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凶案》 第一章、民国摄魂鬼案一 一九二八年三月的一个晚上,南京中山陵附近。 今夜月光惨淡,天地之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让人感觉更加阴冷。无人的荒野之中,倏然白光一闪,出现了一个两米多高的圆球状物体,其表面光洁无比,一切光线都被反射开去,稍许物体犹如肥皂泡一般溶解,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相,居然有一个男人立于其中。 那个男人中等个子,相貌平常,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他的衣装亦是毫无稀奇,乃是一整套当前男士流行的灰黑色条纹西装,足蹬黑色大头皮鞋。 他是什么人?怎么如同终结者一般神秘地出现于荒野之中?莫非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 这说对了一半,确切而言,他是一个降临者! 降临者,就是在无尽的主神世界里不断穿越,执行各种任务的人。 他原来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人,因为某个缘故,意外进入了主神世界。 眼下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降临者定定神,因为平常很喜欢揽阅各种小说,吸收知识,所以对于主神世界并不陌生,反而还有一点庆幸。只是不知道主神会给他什么任务呢?为什么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新人或者资深者?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了在城市的周边,暂时还没有危险。然后又摸摸身上的物件,检查有什么好用的。降临者居然发现自己带着一把左轮手枪,太好了,可以防身!此外,他还摸出了一个证件,上面端端正正地贴着他的照片,以及注明了身份: 上海公安局刑侦大队长端木弘毅 这应该是主神给他的身份掩饰吧。以后,在这个世界里,他就叫端木弘毅。 同时通过这张证件,端木弘毅至少知道现在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因为上面带着日期。 端木弘毅打算先去城里,他可不想在野地里过夜。 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随之脑袋里面叮咚响起了一个声音: **** 任务开启! 任务:民国摄魂鬼案 时间:一九二八年三月 地点:南京 身份:上海公安局刑侦大队长端木弘扬 要求:在三个月内找出摄魂鬼案的真相 惩戒:三个月内未找出真相,视为任务失败,自动抹杀。找出真相,回归主神世界并获得相应积分。 新人优待补充:本案不存在超自然力量 **** 端木弘毅一愣,熟读无限流小说的他马上知道这是主神给他下任务了,虽然不知道“民国摄魂鬼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是不远处女人一叫,主神就发任务,显然两者之间有极大关联。 端木弘毅马上拔出手枪,奔向前方。 他借助黯淡的月光,看到了极为惊恐的一幕。一个妇人和两个仆人腿软倒在在地,旁边滚落着两个灯笼,烛火摇曳,宛如鬼灯,气氛极为诡异。 这时忽然从墓道边的树丛中飞出一个妇人身影,披头散发,面目狰狞,仿佛夜叉恶鬼。唯独一身红衣甚为醒目,其喈喈怪笑,好似老鸦凄厉的惨叫,在黑夜中分外恐怖。 端木弘毅定定神,想起任务中说过,这次没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那女鬼一定是人假扮的。 他大喝一声:“什么人!” 举起手枪对准那女鬼,扣动扳机,却不见子弹射出,顿时醒悟,忘了打开保险了。 红衣女鬼见有人拿枪过来,倏然飞身而去,跳到妇人身边,妇人吓得腿也软了,只见那红衣女鬼对准妇人怀中的幼儿手指一点,正中脑门,随之哈哈大笑,纵身飞起,转眼无影无踪。 那两个仆人看得目瞪口呆,妇人低头看去,但见自己的儿子面色霎时转为深紫,身体僵硬,四肢不再动弹。妇人只觉得天旋地转,骇得昏了过去。 端木弘毅急忙赶上去,看到那小孩额头有一个小小的血点,不似致命,只是被吓晕了。他对仆人喝道:“还不带着你们的主人回家!” 仆人见端木弘毅衣冠楚楚,手中有枪,又吓走了女鬼,当即有了主心骨,仆人慌忙将妇人带回其娘家。 端木弘毅也在路上通过仆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妇人本姓张,嫁入姚家,是为姚张氏。姚张氏家住下关,近日带着一岁大的儿子去娘家,耽搁久了,返回夫家的时候有点迟。本来在陵墓前行走极为不敬,但是姚张氏唯恐丈夫、婆婆责骂,只得硬着头皮从中山陵这边抄近路。 端木弘毅愕然,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中山陵,因为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 很快到了姚张氏的娘家,乃是当地大户,当即急招来中西名医。姚张氏也罢,只不过昏过去了,藿香正气水一激,顿时苏醒。唯独幼儿病症离奇,高烧不退,开始呕吐,身上还出现了类似淤青的斑点。无论留洋的还是土郎中,皆束手无策,不到半夜,幼儿便夭折,姚张氏痛苦不已。 张家对于端木弘毅的救命之恩感激万分,端木弘毅摇摇手说道:“哪里,这是警察本份。我是上海警察,不便插手这里的事情,请赶紧报警,为小孩报仇,严惩假扮恶鬼的坏人!” 张家人面露惊恐之色,端木弘毅不由得愣住,仔细询问,这才知道,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严峻。 这几日,南京的特别市大街小巷,都在夜间发生了红衣女鬼手指轻点幼儿,后者便离奇暴亡的恐怖事件。 当前是西元一九二八年,北伐战争进入了要紧关头,山东河北一带打得如火如荼。位于南方的首都南京丝毫不见战争的踪迹,依旧繁华而平静。在紫金山一带,自从国父孙文逝世以后,就在此大规模修建陵墓,迄今为止已经竣工了大半。其依山而筑,岗峦前列,雄伟壮观。渐渐地流出了一阵可怕的传言,说中山陵即将竣工,石匠需一百六十个童男童女的魂魄合上龙口,为此南京市政府专门秘密派遣摄魂女鬼到处勾魂,一旦幼儿的灵魂被收走,立即夭亡。 第二章、民国摄魂鬼案二 一瞬间南京人心惶惶,许多家长为幼儿胸口挂上了一块被称为“石和尚”的符咒红布,避免魂魄被摄走,同时还有一首奇怪的歌谣不断地在孩童口中传唱:“石叫石和尚,自叫自承当;快快回家转,自己背石板。你造中山墓,与我不相干,一叫你魂去,再叫你去当……” 南京市政府极为恼火,认为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作祟,把这些人称之为“红衣党”,发动警方大规模侦缉,却还没有抓到要犯。 在端木弘毅的劝说下,张家还是报了案。张家在当地声名显赫,警方极为重视,专门派人前来,领头的据说乃是南京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队长狄五郎。他歪戴着帽子,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偶尔间在张家的人群中看到端木弘毅,忍不住叫道:“你怎么来了?” 端木弘毅一愣,难道两人认识?随之仔细一想,顿时记起来,原来红衣女鬼自从公安局大规模侦缉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然而恶劣的社会影响却一直存在,南京市公安局束手无策,不得已请来了当时号称中国第一名侦探的上海特别市公安局刑侦警长端木弘毅前来破案。 端木弘毅这个身份,在当时可谓非常牛逼,曾经在上海侦破过斧头帮持枪杀人案、美国领事馆财物失窃案等一系列离奇古怪的案件。民国的警察系统效仿欧美,所谓刑警是detectivepolice(侦探警察)的意译,由此端木弘毅也被称为中国第一名侦探。 南京市公安局不信任自己人,却向上海同行求助,作为当事人的南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狄五郎可想而知了。他和端木弘毅有过交流,是老相识,一见他过来抢饭碗,忍不住大叫。 端木弘毅哭笑不得,急忙解释,试图缓和情况,毕竟他们是地头蛇,许多方面需要他们配合,自己可只有三个月时间,完不成任务就得死啊! 端木弘毅说道:“狄老弟,何必介怀了,你我都是为了惩办凶人,维护人民安居乐业,无须有你我之分。” 狄五郎大骂道:“那红衣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来的时候显身,我都很怀疑你是主谋了!” 当然,他只是嘴上说说,却绝对不会真把端木弘毅当匪首抓起来。 端木弘毅微微思忖,说道:“既然如此,狄老弟,这次我们将再以南京为舞台,展开一场名侦探之间的对决。” 所谓劝将不如激将,既然无法得到狄五郎的认同,那么不如激发他的实力,反正只要侦破了真相即可。 狄五郎果然上当,喝道:“好,我一定会击败你的,第一个抓到红衣党!” 当晚,端木弘毅下榻京金陵饭店里。第二天一起来,打开房门顿时吓了一跳,外面挤满了新闻记者。原来中山陵摄魂怪案早已轰动全国,此刻连端木弘毅也出场了,中外各大媒体更不会放过这则大新闻,《申报》、《字林西报》等媒体记者纷纷涌入南京。他们听说端木弘毅就在金陵饭店,早早地守在火车站等候。 端木弘毅暗骂,他下探此地,几乎无人所知,唯独狄五郎是知道的,方便两人联系。现在一群记者堵在门口,傻瓜都知道是狄五郎故意泄密,好妨碍他。 端木弘毅马上关门,忽然一个年轻的女子蹿了进来,笑道:“端木警长,您可逃不出我的手心!” 端木弘毅抬起头一看,对方是一位个子娇小的年轻女子,瓜子脸,一身欧美时髦女性干练的打扮,她自我介绍道:“你好!端木警长,我是上海《申报》记者柳雅婷。” 端木弘毅摇摇头叹道:“中山陵摄魂怪案,已经导致社会学校停课、儿童退学的地步,极为严重。聪明的记者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不希望被媒体曝光,让红衣党察觉我的动向,打草惊蛇。” 柳雅婷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只要你答应我,让我全程跟着你破案,直到案件破获,我才将报道写出来。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扯破衣服,大声呼喊:端木警长非礼我。让其他记者曝你的光。” 端木弘毅哭笑不得,想了一下只好答应,柳雅婷穷追不舍,问道:“听闻你要与狄五郎警长展开一场名侦探之间的对决,有信心吗?” 端木弘毅打开窗户,看看楼下没人,就爬了出去,跳到地上,抬起头看着把脑袋探出窗户、目瞪口呆的柳雅婷,笑道:“怎么会没有信心呢?” 柳雅婷咬咬牙,也爬了出来,但是跳下去却不敢了,突然脚一滑,整个人摔下来。端木弘毅一愣,慌忙上前,接住了柳雅婷。 柳雅婷扑到在端木弘毅的怀中,惊愕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小脸一红,慌忙挣脱开来。 端木弘毅倒是无所谓,穿越之前他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心理素质极佳,不会对这种小儿女作态失策。 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转身径直钻进了一辆酒店里面预备给客人服务的福特汽车里面。柳雅婷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柳雅婷已经恢复自然,问道:“那么名侦探,你从哪一步开始破案呢?” 端木弘毅通过主神提供的资料,整理一番,略微一沉思说道:“从公安局掌握的情况来看,该案极其怪异。红衣女鬼只要一点幼儿的额头,幼儿就会发烧不止,最后夭折。有人怀疑是被人下毒,但是连中央大学医学院的教授博士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社会上指红衣女鬼摄魂一说喧嚣盛行。只是等公安局开始侦察红衣女鬼开始,就不见其踪影。虽不明他们的真正目的,但是我判断,必定是潜伏起来,等时机成熟,会再度显身。