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戏》 第一章·战火起 倾君戏?第一章?战火起 还记那年,天子地位衰微,各方诸侯王起,战火燃起。 忽有一支军队进了这小城,带着不少百姓,歇在这儿。 这本已经是个荒凉城,前几日时有反叛军队战入,百姓们死的死,逃的逃,拖家带口的离开这小城县,留了个荒凉影儿,到处都是战火燃烧过的痕迹,残壁,塌屋,随处可见,偶尔还能遇见未熄的残火,还有一些贫困又受了伤无法离开的户儿,聚集在几个没倒塌的屋子里,互相讨几口吃的,得以短暂的生存。百姓们看见又来个军队,都吓得不轻,又看见了一些百姓,这才稍稍安心,想定不是逆君。 在另一座城里,也有着相似的样,只是它本是个繁华城,自打这逆臣勾结诸侯王,反叛王朝,导致这天子威信全无,只落了个“天下之主”的号子,其实地位还不如诸侯王。 天子眼见这天下大乱,逆臣当道,也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只能拉罗一个忠臣,偷偷发布了皇榜,想求得几位勇士除逆臣。不料那几个逆臣随手监视着天子,不久便揪出一个臣子斩了,天子吓得不敢做声,只好任得逆臣子放纵,来求得自己平安。 王室衰败,逆臣当道,这事情自然也是家家户户心里知道的数,可那又能如何,都不敢做声,生怕来了个逆子儿抄了家去。 可偏偏就有个不怕死的主儿,有个青年可看不下去着乱世,便许下个平定乱世,还天下太平的誓言,自然是得了不少青年才俊的支持,很快便拉起一支小队伍,打算将这乱世推翻。 那带头的青年的父亲,便是被逆臣斩了的朝廷大臣,母亲又被逆臣连累杀死,自己好不易逃出生天,又恨无能保护父母,自然是要发起反抗。 那带头男子也算是豪门出生,与那百姓自然不同,生的俊俏魁梧,又没有恶相,长了一张君子的脸,众多百姓也十分信他。 他名冯睚,字儒瑾,从小擅长舞刀弄剑,留了个好身手,便拉起众多反抗青年,取名冯字军,以防被捕,又把城中愿意一起走的百姓所捐赠的几匹瘦马给几个受了伤不方便走到百姓骑着,带着众百姓逃离京城,刚好是路过着城,看见城里没有军队,便进来看看。 冯睚注意到了蜷缩在一起的百姓,忙拿着已剩不多的几块烙饼走过去,俯下身来,把手中的烙饼塞给了几个瘦弱的老人,妇女,还有已经饿了很久的一些小孩子等,百姓们纷纷叫好感谢。冯睚也笑着,年仅十八的冯睚此时倒也像是个孩子,笑的很开心,仿佛不是在乱世逃难,而是观光桃园一般。 “此城可有名乎?”冯睚拉起一位老人,扶他坐下。 一老者答曰:“此城乃祖上自建,非朝廷所管,尔辈称其‘乐寿’。” 冯睚想了想,微微笑道:“那吾留于此处,多加建设,从此此城名雅城可好?” 众百姓齐欢呼。 第二章·征英才 第二章·征英才 起步只一小城,暂时有个休息处,若想创天下大业,无二三英才怎行? 冯睚为此事也没少愁闷,城里大部分还都是伤者、没有武力的百姓,要想寻访英才,恐怕还得自己去江湖上打听打听,又放不下百姓,这可如何是好? 正愁闷间,便取笛来吹,曲调悲凉,何人听了不怀些悲伤。冯睚自小文武双全,音律也不曾差下,站在城墙上轻吹悠笛,一股悲伤愁闷尽在曲中。 此刻,一老者不知何时立于城墙下,听着冯睚吹笛,哈哈大笑,开口便说: “将军可是有心事?” 冯睚轻皱眉,心里正纳闷,却看见老者孤身一人站在城门外,衣着单薄,忙开城门请老者入城用饭。那老人倒也不客气,双手一背,款款的走入城,环顾四周后走进了雅城唯一待客的烟酒楼。 冯睚倒也不介意,一拍桌让上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虽说那时雅城还未完全调养过来,但尚好的牲畜,自酿的米酒还是有些许的。 老者也不客气,提筷便吃,也没有理会坐在旁边的冯睚,冯睚给老者倒了一杯酒,很客气的问:“睚愚,不知老者有何教诲?” 老者也没搭理冯睚,只是吃菜,冯睚也很礼貌的坐在一旁。老者吃了会儿后停下筷,看了看冯睚。 “将军有志,若能得几位贤才相助,定有一番大事业。” 冯睚微微一愣,这倒是说中了心,可是乱世的贤才若想得之,又谈何容易? “不知尊者可有何推荐?” 老者喝了一杯酒,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看窗外之城。 “不知将军需武者、还是智者?” 冯睚倒也直爽,微微一笑,说:“睚贪,两者兼想得之。” 老者也微微一笑,大袖一甩,“将军倒是不客气,鄙人有一犬子,武装三粗,武艺精通,且懂得些策略,不知将军……?” 冯睚大喜,忙给老者行礼,“如此睚多谢尊者!” 老者哈哈大笑,又道:“只是我那儿啊,其貌不扬,还请将军莫嫌啊!” 