了,再正位后重新长起来即可。 但碎骨重愈何其之难,归根结底,还是需要黑玉断续膏来辅治才行。替陆无双重新穿好鞋袜后,杨过便在思考如何获得黑玉断续膏的方法。 陆无双见他凝眸沉思,也不敢打扰,但想到对方的温柔之举,还是觉得大为感触。 过了许久,还见杨过不说话,陆无双略显焦急,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的腿是不是没得治了?” 杨过惊过神来,摇头道:“放心吧,你的腿还有的治,不过现在缺失一种膏药,等我找到这种膏药,你的腿就可以治好啦!” 陆无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真的吗?你不会是在说好话安慰我吧?” “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杨过开起了玩笑道。 陆无双嘴角含笑,嗫嚅道:“你若说话不算话,那可真是小狗了呢!” 想到他所说的要对自己负责,对自己好,也不知作不作数,是真是假。 杨过假装没有听到,自顾自的笑了笑。 随后他叫来小二,送些菜食上来。 因为陆无双肋骨受伤的缘故,一动便愈发疼痛,杨过就拿来碗筷,先喂她填饱肚子后,才坐到桌边吃了起来。 陆无双躺在床上,侧目向他望去,心中大有温柔缠绵之意,想到此去江南若找不到父母的骸骨,自己在这世上便只有他了。 至于表姐程英,当年李莫愁将她放下后,转身便去杀追来的程英,究竟有没有得手她不知道,但每每问起李莫愁时,对方却说表姐程英早已丧命在了她的冰魄银针之下。 陆无双深知冰魄银针的厉害之处,心下再无半点怀疑,只当表姐早已死在荒野之外,怕是尸身也已腐朽了。 这次她好不容易等到李莫愁离开,偷偷逃离了赤霞山庄,为的便是想回嘉兴寻找父母的骸骨,即便没有,但为人子女,也当为二老另立一座衣冠冢才是。 等着尽完孝道后,她就将离开时偷走的《五毒秘传》交给一位江湖上颇有威望的侠士,请他在研透《五毒秘传》后,杀了李莫愁这个大魔头,既为武林除一大害,又给自己报了灭门之仇。 第183章如此反复,扰人清净 等陆无双修整了一日之后,第二天两人才离开。 杨过与陆无双同乘一匹马赶路,起初她还不愿,但杨过只说自己这匹白马极为稳健,不仅脚程快,就是马背上也不会有多少颠簸,比起二人赶路,或是乘坐马车要方便多了。 陆无双将信将疑的与他共乘白龙,待行了六七里后才惊奇发现,当真与杨过所说的一般无二,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此刻被一男子搂着骑在马上,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想到二人已经如此,倒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就这样,二人东行过潼关,再经中州,折而南行,一路上都是大道,这也减轻了陆无双所受的苦楚。 这一日,二人途径颍州。 刚在饭店中用过午饭,正要出市集时,忽然一个女童跑了出来,怯生生地叫道:“陆姑娘,有人交信给你!” 只见她踮起脚尖的把信件递给陆无双,手还忍不住在漂亮的白龙身上摸了一下。 陆无双有心去接,但怎奈难以弯腰,还是杨过伸手接来,眼神颇为古怪。 那女童依依不舍的瞟了眼白龙,随后撒丫子的跑开了。 陆无双看着杨过手中的信,蹙眉道:“谁会给我送信?难道是我师父来了?” 说罢,她不禁娇躯一颤。 杨过笑道:“不必自己吓自己,我们先看看信中的内容不就知道了!” 听到杨过的话,陆无双的心不由得一静,想到有他在,哪怕师父来了又有何惧? 说不定还能叫那女魔头有来无回。 不过她有自己的主意,不愿杨过替自己报仇便是了。 杨过撕开封皮,从中抽出一张黄纸来,展开后,上面写道:“强敌将至,速逃!”六个娟秀的字迹。 “强敌?难道真是我师父要来?” 出于一直以来的压迫,使得陆无双本能的对李莫愁感到一丝畏惧,看到“强敌”“速逃”四字时,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李莫愁来了。 而杨过却是看着这六个字陷入了沉思。 按照原剧情的走向,这纸条应该是程英差人送来的。 就是不知她是否知我深浅,否则也不会用强敌二字来标注,要真是李莫愁的话,对自己来说根本称不上强敌,但若不是李莫愁,又能有谁呢? “不管来人是谁,咱们走咱们的就是,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何惧?” 杨过将黄纸折叠几次,收了起来,依旧我行我素的与陆无双驾马前行。 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一道青影看着二人,兀自叹息一声,接着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 连着到了晚上,都未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来,稍稍担心的陆无双也放送了警惕。 前方一片,寥无人烟,待杨过二人翻过一座山坡后,却发现一家独栋的客栈坐落在路旁,看起来甚是诡异。 哪怕是陆无双也能察觉到一丝邪气。 杨过艺高人胆大,微微一笑道:“要不就在这家客栈投宿吧?” 陆无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道:“这地方看起来有些邪门,咱们还是快走吧!” 杨过目光突然一肃,语气变得有些耐人寻味道:“现在想走,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陆无双不解其意。 就在这时,这家灯火通明的客栈大门敞开,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厮一脸奸笑的迎了出来道:“这位爷,我们帮主请你进屋中一叙!” 杨过淡淡道:“你们帮主多大的来头,怎的不叫他亲自出来请我?” 那小厮倒也精明,只是说道:“大爷何不进去,一观便知?” 杨过冷笑一声:“你们既然敢在此处拦我,那也必知我的身份,你这小厮胆子倒是不小!” 话音一落,只见他曲指弹出两道劲气,那小厮防不胜防下只觉得双膝瞬间失去知觉,扑通跪倒在地。 “你先在这等我,如果有人要抓你,你就用这把连弩射他,若事不可为,便只管驾马先逃,有人来追,再将这铁胆丢出。” 杨过如同变戏法般的手中多出一把军用连弩,连带着五支弩箭,且将仅剩的一枚霹雳雷火弹也交给了她防身。 当日韦小宝还未使用,后来他又给要了回来,毕竟这玩意儿来之不易,又极为好用,那小滑头自有他的机缘,倒也不必贪自己的宝贝。 陆无双接过后,想劝他不要进去,但也知道对方既已设伏,又岂是那般轻易好走的,只能嘱咐他一切小心。 杨过淡淡一笑,取下白龙背上的两把宝剑后,就径直踏入了客栈之中。 身后的小厮还欲起身,怎料一道劲气弹中后脑,便直接昏死过去。 来到客栈大堂,四处明火通亮,正前方摆着一面方桌,桌沿则坐着四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两人,正是当日与酒楼中,因陆无双发出口角,而结怨的丁不三和丁铛。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在此处故作迷阵!” 杨过不屑的冷笑一声,对与什么六合丁家,完全没有好感。 只见当日与自己交手的丁不三起身冷笑道:“臭小子,当日让你占了便宜,别以为老子就怕了你!” “今日老子特地找来我兄弟,咱们再比过!” “所谓六合丁家,也不过如此,一人打不过就叫两人,有趣!有趣!” 杨过忍不住大笑一声后,目光骤然一冷,道:“即便是你们兄弟俩联手,小爷我照样能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废物再多也是废物!” 他虽不喜欢杀人,但如果对方还是不知死活的来找茬的话,那可就怪不得他大开杀戒了。 苍蝇为什么招人烦? 还不是因为它总是没脑子的在你耳边嗡嗡乱叫,扰人清净。 而现在丁不三在他眼中,就跟只苍蝇似的,没什么两样。 本来就对丁不三打输了硬要拉自己来帮架的举动感到不满,当看到对方不过是个少年后,丁不四就更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一听到对方口出狂言,丁不四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怒骂道:“臭小子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牙,你丁四爷爷倒要来领教领教!” 说罢,一个闪身来到杨过面前,一道掌风直当面门击来。 第184章龙虎交会,阴阳既济 杨过见这掌力来势凶猛,倒也没露出半点怯色,举掌便迎了上去,二人掌力相撞,丁不四顿时感到一股巨力从掌心喷涌而来,震得右臂略微发麻,整个人连退三步,险些站立不稳。 本来还看着好戏的丁铛见状,忍不住吐槽:“四爷爷,你怎么光说不练,连对方一掌都接不下来?” 丁不四老脸一红,大感恼怒道:“这小子有点门道,难怪你爷爷被对方打得夹着尾巴逃跑,非得求我来帮忙!” 见丁不四不声不响的把自己挤兑了一下,丁不三顿时气得直想骂娘道: “谁求你了?我叫我孙女婿前来助阵,是你这个没脸没皮的硬要跟来,现在怎的又怪起我来了?” 孙女婿? 杨过听到二人的对话,猛然一惊,目光直逼方桌上的锦衣青年而去,只见对方浓眉大眼,看起来有些憨憨傻傻,但双眼神光内敛,实是个内家高手。 “此人难道并非石中玉,而是石破天?” 想到侠客行中的修仙男主,杨过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丁铛见两位爷爷争吵不休,连忙去拉身边情郎的胳膊,撒娇道:“天哥,我爷爷他们看来都不是此人的对手,你出手将他杀了吧!” 石破天面色一惊道:“杀…杀人…这个我做不来的,而且杀人也不好,我看他似乎不像什么坏人,要不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丁铛虽不知自家天哥的性格怎么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但只当他大病初愈,也就没有多想。 听他不愿,心中纵有不满,可还是说道:“那我也不求你杀了他,你将他教训一顿可好?毕竟他打伤了我的爷爷,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石破天略微一沉吟后,道:“他似乎蛮厉害的,三爷爷和四爷爷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知打不打得过。” 丁铛气恼的哼了一声说:“你一个人打不过,我这不是叫爷爷和四爷爷来帮你了嘛!” 石破天见丁铛生气,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道:“好,好吧!那我和两位爷爷联手,看打不得过他。” “嗯呐,天哥你对我真好!” 丁铛闻言大喜,凑上去在他的脸上小啄了一下。石破天颇为腼腆的面色一红,站起来阻止了还在争吵的丁家两兄弟。 “三爷爷,四爷爷,你们别吵了,丁铛叫我来帮你们!” 丁不三忿忿不平的瞪了自家兄弟一眼,随后笑嘻嘻的将石破天拉了过来道:“好孩子,你一会帮着三爷爷,别管那老家伙,咱爷俩一起联手,保准能收拾了这小子。” “哦,好!” 石破天挠了挠头,颔首应是。 他心想,只要赢过对方,完成了叮叮铛铛交给自己的任务,那便够了。 杨过见这青年要动手,目光略显凝重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石破天有问必答,挠头道:“我叫狗杂种,可他们都叫我石破天,你喜欢叫哪个便叫哪个吧!” 淦! 还真是这货! 杨过眉毛一挑,心中就像是有一万头草尼马狂奔而过。 在金书中的所有人中,他最不想对上的就是这小子,无他,石破天的主角气运实在是太强大了。 不过只是狠狠吃了一惊后,杨过就又沉下心来,幸好现在遇到的还是没学会太玄经的石破天,尽管那阴阳相济的内功不好对付,但也并非没有胜算。 “孙女婿,你先上,试试他的深浅!” 丁不三对杨过总是带着几分忌惮,立马便让内力深厚的石破天率先出手,而自己则从旁接应。 这傻小子内功虽不错,但外功却是半点不会,若叫他来配合自己出招,那可真是够呛的。 石破天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后,就双足发力,向杨过狂奔而去。 抬手挥拳,一气呵成,并无何等精妙的拳法揉合在其中,但这一拳的威力却是不容小觑,所贯之拳风扑面而来,顿时刮得杨过面颊生疼,不禁心神大震。 “好小子,咱就比比内力!” 杨过当下争勇之心大盛,立时运转丹田之中的九阳真气汇聚于右拳之中,猛然挥出,与对方的拳劲对轰在一起。 砰嘭! 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直震得在场众人的耳膜发胀,一股无形气浪瞬间激荡开来,杨过与石破天脚下的青砖也随之化作齑粉,而以二人为中心的三尺之外,砖石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崩裂开来,声势骇然。 两人只僵持了片刻,便不由自主的各自向后退去。 石破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右臂控制不住的发颤,想要呼气,胸口却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般,烦厌欲呕。 而杨过也好不到哪去,虽说在内力调息方面,他要远胜于对方,但石破天的内力着实不容小觑,阴阳二气在自己体内不断乱窜、龙虎交会,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涨爆一般。 单论内力的强度,石破天已丝毫不弱于自己,兼之对方那阴阳既济的古怪内力,或许比自己更胜一筹也说不定。 不得不说,单论内力,石破天足以跻身江湖顶尖高手之列。 见杨过似乎力有不济,丁不三和丁不四这两兄弟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二人同时施展出丁家十八路擒拿手来。 霎时间,漫天掌影向着杨过疾拍而下。 杨过鼓足一口丹田之气,立时施展出凌波微步来躲避纷飞繁复的掌力,身形游走在丁家两兄弟周身,二人几次换掌为爪,想要拿下他,却都被对方十分巧妙的给避了过去。 丁不四见状,只好祭出自己专门练来对付情敌的兵刃,从腰间抽出一条钢鞭来,朝着杨过卷去。 杨过顿觉脑后生风,当即侧身闪避,谁料这股劲风竟也跟着从斜地里飞出,缠向自己。 杨过此刻全凭口中一股真气压住翻涌的气血,此刻真气耗尽,气血顿时如泉涌般喷薄而出,他脚下一晃,见避无可避,立时君子剑出鞘,剑刃翻转间,把射来的钢鞭击飞了出去。 “嘿嘿,这小子亮兵刃了,老二,我的武功可是要比你厉害啦!” 丁不四见杨过使剑,并无半点慌张,反而看向丁不三大笑起来。 丁不三大为恼怒,张口喊道:“要不是我孙女婿先将他打伤,你又如何能占得便宜?” “这话说得倒不错,不过那也是你孙女婿的功劳,与你又何干?阿铛的眼光好,会挑夫婿是不错,难道这小子还是你为他挑的不成?这话说出来,可大不要脸啦!” 丁不四向来与他拌嘴拌习惯了,见他这般得意,总是忍不住要呛他两句,心里才舒服。 第185章只得起神,不得其形 看着争吵不休的丁家二老,杨过可没心情等他们吵完了再动手,手中君子剑发出一道清越的剑鸣,横劈而来。 丁不四下意识的生出警兆,将手中的九节钢鞭一甩,绕着周身旋转起来,只见几道看不见的剑影袭来,空气中火花四溅,金铁交错之声不绝于耳,锵锵作响。 趁着出剑的空隙,杨过极力运转体内的九阳真气,这才将翻涌不住的气血给压制了下来。 体内那股阴阳并济,龙虎交会的异种真气也被彻底化解。 丁不三见自家兄弟的情况极为不妙,也收起了斗嘴的心思,从旁杀出,想要打断对方的剑势。 杨过不动如山,左手秉持剑鞘,挟着内力挥出,亦如刀剑般,将丁不三的掌力给挡了回去。 丁不三心下一凛,但料定对方双手同时出招,总有内力不济,招式无法连贯的时候,于是施展身法抢步上前,双掌翻飞,在剑鞘中穿来插去,招式上仍是矫捷狠辣之极,教杨过不得不分心多用。 见对方的剑势有所减缓,丁不四也瞅准机会从密密麻麻的剑雨中脱身出来,手中九节钢鞭奋力挥出,向着对方的手臂缠去。 实在是对方的剑法太快,他只能看到空中模糊的剑影划过,瞧不真切,因此只能冒险的去绞对方的手臂。 杨过手中执剑,如何能被对方的攻势近了身,但见他长剑自上而下的猛一滑落,就将对方的九节鞭给击飞了出去,一阵火星直冒,九节鞭的衔接处被他的剑刃挑中,竟直接断成了七节鞭。 “妈呀,我的宝贝!” 不理会丁不四的大叫声,杨过收拢长剑,反手便向一旁丁不三的手掌削去,来势极快,前后招数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滞涩。 后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见无可防范,只得冒险向后翻越躲避。 但杨过的剑招何其之快,仅是擦着后背划过的剑锋,也在丁不三的背心留下了一条长逾半尺的血痕。 察觉到背心传来的刺痛,丁不三气得哇哇大叫,却又偏就无可奈何。 “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丁不四心疼自己的九节鞭,而丁不三则心疼自己的后背,二人不约而同的朝石破天大喊一声。 石破天生涩的运转体内真气,强压下胸口躁动不安的内息后,便向杨过冲了过来。 杨过长剑挺刺,一剑疾出,瞬间就在石破天的胸前留下一个血洞,但奇怪的是,这小子就跟个莽夫般的继续直冲,也不懂得闪避。 是了,这阳录四十九路剑法乃是出自葵花宝典,尽管石破天这小子内功深厚,但没学过身法招式,顶多能看到自己所处的剑招,却不知该如何闪躲。 眼见一眨眼的功夫,石破天便冲到自己面前上来,这次他没有挥舞拳头,而是改用掌法,与丁家那两老头所用的如出一辙。 明知对方功力深厚,杨过自然不会再与他硬拼掌力,当即施展凌波微步巧妙避开,一记手刀劈在石破天的后颈,想将他打晕。 但掌缘所及之处,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墙给生生挡住。 石破天面色一喜,旋即回身挥出两道掌力,朝着杨过攻来。 “好家伙,内力运转之际,竟自行生出护体罡气,这小子的内功到底有多深厚?” 杨过眉毛一挑,忍不住吃了一惊。 见迎面而来的两道凌厉掌风,一道炙热,一道阴寒,正是对方体内那古怪内力,杨过挥剑斩去,好似剑刃斩在一片淤泥之中,难以拖动,等着收剑之时,对方的掌力虽被击散,但自己的长剑也只在对方手心处留下两条细浅的白痕。 石破天顿觉手心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楚,还当被对方的剑刃划伤,当即翻开来看,见只留下两道白痕后,心中大定,紧跟着大喝一声,再次扑杀上来。 一旁的丁不三跟丁不四见石破天如此勇猛,也是颇为意外,但看到这小子就一股牛劲的蛮冲,又不禁气得暗自摇头。 丁不四不忿道:“都说是咱们丁家的孙女婿了,你这个个做爷爷的也不知道传他些外家功夫,就特么一套一十八路擒拿手,也还只教了三路,有你这么当爷爷的吗?” 丁不三也是气得脑仁生疼道:“老子才认识他好一会?咱们丁家的武功能随便传给外人吗?” “本想着等报仇后,我再教他剩下的武功,谁知道这小白脸怎恁难对付?” 丁铛见石破天身上不断出现伤痕,又见两位爷爷不分场合的吵了起来,连忙上前劝道:“爷爷,四爷爷,你们别吵啦,快去帮天哥呀!” “待会要是他输了,你们可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二老听后也是心中一突,各自收敛了几分脾性,大喊道:“孙女婿(臭小子),你爷爷来帮你啦!” 二人再次加入战场,三人以合围之势对杨过进行夹攻。 只见漫天都是掌影翻飞,丁不四挥使着七节钢鞭不断去隔档杨过的长剑,而另外两人则直接跻身用掌力去攻他。 但即便如此,杨过的四十九路快剑还是逼得众人难以招架。 这又是气得丁不三破口大骂起来:“你乃求的,老三你摸鱼是吧?叫你专挡兵刃,你挡的个什么名堂?看看老子裤裆!” 丁不三扯了扯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的裤裆,气得脸都绿了。 而石破天好在有深厚的内力加持己身,除非遇到杨过的剑刃直刺,有些难以防范外,其余的招式都能勉强抵御,因此身上的多是些皮外伤,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他第一次全力与人动手,拳脚招式上总是略显生涩便是了。 听着丁不三的怒骂声,丁不四也是十分恼火道:“你就光长张嘴,这小白脸的剑法如此之快,老子拿什么给你挡?拿命给你挡啊?” 杨过长剑疾掠,迅如闪电,随敌之一动,便转换方位,同时手中的长剑也紧跟着拨动,如此是为一转。 他深谙葵花宝典中练剑篇的奥义“敌有千招,我只七十二拨”。 正所谓方位之换,靠速不靠招,一周转九次,便已是走了四面八方,随着他身法游出,看似是石破天三人围着他出手,实则却是杨过在围着三人出招。 不过这套剑法他毕竟没有学全,想要施展出全部威力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如今算是只得其神,而不得其形,虽已领悟其中真意,但剑招却是欠缺了另外四十九路,能施展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当年创出葵花宝典的二人,也仅有这般威力了。 第186章青袍怪客,弹指神通 客栈外。 陆无双正自为杨过担心时,忽见一旁跃出六七人来,将她团团围住。 陆无双下意识握紧手中的连弩,目光警惕的看向这群黑衣人。 为首的是个脸色苍白的黄衫老人,一副病态,好似身染重疾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 陆无双娇叱一声,目光极为不善。 那黄衫老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为渗人的笑容,声音有气无力道:“姑娘不必惊慌,我等只是想请你移驾,到客舍稍作歇息罢了!” 陆无双冷冷道:“我与阁下素昧平生,就不必打扰了!” 她现在重伤未愈,别说这看不出深浅的老人了,就是那几个黑衣人自己都应付不来,自然不会傻呵呵的跟对方走。 那黄衫老人忍不住咳嗽两声,缓缓说道:“老夫还是劝姑娘不要拒绝的好,毕竟我们长乐帮也不想轻易得罪天地会。” 来人正是长乐帮中的军师贝海石,江湖人称“妙手回春”贝大夫。 他方才隐藏在暗处窥探屋中情形,见杨过以一敌三,竟不落下风时,便已知事不可为,生怕对方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傀儡帮主,于是习惯给自己留后路的他便把主意打到了陆无双的身上。 至于杨过的身份,他也不必多费功夫的去打听,江湖上有关此人的消息早已传了开来。 陆无双对杨过的身份或多或少的知悉一些,知道他是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 “哼,既然不想得罪,你们又何故在此处设伏?难道真以为自己能做到瞒天过海吗?” 贝海石心机深沉,自然不会被陆无双的三言两语而打乱了分寸,淡淡笑道:“多说无益,姑娘还是听话些的好,以免自讨苦吃。” 说罢,他便一挥手,那几名黑衣人手下立时就要动手,将陆无双擒下马来。 陆无双目光一冷,当即扣动连弩铜郭下方的“悬刀”,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弩箭瞬间弹射发出,直接穿透了一名黑衣人的眉心,弩箭钉在了对方身后的地上。 好强的威力! 陆无双心头一惊,想不到这便捷小巧的军弩居然比弓箭的威力还大。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这是系统产出的军弩,其威力比之这个时代的产物不知要高明多少。 贝海石心头大震,本以为凭自己手下的身手,想要躲开一把连弩射出的弩箭,实在再简单不过,但没想到这连弩似乎不同寻常,射出的箭矢威力极强,速度之快几乎眨眼便至,根本难以防范。 方才那种情况,如果那少女将箭头对准自己,只怕大意之下,就连他也无法躲开。 一想到这,贝海石当即大喊道:“所有人小心,尽量避开她的手势!” 想要等弩箭发出再躲闪只怕是来不及,唯有看对方向何处发射时,才有可能提前避开。 好在这些人能跟在贝海石身边的都不是蠢蛋,很快领会了他的用意。 但凡陆无双将军弩对准谁时,那人便直接左右扑闪,也不继续靠近,就这般拖着她。 而其余人则是趁机向她抓去。 陆无双不由得大急,一连射出两支弩箭,竟直接空了一支,而另一支也只扎入其中一人的腿上。 “不行,只有两支了……” 陆无双心下一沉,直接拔出了自己的银弧弯刀抓在左手,右手则持军弩对准冲向自己的四人。 便在此时,忽然从远处击来四枚石子,分别打在了那四名黑衣人的脚踝处,四人同时觉得脚下一麻,跌足跪倒在地。 陆无双不明来由,见四人停下脚步一个踉跄,当即扣动悬刀,连发了剩下的两支弩箭,径直洞穿了其中两人的头颅。 至于另外两人,唯恐陆无双的连弩中仍有弩箭,纷纷吓得向后退去,再也不敢出手。 贝海石自然知道是有人相助,不由恼怒道:“何方高人驾临,还请现身一见!” “贝先生,枉你在江湖上享誉盛名,何以自加入长乐帮后,也尽随着一众手下做些上不得台面之事呢?” 随着一声轻悦的女声传来,几人闻声望去,便见一个身着青袍的女子俏立在树梢之上,因背着月光,众人也瞧不清她的面目。 只见她头垂双鬟,是个女郎,手中握着一支玉箫,红穗流苏迎风轻扬,平添几分潇洒恣意。贝海石见此人竟能稳稳落于树枝末梢之上,心中暗暗惊叹对方的轻功高明外,也升起了几分戒备之心。 “我不过是想请这位姑娘主持一场公道罢了!倒不想生出诸多误会来,还累的几位兄弟因此丧命,倒成贝某的不是了!” 陆无双在旁冷笑一声:“倒是巧言善辩,由得你了!” 这时,那青袍女子淡淡道:“既然如此,贝先生也莫要为难这位姑娘了如何?” 贝海石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何时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位轻功这般了得的后生,恕老夫孤陋寡闻。” “区区贱名,不劳过问!” 青袍女子轻声说了句。 贝海石面露不悦之色,忽然纵身一跃,身形拔高之际,出手朝着对方抓来。 “那就领教阁下高招了!” 只见他出手迅捷,事先又无半点预兆,直到腾空跃起后,才冷不伶的说了句,陆无双陡然一惊,想要开口提醒对方,谁料那女子早有防范,纤细如青葱般的素手凌虚一拂,将中指扣在拇指之下,旋即曲指一弹。 一道劲气顿时破风而来,挟着凌厉威势。 贝海石莫名想到了摩天崖上的谢烟客,心下惊惧不已,直接凌空翻转身形,挡也不挡的极力闪避开来。 落地后,他脸色难看的看向对方道:“阁下与摩天居士谢烟客是何关系?” 女子道:“这弹指神通的绝学本不是谢前辈独创,倒没想到贝先生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他,这份眼力,倒是教人好生失望。” 只见本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娇柔的对方,忽然多了几分凌厉之意,这让众人都听出了她此刻心中的不快。 贝海石则暗中思忖,心想这弹指神通确实不是谢烟客所创,也非他独有,但怎奈自己所接触的人中,也仅有他习得,因此才下意识的便将对方与谢烟客联想到了一起。 听对方的口气,显然与谢烟客无关,那便只有当年名闻天下,有着东邪之称的黄药师了! 据说弹指神通乃是他的绝学,而谢烟客的弹指神通则是后来者,对于这其中的关联,旁人却是不知。 第187章巧言善令化干戈 当年,自郭靖与黄蓉成婚之后,柯镇恶也随着住进了桃花岛。 而黄药师性情怪僻,不喜热闹,在与女儿女婿同处数月,便不觉厌烦起来,留下一封书信,要另寻清静之地闲居后,就径自飘然离岛。 时隔数年,他意外来到了摩天崖,且与谢烟客相结识。 二人都是一般的脾性,亦是一般的狂妄傲世,因此也很快的熟络起来。 但也正是因为两人的性子一般古怪,待在一起数日,便止不住的发生口角,后来二人以武论输赢,两人互有胜负,也是牵扯不清。 最后干脆了打了个三天三夜,也不分胜负,于是两个古怪的老头便不约而同的想出了一个主意。 亦如当年丘处机和江南七怪定下的赌约略有相同。 那就是二人各自交换彼此的绝学,待过个一十二年后,两人再用对方的武功来相互较艺,胜者,自然是远胜对方一筹了! 若换了旁人,自是不肯,哪怕被逼着认输,也绝不会将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交给别人。 可偏偏谢烟客和黄药师的行径都大与常人所异,反而欣然的接受了这个赌约。 黄药师教授的自然是他的弹指神通,而谢烟客所授的则是碧针清掌。 两门武功,均是二人自创的天下独一份,再公平不过。 而这,也是谢烟客为何会施展弹指神通的由来。 对于此事,青袍女子自然知晓,但听到旁人说起弹指神通时,首先想到的是谢烟客,她心中还是觉得颇为不满,毕竟这可是师父的独门绝技,总不能让旁人占了先头。 反应过来的贝海石深深打量了眼面前的女子一眼道:“据我所知,东邪黄药师唯有一个女儿,便是当今南丐帮的帮主黄蓉,至于唯一的女弟子也早已身故,不知阁下究竟是哪一位?” 女子道:“贝先生总是拖延时间,也不知对谁有利,等到屋内的人决出胜负,只怕早已尘埃落地,为时晚矣!” 贝海石闻言目光一悚,心中也甚是焦急,想要先擒住马上的女子,用来逼迫杨过罢手,可这突然出现的青袍女子又是来历不明,使得自己不敢贸然出手,这可真是进退两难了。 青袍女子脚尖轻点,衣袂飘飘,宛如谪仙般飘然落地。 就在贝海石以为她要出手时,却听对方说道:“其实贝先生想要应付侠客岛的赏罚二使,倒也不必单单扶持个傀儡出面,其实还有更好的人选。” 贝海石不愧是长乐帮的军师,为人精明,工于心计,立时就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是说杨过?” 青袍女子微微颔首道:“不错!” 贝海石目光闪烁不定,心中却是思考起了这件事的可能性。 无论是武功才略,还是在江湖上的威望,杨过都无疑是高出石破天太多,更何况对方背后还有天地会的扶持,更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要是此子成了长乐帮的帮主,只怕不仅能免受侠客岛之约,说不定还能借助他的威势来壮大长乐帮,远要比石破天这个充当替死鬼的傻小子有用多了。 贝海石加入长乐帮,也不过是为了借助长乐帮的势力,来为自己寻找可以医治顽疾的药材罢了,如果长乐帮能壮大,那对他的好处也着实不小,一念及此,自是心动不已。 但很快他又担心道:“即便我有心邀请杨少侠担任我长乐帮的帮主,只怕他也不会答应。” 只见那青袍女子却是语音含笑道:“大出风头的事,他总是愿意,你且去问他,我虽不敢保证,但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七八成的把握? 这可是足够了! 贝海石心下一喜,当即对陆无双躬身一揖,以表歉意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陆无双听着二人说话,难免有些跟不上节奏,但见贝海石向自己讨饶,却是有些得势不饶人的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贝海石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从怀里取出一个青瓷药瓶,施手递给陆无双道:“老夫见姑娘面色有恙,想是身有痛疾,这瓶舒筋活血丸有着活血止痛之功效,勿请推辞!” 陆无双心中一动,却是没有接过。 这时,那女子在一旁拂手接过,打开放在鼻尖嗅了嗅后,微微颔首,直接递到陆无双手中,道:“贝先生人称‘妙手回春’,果然医术高明,这瓶丹药确实对陆姑娘的伤势大有见效。” 说罢,转而看向陆无双道:“既然是贝先生的一番好意,陆姑娘不妨收下!” 迎着月光,陆无双见到了这青袍女子脸上那极为丑陋皱巴的面目,不禁心生怖意,但看着对方那与白皙脖颈极不相衬的肤色后,才恍然明白,对方是戴了面具。 不知为何,仅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就给自己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颇为亲切。 是以她叫自己收下,陆无双也就没有矫情的接过。 “虽说此间事已了,但屋中却仍是一片水深火热,贝先生大可与陆姑娘入客栈中详劝一番,那位杨少侠十分听陆姑娘的话,有她开口,这场架必是打不成了!” 贝海石正愁着如何制止里屋的打斗,忽听对方一言,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 “是极,是极,阁下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呐!” 然而陆无双却是莫名看了对方一眼,总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古怪,至于如何古怪,她也说不上来。 贝海石虽说已经看不上石破天了,但这傻小子毕竟不是以前的花花公子石破天,而是他从摩天崖绑来的狗杂种。 想到要对方替死,心中还是有些歉意的,如今能尽快平息干戈,还对方自由,那自是皆大欢喜。 但要是晚去一步,对方连着丁家的那两个老头都被杨过给杀了,可就大大的不妥了。 于是乎,他赶忙请陆无双与自己一同进客栈中劝杨过罢手。 念在贝海石认错态度诚恳,又给了自己一瓶丹药的份上,陆无双也没有再为难对方,就随他一起进去了。 刚走到门口,等她再回头去寻那青袍女子的踪迹时,对方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第188章杏林圣手,毒仙药王 客栈中。 宽阔的大堂早已是一片狼藉,地上青砖尽乎布满裂纹,四周散落的全是碎石木屑,一旁梁柱也均被刀剑钢鞭摧残的不成样子,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都会倾倒一般。 而场中的四人,也都是各有负伤,不过杨过仅是衣衫多处破裂,身上落下几个黢黑的掌印外,并无明显的伤痕。 反观石破天与丁家二老,全身的衣服都变成了布条,尤其是丁家二老,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冒出,浸染全身,看起来甚是凄惨。 至于丁铛,则蜷缩在角落,跟个小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早知是神仙打架,她这个小鬼就该待在外面。 杨过的身上虽有几个掌印,但多是丁家二老打得,而非石破天,否则结结实实的挨上对方这几掌,他不死也早就呕血呕的不成人样了。 高手过招,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他虽有四十九路剑法连番克敌,但丁家二老毕竟不是弱手,尤其是一个手持钢鞭,奇招不断,一个掌法迅捷,让人劳心设防。 外加石破天这个坦克肉盾,杨过也不是神仙,与对方斗了上千招之后,就无法再随心所欲。 以一敌三,本就极为消耗精神,后来终是被丁家二老找到破绽给缠住,石破天径直一掌朝他胸前拍来。 比之石破天,杨过更愿意挨丁不三一掌,于是任由丁不三从身后一掌打在自己的背上,而自己腾出的左手则挡下了石破天拍来的一掌。 丁不三的内力虽比不过杨过和石破天二人,但也算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这一掌的威力自然不容小觑,尽管杨过有九阳神功护体,也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但幸而他用了黯然销魂掌中,倒行逆施这一招。 施展此招后,掌法中逆中有正,正反相冲,是从欧阳锋所教的武功中演化而来。 当他正面与石破天对上一掌时,也将身后丁不三倾泄在自己体内的掌力与对方的掌力水火交融在一起,霎时抵消了不少。 所以斗到此时,才相安无事。而这也源于他对自身武学的领悟较全,能基本做到活学活用,融会贯通。 若有一天,他能将自身所学之长尽数归纳体悟后,那么他的一招一式都将达到堪比黯然销魂掌的武学境界。 不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过遥远了,实非朝夕之间便能完成的事。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被打开,贝海石与陆无双一同走了进来。 “杨大哥……是你们?” 陆无双本要劝杨过暂且罢手,但没想到场中的竟是那日在酒楼对自己出手的老者,在角落,她也发现了丁铛的身影。 贝海石连忙劝道:“还请帮主罢手!大家有什么恩怨不妨先坐下来好好说,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石破天本也无意与人争斗,听到贝海石的话后,立时就收手定立在一旁。 杨过见状,也收了几分剑势,一剑格开丁不四缠来的钢鞭后,纵身一跃,退到陆无双身边,关心道:“你没事吧?” 陆无双察觉到杨过眼中的关切,心中甚喜,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可有哪受伤了?” 杨过微微一笑:“无妨,连皮外伤都没有!” 但不代表没有内伤……一连受了丁不三几掌,倒也让他受了些影响,略感不适。 毕竟这三人联手确实有些难缠,自己一人单打独斗想要取胜的话,还不知要打到什么。 陆无双看着他衣衫上几个沾染灰尘的掌印,鼻尖感到一阵酸楚,眼眶登时红了起来。 知道对方定是为了帮自己教训这帮人,才弄成这副模样,而对方会找到他,也都是因为自己。 一想到这,陆无双便觉得十分对他不起,此刻恨不得一把抱住对方。 见杨过都退走了,丁家二老自然不敢过分相逼,纷纷罢手,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皆是心想,还好这次有石破天相助,不然他们两个老家伙可真要交代在这了。 而对方要是不喊停的继续打下去话,不出一个时辰,他们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届时只剩石破天一人,怕也挡不住这小子。 念及于此,两人都忍不住的感到一阵后怕。 这种感觉在他们渐渐收敛后,二十多年不曾有过。 石破天倒没有太多心思,只是看着身上的烂布条,颇为捉急,心想这漂亮的衣服,怎么就被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待会贝先生要叫我赔的话,那我可真头疼啦! 贝海石目光忍不住在杨过身上一番打量,随后躬身拜了拜道:“老夫贝海石,见过杨少侠!” 杨过微微颔首,语气不咸不淡道:“原来是妙手回春贝大夫,久仰大名!” 在山东的青木堂分舵弥留之际,杨过也借着天地会搜集的信息,好好了解了下整个江湖的势力,因此也知道了不少武林中的辛秘。 江湖上总共有四名杏林圣手,分别为,人称“阎王敌”的薛慕华,“杀人名医”平一指,“蝶谷医仙”胡青牛和眼下的“妙手回春”贝大夫。 再者便是有着“毒手药王”之称的无嗔大师与“毒仙”王难姑二人。 这两人的医术并不比前四人差,只不过二人在用毒方面的造诣要高于用药,因此不被纳入神医之列。 除此之外,对于贝海石这个人,杨过也略有了解,是个极工心计的“利己”主义者,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反而有些阴险在身上。 而杨过也并不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 以杨过如今的城府,贝海石也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当即有些热情的与他攀谈了几句后,就来到石破天身边,与他商讨着什么。 丁家二老在一侧旁听,时不时的还皱起眉头,朝杨过看来。 杨过自是懒得理会他们,只问陆无双如何,怎么会与贝海石在一起。 陆无双努力回忆起贝海石与青袍女子所说的话,然后将前因后果,以及二人的交谈一字不落的说给他听。 谁料杨过听后,表情却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第189章真相大白 能在此时出手施救陆无双的,想来除了程英外,再无她人。 但对方为何又要怂恿贝海石来叫自己当这长乐帮的帮主? 难怪方才贝海石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微妙,原来是另有打算。 正当他寻思着程英的用意时,一旁的贝海石也与石破天等人停止了交谈。 “杨少侠,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岂不快哉?” 贝海石的手下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重新架起一张方桌,为众人各自满了一碗。 贝海石则手捧两碗黄酒,将酒递给了杨过和陆无双二人,尽显诚意。 而丁不三等人虽有不满,但也各自端起了一碗,想着早些化解了此番恩怨也好,毕竟他们三人不可能时刻都在一起,万一哪天被这小子抓单了,岂不是只有逃命的份? 杨过心中稍定,暗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程英是何想法,她总不会来害自己,倒不如先走一步且看。 随即,他与陆无双接过酒碗,当着几人的面一饮而尽。 丁不三等人自然不甘落后。 本来以杨过的性子,这群人敢在此处截杀自己,他断不可饶恕他们,但被程英这般一搅,而对方又给足了面子,自己总不好再咄咄逼人。 当然,这仇大可留着日后再算,也不急于一时。 丁不三等人虽见杨过喝下了和解酒,但他们性子向来孤傲,今日丢了大丑,也无颜再继续留下来,告辞一番,就径直离去。 石破天如今还是长乐帮帮主,自然不可能跟在丁家二老的身后离去,倒是丁铛随着石破天留了下来。 见丁铛挽着石破天的手臂,显得十分亲热,陆无双也有意炫耀的挽住了杨过的手臂,但一想到当日的断骨之仇,便又恨得牙痒痒。 贝海石夹在四人中间,只觉得二女针锋相对,自己待在此处颇为尴尬,若非有要事需商议,怕是早就抱拳告辞了。 “咳咳!”贝海石忍不住咳嗽两声后,对石破天道:“石少侠,其实老夫早知你的真实身份,这段时间劳你在帮中坐镇,这才未使得长乐帮人心涣散,不复所在,老夫在此先行拜谢!” 说罢,对石破天躬身一拜。 至于这话中真假,言语中的真心有几分,便不得而知了。 石破天本就不想当什么长乐帮的帮主,只是所有人都说他是帮主,而自己也不知该如何与众人解释,于是就稀里糊涂的当了这么一段时间的帮主。 现在贝海石说出真相,他心里不仅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十分感激对方还自己自由,这样他就可以去找大黄和娘去了。 听贝海石突然说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丁铛还有些发懵,但见石破天亲口承认,这才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连退后几步,目光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质问道:“你……你不是我的天哥?” “我早与你们说过了,我叫狗杂种,不叫什么石破天,你们当真认错人啦!” 石破天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憨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丁铛恍然想起,在之前,对方曾不下十次百次的告诉自己不叫石破天,而自己只当他花花心思多,总喜欢玩闹,才一直没当回事。 再加上各种巧合的促成,使得她更加认定对方便是自己的天哥,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才方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认了情郎。 眼前之人虽跟她的天哥长得一模一样,但若细心的话,还是能发现二人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又如何能是一人? “你……你……” 丁铛目光怔怔地盯着眼前之人,想到这段时间来与对方的亲密举动,心中竟涌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对方与石中天长得一模一样不错,但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天哥,而自己与对方曾有过数次亲热之举,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哪怕都是自己主动,但丁铛也偏执的认为,唯有此人一死,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石破天见丁铛俏目含怒,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阴狠的杀气,一时间心绪复杂,不由得黯然神伤起来。 哪怕相处了这些时日,但自己终究不是她的天哥,得知真相后,她也自当不会如往日一般的对自己好了。 一想到这,石破天的心中就感到一阵五味杂陈,颇不是滋味。 “叮叮当当,我……” 石破天心有不忍,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啪的一声,他脸上热辣辣的着了个耳光。 正是丁铛所打。 “你这无耻的骗子,以后永远也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杀了你!” 丁铛怒目而视,终是没有下得去狠手,大骂一声后,愤而离去。 石破天急忙追去,但却被杨过从一旁拉住。 “石兄,此女并非你之良配,又何必因往日的一丝情份,而穷追不舍,自讨苦吃呢?”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石破天都能看出对方眉宇间透露的杀意,杨过又如何看不出来。 丁铛是一个没有多少良心准则和道德概念的人,但凡是对她不利,或是不顺她意之人,皆可杀之,在她的眼中,根本没有实非观念,有的只是随心所欲罢了。 至于石破天和对方想要效仿郭靖黄蓉,那则更加不可能。 毕竟黄蓉的邪性更多是体现在她的古灵精怪上,而丁铛的邪却是因她近恶得恶,体现在心狠手辣上。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黄蓉爱郭靖,是因为她自己有极高的道德原则,而郭靖正直忠厚的道德形象正是黄蓉梦想的追求。 而丁珰喜欢石中玉,则不需要他是大好人,甚至他好色奸邪都不要紧,只要他油腔滑调,聪明伶俐,能讨女人的欢心就行了。 因此哪怕石破天与石中玉长得一模一样,丁铛也不会喜欢他的,甚至会利用这一点,来害他也说不定。 虽说方才自己还与石破天斗得你死我活,但杨过也知他是被人利用,并未迁怒于他。 相反的,他对石破天还颇有好感。 第190章千机阁 见石破天听了自己的一番话后,虽没有再挣扎着要追出去,但脸上伤心难过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减少。 杨过无奈一叹,不想这傻小子终有一日被丁铛所害,便开口道:“你可知你的亲生父母在何处?” 石破天闻言一愣,随后有些激动道:“我只有娘,没有爹,难道你知道我娘在哪?” 