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少有点狂》 第一章 荒唐的人生 “咻！……” “啪……啪……啪……” 窗外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墨色的天空中绽放开来，季小凡围着暖和的蓝色羊绒披肩，依靠在厨房阳台的玻璃窗前，抬头看着天空中璀璨的烟火，心里默默数着数字。 “10、9、8、7……” 与此同时，客厅里开着的电视机里，春晚的舞台上，主持人也在倒数着同样的数字，当数字归零，电视机里传来了新年的钟声，窗外的烟花更加密集，中间还夹杂着鞭炮的“噼里啪啦”声。 季小凡的目光从热闹的天空中收回，垂目看着对楼房，万家灯火通明，可以看到有的人家客厅里一家人团聚，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 厨房里还有忙碌着煮饺子的身影…… 看到别人家的热闹团聚和忙碌的身影，季小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转回到自己的炉灶前，灶台上的一锅开水早就“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水蒸气将旁边的玻璃上糊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季小凡一双疲惫的眼眸看着自己这间简陋的厨房，麻木地走向操作台，将已经打开包装的速冻饺子拿了起来，走回到灶台，一股脑的将一袋子速冻饺子倒进了开水锅里。慢条斯理地用一个大勺子将锅里的饺子顺时针滑动着。 但是她的注意力却没在锅里，而是分神地伸出手，在一旁带着雾气的玻璃窗上，画出“新年快乐！”几个字。 屋外的鞭炮声逐渐地静了下来，零点的鞭炮放过去了，放鞭炮的人都回家吃饺子了吧？ 端着一盘煮熟的速冻饺子从厨房出来。客厅和餐厅的灯全都开到了最亮，电视机里还播放着节目，声音足够大，显得这件屋里自更加的空旷。 季小凡一个人端着饺子坐到杯盘狼藉的餐桌上，正对着电视的方向，一边吃着速冻饺子，一边看着春晚剩下的节目。 人都说春晚零点后的节目基本上都没有人看，但是季小凡觉得这个时间段的节目还是很有必要的，春晚很人性化的照顾到了她这类人。 她这类身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陪伴的孤独人士，在零点热闹的鞭炮过后，还能有节目看着，心里至少不会觉得孤独。 象征性的吃了两颗饺子，季小凡便没有再吃的欲望了，筷子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回到客厅关掉了电视机，今年的春晚也就这么回事儿，虽然不好看，但是却陪伴她度过了又一个冷清的除夕之夜，她准备洗漱睡觉了。 季小凡在进卧室之前，回身又看了一眼依然开着灯的客厅和厨房，放在客厅灯光开关上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关灯了，除夕之夜，一定要开着灯守岁。 这是她小时候的习惯，记得小的时候爸爸总会陪着她守岁，如今她一个人生活，这个习惯却固执地保留着。 仔细地将脸上的妆容卸掉，她认真的洗了一个新年“第一”澡，寓意着“除旧迎新”。 “新年快乐，希望新的一年，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季小凡用手在浴室镜子上的雾气上面胡乱画着，嘴里嘀咕着，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言自语。 一个人生活的久了，这样的自言自语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一百平方的房子里，住着她一个孤独的人，连个宠物都没有，空空荡荡。 吹干了头发，套上了一件宝石蓝的男士大码套头针织衫，穿上一条浅灰色纯棉运动长裤，季小凡在镜子前熟练地将各种保养品一层层地涂抹在脸上。 “哎，又是一年了，得对自己好一点，要不然这脸就没办法看了！” 她手里一边忙活着往脸上涂抹水、眼霜、精华、乳霜，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叹着。 确实，年华易逝，转眼就奔着三十岁去了，可是她还没有将自己嫁出去，怎么能这么快变老呢？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确也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终于伺候完自己这张娇嫩的脸，季小凡又弄了一些手霜涂抹在双手，一边涂抹着双手，一边对着镜子左右看着。 “还行，素颜还能出去。” 最后满意地对着镜子给自己的脸蛋儿下了评判，她才转身回了卧室。 上床前，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外面的鞭炮声基本上结束了。 “嗯，安静了，睡觉吧，一睁眼，又是美好的一天，晚安！” 为了睡觉，她毫不犹豫地关掉了卧室的大灯，只留了一盏床头小夜灯，然后利落地上床钻进了有些冰凉的大被子里。 “哎呦呦……好冷啊！” 她不习惯用电褥子，觉得那样就像把人放在烤肉机上一样，半夜会觉得自己想失去水分的烤肉，奈何北方的冬天，屋里头的暖气开着，被子里就是冷的。 既然被子里还是冷的，就需要自己的身体温暖它，暂时是睡不着了，她索性拿起床头柜上一直在充电的手机。 因为没有人给她这个日子里打电话，所以她早早的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因为短信息多，又怕手机没电，所以一直放在这里充着电。 拇指轻轻按在指纹锁的开关上，屏幕一下子就亮了，微信的信息提示上，一个红色的99+触目惊心格外醒目，这一个晚上没有看，问候的信息已经爆了。 为了打发时间，季小凡一个个地将红点点开，大部分都是新年的问候短信。 基本上就是那几条常见的超长段子，只不过将发件人或是问候的开头名字换一个，然后群发了过来。 所以季小凡只是机械性地逐一点开，并不去细看里面的内容，如此反复地操作了十分钟，终于一条特别的信息在众多的群发信息里脱颖而出。 【我想你了！】 【你在做什么？年夜饭和谁一起吃的？】 【很忙吗？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在干嘛？】 【喂，咱干嘛？】 最后一条信息是几分钟前发过来的，季小凡由于了一下，手指轻触按键。 【准备睡觉……】 简单的四个字，加上一串省略号，然后点击发送，代表着她此时不想跟那个发信人，继续聊下去。 处理完信息，她重新锁屏，准备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拿着手机的手还没有放下手机，手机震动着屏幕就亮了。 第2章 荒唐的人生（二） “哎……” 微叹一声，已经躺下的季小凡还是将收手机举到了眼前，躺在被窝里解开手机锁，一条信息跳出屏幕。 【别睡了，我来陪你。】 【别开玩笑了，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陪你家人过节！】 【我已经出来了，你别睡，等我！】 “搞什么？大过年的这是要搞什么？” 收到到最后这一条信息，季小凡一下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烦躁地揉搓着脱发，然后又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想了想，最后呼出一口尝尝的气，决定不去理会那个发信疯子。 她重新钻回还没有焐热的被窝，感觉他应该不会真的大过节的不会这么冒失地跑出来的，毕竟他家里还有家里人需要他陪着。 放下手机，重新躺回被子里，将床头的等调暗，季小凡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十分钟过去了，她依然闭着眼睛，可是头脑还是清醒的，而且越是这么闭着眼睛，她越发感觉自己更加的清醒。 “嗡嗡！”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虽然闭着眼睛，季小凡还是感觉到了手机亮了。 可是她并没有睁开眼去看手机信息的打算，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头钻进被子里，背对着手机不去理会。 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发出动静，不过这次不是两声“嗡嗡”的信息声了，而是连绵不断的”嗡……嗡……嗡……嗡……”。 真是电话打进来的声音。 “呼！” 季小凡“噌”地一下子又坐了起来，扭头看着床头柜上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闪烁着一个名字，她已经看清楚了，跟她猜到的一样，是同一个人。 她这么看着手机，并没有动手去接听，而手机却固执地继续震动着，似乎对方知道她在看着手机，拼命地打进来。 当手机挂断又打进来，挂断再打进来，如此反复了三次之后，季小凡终于低头认输了。 “喂……”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睡了一觉刚睡醒时的慵懒，只是轻轻的对着手机“喂”了一声，便等着对方说话。 “我到楼下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睡着了，没听见。” “下楼接我！”男人并不听她的解释，霸道地命令她下楼。 “外面好冷，我已经睡了，你自己上来吧！”好不容易将被我焐热了，想到外面的干冷，季小凡不禁打了个哆嗦，不耐烦地回了他一句。 心里想的却是，你自己愿意来的，又不是我请你来的，大过年的不在家里老实待着，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在你们家小区迷路了，你出来接我，我车在东门！” 男人说话的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说完利落地将电话挂断了，听筒里传来”笃笃笃……”的忙音声。 “嘿！挂啦！” 季小凡发了一句牢骚，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被窝。 “覃肖，你这个禽兽！大过年的也不让我过舒坦了！” 她嘴里骂着心里却是暖暖的，想着就在楼下接人很快就回来，所以她只是翻出了一件到脚踝的长款黑色翻领的羽绒服套在外面，穿了一双很厚的绒毛雪地靴，头上带了一个可爱的绒毛兔子头的卡通帽子，拿上钥匙和手机就出门了。 下楼出了楼门洞，一股干冽的扫地风夹杂着硫磺的味道，打着旋地在地上卷起一地鞭炮皮，擦着地面打着圈圈，空气中的火药味儿还有地面上鞭炮皮沙沙的响动声，证明着今晚是除夕之夜，跟平时是不同的。 季小凡打了个哆嗦，羽绒服没有系上拉链，她双手抱在胸前，将羽绒服的领子立了起来，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向着东门跑了过去。 行走在满是燃烧过的烟火味道和鞭炮纸屑的冬夜里，此时道路上出了树影和风声，根本不见一个人影儿，季小凡本来穿的就少，被冻得身子僵硬地跑着，看着此刻寂静的小区，更觉得瘆得慌，她心里有一些着急了，加快了脚步向小区大门跑去，她想着赶紧找到覃肖，上了他的车就不冷了，然后将他带进院子里，很快就能回到温暖的家里躲避这严冬的寒冷了。 想着自己那个刚才还觉得冷清的家，她此刻觉得自己的家虽然冷清，但是还算是温暖，起码在这种时刻，她觉得冷了，先想到的是回家。 很快她跑出了东门就看到马路了，此时路上基本上就没有行驶的车辆了，大门口的辅路上，停着一辆没有熄火的大越野车，在路灯下隐约可以看到车里仪表盘泛着灯光，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健壮的男人。 季小凡对着这辆车发了一下呆，因为这并不是覃肖平日里开的宝马车，驾驶室里的人影太暗，她根本也看不清楚，所以她站在离车几十米的地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掏出手机给覃肖拨过去，这时发现驾驶室里的灯亮了。 这回季小凡看清楚了，车里坐着的就是覃肖，他正对着车外的她招手，她赶紧朝着大越野车跑了过去，伸手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坐了进去。 “冻死我了！赶紧开车。” 上了车子，才感觉到车里的温暖，季小凡一只手揉着已经冻得冰凉的鼻子，另一只手向前一指，指挥者覃肖向那个方向开车。 “大过年的，说点吉利的，什么死不死的！真晦气！”覃肖笑着，一双邪魅的细长眼睛看着身旁的季小凡，伸出右手揉了揉她头上可爱的兔子帽子，然后转过脸发动了汽车。 “大过年的你跑出来，不怕你们家老爷子回头收拾你？”季小凡的帽子被他揉得歪了，她索性摘掉了帽子，整理着头发扭过脸来，揶揄地瞧着他。 这位大少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最怕的就是他们家的老爷子，除夕夜不陪着老爷子过节，怎么还敢跑出来私会她来？这是不想好好混了？ “嘿，我好心出来陪你，你真不知好歹！” 覃肖发动了汽车，回了她一句，车子启动了，并没有朝着季小凡指的方向行驶，而是原地调了个头，向着反方向驶去。 感觉到了车子行驶的方向出了问题，季小凡赶忙喊他停车。 “哎哎哎，错了，你调头干嘛？” “没错啊！“ 覃肖笑着，嘴角好看的酒窝浮现在脸上，他一这么笑，季小凡就知道没好事。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警惕地看着他问道，边说着双手抓向了副座的安全带，快速的给自己扣上。 “小胖他们在体育场酒吧街等咱们，我过来接你过去。”覃肖眼角余光看到她扣好了安全带，嘴角一撇又是一抹坏笑，脚底下油门一踩，车子翁地速度就提了上来。 “哎！你慢点！”一股冲劲儿从后背定了上来，季小凡双手撑在前面的操作台上，抱怨地喊着覃肖减速。 而覃肖此时已经将车开上了环路，路面上的橘红色路灯，正快速地一根一根向后划过，车速已经上了一百三十迈！ “你疯了！在环路上开这么快！不怕被警察抓啊！” 季小凡害怕了，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车，吓得脸色发白，后背紧紧地靠在副驾驶的座椅里，双腿蜷缩起来用胳膊环住，紧张地看着车前面的路面情况，生怕突然出现一辆车子覃肖躲避不及时发生意外。 第3章 飙车 过了一会儿，见覃肖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抗议，依然我行我素地在环路上疯狂的飙车，季小凡知道自己的抗议现在是无效了，这位大少爷今天是故意要找点刺激，从他邪魅俊俏的侧脸上，完全能够看到此时的覃肖带着一脸的兴奋，自己越是害怕，他就会更加的觉得刺激。 意识到自己此时不能表现的害怕，来刺激他的兴趣，季小凡松开双手，将双腿放回地板上，坐直了身子，像是没事了一样，眼睛不去看窗外快速移动的街景，扭过头来看着覃肖的侧脸，貌似很专注地跟他聊天，寄希望以此能转移了话题。 “今儿你怎么没开你的宝马啊？这是谁的车？” 她一边问着，一边状似好奇地将副驾驶的遮阳板放下又放回去，然后又好奇地点开了车载屏幕上的蓝牙音乐。 “是谁……在敲打我窗……”蔡琴优雅而又低迷地声音从车载音响里悠扬地传来，能够感觉得到，覃肖在歌声响起之后，明显的松了油门，车速逐渐地从一百三十迈，在慢慢的降速。 感觉到速度降了下来，季小凡偷瞄了一眼仪表盘，速度还是在一百一十迈，但是跟刚才比起来，还是降了的。 “哎，你还没回答我，这车是哪儿来的？新买的？” 不过这个答案她自己是不信的，覃肖什么时候开过二手车？这车一看就不是新车啊！所以，这辆车一定是借来的，不是他的车。 “不是买的，借的。“ 覃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双手还是很规矩地凡在方向盘上，好看的嘴角一撇，不屑地说。 ”老爷子的专车，借出来开开，你没瞧见挂着军牌呢？”覃肖终于开口说了实话。 “哦……难怪呢，我说你什么时候喜欢听这种老音乐呢？原来是你们家老爷子的专车。” 季小凡摇着头啧啧地说着，她认识的覃肖，虽然是三十郎当岁了，可是每天竟是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喜欢泡吧撩妹，听的音乐也是叽叽哇哇的浮躁的很，蔡琴怎么可能是他的音乐菜单呢？ “嘿，你这是骂我肤浅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啊！“开车的覃肖已经将车速降了下来，腾出右手，伸过来将季小凡的头发胡乱的揉搓了一把，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还真是我的音乐，你没瞧见这是我的手机蓝牙？” 覃肖不爱听了，抗议地指着车内的那块大屏幕。 “我们家老爷子爱听的是戏曲，你不信你点车载u盘里面的歌，都是字正腔圆、根红苗正地革命戏曲！” “呵呵……真的？我听听。”季小凡真的点开了u盘里面的音乐文件。 u盘文件打开，屏幕上立刻跳出来音乐目录，她手指往上一划，一目了然地，毫无悬念地都是革命歌曲，季小凡眉头往两边挑了挑，并没有选歌，而是选择了返回，还是听听蔡琴吧，多放一会儿，速度就该降到正常的八十迈了。 “怎么样？是不是没骗你？”覃肖开着车，得意地问身旁的人，脸上的笑容灿烂，他心里现在可美了，终于也有让季小凡无语的时候了。 覃肖和季小凡，两个人并不是正经儿的恋人关系，他们俩是在酒吧认识的。 覃肖喜欢泡吧，因为这样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感觉，他跟哥们合伙做了个公司，但是他每个月只有发工资的那天会去公司晃悠一下，其他的业务他不掺和，合伙人负责他每个月十几万的开销，年底会有他应得的那份分红，有大的开销的时候，他也可以随时跟公司支钱。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打着他们家老爷子的旗号，跟各军区医院打好关系，将他们公司的产品销售给医院，他甚至不需要出面，仅仅就是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对于他这种行为，他们家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这个“逆子”已经是无能为力，不去管他了。 覃肖还有个大哥，年纪比他大很多，他大哥才是他父亲最爱的儿子，因为他大哥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进入了部队系统，干的风生水起，年纪轻轻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很高的军衔，所以他这个小儿子，在父亲的眼中就是一个不争气的饭桶，只要他不惹事儿，他父亲根本不去管他。 就算是他惹事儿了，估计也不会管吧？ 若管了，他今天这种日子还能这么嚣张的跑出来找她玩？ “你这个时候出来，你们家里没人知道？” 季小凡还是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你烦不烦！” 一提这个话题，覃肖就不乐意了，脚底下猛地踩油门，车子轰的一声加快了速度。 季小凡心里一突突，后悔自己捅了马蜂窝，才刚刚哄好他，让他降了速度，这会儿又疯了。 “大哥，我错了！” 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跟他打嘴仗，季小凡很识相地自己主动认怂了。 “错哪儿了？” 覃肖不理会她，依然不降速度，看着路的前方，冷冷地问了她一句。 “我”季小凡想说”我不该惹你生气。”，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若这么回答了，他会很得意，行为就会更疯狂，所以她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旁边的人，在他的脸上读不出什么内容，她又放弃了。 “我废话太多。”她最后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嗯，还行，有自知之明。”听到她的答案，覃肖终于没有继续冷着脸，又一次伸出右手，弄乱了她的头发，不过季小凡这次变乖了，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嘴，老实地让他蹂躏。 “我们家人看完电视就睡觉了，在家里没趣儿，我想你一个人也闷，所以让小胖他们攒格局，我带你出来散心，咱们也热闹地过个三十。” 覃肖已经减慢了车速，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也是好听的，这次他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很认真的在跟季小凡解释，他为什么非要带她出来的原因。 原来，他是心疼她一个人过春节。 这一个理由，暖暖地，是这个年三十，最让季小凡感到温暖的一刻。听完，她低下头，双手在大衣兜里，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抱他的冲动，她不应该跟他表露出自己的情绪的，她暗自的警告自己。 第4章 飙车 车子很快从环城路上下来，拐进了这个城市夜晚最绚丽的一片地带，覃肖驾驶着遮凉suv轻巧地滑进停车场的车位，然后熟练的熄火拉手刹，利落地开车门下车，然后从车头前绕到季小凡那一侧，替她开了车门。 “下来吧，大家都等着呢。” 刚才后半程的路上，季小凡一直双手插在大衣兜里，默默地低着头，非常安静地坐在车上，此时车门开了，车熄火后暖气也闭了，一股冷风猛地灌进来，覃肖迅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车门，帮季小凡抵挡住车外刮进来的冷风。 这个动作，让车内和车外的两个人的距离，即刻拉近了，看着低头不语坐在副驾驶的季小凡，覃肖探头过去，再也忍不住想要亲她的欲望，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将自己刚才开车揉她头发的时候，就像要做的事情，做了。 季小凡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然后唇上一股带着烟草味道的清冽袭来，她一点也不惊讶，更没有反抗，他俩之间早已经习惯了彼此的索取，她很配合地扬起了头，双手从大衣兜里拿出来，攀上了他的脖子。 当呼吸变得急促，车内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氛时，覃肖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自己对她的侵略，看着仰头靠在座椅背上，同样很享受的季小凡，他满意地邪魅一笑道：“先饶了你，回头再算账，下车吧，都等咱们呢。” 他是很想要先在就跟她做些什么，可是这里不是对的地方，况且，今晚带她出来散心的，地方都到了，怎么能扫兴呢？所以覃肖压抑住自己的欲望，伸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嗯……”季小凡不满地坐直身子，她刚才也很有感觉，还以为覃肖会带自己回家，谁知道这家伙一点也不上当，依然坚持让他下车。 她不满地瞪了一眼正在给她解安全带的覃肖，不满地噘嘴道：“我就穿着睡衣进去吗？大哥，我里面是真空的！” “这是个意外啊！没想到你真的睡了，穿着睡衣就敢跑出来，没关系，哥不在乎你素颜。”覃肖揶揄地笑了，已经替她解开了安全带，伸手就要抱她出来。 “我自己下！”季小凡伸手拍开覃肖想要抱她的双手，然后推开挡在门口的人，自己跳下了车。不去管仍然立在车旁的男人，自己径直往酒吧的门口走去。 站在她身后的覃肖也不去追她，锁了车子，看好戏一样的，慢悠悠地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一个门口人最多的酒吧走去。 这一带很多酒吧，但是他们俩最常去的就是一间叫“among”的酒吧，季小凡熟门熟路地想着“among”走去，一路上引来了不少的侧面。 看着她的人，都很好奇，这个姑娘素颜、披肩发，穿着长长的大羽绒服，整体的打扮，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看到季小凡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覃肖再不觉得好玩了，他快步跟了上来，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然后这么抱着她走进了酒吧，他这个举动是想旁人宣布“这妞有主儿”！ 今日的酒吧里，少了喧闹的音乐，此时的dj播放的是一首中国元素的节奏乐曲，覃肖搂着季小凡进入大厅，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拐弯来到电梯间，两人坐上电梯上了楼上。 在电梯的轿厢里，季小凡才推开身边的人，酒吧里的温度很高，她此时觉得身上的羽绒服跟一床被子一样，让她感觉到闷热，拉开刚才还紧紧包裹着的拉链，露出了里面是蓝色卫衣和休闲裤，她的大衣兜里还露出了两支毛茸茸的兔耳朵。 “嗤”覃肖好笑地靠在一旁，双手环住胸前，对面前的女人上扫视一圈：”哎你别说，今天你这身打扮，还真是太让我喜欢了！” “滚！” 季小凡在心里默默的埋怨着，我这样出来，还不是拜你所赐！她没有好脸色地白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今天晚上他主动来陪伴的份儿上，此时她早就掉头走人了。 “叮”电梯门打开，打断了两人的日常互怼。 “走吧！” 覃肖有立刻恢复了冷峻的表情，站直了伸手又搂住了季小凡，然后两人一同出了电梯。 “覃先生好！” “覃先生！” 楼层的服务生很快围了上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覃肖这个人物，他已经把这里发展成了自己的地盘，几乎每天晚上都泡在这里度过，在没有认识季小凡之前，他是没有固定女伴儿的，因为人长得帅，花钱又大方，总会有一些女人喜欢往他身边靠，为了他而争风吃醋的女人，经常会打起来。 不过覃肖对谁都没有动过真心，毕竟来这里都是来玩的，只不过，自从遇到了季小凡，他好像不太喜欢别的女人靠近自己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后总结了个原因，可能是因为审美疲劳了，看惯了艳丽的风尘女子，现在对季小凡这种纯良家型的女人，比较好奇，所以才会喜欢每天拽着她玩？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个大包间的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已经做了十几个人，季小凡并不喜欢这种地方，奈何每次约会覃肖都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对于自己和覃肖之间的关系，季小凡也只是将彼此定义为相互慰藉的“**”，他们不是恋人关系，也不是朋友关系，但是却做了男人和女人都喜欢做的事情，并且对彼此都很满意，就是因为季小凡不喜欢以”覃肖女朋友”来定义自己的身份，所以覃肖更爱找她，对此，他评价“因为你不粘人”，而且覃肖确实出了有需要的时候会来找她，平时真的不会干扰她的生活，正好适合了季小凡的需求，她只是需要个男人，但是她并不想要个男人来娶自己，她有稳定的工作，体面的职业，不需要找个男人结婚生孩子，所以覃肖的出现，也正好适合她的要求。 因此，这两个人才会玩到一起。 第5章 喝吧 还没等他们俩个人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带着眼睛胖胖的年轻男子端着个酒杯就迎了出来。 “肖哥，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撂在这里不管了呢！” 男人说着，眼睛飘向了覃肖一旁的季小凡。 “眼镜该换了吧？看哪儿呢？！” 他看向季小凡的眼神里有一丝惊讶，估计在琢磨，这个妹妹是哪一个？为什么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还是跟在覃肖的身旁！ “小胖，见过你小凡姐姐。” 覃肖也看出了他的惊讶，下巴一撇，一脸坏笑地看着小胖逗趣儿。 “讨厌！” 季小凡已经听不下去了，用手肘捅了身边的人一下，低声的抗议他的揶揄。 她现在非常不愿意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这个男人却偏偏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哦~~~小凡姐!” 小胖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眼镜，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小凡，没有想到，卸了妆的季小凡比平时化妆还好看！ “姐，你今天真的跟变了个人似的，太清纯了，我都没认出来，我还以为肖哥换人了，抱歉抱歉！” “你丫闭嘴！” 覃肖明显不乐意听他说的话了，依然搂着季小凡，伸出大长腿给了小胖一脚，然后很嫌弃地伸手将他从门口推开。 “滚，别挡着门。” 小胖被不疼不痒地踢了一脚，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让开将两人迎了进来，里面正在喝酒摇色子的众人，看到覃肖的到来，也都自觉地放下自己手里的色缸。 覃肖可是每场比来买单的，这就是今天他们这个局的金主儿，金主儿来了，大家当然很热情地拿上酒杯，挨个的给覃肖敬酒。 覃肖拉着季小凡，被众人让到了中间的沙发座位上做好，有几个不识趣儿的妖艳女人，见到覃肖跟看到好吃的一样，并不把他身旁的季小凡当回事儿，还是想尽办法拿着酒杯过来给覃肖敬酒。 覃肖喝了三杯之后，任谁来敬酒他都只碰杯，然后抿一口，再不干杯了。 他今天组这个局的目的，就是陪季小凡，所以其他人只是个应景儿的，他都没有看在眼里。 “唱歌吧？” 放下酒杯，覃肖回过头来将麦克风递给身边的季小凡。 他喜欢听季小凡唱歌，她的声音总是软绵绵的，让他感觉回到了中学的青葱岁月。只有那个时候的女孩子，才有的清纯，他从她的身上能够看到。 从他看到她的第一面，她一开口说话，他便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只不过，他也分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喜欢还是爱？ 他的身份，让他没有资格去选择自己的爱人，说来可笑，他的婚姻，早就不归他自己左右了。这样的人生，让他感到压抑，感到烦躁。所以事极必反，他现在用这种游戏人生的态度，来度过每一天，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默默地对抗着老爷子的霸道独裁。 从他上大学开始，所有的生活轨迹都被家里安排好，就连他取得一点点的成绩，都不会让他觉得开心，因为家里人觉得他用了家里的资源，就应该为家里人争光。 而外人，则会觉得，他家的资源和背景，让他能得到他想要的许多东西，所以这些成就，应该也是他通过自己家里的背景得来。 到了后来大学毕业，他又听从家里的安排当了兵，再然后，他厌倦了被人安排的人生，开始叛逆。 先是自己故意犯错，被军队开除，然后是整天吊儿郎当的混日子，现在跟人合伙开公司，他也是懒得管理，因为他所有的精力，唯一的爱好，就是跟他家的老头对着干。 只要让老头生气的事情，他都乐意去做。 原本，每天泡泡酒吧、泡泡妹子，他都是玩世不恭的态度，人声嘈杂的酒吧里，看着一众声色犬马，他最喜欢独自在一旁欣赏人们的众生百态，所有女人靠近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他的钱，偶尔还有贪图他的色，这些他都明白。 所以他跟这些女人仅仅是各自需求，他出钱，她们付出能付出的东西，可是，知道遇到了这个叫季小凡的女人。 他发现，她和自己一样，他俩是同一类人，她对他的身份和地位，从来不关心，别的女人来跟他套近乎，她也不会吃醋，而且还带着玩味儿的眼神，看好戏一样的瞧着。 这令他对她产生了少有的征服欲，可是尝试了很多次，他发现自己拥有的自以为很优越的条件，在她哪儿都一文不值，她根本就瞧不上。 所以，相处久了，他俩的关系慢慢地超越了普通的男女关系，像是朋友，又像是恋人，渐渐地，彼此形成了一种默契，只做喜欢的事情，不谈情、不谈钱，相处下来也是很舒服的关系。 包间内推杯换盏、形形色色的人们，将季小凡和覃肖隔开，但是覃肖的双眼一直追随着季小凡的身影，看着她一个人坐在点唱机前，手里拿着麦克风认真的唱着歌，根本不去理睬包间内其他人在做什么说什么，仿佛这就是她一个人的专场。 包间内的其他人注意力都在覃肖的身上，他是这场局买单的金主儿，每个人都会过来找各种借口，跟他合上一口酒，覃肖只是机械地碰杯，抿一口酒，根本不去看敬酒的人是谁。 就这样，在嘈杂的人声和歌声中，季小凡和覃肖各怀心事地结束了这个酒局。 覃肖结了账，拉着季小凡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正在飘着零星的小雪。 “呀！下雪了！” 季小凡惊喜地看着地上一层薄薄地积雪，兴奋地往前跑了几步，踩在薄雪上开心的仰着头转了一圈，咯咯地笑得非常的开心。 跟着他后面的覃肖，原本还因为一整晚被她冷落而黑着脸，当见到此时开心得想小女孩一样的季小凡，他冰冷的黑脸也融化了。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虽然心情好些了，但是他还是不太高兴。 第6章 飞来横祸 季小凡收敛了自己脸上表露出来的开心和得意，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覃肖的不开心，今天她是故意冷落他的。 谁让他故意戏弄她，让她穿着睡衣来参加派对的，所以她才会故意装作唱歌，而忽略他好几次要她帮忙喝酒抵挡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的暗示。 两个人默默的低着头走向汽车，覃肖今晚喝了不少闷酒，此时脸上还有一些因为饮酒而产生的红晕，身上带着浓重的酒精味道。 在逼仄的车内空间了，季小凡闻到了强烈的酒精味儿，她不禁皱眉，担心地看向覃肖。 “要不咱们别开车了，把车先放这儿，晚点叫人来取车？”她尝试着劝说覃肖放弃驾车。 但是覃肖还在生她的气，根本不理会她的劝阻，红着脸赌气地点着了车子，一声不吭，将车子很快地倒出车位。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个急刹，车辆成功地躲避开两旁的车子，磕磕绊绊地出了停车场。 这一下季小凡害怕了，她不应该招惹覃肖，毕竟今天他是好意陪她过节的。 车子出了停车场，速度并不快，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过节大家都睡的晚起得晚，路面上的车子并不多。覃肖手里握着方向盘，刚才他还跟季小凡赌气，但是车子启动之后，他从停车场出来的路上，就感觉到自己的鲁莽了。 明显的，他自己觉得现在驾车十分困难，但是还硬要开车上路，此时的他提起万分的精神，警惕自己一不小心将车子开快，他虽然爱胡闹，但是喝多了酒，他真的没有试过驾车上路。 “你跟我在一起，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的未来？”为了给自己提神，覃肖决定跟季小凡聊一聊正经的事情，好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 “？”季小凡没有想到，沉默了这么久，覃肖居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两个人在一起很久了，从来没有问过彼此这个问题，所以她一直单纯的定义彼此的关系为“酒友”、”**”、“普通朋友”，此时覃肖提及了两个人的”未来”，这个话题会不会有一些突兀？ 见季小凡并没与回答自己的问题，覃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犹豫。 难道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做很重要的人吗？覃肖的心里感觉到一股悲伤。 他在家里感觉不到亲情和爱，在外面一直也没有真正去交个之心朋友，更别提去真心爱个姑娘。 只有季小凡，让他偶尔觉得两个人很合得来，刚才突然觉得自己在吃醋，所以想问问她对自己有没有这种感觉，谁知道，这丫居然在犹豫！ 她居然犹豫了！那么自己在她眼里是什么？肯定不是很重要的人！不是很亲密的人！或者，压根不是人！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自己拿她当宝贝，她拿自己当根葱！不对，也许葱都不如。 想到这里，覃肖就更加的生气，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一股脑地往头上撞，他脚底下猛地踩油门，车子轰地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哎！” 后背猛然间的一股冲击力袭来，将没有来得及扣上安全带的季小凡摔在汽车操作台上，她吃痛地叫了一声，然后扭头想要阻止覃肖的鲁莽行为。 可是，她来不及发话，车子就翻了…… 覃肖的汽车由于猛的加速，路面上有结冰，他来不及躲避，车子原地打了一个转，撞到了附近的隔离带，车子的轱辘与被撞开的隔离栏纠缠在一起，然后车轱辘的制动停止，车子带着隔离带冲向了对面的车道。 与对面车道正常行驶的公交车相撞，又被强大的冲击力弹回了原来的车道，并且失去了中心，翻滚了一周之后，车子侧翻倒在路面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当车子失控的同时，覃肖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车辆了，他松开方向盘，第一反应就是保住季小凡，她没有安全带的保护，身子如一片失去重力的玩偶，撞击在车子四周。 覃肖搂住季小凡的身子，用自己的怀抱护住她的头，当车子终于停下来不在翻滚的时候，两人相互抱着彼此，被困在了驾驶室内。 “嗤~” “季小凡，你真小气，让你说句喜欢我都不愿意……” 覃肖抱着季小凡的头，低声地抱怨着，但是他的抱怨并没有得到回应。 季小凡听到了他的声音，心里庆幸，太好了，他没有事，还活着能说话。 可是她想要开口怼他但是却发现自己脑子里的意识有，却浑身无力睁不开眼睛和嘴巴。 她甚至想要跟他说句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耳畔再次传来覃肖的低喃：“季小凡，我感觉自己不行了……” “如果有来生，我们早点相遇好不好？” 覃肖搂着怀里昏迷着的女人，大手掌不停地摩挲着她被血浸湿的脸庞和鬓角的头发。 “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已经明显得有些战栗。 “真的，我爱你……” 最后这句“我爱你”说出口，已经有些哽咽。 “嗯，我也爱你！你千万别有事！”季小凡听得很清楚，内心澎湃地激动，她想要回答却他，可张不开嘴，只能默默地祈祷，祈祷他活下去。她宁愿自己就这么昏睡过去，也想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他，因为，她也爱他啊！ 轰！一声巨响！ 然后季小凡感觉到了身边的热浪翻滚，还有火光四起亮光隔着眼皮，让她都觉得晃眼。 刚才是爆炸了吗？她在内心里担忧地想到。 “完了，出不去了……“ 覃肖的声音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戛然而止，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热。 ”季小凡，你给我记住，我爱你！这辈子来不及告诉你我有多疯狂的爱你，我们来世一定要在一起！” 覃肖最后的话很激动，带着绝望我和憧憬，季小凡随后就感觉到了身体被炙烤的难受，同时覃肖的怀抱，把她拥抱得更紧。 然后…… 这种难忍的炙烤和疼痛并没有持续很久，她便失去了知觉，再也感觉不到痛苦，再也看不到覃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的四肢百骸、所有神经、感觉、都消息了，感觉到一股清凉的风吹过，将她轻飘飘地托起，她像是一个纸片人，慢慢地脱离的地球重心的吸引，漂浮在了半空中。 仍然是看不到听不到，只是想沉睡在梦中一般，难道这就是灵魂脱离肉身的感觉吗？ 第7章 开启“开挂”的新篇章（新书开启，欢迎收藏） 一阵漂浮的失重感持续了很久，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里，仿佛是在彩虹的深处漂浮，季小凡的灵魂犹如一粒星辰，能够看到却没有知觉，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系统，前一秒还在失重状态漂浮的灵魂体，突然犹如变重了许多倍，就像重物快速沉入深海一般，忽忽悠悠地向下沉，四周的彩虹光影也随之变化，直至四周一片漆黑。 然后，季小凡感觉到自己像是灵魂归入身体，因为感觉自己有了实体的重量，身体失重般的在漂浮，但是不知道是飘在空中，还是飘在水中？她的大脑开始可以思考问题了，却不能控制双眼睁开去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毕竟是经历过了生死，她现在反而能淡而处置，波澜不惊了。任凭一切顺其自然的法阵，任凭命运的安排，随波逐流吧，否极泰来。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怕再可怕的事情发生吗？ 微光。 当她心如止水的时候，脑中闪现过一个亮点炸裂，犹如灵犀一点，一道微不足道的微光闪现…… “叮” 就像黑暗失去动力的电梯，在一片漆黑之中突然运转起来，电梯门开了，一道光突然钻进电梯轿厢里，里面的人在一片漆黑中已经适应了黑然，突然的光亮难免会让人感觉到刺眼。 没错，刺眼。 季小凡此刻感觉到的就是刺眼。 “呃？” 她本能地用双手遮挡住了这刺眼的光，双手抚在双眼上，口中发出轻微的呻吟。大脑迅速的开始运转，心中暗自思忖“我这是活着呢？” 这个念头令她心生希望，在适应了刺眼的光线之后，双眼睁开，透过指缝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屋顶，一盏老式的塑料吸顶灯贴在屋顶上，带着年代感的沧桑。 季小凡的双眼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之后，她放开遮挡的双手，视线从房顶的吸顶灯挪开，看向了屋子的四周。 四白落地的房间，不大，也就七八个平方。 她先确定了自己是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左手是一面有一窗子的墙，窗下摆着一张旧款的纯木油漆书桌，书桌上摆着一台八十年代常见的双卡大录音机。书桌右边，是一个简单的双开门衣柜，书桌左边是一个同样纯木油漆的敞开样式的书柜。 这书柜就在单人床旁边，她侧身转向窗子的一面，面向窗口，窗口微微敞开，有微风吹进来，吹动了白色的窗纱，温度适中不冷不热，风吹进来，有一丝清爽的感觉。 “咦？” 季小凡迷茫了…… 这里的一切她太熟悉了，这就是她曾经的家，曾经的房间。 没错，大学之前，这间房间她住了很多年。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是爸爸设计并让人用原木打造的，跟市面上卖的家具不一样，她用了许多年，所以记忆深刻，看了一圈很快就认了出来。 不是出了车祸，她和覃肖都被困在车里了吗？可是为什么醒来，自己却躺在曾经的卧室里？ 想到这场车祸，她又开始担心起覃肖，不安地从床上坐起来，试图寻找自己的手机，可当她坐起来的时候惊讶地发下，她的一头飘逸的长发不见了！ 双手摸向头顶，一阵摸索，原本长而柔软的秀发，现在却变成了短而坚硬的短发。 在一阵紧张的摸索之后季小凡“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想起来了，自己上大学之前就是短头发，高中的时候，每天的时间都是紧张的，她又是比较好动的性格，一头长发让她觉得是个拖累，所以自己从高二开始，就一直剪得像个假小子，现在这一头超级短发，正是自己高中时代的标志发型。 看来自己是真的回到高中时代了！ 想到这里季小凡立马从床上起来，坐到书桌前，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漂亮的日记本，快速地翻到日记写字的最后一页，上面的日期醒目地写着：一九九九年八月二十日，天气晴朗，心情美丽…… ……呃……这个好像是快开学的时间…… 再往下看，她终于想起来了，现在这个早上，应该是她准备报道大学报道参加军训的日子，而就是这一天，有一个意外将要发生，最后她军训没有参加成，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囡囡，你起来了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紧接着门扉被轻轻敲了三下，然后门把手“咔哒”一声响起，季小凡回身看向身后的房门。 “妈妈……”看到记忆中还很年轻的妈妈，此时正推开门出现在眼前，她情难自禁地眼眶有些湿润了，口中呢喃着轻声唤了一声。 季妈妈慈祥地微笑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今天是女儿大学报道的日子，高考的紧张笼罩在这个家里很久了，自从接到录取通知单之后，季妈妈的焦虑的乌云才算是“乌云间日，云开雾散”，欢声笑语重回这个家庭。 今天就要送女儿去报道，季妈妈更是紧张又开心，所以一早上起来准备早点，又让季小凡的爸爸出去买了女儿最喜欢吃的豆腐脑回来，此刻，她见到自己的乖女儿已经起来了，一早就坐在书桌前写东西，也是掩不住的满心欢喜挂在脸上和嘴角。 “醒了。”季妈妈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进了卧室走到女儿跟前，凑到跟前想要看女儿一早上起来忙着看什么书？ 季小凡意识到妈妈来到身边，赶忙将手里的日记本合上，抿着嘴装可爱地仰头忽闪着大眼睛跟妈妈讨巧，等到妈妈长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双手环住妈妈的腰，跟妈妈撒娇道：“妈妈，我饿了，咱们早上吃什么啊？” 虽然知道妈妈准备了什么早点，但是她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再问一遍，只是再次搂着妈妈，听着妈妈的心跳，此刻她的心里有一种暖流划过，有妈疼的孩子真好！ 自从上辈子自己犯错离家之后，都多少年没有见过母亲和父亲了？她多不记得了，因为越想念，越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 痛定思痛，此刻，她决定，重活这一世，她绝不要再犯上一世的错，就从今天开始，她要开始新的人生。 对，过一个新的人生，开挂的人生！ 第8章 嗯，继承老爸的革命旗帜！ 抢答！ 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最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季小凡在心底里默默的问过自己之后，得到的答案是：同样的错误，坚决不犯第二次！ 所以，重活一次，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即将要发生的一个大事件，那便是今天早上的早餐，坚决不能吃爸爸买回来的小包子…… 上辈子，因为报道第一天吃了不新鲜的包子，引起肠胃不舒服，她疼得没有坚持住，军训还没开始就进了医院，最后诊断急性阑尾炎做了手上，割掉了身体的一部分没有用的烂了尾，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动手术、第一次住医院，这滋味可不好受！ 想到手术醒来麻药退了之后，头疼、伤口疼，翻身都要带忌惮着身上挂着的尿袋管子，而不敢随便乱动的各种疼和狼狈样子，季小凡身子无意识地一哆嗦，抱着妈妈的双手不禁紧了一下，心底里更确认，一定要阻止这个错误，把它消灭在萌芽期。 感觉到女儿的异常，季妈妈关心地伸手爱抚着女儿的短发，关怀地问道：“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自己叫娇惯了十几年的女儿，今天去大学报道之后，就要离开家去过集体生活，从此再也不能像照顾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照顾她了，想到女儿即将经历的军训日子，季妈妈不放心，生怕女儿的身体会有问题，所以女儿此时的一点不舒服，她都十分的在意。 季小凡像个小猫一样，用自己的下巴轻轻蹭着妈妈的肚子，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她现在是真的很贪恋妈妈的怀抱，还有妈妈身上的味道，这就是母爱的神奇力量，让一个对生活早已失去乐趣的灵魂，瞬间涤荡清澈，变得如此的纯真。 “妈妈，我好舍不得离开你啊！”她说出的话非常的黏人，带着小女生的娇憨，虽然她是三十多岁的灵魂，但是这些话，的的确确是季小凡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当年自己年少无知，叛逆期不懂事，因为一些感情上的变故，和家里人闹翻了，一气之下和家里断绝了来往，虽然她也曾想回头，可那时的自己蠢得似头倔驴，就这么一直拖着，独自一个人在外头飘零，独自生活，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没能跟父母肩上一面，说实话，临死前，她有想到父母，真的是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冲动，让父母对自己失望、伤心，觉得自己非常的不孝，所以现在她想弥补、想挽救。 想到因为自己的愚蠢，酿成的遗憾，季小凡又贪婪地深深嗅着妈妈身上的味道，离开妈妈好多好多年了啊，又能像现在这样母女之间毫无芥蒂的腻在一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她在心里决定了，这辈子，再不惹爸妈生气，愚蠢的事情不能再做！ “好了，赶紧换衣服出来吃饭吧，就去军训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军训结束就能回家了，到时候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慰劳慰劳你，乖，挺好啊！” 今天女儿格外的黏人，季妈妈只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军训，让女儿有些抵触而产生的恋家。毕竟女儿从小没有离开家这么长时间过，座位母亲，她也有一些不舍。 可是，分别也是在所难免的，这是儿女长大成人的一个里程碑，所以季妈妈还是狠心地推开了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儿，哄着她穿衣服洗漱，然后便离开了季小凡的房间。 