冯睚忙说:“人不可貌相,睚认为其定是可造之材。” 老者踱着步子走出了烟酒楼,冯睚忙相送,老者走到城门旁,回头留了一句。 “五天后,犬子自来。” 冯睚这五天等得那叫个急,巴不得赶快看看这奇人究竟如何,每天在自己所居住的院里跺步子,百姓还纳闷呢! 说着说着,这五天就过了。 冯睚正在屋内看桃花,忽然听见有门卫来报,说城外有一面相奇特之人。 冯睚甚是欣喜,飞身上马,飞快的赶到城门口,却见: 身高八尺、膘肥体壮,剑眉倒竖,虎嘹大口的一个黑脸大汉。 冯将军一愣,定了定神。 “来者何人?” “在下宋覃之子,宋年,江湖人称宋仙鹤,来访冯将军!” 第三章·倾城人 倾君戏?第三章?倾城人 宋仙鹤来雅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冯睚的部下们一起修城,如果不修城,光是看着就寒碜。 冯睚带一些中年男子一同修城,把还保存稍好的木材留下,木材不够了便去城外伐木修城,先是给了众百姓修了房屋,让百姓有了安身之处,随后又修缮了城墙。城内百姓没有食物可以充饥,冯睚便带人挖井,扩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荒凉城翻修了个新城。再说还有新来的壮汉宋仙鹤相助,发展自然是很快的。 虽说城内的一切还不是那么好,但也有个样子了,不像刚来时那么破败了。冯睚坐在城墙上,笑嘻嘻的看着这他白手起家的杰作。 “冯将军,您现在只有末将一人,应多扩英才。另外,也应该建造制铁厂,不然部将没有武器,还打什么仗。”宋仙鹤走来说。 冯睚悠悠一叹:“乱世英才若想得之,谈何容易。” “并非如此。在下曾结交一些人,他们是乱世之英才,却游荡于江湖,将军何不将其召与自己帐下。”宋仙鹤回。 “何人?你可带我访之?” “只是,还请将军,勿要以貌取人。” 冯睚微微一愣,微笑道:“那定是。” 宋仙鹤回城找来两匹马,请冯睚上马。 “去何处?”冯睚翻身上马。 “只管跟上便是。”宋仙鹤没有再说什么。 冯睚跟着宋仙鹤出了城,宋仙鹤似乎很熟悉,直接奔向西边稀疏的竹林。冯睚也很快的跟上,一路山路崎岖,翻过两座山头,忽见视野中有一小城,倒不像是乱世中的,里面很热闹,有集市,有酒楼,里面的百姓,儿童看起来很安定,很悠闲,没有战乱的烦恼,与雅城很是不同。 宋仙鹤带冯睚来到了一处酒楼“百花楼”。冯睚看了看酒楼外的帆旗,有些郁闷,心说这名字起的倒不像是酒楼,思岑一下倒觉得像青楼。 “此乃何处?”冯睚看向宋仙鹤。 “英才聚集地。”宋仙鹤头也不回的大跨步走进酒楼。冯睚跟在后面,随其上了二楼,宋仙鹤拍了拍手,顿时看栏杆下人群轰动了起来。 冯睚轻扭头,往下一瞥,却愣住了。 青丝长发白玉袍,桃花美目柳叶眉。薄唇轻启点丹砂,面貌如玉赛过花。好一个倾城美人之貌! “宋仙鹤,战乱时期,哪有功夫找美人玩乐?”冯睚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你想多了。”宋仙鹤呵呵一笑,俯身看向美人。 “呵呵,这位怕不是就是青年才俊的冯将军?”美人抿嘴微微一笑,一脚蹬着柱子轻功飞上了栏杆,握着一把折扇,笑嘻嘻的看着冯睚。 “睚来此并非寻姑娘……”冯睚摇了摇头看向别处。 “将军难道不是宋仙鹤介绍而来?”美人微微挑了挑眉,站在了宋仙鹤旁边看着冯睚。 冯睚无奈的瞪了一眼宋仙鹤,啧了一声。 “冯将军莫要想多了,她可并非常人,能混迹与各诸侯王爷之间,又能混迹于小城不被发现。”宋仙鹤敲了敲桌。 “呵,将军入道未深呐。小女子是百花楼的老板娘,名唤吕绿,江湖人称吕绿仙,混迹于贵贱却不漏身份。”美人笑嘻嘻的看着冯睚。 第四章·陈王妃 倾君戏?第四章?陈王妃 “吕绿?姑娘这名字可真奇特。”冯睚心说这美人长的赛百花,胜百娇,怎么叫了这么个粗俗的名字。 “呵,若想既能在王室皇族中名声显赫,又能于平民百姓之中不漏身份,名字不奇特些,怎能做到?”吕绿仙用折扇遮着嘴角轻笑道。 “那敢问姑娘有何身份于皇室?”冯睚微微扶额,看着她道。 “当今乱世之乱臣之一的陈王爷的妃子,人称陈王妃。” 冯睚思忖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自己的父母,被那朝廷的逆臣杀死的时候,那般无助,又再一想,父亲那时常常提到的几个逍遥跋扈的王爷,心里不禁愈发对眼前的美人增添了憎恶。 “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奇女子,原来是乱臣之贱妾,你有何颜面再次得意?”冯睚从腰间抽出匕首直刺向吕绿。 