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最后的皇后——婉容传》 第1章 她就是一朵憾动人心的玫瑰 她生存在这个世界,最美的东西 遭受最惨的命运 她是玫瑰,也像玫瑰 活了一个早晨。 ——法国诗人马莱勃《玫瑰》,第一个令世界为玫瑰狂热的诗人。 1906年,20世纪刚刚过了六年的光阴,这一年的金秋时节,一个幽静、宽阔的大宅府内桂花的香气在宅院内疯狂地蔓延,一个女侍正小心摘下一串串金黄色的桂花,小心地放入篮中给夫人做桂花甜品。此刻金秋十月的海棠、紫薇、月季、一串红、杜鹃、芙蓉、百合、菊花、番红花、花烛、大丽花、倒挂金钟、水仙都竟相在这个宅院内绚烂地绽放自己的花容,令幽深的宅前院后都悄然铺上令人艳丽之感的花团簇绵,迷漫了时浓时淡的郁香。 “啊!”女侍在摘桂花,发觉一株株不知名的枝藤紧紧缠住了茂密的桂花树枝。一大朵一大朵的鲜红鲜红的花缀在桂花树的绿叶与金黄色的桂花间,女侍的眼睛全是好奇之色,是什么花呢?女侍向府内的高管家汇报了这一奇特的景象。 有不知名的花艳红地点缀在翠绿与金黄色之间,管家认为这是宅府内的吉祥之气。于是向荣府的商务官郎中、世袭一等轻车都尉爵位、兵部行走等职的郭布罗·荣源大人报喜。 正为朝庭事务忠心操心的郭布罗·荣源正愁眉不展,心事重重,高管家为了讨荣源开心就禀报了前庭后院金黄色的桂花之间竟暗藏匿鲜红的花朵。 一片片花瓣颜色特别地纯正,一片片娇嫩的花瓣沾染上晶莹剔透的露珠,若隐若现的花香在鼻尖处缠绕着,沁人心脾,令人沉醉。 “我这荣府内会有不知名的花?快去查查,这是什么花?”荣大人吩咐着。 “荣都尉,这花是花中之诱的极品,有美艳与爱情之神之称。一生美艳与爱如影相随。当花的美艳没有了,手执此花人的爱情也没有了。当爱没有了,美艳也就消失了。”高管家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这是什么花,果真夺百花的芬蓉。”荣源摘下一片带着露珠的花瓣小心地问道。 “玫瑰!”管家本本正正地回道。当时清朝最为欣赏的花首为牡丹,中国传统的十大名花也没有玫瑰,大多数人对玫瑰花没有什么特别地喜好。 “玫瑰盛开在五六月间,本府内我并没有种植玫瑰花,且又盛开在金秋十月,与最为贵气的金黄色的桂花缠绕在一起,令前庭后院呈现吉祥之色。这倒令人惊奇!” 荣源头戴着红翎,身穿清朝的官服显出一脸的沉思与惊讶。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断他沉思中的担扰。 “恭喜荣大人,贺喜荣大人,您今日喜得格格,正在啼笑着呢。”眼前的喜娘满脸欢喜着,她知道他们荣大臣已有一子郭布罗·润良,就盼着一个千金。 荣源诧异的眉头瞬间展开,一种痛快淋漓的笑意渐渐地绽放。 荣源回转身来,仔细聆听屋内传来的荡起他心灵的啼哭着,这时,早晨的太阳冉冉升起在荣源府高高耸立的屋脊上,有恍若华丽的仙境。一轮金光投射到斑驳的树叶间,有层次地照在荣源的身上,他的整个身形显出一轮华贵的气息。 荣源大踏步走向书房内,荣源喃喃自语道:“您的到来,竟带来了金色之光和盛开了的玫瑰,荣家有您而自豪,您一定同玫瑰一样,您一定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书桌早就有一本打开的书,《洛神赋》。直入眼睑内的正是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翩如惊鸿,婉若游龙……”福满盈盈的脸挂着藏不住的惊喜。“虽然生得一个格格,却有着龙的传奇,带来了近半年之久的第一缕阳光,荣府因您而荣耀。您给荣府带来了惊鸿的一瞥,对,您就叫婉容,荣府的第一格格。字,慕鸿。敬仰、仰慕您的惊鸿。婉,柔美也,婉容也就是柔美的绝色容颜。” “绝!妙!”荣大臣轻轻地为自己的第一个女儿到来取了这样的名字而喝彩着。 他当然无法预知,婉容的名字将会永刻在人们的心中,因为未来的她就是清朝最后的一位皇后——玫瑰皇后,爱新觉罗·婉容。 原本人生就是充满玄机的,婉容即便是一个皇后也脱不掉生命的无穷玄机:唯美的爱情,安宁的婚姻,至高的利益,复清的阴谋,寂寞的诱惑,心灵的空虚,身心的背叛,穷奢极欲在光彩夺目的皇后身上同时上演…… 第2章 她好像前世就是玫瑰花转世而来的 有了格格的欢笑声,荣府内的玫瑰花红了,又谢。一个备受荣府宠爱的女婴随父到了天津,在天津度过了自己的幼年。自小就有着闭月羞花之貌,令亲朋好友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美貌之女。会说话的眼睛,灵动的眉毛,骨瓷般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完美的组合似乎全部给了小婉容,小婉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格格。 在小婉容会说笑唱时,最爱自己的额娘爱新觉罗·恒香因病离婉容而去。在恒香的葬礼上人们看到仅仅三岁的着一身素白粗布衣的小婉容还不懂最爱自己的人永远地离开她,将独留小小的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在额娘的葬礼中,小婉容没有流一滴眼泪,有的只是追逐同伴玩闹。 “小格格,命真的苦,这么小,就没有了额娘。”外祖母爱新觉罗氏搂着一脸茫然的小婉容痛哭着。 上天就是那么地不平公,给了她绝世的美貌与聪明的头脑,却让她失去了最爱她的人。也许最爱的永远就不会再来的。 阿玛对小婉容要求十分严格,他认为外在的美更需要内在的美来衬托,人的思想才有灵魂。于是他专门为小婉容请来了当时比较罕见的英文老师与钢琴的老师,又请老师专门教授小婉容各种礼仪与修养。 花开花落,斗转星移,时光在悄悄地滑过,小婉容已出落了一个清纯,可爱的少女,有着高雅的气质和美艳的外表。只要看她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住,并发出深深地叹息。她的眼眸如同黑水晶一般泛出别样的光华,只觉得那眼光总是有那么让人心一暖的感觉。肌肤胜雪,给人纯净之感,脸庞上泛起如玫瑰花瓣的红润和华贵,她有着让人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气度。她的侧影在光影下释放出一种无人可攀的华美,真的是一个惊艳的青春美少女。此刻,她纤细的小手正轻轻捡起落在地上已是嫣红一片的玫瑰花瓣。 “她好像前世就是玫瑰花转世而来的,在百花之中,唯一偏爱着玫瑰,您看这前庭后院已没有其它的任何一种花,唯一玫瑰花了。”站在窗前的荣源望着正拾起玫瑰花瓣,无不自乐地对着婉容的继母爱新觉罗·恒馨(军机大臣毓朗贝勒的次女)说着。 “这就是唯美,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恒馨笑意盈盈地回道。 只见婉容将花瓣轻轻放在掌心里,就像珍宝一样呵护着,然后一片片地轻轻地放进自己的书中,当作一枚枚令人心动不已的书签。衣柜里,书桌上,枕头下,都有一片片艳红的玫瑰花瓣,甚至珍宝盒里也收藏着最娇嫩的玫瑰花。婉容也叫女侍将雪冻水把玫瑰花瓣保鲜起来。 “我看您像一个玫瑰女!”哥哥郭布罗·润良看到婉容正在将玫瑰花瓣一片片放在桌子上,打趣道。 “我不是玫瑰女,我是玫瑰皇后。”婉容头也没有抬地说道。 “玫瑰皇后?”哥哥润良惊讶望着婉容说道。 “是的,玫瑰花是统领百花之中,当属皇后。原本意为王,可是王听起来太冷酷,还是皇后听起来比较柔美。不信您去打听,在所有千姿百态的花中,花店里最畅销的就是玫瑰了。我爱玫瑰,当是玫瑰皇后了。玫瑰女怎么听起来那么俗,一点品味也没有。” “玫瑰皇后?只是玫瑰最终也会腐烂掉的,所以最好别自诩为玫瑰皇后。”哥哥润良很鄙视妹妹对玫瑰入迷得不能自拨的样子。 “乌鸦嘴,我偏要!”婉容生气地说道。 “婉容格格,我们来听您弹琴了。”这时兵部的原林大臣带着三位格格进了荣府的家门。 “婉容格格,您能替我这块丝帕上画上玫瑰花吗?”一位最小的格格请求着。 婉容将这块粉白丝帕放在书桌上,用毛笔沾上鲜红的红色,在丝帕的一角画上一朵微微卷曲的玫瑰花瓣。似真的一片花瓣轻轻地落在丝帕上似,好像一阵风吹来,那花瓣能飘散似的轻盈。 小格格一看就欢喜的不行,“格格,在这个丝帕上画满玫瑰花瓣。” “称罕的才是最美的。唯一的才是最动人的。”婉容轻轻回道。 几个格格争着为讨要她的书画时。可是她偏偏要弹唱一首曲子,让您专注时,她戈然而至,令人从梦境叫不回来的感觉。在格格们意犹未尽是,婉容格格嬉笑着跑进书房,拿出自己画的飞舞的蝴蝶和飞翔的小鸟。 第3章 拍照参加皇上选皇后的活动 婉容格格的琴棋书画在皇族中已是传闻已久。她的绝色的美貌也令皇族中人赞不绝口。 “女子无才便是德。您看至今也没有人来提亲。都15岁了,真的不小了。”婉容的继母恒馨轻声地叨唠着。 “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女子应当与男人一样受教育。纵然一个人,她永远不会寂寞的,因为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她永远不会孤独的,既便孤独,她又怕什么。” 恒馨迅速地用手轻轻地掩住了荣源的嘴。 “她怎么会孤独,您瞎说什么?也许是婉容太完美了,把别人吓着了吧。” “这世上有太完美的女子,定会有太出绝的男子,上天一定会牵这根红线的。”荣源似说给自己听似的,声音轻得如一只蝴蝶轻盈掠过耳旁。 “端庄,大气,娴静,柔美。我的宝贝女儿绝世无双的。您一定会幸福的,婉容。”荣源脑中闪现着这句话,在看到在几个玩闹的格格面前,婉容最为光彩夺目了,不由心里感慨道。 柜子里有上百条的手娟,婉容还是最喜欢那条粉白色的,清白又柔美,她喜欢这样的特质。更重要的粉白色的丝帕最易画上玫瑰花了。当她手拿这样的丝帕总有玫瑰花随风飘荡之韵味。 在玫瑰花盛开的时候,亦是婉容最欢快的时候。 “您都快16岁了。也该收收爱玫瑰花的心了。”婉容正襟坐在方桌前,继母恒馨特别爱恋地亲手替她梳妆。 “额娘,我只是爱花,并没有贻误学习的时间。”婉容的脸微微一红。额娘替她穿上了玫瑰花滚边淡紫对襟衣,里面衬着同色系的旗服,脚穿着恒馨亲手做的盆底鞋。 恒馨将婉容的漆黑柔美的长头发轻轻捋成两股,向后梳着,又将两股头发向上折,用红丝线绕发根圈扎成固定,又鼗余发梳向两边。每一个动作极尽轻盈,每一股头发都用手柔柔贴合完美。青素缎上有一朵硕大的玫瑰花的旗头,恒馨拿起又放下,又拿出硕大的牡丹旗头给婉容戴上。 “额娘,我喜欢那个。”婉容指着是玫瑰花的旗头。 “牡丹富贵,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就听额娘一回,因为额娘喜欢。” 一听额娘说喜欢,婉容微笑了一下,算是应允了。 恒馨说着为婉容戴上珍珠耳环。为她轻轻点上一点红。 恒馨欢喜地看中镜中的婉容,“天下无双。太漂亮,我的宝贝女儿。” 婉容也盯中镜中的自已看着:镜子中的女子的眉毛如弯弯的月亮,只一眼,就能感受到月亮明清的光辉,刹地照亮了您的周身,泛着惊奇的光华。黑色的眸子如同深黑曜石般,心魂一眼便夺去了,黑色的眸子里永远投射出甜甜的笑意,那笑意荡漾着无数的旋涡,不想深陷进去,已不可能,淡红透白肌肤让镜子里的她更透出一种贵族少女的华贵,如一轮初升的朝阳,无数炫目的美伦美唤。 婉容宛尔一笑,她喜欢镜子中的自己,艳色的玫瑰织锦服更增添一股神秘气息,格格们都穿着特别明艳富贵的牡丹的服饰,唯有她那么偏爱玫瑰色,在一大群格格中,她的服饰总是那么独特和炫目,但,从不张扬。 “今天是谁的生日?”婉容记得只在家族谁的生日时,继母恒馨会特别细心地为她亲手装扮。 “您的生日。”恒馨轻轻浅浅地笑道。 “我的生日?” “比生日还要重要,今天您得去照一张相。因为皇上要选皇后和妃子了。” 腾地一下,似着了火一般,婉容的脸绯红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不安的神色。 “我去照相?”婉容低下声来。 “是的,虽然现在已经是民国,但民国承诺保留清朝皇上的封号,并让皇上继续生活在紫禁城,皇上虽然自1912年正式退位至今已有九年的光阴,但是他在紫禁城里仍然是过着一成不变的帝王生活,如果您能被他相中成为他的妻子的话,她不是皇后就是皇妃,所以您得装扮漂亮一点,皇上可要看到您的照片的。不过,我想,您才貌无双,有皇后之相。”恒馨笑着说着。 “我只想和额娘在一起。”婉容的心有被猛烈牵动的感觉,有特别羞涩之感。 “女人,这一生啊,都在男人的身上。男人是您的另一个人生的起点。所以如果能被选中,您就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人,您一定有幸福平安富贵一生的。”恒馨说时,轻轻拍了拍婉容的脸。那份爱恋在手指间不愿离去。 第4章 选皇后,氏族利益之争 当婉容端坐在照相机前时,原本羞涩悄悄隐去,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份高端与大气并存的气息充满了整个空间。 少女情愫的萌动就这样若有若无地在婉容心间里慢慢地荡漾开来。 每一个白天,每一个夜晚,她都在绣着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枕巾,她总是想起初唐四杰之一大诗人卢照邻在《长安古意》中写到:愿作鸳鸯不羡仙。 正在遐想之中,额娘眉笑眼开地走了进来。 “格格,您的照片,如果满意,我可差人送到紫禁城内务府去了。”恒馨笑着说道。 婉容接过照片,看了很久,那专注的神情就像看自己最为钟情的玫瑰花一般。有点羞涩,有点期盼更有一份急切,她在二十张照片中选了一张磨磨蹭蹭地递给了额娘。 “那就这张了?”额娘望着泛着桃红色脸的婉容亲切低声地问道。 婉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年是1921年,是婉容改变自己一生的最为关键的一年。这一年内,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蒙古宣布脱离中国、孙中山在广州任中华民国非常大总统、并下令讨讨伐桂系军阀、粤汉铁路武昌举行罢工、上海英美烟厂工人举行罢工……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庭院深深的婉容不相干,每一天,都会在丝帕绣无数个玫瑰花,脑中想像皇上看到自己的照片是什么样的神情,一脸的羞涩一脸的期盼一脸的焦急,所有的情绪都左右这个情窦初开的贵族少女。 这照片递交了内务府,却就像石沉大海一般,荣源每天进进出出,为女儿的能被皇上选中一事奔波着。荣源清楚知道,这皇上选后不仅仅是他看一眼的事,还涉及到后宫之利之权势,一场选后之事却散发着硝烟之味正弥漫着整个紫禁城。 婉容当然不知在那个紫禁城为了谁是皇后而明争暗斗起来。她只是在不能入眠的夜晚在怀想能与皇上见第一面的样子。 同治皇帝的敬懿皇贵妃赫舍里氏和光绪皇帝的端康皇贵妃他他拉氏之间为溥仪的婚事忙碌起来,从暗斗到明争,并到处拉笼亲信进行游说。 “额尔德特·端恭的女儿额尔德特·文绣是一个知书达理,长相高雅的格格,眉目之间就有匡复我祖业助夫的吉祥之脸相,她的祖父也是我大清的著名大臣,一生为清朝兢兢业业,文绣是最好的后选人。她有皇后的至高无上的相貌,也有身为皇后所应有的学识文化与品德。”敬懿皇贵妃对前来请安的溥仪温和地劝说着。 溥仪自从三岁离开亲生母亲后,在宫内就与这位皇额娘感情亲近些,与她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能讨皇额娘喜欢的格格,一定会是令我满意的。”溥仪的回答令敬懿皇贵妃露出特别满意的笑容。 如今的后宫却是袁世凯指定由端康皇贵妃主持,她当然要皇后是她的人选,以后后宫的一切都将由皇后主持,自已自然也会风生水起,这个皇后人选一定得是她中意的人选。 当然她最为在意未来的皇后的家世、学识、相貌。 这几天,额尔德特家庭的人频繁来请见敬懿皇贵妃,无非是想让她劝皇上确定最后的人选。谁都知道逊位皇帝溥仪最听她的话了。 敬懿皇贵妃本来就是对于端庄皇贵妃主持后宫颇为不满,这次选未来皇后这件事,她认为她将胜过端庄皇贵妃,因为皇上溥仪最听她的话,自小就与她最为亲近。 “稳操胜券!”敬懿皇贵妃对前来拜见的文绣五叔华堪很是得意地说道。 端庄皇贵妃则更多保持了沉默,因为她知道,即便是皇上,也绝不会匆视她的存在的,她在后宫已主持多年了,不论宫内宫外都有相当的人脉关系,而且最为重要一点,只有最优秀的满族贵族少女才可选为皇后,这是她根本的一条,而不管多少人来在她耳边说尽讨好话。 从1920年的年到1922年的年初,紫禁城里是忙着给已经逊了位的只有名号的皇上选皇后皇妃的事接见各地来者,当然捕风捉影或谣言也是传得满城风雨:有说军阀意将女儿嫁给皇上,有说溥仪英国教师庄士敦意将女儿许配给皇上等新奇而又古怪的传闻,紫禁城内充斥着家族与家族之间为夺得皇后的位置而进行了最后一博。 终于传言溥仪选额尔德特·文绣为皇后,可端庄皇贵妃坚持要皇上选家世学识长相均为最为上乘的郭布罗·婉容。谁是皇后,传闻是端庄皇贵妃大发雷庭,据说溥仪暗笑着同意了。溥仪起码在选后上是没有得罪与自己最为亲近的敬懿皇贵妃。 第5章 荣府内降临了一位皇后 1922年的年初,冬天的寒意似乎不愿急急地离去,荣府的庭院里已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但是婉容在天天等候之中特别地郁闷,几个格格都知道她的照片送到紫禁城里去了,可是一切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她带着很多衣服到自小长大的天津去散散心。 就是在3月9日的上午的那天,婉容根本不知道,清朝最后的皇上溥仪选定她为皇后。而此刻的她正坐火车去天津的路上。 消息如闪电般传到荣府,荣府内是一片欢喜,从荣大人到福晋,从管家到侍者,无人欢天喜地,是的:荣府内降临了一位皇后了,那可是开天辟地的一件大喜事! 3月11日这天,名号为皇上的溥仪发布诏令书册封了郭布罗·婉容为皇后,历经二年的选后选妃婚事终于尘埃落定。而此时的郭布罗·婉容迅速成为全国都关注的贵族少女,令所有人羡慕。在得到北京贺喜电报时,她正在花园里摘迎春花,在看到父亲在电报里说她被皇上册封为皇后时,她朝碧蓝碧蓝的天久久凝望,那片纯净悠远的蓝色在眼睛里模糊了:这一刻,她等得太辛苦了,这一刻,她等得太幸福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激动喜悦的泪水在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熠熠闪光。 “皇后,至尊至高的皇后,我终于被册封为皇后了?”一种似信未信的感觉洋溢着幸福的脸庞。 当天,当紫禁城的内务府的大臣携太监、女侍及保卫来迎接她时,她有一种完全是做梦的感觉,好像是梦还未醒来。同来的还有她的额娘,她反反复复向额娘验证是否真的被册封为皇后时,额娘总是回道,“您不是皇后,谁会是呢?” 三天后,婉容的父亲被告赏头品顶戴、任御前大臣,并享有在紫城禁里骑马的特权。 而此时的郭布罗·婉容在天津一个大宅府里,已不合身份,她必须最为安全最为高贵地回到她的北京的家,北京的荣府已经被告称为“后弟”,意即为皇后的宅弟。 那一夜,她整夜未眠,还有九个月的时间,她就要与一个令她特别敬畏的皇上共处一室了,还有九个月的时间,似乎很长的一个等候,她将开启另一个令世人敬羡的人生。 那夜她将她收藏的玫瑰花排成一个心形,闭上双眼,默默地憧憬自己未来的生活,那种绝世美伦的生活里永远有多姿多彩的美妙图景…… 17日,天津的天气温和暖人,一切如往昔一般,祥发安宁,只是天津火车站凝聚一种特别森严的气氛,便衣、保安、值勤、军队都在天津火车站巡逻。只见一个特别清秀的少女在众人拥护下匆匆走近一列专列,那清秀的少女总是来回北京与天津之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阵势,有点恐慌,并伴害羞的神情。 “您现在可是天下人尽知的皇后了,这身价当然不一样,不要害羞,您要抬起您高贵的头!”额娘小声地耳语着。额娘也将她的称呼从最为亲切最为随便的“您”改为最为高贵又最为陌生感的“您”了。 婉容不习惯地看了看额娘,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在火车上,婉容明显感到自己身份的变化,随时随地的尊严与高贵,所有人见到她都毕恭毕敬,有的还行三叩九拜之礼。火车上的女侍,连看也不敢看她,都半跪着递茶倒水侍奉着她。她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真的不习惯所有人这样敬畏着她。 专列火车很快达到了北京站,婉容欣喜地笑了,她离皇上是更近了。 一坐起来,就有几个侍女来扶她,婉容很不习惯别人被人扶着,她轻轻推搡着。 “您现在是皇后,有金枝玉叶之身,不能有任何闪失的。”额娘小声地说道。 婉容一走出火车,明显感到整个气场热烈而又庄严,抬着害羞又好奇的眼神望着站在火车外等候她的人群,16岁的婉容宛尔一笑,这一切都是她未来的男人给予她的。 身着朝服的内务府大臣,格格,太监,女侍,还有便衣等众多人已早早地站在火车站迎接她了。 “拜见皇后,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身穿清朝官服的人朝她跪拜下来,所有的几百号人都立刻跪拜下来。 “皇后?他们是在叫我吗?真的是在叫我!我真的是皇后了!”喜极至的泪花在婉容清澈的目光熠熠发光。 婉容轻声细语地回道:“请起,众位万福金安!”她的眼里闪出一份不习惯的光泽。 第6章 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当站着离她最近的官员起身时,婉容感到特别地诧异,一向威严的阿玛居然跪拜在自己的脚下,令16岁的婉容很不习惯也不自在。 她轻轻噜着嘴,娇气地说:“阿玛!” 荣源一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便急急地低下了眼帘。 婉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婉容的额娘捕捉到婉容失落的神色,连连说:“您现在是皇后了,除了皇上,所有人都得向您行大礼的。” 在数也数不尽的敬羡与朝拜的目光下走出火车站。婉容有点不自在地走着。 “皇后,不要紧张,那些目光就是朝拜您的,您要以最为平和的态度接受它,而不是慌乱!”额娘小声说声。 “对,我要以最为平和的态度接受皇后的一切。”这样一想,婉容抬起高贵的头,脸色沉静得如平静无波纹的湖水,她朝远远观看的普通民众颌首微笑着。国民军的卫队已经在火车站排成长长的密急的队伍确保着皇后的安全。 当婉容的专车直达“后弟”时,沿途的民国军警一律敬礼,以示对未来皇后的尊敬,婉容微笑沉静面对着突然其来的一切。虽然额娘认为她是皇后,这些都是朝拜她的,但是她仍有恍然一梦的感觉。当然这样美好的梦境,她愿意一直做下去。 九个月的时间,对人生来说只是三个季节的时间,如今却是她最为宝贵的时间。当回到自己的宅院,她特别珍惜这里一切,特别是玫瑰花开的季节,她要将最鲜嫩最为娇美的玫瑰花瓣保存下来,为的是在新婚那一天,自己有玫瑰花的娇艳与高贵,更有玫瑰花的沁香,就如自己年幼时所畅想的玫瑰皇后一样。 九个的时间,比往日格外过的快。虽然不与皇上见面,但是有关皇上的一切,她总是从报纸,电台及家人口中得知一些令她激动的信息。 这些天来,皇宫不断派来太监、女侍、随从还有皇宫礼仪女官,不论是长者还是师辈,见到她都得先行大礼,也就是跪拜,起先婉容是激动慌乱,而后是坦然接受。 4月初,前庭后院的玫瑰花也透出新枝,每年,她都有一种急切期盼玫瑰花盛开,只是今年她期盼的心情里有了她几许的思念与缠绵。她听说皇上爱菊花,皇上有一个花园是成片成片的菊花,洁白洁白的一朵朵有如天上的云彩漂浮于地面之感。