杨过想着此事说来话长,而贝海石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想来是要推脱帮主之事,便让石破天在一旁先稍作休息,之后自己会告诉他父母的去向。 石破天心中激动,只当是母亲梅芳姑的下落,于是十分老实的蹲坐在一旁的石阶上。 陆无双见他憨直的可爱,不禁哑然失笑,同时也为他感到不值,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那个小妖女。 当日自第一次见到丁铛时,她就知道对方不是个好东西。 杨过打发了石破天后,看向贝海石问道:“贝先生似乎有话要说?” “咳咳……杨少侠是个聪明人,老夫便有话直说了!” “如今长乐帮群龙无首,老夫久仰杨少侠威名,今日一见…咳咳…真是三生有幸,此时正当长乐帮危急存亡之秋,老夫有意推举少侠担任帮主之位,统领长乐帮上下两万之众…咳咳…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贝海石久病成医,身染顽疾,每当说不上几句话时,便会忍不住的一阵咳嗽,脸色也是超乎寻常的苍白。 杨过淡淡道:“贝先生如此之快的辞去石破天的帮主之位,为何觉得我会答应?” 贝海石笑道:“杨少侠胆识过人,行事自当…咳咳…自当大异常人,何况长乐帮上下足有两万帮众,老夫也想不到杨少侠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长乐帮可不是个什么好名声的地方,该帮虽非无恶不作,但行凶伤人、恃强抢劫之事却没少干,尤其是帮规中并不设针对淫戒的惩罚,因此长乐帮也多为武林中人所不齿。 他若接管了这一堆烂摊子,岂不是刚洗白的名声,又白瞎了? 但就如贝海石所说,长乐帮尽管存在着不少污点,但无可厚非的是,这是一方足以让任何人都眼馋的大势力。 更何况对于所谓的侠客岛,他也十分感兴趣,于是在考虑片刻后,就下定决心道: “我杨过确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既然贝先生都开口了,那么这个长乐帮的帮主之位,便由我来坐了!” 贝海石听后大喜,连鞠一躬道:“属下参见帮主!” 他身后的几名手下,也纷纷单膝跪地,行礼拜见。 杨过大有一种回到青木堂的既视感,随即摇了摇头道: “我虽同意了当这长乐帮的帮主,但我也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对于贝先生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但要是帮中其他人觉得杨某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大可自行脱离长乐帮。” “但若要我发现有人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那就休怪杨某手下不留情了!” 贝海石心下一凛,知道杨过要整顿帮规,当即提高了声音道:“贝海石自当遵从帮主号令!” “那便好,既然我杨过当了帮主,以前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勾当便不许再做了,帮中另立条令,凡奸.淫掳掠,滥杀无辜者,杀无赦!” “至于其他的帮规,就由贝先生来拟定,想来贝先生不会让我失望吧?” 杨过眼中大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贝海石心知肚明,自己利用杨过来挡赏善罚恶令,而他也必然知道自己的用意,二人心照不宣,都是聪明人,也就没必要耍这些花花肠子,因此他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杨过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虽说少了许多来钱的行当,帮中的兄弟难免会有微词,但我这儿倒是有几个赚钱又轻松的法子,你可以试着让各堂主派人去置办。” “还请帮主指点!” 贝海石心中也正愁着该如何应付八堂堂主,却没想到杨过早有打算,心中第一次对某个人生出感激之情。 这也是动脑之人,偶尔一次不用动脑就能解决问题的后遗症。 “其实倒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你派人到洛阳的仙来居,去找一位叫樊一翁的掌柜,就说按我的吩咐,抄录六成的菜谱下来,你们各自便在在其余省镇开设分店,利润我只取三成,剩下的由各堂主瓜分四成,长乐帮收三成。” 贝海石本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计谋,哪曾想只是开酒楼,顿时兴趣减了大半。 “帮主,这酒楼的油水怕是……” 他有些为难的说。 杨过忍不住笑道:“这些话,等你亲自到了洛阳之后,再来与我说吧!何况酒楼只是主业,又并未说赌坊、青楼这些行当也不许你们做,只是要讲究分寸罢了!” 贝海石这样一听,倒有些能接受了。 随后杨过又说道:“其实赚钱与否倒不打紧,有着这些行当做掩护,也可用来作为探听消息的一个渠道……这样吧!” “贝先生可招募一些信得过的手下,创办一个名为‘千机阁’的组织,专门负责贩卖消息,必要时,我也会让青木堂的人从旁协助你们。” 反正长乐帮不是有人么,那就供他可劲造吧! 只要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自己,那就足够了! 贝海石一听,不禁眼前一亮道:“帮主此计甚妙,身为江湖中人,互通消息乃是必不可少,而我们若是能把握机会,从中自然可以谋取暴利!” 杨过道:“贝先生不必急着一时高兴,这千机阁想要创办起来,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而且我并不打算让长乐帮的各堂堂主参与其中,他们只需作为消息的传递者即可,关于千机阁的内部事务,则不允许除你以外的长乐帮人参与!” 贝海石不愧是老谋深算,很快就猜到了杨过的用意,是不想长乐帮那群鱼龙混杂的谋利之徒混入其中,从而使得千机阁的消息网出现缺漏。 毕竟此事若要做成了,绝对能在一定程度的前提下,影响整个武林的局势,若不遭人眼红,不遭人嫉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想要屹立不倒,则更需要内部核心人员的同力协契。 第191章真实身份,生身父母 二人初步讨论了下创办千机阁的理念后,设定了个最初的想法。 至于未来该如何发展,前提得等贝海石将资金和人手先备足。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贝海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帮主不随我回长乐帮?” 杨过心想,若不是有你这个管家,我也不愿接手这个烂摊子,想让我回去做苦力,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随你回长乐帮了,至于洛阳那边的事宜,我待会给你一件信物,你带着去找樊一翁便是,他自会安排!” 为了方便确认身份,杨过也无需拿什么令牌之类的物件,只需带信一封,在上面画下情花的图案即可,毕竟这也是绝情谷的标配了! 贝海石本想再劝,但见杨过表情一肃,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所幸对方的名声够响,再加上自己也能镇住场子,倒不会出什么乱子。 “对了,你们可以先在襄阳、江陵和大胜关这三处设立分舵,估计未来一段时间,我出现在这三处的频率会比较高!有事也可方便联系!” 杨过想了会后,忽然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便只能在大胜关的英雄大会上见到小龙女了,此处必是要去,而江陵关着丁典与狄云,关乎着神照经,也需有人照看。 至于襄阳,怕是少不了的必经之地,留一处产业,以作策应也属实必要。 贝海石最怕的就是找不到杨过,听他这么一说,当即表示会立马回去安排。 杨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贝先生如此大才,可切勿埋没了才是,能者多劳,辛苦了!” 贝海石心中一惊,赶忙低下头去,目光微微闪烁,连连应是。 “好了,既然无事,贝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做打算吧!咱们就此告辞!” “对了,这是本帮帮主的令牌,还请帮主收下,免得日后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帮主!” 贝海石见对方下了逐客令,着急忙慌的从怀里取出一枚纯金所制的令牌,交于他的手中。 这枚令牌本该在石破天身上,但贝海石总觉得他行事不太靠谱,便没有将这象征身份的令牌交于他的手中。 而如今杨过当了帮主,那便没有了这般顾虑。 杨过随手接过,贝海石微微躬身行礼后,就此带着几名手下退去。 这时,早在一旁焦急等待的石破天迎上前来,问道:“杨少侠,你当真知道我娘的下落吗?” 杨过立马安抚:“石兄莫急,此事容我慢慢与你道来!” 之后,他便将石破天的身世一语道出,告诉他并非是梅芳姑的孩子,而是梅芳姑从玄素庄,石清夫妇手中抢来的,至于那位与他相貌相似,乃至被人认错的石中玉,则是他的同胞兄弟。 他本名叫做石中坚,而石破天不过是石中玉为了躲避雪山派追杀时,自己编造的假名罢了。 否则天下父母,又有谁会给自己儿子取名叫狗杂种呢? 石破天听了杨过的话后,顿觉脑袋一片空白,就好像被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停止思考。(石中玉为石中玉,石破天即为石中坚) 他一直以来敬重的母亲居然不是自己的亲娘,而是将自己从亲生父母手中夺走的恶人,而他不仅生身父母尚在人世,且还有个同胞所生的哥哥,便是长乐帮原来的帮主? 看着不知所措的石破天,陆无双想到自己也是被仇人所擒,苟活到现在,不禁感同身受的走到杨过身边,语气凄婉道:“难怪我方才询问他姓名时,他咬定了自己名叫狗杂种。” “试问天下父母,谁会给自家孩子取这么一个名字呢?原来……他也如我一样!” 杨过察觉到陆无双语气中的伤感之意,伸手将她的柔荑握在手心,叹息道:“世间多是痴儿女,爱到深处无怨尤,李莫愁如此,梅芳姑亦是如此,你们尽管可恨,但也都不过是其中的受害者罢了!”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陆无双的心也随之平复了下来,痴痴地望了杨过一眼,若想四下无人,便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深深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破天才问道:“那我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你父亲名为石清,母亲名为闵柔,家住江南的玄素庄中,正好我们也要沿途下江南,石兄若不嫌弃的话,不妨与我们同行?” 杨过倒有意与对方结交。 石破天微微有些意动,但不知为何,却出言拒绝了。 “多谢杨兄的好意,我就不与你们一起了,还是我自己走吧!” 杨过还当他因为丁铛的事而感伤,也不再劝。 想了想,取出几枚银锭交到他手中,说道:“与石兄不打不相识,也算是知交一场,这些银两还请收下,沿途中当做盘缠。” 石破天感激的看了杨过一眼,颇有些不好意思。 杨过眉毛一挑,突然问道:“石兄应当知道这银两该如何使用吧?” 石破天不知他何故发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知道啊!贝先生曾教过我,这是银子,可以用来买东西,不过你给得似乎挺多的。” 杨过笑道:“我知道石兄从来不求人,这便是我送于石兄的,你尽管用就是,但切记一分钱一分货,可莫要叫人骗了才是!” 石破天点了点头,拱手抱拳道:“多谢杨兄弟提醒,我记住了!等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后,一定回来好好谢谢你!” “你若想找我,既可去长乐帮,也可到洛阳的仙来居中,只要不回到这便成,届时,杨某自当恭候大驾!” 杨过也十分客气的回了一礼。 石破天挠了挠头道:“我可没这般傻呢!不过还是多谢杨兄弟今日的大恩大德,我石……我狗杂种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罢,便转身朝门外奔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杨过不禁哑然失笑道:“看来他还是没有适应现在的身份啊!” 陆无双则是不忿的说了句:“那梅芳姑真是害人不浅,偷走了人家的孩子,还取名狗杂种,简直太坏了!” 以后不会也有人偷我的孩子吧? 杨过一想到自己惹下的风流债,总感觉冥冥中自有天意遮蔽,而他也会因为自己的花心,付出某种代价一般。 第192章前生今缘,妙不可言 夜色渐晚,而杨过他们又不着急赶路,便打算在这临时的客栈中先休息一晚。 一楼的大堂虽是满目疮痍,但所幸二楼的摆设倒还算完整,并无多少损坏之处。 看到这,杨过不禁疑惑,是此地本就有这么一家客栈,还是贝海石等人原本准备对付自己,而建立的。 陆无双肋骨有伤,不能坐靠,只能仰躺着,杨过便将外衣脱下铺在拼好的长桌上,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则来到窗台边守夜。 陆无双见他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照顾有加,也是十分地放心,不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杨过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忽然从山间悠悠扬扬的传来一阵箫声。 但听这箫声幽咽,曲境横生,像是在祭奠谁一般,含有淡淡的伤感之意,直教人听得心中一阵伤怀。 杨过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眼陆无双,只见她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但不知何时,眼角却兀自滑落两行清泪来。 境中曲,曲中人,想来也不会有旁人了! 杨过悠悠一叹,随即身形一动,跃下客栈窗外,但很快又抱着一把短琴回到了楼上。 他褪去绸布,露出了包裹其中的燕语琴,当即正襟危坐,十指轻捺于琴弦之上,渐渐感受着对方箫声中凄婉之情。 不多时,便听“铮”的一声,琴声突兀般响起,但又十分和韵的融入了箫声之中。 杨过内力深厚,只是曲指轻轻一拨琴弦,便能听得屋外琴声大作,转瞬间,琴音已出现在百余丈之外。 远处的程英暗暗心惊,本想就此作罢,但忽听得杨过琴声中妙趣丛生,似乎暗合自己此刻的心境,又忍不住继续吹奏起来,想看看对方的琴技究竟如何。 杨过的琴声饱蓄着对方箫声中的曲意,柔韵细细,弦音低鸣。 只听程英的一缕箫声幽幽混入其中,竟不知不觉间被对方带动了心中的缅怀悲戚之意,渐渐随着对方的琴声而变得温雅平和起来。 她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程英一时被对方的琴声所影响,感触良多,不禁将此刻的心境尽抒于箫声之中,与对方倾诉起来。 而杨过则以琴声回应,就好似两人是知交多年的好友一般,以音律相会,也不见半分生涩。 至于陆无双,二人的箫声琴音中都暗含碧海潮生曲的催眠之效,哪怕屋外琴箫合奏之声如子夜鬼哭,如昆岗凤鸣,她也自安睡无恙。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个时辰是有的,也或许是数个时辰之久,二人的琴箫之声各呈妙音,互相交织缠绕在一起,早已是分不清彼此,直到天边一抹鸿亮展开,二人才不约而同的止罢! 杨过心下畅怀,没想到程英在音律一途的造诣如此之高,或许单指洞箫这一门曲艺,那也是极为了不得了。 单论这门造诣,或许还在任盈盈之上,但若论琴技,除了自己这个bug外,任盈盈应当算的是高处不胜寒了! 隔岸的山涧之中,程英亦是没料到杨过的琴技居然如此之高,想到一夜的琴箫奏鸣,她默默已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良朋知己,此刻恨不得立马与对方见上一面,方解此刻相思,但在脑海中闪过陆无双的身影后,还是生生得止住了现在的想法。 “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总有再会时,只希望那时,你还能记得我吧!” 程英低吟一叹,身影缓缓消失在了山涧小道。 客栈中,杨过将燕语琴收好后没多久,陆无双便醒来了。 杨过笑问道:“可是木桌太硬,睡不太着?” 陆无双摇了摇头,面带笑意:“那倒没有,反而昨晚上睡得十分香甜呢!” 随后,二人休整了一番后,就继续赶路下江南。 一路上倒也悠闲自得,陆无双的伤势也大有好转,等两人来到浙江嘉兴镇时,已是半月之后。 杨过随陆无双一路来到故居,但见原来的陆家庄,如今不过是废墟一片,早已物是人非,陆无双不由觉得心中一阵伤感,忍不住潸然泪下,扑在杨过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杨过好一阵安慰她后,便带她离开,回到了自己当年在嘉兴居住的破窑洞中。 他从记忆中依稀记得,陆立鼎夫妇当年被李莫愁重伤,随后被武三通夫妇带到了自己的故居之中,不过他事后追出,就被欧阳锋给骗走玩去了,直到现在才想起家里好像是死了两个人。 等他回到破窑洞时,见洞口已被人用大石封住,想来是被当地的居民见到洞内死了人,怕晦气,才故将洞口密封。 而陆无双走到这时,只觉得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在不断浮现出来。 杨过运力将门口的百来斤重的巨石移开,顿时一股腐朽难闻的气味从洞内飘出,他赶忙屏住呼吸,拉着陆无双推至远处。 陆无双猛然想起,惊呼道:“我记得这里,当初李莫愁那恶人追杀至此,我爹娘便是死在此处,你,你怎会知道?” 说完,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杨过。 杨过笑道:“当初一个大美人,加几个小美人闯到我的家中来大闹一番,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陆无双蓦地里听到这句熟悉的话语,顿时张大了嘴巴,看着他道:“你……你是当年的那个小乞丐?” 当年她和表姐躲在此处,后来李莫愁杀至,武三通等人极力拦截,但均不是对方的敌手,最后是一个少女带着两只白雕才堪堪拦住这个魔头。 之后便有一个衣衫槛褛的少年,手提着一只公鸡,口中唱着俚曲,跳跳跃跃的过来。 而那小乞丐说话的口吻就如杨过现在一般无二。 只不过当时李莫愁很快又将她给掳了去,因此脑海中只记得对方的声音,对于他的相貌却记不清楚了。 “我若猜的不错,你父母的尸骸应该就在洞中,我去给你取出,你好生安葬他们吧!” 这洞中封闭已久,加上尸骨腐烂,即便没有什么对人体有害的气体,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尸虫毒蛇之类,他也不敢让陆无双跟着进去。 不等陆无双回话,杨过便等洞窟内气味散发的差不多后,钻了进去。 没多时,就见他用外衣包裹着一大堆散落的骨骸奔了出来。 第193章一个名为杨过的无情无义之辈 杨过捧着遗骸交给了陆无双,她伸手接过。 遂见杨过双手的指甲中满是污泥,才知他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自己父母的尸骸从土中挖出,心下好生感动。 杨过道:“我都翻找过了,洞窟中仅有这一对遗骸,但并不完整,想来是被虫蚁给腐蚀了不少,仅剩下两具残骸。” 陆无双忍不住泪水涟涟,低头看去,见这堆尸骸中仅有两个头骨和部分的肋骨胸脊保留完好以外,四肢则是有不少缺失的地方。 但好在不难看出死者是一对男女。 想到当年发生的祸事,这对尸骨应是她父母无疑了! “杨大哥,谢谢你!” 陆无双哽咽道。 杨过微微摇头,安慰道:“待会我会找些人来,将这洞窟给填了,之后你再把你父母的尸骨葬在此处,总算是让他们落叶归根!” 陆无双本想将父母的尸骨安葬在主宅之中,但听杨过这么一说,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下来。 杨过很快离去,找来了些当地的农工,将这洞窟给掘塌之后,又找来一副上好的棺木,当日便将陆立鼎夫妇安葬。 有钱好办事,前后也不过花了半日的时间而已。 看着眼前的墓碑,陆无双眼眶湿润,跪下连磕了数个响头,保证一定会替二老报仇,望他们在天之灵,可以瞑目。 杨过幽幽一叹,随后也跟着陆无双祭拜了二人一番。 便在此时,一阵清风自二人身后拂过,杨过有所察觉,回头望去。 只见面前出现了一个脸上带着面具,一袭青衫,身材高挑的女子。 陆无双也闻声望去,当见到对方后,连忙起身,朝她深深一躬,道:“当日多谢姑娘解围,大德难忘!” 那青衫女子长吁短叹一声,语音轻柔道:“表妹,你还记得我吗?” 说话间,她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端庄秀丽的鹅蛋脸,秀美而又恬静,只见一双妙目明净澄澈,实是一个如玉般温润雅致的美貌女子。 陆无双陡然听到对方与自己的称呼,登时娇躯一震,随后再看着眼前那颇有几分熟悉的面容,心中立时浮现出表姐程英的面貌身影来。 “你……你是表姐?你真的是表姐?” 程英眼波流转,顿时落下泪来,声音有些哽咽道:“我当然是你的表姐,你还认我不出么?” 陆无双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猛地扑到程英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以外,便是表姐程英对自己最为照顾,想到父母均被李莫愁所害,而表姐程英也了无音讯,只当她遭遇了不测,这世上再无一人迁就怜惜自己。 未曾想,能在今日再见到表姐还活着,这一哭,当真恨不得把这数年来的委屈都化为泪水的哭诉出来。 程英抱着怀中的表妹,心里第一时间涌现的也是愧疚之情,想到姨丈和小姨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与无双不分轩轾,实乃天大的恩情。 而在他们二老被人所害之后,自己一未能替他们收殓尸身,入土为安,二无法护得表妹周全,累得她被仇家掳走,不知遭受了多少折磨。 一念及此,心中愧疚之意便似涛涛无尽的江潮般,占据了此刻的内心。 二女相拥而泣,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平复下来。 程英安抚好表妹后,就来到陆立鼎夫妇的墓碑前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脸上难掩心中的悲意,兀自望着石碑,怔怔不言。 过了好一会,她才起身朝杨过深深一揖道:“多谢杨少侠,替我姨丈和小姨寻回尸骸,使得他们不至于曝尸荒野,沦为孤鬼游魂,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杨过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的还礼道:“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 程英微微颔首,随即说道:“我姓程,单名一个英字,是无双的表姐!” “原来是程姑娘,在下杨过,有礼了!” 杨过假意不知,抱拳道。 程英淡淡一笑,竟没有说话的走向陆无双。“无双,你去镇上买些贡品来吧!” 说着,便将一些碎银递到她的手中。 陆无双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与杨过打过一声招呼后,便匆匆忙忙的去置办了。 杨过心中一动,目光带着几分询视的问道:“程姑娘可是有话要对在下说?” 程英转过身来,眸光流转,在杨过身上略一打量后,言道:“杨少侠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难怪命犯桃花,红缘不浅!” 杨过被她说得一阵没头没脑,不禁发问:“我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程姑娘吗?为何如此说?” 程英朱唇轻启,淡淡道:“我近日一连从两处听来消息,均是同一个女子所传,分别交代了丐帮,及天地会,叫他们找一个名为杨过的无情无义之辈,不知与杨少侠是否有干系?” 能一下连找丐帮和天地会头上的,那肯定是在找我啊! 杨过心头一跳,连忙问道:“程姑娘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是什么人在找我?” 他表情隐隐带着几分激动之色,心想会不会是小龙女听到了有关自己的消息后,特意到丐帮和天地会打探。 但很快,他又有些不确信了,毕竟小龙女即便再恼恨自己,也不会称自己为无情无义之辈,她若知我在找她,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会责备自己。 可对方不是小龙女,又能有谁? 等等,该不会是李莫愁吧? 杨过忽然又想到了自己轻薄李莫愁的场景,不由得暗暗心惊,希望不会这般巧的遇上这个女魔头。 对了,有可能是沐剑屏这个小萌妹也说不定,毕竟沐王府想要进宫杀皇帝,顺带着嫁祸吴三桂,但以康熙的精明,又如何会轻易相信对方,只怕沐王府此去不是全军覆没,也该元气大伤才是。 而小萌妹……而沐剑屏特意到丐帮和天地会来打探自己的消息,说不定也是想请自己搭救沐王府的众人。 如此倒也说得通,可对方为何要骂自己无情无义呢? 第194章多愁无语百花香,暗至沉浮心自伤 见杨过时而皱眉,时而窃喜的模样,程英忍不住直摇头。 虽说论武功人品,乃至相貌,杨过都无可挑剔,但此人却有一个极大的缺点,便是太过花心,至少她知道的便不下三人,而且还不加自己表妹在内。 想到那晚二人,琴箫合奏,以乐会友,互诉心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但今日得知对方的种种行径之后,又不免感到一阵失望。 “程姑娘,到底是何人如此大张旗鼓的找我,烦请相告!” 杨过见程英似乎有些游神,再次发问。 程英蓦然回过神来,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那人并未透露姓名,只叫丐帮和天地会的人通知你到姑苏太湖的曼陀山庄一去,究竟是为何,也未言明!” “姑苏太湖?曼陀山庄?” 杨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 能与姑苏曼陀山庄扯上关系的,自然是木婉清无疑了。 只是她不是远在大理做郡主吗? 怎么又跑到姑苏燕子坞来了? 难道秦红棉还是没有放弃要杀李青萝的心思? 一时间,杨过心中闪过六七个疑问出来,但更多还是对秦红棉的懊恼。 自己明明都给她铺好路了,这傻娘们怎地还是想不开的要来刺杀李青萝? 即便退一万步来讲,她铁了心的要杀李青萝,自己也无话可说,但为何要把木婉清牵扯进来。 杨过猜测,一定是秦红棉带着木婉清再次到曼陀山庄刺杀李青萝,随后她不慎被擒,木婉清才找丐帮和天地会的人来给自己传讯。 至于那句无情无义,倒像是木婉清能说出的话。 在脑海中理清思绪后,杨过便忍不住问道:“不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程英道:“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不好!万一婉儿等不到自己,不顾自身安危的强闯曼陀山庄,只怕以李青萝那狠辣的性子,不会对她们俩娘手软。” 杨过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中焦急不已,抬头看向程英时,对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看来是十分要紧的事了!杨少侠大可先行离去,至于表妹那,我自会与她说明原由。” 你要一说,我这不又是两边都不讨好了? 杨过心中无语的直翻白眼,但想到时不我待,也没有功夫再去计较得失了,只好神色有些尴尬的向程英抱了抱拳,随即唤来白龙,扬长而去。 随着杨过离开大概过去两刻钟左右的时间,陆无双才匆匆赶了回来。 但当她没见到杨过的身影后,便忍不住向程英追问起来。 程英自然是不忍心去瞒她的,于是将杨过的去向如实道来。 “表……表姐,你说他一直都在骗我吗?” 陆无双自然听出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脸色当即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程英走到表妹身边,握紧她的手道:“你老实与我说,他可有占过你便宜?” 陆无双听后,眼神微微有些躲闪,但仔细一想后,她才发现,除了那次杨过替自己接骨外,二人之间再无半点越轨之举,甚至再亲密也不过是同乘一匹马,和自己挽过对方的手而已。 两人一直以来都相敬如宾,除却那次意外,对方又占过自己什么便宜了? 一想到这,陆无双迟疑了片刻答道:“没有,他什么也没对我做过……” 程英微微有些不信,但想到杨过弹琴时,琴声中所透露的俊雅人品,委实不是个贪花好色之徒。 “表姐今日对你如实相告,也是希望你能好生想想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并非是表姐要棒打鸳鸯……” 程英心中对杨过也颇有好感,只是作为寻常良家来说,自己喜欢的人却同时与旁的女子暧昧不清,只怕换谁都会感到伤心欲绝吧! 她对杨过虽未达到这般深厚的情感,但她知道,自家表妹是必定喜欢对方的。 陆无双泫然欲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扑到表姐怀中,忍不住的抽噎起来。 程英本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看着怀中已成泪人的陆无双,又岂知该如何安慰,有的只是无尽的叹息。 …… 好在嘉兴离姑苏太湖不过两三百里之距,杨过下午策马疾驰,不到第二日天明便已经赶到。 而他的出现,也自然引起了丐帮和天地会的注意。 青木堂的祁清彪很快就收到了堂中兄弟传来的消息,连忙赶到太湖相迎。 而南丐帮的弟子也紧随其后的到达。 不过两帮人皆是互不相识,青木堂的人扮作市肆商贩,在周围东晃晃,西逛逛的,早就驾轻就熟的他们,凭着过人的演技,并未被人发觉。 而丐帮的弟子则更简单了,直接往地上一趟,便是一大片要饭的叫花。 此刻天刚蒙蒙亮起,伴着湖面吹来的微风,透着丝丝彻骨的寒意,在场之人均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杨过驾着白马赶到了太湖沿岸。 而早已等候在此处的丐帮弟子率先迎了上去,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乞丐捧着破碗道:“大爷,上些银子吃饭吧!实在饿不过啦!” 杨过心下一动,掏出几个碎银丢到对方碗中。 那老乞丐欣喜接过,也趁机走近了几步,小声问道:“官人可是姓杨名过?” 杨过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老前辈如何称呼?”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老叫花姓梁,大官人叫我一声老梁头便成。” 杨过目光下斜,见他身上零零散散的挂着九个布袋,心下陡然一惊,语气微微有些惊讶道:“原来是丐帮的梁长老,失敬失敬!” “嘿嘿,叫官人给瞧出来了,真是惭愧,以官人对襄阳的贡献,咱们南丐帮的兄弟无不敬佩有加,今儿是特意从鲁长老那儿领了任务,来相助官人的。” 梁长老脸上时常挂着笑脸,身形虽看起来有些消瘦,但也显得颇为慈祥。 “那便多谢梁长老了,只是不知大家为何都这般小心翼翼,难道需防备些什么吗?” 杨过心想,丐帮的人都知道自己来了姑苏,想必青木堂的祁清彪等人也该知晓,为何他们还不现身? 第195章日日思君君不知,终盼君归却成殇 梁长老自降身份的亲自替杨过牵马,把他带到了一旁树荫下。 杨过连说不敢,只听他摆了摆手,随后说道:“官人有所不知,找你的那位女子闹得动静有些大了,这惹得曼陀山庄的主人有所防范,特意请来了南慕容相助。” “而太湖是慕容家一家独大,只怕此刻他们手底下的人早已埋伏在周围,咱们要是大张旗鼓的见面,恐要着了对方的埋伏!” 见梁长老如此小心谨慎,杨过不禁哑然失笑。 暗道他们堂堂丐帮,难道还会怕一个区区慕容家不成。 不过想到南丐帮中的高手多在襄阳相助守城,而黄蓉也不想过于得罪了中原的江湖门派,这才使得一众丐帮弟子,甚至堂堂九袋长老行事,都需以顾全大局为己任,慎之又慎。 “梁长老,不知那位找到丐帮求助的女子,现在何处?” 梁长老听闻,讪讪道:“咱们丐帮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自然没有哪位女子愿待,后来听说她去了天地会的青木堂,官人身为青木堂香主,怎会不知?” 杨过也是大感无语,当即不顾梁长老的反对,纵身一跃,来到人群之中,社牛属性觉醒,当街大喊道:“祁清彪,你要在这的就赶紧给本香主滚出来,否则你就祈祷一辈子都别遇到老子!” 此话一出,不仅惊得路人纷纷退散,便是伪装成商贩的青木堂众人,也尽皆傻了眼。 心想,会中兄弟接头不是该对暗号吗? 怎么香主直接跳出来当街大喊了? 见藏不住了,一个装作叫花子的人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杨过身边,躬身拜了拜道:“属下祁清彪,参见杨香主!” 杨过见他这身装束,又看了眼树荫下的梁长老,忍不住气笑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混到丐帮兄弟的队伍中了!” 远处十几个青木堂的兄弟闻言,皆是忍不住的发出嗤笑。 杨过耳聪目明,眼神微微从那些个发笑之人的脸上扫过,那几人见被发现,当即也不再掩藏的出来拜见。 天地会的规矩如此,为了会中兄弟的安全,不可随意在闹事中显露身份,因此哪怕杨过站在面前,若没被发现,他们也不敢站出来相认。 杨过忍不住冷哼一声,问道:“祁清彪,那位来寻我的女子何在?” 祁清彪道:“回香主,因曼陀山庄和燕子坞的人正在搜捕对方,我们便将她留在了分舵,等待香主到达后,再做定论。” 杨过道:“考虑的不错,你立马带我去见对方,随后叫上堂中兄弟,跟我去一趟曼陀山庄。” 祁清彪道:“香主有所不知,在属下得知您已到姑苏时,便已经命人去请那位女子到此处来了,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正说着,杨过忽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当即侧身避开,只见一把修罗刀贴着面颊划过,来人竟不是木婉清,而是他的丈母娘秦红棉。 秦红棉一招未得手,再次向杨过强势攻来。 杨过手掌一翻,便伸出两指稳稳夹住了对方的刀刃,不等秦红棉抽出第二把修罗刀,他便以弹指神通击出一道劲气,打中对方手腕上的穴道,刀身重新滑入鞘中。 “你……” 秦红棉想不到数月不见,这小子的武功竟又有精进。 杨过目光微沉道:“秦伯母,我且问你,婉儿何在?” 既然出现在此处的是秦红棉,那就说明被抓的实则是木婉清。 秦红棉虽担心女儿的安危,但不知为何,一看到杨过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冷笑一声:“你还知道关心婉儿?从你不辞而别的时候,就该知道她此生都不会再见你!” “这话要是旁人说来,我或许会信,但从秦伯母口中说出,恕小侄不敢苟同。” 都是各中痴情人,谁也别笑谁。 杨过冷哼一声后,放开了对方的兵刃,随后就径直往太湖边走去。 祁清彪等人见状,连忙跟在他的身边。 梁长老也是率领了十几名丐帮弟子紧随其后。 尽管秦红棉此刻恨不得将杨过杀了,但想到女儿还在王家寡妇的手上,当下只好先咽下这口气,等着日后再算。 祁清彪和梁长老不谋而合的各自都准备了船只,杨过没有与二人客气,立马上了一艘小船,秦红棉紧随其上,梁长老和祁清彪对视一眼,二人则十分识趣的同上了另一条船。 于是乎,二十余人划着六七艘小船在太湖上飘荡,船桨荡起水面上的波纹,向着深处行去。 虽说燕子坞和曼陀山庄的位置都十分隐秘,但这也难不住消息精通的丐帮和天地会,再加上有秦红棉指路,倒也不至于在太湖上迷失了方向。 船上除了划船的船夫外,杨过站在船首,极目远眺,并未说话。 而秦红棉也本想如此,但考虑了一会,还是觉得杨过这般没头没脑的冲到曼陀山庄去救人,实在不妥,于是主动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日杨过离开之后,秦红棉便带着木婉清回到了从小故居的山谷之中。 但母女二人都已深中情毒,又岂是僻居世外就能渐渐淡忘的。 恰尔相反,清幽僻静的环境更使得二女无心他顾,唯以相思解愁。 直到日夜空守,长夜漫漫,终宵难得寐。 虽说二女宛如痴迷般的沉浸其中,但也让她们整日饱受折磨,苦不堪言。 最终,无论是秦红棉还是木婉清,都决意离开这个寂寞相思之地。 可想到天下之大,却无去处,秦红棉便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大仇人李青萝,于是二话不说,又带着女儿木婉清前来刺杀。 但相较上次的死里逃生,这次的二人就没那般好运了。 因曼陀山庄人多势众,秦红棉二人毕竟是孤掌难鸣,很快就落入了下风,就在秦红棉打算先带着女儿离开时,却见李青萝突然弃下自己,朝木婉清抓去。 在平瑞婆婆的阻拦下,秦红棉想要出手相救,却也是力有不怠,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婉清被李青萝擒下。 就在秦红棉想着大不了与对方同归于尽时,木婉清却叫她先逃,若自己死,便叫杨过来替她报仇,若她未死,便叫杨过来救她。 知女莫若母,秦红棉岂会不知木婉清只是单纯的想见杨过一面罢了,心中又恼又怨,终是不想母女俩都白白交代在这,于是转身逃出了曼陀山庄。 第196章一苇渡江 杨过近来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小,并且秦红棉记得自家女儿说过,杨过还与丐帮有几分交情。 她找不到天地会,便先找到了丐帮弟子,随后又请丐帮弟子帮忙找寻杨过及天地会的下落。 而恰巧天地会青木堂的一处分舵就在苏州。 于是消息很快传到祁清彪的耳中,他亲自见了秦红棉一面,才知对方与香主有着莫大的渊源,当即不敢怠慢,好生招待了她,并命人去打探杨过的下落。 得知了前因后果后的杨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么说,你还不知婉儿如今是生是死?” 秦红棉寒声道:“你用不着这般看我,婉儿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 杨过忍不住发怒道:“你死了便能换回婉儿吗?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别说李青萝了,我也绝对放你不过。” 霎时间,杨过身上的戾气爆发出来,秦红棉顿觉胸口宛如被块巨石压住,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察觉到杨过对自家女儿的态度后,秦红棉又忍不住一阵释怀。 至少在他心里,还是有婉儿的。 杨过见秦红棉不再说话,当即冷哼一声,散去了周身的气势。 秦红棉和船夫如临大赦一般的大口喘着粗气,只见船桨未动,自船底便不停荡出层层波纹,船身止不住的摇晃起来,二人心中不禁一片骇然。 一行人由秦红棉指引,划船穿过了一片荷叶.群后,在芦苇和茭白丛中穿过。 杨过双目微阖,正自凝神思考对策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湖面上似乎有气泡涌上水面,继而破裂的声音响起。 他只当是湖中鱼儿吞吐泡泡,倒也不甚在意。 但随着小船渐行渐深,那一道道不寻常的声音便似乎多了起来。 “大家留些神,别中了埋伏!” 想到梁长老提防的话,杨过也不由得神色一正,当即朗喝道。 天地会和丐帮的人闻言,纷纷警惕的看向四周。 但周围芦苇丛生,几乎高过众人头顶,无法视物,即便他们有心预测,只怕也是暗箭难防啊!杨过目光如炬,忽见丈许外的一丛芦苇中浮起一个气泡破裂开来,立时从衣袖中捻出一枚金针来,曲指射出。 哧! 噗! 金针入水,直向深处射去。 下一刻,便见一丝嫣红的血水从湖底涌了上来,飘散稀释在湖面上。 “果然有人!” 似乎知道已被发现,湖底之人立时游了出来,借着水势跃出半个身子,手中捏着几枚暗器,向船上的众人飞射而来。 与此同时,其它几处水域中,也分别有人跃出水面,施以暗器偷袭。 幸好有杨过提醒,众人才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各持手中兵刃,将暗器一一打了下来。 杨过挥袖间,将射向自己的暗器尽数卷落,旋即反手掷了回去,登时便趁对方潜入水中时,射杀了三四人。 “不必与对方纠缠,尽快离开这片芦苇荡。” 杨过心中一动,挥指截断了一根芦苇后,拿在手中,随后吩咐船夫尽快划船离开。 好在仅此一次后,对方就没有再故伎重施,而杨过这方也未有人受伤。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左右,众人便远远看到湖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正是李青萝的曼陀山庄。 眼见山庄所在的岛上此刻围满了人,众人也是纷纷凝重起来,心想这要是动起手来,难免要有一场恶战了! 杨过见小船划行在湖面上,速度总是不快,而心中担忧木婉清的安危,当即也不等众人,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根芦苇曲指弹出。 芦苇杆在湖面上滑行一阵后,杨过立时提气,纵身一跃,在连踏了四层清波之后,稳稳落到芦苇之上。 船上的众人惊叹连连,纷纷被杨过这神乎其技的绝世轻功给震撼到了。 一个个瞠目结舌,表情极为精彩。 杨过自然不理会众人惊讶的表情,双足刚一踩落,整个人再次高高跃起,而脚下的芦苇也随着牵动,向着远处激射而出,好似划破天际般,将湖面的倒映撕裂开来,如掀起一条帘幕。 只见他身姿飘逸,衣袂绝尘,待到重新落至湖面上时,再次分毫不差的脚尖点在芦苇之上,旋即纵身一跃,芦苇再次激射而出。 就这样,杨过的身影飞速远去,很快就化作一道黑影,让天地会与丐帮的众人望尘莫及。 “香主他…他…真是……” 祁清彪一双眼睛瞪得如两个铜铃一般大,颤颤巍巍的竟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梁长老亦是如此,而在场也只剩下了不停吞咽的声音。 远在数里之外的曼陀山庄。 一个身穿鹅黄绸衫的美艳妇人正端坐在凉亭之中,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六七艘小船,神色淡定,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并不在意。 而在她身边,则坐着一个与之相貌尤为相似,一袭藕衫长裙的少女,其秀美出尘的容貌,更胜其母三分。 这二人自然便是曼陀山庄的李青萝和王语嫣了。 除此之外,凉亭之中还有一个面如冠玉,约莫二十六七岁的贵公子,及一个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左右,布衣芒鞋的蕃僧。 而在凉亭之外,四个形貌各异的中年汉子正与二三十名曼陀山庄的婢女嬷嬷守在上岛的必经之地。 不过若细眼去瞧的话,还能发现一旁的花树下,有个衣衫破烂,但却难掩贵气的青年,正兀自刨土浇花,累的满头大汗。 可即便如此,他的脸上还是时不时的露出笑容来,目光频频向着凉亭中的王语嫣看去,显得甚是小心,生怕被对方发现似的。 那二十六七岁的贵公子正是江湖上人称南慕容的慕容复,因觊觎曼陀山庄的诸般绝学,在得知曼陀山庄遭难之后,便显得格外殷勤,不仅带着四大家臣专门来替李青萝看门护院。 甚至还在沿途中布置好暗手,以供策应。 在得知对方已经穿过芦苇荡,向着曼陀山庄赶来后,他便带着四大家臣守在了此处,只要有人胆敢登岛,必叫对方有来无回。 忽然,湖面上的一道模糊黑影引起了一直沉默不言的蕃僧注意,他注视良久后,突然目光一凝的站起身来,忍不住问道:“这是何等异象?” 李青萝等人闻言,也纷纷朝湖面上望去。 第197章福地玉像,玉像中人 目力所及之处,一个黑影忽上忽下的正向着曼陀山庄的方向疾行而来,所有人均是吓了一跳。 那蕃僧自然是吐蕃国的国师鸠摩智无疑,他内功深厚,极目远眺之下,不由得心惊骇然,忍不住颤声道:“世间竟有此等轻功,居然能做到踏水而行,实在……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但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颤道:难不成是少林达摩祖师的一苇渡江? 随着对方的身影越来越近,众人也纷纷看清,发现与心中的猜测简直大相径庭,并非是什么飞鸟,也非是湖底的腾跃的鱼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李青萝心中一震,她本以为凌波微步已是天下第一的绝世轻功,却不曾想眼下,竟出现了一门能踏水而行的绝技,这如何可能? 这就连一向自负的慕容复,也忍不住生出拜服之意,且不说对方的轻功有何等何等的高明,至少这浮水而不沉的深厚内功,也并非己所能及。 他忍不住向一旁的少女问道:“表妹,此人的武功是何路数,你可能看得出来?” 王语嫣正还沉浸在短暂的震惊之中,听到表哥的话后,立马回过神来,凝望了片刻,摇头道:“似这等违背武学常论的轻功,我闻所未闻,认不出来!”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慕容复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 既然表妹认不出来,那就说明曼陀山庄中并没有这门绝世轻功。 鸠摩智看了一阵后,心中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走出凉亭,来到了湖岸边,等着迎接对方。 能做到这一步的,足见对方是个武功出神入化的绝世高手,若不能结识,实乃生平一大憾事,小智同学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见鸠摩智奔了出去,李青萝和慕容复对视一眼,最后也无奈的跟着迎了出去。 对方既然发现了杨过,杨过自然也发现了他们。 只见几人的衣着面貌,便即猜出了他们各自的身份。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蕃僧应该是鸠摩智吧? 他怎么会在曼陀山庄之中?难道小智同学偷武功被人逮到了? 杨过心中尽管疑惑,但脚下却是没有半分减缓,眼看着离上岛不过百丈之距,当下急转内力,飞纵横掠间,眨眼便至。 一行人早已被对方那神乎其技的绝学给震惊的无以复加,见他要上岸,竟无一人敢出手阻拦。 见岛岸近在眼前,杨过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从天而降,吓得众人连连往后退去,脸上既有畏惧,又带着几分崇敬。 