房间里又剩下季小凡一个人了，她环顾着自己的这间小屋子，心里又涌上来一股干劲儿十足的力量，双手用力的撑在书桌上，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季小凡，既然命运给了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活一次，那这次你可不能把自己的人生再搞砸了！” 说做就做，对自己进行了一番鼓励之后，斗志昂扬的季小凡，先给自己挑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换上。 其实，她的衣柜里，除了宽松的、各色图案、同一款式的t恤和牛仔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样式的衣服了。 整个高中时代，她就是穿得跟个假小子没什么区别。 挑了一件白色的t恤套上，下身穿上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季小凡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餐桌前，看着爸妈已经摆在桌子上丰富的早点，她不禁咽了口水。 还是记忆里的那几样。豆腐脑、油条、包子、煮鸡蛋。 “闺女，不错，今天的状态很好！”季爸爸从季小凡的身后拿着碗筷经过，对女儿今天利落精神的状态给予了好评。 季小凡在心里暗自开心，真好，爸爸也还是老样子，连说的话都和那一天早上的话一模一样。 “爸爸早！” 心里高兴着重生之后，和父母的关系是那么的融洽和谐，季小凡嘴里就甜滋滋地，乖巧地向父亲请安，然后直接坐在了平时她坐的位置上。很自然地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筷子，端起桌上放好的一碗豆腐脑放在自己面前，用筷子夹了一根油条，很享受地吃了起来。 “闺女，你们今天报到完了就要去军训了，这次军训可跟往常不一样，时间挺长的，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啊，不许掉链子、哭鼻子！”季爸爸一边吃着自己的早点，看着女儿就忍不住提醒她。 季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当过过几年兵的，虽然最后没有当成职业兵，但是当兵的那种荣誉感，在他这一生之中，都是让他引以为豪的。 季小凡高中之前也参加过两次军训，那两次时间都很短，也就五六天便结束了，前两次她的表现，都让爸爸很满意，所以这次季爸爸又老生常谈，以过来人的心态，想要再次对女儿进行一次深刻的思想辅导，当面提点提点她。 季小凡笑看着父亲在饭桌上滔滔不绝地说得起劲儿，记得当年父亲这么对自己提点的时候，自己还不耐烦跟他耍了小性子，父女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 而可此时，再次看着父亲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话语，说得起劲儿的时候，挥舞着手里的筷子的模样，她却一点也不反感，反而是觉得非常的亲切和温馨。 “嗯，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放心吧爸爸。”季小凡嘴里嚼着油条，乖巧地微笑着看着父亲兴奋演讲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好像这次军训是父亲送女儿去当兵，在父亲的心里，军训比考上大学还重要。 当父亲终于教诲完的时候，季小凡也吃掉了自己碗里的豆腐脑和油条，放下碗筷，双手放在桌上，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诚恳地点头答应他，这次军训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让他这个老兵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中用。 “爸爸，我一定会继承你的革命旗帜，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流血流汗，不流泪！”说道动情处，季小凡还不忘记举起右手，用力的握成拳头做宣誓状。 第9章 父亲的背影（求收藏、求推荐票！） “你们父女俩吃个早饭也不能安静！” 季妈妈终于忙完了厨房里的活，拿着手巾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看着饭桌上的父女俩，无奈地摇头感叹道。 她明白丈夫对部队的感情，也理解他当初没能留在部队的遗憾，女儿高中的时候他就有意要送她去当兵，结果报名咨询才知道，当年女兵的名额只有一个，所以季小凡才没当兵考了大学。 “好了，你们吃完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后出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间也不早了，季妈妈忍不住催促父女来抓紧时间。 “哎，你别催，时间还早呢，来得及。”听到妻子的催促，季爸爸也瞧了一眼时钟，忙应了一声，不再说话，抓紧时间低头吃自己的早点。 刚才只顾着给女儿做“战前动员”了，自己都没怎么吃饭，这时季爸爸低头看桌上才发现，盘子里的包子一个都没动，他忙喊住正往卧室走的女儿：“闺女，爸爸买的包你怎么没吃一个？肉馅的，你不吃吗？不吃肉没力气军训啊！” “我吃饱了……” 话说到一半，季小凡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突然想起来这包子当初只有自己吃了，所以拉肚子的只有她，今天她不吃，若是父母吃了也会拉肚子啊！ 季小凡赶忙喊道：“对了，爸，你也少吃肉包子，天热容易拉肚子！” 她边喊着，同时反身跑回餐桌前，看到爸妈坐在餐桌前，父亲筷子上正夹着一个包子准备吃。 “我想起来了，以我两次军训的经验，第一天训练肯定会饿肚子吃不饱，这包子我打包带着吧！” 说时迟那时快，季小凡伸手一把抓住爸爸拿着筷子的手腕，从父亲的筷子上把那个包子抢了下来，然后端起整盘包子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餐桌旁，钻进了厨房。 “嘿！这丫头，从我嘴里抢食儿啊！”懵懂地看着自己空了的筷子，季爸爸才回过神来，无奈地笑着对着妻子抱怨道： “你闺女越来越不孝顺了！” “切，不是你闺女？弄得好像跟你没关系似的，我自己能生啊？”季妈妈给了丈夫一记白眼，心想，这父女俩，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忙着赶时间，也不再搭理丈夫，怼了他一句，便低头抓紧时间吃饭。 被闺女抢了包子，又被媳妇甩了白眼的季爸爸，被媳妇这句话噎得无话可说，兀自打趣地呵呵乐了两声，无趣地低头继续抓紧时间吃早点，不再出声了，媳妇说的话没错，这闺女也是自己惯出来的，呵呵…… 季小凡躲进了厨房，找了个塑料袋将一盘包子打包，然后拎着一口袋包子出了厨房。 路过餐桌，看着低头默不作声吃饭的父亲，心里暗自偷笑，此时父亲正好抬头看向她，父女俩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爸爸突然做了个鬼脸，逗得女儿咯咯笑着躲回了房间。 带着纯真灿烂的笑容回到卧室的季小凡，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眼中突然涌上一股热泪。 这久违的亲情，让她再一次感动…… 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如此坦然自若地和父亲打趣儿，就像儿时骑在爸爸那辆破二八车后，给爸爸喊着加油的小女孩，那么地自然和亲切。 她犹记得当年父女决裂的那一刻，爸爸怒吼着，愤怒地指着门口跟她喊着“滚！永远别说我是你爸，你从此以后，不是我女儿！” 想到那一刻，季小凡就觉得心里刺疼得难受，想要用手捂住胸口，却发现手里握着一袋包子……吸了吸鼻子，将泪水收了回去，看着这袋包子，愣了一会儿神，那种父女决裂的痛慢慢地缓解，暂时忘记了痛苦的回忆。 环顾房间，她找了一张报纸，将这袋包子又包了一层，然后装进随身背着的背包里，偷偷趁着父母不注意，溜进卫生间洗了洗手上的油渍和脸上的泪痕，对着镜子掩饰住自己波动的情绪，调整好情绪才从卫生间出来。 父母已经收拾好餐桌，准备好背包，站在玄关处等着她一起出发去学校了。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季小凡装作吃惊的样子，忙跑回房间拿自己的背包。 爸爸已经帮她把行李拿到了门口等着了，妈妈手里也提着一些食品袋子，看着她毛毛躁躁地跑回卧室，爸爸又忍不住提醒她：“你看你毛毛躁躁的，以后是大学生了，做事情别这么急躁，慢点啊！不着急时间来的及，我们等你。” 回到房间拿上自己的背包，季小凡不舍地环视了一圈自己的这间小屋子，刚重生回来，还没住上一晚呢，就要离开家了，真有些不舍。 最后留恋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季小凡嘴角上扬，换上一脸的阳光笑容，将双肩包的背包背在身后，扬起小下巴，走到父母的跟前，站在他俩中间，一边搀扶一位，开心地说：“爸爸、妈妈，今天起我就成年了，离开家不能天天陪你们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哦！” “唉，你也照顾好自己。”季妈妈被女儿这么一煽情，忍不住也触景生情地有些伤心。 是啊，女儿上学住校，虽然是在同一座城市上学，但也不能每天都回家，一周见一次，一个月顶多也就能回家住十天，再说女儿长大了，以后毕业还不知道会飞到哪儿去？ 现在的女儿，就像刚出窝的幼鸟，正在练习飞行，等到翅膀真的硬朗了，能够展翅高飞的时候，就要真的独立生活，离开家了，到那时，就真的是离开这个家，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看着自己生命中同样重要的两个女人，此时都泪眼汪汪的，季爸爸终于忍不住了，他也被女儿的煽情搞得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们娘俩，上个大学，搞得跟嫁女儿一样，赶时间啊！快点、快点走了，路上还得一个小时呢！” 说完就去开了大门，也不管身后母女俩会不会给他白眼，扛着行李最先出了家门。 “你爸爸现在嘴硬，你瞧着，晚上回来你真的不在家的时候，他就该哭了……”季妈妈埋怨着丈夫大煞风景，同时也拉着女儿赶紧出门，毕竟时间不等人，一会儿往学校赶的路上还要花些时间。 季小凡接过妈妈手里的袋子，让妈妈腾出双手把门反锁好，母女俩这才下楼。 等到她们下楼出了楼门洞的时候，季爸爸已经点了一颗烟，背对着楼门口独自一人，低着头一手低垂在身侧，手指上夹着一颗刚点燃的烟卷，一手扛着季小凡的行李，站在楼门口默默地等待着了。 “把烟熄了吧，闺女不喜欢烟味儿，你不是早就戒了吗？” 走到丈夫跟前，季妈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季爸爸什么都没说，将还剩下很长的一根烟扔在脚下，一只脚踩在上面，将烟碾灭，然后又低头用空着的那只手捡起熄灭的那根烟，默默地跟在母女身后，直到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将烟扔了进去。 第10章 报道 从楼上下来的那一刻，看着父亲站在楼门口的背影，季小凡有一阵恍惚，那个宽厚的背影，分明显露出浓浓的失落和伤感，她第一次注意到，原来前一世，送自己去大学报道，父亲的情绪是如此的忧伤。 可恨自己当初自私而粗心，并没有去关注到父亲的这些小细节，只是顾着自己兴高采烈的去大学报道，根本没有发现，父母从送自己离开家门开始，就变得沉默了许多。 三口人到达学校之后，先去报到处报到，然后又去参观了她到宿舍，这一路上，父母又一遍遍地嘱咐着她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军训去记得晚上泡脚、吃饭多吃点省得半夜肚子饿，诸如此类举不胜数。 季小凡都是乖乖地倾听，不再跟父母顶嘴。因为上一世自己犯过的许多错我，实际上父母都有提点过自己，只是自己太不懂事，当做耳边风，没有当回事。 如今她重生回来，今天的一番感悟之后才反省，自己的粗心，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用心去体会父母对自己的爱，父母对自己的那些谆谆嘱托并不是啰嗦唠叨，那是对女儿的不舍，是一种离愁，是一丝剪不断的血缘之间的牵挂，是亲情，是爱。 年轻的季小凡，不懂爱，错失了尽孝的机会，还好，老天开眼，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她今天很耐心地陪着父母在校园里参观，他们嘱咐的都记在心里。 一家三口把整座逛了一圈，临近中午季爸爸和季妈妈才恋恋不舍地和女儿告别，离开大学校园 季小凡考上的这所大学，这几年扩招了许多生源，宿舍楼也新盖了两栋。之前新楼已经分配给了大二到大四的老生，空出了老宿舍楼，给他们这届的新生住。 季小凡的专业选择的中文系，属于文学院。当初报考选学科的时候，父母对她也没有什么要求，所以都是她自己选的，其实她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学中文简单，不需要学那么高深的高等数学和物理化课程，所以自己就报了中文，大学四年也就是混着毕了业，也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 现在她又重新回到校园，看着熟悉的教学楼和熟悉绿荫小径，独自一个人走在着知识氛围浓郁的校园，心里默默盘算着今后的方向。 大学毕业之后，季小凡是从普通文职做起，后来慢慢地转向了公关策划方向。在后来的工作中，她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知识贫瘠地短板。所以现在她想到后来自己所喜欢的古典文学，心里暗自决定，这一回开学了，她想要侧重选修古典文学。因为这是她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开始感兴趣的领域，现在重新回到校园，正好可以好好的跟着教授学习了。 如今重活过来，她已经避过了阑尾炎这个劫难，那么接下来她会参加军训，这是上一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她对此也充满了期待。 今天的校园里，到处可以看到拉着行李的新生和送行的家长，季小凡低着头盘算着自己的心事，当她走进宿舍的时候，里面正聊得热闹。 “咱们宿舍六个人，现在咱们五个都到了，剩下那个人，你们谁见到了？”一个东北口音的女孩子，正热情地跟其他的室友聊着，她可能是刚到寝室，看到自己的上铺已经放好了行李，但是却没有见到人，所以正好奇地跟寝室里的其他四个先来的女孩打听着。 季小凡来的早，刚才去寝室放东西的时候，看到有四个床位已经有人住了，所以她就选了一进门右手独立靠墙的一个双层铺的上铺。这个铺位也靠近窗户她觉得靠窗明亮，上铺安静。并且，这个上铺，原本也是她上一世就住过的。 当时寝室里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在，父母还跟她说了几句话，那个女孩叫江南，她这个人跟谁都说的来，却跟谁也没有做好朋友，大学四年是大家公认的老好人。 要说她们这个寝室的六个室友，季小凡觉得大家四年大学同宿舍相处下来，还是挺和谐的。 而刚才问自己上铺住着什么人的东北姑娘，就是今后自己的死党闺蜜，来自东北的豪爽姑娘，赵雯雯。 除了江南和赵雯雯之外，其他的几个女生分别是天津的赵红叶、河北姑娘田思芳、广东姑娘聂晓玲。 她们这个寝室的六个人没有特别各色、不好相处的人。所以大家毕业后，还会时不时的经常联系，有机会在一个城市出差或是过来玩，还会聚一聚。 “好像是个本地生，刚才她父母陪着她进来的，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寝室，她放下行李就陪着她父母出去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吧。”见其他人都没有回答赵雯雯的问题，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书的江南抬起头来，扶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着赵雯雯，用江南女子的温声细语低声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本地人啊？那不知道以后好不好相处啊？”赵雯雯典型的东北女汉子，此时刚到首都，说话口音还带着贼重的东北标致口音。 “你好，我叫季小凡，是你的上铺。” 季小凡对五位亲爱的室友都很了解了，想到今后又能再一起生活学习了，心里也挺开心，她已经在口门听清楚了，大大方方地进了寝室，装作第一次见面，很客套地先去走到自己的铺位前，跟赵雯雯打招呼。 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然后不等赵雯雯反应，就扭脸用眼神跟其他几个姑娘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道： “大家好，今后要在一起相处四年，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你好，我叫赵雯雯，今后咱俩就是上下铺了，更得好好关照啊，哈哈哈！”赵雯雯开心地拍了拍身边上铺，那是季小凡的床位。 赵雯雯开心地笑着说完，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又赶紧蹲下，低头在自己的行李里面翻腾着寻找着东西。 季小凡知道，她是在找瓜子，她的行李里面装了十斤自己家炒好的瓜子。当年季小凡虽然没有参加军训，但是赵雯雯带着这十斤瓜子去军训，被教官发现了，还受了批评，因为军训又要求不许零食，她们全宿舍都跟着受了罚，这件事情她可是听说过。 第11章 热情的赵雯雯 （来来来，推荐票，谢谢！） 看着赵雯雯从行李包里拿出一大袋子的炒瓜子，放在自己的下铺床位上，打开口袋抓了一把又一把，热情地招呼着室友们吃瓜子。 “喏，吃瓜子，来来来，大家一起吃，我家自己炒的。” 说着一把瓜子递到了季小凡的面前，季小凡无奈地笑了，接了瓜子，眉毛上挑着看着自己手里的瓜子，又看了看正在热情邀请室友们吃瓜子的赵雯雯。心里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帮她把这十斤瓜子今天晚上就消灭掉？省得明天带到军训上搞事情。 “季小凡，你好，我叫聂晓玲，广东来的，多多关照啊！”季小凡心里正盘算着瓜子的事情，聂晓玲也过来和她打招呼了。 聂晓玲在这六个女孩子中，算是比较喜欢钻营的人。 季小凡觉得她人品不坏，至于喜欢钻营这个性格，可能跟她家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她从小耳濡目染难免也就学会了这么一个本事。不管是在校园里还是后来走入社会，聂晓玲都是她们宿舍这几个人里面，混得最好的。在老师眼里是值得信赖的班委员，在后来的单位里面，是值得信任的管理者。 聂晓玲个子不高，瘦瘦小小地，跟江南的那种江南女子不太一样的，别看她俩都是南方女子，但是江南是肤色樱粉色，带着一种洋娃娃的感觉，聂晓玲却是健康的小麦肤色，眼神有光，健康而又睿智的样子，又很会看人说话，所以很容易融入到陌生的群体里，还让人对她能快速的产生好感。 当初第一眼季小凡就很喜欢她，而且她确实也没有害过别人。 季小凡手里捧着瓜子，开心地笑着点头跟她说道：“好，以后学习和生活上我们都要彼此关照了。” 赵雯雯此时已经将瓜子给其他的姑娘分发好了，大家嗑着瓜子，暂时都不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围坐在宿舍中间的六张桌子前，七嘴八舌地热络地聊了起来。 “听说军训挺苦的，咱们要不要准备点吃的带上？”聂晓玲首先提起了军训的话题。 这个问题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为什么要带吃的？军训不给吃饱饭吗？”赵雯雯嘴里嗑着瓜子，坐在季小凡的身旁，不解地看着坐在自己两人对面的聂晓玲。 一直坐在自己床位上低头嗑瓜子的田思芳，原本一直都没吱声，手里捧着把瓜子，乐呵地听大家聊，她觉得其他五个室友家里都算是城里的，她们讲了好多事情，她都觉得很有意思。可是赵雯雯一说军训吃不饱，她终于坐不住了，第一个出声不可思议地问道：“不是吧！不给吃饱饭？那我咋成啊！不中，俺可不禁饿啊！” 她的话让原本聊得正欢的女孩子们都愣住了，宿舍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看向了坐在寝室最里面，角落里的田思芳。 被大家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田思芳，有些发憷了，她一向都是胆子小，刚才若不是听说军训吃不饱饭，她绝不会插嘴说那么一句的，此时看着大家齐刷刷射过来的眼神，她又不自信地小声反问道：“怎么了？你们看我干吗？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没没没！”意识到田思芳害怕了，赵红叶首先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一刻，她离着田思芳最近，赶忙从桌子前起身，做到田思芳的身旁，跟她解释。 “对，没有说错，是吃不饱。”聂晓玲也跟着附和着忙安慰田思芳。 聂晓玲、田思芳和赵红叶，三个人是提前一天就来报道的，昨天晚上已经在寝室住过了，彼此算是不陌生了，早上季小凡来的时候，她们三个就是一起去校园里逛了一圈，所以，聂晓玲和赵红叶都知道田思芳胆子小不爱说话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两个人都赶紧过的来安慰她。 “是这样的，军训的时候呢，教官管理的很严格，我们不能像在家里那么随便，我们身上是不能带零食的，做什么都要统一行动，而且白天训练累，大家的食量就会大，军训的时候吃饭睡觉都是有固定时间的，可能晚上睡到一半就会觉得饿，但是过了饭点，饿也得忍着。所以开饭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吃点，吃饱了睡着才不会饿。”赵红叶高中参加过军训，她坐在田思芳的身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她进行着忠告。 “嗯，你就记住了，到时候多吃点就行了。”聂晓玲坐在了刚才赵红叶的位置上，点头应和着。 “唉呀妈呀，听你们这么说，军训可累人了？”赵雯雯跟田思芳一样，没有参加过军训，此时从她们三个的对话中，也听明白了，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嘴里啧啧地感叹道：“听你们聊的，我咋感觉比下地干活还累人啊？” “呵呵呵……你别害怕，没那么累，如果你平时就下地干活，兴许军训的时候，会觉得轻松一些，毕竟只是踢踢腿，走走正步什么的，也不做重体力活的。”赵红叶听了赵雯雯的感慨，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转过身来，看着桌子对面坐着的赵雯雯，给她解释了军训基本上需要做的训练内容。 在这间寝室里，就赵红叶和季小凡高中以前参加过军训，季小凡见赵红叶已经开始给大家普及军训内容了，便不着急插嘴，坐在一旁听她给大家讲，顺便安静地想着军训的事情。 自己重生回来，要参加军训，不知道这即将到来的军训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毕竟前一世没有经历过这一阶段，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甚至是有一点小激动，是因为要重新改写人生新篇章的原因吗？她忍不住就开始惦记起覃肖来。 刚刚过去的这半天，她一醒来就吃惊地发现自己重生这件事情，然后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父母，接着又在父母的陪伴下来到大学报道，现在坐在寝室里，跟几个室友友好地围坐在一起，嗑着瓜子、唠着嗑，她才有机会去想念覃肖。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覃肖是什么样子的？ 还记得汽车爆炸后，他说的那句话，真希望有机会能亲口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第12章 褚荣盛 寝室里的几个姑娘热热闹闹的聊到了中午饭点儿，六个人都办过了饭卡，于是六个人决定中午去体验一下学校的食堂餐厅，午饭就在食堂解决了。 r大学很大，学生来自五湖四海，所以学校为了满足不同口味的学生需求，出了有专门为少数民族同学设立的回民餐厅，还另外设立了第一食堂和第二食堂。 这两个食堂的区别，一个是偏南方的饭菜风格，一个是纯北方的菜肴制作。 季小凡寝室里没有回民于是几位姑娘们决定，今天先去离着宿舍比较近的第一食堂。 虽然现在只是大一新生的报到时间，其他年级年级还得过几天才回来。但是学校为了照顾新生，另外也是考虑到有家长来送孩子，让家长也体验一下学校的食堂伙食标准，所以，今天三个食堂都开门对外营业了。 第一食堂卖的是北方菜特色，因为其他年级还没开学，此时食堂里排队的人也不多，但是菜式还是比较丰富的。季小凡手里也办好了饭卡，几个人都拿着自己的饭卡分头去打饭，然后再集合在一起寻找桌位。 季小凡简单的打了两样饭菜，就站在打饭窗口一旁不碍事的角落里，等着其他几个人一起去找坐位。 就在她无聊地站在角落的时候，就见食堂入口进来了几个男生。 时隔多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进来的这几个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个男生。 褚荣盛。 那个上辈子季小凡的初恋。 看着熟悉的人，季小凡不禁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冷笑。 对于褚荣盛这个人，她早就不恨了，当初他的背叛，让季小凡心灰意冷。 褚荣盛是季小凡的初恋。他不是中文系的学生，是法学院的本科生。他跟季小凡相识在学校的图书馆，两个人因为同时借阅一本书而结缘，后来褚荣盛主动向季小凡发起的追求，大学期间两个人的关系发展的非常快，毕业后褚荣盛以想留在b城市跟季小凡继续下去为理由，哄着季小凡跟他结了婚。 就因为季家父母不同意，季小凡在褚荣盛的怂恿下，偷偷的拿了家里的钱，并且以学校要转户口为由，从家里骗了户口本出来，两个人偷偷的结了婚，把自己和褚荣盛的户口都落在了家里的户口上。 当季家父母发现的时候，俩人已经领了证，木已成舟，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为此季爸爸起得脑淤血进了医院，季妈妈在去医院照顾丈夫的途中，因为伤心走神了，没有注意到人行横道上的红灯，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迎面撞上，当场毙命。 和睦美满的一家三口之家，因为季小凡的一意孤行，造成了父亲伤心入院，母亲不幸离世，季爸爸一气之下迁怒于女儿和褚荣盛，在病房里，说出了和女儿断绝关系的狠话。 季小凡在母亲离世的痛苦中自责，又被父亲赶出来，她当时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那个时候，她每天都会偷偷在病房外徘徊，悄悄地看看病床上的父亲，了解他恢复的情况，在医院和新的工作单位之间忙碌着，也就疏忽了自己和褚荣盛的小家。 千算万算，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是褚荣盛，竟然会在季小凡最伤心的时候，跟自己新单位的女主管劈腿了。 感情一旦有了裂缝，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用一个有一个的谎言去粉饰它，终归有一天会露馅。 褚荣盛的背叛，还是赵雯雯先发现的，火爆脾气的东北女汉子，看不了自己的闺蜜被这种渣男祸害，直接跑去把褚荣盛给揍了一顿，事情闹大了进了派出所，警察打电话让季小凡去派出所解决问题，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了褚荣盛的出轨。 而褚荣盛是学法律的，两个人结婚没有共同财产，没有子女，男方虽然是婚内出轨属于过错方，但是不管是调解还是起诉，对他都没有可以解气的惩罚办法。 最后两个人以离婚结束了荒唐而短暂的婚姻。 在这段婚姻里，褚荣盛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b城市的户口，而季小凡，得到的只有家破人亡和单身食魂两个恶果。 自己种的恶果，再痛苦、再恶心也得吞下去。所以她那几年心里的苦，都是强忍着撑下去的。 因为自己的愚蠢和固执，母亲也没有了，她更没脸再去看父亲，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飘在外面。父亲后来住进了养老院，她时不时的会去偷偷看看他，然后给父亲的账户留下足够的现金，让他能够老有所养，但就是不会露面，因为她没有脸去见他。 回想往事，季小凡脑子里思绪万千，尤其是见到此时脸上洋溢着开心笑容的褚荣盛一步步走进，季小凡站在原地，握着餐盘的双手不禁收紧，骨节泛白。 回想着自己前一世家庭的不幸，那一步步走向破落的家，全都是拜眼前这个褚荣盛所赐。眼中的恨意让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冷 上一世，自己不懂事，没有听父母的话，跟褚荣盛结了婚，气病了父亲，害得母亲离世，而后又被姓褚的给甩了，哈！这辈子，一定要让他得到惩罚！ “季小凡，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赵雯雯端着餐盘靠近她，看到她脸上的肃然冷漠神情，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被赵雯雯的声音惊到，季小凡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赶紧收回死盯褚荣盛的眼光，慌乱地低下头，解释道： “没事，可能是早上起得早，这个时候又饿了，浑身没有力气，有点低血糖。” “呀，你低血糖了？那咱俩先去那边坐，别站着等她们了，你赶紧吃点饭。吃点就好了” 听了季小凡的解释，赵雯雯信以为真，很是认真地看护着她，喊着她赶紧去坐下吃饭，然后陪在她身后，等她坐好了，放好两人的餐盘，赵雯雯才有转身去找其他的人，喊她们过来坐。 看着赵雯雯离去的背影，季小凡的心里稍微平和了一些，上一世多亏了有赵雯雯这个好朋友，在她孤独和绝望的时候，拉了自己一把，才能让她又有活下去的信心去面对生活，后来还有了不错的事业，然后遇见了覃肖…… 第13章 尴尬的班长演讲 上一世，跟褚荣盛的相遇是这学期期末的时候，而如今重活一次，自己没有因为阑尾炎发作而去医院，结果报道第一天，就在食堂里见到了褚荣盛，季小凡这顿午饭食如嚼蜡，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大学新生活的开始，总是会让人兴奋，几个女孩子都是精力充沛不知疲倦，几个室友吃过午饭，有人提议在校园的林荫路上散散步，谁也没有注意到从食堂出来一只默不作声的季小凡。 下午班主任通知开班会，中文系好几个班，季小凡宿舍的六个女生都是一班的学生，中文一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老师，姓姚。 姚老师前两年还是教课的，近两年由于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系里照顾她的资历，没有办病退，而是带班不授课了安排她带班，做班主任的工作，不用教课那么辛苦地备课，这样职级工资还保留原来的标准，工作量相对要轻松些。 姚老师身体不好，但是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眼中的光彩，还是那么的犀利而有光泽，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班里所有的人听清楚。 站在讲台上，看着坐在班里的四十多个同学。姚老师眉头微蹙，鼻梁上的镜框也跟着动了动。她心里感叹最近两年，八零后的学生逐渐升上大学，老师们也日渐感觉到，跟以前带过的七零后的学生比起来，八零后的学生带起来会比较费神，那么以前对待七零后学生的手段，现在对八零后就不太好使了。 可是，这里毕竟是大学，班主任只负责管理，这些孩子们都已经到了成年的年纪了，老师们也没有必要对他们的管束那么严格。 心里感叹看一番，姚老师还是面带微笑地对同学们简单地坐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报到的时候我跟大家差不多都见过面了，在这儿我再做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姓姚，姚芳。是你们的班主任。”姚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粉笔回身在大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办公室的房间号码以及自己的办公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同学们可以记下来。” 这个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所以许多事情还是通过座机来联系，姚老师是学校的老员工，在学校的宿舍也有房子，所以和同学们一样，是住在大学校园里的。基本上办理同学有什么事情，她都能很快出现来解决。 看着下面坐着的这群八零后的孩子们，接下来，姚老师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耐心地给大家讲解着一些入学后的注意事项，并且选出了班里正副两个班长。 看着上台发言和大家认识的班长，季小凡撇嘴笑了，对于班长和副班长的人选，季小凡并不感兴趣，因为结果她早就知道，跟前一世一样，班长还是崔建生，副班长是江南。 老师也是考虑了办理的男女比例，选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分别担任正副班长的职务，在今后的班务工作中，两个人可以相辅相成，打伴儿工作。 并且，崔建生和江南两个人，入学的成绩也是全班排名第一和第二，所以在老师心里，还是比较喜欢学习好的孩子的。 “同学们好，鄙人姓崔，崔建生。首先，感谢老师对我的信任，也感谢同学们对我的认可” 在同学们的掌声中，崔建生有一点胆怯地走上了讲台，他先是客套地和同学打了招呼，然后面向姚老师恭恭敬敬的深深鞠躬答谢，站在他右侧方的姚老师没有准备他会如此客气，忙摆手接受，小声提醒他不需要感谢，继续说下去。 ”嗯！“崔建生直起腰，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 ”我们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是命运把我们相聚在这里，让我们一起团结起来，围绕着姚老师的身旁……吧啦吧啦……” 崔建生站在台上，开始还腼腆地跟大家介绍自己，然后语气突然转变，人也精神地挺胸站直身子，右手扶了扶眼镜框，话锋一转，方才的拘谨和不自信一扫而光，口才突然变得非常地自信而又带着有力的渲染感，他看着在座的同学，深情地说道一通宣讲。 台下众人，纷纷瞪圆了眼睛，很多人别他的口若悬河惊呆了，还有一些脸上挂着尴尬的黑线…… “这哥们太能说了……呃……” “去……他不用打草稿的？太能说了……” 不少同学忍不住在底下窃窃私语…… ”同学们，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未来的四年是属于我们大家的，，希望大家好好学习，认真深造，不要辜负这大好的时光和青春，让我们的大学生活更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听着台上崔班长满怀激情的任职感言和对同学们语重心长的劝导，就连站在他身旁的姚老师也是忍不住低头掩饰自己无语的表情。 这个班长可是她一手选出来的，再尴尬也得给足他面子，所以姚老师只能坚持着在一旁站着，没有上前打断崔建生。 最终，将近十分钟的讲话终于结束，崔建生被自己的豪言壮语都感动的眼光闪烁激动不已了，说完最后一句口号后，他以为等待他的将会是老师和同学们的热烈掌声，但是等待他的确实低下鸦雀无声的寂静。 崔建生中午在自己的激情中醒了过来，刚刚他的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笑容，此刻，迷茫地看着讲台下面安静地看着他的同学们，他扫视了一圈，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你，你们……我刚才说错什么了？” 同学们的反应，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崔建生刚才还满满的信心，此刻变得哇凉哇凉的。 他刚才因为兴奋而举在胸前握着的两只大拳头，此刻突然有点无处安放的尴尬，刷地一下拳头松开，为了缓解尴尬，他在自己的胸口上蹭了蹭手心里的汗，“嘿嘿”干笑了两声，整个人像是泄气的气球，笑容有些僵硬。 第14章 军训动员会 “崔同学讲的非常好！” 姚老师一边夸赞着崔建生的发言，一边象征性地举起双手替他鼓励地拍了两下巴掌。 姚老师适时地站出来替崔建生解了围。同学们见老师带头替他鼓了掌，也纷纷跟着老师一起替他鼓掌。 开始稀稀拉拉、三三两两地掌声，在几个男生调皮地带头下，渐渐变得响亮而延绵。 本来觉得有些丢脸的崔建生，都要准备灰溜溜的走回座位了，结果在大家突然变得热烈的掌声中，他又变得迷之自信了起来，两只大手忙不过来地同时向过道两旁，替他鼓掌的同学们，挥手致谢。 “好了，下面我宣布一些重要的事情。”看着大家有些起哄的掌声，尤其是看着崔建生没心没肺地样子，姚老师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认真听讲。 等到掌声彻底停下来，底下的同学们的注意力重又转向讲台的时候，姚老师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明天一早，部队上的车会在早饭后到达学校，接我们去军训的基地，这次军训的成绩是会记录在大家的学籍档案里的，” ”咱们这次大一的新生很多，但是这次军训中会有几个表现优秀的奖励，所以我希望咱们班的同学能够发扬不怕苦累的精神，争取为咱们班，同时也是为你们自己，夺取一个奖杯回来。” 军训是大家关心的事情，姚老师在台上讲军训的时候需要注意和遵守的规则，大家也就忘记了刚才崔建生的一番搞笑的演讲，同学们在底下开始悄悄七嘴八舌地相互低声议论了起来。 “重要的事情，我再重复一边，军训成绩是要记录在你们学籍档案里的，今后奖学金、入党、毕业重要的时刻，都会涉及到这个成绩的，你们可一定要上点心，别惹事情，记住没有？” 姚老师真的是把这些个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了，苦口婆心地重复着重要的事情，生怕这些孩子们心大，在军训的时候惹祸捅娄子。 看着自己在台上一再强调，下面不少同学却还在自顾自地窃窃私语聊着自己的话题，姚老师无奈地皱眉叹了透气，摇了摇头宣布班会结束。 “散会吧，回去好好休息，明早吃完早饭八点到集合点集合，都别迟到！” “是！老师再见！” 大家三三两两地应和着老师的嘱托，只有崔建生一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的答了一句，然后对着老师走下讲台的背影恭敬地深深一个鞠躬，然后目送着老师走出教室。 “班长，恭喜当官啊，今天晚上请客吗？”看见老师都走了，跟崔建生一个寝室的几个男生围了上来，开玩笑地喊着让他请客。 崔建生正要收拾东西走人，看到围上来的结构室友，坐下来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个班长也不是我要当的，是老师指派的，没什么好庆祝的，咱们还是吃食堂吧，等哥们以后得了奖学金，再请你们几个搓一顿如何？” 几个围着他的男生，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行，就等着你那奖学金再请！”一个叫做王冬的男生，毫不客气地拍着崔建生的肩膀，算是答应了今天放过他了。 “走吧，走吧，回寝室放东西去。” 然后几个男生很快就散开不在为难崔建生，各自拿了东西出了教室。 季小凡和自己的室友也拿了东西离开了教室，因为要去军训，发的新书并不全，所以还算是能拿得动。 “老师说咱们长头发的都得去剪了，一会儿咱们几个找地方剪头发去吧？” 回到宿舍的路上，几个女生，两人并肩走在前面、三个成排地走在后面，只有江南一个人怀里抱着新发的书籍，独自走在中间的位置，听着大家都聊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一直不语的她突然问身后三个跟自己一样长发的女生要不要去剪头发。 季小凡和赵雯雯并肩走在前面，俩人都是短发，所以不需要去剪了，其他的三个女生是长头发。 聂晓玲叹了口气，不舍地说：“哎，好吧，找个好点的理发店去剪了吧，要不明天去了部队，再剪头发就被动了。” 季小凡回头看了身后几个决定要去剪头发的室友，在记忆里，好像军训回来大家都是短发，只不过只有她自己的头发是最短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赵雯雯，她的短发也是常见的扣边娃娃头，看来自己的短发在这里算是最短的另类了吧。 她那个时候还以为大家是觉得军训的时候短发方便才都剪了头发，原来是因为有规定，一刀切，硬性地剪头发啊？ 季小凡庆幸自己早就剪掉了短发，要不然自己用心留了馒头长发，军训硬性规定必须剪，岂不是太可惜了？ 回到寝室，剪头发的女生就出去剪头发去了，就剩下赵雯雯和季小凡在寝室里。 赵雯雯从自己的铺位下面抽出来一本旧挂历，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开始一页一页的撕挂历。 “你干什么呢？”季小凡在上铺躺着，听到撕挂历的声音，好奇地从上铺探出头来问道。 赵雯雯手里的动作没听，抬头对她大大咧咧地笑道：“俺娘给俺带了本挂历，让俺包书皮用的。” 原来是在包书皮，不过在这个年代，还是有家里用挂历的，所以用挂历包书皮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可是赵雯雯千里迢迢背来一本挂历到学校，就为了包书皮，真是让人佩服了。 “小凡，你要不要包书皮？我算了一下，我自己的书用不完这些挂历。” 赵雯雯已经把季小凡当做好朋友了，所以非常大方地跟她分享自己的挂历书皮。 “谢谢你了。” 季小凡眉眼弯弯地趴在床边感谢她，有心想要拒绝她的不好意，毕竟大老远的背过来一本挂历，多辛苦啊，但是又一想拒绝得太绝对，会不会上了赵雯雯的热心呢？ “呃，我看了一下，那本古典文学最后，我就包这一本吧，其他的书磨损不会很厉害，不用包了。” “中！那我一会捎带着给你包上。” 赵雯雯已经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开始着手包了起来，听说季小凡就包一本古典文学，立刻笑着答应替她包上。 “不用，你给我留一张挂历就行，我一会儿自己包。” 都已经用了人家一张挂历纸了，怎么好再让人家给包上呢？季小凡赶忙阻止道。 第15章 包书皮 “你跟我客气啥，咱俩上下铺住着，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帮你包个书皮，顺手的事儿！” 赵雯雯很豪迈地冲着上铺的季小凡一摆手，毫不在乎的说着。 一句话让季小凡无话可说。 好吧，反正以后大家也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好闺蜜，她帮自己干点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季小凡想着这些，也就不在跟她争论了，但是她在上铺已经躺不住了。 既然赵雯雯对自己掏心窝子的好，自己也得为她做点什么，想到这里，季小凡起身从上铺下地，拿起挂在床尾的背包，对正在包书皮的赵雯雯说： “雯雯，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哎，你去吧。”赵雯雯应了一声，头都没抬认真的包着自己的书皮。 看她如此认真的样子，季小凡觉得她太可爱了，笑着回身轻轻地带上了寝室的房门，背上背包走出宿舍楼。 校园里有几个小超市，距离寝室最近的第一食堂旁边就有一间，季小凡朝着第一食堂的小超市走了过去，此时买东西的人并不多，也就三两个人。 不过此时人少也是有原因的，一个是现在过了午饭时间，学生们大部分都在寝室休息。二一个就是目前只有大一新生报到来了，其他年级的学生还没有回来，所以小超市里的生意冷冷清清。 季小凡在超市的货架之间穿梭，先是去文具货架上拿了几个塑料书皮和圆珠笔、本子之类的学习用品，然后又买了一些女生的卫生用品，又转了一圈，想要找个笔袋，可是没有找到，便拿着手里挑选好的东西，走到收银台前。 把自己选好的东西放在收银台的台面上，对收银的大姐问道： “姐姐，咱们这里有笔袋吗？” 她记得上一世在这个小超市里，是看见过笔袋的，刚才没有找到，所以不死心地向收银员打听。 “有啊，你在货架上没有看到吗？” 收银大姐也是四十多岁了，按理说可以叫阿姨的，但是被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叫大姐，心里也是挺受用的，所以对她也挺热情的，立刻从收银台后面走了出来，叫上季小凡道： “走，我带你找找去。” 季小凡乖巧地应和着，跟在大姐身后，两人在学习用品的货架上搜了一遍，确实没有笔袋，收银大姐又蹲下查了一下货架下面的柜子，也没有。 “姑娘，你等一下，我去后面库房看看。” 收银大姐直起腰来，对她交待了一句，就准备去库房再找找。 “哎！谢谢您啊！姐姐，我在收银台哪儿等您吧。” 现在这小超市里只有收银大姐一个人在上班，除了季小凡，还有几个人在超市里选东西呢，季小凡多了个心眼，她是准备站在收银台那个唯一的进出口哪儿，帮着收银的大姐看一下货。 毕竟人家帮自己去找东西了，货场里不能没有人看着吧。 收银大姐也明白了季小凡的用心，回头会心地冲她一点头“好嘞！”，然后一摆手，快速地进了超市后面的仓库。 季小凡回到收银台前，双手揪着双肩包的背带，靠在收银台边上等待，后面有要结账的同学，见她站在出口的地方挡着，收银机前也没有人收款，台子上还摆了几样货物，便都很自觉地站在季小凡的身后排队等着结账。 不一会儿，收银大姐就从后面提了一个大塑料袋回来了。 “这些笔袋没有上货架，估计是昨天来的货没来得及摆上，你看一下，挑挑有没有你要的？” 大姐越过等着结账的几个人，绕道收银台里，然后将手里拿着的袋子打开，让季小凡挑选。 季小凡看着里面的笔袋，大小都有，她也不墨迹，直接挑了一个最大的粉色笔袋，拿出来，跟刚才自己放在在收银台上的那堆东西搁在一起，对着收银大姐甜甜一笑，露出两个美丽的小酒窝儿：“谢谢姐姐，我就要这些。” 收银员见她这么利索地挑好了，也麻利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用扫描枪帮她一件件结账之后放在袋子里，很快季小凡这边就结算完了。 提着一袋子东西回到寝室，赵雯雯已经把书本包好了，正认真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翻看着书。 “回来了，给你，这是你的书，你写上名字吧。” 看到季小凡进了寝室，赵雯雯把一本包好书皮的书放在她的书桌上。 两个人的书桌是并排摆放在她们的床前的，季小凡谢过了赵雯雯之后，就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将自己买的东西也放在桌上。 此时其他的室友还没回来，季小凡把笔和本子都分成了两份，把剩下的书用塑料书皮挨个套上。然后把其中一份笔和刚买的女生用品，以及巧克力一起装进了新买的笔袋里，收拾完自己的桌面之后，才把另外一份本子和笔整理好，放在了赵雯雯的桌子上。 “喏，我送给你的，我的心意，你得得下。” 赵雯雯正在认真的看书，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笔和本子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意识到，季小凡这是因为自己给她包书皮了，觉得不好意思白使唤自己，才买了这些送给她，作为包书皮的回报。 她觉得朋友之间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所以有一点失望和生气，带着点赌气的意味，把季小凡放在面前的东西有推了回去。 “你给我这些干啥？俺不要！” 季小凡明白赵雯雯生气了，她了解自己的这个好闺蜜，赵雯雯家确实经济条件一般，但是她父母就她这一个孩子，家里一直坚持着送她上了大学，所以大学四年，赵雯雯做了许多兼职，寒暑假都不回家，就为了省路费，赚学费。 今天看到她不远千里背着挂历来上学，只为了省几个书皮钱，更因为她珍惜上学，所以对发下来的每一本书都十分的珍惜，一定要包上书皮，季小凡觉得自己一定要帮她。但是又不能明着说帮她，得想办法婉转点儿。 “你不是说咱们是一个战壕的吗？” “是，但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赵雯雯理直气壮地回答她。 见自己的理由对方不接受，季小凡想了想，这丫头太倔，不上当怎么办？ “嗯……” “我这人上课有时候爱走神，我看你这么认真的包书皮，想来你一定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想你能好好记笔记，以后帮助我一起学习。” 不上当，那就换个法子，装可怜呗。 第16章 家教赚钱 “我自己有本子和笔，不需要你的，你愿意看我的笔记，你说了，我肯定会借给你的，这又不算啥！” 赵雯雯依然倔强地拒绝。 “你不知道吗？城里讲究辅导功课是要花钱的？” 季小凡歪着头忽闪着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赵雯雯。 “啥？辅导功课收钱？” 一听到辅导功课可以赚钱，赵雯雯眼睛里闪过了希望的光芒。她不是爱财，是她家的经济条件确实需要她为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操心。自己这学期的学费是爹妈费劲凑出来的，可是生活费还没有着落呢！ “嗯！是的啊，帮别人辅导功课是按照小时收费的，所以你借给我抄笔记，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一些回报？” 赵雯雯这个丫头，刚来到b市的时候，人很朴实，她学习好，人也热情，经常被别人占便宜还不知道，她是到了大二才知道辅导功课可以赚钱的。作为她今后生命中最最最好的朋友，季小凡决定现在就帮她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 “真的！那你快给我讲讲，怎么给赚法。” 赵雯雯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拉着自己的凳子，靠近季小凡的位置，迫不及待地向她请教。 “嗯……我们这边有好多小学、初中、高中的孩子学习跟不上，家长就会找一些大学生到家里给孩子进行一对一的辅导，按小时结算，一般每周的周末两天，分上下午，去到家里给孩子辅导。” 季小凡虽然没有干过这些辅导孩子功课的事情，但是上辈子这些可都是赵雯雯做过的事情，现在她只不过是把赵雯雯上辈子曾经做过的兼职，提前告诉了赵雯雯，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当然了，不是坏事，这是做好事呢。 “那我要是想去教这些孩子，我得到哪儿去报名啊？” 赵雯雯都听进去了，她很聪明，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季小凡想了想，自己大学的时候没做过家教，但是记得赵雯雯后来是在学校的公告栏里找到的第一份家教兼职的，不知道比当时提前了一年，现在她们刚上大一，学校公告栏里会不会有这些广告呢？自己当时可没关注过那个公告栏啊。 “你可以多关注一下学校食堂门口的公告栏，也许会有这类兼职信息。” 虽然不确定，但是季小凡还是觉得应该让她去找找看，万一有呢？不是挺好的事情吗？ “好，那我现在就去看看” 赵雯雯说着就要起身，季小凡一把拉住了她，笑着喊道： “坐下！” “你可真是急性子！” 无奈地摇头笑着，用力拉住赵雯雯坐下，继续道：“明天咱们去军训了，一去就是一个月呢，你现在找也不能做啊！” “呵呵……瞧我一激动，咋把军训的事情给忘了呢！” 赵雯雯也乐了，就势坐回了凳子上，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手从季小凡的手里撤回来，抬手爱惜地抚上桌面上的本子和笔，脸上的表情不是刚才那么倔强而决绝的，静默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认真地点头说道： “中！你的本子和笔俺收下了，以后有啥学习上的问题，尽管来找俺，你的学习包在俺身上！” 说道最后一个“俺身上”的时候，还很有感情地拍着自己的胸部，像是保证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扬起了好看的下巴，笑着看向了季小凡。 赵雯雯学习好，这一点季小凡是非常认可的，没错，赵雯雯出了第一学期因为军训吃瓜子被罚没有拿到奖学金，之后每一期的奖学金她都拿到了，因为她的学习一直在年级里靠前的，全班前三，偶尔全班第一，这一点绝对佩服她！ 见赵雯雯终于答应收下自己的东西了，而且看起来，在自己的点拨下，她也想明白了赚钱的路数，季小凡也跟她开心地笑了。在心里，季小凡默默地祈祷： 愿时光静好，这一世，咱俩还做最好的朋友！一起学习、一起赚钱，好好的生活！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闹钟喧闹的铃铃声中，302寝室女生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每个人都快速起床收拾东西，没有一个懒床偷懒的。虽然是老宿舍楼，但是r大的宿舍楼，每个房间里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另外还有一个可以晾晒衣服的小阳台。 六个姑娘轮着去卫生间洗漱，很快都收拾好了，几个人相约着，背着自己的背包离开宿舍楼，大家一起去食堂简单地吃了早饭，就像集合地赶去。 “江南，咱们班是几号车啊？” 聂晓玲看着远处一大溜绿色的大巴车井然有序地停放在大操场上，便问着江南自己班的班车号码，昨天老师有讲，但是她根本没记住，此刻不确定号码，就直接问江南，她是副班长，又跟自己是一个寝室的，大家现在什么事情都喜欢问她。 江南背着自己的行李背包，左手里还拎着三个脸盆，一个是洗脸的，一个是洗脚的，剩下一个是女生每天必须用的，你们懂得哈~~~ 听到聂晓玲问自己中文一班是几号车，江南忙放下手里一摞脸盆，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非常小的记事本。认真地翻看着上面记录的文字，在找到答案之后，很认真地指着前方告诉聂晓玲：“中文系的是2开头的车，咱们班是21号车。” “哎呀班长，还是你有心啊，都记下来了，我们昨天也听了，什么都没记住，还得是班长仔细啊！”赵红叶带着浓重的津门口音，提着自己的行李跟在江南和聂晓玲身旁，伸头看着江南手里的记事簿，忍不住就夸赞起了江南。 “就是，班长的认真态度，就是跟我们不一样。”聂晓玲也附和着，得到了答案，她也很满意。 江南被她们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头将自己的小笔记本收回兜里，然后重新捡起自己的一摞脸盆，局促地说道：“快走吧，去找车。” 在江南的招呼下，聂晓玲和赵红叶跟随着她一起继续向停车场走了过去，赵雯雯和季小凡并没有快速跟上，她俩不紧不慢地并排走在后面，她俩是故意慢一步的，因为在等田思芳。 田思芳在这个寝室里是最没有存在感的。 第17章 教官，陈冬生 昨天去食堂吃了两顿饭，田思芳都是最后等她们吃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端着菜盘子过来，而且两次都只买了半分菜一个馒头，问她怎么买这么少？她只腼腆地笑笑，说是没有胃口不想吃。今早的早饭她都没吃，而是最后一个从宿舍出来，在食堂门口跟她们回合的，她的行李很少，但是走的确是最慢的。 上一世，季小凡并没有关注过田思芳，但是毕业多年之后的一次聚会上，许是喝多了，敞开了心扉，田思芳才吐露心声地向大家倾诉她大学四年的窘迫。 原来，当年上学的时候，田思芳也有过和赵雯雯的困境，那就是家里没钱，上学的时候非常节俭，但是又怕同学们瞧不起自己，所以总是小心谨慎地过着日子。 赵雯雯是寝室里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关注到田思芳的人，她跟田思芳总是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曾经说过，大学四年一直想要帮助田思芳，只是田思芳过得太过小心，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根本不愿意跟任何人去做朋友交心。这也是为什么，大学四年，大家看似跟她都很和谐地做朋友，却谁也不知道她生活的多么艰难。 “雯雯，你是在等田思芳吗？” 季小凡见赵雯雯不时地回头看身后的田思芳，便直接问她。 “嗯，我看她不爱说话，怕她跟丢了，一会儿找咱们费事。” 赵雯雯点头称是。 “田思芳，你快点，我们一起找车去。” 季小凡决定主动了，既然田思芳故意跟大家疏远，那么她就凡事都拉她一把，因为她也是善良的孩子，只是自尊心太强了，背着个沉重的硬壳生活起来，让人心疼。 走在后面的田思芳，一直都是低着头，偷偷地瞧着大家的方向跟在后面走着，冷不丁地被季小凡点名喊话，着实吓了一跳。自己一再地跟她们保持距离，就是要降低在寝室里的存在感，没有想到，这个b市的同学，却主动地叫上了自己。 田思芳的眼神中，有点不可思议地迷茫和局促，抬头看着前面的赵雯雯和季小凡，忙又低下头，背着自己的行李快跑了两步来到两人的身前。 赵雯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笑着去拉她的胳膊，安抚她道：“田思芳，咱们一起去找车，别在后面一个人走，容易走散了。” “啊？哎！”田思芳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很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被赵雯雯拉着的胳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木讷地条件反射般应了一声。 “一起走吧。”季小凡见她如此的放不开，也学赵雯雯的样子，拉上田思芳的另外一只胳膊。 赵雯雯和季小凡就这样一左一右地挎着田思芳的双臂，三个人走成了一行，追着江南三人的背影而去。 很快就找到了21号汽车。 每辆汽车的前面都写着号码，车上都坐着一位穿着军装的司机，大巴车熄了火一字排开按照顺序停放在学校的操场上，因为车辆太多，这里暂时当了临时停车场。 聚集过来的同学越来越多，不一会儿班主任姚老师就带着一位教官模样的军官走到中文一班的大巴车前。 军官走到大巴车的车门处，车门“呲~~~”的一声就打开了，同时姚老师也在人群中找到了崔建生，喊他过来了，然后给他分配任务“崔建生，你和江南一起配合，叫大家伙都安静下来，到这里排队，我们开始清点本班人数。” 崔建生点头应下，然后站在大巴车头前，转过身，冲着人群就是一嗓子：“安静！集合了！” 他这一声吼，完全配得上“振聋发聩”这个词来形容。吵吵闹闹嘈杂的人群一下就安静了，大家都看着声音的源头，崔大班长。离着崔建生近的几个同学都缩着脖子，做捂耳朵装，就连姚老师也皱着眉头无奈地将脸撇向了一旁。 倒是那个站在大巴车门口的军官，还是面无表情地背手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毫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中文一班的同学，都过来，大家都排好队，男生一队站在我左手这边，女生一队站在我右手这边。” 崔建生见自己这一声吼，成功地将同学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赶忙趁着大家安静地关注他的同时，将老师交待的任务执行下去，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男生和女生的站立位置，看着大家犹如一盘散沙，慢悠悠地整队找位，他还在前面时不时地提醒一句，“快点、快点，清点完了早上车啊！” 在他的监督下，终于排出了两条弯曲的队伍，他这才找到江南，让她清点女生人数，自己清点男生人数，两个人分工合作，从队头一直清点到队尾，很快男生和女生的清点数字就出来了，俩人在队尾一合总数没有问题，崔建生又一路小跑着跑回了队头。 “报告姚老师，男生21人、女生23人，总数44人！” 崔建生很有气势地学着军人报数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向姚老师汇报着清点人数的结果。 姚老师刚才虽然被他一嗓子吼得有些不乐意，但是看着他刚才有效地执行能力，还是很中意这个班长人选的，听着他的汇报数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本子，点头说道：“嗯！不错，人数都对上了。” 然后合上本子，转身跟站在大巴车门口的军官说道：“陈教官，我们班的人都到齐了。” 那位被姚老师称呼为“陈教官”的军官，依然面无表情，他扫视着面前的队伍，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全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最后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跟姚老师点了点头，很有气势地立正站好，举起右手向着老师和同学们行军礼，开口用最后一排都能听到的声音喊道：“同学们好，这次军训，我是你们班教官，陈冬生！” “从今天起，男生班的训练由我负责。女生的教官在驻地等待，我负责此次的接新生任务，一会儿大家按照现在的顺序，依次排队上车，请大家务必保持安静，谢谢！” 最后一句谢谢之后，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虽然他说了谢谢，可下面站着的同学们都老实地闭嘴谁也不敢随便出声应和了。 第18章 服从命令！ 姚老师看着陈教官就这么简单的几句，便让这群难驯服的孩子们老实了，也满意地点头笑着，现在她仿佛都看到了，这群难以驯服的孩子，通过这次军训的历练，将会有很大的改变的。 因为陈教官这么的有气势，能够镇得住这群孩子们，让她看到了希望，她很满意现在孩子们的服从表现。 “好了，陈教官，孩子们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们军队了，辛苦你了。” “姚老师请放心，我们会尽量照顾好这些孩子们，一定好好训练他们。” 陈冬生胸有成竹地回答着，以他带兵多年的经验，他有信心收拾好这群熊孩子。 在中文一班清点人数的同时，别的班级也在清点人数，有负责汇总的军官，逐个班的汇总统计，很快中文系这边统计出来已经到齐了所有的同学，于是在一声清脆的哨子声响起时，陈教官下令所有人上车。 有了刚才教官讲话时候的提醒，同学们上车的时候可安静多了，再没有人敢聒噪捣乱，井然有序地排队上车，到车上很快就都找到自己的位置，放好行李老实地坐在座位上。 人上了车，车子启动后，很快按照顺序，排着整齐的队伍，慢悠悠地开出了操场，驶出了校园后，便加快了速度，奔向了未知的军训基地。 大巴车一边是三人一排的，一边是两人一排的，中间有一个小过道。季小凡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的旁边是赵雯雯和田思芳。出了学校，车子一路向西，很快就进了郊区，也不知道绕了多少的山路，拐了多少的弯道，最后当城市和村庄都在眼前消失的时候，在一片山林公路的尽头，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大家不安地坐在车里，等待着下车的命令，但是过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车子再次启动，季小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透过窗子，观察到车子正通过一个检查岗的哨所，刚才停车可能是哨兵在进行例行的检查。看来他们现在是真的进入了军训基地了。 这次的军训，从这一刻开始，让季小凡感觉到了一种压力，跟之前高中参加的军训不同，为什不同呢？好像以前没有这么严格吧？ 季小凡在心里对比着，没错，之前的军训去的部队，可没有这次这么严格，哨兵虽然也荷枪实弹地检查，但是感觉这里的检查级别更严肃。 车子再次启动，不过这次降低了车速，匀速地进入军事基地，里面的道路修葺的非常气派，两旁都栽种着高大威武的大洋槐，杨树长的快，但是这些杨树看着也是有点年头了，树冠都很庞大，立在路两旁，像两排大伞盖，把整条路都铺上了树荫。 八月底的天气，还是很热的，此时的天空确是b市一年四季中，最兰，最美丽的。坐在低速行驶的大巴车里，看着路两旁的大杨树和蓝天白云，季小凡有种回到八零年代的怀旧感，心里总算是舒服多了，刚才的压力感，也一扫而过。 车子又行驶了几分钟之后，停在了一个大的空场上，空场的四周也被树木环绕，在树干缝隙里，隐约看到了一排排修建整齐的三层小楼，楼的后面则是三面都环绕的青葱山林。 看来，这个基地是在山里，他们现在是进山了，未来这一个月，真的要与世隔绝了。 同学们从车上下来，教官要求每个班仍然是按照之前的排队顺序，男生一队女生一队，之后以班为单位，拉着队伍离开了停车场，向着那一排排的三层小楼走去。 同学们跟着带队的教官走，很快大队伍化整为零，按照院系划分出来了好几个方队。中文系的几个班被带到了中间一排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有个级别高点的军官站在楼前的台阶上，看着各班的队伍逐一到位，然后带队的军官们负责把自己带队的班级队伍整顿好。 等所有的带队军官都集结在了那个高级别军官面前，一字排开，逐一地向他汇报完自己队伍的集合情况之后，高级别的军官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开口说道： “同学们，我是这次军训第三连的代理连长，从现在开始，你们以系为单位，每个系现在开始统称为连，原来的班称为排，今天负责接你们的教官，便是今后军训中，你们的排长。一会儿，每个排的排长把你们的队伍拉回去，先分班，然后再分宿舍，之后的训练将会由排长负责。” “哦，对了，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姓高，你们见到我可以叫我高连长，好了，就讲到这里，各班听口令！” 高连长面前的军官，也就是军训带班的排长们都整齐地立正，带头大声喊道。 “到！” “全体都有，以排为单位，解散！” 高连长的讲话全都是干货，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交代完该说的，便吩排长们带队撤离。 很快各排的排长快速跑到自己负责的班级前，下命令带着队伍向着宿舍楼的不同方向跑去。 陈排长带着中文一班小跑着来到了宿舍楼南面的一排晾衣杆前，等到队伍停下，男生和女生都站成了两行，他才发话： “现在，我将你们分成四个班，每个班会有一名教官来当你们的办班，今后这一个月的训练，就有你们的班长负责，一会儿分好班之后，班长负责带你们领取军训物资，然后回宿舍学习整理内务。” 他说完，冲着队伍后面的位置看去，然后对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一阵整齐地脚步声响起，从队伍的后头，走过来四个英姿飒爽的绿色身影，站到高连长和同学们的中间位置停下，面朝着同学们，站的笔直挺拔。 “介绍一下，他们就是你们的教官” 看着走到队伍前面站得提拔军姿的四个军官，陈连长很是骄傲地宣布着。 “王连富” “到！” 叫王连富的军人向前一步走了出来。 高连长继续说道：“一班班长” “是！”王连富利索地立正，行了标准的军礼。 “史国强” “到！” “二班班长” “是！” 二班的班长史国强，也向前一步，行了军礼。 “张双喜”陈排长接着宣布。 “到！” “女生一班班长” “是！” 叫张双喜的军人，也向前走了一步，利落地正准备行礼的时候，却卡壳了…… “不是！……”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身后的连长，不太情愿地小声嘀咕着对高连长道：“班长，不是说好了，我训练男生的吗？” 高连长没想到张双喜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掉链子，两人离着很近，他抬脚对着张双喜的小腿就是一脚，用警告的口吻，小声说道：“闭嘴，服从命令！” 第19章 女生一班班长 张双喜欲言又止，但是陈冬生对他的警告还是要听的，他不情愿地转回身，重新立正敬礼。 陈冬生根本没有理会张双喜的情绪，接着宣布。 “李长江” “到！” “女生二班班长” “是！” 终于分配完班长，高连长吩咐各班的班长，立刻分班，并将自己的班带回指定的宿舍，并排分发军训物资。 四个班长里，除了张双喜一脸的不情愿，其他的三个班长都是动作迅速地将自己的班人数分好，领着走了。最后剩下的女生一班，反而站在原地，等着班长的认领。 季小凡、赵雯雯还有田思芳很巧地，就这样被分配在了女生一班。 “行啦，你们剩下的这些人就是女生一班，今后的训练由我来负责。”张双喜看着眼前这十个女生，心情有些烦躁。不是他不喜欢带女生，是他觉得女生不容易带出成绩。 军训的时候，不光是对学生们有评比考核，他们这些军训的教官之间，也是有评比和考核的。张双喜算得上是个老兵了，连续两年参加过训练新生的任务，前两年他都是带的男生班，第一年没经验但是也没有出过错，算是平安度过。第二年有经验却仍然没出成绩，今年他是努着劲儿，想要带出一个先进班的。 部队今年得到军训的任务之后，就在每个连队抽调骨干，他们班陈冬生是班长，剩下这四个人都是一个班的骨干人员一起参加这次军训任务。那些没有被选上的战友，则参加部队拉练，出去拉练集训一个月，给这群学生们腾出了营房。所以说，能够留下来参加军训的战士，都是优秀的人才，今后是有晋升的空间和机会的，谁不想在这次军训中做出点成绩？所以能分配写好孩子，出成绩的机会更多、更大。 张双喜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是义务兵，如果没有突出贡献，他可能就要面临转业的选择了，所以在这次军训中，他是想要带出一个优秀班队来，也好给自己增加一个晋升的路子。 可是此时，看着分给自己的这十个看似赢弱无力的女生，他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了。张双喜心中的不悦，全都写在了脸上，他低着头翻着小眼睛，在女生们面前，从队头走到队尾，挨个地将她们扫视了一遍。然后又从队尾走回队头。 “我不知道你们从前有没有参加过军训，到了这里，我有义务再重复一遍这里的规矩。” 张双喜一说到规矩，便来了精神，站在队伍的正中间位置，面对在女生们，手背后，腰挺直，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说道：“首先，军人要服从命令，今后凡事有问题，发言之前都要喊‘报告教官’，然后再发言。” “吧啦吧啦……” 说起规矩来，张双喜如背书一般，说道头头是道，毫不马虎。 “最后提醒你们，不许私带与军训无关的一切物品，女生的长头发，今天晚上熄灯前都给我想办法剪掉，明天早上我不希望你们谁，因为梳头发的问题被罚，还有，吃零食的问题，这个就不在重复了，该吃饭的时候都给我安静地吃饱了，宿舍里不许出现零食，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 “明白” “明白了” 女生们稀稀拉拉的应和声，一点也不整齐划一，这种情况让张双喜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头，他咬着牙忍着怒，再次问道： “我刚才说的都白说了吗！听明白了没有！” 女生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刚才教官说过的话都想起来了，这次回答得，相比刚才有了觉悟，比较齐声地喊道： “明白了！” 张双喜背在身后的拳头总算是松开了。 “很好，下面我会在你们中选一个人做副班长，来协助我的工作。”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了队伍的第一个，指着站在第一个的女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班长，我叫张慧！” 张慧个高，站在第一个的位置，她跟季小凡一样，都是b市的本地生，参加过军训，知道军训的规矩，张双喜一问她的名字，她便按照军人的规矩，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地回答道。 “很好，张慧同学，我记住你了，今天开始，你就是女生一班的副班长，协助我的工作，今后宿舍里的秩序维护，也要有你负责，明白了吗？” 张慧再次声音洪亮地回答：“是教官！报告交管，我明白了！” “好了，现在你们拿上自己的行李，跟我先去领军训物资，提醒你们，一会儿行李中夹带零食和与军训无关物品的人，提前把东西拿出来，交给管理人员保管登记，军训后还给你们，别给我带进宿舍，回头查出来我可不会给你们留面子！” 张双喜最后一句说的非常不客气，说完他就让张慧带队，跟着他去来领军训物资。 季小凡跟赵雯雯的身后挨着走，一路上心里在琢磨着，这个张慧她是不是当初揭发赵雯雯吃瓜子的人？好像同学们有议论过，赵雯雯是被她们宿舍的班长给揭发检举的。 不行，一会儿一定不能让赵雯雯留着那几斤瓜子，这就是个雷，随时会爆炸，不能让几斤瓜子断送了赵雯雯这学期的奖学金！季小凡想着，就紧紧跟在赵雯雯身后，分发军训物资的时候，也是上交物品的最后机会了。 “雯雯，你的瓜子是不是带来了？”季小凡一直盯着赵雯雯呢，见她没有要上交的动作，实在忍不住了，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低声问着赵雯雯。 赵雯雯心里也在纠结呢，她确实带来几斤瓜子，放在学校宿舍怕一个月回来就坏了，想着能在军训的时候，偷偷分给大家吃了。现在如果真要是上交了，在库房里存上一个月，那在要回来还不是一样也得发霉了？ 她不是舍不得交上去，而是心疼东西回头要回来也不能吃了。怎么说也是自家种的，辛苦炒的，如今她有些心疼，还不如早上给班里同学分了，也省得糟蹋了。 因为心疼不想浪费，所以抱着侥幸的心理，她一直没有吭声。 “嗯，带了，可是我怕放库房里坏了怎么办？”赵雯雯两难地回答，话语中带着犹豫。 “上交吧，被查出来记大过，更不值当！” 知道她犹豫的是心疼粮食浪费了可惜，季小凡就忍不住替她着急，这几斤瓜子和奖学金比起来，到底哪个重要？这丫头这个时候怎么能拎不清呢！ 听了季小凡的话，赵雯雯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自己带着瓜子住在宿舍里，难免会被人发现，这几斤瓜子也是个数呢，怎么藏？被人家发现了多丢人，还不如交出去。 “好吧。” 赵雯雯终于点头答应了上交瓜子。 第20章 赵雯雯上交瓜子 总算是把赵雯雯的思想工作说通了，季小凡也宽心了，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心里松了口气。 赵雯雯百般不舍地拿出行李里的一大袋子瓜子，越过正在整理行李的同学们，把瓜子放在了物资登记处的桌子上。 “教官，这是我家自己种、自己炒的瓜子，我上交，但是请您别存库房，给大家发了吃吧，放一个月该坏了。” 负责登记的教官，看着赵雯雯放在面前的这一大袋子瓜子，也是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军训带这么多瓜子来的，听了赵雯雯的话，想了想，还是低头在登记的本子上写明了物品名称和登记日期，然后指着空格的地方，对她说道： “这个我们会负责帮你保存的，你在这儿登记一下，签个名字。” 赵雯雯看了一下教官写的内容，就是写明了她存放的物品内容和存放日期，后面的空格是存放人签名，见教官坚持帮她保存，也就不多说什么，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发放完了军训物资，也登记完毕上缴的物品，张双喜才带着一班的女生们去了宿舍。 她们的宿舍是在这片三层小楼群的中间一栋，进了一楼大门右转，走廊尽头的右手朝南的房间，门框上还挂着个牌子，写着“侦查一班”。 对门是朝北开窗户的宿舍，门口也挂着个牌子，“侦查二班”。此时里面进出的女生，正式中文一班分出去的，女生二班的人。 进了“侦查一班”宿舍，屋里里左右两边，都靠墙摆放着一共六张上下铺，左边三张，右边三张，可以住下十二个人。女生一班一共十个人，所以空下了一张上下铺。 张双喜让一班的女生进了宿舍自己选择床铺，等大家放好了行李，就招呼大家过来，他在一张空着的下铺床位上，给她们演示了一遍内务整理的流程，尤其着重演示了如何能叠好“豆腐块”的被子。 被子是刚才领物资的时候，每个人都领了一套，规格和用料，全部都是统一的标准，不会有偏差，所以叠起来只要按照张双喜教的流程好好练习，都不难完成。 张双喜教了两遍，让张慧先来演练一遍，他给她指导了两遍，看到没有大问题了，便安排张慧监督本班的同学，今天的任务就是练习整理内务，等吃完午饭之后他来检查。然后又嘱咐了一些吃饭需要注意的规矩，告诉张慧监督她们练习叠被子，他中午吃饭之前再过来接他们去食堂，交代完了，他就走了。 张双喜是带着不耐与烦躁，逃离一般的出了女生的宿舍楼的。 他十七岁就应征入伍了，当兵前还是青涩的少年，情窦未开，当兵这么多年，跟女生的接触就更少了，所以他不愿意带女生班，也是因为，他觉得带女生班不方便。 在他的印象里，女生班麻烦事太多，女生娇气，训练女兵，你若说轻了，她们跟你嘻嘻哈哈不当回事儿，说重了点，就哭哭啼啼给你梨花带泪的，这些都是他往年带军训生的时候，那些女生班的班长回来在宿舍里头诉苦说的，当初他还笑人家带几个女生都没办法呢，今年这烫手的山药，就扔给了他。 越想心里越搓火，他此时急着回去找陈冬生，让班长给他调换了，他还是不太想带女生班。 新生们来军训，他们这些老兵便把自己的宿舍楼给新生们腾了出来，不参加军训的就拉出去集训去了，他们留下来负责军训的，只能搬到军营靠近食堂这边的一片平房老宿舍来住。 这里的条件肯定没有宿舍楼那边好，厕所都是那种简易的旱厕，旁边就是炊事班养猪的猪圈。 张双喜带着火回来，路过臭烘烘的猪圈，听到猪圈里的猪哼哼唧唧地叫声，心里更烦，皱着眉快步跑了几步，到了宿舍，老旧的木门是虚掩着没有关严，他上去就是一脚，也不是很用劲儿，但是门开了，很快撞在墙上还是发出了“嘭”的一声，这一声也给张双喜整得心里咯噔一跳，刚才的邪火立刻就没了，他有些理亏地看向屋里。 屋里头陈冬生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趴在自己的床铺前写着东西，刚才张双喜踹门的这一声响，已经惊动到了他，他回头看到了门口进来的张双喜，皱着眉，也没有好气地问道：“咋啦？你要拆门啊？” 张双喜已经觉得自己理亏了，被陈冬生这么一说，更没底气了，刚才想要质问陈冬生的话，早就给忘了，就是记得估计也不敢说了。 他嘿嘿笑着凑到陈冬生身边殷勤地假笑起来，问道：“班长，你在忙啥呢？” 陈冬生见他要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并没有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一脸嫌弃地哄着他起开。 “边上去，别坐我床！” “说吧，你刚才对门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 把张双喜从自己床上轰起来，陈冬生也没有再低头写东西，收起来纸笔，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站在张双喜的面前，他本来就比张双喜高出班头，此时双眼带着询问，直勾勾地看得张双喜，更令他心里发虚。 “没，没意见……” 此时的张双喜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刚才还觉得自己挺委屈、挺有理的，可是现在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了。 “给你带女生班你就有怨气是不是？” “没……” 张双喜还想狡辩，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陈冬生给抢白了。 “军人，服从命令就是你的职责，是首要的职责，分配给你的工作，不管什么理由，都要服从，你是刚当兵的新兵蛋子吗？你要是，我立刻给你开除，给我滚蛋！” 陈冬生也生气了，不为别的，是气张双喜的不争气，他是自己班里的兵，一起参军这么多年了，他现在还是这种不争气的思想，对分配的任务不满意，在工作中带着怨气如何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这要是在战争中，怎么能让战友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这种人？ 所以陈冬生对张双喜的批评，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班长，我错了，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是军人的职责，今后我不敢再犯了！” 张双喜也认识到了自己态度上的问题，班长说的对，刚入伍就开始教导他，军人，服从命令听指挥，他怎么能对分给自己的任务，因为一己之私，而又怨气呢？这种思想是不能要的，是大忌！ 第21章 整理内务 看到张双喜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头不再为自己辩解，陈冬生反倒叹了口气，自己的兵还是有感情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尤其是张双喜面临着退伍的压力，他想要挑一个好训练的班的心思，也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的。 理解归理解，可是工作中，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愿，对工作挑肥拣瘦的，这种思想是错的，他不能惯着。 陈冬生仍然严肃地问道：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要改，这个女生一班交给你带，有没有信心？有没有把握？” “报告班长！我有信心，能带好女生一班，请班长放心，一定拿出优异的成绩，向您汇报！” 张双喜挺胸抬头，行着军礼，向陈冬生保证着。 刚才当陈冬生说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首要职责”的时候，他就醒悟了。自己今天还拿同样的话去训教学员呢，而自己呢？却并没有按照这个要求去做，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呢？他不禁自责着，也感觉到了惭愧。 陈冬生终于笑了，不在绷着个脸，伸出拳头打在张双喜的右肩上“行，我等着看你们的成绩。” 女生一班的宿舍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叠被子的练习。 赵雯雯和季小凡这次挑了一个挨着的上铺，俩个人都选择住在了上铺，是季小凡故意拉着她跟自己一起睡上铺的。关于这个选择，赵雯雯也不问原因，欣然接受了她的建议，很痛快就把行李搬上了上铺。 女生们都不喜欢睡上铺，觉得上下铺不方便，而且上铺整理内务的时候，叠被子也很麻烦，所以有人主动要睡上铺，大家自然也没有人跟她们俩争。 田思芳睡在赵雯雯的下铺，三个人还是挨着挺近的。 季小凡凭借着曾经军训过的经验，很快就掌握了叠被子的有效方法，她先整理好自己床铺后，跳下上铺，站在田思芳的床铺旁，帮她指导怎么能叠好被子。 赵雯雯也从上铺伸出头来，仔细地听着她的讲解。 “哝，叠被子记住了，千万别学那些往上头泼水的招数，回头被子湿了不爱干，你晚上都没法睡” “开始叠的不标准没有关系，多练多叠肯定能达到标准，别心急。” 田思芳叠不好被子着急，想要学着别人给被子泼水的法子，被季小凡给拦了下来，劝她踏实练习，别做那种不利己的蠢事。 “好吧，你帮我看看，我再叠一遍。”田思芳一想，倒是没错，泼湿了还是自己受罪，不如慢慢练习呢。 张慧最早收拾完自己的床铺，她是住在季小凡的下铺，一进门右手边中间的那张上下铺的下铺。她们这一排右手边靠着门的第一床上下铺是空着的。 她觉得自己是副班长，班长也交待过让她看着大家练习，所以收拾完自己的，她就去监督别人，此时，正在给住在左手边靠墙的六个同学们在做指导，听到季小凡对田思芳说的话，她本来也没有在意，但是当听到季小凡说“别学那些往上头泼水的招数。”，张慧就不高兴了。 这不是说自己呢吗？ 刚才有同学叠不好被子，张慧以前军训的时候，就有人用过泼水的招数，湿被子重好拿捏出褶子，所以她就教给别人，叠不好可以往上泼水的办法。 刚才季小凡说这招数是“损人不利己”，那不是变相的在说她张慧吗？ 张慧有心反驳回去，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招数确实理亏，她确实有自己的私心，想着自己是女生一班的副班长，本班若能拿到内务第一，班长张双喜面子上好看了，自己这个学生副班长也是会给加分的。 能拿到军训的优秀奖章，以后选什么都是有加分的，她不可能不动心。有了私心，有时候就是个累赘，你做什么事情，都会为自己这个私心想各种办法，包括损招。 张慧给别人出了损招，被季小凡点破，大家都没直说，可是心里明白，她此时若是找季小凡理论，肯定理亏。不高兴地看了一眼正在背对着自己的季小凡，张慧用眼睛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心里算是记下了她的仇。 宁与英雄论高低，不与小人论长短。 季小凡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的一句话，已经得罪了一个小人，为自己埋下了一颗祸患的种子。 张双喜跟班长保证过自己要好好带女生一班，便真的去执行这个诺言了。 没到中午饭的时间，他就早早地回到宿舍来，打算看看同学们内务整理的怎么样了，看看她们是否按照刚才自己演示的那样去做了。 来到女生宿舍楼，他跟守卫的卫兵行了礼，快步走进了楼道，刚进入楼道，就听到女生们的笑闹声从每个班的门里传来。 一路想着走廊尽头走去，张双喜的脸是越走月黑，门口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这些女生们开心地叽叽喳喳聊得热闹。看到这些女孩子们肆无忌惮的在宿舍里打闹，张双喜不禁就皱起眉头，心里觉得不妥，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班的学员，他没有多管闲事，憋着火快速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侦查一班”的宿舍门也是敞开的，但是站在门口却听不到吵闹声，这令张双喜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驻足在门外贴墙听了一下，只听到里面有小声讨论怎么整理内务的声音。 看来女生们在屋里没有偷懒啊，张双喜心里有了谱，抬脚迈了一步，伸手在敞开的门板上“咚咚”敲了两声，才从门口走进去。 宿舍里的情景一目了然，看着里面已经换好军装，内务整理得也不错的姑娘们，张双喜总算脸上有了一点温度，点头夸赞道： “不错，现在宿舍的内务虽然还没有完全达标，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他一边点头夸赞，开始逐一铺位检查不足的地方。女生们见到教官来检查，也都不在说话，紧张地从自己的床位上下来，又是整理床铺上的褶皱，又是整理自己身上新换上的军装的。 “这个脸盆是谁放的？” 见一个脸盆，被摆放在了一张下铺的过道上，张双喜指着盆问道，同时用脚将盆踢进了下铺床下。 “记住了，以后用完的脸盆都整齐地放在床底下。不许随意摆放在外面。” 第22章 尴尬的张慧 那个被张双喜踢进床底下的脸盆，是张慧的。她刚才去洗漱间把毛巾洗了洗，用完了随手就把脸盆放在了自己的铺位下面的过道上了。看着张双喜把她的脸盆踢进床底下，她没有吭声，但是脸却有些挂不住了。 她可是刚才教别人内务规范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牙刷、杯子、毛巾都收好了，放在脸盆里，盆放在床底下。所以其他人的脸盆，都是按照规定的，放在了床底下，结果自己倒是被教官给抓了个现行。 张双喜还问了一句谁的？更令她没面子了。其他人多知道那个盆是张慧的，可是并没有人说穿，之后有几个人在偷偷瞧着张慧，张慧觉得自己没脸，站在原地咬着下嘴唇，犹豫着该不该承认。 在张慧犹豫的时候，张双喜已经把宿舍大概地看了一圈，见没有再挑出大的毛病，他也就没有继续揪着那个脸盆说事儿了，毕竟今天刚来军训，许多事情可以给她们一些宽容的谅解，他也不想因为一个脸盆，把人家小姑娘给说哭了。 “不错，你们整理的还是不错的，就是叠被子还要继续练习，这边的三个床位，被子叠的还是不错的。” 张双喜指着季小凡和赵雯雯以及田思芳的铺位，点头欣慰地说着。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其他同学要多练，现在距离开饭还有段时间，你们继续练习叠被子，我在宿舍楼门口等你们。一会儿开饭哨声响起，你们到宿舍楼门口集合。” 安排好任务之后，张双喜便径直走出了女生一班的宿舍。 他在女生宿舍里还是觉得不得劲儿，尤其是女生身上的脂粉气味儿，让他非常的不适应，原本他是有心检查一番内务，不合格的监督着让她们好好练，但是看了一圈之后，还是觉得出女生宿舍，不宜久了。 张双喜一走，女什么总算松了口气，不过房间里的尴尬气氛还没有消散。张慧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也不再去热心地监督别人叠被子了，她走回自己的铺位，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开心地揪着自己的衣服边角，右脚跟伸到床下，貌似无意往里捅咕着，将床底下那个被张双喜踢进去的脸盆，推得更往里。 别的女生装作没看见，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整理的，无非就是三两个人在一起，一边叠被子练习着，一边闲话聊着。 之前，张慧像个教官一样，在宿舍里巡视、监督大家练习整理内务，大家被她搞得非常的紧张，这也是为什么张双喜进来的时候，她们班没有聊闲天的情况的原因。 不是大家不想聊，是有个监工的，一直在此盯着呢。 现在好了，张慧自己坐在床铺上发呆，宿舍里其他的人也没有谁愿意去理她，大家总算是可以轻松一些了。 这种轻松的氛围，没多久，午饭的号声响起，同学们赶紧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饭盒，快速地向宿舍楼门口跑去。 张双喜站在宿舍门口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很快十个手拿饭盒的女生慌慌张张地从宿舍楼里跑出来，在看到他之后，跑到他的面前，不一会儿女生一班的队伍，就在他面前一字排开，张慧向他报告女生一班人都到齐了。 “好，稍息。” 张双喜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你们给了我一个惊喜啊，集合速度也挺快的，不过能不能每一次集合都这么快，我要看你们坚持下去的表现。” 他说着，瞧了瞧身边其他班的集合情况，有的班人还没到齐，教官正在训人，有的班已经集合齐了，队伍正在被带走。 “我们去食堂，到了那边先和男生班汇合，进入食堂是要按照顺序的，队伍没有排好前，在食堂门口等待，是要唱军歌的，一会儿到了你们记住啊，唱歌没有力气不行，没力气就要耗到有力气了再吃饭。” “记住了吗？” “是，记住了！” 女生们早就饿了，见教官不带她们去食堂，还要在宿舍门口的太阳地里晒着，早就心烦躁了，可是为了早点吃饭，还是很有气势地整齐回答。 张双喜没有想到，女生们的反应，还是挺有气势，这让他又对评比拿成绩看到了希望。自己若是能照着今天的事态，好好的训练这几个女生，拿奖应该是有希望的。 “好，全体都有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张教官心里开心了，发号的施令也轻快了不少，姑娘们在他的口号中，虽然走的不是标准的军步，但是都很整齐的走着，毕竟都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这种简单的命令，执行起来，还是很顺畅的，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军营食堂的门前。 部队的食堂，可真的是大。 就像个大礼堂，高高的屋顶，红色的砖墙，进出的门一溜数来，就有三四个。门口一大片空场，空场的东边是一长排的水泥池子，池子上头是无数个水管子，有教官正在那里洗涮着饭盒。 季小凡还是站在赵雯雯的身后，上一世她没有经历过军训，所以看到这么大的食堂，还有排着队等着吃饭的同学们，觉得很有意思。她还真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呢，跟现在比前来，以前的军训，简直是小打小闹。这才是最接近真实军队生活的样子。 她正东张西望地看着，放眼望请都是绿色的军装，她眼睛都看花了，这时，突然有一个角落喊了一声： “日落西山，唱！” 紧接着靠前的一个大方队那边，集体就开始唱起了“日落西山打靶归……日落西山打靶……”，一首歌，被他们喊的气势磅礴，这边还没有结束，另一个方队的大合唱就开始了。 赵雯雯没见过这种阵仗，但是看到大家都在唱歌，她也来精神了，忍不住小声地扭过头来，跟身后的季小凡偷偷嘀咕：“唉呀妈呀，老热闹了！比俺们村的二人转还热闹呢！” “嗤~”季小凡被她给逗乐了，轻轻推了她一下，让她站好了。 “站好了，别让教官发现” 赵雯雯原本有了点松懈的站姿，在听到教官二字后，立刻就挺胸抬头站直了，她再没有回头，只是嘴里答应这“嗯！”，便不再出声说话。 第23章 不许浪费粮食 很快季小凡他们班的男生也排着队赶到了食堂门前，跟两个女生班的队伍汇合，组成了一个方队，他们班也唱了一首军歌，之后才安静地排队按照顺序进入到食堂。 食堂里面可比外面安静多了，每个班的教官各自带着自己负责的班级，排着队按照队伍顺序，依次到打饭菜的窗口排队。教官还不时地在队伍间提醒着，不许说话聊天，按照顺序打饭，之后以班为单位去指定座位上吃饭。 食堂里打饭的窗口挺多，还有挂着牌子的清真窗口提供清真餐食，荤素搭配品种繁多，比传说中的军训餐可是丰富不少。 季小凡拿了个馒头，只打了一份红烧肉炖白菜，打饭的食堂师傅对她们女生也太好了，一勺子菜就快要盛满了一饭盒，她还想吃点西红柿炒鸡蛋，但是看了看自己已经满了的饭盒，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再加菜。 吃多少打多少，不许剩下，不许浪费，这些话犹记在耳，教官们打完了饭，在靠着门口的几张桌子上一起低头吃饭。而每个进出口都有个教官把守，站在哪儿查看吃完饭，准备出食堂的同学，看他们拿的饭盒出有没有吃干净，有剩菜太多的，会被要求吃完了再出去。 季小凡撇了撇嘴，看着自己这一饭盒红烧肉炖白菜，心里叹了口气，哎~~~ 赵雯雯打了两份菜拿了两个馒头，她的饭盒已经冒尖了，班里其他的女生打饭的时候也是排着队，一起打完饭就坐在一张圆桌上，张双喜安排完一班的女生坐下之后，让张慧带领大家安静吃饭，然后他自己拿着饭菜，去教官的座位上吃饭了。 季小凡坐在赵雯雯和田思芳的中间，她看了看田思芳打的饭，和自己一样，是一满饭盒的一个菜，还有一个馒头。 再看看赵雯雯冒了尖的饭盒，不禁小声问她：“雯雯，这么多能吃完吗？” “能啊，咋啦？你不够？不够吃我的，我的多。” 赵雯雯用筷子串了两个馒头，正低头开心地吃着自己的午饭，听季小凡问自己够不够吃，以为她没有打够饭，立刻很大方地要跟她分享自己的午饭。 “不是，不是，我的够了，我是提醒你，教官不让剩饭，你都得吃完才能出去。” 见赵雯雯会错了自己的用意，季小凡忙摇头摆手，她可吃不下再多的饭菜了，自己这一大饭盒的菜，还是有点多的。 “哦，没事，我正长身体，饿的快，吃完这些应该没问题。”赵雯雯咧着嘴，乐呵呵地回答，然后又咬了口馒头，低头对着自己的饭盒开心地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的如此开心，季小凡也不在担心她，扭头又看了一眼田思芳，她也正扭着头看着赵雯雯，两人的眼神对视上，会心地一笑，没有说话，都自顾自地继续吃自己的饭。 张慧是最先吃完的，她就打了份米饭和西红柿炒鸡蛋，她不是不爱吃肉，而是那肥腻腻的红烧肉，看一眼就让她觉得没有胃口，八月末的天气依然闷热，这种天气，还是吃西红柿鸡蛋拌米饭，开胃爽口。所以她一坐下就低头吃自己碗里头的饭，很快吃完了，也吃美了。 她没着急出去洗完，而是坐在座位上，看看左右的人，还没有吃完，便决定，发挥副班长的职责，监督大家遵守规定，不要剩饭。 尤其是盯着季小凡和赵雯雯，通过半天的相处，她发现季小凡和赵雯雯总是形影不离，此刻季小凡已经吃完了手里的馒头，正在打扫饭盒里剩下的菜，而赵雯雯的两个馒头，也还剩下半个，饭盒里的菜还有不少，看样子像是要剩下啊？ 张慧不走，准备等一会，若是赵雯雯吃不下了，她准备好，要好好地训一训赵雯雯，她不是跟季小凡关系好吗？正好敲山震虎，让季小凡忌惮自己，别不把副班长不放在眼里。 她心里想着，坐在那儿就一副看好戏地样子，不错眼珠地看着赵雯雯的吃相，心里头“啧啧”地撇了嘴角忍不住皱眉，这女孩子的吃相也太……哎呀…… 季小凡吃到最后也觉得红烧肉太腻了，就把馒头掰开了放在饭盒里，泡着菜汤跟菜放一起吃，好不容易打扫干净饭盒了，她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身体往后靠去，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坐的凳子没有靠背，又赶紧坐正了身子，左右看了一下，田思芳也已经放下筷子吃完了，正对她笑着。 “一会儿一起去刷饭盒。” “好。” 季小凡笑着答应，然后又看向赵雯雯，她还有一小口馒头和菜没吃完。看样子还得等一会儿，于是她就跟田思芳说道：“等会儿雯雯吧，她还没吃完。” 田思芳“嗯”了一声，乖巧地点头答应。 “你俩真好，等我啊！我马上就吃完。” 赵雯雯一看她俩都吃完等着自己呢，也赶紧把手里头剩下的一小口馒头塞进了嘴里，端起饭盒快速地往嘴里扒拉着菜。 “不着急啊，你慢点吃，要不要喝点汤啊？我刚才看那边儿好像还有汤，我去打点来咱仨分着喝吧？”季小凡怕她噎着，提议去弄点汤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田思芳也正好想喝点汤，刚才没有人去打，她也不好意思起身去打，这会儿季小凡要去，她于是起身提议一起去。 “还有汤呢？我也去。”同桌的几个女孩里，也有人想要喝汤，都纷纷起身，准备去打汤。 “你们少打点啊！别喝不了浪费了！教官说了，不让剩下饭菜，也包括汤！”看着身边好几个人都起身去打汤了，张慧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心里头确实老大不乐意地，这些人就是墙头草，怎么季小凡一提喝汤，全都跟着去了？她们怎么都听季小凡的！这个季小凡，她可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哎呦我说副班长，吃个饭您也忒多限制了吧？我们又不是您家长工，吃饭您还盯着我们！”一个叫王芳的女生，早就发现张慧一直盯着她们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不乐意了，吃个饭用得着像防贼一样看着她们吗？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班长，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有人提议去喝汤，她本也想起身去的，可谁知道去打个汤，张慧还管闲事，心里的不满忍不住了，就随口怼了她一句。 “教官说的，我是副班长，让我盯着你们，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也得忍着，这是集体，不是你们家。”张慧正因为大家不拿她当干部心烦呢，这个王芳的话像个引火，一下就把她对季小凡的不满点燃了。 第24章 王芳不乐意了 “怎么着？” 王芳不乐意了，对着张慧一记白眼，声音往上一挑。 “张慧，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王芳一听也不乐意了，本来已经走出了两步，听到张慧的话，立刻扭身回到桌子前，把自己的空饭盒“哐当”一声，摔在做桌子上，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张慧，瞪着她说道： “别把自己当根葱，拿根鸡毛当令箭，其实我们眼里，你也就是个棒槌！” “你……”张慧没想到王芳这么大脾气，她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没有针对她，怎么这个王芳上来就对自己发脾气？她还没有缓过神来，王芳就已经一顿突突了，所以张慧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怒瞪着王芳。 就在她准备好要骂回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张双喜已经从门口的座位上起来，往这边走过来，张慧立刻把要骂出去的话吞进了肚子里，眼神也换成了期期艾艾的样子。 “王芳，我可没招惹你吧？咱俩还是一个高中的同校呢！你怎么上来就骂我啊？我不是监视你们，我是监督你们不要浪费粮食，我有什么错啊？难道我教官的任务也不行吗？张教官说过，让我们节约粮食，不要浪费，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句，你怎么上来就骂我呢？” 