宋仙鹤眼疾手快掐住刀尖,“凭怒行事可未必能成英雄,且听绿仙话毕。”宋仙鹤看也没看冯睚,夺过匕首坐在一边。 “将军出世未深,于乱世,若想得之朝廷秘密,不用美人计蛊惑奸贼,又何能得之朝廷变动?又何能借机行事?”吕绿把折扇一挥,直戳戳的指向冯睚,冷笑一声。 “如此看来,姑娘是‘上层奸细’?”冯睚微微眯了眯眼睛。 吕绿笑着走到冯睚身旁,“奸细这个称呼,妾身可不喜欢。” 冯睚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吕绿的微笑,说:“那姑娘可否愿意随在下回在下的陋城?” “自然是愿意的。” 冯睚一脸尴尬的站在百花楼楼门前,看着一旁优哉游哉自己坐着马没管冯睚和吕绿的宋仙鹤,又看着一脸霸气的抢走了自己马坐的吕绿仙。 “看什么看,我身为一个弱女子,总不能千里迢迢的跟着你俩大老爷们走着过去吧,你身为一个身高七尺的青年,走几步不行?”吕绿拽过缰绳不屑的看了眼冯睚,随后宋仙鹤一马鞭下去俩人就一块骑着马跑远了。 冯睚默默的看着两匹马扬起的尘土,“我连路都不认得啊……”。 冯睚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百花楼,一把推开阻拦的店小二走进了后院,四处巡视总算发现了马圈。 “吕绿仙可真有意思,自己有这么多马不骑抢我的。”冯睚自言自语着牵了匹马出来。 “不准动我家的马!”刚刚阻拦的店小二冲了进来。 冯睚不耐烦的转头看了眼店小二,店小二明显很生气,但是却长了张没杀伤力的脸,看起来又弱又瘦,冯睚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拉住店小二往旁边一甩。却没想到店小二力气颇大,死拽着不放。冯睚深知已经追不上那俩了,干脆也不纠缠了,放开了马,淡淡的看着倔强的店小二。 “这不是绿仙的马,这是我的马。”店小二气鼓鼓的夺过缰绳。 冯睚心烦意乱的站在一旁,说:“吕绿她估计是和宋仙鹤说好了吧,把我一人撂着,好夺我城池?雅城那么穷那俩人几个意思啊?” “估计是绿仙……对将军的考验吧。”店小二拴好马就跑开了,也没有管后面风中凌乱的冯睚。 第五章·宋覃妻 倾君戏?第五章?宋覃妻 冯睚也没有问什么,看店小二走远后,毫不客气的割断拴马绳,拉过马直接冲出了店后院,一路上路人处处惊吓,鸡飞蛋打。所有路人纷纷斥骂,但等冯睚架马离去后,尘埃落下,路边的商贩纷纷起身看,却发现自己的摊点上或者竹篮里,都留下了一些铜钱。 冯睚飞快的顺着之前二人留下的马蹄印追去,心想这一趟真够悲催。 一路飞马奔驰,尘土扬起,冯睚一路顺着马蹄印追去,却突然发现前面有两个身影,慌忙勒马停住,细细一看,竟是吕绿和宋年。 “二位这是?”冯睚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 “冯将军,莫不是欺了我家二媾?”吕绿看了看冯睚胯下的马鞍上的“吕”字,秀眉轻皱。 “呵,姑娘夺了在下的马,在下又夺回来,而且也没有伤了人,也算得上欺负?”冯睚冷冷一笑,看着吕绿,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怎么出招。 吕绿张了张嘴,却被宋仙鹤挡了回去,宋仙鹤走上前看了看马上的冯睚,客客气气的抱了个拳。 “冯睚将军,今日这般是吾与吕绿仙共同策划,来考验冯将军的人品,乱世英雄,仁义,对百姓和善,才能成就大业,在下与吕绿仙,不想跟错了人啊!” 冯睚微微一愣,想起之前那位名唤“二媾(gou)”的看马小二所说的那句话:“或许是绿仙对将军的考验吧……”,轻轻皱眉,翻身下马,,对吕绿伸出手表示和好,吕绿笑嘻嘻的握住了冯睚的手。 “不代表在下对姑娘没有了疑心。”冯睚轻轻抽回手,看了看倾城人的脸,随后错开了目光。 吕绿微微一愣,一阵清风拂过面庞,一缕没有束起来的秀发随风飘动,在冯睚的肩上绕了几绕,冯睚微微一愣,轻轻捻过那缕头发,那缕头发离开了冯睚的肩头,飘回吕绿的发簪旁,冯睚转身上马,宋仙鹤和吕绿也纷纷上马,三人齐齐向雅城的方向去了。 回到雅城,已是夜半时分,三人都倦了,纷纷到冯睚府上歇了。 次日鸡鸣,冯睚起身,初晨,黎光斜入门窗。 吕绿和宋年还沉沉睡着,冯睚起身来到了城墙边缓缓踱着步子,在城楼上呆呆的看着远方。 忽见有一老妇缓缓走向城门,冯睚愣了愣,起身。 “此处可是雅城?可有见我夫君之子宋年?” 冯睚想起来之前的老者,忙下城楼请老妇入城。 “老妪是宋覃之妻,宋年之母,听闻夫君将犬子送于将军,特来探望。”老妇随冯睚入了城。 第六章·君曾诺 倾君戏?第六章?