小智向来胆大心细,连忙迎上前来,双掌合十道:“小僧鸠摩智,见过居士!” 杨过眉毛微微一挑,心想还真是对方,当即还了一礼道:“原来是吐蕃国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大法师,久仰久仰!” 鸠摩智微感诧异道:“想不到居士听过小僧,真乃小僧之荣幸!” 杨过突然心中一动,说道:“我与宝相明王是好朋友,自然听过法师!” 鸠摩智一听,脸上更是露出欣喜之色,道:“原来是宝相大师的朋友,那可真是好得很啊!” 杨过正赌对方与宝相到底是对手还是朋友,如今见他的神色,想来便是后者了。 “还未请教居士高姓大名?” 鸠摩智更显热情道。 “在下杨过!” 鸠摩智一听,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想到李青萝许自己五本武学功法,叫自己对付的人,好像正是杨过。 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杨过见他神色有异,心中也是如明镜一般,随后不理会他,而是看向居中站定的美妇人,正要说话时,忽然见到对方的样貌,心中就好似被狠狠得揪了一下,差点便要忍不住的喊声“姑姑”出来。 他目光微微一侧,随后又见到了另一名相貌几乎与小龙女一模一样的少女,更是心神激荡,忍不住向前疾奔了两步。 曼陀山庄的婢女嬷嬷和慕容家的四大家臣纷纷一惊,一副想要上前阻拦,却又不敢的模样。 但好在杨过又自己停了下来。既然无量山上的玉像与姑姑容貌一般无二,那么作为玉像直系后代的李青萝和王语嫣,自然也与姑姑的相貌相似,我早该想到的……杨过心中懊恼一阵后,渐渐恢复了神智。 他发现,自己对小龙女的执念越发深了。 方才竟险些克制不住。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杨过内心之中不禁一阵恍惚,但想到木婉清,还是强自镇定下来,问道:“王夫人,想必我今日前来的目的,你已知晓,如果你不怕与天地会为敌的话,我手下还有长乐帮的两万帮众,大可好好谈上一谈!” 听到这话,包括慕容复在内的所有人,心中皆是一震,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长乐帮为镇江的一方大势力,在江湖上颇有威名,众人自然是知晓。 但杨过何时能号令长乐帮,他们便不知了。 至于对方是否故意将话说大了来诈自己等人,只怕像杨过这般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还不至于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手段。 李青萝自来性格乖戾,还从未被人如此威胁过,明知不可为,却偏偏十分强硬的来了句。 “别想拿你背后的那些名头来压我,即便你身后之人真的来了,我李青萝也不惧!” 杨过脸色一沉,想到对方身后还站着一个西夏皇太后,似乎确有底气。 于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那王夫人究竟要如何,才肯把人交给我?” 李青萝目光微微一闪,随后叫身边之人全部散开,将杨过叫到了凉亭之中,并喝令所有人不得靠近。 杨过虽不知她搞什么名堂,但他向来艺高人胆大,也就随着来了。 李青萝压低了几分声音问道:“你既是那小贱人背后之人,那她的凌波微步可是经你传授?” 杨过心下一惊,想不到她问的竟是此事,于是大方承认了下来。 “不错,凌波微步正是我传授给她的,而且画卷也在我的手上。” 虽说他没贴身带着,但也是放在了白龙随行的包裹中。 第198章赤口毒舌,自食恶果 李青萝当即怒而拂袖道:“将画卷交出来!” 杨过道:“画卷此刻不在我的手中,你若想要,我大可取来给你,但你必须放了被你抓住的那名女子!” 李青萝目光骤然一寒,随之冷笑道:“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她既然偷学了画卷上的武功,我早已将她的双腿砍去,只怕现在流血也该流死了!” “你说什么!” 杨过脸色瞬间一白,忍不住暴喝一声,直震得众人耳膜发胀,头痛欲裂。 李青萝首当其冲,更是身子一晃,勉强扶着一旁的石桌,才堪堪站住。 杨过双目血丝乍现,一想到木婉清被对方所害,再也顾不得对方的相貌与小龙女相似,一把掐住李青萝的脖颈,一边想着就这样拧断她的脖子,为木婉清报仇,一边又想着不能如此便宜了她。 只是五指怎么也无法控制的缓缓收紧。 李青萝顿时面露惊恐之色,不停挣扎之下,十指在杨过的手臂上划出道道淋漓的血痕来,仍是觉得深陷泥潭一般的无处可逃,似乎下一秒就要气绝身亡。 到了此刻,她心中才隐隐生出一丝后悔之意来。 而此处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慕容复等人的目光,他还有求于这位舅妈,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得看着她被杀,当即长剑出鞘,向着杨过的手臂斩下。 杨过强压下一把掐死李青萝的心思,用力将她丢了出去,狠狠撞在一块巨石之上,口吐鲜血的昏死过去。 面对慕容复斩来的一剑,微微侧身避过,反手便是一掌,朝他胸前拍去。 慕容复名声在外,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当即剑刃急转之下,横在身前格挡。 对方若不收掌的话,这一掌下来,势必要拍在自己的剑刃之上,届时只怕这手掌也不必要了。 杨过看出了慕容复的心思,掌中真气涌动,立时曲指将对方的剑刃牢牢抓在手中。 慕容复心下一惊,没料到对方竟如此胆大,瞬间抽动长剑,向着他的五指削去。 然而不等慕容复反应,杨过便已是将他的剑刃卷成了一串麻花,随着慕容复这般一收势,剑刃顿时就发出一连串的砰嘭声,随之崩断开来。 慕容复惊骇不已,连忙向后退去,躲开了飞射开来的断刃。 “鸠摩智,你难道想站着看戏不成?” 见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不少的白衣少年武功竟如此厉害,慕容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的向鸠摩智求助。 鸠摩智装作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欲言又止。 慕容复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心中恼恨他坐地起价,但还是开出了条件:“我慕容家还施水阁一层的武学典籍,可供你参阅!” 鸠摩智会心一笑:“慕容公子如此大方,小僧也不是失信之人,这便前来相助!” 说罢,他便飞身朝杨过跃来,双掌并刀,直劈而下。 杨过察觉到对方的手刀之上有寸许之长的虚无劲气,堪比刀剑,且伴有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息,当即不敢硬抗,闪身避开。 鸠摩智双足顿地,再次使出一招火焰刀来。 杨过翻起凉亭中的石桌便向对方砸去,谁料这三寸厚的石桌,竟被对方一掌劈裂开来。 霎时间,烟尘滚滚,在二人之间飞散开来。 鸠摩智迅捷出招,身形穿过烟尘迷雾,瞬息将至,一股灼烈的真气已直逼杨过面门而来。 好一个火焰刀! 杨过冷哼一声,纵身跃出凉亭之外。 鸠摩智扑了个空,暗暗可惜,心想未在这狭窄的凉亭中将对方快速拿下,若到了空旷之地,只怕是不好对付了! “慕容公子可看够了?小僧可没保证能胜过杨居士。” 慕容复将手中仅剩的剑柄丢了出去,随后从四大家臣手中接来一把长剑,冷哼一声,旋即斩出一道凌厉剑气,向着杨过杀去。 鸠摩智淡淡一笑,也没有磨洋工的继续出手。 杨过自知这二人联手不好对付,并无托大的拔出君子剑来。 伴随着一道清越的剑鸣之声,鸠摩智和慕容复均是不由得暗暗心惊。 “今日谁若敢阻我,我便杀谁!” 杨过怒吼一声,长剑一扫,生生将二人逼开,随即便向着倒地的李青萝抓去。 而王语嫣见状,连忙展开双臂护在母亲身前,便在此时,那一直在刨土种花的公子哥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又将王语嫣护在身后。 “王姑娘,我来护着你!” 然而杨过却一眼也没去瞧对方,而是看着面前几乎与小龙女样貌一般无二的王语嫣,难以自制的再一次失神,但也正是这片刻的失神,从而使得慕容复和鸠摩智围了上来,将他拦下。 眼见公子爷陷入苦战,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和风波恶四人立马上前相助。 一众曼陀山庄的婢女老仆也纷纷围杀而至。 杨过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一般冲入人群之中,只见得漫天剑影飞掠,随着每一道幽暗的剑光闪过,便有一人发出惨叫,一串血花飚出,一人倒地身亡。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慕容复和鸠摩智反应过来时,地上早已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具尸体,其杀人之手段,当真犹如冥魔鬼魅一般,好似无声无息,仅在一瞬之间。 二人看得心惊胆战,饶是见惯了生杀予夺的鸠摩智,也不禁感到一丝胆寒。 这套剑法,简直不是人间武学啊! 鸠摩智一眼就看出了杨过剑法的厉害之处,心中忍不住呐喊一声。 人群中,两个面容丑恶的老仆见状,顿时吓得往人群身后躲去,趁着杨过向四大家臣杀去时,她们一同朝着山庄中跑去。 若杨过仔细去瞧的话,应当能认出她们。 因为她们正是当日在大理追杀木婉清的平瑞两个婆婆。 就在杨过一通乱杀之际,四大家臣也曾出手阻止,但很快四人身上便受了不同程度的剑伤,无奈之余,只能退出。 如今见对方再次向自己等人杀来,一个个吓得亡魂皆冒,只能硬着头皮去挡。 好在慕容复急忙出手,拦在了杨过面前。 杨过眼中充斥着杀意,一剑斩来,慕容复挥剑格档,只听铛的一声,手中的长剑再次损毁,断成两截。 所幸鸠摩智已经趁机从杨过身后袭来,逼得对方回身去挡,慕容复一行人才得以喘息的机会。 第199章奇葩的脑回路 鸠摩智一边鼓荡真气,护住周身,一边用火焰刀法,分从四路挡架,但对方的剑招实在太快了,饶是以他的功力,也只能看到飘忽的几道残影。 杨过如今对阳录四十九路剑法已是驾轻就熟,一套剑法施展开来,有如细雨般密集,趋进如电,直叫人难以防范。 鸠摩智越打越是心惊,万万没想到中原还有似杨过这般年轻的高手,这名头比之什么南慕容,可是要强太多了。 他既出现在此处,自然是见识过慕容复的武功,心想中原武林人人称颂的“北乔峰,南慕容”也不过如此,今尔已见过了所谓的南慕容,只怕那北乔峰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自认为中原之大,倒也没什么了不得的高手,却不想短短几日,就让他遇到了一位难以力敌的年轻高手。 最主要的是,对方年轻的也太过分了,看起来还不及弱冠之龄。 终是现实无情的给了他一巴掌,才让他清醒过来。 但见杨过身法迅捷,不自觉的便施展出葵花宝典中御剑时的步伐,如鬼如魅,飘忽来去,整个人形似轻烟,让人难以捉摸。 鸠摩智虽出招斩不中对方,但对方的剑芒却是半分不差的向着他周身刺来,若非他运功护住周身,只怕早已被对方刺的千疮百孔。 他心下暗暗叫苦,早知如此,便不该出手,等着两方人打生打死后,无论是参合庄的还施水阁,还是曼陀山庄琅嬛玉洞的武学典籍,岂不任由自己翻阅? 一念及此,鸠摩智顿时萌生了退意。 只当杨过一剑劈来,他正要以火焰刀挡架之际,一旁的慕容复便从旁杀出,以一柄钢刀挡下杨过的剑刃后,曲指射出一道劲气。 正是慕容家的嫡传武功参合指。 杨过冷哼一声,左手拇指叩在中指上,旋即曲指一弹,同样射出一道劲气,打消了对方的指力。 慕容复脸色一变,想不到对方竟有这般弹指功夫,手中钢刀顺势劈下,似乎仍不放弃。 杨过已知慕容复深浅,不愿与他过多纠缠,以擒龙功吸起地上几块断剑残兵,后以弹指神通将之打飞出去,分别射向慕容复的周身要害。 慕容复正自凌空挥刀,无处借力,只好抽刀贴防周身,等到身形下落之时,杨过径直一脚踢来,直击他胸口,将他踢得口喷鲜血的倒飞出去。 一旁鸠摩智看得心神一颤,直到杨过的目光看来,他也没有了再战之心,当即双手合十,退后一步。 杨过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随即持剑向着李青萝母女走去。 此时李青萝已在女儿和段誉的呼唤中渐渐苏醒过来,见杨过面目含煞,直直逼近,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抹慌乱来。 “她若有半点闪失,我杨过发誓,必叫你曼陀山庄上下,鸡犬不留!” 杨过长剑抵在李青萝的颌下,眼中杀意大盛。 就在李青萝心中一凛,正要说出实情之时,三道人影疾奔而来。 但见平瑞婆婆一同押着一个黑衣女子的手来到杨过面前,眼神凶戾的警告道:“臭小子,你不是要救这小贱人吗?赶紧放了夫人,否则我便先刮花了她的脸。” 说话间,平婆婆已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木婉清的脸颊上。 杨过立时向木婉清看去,见她完好无损,只是容颜有些憔悴外,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霎时间,心中翻腾的怒火瞬间平息下来,不由呆呆地看了眼面前的佳人,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哭是笑,心中充满了愧疚。 “杨郞,真的是你吗?” 木婉清蓦然间看到杨过,心中一直以来的思念之情顿时化作泪水滚滚落下,痴痴得望着眼前的情郎,恨不得立马挣开束缚,扑到对方怀里大哭一场。 杨过见她潸然泪下,心中也是不忍一痛,语气充满愧疚道:“婉儿,我回来了,这次我再也不会将你抛下了!” 木婉清此刻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再也容不下旁人,哪怕身处险境,目光也未从杨过的身上移开半分。 听到他说再也不抛下自己时,只觉这数月以来的相思苦念、千般委屈,也都值了! 一旁护着王语嫣的段誉,见这白衣少年到曼陀山庄一通滥杀,竟是为了一个女子而来,本就觉得太过荒唐了些,但此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那黑衣女子容貌当真绝美,或许比之身后的王语嫣有所不如,却也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世间罕有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有着玉像滤镜的加持,故而觉得王语嫣的美貌,早已不是凡间所有。 但若换了旁人来看,只能说二女梅兰竹菊,各擅胜场。 除了气质和性格的不同外,二女在容貌上,几乎难分伯仲。 段誉暗暗心想,若是王姑娘也被人抓了去,只怕我也会发疯般的不顾一切去救她,如此想来,这人的罪孽倒也不是那般深了。 他本就不喜杀戮,而杨过此举,在他眼中本就无异于恶魔,只不过,若要异地而处,他虽不及对方残忍,却也无法像往日一般的保持淡定就是了。 而王语嫣在段誉身后,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也是深有感触,同时也不禁感到一丝庆幸。 幸好当日娘要砍对方双腿时,自己从旁劝住了她,不然今日,曼陀山庄可当真要遭到灭顶之灾了! 杨过见木婉清相安无事,眼中的杀意也消去了不少,但见平婆婆竟敢拿木婉清威胁自己,还是感到一丝憎恶。 他转而看向李青萝道:“李青萝,让你的人现在住手,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李青萝脸色一白,心中生出一股怨恨来,当即就要发狠的与对方同归于尽,但忽然见到停船登岸的秦红棉一行人后,萌生的死志瞬间就随之烟消云散。 心中发怼道:自己若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这些纠缠着段郎,恬不知耻的女人? 一想到这,她哪还愿意就此死去,哪怕是死,也要将秦红棉、甘宝宝等人一同拉下地狱。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脑回路就是这般奇葩,明明连死都不怕,却怕自己死后,心爱的情郎与别的女人相好。 “平婆婆,将她放了吧!今日之事,我曼陀山庄认栽了!” 既然李青萝都开口了,平瑞婆婆自然不敢不遵从,连忙放开了木婉清。 杨过身形一动,下一刻,平婆婆的右臂便被斩落,高高抛了起来。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杨过冷哼一声,一把揽过木婉清的腰肢,带她退到一旁,免得被溅一身血,任由平婆婆哀嚎倒地,痛苦难言。 第200章筹谋诡计一场空 见此情形,李青萝不由感到一阵胆寒,生怕对方再大开杀戒,连忙让瑞婆婆扶着平婆婆退下。 而她则在王语嫣跟段誉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木婉清痴痴得望着杨过,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去抚摸。 “我当真不是在做梦吗?” 杨过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心中想着,哪怕小龙女怪罪,自己也绝不会再舍下木婉清,而独自离开了。 感受着杨过身上那熟悉的气息,木婉清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将他紧紧抱住,似乎一放开手,对方仍会离自己而去一般。 这时,丐帮和天地会等人才迟迟赶到,见满地尸体,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地上的鲜血汇入花木丛中,缓缓流入湖泊,如刹那消散的血花,看得人直毛骨悚然。 秦红棉见女儿与杨过抱在一起,正想要开口训斥几番,但见二人神情,不知为何,又不忍心去打扰,当瞧见女儿无事后,才在人群中寻找着李青萝的身影。 见自己的大仇人此刻气息萎靡,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顿时大喜,不由分说的便拔刀向着对方杀去。 “啊!” 王语嫣吓了一跳,立马转身护住李青萝。 眼见对方下手之狠辣,丝毫没有半分留情之意,这一刀下去,哪怕有王语嫣挺身相护,他们母女二人也非要被刀刃刺穿,双双殒命不可。 不知是受到了杨过的刺激,还是极欲想要保护王语嫣的冲动,段誉瞬间感到体内一股热气将要喷涌而出,当即右手食指用力向前一指,心与气通,竟鬼使神差的使出了一招六脉神剑中的“商阳剑”来。 但听得嗤的一声响,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劲疾向秦红棉手中的修罗刀刺来。 秦红棉虽看不见隔空刺来的无形剑气,但依旧能察觉到一股难以抵御的劲气直扑面门而来,下意识的便将双刀横于身前抵御。 只听嘭的一声轻响,她手中的修罗刀竟被直接斩断,双手被震得颤栗不止,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仰身向后跌去。 杨过在秦红棉出手时,便想要将她拦下,但忽见一个衣着破烂,但难掩自身贵气的青年阻在身前,心下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又不禁驻足观望起来。 他想看看没了北冥神功的段誉是否另有奇遇,若对方临危之际,依旧无力还手的话,杨过自有办法救对方。 他说过会饶李青萝等人一命,自然不会让秦红棉去杀了她们。 但见段誉忽然使出了一招无形剑气出来,将秦红棉的双刀打断,杨过也是蓦然一惊,万万没有想到。 而且从对方发出发出这道剑气的威力来看,段誉的内功之深厚,或许比不上自己和石破天,但也绝对在慕容复之上,可能与鸠摩智不相上下,也可能高上一些,或是低上一些。 至于到底到了何等境界,还需他亲自一试才知。 只是让杨过不解的是,对方究竟从何处学来的这一身内力。 见秦红棉被对方的剑气所震,站立不稳之际,杨过左掌虚抬,以擒龙功将对方的后背稳稳托起。 秦红棉退了两步,就堪堪站定,随即转而看了杨过一眼,也没说什么感激的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李青萝,似乎大有不杀对方,就誓不罢休的意味。 一旁的鸠摩智和倒地的慕容复见段誉这傻小子突然大展神威,一个惊喜,一个面愁,似乎各有心思。 鸠摩智快步走上前来,大有鼓动杨过对段誉出手的意思。 “杨居士,你可知这位段施主方才所施展的是何等神功?” 杨过心中冷笑一声,语气淡淡道:“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么?果真厉害!” 鸠摩智微感诧异,继续说道:“杨居士慧眼如炬,正是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小僧想说的是,当今天下,会使这一门六脉神剑的,也唯有眼前的段誉段施主一人而已!” “小僧见杨居士剑法高超,离剑术中的‘无招胜有招’之境,也只差一步之遥,依小僧愚见,杨居士若能学会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想来能直达剑术中的‘无招胜有招’之境,甚至是达到剑术中的极境,也未尝不可。” 杨过暗暗好笑,没想到鸠摩智居然把算盘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见杨过似乎不为所用,鸠摩智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脑海中快速思索对策。 “似六脉神剑这等剑术,堂堂大理段氏,竟无一人能习得,由此可见,这门高超的剑术本也并非大理段氏独有,或是他们偶然得之也说不定,依小僧之见,即便是这位段誉施主勉强学会,也不过是好装门面,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凭他的悟性,根本无法发挥出六脉神剑的真正威力,想来当今天下,也只有像杨居士这般剑术非凡的少年侠士,才能一窥这门剑法的真谛,若是杨居士有意,小僧愿意代劳,与段誉施主相商,让他不吝家传绝学,将这门六脉神剑拿出来与居士分享!” 杨过本以为鸠摩智是想自己学六脉神剑,谁料他却是打算把六脉神剑交给自己,如此看来,他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喽? 这蕃僧倒也狡猾,明明自己有着过目不忘之能,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全然为自己考虑的模样,真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了不成? 不过方才一见,段誉所施展的六脉神剑确实威力不俗,若是自己能习得这门剑术,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于是故作沉思考虑之后,开口道:“既然大师有此心意,那杨某便却之不恭了!” 鸠摩智见杨过上当,心想任你武功高强,但也不过是个一时得志,就忘乎所以的区区少年罢了,又怎知本国师的高明之处。 “杨居士客气了,小僧也是看不惯大理段氏之人暴殄天物罢了!” 要不还得说是小智你啊! 论厚颜无耻,你称第一,我杨过也只敢屈居第二。 杨过虽不耻鸠摩智的为人,但对方若真能弄来六脉神剑的修习之法的话,自己还是很有兴趣与对方做这笔生意。 第201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段誉没想到自己这门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居然在此刻奏效,当下心中狂喜,认为凭借这门神功,定能护王语嫣母女周全了! 而王语嫣与李青萝也没想到段誉这书呆子竟能打出这般深厚内力的攻势,顿感诧异。 李青萝对大理段氏,自是无比熟悉,对于天下武学,更是如数家珍,不由惊呼道:“这是六脉神剑!你这臭小子竟敢骗我?” 想到段誉明明与自己说过,他和大理皇室的段家并无干系,但今日又能使出大理天龙寺的绝学六脉神剑,还敢说不是皇室嫡系血脉。 段誉忽闻骂声,也是惊颤了一下,看向李青萝,尴尬一笑道:“王夫人莫怪,出门在外,当以独立自强,怎可时时把皇室身份挂在嘴边,小生也是怕唐突了王夫人和王姑娘!” 他虽不清楚李青萝与他段家有何恩怨,想来要是自报家门,对方也不敢轻易杀了自己,最多是把自己赶出曼陀山庄罢了。 但他要是离开了曼陀山庄,又如何能再见到王语嫣,心中痴念不得宣解,只怕日日心头积郁,唯有在梦中与对方相见了。 李青萝自然看得出段誉别有用心,寒声道:“你父亲到底是谁?” 段誉知道此刻已经隐瞒不得,当即回道:“家父便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是他!” 李青萝心中吃了一惊,目光在段誉的脸上微微停留片刻,心想这小子与段郎长得也不相似,或是像他母亲,难怪我认他不出。 只是一想到段正淳的亲生孩儿都已经这般大了,而且还是和别的女子所生,心中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 接着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儿,不由得握紧她手,心里顿时觉得五味杂陈起来。 明明都是段正淳的孩儿,为什么段誉却是堂堂大理世子,而她的女儿却只能偏居于太湖的小岛之上,连个名分都没有。 至于她心中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名分,还是王语嫣的名分,那便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段誉见李青萝表情复杂,想来她之所以痛恨大理之人,更尤为恼恨姓段者,难不成与自己的父王有关? 他确曾听过父王在外界还有位红颜知己,而且那位姨娘还给爹生了个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妹妹。 不过等他听到娘亲被四大恶人掳走,匆匆从少林赶回大理后,那位秦阿姨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却早已离开,只可惜缘悭一面,未曾得见。 至于王夫人和自己的爹爹是否也有这层关系,他则不敢再去细想。 一旁的秦红棉听到二人谈话,表情也是有些惊讶道:“你是段郎的孩子?” “段…段?这位夫人也认识家父?” 段誉听到对方的称呼,心里顿时想到了什么,但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秦红棉道:“你若是段郎的孩子,我便不伤你了,你过来吧!我姓秦,也不知你是否听过。” 段誉听后,面色一喜道:“你是秦阿姨?” 他曾记得朱丹臣说过,相救自己母亲时,秦红棉可是没少出力,若没有她,只怕自己的娘亲早已遭歹人毒手。 当初朱丹臣生怕段誉对秦红棉母女有所嫌隙,故而将功劳都往对方身上揽去,而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姨娘,段誉没有半分反感,反而十分感激对方的恩德。 秦红棉听到他的称呼,面目一改往日的清冷狠厉,多了几分慈善道:“不错!看来段郎已经与你提过我了,好孩子,你过来,等我杀了这个恶女人后,再与你叙旧!” 段誉正要好好感谢对方当日的救母之恩,但忽听秦红棉要杀李青萝,顿时面色一苦,迟迟不肯让开。 “秦阿姨,你与王夫人究竟有何仇怨,非要杀她不可?” 秦红棉杏目圆睁道:“都是这个贱女人,害的我苦等段郎十数年,你说我该不该杀她?” 段誉在一旁,正自风中凌乱之际,李青萝听到秦红棉的污蔑之词,当即大怒道:“我还未说是你们这群不三不四的贱婢勾引了她,怎敢在这喧宾夺主,大放厥词?”看着二人大吵起来,段誉被夹在中间,只觉得脸上颇为无光,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父亲惹下的风流债,谁曾想,今日却叫他这个儿子反受其累,简直是乱了套了。 木婉清见娘亲与对方争吵,立时便要上前相助,结果被杨过拉回怀中。 “你就别去添乱了,这场大型伦理认亲的戏码,可不是时常都有的。” 木婉清粉拳在他胸口轻轻一打,娇嗔道:“你在胡说什么呢,快去帮我娘呀!再不济,也总不能看着她们继续吵下去吧!” 杨过见怀中的佳人已发话,也不好继续看戏,当即口中发声,声浪登时盖住了争吵不休的二人。 “两位不分场合的大吵大闹,如同泼妇骂街一般,难道就不怕围观之人耻笑吗?此处既有丐帮弟子,亦有天地会的会众,要不叫他们将你们二人的事迹编成花鼓调,改成戏文传唱如何?” “臭小子你敢!” 二女脸色顿时大变,不约而同的怒喝一声,面带威胁的看向他。 杨过顿感一股的母老虎特有的气场迎面压制而来,哪怕自己的武功远高于二人,却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面色讪讪,不敢应答。 秦红棉和李青萝见状,这才冷哼一声的收回目光。 不过二人也没有再继续争吵。 杨过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也在考虑,是不是该把甘宝宝从中挑拨一事,告诉二人,但想到钟灵那小丫头,还是暗暗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秦红棉都知道来曼陀山庄暗杀李青萝,难道李青萝知道了此事后,不会设法去对付甘宝宝一家么? 要是无辜伤害了钟灵,那可真是不该了。 何况李青萝的家底可要比万劫谷强多了,真对付起来,怕是够甘宝宝喝一壶的了。 秦红棉或许会看在对方同门师姐妹的份上,最多与对方断绝来往,但如此一来,也无疑是让木婉清少了位好朋友,对于性格本就偏执的木婉清来说,可能钟灵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第202章身世谜云 秦红棉毕竟是自己的丈母娘,杨过方才说的话虽重,但到底也是向着她多一些。 “秦伯母,你既然已和段王爷重归于好,还是早些回大理吧!何必在这与无关之人做无谓的口角之争?” 秦红棉一听,顿时眼前一亮,道:“不错,明日我便回大理,叫段郎这辈子都不来苏州!” 说完,还给了杨过一个赞赏的眼神。 心想,自己还真是被对方给气糊涂了,无论李青萝说破了天,她也不过是个已嫁为人妇,而后又丧夫的寡妇,与段正淳此生都无再续前缘的可能,自己又何必与对方争辩。 念及于此,秦红棉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李青萝看着对方得意的表情,心中那叫一个恨,若非杨过在这,只怕她早就冲上去与对方拼命了。 王语嫣生怕娘亲再做出什么冲动之举,连忙将她拉到一旁,柔声劝慰。 段誉正要屁颠屁颠的跟过去时,忽见一道身影从他身后闪过,接着他的极泉、大椎、京门等数处大穴被人点中,立时真气一泄,浑身动弹不得。 只见鸠摩智面带笑意的出现在段誉身后,眼神略带玩味道:“段公子,小僧可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咱们不妨换个地方。” 说话间,他便提着无法动弹的段誉飞身远去,不知逃到了何处。 随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鸠摩智的声音也远远传来:“杨居士,小僧会再来找你的。” 杨过闻言,不禁冷笑一声。 这鸠摩智倒是好心机,此话一出,众人也不知他是日后再与自己约斗,好挽回颜面,还是另有打算,这狠话一放,已将今日丢掉的面子拾起大半。 而只有杨过自己才知道,对方所说的来找他,不过是等套出段誉口中的六脉神剑后,再来寻自己讨要好处罢了! 梁长老等人本想助杨过一臂之力,却不曾想打了场酱油,此刻见正主已去,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则是纷纷候在一旁,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杨过看了眼一旁被四大家臣扶起的慕容复,连话也不说的直接省过了他。“王夫人,既然恩怨已明,我等便先告辞了!” 他有心想探知小龙女与李秋水这一脉的关系,但考虑了一番,只怕开口去问李青萝,她也估计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等有机会遇到李秋水后,再问这位老妖怪吧! 李青萝积怒颇深,如今看谁都不顺眼,当即冷喝道:“难道还要我恭送诸位大驾么?” 杨过淡淡一笑:“那倒不必,王夫人保重,王姑娘保重!” 他特意提了句王语嫣,也是暗想,等他日自己找到小龙女后,非要二女见上一面不可,只怕那时的场面,会十分精彩有趣。 然而怀中的木婉清却是有些不忿的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哼。 杨过嘴角微微抽搐,假装没有痛觉,随后就带着丐帮和青木堂的人乘上小船,原路返回了。 过程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想在江湖上横行无忌,唯有自身实力高于一切,才能无所畏惧。 如今势比人强,只要李青萝不是白痴,自然不可能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小船上,杨过与木婉清坐在船头,而秦红棉自然不会跟着凑热闹,十分识趣的坐到了船尾。 木婉清大胆的靠在杨过怀里,正当杨过享受着片刻的温馨时,木婉清忽然抬头向他看来,冷不伶的来了句:“你是不是对王家的那位王姑娘有想法?” 杨过惊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问:“这从何说起?” 虽说王语嫣很美,且跟小龙女长得一模一样,而又是两个气质性格都各不相同的存在,但杨过不知为何,对她却是没有半点动心。 反而每每看到对方,脑海中就闪过小龙女的身影,所以他敢肯定,自己对王语嫣是没有半点想法的。 木婉清忙道:“那你为何看她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你莫要瞒我,我也不是傻子!” 杨过眉毛一挑,心想倒不如说实话来的好,于是就将一旁的君子淑女剑横放在身前。 木婉清看了一眼,起初还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想到什么,忍不住问道:“你……你还没找到她?” 杨过微微颔首,语气顿感伤怀道:“这天下之大,茫茫人海,我又能到何处寻她?” 木婉清听着他话语中的情凄意切,不由想到自己在幽谷中的那段时间,只怕杨郞此刻也想着那位叫小龙女的姑娘吧! 我与他分别不过数月,便已是伤心断肠,而他们却分别近一年的时光,还不知他心中是如何的想念。 只听杨过继续说道:“你相信这世上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木婉清道:“若为一母一胎的孪生子话,自然相貌相似,不过我却从未见过,杨郞何出此言?” 杨过道:“我若说,那位王姑娘与我姑姑长得一模一样呢?而且我能肯定的是,姑姑与王姑娘并非一母同胞的姐妹,你说奇不奇?” 那王语嫣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左右,而小龙女则比杨过大了四岁,杨过如今已过了十七岁的生辰,小龙女便是二十一岁,与王语嫣相差甚远。 不过李秋水这一脉十分之奇怪,上到李秋水和她的胞妹,一样是差了几岁,但相貌一般无二。 下到李青萝跟王语嫣这对母女,在容貌上纵有差异,但也有着六七分相似,能叫人一眼给瞧出来。 木婉清一听,也是大感诧异道:“你要找的那位姑姑,竟与王姑娘长得一样?这……这怎么可能?” 尤其是听到杨过言明二人之间并无关系后,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杨过叹道:“我也正奇怪为何,关于此事,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查个清楚了!” 木婉清点头道:“这事可真是太玄乎了,若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那位龙姑娘!” 杨过听后,心中一动,揽住她的腰肢拉入怀中笑道:“等你们都成了我的娘子,岂不就能天天见到啦?” 木婉清啐了一口,娇嗔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小心叫你那位龙姑娘知道,非把你扒皮抽筋不可。” 杨过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心想姑姑可要比你温顺多啦! 第203章灵魂拷问,进退两难 一行人乘船出了太湖,一路来到姑苏的一家酒楼中。 对于梁长老及丐帮弟子的仗义相助,杨过自然要好好答谢一番的。 于是大手一挥,包下了整间酒楼,宴请丐帮和天地会的众兄弟。 一时间,整个姑苏的叫花子都闻讯赶来,将整个酒楼占满。 梁长老早就见识过了杨过的钞能力,婉言几句后,也就由得他了。 一场大宴下来,气氛倒也活跃,显得颇为热闹。 等到筵席结束后,杨过单独找来梁长老,询问了自己捐赠的那一百万两已作何用。 梁长老一听,表情愤慨道:“说来还真让人有些气愤,要不是黄帮主和郭大侠回来的及时,只怕那一百万两早就被吕家给私吞了去,那吕文德说是将这笔钱充作军饷,但最后到底有多少银子是花在将士们身上的,又有谁知道?” 杨过听后,脸色随之一沉,当即说道:“等梁长老回去了,替我给黄帮主带句口信,若军饷不够,只管来找我要,而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杨过拿出来的钱,一个铜板都不准用在指挥以上的将领身上。” 他的银子虽等同于大风刮来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配享用。 梁长老心神大振,忙道:“有官人这句话,老夫便放心了!” 随后杨过又询问了一番郭靖黄蓉的近况,只听梁长老道:“如今蒙古军和金国在汉中一带交战,打得金国节节败退,这使得驻扎在襄阳城外的蒙古兵又有了活动的迹象。” “黄帮主推测不出三月,蒙古军很可能再次进犯襄阳,于是便准备在大胜关举办英雄大会,召集武林群雄,共谋抗蒙大业!” 似乎怕杨过多心,梁长老又补充了句:“这次英雄大会,是黄帮主和归云庄的陆庄主共同举办,并未动用少侠资助襄阳城的军饷。” 杨过闻言一笑道:“梁长老不必解释,这些银两交由黄帮主和郭大侠处置,杨某再放心不过。” 梁长老微微一笑,对杨过的好感大增。 “杨少侠,以你对襄阳城的贡献,想必这英雄帖必有你的一份,只可惜老夫来时匆忙,未多带一份请帖,亲手赠予,属实有些遗憾,还请不要见怪!” 杨过抱了抱拳道:“梁长老客气了,无论收没收到请帖,杨某都会去英雄大会见识一番的。” 梁长老暗暗可惜道:“黄帮主打算在英雄大会前夕将帮主之位传授给鲁长老,因此本来留守襄阳的鲁长老,也不得不跟去大胜关,而老夫则需代替鲁长老镇守襄阳,怕是要错过英雄大会之期,无法再与官人好好喝上一杯酒了!” 杨过见这梁长老为人豪迈,性情豁达,实在是个值得一交之人,当即笑道:“襄阳我总归是要去的,届时再与梁长老痛饮一杯也不迟!” 梁长老哈哈笑道:“那我便恭候官人大驾啦!” 随后,他就与杨过辞行,带着一众丐帮弟子返回襄阳去了。 杨过去酒楼掌柜那付了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后,就与祁清彪等人回到了青木堂的分舵。 留守在分舵的会众纷纷前来拜见杨过,倒是排场十足。 杨过挥手让众人退下,接着询问祁清彪徐天川和玄贞道人的下落,暗自奇怪他们怎么没有出现。 按理说,他们也该到苏州了才对。 祁清彪道:“回香主,徐大哥和玄贞道长已经依照香主的命令,到各地招贤纳士去了,这边的消息还未来得及通知他们,需要属下派人请他们回来吗?” 杨过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大家注意安全就是,尤其是要避开丐帮的耳目。” “对了,有个消息你通传下去,我已当上了镇江长乐帮帮主,让底下的兄弟以后遇到长乐帮的人时,多注意一些,不要误伤了自己人,同时也注意下长乐帮的动向,若有作奸犯科之辈,将名单一一列下,届时我自会处理!” 祁清彪大吃一惊,没想到杨过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又当上了长乐帮的帮主,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想到自家香主既是长乐帮帮主,也是他们青木堂的首领,那说出去,可真是大有牌面啦!毕竟长乐帮是有着两万帮众的大帮,实力着实不容小觑,再加上杨过的关系作为纽带,这不就是妥妥的自己人了么! “是,香主,我即刻便将消息传给咱们青木堂的兄弟们!” 杨过微微颔首,随即就让祁清彪先退下。 小院中,等祁清彪一走,木婉清和秦红棉母女,就一同从房中走了出来。 虽说秦红棉对杨过颇有意见,但也没有无理取闹的在他手下面前拂他的面子,一直等他忙完后,这才出来与他说个清楚。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丈母娘,杨过对她的恋爱脑虽是无语,但该有的态度却不能落下,当即起身拜道:“秦伯母,婉儿!” 秦红棉兀自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而木婉清则自觉的站到了杨过身边。 这让本来想给杨过来个下马威的秦红棉,顿时没好气的瞪了自家闺女一眼,心想你就护着他吧,迟早这小子也得跟你那不称职的爹一样。 “坐吧!” 见杨过还算规矩,秦红棉想了想,还是让他先坐下。 杨过立时拉着木婉清坐在一旁,并主动为秦红棉沏了被茶水。 秦红棉脸色不变,心里却对他渐渐改观。 “关于你跟那姓龙女子的事,婉儿都与我说了!现在说吧,你究竟是要婉儿,还是要她?” “娘!” 木婉清容色焦急,连忙拉了下秦红棉的衣袖,眼中带着一丝哀求。 过了这么久,木婉清其实早就想清楚了,杨过与小龙女数年的朝夕相处,感情自是比之金坚,而自己终归是后来者,又岂敢去撼动对方在杨过心里的位置。 如今她所想的是,只要能一直跟在杨过身边,哪怕为妾,甚至永远都没有一个名分,也无怨无悔。 秦红棉虽知道自家女儿的那点心思,但这种事她自己可以做得,若轮到自家闺女,却说什么也不行,今日非要杨过给个交代不可,否则她是绝不会让女儿自甘堕落,跳入火坑的。 第204章才始与卿逢,又送佳人去 秦红棉毕竟是如此过过来的,她自知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负心汉,心中日思夜想、念兹在兹的都是他一人,已饱受情毒之苦,说什么也不想5让木婉清步自己的后尘。 听着秦红棉那犀利的言辞,杨过目光一沉,随即认真道:“无论秦伯母同不同意,我杨过此生都娶定婉儿了!” 秦红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既然如此,当断则断,你与那龙姓女子便不要再有联系了!” 木婉清心中大为感动,但她深知杨过的脾性,决计不会做出这般无情的事来,随后又有些担心的向他看去。 果然,杨过脸色不变,又义正言辞道:“秦伯母或许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婉儿我要娶,我姑姑我也要娶,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秦红棉秀眉微皱,冷哼一声:“真是好大的口气,难道你想让我的女儿给你做妾室吗?还是说,让那姓龙的女子给你做妾室?” 若是后者,倒也并非不可……秦红棉暗暗想到。 杨过摇了摇:“在我杨过眼中,她们都是我的妻子,并无大小之分,更无贵贱可言!” 秦红棉心中一惊,冷声道:“可笑,我活了半辈子,还从未听过一名男子能娶两个正房的,即便是皇帝老儿的后宫之中,也须得分个大小来。” 杨过毫不退让道:“那是你们的思想太落后了,我杨过虽不敢保证一心一意的只对一人,但也绝不会轻贱了她们任何一人,在我眼中,婉儿就是这世上无与伦比的瑰宝,是天下独一份,她是如此,我姑姑亦是如此。” 秦红棉心中一阵恍惚,想到当年段正淳若有这份担当,她又何故至此? 但尽管杨过夸下海口,将好话说的天花乱坠,她心中还是喜欢不起来,只是忍不住摇头道:“这世间男子的话,又有几个可信的?你若无法一心一意的对待婉儿,我总归是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娘……” 木婉清心中一急,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秦红棉便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先听我说完……” “人人都说女大不中留,当年的我是如此,如今婉儿你也是如此,为娘实在没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你,但我知道你对这小子用情至深,哪怕我出手阻止,怕也无法将你们的情丝斩断。” “为娘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保证这小子今日所说的,并非只是一句空口白话。” 木婉清眉眼微低,眼中带着淡淡忧伤,自己明知这一跳,便可能是刀山火海,再也没有回头路,但她同时也明白,自己已经无法重新选择了。 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要一直陪杨过走下去,哪怕对方将来负了自己,也只能怪她有眼无珠,终是自食恶果,悔恨终生。 秦红棉将女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也颇不是滋味,随即瞪了杨过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冷意道:“臭小子,你给我听着。” 杨过心头一惊,知道此刻不能跟对方反着来,连忙顺从道:“秦伯母请说。” 秦红棉道:“今日我便要带着婉儿回大理,我会叫她认祖归宗,从此以后,她便是大理镇南王的郡主,你杨过若想娶我女儿,需得三书六礼的下聘书,将她明媒正娶过门。” 杨过忙道:“这是自然!” 秦红棉微微颔首:“还有一点,你务须答应,我也不求你先娶婉儿过门,但至少也要与那龙姓女子同时成亲拜堂,多一刻也不行,少一刻也不许!” 杨过心中会意,知道秦红棉是怕自己以后因小龙女而慢怠了木婉清,当即点头应道:“一切都依秦伯母所言!” 秦红棉止不住点头道:“算你小子还有几分诚意,正好你还未找到那龙姓女子,等你何时找到对方了,随时都可来大理提亲!” 听到提亲二字,木婉清忍不住羞红了脸,忍不住看了杨过一眼。 杨过道:“秦伯母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婉儿的。” 秦红棉心中冷笑一声,随即起身说道:“但愿如此,既然话已说明白,那我就带婉儿离开了!” “这么快?”杨过和木婉清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 秦红棉目光不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在你和婉儿成婚之前,你休想碰她一根指头,婉儿,我们走!” 