她想皇上是否知道她只爱着玫瑰,院前院后都是娇艳的玫瑰花,红得令人有心疼之感,不知皇上有没有体会过那红得到让人心疼的感觉,如爱轻拂过心间久久难以忘怀。 她听闻6日这天,皇上穿着清朝礼服,到景山的寿皇殿,拜谒殿中供奉的列祖列宗神位,按皇室例制,他要向他的祖先庄重地禀告他纳后事宜。 这些天来,她因为是皇后,整个郭布罗家族成了最为荣耀的家族,只是遗憾哥哥与弟弟在她面前都有了敬畏之色,儿时的几个格格见到她也不敢嬉闹说笑了,一开口就是:“尊敬的皇后万福金安。”婉容只觉得好像就在一个瞬间就没有嬉闹的玩伴和与爱她争论的哥哥与弟弟了。连疼爱她的母亲也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这些天来,父母接待高官显达也是空前的繁忙。前庭后院永远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声鼎沸,喜庆洋洋的景象。 玫瑰花从探出一点红,到一个小小的令人期待的花蕾到玫瑰灿烂的绽放,婉容忙碌着这个收获的季节。 转眼就到了收获的金秋时节,离大婚的12月1日越来越近了。结婚就像一个最美妙的梦境,婉容憧憬着并期待着。 一个个皇家礼节,让婉容有着特别欣喜如狂,又不知所措的感觉。一幕幕就像一个个精彩极至画面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和所有人都等着看最完美的画面。 她的婚庆的礼节从10月21日就进行又一轮的仪式。 10月21日,紫禁城里的仪仗队威风凌凌、浩浩荡荡地从乾清宫出发,一路上引来世人瞩目又好奇兴奋的目光,有的一路追随着仪仗队达到北京城内东北部帽儿胡同。 因女儿已升迁为辅国公的郭布罗·荣源早已跪在门外一块红色的垫子上了,静静地等候着,恭迎着光绪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贝勒载涛、皇帝的老师朱益藩、内务府大臣绍英及耆龄这四个大婚礼大臣外,还有手持象征皇上威严的节(长长的鞭子)的亲、郡王、贝勒、贝子。 民国派来的马队和步兵亦随行护送。 第7章 举世瞩目的婚礼开始了 北京城里的百姓奉涌而至观看这难得的大婚的一个礼节。婉容也按奈不住兴奋激动的心情待在闺房之中。荣府更名为后弟也是前庭后院都是郭布罗家族的远亲近邻,太监、侍从也是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招呼着客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婉容身边的侍女时不时出去探听一个情形,及时告诉虽默默无言,却好知道外面动静的婉容。 待在闺房之中的婉容听到屋外的民国军乐响声之际,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有让天地有动摇之感,隐隐约约还听到如潮水的人流声,当军乐声戈然而止时,冲天炮冲向天空让所有人屏气凝神,“膨!啪!”在深蓝的天空中,这一声巨响在高远的空中完美的唱着最美的声音,一切安然停止。 身穿清朝官服的宣制官走进了庭院,荣源跪在最前面,家族里所有人也都虔诚跪拜下来,一片寂静无声。 宣制官高声宣读谕旨:“六品荫生、候补道台荣源之女郭氏,前已立为皇后,兹遗卿等,持节行纳彩礼。钦此。” 黄金、白银、丝绵、羊、布、金茶器、银茶器、四季服装等华贵又奢侈的物品一一抬进了女方家,当然太监、女侍、随从也分有不少的赏赐。 其实这只是溥仪大婚的第一个纳彩礼,11月12日又要举行“大征礼”,大征礼是告诉女方家成婚日期。又过18天后,又要举行“册封礼”,册立礼是正式给予皇后名分的一个礼节。最后才是12月1日的大婚礼。婉容经过这么多礼节才可以见到自己盼了近一年的从未见过面的新郎。当然每一个礼节日,都会受到皇家的大量财物,形式也是一样的。 1922年婉容感到这时间过得太慢又太快,年末到了,大婚的日子也就临近了。这一年内,美、英、比等九国与中国的北洋府签订侵犯中国主权的《九国公约》。第一次直奉大战爆发。张作霖宣布满蒙立。黎元洪重任民国总统。孙中山永丰舰蒙难逃亡。毛泽东率领长沙泥木工人罢工请愿…… 紫禁城内各位大臣、太监和清朝的达官贵族为溥仪的大皇忙碌着,而紫禁城外的中国大地各种党派对外发表各自的演说,国外的强国都虎视同耽耽着中国这片广大的土地,子弹与炮火似乎悬在待发,恐慌与担心,无助与绝望时时充斥着整个国家,只是老百姓太累了,一年来,能维持温饱已是不错的生活,从各地传来的总令人不安宁的消息,普通民众被不平凡年代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在年底,京城的老百姓有了满脸的喜色,人们纷纷奔走向告,人们在茶余饭后,乐此不彼谈论着最让他们有谈知的话题:在这个快要结束的年份里,1922年12月1日,享用名号的清朝宣统皇帝溥仪就要举行大婚了! 宣统皇帝要迎娶郭布罗·荣源唯一的女儿——郭布罗·婉容为皇后! 所有注目的眼光,所有羡慕的眼神,所有赞美的言词,所有憧憬的向往,所有至尊至高至贵的服饰,所有奇珍异宝的闪耀,所有的山珍海味似乎都倾注一个女人身上,那就是时年只有16岁的才貌双全的郭布罗·婉容。 1922年11月30日度过了最后的时辰,就到了1922年12月1日大婚的时间。 这时正是凌晨1点,天空深黑,泛着星星点点,就像一颗钻石镶嵌在深黑色的夜空之中,泛着熠熠的光华,月亮悄悄高悬在天空中,将天空印染得清纯而又柔美,月光轻轻地漂洒在婉容家的前庭后院,辉煌的灯火将这里的一切喧闹得热闹而又喜庆。 各路达官显贵,远亲近邻都要沾沾喜气,前院搭着戏台,京城的名角都被荣源大人请来为贵客演唱,喝彩声,锣鼓声,说笑声,让所有人都忘记已是凌晨时分。 此刻的婉容正在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喜娘正为她精心地打扮,婉容的最为华贵与华丽的新娘装全是龙凤呈祥的金丝线手工名绣的,衣服的边襟处也是精致令人叹为观止的花纹,象征着高贵身份的凤冠镶嵌价值连城的珠宝。 凤,在远古的图腾时代被喻为神鸟而被崇拜,又被称为百鸟之王,是吉瑞的象征。 高贵的新娘的轿子叫着凤舆,它的里面全是精致的红色的丝绸完美贴合着,一个个双囍字从轿顶到轿地有序地排列着,清朝最为尊贵的只有皇上可以享用的金黄色的丝绸包裹着轿子的四周,轿子的四个轿头则用鲜红的绸缎扎成一个盛开的牡丹花,在牡丹花花蕊处,则是象征太平盛世,安康吉祥的四个鸾凤。 第8章 婉容皇后婚庆盛况 轿子不仅华贵而且宽大,要二十二人抬起才行。凤,也是皇后的代称,轿车的最前面则雕刻一条龙,象征着皇上,龙凤呈祥是最好的新婚祝福了。 京城老百姓只能远远看着一生中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轿子。 女侍官抬头看着天空,月亮正温柔而明亮地悬在天空,让一切显得那么温和而又柔美,此时正是凌晨三点。 皇宫的婚礼大臣高声传唤声:“吉时已到!请皇后入凤舆!” 荣源的管家、太监和婉容身边的女侍官一声声地跟着传唤声。 所有的一切的声音戈然而止,就好像一个人正在喝水,一听到那传唤声,那口水也就卡在喉咙处,不敢咽下去一样,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似的。 一个瞬时,震撼天地的鞭炮声照亮了整个夜空,如白天一般明亮耀眼。婉容的家门口早已围观了人群,如蚂蚁一般密急急的人群已站在道路两旁几个小时了,国民军已派大批军队在门口维护秩序,所有人安静地等候着,生怕会错过这一绝世的皇后出嫁的婚典。那时老百姓连照张相的可能都没有见过,更别说拍照了,眼不敢眨一下,生怕会错过一个个精彩的画面。 “哇!”异口同声发出令人惊叹声。当人们还没有反映过来时,礼炮在天空中绽放着一个惊艳的花朵,一朵朵,在空中绽放着洁白耀眼的花姿。 皇宫的乐队吹起喜庆的新婚大曲,喜悦洋溢到每一个人的脸上,在新婚大曲停息的那一秒,国民的西洋乐队巧秒地接应过又吹起婚礼进行曲。 在婚庆队伍最前面的是庆亲王与郑亲王,一个持节,一个捧旨,紧跟其后的执事诸人手提香炉,内燃四炷香,异香扑鼻,那香里有婉容的玫瑰花香,她紧张不安地坐在大轿内,她头顶着龙凤呈祥的红头盖,一动也不敢动,更不能拿下盖头巾看着如潮水的人流。 她的凤舆后便是内务府大臣及众多官员,皇宫的仪仗队手提着大型的宫灯至少百人,又有一百人手执龙凤旗及罗伞,皇宫的几百人抬着黄色龙亭,龙亭内安放着皇上送给皇后金册、金印及皇后的嫁妆,嫁妆是一箱箱让人数也数不尽。 护送她出嫁的有民国的卫队,步炮骑兵、警察和皇宫护卫,唯一的是没有自己的一个亲人,连身边的女侍也是皇上赏赐的。 她的父亲按规距正跪在大门外红色的地毯子上恭送着自己的女儿出嫁,直到完全看不见迎亲的队伍才可以起身,接受众人的祝贺。 此刻天高云淡,如是往常,该京城最寂静的时候,因为正是人们熟睡的时辰,但是今天不一样,人们都没有了睡意,全部涌向了大街,看着民国统治下的清朝宣统皇帝的大婚的迎娶队伍。 从婉容的住所到紫禁城的路面全部清扫干净,路的中央铺撒了象征着皇后的高贵与权势的黄沙,街上挤满了人,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市井平民,直至衣衫褴褛的乞丐了,他们从四面八方拥到街上,只为了看看这宣统皇帝的大婚的迎娶队伍,但不敢踏上街中央的黄沙,那是专为皇后铺撒的。从神武门,东门等处都有了民国府的官兵衣冠楚楚地站岗放哨,维护着迎娶队伍的安全。 “离他是越来越近了,他一定也是想着……”婉容坐在凤舆内,偷想着。 “我一定会好好做一个令您喜爱的皇后。” “不,我要做一个令所有人都尊敬的皇后。”婉容憧憬着未来的皇后的日子。 “我真的是皇后了!我真的是皇后了!”婉容仍有一种做梦未醒的感觉。 迎娶队伍一看就红到了边,让人看不到尽,就像一条红色的河水,不断向您流来,红得耀眼,红得夺目。 “是民国了又怎么了,这清朝的大婚就是气派。”一个老人低喃着。 “是啊,居然有国民军大批警卫,还有军乐伴奏。” “是啊,更威风些,您看这看不到头的迎亲队伍,也不知是谁家的格格有福了。” “当上皇后,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这人命就是不一样,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注定享受荣华富贵,而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贫困潦倒。” “啊!这一生中看到最漂亮的轿子了。” “噢!我的天!这迎娶的队伍有多长啊!” 人群中有各种各样的羡慕感叹的声音渐渐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振荡人心的乐曲声还有浩浩荡荡的队伍淹没了。人们似乎看也看不够,跟随着迎亲队伍奔跑着嬉笑着。 第9章 四个字捕获皇上的心 人们还可以得到皇宫免费发送的食物和糖果,这些食物和糖果,很多老百姓是一生从未见过的。人们哄抢着,嬉笑着。 二十二人所抬的凤舆给人惊鸿一眼,那一眼让人如坠入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境里。是的,华丽,壮观,唯美,超过老百姓能想像的范围。这一切只会属于皇后才能享有的尊贵,老百姓能看上一眼,成为一辈子最为炫耀的谈资。 外面人声鼎沸,人潮涌动,似乎都与坐在凤舆里的婉容不相干,她的心不是被外面所惊喜,而是想像紫禁城内那个新郎会不会象她一样期盼着,今晚就要同一个从末见过面的皇上共居一室,共同生活一辈子,一份柔情一份渴望漫延至全身。她就要成为清朝宣统皇帝的皇后,一个母仪天下的光彩夺目的人物,最重要的就是见到让她早已流入她骨髓里的丈夫了。 在她得知自己的照片被送到内务府去时,就偷偷从各种报纸上看到了皇上照片了。只是第一眼,她就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第一眼,就令她意乱情迷,那一夜那整夜失眠,想像与他见面时的情形。