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俏妃谋天下》 第一章 诡异举动 梁元帝昭宪十一年,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大梁都城汴京人声鼎沸,出城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逐一接受城防官兵的检查。 “听说鲜卑使者携带宝物前来进献给大梁皇帝,但是在这汴京城里被偷了。” “怪不得这几日出城盘查得这么严格,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陆暖雨拉着一辆马车,站在队伍中耐心地等待,草帽压得很低,将她粉嫩的面容遮去大半,只能看到殷红的血唇。 队伍缓缓向前挪移,陆暖雨也不心急,心平气和地打量着周围,城门的官兵只是普通的士卒,实力并不强,人数也不是很多,她足以应付。 其他要出城的人与陆暖雨对比起来则显得急躁,有人踮脚眺望,有人强行插队进来,而后不可避免地发生一番争吵。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陆暖雨接受盘查。 “脱下帽子。”官兵呵斥道。 陆暖雨顺从地取下草帽,娇丽的面容一下子便露了出来,玲珑而悬直的鼻梁虽嫌单薄些,在下方搭配着的小巧的闭上的柔唇却宛如美极了的水蛭环节,光滑而伸缩自如,在默默无言的时候也有一种动的感觉。火红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阳光同她的眼睛重叠,微微闪亮,美得无法形容,所有人的心不自觉地被牵动了。 “马…马…车里是什么东西?”官兵被这令人窒息的容貌迷住,说话都吞吞吐吐了。 “一些杂物。” 官兵掀开马车的布帘,看到一个木箱放在马车里。 官兵说道,“打开箱子。” 陆暖雨微微沉眉,似乎是在犹豫,最后她竟摇头说道,“里面只是一些杂物。” “不管是什么都得打开。”官兵闻言,警惕地盯住陆暖雨,边说边上前,伸手要去掀开木箱的盖子。 陆暖雨惊慌地推开官兵,再次强调,“这里面真的只有一些杂物。” “所有出城物品都需要接受检查,立马打开箱子,否则对你不客气。”官兵有些恼火了。 “我不出城了。”陆暖雨闻言,急忙拉动黑马的缰绳,黑马跟着陆暖雨,转动了方向,要往回走。 陆暖雨与马车还未来得及走出几步,官兵已经包围了上来,将陆暖雨包围起来。 长枪的枪头对着陆暖雨,在明媚的阳光下闪着寒芒。 “拿下。”官兵喝道。 几名官兵纷纷上前,要将陆暖雨这个弱女子拿下。怎知陆暖雨衣袖微微一动,身形一晃,躲过了官兵的擒拿,一道白绫自衣袖飘出,这白绫在空中一扫,带着“呼呼”的风声,竟强横如铁棍般,扫在一众官兵身上,官兵应声而倒。 “快去通知大理寺。”为首的官兵急忙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 陆暖雨看到这些守城官兵去搬救兵,但她并未出手阻拦,任由一名小卒往大理寺跑去。其余的官兵不敢再靠近陆暖雨,而是警惕地围住陆暖雨,以防陆暖雨逃走。 陆暖雨嘴角微微一扬,一切都按照她先前的猜测发生了,这让她不禁松了一口气。陆暖雨在原地耐心地等候,周围有一大批老百姓在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附近还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赶来看热闹。 陆暖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让开。”人群外粗犷的咆哮声响起,一队人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陆暖雨扭头看过去,来人皆穿着大理寺的服饰,显然是大理寺的捕快。 陆暖雨微微皱眉,她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心中不禁担忧了几分。 