她当初就是因为听了段正淳一时的花言巧语,才失身于他,如今自然不会让女儿傻傻的便宜了杨过。 木婉清心中纵然有些不舍,但见娘亲态度强硬,也知违逆不得,只好痴痴的看着杨过道:“杨郞,我在大理等你!” 杨过心中颇为酸楚,想不到二人刚见面还没一天,就又要分别。 他立即想到什么,让二人先稍等之后,就立马冲到后院,从白龙的行囊里取出一本簿册,同时又背过二女,翻手间,掌心凭空出现一把亮银轻柔的软剑。 “婉儿,那晚过后,我一直便觉得亏欠于你,之后就命人打造了这把‘避水剑’,今日正好赠予你,还有这本避水剑法你也收下,回去好好练习,武功必能大进!” 木婉清怔怔地接过避水剑和避水剑法,眼眶渐渐湿润道:“这些都是你为我准备的?” 杨过笑道:“我说了,我对你们都一般,绝不会有所偏袒!” 木婉清心中大为感动,立时扑到杨过怀中。 杨过只觉香玉满怀,佳人在侧,当是人生一大快事,但想到即将分别,又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最后在秦红棉的一声轻咳之后,两人不得不分开,临走前,木婉清还恋恋不舍的望了杨过一眼。 杨过一直将二人送出了城,直到看不见木婉清的身影后,才有些落寞的回到青木堂分舵。 想到佳人已去,芳香杳杳,他也是没兴趣再待在此处,随后与祁清彪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苏州,一路往西行去,打算径直去往大胜关,瞧瞧热闹。 这一日,他途经徽州,正独自悠闲的坐在酒楼中自饮自酌时,忽见三个狼狈的身影从楼下一跃上楼,找了个不碍眼的角落坐下后,就火急火燎的吩咐小二快些上酒菜。 第205章意外的相遇,本性难移 杨过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后,就兀自收回了目光,并未多看。 不多时,小二便一连端上三碗肉面,及几个精致的小菜。 而桌上的三人似乎早已是辘辘饥肠,迫不及待的大口吃了起来。 但刚吃到一半,就听到楼道上响起几声讥笑。 “娇生惯养的小娃娃就是金贵,哪怕赶着逃命,也不忘先找个地方吃些好的,大哥你说,咱们怎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 “哈哈哈,似他们这等金屋里长大的少爷小姐,哪知什么江湖险恶!” 说话间,六个模样凶悍的大汉来到楼上,目光在周围的食客身上环视一圈后,落到了角落的三个少年少女身上。 而其他的食客见这阵仗,自是吓得魂不附体,纷纷逃下楼去,那六人也并未阻拦,任由他们离开。 这下压力就来到了杨过身上。 怎么又是此类场景? 他十分不愿多管闲事,但要就此离开,又显得太怂,不禁有些犹豫。 待无关人等尽数离开后,整个二楼也只剩下了杨过还杵在那。 六人中的其中一人,立时便要上前驱赶,但却被中间那人给拦下。 “大哥?” “不必管他!” 六人中的老大目光在杨过桌上的双剑上瞥了一眼,心中暗暗惊疑,似乎有些忌惮。 随后,六人便径直向角落的那桌围去。 杨过见状,心下暗喜,于是就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来。 而另一边角落的三人,却如临大敌一般,自知无处可逃,纷纷拔出了随身的宝剑,护在身前。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我爹娘吗?” 这说话的口吻,好熟悉……杨过略感诧异。 只见三人中的红衣少女娇喝一声,脸上带着几分蛮横倔强。 至于另外两个少年男子,则心中一阵发苦,看向少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六人中的老大开口道:“嘿嘿,小娃娃,我们既然敢来捉你,又岂会怕你的爹娘?等我们将你抓去蒙古邀功,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届时你爹娘连自保都不及,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我们?” “大哥,这小娘皮长得可真俊啊,一会可否让兄弟我先尝尝鲜?” 只听另一个手拿钢叉,神情猥琐的男子问道。 手持一把奇门武器,形似单脚铜人的老大并未答复他,而是看向几人中,一个蒙古装束的汉子。 那人沉默半晌说道:“四王爷并不好女色,咱们只需将人抓回去即可。” “那真是再好不过啦,大哥,四王爷只需拿这三人来威胁襄阳城的郭靖,抓活着即可,咱们倒也不必这般小心拘谨。” 原来,这六人正是盘踞关东的武林人物,因行事狠辣,故而江湖人称关东六魔。 其中四魔名为哈合台,原是蒙古牧人,后流浪江湖,与其余五人结识,结义为兄弟。 近些年来,蒙古渐渐势大,而哈合台也早已不愿与其他五魔在江湖上劳碌奔命,于是联系了当年在蒙古时结识的伙伴,想参军,为蒙古大汗效力。 谁知自己儿时的伙伴如今已是蒙古四王爷忽必烈的帐前亲卫,后从对方口中得知,忽必烈即将率兵攻打襄阳,但襄阳城有个名为郭靖的守城大将用兵如神,乃是当年蒙古大汗亲封的金刀驸马,一直都是蒙古南侵的心腹大患。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哈合台的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心想自己就这样去参军,怕也只是个帐前小卒,不堪造就,唯是个炮灰等死的命。 于是他便突发奇想,将主意打到了郭靖的亲友身上。 郭靖的夫人黄蓉,乃是南丐帮的现任帮主,师承北丐洪七公,其父更是东邪黄药师,为当代女侠。 别说抓对方了,他们六魔打不打得过人家都是个问题,自然也就不在哈合台考虑的范围之内。 除了这夫妇二人外,想来想去,唯一能下手的也只有二人的女儿。 因此在千方百计查探到郭芙的行踪后,哈合台便忽悠起了另外五魔,让他们帮自己抓郭芙,好到忽必烈帐下去邀功。其余五魔一听能有机会投靠到蒙古的阵营中去,显得比哈合台还要积极,大魔滕一雷当即应下,带着一众兄弟从山东追击郭芙三人至此。 而郭芙三人,则是特意领了黄蓉的拜帖,去到山东给蓬莱派送武林大会请帖的。 未曾想被早已等候在此处的关东六魔拦截。 若不是黄蓉生怕女儿出事,让她带着双雕防身的话,只怕三人早就被六魔给擒下了。 但不知怎的,近几日双雕屡召不回,这才使得郭芙三人分外狼狈,一连驾马奔袭了数日,若非武氏兄弟的马儿再跑就要断气了,才不得已的停下歇息片刻。 本来武氏兄弟是打算买些干粮,换两匹马再逃的,郭芙有小红马这匹绝世宝马,脚力雄健,自然远胜与他们两兄弟的凡马,就算再连着奔袭两日,也不碍事。 谁知郭芙一停下后,就不想走了,说什么身上又脏又累,干粮吃不下,要到酒楼吃顿好的,再到客栈沐浴换身衣裳后,再继续赶路。 这番操作差点把一向迁就奉承她的武氏兄弟都给整破防了,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当自己家呢? 幸好在两兄弟的连番劝说下,郭芙才放弃了找个客栈休息的想法,只说找家酒楼,等吃饱喝足后再行赶路。 两兄弟虽十分无语,但难得见到郭芙能顺着他们的意愿来,两兄弟也是暗暗有些窃喜,自然不敢再拒绝。 于是三人就恰巧来到了杨过所在的酒楼,接着便发生了这一切。 武氏兄弟见二魔顾金标竟敢对郭芙无礼,顿时大怒,小武率先沉不住气的一剑刺出,但却被顾金标用手上的钢叉轻易挡开,随即一掌推出,将小武打翻在桌。 大武来不及去扶小武,顾金标便挥动钢叉向他刺来,心想这两个小娃娃在这女娃身边总归有些碍眼,待老子将你们杀了,看这女娃还有何依仗。 看着眼前颜若春花的郭芙,他心中便是一阵火热难耐。 大武为人沉稳,武学根基也较之小武更为扎实些,勉强挡住了顾金标两三招后,因从未与使长兵的对手交过手,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对方一记横扫,给打飞出去,撞翻了不少桌椅。 第206章两大冤家 郭芙大怒,当即拔剑迎击,一出手剑尖微颤,耀目生光,这一剑斜刺正至,暗藏极厉害的后招,她功力虽浅,但剑法却甚是奥妙。 二魔顾金标奸笑一声,将钢叉挥出,想绞断郭芙的长剑,却不想被对方挽了个剑花,险之又险的避过,随即斜地里自下而上的刺出一剑,直指他的咽喉而来。 “小女娃武功倒是不赖!” 顾金标桀桀桀的冷笑个不停,极扰人心神,一把长柄三尖虎叉驱如臂使,耍了几个花枪,就将郭芙手中的长剑打飞出去,将对方震得连连后退。 另外五魔则是面露不屑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当日在山东,若非三人座下乘骑着快马,再加上那两只白雕相阻,又岂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郭芙俏脸微白,脑海中不断思量着逃脱之策,但对方仅是一人,自己就不是对手,更何况六人齐齐在场,这次真是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早知如此,她就该听大小武的话,买些干粮,尽快赶回大胜关的。 眼见二魔顾金标向着自己缓缓逼近,郭芙心中害怕到了极致。 “嘿嘿,小美人,还是乖乖随我走吧!” 顾金标一脸浪笑的向郭芙抓去。 就在这时,几道劲风破窗而入,挟着凌厉威势向关东六魔射去。 察觉到其中一股劲风朝着自己直逼而来,顾金标不知暗器深浅,还当是毒镖毒针之类的,触之即伤,惜命的他只能撤回手掌,向后退去。 而郭芙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 紧跟着,几捆被点燃的麦秸从窗外丢了进来,燃烧产生的大量浓烟瞬间将整个二楼笼罩其中,关东六魔被呛的一阵猛咳,大魔滕一雷率先反应过来,捂着鼻子跳入方才郭芙所站的位置,伸手朝她抓去,谁料却扑了个空。 “不好,人跑了,快追!” 滕一雷大喝一声,六魔立时掩着口鼻,朝外冲去,其中五魔阎世魁和六魔阎世章几次闷头撞在墙上,逃了好几次,才找到窗户,跃了出去。 眼见前方一条大道,六魔当即不假思索的追了出去,直到身影渐渐消失,一个人影才从一旁的小巷中钻了出来。 “呼,真是好险啊!” 只见一身白衣的陆无双扶墙走了出来,额头微微见汗,似乎是费了好大功夫一般,显得有些疲累。 在她身后,程英也随之出现道:“关东六魔怎会出现在徽州,真是奇怪了!” “关东六魔?名字取得倒是响亮,谁又知道是几个大草包呢!嘿嘿!” 陆无双顽皮性子一上来,只觉得表姐想出的计策又惊险,又刺激,可太合她的胃口啦! 程英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道:“表妹,这次让你陪我冒险,本是情非得已,但你却觉得好玩,这性子可当真是一点没变!” “也就只有你陪我玩嘛!” 陆无双挽着程英的手,吐了吐舌头,带着些许撒娇道。 程英眼神温柔,语气略带揶揄道:“那你的杨大哥呢?他不曾陪你胡闹么?” 不过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不知自己为何要在此刻说出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 果然,陆无双听后神色一黯。 程英见状,面带歉疚的向表妹赔不是。 陆无双怎会生她的气,当即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只是二女没有察觉到的是,在她们身后的屋檐上,一道身影迎风而立,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中也随之生出些许愧疚之心。 杨过正要现身与陆无双相见时,忽然想到小巷中的郭芙和武氏兄弟还躺着,便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打算等这三人走后,再与陆无双两姐妹相见。 而这时,陆无双和程英也返回了小巷之中,开始查看三人的伤势。 程英蹲下身来,扶着郭芙问道:“郭姑娘,你身上可有疗伤所用的丹药?” 郭芙向来刁蛮娇横,对人不假颜色,但一见到眼前的青衣女子,却忍不住被对方身上那淡雅宜人的气质所慑,暗暗惊叹对方容貌之余,脸色微微发白道:“多谢姑娘相救,大恩不言谢,我爹娘都是当代大侠女侠,等这次脱身之后,我一定让我爹娘好好答谢于你!” 程英淡淡一笑,眼中透着一丝无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郭芙的性子,她早从师父黄药师的口中听来不少,师父只说这孙女被他那女儿给宠坏了,不说无法无天,却也是个十足的刁蛮性子,总是叹谓,若不加以管教的话,将来迟早要闯下大祸。 因此,程英对郭芙的个性还是有些了解,此刻与她争辩,自然毫无意义。 她也是恰巧从一群丐帮弟子的口中得知了郭芙出事,这才赶来相助,据说在外送英雄帖的丐帮鲁长老也闻讯,已在赶来的路上。 郭芙怎么说也是她师姐的女儿,师父的亲外孙女,程英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她不敢带着表妹冒险,本想等鲁有脚到了再现身相护,谁曾想六魔比她们预料的还要快,见郭芙即将落入对方手中,于是才不得不冒险出手。 好在算是骗过了关东六魔。 见程英只笑不答,郭芙略有不喜道:“怎么?你不相信?” 程英丹唇轻启,正要开口,一旁见了大小武没事的陆无双便插嘴道:“我们救你,可不是冲着你爹娘去的,也不是想图谋什么,你可别不知好歹,将我表姐看轻了!” “表妹!” 程英暗道不妙,开口提醒陆无双,示意她不要说话。 但陆无双哪能忍啊!自家表姐在她眼中,那是天底下最体贴,最善解人意的女子,岂容郭芙如此污蔑。 不出程英所料,郭芙一听陆无双的话,瞬间不满道:“难道我爹娘的面子还不值得你们一救么?我爹是守护襄阳城的郭大侠,我娘是丐帮帮主,又是桃花岛主的女儿,你们救了我,别说什么金银财宝,就是灵丹妙药或者武功秘籍,她也舍得答谢你们!” “难道这也不够么?” 郭芙虽知这青衣女子或是好心搭救,但她就是不喜这白衣女子说话的口气,心想我家什么都有,才不要欠你们的人情呢! 第207章悍匪恶徒 屋檐上的杨过见郭芙数年过去,仍是一点未变,不禁长吁一叹,摇了摇头。 他作为旁观者尚且如此,更不必说首当其冲的陆无双了。 “好啊你,我们救你可真是救错了!你爹娘有本事又怎样,我们便稀罕么?管你是谁,哪怕今日是只阿猫阿狗被对方捉了去,我和表姐也愿意相救,但即便是猫狗,也不会如你这般,不懂得感恩!” 郭芙娥眉一竖,怒冲冲道:“你竟敢将我与那些畜生相比,你…你…” 她目光忽然下瞥,随后骂道:“你跛脚!” 陆无双闻言脸色大变,瞬间涨红了脸,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正要还口之际,忽听郭芙哎哟一声的叫了起来。 只见她捂着右脸,表情吃痛的模样。 透过对方的指缝,陆无双能看到她那白嫩的右脸上多出一块红印。 只是神奇的是,方才并没有什么打她呀! 难道是她想不开,自己扇了自己一下? 陆无双正自怪哉之际,程英却是瞬间花容失色的站起身来,四下张望。 只可惜并未发现那位的身影。 但这门绝技却又不会出错,当下恭恭敬敬的对着一方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然而隔了许久,却没有一人答话。 郭芙自是不傻,听程英这么一说,顿时想到了什么,对着她拜去的方向娇叱一声:“何方鼠辈,竟敢暗箭伤人?” 程英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皱眉对郭芙劝道:“郭姑娘,还请慎言!” 这丫头未免太娇横了些,居然连自己亲外公的成名绝技都认不出来,并且还敢在这放言辱骂,简直太放肆了。 “凭什么?你快说,是不是他打得我?” 郭芙不依不饶道。 然而下一刻,又是凭空一道劲气弹出,打在了郭芙的左脸颊上,疼得她将两边的脸都捂着,几欲落下泪来。 带着几分哭腔和不平的大喊一声:“到底是什么人躲在暗处出手,有本事给本姑娘出来!” 她这一喊,直接把程英和陆无双惊了一跳。陆无双生气道:“你有病是吧?一会再把那些人召来,看你如何逃?” 郭芙一听,也是反应过来,顿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程英到底谨慎,连忙道:“咱们赶快离开这吧!此处已经不安全了!” “好!” 陆无双应了一声后,用脚踢了踢一旁的大小武道:“别睡了,赶紧起来逃命!” 适才她提着这两个木头逃命时,可真是累的够呛,要说再去扶他们,那是决计不可能了。 更何况,她岂能跟别的男子这般亲密,哪怕救二人时,他也是费尽了力气,一手拎着一个拖出来的。 而这也已经让她很不爽了。 武氏兄弟恍然惊醒,见陆无双这般泼辣,尽管对方生得美貌,也不禁打了个寒颤,颤巍巍的起身,与几人一起出了小巷。 “想不到一转头,一个小美人变三个,这买卖可当真做得!” 还未等几人离开,突兀的声音便自身后响起。 程英几人猛然一惊,向身后看去,只见二魔顾金标和六魔阎世章正抱着双臂,一脸戏谑的看着她们。 同时,又从一旁跃出四人来,显然是早就埋伏于此。 其实早在几人争吵之际,关东六魔便已察觉不对,折返了回来。 还是多亏了郭芙的那一声大喊,才省去了他们找人的功夫。 但见巷内狭窄,而那突然出现的青衣白衣女子又诡计多端,是以关东六魔才没有第一时间的冲进去,而是在巷外守株待兔。 陆无双有些恼恨道:“看吧!都怪你将敌人引来了!” “我…你…你要怕死,大可直接逃命,不必管我们!” 郭芙想不到什么狠话,只能死鸭子嘴硬,故作视死如归道。 陆无双冷笑一声:“那敢情好啊,让这色魔将你抓了,然后扒光你的衣裳,好好蹂躏你一番才是。” 郭芙吓得娇躯一颤,脸上瞬间变得惨白无色。 程英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好了表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 陆无双脸上笑意不减道:“怕什么,凭着表姐和我,也不见得怕了他们。” 程英摇头一叹:“你可太小看他们了……” 大魔滕一雷可没心情听这两姐妹唠家常,大手一挥,便让其余五魔将他们拿下。 顾金标早就等之不及,一马当先,向着郭芙抓去。 程英秀眉微蹙,立时从袖中抖出一支玉箫,旋即挥出,凌空疾点数下,击打对方周身要穴。 顾金标心下一凛,想不到这青衣女子的招式如此精妙,若是不加以防范,只怕还要受伤,当即一边闪避,一边用手中的钢叉去挡对方击来的玉箫。 但见程英步法玄妙,脚踏八卦方位,仅是出了六七招,就已经让顾金标有些疲于招架。 几套凌空点穴打穴的手法使过后,程英玉指轻转,又以握剑的手势拿住玉箫,施展出了玉箫剑法来。 顾金标的招式向来大开大合,平生所遇到的敌人中,也无一人的招式如对方这般精微奥妙,不似刀剑白刃砍杀伤人,而是专攻穴道的奇妙武功,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几番挡架下来,更是乱了分寸。 眼见情势不对,五魔阎世魁立时手持五行轮赶来支援,这才使得顾金标身上的压力大减。 而另一边,陆无双则以银弧刀抵挡四魔哈合台,虽与对方斗得不相上下,但她也知道,对方是熟练摔跤擒拿的好手,自己要不慎被对方抓住,只怕立时就能分出胜负。 现在也不过是仗着兵器之利,才勉强应付,自知小觑了对方。 一旁几脚将小武踢翻的六魔阎世章见状,喊道:“四哥,这小娘皮有些泼辣,兄弟喜欢,让给我如何?” 哈合台也不愿欺负一个小姑娘,当即颔首道:“随你处置!” 说罢,便从陆无双的攻势中脱身而出,阎世章乘势补上,手持五行轮,与陆无双战在一起。 见三魔焦文期如戏耍孩童一般的捉弄另一名少年男子,哈合台也没了兴趣再出手,站在一旁掠阵。 小武见少了一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向着焦文期冲去,与大哥一同对敌。 哪怕他们此刻少了兵刃,但江南七怪的拳脚武功却没有少学,两兄弟联手,倒也能勉强支撑几招。 第208章连叫三声好哥哥 看着底下混战的众人,杨过双目微眯,并没有立马要下去相救的打算。 “大小武跟着郭芙这丫头作威作福惯了,总是与她不知轻重的一起胡闹,今日受些教训也没什么不好。” 杨过用擒龙功吸起屋檐上的一块瓦片,背着手将其捏成了六七块瓦砾握在手心,时刻防范着。 对付关东六魔,仅靠弹指神通弹出的劲气,只怕是应付不来。 眼看六魔阎世章挥出手中的五行轮格开了陆无双的银弧刀,反手便向她的肩头抓来,杨过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曲指便将一颗细小的瓦砾弹出,打在了对方手臂的天府穴上。 阎世章当觉右臂一麻,不受控制的拧着脖子一缩,整个人都傻了。 陆无双本来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但忽见对方就跟抽筋一样的杵在原地,当即大喜,抬起一脚便重重踢在阎世章的胸口,将他踢得倒飞数丈之远,凌空喷出一口鲜血。 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知道有人在暗中相助,胆子也变得渐渐大了起来,眼见武氏兄弟正在被焦文期血虐,立时冲上去相助,弯刀横掠劈来,逼退了对方。 焦文期蓦然见到陆无双,也是十分诧异,回头去找阎世章时,见他怎么躺地下了,心中大觉惊异。 然而不等他细思,陆无双便再次攻了上来。 她的武功虽是背着李莫愁偷摸学的,偶尔也得师姐洪凌波点拨,因此武功路数尽管稀碎,但胜在精而不杂,都是古墓派适合女子修炼的武功。 再加上她平日里就苦练那几招刀法,到了如今,也颇有几分神威。 焦文期见对方刀法奇特,也是暗暗吃了一惊,随即不敢托大,取下了背负的铁琵琶,以着边缘暗藏的利刃向对方的刀刃挡去。 陆无双还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兵刃,手中的弯刀顿时被对方铁琵琶边缘的开刃死死绞住,难以抽出。 就在此时,焦文期冷笑一声,五指挥弦,只听嗤嗤三声轻响,三枚琵琶钉顺势从中打出,向着陆无双激射而来。 由于二人距离较近,加上陆无双并未猜到对方这古怪的兵器之中,居然还暗藏玄机,心下猛然一惊,微微失神片刻,想要弃刀闪避,已是来不及了。 便在这危机时刻,同样几道破风声从暗处射来,叮叮叮三声精铁撞击之声响起,分毫不差的将焦文期的琵琶钉尽数打落。 陆无双当下一喜,知道又是那位高人出手相助,卷着剑刃,在对方的铁琵琶上擦出一道火花,将银弧刀给抽了出来。 焦文期心头一凛,也不去理会陆无双,而是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起来。 但一眼瞧去,哪有旁人的身影,心下惊惧,惴惴不安,暗道对方有高人相助。 一旁刚给大小武服下一枚九花玉露丸的郭芙见状,心中一动,连忙向程英喊道:“喂,你师父不是挺有本事的么?干嘛不叫他出来帮忙?” 程英以一敌二,本想应答,怎奈还未开口,二魔顾金标和五魔阎世魁就联手攻来,将她逼得连连后退。 她的武功纵然精妙绝伦,远胜关东六魔,但功力尚浅,时间一久,又怎会是这群亡命之徒的对手。 陆无双见郭芙不知深浅的致使自家表姐分心,当即不忿道:“你没看到我表姐在与人交手吗?大喊什么?” 郭芙大小姐脾气上来,全然忘记了现下的处境,愤而怒怼道:“现在咱们都要死了,她还护着她的师父有何用?大不了叫出来咱们一起对敌,或许还有几分胜算。” “难道你表姐的师父就只敢躲在暗处偷袭不成?叫他现身便成了缩头乌龟?” “你……” 陆无双气急,正欲反唇相讥之时,一旁唯恐生变的焦文期趁机偷袭,向她抓来,心想暗中之人屡次护着这白衣少女,待自己先将之拿下,总归手上还有个筹码。 滕一雷和哈合台也察觉有人藏身暗处,心下再也没有了看戏的心情,一同出手,打算先劫持一人在手。 滕一雷自然是率先朝郭芙抓去。 眼见强敌来袭,郭芙自知不敌,也只能硬着头皮挥掌迎击。 滕一雷忽见郭芙与那青衣女子的武功路数似乎同出一脉,不由得暗暗惊奇,长拳挥出,挟着劲风呼啸而来。 郭芙眼见这一拳势大力沉,绝非自己能敌,挥出一半的掌力登时收回,施展身法堪堪避过,绣腿从一侧横扫而来,直踢对方面门。 砰! 随着一声闷响,郭芙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郭大小姐好俊的功夫!” 滕一雷忍不住夸赞一声,只见他微微曲展手臂,竟靠着左手的蛮力,将对方横推了出去。 郭芙踉踉跄跄的连退六七步才稳住身形。 原来方才她那一记鞭腿虽算得上出彩,但用来对付在刀尖上舔血的恶徒,却显得有点小孩子过家家了,轻松就被滕一雷抬臂挡住。 趁着郭芙脚跟未立之际,滕一雷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再次挥拳朝着郭芙攻去,相比较二魔顾金标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也不存有怜香惜玉之心。 不过这一拳他还是留了七成的力道,顶多打得对方断几根肋骨,再也不能逃了便是。 郭芙脚下刚一站稳,就感到一股罡风迎面袭来,直刮得她脸颊生疼。 这一刻,她不禁被吓到了,更是避无可避。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武氏兄弟却从一旁奔了出来,齐齐挡在郭芙面前,替她挨了这一拳。 但即便如此,滕一雷的一拳还是砸得二人倒飞出去,连带着也将郭芙也撞飞倒地,三人同时喷出一大口血来,显是受伤不轻。 “晚辈程英,之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高人恕罪,恳请现身相助!” 程英眼见郭芙吐血重伤,自知藏在暗处的人绝不会是师父,因为她知道,即便师父对这位外孙女并非十分的疼爱,但也绝不会容忍旁人来欺负自己的孙女,要是郭芙受伤,他怎会不出手相救? 一想到这,程英便知不可能指望对方主动现身了,当即只好大声呼救。 关东六魔闻言,心下一凛,顿时警惕起四周来。 只听得一道声音懒洋洋的不知从何处传来: “想让我出手相助倒也简单,只需你连叫我三声好哥哥,我便依你!” … 第209专业名词叫逼格 程英秀眉微蹙,忍不住的银牙轻咬红唇,心中大为不满。 只听得这道声音故作低沉,装作十分老成的模样,语气却格外轻佻,一看便是有意占她便宜,程英如何能同意。 反倒是陆无双,似乎隐隐有所猜测,看向焦文期,当即不闪不避的朝对方冲去。 焦文期顿时心生警兆,但见陆无双束手就擒,还是忍不住伸手朝她抓去。 就在此时,一道破风声从暗处袭来,径直打在焦文期手上的穴道,一股剧痛袭来,生生将他逼退。 陆无双俏脸微扬,心中好不窃喜,当即笃定的大喊道:“我表姐不叫,我叫!” “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你快出来救救我们呀!” “你叫的我不听,我要她叫!”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陆无双小嘴微微一瘪,有些不满,但还是向表姐说道:“表姐,你快喊吧!喊完就有人来救我们啦!” 程英还是不愿,且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道:“表妹,你怎可随便听人摆布?” 陆无双见一向秀外慧中,聪明机智的表姐,居然在此刻犯了傻,当即忍不住提醒道:“哎呀~表姐,你喊便是了,绝不会吃亏的!” 程英脸色微微一白道:“表妹,你…你如此对的起他吗?” 陆无双顿时明悟,心下暗暗生着闷气:他什么他呀!他不辞而别也就罢了,现下偏偏还要捉弄你,我真是恨死了! 趁着程英分心之时,二魔五魔只觉是个大好机会,立时施展浑身解数,将对方逼到了绝境。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得逞之际,又是几道破风声袭来,虽是几颗不起眼的瓦砾,但上面所挟的劲力却是刚猛异常,直震得二人手中的兵刃连连发颤,险些脱手飞了出去。 两人心中骇然惊矍,只道这瓦砾从远处射来,居然还能有此神威,只怕出手之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程英见死里逃生,也是有些惊喜,连忙与二魔拉开距离,疑惑的四下巡视起来。 “我的功夫可还瞧得过去?姑娘叫我几声好哥哥,也不曾亏得吧!” 那道声音哈哈笑道。 程英脸色一阵变换,随后见表妹眼中隐隐透着几分欣喜,顿时心中如明镜一般,明白了过来。 “杨少侠如此捉弄她人,真的好玩么?” 下一刻,杨过的身影出现在程英身后,轻声笑道:“得逞了那才叫好玩,没得逞便成无趣啦!” 说着,走到陆无双身边。 程英望着他的背影,俏脸忍不住微微一红,但转瞬即逝,并未被旁人瞧见。 陆无双蓦然间看到杨过,心中既高兴,又感到一阵委屈,故意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杨过知道自己对她有所亏欠,只好苦笑一声道:“无双,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陆无双冷哼一声,不予作答。 杨过叹道:“唉,需要我时便叫我好哥哥,不需要时,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这可真是要我的血滴在你心头上,你才肯原谅我么?” 陆无双心中微微一颤,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眼神幽怨道:“你不是去找你那位姑娘去了么?怎又出现在此处?” 杨过知道陆无双属于那种外刚内柔的性子,需要好言哄着,于是道:“我心中感应你到了此处,便也跟着来了,你说这叫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陆无双尽管知道这是鬼话,但还是忍不住的心中窃喜,脸色一红道:“呸,谁跟你心有灵犀,肯定是你叫人查了我们的下落,故意跟来的吧!” 杨过心下惭愧,他自木婉清分别之后,确实想过要去找陆无双的,但一想到不知该如何解释,而陆无双的身边又有程英这个智囊,便出奇的有些畏惧。 于是思量再三后决定,等何时弄来了黑玉断续膏,再去找陆无双也不迟,说不定自己替她治好了腿,两人的间隙也就不复存在了。 谁曾想竟在此处再次相遇。 “哈哈,想不到无双你这般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杨过打了个哈哈,故意示弱。 “那是,你可别想再骗我了!” 陆无双傲娇的哼了一声,有些得意。 杨过当即脸不红心不跳的厚着脸道:“我可从未骗过你,当日与你所说的皆是字字真心,你难道不信我吗?” 陆无双本想说不信,但迎着杨过那真挚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软下心来道:“我没有不信…只是…” “亏得你两个还在这风流,天大的麻烦摆在眼前也不顾了吗?” 这时程英走上前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之声。 陆无双心中羞赧,转过身去,脸颊生出两团红晕,煞是娇艳。 杨过脸皮自来厚,当即笑道:“就这个把毛贼,难道我还料理不了吗?程姑娘也太看不起在下了!” 程英想到杨过之前调侃自己的话语,顿时心有不忿道:“你杨爷的本事,江湖上自然是大有人知,也不用事事都逞威风。” 虽说程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怼,但仔细去听的话,却又像是在提醒对方一般。 杨过最难猜透的便是程英的心思,也不知她话中是责怪的意味多些,还是关心多些,只想的一阵头脑,立时不再去想。 “程姑娘教训的是,那我换个说法吧!” 杨过从二女身旁走过,大大咧咧的来到关东六魔面前,朗声道: “你们谁是主事的?” 关东六魔面面相觑,本以为来者是何方高人,却不想是方才酒楼中那位年轻到不像话的少年,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对方。 滕一雷与五个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站出来道:“阁下到底是何人?势要与我们关东六魔为敌吗?” 杨过一听,眉毛微挑,表情十分夸张的摆了摆手道:“不不不!不要误会!” 听到这话,滕一雷的腰杆顿时就直起来,心想我们兄弟的名头还是蛮好使的嘛! 然而杨过接下来的话却直接让他们麻了! “为敌算不上,今日我只是想打死几位,或者被几位打死而已!” 此话一出,关东六魔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阴沉起来。 而杨过身后的程英,更是忍不住的扶额摇头。 反倒是陆无双,觉得杨过这话十分霸气,有点说不上来,总给人一种让敌人眼前一黑,队友眼前一亮的感觉。 如果杨过知道陆无双此刻的内心想法的话,一定会给她作出解释,告诉她这种行为有一个十分专业的名词,叫做——逼格! 第210章他特么狂了 不理会关东六魔那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色,杨过继续侃侃而谈道: “杨某深知,自豪自满乃是大忌,但只有坚持一份狂妄自大的赤子之心,才能使本人不时进步!” 程英:“……” 关东六魔:“……” 陆无双:“!!!” “大哥,这小子太特么狂了,我要忍不住揍他了!” 六魔阎世章气得牙痒痒。 滕一雷怒道:“别说你了,老子都特么想给他一棒子!” “兄弟们,干他!” 滕一雷当即大喊一声,率先冲了上去,抡起手中的兵刃独脚铜人,便朝着杨过当头棒喝。 独脚铜人属于重武器,外形类似一个人形,独足是手柄,铜人的两手伸过头顶合在一起,双手的指尖部分可用于戳刺和点穴用,虽造型古怪,但却极具实用性,是极为少见的另类武器。 眼见滕一雷这一招使上了全身力道,兼之他力大无穷,这一棒更显凶悍,就在即将击在杨过头顶时,他脚下微微向后一退,整个人就犹似风中落叶般,轻松闪避开来。 下一刻,两记旋转的飞轮从远处飞来,向着杨过脖颈和下盘的双腿削去,伴随着呼呼风声,极具声势。 杨过临危不惧,一脚踢出,单掌挥动,便将这两转五行轮给打飞了出去。 霎时间,关东六魔便已跻身上前,将杨过团团围住,六人合力攻他。 陆无双见情况危急,看向一旁向来足智多谋的程英道:“表姐,你说杨大哥能对付的了他们吗?要不我们上去帮他吧!” 程英心中还暗暗生着气,脸上虽一片平静,但语气却是略微有着起伏道:“你的杨大哥武功高强,既夸下海口,我们便在一旁看着吧!” 陆无双古灵精怪,似乎从表姐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不同的意味,忍不住往她身边靠了靠,贴着耳畔轻声道:“什么叫我的杨大哥,表姐你也可以叫他杨大哥呀!” 程英闻言,温润如玉的脸颊一下便红了,忍不住蹙眉低喝道:“休要胡说,我才不会喜欢这种四处沾花惹草,朝三暮四的男子。” 陆无双讶然道:“我没说表姐你喜欢杨大哥啊?他比我两的岁数大,凭着交情,叫他一声杨大哥再平常不过了吧!” 她只是打趣表姐一番,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大的反应,难道…… 程英一听,脸色便更红了,眼中又羞又怒道:“好了,别说了!” “哦!” 陆无双也突然变得兴致缺缺,低眉垂眼的应了一声。 就在二女交谈之际,郭芙三人也在服用了九花玉露丸后,伤势渐渐稳定下来,虽依旧觉得浑身酸痛,但总归能勉强站起身来。 看着眼前以一敌二的白衣少年,三人均是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眼前的少年不比他们大上多少,但武功怎会如此厉害,以一敌六,竟不落下风。 郭芙毕竟出自名家,眼力还是极高,见对方出手,便知其武功很可能不在自己娘亲之下。 至于郭靖……郭芙则不认为天下还有人的武功能比自家爹爹厉害。 “芙妹,你瞧这小子是什么路数?” 大武知晓郭芙的眼力在他们之上,心中羡慕对方年纪轻轻就有这等功夫的同时,也想知道对方是何来历。 郭芙大不耐烦的说了句:“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看看别人,再看看你们?真是没用。” 一想到这几日遭受的苦难,她委屈的都想哭出来了。 而这也全怪大小武平日里练武不认真所致,若他们把武功练好,哪怕只学了自家爹爹十分之一的本事,她今日也不会受苦了。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带这两个草包随行……郭芙心里恨恨不平的想到。 这之间若没有出现眼前的白衣少年,郭芙或许还不会这般偏激的去责怪武氏兄弟,但眼前之人一出现,立时就把平日里对自己巧言令色,阿谀讨好的武氏兄弟与之做起了比较。 这不比不要紧,一比就比出了差距来,且不说对方的武功如何,光是那相貌便要甩二人一大截,更遑论他此刻以一敌六,迎战关东六魔都不见落了下风,更是叫人心驰神往。 郭芙怔怔的看着被关东六魔围攻的白衣少年,只觉得有些面熟,但细细想来,却又一时分辨不出对方是谁,不禁大为苦恼。 实则几人多年未见,加上当年郭芙及武氏兄弟与杨过不睦,自分别之后,也没人刻意去提起对方,是以这数年过去,三人早便想不起杨过究竟是何模样。 如今郭芙能隐约觉得对方眼熟,已是极为难得,像是武氏兄弟,则完全认不出对方是谁,只觉十分陌生。 小武见大哥被郭芙一怼,连带着自己也骂上了,心下颇为不服道:“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这小子以一敌六,足有十二只手,看着威风,谁知他是不是外强中干,银枪蜡头?别一会强出风头,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 大武一听,顿觉有理道:“小武说的不错,芙妹,趁这小子拖住对方,咱们赶快走吧!” 郭芙眉头一皱,正自犹豫之际,一旁听到几人对话的陆无双便冷笑起来:“哟!害怕啦!” “害怕了就逃啊?这儿可没人拦着你们做缩头乌龟!” 陆无双的话就像一根刺般狠狠扎进了大小武的心里,小武言不由衷的狡辩道:“你休要胡说,我们只是去搬救兵来,谁说要逃了?” 大武也是从口中憋了一句出来:“不错,我们若是不搬救兵,待会等你们这位同伴坚持不住了,大家岂不要全军覆没?” 此话一出,就连程英也觉得颇为无耻,忍不住摇了摇头。 依陆无双的脾气,可不会惯着他们,当即揭穿了他们的遮羞布道: “真是可笑,想不到这种厚颜无耻的话竟是从堂堂郭大侠的弟子口中说出,无论是搬救兵也好,想趁乱逃命也罢!那都由得你们,腿长在你们身上,我们还能拦着不成?” “你……” 武氏兄弟当即大恼,怒视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而郭芙听到她言语中辱及自己的爹爹,先是瞪了眼大小武,随后沉声道:“谁说我要走了?” “本小姐留在这陪你们一起死。” 说话间,转头看向大小武道:“要走你们两自己走,但以后就别对外称你们是我爹爹的弟子。” “芙妹……” 小武有心想劝,但却被大武拉住,一同站在了原地。 心想,她们三人皆是女子,都有此魄力,难道他们两个大男人还要贪生怕死的临阵脱逃不成? 第211章别把路走窄了 就在郭芙几人争执之际,杨过剑不出鞘,已经与关东六魔拆了百余招不止。 关东六魔虽来势汹汹,招式上也都是异于常人的生猛,但六人实在不懂什么合击之法,有时候打红了眼,自己人的兵刃还会险些绞在一起,差点没给杨过笑喷了。 眼见六人这般拉胯,杨过自然没有拔剑的兴趣,仅以小无相功不断分拆六人招式,一人对了十余招后,已经将他们的武功路数尽数摸清。 滕一雷见迟迟拿不下杨过,又瞧他一袭白衣,腰间悬着双剑,便忍不住想起江湖上近来声名鹊起的一人。 “你是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杨过?” 他的声音虽不小,但六人兵器挥舞的声音更是虎虎生风,因此站在远处的郭芙三人并未听清。 六魔向来在关东一带活动,而关东则是在清国境内,因此对于杨过的事迹还是有所听闻。 不过他们并非是汉人,也非满洲人,故而对杨过也谈不上有多敬佩和憎恶,只是单纯的忌惮罢了! 杨过对几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奇怪,只是冷冷一笑道:“猜到了又如何,要给你颁个奖吗?” 他一把抓住了顾金标挥来的钢叉,随即侧身避开滕一雷砸下的独脚铜人,抬腿横扫,便将二人给踢翻了出去。 两人只觉眼前一黑,接着便感到脸颊生疼,被打得眼冒金星。 焦文期见状,手挥琵琶,立时几枚琵琶钉打出,挟着凌厉的劲风,直刺而来。 杨过右手五指微曲,凝掌成爪,向着激射而来的琵琶钉猛然一抓,擒龙功运转,随着手臂一挥,那几枚琵琶钉就好似受了牵引一般的避开杨过,向着远处飞去。 砰砰! 数枚琵琶钉径直打入墙壁之中,完全没入。 下一刻,杨过箭步飞出,已然来到焦文期面前,一招擒拿手便夺下了他的铁琵琶,随即顶膝一撞,喀喇一响,这铁琵琶就被他弯折成两段,当成垃圾一般的丢了出去。 焦文期吓得脸色大变,抽身便退。 这时哈合台与阎世章阎世魁两兄弟一同从杨过身后攻来,哈合台首当其冲,运以蒙古的摔跤术将杨过环腰抱住,双腿微曲,打算来个过胸摔。 杨过脚下一沉,连忙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任由哈合台力大无穷,也搬不动他。 但见杨过被牢牢抓住,阎世章阎世魁两兄弟却趁机以五行轮杀来。 双轮旋转着向杨过的太阳穴击去,杨过顺势抬起双臂一挡,手臂鼓荡真气,立时将二人震退了出去,旋即反身抓在哈合台的背脊上,顿时力贯双臂,将他那肥硕的身材高高举起,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杨大哥威武!” 陆无双在一旁见杨过大展神威,忍不住大声喝彩道。 程英则兀自凝眸,心下思忖:“据说他最厉害的是剑法,如今剑未出鞘,就能打得关东六魔毫无招架之力,这身武功,只怕年轻一辈中再也无人能敌了!” 而郭芙的眼中,更是异彩连连,强压下心底的喜悦之情,这才没有像陆无双一般,将心底的情绪呼喝出来。 武氏兄弟二人面面相觑,皆是觉得颇不自在,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闷气。 尤其是看到郭芙看对方时的眼神时,就更加不爽了。 杨过一连数招,将关东六魔打得难以招架,使得他们退到一边,一脸惊恐的看向他,竟无一人敢再出手。 毕竟他们不是傻子,也不认为对方腰间悬着的两把宝剑是摆设。 滕一雷十分气恼的瞪了郭芙一眼,自知有眼前之人相护,想抓对方怕是绝无可能,当下萌生了退意。 “杨大侠武艺高强,我们兄弟六个不愿与你为敌,今日就卖你个面子,饶了他们!” 随后抱了抱拳道:“告辞!” 说罢,便要带着几人离开。 然而杨过却是身影一闪,忽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滕一雷眉头紧皱,不满道:“杨大侠这是何意?” 杨过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道:“从你们决意算计郭大侠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该死了!” “别想着走了,今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郭靖毕竟对他有恩,而且他也十分敬重对方,在得知关东六魔想要拿郭芙威胁郭靖夫妇时,杨过就已经起了杀心。 何况这六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没有这档子事,手上也早已是恶债累累的该杀之人。 滕一雷听到杨过的话,背脊顿时冒出一股寒气,瞳孔微微一缩,大口喘着粗气道:“你当真要与我们不死不休?姓杨的,我劝你做事留一线,别把路走窄了!” 杨过想不到能在一个反派口中听到如此前卫的一句话,当即忍不住笑道:“有趣,真是有趣,就冲你这句话,我今天便给你们一个痛快!” 说罢,一道寒光在关东六魔眼前闪过,下一刻,杨过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原地。 六魔还来不及反应,便蓦然觉得喉间一凉,紧接着一股窒息感涌蔓延至大脑,纷纷用手去捂着喉颈,只觉一股温热湿滑,血腥之气直扑鼻腔。 “嗬嗬…嗬…嗬嗬!” 六魔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声音,全部跪倒在地,鲜血从他们的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 滕一雷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惊恐的看向身后,死死盯着杨过的身影,伸出沾染鲜血的手指了指他,刚一张口,便有着血液喷出。 “嗬…你…你……” 然而话未说完,瞳孔中的神采便渐渐消散的气绝倒地。 其余五魔也是坚持不到数息,就纷纷倒地身亡,鲜血流了一地。 “好快!” 看着杨过那突兀消失,又瞬息出现的身法,程英心中一片骇然,只觉连对方的身影都未看清,更别提那如鬼魅一般的剑法了! 而她朝着杨过腰间悬挂的双剑看去,只见他的左手握在剑柄上,两把剑齐齐整整,丝毫没有出鞘的迹象。 这剑法……真的太恐怖了! 程英心悸不已,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至于陆无双,则不会去考虑这些,只见杨过大胜,便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就连郭芙和武氏兄弟见状,也跟着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第212章我啥也不知道啊 哒!哒!哒! 杨过缓缓从六魔的尸身旁走过,神色淡然,仿佛方才所杀的不过是六只微不足道的臭虫一般。 陆无双开心的迎上前来笑道:“杨大哥,你刚才真是太厉害啦!” 杨过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忍不住在她的琼鼻上轻轻一刮,佯装责备道:“你倒是一点也不怕,今日若不是我恰好路过,只怕你便危险了!” 察觉到杨过眼中的温柔之意,以及这亲昵的小动作,陆无双心中顿时情思潮涌,眼眶一红,有着盈盈泪水在打转。 “对不起,无双……我不该不辞而别!” 杨过见状,不由得轻叹一声,面带歉意。 陆无双心下一软,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程英却在一旁不合时宜的开口道:“杨少侠,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杨过嘴角微微抽搐,心想感情都酝酿到这了,你为啥非要来搞破坏。 “呵呵……程英妹子,近来可好啊!” 你皮是吧? 我比你更皮! 果然,听到杨过的称呼后,程英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后语气也有些不自然道:“不劳杨少侠记挂,我过的很好!” 就在这时,郭芙和武氏兄弟拖着重伤之躯,也走了过来。 只见郭芙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也挡不住她那明媚娇艳的美貌,此刻脸上隐隐带着几分紧张道:“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 待离得近了,她越发被对方身上的气质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了杨过几眼,但她越看越觉得对方有一丝面熟,不禁暗暗奇怪。 见郭芙都已开口,武氏兄弟自然也跟着抱了抱拳,道了声谢。 杨过面色冷淡,不悲不喜道:“三位言重,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他对郭芙,自然是没有半点好感,哪怕过了数年,此刻也恨不得杀了对方。 