君曾诺 朝廷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天子威严已无,朝廷上下谋反之臣更是大有人在,天子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如果说出来怕是自己的性命也要丢掉。 而谋反之臣中,最为猖狂,野心最强,而势力也最强的那个人,便是当今天子的兄长,在诸侯王中地盘与势力最强大的王爷---陈魉王。 陈魉王,名陈峰,本来人称陈钦王,后来百臣将相见其变得叛逆而对天子不忠,草菅人命,便齐齐改称呼“陈魉王”,而陈峰反倒喜欢魉字,于是朝廷上上下下便都如此称呼。 那年陈峰起兵造反,路遇一城便侵之,城中百姓无不惨呼,陈魉王却不以为然,甚至以此为乐,草菅人命,见人挡路,不分少老男女,齐齐杀之,而此城中有一吕姓富豪之门,其府有一贵女,无人不称其有倾城之貌,而富户一家正欲架马逃离,却被陈魉王的军队堵在了街口。 陈魉王冷目相视,却见有一倾城女子站在奴女之间,青丝长发披散于白玉袍上,不由一愣。富商一见此况,便有弃女求生之意。 那女子倒也聪慧,心下明了,往后缩了缩。 “王爷……贱民愿将小女赠与王爷,只求王爷还于尔等家小一条生路……”富商走上前道。 那女子半掩着嘴,面色忧伤,陈魉王看了一会儿,便拔刀一挥,军队上前屠尽吕家,唯留那女子不伤。 陈魉王走上前,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女子,伸手揽于怀中。 “子亲欲弃你求生,子可愿随吾去,许你享荣华富贵兮?” 女子没有反抗,静静倚着,“吾一卑女,安敢得王爷喜爱?” 陈魉王微微一笑,抱女子上马,令三军准备回京。 “不知姑娘芳名?”陈魉王坐于马后,轻笑问。 “小女名吕思瑾……” “此名悦耳,惜此名于无情人起之,吾赐予你一名,‘吕绿’。”陈峰淡淡一笑,抱紧身前的吕思瑾。 “这是什么名字?可不悦耳呢。”吕思瑾也微微笑着。 “管它悦耳否乎,顺口即可。”陈魉王护好吕绿,驰马前行。 回于京都陈王府,陈魉王便纳吕绿为王妃。 次年春,陈魉王于吕绿院内赏桃花。 “春来花开,只是这三月桃花短暂,人也如此,过了盛季,美人迟暮,悲哉!再无人怜爱!”吕绿轻叹。 “待我篡得这江山天下为皇,定立子为后!并许你‘吕后不死,尔等终为妃’!”陈峰轻握住吕绿手。 “君莫轻言封后事啊。”吕绿轻笑,倚于人怀。 陈峰俯首轻覆于倾城人之唇。 “但为吕后倾。” 第七章·戏中人 倾君戏?第七章?戏中人 吕绿从梦中惊醒,不见了冯睚,忙推醒了宋仙鹤一同出寻。 二人匆忙赶到城墙边,却见冯睚与一老妇交谈甚欢。 宋仙鹤见是自家老母,忙上前去,携了老妇手引入城中。冯睚和吕绿跟在其后,吕绿心下由刚才梦而烦闷,秀眉紧皱,冯睚见此,轻轻握了吕绿的手问道:“绿仙怎了?可是有不适?” 吕绿大惊,忙抽回手:“昨夜梦见了夫君陈魉王,心想些年来于江湖,久未见,不由得烦闷。” 冯睚看了看前面的母子,便问吕绿:“宋仙鹤其母何人乎?” “前期是百花楼老板娘,而后隐修,姓雷,名仁。吾等皆称其雷姑,后称其雷人。” 冯睚微微一愣,“仙鹤,绿仙,雷人,这都什么古怪名字。” 吕绿没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看向远方。 “若是想陈王了,为何不归?”冯睚心下奇怪。 “几年未归,他早已以为我逝了罢。”吕绿微微低头,轻咬下唇。 “即如此心悦与他,为何还要帮我等反他之人。”冯睚轻皱眉毛。 “吾知其为逆臣,不忍见他遗臭万年,还是早日结束了他的罪行罢。” 冯睚没有续问下去,只是站在了原地,见宋仙鹤母子进府,便转身牵来两匹马。示意吕绿跟上。 “冯将军这是?”吕绿不解。 “随我出城散散心,倒也好使他们母子重逢聊得更畅快些。” 二人一同架马出城,于枯林碎瓦中游荡,忽听远方隐约有些戏声,冯睚便架马前去,吕绿也跟着。二人朝着美戏曲声寻去,冯睚只是恍惚间,看见前方有一袭红衣的人在一处残檐断壁上坐着,红色的衣带随着清风飘舞,再一看,有好似被物什挡着了。 冯睚心下焦急,只想快快知道这悦耳戏声由谁所唱。吕绿见冯睚心里急躁,便任由他去,自己回城去了。 冯睚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吕绿没了踪影,只是一心寻那唱戏人。 忽然在越过一处枯木时,眼前出现了那处残墙,被战火烧过的墙眼见着快要塌了,但墙上坐着的人却丝毫不觉。冯睚抬头看看那红衣人。 