此后她每天都在大量阅读报纸,而将其它的一切事都搁浅下来,因为她极其关注着溥仪的一举一动。她的生命里只有他! 好在老天很眷顾着她,婉容入选皇后,荣府瞬间门庭如市,婉容也有了皇上指派而来的太监与女侍伺候着,所住的闺房全部装修。赏赐荣源家的银元和金银无以计数,荣耀与富贵盛满在郭布罗家族。 她觉得自己就在一个瞬间拥有的至高无上的高贵,不管什么达官显贵,不论什么辈分的亲戚,第一次见到她都得双膝跪地,高呼着,“圣明娴德的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第一次听到,愣住了,她就觉得这是一个梦境,直至额娘抬起头对她猛地使眼色,她才略略回过神来,有点胆怯地说,“众位,安康吉祥!” 从此,习惯安静的婉容无法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有关她穿衣、爱好也在报纸上频繁出现。 当《新京报》称她为世上绝无仅有的玫瑰皇后时,她想起小时自己就自诩为玫瑰皇后,是天机,是注定的命运,还是前世修来的福份,还是今生的造化?婉容有时无法解释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高人一等了。“也许是玫瑰精灵赐给我的幸福。” 坐在轿子里的婉容紧紧闭上眼,摒弃一切杂念,安静回想着偷听来的幸福。 一天晚上,她想问额娘要一些香粉,却无意中偷听阿玛与额娘窃窃私语:“选谁做皇后,还是皇上决定的,当内臣将四张如花似玉照片放到皇上面前时,听说皇上先是一脸的冷漠,当一眼看到我们家格格时,露出难得的笑容,就是这照片边上画了一个圈子,您猜猜看他画的是什么样的圈?” 母亲喜悦地低低地说:“皇上画的什么圈我怎么知道?快说,您别存心让我心急呀。” “他在照片最上角画了一个完美的花瓣,那花瓣形状就是玫瑰花瓣形状。” “玫瑰花瓣形状?”大花格窗下偷听的婉容,一听到这,不觉脸色微红,是的,玫瑰花瓣就是她的最爱。 “他的手一定纤巧,他画的圈如一个玫瑰花瓣,一定有粉嫩嫩的感觉,一定有完美的花瓣边线,还有会不会手留有余香呢。”婉容想时闭上眼微微一笑。 “听说前皇的两个皇贵妃为谁选定为皇后是争得面红耳赤,皇上与敬懿贵妃最亲了,可是她老人家选的皇后是额尔德特家族的格格,皇上却并不喜欢。皇上第一眼就看中我们家格格,只是不想就此事让这前皇妃有不悦,就假意先选了一下,就说在大臣的要求下,重新选了婉容。”荣源的话让婉容的心微微一颤悸,她轻轻按了按胸口,差一点被粗心大意的皇上选为皇妃了。 “皇后还能选来了,再重选。说明皇上是真的喜欢我们家格格。”额娘的声音充满着喜悦与窃笑。 “听孙太监说,婉容照片后面有婉容写的四个字,叫玫瑰之爱。说皇上看了这四个字好一会儿呢,就圈了一个玫瑰花瓣样。说起来也是天注定了。”荣源的声音充满着得意之气。 “这么说我们家格格不仅漂亮,而且绝顶聪明,就知晓看似不经意的四个字却能捕捉了皇上的心。” 第10章 跨进了紫禁城的大门 “捕捉了皇上的心。”婉容一听到额娘说的这几个字,就捂住了脸羞愧地跑回自己的房里。 “新娘子最漂亮,这皇后新娘一定最最漂亮了。”一个小女孩稚气羡慕极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际,打断她幸福的回想。是的,如果此刻,坐这皇后凤舆是别人,那她一定也会羡慕嫉妒恨的。 “哇,好香呀。”还是那个女孩子惊叫声。 是的,她是香盈溢满的女人,昨天,婉容将珍藏的如鲜的玫瑰花拿出来,婉容很愿意享受将一片片花瓣放进木浴盆里的那一刻的快乐。伸出手将片片花瓣洒进浴盆里,香气缠绕,那种特别好吻的香味让人有沉醉的感觉,她每天都用玫瑰花瓣泡澡,只为了全身有着荡人心魂的香味,只为能达到身心合一的美境。 白瓷般的肌肤,通透分明,婉容走进木浴通,全身嫩白的肌肤就被一片片鲜活的红色的花瓣盖上,是的,婉容想着明天新婚到来的时刻,她紧紧闭上眼,她不敢想,做新娘的她是怎么样度地那一晚,虽然母亲曾轻声细语教过她房中之事。 当时听时,都觉得胸口的那个心都要跳出来,况且明晚夜深人静时,面对着他的一切,婉容羞愧地将水中的花瓣扑向自己,一脸的玫瑰花瓣那么完美地贴着她的脸庞。等候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煎熬。 16岁生日那天,婉容度过了整个家庭中最荣耀的生日,这一天里,家里是高朋满座,阿玛与阿哥润良与弟弟润麒穿着盛装早早在大门口,跪迎圣旨。 1922年10月21日,刚好是婉容来到这个世上的第16个年头,皇上溥仪派正副使臣带着着近千人的仪仗队伍和100多人抬的礼品,奔向北京地安外帽儿胡同婉容的家,向其父荣源送上彩礼,皇上大婚的第一个仪式“纳彩礼”,一路上这豪华阵势令路人叹为观止。而后又是皇帝派人到婉容家告知大婚日期的“大征礼”,赏赐礼物更贵重些,一些礼数更为隆重些,再就是大婚前就是11月30日举行的“册封礼”,送礼节队伍同样是豪华阵容,只是这次的金册、金印和象征皇上权力的节都属于皇后的嫁妆而已。经过这些绝顶荣耀和繁复的礼节,才有今天的大婚之日。 一切,都是那么地来之不易! “圣明、娴德的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您碧玉之年生日快乐,万福金安!”婉容的阿玛带着整个家族的几百号人齐唰唰地跪在还是满脸羞涩的婉容面前。 婉容一时不知怎么办好,这些都是她应该叩拜的长辈和玩伴,如今他们都恭敬的双膝跪向自己,婉容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制,一脸稚气的16岁的婉容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声音如蚊般从喉咙里吞出,几百号整个家族的人才敢起身。 “众位吉祥如意!”她腼腆地回道。现在回想起来,婉容还有不可思议的感觉。 荣源家族以此为荣,旁枝触节的亲戚都来贺喜了,家里笑声一片,几个月来天天如此,婉容除了礼节打个招呼外,她很少出门,她宁愿静静地一个人呆在闺房里,用玫瑰花一片片的揉搓,直至变成鲜红鲜红的水,再加樱花粉,婉容自己会弄出适合自己的胭脂粉,唇红粉。 夜晚最适宜令人沉思怀想的时刻,睡不着时,就拿起玫瑰花怀想自己的未来,那定是一个风光无限两个人您侬我侬的日子…… 在鲜花盛开的季节,牵走她的视线,触动她的灵魂的只是玫瑰花。艳丽,张扬,妖媚,夺目,就像一个成熟的女人永远霸气地显扬。 “在所有的女人中,我就像玫瑰,永远地艳丽着。”婉容喃喃自语道。 一切就这样实现了,此刻婉容身着红色龙凤袍,头戴霞冠,襟座在轿子里。 鞭炮声再次震耳欲聋,凭着感觉,婉容猜要入紫禁城内,那里她期盼已久的丈夫正等着她,幸福与羞涩齐上眉心。 “落轿!”宣制官高声喧道。 二十二人的轿夫在乾清宫殿外换着宫内太监抬着了,国民军、皇宫仪仗队及侍从均不得进入乾清宫。 一步,又一步,婉容紧紧闭着眼,只觉得离自己的心越来越恐慌与幸福。 “吉时已到,皇后进殿!”宣制官高声喧道。此刻这里特别安静,突然听到一阵阵的脚步声有序地且又是排山倒海似地退出,婉容知道那定是迎接她的大臣,王公贵族,福晋及女侍官纷纷退出回避了。只见到乾清宫的殿前大门发出清脆地关门声,婉容的心一紧,她屏住了一口气,又轻轻吞出。 迎娶队伍一一清退了。只有太监和女侍陪着她了。 第11章 在紫禁城里拜堂成亲 “他在,他一定在端座在宝座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从轿子走出来的。”婉容一想到这,按了按狂跳不安的心。 “皇后,皇上正在坤宁宫正等您呢。”挽扶她下轿的一个女侍轻声对她耳语,似乎懂得她的心思一般。 “皇上,正在坤宁宫正等您呢。”这几句反复在婉容脑际中回旋中,她要面对一个能给她带来无比高贵与财富的皇上了。 按照大清礼节,该是昨天迎娶的皇妃文绣双膝脆地迎接着皇后下凤舆的,可是婉容只有嬷嬷牵着她,当时婉容的心咯咚了一下,一个妃子竟不跪地迎接着她。 好在,入耳的都是喜庆的声音,容不得她想什么,就被扶着与皇上行了婚礼节。 在与皇上在坤宁宫行夫妻对拜的礼节时,婉容突然有种曾经的天涯已是咫只,可是如今呢,咫尺已然天涯,她为自己这种想法心恐慌地一紧缩。 皇上手牵红丝绸线一头,另一头婉容紧紧地握住,皇上与皇后行了合卺礼,吃了象征子孙满堂的子孙饽饽,吃了长寿面,又告祭列祖列宗。当一切婚庆礼仪结束时,已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婉容累得疲惫不堪。 一身疲惫的她被人扶坐坤宁宫的喜床上。 “快点,梅兰芳的霸王别姬就要开演了。” 一个中年口音福晋急切的话传入婉容的耳中,婉容这才知道她的新婚大戏是她最爱看的《霸王别姬》,一种特别的感觉涌向心间,就像樱花一般,繁花过后,尽是满目的凄凉。 曾经的她在看梅兰芳演的这部戏时,就流下了眼泪,这样的爱情是世人难寻,这样的壮举是盖世无双。如今她的大婚之日上演这部一定会让人流泪的戏是好还是不好,婉容有昏沉沉的感觉。 自己有时看得不是很懂,还是额娘细心地解说着。婉容这才清楚这个故事。 这是一部在垓下被汉军包围的西楚霸王项羽与虞姬的生死离别的爱情故事。当是百万汉军团团包围了垓下,而项羽身边只有八百名壮士了,项羽感叹自己空有一身顶天立地的力气,却不能打败敌军,发出了一声“虞姬虞姬,为之奈何”的悲叹。虞姬为了不托累夫君,希望他能够杀出重围,所以刎颈自杀。项羽与八百壮士在虞姬自杀后,勇敢的杀出了百万大军的包围,但项羽在最后准备渡过乌江时,却选择了放弃,最终被汉军所杀。额娘认为,项羽心中最终没有放下死去的虞姬,愿意与她一起赴死。 “明明都可以不死的,为什么不都可以好好地活着?”婉容当时噙着泪水问道。 “这就是千古爱情的精魂所在!” 婉容听后似懂非懂。那一瞬间在想,“为什么在大婚之夜上演这么令人心碎的爱情故事,于她是吉还是不吉呢?这样的爱情再美也是一个悲剧,不如要一个平淡的爱情。” 嬷嬷、太监和女侍也是一个个悄无声息地退去,外面的喧嚣远远地远离,只有安静得令人发怵。婉容的心狂跳个不停,今夜,就是此刻,她要见到她新婚的皇上一面了,她的盖头只有洞房花烛夜之时,才可以被皇上掀开,多日盼望与等待就在今晚要实现了。 万物寂静,只为她的等待。婉容这才屏气凝神地停止自己的回忆与畅游,她要静静地等候她的新郎,她的皇上,她的丈夫,掀开她绣着凤的盖头。 一切安静,这洞房里没有一个人,婉容只凭着感觉在猜测。喜娘也退到隔壁静候随时的吩咐。 新婚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烛夜之时,此刻此时,这里才是他最重要的地方,只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呢? “可是什么事也比不上掀开我的盖头重要呀,今天结婚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婉容已坐了很久,脚有麻木的感觉,轻轻地移了移自己的身子,依旧保持着端庄优美又高贵的身姿。她克制很久,但又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轻轻掀开红头盖的一角,只觉眼前的一切就像她喜欢的红玫瑰一般,红的鲜灿,红的夺人心魂,红红的烛光将这里红的家具,红的床架,红的坐椅,红的床罩,印照得火红一片的绝顶之美。 “好美!”见过世面的婉容还是被眼前精心布置的喜庆的新房所震憾。 一阵脚步声传来,婉容仿佛做贼似的紧张慌乱,连忙将红头盖盖住,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有点树桩子的味道了。 第12章 新婚孤独地空守新房 婉容的心狂跳着,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人此时此刻就在她的身旁,她克制住自己,但是她的手不由轻轻抖动着。 一阵狂乱的脚步声在她身边不安地走来走去。 “您不要走来走去的好不好,我好紧张哟?”婉容暗想道。那个令她思维混乱的脚步好不容易在她默默地祈祷声中停住了。 