感同身受之下,当年在嘉兴回桃花岛的船上,便是郭芙使她大小姐的性子,不给自己九花玉露丸疗伤,这才致使前身被冰魄银针的剧毒折磨至死,而自己也在穿越之后,尝到了寒毒折磨的痛苦,这个仇不可谓不大。若非看在郭靖的面子上,他现在就想一剑结果了郭芙。 见杨过的态度十分冷淡,郭芙心中稍有不喜,但想到高手一般都有自己的傲气,心里又好受了些。 于是在一番自吹自擂的报了家门后,就询问起了对方的姓名。 陆无双见郭芙对杨过有些殷勤,不禁大为恼怒,示威般的往杨过身边靠了靠,显得与他十分亲密的模样。 果然,这一举动立刻便引起了郭芙的不满。 面对郭芙的询问,杨过只是随口搪塞:“区区贱名,不足为道,若无事,我等……” 杨过话未说完,就看到不远处人头攒动,一行人快步奔了过来,足有三四十号。 从其穿着来看,似乎是丐帮弟子。 为首之人较为眼熟,杨过凝神看了片刻,立时就反应过来。 鲁有脚? 杨过眉头紧皱,有些不想露面,见到此人。 当日在江陵时,他便袒露了身份,就怕这小老头不识趣,把自己的身份道了出来。 杨过之所以不告诉郭芙的名字,则是因为不想与对方有任何牵扯,即便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又能如何? 难道还会感激不成? 只怕是落几句狠话,摆几个脸色便过去了,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救她乃是理所应当。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才不愿说出姓名,即便要说,也是在郭靖黄蓉均在场时。 随着鲁有脚率领着一大帮的丐帮弟子赶到,郭芙等人也发现了他。 “鲁长老,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郭芙一时欣喜过后,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语气中大有怪责之意。 鲁有脚心下一馁,但脸上还是露出一副歉意道:“郭姑娘莫怪,我等一听到消息,也是忙不迭的赶来了!” 见郭芙脸色苍白,嘴角似乎还有血迹,鲁有脚便知大事不好,连忙追问她的伤情如何。 郭芙大为气恼,忍不住又数落了对方几句后,见杨过在一旁,才没有再发大小姐脾气。而鲁有脚见郭芙的目光时不时朝一边看去,他也是诧异的看了一眼。 但当看到杨过后,忍不住面色一喜道:“杨……” “啊哈哈哈,鲁长老,许久未见……” 杨过连忙走上前去,也不介意鲁有脚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强行拉到一旁,随即小声道: “还请鲁长老代为保密,不要把我的身份透露给这位郭大小姐,算杨某拜托你了!” 鲁有脚微感疑惑道:“这是为何?” 杨过:“当年我在桃花岛时,与这郭大小姐生有嫌隙,她的性子你当清楚,若是与她说明,只怕又要没完没了!” 鲁有脚一听,也觉得以郭芙那刁蛮的性格,只怕会仗着父母的名头来找杨过麻烦,当即点头,表示会替他保密。 杨过这才笑道:“哎呀呀,大半年不见,鲁长老老当益壮,身子可真是愈发健朗啦!” 说着,还十分夸张的拍了拍他的肩背。 鲁有脚被拍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连忙躲开道:“不及官人的大名,可谓是享誉江湖!” 杨过摆了摆手道:“虚名而已……嘶!等等,黄帮主应该知道我的事,那么郭大侠也知道吗?” 杨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如果郭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事,以他的性子,必会让人将自己找回去,然后盘问清楚,毕竟他当初是把自己送到重阳宫去的,怎地如今又流落江湖,学了一身上乘武功。 但奇怪的是,他一连遇到梁长老和鲁有脚,二人都未有提及,难道郭靖是不想见自己吗? 还是说压根就不知道这些消息? 鲁有脚一听,额头上微微见汗,吞吞吐吐的说了句:“郭大侠啊…他他…他应该不知道吧?” “什么叫应该?” 杨过头一皱,随后想到了什么,又释然道:“算了算了,我多少也猜到了些许,就不难为你了!” 鲁有脚一听,顿时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应是,表示自己就是个臭要饭的,啥也不知道啊! 第213章神异非凡海东青 见杨过和鲁有脚在一旁说起了悄悄话,另一边的郭芙和陆无双却是瞪上了眼。 二女早就互相看不上,要不是有程英拦着,只怕又是一场大战。 随着杨过和鲁有脚走了回来,两人才停止了眼神交战。 郭芙见二人似乎十分熟络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鲁长老,你们认识吗?” 鲁长老语焉不详道:“咳咳,见过两次,见过两次!” 但他们确确实实的只见过两次。 郭芙微微颔首,随后看向杨过道:“杨少侠,你今日救了我,不如与我们一同到大胜关去参加英雄大会吧? 到时候我介绍我爹娘与你认识,他们在江湖上可是大有名头,旁人便是想见也见不到的!” 提起自己的爹娘,郭芙的语气中满是得意。 她只知对方姓杨,却不知名字是什么,而这也是方才从程英的口中听来,一时间也没把对方与自己记忆中早已忘去的儿时同伴联系到一起。 杨过心下冷笑,拱了拱手道:“不必客气了,我等就此告辞!” 说着,便要与陆无双程英两姐妹离开。 “诶……” 郭芙正要出言挽留,忽听得空中几声唳鸣,由远及近,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厉。 郭芙心下一惊,抬头望去,见两头大雕从空中疾扑而下,四翅鼓风,不少羽毛从空中飘落,其中一只的头顶甚至直接秃了。 “雕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郭芙话音一落,便见一道黑影背着阳光紧跟着疾冲而下,风声啸厉,威势逼人。 而那两只大雕似乎在躲避身后之物,一个俯冲后,再次振翅而起。 谁料身后追逐的黑影展开双翅,也不见它如何煽动,便在空中一个滑翔,形成了完美的弧度紧追而上。 下一刻,天上再次传来了两只大雕的惨叫声。 “雕儿,快些下来!” 郭芙只见漫天白羽纷飞,宛如下雪一般,认出了都是自家大白雕的羽毛,顿时心疼不已的大喊道。 那两只大雕也极通人性,听到小主人的呼唤后,连忙朝下方坠去,待到离地十丈的位置后,才振翅一扬,几个缓冲落到地上。 众人只见这两只白雕站在地上,足有一人之高,倒也神俊非凡,只是让人暗暗心悸的是,这两只白雕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掉落了不少羽毛,甚至有几处秃毛的地方还有几道凌厉的抓痕,正流着鲜血。 便在此时,天空之上响起了一道清澈嘹亮的鹰唳,振奋激昂,似乎在庆贺自己的胜利一般。 郭芙不由得大怒,对鲁有脚道:“鲁长老,快让人将那只扁毛畜生给我打下来!” “这……郭姑娘,那玩意儿飞的又高又快,我就是有翅膀也打不下来啊!” 鲁有脚一脸为难。 郭芙气急败坏,狠狠拿起地上的石子往天上的黑影砸去,但石子最多飞高六七丈不到,便堕了下来,吓得一众丐帮弟子纷纷散开。 正当陆无双在一旁暗自觉得解气时,杨过望着天上的海东青,却目光一片凝重。 “鲁长老,我等有事,就先告辞了,他日再会!” 随后,也不等鲁有脚回答,杨过便带着陆无双两姐妹飞快离开了此地。 等郭芙反应过来时,早已没了对方的身影,只能气得暗自跺脚。 …… 一路出了城镇,杨过看着盘旋在头顶的黑影,当即从口中发出一声清啸,那道黑影似乎得到感召般,立时俯冲而下,速度之快,在它周身形成的气流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之声。 “小心!” 陆无双和程英二女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来。 然而杨过却是淡定的站在原地,任由那道黑影向自己砸下。 就在距杨过不到四五丈的距离时,那道黑影顿时由一个圆点瞬间变大,双翅一展,仿佛遮蔽了天上的太阳一般。 随着“扑哧”“扑哧”数道挥翅声,一只神俊非凡的海东青便稳稳落在了杨过的肩头。 许久未见主人,海东青半点不见生涩,反而十分亲昵的用头在杨过的脸上蹭了蹭,喉间一阵鼓动,发出咕咕咕的欢快声音。 然而杨过却是没好气的曲指在它屁股上一弹,将它给弹得跌倒在地,吃了满嘴的灰。 但海东青立马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充满委屈的咕咕了几声,跳到杨过脚下,认错般的去轻啄他的鞋子。 一旁的陆无双两姐妹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无论是玉爪海东青的出现,还是它眼中表现出的那抹极为灵动的情绪变化,都让二女心中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 而且杨过打了它之后,它居然还会认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海东青站起来也仅仅只到杨过的膝盖,展翅大概有三四尺的样子(一米多),到底是怎么打赢郭芙那两只大白雕的? 杨过见教训够了,将左手横在身前,海东青立时会意,一跃跳了上来。 “以后随便欺负欺负别的鸟就行了,不准再欺负那两只大雕,记住了没?” 海东青与白龙一样,并非是能直观听懂杨过的话,而是能从他的表情及语气中懂得一些粗浅的指示,从而领会。 否则能直接听懂人言,那不就成精了吗? 海东青知道主人是在教训自己,有些惊慌的在他手上跳了跳后,又连忙俯下身子表示顺从。 但在陆无双姐妹的眼中,就跟点头一样,真是撞邪了! “剑奴呢?” 杨过问道。 对于剑奴二字,因为杨过常挂在嘴边的缘故,海东青也知道是特指的某人,立时就给出反应。 只见它低头在自己的脚跟上啄了啄,见后脚跟居然还挂着个十分简小的竹筒,若不细看的话,还真难发现。 海东青啄掉了绑着竹筒的棉线后,叼着送入杨过的手中。 杨过左臂一展,海东青便十分有灵性的飞到他肩膀上站定、 杨过打开竹简,将里面的一卷小布条展将开来,但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落难金蛇营,请公子速救! 第214章天底下最不公平之事 看到这上面的一行小字,杨过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认出了这是剑奴的字,只不过……为何给他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如果说是剑奴自己落到了金蛇营的手中,那他是如何把消息传出来的? 而且从这上面的字迹来看,似乎剑奴在传信时并不着急,笔迹沉稳,明显是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看不出半点慌张。 那自然也不是在被敌人围困之时所写,真是古怪。 不过他也没有怀疑过这封信的真实性,毕竟是从海东青身上发现的,除了剑奴外,旁人根本抓不住它,而剑奴作为生化人,也不会背叛自己,这信上的内容多半是真的了。 二女见杨过神色有异,陆无双忍不住问道:“杨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杨过道:“没什么,只是青木堂中出了点事,需要我去处理。” 他没有说实话,也不想二女因自己而卷入危险之中。 陆无双很乖巧的没有多问,倒是程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双,程英妹子,你们接下来要去何处?” 杨过问道。 程英柳眉一蹙,有些想要更正他对自己的称呼,但沉默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陆无双诧异道:“杨大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迎着陆无双那期盼的目光,杨过微微一叹道:“此次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就不能跟你们一起了!” 陆无双顿时委屈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又要丢下我吗?” 杨过脸色微微一变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唉!” “无双,我只是不想你陷入危险之中,这样吧!你随程姑娘到襄阳等我,我与郭大侠夫妇有些渊源,过不了多久,便会前往襄阳一趟,届时再来寻你如何?” 只听一旁的程英忽然开口道:“不必了,我和表妹本打算在嘉兴长住一段时间,杨大侠还是办正事要紧,我们两姐妹即日便会返回嘉兴,为姨夫姨母修设灵堂!” 程英所说的本就实话,她和陆无双已经筹备好银两,请来能工巧匠重新修建陆家庄,若非听闻郭芙的消息,也不会快马加鞭的赶来相救。 如今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杨过微微颔首,随后看向陆无双,想了又想,从怀中取出一把看起来有些沉重的合鞘匕首,道: “无双,这把玄铁匕首削铁如泥是把利器,你留着防身,等我回来找你!” 陆无双犹豫着伸手接过,面带不舍,只是将这匕首抱在怀中,也未抽鞘去看看是何宝物。 在她心里,只要杨过能陪着自己,那便胜过天底下的无数金银财宝。 然而她也知道,杨过是注定要离开的。 一想到这,眼中的泪水便止不住的滚落而下,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心疼。 杨过心中一软,差点就忍不住要带她一起走了,但想到袁承志那帮人与自己的恩怨,若带着陆无双只怕不仅不能帮到自己,反而还会害了他们,于是刚出现的一丝念想就瞬间掐灭了。 他将陆无双一把拉过,抱在怀中,一时感触良多,想着的是何时才能将这世间的俗事一并解决,然后带着几女回到绝情谷中,从此避世不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感受到对方怀中的温情,陆无双眼中尽是一片痴情,恨不得一直靠在他的怀里,永不分离。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看到一旁转过身去的程英,杨过缓缓低头看着陆无双,随后在她那秀美的白额上轻轻一吻,旋即分开。 陆无双娇躯一颤,抬头痴痴的看着杨过,眼里充满了眷恋之情,心中被浓浓的甜蜜所充斥着。 杨过微微一笑,小声道:“等我回来!” 陆无双不由沉浸在他那满眼的深情之中,螓首微颔,似乎已经在期待着下次与对方的相见之日。 她恋恋不舍的从杨过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忸怩不安的俏立在一旁,想要提醒自家表姐不必再背着身了,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杨过没有这般顾忌,当即笑道:“程英妹子怎么害羞的转过身去了?可是知道我要走了,心有不舍?”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妨咱们也来个离别前的拥抱吧!” 说着,他便装模作样的张开双臂,向着程英走去。 程英连忙向一旁躲了过去,玉颊羞红,心中却甚恼道:“杨少侠,你休要胡闹!” 杨过忽然见她露出这副小女儿家的神态,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觉这种与她平日里性格相悖的反差萌,看起来甚是养眼。 “既然妹子害羞,那做哥哥的就不勉强啦!” 杨过朗声一笑,似乎经此插曲一调节,心中离别时的伤感之情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陆无双在一旁也不拦着,只觉得颇为有趣,她也极少见表姐露出慌乱的模样。 至于杨过是否真的对表姐有意,她也不太在意,甚至还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陆无双自幼在江南长大,身上虽没有江南女子的婉约端庄,温润气质,但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再加上江南鱼米之乡,向来富饶,因此富贵人家出生的公子小姐不在少数。 而他们也皆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男子三妻四妾,并无不妥,正所谓饱暖思yin欲,哪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老爷,家中不是三妻四妾,这实属再正常不过了。 何况陆无双也是江湖女子,对于这种事或许会有些耿耿于怀,但也不会真的去责备杨过什么。 至于程英,则是自幼逢遭横祸之后,被黄药师收为弟子,培养长大。 因与师父相处久了,程英对黄药师那些无可对人言的陈年旧事也知之甚多,当知道师父自师母难产去世之后,便从未再娶的夫妻情深,一直由衷敬佩,认为天下男子皆应如此才对。 凭什么男人便可三妻四妾,而女子就得三从四德? 若你无法将一颗心的全部给予对方,那又如何能苛求对方全心全意的对你? 在她看来,这便是天底下最不公平之事。 第215章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杨过自是不知程英心中的想法,更不敢奢求能左拥右抱的将她们两姐妹一起拥入怀中,对于二女,他与公孙绿萼的态度是一样的,讲究水到渠成。 不会去刻意的撩拨对方,更不会耍心机的去俘获对方的芳心。他这一世,注定无法做到一心一意的只待一人,既无法真心相付,又岂敢误佳人? 之后,杨过与二女挥手告别,就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小镇驿站中,牵回了自己的白龙,骑着往山西五台山的方向行去。 天空中时不时的响起一道嘹亮的鹰唳,为杨过指路。 想到袁承志等人抓到剑奴,或许也不会轻易杀他,八成是想引自己出来,因此杨过也没有特别担心剑奴的生命危险。 就这样,他马不停蹄的一路北上,终是在半个多月左右,赶到了五台山附近。 据说袁承志成立的武林同盟已改名为金蛇营,打着集结江湖义士,组成联军,恢复汉室江山口号,招揽了不少江湖上的能人异士、武林高手。 而金蛇营的联军总人数已经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扩张到了五千人之多,在这乱世中足以算得上是一方不小的势力。 别看杨过的长乐帮光是帮众就有两万,但是其中几乎有一大半都是挂着长乐帮的名头的市井无赖,若真正调动起来,拉出来可以打的,能有八千都算他服! 至于真正武功还过得去的,只怕除了贝海石外,就只有那八位堂主了。 不像天地会,青木堂中虽只有区区数百人,但各个都会些拳脚武功,高手众多,且讲义气。 都是有架真上的那种,绝非长乐帮的乌合之众。 而这也是他为何更倾向于天地会的原因。 因金蛇营近来的声势浩大,杨过也无需打听,随波逐流便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唤来海东青后,让它去找剑奴的下落,杨过自己则是乔装换了身衣服,故作乞丐装扮,藏匿在人群中,四处打探消息。 袁承志若想逼自己出来,只怕不会藏着剑奴,隐藏消息,应该极易打探才是。 而海东青若能找到剑奴具体的位置那便更好了,他直接将对方救走,也省得与金蛇营起冲突。 毕竟他再牛掰,也不可能单挑一个五千人的军营,除非他是疯了。 经过多番打探后,得来的消息使得杨过大吃一惊。 李莫愁居然也被抓了? 而且剑奴是为了救她脱险才被抓? 这什么鬼? 片刻的失神震惊过后,杨过也重新整理起思绪来。 难怪他与陆无双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像原著中的那样遇到李莫愁来抢《五毒秘传》,搞了半天,这魔头是又被袁承志给抓了,简直离了大谱! 不过凭她那小心行事的谨慎性格,再加上古墓的轻功,只要提前提防,应该不至于被抓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剑奴,想来是因为我的原因,冒险施救李莫愁,这才导致不慎被抓,不过他也不傻,还知道让海东青传信通知自己一声…… 等等! 这特喵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杨过陡然一惊,连忙又去打听了一阵后才回来,结果得知的消息是,二人被擒已经是将近两个多月前的事了。 我擦! 杨过这才滤清思绪,原来不是自己知道的及时,而是知道的太晚了。 海东青即便拥有更广阔的视野,但这泱泱华夏,地貌何其之广,它想要千里飞袭,找到自己的踪迹,无疑是大海捞针。 也幸亏它南下寻找自己的时候遇到了郭芙的两只白雕,不知如何起了冲突,这才意外撞见自己,不然的话,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 搞了半天,原来我才是最坑的那一个? “果然,在这个没有互联网覆盖的信息时代,若是连自己的消息渠道也没有,行走江湖,简直跟两眼抓瞎没什么分别!” 看来得尽快让樊一翁将手上的事腾出来,回绝情谷坐镇了。 对于贝海石,杨过自然不可能信任他,最初的打算便是让裘千尺代替自己来制衡对方,虽说这老妖婆总是爱作妖,但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手段的,想来有她帮自己看着贝海石,倒也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招。大致了解了金蛇营中的情况后,杨过便打算等着海东青寻到眉目后,再行动。 就在这时,他忽然从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走入一家胭脂铺中。 温青青? 杨过心中一动,赶忙将头上的毡帽压低了些,随后就往铺子门口这么一坐,靠在门后。 实则却是竖起了耳朵向屋中之人的交谈声听去。 从其声音也不难听出,正是温青青无疑,只见她买了一盒上好的胭脂后,便十分开心的离开了店铺。 杨过紧随其后,故意露出了个破绽,让对方发现。 温青青性格使然,向来胆大,见有人跟踪自己,非但不惧,反而还将对方引到一个无人的小巷中,打算行侠仗义。 “哼,跟了本姑娘一路了,还不出来?” 温青青来到一个死胡同中,立时转过身来娇喝一声。 然而等她转过身后,见到的是一张不算熟悉,但却深深印在她脑海中的一张脸。 “你…你…” 她俏脸一白,吓得连连后退,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青青姑娘,好久不见!” 杨过淡淡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之色。 本来他还想着如何闯金蛇营,将李莫愁跟剑奴救出来,没想到转头就有个人质送上门来,简直不要太爽! “你,你别过来!” 看着杨过向自己靠近,温青青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杨过揶揄道:“多亏了青青姑娘,可真是省去了杨某好些麻烦,相逢即是有缘,就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不等温青青反应,她便被杨过一记手刀拍晕,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杨过十分绅士的将她抱起,随后施展轻功,离开在了此处。 就在他前脚刚离开,立时就有几个金蛇营的士兵在几名路人的指引下追到了此处。 但见眼前是个死胡同,而温青青却已是消失不见。 第216章豪情壮志,放眼天下 金蛇营。 一座府宅大堂之中,袁承志与一众绿林好汉正齐聚于此,商量着下一步行动。 如今他们已有五千兵马,足以将一些尚在蒙、清统治的失地攻下,作为他们的据点。 一番商议下来,袁承志极为看中雁门关这一奇险之地。 雁门关的围城随山势而建,长延五公里之多,城墙的南端还分别与关城的东西两翼相连,向北则沿着山脊延伸到谷底合围,而合围处建有城门,围城以外还筑有大石墙和小石墙,能起到屏障的作用。 再加上清军驻扎的营房,和东南练兵的校场,对于他们屯兵操练,将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袁承志的话一出,众人都表示十分的赞同。 虽说驻扎在此地的清兵亦有八千人之多,但他们金蛇营内能人异士不少,只要严密制定一个周详的计划出来,并非没有机会打下这雁门关。 就在大家以为就这样定下来的时候,一旁的朱安国却突然站起来说道:“盟主,老夫觉得此事不妥!” 他实在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去拂袁承志的面子,但手底下好不容易积攒的偌大家业,也绝不能有所闪失,否则伤亡惨重事小,袁承志痛失人心才是事大。 于是他不得已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朱安国是当年明国时期袁崇焕的旧部,抗清的蓟辽大将,因此要论行军打仗,除了已经被杨过逼得咬舌自尽的孙仲寿外,就属他最有话语权。 (注:这里将碧血剑和鹿鼎记的故事线缩短了六年,从明国灭亡至今,仅过去二十年,袁承志为遗腹子,其母难产而死,由朱安国等旧部养大,以此来更正时间线) 袁承志并未因朱安国反驳自己而感到不满,反而虚心的请教起来。 “朱叔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大家集思广益,自是最好!” 众人一听,觉得袁承志能听取手下的介意,确实宅心仁厚,而非一个刚愎自用的首领,脸上纷纷多出一丝笑容来,尽将目光看向朱安国。 朱安国道:“依老夫愚见,这雁门关为北境重镇要隘,我们金蛇营如今势头虽猛,齐聚了不少贤才猛将……” 老职场说话,不声不响的一个彩虹屁拍出,就让在场的众人如沐春风,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念头。 朱安国继续说道:“但雁门关之地,太过险峻,易守难攻,尽管不失为一处重要的戍边军政治所,可这一仗打下来,我等也必然会元气大伤。” 袁承志微微颔首,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于是说道:“我觉得,只要能拿下雁门关这处要隘,将士们能有一个厉兵秣马之地,这对我们金蛇营日后的发展,将大为有利!” 朱安国十分欣慰袁承志能不把目光局限于当下,接着说道:“盟主所言极是,但诸位想过没有,雁门关如此重要,又离满清鞑子的京城不足千里之距,难道满清皇帝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占据这一重要的关隘,而置之不理吗?” “届时,清国只需随便派一个万人军队,就能轻易将我们剿灭,又岂会任由我们就此壮大?” 朱安国的话一出,在场众人刚升起的澎湃热血,瞬间就被浇灭,一个个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 他们既已决定放眼天下,又如何肯偏居一隅,畏畏缩缩的躲在这五台山下? 能加入金蛇营的,试问谁不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但现下在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这,又算什么英雄? 不止众人,就连袁承志一时也有些气馁。 朱安国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忍不住一叹: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只见他阔步走到面前的方桌处,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道:“依我所见,此处,应是我们金蛇营最佳的养兵之所!” 众人闻言,刚被浇灭的热血又燃起了一丝火苗,纷纷走上前来,看向朱安国所指的位置。 正当所有人都围拢在一起时,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满腮虬髯,浓发横生,犹如乱草般的大汉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只是象征性的看了眼朱安国所指的“武关”二字。 众人一看是蒙古人的地盘,瞬间就劝退了大半,毕竟当今蒙古声势浩大,兵强马壮,别说他们了,就是各国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只有五千人,便想着去打武关,难道不要命了吗? 朱安国立时为众人解释道:“武关的独特之处便不用我与诸位细说了吧!” “北依少习山,南濒险要,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可能诸位认为梁州一带由蒙古人把持,较为难攻,但仔细看看这处!” 众人闻声望去,袁承志忍不住脱口而出:“襄阳?” 朱安国:“不错,正是襄阳!” “襄阳城距武关不过五百里地,咱们攻下此处,既可借着襄阳来抵挡蒙古军,又能在危难之际,后撤至襄阳城,得保生息,虽不能说是进可攻,退可守,但两者占其一,对我们现在来说便已是足够了!” “毕竟我等现在最急切的是占据一方要地,用来操练兵马,而这才是重中之重,待时机成熟后,我等也需拥有能把握时机的实力才行。” 众人一听,眼中顿时精光直冒,忍不住连连点头,夸赞朱安国深谋远虑,不愧军师之名。 袁承志抱了抱拳道:“朱叔叔,受教了!” 朱安国淡淡一笑:“话虽如此,但咱们要是打下了武关,那便免不了和蒙古为敌,万一他们不攻襄阳,反而先来料理我们,大家怕也只有逃命的份了!” 袁承志朗声一笑道:“无妨,大不了退回宋国境内,大家休养生息之后,从头再来便是。” 这是为今损失最小,又最为有利的一个方案,众人都相信,蒙古不会因小失大,放着被背刺的风险,来攻打他们。 随后由朱安国带头,众人制定好计划后,便打算尽快打散队伍南下,到武关会合。 正当所有人都踌躇满志之际,忽然几个金蛇营的士兵通报一声后奔了进来。 在听到他们的话后,袁承志的脸色瞬间大变。 第217章乱世之局,当共勉之 “你说什么?” “青青失踪了?” 袁承志脸色一阵变换,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一旁的朱安国见状,忍不住训斥一声:“承志!” 袁承志立时收敛情绪,忙问发生了何事。 只听那金蛇营的士兵道:“回盟主,兄弟们今日在镇中巡逻的时候,忽然见青青姑娘往偏僻的巷落走去,兄弟们还以为青青姑娘遇到了什么危险,就跟了过去,谁料走到一处死胡同时,却并未见到青青姑娘的身影。” “后来兄弟们又在镇中来来回回找了两三遍也没发现青青姑娘,于是这才来禀报!” 其实早在两月前抓到李莫愁和剑奴时,袁承志以防杨过突袭,便嘱咐过金蛇营的兄弟每日在各个镇中巡视,主要是提防那些陌生面孔,唯恐是杨过假扮,将李莫愁二人给救走。 同时也吩咐了身边之人,尤其是温青青,让他们小心行事,切不可单独行动。 谁料一连过去两月,都没有杨过的身影,反而听说他在清国擒杀了鳌拜,当上了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后又有传闻他成了长乐帮的帮主,一时间让金蛇营的众人疑惑不已。 一连待在金蛇营中两月,温青青早已是大不耐烦,今日趁着袁承志和众寨主商议要事,她便借此机会跑了出来,在镇上闲逛一圈,给自己添置了一份胭脂水粉。 哪曾想偏偏就这般巧的被杨过遇到。 当然,袁承志自然不知是杨过抓的温青青,立时便让手下的人继续寻找。 众人见大事已定,而袁承志这边又出了这档子事,想来是没有兴趣再商议细节,于是纷纷起身告退。 袁承志也没有多说什么,将众人送了出去。 但当其中那名满腮虬髯的大汉从身边走过时,袁承志却开口叫住了他。 “胡兄且留步!” 那人站定,问道:“不知盟主有何吩咐?” 袁承志面色一愁,忍不住叹道:“我怀疑青青的消失或许与那杨过有关,若真是他的话,只怕凭我一人之力还胜不了对方,届时,希望胡兄能助我一臂之力!”那胡姓男子微微一笑道:“盟主放心,我既已加入金蛇营,自当为盟中出力!” 袁承志也跟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随后又与对方寒暄了几句,袁承志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外。 等袁承志回来后,朱安国便忍不住说道:“承志,此人武功到底如何?我看你对他十分不一般啊!” 袁承志道:“我也不瞒朱叔叔了,对方的刀法堪称一绝,就连我对上他,胜算也不过五成!” 那不就是难分伯仲么? 朱安国狠狠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的年纪不大,武功居然能与袁承志不分上下,而且这样的高手还加入了他们的金蛇营,这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也不知对方究竟是何来历,每每问到,对方总是默不作声。 若非看在他助金蛇营擒下了李莫愁的份上,朱安国还真有些不放心。 与朱安国交谈过后,袁承志便离开了府宅,跟随一众金蛇营的士兵去寻找温青青的下落去了。 …… 此刻在离金蛇营足有百里之外的一处破庙之中。 杨过将温青青五花大绑的丢到草垛之上,随后就拾了些干柴回来烧火,倒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方便一会烤肉。 他为了赶来五台山救剑奴,一路上吃的都是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自然要弄点山间野味来尝尝鲜。 一旁的温青青早已醒来,见四周脏乱破败不堪,向来爱干净的她立时挣扎着坐了起来,面带惊恐的呜呜叫着。 杨过见用破布堵上了她的嘴,她还不安宁,顿时就要点她的穴道,但想了想,还是将她嘴里的破布拿去,随后坐到一旁,倒要听听对方说些什么。 温青青眼神慌张,连连缩到角落,惊魂未定的看着杨过。 “不让你说的时候哇哇乱叫,让你说的时候偏偏又不说,真是难伺候!” 杨过冷哼一声,继续拾捣他的柴火。 温青青剜了他一眼,不忿道:“我又没让你伺候,有本事你把我放了啊!”“武功不咋地,想的倒是挺美,我若放了你,你的那位承志哥哥又如何肯乖乖就范?” 杨过语气颇为玩味。 温青青心中一动,见他似乎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哼,说到底,你还是怕了袁大哥,你若真有本事,大可真刀真枪的和他一决雌雄,何必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杨过一听,忍不住嗤笑道:“你是白痴吗?他袁承志手下五千多人,我岂会傻乎乎的送上门去?” “至于说怕……呵呵,他袁承志还不够格,区区手下败将而已!” 温青青闻言,不禁勃然大怒:“你胡说,当日不算,袁大哥他还未领悟金蛇剑法的奥秘,这才不小心输给了你,若下次再遇到你,你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现在就说他能把天捅穿喽,你都能信!” 杨过冷笑一声,随后直奔主题道:“说吧,李莫愁和我那手下被你们抓到了何处?” 温青青顿时转过头去,气闷道:“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一点有关他们的消息。” “无所谓,只要有你在我手上,袁承志自然会乖乖的将他们送还回来!” 杨过倒不担心二人的生死,毕竟袁承志要杀的话早在两个月前便杀了,说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 “你……你无耻!” 温青青气得脸都红了,宛若朝霞一般,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不过杨过对这种醋王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语气十分淡漠的说道:“我无耻?难道袁承志便有多光明正大么?当日的情形,你心里再清楚不过,我便不予你过多争论。” “至于今日这事,他袁承志能抓了我的人来逼我现身,难道我就不能抓你来交换人质?莫不是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们金蛇营倒是讲理的很啊!” 若非不想在这乱世之局中,仍教汉人自相残杀的话,杨过岂会用这般委婉的方式救人? 届时带着手底下青木堂和长乐帮的人,直接把金蛇营一锅端了就是,哪用得着这般麻烦。 第218章丐帮惊变,帮主罢黜 引远乡,大胜关。 归云陆家庄外,一男一女从马上而下,匆匆忙忙的朝着庄内赶去。 来往的下人见到这二人,立时面露恭敬之色,躬身行礼。 而正在大堂之中吩咐管家,置办会场的一对中年夫妇见到来人,也纷纷放下手中事物,迎上前来。 “郭师叔,黄师姑!” 二人正是陆家庄的陆冠英,程瑶迦夫妇。 只见他们面前的男子浓眉大眼,胸宽腰挺,较之当年,上唇已微留毙须,正是侠名满天下的郭靖。 而郭靖身边,则是容貌秀丽,美艳绝伦的黄蓉,与郭靖想比,这数年过去,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反而更添几分熟韵,明艳非凡。 郭靖夫妇微微颔首,算是与二人打过招呼。 陆冠英见两人的脸色似乎都有些不好看,不禁问道:“郭师叔,黄师姑,看你们这神情,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丐帮的纠纷,尚未解决?” 能在英雄大会召开之期,使得郭靖黄蓉都不得不离开,足见丐帮中发生了大变故,陆冠英本不该多问,但想到英雄大会不期便要召开,若真有什么变更,他也好及时应对。 黄蓉强眼底闪过一丝不忿,只觉得不吐不快,将下人遣走后,便与几人坐下说道:“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谈及此事,她便忍不住一怒。 郭靖亦是长叹一声道:“陆庄主,关于北丐的席位,暂时可先撤去了!” “这是为何?” 陆冠英夫妇大为不解。 丐帮如今虽已分为南北两派,但向来同气连枝,不分轩轾,既是黄蓉郭靖召开的英雄大会,怎能没有北丐的席位? 至少北丐帮主乔峰也该到场才是。 然而郭靖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们夫妻俩脸色大变,心下吃了一惊。 “如今北丐帮主之位易主,只怕是无心再参加英雄大会了!” “什么?难道乔帮主他遇害了?” 陆冠英夫妇虽未见过乔峰,但对他的英雄事迹却是如雷贯耳,心中甚是钦佩,还打算在此次英雄大会上与对方结识一番,哪曾想徒生变故。 郭靖当即摇了摇头道:“陆庄主误会了,只是北丐的诸位长老舵主,联名罢黜乔帮主,说他是契丹人,没资格做丐帮帮主……如今乔帮主也不知去向,这…唉…” 显然,郭靖也对这荒诞的借口给气到十分无奈。 想到数月前,他还与乔峰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乔峰为了追查副帮主马大元之死,借道前往苏州的燕子坞,说是路过,但襄阳并不在洛阳前往姑苏的必经之地上,但乔峰自知身份敏感,还是特意前往襄阳拜会了郭靖黄蓉夫妇一番,告知来由后,才肯启程前往。 由此可见,对方实是个光明磊落之人,绝不可能是契丹奸细。 而黄蓉对乔峰便更加佩服,二人虽也只见过一面,但南北丐帮向来互通消息,二人偶有书信来往,从对方的行事来看,也绝对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根本不是徐冲霄等人所说的狡狯小人。(徐冲霄,丐帮辈分最高的退隐长老,此书中仅比洪七公的地位稍逊几分) 郭靖黄蓉自得到消息后,便立马赶往了杏子林,想要阻止,谁料还是去晚了一步,等他们赶到时,乔峰早已愤而离场,不知所踪, 但当黄蓉质问徐冲霄和全冠清等人何不将事情查清楚,便擅自罢黜帮主之位时,几人却是一副木已成舟的模样,反而说乔峰若非契丹奸细,又岂会在身份被拆穿后,心虚离开。 听到这番说辞,黄蓉自是被这群人无耻的嘴脸气得七窍生烟,在命令南丐帮的弟子寻找乔峰无果后,又传来女儿和弟子差点被关东六魔所擒的消息,无奈之余,夫妇二人又只能策马疾行,忙不迭的赶回了大胜关。 至于徐冲霄等人为何不在洛阳北丐的地盘上弹劾乔峰,黄蓉多少也能猜出一点,无非是忌惮乔峰在帮中的威望,这才借由他调查马副帮主的死因来到姑苏,才偷偷潜往,与杏子林中发难。 “这群蠢货!” 黄蓉尚不明真相,只当是敌国故意捏造的一个身份来诬陷乔峰,心中顿时怒不可遏。 如今天下局势动荡,蒙古很可能在攻占金都后,便会调转矛头来全力攻打大宋,而在这个关键时刻,北丐帮众居然闹起了内讧,简直是岂有此理,全然将家国大事抛诸脑后。 难道他们不知乔峰可以没有丐帮,而丐帮却不能没有乔峰吗? 南丐帮尚有她能独挑大梁,但北丐帮又有谁能担此大任?就凭徐冲霄那个老糊涂不成? 徐冲霄虽是洪七公一辈的元老,但黄蓉经由此事过后,对他却是没有半点好感,当时在杏子林中就已经将对方骂得体无完肤,此刻暗自腹诽,更是把他当成了丐帮中的一颗毒瘤。 见妻子动怒,郭靖连忙劝道:“蓉儿,小心身子,现下事已至此,咱们也别无他法,还是尽快找到乔帮主,还他一个公道才是!” 黄蓉素手轻轻托在自己的小腹上,看向郭靖微微一叹:“靖哥哥,我也不想丐帮的偌大基业,全部毁在这群混账手中,如今只怕是找回乔帮主也无用了,北边丐帮的局势,非要师父他老人家出面,怕是才能稳住了!” 郭靖脸色一馁道:“师父他云游四海,如今还不知在何处,这可更加难办啦!” “希望这次英雄大会,他老人家能出面吧!” 洪七公若真想避着他们,哪怕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怕也寻他不到。 黄蓉只能在心中期盼着。 陆冠英夫妇在一旁听到二人的解释后,也多少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均是为乔峰感到暗暗可惜。 静坐片刻,待气消得差不多了,黄蓉才问道:“陆庄主,芙儿他们回来了没有?” 从丐帮弟子传来的消息得知,郭芙和武氏兄弟被关东六魔盯上,一直从山东追到了徽州,后来幸得鲁有脚及时赶到,才得以相救,如今也不知回来了没有,于是问道。 至于黄蓉为何没有第一时间的问自家女儿的情况,则是她留了个心眼,生怕同样气在头上的郭靖因此而迁怒自家女儿。 届时,郭芙三人怕是免不了又要受罚了。 第219章万变其情岂可盖兮,孰虚伪之可长 在陆冠英的吩咐下,立时就有下人去通报,不一会,鲁有脚就和郭芙及武家兄弟赶了过来。 “见过帮主、郭大侠,陆庄主、陆夫人!” 鲁有脚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哪怕他即将继任帮主之位,但对黄蓉也甚是尊崇。 “爹爹,娘,你们回来啦!” 郭芙一见到爹娘,心里顿时委屈的便要哭出声来,哪怕离当日已过了六七天,却仍觉得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郭靖神色一正道:“你们三个,还不见过陆庄主陆夫人,怎地如此不懂礼数?” 郭芙刚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瞬间被憋了回去,面色大苦的拜见陆冠英夫妇。 武氏兄弟亦是如此。 黄蓉倒未觉得郭靖教训的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身在人家府上,岂有见了主人不拜见的道理。 “鲁帮主,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芙儿他们怎会惹上关东六魔?” 黄蓉自然不期望能从女儿口中得知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是先向鲁有脚问道。 “回帮主,据帮中兄弟查探得知,这关东六魔中的四魔哈合台乃是蒙古人,想来他们劫持郭姑娘和武家兄弟,是为了他日再起战事之时,好用来威胁郭大侠。” 黄蓉目光微凛,听这六人中竟有一个是蒙古人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想到是这个原因,如此看来,襄阳城的战事可能要比自己预计来的还要快。 与丈夫对视一眼,显然他也想到了这点,神情不禁变得有些凝重。 郭靖道:“鲁长老,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芙儿他们便要麻烦了!” 说罢,又转头看向郭芙三人道:“你们三个,还不快谢谢鲁长老的救命之恩?” 郭芙刚被爹爹训斥了一声,本就极为不满,但此刻见他毫不知情的要自己去谢鲁有脚,立时鬼灵精上来,十分叛逆道:“爹爹这话可说错了!” 郭靖浓眉一皱,他平日里虽然极为严苛,但因性格使然,对待女儿弟子又十分的有耐心,并未打断郭芙,而是问道:“你倒是说说,爹何处说错了?” 黄蓉生怕女儿不知轻重的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连连给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胡闹。 然而郭芙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说道:“其实救我们的根本就不是鲁长老,而是另有其人!” “鲁长老,这是如何回事?” 郭靖有些诧异的看向鲁有脚。 后者倒没有居功的意思,随后将自己赶到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郭芙兴致盎然的在一旁补充,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当时的惊险刺激,尤其是提到那杨姓少侠时,更是眉飞色舞,眸光异彩流转。 黄蓉听着听着,一双秀眉便不由自主的轻皱在一起。 “爹爹,他一听说那六个魔头要害你,便一剑将他们杀了,连对方求饶都不肯,你们是不是认识他呀?” 郭芙面带期盼的问道。 她私下里不止百次千次的向鲁有脚打听对方的身份,只是这老头却总是闭口不谈,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郭芙暗暗气恼,只当他快要坐上帮主之位,便不把自己这个前任帮主之女放在眼中。 郭靖一听,眼中大有神采,问道:“对方年纪多大?难道是……” 黄蓉知道丈夫要说什么,连忙开口打断道:“靖哥哥,这天下姓杨之人多了,过儿他如今或许还在全真教中,怎么可能只身一人的跑到徽州去?” “更何况关东六魔何许人也,凭他在重阳宫这几年的修为,又如何能以一敌六?” 郭靖一听,也是点了点头道:“蓉儿说的倒是,看来不是过儿了!” “爹,娘,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呀?” 郭芙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二人问道。 黄蓉忍不住在自家女儿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脸上故作严肃道:“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么多作甚?” 这时,只听一旁的小武忽然说道:“我知道师父师娘说的是谁,是杨过吧?” “杨过?” 