张慧委屈地样子，完全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王芳插着腰，原本是准备着张慧若骂回来，她是绝不会让步的，没有想到，张慧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反而像自己欺负了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这跟平时她认识的张慧不一样啊？张慧的性格可不是这么老实等骂，还跟人讲理的啊！ 王芳跟张慧是一个高中的，张慧什么德行，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张慧就是喜欢欺软怕硬，在她们年纪，是出了名的“走狗型”好学生。 就是那种，在老师眼里是好学生，什么事情都拿着老师的名义，占着班里的好资源，还在同学面前耀武扬威的炫耀。 张慧的三好生高考的时候给了加分，可是在同学们心里可是臭了名声的，因为她那个三好生大家都知道是怎么来的，那是她爸爸花钱给学校捐了个大门，给老师家装修没收钱，这都是明面上学生们看到的，暗地里送了多少，那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张慧在高中就没什么好名声，王芳报道的时候发现自己跟她一个班就对她有意见，军训又跟她一个宿舍，今天一上午张慧在宿舍里又是很张狂的样子，王芳早就对她不耐烦了。 刚才只是实在没忍住，冲突就出来了。 原本王芳是抱定了大不了就干一场的决心，反正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早点戳穿她的嘴脸，心里也痛快，谁知道张慧没接话茬，反而期期艾艾装可怜。 季小凡也觉得张慧的反应不正常，她看着张慧一边可怜兮兮地说话，一边眼神飘忽地往门口方向瞧，便觉得不对劲儿，她马上回头正好看到张双喜黑着脸往这边走，估计刚才张慧的话已他也听到了。 “张慧，你误会了吧？我们就说喝个汤，也没浪费啊，大家都是遵守规则呢，王芳是吧？”季小凡上前拉住王芳叉腰的一只手，在她耳边偷偷说道：“教官来了，别上她的的当。” 王芳本来就纳闷张慧的反应为什么如此的怪异，就觉得她反常必有妖，此时听到季小凡对自己的耳语，立马明白了过来。 她目光犀利地瞪向张慧，像一把刀子一样的犀利，嘴上却是服软的叹息道：“副班长，你别这么敏感，我们就是喝个汤，瞧你说得好像我们犯错了，闹得跟咱们班不团结了似的，吃个饭还吵架，哎！” “怎么回事！” 张双喜已经走到了跟前，王芳和季小凡是背对着他的，他只看到了张慧一脸委屈地坐在那儿，但王芳说的话他是听到了。刚才那“哐当”一声，也很反常，所以他现在就是觉得这几个女生是吵架了。到了跟前，就有些不耐烦，怎么刚对她们有点好感，就惹麻烦！ “报告教官，没事，就是喝个汤的事儿。”王芳早就有了准备，她抢在张慧的前面把交管的话接了。 张慧落了后，见王芳已经抢白了自己的话，觉得自己再跟她矫情下去也没好事，军训才半天，她不想让教官觉得自己副班长没能力，忙站起来跟着说道：“报告交管，我们没吵架。” 张双喜不是傻子，这一桌子的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很明显，刚才发生了什么不问应该也知道了。他黑着脸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看桌子上刚才弄出响动的饭盒，指着桌子压低了嗓音说道： “都给我坐下，一会儿吃完了排队出去刷碗。” 说完转身离开了。 王芳没想到教官没有追究，冲着身旁的季小凡吐了吐舌头，眨了下眼睛小声说：“谢啦！” 季小凡什么也没说，只是也冲突眨了眨眼睛，走回了自己刚才的座位。 原本要去喝汤的几个女生，也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家心里都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有人不乐意地蹬着张慧埋怨她多事儿，弄得汤都没得喝了，也有人装作糊涂，默不作声的坐下。反正女生一班的这一桌人，氛围很奇怪。 只有赵雯雯，不时用眼神扫视着张慧和王芳，可是嘴里也没停了吃。整张桌上，就赵雯雯没吃完，她知道大家是在等自己，赶忙端起饭盒，不在磨蹭三下五除二就扫光了剩菜，嘴里的还没嚼干净就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去刷碗了。 “走吧，排队出去。” 张慧总算是等到赵雯雯全吃完了，没有她预期的那样剩下饭菜，刚才没有占到便宜，现在也没有机会训人，她讪讪地笑着，看了一眼王芳，又看了一眼季小凡。一边说着，一边站起组织一班的女生拿着饭盒排队出去刷碗。 “走吧。” 有了刚才那一闹，王芳和季小凡的关系反倒亲近了，她主动叫上季小凡，两人会心一笑，跟着队伍一起往外走。 第25章 警告 水池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刷碗了，相比较在食堂里的安静而紧张的气氛，这里的氛围要轻松略微热闹许多。刚才在食堂里不敢说话，此时一边洗饭盒，有人就忍不住小声地相互嘀咕着聊了起来。 季小凡在水池前排了一会儿队才轮上一个水龙头，仔细地将自己的饭盒洗干净，又接了点水漱了口，刚才的汤没喝到，有些口渴，但是自来水她还真是喝不下，只是漱了漱口便吐了。 赵雯雯也渴了，接了自来水不管不顾地大口喝了起来。她们班的女生刚才因为没喝到汤，此时见了自来水，有的跟季小凡一样，想喝又忍了。都羡慕地看着赵雯雯大口喝着水，却又嫌弃自来水不干净，喉咙里就更觉得渴了，想到让自己没喝到汤的元凶，不其然地，有几个人就抱怨地瞪着张慧，她若不是多一句嘴，王芳也不会生气，俩人刚才就不会呛呛起来，把教官给惹来了，最后闹得大家都没喝到汤，只能渴着。 张双喜在水池旁的角落里一直等着自己班的女生，刚才在食堂里人多，他什么都没说，那是不想丢人。 “张慧，组织队伍带回宿舍。” 看着已经到齐的女生一班，张双喜点名让张慧带队，他在队伍的后面监督，一班的女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排队回到了宿舍。 进了宿舍，张双喜也没喊解散，大家只能继续排着队等着教官喊话。张双喜跟着进了宿舍，不过这回他将门关上了。背着双手，脸色阴沉地走到队列中间。 “向左转，稍息。”张双喜的语气中笼罩着风雨欲来的低气压。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解散吗？”他仍然低着嗓音问话，眼神从队头开始，挨个扫过。 女生们被张教官如此方式的问话，给弄得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大家都认为，教官这是听到张慧和王芳拌嘴，也知道王芳摔饭盒的事情了，不会真的要罚全班吧？十个人相互地递送这眼神，扭着头昨看又看的。 “别给我乱动，东瞅西瞧什么？站好了，我问你们呢？知道为什么别的班都解散休息了，你们还在这儿听我训话吗？” 张双喜严肃地喊了一句。 他心里是有数的，今天这事儿王芳和张慧都有错。两个人有意见，可以回办理解决，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摔饭盒？辛亏他出现的即使，不然两个人在食堂吵起来，真是给他丢人，给他们班丢人。 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来气，丢人就会影响班级评比，那他心心念的优秀教官就泡汤没影了！ “今天在食堂怎么回事？” 张双喜直截了当地看着张慧，盯着她的双眼问她。 张慧被教官盯着有些不自在，想说有咬着下嘴唇一副犹豫的样子。她是觉得自己没有理亏，但是看着其他几个女生的表情，从食堂出来就没好脸色给她，她知道自己这是惹了众怒了，张慧也不是傻子，看人下菜碟的事情，是她最擅长的，她知道自己今天若是弄不好，会把全班的女生都得罪光了，那剩下的军训，还有今后四年的大学生活可就没法顺利度过了。 她审时度势地决定，教官问什么，都不能承认自己和王芳吵架的事情。 张慧的默不作声，让张双喜更生气了，这是他自己选出来的班长，军训刚开始第一天就和别的同学闹矛盾，这真是丢他的脸。他怒其不争地瞪着张慧，没好气地说道： “好，不说，那就别说！” 然后别开脸不在去瞧她，转而对着全班说道： “我只警告你们一次，在我带的队伍里，我不希望不团结的事情扯了全班成绩的后腿，你们每个人都给我警醒点，今天我只是警告你们，若让我再发现队伍里有不团结的事情出现，我绝不姑息！” 张双喜只是警告了大家，并没有深究下去，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在外面训话，就是觉得这种事情要留面子，所以现在他也是警告一下，希望能够见效。 “中午两个小时的午休，你们可以在宿舍休息，不睡的可以在外面散步，但是有禁区的地方不许去，不许出安全范围，明白了吗？” 生气归生气，到了休息时间，他还是按照规定让她们休息，张双喜把警告的话说完，语气便缓和了许多，交待了中午休息的规定之后，便准备走了。 “明白了” “明白” 女生们没想到教官这么容易就把这件事情翻片儿了，刚才那一股子低气压，让人觉得非常的紧张，没想到这个张教官还真挺好说话的，所以大家有些意外，回答的就有些不齐。 “怎么？没吃饱？声音稀稀拉拉的，我再问一遍，明白了吗！” 张双喜原本都准备喊解散了，谁知道这群女生这么不争气，回答的稀稀拉拉的，他不禁挑眉。 “报告教官，明白了！”这回女生们的声音还是挺齐地喊出来了。 “嗯” 张双喜总算满意地点了头，手一挥“解散！”说完转身开门出了女生一班的宿舍。出了宿舍他就摘掉了自己头上的作训服军帽，板寸的头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呼”张双喜解脱地出了口气，心里无奈地啧啧着，哎！带女生班可真麻烦！ 教官一走姑娘们都松了口气。 “哎呦，吃个饭提心吊胆的。” “就是，这里管束太多了！一想到今后的一个月我都没信心自己能撑过去。” 听着大家的抱怨，季小凡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手里的饭盒收进柜子里，然后上了自己的上铺，躺下准备睡个午觉。 性格开朗热情的赵雯雯也跟其他人聊了几句，后来看见季小凡上床睡觉去了，她也不跟别人聊天了，招呼着田思芳也都回了自己的床铺，她们三个是一个宿舍的新生，军训又是分在了一个班里，住在一起，很自然地就相互照应着，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王芳刚才跟张慧之间的小摩擦，虽然看着已经风平浪静，表面上像是过去了，但是两人此时还是看对方不顺眼，虽然没有再挑事儿，但是都很不忿对方。 第26章 训练第一课，紧急集合。 军训第一天的上午，也没有什么体力上的消耗，大家吃饱了躺床上没有什么事情都睡不着，别的班的女生，仍然是乱哄哄的聊天散步的都有。可是此时，女生一班的宿舍里是静悄悄的，大家好像都躺在自己的床上午休。 这一上午，都起得挺早的。高考结束后，大部分人都过了一段比较放纵的暑假，昨天大学刚报到，今早部队来接新生的车队，开车时间早，冷不丁地起早一次，大家可能都觉得挺累的，再有就是，张慧和大家之间因为食堂里的事情，闹得有些尴尬，现在谁也没有聊天散步的心情了。 于是女生一班的宿舍里就安静了下来，逐渐的，一个个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便没了声音，大家进入了甜美的睡梦中。暂时忘记了午饭时的不愉快。 季小凡是很累，刚转世过来，就参加了军训，她一个三十好几的灵魂，现在混在一群花季少女之中，感觉自己也变得青春气息浓重了。 只是午休她有些不习惯，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想着现在自己所经历的，都是前一世没有经历过的，内心中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可以有机会将上辈子自己的错误纠正过来，让悲剧不再发生在自己和家人的身上。紧张的是，有一些未知的事情将要发生，自己有些期待和彷徨，她有些没有把握，能不能对抗命运的安排，让一切都向着好的结局发展。 想到这些事情，中午的那段不愉快她也就没有空去琢磨了，在床上躺着，闭上了眼睛，心里告诉自己，先暂时不去想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军训过完吧。 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午休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下午，操练场上。 由于中午的一场小风波，令张双喜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对这些女生太仁慈了。给她们一点灿烂的阳光，她们就能给他结出一个意外的恶果。午休的时候，他总结了上午自己做的对她们太好的事情是什么？最后想明白了，上午他对她们笑了！ 对，就是因为夸了她们内务做的不错，然后就对她们态度很好，结果午饭的时候就给自己差点整出违纪事件了！ 痛定思痛，既然找到了一个自己认为是问题的点，那么就要抓紧去改正，今天才是一个月军训的第一天，刚开始呢，一切错误都来得及改正，现在还没惹大麻烦，看来要对她们更加严格的训练了。 张双喜自以为自己的这个总结很有道理，于是乎午休时间还没到，他提早就站在宿舍楼下的大太阳地里，手里拿着一个秒表，头上的作训帽端正地戴着，身上穿着的虽然款式宽松的迷彩作训服，但是也被他穿出了威严的气势。他身板笔挺地站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宿舍大门，铃声一想起，手上的秒表就被他启动，心里也跟着默数着数字。 1、2、3、4、5…… 数字越数越长，眼前经过的都是别的班的女生，张双喜的心也越加的烦躁。 看看，看看，就说自己对她们太宽容不好吧！ 午饭集合的时候速度可比现在快多了，他想到这些，不耐烦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秒表，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滴答滴答~时间在转动，滴答滴答~心脏在跳动，滴答滴答~怒火在燃烧。 当秒表跳到一分半钟的时候，宿舍楼的门口闪过一个看着眼熟的绿色身影，她站在宿舍楼门口，好像有些彷徨有些迷茫，出来门口往前挪了一步，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人影重叠，那惊慌失措的小眼神，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当她发现站在太阳地的张双喜的位置之后，眼中的迷茫消失了，忙从台阶上跑下来，本着张双喜的位置快速的跑过来。 张双喜一直盯着她，看着她的所有动作。 那个绿色军装的女生在靠近，等到她跑过来，站在张双喜面前的时候，张双喜正在低头看着秒表，女生的跑的有些急，气息是乱的，但是她还是很欣喜地对着他喊道： “教官，我到了！” 张双喜并没有什么表情，波澜不惊地眼神冷冷的，看不出他的情绪是好是坏，他看完手里的秒表，又抬头重新看向宿舍楼的门口，对于面前女生的招呼，他只是从鼻子里带出了一声“嗯”，便不再说什么。 张慧原本因为，自己第一个跑出来，找到教官报到之后教官就算不夸她，也应该跟她笑着打个招呼啊！ 可是现在看来，张教官好像跟没看到她一样，那表情冷冷地，跟上午夸赞她的那个教官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啊！教官难道是因为中午的事情，生自己的气了？ “报告教官，我到了！” 张慧正心里嘀咕张双喜为什么生气的时候，只觉得身侧一股力量带着风朝着她身体袭来，波及到她，让她有些站不稳了，回身侧脸一看，原来是赵雯雯和季小凡这两个人到了。 紧随其后的，女生一班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到齐了。 张双喜再次拿起手里的秒表，将上面的数字彻底按停。 周围都是别的班集合之后，嘈杂的口号报数的声音，只有女生一班是安静地站在太阳地里，因为她们的教官现在也是默不作声，只是站姿挺拔地站在她们对面，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女生们穿着新发下来的迷彩作训服，带着军帽，在这大太阳地里站着，很快就汗流浃背了。但是没有人敢随便出声，教官上午都已经教过她们了“听从命令，服从指挥。”，现在教官没有命令，她们就只能等着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等到周围其他班的队伍陆陆续续被拉走，宿舍楼的门前，就只剩下了她们一班的队伍还怎么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时，张双喜才开口道： “用时5分38秒” 他举起手里的秒表，上面的时间，定格在他说的那个数字上。 “你们自己觉得这个时间，若是敌人来袭击，你们用这个速度集合，能活着从楼里出来几个？” 张双喜举着手中的秒表，眼神不怒自威地看着女生们，眼波逐一地从她们的脸上扫过。 “鉴于刚才你们集合暴露出来的问题，今天下午，我们训练的第一项科目，就是紧急集合，现在，你们回去，我吹哨重新开始，什么时候时间能在三分钟内全体集合完毕了，我们再进行下一项科目训练。” 张双喜终于不再用吓人的眼光看着她们了，他低头将手里的秒表归零，然后对张慧说：“拉队伍回班，听我的哨声，我吹哨之后你们还是跑到这里集合。” “是，明白了教官。”张慧利落地答应。 刚才张双喜的低气压也让她很紧张，她还担心教官会罚她们跑操场呢，没想到最后是让她们重新集合，总算是紧张地一块石头落地了。 她喊着口号，将队伍拉回了宿舍。 第27章 打背包 张慧暗自庆幸只是练集合，而不是去跑步，心里觉得这个任务好达成的时候，她忘记了，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张双喜的要求是什么？他要求什么时候集合时间能全部在三分钟之内完成，才可以休息…… 这话没毛病，大家却都没有注意到，三分钟的概念，回到宿舍的众人，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哨声什么时候响起。 “教官怎么还不吹哨啊？” 等了一会儿，大家都没有听到哨声，赵雯雯纳闷的说，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慧。 张慧也正纳闷呢，教官不是让听哨声集合吗？她带着队伍回宿舍可有一会儿了，怎么也没有听到哨声？ “估计教官有事耽搁了，咱们再等等。” 张慧只能找个借口敷衍，让同学们先别着急。 “哎，外面可真晒，你们瞧瞧外面操场上都在干嘛呢？”王芳等得无聊，站在面向操场的窗户前，看着远处正在操场上练步伐的同学们，叫着宿舍里的其他女生一起来围观。 “瞧瞧，他们在操场上训练都晒啊！咱们现在知足吧，张教官对咱们还是不错的。”张慧也瞧向窗外，她嘴一撇，安慰了一下女生们已经等浮躁的心，同时拍了张教官的马匹，最主要的是，她现在不喜欢王芳，所以转门要跟她唱反调。 “这就是训练啊？就站在太阳地里晒着？” 赵雯雯没有参加过军训，所以当她远远地看到别的班训练，就是站在太阳下一动不动地站着的时候，内心里和自己老家秋收的时候做了比较，秋收那会儿都得下地，赵雯雯每年家里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也得跟着家里人下地干活，当一个劳力。 “可比俺老家秋收的时候干活轻松多了。” “嗤”王芳被她说乐了，指着远处说道：“不是，他们在练稍息立正呢！” “你瞧瞧那边”她手又指向操场的另一边，“那边是练转体，左转右转，向后转，到时候你练了就知道，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轻松。” 正当她们有闲心在宿舍凉快地看着别人军训的时候，宿舍的门板被人敲响了两声，然后门从外面打开，张双喜背后背着东西进来了。 “呦呵，你们还是挺有闲心啊，都堆在窗根干嘛呢？”他进来就瞧见了窗口堆在一起往外看的女生，没好气地说着。 “都过来，我跟你们讲一下紧急集合的要点。” 张双喜站在空着的铺位前，招呼着女生们向他靠拢。张慧第一个跑了过来，她没去看热闹，心思一直都在紧急集合上呢，因为对这个优秀学员的称号，她还是充满期待觊觎的，思想上就时刻绷着一根筋，时刻准备着要争第一。 看着女生们散乱地围拢过来，张双喜皱着眉，又板着脸说道：“全体都有，以张慧看起，排队！” 等到队伍排好了，他才继续刚才的话：“看好啊。”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自己身后背着的行李带，把打包成豆腐块的被子扔在空床铺上展开。 一边做着动作，他一边讲解：“集合哨声响起，你们要迅速穿衣服、打包被褥……” 张双喜边说，手里边快速地将已经展开的被褥叠起来，然后提醒着女生们注意自己捆绷带的动作“注意啦啊，我这一遍慢点教你们，仔细看好。” 这一遍，张双喜讲得非常仔细，每一个动作分解都是详解到位。 “好啦，给你们十五分钟，现在拿起自己的行李练习。”觉得自己讲得差不多了，张双喜下令开始自己练习。 大家刚才看明白了，但是一到自己上手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出现问题，张双喜这回并没有离开，他在挨个观察，有谁出现了问题，都会第一时间的帮助解决指导。 季小凡已经忘记原来军训的时候是怎么打的背包，所以刚才张双喜讲解的时候，她听的很仔细，现在练习起来也很认真，自己试过了两遍就能很轻松的打成一个结实的背包，她跟赵雯雯还有田思芳又是自觉地组成了小组，相互帮着练习，张双喜看她们三个练习的挺好，也就放心地去看别人练习了。 张慧还是很要强地自己练自己的，她是卯足了劲要争优秀的，王芳还有季小凡，现在都是她的眼中钉，因为这两个人她知道，都有军训的经历，现在做什么都不会比她差，所以暗自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把这两个人给比下去。 “哎，张慧，你这个动作不对，你这么打背包，跑不了几步就得散架”张双喜站在张慧身后看了一会儿，很快发下了她的问题，叫住她，让她停一下，然后回头冲着季小凡他们三个人喊道：“那个，季小凡是吧？” 班里头张双喜就张慧的名字记得最清楚，刚才他觉得季小凡打背包不错，这才刚记住她的名字，所以现在他喊季小凡的名字，还有些不确定。 “是，教官。”季小凡没想到教官会叫自己，忙停下自己手里的练习，回过身子来答应道。 “你过来，给她们几个做一下示范。”张双喜指着张慧的被子，让季小凡过来。 “你们几个都停一下，过来看看她是怎么打的背包带，你们都有这个毛病，要仔细看。”叫过来季小凡，张双喜又喊着张慧旁边的几个女生也过来围观季小凡打背包。 张慧不高兴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刚一开始就被季小凡给比下去。教官还让她自己这个女生班的副班长做示范，简直是打她的脸，她有点没有面子了，心里不高兴，可是还是得听教官的话，她乖乖地让出自己的位置，让季小凡在自己的床铺上，用她的被子给大家做示范。 王芳发现了张慧脸色不好看，也幸灾乐祸地噙着笑，随着其他人围了过来，在大家的注视下，季小凡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张慧的被子揉成一团摊在床板上，季小凡伸手利落地一抖，让被子听话地铺开，双手提着被子两边，让被子上下翻飞着，很快豆腐块被子就叠出来了，然后就开始用背包带打捆，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背包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让她叠在被子里了，她只需要两三下就很轻松的将被子用绳子捆好，提着捆得很结实的背包，季小凡站起来。 “报告，打包完了。” 第28章 张慧的小心思 “哇，太厉害了!” 看完季小凡的动作，王芳是打心里佩服，忍不住拍着巴掌替她叫好，同时也是有些故意地用眼神挑衅地看向站在季小凡身后的张慧。 张慧已经很懊恼了，为什么季小凡这么快动作就如此的娴熟，而自己却没有她做的好！心里正难过不忿呢，听到王芳故意的叫好，狠狠地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相对，王芳更是轻扬起下巴，毫不客气地对着她挑衅地蔑视一笑，张慧气得攥起拳头，却碍于教官在，一句话不敢回，这笔账却又记在了心里。 “好了，大家都看明白了吗？背包带不是叠好了再放进去，是叠的过程中已经放进去了，当你叠好被子的同时，就可以捆背包了。” 张双喜很满意地点着头，他没想到季小凡的领悟能力这么快，这个动作，当初他练习的时候也总是出错，这个丫头还真是人聪明、手也巧。 欣慰地看着季小凡，这个丫头若能吃苦，看来这次军训那个优秀奖是有希望的，那自己要好好培养了，然后他又看了看张慧，上午这个孩子还是他想要培养的对象，可是…… 中午在食堂跟同学搞不好关系，现在打背包也不是很利落，张双喜心里虽然有点失望，但是毕竟是他自己选出来的副班长，还是要给她机会，继续培养的。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两个人都是自己班里的学员，若是两个优秀都出在他班里，不是更加荣耀吗？想到这里，张双喜又很慈爱地微笑着道： “好啦，你们按照这个方法，接着练。” 就这样，一个小时后，当张双喜终于满意她们的打背包质量之后，就开始了打背包紧急集合。有了刚才一个多小时的打背包练习，女生们这回扛着背包集合的速度，倒是不慢，只是三分钟之内还是完不成。 张双喜也不着急，他只是要求女生们，继续练，就这么往返于宿舍和宿舍楼门口，背包打好再拆开，反复练习了十几遍之后…… 看斜阳，已上山头，红彤彤的大太阳，就要落下西山…… 别的班级唱着“日落西山打靶归……”，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回到宿舍楼前，当路过宿舍楼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女生一班，不知道她们背着被子要做什么？ 张双喜很满意自己今天下午的训练结果，比起练正步，他觉得今天下午的打背包训练是很务实的训练。看到别的班训练回来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 “排队回去放下背包吧，拿了饭盒出来集合去吃饭。我在这里等你们。” 吩咐着女生们回去拿饭盒，等到她们都走了，张双喜才漫步走到宿舍楼旁的树荫下，摘下了军帽，掏出手绢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嘿，你小子行啊！提前让她们练紧急集合呢吧？你这算不算放水作弊！”女生二班的教官李长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用手捶了张双喜的右肩膀一下，带着调侃的意味追问他。 张双喜不紧不慢地收起自己的手绢，回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李长江，也不争辩，只是淡淡地说：”我这不是提前训练，我这是罚她们呢。” 李长江可不相信他说的，不过也没有继续追着他不放的意思“你小子啊，懒得说你。” 两个人之后就不再提训练的事情，张双喜对优秀集体有多么的渴望，还有志在必得的心有多强烈，李长江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俩个人是睡在上下铺的兄弟，他明白张双喜的难处，虽然不能苟同他今天的做法，不过也没有人能说他做的不对啊，毕竟训练也就有这些内容，只不过，他以处罚为借口，给提前训练了。 晚饭，食堂准备的跟中午一样的丰盛，饭后作为娱乐项目，教官们组织大家学唱了一会儿军歌，就让同学们回班休息自由活动了，一直到熄灯号响起，都没有什么事情再发生。 这一天，女生一班是唯一没有被拉大操场上暴晒训练的，虽然她们也训练了，在宿舍楼里往返报了很多遍，只是腿有些酸，脑袋可都是清醒着呢。 “同学们，以我以前军训的出来的经验，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紧急集合，大家晚上都别脱衣服啊，睡得惊醒点。”张慧在熄灯之后，穿着衣服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还是忍不住提醒大家。 有人听了她的话，还是挺紧张的，田思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虽然她不太想听张慧的，但是胆子小的她还是怕自己万一慢了会拖了集体的后腿，所以在黑暗的宿舍里，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她还是听话地起身把衣服都穿上了。 有人听到田思芳的动静，知道她是在穿衣服，也起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还有人想要把被子也提前叠好，被张慧阻止了。 “被子不要叠，一会儿估计得有查房的，咱们把被子叠上肯定被发现。” “切！”王芳听了不忿地嗤之以鼻，她才不想听张慧的，但是她只是翻身面朝着墙壁睡了，并没有开口怼张慧。因为张慧说的紧急集合，她相信今晚有可能会来的。 她只是不屑作弊，既然是训练考核，那就要拿出真本事来，张慧现在怂恿大家做的这些，都是投机取巧的把戏，她懒得搭理她。 张慧有心跟王芳理论，奈何王芳只是“切”了一声，并没有其他动作了，所以她也不好发火，只能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强忍着怒火。 正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音，陆陆续续的有敲门声和关门声。 “嘘……听，好像是老师来查房了。”赵雯雯睡在上铺，她的床铺正好对着门口，门框上有扇很小的换气窗，她在自己的床上坐起来，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她刚说完，就听到对面的宿舍门被敲了两下，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听到了班主任姚老师的说话声，听不清楚内容，但是大家都知道来的人是班主任了。 “快躺好盖上被子！”张慧听得真真的，她怕老师发现自己身上穿着衣服，赶紧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还不忘提醒其他人。 第29章 紧急集合！（二更） 赵雯雯听了赶紧躺下闭上了眼睛装睡。 田思芳也赶紧躺好，把被子盖好，只露出个脑袋来，她还有些紧张，怕老师发现了自己身上穿着衣服，又担心自己装睡被老师发现，想了想，索性头朝墙壁侧躺着，然后再把被子盖严实。 她这边在下铺一阵倒腾，弄得上铺的人都感觉到了床的晃荡，赵雯雯有心想要安慰她，但是话还没开口，门就被敲响了，接着从外面开了一条缝隙。 姚老师拿着手电探进头来，她并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开了一个缝隙，用手电筒的灯光，将床铺上睡的人逐一照了个便，确定人都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便退出了宿舍，关上门走了。 “呼……”田思芳听到再次关门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一把掀开了捂在身上的被子。现在才八月底，就是晚上天气凉爽了，穿着衣服盖那么严实的被子也是会出汗的。 “好了，踏实了，班主任查过房之后，这一晚上就不会再有人来查房了，放心睡吧。”张慧也掀开了自己的被子，这回被子盖上还是叠起来，也都无所谓了，老师查完房之后，教官是不会再来查房的，因为她们教官是男的，晚上是不可能进女生宿舍的。 “真的不会来了吗？”田思芳还是有些胆小，见张慧已经把被子彻底扔一边不盖了，自己也想不盖了给叠起来，却又不放心地想要再确认一下。 “放心，姚老师看一遍大家都在就去睡觉了，张教官是男的，半夜不会进女生宿舍，踏实的睡吧，就是听着点集合号的动静，别睡太死了啊！” 张慧压低着声音，很有权威地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她的话让穿着衣服睡的几个女生们都松了口气，有的人索性就把背包给打好了。 在一阵悉悉索索地动静之后，女生一班的宿舍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当女生们紧张得睡不踏实的时候，教官们的临时宿舍里，除了在办公室里值班的临时排长陈冬生还没有回来，其他的教官都已经睡得很香了。 大约凌晨两点半的时候，陈冬生看了一下表，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拿上手电筒，回到了宿舍里，进门就拉亮了灯，然后喊了一声： “集合！” 一声喊，床上睡着的人就像上了发条一样，迅速地从床上跳起来，穿衣叠被，很快队伍就集合完毕。 “今晚执行紧急任务，现在你们负责，把你们的队伍集合起来，我们紧急出发！” “是！” 一声令下，中文系的所有教官出发了，很快集合号也响起来了…… “啊……” “哇……集合了！” 女生一班的宿舍里，听到集合的号声响起，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喊嗓子，很快在梦想中的人也醒了，大家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叠被子、打背包。 张慧和田思芳她俩住在下铺，衣服背包早就准备好了，张慧是一直没睡踏实，所以听到号声就快速起来了。田思芳是根本就没睡，一直在倒腾着她的东西，号声一响穿上鞋就收拾完了。 “走！”张慧看道田思芳跟自己一样，穿戴整齐手里拎着背包了，便拉上她冲出了宿舍。 “啊？等一下她们吧……”虽然下午演练过好多次紧急集合了，但是此时的田思芳胆子小，早就忘记了规则，还想着等一下季小凡和赵雯雯一起出去。 “快点走！这是紧急集合！” 季小凡已经从上铺跳下来找鞋穿了，听到田思芳说的了，她有些着急这丫头怎么脑袋这个时候又木了？提醒了她一句，让她赶快跟张慧出去。 这个时候，还等什么等！就是要比谁的速度快，用时少。虽然她俩作弊了，但是季小凡还是不希望因为等自己让田思芳迟到受罚。 “哦！那我先走了。”这个时候田思芳终于反应过来了，朝着宿舍门口跑去，此时的张慧早就跑出了宿舍，田思芳站在楼道走廊看到她已经跑到了宿舍楼门口的位置了，忙追着跑出去。 张双喜所有女生班的教官们一起，站在女生宿舍楼门口，面对着宿舍楼站成了一排。 当第一个从宿舍里跑出来的女生出现了门口的时候，教官们都屏住呼吸，努力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是那个班的。 “报告教官！中文系一班，女生一班张慧报道！” 听到张慧的报告，张双喜心里笑开了，但是他还是板着脸，向前一步跨出队伍，领着人去了他们班的集合点等待。 紧接着，田思芳也跑了出来，因为紧张，她忘记了喊报告，只是站在台阶上看到对面站着一盘严肃的教官，心里有些发慌，很快发现了张慧和张教官，才赶紧向他们跑了过来。 “报、报告！” 由于作弊心虚，田思芳的报告喊得没有张慧那么有底气。 “归队！” 张双喜的声音好听的喊她归队，这下第一和第二都是他们班的人，他脸上虽然还板着，但是声音里却甜滋滋地带着喜悦。 看着张慧和田思芳，他不禁低头偷偷掏出了兜里刚才按了的秒表，一看上面的时间，时间定格在一分半钟！ 张双喜脸上刚要冒头的喜悦一下子就冰住了，不可能！ 新学员，就算是下午自己给开了小灶训练过，这两个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啊！难道她俩作弊了？ 想到这个可能，张双喜的高兴劲就没刚才那么轻松了，他有点紧张地看向班长陈冬生。陈冬生站在教官的队列旁边，并没有看他们班，只是看着楼门口的方向。 再看楼门口，一个人没有再跑出来，现在就只有他们女生一班的两个人出来了！ 张双喜现在看向张慧和田思芳，这会儿他觉得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脸上都是挂不住的羞赧，这两个人呢，作弊都不会，你们也不想想，能这么快跑出来的，那得是多么神速？他这个当兵多年的老兵都办不到啊！ 蠢死了！ “报告！” 正在张双喜同志低头羞愧的时候，一个脆亮的女声喊着“女生一班，季小凡报道！”，紧接着”女生一班，赵雯雯报道！” “女生一班，王芳报道！” 张双喜此时都抬不起头了，全是他们班的！ 第30章 五公里越野 即便张双喜心里有想争第一的念头，可是如此明显作弊的手段得来的第一名，还是没脸高兴得起来的，他埋怨地看着眼前的张慧和田思芳，自责着自己，他怎么就忘记嘱咐一句别投机取巧呢？ 争第一，要靠真本事，他下午训练他们，就是想着能凭本事让她们提高速度，谁想到，她们居然作弊！ 季小凡看到了自己班教官的位置，带领着赵雯雯和王芳向着队伍跑了过来。 “归队。” 张双喜看到这三个人过来了，一摆手示意她们归队，然后又掏出秒表，看了一眼，时间是三分多一点，没有达到要求的三分钟内，可也算是快的了，因为别的班还没出来人呢。收起手里的秒表，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令他有些头疼的几个人。 接下来一班的女生陆陆续续地到齐了，用的时间是全连最快的，张双喜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是现在他却像是战败的公鸡，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女生连的队伍集合完毕，因为男生和女生是分开住的，在高连长的命令下，女生的队伍带到操场上跟男生的队伍汇合。 到了操场已经有很多班在这里完等候了，他们中文一班现在是叫一排，男生们和女生们汇合在一起。 暗黑一片的操场上，乱哄哄的人头攒动，季小凡四周观察了一圈，好多同学身上的衣服没有整理好，背包打的也很松散，好多人甚至是抱着团成一球的被子站在队列中的。 高连长黑着脸站在操场的指挥台上，声音中冷萃如冰：“全体都有！稍息，立正！稍息！” 气势如虹的声音在这黑夜的操场上，通过四周的口音喇叭发出来，犹如魔音灌耳，同学们都被震慑住了，不由自主地听着命令，机械地坐着动作，主意力都被指挥台上的人吸引了过去。 “瞧瞧，你们自己都瞧瞧自己和周围的同学！” “你们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紧急集合的？丢盔弃甲，若是要你们去前线打仗，估计这样给送过去，你们就回不来了！丢人不？不是丢人，是人没啦！” 高连长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向下面的人喊话。 “有人会说，我们刚来军训，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今天晚上为什么来一次紧急集合？对，就是让你们知道一下，真正训练过的军人和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不同！要让你们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用心去体会这次军训的意义，身体力行地去执行。” 低下站着的同学们开始还有人低头议论纷纷，觉得高连长说的没有道理，凭什么刚军训第一天，就说他们不行，第一天来，就拉出来紧急集合，根本就不科学，不合理！ 没有人敢大声抗议，但是小声嘀咕的却大有人在。 可是高连长后面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下子就让这些不忿冷却了下来，同学们都停止了议论，看着台上讲话的高连长。 是啊，没有训练过的人，可不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吗？他们现在穿上军装了，就是要训练来的，训练了，就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了，他们也算是预备役了啊！ 见同学们不在议论，才继续下命令。 “今天晚上，我就让你们记住，一个军人和老百姓的不同，不光是服从命令、动作迅速整齐，你们还得要有强于普通人的体质。” “下面，全体都有……立正！下面进行科目训练，急行军五公里越野，出发！” 说出发就出发，学员们背着行李开始在深夜里跑步急行。 大夜里，在这深山的军营中，原本安静的营地，突然热闹了起来。操场上刚刚还懵懂听着讲话的同学们，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就被各自班级的教官喊着口号，带着跑了起来。 季小凡只感觉有一些紧张。因为现在即便他们在集体活动，但是营地里的灯光还是很灰暗，教官们带领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营地里穿梭了一会儿，就从营地的大门跑了出去。 外面比营地里更黑，因为这里只有军队的驻地，所以公路两边都没有路灯，完全是依靠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发出的微弱白光，来照亮。 好在人多，只要跟上队伍就不会觉得外面的树林阴森可怕。 跑出军营没多远，整个队伍就散了。许多人被子散掉了，只能抱着跑，还有人跑丢了鞋子的，没有跑出两公里，大部分女生的体力就已经跟不上了，男生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体不行的，已经逐渐的被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季小凡跟赵雯雯两个人，始终坚持着跑在本班队列里，又坚持跑了一公里。 “不行了……我、我快坚持不住了。”季小凡呼哧带喘地对身旁的赵雯雯诉苦，她们班的女生还算不错，有张双喜提前给放水教了打背包，此时虽然跑得很累，但是背包都还整齐地背着，所以跑起来没什么累赘，就是累。 “别啊，坚持住”赵雯雯也是喘息着在坚持，听到她说不行了，伸手拽住季小凡的背包带，试图拉着她不要掉队。 被赵雯雯的这个动作感动了，季小凡咬牙又提了一口气，调整脚下的步伐，一边跑一边调整呼吸。脑子里想着小时候父亲带她跑步时的情景。 爸爸曾经跟她说过，跑步的时候要注意步伐，调整好节奏和呼吸，毕竟是曾经训练过，只是好久没有跑了，体力上有些吃不住了。 回想到曾经体育考试，父亲陪着她每天清晨长跑的场景…… “小凡，深呼吸，哎……对喽！” “加油小凡！你还有潜能！” “注意步伐还有呼吸……” 父亲的鼓励话语历历在目，那一个个清晨的场景，犹如倒退的电影画面 季小凡感觉自己的速度就像是在走路一样，一步一步的在挪动双腿，赵雯雯看起来是保留了自己的实力，她应该是故意放慢速度将就着自己。内心里一股力量喷薄而出，让她突然打起了精神，迈开了步伐，慢慢的也就不觉得跑步那么痛苦了。 第31章 让张双喜给大家做个分享 季小凡就这样被赵雯雯拉着，自己也坚持着，两个人愣是跟上了队伍，没有被落下。 拉练的队伍在黑漆漆的树林公路上跑了不知道多远，直到跑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前面的队伍才调头往回跑。这样前面的队伍就跟后面的队伍在调头点上会面了。 季小凡所在的位置算是队伍的中间靠后，因为她跟赵雯雯一直追仔队伍里跑，所以她俩是跟着大部队一起的。此时，她已经跑得都晕脑胀了，发现此时队伍是往回跑，心里一阵暗喜，觉得往回跑就看到希望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一想到希望在前方，她居然感觉身体又有了力量，脚底下轻快了些，跑的速度也提升了，她开心地试着提速往前追了一下，还真的是有力气了。 “行啊，你还有力气跑，不错，加油啊！”赵雯雯紧跟着她身后，见她突然提速，也跟上来。 季小凡没有说话，她好不容易调整好的节奏，怕一说话就乱了，只是很开心地用手掌拍了赵雯雯一下，示意她加油跑。 往回跑的途中，会见到许多落队的同学，以女生居多，还好有教官保护着她们，越是后面落队的队伍，教官的人数越多，估计也是怕大夜里在林子中跑步，出意外事故吧，落后的人基本上是在散步的样子，根本就跑不动，还有抱着被子的，那就更谈不上拉练跑了。 季小凡和赵雯雯一直在一起并肩跑着，知道坚持回到了终点，操练场上。 陆陆续续地队伍跑回来，又被教官们催促着排回班级队列。 高连长站在高处，看着面前陆续跑回来的学员，真的犹如一盘散沙，没有别的形容词了，他暗自嘬牙花子，心里叫苦，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等到人都回来清点完毕没有问题了，高连长才宣布拉回宿舍休息，他觉得自己真是“吃冰棍拉冰棍”，没话了~~~ 本来按照规定他是要对这次行动做一个点评和鼓励，好对下一次这种训练做一个铺垫，可是现在他没心情了，都这个样子了，一个个的跟逃难的一样，他都懒得说了，先训练训练吧，骑马下次拉练的时候，先让这些孩子把背包打好了，别都抱着被子跑了。 学生们蔫头耷脑地抱着自己的被子，跟着教官回了宿舍，女生一班还算不错，因为打背包提前训练了，他们在这次拉练中是唯一背包全程背在背上的班，回宿舍的路上，就她们班排着队列背着行李，走得整齐划一。 “唉？那个班是谁带的？军容和队列都不错啊！”高连长走下指挥台，正好看到在面前走过的女生一班，这整齐的队列和整洁的军姿军容，让他眼前一亮，指着队伍挺拔地背影，问着身边的教官。 陈冬生看着高连长指着的方向，带队的教官正式张双喜，他无奈地笑了“排长，那个是我们班的张双喜带的中文一班的女生。” 高连长就是陈冬生他们排的排长，这次军训负责训练学员，所以临时职位是连长。这次从他们排抽调的教官，当听说是张双喜带的女生班时，高连长眉头一挑，感兴趣地继续说道：“明天让张双喜给大家做个分享，让大家都听听他是怎么训练的心得，大家都学学啊。” “现在这一代的孩子们，都不好带了，咱们也学学张双喜的方法，把这届训练生给带好！” 陈冬生听自己排长的声音都有些小激动啊？像是发现宝贝一样的表情，用力地夸着张双喜，他还想说张双喜这个班的情况给高连长听的，可是连长现在这个兴奋的样子，让陈冬生欲言又止，也不好说出张双喜提前训练这些女生的事情。 这提前训练过的当然和没有训练过的不一样啊！别的班只训练了叠被子和背包带打法，可人家没有集中一下午都在训练这些啊，这张双喜，下午的时候，以惩罚他们班女生速度慢为借口，集中训练那就长时间，还硬是规定女生们三分钟内完成，不达标不让吃饭，能训练不好吗？ 高连长不知道内情，还在高兴，总算有一个像样的班队，让他看到了点希望，这群孩子好好的带一带还是有希望的啊！ 有知道张双喜怎么训练的教官，都看好戏一样，忍着没有戳破张双喜的把戏，不过大家对张双喜提前训练这件事情，还是有点不服的。就有好事的，附和着说一定要张双喜好好分享，大家也一起听听，这样所有的班训练也许都能有进步了。 就这样教官们都散了队伍回去休息，陈冬生却没有回去，他一直跟在高连长身后，想要找机会把事情的真实情况跟他说清楚了。 高连长今天值班，他没回宿舍，去的排长的值班室休息室，陈冬生也值班，不过他的办公室跟陈连长的不在一个方向。 高连长发现陈冬生总是跟着自己，回头看着离自己三步远的陈冬生“你没事老跟着我干嘛？还不回去值班去！” “排长……” 陈冬生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高连长有点着急“有话说，有屁放，放完赶紧值班去！” “排长，张双喜的班，今天下午集中做了紧急集合的训练……”陈冬生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大晚上的，没时间绕来绕去的。 “什么！” 高连长的声音高了八度，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他当众夸赞的班队，居然是提前训练了？ “哎！是这样……” 陈冬生将张双喜下午借口惩罚女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着重强调了张双喜不是故意的，就是赶上今天女生们有些散乱，所以才集中用这个训练来磨炼她们的浮躁之气的，没想到就赶上晚上紧急集合了，所以他们班女生就会特别的突出。 原本有些生气的高连长在听了陈冬生的解释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陈冬生，一支放在自己手里，陈冬生见他掏出烟盒的同时，已经从自己兜里摸出了打火机，先给高连长点上。 第32章 黑暗中的巧克力 “陈冬生，张双喜是不是已经到了转业的年限了？” 陈冬生是自己手下的班长，作为排长，高青山明白张双喜这种义务兵快到服役年限了，是有机会转志愿兵的，不过最近的政策有变化，也许…… “是，排长，他快五年了。” 只是一直没有特别突出的贡献，所以张双喜才特别希望自己这次带军训生能有特殊表现，给自己转志愿兵留下来多一个筹码。 “你听说了吗？最近有一些风声，制度要变，张双喜这样的义务兵，估计会……” 高青山说道一半，眼中露出不舍，眼神不敢看着陈冬生，而是看向了远处黑森森的树林，将香烟放在嘴里，没有说下去。 他和陈冬生都明白，这次制度改革，不光涉及到张双喜，大部分跟他一样的老兵都会被波及，甚至陈冬生自己也是在这次制度改革之内被转业的一批人。 “排长，我知道，本来今年我也有转业的想法了，年纪大了，该回家伺候双亲，成家立业了。”陈冬生知道排长想要说的是什么，他早就想过这些问题，转而只是迟早的事情，随流而行，不必强求了。 “你就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吗？”高青山收回目光，看着陈冬生。没有想到陈冬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没看到平日他为自己专业的事情上心过，还以为他还想晋升呢。 “顺其自然吧。”陈冬生笑了“排长，那明天张双喜汇报工作的事情怎么办？” 他可是来为张双喜求情的，做的再不对，也是自己班里的人，陈冬生还是很护犊子的，他得要排长一个保证。 “这小子，你以后好好管管，投机取巧的事情再做了被我知道，回头我亲自修理他！”高青山再不高兴，自己的兵他也得维护一下面子，让陈冬生回去警告一下算了，不会真去处罚张双喜。 “行了，回去吧，晚上还得值班呢。” 扔掉了手里的烟头，高青山用脚将烟头踩灭了，吩咐陈冬生谈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 张双喜带队都女生宿舍楼前，他心在心情不错，一扫集合时候的阴霾，自己的队伍在这次夜训过程中，表现还是不错的，虽然集合的时候有人投机取巧，但是所有人的状态都没有散乱不堪，跟别的班比起来，还是很有军人的风貌的，所以张慧她们作弊的事情，现在已经被他忽略了。 “你们赶紧回去休息，明早正常训练，解散吧。” “是，教官！” 女生们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回答的有气无力的，听到解散都慢悠悠地往宿舍楼走。季小凡看着楼门口拥挤的人群，拉住赵雯雯，示意她等一会儿再进去。 赵雯雯以为季小凡怕人多挤着，便体贴地站在她身边陪着她等。等到人群都散开了，她俩才回宿舍。 大家都挺累的了，谁也顾不得形象，脱了衣服打开被子就睡了，赵雯雯本来也想赶紧上床睡觉的，可是一看季小凡，她进了屋子，不紧不慢地将行李往上铺一扔，然后就弯腰从床底下拿出了自己的脸盆和毛巾。 “干嘛去啊？”赵雯雯问她。 “洗洗啊，刚才出了一身汗，带着汗水我睡不着。”