那人一袭红衣,长发垂在衣上,仰着头在看天,也没有注意到冯睚的到来,嘴里轻轻的哼唱着曲儿,冯睚忽然看见那残墙的裂缝逐渐宽大,意识到不妙,飞身跑到墙下,也是此时,墙塌,红衣人没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不妙往下掉去,却稳稳被冯睚抱住,随后冯睚一蹬脚跳远了。 红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冯睚轻轻放下红衣人,看了眼那人。 红衣人微微一愣,随后淡淡一笑,道:“多谢相救。” 冯睚这才注意到,红衣人脸上有素纱轻罩,但冯睚看见了红衣人那对犀利而深邃的瞳孔,不由得一愣,心下明了,此人定是貌相俊秀之人。 “不必客气……不知你……”冯睚不确定男女,甚是尴尬。 红衣人微微一愣,知道是冯睚为难,轻笑着摘下面纱。 一阵清风吹过,扰乱了一池春水荡漾。 一袭红衣,一唇丹砂,青丝长发,一曲离人戏唱天涯,苍穹对歌,一曲离人悲曲终散,春去秋来,一夜海棠花,戏与人合唱,人融戏,戏溶人,三生有幸,此生逢君,又一年春来,几度梦醒,与君共迎春。 第八章·仙鹤殒 倾君戏?第八章?仙鹤殒 面前人身高七尺,身材匀称,说似男儿郎,却又仪容秀丽,面如冠玉,青丝披肩,说似女娇娥,却又有几分英气,冯睚不由得一愣。 红衣人见状,轻笑一声,道:“将军,在下是男儿。于附近村落中做些农务事,今年年方十七,复姓诸葛名玺,字玉瑾。不知将军何身份乎?” 冯睚轻轻一笑,拍了拍诸葛玺的肩膀,大笑道:“公子汝字玉瑾,吾字儒瑾,真乃缘分也!幸哉!” 诸葛玺却不笑,只是轻皱眉头:“将军还未说明身份。” 冯睚愣了下,便正色道:“吾本乃朝廷大臣冯文之子冯睚,只因乱臣当道,家父被杀,全家被抄斩,唯吾独逃,为家复仇,创业起家,征乱世英才,起义压反!” 诸葛玺听后,倒是微微一笑,束了束披肩的长发,随后吹了一声哨,不远处又跑来一匹雪白的马,诸葛玺翻身上马,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冯睚,浅笑一声:“将军有大志!不知将军可否愿意让鄙人跟随与你,共创大业!” 冯睚一拍手,大笑一声:“求之不得!”随即便转身上马。 冯睚与诸葛玺一同随着废迹驾马回城。诸葛玺随冯睚到了雅城城墙外,便浅浅一笑,城上士兵无不称奇,此倾国美人何来乎? 冯睚到顾不得这些,快到府院时便下马,携了诸葛玺的手一同进府去。诸葛玺却略略迟疑,拉住了冯睚的袖臂。 “何事迟?”冯睚转身看看诸葛玺。 诸葛玺略略摇头,道:“此处太过安静而无声,无生气……” 冯睚却不以为然,拉了诸葛玺的手便进府里去了。院里果然安静无声,冯睚也不由得觉发事重,步伐也变得缓慢,诸葛玺倒一言不发,静静的跟着冯睚。冯睚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轻声问:“宋年、绿仙在否?”却无声响。 冯睚自知大事不妙,忙从一旁抄过一棍,一手护住诸葛玺,小心探去,不料诸葛玺倒是不犹豫,推开了冯睚,直直向里屋寻去,冯睚不解,随即跟上,却见诸葛玺站在一扇内屋门前停下,冯睚走上前,却嗅到血腥气味,心里暗叫不妙,诸葛玺微微皱眉,一脚踹开房门。 冯睚同诸葛玺双双愣住。屋内血溅四方,却不见一人影,倒是看见了吕绿的折扇落在血中,染红了好大一片! 冯睚正欲出屋询问,却被诸葛玺生生拽住,冯睚不解,诸葛玺伸手指向墙角一缸,冯睚便上前去,果然听见缸内有细细声,忙一棍敲碎其缸,却见宋母雷老妇在缸内,面无血色,倒在地上,冯睚慌忙将其扶起,诸葛玺也上前去扶住雷老妇,二人扶雷老妇出屋坐于院中,雷老妇过了好些许久,忽然痛哭起来,冯睚慌忙询问。 雷老妇却放声大哭,凄惨悲凉,诸葛玺见状,便问雷仁:“为何痛哭?另些人又何去何从?” 雷老妇死死拽住冯睚,冯睚不知何故,只好任由,却听见雷老妇大声凄厉地叫道:“贱妇吕绿!杀我独儿!”冯睚大惊,慌忙询问雷老妇为何。 “将军出游,我与犬子交谈甚欢,却见吕绿回来,不见将军。正招呼与吕绿共谈,却见那毒妇手持宝剑与我子对抗,老妪无能,莫能相助,却见那毒妇使出毒香,熏瞎我儿双眼,乘其不备砍断我儿四肢,将老妪塞于缸中,不知那贱妇于何处去了!不知我儿生死否!” (好消息哦!作者根据读者反映情况,决定日更啦!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们!我会继续努力的!欢迎收藏本作品,关注第一时间更新,欢迎在评论区与投票区与作者互动哦!) 第九章·又相逢 倾君戏?第九章?又相逢 雷老妇哭跪在地,冯睚大惊,本自己已知吕绿并非安等闲人,却一心只为自己而酿下大祸! 诸葛玺却没有表态,只是轻轻握住冯睚的手,淡淡劝道:“莫要定论下得太早,不一定谁是坏的,谁是好的!” 