郭芙先是沉思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随后又想到这小子确实在几年前被爹爹送到全真教做道士去了,于是吐了吐舌头,十分不屑道:“那小子怎么能跟杨少侠比,这可差得远去了!” 武氏兄弟相视一眼,也觉得不会是让杨过,毕竟当初对方在他们眼中,就是个邋里邋遢的臭小子,虽有几分模样,但与那白衣少年比起来,却大相径庭。 其实他们若肯仔细去想的话,确不难发现二人容貌上的相似之处,只是三人均与杨过不合,自然不会,也不可能把二人联想在一起。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不认为二人是同一人时,黄蓉却不动声色的与鲁长老交换了个眼神,后者讪讪一笑,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帮主总要把与杨过有关的消息隐瞒,而不告诉郭大侠。 在他看来,杨过无论是人品还是武功,都是极佳,兼之如今又是天地会的青木堂香主,又是长乐帮的帮主,若能得他相助,守卫襄阳,必能再填一大助力。 其实,黄蓉又如何不想把杨过的消息告诉郭靖,但她深知丈夫的脾气,若叫他一听到杨过叛出全真教,甚至逼死马钰道长的消息,只怕立时会满天下的将杨过给找回来,然后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 很可能还会让杨过到全真教去赎罪,方能罢休! 而依黄蓉对杨过的了解,别说让他给全真教赎罪了,就是道歉的话也不会多说一句,但偏偏丈夫又是个倔脾气,她是真怕二人起了冲突,从此为敌。 届时,不止不能为襄阳增添助力,只怕还要反过来成为一大祸患。 再加上她心中,对杨康之死一直耿耿于怀,唯恐杨过知晓后,找他们夫妇报仇,因此就更不敢让郭靖与杨过接触了。 所以郭靖到现在,都还以为杨过在终南山上,正在潜心修习。 不过也多亏黄蓉与他朝夕相处,极少有分开的时候,不然杨过在外界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郭靖岂能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虽然这次郭芙三人有惊无险,但郭靖依然觉得是自己管教无方之过,于是说道:“这次算你们运气好,遇到侠士相助,方才逃得一命,但下次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不过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明知后有追兵,却还贪图一时享乐,以至于被关东六魔围堵,看来是你们平日里过得太过安逸了,从今天起,你们老老实实待在归云庄中练功,哪也不许去!” 三人中,郭芙最为娇贵,因此郭靖才把小红马交给她以防万一,想着有小红马代步,哪怕真有敌人,只怕也难以追上,谁料郭芙他们竟如此不知所谓的把江湖历练当成儿戏一般。 郭靖气恼之下,直接给三人禁足,打算等英雄大会过后,再好好教训他们。 第220章来者不善,旧账新算 五台山,金蛇营。 离温青青消失,如今已过去了三天。 这天夜里,袁承志正神情颓废的坐在院中喝着闷酒,忽然一道劲风从墙外破风而来。 他眉头一皱,身体微微向后一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探出两指,夹住了射来的暗器,只见是一枚铁镖,后尾还绑着一条红绳,上面缠着一卷绸锦。 只见这卷成团的绸锦似乎是衣衫的一角,而且上面隐隐透着字迹,袁承志立时将其展开,便见上面清晰的写着几行小字。 想要温青青,就在明日午时过后,带着你手上的两个人来西城外一百里的枯树林,记得一个人来——杨过。 “杨过!果然是你!” 袁承志大怒之下,立时将面前的石桌拍得布满裂痕。 他自然认得这锦绸上的面料,正是温青青衣衫的一角,当即不疑有他,找来了朱安国商量。 随即二人彻谈了一整夜,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他们一个想救温青青,一个则考虑着大局,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内。 最终还是在袁承志的坚持下,不愿劳师动众的打草惊蛇,打算只身前往。 朱安国顿觉不妥,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下,便请来那胡姓大汉装作马夫,陪他一同前往。 袁承志一听,也就答应了下来。 …… 翌日,午时过后。 袁承志偷偷命人将李莫愁和剑奴从地牢中带了出来,关押在囚车中带出金蛇营外。 另一人则扮作马夫,驱车随同前往。 只见李莫愁虽被关在囚车之中,又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待了两月有余,但除了脸色略显苍白,身形有些消瘦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外伤,不见严刑拷打的样子。 反倒是剑奴,一身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赤裸的手臂双腿上,都是鞭打的痕迹,与对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这也并非是袁承志和金蛇营的人怜香惜玉,而是剑奴在救李莫愁时杀了不少金蛇营的兄弟,后又用北冥神功屡次吸人内力,打算越狱而逃。 尽管每次都被袁承志给抓了回来,但这可累得一众金蛇营士兵苦不堪言,最后为了防止对方再逃跑,便只能给剑奴不断施以鞭刑。 不过剑奴有北冥神功护体,看起来伤势不轻,有些凄惨,实则都是些皮外伤罢了。 而他也因为吸了不少江湖高手的内力,如今功力大涨,虽不敢说胜过袁承志,但也已不在李莫愁之下。 就这样,袁承志带着二人一路向西行了百里,来到一片枯树林中,四处多山坳,地势高低不平,若有一方想逃,却是十分容易。 袁承志勒马停下,见四下无人,当即鼓足真气,朗喝一声:“人我已经带到,有胆子的便出来相见!” 山间嘹音回荡不止,就在袁承志以为自己被耍了的时候,杨过的声音突兀出现。 “不是说好的一人前来吗?袁盟主似乎没什么信用啊!” 杨过单手拎着被麻绳缚住手脚,堵住嘴的温青青从树后走了出来。 袁承志和那大汉眉梢一挑,想不到对方的隐匿之法如此厉害,竟让他们都未发现。 见到温青青,袁承志立时有些激动,随后打开囚笼,与另一个大汉,将李莫愁和剑奴押了出来。 “你的人我已经带到,放人吧!” 杨过目光在另一人身上略微打量,随后有些防备的收回,看向袁承志道:“本来我还觉得一个换两个,使得袁盟主有些吃亏了,但见你多带了一个人来,倒也算扯平。” “现在将他们放了,我就把尊夫人还给你!” 本来还不断挣扎的温青青,在听到“尊夫人”三个字的时候,脸蛋顿时一红,消停了下来。 袁承志也没有反驳,只是皱眉道:“不行!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放人!” 杨过不禁笑了,“袁盟主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中,要不要你媳妇,你自己说吧!” “你若不要,我可就带走了,不得不说,青青姑娘确有几分姿色,很难不让人心动啊!” 说话间,杨过的手在温青青的脸上缓缓滑过,后者娇躯一颤,脸色立时一白,求助般的看向袁承志。 袁承志当即大怒:“够了!” 杨过倒没有过火,随即将手收了回来。 他不相信袁承志,所以唯有等对方率先放人之后,他才肯放了温青青。 对方带来的那人看似一身车夫打扮,但一双眼睛神光内敛,内力不俗,再加上右手虎口生有老茧,明显是用刀的高手,只怕来者不善。 而像他们练剑之人,常年使剑的厚茧则分布在四根手指的内侧,较之有所不同。 对方既然带着高手前来,想必除了换人之外,还打算找自己报仇,杨过虽然不惧,但也不想落一个人质在对方手中,留着掣肘自己。 袁承志到底年轻气盛,教杨过这般一激,立时答应了先放李莫愁二人。 “相比袁盟主,杨某还是比较讲信誉的,只要你们放了我师姐和这名手下,我保证立马就将青青姑娘归还于你。” 袁承志无可奈何,只能将李莫愁和剑奴的手链脚铐打开,放二人离开。 剑奴立时来到杨过面前,跪下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杨过道:“起来吧,等回去再说!” 剑奴立时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后。 反倒是李莫愁,径直从杨过身边走过,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杨过好不容易将她救出来,岂会就这样让她走了,立时拉住她的手道:“李师姐就这般走了,是否太绝情了些?师弟可是甘冒风险的将你救了出来,总得有点表示吧?” 李莫愁面色苍白,十分恼恨得瞪了他一眼道:“放手!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想到那日对方的轻薄之举,她此刻便气不打一处来,哪怕这次被对方所救,她心里也没有半点感激。 “许久未见,难道师姐就不想我么?” 杨过一脸打趣道。 李莫愁俏脸生寒,冷声回怼了一句:“我恨你入骨,即便是想,也只是想着如何杀你泄愤!” “啧啧啧,这么深的怨气,那便更不能让师姐走了,否则哪天你被气死了,岂不是要化作鬼魂来找我?” 说罢,便迅疾出手,点了李莫愁的穴道。 想走? 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第221章雪山飞狐 “你……” 李莫愁瞪大了眼睛,只能在心底无能狂怒,在面对杨过的时候,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袁承志见杨过手中还挟持着温青青,也不敢贸然出手,只是冷声道:“人我已经放了,现在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杨过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道:“那是自然,我杨过说话算话!” 他挥掌在温青青的后背上轻轻一送,便将她带飞了出去,旋即扛起李莫愁,和剑奴飞速向着远处逃去。 “走!” 剑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向外奔出。 趁着袁承志去接温青青之际,那满腮虬髯的汉子忽然从囚车下抽出一把冷森森的宝刀,一个箭步掠出,向着杨过攻来。 杨过心中一惊,没想到身后之人来的这般快,当即一拍剑鞘,君子剑顺势飞出,握在手心,紧跟着头也不回的刺出一剑,剑光之快,来人之见到一片幽光与眼前划过,当即手持宝刀横在身前,挡下了这凌厉的一刺。 杨过被对方一阻,脚下的速度便不由得慢了几分。 见剑奴要回身相助,他连忙喊道:“你先走,不必管我!” 剑奴闻言,当即不再迟疑,飞身远去。 虽是一招,但杨过也察觉出了对方的武功不俗,若是继续背对着逃逃,身后就像是跟着一个手拿镰刀的死神,一个不慎,就很可能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 于是他转过身来,直面眼前眼前的粗犷男子。 “阁下如何称呼?” 杨过见他手上的宝刀寒光闪烁,刀柄上用金丝银丝镶著一钩眉毛月之形,绝非凡品,忍不住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胡斐!” 那汉子语气铿锵有力,面色严肃道。(注:此处为武功大成的胡斐,是为了尽量缩小各个主角之间的实力差距而定,不同于雪山飞狐中的故事线,胡斐仅与袁紫衣有过交集,与程灵素和苗若兰暂且不识)“雪山飞狐,胡斐?” 杨过微微一惊,也怪他前世没看过这两部作品,仅知道主角和几个女主的名字,对于剧情一概不知,更认不出对方手中的冷月宝刀。 否则见刀识人,也该一眼认出。 胡斐没想到对方居然听过自己,当即战意盎然道:“早已仰慕阁下的剑法,今日特来讨教!” 他既然选择加入金蛇营,除了佩服袁承志的为人外,对他的武功也有所领教,二人武功难分伯仲,但听说袁承志曾败在杨过手下,如今有幸遇见,自然是少不了一番讨教,否则岂肯罢休。 能是一书中的主角,武功自然不必多说,若在平时,杨过也很想与对方较量切磋一番,但如今身处金蛇营的辖地,他还没有心大到站在人家家门口打架,万一一个不好,被包了饺子,那可真是没地哭了。 他可没忘记,自己和袁承志之间尚有一段血仇,若是不慎落在对方手中,怕是必死无疑,当即不敢多留。 “胡兄大名,如雷贯耳,不必比了,我认输!” 胡斐却没想轻易放过他,不由分说的便手持宝刀的杀向前来,口中振振有词:“没比过如何能判高下,烦请阁下不吝赐教!” 眼看这一刀直劈而来,威猛绝伦,杨过不敢大意,一只手揽住李莫愁的腰肢,将她稳稳扛在肩上,旋即右手稳持君子剑向前挡去。 只听铛的一声,杨过脸色略微一变。 他本以为对方这一刀的力道该十分凶悍才是,没想到却软绵无力,并不见什么力道,但下一刻,胡斐的刀刃一转,竟反勾着杨过的长剑挑起,一刀向他胸口抹去。 杨过暗暗吃了一惊,见对方刀法变化莫测,刚猛中亦有柔和,才知这胡家刀法与寻常刀法大相径庭,不可等闲视之,立时抽身退开两步。 胡斐瞧他反应迅捷,当知是个劲敌,立时不惊反喜,再次施展胡家刀法抢攻上来。 胡家刀法招数精奇,讲究不以力碰力,相较于寻常刀法的势大气沉,以力破晓,诀窍则在于不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嫩胜于老,迟胜于急。 因而杨过一连使六七招快剑,都被对方轻松接下,几招虚实互用,忽虚忽实的刀法,反而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破解。 “快剑不行么?那便试试古墓剑法吧!” 杨过双目一凝,招数剑势立时变得风格迥异,剑刃挥动间,极具飘逸灵动,再兼以古墓轻功,立时就反制起了胡斐的刀法。 胡斐心头猛惊,但见对方大展攻势,飘忽来去,东刺西击,这一套玄妙的剑法使得英气爽朗,顾盼生姿,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过勉强挡拆几招之后,他就发现了对方的招式轻柔有余而威猛不足,顿时心神大定,东跨一步,西退半步,在这漫天刺来的剑影中穿插闪避,步法奇妙,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杨过的剑刃。 而有时相差不过数寸之微,便即夷然无损。 杨过看得暗暗吃惊,心想对方的步法倒是与凌波微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他也看了出来,对方的步法是根据四象七宿演变而来。 胡斐并非只会家传刀法,同时兼具四象步法之外,还兼具拳掌武功,几番闪避过后,已不知觉间跻身来到杨过面前。 待看准时机,一招四象掌悍然劈来。 杨过单手持剑,另一只手则扛着李莫愁,此刻抽回剑刃御敌已来之不及,而同时又抽不出第三只手来应付,但临敌危急时刻,他只能抬腿一脚向对方踢去。 不过与人对拼拳脚招数,最忌下盘功夫不稳,杨过单脚独立,脚掌与对方的掌力相撞,顿觉一股巨力袭来,哪怕他运足了真气灌入左腿之中,但还是被震得脚掌隐隐作痛,忍不住退后数步。 “混小子,赶快将我放心,我不走便是了!” 李莫愁见杨过不敌,顿时焦急道。 她可不想再被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不对,若是杨过失手被擒,只怕连地牢都没得关,二人会直接丢命。 第222章万般凶险皆独往 杨过左腿驻地,右脚踢出,此刻连退数步,虽缓解了右腿上的疼痛,但仍旧感到一阵酸麻之感。 当听到李莫愁在耳边大喊时,想也没想的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呵责道:“别吵!” 李莫愁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又羞又怒道:“混蛋,你有本事解开我的穴道,我与你拼了!” 杨过又是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回味了片刻手掌上传来的柔软弹性后,忍不住警告一声:“你再多说一句,我便再打一下,只要你不觉得丢脸就成!” 李莫愁朱唇轻咬,充满恶念的瞪了他一眼,眼中大有幽怨之情。 杨过也是一时犯了糊涂,忘记将李莫愁交给剑奴带走,现在把她扛在肩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实在难办。 毕竟对方有两名高手,万一见久攻自己不下,反去捉拿李莫愁来要挟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解开李莫愁的穴道,让她助自己应敌,杨过则不做指望,对方本质上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穴道一旦解开,只怕不在后面背刺自己就皆大欢喜了,何况是与自己联手。 另一边,胡斐挥出一掌后,也是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左掌略微一麻,受了些许影响,表情渐渐凝重。 这时,另一边已帮温青青解开绳索后的袁承志,也赶来相助道:“胡兄,我们一起出手,先拿下此人再说!” “这……好吧!” 胡斐知道袁承志与对方有仇,事关弑亲之痛,血海深仇,也由不得他与对方继续较武切磋,只能无奈同意了下来,毕竟以二敌一,说出去也不甚光彩。 不过他也多少试探出了对方一些深浅,想到只光靠自己一人的话,或许也不是对方的敌手。 眼看着碧血剑和雪山飞狐的主角一起向自己杀来,不得不说,杨过的心里第一次感到了危机感,剑眉微挑,忍不住讥讽口:“袁盟主,你们以多欺少,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啊!” 袁承志右手往腰间一抓,便抽出金光熠熠的金蛇剑出来,挟着凌厉剑芒,杀向杨过。 “你杀我至亲,我今日必杀你!” 袁承志怒吼一声,眼中充斥着恨意。 杨过连忙施展葵花宝典中的剑法出招挡架,同时开口道:“这锅我可不背,我本就无意杀他,是他自己咬舌自尽,难道还要怪到我身上么?” “何况,追根溯源,也是你们不守信用在先,何以要颠倒黑白的将过错全推给我?真当我杨过好欺负吗?” 说到这,杨过心中也升起一股不平的怒气来。 “任你今日说破了天,我袁承志也要杀你!” 袁承志心中积压的恨意在此刻彻底爆发,金蛇吐信,以一个十分刁钻诡异的角度向着对方手臂绞去。 杨过心下一凛,剑身微颤,将对方的金蛇剑给震荡开来,旋即长剑猛然向前一刺,迅疾无比的直指袁承志咽喉要害。 袁承志没想到对方的剑法与当日截然不同,一时间未反应过来,险些失策,连忙以金蛇游身之法向后一仰,背身伏地,堪堪躲过。 而杨过剑尖再次一挑,正要乘胜追击之时,身后一道劲风直劈而来,却将他生生逼退了出去。 “你大爷的!” 杨过忍不住大骂一声,只觉这二人一刀一剑的配合无间,比之曼陀山庄的小智和慕容复联手,简直不要强上太多,应付起来,难度几乎与石破天加丁家两老头一般了。 不对! 这二人胜在年轻,气血旺盛,只怕比之石破天三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下可麻烦了,万一金蛇营的人此刻再埋伏在周围,我可就插翅难逃了!” 一连招架二人频频祭出的凌厉杀招,杨过一边思量对策,已渐渐有些左支右绌,额头微微见汗。 不得不说,这二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武功佼佼者,无论是刀法大成的胡斐,还是出道即巅峰的袁崇志,都不弱于杨过多少,更何况二人联手,确实让他感到了巨大压力。 眼看胡斐一招“怀中抱月”使出,紧跟着又是一招“闭门铁扇”,两招虚虚实实,且可来回转换,立时便将杨过酝酿好的剑法打乱。 只见二人刀剑相拼,叮叮铛铛的连砍了十七八招,凌厉的劲风自二人的周身疾掠而过,胡斐满头杂发迎风掀起,露出了他那轮廓分明,十分刚毅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显然是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丝毫不落半招的与自己连拼了十数刀,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而杨过,则是长发如墨般散落在白衣上,随风而扬,英俊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霸道冷冽,尽管冷汗直流,但一双凤眼生威,直教人不敢逼视。 就在这密集的刀光剑影之中,一把金光灿烂的软剑从中杀出,剑身上有着一道血痕,发出碧油油的暗光,极是诡异。 杨过心中警声大作,剑刃急转之下,堪堪以剑缘将对方的金蛇剑隔开一寸之余。 但很快他便发现,就连袁承志也收不住势,手中金蛇剑虽避开了杨过但却向着李莫愁的背心刺去。 杨过大惊,李莫愁更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杨过来不及思考,当即运转九阳神功护住周身,随即施展一苇渡江的玄妙轻功,生生向左平挪了三寸距离。 “噗嗤!” 袁承志手中的金蛇剑径直刺穿了杨过的左肩,明晃晃的剑刃上猩红刺眼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下。 杨过脸色当即一白,立时强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反手一剑朝着袁承志刺出。 袁承志倒没想到杨过居然会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去救李莫愁,愣了片刻,忽见一道幽光向着面门疾掠而来,赶忙抽出金蛇剑,向后疾退。 但以二人之间的距离,杨过施展葵花宝典中的剑法何其之快,哪怕袁承志以金蛇游身之法迅速远遁,右臂还是被对方的剑刃所伤,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第223章剑法传神,似鬼魅轻烟 胡斐不想乘人之危,见杨过受伤,也跟着向后退了几步。 “你为何……” 李莫愁峨眉微蹙,面色震惊的看着杨过,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自己挡剑,心中顿时涌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这一生,恨得人或是极少,但手上沾染的鲜血却是足以累积成一片尸山血海,至于所爱之人,更是早已不爱自己。 从她记事起,能真正称得上对自己好的唯有师父一人,尽管师父偏心于小师妹,但李莫愁却一直念着旧情,从未忘记过师父对自己的养育栽培之恩。 而这天底下,总是护着她的也只有师父。 哪怕当年与陆展元相好,初时,他对自己确也十分体贴,但毕竟武功太差,别说护着自己了,不用她来救对方便是大善。 因此,李莫愁此生也只从师父身上感受到被关心爱护的感觉,哪怕当年自己不服管教,招惹大敌逃回古墓,师父也肯出手相救,光凭这点,她李莫愁便永记师父恩德。 再者之后,陆展元的背叛,让她感到伤心断肠的同时,也觉得十分对不起师父她老人家的教诲,果真天下男子皆薄情,她不该不听师父的话而留恋红尘,以至于业障缠身,注定一世凄苦。 是以,自屠灭陆家庄满门,以报心头之恨后,她便在江湖上四处闯荡,专杀那些负心之人,也不管对方来历多大,凡是遇到,便绝不手软。 但也因此,招惹了许多仇家。 然就在她以为这天下之人皆仇视自己,而自己也终有一日会死在他人手下时,却不想这天底下仍有一人愿意舍身护她。 这种感觉让她难以言喻,就仿佛全天下都视她为妖邪,为十恶不赦的魔头时,依然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她阻挡刀剑,护她周全。 哪怕这个人是她最为讨厌,甚至带着几分憎恨的杨过。 有这么一刹那,李莫愁的心底也莫名感到一丝暖意,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之情。 …… 随着袁承志抽出金蛇剑,如金蛇吐信般分叉的剑尖立时在他肩头划出一个更大的伤口出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杨过一袭白衣染血,看起来甚是凄厉。 他脚下微微一晃,瞬间流失大量的血液,让他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适,脸色惨白,就连体力都渐渐有些不支。 杨过连忙用君子剑驻地,这才勉强稳住身形,随即封住了左肩上的穴道,想要先行止血。 谁料袁承志金蛇剑刺出的伤口十分诡异,分叉的剑尖犹如倒钩一般,在他肩头上留下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哪怕封住了经脉穴道,也还是有鲜血汩汩冒出。 一旁的袁承志看了眼手上的血痕,比之对方所受的伤,倒也不甚在意了,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也不管是不是趁人之危,再次提剑攻了上来。 杨过拔起插在地上的君子剑,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挥剑格挡。 不过比之方才,他挥剑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哪怕没有胡斐在一旁接应,袁承志也能与之连拆十七八招而不落下风。 “对方现已是樯橹之末,与其穷追猛打逼得他拼死反扑,倒不如以守为攻,待他体力耗尽后,再一举将其拿下!” 对于胡斐的突然罢手,袁承志则没有过多计较,毕竟换做是他的话,估计也不愿意在以多欺少打伤对方后,再次出手。 而且现在的杨过,或许他一人就能解决,何况他也想亲自为孙仲寿报仇。 在与袁承志拆解了六七招后,见他转攻为守,杨过便猜出了他的打算,心想能将武功练到这个地步的,果然都不是白痴,虽说胜的有些不光彩,但对敌厮杀,只消将人杀死即可,谁还管你光不光彩。 因此,杨过也没说什么对方无耻的话来,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的抢攻招式。 你不是想以攻为守,耗死老子么? 那我便看你如何能守住! 杨过眼神闪过一丝冷冽的幽光,身形一动,以小无相功催动葵花宝典中的方位剑法,脚尖刚一落地,整个人便化作一缕清烟般的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袁承志身后,一剑刺出,等对方举剑相击之时。 他的身影又再次消失,辗转腾挪之际,眨眼便已刺出了一十七剑,奇招迭出,压得袁承志透不过气来。 袁承志有数招都只是堪堪躲过,身上再添几道剑伤,顿时大怒道:“我看你还能逞狂到几时!” 杨过的声音幽幽从四面八方传来:“杀你足够了!” 一旁的胡斐和温青青二人,可谓是看得心惊胆颤,只觉杨过出手如鬼如魅,迅捷无伦,被这万花筒一般的剑法所迷,直教人看得头晕眼花,胸口烦恶难消。 胡斐方才与对方交手时,身临其境,只觉得对方的剑法惟讲究一个“快”字,而他的胡家刀法正好擅长以慢打快,数十百招的比拼下来,虽占不到什么便宜,但对方也伤不及自己,可谓是胜了一半。 尚不觉有何等了不起的地方,然此刻观其全貌,却发现这剑法当真神妙无比,兼之身法相结合,每一招各有数十著变化,他稍稍一经推衍,顿觉这变化繁复之极,让人无所措手。 别看当日在擂台之上,杨过的武功和袁承志的实力还相差无几,但其实杨过当日所施展的不过是避水剑法,而非他拿手的阳录四十九剑,否则以当时袁承志的武功,怕是很难在自己手下走过十招。 不过正如温青青所说,这数月以来,袁承志潜心参悟了金蛇秘籍中的奥秘,武功大进,这才能在他的阳录剑法中坚持数十招不败。 眼看袁承志苦苦支撑,就要坚持不住,胡斐心下一急,知道再看下去,袁承志怕是非死即伤不可,当即拔刀飞身杀去,将杨过自袁承志身后刺来的一剑给挡了回去。 被裹挟着深厚内力的刀劲一震,本已是强撑着一口气的杨过顿时不堪重负,虎口迸裂开来,整个人倒退出去,喷出一口血。 刚一着地,他立时又将全身的小无相功内力转化为九阳真气,来修复伤势。 但他受伤颇深,哪怕有九阳真气相辅,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你将我放下来吧!我与你联手对敌!” 便在这时,李莫愁忽然神色复杂的再次开口道。 语气中,似乎已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224章吾虽死,却足矣 杨过回头看了她一眼,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这次却没有拒绝的将她放了下来,顺势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李莫愁顿时如释重负,活动了下微微有些酸麻僵硬的四肢,神色幽怨道:“真是个牲口,你当这样扛着人很舒服么?” 杨过讪讪一笑,从怀里掏出几枚专治外伤的三黄宝腊丸服下后,伤势暂且得以压制。 但身体的疲惫却并非靠丹药就能恢复,如今还是要尽快脱身才是。 只听一旁的李莫愁活动了下筋骨道:“我如今手上没有兵刃,只怕帮不了你多少,但会尽力而为。” 杨过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直看到李莫愁脸颊微红,才说道:“你站着别动就算是帮我了,这几枚玉蜂针你先拿在手上防身!” 杨过学着小龙女的习惯,一般都将金针别在衣袖或是腰间的布料中,取之方便不说,也颇为实用。 李莫愁虽不懂得玉蜂针的制作之法,但单单只是打出暗器的话,还是没有问题,于是欣然接过。 杨过长吁了一口气,随即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右手托剑,左手则捏着剑诀,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就犹如一把尽露锋芒的绝世宝剑一般,看得袁承志和胡斐心中蓦然一沉。 “想不到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暗招!” 袁承志脸色大变,表情一阵凝重道。 胡斐亦是一脸的震惊之色,无奈,只能握紧手中的冷月宝刀。 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杨过积蓄气势,手中的君子剑微微颤动,发出阵阵剑鸣之声,剑尖的钝口闪过一丝厉芒,似乎能穿金断石。 “胡兄,不能等了!” 袁承志当即大喝一声,手中矫矫金蛇剑剑尖微颤,犹如金蛇吐信般,挥刺而来。 胡斐紧随其上,宝刀上冷森森的一道青光激射而出,寒光闪烁。 二人一出手便用上了全力,显然也知道对方的厉害之处,不敢有丝毫藏拙。 眼见对方两人挟着凛冽的攻势杀来,杨过脸色一寒,手持君子剑瞬间从二人之间穿插而出,随着一道黑如点墨的剑光一闪而逝,三人的身形顿时定格在原地。 一时间,仿佛风静云骤,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沉寂。 李莫愁和温青青眸光微凝,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三人,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 大概过了数息时间,杨过率先不支,喷出一口鲜血,忍不住拄剑支撑身体,这才勉强不倒。 李莫愁瞳孔微微一缩,脸上不禁变得毫无血色。 而温青青正要欢呼喜悦之时,杨过身后的袁胡二人也是不约而同的喷出一口鲜血,胸前一条剑痕,几乎横贯整个身体。 此刻正“滴答滴答”的流着猩红的血珠。 二人此刻心中一寒,眼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恐之色,同时,又不禁还暗暗庆幸,若非将对方逼到此刻,内力不济的话,只怕这一剑斩出,他们就不单单只是在身上留下一道剑伤这般简单了。 来不及调息恢复,袁承志和胡斐便连忙封住周身穴道强行止血,随后各自提着刀剑,向杨过逼近。 李莫愁见状,想也不想的打出四枚玉蜂针,欲将二人拦下。 然而袁承志和胡斐虽受重伤,但尚有余力,只是刀剑一架,便将激射而来的金针纷纷打落。 “咳咳……终究还是差了点啊!” 只见杨过一阵剧烈的咳血过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凝重的看向逼近的二人。 葵花宝典中的剑法确实厉害,但只可惜他练得是残篇,且没有相匹配的内功心法来催动,因此不仅是剑法的威力,还是精妙程度,都比之原版远远不及。 当然,他要是舍得自宫,将这部完整版的葵花宝典练全话,别说袁承志和胡斐了,就是再加上什么张无忌,习得独孤九剑的令狐冲来了,也别想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东方不败只是练了一本残缺的《葵花宝典》,就能武功问鼎天下,独战后期令狐冲、任我行等人不落下风,而他的《葵花宝典》可是系统出品的完整版,威力自然更上一个台阶。 甚至很可能还在《九阴真经》之上。 只不过这门武功虽好,但弊端也太大了,他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自宫练剑,比之做什么天下第一,他则更倾向于老婆孩子热炕头般的生活。 虽说只是葵花宝典中九十九路剑法里的四十九路,但在杨过的苦心孤诣,和实战领悟下,也已将之发挥到了超乎原有的威力。 别人练功,最多是只得其形,而不得其意的境界,但杨过与旁人不同,他有悟性卡的加持,可谓是在天赋不弱的前提下,又将悟性值拉满。 粗浅的武功,他只需看一遍即会,而稍微复杂些的武功,也只需一遍记下后,演练几遍就能融会贯通。 除非像是《九阳神功》《易筋经》之类有着特殊限制的武功外,可以说没有他学不会的。 并且凭借着远超于常人的悟性,他在武学领域上,亦是无人能及,硬生生的把葵花宝典中的残篇剑法发挥到了极致。 适才那一剑,便是他从这四十九路中领悟出来的招数,虽只有一剑杀招,但却是糅合了这套剑法的真谛,唯有一个“快”字诠释,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数。 只可惜他的内力消耗大半,加上二人也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没能一剑解决了他们。 仅靠四十九路的残篇剑法,他便领悟了这套剑法中的真意,若日后他能找到不必自宫也能练全这套剑法的方法,那他光凭这九十九路快剑,便足以登临武道巅峰,问鼎天下第一的宝座。 不管将来如何,都得等他平安渡过眼下的危机之后,才能发下宏愿。 眼看着袁承志二人步步紧逼,李莫愁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的护在杨过身前。 “李师姐,你还是快逃吧!” 杨过语气有些虚弱。 然而李莫愁却是一脸愧疚道:“你终究是因我而惹下大祸,我又如何能弃你而逃!” 话虽如此,但她也知道,自己即便是趁此机会逃走,估计也逃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的。 与其死前遭人羞辱,倒不如坦然接受,反正黄泉路上,她也不是一个人。 第225章黯然销魂者,置死方生 “想不到李师姐对我竟如此情深意重,真是让小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次若不死,只怕唯有以身相许,方能报此大恩!” 杨过表情有些夸张,语气有些感慨道。 随之惹来李莫愁的频频白眼,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小,怎么花花肠子如此之多? 不过都是快死的人了,他想说什么也就由得他了! 李莫愁觑了他一眼后,就转而看向迎面走来的袁胡二人。 袁承志眼中尽是一片冷意。 “你们二人,一个是武林中恶名昭彰的魔头,一个杀我至亲,血仇不共戴天,如今沆瀣一气,终是自食恶果,袁某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袁承志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杀意,看向杨过时,眼中尽是恨意。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手中金蛇剑在阳光的映射下,灿然生辉,刺人眼目,随即袁承志便平举着金蛇剑向着李莫愁杀来。 就在李莫愁打算拼死一搏之际,一只颇有温度的手掌却是将她连人带手的拉到了身后。 杨过护着李莫愁,一个箭步上前,就在剑尖离自己的眉心不足一寸之时,忽然身体向右侧一倾,以易经六十四卦的方位步法闪避开来,旋即抬手挥掌,一气呵成。 霎时间,真气于他掌心流转汇聚,随着这一掌拍出,似乎有莫大威能,仅是一道扑面而来的掌风,便让袁承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袁承志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连金蛇游身之法也来不及施展,当即只能硬着头皮使出华山派的混元掌,与对方那汹涌如海潮般的掌力硬撼在一起。 掌力相交,顿时犹如平地惊雷般的发出一声炸响,以二人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气浪顺势激荡开来,周围狂风大作,落叶瞬间化作齑粉,四散而飞。 袁承志情急之下,以体内的混元功催动混元掌,威力大增,本以为足以应付大耗内力的杨过,却不想僵持片刻过后,对方的掌力却如同涛涛无尽的江潮般,一重接着一重,待到第四掌时,他再也坚持不住的全身骨骼咯吱作响,被震飞出去。 整个人如遭重击,喷出一口血来,气息立即变得萎靡不振。而杨过在生死一刻之间,终是发挥出了将近八成的黯然销魂掌之力,幸好这门掌法与传统武学原理相反,威力全在“心”“意”二字上。 掌法中有一句口诀为:相思无用,唯别而已;别期若有定,千般煎熬又何如;莫道黯然销魂,何处柳暗花明。 这是黯然销魂掌的创立初衷,但杨过深知剧情,知晓在生死一刻之间,亦能激发潜力,发挥出这门掌法的真正威力。 古来有个成语名叫“哀兵必胜”,又为“置之死地而后生”,暗合老子的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之理。 例如古人项羽的破釜沉舟和韩信的背水一战都利用了这种哀兵必胜的信念,继而大获全胜,其中有着深遂的生死变换奥义,正与他的黯然销魂掌有着相通之理。 因此,哪怕他内力不济,所施展的掌力却依旧不弱。 被杨过护在身后的李莫愁见他竟突然大发神威的将袁承志打致重伤,不由得眼中异彩连连,颇为惊喜。 而胡斐和温青青却是吓了一跳,后者连忙跑去关心情郎的伤势,而胡斐则将冷月宝刀横在身前,护住了不停喋血的袁承志。 “既然已经确为敌人,那便没有养虎为患必要……” 杨过并不想惹事,尤其是招惹金书中的任何一名主角,因为他们自身都是有着气运加身的天选之子,若明知不可为而欲强行为之,那么一个不好,很可能会反而害了自己。 但眼下袁承志因为孙仲寿之死,已将自己视为死敌,与其留着他日后壮大了金蛇营来找自己报仇,倒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的好。 一念及此,杨过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而向着对方走去,右掌一翻,内力运使自如,积蓄掌力。 胡斐见状,连忙持刀相向,浓眉紧皱道:“阁下,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手下留情!” 杨过缓缓开口道:“如今的情形胡兄也已经看到了,并非是杨某不依不饶,而是袁盟主势要杀我,今日若留他一命,难道他就会因此感激,而不再继续找我报仇吗?” “这……”胡斐一时语塞,见杨过逼近,连退了两步,又道:“但毕竟是你杀害了孙先生,所谓杀人偿命,天……” 迎着杨过那颇有些玩味的目光,胡斐也是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不知胡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 胡斐闻言一愣,随即诧异道:“杨少侠若想化解恩怨,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找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谁知杨过听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想胡兄是误会了!” “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也是斩草不除根所致,今日我只要杀了姓袁的,并且把有关人等斩尽杀绝,岂不是什么事都没了?” 胡斐心底一寒,没想到杨过竟如此狠辣。 他对二人的恩怨知之甚少,但也知道是杨过杀人在先,所以并不觉得袁承志杀人报仇有什么过错,但如今反过来杨过要杀袁承志,身为金蛇营的一员,他却难以做到眼睁睁的看着袁承志被杀。 杨过侃侃而谈,缓步走出,看似并不着急的样子,而随着胡斐的片刻失神,他却脚下重重一踏,已跻身上前,挥手一掌。 胡斐眼看对方的掌力已经袭至面门,便是举刀也来不及防范,只能暗叫一声“不好”,当即双腿一并,使出西岳华拳,与对方硬拼了一招。 谁料杨过的掌力出奇的大,饶是他早有准备,却还是被震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左臂发麻,五指无力。 掌力变弱了? 杨过暗自惊疑不定,随即看着近在眼前的袁承志,当即不作思量,震退了胡斐,便举掌向他杀去。 温青青还想挺身相护,但却被他施展凌波微步轻易绕过,掌中裹挟着内力真气,威不可挡的朝袁承志当头劈下。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异变陡生,一道劲风自远处疾掠而过,在杨过出掌的那一刻,同时也向着他的太阳穴射来,他若执意要杀袁承志,只怕自己也难逃一死。 杨过该如何选? 当然是选择自己活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做出了决定,保命要紧。 第226章卿本佳人,却做红粉骷髅 杨过身形腾空之际,从衣袖中抖出三枚玉蜂针来,反手再布杀招,向着全身无法动弹的袁承志射去。 这三枚玉蜂针处处攻敌要害,但凡射中一枚,袁承志也别想活了。 然而仅此一耽搁,被震退的胡斐也已反应过来,挥出冷月宝刀,替袁承志挡下了三枚金针。 杨过看在眼中,不禁大感失望。 随即向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山头上,一个全身裹在一袭白狐裘之中女子,正弯弓拉弦,再次向自己射出了一箭。 离得远了,杨过也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但见这宽大的狐裘被对方穿在身上,亦是掩饰不住她那长挑曼妙的身姿,俨然是个丽人。 不过虽说是女子,可这一箭激射而来的威力却着实不容小觑,杨过只能被逼着再次往后退了三步,这一退,与袁承志便相差更远了,加上胡斐相护,若要再杀对方,显然已是不切实际。 “果然身为主角,都不是这般容易陨落的……” 杨过心情甚是烦闷,当即瞪了眼山头的狐裘女子一眼后,转身拉着李莫愁便往远处逃去。 而与此同时,四周渐渐有不少头束黄巾,手拿刀枪的士兵围堵上来,正是金蛇营的人。 杨过见断断续续的来人虽不多,但基数太大,若等对方集结在一起将自己围困,只怕插翅也难逃,当即挥掌击伤了六七人后,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继而向着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头奔去。 李莫愁被杨过拉着狂奔,所幸她没有受伤,倒也勉强能跟上杨过的速度,只是此刻手被对方牢牢握住,心底却不禁感到一阵忸怩,手心微微冒汗,脸色渐红。 “抓紧我!” 杨过看着数丈之高,近乎笔直的山峭,转头叮嘱李莫愁一声后,便将她拉入怀中,手臂顺势攀上了她的腰肢,随即脚下提气,纵身一跃,身形立时拔高一丈。 接着,便见他贴着山壁奔袭,如履平地一般,只有崖底的一众金蛇营士兵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朱安国等人迟迟赶来,见几十个士兵干瞪眼的着看杨过逃走,顿时气得大骂道:“一个个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用箭将他射下来!” 听到朱安国的话,一群人这才从深深地震撼中反应过来,连忙弯弓搭箭,朝杨过射去。 察觉身后几道劲风袭来,杨过脸色微沉,一边施展身法闪避,一边趁着借力向上翻越之际,以擒龙功将六七支箭矢抓在手中,反手掷出,挟着凌厉风声,当即射杀了几人。 见一群金蛇营的士兵吓得四散开来,杨过不禁冷笑一声,连连施展轻功,跃到了山峭陡坡之上。 等金蛇营的人再追上来,怕也拦不住他了。 “咴儿~” 忽听得一阵马嘶声传来,杨过便见一道白影从远处疾奔而来,随后稳稳停在二人面前。 “乖马儿!” 看到白龙,杨过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在它头上摸了摸后,跃上马背。 “上来吧!” 看着杨过伸出的手,李莫愁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然而身后传来的喊杀之声立时让她猛地一惊,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握住他伸出的手,跟着跃上了马背。 杨过此刻倒没有想太多,待李莫愁坐上马背后,便环腰握紧缰绳,大喝一声“驾”,白龙立时如一道利箭般飞蹿出去,等到金蛇营的人从一旁绕道爬上来时,却只见一道白影消失在天际,哪还能追的上。 至于另一边,朱安国则没心情再指挥手下去抓杨过二人,而是来到袁承志身边,满脸焦急的询问他伤势。 温青青早已哭成泪人,只恨自己不该因为一时贪玩,而惹出这诸多祸端来,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情郎来承受这番后果。 好在胡斐替袁承志检查一番后说道:“盟主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无性命之忧,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找来大夫医治吧!” 朱安国一听,连忙就要去背袁承志,但他老胳膊老腿的,又如何能背得动,还是胡斐将重伤的袁承志背起,朝着金蛇营的方向奔去。 …… 另一边。 杨过带着李莫愁策马疾驰,一连奔袭数百里之后,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到了此处,对方即便想追,怕也轻易追不上他们了! 而等他们追上,杨过也已恢复的差不多,全然不惧了。 杨过单手控辔。另一只手则假装从怀里掏出一大把丹药出来,跟吃糖豆般的塞进嘴里,一顿乱嚼。 一瞬间,苦的甜的都有,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然后便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李莫愁此刻也是昏昏沉沉的疲惫不堪,否则杨过凡有一点动作,她都会立时警觉起来。 