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去爱吧》 我愿把我的思绪悄无声息讲给沱江 没有再想过会有一个人的旅行,但归根结底,这件事情也是很多年以来一直盼望的,于是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成行了。 下班,上网定了往返的车票,想着即使再随性的出行也是要以不耽误日常工作为佳。第一次没有定住宿的地方,以往的出行大多是商务差旅或者跟家人的旅行,总是早早安排好能想到的所有细节,这一次,想随心一点。 登上z162,一列从昆明始发至北京西的直达列车,可目的地并不是北京,而是从未到达过的地方。上一次坐这种直达列车还是在石河子出差,结果赶上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跟同事两个人在大雪天站了一宿,现在已经可以作为笑谈跟朋友讲起,但是在当时真的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一宿。上车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编着彩色辫子的女孩子侧着身子拿着大箱子一个人下楼梯,皱着眉头愣了一下还是接过她的箱子帮她拿到站台。没过脑子的拿过她的车票,她紧张了下还是松开了手,我看出她的紧张便把我的车票拿给她,她看到是同一节车厢便不再看着我,低着小脑袋拿着手里的包跟在我后面。我把她的箱子抱到上铺里面的位置,她笑着跟我说谢谢,我点头回应。 与大多数剧情不一样,关于与这个女孩的交集便到此为止。火车开动,云贵的线路手机信号总是断断续续,索性便听着新下载的民谣列表,靠在床上发呆,这一靠竟就到了凌晨。03:56,火车驶入贵阳站,这座城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让我对那里的人,那里的事,那里的物有着非比寻常的情怀与回忆。列车广播通知因为前方大雨有山体滑坡的风险,需要人工排查,所以火车无限期停车待通知。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呆呆得看着这座城市。会留恋大南门全林步行街的烙锅和米皮;会想起陕西路工作完和同事喝啤酒吃烧烤;会嘴馋二七路和朋友一起等烤脑花,还有飞山街、文化路。离的很近确从来没有去过的甲秀楼;闲逛一晚可以偷得自在的青岩古镇;近两年贵阳夜景的不二之选未来方舟外滩七公里。这些地方都承载了很多的回忆,可以不用担心时间在这里的停止,因为可以给自己无限的静谧来回味,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意识。 在网络上填过很多关于足迹的软件,发现因为出差去了大多数的边境省份,因为离得近去了大多数周围的省份,于是填来填去却只剩下中部的两湖地区没有涉足,也同样没有想到会以这种状态第一次进入湖南。只是省份的跨越没有太多的直观分别,还是手机收到欢迎来到湖南的信息后才意识到。想到湘西总是想起苗族姑娘的银饰、拦门酒以及这里的人杰地灵。 怀化站出口右转,步行10分钟便可以到达怀化西客运站,流水发车的班车上坐满了满怀期待的男男女女,继续带着耳机漫无目的得看着窗外的风景,直到车停。 不需要导航,向着熙熙攘攘的江边走去。沿途发现和我年纪相仿自驾游的小夫妻在后备箱取照相用的工具,前面车窗大开,两部手机静静躺在中间充着电,我指点给他们看,他们笑着点着头并跟我说了些什么。耳机里正播着《傲寒》,没有刻意停留,只是笑着点头回应,似乎有点没有礼貌,但我总觉得,这种笑容,便是陌生人之间可以发生的美好了。 走过两层的虹桥,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西塘的送子来凤桥,当时的我们跑去问路边的本地人,要怎么走才可以得到“来凤”的寓意,然后不小心在墙上看到跟我们姓氏相同的涂鸦,相视而笑,于是我们说,让我们拍张照吧。沿着沱江往南华门的方向走着,不自觉的风景竟成了背景。