大理寺的捕快实力自然不低,其上前当即拔刀,刀尖对准陆暖雨。 大理寺捕头大喝,“拿下。” 这次陆暖雨并没有反抗,任由大理寺的捕快对其上了镣铐。 “打开。”大理寺捕头喝道。 两名捕快从马车上将木箱搬下马车,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木箱盖子,木箱内的真面目随即显露出来,是一套外族的服饰。 这是鲜卑族的服饰。 大理寺捕头陈家豪凝眉,说道,“全部带回去。” 回到大理寺后,陆暖雨被扔进一间牢房里,此时她心中有些担心,整件事情的成败快要到关键的时刻。 “定要顺利。”陆暖雨心中再次祈祷起来。 很快,陆暖雨听见有人进入大牢,脚步声紊乱,说明来人比较急。 陆暖雨微微凝眸,“上天保佑,一定要是他们。” 出现在陆暖雨所在的牢房外的是陈家豪与两名鲜卑使者,陈家豪打开牢房的木门,与鲜卑使者走进了牢房里。 “是不是你偷走鲜卑族的献礼?”陈家豪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它被我藏起来了。”陆暖雨低声说道。 “我们的使者是不是被你抓走了?”一名使者急慌慌地插嘴开问,“它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但我可以带你们去。” “好,现在就带我们去。”鲜卑使者急切地应道。 陈家豪拥有多年的办案经验,他不禁皱眉,眼前的犯人过于配合,让他不得不质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阴谋。 “陈捕头,还有什么问题吗?”鲜卑使者见陈家豪还未行动起来,不满地说道,“不是应该立马行动吗?” “我担心这是一个陷阱。” “陈捕头,若是由于你的拖延导致我们鲜卑使者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鲜卑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鲜卑使者闻言,怒哼一声,“别指望你们大梁皇帝能保得住你。” “好,现在就去。”陈家豪只能应承下来。 陆暖雨被上了手铐脚镣,然后被带上了一辆马车,陈家豪与鲜卑使者一同坐进马车里,以防陆暖雨使诈。 马车走得很快,陆暖雨并没有一下子将目的地说出来,而是口头指挥马夫驾马前行,马车在陆暖雨的指挥下在城里先是绕了两圈,然后出城。 看到马车出城,陈家豪警惕了起来,他盯着陆暖雨威胁道,“如果半路遇袭或者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我做第一件事会是先杀了你,你最好祈祷半路上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 陆暖雨无奈地耸耸肩膀。 第二章 目的萌芽 汴京城城郊,人迹罕见,是一大片的树林,谁也没想到,在这片树林的中央区域竟然有一栋如此豪华的高楼坐落于此,高楼有五层之高,每一层的外廊上挂满了灯笼,灯笼之间连接着红色的帷幔,仿佛新婚之宅,喜庆而梦幻。陈家豪仔细打量,每一层东南角都挂着一串风铃,林间清逸的山风拂过,风铃“叮叮”作响,声音清脆而幽深。 陈家豪抬头,看到悬挂于高楼一楼大门上方的牌匾,牌匾上写着“琳琅坊”三字。陈家豪吸了一口冷气,更加确认这是陆暖雨的小伎俩,转头冲陆暖雨怒道,“你要搞什么鬼?” “鲜卑使者就在里面。”陆暖雨镇定地说道,“六天前被我卖进去的。” “这里是风尘之地,使者怎么可能被卖到……”陈家豪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这个鲜卑使者,可能是个女子。 陈家豪扭头看向在场的两名鲜卑使者,此时两人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陈家豪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使者,失踪的是女子?” 