此刻心神疲惫之下,不知何时竟靠在了对方的怀中,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涌上心头,不一会便昏睡过去。 杨过也是过了好一会,听到怀中之人那微弱且平缓的鼻息声后,才知道李莫愁已经睡着了。 一时间,他心绪复杂,不禁想到了当日与对方在破败农家中的深深一吻,再加上此刻思卿入怀,更是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沉睡的李莫愁,容貌端立,肌肤娇嫩,这般花容月貌,实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貌女子。 如今,李莫愁虽已有三十来岁,但皮肤雪白.粉嫩,脸上没一丝皱纹,望之仍如二十许人,自是更为难得。 杨过本想教训捉弄对方一番,以报当日在古墓时的追杀之仇,但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下来,他却发现自己越发的偏离了初衷,今日竟会拼着自己性命不顾的去救她,真是荒唐! 至于说贪图她的美貌一说,其中固而有之,但也并非全然如此。 毕竟李莫愁不是寻常女子,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杨过仗着武功之高,自然可以狠狠教训她一顿,乃至将她杀了。 但这又有何用? 自己将剑架在李莫愁脖子上,她便会摇尾乞怜的开口求饶么? 只怕不然,说不定自己一剑下去,对方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杨过既要报当日之仇,又怎会只是杀了对方这般简单,若无法解恨,又何来的报仇一说? 于是乎,他便费尽心机的捉弄调戏对方,反正他还能吃亏了不成? 而这恰恰也是李莫愁的弱点所在。 第227章缘起缘灭难消时 只是让杨过没想到的是,这几番捉弄下来,居然还多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愫,从今日竟会鬼使神差的替对方挡剑开始,他就一直陷入了深思。 毕竟玩玩可以,要是认真,那便是输了! 何况他也不觉得李莫愁对自己有什么感情,只怕想杀自己的心更多一些才是。 于是乎,杨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将目光从李莫愁的脸上移开,专心驾马。 一直到了晚上,他才找到一处荒废的破庙中落脚。 杨过突然发现,闯荡江湖,别的什么不多,反倒是破房子、破庙之类的地方特别多,几乎总能隔三差五的遇到。 他只当乱世之秋,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了,守着房子又有何用? 于是南下逃荒的逃荒,和尚也都各自投奔别的古刹去了,是以这才荒废了不少的房屋。 杨过将李莫愁轻轻抱起,进入破庙中,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正打算将她放下。 谁料这时的李莫愁却突然醒了过来,见二人的鼻子近乎要碰到,后者顿时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的便挥掌击在他的胸口,将他打得向后一跌,倒在地上一阵痛呼。 “嘶,你疯了吗?” 杨过疼得龇牙咧嘴,只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伤势,又再次复发,左肩的伤口也随着溢出鲜血。 李莫愁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大为恼怒道:“你这登徒子,竟趁我昏迷便要妄图轻薄,你……你简直色心不改?” 杨过气得都骂不出声了,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冷静下来道:“你做梦呢吧,我特么只是把你从马上放下,何时要轻薄你了?” 李莫愁自然不会轻易信他,见到四周这破败的庙宇,一些令她难以启齿的回忆瞬时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杏目圆睁道:“你还敢说没有?当日你也是如此,今日还想故技重施不成?” “我&*%#……” 杨过心里只觉有一万匹神兽奔腾而过。 李莫愁一阵惊慌羞怒过后,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杨过那惨白的脸色,忽然心中一动,一个极为危险的念头浮现出来。 于是乎,她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杨过走去。杨过见到李莫愁的反应,心底也是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连连后退道:“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可就喊了啊!” 见李莫愁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杨过当即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非礼啊!女流氓非礼大帅哥了啊!” “……” 听着杨过的话,李莫愁不禁满头黑线,快步上前,一把掐住了他左肩的伤口处,随着指尖渐渐发力,鲜血再次流出,而杨过也疼得全身微微发颤,嘴唇也跟着发白,脸上毫无血色可言。 “你…你恩将…仇报…” 杨过疼得嘴皮子直打颤,连话都说不利索。 毕竟袁承志这一剑刺的伤口太深了,贯肩而过,再抽剑时,又削去了他的一块血肉,不仅止血止不住,带来的痛楚更是难以言喻。 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 李莫愁见状,心中大觉快意,只是冷笑道:“你当日欺辱我的,今日我统统要讨回来!” “你这人…只记仇…不记恩的吗?不过,你要是打算亲回来的话,那当我没说前面这句。” 杨过面露痛苦之色。 李莫愁闻言,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便重了几分,美目生寒。 “呵呵,你救我?我可没求着你救,但你欺辱轻薄我的账,咱们现在可以好好算算了!” 杨过目光一沉,忍不住问道:“那你想要如何?” 李莫愁:“杀你!” “……你当真舍得杀我?” 杨过问道。 李莫愁眸光微微一颤,心里也跟着生出一抹怀疑,但很快,她又狠下心来道:“想不到临死之前,你还在这花言巧语,也罢,你就留着这张嘴下地狱去吧!” 说着,她便松开了手,反向对方的脖颈掐去。 杨过本来虚弱的眼神,顿时闪过一道精光,就在李莫愁的手向他探来时,他却率先一步点中了对方的穴道。 “你!!!” 李莫愁瞳孔登时一缩,整个僵在原地,心里一片死灰。 杨过缓缓收回手指,看着眼前的娇媚女子,忍不住摇头一笑道:“李莫愁啊李莫愁,我并非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在作死啊!” 李莫愁脸上立时笼罩着一层寒霜,眼中抱着一丝死志,冷声道:“想不到我李莫愁又着了你的道,如今技不如人,我自甘认命!” “你要杀便杀吧!” 杨过双眼微眯,忽然抬起手掌道:“也好,你的命为我所救,如今也终于我手,天理循环,也算是报应不爽!” 说罢,便猛地一掌拍下。 李莫愁眼皮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就要闭上眼睛,但她心底的骄傲却不允许她就这样闭目等死,是以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掌当头落下。 然而就在杨过的掌心即将击在李莫愁的头顶时,却又生生止住,随即收了回来。 李莫愁蹙眉道:“什么意思?你不杀我?” 杨过见她果然不惧死亡,自然不可能就这样便宜了她,缓缓开口道:“死对你来说,不过是种解脱,而我又凭什么助你如愿呢?” “更何况李师姐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我这做师弟的,又如何狠心下得去手呢?” 如他所说,他已经给过李莫愁机会了,如果刚才她选择就此罢休,杨过也会彻底忘了这段孽缘,以后也不会纠缠对方,但谁叫李莫愁竟恩将仇报。 这无疑是再次激发出了杨过内心的怒火,暗道,你想玩是吧!那小爷便陪你耗到底! 李莫愁听着杨过这般露骨的话,没来由地心底一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有些慌张起来。 “有本事你便杀了我,我李莫愁至死还敬你是个英雄!” 杨过笑道:“激将法对我来说可没用,而且我杨过也从不当什么英雄!” “你……” 李莫愁暗自叫苦不迭,明明知道对方难缠,自己为何又犯到了他的手中? “李师姐,你既已选择对我出手,就该想到自己的下场,如今我不杀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怎还摆着一张臭脸,这可算不得美了!” 杨过面带深意,手指缓缓从对方那柔嫩的肌肤上滑过,果然如同双十少女一般,吹弹可破,足见李莫愁对自己的容貌十分在乎,保养的极好。 第228章温柔乡,销骨冢 李莫愁被杨过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下一凛,看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慌张。 只是不知为何,对方的手从自己脸颊滑落时,她的心脏却也随着颤了颤,身体不禁变得有些燥热难当。 好在杨过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就兀自盘膝坐下,开始运功恢复伤势。 他的外伤倒是其次,一连与袁承志和胡斐两大高手对决,体内早就积蓄了不少暗伤,此刻若不尽快祛除的话,只怕日后还会留下隐疾也说不定。 随着少阳丹、九转灵宝丸、白云熊胆丸及三黄宝腊丸等诸般疗伤丹药的药力在他体内化开,一些因暗劲而受创的伤势也在渐渐恢复。 即便九阳神功乃是一部疗伤圣典,九阳真气更是可以治愈一切内伤,且消解百毒,但期间总需要过程,再加上他受的暗伤着实不轻,若想要完全康复,没有一个月怕是不成了。 当然,他只是受伤导致实力大减,并非无一是处。 像是教训教训李莫愁这类的高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夜无话,杨过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治疗内伤上,连左肩狰狞可怖的伤口也没有理会,直到天边蒙蒙亮起,才有所察觉的缓缓敛息收功。 “呼~” 一口浊气缓从他口中吐出,较之昨夜苍白的脸色,此刻俨然恢复了一丝红润,看起来基本无异。 只不过他一睁开眼,便看到李莫愁正眼睁睁的瞧着自己,也不知是刚醒,还是就这般盯了他一晚上,脸色并无困倦之意。 杨过嘴角微扬,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丝妖异邪魅的笑容,直看得李莫愁心中一阵紧张。 他缓缓将脸与对方凑近,二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彼此间能清楚感受到对方鼻息喷薄而出的热气扑打在脸上。 李莫愁俏脸登时一红,满脸羞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杨过闻着对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忍不住心中一动,食指微微挑起对方尖俏的下巴,若有所指道:“我要做什么,难道师姐不知道吗?” “你……”李莫愁将欲发怒,便忽然见对方凑上前来,朱唇轻启,已被对方吻上,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方寸大乱。 下一刻,杨过的手已经攀上了对方的腰肢,李莫愁瞬间从片刻的失神中清醒过来,张嘴便向对方咬去。 然而早已有了前车之鉴,杨过岂会没有防范,当即点了她身上的麻穴,李莫愁顿觉全身一阵酥麻感传来,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杨过眼中红光一闪而逝,顺势扑上,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环抱交缠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檀口唇分,杨过立时睁开双眼,将放在衣带上的手给缩了回来,看着眼前衣衫凌乱,脸色绯红,喘息连连的李莫愁,惊得心头直跳,暗道好险,居然差点擦枪走火了! 他现在有点发懵,明明只是打算教训对方一下,顺便占个便宜,哪曾想自己竟然险些陷入这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难道是因为对方的体质? 还是自己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把持不住对方身上散发的成熟魅力? 他拍了拍脑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意乱情迷的李莫愁,杨过连忙有些慌张的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这才悻悻退到一边,连续运转了六七遍玉女心经,这才压下了心底不断涌出的邪念。 “这也太邪门了……” 等清醒过来后,杨过仍旧心有余悸道。 方才真的就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犯下大错,若是他真与李莫愁发生些什么,可就没脸再见小龙女了! “引以为戒,引以为戒,不可再犯了!” 杨过连连劝自己冷静,不可再以这种方式来对付李莫愁了,否则别报复不成,反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等他平复好心情后,发现李莫愁依旧躺在那一动不动,脸色绯红,气息虽轻缓了不少,但双眼紧闭,美黛微颦,似乎不见醒来的征兆。 正与当日的情形一般无二,不过这次似乎更加严重了些。 “果然与体质有关吗?”杨过暗暗心惊,想了想,还是来到她身边,运转玉女心经的内力替她舒经活络,将体内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 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时辰之久,李莫愁才有所好转,睫毛微微一颤,睁眼醒来。 但当她一眼看到杨过后,不知为何,亦如当日一般,目光中没有再出现怨憎恨怒,反而脸色十分的平静,只是杨过没看到的是,在对方低下头时,眼中多出了一抹复杂的情愫。 杨过暗自纳闷,心想,难道女子也有贤者时间吗? 他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杂念,讪讪一笑道:“咳咳……那啥,嗯……你要杀我,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这次就当小惩大诫,以后可不能了啊!” 李莫愁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只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便起身向外走去。 “你……” 杨过刚一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噤声不语。 而李莫愁丝毫没有停留的打算,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靠,明明是我自己占了便宜,怎么反而像是对方吃干抹净,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呢?” 杨过静坐了一会后,忽然站起身来,有些不忿道。 但一想到方才沉浸其中的温柔乡,又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只觉对方身上似乎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总是让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要一亲芳泽。 这种感觉简直从未有过。 与木婉清在一起时,二人更多是的情到浓时,不由自已,而他与陆无双在一起时,更多的则是相敬如宾,感觉还没到水到渠成的那一步。 至于说小龙女,可能当时他的年纪还小,对她虽有喜欢和爱慕,但也仅限于此了。 更何况小龙女天真烂漫,冰清玉洁,就宛如天上的仙女一般,杨过与她在一起时,心里只想着如何的对她好,从未生出半点亵渎之念,反而时时能抱以平常心与之相处。 可一到李莫愁时,就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的会激发心底最原始的冲动,就好似着了魔一般,当真怪哉! 第229章屋外连夜雨,屋内鬼啼哭 就在李莫愁刚离开不久,天边便传来一声鹰唳,吸引了杨过的注意。 等他走出破庙时,便见一只白隼凌空落下,停在了一旁的破墙头上,与正在嚼着干草的白龙大眼瞪小眼。 而下一刻,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庙外奔了进来,正是剑奴。 原来,自剑奴与杨过分开之后,他便让海东青跟着对方,而海东青一番搜寻过后,在此处发现了白龙的身影,于是就带着剑奴赶了过来。 要不怎么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 对方要再早来一步,只怕有好戏看了。 杨过暗道一声好险,随后询问了一番剑奴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在得知他吸了不少江湖人士的内力,从而功力大涨的消息,杨过微微一喜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因祸得福!” 杨过见他一身鞭伤,便心念一动,从系统中取出三瓶玉灵散出来。 当即丢给剑奴两瓶,让他自己敷上后,他自己也从衣服上撕下一条长布,替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下左肩的伤口。 毕竟袁承志这一剑刺的着实不轻,加上又是透骨伤,估计休养的时日要比内伤还要久。 不多时,二人各自包扎好伤口后,便离开了破庙,打算前往大胜关的英雄大会凑个热闹。 这一日,二人正在官道上走着,忽然一阵寒风吹过,紧接着,天上便落下黄豆般大的雨点。 天空顿时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密布,且雨点越来越密集。 杨过眉头一皱,立时与剑奴驾马找地避雨。 翻过一座山坡时,杨过见山下的一处山坳中有一座宽阔的湖泊,而湖边正好有一片屋舍,当即没有多想,就骑马奔到了屋门前。 剑奴上前嘭嘭嘭的敲门喊道:“屋中可有人在?出门在外,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然而他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半点回应。 杨过看了他一眼,后者会意,连忙从一旁的墙壁翻了进去,将门后的门闩拔去,敞开门来。 “公子,这似乎是座空房?” 杨过走入屋中一看,确实寂静的很,似乎没有什么生气。 让剑奴将两匹马牵进来避雨后,二人就来到前厅中坐下休息,打算等这大雨过后,再行赶路。 此刻屋外大雨连绵,乌云密布,顿时映得厅内昏昏暗暗。 剑奴见一旁有烛台,便连忙点燃照明,一通忙活后,才找了个地方坐下。 杨过忽然觉得,身边能有个办事的人确实能省自己不少的力气,就这般坐着,对方便能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随着眼前的视野渐渐明亮开阔起来,前厅的事物也映入二人眼帘。 只见厅中陈设罗列整齐,紫檀木的桌椅茶几,全是大户人家的气派,而且桌椅上竟无灰尘,显然是有人经常在打扫,否则不会这般洁净。 剑奴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忙道:“公子,我进里面去看看!” 他有些不太放心,认为是有人故布疑阵,或是设下什么机关,要来害他们。 然而杨过却是摆了摆手道:“本就是我们冒昧打扰,既然主家不见,我们也别太过失礼了,等雨停后,就离开吧!” 剑奴闻言,这才坐下。 等了一阵后,见雨势不见小转,反而越下越大,两人的心情均有些烦闷,闲来无事,便屏息练起了功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忽然屋外传来的一阵马蹄声,使得二人不得不停止了继续练功。 不多时,一阵嘭嘭敲门声过后,便听喀喇一声响,门闩被人砸断,七个人顶着大雨奔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白发老者见杨过和剑奴端坐在一旁,顿时眉头大皱,心生不悦。 “我等路经贵处,到此避雨,见无人答声,擅闯了宝宅,还请两位见谅!” 那老者将二人当成了此地的主人,虽心有不满,但还是拱手抱了抱拳。 杨过只是看了几人一眼,便又阖上了眼睛,不予理会。 一旁的剑奴道:“我与我家公子不是此间主人,都是来此处避雨的。” 那老者一听,讪讪的退到一边坐下。 但见此处家具摆设一应俱全,且整洁明亮,显然不是无人居住,那白发老者与两名手下交换了个眼神,二人顿时会意,向着后堂走去。 很快,那两人便匆匆跑了回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般,面露惊恐之色,语音微颤的伏在老者耳边说了一大堆话。 而那老者也紧跟着脸色一变,目光在眼前的少年壮汉身上停留片刻,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尽管那人把声音压得极低,但杨过内功深厚,却能听得清楚。 原来那人说这屋中不详,后堂有着七八间屋子,里面摆放着三十来座灵堂,而后院的卧房中,床上铺着的被褥,衣柜床底下的鞋子衣服,也全是女子的,甚是诡异。 直呼这屋中全是女鬼,询问要不要冒雨离开。 那白衣老者听后,自然是感到一阵心惊胆颤,但见面前的两人岿然不动,似乎不为所惧,他一大把年纪,也不好意思吓得畏缩逃跑,于是强装镇定的坐在位置上,挥手让手下的人休息。 眼看屋外雷雨交加,好似要下个三天三夜都不完的架势,那老者七人却有些坐不住了。 过了一会,老者忍不住开口问道:“两位可都是江湖上的朋友?” 剑奴开口道:“我家公子喜静,相逢不过陌路,请恕不便告知!” 老者碰了一鼻子灰,脸上刚堆起的笑容也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冷哼一声,也不再追问。 屋外的雷雨声吵得众人心烦,谁也不知过了多久,东边屋中忽然传来几下女子的啼哭声,声音甚是凄切,虽然大雨淅沥,但这几下哭声却听得清清楚楚。 杨过和剑奴脸色不变,前者甚至连眼睛都未睁开,好似睡着了一般。 反倒是对面七人,均是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一阵,皆是毛骨悚然。 那老者本就心情不妙,先是一阵慌乱过后,又强自镇定下来,冷哼一声,忽然大声以壮声势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有本事的出来!” 这番话中气充沛,瞬间便盖过了雨声哭声,远远送了出去,是个内功高手。 一直过了良久,哭声即止,但雨声未曾停歇。 就当几人以为能就此安定之后,忽然又从西边屋中传来一阵女子的啼哭声,吓得七人脸色发白,手脚冰凉。 第230章胖瘦头陀 见如此下去只怕不得安宁,那老者连忙让三个手下到西边屋中去瞧瞧情况。 那三人虽心生胆怯,但更迫于老者的威势,只能惴惴不安的各持刀剑,向着西边房屋走去。 但他们这一去,便没了音信,眼看着过去一刻多钟了人还没回来,老者不禁大怒,一把将手边的木桌拍得粉碎,站起身来不停踱步。 眼下又过了一刻钟,老者连声呼唤了几人的名字无果后,便打算带着剩余的三人前去寻人。 而诡异的是,这四人一去,也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半点动静都没传出来。 “公子?” 剑奴脸色凝重,忍不住低声询问。 杨过缓缓睁开双眼,语气十分平淡道:“看来是有高人坐镇了,不必理会。” “是!” 剑奴心下稍定,安坐在一旁。 杨过暗暗思忖此间的主人是谁,方才那老者武功虽远不及他,甚至连剑奴都不如,但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个不错的好手,而此间主人能无声无息的将他们给解决,足见手段之高明,便是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既然不现身,他也没必要去找对方的麻烦。 (ps:想必点到这了,大家也该猜到这是什么地方,可能有人会说主角明知剧情还猜不到,但我想说的是,大家不能以上帝视角来代入主角,打个比方,随便给大家形容一个人的样貌穿着,然后定点一个城市让大家去找,而且是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一个触发任务,或许一开始还能记得,但过去五六天,甚至几月一年之后,哪怕那人站在你面前,你估计都不能认出来,所以这就关乎到一个文本世界和微观世界的概念了) (先知先觉不代表事事都能一矢中的,主角记得的只是剧情走向,而非从一个穿着,一个忽然出现的插曲,就能代入到原著人物和剧情中,毕竟他的日子是一天天过,而我们却是跳着看的,所以想跟算命一样准的猜中人事,那也是不现实的,此处废话多些,也是为了言明同人小说中,读者最容易纠结和诟病的问题,接下来继续正文。)自那七人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后,每隔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会有女子的哭啼声从后院房中传来,扰人心神。 而杨过与剑奴则是仿若未闻的于前厅静坐,并不理会。 似乎里屋的人也折腾累了,本来一个时辰能哭八次,到了现在,几乎是小半时辰,或是半个时辰才有动静。 然而风雨未歇,两人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就在里屋的一群人打算就此放弃时,忽见一胖一瘦两个头陀,及一个四十来岁年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闯入前厅之中。 那高瘦头陀四下巡视一圈后,惊疑道:“马匹还在屋外,人怎么不见了?” 而那肥胖的头陀双目圆睁,面带凶恶的看向杨过和剑奴质问道:“你们两个,可有看到一个白发老者带着六人进来过?” 杨过双目微凝,见这二人的奇貌特征,心中略感诧异,但没有回答。 剑奴见对方面目可憎,语气又颇为不善,也是冷哼一声,不予回答。 谁知那肥胖头陀顿时大怒,伸手向着杨过抓来。 “找死!” 剑奴见状,当即大怒,一拳挥出拦截。 肥胖头陀察觉到这一拳的威力不俗后,连忙凝爪成拳,与之对轰了一拳。 只听砰嘭一声,剑奴往后连退了三步,而那肥胖头陀却是只堪堪退了一步,便站定。 “傻大个倒有点本事!” 肥胖头陀冷哼一声,身材虽是又矮又胖,但武功却着实了得,脚下重重一踏,整个人已挟着巨力,宛如蛮牛般的冲上前来,一拳挥出,如有千钧之势。 剑奴不甘示弱,当即运转体内的北冥真气,紧跟着一招开山拳打出,气势丝毫不弱于对方。 只见二人双拳硬撼在一起,所挟的劲风立时向四周震荡开来,二人衣袍鼓风,猎猎作响。 剑奴习武不久,哪怕有北冥神功打底,但毕竟根基尚浅,被对方的拳劲内力震得胸口气血翻涌,脸色随之一白。 “北冥神功,给我吸!” 剑奴在心底怒吼一声,立时一股如漩涡般难以抗拒的吸力自他手中汇聚,而那肥胖头陀包裹拳劲的内力即刻为之一泄,向着对方体内涌去。 “这是……吸星大法?” 肥胖头陀登时脸色大变,以自身无比深厚的内力强行挣脱了出去。 在这江湖上,逍遥派早已销声匿迹,知之者甚少,而北冥神功更是逍遥派的不传之秘,因而世人只知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和星宿海星宿老仙丁春秋的化功大法,能消解敌人的内力真气,极为玄妙。 肥胖头陀见这魁梧大汉所用的武功是吸人内力,而非化解内力,于是下意识便想到了吸星大法这一绝技。 剑奴踉跄退了几步,虽被对方的内劲所伤,但也吸了不少内力填补自身,当即催动北冥神功之法,将体内这股内力化为己用。 “竟然会吸星大法,这二人必然是日月神教中人,先拿下再说!” 那高挑消瘦的头陀目光一冷,紧跟着出手,朝剑奴攻去。 剑奴瞬间压力大增,而对方也不轻易与他对招,只是不断施展身法闪避,隔空以掌风拳劲招架而来。 北冥神功即便再玄妙,也无法做到隔空吸人内力的地步,剑奴的武功本就不如二人,于是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眼看即将失手被对方所擒时,杨过忽然出手,眼中跟着闪过一丝冷冽,立时抽出靠在一旁桌沿的君子剑,随着一道凌厉不可逼视的剑光闪过,生生将这对胖瘦头陀给逼退了出去。 二人也是吓了一跳,及时收回手掌,但只听刺啦一声,手上的衣袖被斩断了一截。 “好快的剑法!” 两人对视一眼,尽皆骇然。 “难怪章老三几人不见了踪影,必是落入了这二人手中!” “陆高轩,一起出手,将他们拿下!” 另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当即应了一声,三人身形一动,已各自从不同方向出招,攻向眼前的白衣少年。 第231章北冥神功,汇聚万流 这三人不是旁人,正是神龙教,五龙门下的胖瘦头陀和陆高轩三人。 不过胖头陀并非是那身材矮胖的头陀,而是那高瘦犹如一根竹竿的头陀,而瘦头陀才是那身材肥胖的头陀。 二人皆是因为服用了神龙教的豹胎易筋丸,未在时辰内服下解药,故而以致身形大变,原来的胖头陀变得又高又瘦,而原来的瘦头陀则变得又矮又胖。 他们三人皆是奉教主洪安通之命,前往京城,协助毛东珠邓炳春等人,谋夺《四十二章经》,只不过忽逢大雨,又偶遇了章老三一行人,因此追踪至此,结果却不见了几人的身影。 便误以为是眼前二人所害,于是才悍然出手。 眼看三人向着自己冲来,杨过神色淡然,不见半点慌张,手臂微微一颤,君子剑顿时化作一道道残影荡开,凌厉的剑光在三人眼中瞬间放大,飚出一串串血花。 陆高轩直接倒跌出去,喷出一口血来,胸口血淋淋的剑伤触目惊心。 而胖瘦头陀则各自向后退避,但两人的手臂上却也多出了一道剑痕,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此刻,屋外的雨声也渐渐小了起来,杨过将一旁的淑女剑拿起挂在腰间,神色出奇的平静,完全没将三人放在眼中。 “你们就是神龙教的胖瘦头陀吧?” 他的话一出,胖瘦头陀脸色登时一变,没想到对方居然认出他们的身份。 将二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杨过也知道自己并未猜错。 天底下一胖一瘦的头陀多了去了,但武功如此厉害的,却没有几个,因此交手一招下来后,他也猜出了几人的身份。 “双剑,白衣,少年……难道你是擒杀鳌拜的青木堂香主杨过?” 在天地会的大肆宣扬下,杨过在江湖上的名声几乎仅次于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而随着长乐帮传布了新任帮主的消息之后,他的名字再次被江湖中人所熟知,是以名声大噪。 不敢说已经达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但看到对方标志性的白衣双剑,还是忍不住让人感到一丝心悸。 毕竟盛名之下无虚士,往往一个名号报出,就将对方吓退的情况,在江湖上屡见不鲜。 更何况三人也已经亲自领教过对方的厉害。 杨过眉梢微微一挑,倒是没想到对方也能认出自己。 他极少关注江湖之事,自然不知道自己擒杀鳌拜的事迹已经被天地会的人四处宣扬,并以评书,戏剧的方式在各处传唱,为的便是造势。 加上鳌拜本身就是个凶恶之徒,又极端仇视汉人,杨过能将他伏诛,自然是引得天下汉人大快人心,也使得一些江湖人士慕名而来,加入了天地会,增长了天地会的势力。 当然,对于这些,杨过自然不知,而他更加不清楚的是,如今短短数月的时间,山东、苏州的青木堂人数已经快扩张到千人的地步,多是仰慕他的侠名,而赶来投身。 “倒是有几分眼力见,你们几个这次离岛,到底有何目的?” 依着神龙教的尿性,加上安排的奸细更是坐上了大清皇太后的高位,洪安通自然不会舍近求远的把目光放在别处,这次胖瘦头陀离岛,很有可能就是前往京城办事,或许会对韦小宝不利也说不定。 若真如此,那他就不可能让这三人活着离开了。 胖瘦头陀表情微微凝滞,显然不愿将教主密令告知于旁人,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胖头陀立时飞身上前,伸手朝着杨过的手臂抓去。 而瘦头陀则顶着肥胖的身躯一个箭步蹿出,抱起地上吐血不止的陆高轩便冒着小雨往外奔去。 “想走?” 杨过反手一剑,就将瘦头陀给震退了出去,随即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奔出厅外,向着背身翻墙的瘦头陀便是一剑。 “啊!!!” 瘦头陀背身一道伤口自右肩直达下腰,鲜血飚射而出,顿时惨叫一声。 正当杨过打算生擒对方,拿来给剑奴吸取内力时,瘦头陀则强忍着剧痛,将陆高轩丢出,向他砸了过来,同时挥袖射出几枚暗器,不分敌我的袭至。 杨过眉头一皱,剑尖连挥带打数下,将射向自己,以及射向陆高轩的暗器尽数打落。 但瘦头陀却趁此机会已经翻墙远遁逃去。 见此情形,杨过不禁犹豫了,他若想追,固然能追上,但如此未免会将剑奴陷于危险境地,以他现在的武功,只怕还不是胖头陀的对手。 一念及此,他便提起因失血过多,萎靡不振的陆高轩回到大厅之中。 眼见胖头陀居然还不逃,杨过自然不会跟他客气,出手即是全力。 胖头陀见对方竟如此快的折返回来,手上还提着个陆高轩,便知自己被这位师兄给耍了,当即就要抽身逃离。 但杨过已然出手,岂会有他逃的机会,在对方勉强接下了十余招后,终是反应不便,被杨过一脚踢得断掉几根肋骨,旋即剑光闪过,手脚筋也被挑断,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 “这二人便交给你了!” 杨过一脚将陆高轩踢至胖头陀身边,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一旁,运功压制体内隐隐复发的暗伤。 如今内伤未愈,他又贸然出手,虽不至于伤上加伤,但总归不会好过便是了。 剑奴不禁有些兴奋,现在他急需提升自己的实力,当即将双掌按在二人胸口的穴位上,随即运转北冥神功,顿觉一强一弱的两股真气涌入自己的手臂经脉之中,继而流遍全身,最后汇聚于丹田。 北冥神功自来强横霸道,如今胖头陀和陆高轩不过是两个待宰的羔羊,一旦被北冥真气吸附,就再也挣脱不得。 察觉到丹田内力正不断消散,虽未感到何等难以忍受的痛苦,但那种不断虚弱衰败的感觉还是让二人忍不住发出一阵惨叫。 剑奴早已将北冥神功练成,绝非原著段誉那种半吊子,全身经脉穴位已通,尽可吸取他人内力,速度不可谓不快,只稍片刻,二人的一身内力就被他吸得干干净净,即便不死,只怕没有个数年苦修,也无法恢复功力了! 第232章皇天不负有心人 陆高轩的内力与剑奴相差无几,反倒是胖头陀的内功底子深厚,本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若非现在被杨过打伤,剑奴也不敢强行吸取他的内力。 北冥神功虽然厉害,一经施展,便无往不利。 但它本身还是存在缺点的,当遇上内力强过自己的对手时,若强行吸纳对方内力,则会有经脉断裂之虞。 而秘籍中也曾提到过:“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 不过天底下知道北冥神功弱点的人没有几个,如遇敌人吸取自身内力,当即躲之还来不及,又如何肯冒险的将自身内力往对方体内送去。 因此剑奴刚开始与瘦头陀交手时,一施展北冥神功吸人内力时,后者的第一反应便是挣脱逃避,没有丝毫要与对方纠缠的意思,生怕一身内力替别人做了嫁衣。 是以从理论上来说,北冥神功是有弱点的,但从实际上来说,这个弱点又等同于无。 剑奴一举将二人的内力吸纳于自身丹田之中,脸上的青气一闪而逝,忍不住感到有些激动,自觉功力大涨,若再遇到胖瘦头陀中的一个,也不必怕了! “公子,这两人如何处置?” 杨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拖出去解决,莫要脏了主人家的屋子!” “是!” 剑奴领命,将陆高轩和胖头陀如两条死狗一般的提在手中,大步朝屋外走去。 “等等,将这化尸粉撒在他们伤口之上,离远些,别误伤了自己!” 杨过想到一直躺在系统空间里积灰的化尸散,当即取出丢给了剑奴。 毕竟爱护环境人人有责,抛尸荒野,任由尸体腐烂肯定不行,而挖坑埋人又太过麻烦,直接用化尸散毁尸灭迹多简单。 剑奴连忙点了点头,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到屋外的一片废土旁,随手就将二人解决,用化尸散融去了他们的尸体。 对于神龙教的人,杨过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从鹿鼎记中就能看出,这群人全是忘恩负义之辈,哪怕武功再高,留着也无用,反而还要提防对方叛变,所以杀之并不可惜。 不一会,剑奴去而复返,天边的小雨也停了下来,雨过初晴,一片明朗,让人不禁心情大好。 杨过缓缓起身,如同变戏法一般的手中多了一锭银元宝放在桌上。 “多有叨扰不便之处,还请见谅,小小心意,便当是我们的避雨钱了!” 杨过气沉丹田,将声音远远的送了出去,想必对方若是还在暗处,自然会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随后,二人便往外走去,但刚走出六七步,便听里屋幽幽传来一道女声。 “不知公子可是擒杀鳌拜的天地会英雄,青木堂香主杨过?” 二人回身望去,见不知何时,大厅内站着一个全身缟素的妇人,正面带期许的看着杨过。 “英雄二字不敢当,不过鳌拜确实为在下所杀,如今也在天地会任职青木堂香主。” 看到眼前之人,杨过忽然感到心头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语道出自己的身份。 “你…你真的是杨恩公?可,可为何这般年轻?” 那妇人脸上既有激动之情,又有一丝不确信。 “我也不是生来如此,只是年岁长到这个时候,又有何奇怪?” 他不禁被对方的话给逗笑了。 那妇人自觉口中失言,连忙向杨过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甚是恭敬。 “杨公子,还请入厅中一叙!” 杨过隐隐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自然乐得多待一会,也是毫不客气的进入厅堂中坐下。 那妇人在后堂轻唤了一声,立时就有一个约莫十四五岁,头挽双鬟,面容十分清秀的少女,端着热茶点心给杨过二人奉上。 不过剑奴只是规规矩矩的站在杨过身后,并未去接。 倒是杨过,一一接过,放在一边的茶桌上,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在那少女身上停留了片刻。 是她吗? 应该不差…… 那妇人不动声色的将一切尽收眼底,目光中颇有深意。 这时,只见那妇人忽然走到杨过面前,盈盈下拜。 杨过下意识的便想要伸手去扶,但见对方宣发盘髻,俨然已嫁为人妇,双手不禁停在半空,只是一脸无奈的闪到一旁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妇人见被杨过躲开,又见他为人做派都十分的君子,想来决计不会是有人冒充恩公之名胡作非为,当即不疑有他,忍不住涕泪连连的凄诉原委。 听了对方的一番话后,杨过便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没错,对方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庄家三少奶奶。 他当初之所以不惜大费周章的帮康熙和韦小宝杀鳌拜,为的便是帮庄家人报仇,当然,他与庄家并无干系,但庄家有一人,却是他十分在意的。 如今一切前提都已铺垫完毕,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到了他收获成果的时候了。 听完三少奶奶道出庄家的遭遇后,他虽是帮对方报仇的目的不纯,但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逝者如斯,生者已矣,如今大仇得报,少夫人还是节哀顺变!” 三少奶奶十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再次伏地一拜后,这才起身道:“多谢杨恩公替我庄家报此大仇,妾身感激不尽,大恩大德,真不知何以报答。” 话一落毕,便从后堂涌出数十名白衣女子,面朝杨过,罗拜于地。 口中说的,无不是感激之语,颂其恩德。 杨过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起身一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愣在原地。 方才给他们侍奉茶水点心的白衣少女微微瞥了杨过一眼,见他面露窘态,不禁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十分甜美可爱的笑容。 但她也只敢偷偷看一眼后,就连忙将额头贴在手背上,伏身跪地。 “少夫人,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杨过最不喜欢的就是旁人对他行大礼,此刻直看得头皮发麻,不由得苦笑一声。 庄夫人见杨过对自己的安排确实不喜,而非故意做作,于是连忙挥手让众人退下。 “恩公不必拘谨,您的大恩大德,应受我等一拜,不然大家心里该要过意不去了!” 杨过缓缓坐下,摇头叹道:“好吧!” 之后,庄夫人又询问了一番鳌拜被杀的过程后,心底闪过一丝快意,眼中的仇恨之色也随着鳌拜之死后,渐渐消散了不少。 第233章一劳永逸 见杨过将擒杀鳌拜的过程说的如此详细,若非亲身经历,决计道不出其中的细微曲折之处,否则稍一经推敲,必会露出马脚不可。 因此庄夫人更加确信眼前之人必是杨过无疑了,无论是他的年纪,还是样貌打扮,都与传闻中的一般无二,即便对方真是作假做到了极致,那她也认了。 杨过看了眼这偌大的宅院,故作沉思道:“少夫人,这山庄虽然僻静幽深,但毕竟算不上什么隐蔽之所,而你们又都是女眷,只怕日子也不好过吧?” 庄夫人闻言一叹道:“恩公所言极是,但鳌拜那恶贼一日不死,我等也不敢出现在世人面前,至于日子过的如何,只要能活着,大家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杨过心中一动,忙问道:“既然鳌拜已经死了,少夫人为何不回原来的庄家去?” 庄夫人道:“山高路远,而我等又都是一介女流,行走江湖怕是多有不便,万一再招来了歹人,又如何及得上此处安稳!” 杨过想来也是,毕竟刚才一眼望去,少说有二三十人不止,如此一大家子的长途赶路,要说不惹人注意,那才奇了! “恕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后我们一脚进入院中的那七人,是否已落入少夫人手中?” “不错,难道那几位与恩公相识吗?可要我放了他们?” 杨过连连摆手道:“倒不必,倒不必,我想说的是,那七人武功不弱,少夫人能不声不响的擒住他们七人,若想要护住这一大家子,应该不难吧?” 庄夫人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恩公误会了,其实我们只是将这七人引入密闭的房间中,事先放入迷烟将几人迷倒,后又以铁网将他们罩住,这才能擒下,不然仅凭我等这些微末伎俩,又岂会是习武之人的对手。” 杨过恍然大悟,后又询问起她们何来的迷烟时,庄夫人却道:“当年我们本应被押送充军,但后来幸得两位贵人相助,将我们安置在了此处,这些迷烟毒药也都是那两位贵人相赠。” 杨过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那两人是何身份,他们可有透露?” 庄夫人摇了摇头道:“我也曾询问那两位贵人的名讳,将来好报以大恩,但他们却并未告知。” “不过救我们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红衣男子,以及一个十三四岁,有点像苗人打扮的少女,那红衣女子曾唤过少女的名字为‘阿守’,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其实,倒并非庄夫人记不起来,而是那两人极少开口,若非红衣男子开口说话时,声音低沉,俨然是名男子的话,她几乎都要以为对方其实是个妖媚到了极致的绝美女子。 毕竟她生平之中,也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美艳的五官相貌,若对方是女儿身的话,只怕艳名足以冠绝天下,绝对在那祸国殃民的陈圆圆之上,哪怕是貂蝉妲己复生,也决计不如。 但可惜的是,对方其实是名男子,总归是美中不足。 若论相貌之俊美,对方似乎比眼前的杨恩公还要略胜一筹,但论气质,却是远远不如了。 毕竟对方俊美中带着一丝阴柔,脸上如妙笔勾勒的完美轮廓上,也带着几分媚视烟行,给人的感觉实在有些不像男子,缺了些许阳刚之气。 当然,关于这些她并未与杨过细说,那两位贵人既不想透露身份,她也不敢擅作主张的将话说得如此明白。 “阿手(守)……难道是何铁手?” 杨过面色古怪,心想,果然因为融合世界的缘故,导致一些原有的剧情发生了改变吗? 本来应该是何铁手救的庄家众人,但现在却变成了少女时期的何铁手与另一个红衣男子搭救,倒是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好在他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并没有打算过度深究,随后将自己心里酝酿好的一个想法说了出来。 “少夫人,在下这倒是有个提议,你不妨可以考虑下。” 庄夫人有些好奇的问道:“还请恩公指点。” 杨过道:“在关洛之间有一处方外之地,名为绝情谷,此谷自唐朝代宗年初便已存在,一直隐于世外,不被世人所知,算得上一方净土,而我如今正好是这绝情谷的谷主,如果少夫人实在没处可去的话,不如移居绝情谷吧?” “说出来不怕少夫人笑话,加上我在内,谷中才不过寥寥数百人,而且一个个还迂腐顽固的很,到现在,谷中都还沿袭着唐朝时的礼节制度。 我听说少夫人出身名门,而三少爷在世时又是一代文学大家,在下不才,便想请少夫人替谷中的那些年轻弟子启蒙,教授些当代的学问知识,不知可否?” 庄夫人听后,眉眼微微一挑道:“看来恩公并非是这绝情谷中的人了?” 杨过笑道:“我也是意外闯入此谷,后来当上了谷主。” 