眼下毫无线索,考虑到最先遇害的是下关姚张氏的儿子,因此我先去她家了解情况。“ 他开着福特汽车载着柳雅婷前去下关,不时来到姚张氏家,说明来意以后,看门的仆人认得他,急忙迎入。 第三章、民国摄魂鬼案三 端木弘毅与姚张氏见了面,先行慰藉了一番,然后表示如果要为儿子报仇雪恨,希望她配合。姚张氏又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端木弘毅循循诱导,启发姚张氏,妇人思索片刻,忽然说道:“我觉得那个红衣女鬼,其实是男人!” 端木弘毅与柳雅婷都是一愣,追问:“为何?” 姚张氏回答:“因为那个红衣女鬼飞起来的时候,脚露出来,特别大,不像女人的脚。” 男女之间脚型相差极大,即使相同个头的男女,也是男子的脚型比女子要大。之前公安局将视线都集中在了类似红衣女鬼身材的妇人身上,难怪没有线索。 端木弘毅兴奋地离开姚张氏家,柳雅婷还不明白,问道:“就这也算线索?” 端木弘毅回答:“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那红衣女鬼飞身而来,飞身而去,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得到的,必然练过功夫,因此不是练杂耍的,就是京戏里唱武生的,或者有可能是飞檐走壁的飞贼。” 柳雅婷赶紧把内容记下来,以备日后登报之用。端木弘毅侦察案件,并不像欧美侦探小说那样,宛如神助,一下子就捉住了凶手,事实上调查起来颇费功夫。端木弘毅先是去新街口的堂口拜会,询问当地帮会有无落脚的飞贼或者杂耍艺人。按照江湖规矩,走江湖的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在当地帮会那边挂单,不然就得罪了人,吃不了兜着走,帮会对于这些消息最灵通。 端木弘毅挂着政府的牌子,帮会不敢得罪,便如实相告,最近并没有类似的人物出现。至于京戏武生,可能性就较小了,能有那番功夫的人,肯定是名角了,放在哪里都吃得开,何必作祟呢? 端木弘毅侦察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一丝的线索,不由得暗暗奇怪,不知道自己遗漏了哪里。眼见天色渐晚,就返回了金陵饭店,先用膳休息再说,这时候忽然接到公安局的电话,闻讯以后大吃一惊:“什么,姚张氏家被焚,无人逃脱!” 端木弘毅带着柳雅婷急忙赶过去,到达时姚张氏家的大火已经被消防队和周边的街坊邻居扑灭了,里面被焚烧的尸体也都被一具具地抬了出来,面目焦黑,根本无法辨识。现场有一个人蹲在地上验尸,正是狄五郎,见到他们过来了,抬起头长叹一声:“来迟了。” 端木弘毅脸色很难看,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狄五郎回答说道:“都是被人用利刃杀害的,然后尸体再被焚烧。根据周围的街坊邻居证言,约莫在晚上七八点时分,忽然从姚张氏家里传出惨叫声,然后很快燃起了大火。一开始以为是强盗抢劫案,但是我们刚才在废墟中搜罗出了不少财物,显然根本不是什么抢劫案件。” 狄五郎顿了顿又说道,“而姚家与其他事情有关的,就是中山路摄魂怪案。我怀疑案件背后的红衣党,想阻止破案。” 柳雅婷奇怪地问道:“咦,不对啊。我们不是已经从姚张氏口中问出一些线索了吗?即使杀了她,也无济于事啊!” 端木弘毅摇摇头说道:“不,姚张氏对于破案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毕竟她是第一目击者,一旦抓到红衣女鬼,就可以让姚张氏指证。可惜,红衣党心狠手辣,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居然杀了他们全家。可恶,我为什么没有想到派人保护姚张氏一家呢!” 狄五郎叹道:“这点我也疏忽了,居然没有想到他们一家的安危。但是奇怪的是,红衣党的消息太灵通了,才问到线索不久,姚张氏一家就惨遭灭口,除非有内奸。” 狄五郎扭头对端木弘毅说道:“尽管姚张氏一家不幸身亡,但是红衣党却意外露出了一个破绽,之前因为公安局开始动手侦缉,红衣女鬼就再也没有出现,然而这次他们暴露了行踪,现在轮到我要去追捕他们了。” 端木弘毅喝道:“什么,你发现了新的线索?” 狄五郎显然也发现了线索,但是似乎和端木弘毅获得的不同。 狄五郎哈哈大笑,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给你一个提示,不至于让你输得太难看。提示——南京什么最多!”不一会儿人影消失在黑暗当中。 “南京什么最多?”端木弘毅喃喃自语,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到。柳雅婷看着狄五郎就不爽,为端木弘毅打气道:“你是中国第一的名侦探,即使南京不是你的地盘,赢一把给他看看!” 端木弘毅点点头,表示感谢,倏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追问柳雅婷:“啊,我怎么忘了这点呢!线索就在这里!” 柳雅婷眼睛一亮,追问道:“你想到了什么线索,快快告诉我!” 端木弘毅急匆匆带着柳雅婷上了汽车,从车厢里翻出一张南京市的地图,看着车灯到处翻看,一边找东西,一边回答:“南京本来就水系发达,河道密集,四通八达,只要有一条船,几乎能够到城市里的任何地方。而船只向来被人忽视,不仅警察不会去管,帮会也不大理会。如果那些红衣党,是从船上混迹入南京的话,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柳雅婷一震,问道:“那么你的意思,姚张氏家也是被那帮红衣党乘船过来杀害的,难怪找不到他们的动静,因为水上本来无形,谈何搜寻。” 端木弘毅说道:“不错,姚张氏家住的下关临近长江,水道都通往长江,假如那帮红衣党是循水路进来的话,是不可能停泊在城市里的,这样目标太明显,肯定逃到长江岸边,驻扎下来的。那么只有这个地方!”他手指重重地指在地图某个地方上。 柳雅婷问道:“那么我们要不要报警,叫大批警察过来,搜索长江沿岸呢?” 端木弘毅思索了一番,终于摇摇头说道:“不,我已经比那个家伙发现线索要迟了,再不加紧的话,又会输给他。狄五郎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为人谨慎,肯定会带着大批人马过去。集中人马需要相当一段时间,乘着这段时间,我们抢在他前面动手。再说,我在怀疑,姚张氏一家就是因为内奸出卖才被灭口的。否则那些红衣党人生地不熟,怎么能够准确地摸到姚张氏家呢?警察内部鱼龙混杂,难保不会有奸细。” 第四章、民国摄魂鬼案四 端木弘毅开着车,很快来到长江边上,此刻已经是深夜,长江两岸一片漆黑,偶有渔灯黯淡地闪烁。长江虽然绵长,但是能够让船只驻扎的地方却不多,江心水大浪急,危险之极,能够停泊的只有港口或者码头。但是这两个地方人多眼杂,极其容易露出破绽。假如那些红衣党真个是坐船过来的话,必定不会呆在这里。除此之外,能够驻扎的地方就只有一些浅滩了,端木弘毅关上车灯,悄悄地开到一个浅滩附近,果然发现了一只渔船,孤零零地停着,颇为惹眼。 端木弘毅停下车,让柳雅婷呆在车子里面,女记者坚决不允,端木弘毅长叹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手枪,问道:“会开枪吗?” 柳雅婷点点头回答:“学过一点。” 端木弘毅说道:“你拿着枪跟在我身后,万一真是那帮红衣党,你不要轻举妄动,避免危险。” 柳雅婷低声说道:“你也要小心。” 端木弘毅点点头,蹑手蹑脚地向浅滩那边走过去。浅滩芦苇茂密,正好遮住了他的身影,不至于被人发觉,不刻已经接近了那只船只。 此船是长江上极其常见的渔船,可以乘坐七八个人,他正寻思要不要爬上渔船,忽然背后砰的一声枪响,同时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 端木弘毅一惊,想不到有人躲藏在芦苇丛中放哨,他急忙低头,防止那人开枪打他,同时大喝道:“警察查案,乖乖地束手就擒!” 那人怪叫一声,扑了上来,身法非常诡异,宛如一只大鸟,端木弘毅不慌不忙,往下一蹲,避开了那人的一击,伸手往地上一挖,掏起一把烂泥,迎面就砸向那人。那人措手不及,被烂泥打了一个正着,双手乱抓,想把脸上的烂泥抹掉,但是迟了。端木弘毅迎面上去,抓住那人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那人结结实实地砸到在地面上,摔个半死。 枪声和打斗声惊动了船上的人,立时跳下几个,端木弘毅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放下手底下擒着敌人,转身就逃,钻进芦苇丛中。那些人其中之一大喊,声音尖尖,宛如老鸦在怪叫:“不要放跑了,那个家伙是警察。” 他们点起了汽油灯,五六人分作三队,呈扇形搜索端木弘毅的踪迹。但是天色幽暗,芦苇丛又密密麻麻,一旦躲起来,很难找得到。 端木弘毅暗地里潜伏起来,看到那些人已经走远了,索性从躲避的地方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渔船,确认没有敌人以后就跳到了渔船上,钻进船舱里面。 这艘渔船的船舱空间不是很大,里面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尿骚味,有一盏灯亮着。端木弘毅看到地上胡乱打着几个地铺,棉被刚刚被掀起来。而在船舱舱壁上,则挂着一件血红色的袍子,端木弘毅眼睛一亮,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这些人就是红衣党! 他上前一步,忽然看到袍子下面,摆着一只医用当地药箱,不由得暗暗奇怪。端木弘毅好奇地按住药箱,咔嚓一声打开,药箱不大,里面塞满了医药用绵,中间则是一只透明的玻璃瓶,装满了一股黄色的液体。他心底猜想,莫非这与红衣女鬼摄魂导致幼儿暴毙有关?想到这里,端木弘毅就抓起玻璃瓶,塞到口袋里,打算马上逃走。 忽然,外面又砰砰地传来了几声枪响,随之是一个女人的大喊。端木弘毅侧耳倾听,就晓得是柳雅婷被人抓住了。这妞儿,不是叫她躲在福特车那边吗?怎么被人抓住了?这时候一个尖尖的叫声响起来:“臭警察,还不赶快滚出来,不然这个小妞的命就没了!哈哈!” 柳雅婷高声叫道:“不要出来,端木警长,危险!啊,啊,不要!……” 衣衫被人撕破的声音和一阵阵淫笑声在黑夜里特别明显,柳雅婷在被人侮辱,端木弘毅脸上肌肉抽搐,他到底不是那种为了功绩而非常冷血的人,骂了一声可恶,就只得从船舱里钻了出来。 端木弘毅看到,一群脸上蒙着黑布的人,手持兵刃对他虎视眈眈,两人挟持着柳雅婷,女记者衣衫不整,胸前的衣衫被人撕开,露出娇俏白皙的胸部,已经泪流满面。 “干掉他!”其中一人低声喝道。 一个身材最小的男子,一声喈喈怪叫,倏然身体腾空而起,手中拿着一把利刃,直扑端木弘毅。 端木弘毅正欲应对,冷不防一声枪响,那个身体矮小的人,宛如被一把大锤在空中重击了一样,横飞三尺,噗通一声,一下子掉进了江里。 这副场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仅端木弘毅愣住,连对面那些蒙面红衣党也呆住了。端木弘毅往前一看,顿时大喜,浅滩下坡上灯柱乱窜,竟有几十个人一起涌过来,一边跑一边高喊:“抓活的,一个都不要放跑!”原来是大批警察追了过来。 端木弘毅哪能放弃这个机会,说时迟那时快,他好像下山猛虎一般,迅疾地扑上去,左右开弓,将挟持柳雅婷的红衣党打退,带着柳雅婷转身逃进芦苇丛中。那些红衣党因为被大批警察吓怕了,也无意顾及他们两个,一个个噗通跳入江中逃匿。 端木弘毅和柳雅婷钻出芦苇丛,迎面正是狄五郎带着大队警察过来,他手中还拿着一杆步枪,枪口袅袅冒着青烟,见到端木弘毅就忍不住埋怨道:“你这厮,还是那么性急,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都差点被你搅浑了。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一枪将那家伙打死,你老早归天了。” 端木弘毅洋洋得意,笑道:“救命之恩多谢了,此外我还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玻璃瓶,虽然一番打斗逃亡,幸好玻璃瓶无恙。端木弘毅摇摇玻璃瓶,说道:“我怀疑瓶子里面的液体,与摄魂一案有极大关系。” 