两名使者并未回答陈家豪的这个问题,而后怒斥道,“还不进去救人?” 陈家豪从两名使者的脸色中得到了答案,这名失踪的鲜卑使者确确实实是个女子,但当前最糟糕的是两名鲜卑使者急着进入这个琳琅坊,而自己可能并没有权力闯入琳琅坊。 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陈家豪带着两名大理寺捕快走了上前,此时琳琅坊闭门休业,对于琳琅坊的传闻陈家豪也听闻过一二,这是一间只在夜间营业的风尘之地,陈家豪动手敲门。 没过多久,琳琅坊看门的人将木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了门外的陈家豪等人,看门人不耐烦地呵斥道,“敲门做什么?” 陈家豪拿出大理寺的玉牌,说道,“我们是大理寺捕快,前来查案。” “滚开,我们琳琅坊没什么好查的。” “我们要找一个人。”陈家豪急忙说道。 “我们这里没你们要的人。”看门人脾气非常的差,语气十分强硬,“再来纠缠,小心你官职不保。” 陈家豪试图再说几句,但是看门人并未给陈家豪机会,径直将木门一关,将陈家豪等人冷落在门外。 “陈捕头,为何不闯进去?”鲜卑使者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陈家豪不知道如何向这些外族人解释,只能冲陆暖雨发怒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再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把你的耳朵给割下来。” 陈家豪说完竟真的拔剑,将剑刃抵在陆暖雨的耳朵旁边。 陆暖雨却扭头对鲜卑使者说道,“这个捕头没资格进去救人,你们要去见大梁皇帝,让皇帝下圣旨才有用。” 陈家豪并没有阻止陆暖雨说出这番话,虽然陆暖雨在揭他的短,但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至少让这两名使者去找皇帝去,不要再为难强迫他硬闯琳琅坊。 鲜卑使者扭头看向陈家豪,陈家豪只能叹气地点头。 鲜卑使者冷哼一声,骑上快马疾速赶往皇宫,留下陆暖雨与陈家豪几人。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比我还多。”陈家豪冷笑,威胁道,“你是要自己主动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还是要我动手逼你?我大理寺的手段没人能够撑得住,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 陆暖雨瞟了陈家豪一眼,冷冷一笑,“你知道得太少了,连自己死期将至都未察觉。” “你威胁我?” 陆暖雨粉眸微微一冷,“你知道失踪的人是谁吗?我要是在你的手里突然暴毙,所有线索都断了,你以为你能活命?” “只要拿到皇上的圣旨,随时可以进入琳琅坊救出失踪的鲜卑人,就算你在我手中暴毙,也已经没有多大影响。” 陆暖雨嘴角戏谑地一扯,“愚蠢,你就这么确定在琳琅坊的就是失踪的鲜卑人?” 陈家豪一愣,他本以为事情很快便会结束,但很显然,事情可能还远远不会结束。 “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陈家豪问道。 陆暖雨瞟了陈家豪一眼,“其实你并不需要知道,你的级别太低,很快便会与这个案子无关了,你不需要给自己增添麻烦。”陆暖雨将视线转移到琳琅坊这栋高楼上,盯着这座庞然大物,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最好置身事外,安安稳稳地将我交给接手这个案子的人。” “会有别人接手这个案子?”陈家豪反问道。 “不知道,可能会有,你的级别终究太低,完全没有能力去触碰琳琅坊这个吃人的怪兽。”