冯睚掩住面庞,微微难过的说:“仙鹤随我不见几日,便亡,这叫吾有何颜面再见其父!” 诸葛玺却摇摇头,拉冯睚到一边,细声道:“既有人杀人,为何城门士兵无异样?此间定有蹊跷!” 冯睚一愣,转身拍了拍诸葛玺的肩膀,道:“有君此一言,吾多谢!” 冯睚令诸葛玺照看雷老妇,自己出院,上马疾驰至城门,大声喝士兵下墙询问其吕绿事之。 再说另方,此刻陈魉王正与皇上在永乐宫中议事,陈魉王在探子口中得知了吕绿(吕思瑾)在自己曾被摧毁的乐寿城中与另一位青年将军做了朋友,便要朝廷给予自己兵粮,誓要踏平现在的雅城,带回吕思瑾。皇上自然是不愿意陈魉王如此逍遥跋扈的滥用朝廷兵权,但现在大势掌握在陈魉王手中,自己只是一个傀儡皇帝,无奈之下,只好答应陈峰兵权。 陈峰得了兵权,便要求次日起兵,在起兵头晚上,陈峰回到了陈王府,坐在吕绿最喜欢却已经多年未动的古琴前,饮下一杯纯纯的桃花酿,陈峰依稀记得多年前吕绿对自己说过的事情,吕绿最喜欢的就是三月桃花,也喜欢那三月掉落的桃花瓣酿成的美酒,而自己,也随之而喜欢了。 “思瑾……绿儿……”陈魉王淡淡的拂过那把落上薄薄尘土的古琴,陈魉王很少管吕绿叫绿儿,虽说听起来粗俗,但这个称呼也是吕绿和陈魉王专属的称呼,陈峰看了看外边斜射进屋的一抹月光,淡淡笑笑。 “吕绿,随本王享一生荣华富贵,有何不好?”陈峰对着那杯盛着桃花酿的酒杯苦苦一笑。门外,一个身影在那里立了许久许久。 是吕绿,她从雅城逃出后,就马不停蹄的回京。自己在陈王府门前徘徊,却又迟迟不敢进。吕绿静静的看着陈魉王,随后轻轻推开了门。 陈峰听到了开门声,抽出宝剑冷冷道:“何人来也?” 吕绿没有回答,轻轻的跪坐在门口附近,过了许久,轻轻道:“贱妾该死,令王爷如此担忧。” 陈魉王愣了愣,但是他绝对不会忘记这是谁的声音,陈魉王没能回答什么,只是愣了许久许久,他想过很多种吕绿与他冷目相对的重逢,但绝对没想到吕绿会自己回来,这么轻悄悄的回来找他。 陈峰扔下宝剑转身跑到门前,抛开了他往日里在众人面前的逍遥跋扈,目中无人,丢下了一切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的威严,单膝跪于吕绿面前,紧紧的拥紧吕绿,再也不敢放开,只怕是这些都是自己酒醉的幻影,一松手,便什么也没了。 吕绿没说话,只是夺眶而出的泪水再也没能收住。这对多年失散的相思鸟再次相逢,却再也不想与对方分开一秒,哪怕只是一秒。 陈魉王低声说了很多很多思念的话,吕绿也很认真的听着,虽然陈魉王已经醉的不轻,声音越来越模糊不清,吕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夫君那刻骨的相思。 第十章·军伐京 倾君戏?第十章?军伐京 冯睚询问看城的小兵,却见那小兵不慌不忙道:“将军,吕绿仙说她要京看望陈魉王去。” 冯睚正心烦意乱,却看见诸葛玺不紧不慢的走来,看了看烦躁的冯睚,轻叹口气,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冯睚的手,劝慰道:“儒瑾,我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了,但若仔细想想,倒也有悖论出现。” 冯睚反握住诸葛玺的手,焦急的问:“还请君说明。” 诸葛玺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一开始,是宋年带你认识了吕绿,宋年引荐了吕绿,说明他们交情不浅,而两人的关系也绝对不会导致突然相激,宋年身高八尺,膘肥体壮,而吕绿身为女子,还是王爷恩宠的妃子,那么应该体态娇小,怎么可能反倒杀了宋年,哪怕宋年双目失明,身为武者的听觉也不会太差,我想这里面定是有些蹊跷,那雷老妇,也不一定是个善类啊。如果宋年和吕绿关系不好,又怎会借你相识,还要考验你对百姓如何,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说明吕绿杀死了宋年啊。” 冯睚听了诸葛玺所言,从头到尾思忖了下,发现吕绿杀死宋仙鹤的可能性,确实小的可怜,而自己却一味的莽撞,不比那诸葛玺的聪慧沉稳,冯睚自惭不如诸葛玺,随后再一细思,如果不是吕绿杀死了宋仙鹤,那么,雷老妇说得那么生动的过程,又是怎么来的? “不好!来人,快快去寻来雷老妇!”冯睚和诸葛玺异口同声,在同一时刻没有丝毫偏差的大声令出。 小兵虽说不解,但还是迅速的去寻找雷老妇。 “玉瑾沉稳聪慧,睚自愧不如。”