庄夫人实则已经有些心动了,如果那绝情谷当真如杨过所说的一样,她自然愿意前往,如今大仇得报,对于俗世,她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若能找到一个敝居之所,从此安享晚年,了却余生,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恩公,不知可否容我与几位姨奶商量一番?” 如今庄家一众女眷虽以她为主,但此等大事,她也不可擅自替众人答应下来,还要问过众人的意见后,才能下定决心。 “此事不小,少夫人可以考虑一天,也不急于一时。” 想着把庄夫人忽悠到绝情谷去,不仅能给谷中增添一些生气,最主要的是,也可顺理成章的把双儿拐回家,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他刚才说的话也并非虚言,庄家如今虽只剩一众女眷,看家护院自然也不是她们所擅长之事,但这些女眷毕竟是出自名门世家,若说打理家业,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其中不乏有精通厨艺、女红、园艺的下人。 像是三少奶奶这些大家闺秀出身的,会的则更多了,琴棋书画等等,完全能把绝情谷给打理的井井有条,而非像现在这样乱七八糟,仅靠绿萼一人操劳支撑着。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打定主意,要将这群人带回绝情谷中,充当后勤生力人员。 第234章从新规划,幽谷居客 庄夫人告歉一声后,就匆匆忙忙的与诸女商议去了。 不过没一会,就见方才那名少女捧了一只青花高脚瓷盘出来,盘中装了许多桂花糖、松子糖等点心。 “杨恩公,三少奶奶叫我拿来点心和茶来招待你们!” 少女粉颊晕红道。 其实庄夫人本来叫的是旁人,但这少女主动请缨,庄夫人向来和蔼近人,也就没有拒绝,让她来伺候二人,不然总归失了礼数。 杨过见眼前这清秀少女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心中好感大升,微微笑道:“多谢姑娘了!” “您是我们庄家的大恩人,不必谢哒!” 少女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表情十分认真。 杨过不禁被她逗笑了,将盘中的点心分给剑奴吃了些后,问道:“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隐隐有些猜测,但还是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只见少女明媚一笑道:“我叫双儿,一双两双的双!” 杨过手中只咬了一口的松子糖瞬间不香了,双眼发直,怔怔的看着眼前少女。 心中幸福的差点要飞起来! “双,双儿,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杨过难掩内心的激动,胸口一阵起伏,语焉不详道。 双儿虽没听他说出一个什么好来,但心里却感到一丝开心,目光忍不住在对方脸上停留片刻,暗暗想到:杨恩公长得可真好看…… 杨过看着眼前的少女,心神一阵激荡,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手心微微出汗。 要知道他之所以杀鳌拜,可全是为了眼前之人,但真当对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又不知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她。 “双儿,你也吃一块吧!” 杨过肚里断稿,憋了半天,从一旁的盘中拿起一块香甜的松子糖递给她。 双儿连忙退后一步,俏皮的吐了吐香舌道:“不行的,这是三少奶奶用来招待恩公的,我是下人,不可以偷吃。” 杨过笑道:“无妨,就当是我给你吃的,我不说,也不让他说,然后你也不说,少夫人是不会知道的。” 听着杨过那绕弯似的话,双儿觉得颇为有趣,但还是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道:“双儿谢过恩公的好意,但不得三少奶奶允许,我是不能吃的。” 见她十分的有原则,杨过便越发的喜欢,于是故意板着一张脸道:“我请你吃,你却不吃,那我心情必然是不好了!少夫人叫你来招待我,你却让我不高兴,这可就是你做的不对啦!” 双儿见杨过生气,俏脸立时一白,紧张的手指攥紧衣角,眼眶微红,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都是双儿不好,双儿没有招待好杨恩公,呜呜……” 眼见双儿作势就要跪下,杨过也跟着心脏一揪,连忙将她拉住,有些后悔的道起歉来: “双儿别哭,我刚刚是逗你的,我没有不高兴,哪怕真的不高兴,一看到你也该高兴啦!” 说着,便伸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动作极尽温柔。 双儿愣了片刻后,脸颊顿时变得通红,低下头去,半点也不敢去看对方。 但脑海中却是不停回荡着杨过说的话,一时分不清真假,但只觉无比开心喜悦,眼泪也便止住了。 杨过见她竟如此好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想着自己连三成的功力都没拿出来,怎地这小妮子就率先投降了。 说来也是奇怪,前世的郭阳只是个闷骚怪,但自从穿越到异世,成为杨过后,似乎某种隐藏在血脉里的天赋便觉醒了,一些撩妹情话总是张口就来,根本不假思索,每次撩完过后,也都会给他一种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觉。 “双儿,既然是恩公给你的,你便拿着吧!” 这时,庄夫人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只见她满脸笑意的缓步走来,显然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 双儿一听,立时向庄夫人行了一礼,随后小心翼翼的从杨过手上接过松子糖,如获珍宝般的拿出锦帕包裹好后捧在手心,不舍得去吃。杨过看在眼中,不由得怜爱之心大盛。 其实庄夫人待双儿视如己出,什么好吃的糕果点心,从来都少不了她的份,吃的多了,双儿自己都会做。 但她之所以这般珍惜这块松子糖,并非爱吃,而因为它是杨过给的,所以极为珍视。 庄夫人款步走来,向杨过欠身一礼道:“杨恩公,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大家都愿意去绝情谷中隐居。” “恩公放心,我们绝不会白吃白住,但有差遣,必全心尽力,以报公子深恩厚德。” 杨过大喜道:“少夫人言重了,只要诸位肯莅临敝谷,我必视同一律,绝不会怠慢了大家。” “谈不上怠慢,这些都是我等该做的!” 庄夫人微微一笑,似乎十分认可杨过,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肯把这一大家子的人托付给他。 一番商议过后,因为大胜关的英雄大会之期不足半月,杨过唯恐出现什么变故,而与小龙女错过,便让剑奴护送庄家女眷前往绝情谷。 若是换做之前,他或许还有些放心不下,但剑奴如今吸了胖头陀和陆高轩的深厚内力,功力大涨,足以应付江湖上的一些一流高手了。 他一会便传书一封,让樊一翁趁此机会与众人一同回绝情谷中坐镇,然后把裘千尺这个老妖婆换出来,派到长乐帮去看着贝海石。 顺便把千机阁的建立提上日程。 算算时间,裘千尺的双腿应需些年月才能恢复行走,但自己临走前已将九阴真经的内功修行之法传她,想必这几个月过去,功力必是更上一层楼,哪怕双腿瘫痪,但对付贝海石应是差不多了。 至于洛阳的产业,则随便找个绝情谷的人接手便是。 而扩展产业,疏通消息网的任务正好由青木堂跟远在镇江长乐帮的裘贝二人负责,他可以把绝情谷中的人空出来,专门收留一些孤儿培养成心腹,以此来夯实绝情谷的根基。 毕竟无论是天地会还是长乐帮都是别人的,唯有绝情谷才是他自己的势力,自然要择优发展。 第235章家有碧玉,千金不换 为了以防万一,杨过既给樊一翁寄去书信,又给剑奴画了一张绝情谷的地图,以备万全。 想到庄夫人拖家带口的到绝情谷中敝居,难免老妖婆的控制欲作祟,杨过又取下了腰间的君子剑交给剑奴道: “谷中的情形我早与你说过,便不废话了,你将君子剑拿着,保管那老妖婆不敢屁话废一句,到时你再把这封信交给她,让她看完了尽快滚!” 剑奴郑重接过杨过递来的君子剑和一封书信。 “还有这封信,替我交给绿萼,你未见过她,但等你到了绝情谷,自然会有人领你去见她,顺便我还让海东青跟着你,叫它认认路,以后传消息也方便些。” 他人不能回去,自然要写封信给公孙绿萼,好联络联络感情,免得这傻姑娘还以为自己把她给忘了。 交代吩咐好一切后,杨过又留下不少银两,好叫她们一行人能一路舒舒服服的回绝情谷去。 “等绝情谷的事一结束,你就到大胜关来寻我,想必那时,我应该还在。” 剑奴将杨过说的话一一记下,随后躬身道:“公子放心,剑奴定不负嘱托!” “好,你办事,我放心!” 见天色已晚,显然大晚上的不宜赶路,但白日里,一群女子突然从山间走出,又难免惹人注意,于是在杨过和庄夫人的商量下,打算明日趁天未亮之前离开,届时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庄夫人命人给杨过和剑奴安排了客房后,便去将好消息告诉了众女。 庄家的女眷听后,均是兴高采烈的回屋中收拾衣物去了。 她们为了能好好生存下去,每天都穿着一身白衣扮鬼吓人,但这并不代表她们就没有其它衣服了。 女子爱美,一身素衣如何能一直忍受。 杨过也说了,叫众女都换上寻常人家的衣服,也不用太过寒酸,毕竟全程马车赶路,若车中坐着一群乡下农妇,只怕欲盖弥彰,更惹人注意了。 于是让他们最好丫鬟小姐的穿些鲜亮点的衣服,此去洛阳最慢也不过四五日的行程,等她们到了洛阳,与樊一翁会合后,几乎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以防真有不知死活的来找麻烦,杨过也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四枚霹雳雷火弹和两把军用连弩出来,共带二十支弩箭。 昨日夜里,他闲得无聊时,便在系统中进行了一次十连抽,运气不错的获得了三枚霹雳雷火弹和一把连弩,及自带的十支弩箭。 弩箭不像霹雳雷火弹一样,是一次性用品,上次陆无双用他的弩箭射空后,杨过又给捡了回来,因此还是十支弩箭,不曾减少。 相信有了这两样大杀器,只要不是遇到五绝一样的顶尖高手,剑奴都足以应付了。 想到今日解决了一件大事,杨过的心情也随之大好,没有练功,而是翘着二郎腿的躺在床上哼了段小曲就睡着了。 翌日,天还未亮,时辰也刚刚过去卯时,整个庄园内便忙活了起来。 杨过伸着懒腰,打着哈切的从房中走了出来。 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庄家众人,他不禁剑眉一挑,有些诧异道:“有这么多东西带吗?” 背着小包袱的,每人身上足有三四个,背着大包裹的,就跟前世上大学的学子一般,驮着个水缸般大的行囊。 你们这是赶集还是搬家呢? 庄夫人走上前来道:“里面多是庄家已故之人的灵位,这些万不可丢下,还望恩公见谅!” “倒也无妨,反正剑奴银子已经带够了,大不了多租几辆马车,多找几个车夫,不算事!” 毕竟死者为大,杨过也不好多说什么。 庄夫人眼中忽然多出一丝笑意,道:“杨恩公的大德,我等实难报答,而今又劳烦剑先生千里相送,只怕恩公身边少了一个能差遣办事之人……” 杨过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 庄夫人目光大有深意,似笑非笑道:“这小丫头名唤双儿,跟随我多年,做事也还妥当,今日我便将她送了给恩公,如此恩公身边也好有个服侍的人。”杨过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朝双儿看去,但见她螓首微低,时不时偷偷抬头看自己一眼,被抓了个正着,脸颊顿时升起两朵红晕,又羞赧的低下头去,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少夫人,你送我这份重礼,我真是……真是……” 杨过想不到幸福来的如此之快,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感谢。 庄夫人会心一笑道:“恩公不必言谢,双儿能跟在恩公身边侍奉,那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以她过来人的身份,如何看不出杨过对双儿有意,而双儿似乎也挺喜欢杨过的,那她自然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夫人言重了,双儿乖巧可爱,我也喜欢的紧,又岂会真的将她当丫鬟使唤?不过少夫人的好意,我在此先行谢过,待他日,必定奉上一份厚礼相报!” 杨过此刻真是欢喜的不得了,想到祸害庄家的罪魁祸首吴之荣,立时许下承诺。 庄夫人不知杨过所说的厚礼是什么,只当金银珠宝,心想难道是下的聘礼?这位恩公要娶双儿不成? 那这小丫头可真是好福气了! 庄夫人不禁为双儿感到一阵高兴,于是也没拒绝,而是笑道:“那妾身便先替双儿谢过恩公了!” 说罢,转身看向双儿道:“双儿,你去拜过恩公,以后你就是杨恩公的人了!” 双儿此刻虽觉福从天降,不由得喜出望外,但一想到要与三少奶奶分开,又忍不住眼圈一红,先向她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道:“三少奶奶,我…我…” 庄夫人知她心意,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乖孩子,你以后好好跟在恩公身边服侍他,这也算是替我们庄家报了一丝恩情,再者说,你我也并非没有相见之日,何必伤心?” 双儿听了庄夫人的话,心中这才好受一些,起身来到杨过面前,正要下跪相拜时,杨过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今日不用,以后更是不用!” 双儿心中感动,看向杨过的眼中多了一丝依恋之情。 第236章位卑无碍情相痴,愿作心头宝 庄夫人见杨过如此,知他定会善待双儿,当即再无半点忧心之处,与杨过拜别后,就在剑奴的带领下,一行人三十七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这座空旷的宅院。 而杨过则有些困乏,向双儿眨了眨眼道:“好双儿,咱们先回去睡一会,等天亮了再赶路吧!” “哦……啊!” “恩公,我们……我们一起吗?” 双儿脸颊顿时变得通红,眼中带着一丝羞涩,一丝忐忑。 杨过很快反应过来,在小丫头的额头上轻轻一点道:“你这小脑瓜在想些什么呢?当然是你回你的房间,我回我的房间啊!” “咱们可不必急着赶路,难道睡到自来醒他不香吗?” 双儿闻言,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脸上的红晕非但没减半分,反而变得更娇艳了几分,宛如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凑上去品尝一口。 杨过虽然十分喜欢双儿,但她的年纪毕竟太小了,不过才刚刚十六岁,他自然不会无耻的对对方做什么,只是调笑几句后,就回屋呼呼大睡起来。 看着杨过的背影,双儿忍不住捂着发烫发红的脸颊,眼中流转的秋波宛似要化开一般,羞得直跺脚,不禁恼恨自己,为何会在脑海中生出那般羞人的想法来。 随即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间,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不敢见人。 也不知这个回笼觉睡了多久,直到太阳已经晒过屁股之后,杨过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呼!真是好久没睡过这般安稳的觉了!” 杨过刚从床上坐起,便听门外响起一连轻盈的脚步声。 咚咚咚! “恩公,你醒了吗?” 杨过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刚醒,双儿就来了。 “进来吧!” 双儿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铜盆,里面是温热的清水和一条脸帕。 “恩公,我服侍你洗漱吧!” 双儿连忙将脸帕浸入温水中打湿拧干,来到杨过面前,要为他擦拭脸颊。 杨过微微一愣,本想自己来的,但看到双儿那一脸乖巧可亲的模样,便由得她了。 双儿的动作十分轻柔,且认真,一连换洗给杨过擦拭了两三次才停下,可谓是无微不至。 后见杨过鬓角几缕长发垂落下来,双儿为他捋了几下说道:“恩公,你这头发乱了,我替你重新梳吧?” 杨过活这么大,可从来没研究过怎么梳长发,一直以来都是一把将头发捋顺到脑后,然后随便以发带绑个马尾就成。 他本想效仿古校长来个潇洒不羁的龙须刘海,怎奈手艺不行,总是将头发扯得乱七八糟,最后只能顺着鬓角落下一缕长须,倒也勉强看得过去。 毕竟颜值摆在这,他就算剃光头也是能迷倒一片的那种美男子,所以后来渐渐的,他也就不再执着于发型问题了。 当听到双儿说要给自己梳头发时,杨过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双儿有些开心,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弯成月牙,连忙回房取来自己常用的木梳,将杨过拉到铜镜前,替他解开发带。 一时间,杨过一头长发如墨般散落,白衣黑发,微微飘拂。 看着铜镜中倒映的俊俏脸庞,双儿不由得心跳加速,好似有一只慌张的小鹿在乱撞一般。 反倒是杨过,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只觉得歪曲巴扭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好么? 简直连湖面倒映的影子都不如。 双儿缓缓为杨过梳理着长发,一时砰砰乱跳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平静下来。 待所有的头发都梳理整齐后,双儿熟练的给杨过头上扎了个发髻,她不敢多余的给对方捣拾出其它的发型来,只将剩余的长发缓缓垂下,是个梳的如幕帘般齐整垂下的马尾。 把杨过衬的英气勃勃,一双凤眼少了几分柔谐,多了几分凌厉。 双儿凑上前来看了几眼,似乎觉得看起来又太过英武了些,反而衬得杨过不够年轻,于是又用木梳在他额角修整出了两缕长须垂落,这下便是再完美不过了。 双儿美眸盯着杨过的脸,清澈澄亮的瞳孔中几乎能清楚映出对方五官的轮廓来,直看得挪不开眼。杨过毕竟习惯了前世的水银镜,因此就是铜镜摆在面前,他也看不太清楚,反倒是双儿这丫头凑到自己面前,一看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到底在看啥呢? “咳咳!” 杨过干咳了两声。 双儿立时回过神来,惊呼一声,连忙转过身去,脸颊传来的温度几乎要让她晕过去,红的发烫。 杨过道:“双儿,你方才看什么呢?可是脸上有什么没洗干净的地方?也不该吧……毕竟是你洗的。” 杨过自说自话的甩起了锅,心想这可要不得啊,虽然擦脸擦的很舒服,但擦不干净,那也够呛。 双儿闻言转过身来,红着脸道:“没有的事,我只是看恩公的发饰是否有无不妥之处。” “哦?是吗?你给我留的这龙须刘海很灵动啊!” 杨过微微一挑眉,将额角的两缕长须抓在手中一对比,发现根数竟然是一样的,这小丫头也太有耐心了吧? 虽说加起来也不过百来根不到,但足见对方的用心。 杨过向来不喜欢被人伺候,享受大爷的生活,可不知为何,双儿的体贴入微却是让他十分受用,打算以后去哪都把双儿带在身边,这样也能好好享受享受生活的乐趣了。 双儿见杨过喜欢,心中也是不甚欢喜道:“恩公若是喜欢,以后双儿天天帮你梳头!” “那很好啊!” 杨过也是跟着笑道。 不过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对自己的称呼,随即说道:“双儿,你以后就不必恩公恩公的叫我了!听着怪别扭,若不嫌弃,你就叫我杨大哥吧!这样听着亲切。” 双儿连说不敢:“我只是恩公的丫鬟,怎么能越礼!” 但杨过可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态度十分强硬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叫我杨大哥,我叫你好双儿,咱们以后相亲相爱,谁也不占谁便宜!” 听到“相亲相爱”四个字,双儿瞬间感到自己被一股幸福感包围,心中柔情无限,痴痴的看了杨过一眼,虽是十分害羞,但还是娇滴滴的唤了声: “杨……杨大哥!” 第237章绵绵情话,动人心弦 “杨……杨大哥!” 双儿十分害羞的唤了一声。 杨过当即大喜,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道:“好双儿,真乖!” 双儿心头顿时一颤,浑身都僵住了,虽被对方抱在怀里,但一双腿却伸得笔直,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太过紧张。 察觉到双儿的异样,杨过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好双儿,你还记得少夫人临走时,我答应送她的大礼吗?” 双儿此刻被对方搂在怀中,听到杨过的话,忍不住问道:“什么大礼?我可猜不到。” 杨过笑了笑说:“我知道害你们庄家的有两个大仇人,如今鳌拜虽死,但另一个大仇人却还活着,此人名叫吴之荣,正是他向鳌拜检举的你们庄家,这才使得你们庄家遭此大难。” “严格来说,此人才是你们庄家遭难的罪魁祸首!” 双儿当年年纪尚小,但也听过庄家险些被灭门的导火索,只不过随着时间一长,而庄夫人又将鳌拜视为最大的仇敌,渐渐地,双儿也有些不记得了,此刻听杨过这么一提醒,才恍然想起。 “三少奶奶与我说过,这吴之荣就是个大贪官,为了功名利禄,便来害我们庄家!” 说到这,她眼圈忍不住一红,心里又是气愤,又是不解,不曾见识过外面花花世界的她,自然不会明白世人对名利财帛的追求,几乎已经达到了痴狂的地步。 别说为了升官发财而陷害一个家族了,甚至连卖国求荣在他们眼中都不算什么,无非是价钱好商量罢了。 正所谓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人的欲望是无穷止境的,先是爱财,等敛财够了,又开始追逐权力,而等到名利双收之后,又妄想一人独尊,凌驾于万人之上。 再者,就像是秦始皇一样,开始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 所以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的欲望。 对于双儿不成熟的言论,杨过只是付之一笑,随后轻声安慰道:“那你现在知道我要送给少夫人的大礼是什么了吗?” 双儿此刻已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的已经躺在了杨过的怀里,凝眸沉思片刻后,答道:“啊!我知道啦!杨大哥是想抓来吴之荣,给三少奶奶报仇!” 杨过在她的琼鼻上轻轻一刮,夸赞道:“聪明!” “我打算把吴之荣当贺礼,等我将他抓来交给少夫人处置后,便算是还了她将你送给我的人情,那么从今以后,你便永远是我的人了!” 双儿一听,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感动,琼鼻微微一酸,忍不住抽噎起来。 “杨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我……我只是个身份卑贱的丫鬟而已。” 杨过眉头微皱,语气一肃道:“谁说你是丫鬟的?又有谁说你身份卑贱?你当你真是少夫人送给我的吗?” “你可知即便少夫人不把你送给我,我即便是抢也要把你抢来,我珍你,怜你,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时便是如此,在我这,你就是稀世珍宝,旁人谁也比不上,我只恨不得能早些认识你,这样便能早些对你好了!” 杨过的话狠狠触动了双儿那自卑的心弦,眼中滚滚流转的泪珠顿时顺着脸颊滑落,此刻眼中,只有杨过一人,当即扑上去深深将他抱住。 糟糕,被动技能又发动了……杨过一边抚着怀中少年的香背,一边自我检讨。 不过他说的话句句属实,对于双儿,他心中除了喜欢之外,更多的还是对一个纯洁少女的疼惜爱怜之意,是想一眼看去,便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那种。 仍由泪水打湿衣襟,杨过也不愿放开怀中的少女。 双儿动情至深,当即仰头朝杨过吻去,杨过不禁一怔,感受到唇边传来的温润,让他有心痒难耐,再也忍不住的低头向对方的樱桃小嘴印去。 双儿紧闭双眸,纤细的睫毛微微发颤,双手紧张的攥紧衣角,生涩动情的回应着对方。 杨过本想浅尝辄止,谁料双儿紧张的小手却忽然攀上他的脖颈,整个人如一只八爪鱼般的挂在他身上,似乎不舍分开一般。 可能是少女羞涩,初次体验这般醉人心魂的美妙,便想要一窥到底,直到渐渐沉迷沦陷其中。 好在杨过十分有分寸,在感受到少女略显急促的鼻息,以及那布满红晕的双颊后,便停下了动作,二人唇分,彼此的脸上均带着一丝意犹未尽。 双儿害羞的抱紧杨过,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不去看他,也不许他来看自己,就这样不知抱了多久,她才重新躺在杨过怀里,止不住的偷偷向他打量。 而杨过,则是大大方方的看着怀中少女,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坏笑,看得后者一阵羞赧,刚舒缓下来的心情,再次紧张的攥紧粉拳。 杨过万万没想到怀中娇俏可人,腼腆羞涩的少女还有如此大胆的一面,喉间微微鼓动,顿觉口干舌燥的俯下身去道:“好双儿,再让我亲一口?” 双儿眉眼含羞,怯生生的低语一声:“嗯~” 杨过忍不住放声一笑,激动的印上了对方的红唇。 ……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三天后。 杨过以教双儿骑马为由,将她拉到马上,和自己同乘。 当然,这个借口用来骗别的女子,只怕没人会信,但双儿与旁的女子不同,却是对杨过的话深信不疑,认为他只是单纯的要教自己骑马。 好在杨过是个老实人,说教她骑马,便真的只教她骑马,而双儿也很快掌握了骑术,十分开心的驾马在官道上驰骋。 她十分天真的怕杨过从马上跌下去,还让他抱着自己。 对于这种要求,杨过向来是不会拒绝的,抱着双儿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嗅着少女身上传来的丝丝幽香,只觉人生快意,不外如是。 初时被杨过抱住,双儿自然难免感到羞涩,但时间一久,也渐渐适应,反而觉得能被杨过抱住而感到开心。 就在二人纵马奔腾,潇洒恣意时,忽然有几道人影从一旁的山坡疾跃而下,在后面边追边喊。 第238章意外之外的意外 杨过闻声,让双儿将马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身后那几道人影才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正是青木堂的几个逗比。 关夫子、贾老六、钱老本,都是见过面的。 几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白龙跑的太快了。 “参……参见香主!” 关夫子几人连忙拜见。 杨过与双儿一同跃下马来,看着几人好奇的问道:“关二哥,老六,钱掌柜,你们怎么来了?” 关夫子在堂中排行老二,加上年纪稍长,资历也高,因此堂中兄弟都称他一声关二哥。 至于贾老六,则是杨过自己的恶趣味了。 关夫子拱手道:“香主,你没事可真是太好啦!” 杨过眉梢微微一挑,诧异道:“你们都知道了?” “兄弟们一听说金蛇营的人要找香主麻烦,便立马从山东赶了过来,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咱们也没有贸然行动,一直都在等香主的到来。” “哪曾想,香主已经独自把人给救出来了,我等汗颜!” 关夫子随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杨过。 原来,他们起初并不知道金蛇营在找杨过的消息,还是长乐帮的人忽然找到他们,告知了详情。 而听到金蛇营要对付杨过时,青木堂的人一个个气得拍桌而起,打算召集兄弟们一起跟金蛇营的人拼了。 只不过,当长乐帮的人说明金蛇营如今雄踞的势力后,一众逗比们又瞬间偃旗息鼓,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如今,长乐帮明面上的帮主是杨过,他们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于是带来了贝海石的密信,托青木堂的人转交给陈近南,请他出面调解,必要的时候,贝海石也会带着长乐帮的帮众到场。 关夫子等人听后,立时联系了陈近南,请他来主持公道。 而陈近南一听事关杨过,也是快马加鞭的从东宁岛赶了过来。 之后贝海石如约而赴,与大名鼎鼎的陈近南见了一面。随即,二人商议一番后,便由陈近南带着青木堂的数百名弟兄,而贝海石则带着一千人的帮中手下,及三堂堂主,来到了金蛇营的驻地。 尽管陈近南一行人好言相劝,只为化解恩怨,但袁承志却执拗的很,并不给两人的面子,几番冷言冷语后,就将他们给打发了。 二人见状,也只能无奈告辞离去。 不过当从长乐帮的手下传来消息得知,杨过已经朝着五台山赶来时,陈近南和贝海石便命一众手下埋伏在金蛇营四周,一有动静,就及时禀报。 但谁知,杨过自进入山西地界后,整个人就销声匿迹,再也无人见到过。 直到前几天,朱安国、程青竹等人突然带着大队人马朝西面的树林赶去时,一行人才发觉了不对劲,在禀报陈近南与贝海石后,两人瞬间察觉出了一丝端倪,于是命手下之人将金蛇营的人马全部拦下。 他们虽只有一千三百余人,比之金蛇营的五千人众自然有所不及,但朱安国召集众人也只是为了对付杨过,又岂会真的带五千人去拿他。 因此带走的人马也不过八百余人。 见被长乐帮和天地会的人拦住,朱安国才知果然有诈,于是连忙让人回去带兵增援,一边带着剩下的八百余人朝对方冲杀而去。 朱安国只当杨过故意将袁承志骗走,是设下了重重陷阱要对付他,顿时心急如焚,不由分说的便与对方的人马交战在一起。 不过他要是知道杨过并不知情的话,只怕会气得连呕三斤血不可,毕竟这一战打下来,他虽然在后方兵员的增援下,带着百余人成功突围,救下了袁承志。 但损失也是极大的,伤亡人数达到了五百余人,再加上后面援兵赶到,受伤的也有五六百人,战况可谓是十分惨烈了。 本来就只有五千余人,现下直接战损一千人,不仅大大打击了近来高涨的士气,还使得兵员人数直接缩水了一成,简直让朱安国痛心疾首。 倒不是他带出来的兵都是废物,而特么是程青竹这群土匪头子根本不懂得指挥,全都各打各的,这哪是打仗?完全是街边地痞流氓打架,一点章法都没有。 尤其是等他走后,两千人追杀对方五六百人,跟掉了不说,自己这边还增加了两百人的伤亡,受伤也达到了百余人。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朱安国恨不得把这群人拉出去砍了,现在一见他们,就能看到他们脑门上写着蠢材两个字。 至于陈近南等人离开后,来时的一千三百余人,也只剩下四百多左右,好在死的大多都是长乐帮的人,而青木堂的人均战力都比较高,加上对手也不懂用兵之法,各自为营,恰恰发挥了青木堂众人的优势。 一场大战下来,也只死了四十多个兄弟,受伤七十余人,都被顺利带了回来。 而长乐帮一边,就有些惨不忍睹了,光是陈近南看着都觉得肉疼。 来时的一千余人,到现在却只剩下三百人不到,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事后,陈近南也对长乐帮表示了诚挚的答谢,贝海石强颜欢笑的附和几声,与众人等了一天的消息,得知杨过顺利离开后,这才拱手与天地会的众人告辞。 然而贝海石转身之际,脸上的阴沉之色瞬间消失不见,一双浑浊的老目中,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才死七百人么……似乎有点少啊! 贝海石摇头一叹,双手负在身后的朝屋外走去。 …… 听了关夫子的一番话,杨过微微有些傻眼道:“我特喵的就是去救个人,谁让你们去打仗了?” “还特么一下死了八百多人?” 虽说他与长乐帮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一下害死了这么多人,也太惨烈了吧? 倒是青木堂的兄弟一下死了四十多个,让他感到一阵烦闷,有些肉疼。 不过冷静下来后,他也明白过来,难怪当日朱安国带来的人只有百人不到,即便对方再看不起自己,也该派兵把整个山头围满,好教自己插翅难逃吧? 结果一群人跟放羊似的东边一群,西边一群,他就是想不逃也难啊! 现在想想,原来是天地会和长乐帮的人帮自己拖住了大部队,否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第239章是时候展示钞能力了 “此事我知道了,你们回去替我谢过总舵主,就说我杨过欠他一个人情!” 关夫子等人连忙应了一声。 杨过又道:“对了,把死去兄弟的名字记下来,家里有妻儿老小的,便拿出五十两来安置,若是无牵无挂的,则在分舵设立一处祠堂,日日以香火供奉他们的灵位!”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堆仅剩不多的银票递给关夫子,其中少说也有七八千两。 “这……这么多?” 关夫子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一沓银票。 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杨过对青木堂还是有些归属感的,因此也愿意拿出钱来安置死去兄弟的家眷,毕竟他们也是因为自己而死,总不能不闻不问。 当然,长乐帮死去的人就没有这般好的待遇了。 说实话,他才不信贝海石会如此好心,而且话说回来,谁特么出门带一千人的小弟? 这哪是来拉架的,这明显就是奔着干架来的好吗? 所以他绝对有理由怀疑贝海石此行的目的不纯。 至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杨过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掐指一算就知道。 关夫子清点了一下手中的银票后,发现足足有七千八百两之多,连忙按人头从中抽取S两千多两出来,剩余的则要奉还。 杨过从来都不差钱,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说道:“除了死去的兄弟,还有不少受伤的兄弟也需要汤药钱,这些银票你都拿着吧!等不够了再让人找我要便是。” 关夫子闻言又抽了一两千道:“香主,有这些已经够了!” “我说关二哥,你是对钱过敏吗?还是这银票摸着手烫?” “这样跟你们说吧!我杨过既然担任了青木堂的香主之位,那么从今以后,凡我青木堂的兄弟就不必为钱而烦恼,等过些时日,我将手下的产业整合后,会另立一座分堂,大家以后每十五来领月钱,就当我给你们发的工资了!” 这次他在袁承志这吃的亏着实不小,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 绝情谷作为他的根基,无法拿到明面上的大肆招揽人手,只能作为一条暗线培养亲信之用。 因此势力增长缓慢也是在所难免,他也不指望能像金蛇营一样,短短几月就拉出一个几千人的队伍来。 反倒是青木堂,却可以作为自己的明线,随意招揽人手,发展势力。 不过青木堂毕竟隶属于天地会,杨过虽占个香主之位,但严格来说,还是受陈近南,甚至东宁郑家管制。 但别忘了,他还有一项所有人都及不上的本事,完全可以凭这项能力温水煮青蛙,将青木堂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哪怕有一天他要反郑家时,底下的人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站在他身后。 而这,就是他那无与伦比的钞能力了,在这个光讲道义的江湖,大多门派组织放在后世,那都是妥妥的黑心资本家,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的原则。 总是用一句句反清复明,为了天下等等诸如此类的洗脑口号,让他们数典忘祖,不顾生死的投身其中,仅为了某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卖命,何其之讽刺。 但他不一样,他给工钱,毕竟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才是最踏实的,刚开始,或许效果还不显著,但随着时间推移,又与其他九堂的拮据形成鲜明对比之后,青木堂的人才会意识到这是谁的恩泽。 届时,在利益的趋势下,就会潜移默化的对他们产生影响,知道他们真正效力的并不是天地会,也不是东宁郑家,更不是那什么见都没见过一面的唐王。 他们只认一人,那就是眼前的杨过。 毕竟生活都充实了,谁还跟你谈理想?那不纯属扯淡么? 关夫子几人有些懵逼,没想到香主如此阔气,给他们塞银票不说,居然还要发月钱,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毕竟天地会的会众数以万计,要是开了这个先河,哪怕郑家家大业大,估计也败不了几年,而他们平日里的花销都是打地主,揍恶霸劫来的不义之财,可谓是自给自足,从来都不给组织找麻烦。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杨过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此事就这样说定了,你们到时候把消息与徐天川他们通达一声,最迟半年,就能落实!” “呃……属,属下遵命!” 关夫子此刻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是讷讷的回了一句。 似乎想到了什么,杨过一把将双儿拉到身边,与对方介绍一番,也算是彼此认识了。 看到眼前娇羞明艳的少女,关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哎哟,我想起来啦!” 不止是他,身后的钱老本,贾老六也是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大事一样。 “关二哥,何时如此惊慌?” 杨过忍不住的问道。 关夫子道:“回香主,您让我们找的白衣女子有消息啦!” “什么!!!” 杨过心头一震,连忙问道:“你们找到她了?她在哪?” 关夫子被杨过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立时说道:“前些日,我们亲眼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上了华山,对方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与香主描述的极为相似。 但正当我们要上前询问时,那姑娘却径直上了华山,而我们刚追到半山腰,对方就不见了踪影,华山乃是华山派的地盘,咱们不敢贸然搜山,于是便联系了堂中兄弟,寻到香主踪迹,特来禀告。” “华山?” 杨过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想到了什么。 诸多杂事接踵而至,差点叫他给忘了,算算时间,英雄大会的前夕,义父欧阳锋应该会和洪七公在华山之巅碰面,这件事可不能不管。 杨过融合了前身的记忆,哪怕明知欧阳锋疯癫无常,但也记得他对自己的好,不愿对方就此与洪七公拼个双双陨落的下场,于是打算前往华山一趟。 至于小龙女是否在华山,他则不敢确信。 不过英雄大会之期将至,该来的总会来的,但现下比之义父的性命,其余事倒可以先缓上一缓。 第240章无招胜有招之境 在与关夫子等人告别后,杨过便带着双儿驾马赶往华山。 双儿靠在杨过怀里,俏生生的问道:“杨大哥,我们是去找龙姐姐吗?” 关于小龙女的事,杨过并没有隐瞒双儿。 小丫头的温柔体贴让杨过恨不得永远将她带在身边,因此倒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她的。 好在双儿果真与别的女子不同,听到杨过还有数位红颜知己后,尽管有一丝小小的怯懦,但并没有露出反感之情,反而觉得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身边本该有许多女子倾慕才是。 而见双儿这般乖巧,杨过也更怜惜她了,忽然觉得这天底下好女子总是有的,但能像双儿这般纯真豁达的,却是独此一家,实在教人不愿不把她当做掌中宝一般珍惜。 面对双儿的询问,杨过语气微微有些感伤道:“只怕此去也寻她不到,还得等时机到了或能相见!” 双儿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杨过,一脸认真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杨大哥一定能再次和龙姐姐相见的。” 杨过不禁一笑道:“那便承你吉言,届时我介绍你们认识,她定会很喜欢你的。” 双儿闻言,有些害羞,又有些紧张道:“龙姐姐天仙般的人儿,会不会嫌弃我只是个婢女丫鬟?要不双儿还是继续给杨大哥当丫鬟吧?” 杨过没好气的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道:“别说胡话,她很好,绝不会因身份而轻视了你!更何况你在我眼中,可从来不是婢女丫鬟。” 双儿心中感动良深,巧目盼兮,眼波盈盈道:“那,那我可以给杨大哥做小妾吗?” 在她的认知中,丫鬟便是低人一等的下等人,天底下有本事的男子是没人愿意娶一个丫鬟婢女为妻的,甚至为妾都是不能,但她心里总是有一丝期盼,哪怕能给杨过当妾室,也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了! 杨过一听,心都为之软了下来,握着双儿的手道:“我可不舍得你给我做妾,你们与我来说都一样,没有大小之分,我爱她们,亦如爱你一般。” “杨大哥……” 双儿听着他的话,心都跟着颤了颤,只觉名分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自己能一直跟在杨过身边服侍他,就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 杨过握着少女的芊芊素手,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感慨之情。 只觉自己冒险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 好在二人还未离开山西地界,离华山并不算远,仅是三天不到的路程,便已赶到了华山脚下。 “到底是华山剑气两宗的立派之地,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杨过将白龙留在山脚下,自己则是带着双儿避开耳目,往华山绝顶登去。 这几日他教双儿练了九阴真经中的内功,使得她内功基础夯实,大有精进,但也怕她贪多嚼不烂,杨过便没急着传她凌波微步,打算等双儿内功小有成就后,再练身法。 双儿紧紧抱着杨过,只见四周的树木纷纷向后倒退,耳边风声呼啸,整个人犹似身处云端一般,飘飘然的不曾落下。 杨大哥的武功好生厉害,奔跑起来简直像在天上飞一样,难道他是神仙不成? 双儿眼中异彩连连,看向杨过时,眼中浓浓的情意好似要化开一般,荡人心魄。 杨过此刻正凝神攀登天下第一奇险的华山,自然没有注意到怀中少女的目光,但见山势险峻,四周灌木丛生,许多松柏针树自悬崖山峭横生而出,受尽风雨侵蚀,依然长青挺拔,更是衬得华山一片秀色千里。 为今,早已过孟秋多时,寒霜天降,二人刚到了半山腰,便见天候骤寒,铅云低压,雪花从天上缓缓飘落。 “下雪了?” 双儿颇为欢喜的用手捧过一片雪花,但不及她细看,便瞬间消融了。 杨过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掌贴在她的背心,九阳真气缓缓传入双儿的体内,后者顿觉全身暖洋洋的,方才一缕北风吹来的寒意,也随之消散不复。 “杨大哥,谢谢你!” 双儿知道是杨过在用内功帮自己御寒,不禁嫣然一笑,双颊晕红。 杨过笑道:“和我还客气什么。” 随后杨过猛地一提气,脚尖轻轻踩在一颗松柏上,向上纵跃了一丈有余,紧跟着又在湿滑的岩壁上连踩三四脚,翻身跃到了一处悬崖边岸。“咦,好像有人呢!” 双儿自练了九阴真经后,精进迅速,六识也变得灵敏不少,听着远处嗤嗤嗤声响起,犹似利器破空之声。 哪怕落地了,杨过依然抱着怀中的小丫头,只怪一时疏忽,没想到华山之上竟是这般寒冷,没给双儿添置几件衣裳,生怕她着了凉,便只能以九阳真气为她抵御严寒。 二人放缓了脚步声,拨开一丛枝叶看去,见是一个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的青年正在飘雪中练剑,不过他的剑法甚是古怪,一番演练下来,却没有几招是连贯的,就如孩童手持木棍,胡乱挥刺一般。 “令狐冲?” 杨过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当日在陵江万府有过一面之缘的令狐少侠。 “这套剑法看似杂乱无章,纷繁密集,但若仔细去感悟他出招时的动作,似乎每招每式都能包容一切,无论敌人从何处攻来,都能灵巧应对,妙啊!” 杨过看得大有趣味,就这般站在雪地里望着令狐冲练剑。 他自然知道对方在练独孤九剑,本想趁此机会记下几招,回去自行推衍一番,看能不能窥其真意,但很快他就放弃了。 因为这货使的剑法杂乱不说,且还没有一招是真正重复连贯的。 即便他将令狐冲的招式全部记下后,回去自己练时,估计也会出现三招一卡壳,两招一停滞的情况,根本无法像对方这样,诸般剑法好似一套的乱使出来。 “果然,独孤九剑也不能算是一部正常的武学功法,应该与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一样,都是一部理论型功法,重在一个‘悟’字,不受单纯的剑法招式而拘束。” 嘶……我要是能学会独孤九剑,只怕能立马达到剑法中的“无招胜有招”之境,可惜,可惜啊! 他十分眼馋独孤九剑,但没有相匹配的心法口诀,光看招式是学不会的,至于找风清扬要? 怕是会被当成脑残打出来吧! 一想到这,杨过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而就是他这不由自主的一声叹息,洞中枯坐的一个白须老者顿时睁开双眼,目光如剑,锐利无比的直向洞外射去。 第241章来找一位姑娘 ???A????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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