陆暖雨又将视线移回李家豪身上,说道,“别说是你,就算是皇上,恐怕也不愿对琳琅坊出手,只是现在由不得他了。” 陈家豪心头大惊,从陆暖雨的话语中,他嗅到危机,这次的事情牵扯之大,恐怕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你的所作所为就是逼皇上出手?”陈家豪小心地试探道。 陆暖雨淡淡微笑,并未回应。 “借助鲜卑人给皇上施压?” 陆暖雨瞄了陈家豪一眼,依旧没有给予陈家豪任何回应。 陈家豪旁敲侧打地套话,“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么多?” “好心提醒你别卷入其中而已。” “其实你不知道,你说了这么多,已经暴露了你的目的了。” “我知道,但也无妨,很快所有人都能猜到,但事情还是会按照我的计划发展。”陆暖雨扭了扭手腕,而后问道,“可以解开手铐吗?戴着挺难受的。” 陈家豪面露了为难之色,他犹豫了片刻,最后竟然上前替陆暖雨解开沉重的手铐。 陆暖雨颇为意外,好奇地问道,“你不怕我跑掉吗?” “我自信你跑不过我。”陈家豪说道,“而且我认为你不会跑。” 陆暖雨无奈地摇头,其实陈家豪做了错误的判断,她陆暖雨要逃走,陈家豪是拦不住她的,不过很幸运,她确实没打算离开。 “走吧,我们回大理寺吧。”陆暖雨扭头对陈家豪说道。 陈家豪点点头,一时竟忘了陆暖雨还是他的犯人。 第三章 黑暗隧道 陆暖雨回到牢房里,在牢房里渡过一夜,长夜漫漫,陆暖雨坎坷不安,牢房里并未有窗户可看见外面,连此时是白昼还是黑夜都难以判定,更不知此时是几更天。 陆暖雨在牢房里徘徊踱步,脑海中盘算着皇帝是否会对琳琅坊出手。近年来,北方鲜卑族拓跋业励精图治,实力空前强盛,兵强马壮,而大梁则遭遇百年大旱,国力空虚,此时大梁皇帝只想北抚鲜卑,稳住鲜卑一族,因此大梁皇帝此时定然不敢惹怒鲜卑,借助鲜卑族向大梁皇帝施压,想必大梁皇帝会迫不得已出手。 想到此处,陆暖雨方能放心少许,心定下来,陆暖雨倚靠着土墙,闭目休憩。 到了第二日接近晌午之时,陈家豪出现在陆暖雨面前。 “有个消息,对于你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陈家豪边说话边给陆暖雨戴上镣铐。 “什么消息。” “你猜对了,皇上已经下旨,由四皇子全面接手这件案子。”陈家豪冲陆暖雨微微一笑,“怎样?这个消息对你是好还是坏?” “四皇子?” “对,四皇子是干吏出身,执掌过三川巡捕,出任过两广督察使,办过不少案子,论办案能力,恐怕整个大梁已经没有几个人能胜过四皇子,但他极其喜欢严刑逼供,为人冷血心狠,现在由四皇子接手,对于你来说恐怕不是福音。”陈家豪皱眉说道,“你做好心理准备,特别是你是女子,酷刑中有好几项能够彻彻底底摧毁女子的意志。” “现在是要提审我吗?”陆暖雨看着手腕上的镣铐说道。 “四皇子派人来要带走你,至于要做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陈家豪豪爽一笑,“你昨日也告诉了我很多,这是作为回报。” “多谢了。”陆暖雨报以微笑。 陈家豪拿出一条黑布,“四皇子的吩咐,要蒙眼。” 陆暖雨点头,任由陈家豪用黑布将自己的双眼蒙住。视线被黑布遮挡住,陆暖雨变得忐忑起来。陈家豪抓着陆暖雨的胳膊,拉着陆暖雨往外走,最后将陆暖雨交给了一个男子,男子将陆暖雨塞进囚车里。 木轱辘在青石地板上转动,囚车抖动得十分厉害,陆暖雨坐在囚车里很不舒服,她的右手拇指一直在食指侧面来回摩擦,白齿轻咬着血唇。 坐在囚车里,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先是络绎的叫卖声,后来似乎是出了汴京城,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出城了?会是去哪里?为何要蒙眼? 