我看着行人或拍照或嬉笑;我看着客栈的老板老板娘或招呼客人或收拾煮饭;我看着江边阳台上的客人或闭目养神或笑看风景。 走过一家叫做雅舍的客栈,名字俗套却又贴切,进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在帮一个小女孩编头绳。客栈位于江边第二条路,不会很吵,反而有一种隐世的静谧。看过房间付了钱,进屋洗了澡感觉清爽很多。没有行李需要摆在房间,只是跟老板娘说会回来很晚请她帮忙留门。 路边偶尔传来湘菜特有的腌制品味道和辣子的香味,路过一家小饭馆点了当地特色小菜油炸沱江小鱼和炒春笋。温度会让额头微微冒汗,湿度会让衬衫变得潮湿。坐在有老式摇头电扇的下面,领口和刘海会跟着电扇摆动的节奏一起晃动。菜品很可口,大口扒拉着饭,已经很久没有吃的这种顺心的感觉。 饭后黄昏,稍微高一点临江的位置已经早早都被举着长枪短炮的人占满。有些时候思考旅行的意义,是为了拍下好看的风景还是只留在印象中就好,是为了忘掉一些往事还是记住一些新物,这种思考总是没有准确的答案。乌泱泱的人群伴随着嘈杂的交谈声,多数的地方都免不了这种打搅了氛围的元素。不愿意顺着人流漫无目的的挪动,也无力逆着人流去着无所谓的地方,索性便在沱江边沿河的石栏边俯身,看水车被江水推动,听它发出吱吱的响声,而这种吱吱的声响却与嘈杂的人声不同,使我感到宁静。 从来不进酒吧的我,意愿强烈的想走进一家清吧。源于天生叛逆,对于越是主动招揽生意的店家反而越没有好感。于是沿着安乐巷背江往上,转向王家弄路上看到一家没人的清吧,还有可以看到沱江的位置便临街坐下。之于酒吧,我的印象中只幻想过《左耳》里面的‘算了’,在不大的地方中间靠墙有一个舞台,然后一个涂绿颜色眼影的长发女生低着头,轻声呢喃,你是模特我是香奈儿。可眼下,没有人在唱歌,而我,也不需要听歌。手机摆在桌上,上面的时间显示是晚上八点十三分。 给自己的要求是不看手机,然后任性的顺着调酒的酒单从上往下点。曾经有一段时间很迷恋调酒,于是买了各种基酒回家自己兑来兑去,到最后反而偶然得到几款不错的成品。调酒的乐趣大概也就是不照本宣科,可以或按心情或按天气随意搭配,然后在入口前完全没有期待方向的好奇。只是在很多时刻,自己的身体很容易事与愿违,有些时候很饿但是什么都不想吃,有些时候想醉缺好似突然涨了酒量。此时的我就正处于第二种状态。 寻醉未果,在大抵凌晨的时候,绕过东正街,走到登瀛街,看到沱江上面起了薄雾。原本嘈杂的街道不再喧嚣,原本霓虹泛滥的标营酒吧街也不再灯红酒绿,原本热闹非凡的凤凰披上了不一样的面纱。终于不再燥热,凌晨的江边甚至有些小风,只是酒精的作用让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区别。光脚走在石滩,只觉得这种微醺配上眼前雾蒙蒙的景致刚好。仰望天空,也因不甚晴朗而看不到星星。没有蝉鸣,有的只是流水和石板路上有人推过板车的吱扭声。脑海中突然闪过忘记在哪本书上看过的句子:谁是谁的救世主。 回到客栈,轻推开门后掉落一张纸条。原来上面写着如何判断自己是最后一位回来客人的方法:老板娘会提前在院子窗台处摆好入住房间数量的小盆栽,回来一家便可取走一盆放在屋中,如果你拿走的是最后一盆,便是最后一位,那就要锁好院门。顿时觉得幸福和聪慧。摆好代表我的盆栽,锁好院门,洗澡,睡觉。 闹钟响,推窗看天气,雾依旧。盼望的凤凰日出看来是不能如愿,却早已明白略带遗憾的旅程往往更加值得回味。再次睡醒,噪杂声依旧,不愿掺和,便索性求一杯淡茶,与老板娘攀谈,从工作聊到旅行,从日本聊到昆明,没有目的,实在是难得的放松心境。与老板娘告别,踏上返程的路途。 没有在金陵,也不知道太白先生那句凤去台空江自流此时是否应景。物是人非,白云苍狗,只是沱江水依旧。会有更多的人带着更多的情感来到这里,或默默不闻,或嚎啕大哭,或低声诉说,而这些,凤凰会照单全收,然后化入潺潺沱江,最终注入海洋。那些对人来说压得喘不过气的情感,最终却那么不值得一提。 等你时,我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你时,我觉得三秋不见不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