那脚步一步步地靠近她,就在她的面前停住了,婉容的心有跳到喉咙口一般,上不去,下不来。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了,她睁开眼,朝红头盖一角,低低的眼帘偷偷地朝地上的前方瞄了一眼,却看到一双红色带着绿绒线的绣花鞋,走近她身边的,不是新郎,而是喜娘! “皇上,皇后就是一个绝顶的美人,世上只有皇后是最漂亮的。皇上是大德大福!现在皇上,您该掀皇后的红盖头了。”喜娘喜气地说着。 一片安静,没有听到一句回应,连一句叹息声也没有听到。 正诧异着,只见到喜娘高叫着:“伺候更衣。” 几个宫女走到已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婉容身边,她们小心又小心解开新娘风袍上第一个凤凰盘扣时,一个声音让几个宫女的手一抖,就像一个静止的画面,她们的手停在婉容的胸襟处,动也不敢动。 “你们都下去!”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他不是大婚的新郎,而是一个冷眼看把戏的人似的。 婉容被这句话吓得大气不敢出,动也不敢动。 突然脸上一股轻风,红盖头被掀了起来,容不得她想什么,只觉得圆润的下巴被拧紧,一双手往上用力,她惊愕地看着那么霸气站在面前,一只手捏紧她下巴的皇上。她很想说,有点痛,但不敢说。她眼前的男人身材适中,有着特别清秀之美,一双眼透出高贵与冷漠,浑身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不屑一切的冷若冰霜。 “有谁敢比皇后漂亮,您可是我亲眼挑选出来的最美丽的皇后。”仍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好像是对着冰冷的铁壁自言自语似的。 那么地尊贵,那么地高不可攀,那么居高临下,那么地权倾一世的王者气度,婉容被他的气度震慑住,竟然忘记向新郎行一个大礼。 婉容盼望那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只要他伸出手来,她所盼所想的爱情感觉会化为彻骨的感受,感受他的温度,感受他的情怀,感受龙凤之欢,但是那个身影近在咫尺,却岿然不动。她极度紧张又害羞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想看怎么也看不够的男人。 她低下头来,一定会发生所有的新婚之夜要发生的事,从今晚开始她要同一个原本陌生的人同床共枕,一夜之间成为一生中最亲密最重要的人,一个念想之间,她只觉得除了听到见自己心脏咚咚狂跳不止的声音外,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她惊怵地抬起头,身穿红色大龙袍的新郎的脚步却离自己越来越远,在新房里烦燥不安。是的,他也许更加紧张不已。 “您觉得新房里红色好看嘛?”声音不冷不淡。 “好看。红色是经典色,如同太阳升起的光辉,红艳艳地普照着大地。”婉容淡雅一笑,温和温语地回答。 “还是白色好看。”白色?!这两个字如闪电直刺婉容,她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很快她镇定着自己,或许是自己听错,自古以来,所有的喜事都以红色为吉祥之色,而白色只出现丧事上。自小就听额娘提起,平日说话都是要有忌讳的,这皇上难道就不忌讳这白色的晦气,而且是新婚之夜。 “红色好看些。”婉容怕自己是听错了,用力地重复了一遍。 “志不同道不合,我们俩在颜色喜好上差异太大,白色好看,红色压抑,沉闷。让大婚暗然失色,也了无兴趣!”是的,是他的声音真真切切,婉容惊愕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新郎,那可是名震海外的紫禁城里的皇上。 新郎的脚步声就像京剧的大鼓,越来越激烈,激烈到无序的地步,终于那个焦急不安如同战火来临时的脚步声戈然而止。一声轻脆的推门声吱呀地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他去了哪里呢?”婉容有被石化的感觉,多日来额娘的私语,还有阿麽的女方训教。都没有提到新婚中新郎会去哪里。 “他肚子饿了?他紧张到外面吸吸新鲜空气?他还是故意离开一会要她在床上静静地等着?间或他躲猫猫?趁其不备蒙住她的双眼?” 第13章 无奈伤感的哭泣着 只有一种可能,他要离开一会,他要安定一下自己。婉容闭上了一眼,传唤女侍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当一尊洁白玉体在红色烛火下泛起如朝霞的红润与光华,她轻喘一口,以便压抑着自己的跳狂不止又是满腹疑惑的心。 红色的绵缎龙风被子轻轻盖住了柔美的洁白身子,她紧紧闭上一眼,生怕身边一个赤裸的身体与她碰触,可是却又是那么地渴望着这一刻来临。 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保持着最佳的躺姿。可是看着蜡烛跳跃着火光,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蜡烛的火光在跳跃着,一看就是三个小时。 婉容这才坐起身子来,将随身带来的玫瑰花瓣一片片地铺满了全身,以为今晚皇上会对她说您身子比玫瑰更诱惑人,如今什么也诱惑不了,却是自己被玫瑰花瓣永远地诱惑着。 她使劲地揉搓,直至鲜嫩的玫瑰花瓣揉成一团团花球,红色汁夜浓淡不均地星星点点在身上。她用力再用力,似乎这样可以将花瓣揉成纯洁的红汁,但是花瓣渣滓很不美感地在她原本很柔美洁白的身子上沾住,她长叹一口气,紧紧闭上眼。 “皇上,您在哪里呢?” “皇上今儿可是您与我百年好合的第一夜,您去哪儿呢?” “皇上,您一定在忙!” 皇后虽然被新婚拆腾了一天了,很疲劳,一个人呆座在新房里,全然没了睡意,多日的期盼,多日的等候就是这个结果? 婉容不甘心,整整齐齐地穿好新娘装,轻轻打开坤宁宫的大门,此刻万物寂静,月亮如镜子一般高悬在天空,殿外参天大树在月光的照射下,影影绰绰,彰显一份冷静的韵味。 “他能去哪儿呢?”婉容脑中拼命地猜想,突然被眼前特别静谧的氛围触动着内心,“好想家。那个热闹非凡的家,阿玛、额娘、阿哥、阿弟……” 滚烫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不由地轻轻地低咽着,而后快速地关上门, “我好想家!”一串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处再次滚落下来,停也停不住,她的嘴唇抖动着,她尽全力克制不住地抽泣,但却抽泣着,发出无奈伤感的哭泣着。 自被册封为皇后,婉容就被所有人捧为最为高贵是为尊严的皇后,但是今夜在自己最为隆重的新婚之夜,却独守空房。就像被人第一次叫皇后一样,婉容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第一次被自己视为最为尊贵的皇上冷漠了。心,猛烈地刺痛着,让她不能自制,她轻轻地蹲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发出轻声的呜咽声。 她,一个二十二人抬着花轿进入紫禁城的皇后,新婚之夜,却一个人度过的,历史上唯此一例。婉容痛心地想着,一个人的夜晚如刀一般地刺痛,一个人的夜晚如剑刺痛的伤感,一个人的夜晚有如深陷大海般地无助与绝望。直到木窗格子印显出微微的亮光,直听到仆人轻轻扫地上落叶的声音,她才悄悄平息一下,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 曾经对于紫禁城皇后的生活充满极度幸福的怀想,此刻就像一场瓢泼大雨将婉容浇得特别清醒,“不知道冥冥之中,这命运之轮到底会是怎么样地转动呢?” “不论怎么样,我都要做一个令天下人都尊敬的皇后。” 她看着镜子疲惫不堪的自己,那份疲惫,她知道不仅是身体还有她的心,她暗暗怀想,等待她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日子?虽然身为新娘的皇后新婚之夜是独守空房! 天刚亮。 她早早地来到御花园,御花园是皇上与后妃休憩品茶赏花的地方,此刻天气格外寒冷,走到鸳鸯戏水的石子路上,婉容不能去想,也不敢去看,绣花盆子鞋踩在上面,急急地往后退了一步,即便是石子铺的,婉容也不愿自己的脚踩在鸳鸯上面。 不自不觉来到了御花园的澄瑞亭,这是御花园象征一年四季中的冬季的赏景亭。婉容披着红色的披风,不由缩了缩自己的身子,风太大了,清晨是格外的清冷,但是自己的心却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冬天快要过去,春天也就快到了,那时的御花园一定会看到百花盛开的灿烂了。 风,刺骨的扑入脸帘。婉容打了一个寒颤,是的,身为皇后,新婚之夜的痛苦向谁诉说?责备皇上,皇后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格,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一切的耻辱一个人偷偷地咽下去。 第14章 很爱恋地握住了她的手 刺骨的寒风也刺痛了眼,婉容的眼睛全是泪花,模糊了眼前的一切视线。不管遇到什么,她终究是风风光光抬进来的皇后,这是无人难比的地方,是的,她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后。她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是希望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依旧高傲地面对着一切耻辱、冷漠与嘲笑。 泪花还是从眼眶里夺目而出,她抑起头不让它流下来。只觉得眼帘处一片冰冷,是一双纤细瘦长的手,多像小时在家时,弟弟总是蒙上她的眼,与她玩躲猫猫,喊一二三后,叫她找儿时的玩伴,如今一切都成了不可能来的美好,但是现在一双手是真真切切地蒙住了她的双眼。 “放肆!还不快将手拿下去!”不论是谁,即或是弟弟妹妹,她也不愿躲猫猫了,她是至尊至高的皇后了,如果这点尊贵自己不坚守,她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嘿嘿,嘿嘿……”一阵怪异的笑声,让婉容有遇到鬼的感觉。 “当心,我把您扔到水里去。”婉容的声音依旧是神圣得不可侵犯。 “啊!”婉容容颜失色地大叫道。蒙住双眼的手依旧紧紧的,只是身后的一只脚狠狠把她向前一踏,她狼狈朝前跄了几步,就差一步她就要掉要还有薄冰的湖水里。 “恕奴才多嘴,这湖水里还有薄冰,万一皇后掉进湖水里,怕是冻伤了身子。”尖声怪气的声音。 “我很想看看皇后掉进湖水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婉容惊魂未定回转过个身子,半点迷惑,半点不解地望着眼前全是笑脸的男人,“是他?”第一次见面却从报纸上特别熟悉他样子的皇上。 婉容带着惊吓,向皇上施了礼节。轻轻地从口中吞出“皇上,早安!” “免礼!看来这皇后是很会享福之人,一大早就是来澄瑞亭赏景,真的是一个懂得生活情趣的皇后。”婉容惊吓地不知回什么话,只得轻轻抬眼看了一眼皇上,皇上满脸的笑容,眉角心也似乎在逗乐着,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皇上伸出手来,很爱恋地握住了她的手。 一瞬间所有的愤怒都跑得无影无踪了。原本皇上很爱搞笑。婉容的心被渐渐走近的皇上完全融化了。她低着头紧紧地跟在皇上后面。 皇上与皇后两个人相依坐在亭内,相偎着的感觉令婉容喜不自禁。新婚燕尔,缠缠绵绵在微冷的湖水边轻漫,在这样亭台楼阁中,就像一副绝世的山水画。沉静而又淡雅。 “您昨晚睡得是不是都不晓得醒来?”皇上将婉容身上即将滑落的红色披风扣了扣紧。 婉容的心一惊,他会这样想自己,她不知是说自己睡香好,还是睡不着才好。她淡淡朝皇上特别甜蜜地一笑,只有这样的笑,她才可以为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您呢?”婉容不由地问道。 “在新房里,人闷得快死了,还是回养心殿自在舒心,看着书,快快乐乐地睡了。睡得都不知怎么样醒来。”溥仪清清爽爽地回道。 溥仪他当然不知,他的那个行为会给一个新婚之夜期待的女人是怎么样的一刀,那一刀直刺向心脏最柔韧的地方。心,很痛,心,很疼,却无人倾述,却被他如此轻松调侃一带而过。 但是此刻婉容原谅他的一切过错,因为心中的爱让她放下一切责备。 两个人又渐渐地走了回去。 十字路口,她,要走向坤宁宫。他,要走向自己的养心殿。 “今晚回来吧。”婉容不只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心中的一份期待,不能让再皇上冷落自己了。 “还是养心殿比较适应我。您喜欢的话就住在坤宁宫吧。”皇上认为这个主意很不错,得意的眉毛向上轻轻一挑。 “可是皇上,我需要您,您毕竟是我的新婚之人,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少了您,但是我的新婚的洞房可不能没有您,因为是您是我的新婚皇上。”不温不火的语气中透出一种皇家风范。 “新婚皇上,很有意思的叫法。”溥仪瘦弱的脸上有了好看的笑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男人笑了起来,婉容的心如同云端的白云,轻盈悠悠地飘荡着。 “可是您不觉得那红色烦人的心吗?去了头就晕,还是看历史治国的史学书比较有意思。”原本刚才还是一脸笑容的溥仪,竟如速冰的湖水,没有一点表情,拂袖而去。 婉容震住站了很久,她的男人就是这样,她的心就如高山起伏一般,她只有放下所有的怨恨与不满来面对这个让人恨爱无方的男人。 面对一个思路转得特别,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的皇上,婉容思忖,她要怎么与他度过一生呢? 第15章 眼帘处早已站了一个人 “阿香,阿莲,您们将被子,枕头,门,窗子,桌子,洗脸盆架,新鞋,衣柜等物品上所有的双红喜子全部撕毁,另外床上所有的红色床单全换成白色的。”婉容喝着早茶,淡淡地同身边两个侍女说着。 “皇后,恕奴才不敢!红色乃是新婚吉祥喜庆之色,皇后新婚才第二天,怎么可以换成忌讳的白色。”两个侍女扑咚跪了下来,死死低着头,浑身颤抖。 “以后我说的话,言出必行。”婉容的脸暗沉下来,露出冷冷的媚笑。两个侍女惊颤了一下。 “不得了,听说皇后娘娘要换白色的床单,您说这是怎么回事情呀!” “听说,新婚之夜皇上是在养心殿里睡的呢。” “这皇后,怎么也同皇上一样,很有不一样的做法呢。” 几个太监窃窃私语,一脸的无奈和不可思议。 白的纱缦,白的床单,白的枕头,白的床幔。 “皇后娘娘,一切都安置妥当了,请娘娘回屋里息息吧。”侍女施着蹲礼向皇后请示着。 脚踏进坤宁宫,跌进眼帘里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婉容记忆的碎片如潮水一般袭击而来,这样的画面是这样的熟悉,这样的画面是这样令人不忍目睹。 在她只有五岁的时候,就看见姨太公的丧事,一走进姨太公家的,看到的是全是长长的白色的幔布,婉容紧紧拉着母亲的手,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婉容吓得大哭起来,漂亮可人的婉容随后被披上白色的孝巾和白色的衣服,母亲和父亲还有哥哥都穿上这样的孝服,目及之处,所有的地方都披着白色的花和白色的幔纱,那一刻婉容才没有害怕的感觉,而是追着哥哥嬉闹着,原来大家都穿着白色,如同走进一个曼妙的世界。 如今,依然是白色的世界,这里不是灵堂,而是新婚之房。 “皇后,这就是您喜欢的白色。”侍女看到沉默中的皇后想极力去讨好着。 “是的,这就是我喜欢的白色,就如天上的白去,有谁说见到白色就有讳气之感。” “是的,皇后高明,蓝天下的白云是最美的的了。” “蓝天下的白云,白云给人那么轻柔那么美妙的感觉,就是因为有蓝天的印衬,而我呢?”婉容想到这不免感伤着。 目及之处,全是白色,让婉容感觉这不是她新婚的坤宁宫,而是另一个气数已尽的未亡人的房间,白,一切都是白,总给婉容刺痛眼的感觉。 她为了讨好对她冷淡的皇上,可是她的心痛了谁又能来安慰?白色,刺眼,伤怀更痛心。 “来人,把这里所有的白色全换成玫瑰色。”婉容面无表情,如果她笑着说,太监,侍女一定会认为她无聊地在玩什么鬼把戏。 “皇后,玫瑰色就是刚才的红色。”阿香小心翼翼地回道。 “我说的是玫瑰色,而不是红色。听明白了没有。”婉容说后,嫌意地一笑,哪些侍女哪懂得她的爱好与心境。如果不是为了皇上,她怎么可能这样折腾着自己,因为折腾着自己,自己的心很累很累。 “皇后娘娘,送来玫瑰,请您选几种挑选吧。”太监送来一大棒有生气的玫瑰花瓣。 “血红,是那么艳丽,白色,是那么令人心碎。粉红,是那么地荡人心魂。蓝色,是那么地让人沉静。黄色,是那么地让人高贵。哪一种才是最爱的呢?”低着眉,纤细的手指一片片地摆弄着各种颜色的花瓣。 “红色!”婉容极力用最大的声音来强大自己的心。是的,她只要红色。 “遵旨,皇后娘娘。”太监尖声怪异地回说道。 “我只喜欢妖媚,艳丽的红色。”婉容想别人的心,我探测不到,我自己的心,我自己知道,我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再次环顾自己的房间,如同新婚时的新房一样,一切都是喜庆之色,红的耀眼,红的张扬,红的令人按奈不住的激动与喜悦。现在不同的是到处都摆满玫瑰干花。 “如果没有您,起码我还有我喜欢的红色玫瑰!”那天,她静静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用毛笔写下自己作的诗。 风轻起,卷纱幔 独掩孤影 玫瑰花,暗香袭 香识玉段 原本是写得是香识玉体,觉得太不文雅,太骨露,整夜与玫瑰花为伴,传出去让人耻笑的,将体改为段字,让人有摸不着头脑之感。 婉容很满意自己的大作,白嫩的脸上有了绯红之色,,嘴角扯着了微微一笑,这才发觉眼帘处早已站了一个人,那个光影岿然不动。 “皇上。”婉容失神地搁下笔,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 第16章 皇上学说英语 皇上神情特别高昂地挥起了笔。 风轻起,卷纱幔 双双戏影 玫瑰花,暗香袭 我识女人 溥仪放下毛笔,很欣然地看着一脸娇羞的婉容。 “谁写得更好些?”溥仪问道。 “当然是皇上写得好些。”婉容满脸如盛开的一朵玫瑰花,盛放着。 “就是!”傲慢的语气,让婉容是那么地欢欣。这就是人人眼里最为炫目的皇上,这个皇上就是她一生都要依靠的男人。 “您会写诗,您还会什么?绣花?唱歌?跳舞?”溥仪一脸逗趣地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女人。 “我会english!我会跳探戈!”一说到爱好,婉容喜不自禁,因为她这二天太寂寞了。 “什么,您会讲外国语,您会跳外国舞!”溥仪一脸的责疑,但那责疑的脸上分明写满了兴奋与极度喜悦。 “good ,morning,!myhusband!”婉容轻轻地说了一句。 “您教我!”溥仪紧紧搂紧了婉容。婉容在溥仪的怀里,紧紧闭上眼,享受这一个温暖的怀抱。 “g” “g” 溥仪坳口别扭学说着。 “这个g,您就发狗这个音就准了。” “狗”溥仪爽郎地边说边笑了起来。 “狗得猫铃,就是狗得猫的颈脖上的铃铛,这样子,您就学得很快。”婉容一副教官的味道。 “狗得猫铃是什么意思?”溥仪很套近地问道。 “西方人第一天早上见面都很礼貌地说狗得猫铃。就像我们早上第一次见面就要请安,说早安一样的,是一种礼节性的问候。” “唉呀,这外国人话怎么不好好说,竟然说狗得了猫的铃。溥仪乐得眉心都笑了,站着侍候的太监,婉容随身的侍女都笑得前附后仰的。 “这西方人就是怎么样逗。”婉容也笑得乐开了花。 “myhusband。您就说马也渴死笨得。您就想像马也渴死了,就是笨得。这样子您就很容易记住my husband了。” “马也渴死笨得。”一个得字,溥仪得意地拉长了音。 “不对,这个得不能拉长音,得紧紧一停顿,似乎吃饭咽住了一样,停下来。” “马也渴死笨得”溥仪这次说时,将得咯咚停了下来,真的像那一刹那吃了东西,卡在喉咙里了。 “那马也渴死笨得是什么意思?”溥仪边笑边问道。 婉容迅速低下头来,她觉得她回答不上来,她柔情万丈地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精致的五官逼近了自己的气息,似乎就能吻到他轻轻的呼吸的声音。 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着诱人的光泽,挺直的鼻梁,圆润的嘴,还有尖尖的下巴,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缠绕着他的周身,那种美好的感觉让婉容幸福掩嘴而笑。 “我的丈夫!西方国家实行的一夫一妻制,我的丈夫是唯一,所以西方的女性拥用完完全全的丈夫。”婉容用特别诚挚的目光追逐着眼前不能称为唯一丈夫的不可理喻的目光。 “这样很好,西方男人很幸福,有一个女人足够了,省得那么多女人让人烦。”溥仪的话让婉容先是颤,而后掩嘴而笑。 “这西方人,我的丈夫是马也渴死笨得。这西方人脑子有驴死,居然马也渴死笨得。”溥仪哈哈一笑,婉容也跟着轻声又爽快地笑了起来。 满屋子笑声不断。 早皇后前一天进来的文绣,被赐叫为淑妃,正带着一帮丫环和太监来给皇上与皇后请安了。 “马也渴死笨得!马也渴死笨得!”那一声声无厘头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际,淑妃整个震住了,结婚还没有看见皇上,原来皇上是在这里闹腾着。 女侍轻笑声,太监怪尖笑声,还有皇上与皇后的笑声正是从坤宁宫地传来,一片热闹的场景,一片搞笑的声音。 “淑妃,那是皇上跟着皇后学着西洋文。” “这个皇后到是很神秘的,身在大清,长在大清,居然说西洋文,真是嫌自己的嘴太闲了。”皇妃文绣一脸正经地说着。 原本好的心情被这一幕弄得心情非常差。 倏然回转个身子,折了回家,几个女侍和太监忙着回转个身子,不敢怠慢地跟着文绣的身后。 一阵嬉笑着,皇上连连说:“我再也不学西洋文了,能把人笑得肚子痛的。我的老婆居然得说马也挖夫。我的皇后居然得说马也刽阴。”眼前的皇上早没有那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有的只是一份玩童似的乐趣。 女侍和太监也笑得直按着肚子痛。 第17章 皇后就叫伊丽莎白好不好 “皇后,听说您说白色就如蓝天下的白云,悠然自得,有很纯净的美,弄得太监都为您忙得鸡飞狗跳的。怎么我还没有一饱眼福,您又换成红色?”锐利的目光直逼而来,似夹着一股寒气令人措不及防。 “红色有玫瑰的娇艳,更有玫瑰的狂乱和霸气。西洋人都认为男女之间的爱情是最美好的,都以送玫瑰为最为珍贵的礼物。红色暗示的花语,热烈的情感永远不变。”婉容浅浅淡淡地说。 “这样我也得喜欢红色了?”溥仪的目光没有温度地紧紧望着皇后。 “红色,永远给您希望,就如同朝霞初升,如生命不止,流淌不息的血色。我没有理由去拒绝喜庆,吉祥,如意,热烈,奔放的色彩。如果皇上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喜欢的。”婉容娇娇羞羞地说道。 “吉祥之色,谁会不喜欢,荒唐!”溥仪的话刚落下,婉容惊诧地抬起头来,新婚之夜他鄙视红色的沉闷的声音还有他远走的脚步声似乎就在耳际再次响起。 “当然,我也喜欢白色,它有纯净高远的气息,令人烦乱的心一下子沉静下来,只是有时候,太沉静的氛围,容易令人多愁伤感。”