她们一路上跑的卖力，衣服早就湿透了，她想简单洗一下身上，再把内衣也洗洗，要不怕第二天都臭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看着外面已经安静的楼道，赵雯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说着也拿出自己的盆，陪着季小凡去了水房。 当她俩都洗漱完回来的时候，楼道的大灯已经熄灭，只留了两盏应急灯，两人悄声地回到宿舍，别的同学早就进入了梦想，晚上跑了五公里，又累又困的，没有人再聊天打发时间，基本上躺下就睡了。 她俩轻手轻脚地放好脸盆，季小凡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手电筒，打开电筒，关了宿舍的灯光，借着手电筒的微光，两人悄悄地上到自己的上铺，宿舍里寂静得能够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咕噜……咕噜……”从赵雯雯的床铺传来一阵肚子饿，唱空城计的声音。 “嗤……”季小凡没忍住，笑了出来。 同时她一翻身，从自己的枕头底下又摸出来一个笔袋，然后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笔袋，爬到床尾的位置，拉了一下赵雯雯的头发。 赵雯雯一翻身，正准备问她干吗？“嘘!”，季小凡把手电筒已经放在了她俩床铺连接的地方，借着手电的光亮，她向赵雯雯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赵雯雯明白地捂上嘴点点头，用眼神询问她“干嘛？” 季小凡看着她瞪着眼睛可爱地样子，觉得太好玩了，伸手把自己的手电筒递给赵雯雯，让她拿着照亮，然后拉着她跟自己一样，两人对趴在床铺上，压低了身子。 赵雯雯不明白季小凡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很听话的照做了，拿着手电筒，帮她照着两人的床铺上。 季小凡先看了一下对面的上铺睡的三个人，都睡着没有人关注她们俩，她才把手里拿着的笔袋放在自己和赵雯雯面前，慢慢地拉开了笔袋，从里面掏出两条巧克力，一条递给赵雯雯，一条留给自己。 然后拿过来赵雯雯手里的手电筒，将电筒的开关闭了，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在爬上铺，黑着灯将两条巧克力给吃了。 赵雯雯没想到季小凡还留了一手，肚子饿也顾不了别的了，一晚上的折腾，早就让晚饭消耗没了，慢慢长夜，能有甜腻的巧克力吃，是多美奢侈的享受啊！ 两个人悄悄的吃，黑暗中，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塑料袋撕拉的声音，和两个做坏事的姑娘，“嘻嘻嘻”的偷偷笑声。 “哎……睡吧~~~” 两人各自干掉一条巧克力，舒服地仰躺在床铺上，季小凡终于感觉到了疲惫的袭来，跟赵雯雯打了声招呼，闭上眼睛，觉得大脑都是晕乎状态了。 不过睡着之前，她还是很理智地将两人吃完的包装袋，小心地藏好了…… 第33章 慌张的张双喜 翌日。 “当！当！当！”三声，女生宿舍的门板被人从外面敲得震天响，接着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踹开，张双喜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炸了毛一般，气呼呼地愤怒地看着屋里还没有起床的女生们，黑着脸咆哮着：“你们都没听见号声吗！” “啊！~~~~“还没有起床的女生们被突然进来的张双喜惊吓得尖叫连连。 原本还是愤怒的张双喜，在女生们的尖叫声中，气焰立刻就没了，换上了慌张的神情，他完全没有想到，这群女生真的没有起床，举得自己现在站在女生班宿舍门口有些不合时宜。 张双喜在尖叫声中转过身，背对着女生们，厉声道：“赶紧穿上衣服，出来集合！” 说完，头也不回地，伸手将宿舍门带上，快步跑出了宿舍楼，他红着脸一口气跑出了宿舍楼，留下一班的女生们，还没有缓过神就不见他的人影了，女生们各自抓紧穿上军装叠被子下床穿鞋。 “怎么回事啊！我们睡觉呢，教官怎么闯进来了！”王芳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忿地抱怨。 “就是啊！”有人跟着附和，毕竟军训第一天谁也没有想到宿舍门没有锁，教官就闯了进来。 “刚才教官问我们有没有听见号声，是不是集合号响了咱们没有听到啊？”还是田思芳仔细，最先想到问题所在。 “不是吧？”张慧不可思议地叫道，赶紧跑到窗户前往操场上望。 “还真是的，别的班都出去跑步了！” 张慧看道操场上跑圈的大部队，不可思议地喊着：“糟了！咱们真的是睡过了，错过了集合号！赶紧的，快出去集合！” 张慧也慌了，不敢再耽误，赶紧整理好衣服，拿上帽子就往外跑，部队纪律严明，她们一班集体都晨练集合迟到，今天这顿罚看来是跑不了的了。 “啊！天啊，赶紧赶紧！” 听了张慧说的，大家都不敢再耽误，跟着她前后脚往外跑，季小凡早就跳下了床铺，跟赵雯雯拿上帽子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再说张双喜从女生宿舍跑出来，原本因为她们集合迟到而生气愤怒，结果却因为闯进女生宿舍，看到女孩子们还没有起床，令他有些慌张，他是害羞也是害怕，他还是一个没碰过女人的男人，虽然女生们都是穿着衣服的，可是大早上没起床就让他看到了，他还是有些害羞自责。 “这可怎么办呢！”老实巴交的张双喜害怕地在原地踌躇着，自责自己的冲动，不就是没起床吗？干嘛自己跑进去叫，让他们班主任进去看一下不就完了，这下完了，这群女生若是跑到部队上告自己一个，擅自闯进女生宿舍的罪名，他就不用等专业了，直接脱了军装回家了！ “报告教官，一班全体女生集合完毕。” 张双喜被吓到了，他想得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女生班已经在自己身前集合齐了。 “啊？”张双喜眼神疑惑地看着张慧，又看了她身后集合齐了的队伍，“哦，张慧你带着队伍去操场。” 现在张双喜已经没有心思批评教育她们，自己已经自顾不暇，所以语气十分吻合地交待张慧带队伍去操场之后，他也只是跟在队伍后头，一点训练的心思都没有了。 原本都准备回被教官臭骂一顿的女生们，没有想到，教官不但没有责怪她们迟到，反而说话都温柔了许多，虽然大家心里有疑问，但是朔夜不敢在队列交头接耳。 张慧在前面带队，很快就跟男生班汇合，融入到晨跑的队列之中了。 半夜刚拉练过五公里越野，早上起床也没有吃饭，有体质差的，晨跑中坚持不住就晕倒了。 看着操场边，由于晕倒儿集中在一起休息的人，赵雯雯暗自庆幸自己吃了巧克力，季小凡的一条巧克力让她今天早上还要力气继续跑步也不觉得饿呢。 而季小凡在跑圈的时候，脑子里则是想着，军训的训练强度有点大啊，按照赵雯雯这个大胃王的食量，自己的库存已经不够了，脑子里就开始琢磨着，还得想办法补充一下给养啊，不能断了粮啊。 令新人觉得犹如炼狱一般的晨练结束，队伍直接被拉到了食堂去吃早饭。 趁着学员们在吃早饭，张双喜觉得自己必须赶紧跟排长汇报一下自己早上的错误。趁着陈冬生去刷饭盒，他也不迟了，跟着出去刷饭盒。 “怎么了？有事？” 陈冬生感觉到张双喜像是有事，刚才吃饭的时候都在走神。 “嗯，班长，找给安静的地方，我有事儿跟你汇报。”张双喜认真地点头承认。 陈冬生以为他要跟自己说昨天晚上拉练的事情，看了一下附近，两人绕道了食堂后面，哪儿人少。 “说吧”陈冬生决定先让张双喜开口，先看看他的态度，若是认错态度好，再告诉他连长决定不罚他的决定。 张双喜皱着眉，像是便秘的表情，吭哧了半天，才说了早上闯女生宿舍的事情。 “你可真够蠢的！”陈冬生没想到是这事儿，听了也是被张双喜给气的，哭笑不得。 “你看见什么了？” “啊？“ 张双喜没明白班长什么意思？什么看见什么了，脑袋不好使，以为陈冬生问他现在看见什么了，迟钝了一下，就四下向周围张望，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再次让陈冬生哭笑不得了。 “行啦，我是问你，在女生宿舍没看到不该看的吧？” 张双喜这下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赶紧紧张地抢白：“我对天发誓，什么也没看到，我一发现她们全都躺在被子里，就知道自己不该进来，立马就背过身去了，走的时候还把门给她们关上了。” “女生们刚才投诉你了？”这件事情陈冬生也不好决定改怎么处理，不过听张双喜自己的口供，他确实是气的忘记了，还以为自己平时带男兵，不起床可不是要发火么？ 不过女生们若是投诉了，这件事情还得汇报给高排长，毕竟军训的事情，高青山是负责人，有必要告诉他。 张双喜摇摇头：“没有，她们刚才什么都没说，不过好像偷偷嘲笑我了。” 他到自己被女生嘲笑，还有一些委屈的样子，着让陈冬生也气乐了。 “行啦，你回去吧，这事儿我跟高排长说一下，你们班女生若是不提，你而又别瞎琢磨，估计她们都没当回事，赶紧回去吧，看好了你们班，别再惹事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排长说不追究你了，让你自己注意点，别再干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了，记住没！？” 一说昨晚上的事情，张双喜就没底气地低下头，蔫蔫地赢了一声：“哦，知道了。” 第34章 哇，覃肖耶！（二更） 赵雯雯这回打饭有了经验，一顿早餐打了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外加两个鸡蛋，她吃得饱饱的，就不怕饿着了。 饭后回宿舍的路上，季小凡发现在食堂不远处有几栋红砖六层楼，单独地被铁栅栏围了起来，在门口的一个想门房的小平房门口，摆放着汽水瓶框和啤酒瓶框，门口还摆放着冰柜和冰棍的价目表。 季小凡眼睛一亮，好像是个小卖部啊？ 发现了貌似小卖部的目标，季小凡这一天特意在中午饭和晚饭，两次往返宿舍的时候，用留心去观察了这个小卖部，她发现这里中午和晚饭的时候，进出买东西的人最多，大部分都是从红砖楼房院子里走出来的妇女和孩子，偶尔也有穿着军装的军官和士兵进出。 看来这个是一个军属宿舍楼，那这个小卖部估计就是给她们准备的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卖东西给她们这些军训生呢？ 晚饭后集体活动结束自由活动的时候，季小凡打算去小卖部附近转一转，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次她是独自出来的，没有叫上赵雯雯。 马上要进入九月了，晚上的天黑的也早了，虽然是自由活动，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在宿舍楼附近和操场上散散步，季小凡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双手插着兜，低着头好像一个人在沉思，无意识地慢步着，尽量的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一路上有教官跟她擦肩而过，季小凡都是提心吊胆跟做贼一样的紧张，生怕被教官发现自己要去买零食，不过她也是白紧张了，教官们路过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也没有人叫住她。 顺利地一路走下来，眼看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季小凡也放松了警惕，抬起头看到小卖部的门前，已经亮起了灯，站在这里，就能看到门口的冰柜和箱子了。 季小凡一直插在兜里的双手，因为紧张都出汗了，看到小卖部就在前方，马上就要到了，她心里也就不那么紧张了，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潇洒地在自己衣服后腰上一蹭，毫不在意地把汗水擦干，季小凡笑了，嘿嘿，胜利就在眼前啊。 “喂，站住！” 季小凡正走着，从她左侧的行道树后突然溜出来一个人。 “军训的？” 从树后走出来的是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季小凡被他这一喊，心虚地原地一蹦跶，但是没有叫出声，只是站在原地谨慎地看着叫住自己的那个人。 那个男人穿着士兵的衣服，但是站姿可一点也不像当兵的，她们教官一个个站着都如松树般挺拔，即使不训练的时候，也是站得笔直。眼前这个男人，没戴帽子，腰上也没有扎腰带，军容不合格。身子歪斜地靠在行道树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带着一脸的痞气，军姿也不合格。 借着微弱的灯光，季小凡只能看道个大概，在心里暗自判断这对方的身份，毕竟两个人还有一点距离，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她看不清楚。 “报告教官，我是。” 虽然面前这个人痞里痞气的，可是他穿着军装，季小凡还是有些忌惮他的，不情愿地站在原地，低下头小声地回答着他刚才的问题。 “嗤，是个女的？” 对方听到季小凡的回答之后，突然嗤笑了一声说道，同时依靠在树上的身子也挪动着靠近了过来。 季小凡不满地抬头瞪着他，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 “女的怎么了？” 她刚才敬重他穿着军装，还叫他一声教官，没想到他张嘴说的话就这么不正经，女的怎么了？他还性别歧视吗？ “不是，没怎么，没怎么”对方一听季小凡厉声的责问，立马嬉皮笑脸地摆着双手解释。 “我是说，刚才我把你当男生了，你一张嘴说话，我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原来你是女的啊！” 对方一说话就一副没正形的样子，季小凡对他就有点反感，说话再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既然你认错人了，那没事我先走了！” 她不乐意了，什么人啊！眼神不好还大晚上出来溜达乱喊人。临走之前，眼里带着反感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向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嘿，那个姑娘，你们教官没跟你说不许吃零食吗？”身后又传来那个讨厌的声音，虽然声音听好听的，但是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季小凡压下心里的反感，有心想装没听见，可是又觉得他问这话有要挟自己的意思啊？ 停下了脚步，季小凡正好停在路旁一个路灯电杆下面，站在路灯的光影之中，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一脸萌萌哒的样子，甜甜地一脸假笑，对着那没正形儿的主儿道：“谢谢教官关心，我就是出来散步的。” 身后的那个黑影，听到她如此的回答，反而笑着又走近了一些，逐渐的黑色身影也走进了路灯的光影里，“散步？散步你怎么不去操场啊？那边是学员的活动范围，这里是军属院” 当他说着话走近的同时，季小凡原本带着甜腻假笑的脸上，笑容凝结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 不等他靠近，季小凡先一步扑上去，双手紧紧攥住他的双臂，仰着头对着他的脸庞再一次的确认。 “你干嘛？注意影响！松手、松手……”男人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逗逗这姑娘，顺便跟她借点钱买烟，还没跟她开口说呢，这姑娘就上手抓自己，这可怎么好，他开始后悔了，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赶紧开溜？ 别让班长给抓到了，回头再去他家老爷子哪儿告状，自己就倒霉了，他已经被发配到这里养猪了，再罚不知道会不会被派去掏厕所？ 一想到有可能会有这么可怕的惩罚，他赶紧笑着哄眼前这个小丫头，让她放手，他好赶紧开溜。 “覃肖！”季小凡刚才没有认出来，是因为她心里有鬼，想要赶紧开溜，这会儿在路灯低下，她看的很清楚，他就是覃肖没有错的，这声音都是他的，刚才自己没听出来。 “你怎么认识我？” 覃肖见鬼了一样看着季小凡，也忘了要摆脱她的桎梏了，心里的疑问只有一个，这丫头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完了、完了…… 自己坏事还没做呢，就被认出来了！不过这丫头是谁呀？怎么上来就认出自己了？ “你、你是谁呀？” 覃肖想要推开季小凡，奈何此时这丫头像个八爪鱼，黏上就甩不开了，那眼神粘腻地盯着他，让他心虚地很不自在。 第35章 我们在哪儿见过？ “你能不能先撒手？这么对待教官有些不礼貌，你不觉得吗？” 覃肖有些发憷季小凡的粘人劲，以他有限的谈女朋友的经验来说，这个姑娘也太开放了，让人受不了。 “嗤，哈哈哈……覃肖？嘻嘻嘻……呵呵呵……覃肖！真的是你啊！”季小凡才不管他说什么，她现在高兴的是，自己这一回重生，原来真的是跟覃肖有关。 她完全没有料到，重生的第三天，就让她遇到了覃肖，还是他自己主动跑出来的，这可真是个意外。 覃肖被季小凡奇怪的笑声吓到了，身子向后躲着，低头看着矮自己一头多的小女生，“不是，你……你笑什么？见到我干嘛笑的这么慎人？” “啊？” 季小凡没觉得自己笑的有多恐怖，但是看到覃肖一脸“见鬼了”的表情，赶紧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双手。后退了半步，让自己和他之间留了一点距离，背着手依然仰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在这儿干嘛呢？” 覃肖被问的一愣。 他在这儿是想讹钱，这事儿不能说吧？ “没，没干嘛……” 不对啊，自己现在怎么像是被抓到痛处的贼？他什么也没干啊！倒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军训生没事跑家属区溜达来干嘛？ 嘿，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给整懵了！ “不是，我问你，你到这里来干嘛？”回过神来的覃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智商，他站直了身体，眼神也不再躲闪，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反而更很像是一个正在训学员的教官。 季小凡跟覃肖前一世太熟悉了，他这个样子根本就吓唬不到她，见他现在一本正经的反倒是笑了起来：“报告覃教官，我在散步。” “别笑，正经点！”看到季小凡一点也不怕自己，覃肖心里也没有底了，尤其是她上来就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呃……” 这下季小凡说不出来了。 是啊，上一世的事情，现在说出来他也不信啊？ 失算失算，刚才太兴奋了，没有想到这层关系现在还很尴尬。 “我见你眼熟，挺像我高中同学她亲哥，嗯，亲哥的同班同学，所以我就喊出你名字了，谁知道你真是啊！”一本正经，努力的编着瞎话，季小凡居然忍住了，没有被自己的瞎话逗乐了。 “扯吧！”覃肖被她这一套说的跟真的似的瞎话给逗乐了，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真假，他自己长的太帅，太多花痴的小姑娘暗恋他了，这个姑娘估计也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就暗恋上自己了吧？所以，她的假话他并没有去追究，算是给她留个面子吧。 现在季小凡，就被覃肖给划拉到暗恋自己的无知花痴少女那一堆儿了，可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你b市的？” 覃肖这下就不紧张了，双手插进了裤兜，很轻松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个留着一头假小子头的花痴少女，又恢复了自己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眼看着她。 “是啊，咱俩老乡。” 季小凡看着现在的覃肖，脸上还带些少年的青涩，这个年纪的他，也就刚二十岁出头，比三十岁时候的他，看着嫩多了，就是那双桃花眼，一点也没变。 “我一听你这口音就知道，你是b市的，你又说我是你同学她哥的什么？同班同学哈？那你定然跟我是一个地方的。” 季小凡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废话！ “你这是r大学的？学什么的？”覃肖知道这次来他们不对训练的是r大，所以知道不问就只对接猜到她是r大的。 “嗯，r大的，我学中文的。”季小凡如是的回答，也顺着他的话，一脸崇拜地问他：“覃教官，你来这里当兵多久了？做什么的？” “我啊？刚当了一年的兵。”一说到这件事情，覃肖就没底气了。 他原本快要大学毕业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老爷子，触了他老人家的逆鳞，一怒之下毕业证都没让他领，直接给送来参军了。 别人参军都送到离家远的地方，而他呢？还是在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他家老爷子还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不少的眼线，自己平日的一言一行，都是被监控的。 这不是，上个月因为他偷懒，磨病号，躲在宿舍没有参加训练，还躺在床上抽烟，不小心把床铺点着了，因为这件事情，现在被罚到了炊事班，负责养猪。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所以只是告诉季小凡，自己参军一年，至于做什么，不说不说！坚决不能说！ 季小凡原来听覃肖自己说过，他就当了不到两年的兵，后来惹事了，被开除回家的。现在听他说已经来部队一年了，那么接下来这一年里，覃肖是不是就要犯错误了？季小凡想要知道他是哪个部门的，于是追问他： “你是这次训练我们的教官吗？” “不是”看着她又要问，覃肖一脸嫌麻烦地回道：“我炊事班的。” 说完，抽出插在兜里的右手，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脖子，心里琢磨着怎么打发了这个丫头。 呦呵！季小凡心里一喜，正愁没地儿找粮食喂饱赵雯雯，这下好了，可以从覃肖这里弄些吃的，太好了，还可以趁机跟覃肖多见面。 老天安排她重生，又安排她这么快就遇到了覃肖，这算不算是圆她临终前的愿望？她想要跟覃肖真正的谈场恋爱，亲口告诉他，自己而已曾用心的爱过他。 老天爷就把她们早早地安排见面了，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决不能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想到这些，季小凡心里一甜，再看覃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礼物，非常开心又很珍惜地爱不释手的那种感觉。 “老乡，跟你商量给事情呗。”季小凡笑眯眯看着覃肖，故作撒娇地说。 被她这么叫着，覃肖有些不自在，一脸嫌弃：“什么事？你好好说话，别对我用糖衣炮弹。” 漂亮姑娘看多了，他对眼前这个假小子，根本就没当成姑娘，所以听她甜滋滋的声音，觉得这声音跟她那头短发，真的一点也不匹配。 “嘿！”压制住即将爆发的暴脾气，季小凡换了个口吻：“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帮个忙。” “说。”覃肖心里评价，嗯这个声音还算是正常。 第36章 跑腿儿的 看着他狂拽的模样，季小凡压制住想要上去拧他的冲动，知道他这人最见不得女人装可怜了，立刻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缩着肩看着他很小心地看着他：“训练太累了，人家正在增长身体，消化太快，晚上会饿……” “我去~”覃肖右手扶额。 “就这么点事儿啊？”没等她说完，覃肖就明白了她要做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他也是从新兵过来的人，知道刚来部队训练的时候，体能消耗大，有些人消化的快，晚上是容易饿。 “我当时大的事情，瞧你这一副委屈的样子，啧啧……” 覃肖刚想说包在我身上，保准饿不到你，可是一摸兜，比脸还干净…… 无奈英雄气短啊，咳嗽了两声，想了想继续换了个说法：“呃……这事儿我帮你按说是违规的……” 他说着还偷眼想要看看小丫头的反应，心里却十分的懊恼，他是真相帮啊，可是兜里没有钱啊……他就是在炊事班养猪，这事儿可怎么帮？ “我不用你给我去炊事班弄吃的。”季小凡打断了他的话，她怕他因为给自己你弄吃的，做违反纪律的事情，去炊事班偷拿吃的给她，别因为这个被发现了，触犯了纪律，害得他被处罚。 “你帮我从小卖部买些饼干、巧克力之类的小零食就行。” 原本她也有这个打算，只是怕小卖部不卖给她东西，现在正好遇到覃肖了，季小凡就是想求他帮忙跑个腿，去买点吃的方便。 覃肖一脸为难地叹了口气，眼神越过季小凡的头顶，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小卖店，为难地不是替她跑腿买吃的，而是自己也没钱啊……若是他没有被经济制裁，他也不是怎么小气的人，早就痛快地答应了。 这个女孩，既然认识自己，在这军营之中，俩人就算是有缘，又是老乡，还是什么七拐八绕地熟人关系，按理说自己给她买点吃的，也是应当的…… 哎~，还是那句老话，英雄气短啊！ 每个月的津贴，到手就被他花干净了，亲爹又对自己经济制裁，不准妈妈和哥哥补贴他一分钱，现在月底了，所以他兜比脸干净，看着季小凡渴望的小脸，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不禁皱起眉头为难的表情。 “哦，对了，这个给你。” 季小凡见他有些犹豫，但是却不像是要拒绝的样子，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大票，这是入学那天爸妈给的零花钱。 手里拿着钱直接送到覃肖的面前，嘟着嘴看着他“拜托，拜托……覃哥哥，帮帮我吧！” “哎……啊啊啊，行了、行了……受不了你这样。” “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说实话，哥哥月底了，兜里确实没有钱了，先用你的钱，回头过几天我发津贴了，我再把钱还给你，就算哥哥请你吃的。” 覃肖最受不了季小凡这个样子，心想既然人家拿钱了，自己就帮了呗，但是手接过钱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大自在，拿着钱像是个烫手的山药，赶紧装进了兜里。 “嗯，哥哥，那就先谢你了，你帮我买东西，我无以回报，这钱你也可以给自己买烟用。” 季小凡知道覃肖现在的状况，若不是缺钱花，他不会收下自己的钱，他这人向来喜欢仗义买单，前提是他有钱…… 估摸着，这个时候的覃肖，是在受到家里的管制期间，这个当时听覃肖说过，他爸爸不光是监视他，还对他经济制裁，后来是真的给他逼急了，他才想到了犯错做逃兵，被开除了回家的。 覃肖隔着衣服，摸了摸放钱的口袋，还是有些顾虑的看着季小凡：“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季小凡，季节的季，大小的小，凡人的凡” 毫不犹豫地，季小凡脱口而出，早就等着他这句呢，刚才心里还在暗戳戳地埋怨，这家伙怎么现在也不问自己的名字？ 刚说完，突然有想起来什么，马上更正道： “哦，是平凡的凡啊，不是烦人的烦。” “你记住了吗？覃哥哥？” “季小凡？” 覃肖重复着她的名字，看着突然变得话痨的丫头，觉得她现在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不太想假小子了。同时在脑海里搜索着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确定自己就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收了你钱不帮你办事？” “哥，你会出卖我吗？”季小凡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他。 她才不怕他收钱不办事呢，相信他什么人品，这点自己是有谱的，覃肖不是那种人。 “嗤，好吧，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眼前这姑娘，对自己如此的信任，覃肖决定不再怀疑和犹豫，痛快地决定也相信她，准备帮她。 季小凡也笑了，他终于相信自己了。 “帮我先买两条巧克力吧，能随身带着方便。” “两条士力架？够吗？”覃肖有些不确定，怎么就买两条，够吃吗？ “够了，天气太热放不住容易化，等我吃完了，再找你帮我买。”季小凡笑着说着，然后回身站在覃肖的身侧，跟他并肩王小卖部的方向走。 “好吧，你站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买好了出来给你。” 覃肖指了指路旁的行道树，示意她站在那里等他。 季小凡乖乖地点头答应，不再跟着他，站在路旁的阴影中等着，看着他进了小卖部。过了不大一会儿，覃肖就从小卖部出来了，他手里还拿了两个瓶子。 覃肖走过来，也直接走到行道树后，将手里的一个瓶子递给她：“给，请你喝瓶汽水。” “嗯，谢谢。” 接过他递过来的汽水，季小凡喝了一口，是瓶橘子汽水，略有些失望地谈了口气： “哎，可惜现在还喝不到北冰洋了。” 北冰洋还得等十年后才能再次上市，现在这个年代里，喝到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牌子汽水。 “呵，你够挑的，喝吧，在这里有的喝就不错喽，不是每天都能喝到。” 覃肖看着手里的汽水，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孩子，接受眼前的现实吧，有的和就不错喽！说完一仰脖，咕嘟咕嘟自己手里的汽水，半瓶就下去了。 第37章 覃肖地烦恼 歪着头看着覃肖如此鲜活地站在自己的身边，季小凡的心里触动万千。前一世，外人眼里的覃肖，活的嚣张、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没想到啊，他青春叛逆期的时候，也有如此窘迫的日子。 “给你。” 覃肖放下手里的汽水瓶，发现季小凡正歪头看着自己，他想着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两条士力架巧克力递给了她。 “谢谢。” 季小凡不客气地接过来，放进上衣口袋里。然后把自己的汽水瓶子还给他。 “我先回去了，太晚了。” 覃肖接过瓶子，对她点了点头：“赶紧回去吧。” 季小凡跟他告别后，快步想着宿舍楼走去。 天色更深，入秋了，秋虫都变得安静了，温度也降了下来，可是她的内心现在确实澎湃的，感觉今夜的心情，有些复杂。 覃肖喝着剩下的汽水，看着季小凡消失在黑夜的身影，这个丫头到底是哪儿来的？自己今天可真是奇怪，怎么就那么愿意帮她？ 拿着两个空瓶子回到小卖铺退了，他又用季小凡给她的钱买了包烟，回宿舍的路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点上，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真是混得越来越不行了，今天居然用了女人的钱买烟。 看着手里头点燃的烟头，星星点点的红色亮光，像是灼烧着他的尊严。 “艹！老子怎么就活成这副德行了！？” 他懊恼地双手抱头蹲下，胸腔里一股戾气，在身体里横冲直闯，他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活的太窝囊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特窝囊？” 一个男人的声音想起，覃肖保持蹲着的姿势，双手从头上发下，并没有抬头，他只是从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切，你又来看望的笑话了是吗？” 说外，蹭地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扬着下巴，不忿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我告诉你，詹北方，小爷就是不认输，回去告诉我们家老爷子，就说我挺好的，不用挂念。” 说完有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越过挡在他面前的男人，两人的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故意用力蹭了一下那个他称作詹北方的男人一下，而詹北方的身子在被他用力撞击了一下之后，仍然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哼……”见自己故意撞对方，而对方一点损伤多没有，动都没动一下，覃肖孩子气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覃肖，有空给家里打个电话，你妈想你了。” 已经走出几步的覃肖脚底的步伐停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着，漫不经心地说道：“知道了。” 他不喜欢这个詹北方，他俩是一个大院的，詹北方比他大了几岁，两个人从小也从来玩不到一起。詹北方是挺大的时候才搬进来的，跟院子里的孩子们不是很合群。 覃肖那个时候是大院的风云人物，孩子王，上山偷桃，下河摸鱼，这些事情他都带着同龄的孩子们干过，男孩女孩都认他当老大，唯独这个詹北方，自始至终就没跟他们混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覃肖也秉持这个院子，认为不在一起玩，这个詹北方也并没有什么事情惹到他，覃肖也没有觉得詹北方有多讨厌。 后来上学了，詹北方学习好，大院的家长们就把詹北方当成了别人家的好孩子，成天教训自己家孩子的时候，就会拿詹北方当榜样。 所以詹北方后来在大院里的人缘并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几乎学习不好的孩子都恨他。等到长大了，覃肖还在大学没毕业的时候，詹北方就已经军校毕业了。 至于覃肖为什么不等大学毕业就参军，那是因为大院里有个姑娘喜欢上了他，给他明里暗里表白了，他没看上人家，拒绝之后，姑娘觉得没面子了，然后就闹得要自杀。 按理说这事情不赖覃肖，因为他没招惹人家，但是覃家老爷子不这么想，再一个，那个姑娘也是大院子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两家人关系一般，但是出了这么一件事情，总是要有一些隔阂产生的。 所以覃老爷子，就觉得覃肖给自己惹了麻烦，让他认错，而覃肖觉得这事儿自己原本就没有错，爷俩一呛呛起来就天雷勾地火一般，老爷子一怒之下，就下令让他去部队，去参军。 一来，躲开大院这个是非之地，他人不在这里了，那个姑娘也省得惦记他。 二来，是觉得覃肖的一身痞气，实在是可恨，让他进部队锻炼锻炼，省得在社会上学坏了，给家里头惹是生非。 覃肖脾气也倔，不是心甘情愿来参军的，他到了部队也就一点上进的心思也没有，整天混日子，来了一年了，先开始是新兵，等到新兵过了分连队的时候，都知道他的来历又都清楚他的秉性，他就成了各连队都不敢收的烫手山芋。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让他去了通讯连，他去了倒是也听话，让干嘛就干嘛，可是没出三个月，就应为利用职务之便，在执行任务训练的时候，给家里偷打电话被发现了，这下子可触了覃老爷子的逆鳞。 他参军一辈子了，兢兢业业地恪守职责，没有想到最后问题出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做出了违反军纪的事情，觉得非常给自己丢脸，一怒之下，就让人给覃肖派去养猪。 詹北方，就是覃肖所在连队的参谋，他军校毕业分配到了这里，所以覃老爷子就拜托詹北方有空帮忙看着点覃肖，他的一举一动，若有什么造次，都要汇报给覃老爷子。 因此，现在覃肖见了詹北方，就跟看到阶级敌人一样，将他和自己亲爹划分到了敌人的那一阵列了。对他恨的牙痒痒，见面没好话，没外人的时候，就是没上没下地开怼。 詹北方也是好脾气，知道他什么情况，也不跟他计较，每次覃家交待他的事情，他也都会照常去办，帮着传话什么的。 今天是因为覃肖妈妈实在是想儿子了，给覃肖打电话他故意不接，没办法了，就把电话打给了詹北方，让他见到儿子之后告诉他一声。 第38章 手有余粮 手有余粮，心里不慌。 季小凡今天遇到了覃肖，原本就是个大惊喜，开心的想要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兜里又有了覃肖给买的两条巧克力，也不用发愁自己和赵雯雯的口粮问题了。 心情好，走起路都是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儿回来的。 一进宿舍楼，就碰见了班主任姚老师。 “呦，怎么这么高兴啊？” 姚老师一见季小凡看着眼熟，仔细一看是自己班里的学生，还叫不上名字来，可是看到她训练了一天，还这么精力充沛，也是喜欢她这种军训的状态，所以就忍不住想夸一下她。 “姚老师好。” 季小凡见到了班主任，乖乖地停下脚步，乖巧地笑着跟老师打了招呼。 “嗯，你好，状态很好啊，训练一天挺辛苦的，精神状态还怎么好，不错不错，快回去洗漱吧，早点休息。”姚老师和蔼地点头，像嘱咐自己的孩子一般，嘱咐着季小凡。 “是，遵命！” 季小凡心里也开心，玩笑地跟老师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笑着跟姚老师摆手告晚安： “谢谢老师关心。姚老师晚安。” “嗯，晚安。” 姚老师和蔼地笑着，看着季小凡向着走廊尽头跑去，进了最后一间宿舍。 军训第二天的夜晚，女生们终于可以踏实地睡个囫囵觉了。前一天晚上的紧急集合和半夜拉练，还有这一天的训练，已经让每个人的体力都透支了。 女生一班的宿舍里，熄灯号一响，宿舍灯一闭，大家都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很快均匀的呼吸声逐渐地加深加重，劳累了一天的同学们，都进入了梦想。 夜风兮兮，明月当空，正是好眠之夜。 有了第一天起床号没有听到而集体迟到的经历，一班女生们再也不敢睡过头了，第二天清晨，还没有到起床号响的时间，就已经有人的闹表响了。 “起床啦……” 张慧眯着眼睛，在枕头边上摸索着找到那个发出响动的脑表，将它关掉。然后很有毅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强迫自己不要贪恋睡眠，坐在床上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快点醒醒，还有五分钟起床号就要响了啊。” 张慧一边自己整理着床铺，一边催促着舍友们起床。 田思芳挨着张慧住，听到她的闹钟响就跟着起来了，赵雯雯也不贪睡，也跟着一起收拾，很快宿舍里的姑娘们就都跟着起来了。 王芳是最后一个起来的，带着怨气看着对面床铺上已经穿戴整齐，叠好被子的张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才负气地起了床。 等到大家都弄好了，起床号也响了起来，毫无意外的，一班的女生们今天又第一个集合整齐的班级，而且这次是实至名归的。 ……………… 清晨，在操练场上，大部队围着圆圈跑起了三千米，教官们喊着各地方言特色的“1、2、1……”，队列中不时地还能听到此起彼伏地“咕噜”声。 “哎呀妈呀，我快跑不动了……” 在快要接近结束的时候，赵雯雯终于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声。 “啊？……” 季小凡就在她身后慢跑着，呼哧带喘地紧紧跟着，听见赵雯雯说了一句什么，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但是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我……饿的跑不动了。” 赵雯雯一边跟着队列跑着，一边回头跟季小凡说着，期间嘴唇觉得干裂苦涩，她还强忍着咽了口唾沫，让自己能将话说完整。 “坚持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季小凡听明白了，赵雯雯这是因为又饿了，季小凡现在身上也没有带吃的，巧克力还在枕头底下的笔袋里藏着，再说了，即使身上带着吃的，这会儿也不敢拿出来给她吃啊，众目睽睽之下，顶风作案，这不是找挨罚吗？ “忍忍啊！” 季小凡在身后想哄孩子一样，排着赵雯雯的后背。 “嗯。”赵雯雯倒也听话，乖乖地继续跑步，不再吭声。 其实也不需要回去拿巧克力，因为跑完步就要吃早饭了。晨跑结束，大家会宿舍拿饭盒。 “你还要不要吃？” 季小凡趁机在赵雯雯耳边轻声问她，同时眼神向自己的上铺飘去，示意她若真的饿的忍不住了，她就上去给她拿巧克力。 赵雯雯也看了下四周的同学，摇摇头说道：“算了，马上就去食堂了，我还能忍住。” 张慧拿着自己的饭盒正准备转身出去，正好从她俩身旁经过，听到赵雯雯说的话，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知觉上她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猫腻，于是她就故意磨蹭着，没有着急出去，直到赵雯雯和季小凡拿着饭盒往外走了，她才跟着出来排队集合。 从宿舍出来，排队到食堂吃饭，然后再到上午训练，张慧一上午的注意力都在赵雯雯和季小凡的身上，她就觉得这两个人准有事情瞒着大家，知觉告诉她，反常必有妖，要是能抓到她俩的短处，揭发出来，那她就可以趁机出出气了。 从军训第一天就看季小凡不顺眼，赵雯雯又跟季小凡走的很近，两个人做什么都是同进同出的，所以赵雯雯也被张慧列入了看着不顺眼的行列。 这两天的训练中，张慧感觉到，张教官没有之前对自己那么好了，夸季小凡的次数越来越多，所以这些都是领张慧更加嫉妒、恨地对季小凡没有了好感，无时无刻地不再想着，该如何教训一下季小凡。 季小凡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被张慧盯上了。 她还沉浸在遇到覃肖的喜悦之中。一上午的训练虽然很辛苦，她都甘之如饴，比其他女生表现的都要出色，所以被张双喜夸了好几次。 中午饭后，中文系的同学集合在一起，高连长宣布各连都要选一个学员去广播站，参与这次军训的广播和文字报道工作。 “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也对你们的情况呢，也不了解，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可以胜任这项工作，又想去参与，那就自己举手报名怎么样？” 第39章 广播员 高连长刚才介绍广播站要选个广播员的时候就发现，同学们对参与这项工作并不积极，大部分人都无精打采地看着他，好像他讲的事情跟他们无关似的。 在他建议自己可以毛遂自荐之后，大家也只是相互观望着，并没积极踊跃地举手参与，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怎么？没有人愿意干？”高青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往届这个活儿大家都抢着去做的，这届的孩子们怎么还没有人愿意干了？ “你举手啊？” 低下的同学们窃窃私语着。 “我可不去，有空还是休息好，训练这么累，哪儿有空去做这个？” 高连长在前面给同学们做着动员，低下的同学们也都在低声的嘀咕着自己的，大家都觉得这活儿会占用太多休息时间，所以大家都不积极参与。 赵雯雯也低声问着身旁的季小凡：“广播员是不是就是在大喇叭里念稿子的？为什么大家都不去呢？俺要是普通话标准，俺就去。” “哪儿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每天还得写稿子串词什么的，大家都嫌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呗，你没瞧没有人愿意举手吗？” 季小凡被赵雯雯逗得乐了，这丫头可真有意思。 高连长看着底下人都小声议论，他也不着急，继续卖力的推荐：“这个广播员的工作啊，是每天需要下到各连队去采集信息，当然我也会给一些特殊照顾的……” 季小凡一听到可以下到其他的连队，兴趣就来了，脑子飞快的想着，自己若是做了这个广播员，那岂不是有机会去找覃肖了？ “报告，我来！”毫不犹豫地，季小凡高举起自己的右手，高声答道。引来了赵雯雯不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她刚刚不是还说不参与的吗？ 高连长正卖力的介绍做着动员，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从一排的方向传来，他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在一片绿色的帽子上，一直小手高高的举着。 高青山如释重负地乐了，这个任务总算是有人给接了。 “陈冬生，这个女生是你们一排的吧？” 高青山冲着陈冬生问，陈冬生点头答是。 “好的，就你来做咱们三连的广播员，一会儿你留下。” 高青山示意季小凡留下，然后就让各排带队回去休息，等到人都走了，只留下了季小凡，他才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连长，一排女生一班季小凡。”季小凡帅气地并腿立正，高声地回答连长的问题。 高青山很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跟我走吧，我现在带你去广播站” 季小凡跟着高连长的步伐离开了食堂，高青山放慢脚步将就着她，一边走一边跟她做着交待：“一会到了广播站，有专门的教官负责你们广播员的工作，以后除了训练，各连还要出黑板报，这些你都来负责。” “你是代表我们三连全体学员的，所以以后在连队内，你有一定的行动自由，但是在广播站，你代表的是三连，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知道吗？” “是” 季小凡点头答应，心里却嘀咕着，看来自己是高兴太早了，高连长刚才做动员的时候，可没有说还要出黑板报啊！这活儿被他隐瞒了…… 不过很快她就不在意了，因为转念一想想，自己终于可以有行动自由权了，以后找覃肖方便了，嘻嘻…… 高青山并不知道季小凡此时心里所想，他觉得这个短头发黑黑瘦瘦地女孩子，看起来还是挺有能力的，很有女兵战士的英姿飒爽，刚才那么多同学，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能主动提出来做广播员，就冲这个，他就高看她一眼，这孩子还是挺有担当的。 广播站就在食堂不远处的一个小二楼里。这是一个简易的小二楼，一楼都是用来放训练器材的，小楼的两头各有一个简易的铁扶手楼梯，从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的走廊也是简易的，不过头顶上搭了挡雨棚，这一层一共有三个房间，每个房间的门两旁，都是那种老式的窗台和深绿色边框的菱格玻璃窗，这里就是广播站了。 高连长和季小凡上了二楼，走到走廊中间的位置，在一个挂着“广播站”牌子的房间门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高连长给季小凡指着牌子说道。 门是开着的，他在敞开的门玻璃上轻轻敲了两下，季小凡站在高连长身后，从他的身体和门框的空隙往里瞧，能看到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对着门放着两张对着的深咖色老式木头书桌，书桌前已经站着好几个军训的学员了。 “哎，老高你来了。快进来。”听到敲门声，有个醇厚而又好听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高青山闻声也打着招呼，身子往前挪了一步，给季小凡留出了位置：“王干事，这是我们连选出来的广播员，叫做季小凡，今后负责我们连的宣传，你多多照顾啊。” 季小凡这个时候才看清屋里的情况，一个穿着军装，年纪跟高连长差不多的军官从书桌前站了起来，他的身形比高连长稍微胖一些，矮一些，皮肤也更白一些，眼睛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的圆框眼镜。 “太好了，就差你们连了，这下我的兵就都到齐了，呵呵呵……”被高连长称作王干事的军官，说着好听的普通话，一边说着，一边就迎了过来，跟高连长寒暄了起来。 高连长也是跟他熟稔地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季小凡和另外十几个来报道的广播员在这里。 王干事送走了高连战，看着屋子里还站着的十几个学员，双手合掌在胸前轻轻揉搓，略微有些激动，很开心的样子：“同学们，欢迎你们到我们的广播站工作。呵呵” 这个王干事，说起话来就是笑眯眯的样子，非常的喜庆：“以后你们就叫我王教官就好，我这里呢每个人发给你们一个袖标，你们带上就代表你们是广播站的。” 王干事说着回到书桌上，拿起了一个牛皮纸的大文件袋，从里面到处了一堆红色的袖标给大家分发：“来来来，同学们，你们每个人都领一个啊，这个是我们广播站的标识，有了这个标识呢，你们下连队采访，就不会有教官拦着了。” 十几个学生一听这个袖标这么重要，都很自觉地排队从王干事的手里领取袖标，季小凡是后来的，一直站在门口的位置，大家排队，她自然就落在了队伍的后面。 第40章 黑板报 季小凡站在队伍后面，本来她就来的晚，站在队伍最后，表面上看似不着急，心里则暗自高兴，听王干事说，这个袖标可以在各连队中行走，有了它就不会被拦住盘查，真是太神奇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戴上它了，嘻嘻…… 广播站的办公室里，同学们领了袖标，都按照规定统一戴在左手的袖子上，这其实就是一个红色的袖标上写了三个字“广播站”，但是，别小看这三个字，这可是很重要的。 王干事看着大家都按照要求佩戴好了袖标，才又继续往下安排工作。 “咱们一共十六个连队，在场的十六位同学，你们就代表了你们的连队，那么我来安排一下我们的工作分工。” 一边说着，王干事就拿起来桌子上的小本子，按照本子上写的内容，照本宣科地公布他早就写好的安排： “一连、二连、三连、四连，四位同学出列。” 季小凡是代表三连的，听到点名，赶紧从人群外围扒拉着前面的人，用力往前钻着。 “到！报告我是三连的。让一让，谢谢……让一下……” 奈何人多，房间又小，前面的人想要给她让路，但是也错不开身，季小凡只能垫着脚尖举起手，口里喊着自己连队的编号。 其余的三个人倒是没吭声，已经站在了王干事的面前，只是，王干事的跟前，根本也腾不出空地儿来了，想排成一列也不行。 王干事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房间太小，人又多，确实腾不出地方了，他放下本子皱眉想了想，示意季小凡不要往前挤了：“这样，咱们暂时就不出来列队了，我大概给大家分一下工，你们听着点内容，一会儿咱们出去列队。” 听他这么安排了，乱哄哄的同学们这才安静了，刚还着急往前挤的季小凡也就不动了，站在原地听王干事宣布工作内容，大家听的仔细，王干事也就讲的很清楚。 