冯睚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随后正思考着,突然想到一件事。 “令君照顾雷老妇,君来寻吾,那雷老妇……”冯睚看了看诸葛玺。 诸葛玺顿了顿,道:“此处是在下疏忽了,竟留其一人!” 冯睚没有说什么,也丝毫没有怪诸葛玺的意思,只是翻身上马,看了身边没马的诸葛玺,便俯身一把揽过诸葛玺的腰,将其腾空抱起放于身前马上。诸葛玺大惊,稳住了身子,冯睚一手抱住诸葛玺,一手勒住马缰绳,立于城墙之下,大喝一声:“传吾军令!冯字军三军集合于城下!” 号令声传了很远,不大一会,城墙内外站了不少人。诸葛玺不解的看了看冯睚,冯睚却不做解释,不久后看见那小兵气喘吁吁的回来,冯睚便心下明了。“那……那老妇……不见了!” 诸葛玺大惊,失了平静,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冯睚往后带了带。 “传冯字军令!老幼病残、妇女留于城内,其余男子,随我出场伐京!” 所有男子齐齐欢呼,妇女儿童与老者们在城墙外目送冯字军走了很远很远,冯睚留百姓于城内继续调养生息,自己向京城出发去了。 说是伐京,倒也不似,冯睚也有出来寻访才干的想法,顺便会会那陈魉王。诸葛玺一直坐在冯睚前面,一袭红衣与一袭墨衣的两个美男子坐在一匹马上,看着倒是养眼,只是有些龙阳的感觉了。 行至一驿馆附近,已是黄昏,便于附近安营。待所有士兵纷纷休息了,冯睚才独自一人站在营外,坐在附近突兀的大石块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诸葛玺倒也没歇下,随着冯睚一起出营了。 诸葛玺看了看一脸忧愁的冯睚,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在冯睚身旁,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要听听笛乐好消愁吗?” 第十一章·别姬戏 倾君戏?第十一章?别姬戏 冯睚侧过脸看了看诸葛玺,银色的月光洒在诸葛玺的脸上,显出一种别样的美,特别是手拿着玉箫,浑身上下倒像是仙人下凡。 “好。” 诸葛玺淡淡一笑,轻轻吹起了笛,悠扬的笛声传到了很远的地方,美妙的笛声仿佛融化了这乱世百姓的困苦,变成一片美丽的和平盛世。笛声中没有一丝丝乱世中的忧伤,只是很悠扬,很优美,冯睚心头上的烦闷瞬间被扫光,冯睚开心的一把勾过诸葛玺。 “玉瑾真是多才多艺,睚佩服。” “只是略显拙作罢了,不足为过。”诸葛玺也爽朗的笑了笑。 冯睚突然想起之前与诸葛玺在林中相遇的情景,便问道:“睚遇君时,正听见君轻唱戏声,婉转动听,不知何曲也?” 诸葛玺愣了下,随后笑笑:“亏将军还朝廷大臣之子,连这点小腔儿也听不出来吗?那可是西楚霸王与虞美人儿的离别之苦呢!” “霸王别姬?”冯睚顿了顿,随后大笑。 诸葛玺笑笑点点头。冯睚便死缠烂打的要诸葛玺再为自己唱一回。 诸葛玺无奈的笑笑,收起自己的玉笛,轻快的迈着步子跳下石块,抬头带着几分挑衅的看看冯睚,招了招手,道:“将军可别忘了,西楚霸王和虞姬美人儿可是两个人,一个人可怎么唱?将军得随吾一起唱啊。” “我可不会什么腔儿啊调儿啊。”冯睚摇了摇头。 “力拔山兮气盖世~~~虞兮虞兮奈若何~~~”诸葛玺轻轻唱了两句。 冯睚却更好奇了,“唱的这般好,跟谁学的?” 诸葛玺苦苦一笑:“自幼随师父学戏,生不逢时,无爹无娘,乱世之中,最为卑贱的下等人,或许就是我等戏子吧。” 冯睚轻轻摇了摇头,跳下石块,握住了诸葛玺的双手。 “谁言戏子卑贱兮?不染乱世势与俗,轻伶细唱悲与苦,一袭红衣,红尘不落,战火未能伤及,有何卑贱?仙人也!”冯睚轻笑道。 诸葛玺没有回答,只是随之轻轻一笑,“倒是伶牙俐齿,说话如蜜。” 冯睚也笑,只是笑的并非诸葛玺的夸奖,而是诸葛玺那一霎那的微微一笑,倒是要倾了天下。 “伶牙俐齿,搏得倾城美人一笑,有何不可?” 诸葛玺倒是不再淡定,微微掩了半面脸,往后退了几步。 冯睚正准备说什么,却被诸葛玺轻轻掩了口。 “君可曾听过‘越人歌’?” “有曾听过,莫非君要唱与我听?” 诸葛玺微微一笑,转过身去,看了看月亮,淡淡道。 “夜已三更,君还是快去歇了吧,明日还要行军。“ 冯睚却没有听,微微一笑,看了看诸葛玺,走上前去,轻轻的,小声的说了一句:“吾还要听君唱‘越人歌’呢。” 诸葛玺微微皱眉,也没有好拒绝冯睚。 又是一片寂静,过了许久许久,诸葛玺轻轻走向前了几步,看了看远处的山坡与树林。 “山有木兮木有枝……”轻轻的歌声随风飘远去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十二章·三月花 倾君戏?