婉容细细道来。 “我就喜欢白色,能让的杂乱的思绪一下子就停住了。”溥仪能开心地说道。 “皇上,明天是您会见各国使节,和政界要人的答谢晚宴,我已吩咐给皇后和皇妃准备豪华的首饰和服饰了。”一位个子高大的太监向皇上请示着。 “皇后和皇妃?”溥仪望着太监,又望着婉容说,“以后重大的国际国内的晚宴,一律只能有一个女人在我的身边。那只有皇后了。” “奴才明白了。”太监低头退下去。 “咯咯咯……”婉容的笑声就如同飘浮在空中的小鸟,那么快乐与无忧。 婉容事后才知,其实皇上早就会一口流利的英语了,只是有意同她说笑着。每每想到这一幕,婉容总觉得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刻了。 “您猜您的英文有什么味道?”溥仪很认真地问着已深入他内心的婉容。 “我的英文有玫瑰花香与火红蜡烛味。”婉容也是一脸认真地回应道。 “为什么说您的英文是这样的味道?”溥仪倒是反问。 “因为我学英文书里总是夹着玫瑰花瓣,而且学英文的时候总爱点着红蜡烛。那您说您的英文是什么味道?”婉容嗲嗲地问道。 “您的英文是纯京味,我的英文则是京味与洋味混合一体,所以有点怪怪的。最开始说英文,要说好几遍,外宾才听得懂。现在我的英文洋味更浓些。有次法国使国的使节问我在英国留学几年了。所以我很想出国留学。” 溥仪的话让婉容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您留学,您得有英文名字。” “我去留学,您也得去。我们俩在一个学校,不过我们不要任何人知道我们是皇上与皇后。留学几年后,我们要么留在英国,要么就回国。” “就是在英国如果叫您溥仪,叫我婉容也是大不敬的。所以我们得给自己取个英文名字。” “好,我带您去我的师傅,来自英国的庄士敦,他是一个可爱先明的老夫子。” 一个高大的背影正在毓庆宫里拿着一本书看着。 “庄老师,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婚夫人婉容皇后。” 婉容诧异之时,那个戴着清朝官员的帽子,身穿清朝官员服饰的伟岸背影回转个身子,他,高高的鼻梁,深陷下去的眼睛闪着冰蓝色的光泽,就像天空一抹纯蓝色,令人心旷神怡。还有白净的脸庞泛着柔和的光泽。 庄老师对皇后行了叩拜礼后,婉容对着这位庄老师也行了行礼。 “漂亮,国色天香,有与身俱来的皇后气度。好福气!”庄老师直白的赞赏倒让婉容低下头,不好意思起来。 “庄老师,刚才皇后说如果我们出国留学倒应该有自己的英文名字。在外国也方便许多。”溥仪抑起脸,深黑色的眼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浑身都通透着一种神秘感。 “英国的国王一般都是在7岁左右接受洗礼,入基督教后得取教名。例如威廉,亨利,爱德华,理查德之类的名字都代表圣人,英雄之类的,所以有好多国王叫这名字。英国的皇后叫着伊丽莎白,我想皇上就是亨利,皇后就叫伊丽莎白好不好?” “elizabeth!” “elizabeth!” “henry!” “henry!” 三个声音在溥仪书房里回荡着…… 当晚,皇上留宿在坤宁宫内,两个人在床上为说英语闹腾了一夜,直至深更半夜,两个人才沉沉地睡去。 第18章 淑妃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觉醒来,婉容一看枕边已是空无一人。皇上什么时候走的,婉容一脸茫然地东东瞧西望望。 “皇上五时就已离开,皇上吩咐,不要惊动您,让您好好地睡会。”孙太监瞧着一脸迷糊的皇后,敢紧解释道。 这样的话,婉容听着温暖,但又有丝丝失落,因为沉睡一夜的她,衣着完好,两个人说累了,昏沉沉地睡时,都没有更衣。一夜,一个青春年少的男人,竟然对她没有一丝丝一毫毫的冲动。 两床被子中间就像楚河汉界,他竟然没有雷池一步。 “他是爱还是不爱?说爱吧!她真的希望他能拥有她,可是他没有,连吻一下子也没有。”婉容朝着镜子的自己摸了摸脸上依旧存在的香粉浓脂,红艳双唇。“说不爱吧,他与她说话总是眉开眼笑。” 婉容那份失落还有自己没有尽到为皇上起床的责任,心里有点羞愧自己太贪睡。 那样的话语很心疼人,可是她最想听到的却是,“还不起床,陪我去散步去!”她宁愿一个霸道无理的皇上将所有的爱恋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不过,心情还是特别好,昨晚在床上又是作诗,又是说英文的两个人闹腾的景象总是在婉容脑际中回荡。 早上在女侍的服伺下,婉容精心地装扮,虽然皇上早早离开,去了养心殿,但是心情还是特别地愉悦与甜蜜。 “皇后,淑妃来请安!”太监来禀报。 此刻送至嘴边的茶水杯停住了。 鼻腔发出轻轻不屑的嗯声。因为她真的不想另一个女人来分享皇上。不由的嫉妒瞬间涌上心头。 这时一个长像特别普通的女人撞进了婉容的眼睛,她挺了挺背脊,仔细端祥着在她面前行礼的皇妃文绣。婉容黑白分明的眸子定睛地看着,长长的睫毛在明亮的眼里投下弧度优美的阴影。 “您是?”明明女侍和太监都已禀报了。婉容的声音不温不和。 “我是淑妃文绣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来着。”声音有点撕哑。她的双眼低下头来,不敢抬头看着高傲的皇后。同为皇上的女人,婉容排在第一位,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文绣很有自知自明。 婉容没有吱声,她低头很投入地看着自己的纤细秀长的手指,轻轻的拨掉色彩斑斓的小指甲套又套上。 空气静得令人尴尬,淑妃还保持着请安的姿态,只等着婉容回话。 “抬起头,让我看看皇上的妃子长得什么样?”婉容保持着高贵的坐姿。 文绣抬起头,一双眼死死地盯住皇后,这是她们身为皇上女人的第一次真正的见面。 皮肤黑而粗,五官轮廓分明,却完全没有女性的柔软之美。更重要她没有一张会笑的脸,那双眼也是死盯着不会转动着。婉容很鄙薄看着文绣。 “您是哪天进宫的?”语气很没有质感,就像一个人的喃喃自语似的。 “是在皇后前一天进宫的。”淑妃很慎重地回答,语气中有点颤抖,她分明感觉到皇后的盛气凌人和高高在上的气势。 “您知道您为什么得会在前一天进宫?是因为长得漂亮还是讨皇上喜欢?”婉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起伏,但是却有种平静的湖水结成薄冰一般,寒气腾腾而起。 “按律,是在皇后大婚那天,双膝脆地迎接皇后的到来!”淑妃有礼有节地回答道。 “那您那天并没有迎接皇后。您是第一个敢违反祖制婚例的人,是邈视祖制婚例还是成心同我作对?”婉容的声音有了不可侵犯的愤怒。 “我是准备去迎接皇后的到来的,只是太监传话来,说皇上传谕,不需要迎接的,说可以免去一些礼节的。”淑妃说道。 “怎么说很合您的意,是不是您纵容太监给皇上传话的。”婉容的声音依旧冰冷。 “淑妃就是千百万个胆子也不敢与皇后作对,我也只是刚进来的妃子,所有的一切我都听太监的。所以请皇后息怒!况且,我进紫禁城的哪天,并未见到皇上一面。昨天是给皇后来请安的,只听得皇上正与皇后交谈,所以不便前来打扰,只得往回走的,虽然有失礼节,但是还请皇后宽恕。”淑妃急匆匆地为自己辩解着。 婉容看到淑妃害怕的样子,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她端起精致的茶杯,很优雅地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又望着她眼里象个可怜人的淑妃。 第19章 我有说过要捡起手帕吗 不由仓了一口水,婉容轻轻咳嗽起来,口中的茶水就像一朵水花在她嘴里绽出,不偏不倚正好全部扑在惊魂未定的文绣的脸上了。 淑妃眉头一紧,不敢动也不也怒。 倒是淑妃身边的女侍连忙弯下腰来,拿出手娟,替动也不动的淑妃擦掉脸上的茶水。 “放肆!”婉容大斥一声,女侍吓得抖动了一下,急急地往后退着。 婉容嫌意地一笑,缓缓地起了身,“这是我身子不好,不小心将茶水喷在淑妃的脸上,那是我的不对,该由我来擦去脸上的茶水以示嫌意。”说着,婉容很轻盈地将手中的绵丝手帕擦去文绣脸上一脸的茶水,动作又轻又慢,就像用药水抹在自己的伤口上一般,小心翼翼,心疼又爱怜的样子。 女侍和太监,包括淑妃,没有人敢直视着婉容的一举一动。 婉容的眼睛发出明亮又得意的眼色,白净的脸上有了微微不可足摸的笑容。 “淑妃,请起,以后我们都是终生伺服皇上的女人,就如同一个人的双手,我们就好比左手与右手,所以要相互体贴,相互关照。我们能成为皇上的女人都天上最有福气的女人。以后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话,也请妹妹多多谅解。”婉容慢悠悠地说着,脸上茶水已擦掉,她轻轻搀扶起淑妃,没有皇后的回礼话,身为妃子半蹲着身子向皇后请安的身姿一直保持着,直到婉容说了这句回礼话。 “皇后,淑妃就不打扰了。”淑妃行了行随意礼。 淑妃慢慢地退了下去,当退出坤宁宫回转个身姿时,婉容鄙视地笑了。 一个华丽的回转,四角绣了四朵玫瑰花的手帕从她的手指尖飘落下来。 随身的女侍将落在地上的手帕捡了起来。 “我有说过要捡起手帕吗?” 婉容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女侍连说:“那可是皇后喜欢的玫瑰手帕。” “我喜欢玫瑰手帕,但不喜欢沾染一个粗人脸上的茶水,扔进火炉里烧掉。” 女侍连连捡起手帕将手帕扔进了火炉里。 当看到女侍惊骇的表情时,婉容也惊诧自己,自己的性格很温和,为什么刚才却是那么地不让人一步,生怕另一个女人分享皇上的爱恋,怕因此而失去了皇上,就是因为这个已经是事实却不可更改的原因,同样身为皇上女人的她可以变得如此刻薄和刁钻吗?婉容为自己感到一阵惊悸! 婉容来回不安地在坤宁宫地来回走动着,她的脑子浮现自己可能的结局。她唯一的对手就是这个看起来相貌普通的淑妃,只要她先生了皇子,那么她们未来的命运可就发生不可逆转地变化,因为皇位的继承都是由长子继承,再说母凭子贵,清室太多这样的妃受宠于后的例子太多太多。这样一想婉容更加烦躁不安,唯一就是让皇上只爱她一个人。 婉容家底殷实,生活情趣极浓,嫁妆箱内有自己私藏了化妆品、香粉、口红还有香水,都是托人从外国出口来的。 婉容每天都向三位已赐封为皇太妃的敬懿、荣惠、端康时,婉容不仅笑容可掬,都行大礼,并奉上自己最喜爱的小物品,今天不是香水,明天就是英国女皇的照片,后天就是意大利巧克力。果然三位见贯了价值连城珠宝的皇太妃,一看到从外国进口来的化妆品和在在当时一些新奇的东西时特别地开心的。 婉容有时也充当女侍之职,替三位皇太妃揉揉肩,惹得三位皇太妃喜不自禁。 她们都愿意这个皇后与自己更为贴心些。 第20章 她迟早要吃性格的亏 一天在敬懿皇太妃的宫殿里,婉容正向敬懿皇太妃说些有趣的市井新闻,恰好淑妃也悄悄地来了。 “看到报章说,昨个西城北一个书生,隔壁住在一个美貌的少女,这少女暗恋书生很久,但是无奈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就将一切暗恋书生的品德与思恋都写进一本册子里。书生见少女天生俏丽,也动了心思,一夜遂挖了墙洞,钻了进去,把少女强奸了,这少女却一声未吭,任由书生遭踏。可是书生越想越害怕,半夜将这名爱他的少女杀了。看到一个红包裹又起歹意,将红包裹偷了回去,当打开一看,发觉是全少女写给他的情书,和立誓今生非他不嫁的誓言。书生一看,后悔莫及,于是上梁自尽,留下遗书,说随少女阴间做一对恩爱夫妻去了。” “有这等奇事,这阳间有两个家庭撕心裂肺的痛,这阴间却多了一对恩爱夫妻的小鬼,也算是成全了。”说着敬懿皇太妃也淡淡地笑着这世间有这奇等的事情,几个女侍也跟着不好意笑了起来。 当婉容说完,众人才发觉淑妃已请安,行礼之姿势一直保持着。 “淑妃,您也来说说笑笑,您看皇后总是说些新奇之事,也让我们大开眼界。”敬懿皇太妃招呼着。 “皇太妃,皇后,恕皇妃直言,身为皇后不当说些市井新闻,那是粗野之夫,庸俗之女说的一些所谓的新奇之事。