一共十六个连队，每四个连队组成一个工作小组，一共划分了四个工作小组，四个小组轮流值日负责早中晚三次播音，每个小组的四个人负责编辑和播报一天的内容。 每个连队，每周还得出一次黑板报，所以他们周日之前，需要把连队内一周的新闻、趣事整理出来，然后在周日把本连队的黑黑板报写出来，周一统一放在宣传栏上展出。 这些活儿听起来还挺复杂，主要是黑板报的内容，每周得更新，一个人做的话，工作量好像有些大。 同学们又开始交头接耳相互议论开了，大家都是来到时候，不知道还要出黑板报，此时后悔了，工作量大，必然影响休息，训练还得参加，有的人就开始抱怨了。 “好了，安静一下，同学们。”王干事发现苗头不对，赶紧安抚大家的情绪。 “你们各连的黑板报，若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跟你们连长申请帮忙的，只要是你们连队的人帮忙，就可以了啊。” 确实，这个黑板报的工作，往届广播站并没有这项，这次是新安排的，主要是总负责人詹北方提出来的，说是活跃同学们军训的积极性，好人好事，喜闻乐见的趣事，写出来宣传宣传也是不错的。 为了这个事情，王干事也正挠头呢，他还得给大家准备十六块大小一致的黑板，还得安排展示的宣传栏，这些活儿都是额外加在了他们广播站的头上，谁心里不着急不上火？ 这群孩子们也跟着起哄，所以他原本的好脾气，此刻也有一些按捺不住的皱眉。 “好啦，好啦，别议论了，咱们下楼列队，我把班组给你们划分出来。” 说完将人就往外请，他现在有点头疼了，着十几号人在他的办公室了吵吵嚷嚷地，比养鸭场还吵，平日里的广播站可没有这么热闹过。而且他还是个很随和好讲话的教官，不会轻易吓唬学员，他确实有点压不住这群散兵。 不过还好，广播站的站长助理，通讯员小李同志可比王干事厉害多了，只听得乱哄哄地人群里，他站到了椅子上，单手叉腰厉声呵斥： “安静！你们干嘛呢！这是部队，不是菜市场，都给我安静地下楼排队！” 说完，另一只手往门口的方向一指，同学们都乖乖地闭嘴禁声，开始有序的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季小凡一直站在门口附近的位置，小李干事一声呵斥，她也是吓了一跳，第一个乖乖地走出了广播站，然后顺着来时的路线，先下了楼，在广播站的一楼空地上等着排队。 看着人都有序地安静走出广播站的办公室，王干事终于松了口气，看着还站着椅子上的小李，无奈地摇头苦笑着：“行了，下来吧，还是你这个办法管用啊。” 小李从椅子上下来，擦了擦被自己踩过的凳子：“站长，您说这黑板报的事情，能不能给取消了啊？还得弄十几块黑板和展示栏，就咱俩也是忙不过来啊！” “哎……上面已经决定的事情了，能有拒绝的余地吗？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找人干活吧。”王干事无奈地叹了一声，从兜里掏出块手帕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水。 刚才那么多人闹哄哄地，屋里被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也不流通，他又有一些胖，早就被闷得一身汗水了。 “实在忙不过来，就去炊事班找几个人，他们那儿应该还有人说，大家一起先把展示栏给弄起来。” 王干事把手绢放回兜里，突然想到了个解决办法，跟小李吩咐一声之后，就出了广播站。留下小李闹着脖子想着：该如何去炊事班借人啊？ 十几号人陆陆续续地从楼上下来，季小凡最先下来的，站在原地等着王干事下来给大家分组，她眼睛无目的地四处打量，正好看到下楼的队伍里，褚荣盛正随着人流往下走着。 “哎，阴魂不散啊……” 季小凡斜眼看着下楼的褚荣盛，心里嘀咕着，怎么又见到他了？ 第41章 播音一组 王干事下楼来之后，按照连队的编号把广播员们分成了四组。 季小凡被分在第一组。他们组里的成员分别是：一连的男生张博、二连的女生姜萌萌、三连的季小凡，还有就是四连的褚荣盛。四个人通过分组点名之后，就按照连队的顺序，站成了一队。 季小凡左边站着姜萌萌右边站着褚荣盛。 姜萌萌的个子比她稍微矮了一点，就是身体发育的比较早，圆润的身体扎着武装带，挺立身子站在那里显得凹凸有致，脸上虽然带了一些青春期的小粉刺，但是鹅蛋脸、大眼睛、厚嘴唇的五官整体还很欧美风的，说话的声音也是比较豪爽的类型。 季小凡对身边的姜萌萌比较好奇地观察了一下，感觉不出来这个人的脾气，又瞟了一眼右手边的褚荣盛，他站得挺直目视着前方的样子，还是老样子。 褚荣盛身高在男生里还算是不矮的，长了一张跟偶像天王黎明一样的国字脸，而且还是非常周正的五官，加上他的眼神，也是习惯性的保持着幽深的那种忧郁的样子，所以很招女生喜欢。 感觉到姜萌萌此时就正在越过自己在偷偷看着褚荣盛，季小凡不屑地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样子，不再瞧褚荣盛一眼。 分好组，王干事又讲了一下广播站的规则，之后就给她们每个组排了值班表，一组从第二天开始就要负责广播站的工作，所以别的组就地解散之后，一组就被留了下来，王干事要带他们去了解播音的流程。 因为人太多了，王干事怕在播音室里站不下真么多人，主要是怕人多手杂，万一有人不小心弄坏了设备，这是很麻烦的。于是他就安排的每个组在自己租播音的前一天，轮班地进广播间了解设备。 这样他们既可以分流学习，还可以提前一天来准备第二天的广播内容。 季小凡他们四个学员，跟着王干事又上了二楼，王干事带着四个人进了广播室的设备间，这里是放播音器材的地方，平日里拉着窗帘，没有人的时候锁着门。 “这里就是广播间，你们明天早上早操、中午吃完饭后以及晚饭后，这三个时间段要来这里播音。” 拿着钥匙开了门，王干事走在前面先进了播音室，一边介绍着他们的工作内容，一边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阳光即刻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室内光线也就变得很充足。 显然这里很久没有人用了，设备上也都盖着白色的防尘布，但是防尘布和地面上却没有灰尘，应该是经常有人还来打算的原因吧，房间里也没有那种陈旧的发霉味儿，还是很干净的。 拉完了窗帘，王干事又撤下了设备上盖着的白色防尘布。 “来搭把手，你们几个帮我把布扯下来叠好。” 王干事回头跟她们吩咐着，四个人听话地赶紧上去帮忙，很快几个人就把广播间里的防尘布都叠好放在一旁，这个时候才看全广播间里的设备情况，调音器、音响这些她认识的器材上面，都是一尘不染的，还挺干净。 王干事指着靠窗的桌子上的设备介绍：“这套设备就是你们播音的时候需要用到的，这是调音台，你们播音的时候，由我和小李操作。” 他又指向屋子里头的一排文件柜：“那边放的都是音乐cd和卡带，这里有歌单，通过查编号可以找到需要的曲目，你们播音前要把歌曲播放顺序排好，磁带和cd也要提前准备出来，用完之后要归为的啊！”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一个大文件册，递给了褚荣盛：“拿着，这个是歌曲的歌单，你们先开个月安排一下明天的节目吧，我先去忙了，就在旁边办公室，用完了这间房间告诉我，我来锁门。” 说完一招手就走了。 褚荣盛是他们这个组的播音组长，王干事一周，剩下四个人站在播音间里，看着王干事离开后，敞开的门，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还是褚荣盛最先打破的沉默。 “咱们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嗯……大家先坐下来聊聊吧。” 他手里还拿着那厚厚的一本歌单，有些局促地找着房间里哪儿有坐着聊天的地方。 张博是个活泼的大男孩，他是最先响应的，很热情地替大家搬凳子：“好呀，好呀，先找凳子坐下来再聊，来来来，给你们先做下。” 他从广播台前拉过来两把带靠背的椅子，一手拎了一个，先放在季小凡和姜萌萌面前，让她俩坐下。 “谢谢你。”季小凡客气地跟张博道谢，张博只是灿烂地回了她一个笑容，就看向了姜萌萌，儿姜萌萌根本就没有看张博，很自觉地自己坐在了张博递给她的椅子上，跟没事人一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褚荣盛的一举一动，褚荣盛也已经为自己找了把四方的凳子过来 张博看到褚荣盛只拿了他自己的凳子，他也没说什么，装作不在乎地又拉过来一把凳子，四个人在房间的中间，围坐成一圈。 褚荣盛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等着张博搬着凳子过来做好之后，才清了清嗓子：“哼，我先介绍一下，我叫褚荣盛，四连的，哦，我是法学院的新生，教官让我做这个组长，我也没有信心，日后工作中，还请大家多多的关照。” 他说话间，目光逐一地扫过在做的每一个人的脸，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语，眼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自信。 姜萌萌第一个很相应地热情拍着手掌，笑得眯眯眼：“组长好，我是姜萌萌，二连的，我是学国际贸易的，今后我会全力支持组长你的工作的，放心好啦！” “大家好，我是张博，一连的，我学物理的。”看着姜萌萌介绍了自己，张博也老实的按照他们来的套路介绍了自己。 三个人都介绍完了自己，就差季小凡了，三人都安静地等着她来介绍，姜萌萌一直用炽烈的目光盯着褚荣盛，其他两个男生则好奇地看向了季小凡。 因为就剩下她没介绍自己了，大家都等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季小凡不是很积极地说道“大家好，我叫季小凡，学中文的。” 第42章 小组会议 就事论事，季小凡原本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但因为讨厌褚荣盛，才不是很积极地发言，在其他人都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寡言少语有点不太合群了，这才不是很热情的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你是中文系的？我有一个老同学，同乡，就是在你们系。” 张博自来熟地笑着跟季小凡热络地套近乎。 原本做了介绍之后想继续当听众的季小凡，没想到张博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张博这人看着也挺实在的，她并不讨厌他，所以秉承着不打笑脸人的处事原则，季小凡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一句。 “是吗？这么巧。不过我们系好几个班呢，不知道你同学在哪个班？”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中文系好几个班呢，你这个老同学，也许不在我们班，我不一定认得。 张博也是一个认真的人，听了季小凡这话，马上就认真了起来“你那个班的？” 问完又觉得哪儿不对劲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笑着问道：“赵雯雯，你认识吗？” “啊？”没有想到张博认识赵雯雯，季小凡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遍，上辈子自己和赵雯雯那么好，但是不记得赵雯雯说过有这么一个老同学在学校啊？于是脱口而出： “你们认识？” “我跟她是同学啊，赵雯雯就是我同学！”张博一看季小凡这个反应，立马明白了，她肯定是认识赵雯雯的，忙点头确认。 “她是我室友，军训也是一个寝室的。”季小凡如是回答。 “太巧了，我正好发愁没有她联系方式呢！”张博好像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般，激动得直拍巴掌。 他俩在这里聊着与广播站工作无关的事情，聊得还这么热闹，张博的兴奋引得一直对褚荣盛看得入迷的姜萌萌，一脸嫌弃地看向他俩，语气中带着抱怨地说道： “咱们还是赶紧把明天的播报内容确定了吧，下午还得训练呢，中午都不能午休了。” 褚荣盛也有点不高兴了，他觉得这三个人，都没有把自己这个组长放在眼中。但是他不像姜萌萌那么沉不住气，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生气了，只是煞有介事地一脸严肃地宣布：“好了，私事儿会后再说，现在我们把明天的播报内容确定一下吧。”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个本子，说完就把本子一摊开，拿出本子中间夹着的一支圆珠笔，一脸认真地开始在本子上写上了会议记录和时间几个字。 季小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原本她不是很想跟张博聊下去，既然褚荣盛出面干预了，正好先不聊了，工作和私事孰轻孰重，她心里也是有数，但还是张博点头安慰他道：“我可以帮你们传话，等回了学校你可以去我们班找她。” 张博刚才被姜萌萌一记白眼之后，也收敛了自己的兴奋，得到季小凡的保证，他这次变得低调收敛许多了，只是对季小凡点了点头，无声地对她感谢的一笑。 褚荣盛低头在本子上写了会议纪要的抬头之后，正好抬头看到他俩无声的交流，他装作没有注意到，故意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哼，大家来聊一聊明天要做的内容吧。” 几个人都说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明天是第一天播音，他们也没有经验，最后决定明天还是以放歌为主打内容，顺便宣传一下广播站的工作，让同学们知道这里可以点歌。 因为季小凡是中文系的，大家一致推举她来写一篇以学生视角的军训生活的有感小文，明天在中午的时候播出。 季小凡倒也不推辞，这几个人里面，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后凡事跟文字有关的事情，都会甩给她来做了，这几个人都没有自觉想要写东西的意思。 最后会议还确定了四个人的工作分工。 播音的工作，由褚荣盛和姜萌萌来负责，写文字季小凡负责，张博暂时是跑腿打杂的，负责在播音进行中，帮着放歌收拾磁带和cd这些琐事的事情。 播音小组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褚荣盛简单的做了会后总结，然后不忘记提醒大家把这里收拾一下，桌椅板凳都放回原位再离开。 r大里b城本地的学生比例还是挺高的，姜萌萌也是b城本地的人，她觉得自己普通话说得标准，做播音员有先天的优势，所以当听说分配给自己播音员的工作时，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好像这里除了她别人都不行一样。 姜萌萌一听说会议结束，可以回去了，便骄傲地像个公主一般，娇滴滴地对着褚荣盛说：“组长，事情就这么安排，我没有意见，如果没其他事情了，那我先回班里了，下午训练前还要休息一下的。” 季小凡和张博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自己坐过的椅子拿了起来放回原处，褚荣盛也搬了自己的椅子，只有姜萌萌完全没有想亲自动手的意思，听到她说要走了，褚荣盛点头：“行，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回去吧，明早上播音别迟到。” “嗯，好的，一定不迟到，组长再见喽。”姜萌萌笑得灿烂，却只对着褚荣盛道别，其他两个人她就当没看到一样，说完扭着腰身就出了播音室。 “站住，你的椅子还没有搬回去。”看着姜萌萌完全没有要搬椅子的自觉性，季小凡看不下去地阻止她，刚才对姜萌萌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此时荡然无存。 姜萌萌一只脚都要迈出门口了，听到季小凡冰冷的声音，她的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装作没听见一样，若无其事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播音室。 季小凡生气了，想追出去找她理论，张博一下就拉住了她的袖子，安抚着：“别去，别去，注意团结。” 褚荣盛也没有吭声，装作没有看到两个女生之间的不愉快，在他眼里，女生之间的这些小摩擦，时有发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能打起来，作为男生，最好是明哲保身，不要参与进去。 “组长，你就不管吗？”这是今天季小凡第一次主动跟褚荣盛说话，不过她的语气可一点也不温柔，带着质问，眼神凛冽地能够萃出冰了。 第43章 覃肖的管辖 褚荣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这个女生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冰冷，刚才她看张博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啊？ “小事情，小事情，不就是一把椅子吗？我搬，我来搬，多大点事儿啊……”没等褚荣盛反应过来，张博就先开口了，他松开季小凡的衣袖，把姜萌萌坐过的椅子搬回原位。 “好了，都回去吧，我去跟教官说一下锁门了。”褚荣盛看着张博安抚着季小凡，也觉得这件事就算解决了，他不想第一天组内就闹不团结的事情，见张博已经出来做和事老了，便不想再做调和的人，尤其是不想面对此时明显带着怒气的季小凡，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里透着冷漠和蔑视，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更习惯女生爱慕地看自己的眼神，譬如刚才姜萌萌那样的。 高中时期，他开始发育变声、男性特征明显之后，女生们对他更多的都是展现美好一面，还没有姑娘这么冷冰冰针对他的，因此褚荣盛很不喜欢季小凡这个样子的女生，何况她还是黑瘦短发的假小子样，一点也不讨喜，所以他对季小凡也没有多少耐心去安抚她。 张博也看出来季小凡对褚荣盛好像有意见，他站在季小凡跟前，在她耳旁低声道：“注意团结啊，别为这点小事生气，不值当啊。你记得帮我给赵雯雯带话啊！” 季小凡其实不是真的生姜萌萌的气，她就是想给褚荣盛找不痛快，见事情没有闹起来，也就先算了，张博最后一句话把她给逗乐了，这小子还不忘记赵雯雯的事情呢。 她一边和张博往门外走，一边笑得灿烂地点头向他保证：“放心吧，一会儿回宿舍，我就告诉她你在找她。” 张博得到季小凡的保证，笑得开心，但是离开前还是不忘跟褚荣盛打招呼告辞，才又继续跟季小凡聊得热络的走下了楼。 褚荣盛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负气地转身去找王干事告别，他这个小官迷，今天这一中午，虽然得到一个播音组组长的小职务，但是他一点也没觉得高兴，组里几个人，他也算看明白了，其实没有一个是让他省心好管理的，想着接下来一个月的播音工作，他真高兴不起来了。 男生和女生的宿舍是分开住的，张博跟季小凡出了广播站就分开朝着两个不同方向走了，告别了张博，季小凡没有着急回宿舍，看着自己手臂上带着的袖标，想着教官说带着这个在军营中行走，可以比普通同学自由，她忍不住就想要去尝试一下。 四下看了看，由于是午休时间，营地里没有人在外面走动，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秋后的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瓦蓝瓦蓝的天空里，太阳像个刺眼的铂金版火球挂在当空，季小凡手遮凉棚挡住刺眼的太阳光，刚才望向太阳那一瞬间，双眼突然觉得有些刺疼，心里暗自责怪自己，是不是傻了？没事去跟太阳对视，这不是自不量力么？ 皱着眉头又闭了闭眼睛，眼前飞着无数小亮点，恢复了好一会，总算能够看清楚脚底下的路了，季小凡赶紧溜到了树荫底下走，回宿舍的路上，路过食堂，让她想起了覃肖。 覃肖说他在炊事班，还说找他就去食堂后面的猪圈，不如这会儿去看看？心里有了目的，季小凡脚下就有了方向，一拐弯就向着食堂走去，不过她没有往正门走，快到食堂之前，一拐弯，沿着墙根往食堂后头去了。 后面是炊事班的操作间，季小凡记得覃肖说过，让她去猪圈找，她就路过操作间没有进去，主要也是怕进错了地方被发现。 过食堂操作间再往后走，有一片小树林，这里的树比行道上中的树小很多，又细又矮地栽种在食堂后面，像是围篱笆一样栽种了一个规整的四边形，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围墙。 季小凡靠近了这片小树林，离得越近一股浓浓地酸臭味儿就越大越明显。这味道让季小凡忍不住蹙眉，不用特意去打听了，这里肯定是猪圈了。 若不是想着找覃肖，她是绝对不想再往里走的。忍着臭味儿，继续前行，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到了猪圈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味道大了点，但是这里收拾的很整齐，一点也不杂乱。一排排低矮的红砖砌的猪圈棚子，就跟菜地里的大棚一样，用红砖头盖的低矮的围墙，棚顶上用草席和油毡做的顶子，就是围墙和顶子之间没有封塑料布和草席，里面养着的是大活猪。 季小凡伸手捂着口鼻，蹙着眉靠近猪圈，每一个圈里头都养着两三头大白猪，也许是吃饱了，或是中午天热的缘故，每头猪都躲在棚子低下的阴凉地放，四仰八叉地或躺着，或趴着在一堆烂泥里面，哼哼唧唧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睡觉大呼噜。 她站在第一排，没有再往里走，心里替覃肖莫名地感到了心酸。他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当兵了？难怪他说自己最后是受不了压迫做了逃兵，原来他们家老爷子对他是这么狠虐啊！ 亲儿子，送来当兵，还给送到这种地方，可真是奇葩了。 到底要不要往里走，季小凡正犹豫着，就听覃肖好听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大中午的，你鬼鬼祟祟的跑这里来了。” 季小凡迅速转身，看到覃肖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刚才她进来的那个入口，好笑地看着她。 看到他好看的眉眼，竟然笑得那么漂亮，季小凡也放下捂着口鼻的手，却仍是鼻子一皱，憋着气说道：“人家这是来体察民情的。” 一边说着，一边逃离了猪圈，向着覃肖跑了过去。 “体察民情？”覃肖眉毛上挑，一脸的不屑。眼光向下挪动到她衣袖上的袖标，声音调侃地说道： “呦，广播站的？不错啊！” 季小凡抬起胳膊，自己也看着袖子上的袖标，“是啊，有这个就跟护身符一样，我刚才走到这边都没看到有人拦着我。” “那是因为中午人都回宿舍睡觉去了，就我在这儿值班呢，下次你别从操作间过来，你从后头进来。“ “就是那边，看到没有？” 覃肖摇头笑着，上前了几步，双手扶着季小凡的双肩，把她身体向后转，然后伸手从身后给她指着猪圈后头的方向。 “那边儿，有一条小路，离你们宿舍还近。” 说完，覃肖一步上前，双手插兜，潇洒地杵在季小凡身旁，低头看着一脸嫌弃的季小凡：“走，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管辖。” “嗛~~~” 季小凡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不过看到他如此潇洒的小样，他心态真是太好了，转而为他现在能想得开而释怀。 第44章 给猪接生 “好吧，你带路。”季小凡不在跟他斗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很温顺地对他点头嫣然一笑，像个听哥哥的话一般的乖孩子，顺从地跟着他。 三十岁的覃肖发自内心地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会不自觉地眯眯眼，像是弯月亮一样的弧度向下，贵气中带着一丝性感的魅惑，很勾人的样子，多少女人曾为之痴迷啊，而此时，年轻的覃肖更多了一份稚气，但是贵族气质仍在，依然很迷人，只是还没有多年后的那种魅惑和性感。 站在他的身边，季小凡就忍不住怀念起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时光，只是想了想现在的自己，像个假小子一样，覃肖一定不会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 心里一阵紧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心更凉了…… “你们一个月后就可以回去了，真好。”两人并肩走着，突然覃肖开口感慨着。 季小凡明白，他这是羡慕自己，一个月后就能回到自己的学校，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不对、不对啊！ 他这个心态不对，若他这样厌恶现在的部队生活，那么最后他还是会步了上一世的前尘，命运还会重演的。 不行，不能让他继续如此消沉下去，他当初离开部队，后来就是后悔了，他曾说过，他很后悔自己的冲动，做出幼稚的行为，断送了自己一生最喜欢的职业。 她一定要挽救他，不能让他年轻冲动做傻事，一定要振作起来啊，覃肖，你还有你的理想和你的抱负呢！ “我还羡慕你呢，能当兵多好啊，我爸一直想让我当兵，可惜我不是这块料，所以，你能当兵，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 “嗤！你哄人的时候，能不能过过脑子，现在谁稀罕当兵？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十年前了。”覃肖嗤笑着摇头反驳她。 季小凡没有急着跟他理论，而是想着该如何感化他、改变他的态度呢？ 季小凡突然沉默了，覃肖以为她是无言以对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他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两个人都沉默地放慢了脚步。 “覃肖。” 季小凡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站住不走了，覃肖并不知道她停下了，插着兜还在往前走，两人之间有两步的距离，听到身后季小凡叫自己，他停下脚步回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郁闷，没错，以你的自身条件，你离开这里，可能还有其他工作，让别人能高看你，羡慕你的工作。但是，你相信我，你离开这里，你会后悔的，你会不开心。“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现在会这么讨厌在这里。但是我想跟你说，你是我们这些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我真的很羡慕你能来当兵，不管是什么年代，对军人的崇拜，永远都没有过时。” 季小凡脑子有些乱，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覃肖重新燃起斗志，她努力地想要说得能有点激情，用语言去煽动覃肖的情绪。 停顿了一下，看着覃肖依然无动于衷的表情，她想了想继续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打住！”季小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覃肖插嘴制止了。 他伸出右手，数着食指在身前摇晃着：“你个小屁孩，也来给我做说教。” 说完放下手，又双手插进裤兜里，感叹道：“我的事情，是家事，你们外人不懂。” “走吧，我送你出去，午休快结束了，你赶紧回去吧。” 季小凡觉得俩人的话题被自己给聊死了，没有办法，她只能听话地一声不吭地低头跟他继续往外走。 猪圈里的猪哼哼唧唧的声音此起彼伏，季小凡眼珠一转，侧脸看向身旁的覃肖，没话找话地问他：“这些猪都是你养的？” “啊？”覃肖像是在想别的事情，反应慢了一下，没有想到季小凡思维跳跃如此之快，刚才还试图说教自己，现在又转到猪身上了，他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歪着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小丫头，一脸骄傲地看着她笑着说道：“是啊，怎么样，可爱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有喜欢的怎么？你还要送给我啊？”季小凡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开始跟他胡扯起来。 “嗯，有喜欢的，哥就让你给它冠名。”覃肖一本正经的点头，说完又像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双手从兜里拿出来，眼中带着欢喜。向季小凡招手： “对了，还真有个好玩的给你看，来，跟哥过来。” 覃肖说完就转身往回走，没走多远就拐进了一排猪圈的过道，季小凡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东西要跟自己分享，好奇心大作，很听话地跟在他身后，也走进了那排猪圈。 在这排猪圈的中间位置，覃肖听了下来，等着身后的季小凡走得近了，他才献宝一样，很自傲地介绍：“瞧，这个就是我的猪大，喏，它怀里头的那个就是它刚生的小宝宝，我亲自接生的。” “你亲自接生了？” 季小凡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叫着，然后看向令他感到骄傲的小猪仔。 别的猪圈最少有两到三头大猪，而这个猪圈里头只有一头大猪，此时大猪躲在棚子下有阴凉的泥地里面，伸着四肢侧躺着，再仔细一看，原来在它的肚子下面，还蜷缩着一只手掌大小的小猪仔，小猪仔吃着奶，哼哼唧唧的样子，粉嫩嫩的很可爱。 “嗯，可惜啊，猪大第一次当妈妈没有经验，生了好几只都没活下来，就剩下这一只了。”覃肖眼中怜爱看着猪圈里的小猪仔，说得有一丝无奈。 “你还会给猪接生？”覃肖肯定地点头，让本就吃惊地张着嘴的季小凡，嘴巴张的更大了。 覃肖则眼中带着慈爱的光芒，从小猪仔身上转到了季小凡的脸上，用温柔的口吻说道：“跟给人接生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哺乳动物。” “啊……大哥，你真行！” 他这个回答，令季小凡快要掉了的下巴，即刻就收了回来，本来是本他为猪接生的事情惊到了，这一下就破功了，这家伙拿人和猪同比，脑子坏了吧？ “不过，你什么时候给人接生过？” 季小凡很快就反映过来，他话里头有漏洞，刚才只是觉得他拿猪和人比不妥，现在才发现他说的话中有重要信息，没听说过覃肖懂医术啊？更何况还给人接生？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给女人接生？ “我学医的啊，虽然没有毕业，但是我总归是拿过手术刀的啊！” 覃肖一脸自豪地斜眼看向了季小凡，“怎么？你不知道我学医的？我以为你认识我，应该知道我学什么的。” 第45章 长得帅，没办法。 “不是……那个，我……我认识你高中同学，但是我不知道，你大学是学什么的。”季小凡被反问得有些不知所措，赶紧着急地给自己圆谎。 覃肖平静地看着她自己在哪儿胡扯，并没有急着不进一步去追问求证，等她说完了，促狭地对她眨了眨眼，“等我得空了放探亲假回去，一定要见一见你说的这个同学的哥哥，看看是我的哪一位同学啊，居然这么的不了解我啊！~~~” “啊？”季小凡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一个谎言，如此认真的要去求证，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去圆了自己这个谎，好让他放弃去找这个子虚乌有的“同学她哥”去对峙。 覃肖逗弄了一下她之后，已经猜出了她在胡编，但是并不打算去刨根问底拆穿她的谎言，毕竟他自己知道，本人太帅，招惹了人家小姑娘上赶着来找他套瓷，唉！人长得帅气，没有办法啊，是他自己的错喽，自己的错那就不为难姑娘了呗，所以他打算放过她。 于是他决定转移话题，伸手指着母猪怀里的小猪仔，引着季小凡去看过去。 “这小家伙出生有几天了，它还没名字呢，你来给小猪仔取个名字吧。” 看着在妈妈怀里吃奶的小奶猪，那可爱粉嫩的小身体上裹着些许泥巴，虽然母子俩生活的环境不是很干净，但是小猪仔还是很享受地依偎在妈妈的身边，看着它们母子躺在一堆烂泥里季小凡突然有些不忍，心里一阵伤感，她有些担忧地看着覃肖，问他： “它长大了会不会被吃掉？” 覃肖脸上的笑容在她问了这句话之后，就消失了。 “这里的猪都是改善伙食的储备，我刚到这里的时候，猪大才买来这是它的第一窝猪仔，年底的时候如果……” 下面的话，覃肖说不下去了，他的心情突然笼罩上来一些无奈和忧伤，不是光是为了猪最后的命运他无能为力，而是感觉，自己不是跟它们一样吗？一样的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越是抗争，到最后发现，所有抗争都是徒劳的，一点用也没有，受伤的还是自己，而命运依然没有改变一点。 覃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像是在嘲笑着自己做无谓抗争的可笑举动，摇着头喟叹到： “唉，算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没想到自己想缓和气氛才换个话题，结果却非但没有起到好的效果，反而让自己心情沉重而忧伤了，覃肖不想再聊下去了，干脆提出送季小凡离开这里。 季小凡听出了他语气中无奈地情绪，确实，这些猪都不会一直幸福滴生活在这里，它们一出生，就注定是人类的盘中之餐，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做主自己的猪生。现在它们无忧无虑的被圈养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等待它们的，还不是要被人们宰杀，用来改善伙食？ 这就是人类养殖猪的目的，猪现在安逸享受的生活，今后就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嗯。” 想通了，她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了。很听话地点头跟着他走了。这回走在猪圈旁边，季小凡再也没有捂着鼻子嫌弃味道的举动了，看着覃肖无所谓地表情，她知道，他的心里此时应该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云淡风轻。这个家伙，一向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内心的感情一点也不冷漠。 就像上一世，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可是在两人临死的那个时刻，他才表露心声，原来他爱她，比她要多，要深很多。 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她觉得那是他伪装自己的面具。 上一世，她一直认为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仅仅是露水夫妻，以为他只是无聊的时候无处消遣，才会想起来找她。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季小凡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覃肖心里的位置，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要。 她见识过他内心柔软的一面，她不相信，他能忍心看着自己精心养大的小猪被人吃掉。现在他表现的无所谓的样子，等到时候，大猪小猪都成了别人改善伙食的盘中餐的时候，他肯定会难过的。 唉……可是又一想，难过能怎么样呢？这里的猪都是要被吃掉的啊。他现在的工作就是这样，只能祈祷等到年底宰猪之前，他能从这里调走。 眼不见，心就不烦了。 季小凡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家伙特别善于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这点可不好，以后得想办法，把他这毛病改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养猪呢？既然你是大学生兵，不应该分配到这里啊？” 两个人无言地走了一会儿，从猪圈出来，走在小树林的小土路上时，季小凡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不该问的别问。”听她问这个问题，走在她身旁的沉默的覃肖不耐烦的蹙眉，冷冷地说了一句，表情有些不耐烦。 刚才两人之间的气氛还很和谐融洽，此时却突然冷却了下来，两人都沉默了，一直到覃肖送季小凡出了后院，到了小路口的时候，覃肖才再次开口。 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宿舍楼，侧身站在她旁边，看着她说道：“前面就是你们宿舍了，你赶紧回去吧，有事再来找我。每天中午饭后，我肯定在这里。” “哦，再见。” 季小凡没有再说别的话，跟他告别之后，低着头沿着小路没有回头地走了。这条路上没有大路上高大的行道树，头顶的太阳火热地炙烤着她的头顶，这令季小凡很不舒服，心里烦躁的很，越走越快，最后小跑着朝着宿舍楼跑去。 等到季小凡回到宿舍没多久午休的起床号就响了，季小凡中午没有休息，下午训练的时候体力上没有别人那么充沛，张教官在讲解正步分解动作的时候，她就有点开小差儿。 她脑子里时不时地就会想到覃肖，想着该如何让他振作起来，跟现在的处境抗争，去争取机会，别这么消沉。 第46章 福尔摩斯.张 军训的生活即艰苦又有意义，也很平淡。接下来的几天里，季小凡已经在这平淡而又枯燥的训练生活中，找到了乐趣。 每天训练结束，他们广播第一小组的几个人，总会抽空在一起开个会或是组队去各连队采访，也就是走走串串的看又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或是好人好事之类的小新闻，记录下来了，好给黑板报和广播稿找点内容，让季小凡稍微润色，就是一片不错的通告可以用了。 在季小凡忙碌的像个陀螺一样运转时，张慧也一直没有闲着，每天除了忙着训练，还抽空盯着宿舍里那几个让她觉得看不顺眼的人，比如王芳，又比如季小凡。 她如此坚持不懈的努力盯梢，还别说，真的有一点不正常的端倪被她给发现了。 那就是每天晚上熄灯后，或是早上起床前，当宿舍里的人应该安静睡觉的时候，睡在她上铺的季小凡和赵雯雯的床上，总有塑料袋沙沙作响的声音。 刚开始的一两次，赶上她没有睡着，听到了还没当回事情，可是这个沙沙的声音发出的时间太固定了，让她不禁怀疑起来两人在做什么呢？ 于是张慧从怀疑这个声音的那天开始，每晚都睡的很晚，特意留心听，想要查明上铺的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私藏的食品在偷吃？ 为什么她会想到是偷吃呢？因为自从上铺两个人晚上捣鼓出沙沙的声音之后，就很少在晚上和早上听到赵雯雯喊饿了。 赵雯雯的胃口有多大，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她是那种即使吃饭的时候吃了很多，她也能消耗的快的那种人，刚开始的两天还经常能听到赵雯雯喊饿的，可是最近谁听到她晚上和早上喊饿了？ 为什么最近不再喊饿了？那沙沙的声音是不是她俩在上铺偷吃东西呢？ 福尔摩斯.张循着这一点两点的蛛丝马迹，就怀疑上了自己上铺的两个人，若真的是能抓个现行，就给自己解气了啊。 她相信，这件事情季小凡肯定参与了，所以不管抓到季小凡还是抓到赵雯雯，季小凡想要独善其身，是不肯能的了。 私藏零食，教官肯定不会简单地放过她们俩的，肯定要挨罚或者是批评，不管哪一样，季小凡都是收到了打击，她挨批，张慧自己想想就高兴。 心里有了报复季小凡的信息，张慧熬夜盯梢这件事情就做的有动力，这动力让她能不顾一天训练的辛苦，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晚上熄灯之后，大家伙都睡着了，她还能强忍着困意，躺在被窝里竖着耳朵听上铺的动静，非要等着听上铺什么时候再响起沙沙的声音，只要有声响，大半夜的，她都会立刻警醒地竖起耳朵仔细去辨别，倒是也听到了几次，只是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她现在还隐忍着没有跳出来指控季小凡和赵雯雯。 为什么没有确定？是因为她发现这声音没有规律，不是固定的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声音，有时候熄灯很久了，她等得都打瞌睡了，上铺两个一点动静没，有几次她都等到了后半夜，最后彻底睡不着失眠了，白天的训练因为没休息好，就会非常的痛苦，身体透支的厉害。 连着好几天睡太晚，白天还要耗费很大的体力参加训练，张慧脸色苍白，眼睛无光，眼底的黑眼圈也变得明显了，训练的时候也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敏锐灵活了，动作慢还有几次被教官点名批评了，给张慧气的，这些全都一笔笔的记在了季小凡的身上，等着抓住她的小尾巴，跟她算账呢。 她都把自己搞成这幅虚弱的模样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生病了。就连班主任老师也特意过来询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行？要是身体有问题就跟老实说，千万别耽误了身体。 张慧一门心思的冲着那个优秀学院惦记呢，怎么肯现在退出训练呢，她跟班主任说身体没有问题，就是训练累了没有休息好，一再的保证休息好了就没事了。班主任老师这才没有把她安排送回学校。 张慧想她付出这么多的辛苦，却还是没有抓到季小凡和赵雯雯的把柄，她不甘心，真是让她既气愤可又拿她们两个无可奈何。 这天早上起床，张慧又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来，跟着大伙去操场跑圈回来，准备取了饭盒去食堂。 早上起床的时候，张慧就觉得头重脚轻的，跑步的时候，她又掉队了，她慢悠悠地走回宿舍，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似的，当她准备拿自己饭盒的时候，眼前一黑，恍惚了一下没站稳，一下就踩空了，身子就像是失去了动力一样，她眼瞧着床在旁边，却走不动了。 “哎，张慧你怎么了？”田思芳拿了饭盒正准备出门，正好路过张慧的身旁，见她身体摇晃脸色苍白，赶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关心地问着她怎么了。 张慧大脑空白一片，田思芳虽然近在眼前扶着她，可是她却听不清田思芳在说什么，只是瞧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的。 季小凡和赵雯雯进了宿舍楼没有直接回宿舍，俩人做伴儿去了趟厕所，所以回来的也晚了一点，进了宿舍一看只有田思芳和张慧两个人在床铺前面。 田思芳一瞧进来的两个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赶忙招呼她俩，“唉唉唉，你俩快来，她好像是要晕倒了！” “咋了？！” 一进门，赵雯雯一瞧田思芳扶着张慧，一脸焦急的样子，忙过来帮助田思芳扶住了张慧的另一边胳膊，一脸疑惑地看着田思芳问道，然后又看了看张慧的脸。 “哎呀妈呀，她这脸砸这么白啊？嘴唇都白了！” “赶紧扶着她先躺下。” 田思芳和赵雯雯两人合力，一起将张慧扶到了床边，让她慢慢地躺在床上。 “她怎么了？”季小凡此时也走过来，低头自己看着张慧的脸色不正常。 “不知道，我刚要出去，就看她要晕倒的样子，正要问她，你俩就进来了。” 第47章 张慧病了 田思芳也不知道张慧这是怎么了，真的是没有注意到张慧是如何就这样晕倒了，早上起床和刚才跑圈的时候，也都没有注意张慧啊。 张慧在床上虚弱地躺着，此时已经有了点意识，她睁开眼睛，感觉眼前还是有些迷糊，觉得胸口憋得慌，她使劲儿吸了一口气，虚弱地看着坐在她枕头边上的田思芳，还有站在田思芳手边的赵雯雯，以及床尾站着的季小凡。 看了一圈就这三人在身边，其他人都不在宿舍，她又将目光转向了田思芳，嘴角牵强地扯了一下，虚弱地伸手想拉田思芳的手起来：“谢谢你，我没事……” 她只感谢了田思芳，因为昏迷之前，她最后的意识里自己是被田思芳搀扶住才没摔倒的。 “你快别谢我，你这是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田思芳一脸担忧地扶住张慧，见她要起来，忙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再躺下。 “对啊，你先说说你哪儿不舒服？我们好去找队医来给你看看。”赵雯雯见张慧还没有好利索，就要自作主张地起身，赶忙上千制止她，跟田思芳两人合力，又把张慧给摁躺下了。 “你是不是头晕心慌？恶心吗？”站在床尾观察了一会，季小凡觉得张慧这个不是大问题，看着像是低血糖了，所以问她的症状。 张慧没有看季小凡，但是自己现在这样浑身没有力气，确实是头晕心慌，虽然不喜欢季小凡，但是毕竟自己这样了，人家没说扔下不管她，所以她还是恨识趣儿地点点头：“嗯，但是不恶心。” “你这是低血糖了，你自己包里有糖没有？吃一块就好了。”季小凡得到她的答复，更加确认她这个就是低血糖了。 张慧摇了摇头，“没有” 心里却警觉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军训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让把零食上交了，现在问自己有没有糖果，这是给自己挖坑呢？ 别说自己现在真的没有零食糖果，就是有，也不会说实话的。 季小凡看张慧摇头说没有，仔细一想也是，第一天来的时候零食都上交了，张慧这么积极的人，估计也没有给自己想那么长远，私自留吃的。 季小凡不再说话，上了自己的上铺从枕头底下的笔袋里拿了一块巧克力下来，拆开了包装弯着腰靠近张慧，伸手直接将巧克力递到张慧的面前。 “你是低血糖，赶紧吃了这个，马上就好。”说完就将巧克力直接塞进了张慧的嘴里，不等张慧说话，立刻直起腰来，对赵雯雯和田思芳安排着，“雯雯你赶紧出去跟教官说明情况，替张慧请假，田思芳在这里守着她。我去找队医。” “嗯，好。” “好的。你们快去吧。” 赵雯雯和田思芳都答应着，然后赵雯雯和季小凡就赶紧跑出了宿舍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张慧躺在床上，懵懂地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就被季小凡塞进来一块巧克力的，不过很快，她嘴里吃着季小凡塞进来的巧克力，心里却开始算计上了。 “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到点水来。”田思芳留在宿舍里，担忧地问着，说完不等张慧回答，已经起身去拿暖水瓶和水杯。 张慧嘴里嚼着巧克力，甜腻的口感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又活过来了，这时候看着田思芳端着水杯过来，她自己也能坐起来了。 “慢点喝，有一点烫。”田思芳见她已经能坐起来了，小心地将水杯递了过来。然后又唠叨着：“别说，季小凡还真是有办法，你吃了这巧克力之后，嘴唇没有那么白了啊。” 水是有点烫，张慧听着田思芳兀自地自言自语似的在自己身旁夸季小凡的功劳，小口的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热水，然后双手握着被子，身子向后依靠在床头的铁栏杆上，心里头终于没有再感觉到心慌，眼睛也不花了。 “哎……我刚才真的是突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谢谢你啊，田思芳。” “你别谢我啦，都是季小凡的功劳，若不是她给你找了块巧克力，我们就只能在这儿干等着队医来给你检查了。” 田思芳面对面地又坐在了张慧的床上，语重心长地看着她，嘱咐着她慢点喝，还不时提醒她都是季小凡这块巧克力的功劳，自己只不过是搀扶了她一下，也没做什么。 张慧一脸疲惫地点头听着，心里则是另有打算，嘴上却是心不在焉地应和着田思芳。 “是啊，多亏了季小凡的巧克力……” “不过……” 不过，她哪里来的巧克力？当然是私自偷摸藏的了！ 哼，季小凡，我守了你们这么多天，没想到今天我晕倒了，终于把你们私藏零食的事情查清楚了，这下有了证件，一会儿教官来了，我只要如是的这么一交代，哼哼……看你怎么吃得了兜着走。 田思芳可没有张慧的这个心思，她将该说的都说了，觉得张慧是会感激季小凡的，所以她也就放心了，不在唠叨，安静地在一旁陪着她、安慰她，等着季小凡去喊队医过来给张慧检查。 赵雯雯跟张双喜汇报了张慧的情况，也交待清楚了田思芳留下陪张慧，季小凡去找队医来给张慧检查。 张双喜一听副班长病倒了，心里也挺着急的，但是知道季小凡已经去找队医了，这才放心地先将队伍带到了食堂，然后叫上赵雯雯，替张慧她们三个没有来的女生把饭打好了，批准她一会儿给送回宿舍。 安排好之后，他又去教官吃饭的桌子，把张慧病倒了这件事情跟正在吃饭的陈冬生汇报了。 听了张双喜的汇报，知道已经通知了队医也安排人给没有来的女生打饭了，陈冬生觉得安排的还算妥当，只是想了想又问张双喜：“通知她们班主任了吗？” “没有。”张双喜这才想起来，赵雯雯跟他汇报的时候，好像是没说这件事。 “你赶紧去通知她们班主任，女生的事情比较特殊，你一个男教官不一定能弄明白，应该让她们学校知道情况，你们班我暂时帮你带着，你去安排好了再来给我汇报。” 陈冬生说完，从自己饭盒里拿了两个包子递给张双喜。 “赶紧吃，早上没有空让你细嚼慢咽了，去吧。” “是，谢谢班长。我走了。”张双喜刚才光顾着汇报情况了，一口早饭也没吃，伸手接过了陈冬生递过来的两个包子，拿起来就走。 转过身张双喜就把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等他从食堂跑出来，两个包子就已经下肚了。 第48章 张慧的小算计 张双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老师们的宿舍，等到他找到了姚老师，并且跟她一起匆忙赶到女生宿舍看张慧的时候，队医已经先他们一步早就到了。 队医对张慧进行了简单的检查，也觉得季小凡的判断是对的，张慧确实是低血糖。 “你最近休息的是不是不太好？还有例假是不是来了？”这是一个女大夫，她看着张慧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之后一边收拾着血压计和听诊器，一边问着张慧的情况。 张慧一听医生的问题，仔细想来，还真是，自己昨天刚来的例假，刚才一晕倒，她也忘记这个事情，此时觉得自己裤子下面已经是潮湿一片了，她十分不舒服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承认：“是的，昨天来的例假。” 