狄五郎阴着脸,显然对于端木弘毅抢先他一步非常恼火,但是没有当场发作,哼地一声,转身去追击红衣党去了。 第五章、民国摄魂鬼案五 端木弘毅将玻璃瓶交给一位赶过来的警察,见旁边的柳雅婷衣衫碎裂,她使劲把衣服往胸口边扯,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柳雅婷身上,扶着她进了福特汽车里面,好言安慰。柳雅婷红着脸低声致谢道:“谢谢你,刚才不顾一切地救我。” 端木弘毅笑道:“这是警察的本分。” 然后端木弘毅叫两个警察来保护柳雅婷,自己却跟着狄五郎一起过去,看看还有什么新的线索,避免被狄五郎抢先一步。到了浅滩边,让红衣党都跑了,警察们只打捞上了一具尸体,以及缴获了渔船。狄五郎正在渔船上,端木弘毅也登上渔船察看。 狄五郎在渔船内搜集线索,见端木弘毅来了说道:“这里味道好重啊,那些红衣党不太讲卫生了。” 端木弘毅摇摇头笑笑,说道:“有了这只渔船上的物证,以及打捞上来的尸体,红衣党的身份就容易查了,很快案件就能侦破,只是不知道红衣党是你抓获,还是我抓获呢?” 狄五郎哼地一声,忽然脸色一变,喝道:“嘘,你听有什么奇怪的响声吗?” 端木弘毅暗暗奇怪,狄五郎又发现了什么动静,过了片刻脸色陡然大变,喝道:“定时炸弹!” 两人慌忙逃出渔船,刚刚跳进水里,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长江水面上蓦地冒出一团巨大的火球,数十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江面水波荡漾,一会儿钻出一个脑袋来,正是端木弘毅,只见他头发湿嗒嗒的,漂亮的小胡子被烧得干干净净,连外套都没了,穿着一件衬衫。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其他人浮出来,骂了一声可恶,又钻进水里,不一会儿捞出一个人,挟着那人游到了岸边。 好在因为刚才要查案,怕人多破坏线索,渔船上只有端木弘毅和狄五郎,倒是没有伤到其他警察。端木弘毅检查了一下狄五郎,幸亏他只是被震昏过去了,人倒没事。 柳雅婷听到爆炸声急急忙忙地跑来,见到端木弘毅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盯着端木弘毅的面颊问道:“咦,你的胡子呢?” 端木弘毅一摸,讷讷解释道:“被爆炸的火焰烧掉了。呵呵,我先把狄五郎送到医院去,他受伤了。” 说完,也不管柳雅婷,一溜烟地带着狄五郎走开,只留下柳雅婷,女记者脸上显出疑惑的表情。 柳雅婷只好在警察的护送下,自己回到金陵饭店里,直到早上端木弘毅才匆匆赶回来,讪讪笑道:“狄五郎被震昏了脑袋,送到医院以后过了很久才醒过来,总算没有大碍!” 柳雅婷哼地一声,不悦地说道:“一个你的对手,你居然对他比我还关心。哼哼!” 端木弘毅尴尬地笑道:“这个……咦……” 他突然意识到了柳雅婷话中另外的意思,柳雅婷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那句话,简直就像是端木弘毅亲密的人一眼,顿时脸色绯红,低下了头。端木弘毅呵呵笑了几声,赶忙转换话题说道:“柳记者……” “叫我雅婷,柳记者柳记者,太生分了,好歹我同你出生入死过。”柳雅婷低声打断他的话。 “雅……婷……你知道嘛?或许你不知道男人之间的感情,虽然那个家伙是我的对手,但是却是我一辈子最值得较量的对手,英雄惜英雄。此外,昨晚我从红衣党手中抢夺到的玻璃瓶,里面盛的黄色液体研究结果出来了。” 柳雅婷一震,抬起头来问道:“结果是什么,这可是大新闻啊!” 端木弘毅一边在房间里面踱步,一边解释说道:“中央大学医学院的教授博士们连夜化验,终于发现那黄色的液体,其实是一种新型的脑膜炎病毒,专门传染十岁以下的幼儿,一旦感染上,就会出现发烧、昏迷等症状,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好在该病毒传播方式较差,只能通过血液传播。所谓的红衣女鬼摄魂,其实是有人装扮成女鬼,然后手指间暗暗夹着一根细针,针头染上病毒,轻点幼儿额头摄魂,却是针尖刺破了幼儿皮肤,染上了病毒。因为针尖极细,几乎难以发觉,加上疾病发作时候会出现昏迷等症状,就被无知市民当作恶鬼摄魂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些红衣党,怎么会想到用如此先进的手段来戕害市民,他们到底有什么险恶的目的呢?” 柳雅婷问道:“我听说,在现场的水里,还捞起了一具红衣党的尸体,是不?现在放到哪里去了?” 端木弘毅点点头说道:“嗯,是捞起了一具尸体,是被那家伙打死的红衣党匪徒。与病毒相比,尸体相对而言重要性就差多了,被放到公安局的验尸间中,应该会很快被验尸的。” 柳雅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手记在她的笔记本里面。端木弘毅尽管一夜未眠,但是依旧精神熠熠,稍作休息,就要继续前去追捕红衣党了。正当他在享用早餐的时候,忽然接到电话,里面狄五郎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全市各地都出现红衣女鬼摄魂了!” 端木弘毅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现在还是白天,忍不住叫道:“他们好大的胆子,白天也敢出来。” 狄五郎说道:“正好不知道哪里去找他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我先去抓了!” 端木弘毅哪肯落后于狄五郎,急急忙忙动身,柳雅婷看到了高声叫道:“带上我!” 两人乘上福特汽车,飞驰而去。前段时间,红衣女鬼造成市面上人心惶惶,这次居然在大白天显身,更是引起了市民一片惊慌,全市的警察全部出动,到处捉拿红衣女鬼。端木弘毅跟着一队警察,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在一条小巷内,活捉了一个红衣女鬼,揭开面具一看,果然是一个男人。哪知现场审问之后,这个男人承认是有人给钱,让他扮演红衣女鬼,抓到了只要说是别人指使的就没事,至于指使者是谁,他也说不清。端木弘毅气个七窍生烟,让人耍了。 第六章、民国摄魂鬼案六 之后结连捉了数个红衣女鬼,都是一样的泼皮无赖,为了钱什么都干,端木弘毅渐渐地疑惑起来,似乎其中有什么阴谋。在向公安局回去的路上,无意间碰到了狄五郎,他也是一脸疑惑,两人一交换情报,都是差不多,狄五郎说道:“有几个红衣女鬼被胆大的市民打翻在地,差点打死,显然不是那些红衣党。奇怪,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呢?” 突然前方烟炎涨天,端木弘毅看了一眼之后大叫道:“啊,不好!公安局着火了!” 他们飞快地赶过去,公安局那边大火熊熊,无数警察正在抢救,等消防队赶过来救火,公安局已经烧了大半了,惨不忍睹。据现场的警察描述,有一批警察押了几个红衣女鬼回来,忽然一起发难,掏出几个炸弹,将公安局炸得一塌糊涂。由于大批警察外出捉拿红衣女鬼,这里驻守的警力有限,居然让那些家伙得逞了。 狄五郎恨恨地跺跺脚,叫道:“可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端木弘毅沉声说道:“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居然开始袭击公安局了?” 唯独柳雅婷,眼眸之中射出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柳雅婷若有所思,之前一直粘着端木弘毅,这天居然破天荒地没有跟随,而是独自一人跑去其他地方了,自诩是去破案。端木弘毅也不以为杵,反而觉得摆脱了一个大麻烦,只是嘱咐柳雅婷要小心,自己则忙着调查、整理红衣女鬼的线索,避免被狄五郎先下手。直到傍晚,柳雅婷才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兴奋地对端木弘毅叫道:“端木警长,我根据我的推理,我已经知道红衣党的幕后元凶究竟是谁了!” 端木弘毅略微一怔,便笑道:“哦,那你怎么推理出来了,元凶究竟是谁呢?” 柳雅婷回答道:“有一件事情你有没有感到很奇怪。我们刚刚从下关的姚张氏口中问到线索,姚张氏家就被全家灭口;我们刚刚找到红衣女鬼的巢穴,就被他们发觉,除了一个被打死的以外,另外全部逃走;还有就是那具红衣党匪徒的尸首,明明放在公安局里面,但是所有警察都被调走捉所谓的红衣女鬼,尸首居然被红衣党炸毁。这些事情串联起来,不难发现一个疑点,在公安局内部有内奸,他掌握了所有的一举一动,然后根据自己所有的情报,指挥红衣党行动。” 端木弘毅叹道:“不错,和我推测的一样,想不到你一个女记者,也有这番能耐,倒是让我小觑了。那么红衣党的幕后元凶究竟是谁呢?” 柳雅婷又说道:“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所有参与这些事情,并且掌握线索的人员除了你、我之外,就只剩下另外一个人——狄五郎,他就是幕后元凶!” 端木弘毅波澜不惊,反问道:“你为什么这般肯定?” 柳雅婷说道:“我有一个妙计,能够让狄五郎露出真面目。这个计划,就是以你的名义,把狄五郎暗中叫到某个地方,然后用警察假扮红衣女鬼吓唬他,那厮在惊慌之下,说不定会露出真面目。” 端木弘毅思忖了一下,说道:“勉强可行,我再将这个计划完善一下,如此如此……”不久,端木弘毅一个电话打给狄五郎,宣称有了关键性的线索,约其八点过后在雨花台见面。 夜色浓重,雨花台一带更是黑暗无比。狄五郎一身黑衣,等得不耐烦了,很久以后端木弘毅与柳雅婷才姗姗来迟,狄五郎恼怒地问道:“端木老兄,你究竟发现了什么关键性的线索,居然约我在这个鬼地方见面。” 未待端木弘毅开口,柳雅婷就抢着说道:“每次案件发生,你都或多或少参与,而每次以后红衣党都会极快地过来或灭口,或毁灭证据,这不禁叫人非常奇怪,除非是有人是内奸。而那内奸,就是你!” 端木弘毅忽然手一挥,顿时出现一帮埋伏的警察,但是他们不去捉拿狄五郎,反而一拥而上,将端木弘毅擒住。 端木弘毅大骇,喝道:“你们抓错人了,狄五郎才是幕后元凶?” 狄五郎摇摇头,叹道:“你难道不知道,这其实是我与柳雅婷一起策划的妙计,将你引出来的妙计。” 柳雅婷指着端木弘毅叹道:“回想一下,参加所有案件侦破的人,除了我和狄五郎以外只有你。我怀疑你是红衣党的幕后指使,在下午就联系了狄五郎,请他协助,演了这一幕戏把你逼出来。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端木弘毅哈哈大笑,突然砰砰一阵乱枪响起,把擒住端木弘毅的警察统统打死,然后一群身穿红衣、带着恶鬼面具的人冲了上来,把端木弘毅抢到手,冲上来就要杀柳雅婷和狄五郎。 柳雅婷吓了一跳,赶紧逃到狄五郎身边,叫道:“不好,这厮的党徒有埋伏,我们快跑!” “够了,演戏演完了没有?柳雅婷小姐!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狄五郎突然冷冷地对柳雅婷喝道。 柳雅婷一呆,吃了一惊,问道:“狄先生,你说什么?” “你不要再装了,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红衣党幕后元凶!” 这时候端木弘毅站了起来,来到狄五郎身边,叹道:“正如你说的那样,参与所有事件的有三个人,除了我与他之外,剩下就你嫌疑最大。” 那些红衣女鬼一起把枪瞄准了他们,柳雅婷捋了一下头发说道:“想不到你们看破了我的身份,叫我非常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端木弘毅说道:“在渔船上就发现了问题,当时我刚刚进入渔船的船舱,里面有一股非常浓重的尿骚味,而且我在里面还发现了一样寻常的东西——马桶。” “马桶?”柳雅婷愕然,不明白马桶和破案有什么关系。 端木弘毅说道:“一般渔船上,是没有必要准备马桶的,因为渔民多半不讲究卫生,直接把那些废物排到水里去。究竟什么人才需要马桶呢?寻思一下,只有女人,不过船舱里面却一点也没有女人生活过的迹象,令我非常奇怪。然后渔船被炸毁,最终我们只得到了一瓶病毒,还有一具红衣党的尸体。这具尸体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不等我们验尸,红衣党就大费周折,将警察调虎离山,炸毁了这具尸体。为什么他们对这具尸体如何忌惮呢?