皇后该说些知书达理,明白事理,安心操宫之事。”淑妃一本正经地说着,令敬懿皇太妃目瞪口呆,婉容一时也傻了眼,淑妃的女侍也觉得淑妃的话太过严重也太不礼貌,好几次拉扯着淑妃的衣角想制止淑妃的话,可是淑妃的话语就像爆竹筒子噼呖啪啦地说完,全然没有觉察到敬懿皇太妃和婉容皇后不悦的眼神。 “人有美味的饭食,肚里亦有不洁之物,不然何有方便之说。我想淑妃肚子不可能永远是色香味俱佳的美食。知书达理,明白事理,亦是我的基本品格,从未要求自己,如果我没有人之人上的品格,我何以做在皇后的位置。至于操宫之事,还是皇太妃先明,三位皇太妃已将后宫诸事宜安排得天衣无缝,我是坐享其成,何不乐乎?惹您一心想操后宫之心事,我看未时尚早,先从会说话开始。还有我说的市井新闻,亦反映人世百象,身为高贵之人知道一些,更能从这些市井新闻里更加明白凡是人都有欲。再说我今天到皇太妃这里,只是闲暇之时说笑而已,我们说了笑了,转眼淡忘了,倒是您记得深切,令我疑惑。还有您可能说我的不是,可以百忙之中抽空到我的宫殿去指责,大可不必当着皇太妃的面,是不是有不敬之感?”婉容一口气地说着,淑妃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正当淑妃想解释时,敬懿皇太妃慢慢地回道,“原本只是说说笑笑,怎么您一来,就把这气氛弄得这样紧张?好,下去吧。” 婉容与淑妃互礼后,婉容很甜美朝着淑妃笑了笑。文绣一看这气氛很不对劲,就不敢言语了。 “淑妃,以后我们多陪皇太妃聊聊天?”婉容特别可人可亲地走到淑妃面前说道。 淑妃不喜欢皇后在她宫殿里的冷若冰霜的样子,更不喜欢在皇太妃宫殿里却是一脸嬉笑的样子。 “有皇后陪着皇太妃,我就不打扰了。”虽然淑妃向皇太妃行了大礼,慢慢退了出去,但是敬懿皇太妃的眼帘处明显有了微微的不悦。 “她迟早要吃性格的亏的。” 婉容不失时机将自己在天津的见闻讲给老太太听,惹得敬懿皇太妃总是在皇上面前夸她是一个聪明娴德的皇后。 婉容暗自得意,“这一切,还不是借您老人家之手,再次反击不自量力的一个妃子罢了。” 主持后宫的端康皇太妃原本就是喜欢婉容的,当真真切切看到婉容可亲可痛的样子,更是打心眼里喜欢,婉容每天请安时总在端康皇太妃多呆一会,就是静座着,婉容也是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从国外的皇族说到历史的著名女中豪杰,婉容总是温婉地讲叙着。 只要淑妃一进来,婉容就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而淑妃总是一副不会说笑的脸孔,惹得端康皇太妃总是急急地打发淑妃离开。 婉容皇后深受三个皇太妃的喜欢,溥仪皇上也只留宿皇后的宫殿,皇后家世显赫,聪明可人,所有这些信息迅速在紫禁城里传开,文绣走到哪,太监、女侍及一些随从也不待见她了。 第21章 他让我有措手不及 一天,溥仪在坤宁宫留夜,一大早起来,看到熟睡的婉容,一直就盯着看,直到她睁开松迷的双眼。 婉容一看到溥仪是那么专情地盯住自己,突然一种恐慌,生怕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睡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皇上,您说您最爱谁?”婉容问道。 “当然是皇后您了。”溥仪捏了捏婉容的下巴回道。 “还是西方文明,实行一夫一妻制,可是中国,一个男人可以有几个女人。”婉容有点郁闷道。 “我是明的一夫二妻,实质一夫一妻的。上至三个太妃,下至太监普通百姓,都夸皇后,您说我爱谁?” “那我天天守着您,不要您到她哪里去。”婉容嘟嚷着嘴。 “我还要您守着呀,不信,我半个月不到您这里来,她哪里一秒钟我也不会。她每次给太妃们请安,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开笑脸,惹得太妃们很不高兴。更别说我会去招惹这个苦瓜脸。”溥仪大声地说道。 “别说您半个月不来,那我怎么办?”婉容嘟嚷着嘴道。 “您可以天天到淑妃哪,看我到底去不去?”溥仪欢快逗乐的声音。 帘外,一个惊吓的声音传来。 “是谁?”婉容问道。 “皇上,皇后,刚才是淑妃准备请安来着,听到皇上与皇后私下谈欢,就推说身体不便,改时辰再来。”孙太监回道。 “看来,偷听成了她的嗜好了。”婉容不经意地回道。 “传令下去,当皇上在坤宁宫时,一律不得任何人来请安。”婉容狡黠地一笑。 当回转过身子,发觉皇上已被伺候好更衣了,头一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一丝眷恋,没有一点安慰的话语,没有回顾的眼神,就像一阵风,倏然没了踪影。 婉容很不习惯,刚刚还是与她相谈甚欢的皇上,说走走变了。 婉容死死地看着地上自己修长的朦胧的身影。 婉容不停地在房里转来转去,红色,喜庆的婚房,眼光定在红色纱幔的床榻,新婚的痛疼如潮水一般袭来。脑子回转着皇上与她学英语的闹笑,皇上因为红色闹心拂袖而去,皇上又因为喜欢红色而喜形于色,一切都给人不安,他的喜爱是那么地瞬息万变,是那么地令人捉摸不透。 在这里只要有一个静想的时分,那晚的痛苦就会不邀而来。 这里永远是一个痛。其实那么鲜红的艳丽是多么令人心魂荡漾呀,但是皇上不喜欢。 “传话下去,我要搬离坤宁宫。”婉容脸色沉静地说道。 “可是坤宁宫新婚的风水宝地,您怎么能离开呢,而且还得请示皇上才行,这新婚至少得住上十天的。不能随便搬迁呀。”太监唯唯诺诺地回答。 “我给皇上一个惊喜。再说这皇后这点事都作不了主,以后怎么管理后宫?”婉容的声音不轻不重。 “这?”太监面露难色。 “我没有说这里不是风水宝地,我只是想换个环境养养身子,难不成让我的身体垮了,您们才乐意。您们将储秀宫布置一下,越简单越好,不要再布置新婚房的样子了。”婉容很严正地吩咐着。 “可是坤宁宫安装了电灯,而储秀宫还没有呢,只有蜡烛陪伴,想必皇后不会习惯的。”太监这句话一出,婉容微微一愣,是的,她喜欢有电灯的感觉,轻轻用手一拉,啪地一声,一种让人特别一笑的明亮的光源照亮了黑暗的四周。可是孤影悲怜又有什么意思,整整两个晚上,皇上都在养心殿度过的。是不是换个环境对彼此都好些呢。 “搬离坤宁宫,住进储秀宫,吩咐来人一日内将储秀宫的电灯安好。” “老佛爷在坤宁宫住过又如何,她可是母凭子贵,她在储秀宫生了同治皇帝后,成了清朝最为尊贵的女人,也计我也是如此。”婉容暗暗思忖着,“只有讨皇上欢喜的环境,只有留住皇上过夜,才有可能先生皇子,不然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有可能过眼烟云。我一定要先生皇子!” 当然还有外人更不知道的,储秀宫是唯一后宫有一对铜龙的地方。这也婉容最为心仪的地方,婉容祈祷新的环境能带给她想要的一切。。 新婚第四天,皇上没有任何留宿的迹象。 “他新奇,我比他更新奇,他让我有措手不及,我也让他耳目一新。” 婉容来到坤宁宫的院落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头上的发夹上镶钳的绿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碧绿人心的光泽,那轮光泽让她更为华贵与唯美。 第22章 替我选上十种耳饰 第四天,婉容早早地就起来,坐在梳台前,任由女侍为她梳头,面对女侍托盘里的各种珠宝,婉容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是,每一件珠宝玉佩都是那么夺目人心的美,仅仅耳饰就有上百种。 “您替我选上十种耳饰,并说出今天我为什么要戴这样的耳饰?”婉容吩咐着女侍。 “皇后,这种红色的耳饰是来自南海稀有的红宝石,红色象征着新婚的喜庆和吉祥。”女侍认真地说着。 “红色一律不入选。”婉容说时,长长的眼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有些许失落。 “皇后,这粉白珍珠是清朝一个重臣送给老佛爷的生日礼物,老佛爷在生日那天特别高兴特别赏赐这对绝世的粉白珍珠耳饰给端康皇太妃,皇太妃说最绝世的粉白珍珠耳饰送给未来的皇后。注定这对耳饰就是为皇后打造的。”女侍说时,婉容一眼也没有看,只是死死盯着镜子的自己。 “这对翠绿的耳饰更是绝了,翠绿之中有一枚鲜活的一瓣花,那一瓣花,奴才查过,这一瓣花花瓣就是玫瑰花瓣。” 婉容惊怵地回转过头来,翠绿的玉石之中似乎就飘落一瓣刚从玫瑰上飘下来的玫瑰花瓣,颜色是玫色,似乎能摸到那清晰可辨的花瓣,婉容伸出手一摸,圆润光滑,通凉肌肤之感。圆圆的,有着特别翠绿的色泽,那镶嵌的花瓣就那么顺着圆润的角度,十分贴合地镶钳其中。似刚刚从花朵上飘在圆润的翡翠上,有欲落未落的感觉,又似早已融化在一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永不分离。 “叫什么名来着?”婉容的声音如月光般散发出一层层轻柔的清透。 “翠瓣石。”女侍回道。 “翠瓣石,少了一点柔性。以后这对耳饰就叫着翠恋玫瑰花。是不是很点诗情画意了。” “皇后,聪慧睿智,这耳饰有了这名字,让人耳目一新,让人好生欢喜。翠恋玫瑰花,永远地相依相偎,永远地相亲相爱。这名,吉祥,幸福。”女侍喜笑眉开的说着。 一阵阵脚步声,婉容欣然一笑,肯定是皇上了。 储秀宫里一见皇后都低下头,给皇上请安。婉容低下头,轻轻抬起眼,与皇上的眼睛交汇了一下,目光在空中撞击种意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讨您的喜欢,都是我真真切切的爱。” 果然,溥仪对储秀宫一切布设都特别地满意,目光里全是浓浓的爱意。 “新婚的红色就像一片融化了红蜡烛,令人沉闷不已。还是储秀宫里这里浓淡相宜,既有红玫瑰的娇艳,又有白菊的清新淡雅。” “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喜欢玫瑰色艳丽可人,也喜欢白菊的淡雅,当这两种颜色在一起相得益彰,定能创造一个美的视觉盛宴,就像爱情婚姻最完美境界,就是一男一女最完美的组合,那些陈腐的一夫多妻,不可能创造出完美境界。皇上,您是不是也是喜欢只有我一起的美好?”婉容笑容可掬地说道。 “我一向就主张一夫妻制,只奈何一些大臣,坚持我有一后一妃,不过,就有一妃又怎么样,我很不喜欢她更不待见她,这些您都知道的。”溥仪一脸认真地说道。 婉容掩嘴而笑,暗想,“只要先生下皇子,我的地位就是铁定地稳固了。 一晚,两个人轮流讲故事讲得天快微亮。 一连多日溥仪都会在储秀宫留宿。两个人的嬉笑声总是响亮整个夜空。 淑妃连请安的机会也没有了,更别说见到命定的皇上了。 似乎一切都在婉容的掌控之中,淑妃就像一只可怜的小鸟,有插翅难飞之势。 不管是京城,还是日本的《顺天时报》还是天津《北洋画报》间或是广东的《侨报》无不用大版的篇幅刊载婉容的各种生活照片,一时全国上下,都有疯狂的婉容的追随者。 文绣原本有每天看报的习惯,最终受不了婉容极度张扬,而将每份送来的报纸闲搁一边,最后竟吩咐,报纸不必再送到长春宫了。 不论在紫禁城的城内城外,婉容都是那么地夺目,与皇上一样令人瞩目。而同样身皇上的女人的文绣心里对婉容的不满以及对皇上不宠幸、不召见的忿恨全部聚集到了婉容的身上了。 “如果不是皇上,我才不与她合影。您看每一张她美的臭样子。”淑妃拿起与婉容的合影,心里极度鄙视。说着手拿着剪刀将婉容的照片一点点剪掉了。用手紧紧抓住这些碎片,狠狠地扔进了火炉里。似乎这样做,淑妃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只要您与我合影,我就做鬼脸,让您的照片也不精彩。”淑妃不喜欢照相,无奈皇上吩咐着,没有办法。 一肚子怨气的文绣来到御花园。身为皇妃的她郁闷极至,几个女侍也是没精打彩的样子。 远远地看见婉容拿着照相机给她身边的侍女与太监拍照。 “怎么快,她就有这样高级的洋玩意了?”淑妃心情不悦地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