陆暖雨愈发不安,想起前年的江南灭门大案,当时嫌疑人落入四皇子手中,四皇子跳过审问,并未给嫌疑人任何坦白的机会,直接动用酷刑,嫌疑人遭受十样酷刑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出来,因此四皇子接手该案仅用三日时间便破案,一时间名声大噪,但从中也可知道,四皇子的破案手段主要是以酷刑为主。 如今自己落入四皇子手中,很有可能也会被直接动用酷刑,在酷刑交加之下,自己一旦承受不住,将鲜卑使者交出去,自己的筹码随之不存,这样的话四皇子压根不需要再对琳琅坊出手,自己不但计划落空,也会将自己葬送在牢狱之中。 要不要逃走?陆暖雨心中萌发了这个念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从声音中可以判断出目前押运自己的人并不多,可能所有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并未对自己这个囚犯给予足够的重视,因而以自己的实力现在是足以逃脱的,但是一旦逃走,自己的计划也因此功亏一篑,日后恐怕再也难以有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陆暖雨左右为难,是舍命一赌还是保命撤退?陆暖雨纠结了许久,白齿一咬,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 陆暖雨耐心地坐在囚车上,任由囚车带着她往她所不知的地方而去,而她整个人仿佛正在被一步步地推向悬崖,带往无边的苦海。 未知所以恐惧,在恐惧之下,时间每分每秒皆显得煎熬,不知过了多久,囚车终于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咯吱”一声,囚车的木门被打开,而后有人将蒙在陆暖雨眼前的黑布扯了下来,耀眼的光芒直入陆暖雨的眼帘,她不由眯了眯双眸。 周围的景象缓缓地展现在陆暖雨眼前,所有人都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黑布将这些人的面容遮住,然后他们的衣服上绣着一个金灿灿的“巡”字。陆暖雨发现这些人每个人的右手都是搭在剑柄上,这说明他们的警惕性十分高,可以做到随时拔剑出手。 这里是什么地方?陆暖雨疑惑地皱眉,这些人似乎训练有素,而且实力不低。 一个男子自后方推了陆暖雨一把,示意陆暖雨往前走。手腕上的镣铐“噔噔”作响,陆暖雨深深吸一口气,迈出艰难的步伐。 从这些黑衣人的身旁走过,近乎听不见这些人的呼吸声,这是高手具有的一个特征,能够将自己的呼吸压低,陆暖雨脸色因此愈发严峻,这里高手如云,若是有意外出现,她若想凭借自己的身手逃脱难度大大加大。 一直往前走,身手的男子数次催促,直到来到一个隧道入口。一眼望进隧道之中,里面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隧道里的真实面貌。 “你独自进去,穿过隧道就到了。”男子命令道。 陆暖雨不由凝眉,她一时间实在猜不透对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为何要她走隧道?难道这个隧道里有什么猫腻?若要严刑逼供,也无需做这些花里胡哨之事才对。 “快走。”身后的男子呵斥道。 如今己为鱼肉,人为刀俎,就算隧道中有危险也由不得自己了,陆暖雨吸一口气壮壮胆,而后迈步向前,往漆黑的隧道中走了进去。 隧道黑得不见一丝光明,陆暖雨只能将双手伸在前方探路,小心翼翼地往前摸。 第四章 遭遇偷袭 静悄悄的隧道,镣铐的铁链“锵锵”作响,陆暖雨屏住呼吸,放轻脚步,靠着听觉去判断周围的环境,忽然,细微的动静声飘入陆暖雨耳腔,陆暖雨身体往左侧开,一只大手扑空,贴着陆暖雨的右肩扫过。 陆暖雨双手立即往右方一甩,镣铐的铁链如同铁鞭往其身后甩去,身后的黑衣人始料未及,铁链重重地撞在其胸膛上,其不由连退数步,嘴角随之溢出鲜血。 “连光明正大交手的勇气都未有?对付我一个弱女子还要偷袭?”陆暖雨讽刺道。 