除非尸体上有一个秘密,一旦秘密被曝光,他们的身份也会马上被曝光。联想到渔船上的马桶,我突然想到了一种人,他们也需要马桶大小便,那就是太监!” 第七章、民国摄魂鬼案终 柳雅婷一震,想不到被端木弘毅在如此细微的地方发现了破绽,听他继续说下去:“有了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就容易多了。能够飞檐走壁的太监并不是普通太监,我从北平故宫博物院那边得到一条线索,说当年前清慈禧太后在世的时候,曾经有一批少年太监,让他们拜武生名角为师,专练武戏,飞檐走壁并不在话下。辛亥革命以后,这批武生太监就不知所踪。但是据说那帮太监,因为身份关系,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无法过活,对于民国恨之入骨,极有可能报复民国政府。恰好我们开始怀疑你的身份,推测如果你就是真正的幕后元凶,那么一切疑点都说得通了!” 柳雅婷暗中指挥红衣党行动,得知著名的大侦探端木弘毅前来破案,被他的威名所震慑,所以想方设法混迹在他身边。端木弘毅本事到底出色,一下子就从姚张氏口中问到了关键性的线索。在他身边的柳雅婷知道了以后,为了以防万一,索性叫红衣党前来灭口。 但是想不到,这样反而被端木弘毅和狄五郎发现了破绽,一路追踪到渔船那边。那帮太监练过武功,但是年纪毕竟有点大了,居然毫无警惕之心,守在芦苇丛中放哨的人居然睡着了。柳雅婷无奈之下,就用端木弘毅给她的手枪开枪,惊动他们。然后等端木弘毅躲起来以后,以自己为诱饵,迫使端木弘毅现身。 不了最终狄五郎及时赶到,打死了一个红衣党匪徒,事后安装在渔船上的炸弹爆炸,没有炸死端木弘毅和五郎,但是一个匪徒的尸体毕竟落在了他们手里。柳雅婷知道这具尸体一旦被验尸,身份就会暴露,很容易被追查到,就费尽心思调虎离山,毁尸灭迹。 柳雅婷狞笑道:“不错,我就是真正的元凶。民国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报仇!” 狄五郎疑问道:“那么你究竟有什么阴谋,为何在南京装神弄鬼?” 柳雅婷哼地一声,絮絮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原来,她家是前清皇室远支,驻扎在南京旗营里。辛亥革命爆发以后,浙江新军攻克南京,柳雅婷的父亲在战争中阵亡。等到北洋袁世凯反正,满清皇帝退位,旗人的全部特权都被取消,旗饷停发。柳雅婷出身宗室,什么都不会做,生活得委实辛苦,差点被卖掉当雏妓。直到后来被另外一位宗室收养为止,该宗室密谋满清复辟,从小就培训柳雅婷。 该宗室本来想借助中国大乱,乘机复辟,等北伐大军一路征伐,节节胜利的事后,唯恐今后中国统一,再也没有满清复辟的可能,就处心积虑搞破坏。于是暗中从英国购买了新型脑膜炎病毒,在后方南京兴风作浪。而满清为孙文推翻,满清皇室对其恨之入骨,就专门以中山陵为引子,诽谤其名声。 狄五郎叹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你们的目的了。” 柳雅婷说道:“即使你们知道了也没用,因为你们已经揭破了我的身份,我只好将你们都送去见阎王爷。明日报纸头条,就是南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狄五郎丧命,民国第一神探端木弘毅却是红衣党幕后,这是一条多么轰动的新闻啊!” 柳雅婷下令红衣党开火,但是没有动静,她奇怪地回过头看着红衣党。端木弘毅叹道:“既然你的奸谋被我们揭开了,你以为我们两人会凭白无故地被你骗到这里送死吗?其实这是我和五郎的计策,让你说出红衣党的真正目的。至于你派遣过来的红衣党,老早被埋伏的警察缴械了。现在,可以揭开面具了。” 那些红衣党纷纷摘下面具,有几个满是大胡子,都由警察假扮的。甚至连地上刚才被“打死”的警察,也都爬了起来,原来是装死。端木弘毅对柳雅婷喝道:“柳雅婷,你乖乖束手就擒吧。法律会给你一个正义的审批!” 柳雅婷刹那间陷入了绝望,她知道掉进了端木弘毅的诡计里面。她抬起头,面如死灰,忽然拔出手枪反抗,喊道:“我不甘心!” 端木弘毅脸色大变,高呼不要,但是已经迟了,假扮红衣党的警察唯恐柳雅婷暴走伤人,慌忙开火,子弹瞬间穿透了柳雅婷娇弱的身躯,她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端木弘毅飞奔上去,将她抱起来,失声叫道:“你何苦呢?” 柳雅婷口吐鲜血,苦笑着回答:“本来败了,我就无路可走,如果我不是宗室就好……” 柳雅婷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经气绝身亡,端木弘毅叹气着合上了她的眼睛。狄五郎说道:“这是时代的悲剧,她明明可以选择逃离,但是却接受了运命的摆布。” 然后又说道:“弘毅,这次你又赢了。” 端木弘毅笑道:“算不上我赢,而是我们一起合作的结果,希望下次你来上海我的地盘上,我们再绝高下。” 狄五郎眼睛一亮,回答:“好,我们再战上海!” 两人分手以后,端木弘毅回到金陵饭店。他提前完成任务,找到了“民国摄魂鬼案”的真相,突然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正是主神的声音: **** 任务完结! 任务:民国摄魂鬼案 时间:一九二八年三月 地点:南京 身份:上海公安局刑侦大队长端木弘扬 要求:在三个月内找出摄魂鬼案的真相 惩戒:提前完成任务,奖励积分十分。 **** 降临者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会立即被送回主神空间,哪知半晌都没有动静,忍不住询问主神:“主神,我怎么还不离开这个世界?” 主神冷冰冰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由于本任务提前完成,驻留本世界的时间还有剩余。可选择继续驻留本世界直到时间用尽,抑或选择立即回归,进行下一个任务。” 降临者心中暗骂,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回归就得进行下一任务,那还不如呆在这里,体验一下二十年代的上海好呢!想也不用想,就选择继续留在本世界,逍遥快活。 第八章、火车大劫案一 降临者回到主神世界以后,顿了顿,看到自己有了十个积分,感觉主神太吝啬了。别的无限世界,动不动就几千积分,就自己这边,一次任务才十个积分。 不过有积分就可以兑换,降临者召唤主神:“主神,我要兑换血统、技能、基因锁!” 主神冷冰冰地回复:“兑换功能暂时限制!” 降临者一愣,怒问:“那积分有什么用?” 主神回复:“以后会有用的。任务马上开始!” 降临者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推了出去,等他睁开眼睛,四下里张望一番,发现自己坐在老式蒸汽火车的座椅上,四周都是穿着十九世纪服饰的外国人,他降临到了一个多世纪之前的外国,看火车外面的风景,茫茫无边际,应该是地广人稀的美国西部。主神挺厉害的,一会儿国内,一会儿又跑到外国去了。忽然,主神开启了任务: **** 任务开启! 任务:火车大劫案 时间:一八六零年十二月 地点:美国西部 身份:名侦探平克顿 要求:阻止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火车大劫案发生 惩戒:限时内未找出真相,视为任务失败,扣除相应积分,如积分为负数,自动抹杀。找出真相,回归主神世界并获得相应积分。 **** 这是降临者第一次降临到了“外国”。虽说他的英语一般,但是无论阅读还是说话都理解得毫无异常,显然主神为了方便任务,给他塞了什么自动翻译之类的功能吧。 平克顿侦察了一圈,不由得汗水涔涔,暗骂主神:“该死,这是必死任务啊!” 他只有一个人,而他的敌人至少有五十个。 由于主神禁止降临者兑换武力技能,他的武力只和降临的人有关。这平克顿显然不是一骑当千的传奇人物,最多对付两个人,他得找帮手。 四下里转了一圈,确认了一个人。 小约翰一直渴望成为一个英雄!那是一个年轻人,虽然没有穿制服,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军人出身。于是平克顿悄悄在纸条上写了一段话,扔给那人。 那人突然怀里多了一个纸团,他一怔,抬起头来四下张望,瞥见一个衣装整齐,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微微向他点头。那人心念转动,悄悄地打开纸团查看。 “等会儿我上厕所的时候你过来,有要事相商!” 那人不明白平克顿买什么关子,但见平克顿已经起身,心中思量一下,自己的格斗术可是全连队最强的,不管这人有什么阴谋,起码不用害怕!于是跟在平克顿身后。 由于刚上火车不久,没有多少人上厕所,那边人不多,中年人警惕地张望一下,急忙把那人扯进厕所。那人立即摆出格斗架势,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你是军人!” 那人一愣,他穿的是便装,这人怎么看出他是当兵的? 平克顿微微一笑,解开那人的疑惑:“从你走路、坐姿可看,一板一眼,必然受过严格训练,;而且皮肤黝黑,晒黑的痕迹明显,所以我认定你是军人!——我也当过兵!” 那人稍微放松一下,但是仍然保持警觉,说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平克顿说道:“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总不会是该死的英国佬来了!” 平克顿浓眉微蹙,静静说道:“不,麻烦更大。刚才上火车的时候,我穿过一节的车厢上,看到上面的乘客多是青壮年,口音相似,似乎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一同回乡,但是细看就不对了,别人都是大包小包的,但是他们却连一点行礼也没有!而且我见他们一上火车之后就坐如针毡,个个面露凶气,神情紧张,衣服中鼓鼓的似乎藏有利刃。我怀疑,他们是想乘机在火车上大捞一把。不是偷窃,而是明抢!” 那人顿时吓得出了一阵冷汗,问道:“你确定?” 那人脸色沉重,说道:“我就是平克顿!你呢?” “小约翰!” 突然外面一声暴喝,厕所门猛然被砸开,一个满脸怒容的白发老者矗立在他们面前,喝问道:“我早见你们两条家伙鬼鬼祟祟了,在搞什么阴谋!” 两人霍然一震,平克顿急忙嘘地一下,然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那老者一呆,不信,疑惑地说道:“我也是纽约刑警出身,现在虽然已经退休了,眼力还是不差的,单凭你所的几点,怎么能叫我相信?你说的两个理由,我看也不见得站得住。没有行礼,一定是找人托运,至于衣服鼓鼓的,现在本来就是冬天……” 小约翰也表现了相同的疑虑。 平克顿淡淡说道:“随我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将信将疑地跟随平克顿走出这个软卧车厢,到了车门口,平克顿让他们透过窗户观看,自己突然腿一歪,一瘸一瘸地走路。 一节车厢里有一百多号人,多是贫穷的淘金客。由于旧金山的金矿在冬天被大雪封闭无法开采,他们无所事事,常常乘坐火车穿越整个美国到东部沿海城市做码头搬运工,别人都是大包小包地堆在车架上,有一群人聚在一起,车架上却空空荡荡,实在奇怪。虽然冬天穿衣比较多,可是他们的肚子特别突出,一点也不像强壮的矿工,更加叫人生疑。 平克顿一瘸一瘸地走到那群人身边,忽然一个趔趄,几乎摔倒,急忙抓住一个人的衣服,吱的一下,那人衣服顿时被拉开,掉下几把匕首! 众人吃了一惊,那人又惊又怒,几乎发作。平克顿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唉,现在世道挺乱的,带些东西防身。” 那人神色缓下来,见周围人没有大的震动,同伴又暗示克制,于是放过了平克顿。 平克顿回来,说道:“你们信了吗?” 小约翰说道:“我们赶快去通知乘警,否则一旦动起手来,我们必然吃亏!” 平克顿说道:“是的,我们该通知乘警。但是以他们的人数来估算,起码有六十多号,以我们和乘警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所以……” 第九章、火车大劫案二 “这么多人,对付起来有点棘手。我老了,但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义不容辞!”