张双喜跟着姚老师一起推门进来，姚老师一看队医已经检查完了，正在收拾东西，赶忙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靠近之后小声问道：“医生，张慧同学什么情况？严重吗？” 老师是最担心在军训中，学生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的，万一一些问题没有注意到演变成了严重的病情，可是影响后面开学的事情，所以姚老师是真心的关注张慧的病情，希望她只是小问题，很快能恢复的那种。 队医得到了张慧的答复，心里十分确认她只是月事来了加上休息不好造成的低血糖，这位女医生，她看了一眼问她话的姚老师，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又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穿着军装的张双喜，心里一想这位妇女同志，准是张慧同学的班主任了。 心里有了判断，这才如实的将张慧的情况跟姚老师交待了一下，“她这是饿的低血糖了，不用吃药，休息好了吃了东西就没事的，她可能是这几天身体消耗大，又赶上来了月事，所以反应比较严重，这几天月事期间先暂停训练吧，她身体需要静养，有个三两天应该就没大碍，那时候就能继续训练了。” 最后队医将自己的医嘱告诉给姚老师和张双喜，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提着医药箱就走了，姚老师十分感谢地跟着送医生出了宿舍。 张双喜站在宿舍门口的位置没有靠近，看着队医和姚老师出去，他很自觉地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疑惑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张慧，此时脸色还有些苍白，眼底还有明显的黑眼圈，像是得了大病的样子。 他弄不明白了，听队医刚才说什么“月食”，什么是“月食”？难道跟月亮有关？那跟月亮有关，为什么得了这个病晕倒了还没有大碍？那没有大碍为什么不能训练了，需要静养几天就能好呢？ 一堆问题响了一圈，最后张双喜实在想不明白了，得出了结论还是他那套“女生就是事多”，连生病都跟男生不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不懂啊！ 姚老师送走了队医之后，又回到宿舍，见到张双喜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一副琢磨事的表情，她觉得张慧这个是女生的私事，张双喜一个大男人站这里会恨尴尬，以为他是难为情了，忙上前为他解围：“张教官，张慧不是什么大病，就是需要静养，那这两天就让她先在宿舍休息，您看行吗？” “啊？行，没问题。”张双喜虽然对这个“月食”的病还有疑问，但是医生刚才已经下了医嘱，姚老师也主动提出来给张慧请假了，他只能先答应着。 “那张慧先休息，一会儿赵雯雯会给你们几个没吃早饭的人把饭带回来。”说完，张双喜对姚老师点头说道：“姚老师，那这里没有事情，我先走了。” “好，您忙去吧，我在这里照看着。”姚老师和气地跟他告别。 张慧见张双喜要走，心里着急了，忙开口：“张教官！” “嗯？”刚转身伸手去拉门把手的张双喜，听到身后张慧开口喊自己，迟疑了一下，转回头来看她要对自己说什么？ “张教官，姚老师。”张慧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努力地撑着上半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早上我突然晕倒了，多亏了田思芳她们三个照顾我，尤其是要感谢季小凡，若是没有她给我一块巧克力吃，估计等医生来了，我就真的病情加重了。”张慧说得情真意切，说道最后，又着重地陈述了一遍季小凡那一块巧克力的功劳。 “同学们之间相互关照、友爱，这很好，我们班的同学就应该这样，你们这么做，老师很欣慰。”姚老师是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反而是觉得这正证明了自己班的同学之间相互友爱，是很好的事情，应该鼓励表扬，要继续发扬光大才行。 现在宿舍里之后张慧和田思芳以及姚老师和张双喜。季小凡通知了队医之后，已经去食堂了跟赵雯雯和其他的队员没汇合了。 听了张慧的话，张双喜并没有像姚老师一样去表扬谁，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而是转过身用审视的眼光看向了张慧。 而张慧此刻心里很紧张，姚老师刚才讲的一大堆话，都不是她想听的，所以她也没有接话，而是期盼地看向了张双喜。 当她期盼的眼神从姚老师身上转向张双喜的时候，正好迎上了张双喜一双审视的眼，那眼睛里有疑惑，有不解，更多的是冷冰冰态度。 张慧紧张了，她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张双喜这双冷若冰霜眼神之后，却害怕了，刚才张双喜可不是这么看她的，那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是最恨不遵守纪律的人么？那季小凡违纪私藏零食，刚才自己已经点给他了，他为什么不说不问？他现在这么冷冰冰的看自己，是跟自己生气了？ 不对啊，张双喜应该问自己季小凡巧克力哪儿来的啊？他怎么不问啊？快点问啊！ 张慧紧张而又期盼地心情，让她又鼓起勇气，迎上了张双喜冷冰冰的眼睛，然后让她失望了…… “张慧同学，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张双喜没有表态，像是一点也不关心这件事情，并没有如张慧所盼望的，继续深究季小凡的过错，说完对姚老师点点头，直接转身开门走了。 第49章 最毒妇人心 有的人，是真的弱者需要人同情，而有一些人，就未必是值得同情的了。 刚才在张慧看似柔弱的表情，张双喜分明看到了算计，那种算计别人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他是分辨得出来的。 他是侦察兵出身，这些微表情，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原本他刚才想要拆穿她的心思，但是碍于姚老师和田思芳在场，他选择放过她一次。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再加上上次张慧自作聪明紧急集合的时候作弊的事情，两件事累加在一起，张双喜已经对张慧这个人的品质产生了质疑。 他气哄哄地离开了女生宿舍，因为张慧这种人，投机取巧他都能容忍，但是对于帮助过她的战友、同学她不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做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去设计陷害，这就是让人觉得很不齿了。 这么气哄哄地往食堂走，正好迎面看到了替他带队回宿舍的陈冬生。 “连长。”张双喜脸色不爽地跟陈冬生敬礼，然后跟他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张慧的情况，张慧陷害季小凡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陈冬生觉得这件事情处理的没什么不妥，便也没有再过问，将队伍交给了他之后，就走了。 宿舍里，姚老师走了之后，就剩下了田思芳留下来陪着张慧。 田思芳只是胆子小，并不是愚钝，刚才张慧跟老师和教官的一番话，她都听到了的。对于张慧说季小凡给她一块巧克力的事情，田思芳有些不解。 善良的田思芳，在张慧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在一旁给张慧使着眼色，意思是你别说了，这巧克力的事情你怎么能给老师也教官说呢。 这不是给季小凡穿小鞋吗？ 可是张慧只是瞥了她一眼，装做么看到一样，继续说着她的，根本就不觉得是在陷害季小凡。 张慧的举动令田思芳心寒，季小凡那么热心的帮了她，怎么能出卖她呢！？ 等教官和老师走后，田思芳就不爱搭理张慧了，若不是老师指派了她在这里盯着照顾张慧，她此时都有心独自去食堂了，才不想搭理张慧这种小人呢。 宿舍里一度安静地针掉地下都能听到声音，静默了许久之后，依然虚弱地躺在床上休息的张慧，终于感觉到了宿舍里安静的有些异常，没有之前对她那么亲热，对她嘘寒问暖地上前来主动照顾了。 又等了一会儿，张慧觉得饿了，等了这么久也不见赵雯雯给打饭回来，躺在床上肚子里饿得咕噜噜地响，她躺着也不能躺踏实了，终于按奈不住，撑着自己的一点力气坐了起来，虚弱地喊着田思芳：“思芳……思芳？” 田思芳坐在她身后的床铺上，张慧看不到她，喊了一声没人答应，她又大声唤了一声。 田思芳坐在自己的床没动，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什么事？”并没有很热情地过来看她什么情况，就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等着张慧接下来要她干什么。 感觉到了田思芳的不情愿，张慧只得依靠在自己在床铺上唠叨着：“你饿不饿？……你说这个赵雯雯，怎么还不送饭回来？” 听着她抱怨着赵雯雯饭送的慢了，田思芳撇了撇嘴，回了她一句：“教官不是说了，让她们给带回来，人家也得吃完饭后才能带回来，踏实等着吧，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张慧咬着下嘴唇，如鲠在喉心里不忿地想：这个田思芳，平时也不是这么多话的人，怎么此时也会拿话噎人了？哼，都是季小凡的傀儡，那个季小凡有什么好的？怎么大家都喜欢听她的，向着她？等着吧，这次一定给季小凡弄点事情出来，让她们好好看看，季小凡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理，不是完美的好人，一定要让她们知道她张慧的厉害，她也是她们得罪不起的，哼！ 可是，今天张双喜离开之前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对季小凡生气了，所以那个表情？还是针对自己呢？ 怎么他当时没有提一句季小凡违纪的事情啊？ 他不是一向很有原则的吗？为什么没有对季小凡的事情又一点批评的意思？ 难道是自己当时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原本虚弱地依靠在铁床栏杆上的张慧，一下子就精神了。这是一次扳倒季小凡的机会啊，不能错过。 她打算在等等看，若是这两天张双喜都没有过问季小凡私藏巧克力的事情，那么她就打算进一步的去向上面反映情况。 虽然不能再这么直白的去说，但是自己可以写个表扬信，对不是广播站有好人好事的投稿吗？她可以写个表扬信去投稿！ 不行，那不是直接把自己也暴露了吗？ 不行不行，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么做太明显了，明摆着自己给季小凡小鞋穿呢。 今天在场的人没有听出来她给季小凡穿小鞋，不代表别人不会琢磨透了。 哎，真是的，这可怎么办呢？ 坐在床铺上，张慧的心里千回百转的，也没有好好的去睡个觉休息，而是费劲了心思琢磨着怎么算计季小凡。 女生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很关心的慰问着躺在床上的张慧，赵雯雯将饭菜的饭盒递给了田思芳一份，另一份给了张慧。 张慧一边装着虚弱感谢大家的关心，一边在赵雯雯的照顾下吃着早饭。心里却还是在为没有想到好办法扳倒季小凡而懊恼。 …… …… 张双喜一早上被张慧弄的很不开心，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把这件事情的内情又跟陈冬生唠叨了一遍。 “女生之间，总是会有这种事情的，这个你要习惯啊。”听了张双喜的抱怨，陈冬生反而嗤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对张慧这种行为，他也是见多不怪了。 “班长，你说哪儿她这样的？这不是明摆着给季小凡穿小鞋呢吗？” 张双喜还是想不明白，女生之间的相处模式，怎么能这么复杂。 那个张慧，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很真诚的感谢季小凡，却当着教官和班主任的面，话里话外的点着季小凡的过错，啧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第50章 农夫与蛇 “你们班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陈冬生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正在苦思冥想而不得其解的张双喜。 张双喜为难地想了想，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回答：“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太武断的处理。” “哦？”陈冬生没有想到张双喜会如此决定，眉毛随着表情轻微的向上挑了挑，哦了一声之后，并没有插嘴，安静地等着他继续说自己的理由。 张双喜低着头，脑中还是在琢磨张慧说那句话的用意，表面上是在感谢实际上是在陷害，虽然季小凡有错，但是他现在更加偏向于原谅季小凡。 “张慧是故意的，季小凡可是真的帮了她的，对于帮助自己的战友，怎么能这么做呢？”张双喜兀自分析着，然后抬眼一脸笃定地看着陈冬生“即便季小凡错在前，我也不觉得她应该受罚！私藏巧克力是季小凡违纪了，但是若不是因为张慧低血糖晕倒了，她不拿出来，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发现？” “再说，因为留了一块巧克力，但这块巧克力却在同学生病时派上了用场，还帮了大忙，班长，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小题大做？” “嗤”陈冬生终于在张双喜反问道自己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他伸手拍着张双喜的后脑勺，半开玩笑地说：“你小子，开窍了啊！” “嗯，有些时候，我们在带兵的问题上，不能太过武断，恩威兼施的做法是可取的，在这件事情上，季小凡是有不对的地方，不过她也帮到了同学，按理说功过相抵，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去太过严厉的处罚她。” 陈冬生点头肯定着张双喜的决定，他给了张双喜这个明确的态度，不过话锋一转：“不过，这个张慧你可得提防着点，她把话都点给你了，你都没有处理季小凡，我怕她不甘心，回头再给你捅娄子。记住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现在这些女生们啊，可一点儿也不省心，才来几天啊？这就开始勾心斗角了，哎！” 说到最后，陈冬生也无奈地摇着头叹了口气，真是太累心了啊。 “我知道了，班长，这事我就是跟你汇报一下，回到班里我会找季小凡谈话的。” “嗯，你看着办吧。记住，既要震慑住她们不能再犯，也要给留足了面子，不要让当事人觉得受了委屈！” 虽然是说放手让张双喜自己去处理，陈冬生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他是带过女生班，有那么一点经验的，对于张双喜这种没有跟女生打过交道，带着小男生情怀的男人，他还是不放心他，所以多嘱咐了两句。 张双喜为难了，这可怎么办啊？他挠着头想了想，最后点头道：“哦，知道了，那我就婉转一点表述？” “嗯，去吧，注意方式方法，还有语气态度。” 陈冬生觉得差不多了，点头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 …… 巧克力时间之后，张双喜并没有找季小凡的麻烦，也没有找张慧谈话。训练如常的进行着，只不过在女生之间，大家都知道了张慧两面三刀的做派。 大家嘴上虽然不会明着说，但是背后还是会有人议论，一班的张慧，别人帮了她，她还给人家告小状。 这些事情别人怎么知道的？ 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芳从田思芳和赵雯雯的聊天中听到了几句，随后好信地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就把话给传了出去。 没两天，隔壁班的女生也就都知道张慧这么做了陷害恩人的事情了。 两天后，张慧也可以训练了，张双喜当着全班十个女生的面，重新强调了纪律，对私藏零食的事情，重点警告了所有人，不过他没有点名，只是严肃的说了纪律就是纪律，是必须要遵守的，这是第一次警告，再有一次被发现有人不遵守，那就要严肃处理了。 张慧等了两天，不见连理有人来调查，也不见张双喜有一点动静儿，今天没想到张双喜当着全班的面说起来这件事情了。开始她还心里沾沾自喜，摆着一副看好戏的微笑，等着季小凡挨批，可是听到最后，一脸严肃的张双喜，仅仅是全班不点名警告一下就算了，根本就没有提季小凡的名字。 这怎么就轻描淡写的算了？ 不带这样的！不是偏心眼吗？ 张慧着急啊，可是她急也没有用，张双喜不是说了吗，这次不点名批评警告一次，再一次就要严肃处理了。也就是说，这是教官们研究过的最终处罚结果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啊？再不能为这事情闹了，只能就这么算了。 “小凡，教官是不是知道咱们俩的事情了？”训练休息的时候，赵雯雯挨着季小凡坐在阴凉地休息，用别人听不到的低声，悄悄地跟季小凡说。 “什么事情？”季小凡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太累了，根本就没走脑子往她的话里分析。 “吃零食的警告，是不是说咱俩呢？”赵雯雯又压低了声音提醒她。 “这还用问吗？前天张慧晕倒了，我给她的巧克力，这事情咱们班都知道了。”季小凡说道云淡风轻点头确认着，不过好像说得这事情给自己没关系一样无所谓的。 这件事情前天同学们一回宿舍，都去关心慰问张慧，张慧已经把事情经过都给大家分享了，季小凡一块巧克力的神效大家全都知道了，想要掩饰都不可能的。 哼，这个张慧，还真是条蛇。 帮她还得让她咬上一口，真是晦气。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这事情能跟大家都说嘛？那巧克力是零食，谁敢明面上说啊？”赵雯雯不忿地说着，眼睛正好看到了另一边的树荫下，正在跟女生围坐在一起热络地聊天休息的张慧。“哼，我们当时就不应该管她！” “行啦，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教官不是没点名批评吗？以后咱俩注意点，这之后啊，估计在咱们班里她名声也臭了，她能做出别人帮了她，她还背后给人插刀子的事情，谁还敢真心那她朋友啊？”季小凡也烦张慧这种人，但是她深知这种人最好少招惹。 第51章 水泥黑板墙 广播站的黑板报要出，王干事为了弄黑板，把整个营地的边边角角各处的黑板都搜刮了一个遍，也没有凑齐着十几块黑板，他为了这件事情，苦思冥想了好几天，还真没有难为住他们，因为聪明如他，最后想了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在墙上刷水泥，水泥上刷黑漆，打算做个水泥黑板墙。 王干事跟上级领导把自己的想法汇报上去，领导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军训结束了，他们也还可以继续使用，于是就批准了他的这个建议，费用也很快批复了下来，采买这些材料都很简单，重要的是需要人手来干这件事情。王干事又跟领导申请，从炊事班借人手过来帮忙，在食堂的围墙上，做一堵水泥的板报墙。 这天，水泥沙子都采购齐了，材料用车拉了回来，一车材料卸在了食堂外面，王干事组织广播站的十几个同学，中午休息的时候来食堂帮忙。 炊事班午饭后收拾好了厨房和食堂的卫生之后，七八个战士们也过来帮忙，他们是放弃了自己的午休时间过来的，覃肖也是其中的一员。 “来来来，大家都把手套和套袖带上，一会儿干活的时候，注意别弄在手上和眼睛里。”王干事真是细心，他从后勤保障部门申领了一大包白线手套和藏蓝色的棉布套袖，一边给大家伙分发劳保用品，一边仔细的嘱咐着同学们干活要小心。 季小凡领了套袖和手套，她把套袖和手套都戴好了，有人已经把滤沙子用的大铁丝网支在了沙土堆前。 “给你铁锹。” 季小凡刚戴好戴好手套，覃肖就拿了把铁锹递给她。 “好的，谢谢。” 接过来铁锹，季小凡低声谢了他一声。 刚才排队的时候，季小凡就看到覃肖了，她为了避嫌，即使看见了，也装作不认识他。所以季小凡接过铁锹的同时，也故意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季小凡，铁锹给我把，筛沙子是个体力活，你去帮忙和水泥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褚荣盛站在了季小凡的身旁，伸手要接过她手里的铁锹。 最近，季小凡一直是没有给褚荣盛好脸色看的，褚荣盛最初他也没有看上季小凡，两个人一直都拉开距离的，不过毕竟是一个播音小组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要在一起开会的，一来二去的，他就知道了，原来季小凡也是b市的本地学生，于是对她也就多关注了一些。 看到季小凡人虽然长的干巴瘦，头发短的跟假小子一样，性格一看也不是很好，对他冷冰冰的，总是感觉又有那么一点傲气，他从侧面打听了一下，知道她是独生女，这个是他比较关注季小凡的一点。他一直想找b市的女生做女朋友的，尤其是本地的独生子女。 不为别的，就是觉得找女朋友一定要找本地的独生子女，以后万一真处得好，到了结婚的地步，那家里头的房子家产，还不就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了？ 妻子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掺和拆分遗产，这是他最中意的事情了，于是季小凡也就成了他的目标之一。 他对自己组里的两个b市的女生，都十分的关注，尽管她俩都挺傲的，可想着万一能成为自己的女朋友，那傲气点就傲气点呗，b市的姑娘都傲，习惯就好了，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是季小凡可是反感他的啊，这几天相处下来，褚荣盛对季小凡的殷勤，已经让她很反感了，她很不喜欢他接近自己，一直琢磨着如何教训一下他，奈何现在军训，还真没有找到机会呢。 季小凡拿着铁锹，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也握在覃肖给她的铁锹上，作势要拿过去，季小凡不乐意了，她双手抱紧了铁锹把，往自己怀里一收，身体往后一退，成功的将褚荣盛的手划拉开。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不必了，教官分配给我的任务，我可以筛沙子。” 褚荣盛已经习惯被她撅了，见她固执的要继续做这个工作，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喝，好，你来，你来做。累了再喊我来替换你。” 他这么说着，可是也不离开，就站在季小凡的身旁，看着她干活，嘴里还不断的说着，“哎对喽，就是这么铲……嗯，慢点，别弄太高了，容易眯眼……累不累啊？……累了我换你……” 覃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达回来，他看了一眼正在闷头干活的季小凡，从她的脸上看到的明显是不耐烦，虽然褚荣盛一直在跟她说话，但是她一声不吭，都不拿正眼瞧他。 覃肖停下打眼又瞧了瞧季小凡身旁的那个男孩，这男孩长得斯文白净，心里评判着，呦呵，一看就是斯文败类啊……啧啧啧~~~别人干活，用得着他在一旁嘚嘚嘚的吗？ 一个大男人好意思站在一旁看着姑娘干活，哼！看来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覃肖一脸正义地走了过来，绕道褚荣盛的身后，用手指杵了杵他的肩膀，等他回过头来看他时，手指指着不远处的十几袋水泥，对褚荣盛下了命令：“这位男同学，你还没有分配工作吗？那你去那边帮忙吧，帮忙把水泥袋子扛到那边，呐，看到了吗？和水泥的那边。” 褚荣盛一直闲着两只手站在季小凡的身旁，假么假事地像个监工一样，瞧着季小凡筛沙子，他其实是故意的，这么看起来，好像是他在教季小凡用铁锹怎么铲沙子一样，让人觉得他也是有活在忙呢。 没有想到，这个小教官会抓他当壮丁去扛水泥，他这小体格看着挺健康，其实很娇气的，虽然也是从农村考出来的学生，但是在家里头的农活，他是从来不伸手的。 他们家里，他的任务就是学习，爸妈看他从小学习就好，于是也不会拉着他去下地干活的，理由就是，“我们儿子以后是要进城考大学的，考了城里的大学以后就不会回来做农民了，学农活有什么用？快去学习，学习更重要！” 第52章 褚荣盛出丑 在家里被宠着不让干粗活、重活、累活的褚荣盛，此时为难地看着那边放在地上的脏兮兮盖着一层灰的水泥袋子，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应该说，心里和身体他都不想去，踌躇着还站在季小凡的身旁，嘟囔着：“教官，我这儿有活呢……“ “赶紧的！”覃肖一改自己以往吊儿郎当的痞气，绷着脸故作严肃地训斥着他，眼睛中没有了往日爱开玩笑的光芒，也不在是邪魅的眼神，而是变得冷峻而凌厉。 “我……是！”还想找借口的褚荣盛终于没有了借口，老老实实，又一脸不情愿的走向那一堆水泥袋子。 同学们都忙活着自己的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 季小凡停下自己手里的活，铁锹插进沙子堆里，直起了身子，左手扶着铁锹，右手扶着后腰，嘴里呻吟了一声“哎呦。” 这些日子军训下来，她腰酸腿疼的，身体的疲劳还没有完全恢复，刚才抡铁锹用了些力气，干了这么几下子活，就给她累得直起腰就感觉到了腰酸。她用右手握成了拳头轻轻捶着后腰窝处。 虽然摇头，但是耳根子终于清静了，这个褚荣盛一走，让她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了，终于不用看到这个碍眼的家伙在跟前晃来晃去了。 最近她也发现了，褚荣盛喜欢在自己身前晃，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没话找话跟她搭讪。 “累了？要不你歇会我来。” “嗯？”正在抻腰休息的季小凡回头一看，覃肖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黑耀的眸子正关切的看着他。 “没事，我这刚弄了几下。”季小凡会心的一笑，感谢地看着他。 “差不多行了，这么多人呢，你别一个人逞能，回头给自己累着了，第二天起不来了。”覃肖背过身跟季小凡背对背侧着身子小声的嘀咕着，又恢复了他以往爱调侃的痞子气。 “行，给你。”季小凡一想，有人抢着帮自己干活，干嘛跟他客气啊？不用白不用啊！ 也不在跟他客气，手一松，铁锹仍在了沙子堆上。 他俩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的褚荣盛看在眼里，看着刚才给自己分配任务的小教官，跟季小凡不知道嘀咕了什么，季小凡笑着扔下了铁锹就走了。 俩人的这些举动，在褚荣盛的眼里看，就是在打情骂俏，什么情况？ 难道这个小教官也对季小凡有意思？季小凡长得又黑又瘦，这个教官怎么会看上她？ 弄不清楚俩人什么情况，但是当他看清覃肖的模样，不禁心里又生出了嫉妒。 覃肖这张脸，就是爱惹女生喜欢，男生嫉妒，这个上一世也是这样，而且还是年纪越大，吸引的女性群体越广，几乎涵盖了各个年龄层的女人。 “呸、呸”褚荣盛敢妒却不敢言，看着自己脚底下的水泥袋子，他象征性地往手掌上吐了两口吐沫来给自己加劲儿，虽然他手上还戴着一双白线手套，但是这一套动作做了，他觉得自己会有点信心了，扛起来一袋应该没问题吧？ 他觉得自己若是能扛起来一袋水泥，一定会吸引许多女生的注意力的，想象着自己很爷们的扛起来一袋水泥之后，女生爱慕地看向自己的样子，褚荣盛蹲下双手拎起一袋水泥就要往后背抡。 然而，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这位没有干过重活的大少爷，完全没有生活经验，这一袋水泥，到底有多重，自己又是有几斤几两，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一个正常的壮劳力都不一定能拎起来，他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怎么能这么潇洒利落地把它拎起来呢？ “哎呦！” 褚荣盛想象中自己高大威猛、迅速干脆地扛起水泥的动作并没有完成，他哎呦一声，趴在了水泥堆上，摔了给狗吃屎，弄了一脸、一嘴的水泥粉。 “噗噗噗……！” 水泥在嘴里的滋味可不好受，楚荣盛双手支起上半身，用力地吐着嘴里的水泥粉，眼睛闭着，怕水泥粉进了眼睛，怕闭得不严，便使劲用力，整个人的脸因此而变得扭曲而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学们被他这一声接一声的，“哎呦”和“噗噗”吐粉末的声音吸引，都看了过来，发现褚荣盛此时狼狈的样子，顿时起哄地笑了起来，还有人开着他的玩笑。 “哎这是哪个班的啊？” “你也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组长你没事吧？” 在众多的嘲笑声中，只有姜萌萌跑了过来，伸手搀扶他站了起来，还帮忙用手绢给他擦去了眼睛上的粉末。 “给你用这个擦擦吧。” 褚荣盛终于能睁开眼睛了，不过他脸上还有一些灰尘，姜萌萌把手绢递给了他。 “谢谢你”褚荣盛尴尬地接过了她的手绢，脸上却挂不住，低着头用手绢擦着自己的嘴唇。 “你一个人怎么能搬得动呢？要不咱们俩一起抬吧。”姜萌萌没有走开。 她已经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发现自己有一些喜欢上了褚荣盛，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喜欢他。他虽然并没有强壮的身体，但是姜萌萌觉得他这个人挺能言善道的，说起大道理的时候特别又范儿。 刚才在大家都嘲笑他的时候，姜萌萌却是觉得他受了委屈，心里可不好受了，她觉得让褚荣盛一个人扛水泥，就是在欺负他，所以才会主动上来帮助他。 可是被一个女孩子提出来帮助自己，这令一直骄傲的褚荣盛觉得自己很没用，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 “不用了。” 觉得自己没有面子的褚荣盛，并没有令情，他冷着脸拒绝了姜萌萌的帮助。 “你们来几个男生，一起干这个活。” 褚荣盛这边摔倒了，王干事也发现了，他又喊了几个男生过来，让两个人一起抬一袋水泥，这样很快水泥就被搬运完了，同样也给褚荣盛解了围。 …… …… 就这样，在大家的一起努力下，终于在午休结束前，在食堂的外墙上用水泥刷好了一面墙，只等着水泥干了在刷黑漆。 第53章 出黑板报 覃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他看到褚荣盛跟在季小凡跟前的时候，心里是非常的不舒服。按说褚荣盛长得也算周正，跟自己并不认识，也就说不上来有矛盾，两个人今天也算是第一天见面，就连认识都谈不上。 可是，他就是瞧不上他。 之前每隔一两天，季小凡都会在中午的时候来找他，让他帮忙买零食，可是自从那天中午做黑板墙之后，季小凡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哼哼哼哼……” 猪圈里，猪哼哼着大趴在烂泥里，挪动着它那硕大的身躯，往阴凉地儿拱了拱，它的小猪仔也跟着它挪动。 猪大就养这一只崽儿，覃肖给它照顾的好，营养跟得上，小猪仔的奶水够吃的，整天跟在妈妈的身后吃饱睡，睡醒了吃，身体已经又长大了不少。 “猪大，你说她怎么不来了？“ 覃肖顶着中午的烈日，站在猪大的猪圈前面，对着猪大问着，猪大哼哼了两声，好像是回答他“不知道。” “往常吧，我也就跟你聊聊天，最近这丫头跑这边勤了，跟她聊天也挺好玩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她又不来了？” “哎……真没劲，不知道在这里养猪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覃肖转过身后背依靠在猪圈低矮的围墙边，一只胳膊支撑在矮墙上，伸出另一只胳膊，用手挡在眼睛上，手搭凉棚向季小凡每次来的方向张望。 等了一会儿，季小凡仍然没来，“算了，不等了。” “猪大，我下午再来给你加餐啊，好好睡吧。” 转过身子跟猪大打了声招呼，覃肖就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他习惯了中午不睡午觉，所以每天都是留在这里值班。 平日，忙完了猪圈的清洁打算和饲料投放之后，他就没什么事情了，炊事班里做饭打下手的事情是不需要他帮忙的，没事的时候，他就在食堂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所以中午别人午休的时候，他就自觉地提出来留下值班了。 漫无目的地溜达回食堂，正巧看十几个人站在那个黑板墙那边，每个人都拿着粉笔在哪儿忙着花板报。 “嘿！”覃肖从这群人里一眼就看到了季小凡，他乐了，快步走了过去，在她身后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欠欠地说着“用帮忙吗？” “呦，你没休息啊？”季小凡一回头，见是覃肖，嘴角一弯，对他笑了起来。 她也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心里也有些想念，自从哪儿两人一起挤兑了褚荣盛之后，感觉跟这一世的覃肖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些。 不过因为张慧给她使坏，暂时她不敢和赵雯雯私藏零食了，所以也就没敢过来找覃肖，她怕自己让覃肖给买零食的事情暴露了，自己受批评事小，连累了覃肖的话事情就大了，很麻烦的。 “我刚去看猪大和它儿子了，它们很想你啊，让我见到了问问你，怎么不去瞧它们了？”身边人多，覃肖怕别人听到，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轻轻的说的。 季小凡听完，看了看左右，忙用手里的本子挡住嘴，也是压低了声音，轻声解释道：“最近风声紧，我不敢去找你了，也不敢藏吃的了。” “什么情况？” 一听说这个原因，覃肖关切的问她，他也紧张了，倒不是担心自己给季小凡买东西的事情暴露，而是担心季小凡挨批，她们那个教官可是个官迷，对手底下的兵训练和管理很严，这个他从侧面了解过，张双喜的为人他是略知一二了。 一开始季小凡让他帮忙，他就问了她们教官叫什么，正巧了，张双喜他们班的战友史国强跟他新兵的时候是一起训练的，两个人认识，他就去套了些张双喜的资料出来，知道他训练这一届女兵可上心了，是奔着优秀集体去的。 他担心季小凡的事情若是被张双喜查出来了，张双喜还不得狠狠的罚她啊！ “没事，小事情，过去了，但是我最近还是注意点微妙”季小凡耸耸肩，放下本子，所谓为地说道。 “没事就好，有事情你告诉我，我替你跟你们教官求情。”见她说没事，覃肖也就放心了，他看向季小凡正在画的黑板，“用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画一点插画。” “嗯？你会画画啊？太好了，我正愁这个版面太单一呢。” 季小凡高兴地都要蹦起来了，她已经竭尽所能的在尽量把她的块黑板报设计完美一些了，奈何自己没有画画的天赋。 王干事说了，可以申请连里头派人一起协助做的，今天中午她们连是派了个男生过来帮忙，可是那个人迟迟不见人影，所以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先把文字的东西往黑板上写。 因为没有跟画画的人一起协商，也不知道给他留多少空白合适，所以她一边写还得一边计算着表面的排版格局，这么一来，坐起来畏手畏脚的，就比别的连队出板报的速度上慢了许多。 她这会儿，正发愁这个画怎么出呢，覃肖毛遂自荐要来帮忙，她自然是高兴了。 “给我看看你怎么排版的。”覃肖并没有多说，伸手跟她要手上的本子。 季小凡听话地摊开手里的本子，跟他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指着本跟他说：“你看一下，我这边只有文字的内容，我不会画画啊，所以我排版上面，并没有版面设计。” 她真的是很无奈，上一辈子，她做广告行业的时候，只负责出点子，她所有的点子，都是有设计部专业的美术人员用电脑排版把她的概念和点子做图出来的，所以现在让她画黑板报，她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写的文稿再好也白瞎啊！ 覃肖没有多说，拿过她的本子，把她写的文稿仔细的阅读了一遍，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没多久眉头展开，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把本子交还给她：“没问题。” 说完他又抬头看了一下季小凡已经写过的版面，比划了一下空出来的位置之后，心里更有数了，“你还继续写你的文字，给我找几根彩色粉笔来。” 第54章 第一个第一。 季小凡之前已经写了一大半的文字稿了，覃肖的加入让她的黑板报完成的进度，很快就赶上了别的连队。 等到季小凡的文字写完，覃肖的画也画完了。 “哇，你画的真的是太棒了！” 季小凡拍着小手，身子后退了几步，离着板报大概两三米的位置欣赏着自己和覃肖创作的黑板报，说心里话，她觉得确实画的不错。 她自己一边看着，心里一边感慨，这次和覃肖重逢，他已经给她两次惊喜了，第一次覃肖说自己是学医的，就让她吃了一惊，今天她第二次吃惊，没有想到覃肖画画也这么牛！ 一想到自己喜欢的覃肖这么多优点，她就更是沾沾自喜了，哎呀，捡到宝了，嘻嘻嘻……这一回，自己一定要抓紧时间把他拿下，才不要别人染指他呢！哼！ 上一辈子，两个人的关系那可是非常的亲密无间了，可是覃肖这么多的优点和才学，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真是对他太不上心了吧！ 季小凡暗自在心里责怪自己上一辈子对覃肖的疏忽，真是惭愧啊，怎么两个人滚过床单，自己都不问问他学什么毕业的？啧啧啧……，可是太不应该了，太不对了！以后要该啊！ 覃肖听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小雀跃，还不吝啬地夸自己，他心里也暗自沾沾自喜，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低调的表情，故作轻松地后退着欣赏迈步到季小凡的身旁，指着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故作认真地做着取经的姿势，略微弯腰伸头在手中全程的方形取景框前，闭上一只眼睛看着手中取景到的画面，发出“啧啧”的声音，“嘿，你还别说，咱俩这板报，那真是珠联璧合，真是绝了嘿！” “是吗？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季小凡好笑地扭头看着虽然略微弯着腰，也还是比自己高的覃肖，看着他耍宝，也不着急。 覃肖放下双手，站直了身体，手掌轻轻地拍打着手心和指尖遗留下来的粉笔粉末，又换了另一副认真的模样，含着下巴、脊背挺直，仔细地上下左右看着版面的布局和颜色，还有画的风格和文字的内容契合度，越看越喜欢。 不动声色地看完，最后满意点着头，还是继续自夸，“嗯，还行，最重要的是，这是咱俩一起完成的，这是我们的作品，呵呵呵……谁家孩子谁不爱啊！” 说完笑得灿烂地扭过脸来，低头看着已经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季小凡，见她也正开心地欣赏他俩一起出的黑板报，他看得一时失神，脸上的笑一时断片，他有一种感觉，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季小凡，好像跟最初认识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呢？他说不上来。 两人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漫天星光的夜晚，那天晚上天黑灯恍惚的，自己还把她认错了，把她给当做是男生了，他现在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眼花，他把这个锅归罪于季小凡的短发太短了，她那一头短发再配上干巴瘦的身材，真的挺像个假小子的。 平心而论，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所以一开始，他真的是拿她当兄弟一般相处的，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怎么总感觉，自己眼中再看季小凡的时候，总会有恍惚的时候，就是恍惚中，感觉这个假小子一样的女孩，还挺漂亮的，性格开朗不娇气，最主要的是，不作，真性情，他喜欢。 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真的挺奇怪的，只要是看到她有难处，他就不自觉的想要伸手去帮她。 就像今天这个帮忙出黑板报，前些日子帮她支走觊觎她的褚荣盛，还有答应帮她买零食…… 他可不是什么爱帮助女同学的那类男生，可是每次看到季小凡遇到难处，不管她有没有主动向自己寻求帮助，他只要是看到、知道了，总是忍不住就伸手帮她。 当兵一年多了，她的出现，让覃肖第一次觉得这军营中的生活是如此的多姿多彩。 覃肖这二十多年来，除了奶奶和妈妈，季小凡是第一个他愿意主动亲近的女孩，这种感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想知道为什么，但是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就愿意跟她走的近。 难道是因为她是在这军营中，第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 不对，他不需要谁的真心，也不在乎真心。 那是因为她是第一个敢跟自己没大没小的女生？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自己有了兴趣，所以才会容忍她继续对自己没大没小？ 不对，不对。 刚才还好心情的覃肖，自己把自己问住了，他一脸苦闷地再看了一眼仍然在哪儿开心看着板报的季小凡，突然不想跟她说话了。 “好了，忙帮完了，你来做善后工作吧，我回去干活了。” 冷着脸说完，覃肖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了，也不跟她客套告辞，季小凡原本还想说些感谢的话，结果没开口，人就已经双手插兜地走了。 注意到覃肖脸色的变化，季小凡原本想要叫住他，问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可是覃肖根本不给她机会，冷着脸转身就走了，只给她留下一个冷冷的背影，碍于身边还有其他连队的同学，大家都在忙着手头的收尾工作，原本想喊覃肖的季小凡没有喊出声，安静地看着覃肖在不远处一转身，消失在墙壁的拐角处，她也只能咽下想要喊他的话，没有喊出口，回头看着墙上的板报，兀自沉思。 刚才还情绪很好的，怎么就突然冷冰冰的对自己了？ 真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黑板报一出，很快就成了军营中的一个亮点，对新鲜事物好奇的人很多，包括教官们和同学们，大家吃完饭、训练间隙休息和晚上自由活动的时候，都会抽空过来看看，顺便评判一下每个脸板报的内容，看看哪一个值得自己头上一票。 因为每一期的黑板报都要评比的，所有人都是评委，评委们平日里训练挺忙的，只能是利用闲暇时间来看一看喽。 板报出了三日后，广播站的不记名投票评比结果就出来了，这一期的黑板报，得票数最高的就是季小凡代表的连队，高青山对这个评选结果很满意，因为这一期第一那就是他们三连的了，这可是军训开营以来，评选出来的第一个第一。 第一个第一就是他们三连的，他能不高兴、不开心吗？这可是荣誉啊，虽然只是个黑板报，但是它的重要性是不容小觑的，为什么？因为是第一个第一啊！ 第55章 让你哔哔，哔哔你来！ 自从高青山在操场那个高台子上，当着全连教官和学员们的面，点名表扬的季小凡之后，张双喜对季小凡的广播站工作那是更加的支持了。 再加上季小凡平时训练也很出色，一点没有因为广播站的工作而属于训练，这样的好苗子，他看着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一门心思地想要培养她，好让她去竞争那个优秀学员的奖项，在他眼中，现在季小凡就是种子选手，给他争光的人选了。 所以但凡有机会或是好事，他都第一个紧着季小凡先来，讲解动作和知识点的时候，对她也格外的用心和仔细、耐心。 其他同学，对张双喜照顾季小凡都没有什么感觉，可这在张慧眼中，却是格外的刺眼睛。曾几何时啊，她张慧是张双喜钦定的副班长，她才是教官最应该用心照顾和培养的人啊，可是如今，有好事不想着她，有机会也不给她，她气啊，她不服，又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军姿和正步队列的训练都结束了，现在军训也进行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了，最近开始军体拳和枪械知识的训练，尤其是枪械知识，学好了这一项，之后同学们才能有资格去靶场练习射击项目。 教学讲解枪械知识的时候，张双喜拿了一把教学用枪，他一边给大家讲解枪械结构，一边把整枪给拆卸掉了，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枪械零件，张双喜看向季小凡，“季小凡，来你按照我刚才讲的，试着组装一下，给大家做个示范。” “是！”季小凡听令就走了过来，看着一桌子的枪械零件，想着刚才张双喜拆卸的过程和讲解内容，试着拿起来一个个的组装。 “嗯，对。”看着她一步步都正确了，张双喜欣慰的点头，对下面的同学们嘱咐，“大家认真看，一会儿你们一个个的上来组装一下。” 剩下的同学们看着季小凡组装的步骤，都安静地看，谁也没有分神，摸枪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大家都紧张着呢，就连嫉妒季小凡又第一个上去组装的张慧，现在也集中注意力地用心去记着步骤和要点，她刚才听张双喜又是叫季小凡先去练，也很嫉妒，可嫉妒也没有用，自己怎么努力，现在也得不到张双喜的认可。 张慧现在是努着劲儿，每天都不敢松懈，时刻想要超越季小凡，她现在有点后悔，当时选广播员，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举手呢？让季小凡得了便宜，黑板报谁不会出啊？写个稿子谁不能写啊？真是的，不就是抽点时间写些东西，然后出个黑板报吗？自己也行啊，可为什么当时自己不举手？ 还不是觉得耽误休息时间吗！ 哎，塞翁失马啊……她最近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情，还有就是给季小凡高校装。她自己也感觉出来张双喜对自己的好感，没有最差的时候好了，就是从自己上次低血糖的事情之后。这也是自己没有想好，本来觉得可以给季小凡穿小鞋，告小状，但是为什么，张双喜没有处罚季小凡呢？ 这不公平啊，没道理啊！ 她也想过，张双喜不罚季小凡，她就写匿名信给排长或是连长，可是后来她发现张双喜再也没有之前对自己那么关心了，平时训练也不怎么爱叫她做示范了，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 还有就是季小凡出的第一期黑板报得了个第一期的评比第一，高青山在全连通报表扬了季小凡，现在全连的人，不，全校大一新生，都知道季小凡这个名字了。 张慧恨呐，不甘心呐，可是没有用，机会是自己放弃的，她也只能暂时认了。 不过，忍一时，可不代表她就服输了。 “大家来评判一下，季小凡刚才的组装顺序和动作，跟我刚才讲解的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吗？”季小凡装了半天，也没有装上，也不知道是哪一步错了，张双喜也没有指出来，而是让底下的同学们一起讨论。 本来，这也是一种教学的方法，并不是张双喜针对季小凡的错，揪住不放。而是开放思路，让大家都能集思广益，发现问题，一起解决问题找方法。 可是，张慧高兴了。 哎呀，她终于看到季小凡也有完成不了的时候啊，心里真是开心，人一高兴，就管不住嘴。 “哎呀，季小凡，刚才教官讲解的时候，你怎么不好好听啊，你看，装不上了吧！”张慧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心里高兴就算了，她没忍住，就对季小凡讥讽上了。 同学们原本注意力在枪械组装上，有的三两个人一起小声议论的，也是在讨论没有组装上的问题出现在哪儿，张双喜呢，并没有阻止大家小声议论，而是等着大家讨论出个结果来，他安静地站在季小凡身旁，等着大家给出答案。 冷不丁的，在一片问题讨论声中，听到张慧一句跟问题无关的话，还是针对季小凡的微词，让正在讨论问题的同学们和站在季小凡旁边的张双喜都是一愣，大家，包括季小凡的目光，齐刷刷地都看向了张慧。 张慧意识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一时也愣了，看看左右，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呃……我，……”，她慌了，想要找不回来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回刚才的失误。 “张慧同学，看来刚才你听懂了，会组装了，来，你上来装。”张双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伸手指着桌面上的枪，点名让她上来弄。 同学们也都看好戏般的冲着张慧笑得暧昧，大家都知道张慧嫉妒季小凡，也知道张慧曾经陷害过季小凡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紧张，大家都是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看张慧怎么说。 平时张慧针对季小凡，只不过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人家都不说张慧而已，可是不代表大家都喜欢张慧。 所以看到张慧吃瘪，看热闹的人，都是很配合的，谁也没有吱声，就等着张慧上去出丑呢，大家都向着，最好张慧装不上，让教官训一顿，让她整天嘚瑟，早就看不惯她的，大有人在。 “教官，我也不会……” 张慧哪儿敢上去组装啊，她也没看出来季小凡错在哪儿，刚才季小凡装不上，她更装不上了，本来只是落井下石，又是不经大脑地说了一句讽刺季小凡的话，她也觉得自己不对，怎么就一时得意说了心里话呢！ 