陆暖雨语音尚未消散,隧道中的脚步声已然增多,说明对方不止埋伏一人在隧道之中。陆暖雨粉眸一冷,得亏对方并没给其上脚镣,她一身出色的轻功得以施展,其在敌人之间穿梭,连续转换位置,漆黑的隧道肉眼难以辩清敌我,隧道里的黑衣人迷失了目标,无法确定哪一个人是陆暖雨,所有人僵持住,不敢轻举妄动。 陆暖雨冷冷一笑,在这里的都是她的敌人,她无需进行敌友分辨,其一记重腿踢在一名黑衣人腹部,黑衣人被踹得连退数步,撞上了其他的黑衣人。 陆暖雨并不恋战,立即又转移自己的位置。 不远处,一个男子与黑暗融合在一起,无声无息,他闭着眼,静静地听着隧道里的一丝一毫动静,他耐心地等了许久,双眸骤然睁开,整个人身形一晃,已然离开原地,而此时陆暖雨正绕到一名黑衣人背后,对着黑衣人又是一踹,黑衣人不出意外,被踹得整个人往前扑倒,但陆暖雨在这一刹那心中却是大惊,她察觉到有一个人已经绕到她的背后。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陆暖雨急忙转身应对来自背后的偷袭,但那一刻为时已晚,一点寒芒在漆黑的隧道中一闪而过,男子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银针,银针如同流星划破黑沉沉的夜空,径直钻破陆暖雨白泽的皮肤,刺在陆暖雨的脖子上。 陆暖雨脖子吃痛,她拼尽全力,一掌拍向男子,男子竟正面以掌接掌,硬接陆暖雨这一掌。 两人不约而同,各自回退一步,男子缓缓地收掌,负手而立,但陆暖雨却没那么从容,扎在脖子上的银针中涂有麻毒,毒性迅速侵入她的身体,她感觉手脚麻痹,使不上劲来,身体不由晃了晃。 男子竟不再理会陆暖雨,转身径直走向隧道出口。 陆暖雨心中宛若惊涛骇浪,全天下能够正面硬接下她方才那一掌的人并不多,而且那男子的能够偷袭成功,说明其轻功亦是十分了得,陆暖雨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暖雨的手脚逐渐麻痹无力,瘫倒再地,意识虽清醒,但偏偏无法使唤自己的手脚。 陆暖雨瘫坐在地上,一刻钟以后,两个黑衣人上前,将陆暖雨架起,陆暖雨无力反抗,任由黑衣人将其架起,而后走出了隧道。 离开了漆黑的隧道,明媚的阳光映在陆暖雨细嫩的面容上,犹如雨后的莲花,额头上爬着几滴香汗,陆暖雨看到一辆龙辇停在自己的正前方,龙辇上雕刻着威严的五爪金龙。 难道皇上来了?陆暖雨皱眉。 但细看之后,陆暖雨发现这架龙辇有些特殊,首先天子龙辇是由六匹马拉动,但这架龙辇只有四匹马,再次这架龙辇上挂着一个小牌匾,牌匾上刻着“替天巡检”四字。 天子龙辇上从来没有挂着什么牌匾,陆暖雨疑惑不解,凝眉仔细打量着前方。 替天巡检?陆暖雨双目一瞪,这似乎是民间相传的龙巡辇,龙巡辇上便挂着“替天巡检”四字牌匾,其中这四个字中的“天”字,在民间有两种说法,一为天子之意,二为苍天之意,寓意为替苍天巡视人间。 但根据传言,这龙巡辇一直放置在皇宫之中,几乎不会出皇宫,上一次出皇宫是在五年前,大梁皇帝下旨御驾亲征,但在出征途中皇帝旧病复发,不可继续随军出征,为了不打击到三军将士的士气,当时便是由二皇子乘坐这架龙巡辇随军出征,由龙巡辇代替天子巡视三军。 如今龙巡辇出现在这里,而坐在巡龙辇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接手此案的四皇子,这样看来,皇帝对鲜卑使者失踪案极其重视,龙巡辇的出现已经相当于皇帝亲自调查此案。 “你便是陆暖雨?”龙巡辇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陆暖雨冷哼一声,“想不到四皇子如此卑鄙,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不敢光明正大,竟无耻到让人在隧道中埋伏偷袭。”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陆暖雨,又怎会是个弱女子?若非偷袭,普天之下有几人能控制住你?” 