老警察说道! 那平克顿智计出众,说道:“我不知道局面会是如何,不过我们希望你埋伏起来,万一遇到意外的情况,你便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那老警察低声说道好,于是四下里张望,见没有人注意,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然后小约翰与平克顿先后出去,找到了乘警长,把发现的事实告诉他。乘警长顿时面如土色,如此众多的一帮劫匪,可不是他们几个乘警、一个侦探、一个退休警察和一个现役陆军士兵能对付的! “我们马上停车,向当地警察求救!” 小约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乘警长摇摇头说道:“不行,这列火车是横穿整个美国的火车,途中有几个州都是大片大片荒无人烟的土地,根本没有如此大数量的武警来对付这些人,除非到了大城市,有很多警察。但是离最近的一个大城市还有几百公里,起码得过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现在就怕那些歹徒现在动手,那可就完了!” 平克顿突然说道:“等等,现在途径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地方,如果我是歹徒,抢劫之后当然是在偏远的地方下车逃走,不会等到大城市里再傻乎乎地让人抓住。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再过几个小时就快午夜了,此时抢劫,再乘夜色逃走,不是正好吗?” 小约翰、乘警长顿时愕然,危机不在是纸上谈兵,而是实实在在摆在面前了! 平克顿说道:“力取不行,只能智取。刚才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小约翰、乘警长马上问道:“什么?” 平克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东西说道:“这是我从我的印第安朋友那里得到的神奇的安眠草药,不如我们把安眠草药放在咖啡里面送过去,喂他们吃掉,岂不是很妙?” 这个办法叫人匪夷所思,但是却是现在最佳的方案,总不能硬叫这几个人去对付几十号人吧? 于是乘警长马上叫人把安眠草药混入咖啡里面,但是乘务员一听说是给大批歹徒送咖啡,顿时慌地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乘警长索性亲自出马。平克顿和小约翰呆在门口暗暗监视,一旦有什么动静,只好上前武力解决。乘警长亲自为旅客送咖啡比较反常,所以乘警长特意胡说了一通,说是庆祝圣诞节,列车特意免费为每个乘客赠送一杯咖啡。车上贫穷的工人高兴都来不及,更没有人怀疑,倒是一路无差错。 那些歹徒的身份很容易辨认出来,一般是一个年轻男子,神色紧张,身边没有任何行礼,和几个同样的人坐在一起。紧张的心情本来就容易口干,一到乘警长倒咖啡给他们,不假思索地就喝掉。 这些歹徒多数属于重体力劳动者,向来只有身体上的劳累,哪有精神上的负担,对安眠草药毫无抗药性,不多时便一个个打哈欠,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乘警长心中暗暗想到,一个大麻烦总算解决了。其实他还是很担心是那个平克顿的误判,这样动手起来可麻烦。若是安眠草药下手,纵然事后有人追究起来,也是极难被抓到把柄,推说他们自己睡着即可。 “等等!” 平克顿突然叫道:“有情况!” 小约翰循声望过去,一个穿着劣质帆布装的年轻人急速穿进这节车厢,不住东张西望,看到里面睡着的歹徒们不禁露出了慌乱的神情,转身就要逃走。 “难道还有同伙?” 乘警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说时迟,那时快,小约翰已经如下山猛虎一般地扑上去,几下就擒住了那个年轻人,惊动了原本不少在睡觉的人,乘警长急忙上去打圆场说道:“大家不必担心,这时我们捉到的小偷!” 小约翰擒住那人,一手压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叫唤。那人虽然身材比小约翰高,但是哪是陆军出身小约翰的对手,动弹不得,硬是被拖到空闲的餐厅车厢,细细审问。 平克顿阴沉着脸,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找谁?” 那人口音一出来,大家立即就知道没有抓错人,很显然是一伙的。 “俺没做什么坏事,干吗抓俺?俺只是随便来逛逛,看个新鲜。” 装傻?平克顿哼地一声,冷笑道:“闲逛?深更半夜的闲逛什么?” 平克顿抽出皮带,威胁性地挥舞几下,空气中响起啪啪的震动,露出狰狞的神色,瞪大眼睛威胁道:“要是你不说实话,这可要抽到你身上了!” 那人面如土色,看平克顿不像说谎的样子,马上招认:“先生,我说,你要我说什么都可以!” 根据那人的情报,火车上竟然有一伙两批歹徒,超过一百二十多人,都是同乡,原本这是盘踞在加利福尼亚的一伙土匪,被联邦军追剿的急了,只好铤而走险,上火车抢一票,然后逃到墨西哥。这一伙歹徒有一批坐在车头附近,另一批坐在车尾附近,以那个人来回走动联系。因为平克顿、小约翰等人都是在车头附近上车,只是看到了车头的那一批,又没有经过侦察,以为六十多号人的歹徒就算大团伙了,想不到还有一批!问题大了!这个小喽啰被派来联系车头一批,要求在晚上十一点动手!头头是一个大胡子。 平克顿一言不发,要小约翰把那人押下去,然后平克顿说道:“我先去那边侦察一下,要是那个家伙没有回去,一定会打草惊蛇的!” 平克顿脱下身上精致西装,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揉在手中,顿时变成干巴巴的地摊货;然后对着镜子在脸上抹了几把尘土,头发扭得乱蓬蓬像麻雀巢;低头嫌皮鞋太干净了,硬是踩了几脚。犹如魔术一般,一位衣冠楚楚的绅士顿时就成了街头流浪汉。 平克顿穿过一节节的车厢,来到了最后一节硬座车厢。这里环境极为恶劣,一个窗口漏风,冷气嗖嗖地吹进来。一般人都不乐意在这里乘坐。那些意欲抢劫的歹徒们为了求得保险,硬是挨了下来。天气极为寒冷,他们的脸上还是汗水涔涔,可见心情极为紧张。有人在小声地用爱尔兰话嘀咕:“奇怪,弗兰克这个家伙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莫不是遇到麻烦,要不要再派个人过去?” 第十章、火车大劫案终 平克顿见这个说话的人旁边就是大胡子,突然灵机一动,他精通多国语言,爱尔兰话倒是可以,过去打招呼道:“弟兄……” 那人顿时警惕地盯着他,把手伸到怀里,但是旁边的大胡子握住他的手,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事?” 大胡子一双如鹰眼死死扣住他。 平克顿不为所动,沉着用爱尔兰话说道:“前边遇到一点小麻烦,弗兰克不能过来,叫我通知一下,把时间改了,十二点!” 大胡子冷冷问道:“这位兄弟,面生的很啊!” 平克顿笑道:“怎么,连一起做活的弟兄都忘了吗?” 大胡子尴尬地笑笑,放过了平克顿。 平克顿抽身回到餐厅车厢,把侦察的情况说出来:“对方有六十五人,怀中大都藏有刀具和手枪,极为危险。我骗他们说时间改到了十二点。但是不能拖延太多了!” 乘警长说道:“我们再用安眠草药,去麻醉他们?” 平克顿摇摇头断然否决:“安眠草药的份量再也不够药翻六十多人,万一不慎,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小约翰说道:“那该怎么办?” 众人把目光转向平克顿,他足智多谋,向来是大家的指望。只见平克顿点起了一只烟,来回不住地踱步。在空调间里抽烟本是极为气闷的,但是在这般紧张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在意了。 许久平克顿终于下定决心似地掐掉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说道:“先下手为强!” 小约翰和乘警长不约而同地皱皱眉头,然后摇摇头说道:“不行,我们这几个人,能对付六十多号人吗?” 平克顿说道:“那些所谓歹徒,说白了也是抱着冒险一试心理的小混混而已,本质上还是乌合之众,只要我们雷霆出击,擒贼先擒王,逮住那个大胡子头头,就可以威慑众歹徒!” 乘警长和小约翰顿时沉默,目前也只有这唯一之计,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能断然出手! 于是大家开始商定如何出击,目前六个乘警,加上小约翰和平克顿,一共八人,要压住六十多歹徒需要策略,何况现场有部分无辜乘客,要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平克顿说道:“我先凑到那两个头头身边,治住他们。必要时小约翰过来帮我!你们六个乘警,则是准备一些武器威慑众歹徒。我想一般情况下,我们这样雷霆一击,加上头头被擒拿,不再会有反抗了。” 大家点头,开始分工,除了几条步枪,把厨房里面的菜刀也拎在手里。平克顿抽出左轮手枪下令:“我们上!” 一行八个人于是浩浩荡荡冲过去,待到了车厢门口,平克顿先行进去,阴沉着脸走到大胡子面前,那大胡子问道:“兄弟,有啥子事……” 平克顿突然扑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压倒大胡子。旁边的人正要帮忙,早有小约翰又扑上来!这些歹徒那是接受过军人训练小约翰的对手,顿时被擒住。其余的人开始动乱起来。乘警长见机不可失,带领五个乘警冲进去,连连扣了步枪数下,声震耳膜,顿时打死几个歹徒,大喝道:“谁敢乱动,当心老子毙了他!” 果然,慑于手枪的威力,加上首领被拿下,他们原本积累得胆气顿时如放了盐的鼻涕虫一样泻掉,一个人也不敢动。八个人居然制伏了六十多人! 这时过来两个乘警,帮助捆住了两个头头,然后余下的送走这节车厢里的无辜旅客,收缴了大量刀具手枪,把车厢临时改为一个移动监狱,关押了众多歹徒。 平克顿和小约翰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当时真是凶险万分,一个步骤出错,那将全盘皆输,后果不堪设想。 平克顿怕还有其他歹徒混在乘客当中,让乘警们提出了大胡子头头,细细审问。大胡子一言不发,过了许久,突然问道:“现在几点了?” 平克顿抬碗看看手表:“十一点还差十分钟,怎么?还在期待着其他人吗?他们已经被我们先下手制伏了。” 大胡子狞笑起来:“我实在不甘心,不是我计划不周,而是这帮无胆匪类实在没用!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哈哈,你们也完蛋了!我还有一个弟兄,原本就是我埋伏的棋子。我担心万一我们失败了,反正钱拿不到,活不下去,不如同归于尽。方才没有通知他,一旦十一点过去,他就是引爆炸药!炸掉火车!哈哈!” 平克顿大吃一惊:“什么!是真的吗?” 大胡子之后再也不肯开头,而且口风极其严密。询问其他歹徒,却毫无消息,无法知道那名隐蔽的人在哪里,是怎么样一个人。平克顿顿时焦急起来,低估了这个家伙的智商,心念一动,冷冷对大胡子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好过的,陪你兄弟一起死吧!” 大胡子继续狂笑,平克顿就拖着大胡子一个个车厢过去。小约翰一把抱住他,说道:“你疯了,这样有什么用?” 平克顿悄悄说道:“那个隐蔽的家伙一定认识大胡子,看到大胡子这样被拖来拖去,必然会有所动作,这样就把他引出来。总比等到十一点爆炸好!” 小约翰认为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悄悄跟在平克顿和大胡子后面,警惕地打量异常举动者,一直到了原本自己坐的软卧车厢,突然看到一个瘦瘦的年轻人面露惊愕地神情,随之就是一副残忍的模样。他原本奉命隐藏在另外的车厢里,一旦发生计划失败,就以炸药威胁并要求释放众人。由于平克顿等一干人做事手脚麻利,他居然不知道同伙已经全军覆灭了。这时他立即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包,大声威胁道:“放下我大哥,否则,一起死!” 赫然是爆破炸药,引信就在他手中! 以爆破炸药的威力,一旦爆炸,整个车厢不免都会飞上天。