站在张双喜身旁的季小凡嘴一撇，心里想着：让你哔哔，哔哔你来！ 第56章 北京瘫 季小凡嘴一撇，心里想着：让你哔哔，哔哔你来！ 对于张慧这种嫉妒心里强的小人，基本上就没有人会在她犯难的时候同情她的，剩下的几个同学，真的没有人同情张慧被教官点名，大家都看好戏地等着她出丑。 谁能第一次弄枪就能准确地组装上的？人家季小凡弄不好，那是正常，反正其他同学，是没有人有信心敢保证自己能一次成功的。 张慧也知道自己不行，心里头没底气，磨磨唧唧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上前的意思，“报告教官，我也不会。” “不会？不会就老实看着，没事别插嘴。”张双喜也没打算给她留面子，冷冷地甩了她一句，也没有再为难她。 “坐下吧。” 张慧也终于老实了，闭着嘴，安静地的低头坐下，再没有勇气抬头，也不敢去嘲笑别人了。 同学们原本还想看张双喜怎么虐张慧，没想到张双喜就这么一句就算了，看着张慧吃瘪地不吭声老实的样子，王芳嘴角一时一撇，心里觉得，哼，让你张狂。 “好了，我再来组装一遍，一会儿你们挨个上来拆卸组装，你下坐吧。” 张双喜示意季小凡先回到座位上，他接着拿起那支被拆得七零八碎的枪。 …… …… 办公室里，詹北方正在伏案看着手里头的训练计划，他的办工作挨着窗，朝南的窗子外，阳光明媚，金色的光线透过四格玻璃窗，照进室内，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文件上，根本就没有在意脸上的温热，修长而骨节硬朗的手指，轻轻滑动文件，“哗啦”一声，翻了一页继续看。 “咚、咚、咚”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詹北方没有抬头，眼睛依然盯着手里的文件，喉结滚动了一下，硬朗地声音打破室内的一片静寂，“请进。” 门从外面推开，外面的人并没有急着进来，詹北方没有听到进来的脚步声，眼睛终于从文件上移开，抬头看向了对着自己的办公室房门。 “干嘛呢？”看到半开的门板后面，那个探头看他的人，他没有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 “嘿，忙呢？”覃肖一脸谄笑地看着詹北方，见他的注意力总算在自己身上了，虽然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探究，但是他毫不在乎，也不再继续站在门口探头打量他的办公室了，大方地开了门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没话找话地跟詹北方打着招呼。 他走到詹北方的办公桌旁，那里在窗下有两张单人沙发和茶几，他坐在其中的一张沙发上，毫不客气地往沙发里一窝，双腿交叉，顺手还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空杯子。 “有茶吗？”掀开茶杯的盖子，他把茶杯伸向詹北方，向他要茶喝。 詹北方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往书桌另一边的书柜一瞟，下巴指着书柜，示意他：“自己去拿。” 说完放下手里的文件，身子靠向椅背，用探寻的目光盯着覃肖。他俩并没有什么矫情，在军营里他俩是上下级的关系，按理说，今天自己没叫他来，他自己不请自来，还这么不客气地跟自己没大没小，他完全可以不给他面子。 詹北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他喝覃肖毕竟是一个大院出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两个人的家长毕竟都是老同事，回到大院，覃肖还得叫他一声哥，在自己办公室里，没有外人的前提下，他得给他面子。 其实詹北方也不是讨厌覃肖，他只是习惯了跟谁都走的不近。当年大院里的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不带他，他也根本就没在意，因为打心里，他是瞧不上这些人，压根也没打算融入进他们的圈子，孩子们不带他玩，他还乐得没有人烦呢。 覃肖从书柜里找到了茶叶罐，放了一些茶叶在茶杯里，又从门后面的脸盆架子底下找到了暖水瓶，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水，端着茶杯又坐回了沙发上。 沏好的茶水太烫，他敞开着杯盖放在茶几上，这才又看向詹北方，嬉笑着说道：“哪个，领导，我今天这算是不请自来啊，你别烦我啊。” 詹北方还是背靠在椅背上坐着，双手放在肚子上，手指交叉在一起，两个拇指相互摩擦：“说吧，什么事情？” 他的动作和语气，像是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暗里的意思是，他的时间是宝贵的，没有那么多空闲陪着这家伙扯闲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覃肖一副也没什么大事急事的样子，身子也是学着詹北方的样子，倚在沙发背上，不过他坐在沙发上，立刻发现这个软和的沙发太舒服了，大长腿毫无阻挡地往前一伸，双手也放在肚子上，身子往下一出溜，葛优的经典“北京瘫”姿势。 “嘶，坐好了，在办公室里呢，你这样想什么样子？！”詹北方终于不耐烦地开口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覃肖，就是不能给他还脸色，自己再好脾气对待他，怕是他就要上房揭瓦了。 “快说，找我什么事情。”他接着问道。 有事说，没事赶紧走。他这手里头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 现在军训计划已经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候了，马上要实弹射击训练了，这可不是小事情，一丁点也马虎不得。 “哎”覃肖听话地坐直了身子，收回了自己的一双大长腿，嘻嘻笑了一声，“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对于我来说，挺重要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詹北方，判断这他现在的情绪和注意力有没有在自己身上，还有就是心情是不是挺好的。 因为接下来他想求他，虽然他挺愿意承认自己要求人这个事实，不过现在他想，也是没有办法了，走到这步了。 詹北方没有接话，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想换个岗位，要不你就帮我申请专业。” 他受够了，养猪又脏又累，他都能忍受，他也不是矫情的男人，但是接近年关，自己养的这些猪，怕是保不住了，估计再过个两三个，就得商量杀年猪的事了。 他怕自己继续待下去，会舍不得这些猪伙计们，不如现在赶紧想办法离开，省得受刺激。 第57章 给他找点事做。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詹北方问道。 “啊，就是这事。”覃肖点头。 “回去吧。” 詹北方眼睛睥睨了他一眼，嘴角不动声色的动了一下，把想要说的话压了下来，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嘴巴努着指向门口，才又换了个口吻，“你这件事情，我办不了。” 他真的是办不了，覃肖的工作安排，那是他们家老爷子亲自指定安排的，他一个参谋不带长，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帮他，更何况，即便有这个权力，他俩的交情，也没有到要帮他的地步。 刚才他想说，你要是想换工作，应该回家问你爸去。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詹北方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能够多跟覃肖说上几句工作之外的话，也完全是给他们家老爷子面子，毕竟他家长嘱托过，让自己盯着点，即便不为私交，自己也是覃肖的上级，虽然不是直属上级，可也是一个系统的，多少也能管着他。 覃肖的好与坏，他不做评判，只用工作的标准衡量他，他觉得覃肖的问题出在态度上，首先，他跟自己父亲之间的关系没有搞好，他自己的父亲要通过工作来管束他，这就是他们家的家事影响到了工作，詹北方对此颇有微词，碍于长辈和上下级的关系，他只能服从。 所以有不满，他只是对覃肖有一些，觉得他要是真有骨气，就应该励志做出点事情给长辈们瞧瞧，别整天油嘴滑舌的不干正经事。 詹北方的不冷不热，覃肖当做没有看到，他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坐在沙发上，拿起茶自顾自地呷了一口： “我知道你权力没那么大。” 说着，茶杯盖一盖，伸手把茶杯放回茶几。 “帮我跟我爹美言几句行不行？回头他问你我的情况，你就说表现挺好的，然后点几句好话，没准我这调动就成了。” 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主意，今天他是故意来示弱来了，想明白了，自己的突破口应该是在詹北方这里，他们家老爷子整天训他用的都是：你瞧瞧人家詹家的孩子，人家多让家里人省心！说考军校人家考上了，当兵人家都是职位你比高，比你上升的快……吧啦吧啦……然后就是一顿夸。 在自己父亲眼里，詹北方就是最完美的兵，最孝顺的（人家的）儿子，最有前途的年轻军官。 何况老爷子一点也不演示自己让詹北方盯着他的安排，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盯着，老爷子是三不五时地就要跟詹北方谈谈心，顺便问问自己儿子的情况。 所以他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有詹北方说自己的好话，那才是最合适、最有作用的了。老爷子回头一听詹北方汇报，他儿子在部队，表现好了，工作也认真了，那家伙一高兴，没准就给自己调动了，保不齐就能达成心愿呢。 他这才主动的找上詹北方，也算是向他示好，自己的面子也不要了，算是求求他呗，面子算什么？不要了，只要能换个岗位，从炊事班出来，再不行，让自己提前专业，只要是赶紧离开炊事班，离开猪圈，他怎么都愿意。 詹北方怎么能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他才懒得去管呢，让他盯着他，都是不情愿的去汇报他的情况，那也是看着他家老爷子的面子，还给他说好话？那得看他值不值得自己这么做了？ 反正，现在看来，不值得的。 “我会实事求是的说。”詹北方抖了抖手里的文件，点头嗯了一声，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算是给了他答复。 可是詹北方这句，既没有说答应了帮他，也没有说不帮他美言几句，只是说了要“实事求是”，这话两面听，怎么听都不像是答应帮他。 覃肖听了他这话一点也不放心，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强求，还得是慢慢来，要像春雨润物一班，一点点来滋润他的心，这么干巴巴地让人家帮忙，也是说不过去啊。 “行嘞，就这样，麻烦你替我费心啊，你先忙吧，我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啊。” 自己的心思表达出来了，就看他什么时候肯伸手帮自己了，反正他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今天不答应没关系，年底之前还有段时间，他会跟他常来常往的。 说完，覃肖大长腿一收，伸手弹了一下裤线，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姿军容，很正式地跟詹北方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走了。 门被重新轻轻地带上，詹北方抬眼看着关上的门板，喉咙里轻轻出了一声叹息，他是服了这个覃肖了，真是秉性难改。 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回去承认错误就行了，有求自己的这个时间，还不如直接给家里打个电话，向他父亲求情呢。 詹北方无奈地摇了摇头，覃家这对父子，脾气都是够犟的，谁也不肯低头，害得他这个第三者夹在中间传话，真是难做。 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正好看到后天的实弹训练安排，其中实弹射击现场人员安排名单引起了他的重视。 这个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们的靶场是在一个环形山坳里，三面环山的。因为是军队驻地，附近山上也很少有人进山走到这边，所以在训练安排的人员分工中，没有把搜山列入进来，詹北方拿起笔在这页的末尾添加上了“搜山队”三个字。 然后在这项任务后面写了一串问号，意思是人员名单待定。 放下笔，又看了一遍其他任务的名单，觉得没有问题了，就在搜山队的后面，把覃肖的名字给填了上去。 既然覃肖想要自己帮他，那就让他做点事情吧，多给他的活做，让他参与到训练中来，磨一磨他的脾气，别整天吊儿郎当一身社会习气，他父亲把他送到部队，就是要磨掉他身上的这些社会气息的，既然他想离开这里，怎么也得有点改变不是？ 写完覃肖的名字后，詹北方将折页文件放到一边，继续往下看，知道都审核无误，这才在最后一页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58章 可口可乐 离开詹北方的办公室，覃肖刚才那一副无所谓的吊儿郎当样子，立刻就消失不在，无来由的脸上挂着一抹无名的哀愁。 “1、2、1……1、2、1……”耳畔传来有节奏的口号声，跟着是步伐整齐的队伍从身边经过，覃肖从自己的思绪中抬头，正好看到迎着自己走过来的训练队伍，人群里他一眼就发现了排在靠前位置的季小凡。 “呵”没来所有的，看到她，覃肖嘴角上扬，随着一口轻气突出，他立刻抖擞了精神，故意放慢了脚步凑到队伍旁边，就在与季小凡擦肩的功夫，快速而又低声的说了一句“中午老地方。”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他确认季小凡听到了，也听明白了。 “他说什么？”赵雯雯被覃肖的这个举动给弄糊涂了，不知道刚才这个教官说什么了，是跟季小凡说还是跟她说呢？什么老地方？ 她被覃肖的举动给弄愣了，不明所以地回头问小声跟季小凡嘀咕。覃肖的话季小凡是听命吧了，但是她没想到覃肖居然这么大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找自己。 “没什么，就是让你好好走路。看前面。”应付着赵雯雯，季小凡赶紧低下头，不让教官发现她俩的小动作。 自从出了张慧那档子事情之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去找过覃肖了，上回见他还是他帮忙出黑板报，他今天约自己，是不是有事情啊？ 该不会是上次张慧的事情教官调查了？查到覃肖身上了？ 季小凡思及此，内心不禁对覃肖一阵内疚，哎，千算万算，最后可别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覃肖受了处分啊！？ 那自己可真是后悔死了，这辈子就是想让他别走弯路，好好在部队干下去的，这还没来得及劝阻他呢，自己反而是给她惹事了。 吃完午饭，季小凡放好饭盒就急忙找了一个去广播站的由头，从宿舍里跑了出来，直奔食堂后面的猪圈后门。 看了下四周没有人关注她，才迅速地跑进了后门的那片林子，很快就进了猪圈。这个点儿估计覃肖还没有过来，她便熟门熟路地先去了猪大的圈去看小猪宝宝。 “嗨，猪大，你的宝宝呢？”站在猪大的猪圈外面，看着趴在烂泥巴地里的猪大身边没有猪宝宝的影子，季小凡着急了，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来，该不是猪宝宝没有了吧？ 难道覃肖找自己来，就是要说猪宝宝没有了？ “呦，来得够早的啊。”正想着，身旁响起覃肖的声音，他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手里抱着洗干净的猪宝宝，正朝着猪大的圈走过来。 季小凡看着他怀里洗完澡，粉嫩嫩的小猪，眼睛都亮了，“嗳，是你给抱走了啊！” 一边说着，脚底下就迎着他跑了过去。 “走，咱们去那边坐会儿。”覃肖见她过来了，也没有再往猪大的圈跟前走，小猪仔抱在怀里没动，冲着季小凡努了努下巴，示意她跟着。 季小凡听话地跟着他身旁走着，一只手还是忍不住爱怜地去抚摸着小猪可爱的小脑袋，“我刚才一瞧猪圈里没有它，还以为它也怎么了呢。” 小猪被她摸着脑袋，舒服地闭上小眼睛，在覃肖的怀里抬着下巴，享受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季小凡被它这副模样逗得更开心了。 “哎呀，你瞧它这样子，这可爱。” 覃肖也低头看了怀里的小东西，笑着没有说话。 在猪圈的另一头，有一个方工具和休息用的小房子，覃肖用脚把门踢开，进屋之后把小猪放在了房间靠窗的桌子上。 屋里头除了工具，就是一张桌子和一把凳子，覃肖放下小猪，然后搬上凳子放在跟前，对着季小凡让着，“你坐。看着点儿它，别让它掉下来啊。” “哦” 季小凡很听话地坐在凳子上，用手去抚摸粉嫩的小猪，看着这个小东西肉肉软软的身子，喜欢地不得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摸它，每次见到它，它都是在猪圈里，一次都没有摸过呢。对这个小东西，她稀罕地不行。 覃肖从一旁的工具堆了，低头翻找了一番，拿出了一个塑料袋，走回到桌前，当着季小凡的面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了两瓶灌装的可乐，将其中一罐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递给了季小凡，“给你。” “嘻嘻，谢谢。”上次喝饮料还是来这里第一天晚上，也是覃肖买的北冰洋，季小凡接过可乐，就手拉开了拉坏，“噗”地一声，打开易拉罐。 “嗷……嗷……”小猪可能是被易拉罐的声音吓着了，紧跟着就嗷嗷叫了两声。 “呵呵呵，小家伙害怕了，不怕，不怕，这是碳酸饮料的声音，”季小凡一手拿着易拉罐放在小猪面前跟它解释，一手放在它的背上，慢慢地抚摸着它柔软的脊背，让它放松不要紧张。 覃肖看着她跟小猪俩个友爱的沟通，拿起另外一罐可乐，背过身子去慢慢地打开，之后才转过身来喝了一口，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张绿色的纸票，递到季小凡眼前，“我发津贴了，这个还给你。” 季小凡看着眼前的五十圆纸钞，噘嘴说道：“说了，你帮我忙买东西，拿钱就是放在你哪儿替我花的，收着，我不要。” “嘿，小丫头，哥请你吃点零食还是有着能力的，钱收着，我前些日子是没发钱，现在有钱了，怎么能让你自己掏钱，拿着，要不然我生气了。” 覃肖说完，见季小凡没有接，直接把钱拍在了桌子上。 季小凡见他认真的样子，知道这钱不收着，他是真的也不会拿回去，这家伙平时就喜欢给别人花钱，没有花别人钱的习惯，“好啦、好啦，知道了，我收起来了，谢谢哥！” 嘴甜地叫着覃肖“哥”，拿起桌子上的伍拾元，当着他的面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了。 “不过，哥，你以后不用给我带零食了，我们最近已经习惯了，晚上不需要吃了。”季小凡觉得不能再让覃肖冒险了，军训还有半个月她们就要走了，她想赶紧让覃肖的思想观念转变过来，让他稳妥地好好工作，可千万别做后悔的事情。 第59章 使命 “哦，我说你最近怎么也不来找我了。”覃肖应了一声说道，倒是也没有多问多想，最近季小凡没有来找他，他就认为这丫头是真的适应了部队的作息规律，点头答应以后不再帮忙买东西就是了。 “覃肖，你真的以后打算就在这里养猪到退伍转业吗？”季小凡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拖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很怕覃肖会做傻事，趁着他现在心情不错，还是决定现在问问他的想法，谈谈口风。 “唉……”听闻季小凡问自己，覃肖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不会，很快就会有变化了。”覃 今天刚找过詹北方，目的就是要离开这圈这个地方，两个办法，要么让他转业，要么就给他换个地方，反正老爷子若是还在他换地方这个问题是难为他，那他肯定就要自己想办法行动了，反正不管怎样，年底前肯定是要动一动，所以他很确定地回答季小凡，自己不会再这里待太久了。 “太好了，那你是有目标要转到哪个部门了？”季小凡是真心替他操心，知道他家里的背景，所以从覃肖的话中，她就以为覃肖是让家里给他活动了，已经确定好要转走了。 “这事儿哪儿能我想去哪儿就去的了啊，这里是部队，不是个人家的事情，总得听安排吧，只不过，他们若是不给我转，我就自己想辙，转业呗。”覃肖嗤笑一声，无所谓地摇头，说完拿起可乐又灌了一大口，像是解气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着他这么消沉的样子，季小凡一时无语，心疼他现在的样子，可以觉得自己对此无能为力，真的是不想让他这么沉迷下去，最后又走了老路。 “我觉得你继续当兵准没错。” 很明显，这句话一点力度都没有，等于白说。 “嘿，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你说说，我当兵怎么不错了？”没想到，覃肖被她这话给逗乐了，追问着她，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听听。 “你……你当兵啊……”季小凡刚才也就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没想啊他会追问自己，想了想，季小凡很认真地仰头看着覃肖说：“哥，你当兵，穿上军装，真的特别的帅！” “哈哈哈哈……”覃肖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故意很夸张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季小凡都不好意思了，不去理会他，低头拿起自己的可乐小口的啄了一口。 “哎！”笑够了，覃肖却突然叹气，“我也知道自己穿上这身军装很帅。”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摇头叹息，“好吧，就冲你这么崇拜哥穿军装的样子，哥答应你，你军训结束的时候，哥跟你合个影，留个念想。” “嗤”季小凡被他这句话逗乐了，嘴里的可乐差点喷出来，这算什么啊？这么自恋的人，也就是覃肖了。 “哥，你当初为什么来当兵？”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覃肖面对现实，他要是不想当兵，他们家老爷子这一关，他就不好过。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覃肖的死穴上，但是覃肖却没有生气。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 “因为我不听话，让我爸给扔到这里来的呗。” “哦？你不是自愿来当兵啊？” 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季小凡揣着明白装糊涂。 覃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看着季小凡，眼中带着不懂的探究，季小凡被他看得心里都觉得有点毛了。 吞咽了口唾沫，低下头放下可乐在桌子上，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假装了逗弄小猪仔，试图躲避他的探究。 “我的人生，必然会跟这里有交集，我来当兵，这不是被迫或自愿与否就能左右的，这是使命。”没想到，覃肖说的一本正经，季小凡抬头看到的，是覃肖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他说完，眉头微蹙，眼神闪着微光，好看的嘴唇也是紧绷着的，她从没有看到覃肖如此认真严肃的样子。 他刚才像是对她说话，可是眼光却是看向了窗外，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吧。 也许是发现季小凡又在看自己，覃肖收回看窗外的眼神，换了一副轻松的小脸，看着她指着桌子上的可乐罐，“别浪费了，喝完了回去休息。” “哦” 季小凡乖乖地拿起桌子上的可乐，大口地喝了起来，也许是喝得有点急，一股气流从喉咙里顶了出来“嗝……” “呃……”季小凡赶忙单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被这股气顶的，还流出了眼泪。 “哈哈哈哈……”覃肖被她这个样子逗得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又是一阵逗弄取笑她之后，大笑了起来。 “你……”季小凡一脸无辜的样子，哀怨地眼神，故意噘着嘴看着他哈哈大笑的样子。 看她这个样子，覃肖笑得更来劲了，最后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口地喝了起来，然后也是一个大嗝打了出来，两个人这回都放开了，季小凡也忍不住跟着他笑得前仰后合，两个人都没有形象地哈哈笑了起来。 “哼哼……哼哼哼……”小猪仔在桌子上，嗅着粉嫩的小鼻子，对着陌生的气味感到紧张，同时也被两个无聊的人哈哈的大笑声音，搞得很烦躁，不乐意地哼唧两声，表示着自己的抗议。 …… …… 回到宿舍，大家都安静地在睡午觉，季小凡轻手轻脚地上了自己的床，躺在床上就开始回味覃肖的那句关于使命的话。 细品了品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又结合上辈子覃肖说过自己后悔退役的话，季小凡总结出来，覃肖从来没有抗拒过来当兵这件事情，或者说，按照他原话来讲，那就是，他觉得自己当兵是使命。 这与怎么来当兵无关。 即便他是被父亲逼着来当兵的，那也只不过是让他提前了自己当兵的事情，就是说，没有人逼他当兵，他或早或晚，也是会自己自愿来当兵的。 有了这个确认，季小凡心里总算是松了松。 嗯，这就放心多了，看来他上辈子，只是在一个契机点上做了冲动的事情，让他才心生了专业的念头，这辈子，一定要帮他积极向上一些，千万别做后悔事了。 第60章 巡山小队 实弹射击训练的前一天，覃肖接到了通知，他被调派到了军训任务，负责打靶场对面那片山林的情场和巡逻任务。 得到批准，这次他是可以配枪巡逻的，覃肖为此激动了一个晚上。因为这是他当兵以来，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任务，也是第一次，可以拿着枪执行任务。 虽然，仅仅是在山林里巡逻，但是这跟在猪圈里养猪比起来，可算的上是比较正式的任务了。 一大早，他就跑到巡山队报道了，这次巡山的任务是一早开始的，实弹射击的训练要在上午十点开始，他们需要在十点之前，把指定区域内巡逻一边，发现问题也是要在这个时间段里处理完。 清晨晨曦微露十分，巡山队一行九人，就已经从靶场旁边的小路上山了。他们三个人一组，分三路坐着地毯式的巡查，要求是，在十点之前从山上扯下来。 巡山小组的成员是从各连队现在剩余留守人员中抽调出来的，詹北方考虑的班组的教官要冷着队员进入靶场维持秩序和监督安全操作，所以没有在各训练连队抽调人员。 这个巡山小组的人，基本上跟覃肖的情况差不多，就是平时没有直接参与训练的留守士兵。比如说覃肖是炊事班抽调的，还有广播站的小李，李铭宇，正好他俩还是一个行动小组的。 巡山小组的九个人一早上就集合点名，然后随身带着干粮和水壶就上山了。他们要赶在十点之前完成任务，所以早上没有时间去等食堂开饭，带着吃的喝的进山，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就把早饭给将就了。 分组行动之后，三个小组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开巡视。 覃肖跟李明宇还有另外一个叫做刘子阳的士兵一组，三人负责左侧翼的山林巡查，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覃肖，你说这山上有没有野鸡或者是兔子之类的？”李明宇和覃肖之前就认识，所以他更喜欢跟覃肖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 覃肖手里拿了根一米来长的棍子，一边走一边扒拉着脚底下的草丛，他这叫做打草惊蛇，“有，肯定有。” 刘子阳听了，也说，“这山上平时来的人少，还算是比较安静，肯定会有一些野物的。” 李明宇一听他俩都肯定这山上有野物，一下就来了精神，“嘿，那咱三个别光巡山了，一边走一边踅摸踅摸，看看能不能打只山鸡或是兔子什么的，回去开开荤。” “你拉倒吧，拿什么打？每一颗子弹都是要上报用途的。”刘明月先出来把他这个想法给否决了，然后不忘提醒他，“别忘了，咱们上山来的任务，你别想着玩。” “哎，我没说玩啊，这巡山，不是一边走一边看，发现有猎物，那也是巡山有成果，顺便就手打回来，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哪儿是玩了？我这是执行任务呢！” 李明宇不乐意了，硬生生地给自己找理由，跟刘子阳顶了起来。 “行啦行啦”覃肖眼瞧着俩人要掐，赶紧出来发声制止，手里拿着树棍戳在两个人的中间，示意两个人闭嘴。“注意团结啊，你说你们广播站整天宣传团结就是力量，怎么出来就忘了。” 木棍指着李明宇，覃肖笑着看着他说道：“你要是想打兔子，也行，我们不拦着你，别开枪，你自己想办法。” 李明宇刚才提议打猎，也是一时兴起，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去考虑，要是让他不用枪，他还真是没有想过怎么去打兔子，城市里的孩子们，谁干过这种事情？小时候也就是对着电视，拿着游戏机的玩具枪打过，谁都没有真的去大自然里头徒手狩猎啊，何况他们也没有参加过特种兵训练，这种开挂技能也是没有的。 “我就一说，算啦算啦！”意识到自己这个提议不可行，李明宇嘴上也服软了，没趣儿地挠了挠后脖子，试图演示自己的无聊。 无聊的事情谁也不再提了，三人继续按照既定的路线巡山，走了一会儿，刘子阳最先开口打破了三人的沉默：“你们谁知道，今年这次特种兵选拔，都有什么要求？咱们这种普通的战士能不能参加？” “什么特种兵？”李明宇最先开口问刘子阳，覃肖也用问询的眼光，看着刘子阳。 刘子阳比他俩入伍的时间都久，覃肖之前是根本没有打听这些消息的心思，李明宇是觉得自己在广播站挺好的，也没有要外调的念头，就等着年限一到，打报告退伍呢。 所以刘子阳说的这个选拔的事情，李明宇和覃肖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你们俩个不知道正常啊，你们现在的位置，也不需要参加。”刘子阳一副卖关子的样子，轻笑着睥了一眼李明宇。 “嘿，跟我们没关系，你刚才问什么？没劲你这人，不说拉倒，我还不想听呢。”李明宇被他那鄙夷的眼神激到了，心想，自己不过是好信儿，才问一句，他还来劲了！自己也不是想参与，不说拉倒，谁爱知道呢。 刘子阳和李明宇两个人的对话，覃肖都是停在耳朵中，装在心里，特种兵不是谁想去就行的，估计是没资格参加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搭话。 只是耳朵不由得动了动，好像有沙沙的声音，大约在他们站的地方偏东，两点钟方向…… “嘘……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像是草丛里有东西踩过的声音。” 覃肖猫下腰，单腿跪在地上，脸贴近地面，侧耳朵接近地面去听。 “啊？” “什么？” 李明宇和刘子阳两人顾不上刚才的事情，都压低了声音跟着问他，然后两个人也轻手轻脚地学着覃肖的样子，单腿跪地，贴脸去听，每个人都侧耳绷着脸，想要听听覃肖说的那种声音是什么样的。 “我什么也没听到啊。”刘子阳一脸疑惑的样子直起了身子。 “我也没有听到。”李明宇也直起了身子，摇头说道。 “不像是动物，这声音像是人的脚步声，驮着很重的东西在爬山。”覃肖仍然趴在地上，一边听，一边解释给两个人。 第61章 覃肖发现情况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明宇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覃肖问道，他也努力地侧耳倾听了，可是没有听出来覃肖说的这些声音啊，所以才会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覃肖，像是问他怎么才能听出人驮着东西走路的声音呢？ 可是覃肖并没有如他所愿给他进行答疑解惑，他现在更关心这个声音的来源，急着去一探究竟。 “我们去那边看看，那个位置正好是咱们负责的区域，应该不会是别的小组进来，因为，那是一个人。”覃肖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满脸的严肃，起身叫上那两个还蹲在地上听声音的人。 “不是，你是怎么确定，那就是一个人在驮着东西走路呢？”李明宇也跟着站起来追上已经往前方快速前进的覃肖，还不死心地追着问。 刘子阳见状，也快速跟上来，他跟李明宇一样，有着同样的疑惑，不过是李明宇已经缠着覃肖再问了，所以他选择闭嘴等答案，只是安静地更在后面，紧跟着看着覃肖的步伐，他跟李明宇俩个人，都被覃肖甩在了身后，背着自己的装备，脚底下紧倒腾地跟着覃肖在这树林子里快速前进。 北方的山林中，树木之间的距离虽然还算宽敞，但是九月中旬的山林，万物还没有萧条，树荫下的低矮树丛还是很茂密的，三人带着装备，快速而灵巧地躲闪着脚底的障碍物。 覃肖在前面跑的最快，他一边跑一边解释，小声地给身后的两个人解释：“我这个耳朵，从小就特别灵，你让我解释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能听出来。” 说着他好像一时迷了方向，有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转了一圈，耳朵灵巧的像是个卫星天线，兀自动了几下。 好像声音没有了，覃肖站住原地还是判断不出来，索性他还是用刚才的方法，蹲在地上脸趴下去，用耳朵贴地去听，桌上来的李明宇和刘子阳，之后站住他身后等着他，李明宇气喘吁吁地拉着刘子阳，下巴指向趴在地上的覃肖，小声的问他：“你信吗？” 刘子阳没理他，只是站住原地，同样喘息着，却人安静地没有打扰覃肖，他观察着覃肖的动作，也没有出声回答李明宇，看到他好像有了判断，已经站起身指着一个地方，说了声“那边”，又朝着那个他确定的方向快速前进。 “我也不确定，不过先跟上去看看！”刘子阳现在也没有办法去确定，唯有跟上覃肖，他相信一会儿就能看到答案。 看着刘子阳跟着覃肖去了，李明宇也觉得应该不差，也赶紧跟上了前面的两个人，只是他平日很少在山林里疾行，想要快速追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想大声喊，又怕真的惊动了目标，所以只能干着急地压低了声音，喊着前面快没有踪影的两个人，“喂~你们俩等等我，咱们仨可是一个team的，等等我啊！” 一直撵着覃肖的刘子阳停下脚步，回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李明宇，站在那儿瞪他，“你小点声，人跟上，嘴闭上!” 然后赶紧回过身来，目光盯着覃肖的身影，恐怕错过了他的方向。 他着急啊，觉得李明宇拖累了整个小组的进度，他心说，这要是真有情况，李明宇这么喊，那敌人听到了，还不得有了防范？真是个猪队友！ 有李明宇这么一对比，还是覃肖靠谱，虽然人家平时是在炊事班养猪，但是没有想到他山地行军速度可真快，而且耳朵还这么好使。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什么，但是，在这么枯燥的巡山中，来这么一个刺激的小插曲，他心里也有一点紧张和小兴奋，这么一想他心里也嘀咕：‘这次不会是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了吧？要是真的有情况，那可真是太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就小激动了起来，换上了认真的态度，他觉得跟着覃肖一定能找到那个出现在林子里的神秘人，等着李明宇跟上，不忘提醒他注意保持安静，还要跟上他俩的速度，然后摩拳擦掌地向着覃肖的方向追去。 …… …… 军营里，同学们早上起床，按照正常的程序，操场出操跑步，然后去食堂吃饭，放了饭盒整理好内务之后，就开始排队集合向着往靶场的方向去准备参加射击训练。 一路上，虽然是有序地排着整齐的队伍安静的走，不过同学们的脸上普遍都是带着期盼和兴奋的情绪，毕竟今天终于能摸到真枪啊，并且有机会射击真的子弹，每个人心里头都是紧张、期盼和激动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讲，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真枪实弹地射击机会，怎么能不激动，不雀跃，不兴奋呢？。 赵雯雯吃过早饭后，就一直自己在哪儿小声地叨叨着教官教授的射击要领，季小凡看着她这么紧张也觉得有意思，在前进的队伍里，还不忘探身小声安抚她紧张的情绪，“别紧张，别紧张，瞄准好了连射十发就ok了。” “那怎么行！”赵雯雯很认真的样子，“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摸到真枪射击的机会，怎么能那么快就稀里糊涂地把十发子弹都射出去！” “我得一发一发的，瞄准了打，不能着急。”赵雯雯一边说着，还在队伍里偷偷地端起双手比划着，闭着一只眼睛，像是在射击一样，很认真地瞄准，对着前面人的后背，然后“啪”的声，表示自射了一枪，得意地回头向身后的季小凡炫耀，“这才能对得起每一发子弹的使命。” “嘻嘻嘻……”季小凡躲在她身后，偷偷地笑，怕被教官发现，用赵雯雯作掩护，躲在队伍里小声揶揄她，“行，我知道了，这周的黑板报我知道该写什么了，我就写’赵雯雯同学射击有感’怎么样？” “可以，稍后我把射击感受告诉你，给你写作灵感。”赵雯雯故作一本正经地走着，在季小凡身前点头小声答应。 第62章 信号弹 靶场内，负责监督和报靶的教官都已经到位，正在紧张忙碌地做着前期的准备工作，学员们有序地在场外排队等候，人挺多的，但是交头接耳偷偷聊天的却很少，大部分人都安静地站在场外，因为第一次实弹射击，难免有人内心惶恐不安，还有一部分人难掩内心的小雀跃，期盼着一会儿摸到枪的时候，自己能够超常发挥。 各种心态的都有，凡是在这种时候，正常人都会安静下来，也就没有人再有心思跟别人交头接耳，差不多都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有心人还会在心里头默默地将脑子里记住的口诀步骤一字一句地慢慢消化，心里脑子里不停地演练步骤，生怕自己一会儿一紧张就忘了。 季小凡和赵雯雯刚才在来得路上虽然开着玩笑，说着不紧张、不紧张，此刻站在队伍里，也没有了方才的轻松，两个人也是安静地站在队伍里。 季小凡虽然也是第一次实弹射击，可是她的心思却完全没有在这里，广播站又到了要交稿的日子了，她心里盘算的都是这一期黑板报的内容写什么？ 上一期有了一点小成就，所以这一期她想推陈出新，能够做到每一期都会有好的反响。为此她已经写了好几稿，可全都不满意，自己就给否了。 正在她脑子里为了写稿子走神的时候，突然从射击场的后山上，“嘭！”的一声脆响，这声音发的突然，干脆而又带着爆破性，让靶场内外的人听了，都是一哆嗦。 这一刻，场内外的的安静被打破，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人群里立刻就炸了锅。 “啊！”心理素质弱的女生们，首先发出了惊吓的叫声，还没有反射神经慢的人，回过神来之后，也是忍不住问身边的人“什么声音？是枪声吗？” 就在大家研究这个声音的来源时，像是给大家答案一样，从山上又是一声“嘭~！”传来。然后像蹦豆子一样的，“嘭！~嘭！”声音此起彼伏…… 有经验的教官们最先反应过来，大喊着“安静，不要乱！” 然后看着靶场上四处散开正做准备的教官们，被一个吹着哨子的军官召集起来，在声响密集地响起之后，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已经快速地集合起来，然后飞快地朝着山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们跑在靶场中间时，山上又是一声“嘭~”响起，这一声之后，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颗红色的明亮圆球样物体，带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烟雾的尾巴，“呲溜~~~溜~~~”托着刺耳的长音儿蹿上了天空。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目光追随着这颗红色的发光体一路上升到半空，眼看着它在不停地上升、上升……“啪”的一声炸裂开。 一声清脆干裂的声音之后，红色的发光点突然炸裂，变成了无数细碎的闪光。 “这是信号弹！”季小凡看着天空闪闪发光的无数细碎闪光点，嘴里嘀咕道。 “真好看啊……”站在她身前的赵雯雯还没有意识到信号弹意味着危险，正仰着脖子一脸新奇地看呆了。 天空中的闪光点，就像新年放的烟花一样好看，吸引了学员们的瞩目，第一颗信号弹之后，紧接着又是一颗信号弹发出，有的同学激动地看光看天空中的璀璨觉得新奇还怕这手说“真好看”，可是季小凡却忧心忡忡，这是有人在提醒他们山里出事了，她没来由地觉得胸口很闷，然后就没来由的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 “呃……”这阵刺痛让她没办法继续保持站姿，右手捂着胸口，疼的左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难受地弯下了腰，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赵雯雯原本还在仰头欣赏着天空中的璀璨，感觉到季小凡在她身后的碰触，让她疑惑的回身，发现季小凡像只虾一样已经蜷缩地蹲在地上呻吟。 “怎么了！小凡你怎么了？”季小凡的样子看着就不对劲，赵雯雯赶忙回身，也顾不得列队纪律了，蹲下身，扶着季小凡的双肩，帮助她稳住身子。 季小凡很想回答她“没事”，可是胸口处的刺痛，让她觉得自己都喘不上气了，只能尽量张开口呼吸，想要说出话，却变成了呻吟。 赵雯雯的惊呼，还有季小凡痛苦的呻吟，在队伍里引起了轻微的骚乱。附近的女生都被季小凡的状况吓到了，忙呼喊着教官。 张双喜本来就站在队伍前面，离着也近，赵雯雯在第一声惊呼的时候，他就回头了，等到他跑到季小凡身边的时候，也被季小凡的状况吓到了。 此时的季小凡已经坐在了地上，还是双手捂着胸口的姿势，脸色刷白一头汗水。 “怎么回事？她这是怎么了？”张双喜赶快蹲下，伸出一只手放在季小凡勃颈处的动脉上，同时向围观的同学询问季小凡的情况。 “教官，不知道她怎么了啊！她突然就这样了，话也说不出来了啊！”赵雯雯看着季小凡这个情况也是着急，不知所措地原地躲着脚。 “行了行了，你先靠边别在她跟前跺脚了！大家先让开，给她留点空间。”张双喜看着季小凡这个样子，他也不敢随便搬动她，看着赵雯雯这样，他实在无语，冷静地吩咐大家先给季小凡腾出写空间，手上还在计算着她颈动脉的脉搏。 “张双喜，你的学员怎么了？” 旁边班的教官也过来询问了，张双喜赶紧让他帮忙去叫担架和医生过来。季小凡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自己掌握的常识告诉他，像她这种总情况，八成是心脏问题，不要随便的挪动她，还是要原地等待医生来处理才好。 季小凡捂着胸口浑身无力，眯着眼睛想要看清谁在抱着她，可是眼前都是虚影，大家说的话，她想听，却像是在水里听到别人说话似的，怎么也听不清楚了。 眼前的人影和声音逐渐地变得模糊，她的眼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有一种悲痛欲绝的念头从心底里萌生，没来由的…… 第63章 昏迷 胸口的痛没有停止，这种痛让季小凡觉得有一种熟悉的痛苦、悲伤……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曾经经历过。 这种似曾相识的悲痛，让季小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了，只有在心里暗自安慰“否极泰来，重生过了，这点痛算什么！”，心里安慰着自己要坚强，她阖上双眼，尽量的忽略胸口的剧痛，让自己的大脑不去理会，索性就随他去吧…… 当她阖上双眼后，眩晕感伴随着失重、疼痛、悲伤，各种感受，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袭来，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洞的黑暗之中，就像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个时刻，好像那时也是这样，她在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身体了。 一切来的太突然，让季小凡来不及去思考，来不及求救，一切进入了黑洞的静止状态。 季小凡的身体和大脑，像是电脑宕机，突然就停止了运转，疼痛停止了，然后思维…… 一切戛然而止…… “季小凡……小凡……” 呃……？这是妈妈的声音？ 在寂静的黑暗中，当大脑再次运转，季小凡的大脑里的感应神经终于重新开机了，她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妈妈是在哭泣吗？她好像是在哭着唤着她的名字。 零星的意识，在黑暗中，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呼唤，季小凡想要回应一声“我在这儿！” 可惜，一切想法全是枉然，她仍然不能控制身体去做一些大脑里想到的动作，然后一切又归于黑暗和寂静。 ……………… “如果有来生，还做我的女人！” “我们，一定要在最好的年纪相遇……” “你等我，等我……呃……娶你……” 覃肖的声音。 好像是在梦里，覃肖满脸血迹，好像是要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点清醒，想着季小凡低声的呢喃，期许着两人美好的未来。 “我等你。” 季小凡平静的低声回应着，她仿佛身临其境，就坐在覃肖身边，冷静地，看着他额头仍在流淌着鲜血，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如果能知道会有这么一场意外，她那晚也不会让覃肖带自己出来，更或者，自己若是再坚持一下，不要他酒后驾车，也许…… 不过，没有也许，意外发生了，他们两个在那个空间已经不复存在。 “覃肖！覃肖……你等我，我还没让你爱上我呢，我不能死！” 想到自己重生的意义，季小凡突然开始急躁起来，她还没有来得及让覃肖重新爱上自己呢，怎么可以就这么一睡不起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不能醒过来？ “小凡！小凡你是不是听到妈妈说话了？你快睁开眼睛呀小凡！”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季小凡感觉到了有人在用力的晃动自己的身体。 “医生，你快看看，我女儿是不是要醒了？！”妈妈的声音变得焦躁不安又带着一些激动。 紧接着，一束刺目的白光，像是一把壁纸刀，突然划开了暗夜的黑，“啪”季小凡感觉到这道光给自己的世界开了灯，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也感觉到眼睛正在被人扒拉着眼皮翻开着。 “呃……”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她想要伸手将眼睛上的那只手扒拉开，奈何手上好像扎着什么东西，她才想抬起来，手背上就是一阵刺痛。 “啊，醒了、醒了！”妈妈的声音更加激动了。 季小凡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的环境，稍微眯缝着眼睛，她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刚才扒拉她眼皮的手，已经撤走，她的头寻着妈妈的声音向右侧微转。 “妈？”她的声音中又一丝疑惑。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这里好像是医院的病房，妈妈看起来非常的憔悴，但是却笑着流着泪。 “我怎么了？”这句话说出口，她才发现，喉咙里干涩而刺痛，短短的四个字说完，她不禁闭上嘴巴，想要咽一口口水润一下喉咙。 “没事了，病人清醒了，家属可以放心，她的身体机能是正常的，面前来看应该不是心脏和大脑的问题，就先多观察一下发展的情况吧，可以给她喂点水，不要太多，一会儿让护士再来给她做一些常规检查，如果没有问题，修养一天可以出院。” 像是回答她的疑问，妈妈对面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一边将耳朵上的听诊器摘下来放进兜里，一边跟季妈妈交代着病人看护的注意事项。 “刘医生，我女儿真的没有大问题吗？”季妈妈还是不放心的追问。 “嗯，从做的所有检查数据上来看，您女儿确实没有问题，至于她昏迷的原因，我真的没法确切的确诊。”刘医生双手插兜里，一脸无奈的回答。 然后看向季小凡。 “你还记得昏迷前，自己吃了什么东西吗？” “啊？”刚清醒，就看到医生和妈妈在身边，听了医生跟妈妈说的，季小凡也正在将这些信息慢慢的消化，听他们的意思，自己像是昏迷了几天，医生问她的问题，一时她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机械躺在床上，费力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先慢慢适应一下，睡了三天，体力还是没有恢复。”刘医生见她这样，也没有急着继续问，跟季妈妈又交待了一些看护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医生一走，季妈妈就紧张坐在病床边，握着季小凡的右手，声音哽咽地：“囡囡，你可吓坏妈妈了！” 季妈妈眼圈红了，眼白中都是红血丝，眼袋上也是一圈青黑，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给你向学校请假，不去参加那个什么军训了，真是瞎话我跟你爸爸了，怎么那么突然，说晕倒就晕倒了！你昏迷的这三天，我跟你爸爸觉得天都要塌了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也没有查出原因，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治疗，就只能天天给你输着营养液，一分一秒的挨时间，盼着你赶紧清醒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