陆暖雨强颜欢笑,“看来四皇子调查过我了。” “本王向来欣赏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不想与你为敌,所以希望你亦不要为难本王。”龙巡辇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你将鲜卑使者的下落告诉本王,本王保你安然无恙。” “我已经跟大理寺陈捕头说过了,鲜卑使者在琳琅坊,前些日子卖进去的。” “七日之前确实有人被卖进琳琅坊,但并不是鲜卑使者。” “看来四皇子去过琳琅坊了,不知四皇子调查过七日之前被卖进琳琅坊的齐语心了吗?” 龙巡辇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之后才开口继续说道,“本王知道你的目的,不过是想以鲜卑使者为要挟,逼本王追查齐语心一案。” “既然四皇子知道我的目的了,那四皇子打算如何?”陆暖雨盯着龙巡辇,威胁地说道,“四皇子若想破案,恐怕只能满足我的要求了,否则我一日不交出鲜卑使者,四皇子也一日无法破案。” “你可知,你为何能够在此与我对话?”龙巡辇里的人微微发怒,“许多落入本王手中之人远远没有你这般幸运,他们连坦白的机会都未曾有便已被送去严刑拷打。” 陆暖雨笑了笑,“看来我是挺幸运之人。” “本王见你是个人才,有心收你入本王麾下,你莫要持宠而骄。”龙巡辇里传出的声音变得严肃许多,“大理寺的酷刑,绝非你能够承受得住,足以让你开口。” “既然如此,四皇子不凡送我去试一试。” “你可想好?有些酷刑加身,你这辈子便是毁了,容貌,武功皆会尽失,即便活下来,日后恐怕也是一介废人。” “多谢四皇子的关心,我主意已定,除非四皇子追查齐语心一案,否则我宁死亦不会交出鲜卑使者。” 龙巡辇中的人无奈地叹气,“给她再灌些麻药,然后送去大理寺用刑。” “领命。”一名黑衣人拿出一个瓷瓶,而后捏开陆暖雨的嘴,将瓷瓶里的药灌进陆暖雨口中。 第五章 故人相救 陆暖雨被灌了大半瓶的麻药以后,整个人都垮下去,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一个马夫坐上龙巡辇,拉动马匹的缰绳,龙巡辇缓缓地动起来,往远处走去,最后消失在陆暖雨的视线里。 待龙巡辇离开以后,两名黑衣人将陆暖雨架起来,扔到一辆囚车上,然后用黑布将陆暖雨的双眼蒙起来。 陆暖雨有气无力地趴在囚车上,没过多久,囚车开始动起来。陆暖雨心如死灰,事到如今,这顿酷刑已无法避免,只能心中默默期盼自己能够扛住,自己只有扛下来,才能逼四皇子追查齐语心一案。陆暖雨心中隐隐不安,大理寺的酷刑,自己真的能扛过去? 到了此时,连自己都未能够相信自己能够渡过这一难关。 囚车走得很慢,颠簸使陆暖雨浑身难受,双眼又被蒙起来,更令其心烦。 然而,就在这时,“噔…”的一声,似乎是一柄剑在振动。紧接其后,陆暖雨听到打斗的声音,好像是有人与押送的官兵交上手。 陆暖雨凝眉,仔细聆听这些人一举一动,从声音中她可以判断得出来人身手十分了得,这些官兵完全不是来人的对手。 果不其然,打斗的声音很快便平歇下来,然后“锵”的一声,囚车上的铁锁被一剑劈开,囚车的木门随之被打开。 陆暖雨眼前的黑布被扯了下来,视线得以恢复。 他有一副儒雅的面孔,清澈明亮的俊目中又隐隐蕴含着深邃,身穿一件淡蓝色的锦袍,腰间戴着一块碧青的玉佩,若非认识他,陆暖雨定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绝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剑客。 “萧大哥,你怎会在这儿?”陆暖雨喜出望外地问道。 萧子洵淡淡一笑,应道,“游历四方,恰好来到汴京,听闻陆姑娘深陷大牢,一时间好奇,便打听了一下你的下落。”萧子洵见陆暖雨趴在囚车上,一个公主抱,将陆暖雨抱出囚车,见陆暖雨四肢无力,不禁疑惑地问道,“陆姑娘,你这是中了麻毒?” “一时不察,被他人偷袭了。” 