平克顿这样做本是为了引出这个家伙,目的虽已经达到,但是局面却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如果释放了大胡子,恐怕后果难以收拾,不放,一百多旅客的性命受到威胁! 顿时,场面犹如一场电影突然定格,没有人敢动,现场无比安静,唯一的就是人们呼呼的呼吸声。 忽然一个苍老的身影猛然扑上来,死死抱住手持炸药的人,叫他动弹不得,平克顿极快地丢下大胡子,也扑上去抢夺炸药! 大胡子却是极为狡猾凶悍的一个人,虽然身上还绑着绳子,但也冲上去,妄图撞开平克顿。 小约翰见情况不妙,也扑上去。在狭小的车厢之内,五个大男人之间生死搏斗。第一个扑上来的就是平克顿布下的暗棋老警察,他见事情解决的过于顺利,心中不安,悄悄地跟上来,果然有先见之明。 小约翰、平克顿和老警察,三人都是职业搏击出身,于是治住了大胡子和年轻人,那年轻人面目狰狞,拼命拉动手中引信,吱吱作响,大叫道:“一起死!” 平克顿大骇,夺过炸药包,一拳炸破火车车窗,用尽力气远远地掷出炸药包,只听轰隆一声惊天巨响,顿时天摇地动,火光冲天,这节车厢车窗统统震碎,碎片横飞! 火车司机大惊失色,以为火车发生了爆炸,慌忙急刹车,火车骤然滑动了几百米,才缓缓降下来。车厢里站着的人大都摔倒,老警察还死死按住年轻人呢! 平克顿第一个抛出炸药包,离爆炸最近,被灼风和玻璃割伤了脸,鲜血直流,耳朵叫冲击波震地嗡嗡作响。他顾不得擦一下,开始抢救现场受伤的乘客。幸好由于他及时抛出炸药包,乘客多是被玻璃擦伤而已,或者被急刹车不小心扭伤了脚,没有严重伤者。 之后乘警过来帮助拿住了年轻人和大胡子,一直开到最近的一个城市,通知了当地的警察局,警察们看到八个人居然擒住一百多号人,佩服不已。据说现场搜出了六十多把左轮手枪。平克顿和老警察陪同现场处理,不敢居功,倒是乘警长受到热烈表扬! **** 任务结束! 任务:火车大劫案 时间:一八六零年十二月 地点:美国西部 身份:名侦探平克顿 要求:阻止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火车大劫案发生 惩戒:成功阻止火车大劫案发生,增加积分十分。 **** 降临者回归主神世界以后松了一口气,这场任务堪称一部好莱坞的惊险动作片,危机重重,还好最终依靠他的智慧,解决了任务。 降临者看看积分,无奈地摇摇头,对主神说道:“马上进行下一场任务吧。” 第十一章、绝命追凶案一 **** 任务开启! 任务:绝命追凶案 时间:二零一四年 地点:杭州 身份:退休教师方建纬 要求:两个月内,找出方建纬失踪妻子黄娟的下落 惩戒:限时内未找出真相,视为任务失败,扣除相应积分,如积分为负数,自动抹杀。找出真相,回归主神世界并获得相应积分。 **** 降临者接收了方建纬的记忆以后,心底一沉,难怪主神设定了必须在两个月内查明案件,这是因为方建纬快死了,他得了脑癌,按照医生的说法,方建纬绝对撑不过两个月的。 他不仅有些惴惴不安,如果无法完成任务,在这个世界里面死了,能不能回归主神世界复活呢?他不知道,主神也没有告诉他。 方建纬咬咬牙,先完成任务再说吧! 方建纬活了五十多岁,也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女儿已经长大了,继承他聪明才智,年纪轻轻就和女婿两人一起开了一家软件公司,迈入富豪阶层,在去年又生了一个漂亮的外孙女,因此他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唯一叫方建纬耿耿于怀,即使死也不肯瞑目的,就是自己妻子黄娟的事情,自从二十多年前黄娟前往余杭旅游,就一去不复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年的方建纬伤心之极,没有续弦的打算,含辛茹苦地把女儿扯大,自己也熬成了老方。现在他知道自己没几天可以活了,在死之前,一定要把妻子的事情弄明白。 “爸爸,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是一个看得开的人,可是妈已经失踪了二十年,我一直认为,她是抛弃了我们父女,独自一个人跑掉了。”女儿有时愤愤地这样说道。 于是方建纬就摸摸女儿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对女儿说道:“孩子,即使你妈不爱我了,她也不会丢下你的,我相信,总有一个理由,让她无法回来。” 女儿看无法劝住父亲,便默默地为他收拾好衣物,带好足够的药物和钱币,送父亲前往浙江。当年方建纬的妻子就是在余杭县蒋村乡失踪的,方建纬甚至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送妻子上火车的每一个场景。他们俩是大学同学,都在南京读书,情投意合,毕业之后就结婚,马上有了小孩。由于工作忙碌,两个人甚至连结婚蜜月也没有度过,方建纬心里一直存着愧疚,当年原本计划一家三口一起外出旅游,但是因为一个突然的任务,方建纬不得不留下,他不想让妻子陪着他发呆,于是极力劝诫妻子一个人外出,心想当年正是严打时期,不应该有什么担心的,再说余杭靠近杭州,人烟密集,又不是荒郊野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然而想不到,这一去就是永别,再也没有见面。 到了杭州之后,来接方建纬的是他的大学同学何勇毅,两人的关系甚好,何勇毅的妻子王晓琳,就是方建纬介绍的。这几天方建纬就暂时住在他家,然后方建纬又去找警察帮忙,他在大学教了十几年的书,手底下的学生遍布全国,其中不少已经爬上了省市一级领导的岗位,于是方建纬就委托自己的学生——当地公安局的一个领导,请公安局推荐一个最好的警察,协助寻找。 来的警察名叫蒋方良,是杭州乃至浙江省最优秀的刑事警察,破过数个大案,让他来协助寻找失踪人口,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不过他还是很认真负责地执行公务,他为人直白,说道:“这个比较难啊,已经失踪二十多年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是已经死掉,说不定连骨头渣都没有留下了。” 方建纬歉意地说道:“其实我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你就当满足一个再过两个月就归天的老头子的最后任性吧!” 这样蒋方良反而不大好意思起来了,于是开始仔细地查案。 据蒋方良了解,二十多年前,打长途电话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所以为了保持联络,方建纬和黄娟约定,让妻子每天都写一份信寄过来。有时是一份信,寥寥数行字,报个平安,有时是一张旅游地的明信片,日日如是。但是过了一个星期之后,突然中断了信件的往来。一开始方建纬以为是黄娟忘了寄信或者没有办法寄信,但是等了三天之后没有消息,方建纬着急了,就急急忙忙向杭州警方报案。虽然警方经过严密的搜查,只能查到黄娟最后一个住宿的旅馆,有人看到她傍晚的时候挎着一只照相机出去,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听完方建纬的讲述,蒋方良面色严峻地对他说道:“虽然事实很残酷,但是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心理准备。因为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极有可能已经死掉。不然这个失踪案件不会成为无头案的!” 方建纬心理一颤,多年以来,他一直把黄娟定义为失踪,而不是死亡,就是巴望着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她。虽然一年年过去,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是毕竟心底存着一丝希望。蒋方良却极其残酷地开始逼问,迫使他有心理准备。 方建纬深呼吸一口,转念一想,自己都快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他现在只要知道自己妻子的下落,不管她是生存还是死亡。他稍稍定定神,终于说道:“好吧,你说,到底是怎么可能?” 根据这个案情,蒋方良列出了以下几个可能: 一、私奔,跟人跑了。 二、被人拐走。 三、遇到意外事故,尸骨无存。 四、被害,尸体被掩埋起来。 第一种可能性极小,夫妻两人感情甚好,何况刚刚生了一个女儿,正初尝母亲的幸福。第二种可能性也不大,当年正在严打,治安良好,何况黄娟为人精密,排球爱好者出身的她身高将近一米八,体格健壮,寻常男子根本打不过她。第三种可能也不大,黄娟最后出现的地方余杭县蒋村乡,位于杭州市区的近郊,是著名的西溪湿地风景旅游点,周围都是江南水乡,根本没有危险的自然地形,除非溺水,但是黄娟水性也很好。因此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了,就是遭到什么人的谋害,然后把尸体藏了起来。 第十二章、绝命追凶案二 那么是谁这么残忍地会杀死一个女子呢?见色起意,还是见财起意?论姿色,黄娟相貌一般,而且身材颇为高大,并不是一个美人。见财起意?黄娟和方建纬都是搞科研教学的穷光蛋,哪有很多钱,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当年两夫妻节衣缩食购买的一架凤凰牌单反相机,但这玩意太过于专业了,除非是行家,才懂得它的价值。既然能够玩得起照相机的行家,也不可能太穷。 种种可能都被否决了,方建纬提议:“反正什么线索都没有,不如我们去那边瞧瞧,说不定有新的发现。” 其余两人表示同意,他们来到蒋村乡,从市区出发,开车四十多分钟就到达了,当年这里只是一片农田,因为是一片城市湿地,现在已经被开发成一个繁华的旅游区了。而当年黄娟最后一次出现的招待所,也老早被拆除,新改建成一个家庭博物馆。当初在改建湿地的时候,从湿地里面挖出了很多历史的小玩意,唐代的瓷器、宋代的钱币、明朝的铜器和清代的渔舟,应有尽有,但是这些玩意儿一般都没有什么历史价值,政府的博物馆不要,就由一个当地附庸风雅的农民企业家搜集起来,建成一个家庭博物馆展出,由于是免费展出,倒是也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三人在湿地里面走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天气又热,方建纬和何勇毅都是老年人,身子有点吃不消,就来博物馆吹免费空调,一边对着那些不值钱的文物,看得津津有味,暗叹现在农民也讲究文化。 突然,方建纬霍地愣住,死死盯住一件文物,是摆放在玻璃柜里面的一个凤凰牌照相机,上面的牌子注明: 历史的遗迹——改革开放前的照相机 村民 王大海捐献 方建纬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老花眼镜,手抖地几乎戴不上,当他看到照相机背后的编号时候,终于激动地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照相机了!” 蒋方良和何勇毅好奇地走了过来,方建纬指着照相机说道:“这架照相机,是我和妻子一起买的,上面的编号,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就是这个!” 由于照相机属于贵重物品,凤凰照相机厂生产的每一架照相机,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方建纬绝对不会记错的。 方建纬的大声喧哗吸引了博物馆的管理人员出来,这个管理人员也是农民企业家的女儿,大学是学历史的,读完书找不到工作,索性就在家吃白饭,干起了家庭博物馆的活。 “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出来的管理人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大概二十五六,个子不高,身材瘦瘦的,剪着一个干练的短发,她看到两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喧哗,不禁眉头皱皱,说道:“对不起,这是博物馆,请保持安静!” 蒋方良出面,拿出警察证件说道:“对不起,我是杭州市刑事警察,这样东西,可能涉及一起谋杀案,所以我们要暂时征用。” 管理人员吓了一跳,说道:“啊,和杀人案有关?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相机罢了。” 蒋方良问道:“那个捐赠者王大海,是什么时候捐赠的?他人现在在哪里?我们要问他一些事情。” 管理人员仔细回忆说道:“大概是三年前捐赠的吧,不过王大海去年就已经过世了。” “什么!”方建纬顿时一阵失望,刚刚找到了一些线索,就马上消失了。 管理人员问道:“到底是什么杀人案件,需要我帮忙吗?我对这里很熟悉。对了,我叫朱婧蕾,你们叫我阿朱就可以了。《天龙八部》里的阿朱。” “我叫蒋方良,叫我老蒋即可。”蒋方良笑眯眯地说道,其实他才三十岁不到,不过因为脸相长得老,所以喜欢自称老蒋。 朱婧蕾说道:“有些事情你们或许会敢兴趣。跟我来吧!” 朱婧蕾带着三个人来到一件大厅里,也是博物馆的一部分,不过这里多半是展出西溪湿地历史风貌的照片。朱婧蕾指着几幅颇有艺术感的黑白风景照说道:“十多年前王大伯说从地里挖出一个照相机,但是一开始就放在家里,近些年我们办博物馆了他才想起来拿出来,给我的时候,我发现里面还有一个胶卷。万幸的是照相机密封性非常好,所以胶卷几乎没有损坏。我就把胶卷洗了出来,都是西溪的一些风景照。于是我就把他们挂在这里了。” 蒋方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风景照,出于刑警的直觉,他发现照片的角落里打印着当时拍摄的日期:1984.07.07 当时一些比较先进的照相机,已经采用部分电子技术,比如自动打印拍摄日期等。他猛然想到,这些拍摄日期正是黄娟失踪的日子,会不会这些风景就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呢? 蒋方良当即询问朱婧蕾:“照片上的地方,你知道在哪里吗?” 朱婧蕾瞄了几眼,摇摇头说道:“二十多年前的地方啊,我不太清楚,不过问问村子里的老一辈,他们应该知道的。要不我帮你们联络几个?” “非常感谢你,朱小姐。” “叫阿朱。”朱婧蕾微笑地说道。 等朱婧蕾离开博物馆去联络当地老人时候,方建纬依旧颤抖不已,蒋方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快有结果了,等着我,我有预感。” “也谢谢你了,小蒋同志,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找。” “哪里,这是我的本行,况且侦破一件二十年前的案件,对我来说也非常具有挑战性!” 朱婧蕾找来了村子里的几位老人,经过他们仔细辨认,认出这是村子以东一公里左右的一片芦苇塘,以前长满了芦苇、野莲花,无数飞鸟走兽在此栖息,风景秀丽。十多年前村里的人曾经试图将此地排水开垦为农田,但是因为排水性能不佳而放弃。王大海或许就是在开垦农田的时候,无意中找到相机的吧! 第十三章 绝命追凶三 朱婧蕾颇为大方,见路途稍远,两个老头子在夏天里吃不消,索性拿了自己爸爸的车子,开车送过去。甫一见芦苇塘,方建纬就心底一沉,这片芦苇塘不下数千亩,假如下面真地埋有一具尸体,寻找起来谈何容易。蒋方良估计了一下,说道:“假如我们公安局全体出动,也起码也两三个月才能把整个芦苇塘翻一遍。” 方建纬沉默不语,他等不了这么久,他最多只能活两个月,现在已经有两个星期过去了,完不成任务的话,说不定得死在这里。 这时突然从芦苇塘附近跑来一个老头子,见到他们大喊大叫:“喂,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这里的地已经被人买下,不要过来。” 朱婧蕾是当地土著,认得这个老头子,用当地的余杭方言说道:“啊,是林大伯啊,您怎么在这里?怎么说这块地被人买下了?” 林大伯看是熟人,就稍稍放缓了口气,说道:“这块荒地本来也没有要的,种地又不行,造房子也不成,后来附近村子里出来的能人王卫平把他买下了,我寻思着可能搞旅游开发吧。但是过了好几年,都没有什么动静。后来他派人雇了我这个老头子看守,不要让随便的外人过来。” 朱婧蕾把林大伯的土话给翻译过来,蒋方良咯噔一下,说道:“这麻烦了,已经被人买下的地,如果我们搜寻的话,还得由公安局批准。批准是肯定可以的,但是按照程序,会耽搁几天的。而且地面这么大,搜寻也比较困难。” 方建纬沉默不语,他回忆着妻子离开的那天,倏然心头一亮,叫道:“我有主意了!” 第二天,这片芦苇塘里来了两个神秘的老头,穿着野外探险的服装,手里拿着像地雷探测器一样的金属探测仪,神神秘秘地在芦苇塘里面走来走去,看守的林大伯急忙上前拦住他们,问道“喂,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化装后的方建纬神神秘秘地说道:“这是政府交代下来的考古任务,不能说,不能说!” 两个老头在芦苇塘里呆了半天,下午日头毒辣,也就上岸走了。但是他们一走,又呼啦来了一帮穿着各式衣服的人,都拿着金属探测器转来转去,林大伯怎么也拦不住,他越发好奇了,于是上前递了几根烟给其中一个,交谈起来,询问在干什么。 那人叼着烟说道:“看你也挺实在的,我就告诉你,其实我爸爸是浙江大学考古系的,前几天从卫星上侦测到,这里以前是南宋王朝的王宫。你想,王宫啊,里面不知道埋了多少宝贝。捡到一个就发了!” 林大伯恍然大悟,暗骂道:“他妈的,怪不得王卫平这个臭小子买下了地一直没有搞开发,原本以为这个小子脑袋有问题,原来这里面的地下埋有宝贝啊!” 芦苇塘埋有宋朝的宝贝!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传遍大半个杭州城。第二天,化妆后的方建纬他们一伙刚来,一看就吃了一惊,这里不下拥挤了几千人,有仪器的拿着个仪器走来走去,如林大伯之类没仪器的干脆拿出锄头乱刨。方建纬不禁哭笑不得,然而也没有办法,只是希望这样能够找到有关黄娟的线索。 那朱婧蕾又在芦苇塘岸上设立了一个收购点,挖到什么东西都要,就等着和黄娟有关的东西。到了下午,忽然来了一下子开来了十多辆面包车,从上面下来五十多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个个手中拿着钢管、斧头,驱赶众人,喝道:“有没有王法,这是有人买下的地皮,你们怎么能随便挖掘?还不快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就对着那些人推推搡搡想把他们赶出去。 那些在地里挖宝贝的人初始吓了一跳,但是随之就群情激奋,眼见一起挖掘的有几千人,而对方不过五十多个,人多势众,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反而手拿工具,将那帮人反包围起来,林大伯喝道:“混账,有财大家一起发,不能让你们独吞。这地皮你们老板买下的,可是地里的宝贝可是归大家的,你们要是敢再废话半句,大家决不饶你们!” “对对!”几千人大声地喊着,这帮人一看情况不对,就灰溜溜地坐上车逃走。蒋方良一看情况不对,原本还想借着自己的身份冲上去阻止,不过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他摇摇头,心里有点发虚,毕竟这是别人买下的地皮,他们装神弄鬼,掘了地皮,地主当然恼火了。 第二天人们兴致勃勃地来了几千人,东西挖出了不少,但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不过那帮奇怪的人也来了,只是这次不再驱赶众人,而是闷着头皮,居然也在地里挖来挖去。大家见他们没有阻碍自己,就没有计较。这帮人像是疯了一样,从早干到完,挖出不计其数的东西,但是只看了一眼,就随便丢掉了。到了晚上,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去。 第二天人就少了一半,第三天更少,整个芦苇塘也差不多被人挖了个遍,然而和黄娟有关的线索,却一点也没有找到。方建纬正在失望的时候,突然有人叫道:“挖到骨头了,挖到死人骨头了!” 方建纬霍然站起来,蒋方良拦住他,说道:“我去,这个我是行家!” 蒋方良赶了过去,却看到那帮莫名其妙的人也赶了过来,气势汹汹,喝道:“这些骨头不吉利,你们交给我们,我们给你们钱!” 挖到骨头的人正要把骨头给他们,蒋方良及时赶到,大声呵斥道:“住手,地里发现了死人骨头,不能随便处置!” 那带头的人是一个三四十左右的男人,一看蒋方良,便高声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的事情。” “警察!这个死人骨头,可能涉及一宗命案,必须交给我们处理。”蒋方良报出了他的职业,那个人脸色一白。当蒋方良要收走骨头的时候,那人递烟上来,前倨后恭,蒋方良拒绝了香烟,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第十四章、绝命追凶案四 那人说道:“其实我就是这块地的地主王卫平,你也看到了,这块地我买下了很多年也没有开发,就是听说这里以前有人淹死过,风水不好,现在骨头挖出来了,就交给我,我来处理吧!” 蒋方良摇摇头,一口拒绝。王卫平脸色越发惨白。 蒋方良脸上神色凝重,手中捧着一帮刚从泥土里挖出来,带着泥土臭味的小玩意。他说道:“尸骨初步看了一下,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女子,我已经叫人送到公安局检验科去了。这些尸骨的随身物品,你看看,是不是你妻子带着的?” 那堆小玩意儿,蒋方良只是简单地洗了一下,还残留着不少泥土,方建纬小心翼翼地翻阅着,二十几年了,再好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但是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忘记,他捡起一个银戒指,呼吸顿时加快,叫道:“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就是黄娟,就是黄娟!这个戒指是我们的结婚戒指,上面特意刻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会错的!她人呢?人在哪里?” 方建纬跑过去见黄娟的尸骨,他苦苦等了二十多年,原本心里一直巴望着妻子能够活着再见,然而再见却已经是骷髅,捧着尸骨,双手不住颤动,百感交集。想要哭,眼泪二十年前就早已流干了,心绪复杂,竟然不知道想什么,只是呆呆地捧着尸骨,直到何勇毅大声叫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淡淡地说道:“没事,我没事……” 然而方建纬没有注意到,此刻何勇毅的脸上,却显出了不应该有的可怕神情。 公安局的法医经过仔细检验,并且核对了齿模之后,终于确认尸体就是黄娟,死因是后脑勺受到重物打击,导致颅骨破裂而亡。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地杀害了黄娟?蒋方良开始忙碌地侦察起来,虽然暂时还找不到,但是方建纬的心愿却已经完成了一半,心情大好。但是何勇毅的脸色却一直非常阴郁,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方建纬暗暗奇怪,安慰了他几句。何勇毅也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请他喝酒庆祝一下,方建纬欣然答应。 到了何勇毅家,方建纬越看越觉得何勇毅的面色有点不对劲,也没有多想,就认为是何勇毅为自己找到妻子的遗憾而高兴。何勇毅家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妻子王晓琳年是方建纬介绍给他的,只是王晓琳薄命,没几年就因病去世了,连个子女都没有留下。何勇毅就再也没有念头娶妻,平常他都是住在学校,和学生们住在一起,这些天难得回家的。 何勇毅斟酒给他,何勇毅喝了一口,忽然觉得头痛不已,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人软软地倒了下来。等到他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倏然发觉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何勇毅就坐在对面,手中拿着一个酒瓶子,双目赤红,等着自己看。 