萧子洵皱眉,“北陆南萧,陆姑娘身手并不逊于萧某,是何人有这本事,竟能偷袭到你?” “惭愧,当时身处隧道,一片漆黑,并未能见到偷袭之人的模样。” “想必是哪一路高手。”萧子洵径直将陆暖雨手腕上的镣铐掰断,而后弃置于地。 陆暖雨尴尬地一笑。 “姑娘要去何处?”萧子洵问道,“此刻你手脚尚且不便,我送你去。” 陆暖雨无奈,“无处可去。”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以免被官兵发现。” 陆暖雨扭头,看到押送她的官兵皆被萧子洵打晕过去。 “好。” 萧子洵微微一笑,抱着陆暖雨轻轻一跳,身如飞燕,离地而起,跃上了树梢,在树梢之间穿梭轻松自如。陆暖雨依偎在萧子洵的怀里,虽是无奈之举,但她心中却是有一番甜滋滋的味道。她与萧子洵的交集并不多,仅仅见过数面,但萧子洵这种男子,对于女子来说有着天生难以抵御的诱惑力,他儒雅,文质彬彬,他体贴,总是细腻而周到,他俊俏,洋溢着令人一见钟情的魅力,他武艺高强,给予人浓厚的安全感。 陆暖雨不禁感叹,这世上完美的极致恐怕就是如萧子洵这般了。 陆暖雨被萧子洵带到汴京城外的一座破庙里头,此时陆暖雨是朝廷重犯,进城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两人暂时在破庙里歇息。 陆暖雨倚靠着土墙坐到地上,感激地冲萧子洵微微点头,萧子洵轻轻一笑,“你的手脚恢复些许了没有?” 陆暖雨无奈的摇头,“被灌了很多麻药,估计一时半刻是恢复不过来的。” “也不碍事,有我在,你安心就好。” “这次得亏子洵你相救。” “西湖碧荷柳影,只是与姑娘一别,一切回归索然,乘舟弄波,却时时想起姑娘,不自觉一路北上,心中期盼能有着一日能再见到姑娘,得亏功夫不负有心人。” 陆暖雨闻言,白嫩的脸蛋上悄然爬上一片红晕,萧子洵严肃而深情的一番话令她既难为情又莫名的欣喜。 他此番话语,为何意? 陆暖雨眼眸偷偷瞄了萧子洵一眼,又是急急忙忙移开视线,生怕被萧子洵发现。 萧子洵凝眉,用手背探在陆暖雨的额头上,“你生病了?为何脸色如此的红润?” 陆暖雨急忙否认,“没、没事,可能是麻药的缘故。” “萧某听闻姑娘与鲜卑使者失踪一案有关,想必是官府冤枉你了。” “萧大哥是从何而知?”陆暖雨不由皱眉,警惕地看着萧子洵,“据我所知,官府皆以鲜卑献礼被窃为由对外搜查,并未提及鲜卑使者,就连衙门的捕快,大理寺的捕头都未曾知道真正失踪的其实是鲜卑使者。” 萧子洵风轻云淡,虽是顿了一顿,却依旧微笑,“为找到你的下落,我托旧友关系打听你的去向,旧友自大理寺捕头陈家豪那儿得知你的一些消息,包括你的去向。” “原来是他。”陆暖雨放心地点点头。 萧子洵不起眼地松了一口气,反问道“这鲜卑使者真在你手中?”。 陆暖雨犹豫片刻,而后点头,“确实在我手中。” 萧子洵点头,而后问道,“陆姑娘,接下来你打算去何处?这汴京城恐怕不能回去了。” 陆暖雨凝眉思量,偶遇萧子洵并且被救,这汴京城确实不可再去,回草庐再从长计议?鲜卑使者还被关在那儿,回去看着比较安全,但这样一来自己这一趟不是白跑了? 陆暖雨仔细琢磨许久,突然看到萧子洵,先前自己是一个人,独木难舟,许多事情受阻,但萧子洵武功高超,不在自己之下,若是与自己联手,兴许大事可成。 陆暖雨当即决定临时改变计划,“萧大哥,你可知宗飞文、宗飞武两兄弟?” “知道。”萧子洵凝眉,“怎么了?” “能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陆姑娘说就是。” “我想去琳琅坊救出一个人,但单凭我一人,恐怕难以从宗飞文、宗飞武两兄弟手中救出人来,所以我想请你出手。”陆暖雨说道,“你若是不便,大可拒绝暖雨的请求,不碍事的。” 萧子洵莞尔一笑,“我怎会拂暖雨的意呢?” 陆暖雨感激地冲萧子洵报以微笑,“一见面就提这么过分的请求,你莫要见怪!” “只要姑娘不赶萧某离开,萧某就满足了。” 陆暖雨闻言,心中又是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