方建纬惊讶地叫道:“何勇毅,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干嘛这样对我?” 何勇毅冷冷地问道:“你知道王晓琳她是怎么死的?” “王晓琳不是生病去世了吗?” 何勇毅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哪有那么简单?王晓琳世,说来说去,还得扯到你头上。” 方建纬愕然,实在不明白何勇毅为什么这么说,听他慢慢讲到。原来当年王晓琳苦恋着方建纬,但是何勇毅却把他当作妹妹一样看待。难怪,王晓琳只有一米五五,和身材超过一米八五的方建纬比起来,实在跟布娃娃一样。后来方建纬打排球的时候,结识了同样爱好排球的黄娟,两人志趣相同,遂成为恋人。 不久何勇毅偶然见到王晓琳为天人,便由方建纬介绍结合。其实这是王晓琳看到方建纬和黄娟幸福的在一起,借嫁人远走他乡。这些事情方建纬当然不知道,身为丈夫的何勇毅却逐渐了解。直到有一天,也就是黄娟失踪的那天,王晓琳走了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满面惊恐,怎么询问也问不出话来。不久何勇毅就接到消息,说黄娟在杭州失踪了,联想到王晓琳们的关系,方建纬暗暗吃惊,莫非王晓琳妒成恨,杀了黄娟?方建纬决心为王晓琳这件事,没几年,王晓琳郁而终,何勇毅也没有心思婚娶。他本逐渐开始忘记此事,当听说方建纬又过来寻找失踪的黄娟,而且竟然找到了尸骨,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为了保护王晓琳誉,他决定铤而走险。 何勇毅说道:“老方啊,你还剩下几个月的性命,也活够了,我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留下遗书说黄娟是我杀的,既然苦主和凶手都死了,相信这件事情,没有人再会追究,晓琳的名誉,也就保住了。” 方建纬叫道:“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方建纬冷冷地说道:“不用担心,我会开煤气自杀,这样大家都不会有痛苦。” 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不识相地敲门,大喊道:“收煤气费的,赶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报警告你欠费!” 正巧是收煤气费的,方建纬担心停了煤气,迟疑一下,终于去开门,只听门口乒乓几下,蒋方良冲过来说道:“好险,一开始我就看何勇毅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想不到他真地干了蠢事。怎么回事?” 方建纬和何勇毅再次见面是在医院,两人的身体都不行了。何勇毅一言不发,心中颇有愧疚。事情方建纬已经转告给蒋方良,后者说道:“你的妻子不可能是凶手!” 何勇毅一愣,问道:“为什么?” 蒋方良说道:“经过法医鉴定,死者是在行走的时候,被人从背后用石头砸中了后脑勺。这个被砸中的位置,在头顶偏高,所以要身材和死者差不多的人才可以,也就是说身高最矮也得超过一米八。但是你妻子却是一个不到一米六的矮个子,根本打不到。” 第十五章、绝命追凶案终 何勇毅稍稍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说道:“那么我就可以安心了,几十年来,我一直被这件事情折磨着。现在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方建纬询问蒋方良:“那么你们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蒋方良摇摇头,说道:“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已经初步构建了一个犯罪的模型。由于当时户籍管理严密,又在严打期间,人口流动很少,我查询了当年的资料,基本可以认为不可能是外地人作案,他是本地人,应该是身高超过一米八以上,而且比较清闲的一个人。” 方建纬非常奇怪,问道:“怎么说呢?” 蒋方良分析说道:“你们看,黄娟黄娟最后一张照片是在七月七日拍摄的,她拍的是太阳落山,根据天文历法推测,那时候大概是晚上七点左右。当时这里还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农民们还要抓紧时间干农活,而这里又是一个芦苇塘,无法耕作,因此农民是不会过来的。你们认为,谁会这个时候过来呢?” 方建纬和何勇毅茫然地摇摇头,蒋方良又问道:“七月七日,是什么日子?” “七月七日,七七事变纪念日?” 蒋方良摇摇头,说道:“不,是高考的第一天。只有高考生,才会在那个时间有空闲。普通的中学生,也得回家帮忙,或者赶着做作业。” 方建纬不明白,这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蒋方良说道:“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了解了王晓琳女士的经历之后,也看了她的照片,因此给了我推理的灵感。事实可能非常残酷,请做好心理准备!” 蒋方良顿了顿说道:“黄娟女士来到余杭旅游,这件事情何勇毅先生和她的妻子王晓琳都是知道的。由于方建纬先生的缘故,王晓琳比较妒忌黄娟,所以找到黄娟,或许是想谈谈天,或者其他什么的。两人约好在附近的芦苇塘见面,人比较少,不会有闲言碎语。王晓琳女士因为住在市区,怕迟到,所以先赶了过来。但是他们两人根本没有想到,确有旁边的一个人在窥视她们。这个人,恰好是高考第一天,他是一个高考生,高考第一天刚刚结束,他或许考得很不理想,心理压力更是累积到无法承受的时候。到处闲逛想发泄一下,无意中发现了独处的王晓琳女士,王晓琳女士那时才二十多岁,年轻貌美,顿时引起了这个高考生野兽一样的欲望,他扑了上去,想要强奸王晓琳女士,而且可能得逞。这时黄娟女士赶了过来,她身材高大,看到朋友的妻子被侮辱,马上上去搏斗。搏斗中不幸被石头砸中后脑勺丧命,而王晓琳女士逃了出来。女性被侮辱产生的羞涩和耻辱,使得她不敢把这件事情讲出来,因为一旦讲出来,自己被强奸的事实也会被带出。” 何勇毅呼道:“难怪,难怪她什么也不可能说,过了几年就郁郁去世了,原来这样啊!这个凶手,他整整害了两个家庭,我一定要把他捉住!” 蒋方良说道:“现在我们根据这个模型,已经锁定了几个人,而且其中有一个人,非常有可能就是凶手。” “谁?”方建纬急急忙忙喝问道。 蒋方良回答:“就是那块芦苇塘地皮的主人王卫平。二十多年前,能够参加高考的人实在有限,而且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只有一个王卫平。而且后来他的一些事情表现,也合情合理,比如买下地皮却不开发,然后又阻止别人开挖,就是担心尸体被人发现。” 方建纬叫道:“那么赶紧去抓他啊!” 蒋方良摊开手说道:“没有证据,过了二十多年,什么证据都湮灭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们。” 他定定神说道:“上面有压力下来了,因为可能涉及到王卫平,他是著名的大企业家,所以我只能帮忙到明天,明天以后我就不能在帮你们了。” 方建纬一呆,蒋方良不能帮他们,就靠两个糟老头子行吗?除非立即找到证据!怎么办呢? 就在此刻,王卫平胆战心惊。他今年刚刚满四十三岁,就已经通过房地产开发,赚取了上亿的家产,然而每天夜里,都有一个梦魇缠绕着他。那个被杀死的女人,那个被强奸女人的身影,挥之不去。他非常后悔,当年一时冲动,犯下了大错,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什么惩罚也没有,他心里渐渐平静下来,认为那只是一个梦。可是又有人把这个事情揭开了,幸好什么证据也没有了,而且他借助自己的势力给警方施压,很快就会去过去的。 但是这个梦在今天被血淋淋的揭开,两个老头子突然拜访了他,其中一个高个的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冷冷地说道:“是你,杀害了她!” 嗡!王卫平的脑子一下子炸掉,二十多年前的梦魇又回来了,而且在现实中出现,这个女人的相貌,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王卫平强作镇定,喝道:“你们两个老头,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人,你们是不是看我钱多,前来敲诈?” 那两个老头死死盯着他,犹如看着一辈子的仇人。 王卫平正要叫保安,忽然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过来,将一叠照片扔在桌子上,喝道:“王卫平,这就是你杀人的证据。当你杀人的时候,恰好死者正在拍照,虽然你在她背面,但是水面的倒影,将你的身份暴露了。不信,你自己看!” 王卫平记得那个女人,是有一个照相机的,他慌慌张张地拿起照片一看,果真在黑白照片水中的倒影里,看到自己面目狰狞地举起一块石头,要砸向一个人。 “不可能,我又不是在水塘旁边杀她的……” 王卫平愕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自己明明白白地暴露了自己是凶手的身份。蒋方良得意洋洋地举起一个录音机,意思是把话都露了进去。 “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 王卫平狂叫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拷上手铐拖走。 蒋方良冷冷地说道:“这些话,你留到法庭上去分辨吧!” 而那两个老头,好像脱虚了一样,有气无力。原来他们无计可施之下,只能采取诱供这种方法。先是两个老头出面,给于对方强大的心理压力,然后蒋方良在突然出现,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如果是凶手,肯定会惊慌失措。至于照片上水中杀人倒影,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其实是朱婧蕾用电脑加工出来的。 王卫平进了警察局以后,把事实的真相倒了出来。基本和蒋方良猜测的差不多,稍许有点偏差。当年王晓琳因为气不过黄娟得到方建纬,见她来到余杭,就跑到旅馆去和黄娟争辩。黄娟怕影响不好,将其带到自己常去的一个芦苇塘。两人终于和解,黄娟见风景不错,就稍稍远离拍了几张照片,却被王卫平抓住机会,上去非礼王晓琳。黄娟转身前去援救,搏斗中不幸遇害。事后王卫平将其尸体丢进芦苇塘,本想挖出来放到其他地方,但是因为芦苇塘里的淤泥一直流动,尸体竟然找不到了。他整天心慌慌,后来有钱了就买下地皮,阻止别人开发,唯恐事情败露。一次小小的冲动,毁了三个人,伤害了两个家庭。 王卫平终因故意杀人和强奸罪,被判处死刑。 方建纬捧着妻子的骨灰,心满意足地回到南京,主神也发布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 任务结束! 任务:绝命追凶案 时间:二零一四年 地点:杭州 身份:退休教师方建纬 要求:两个月内,找出方建纬失踪妻子黄娟的下落 惩戒:成功找出方建纬失踪妻子黄娟的下落,积分增加十分。 **** 但是降临者没有立即回归主神世界,他驻留在了这里,想试试看,如果他在这里死掉了,能不能在主神世界复活。这非常重要,万一以后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决定了他似乎能够活下去。他必须冒险一搏,失败了,一切归于虚无。成功了的话,以后将会有一条后路。 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心情缘故吧,他熬过了两个月的生命期限。并且在半年后参加了蒋方良与朱婧蕾的婚礼。如果说这场绝命追凶有什么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促成了一对人儿。 何勇毅继续在学校教书,他没有子女,学生都是他的子女。一年后,身为方建纬的降临者在睡梦中平静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