第十二章?三月花 冯睚看了看诸葛玺的背影,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拉他回营。 “别姬戏能唱得出来?越人歌怎就不行了?君可只唱了半句。”冯睚看看诸葛玺,边笑边说。 “玺愚钝。还问君,吾少了哪句?”诸葛玺淡淡的说。 “心悦君兮君不知啊。”冯睚笑嘻嘻的拍了拍诸葛玺的肩膀。 诸葛玺没有答话,也没有回应性的笑,只是轻轻的抬手握住冯睚的那只手,冯睚不解,便以为是诸葛玺厌烦这种太过没规矩的动作,便轻轻抽走了手,说了句:“夜已深,各自休息吧。” 诸葛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没有答应什么,直接回了营帐,冯睚倒也没多想,也回到了自己的主帅帐睡下了。 第二天鸡鸣,冯字军经过整顿后,继续向京都进发。 同时此刻,陈魉王也从酒醉中苏醒,恍恍惚惚间,陈魉王看见吕绿跪卧于塌下,半身伏在榻上,还未醒。陈魉王想起昨夜看见吕绿归,本以为酒醉幻影,不曾想竟为真事,十分开心,却又一看,王妃跪在床榻边,忙轻轻起身,小心不打扰到吕绿休息,轻轻下榻将吕绿抱起放于床上,又细心的掖好被角,坐在榻边静静看着睡美人的脸。 窗外又一遍鸡鸣,惊醒了吕绿,其朦胧间正欲睁眼,却被人轻轻遮住了眼。窗外的阳光正是强烈,射入门窗,此时睁眼,定会被光照的难受。 吕绿微微一笑,伸手覆上了遮住自己眼睛的那只手,细声细语道:“贱妾此生能得王爷如此恩宠,倒也圆满。” 陈峰微微一笑,握住吕绿的一只手,轻轻道:“对于别的妃子来说是这样,但子与其人不同,吾此生有子,乃三生有幸,子不必如此谦卑。” 吕绿微微一笑,睁开眼侧过头眉目带笑的看着陈魉王。 陈峰唤佣人端粥和点心来放于旁桌,吕绿正欲起身,却被陈峰按住。陈峰端过粥轻盛一勺,放于吕绿嘴边。吕绿抿嘴一笑,张口咽下那口粥,吕绿依稀记得在几年前的那个三月,她曾坐在庭院里把落地的桃花瓣都收集起来,泡于清水,埋在桃花树下七七四十九日,掘出,与红豆白米做成粥,清香淡雅,美味无穷,陈峰曾说他一生中最喜爱的粥食便是吕绿手中制出的纯纯的桃花粥。因此,陈王府每日早点,都少不了这碗粥,即使吕绿突然消失,府中膳厨也没有一天忘了给陈魉王准备桃花粥。 “三月桃花,君倒是记了三年。”吕绿微微抿嘴,伸手要过了那碗粥。 “春风美人,吾还记了一生四季呢。”陈魉王轻轻戳戳吕绿的额间。 陈魉王没有询问吕绿这三年去了哪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小心翼翼的珍惜着这段短暂的幸福,因为陈魉王知道,自己身为逆臣,想要杀自己的人太多太多了,说不定哪天就来不及与吕绿告别就要死去。 正午,冯字军已行进至京都。 朝廷间皇上正与贴身近臣昊伐王商讨如何推翻跋扈的陈魉王,昊伐王是年幼的皇上唯一的朋友,昊伐王年仅十九,却有平定天下的心,自幼与皇帝交好,如今见乱臣篡位,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昊伐王注意到了朝廷的兵权与兵力都在陈魉王手中掌握,朝廷连护卫也没有多少,若要夺回陈魉王的势力,首先自己旗下要有兵力,可如今去哪里找站在衰微的皇室这边的军阀呢?正议论间,侍卫来报。 “启禀皇上,皇宫外有一支号称‘冯字军’的军队求见!” 第十三章·桃花残 倾君戏?第十三章?桃花残 皇帝大惊,转头看向昊伐王,昊伐王暗暗思考,只有朝廷大臣才会有军阀势力,那自称‘冯字军’的军阀,来自哪位大臣呢? 皇帝却急急召见,昊伐王不解,便问之。 侍卫下去后,皇帝看看昊伐王,道:“兄长不记得了?皇父还在时,曾有一朝廷重臣是皇父的宠臣,那位大臣应是一位冯姓老者,其有一女名冯婉,皇父曾立指其为太子妃,皇父驾崩,朕继位,冯婉立为一国皇后,如今“冯字军”,应是皇后亲戚,定助朕!” 昊伐王顿了顿,还是不放心,便叫侍卫去叫来冯皇后。 冯睚留军队于皇城休息,自与诸葛玺前去见皇上。冯婉听闻其事立马赶来。冯睚与诸葛玺拜于议事殿,冯婉见是冯睚,也顾不得礼节,直冲进议事殿,哭拜于殿前。原来冯婉正是冯睚的亲妹,乱臣斩尽冯门时,冯婉在皇宫中躲过一劫,又暗中保了冯睚安全逃出城。 冯睚见是冯婉,兄妹二人皆抱头痛哭。诸葛玺眼下环视大殿,却没注意到昊伐王奇异的目光。 昊伐王看见诸葛玺的时候,便觉得此人犹如仙人下凡,青丝如瀑,面如美玉,虽说一袭红衣,身态娇弱,眉间却又有一丝男儿英气。 冯婉随后退下了,皇帝忙吩咐给冯睚和诸葛玺赐座。二人谢过后坐在一旁。昊伐王正欲起身询问,却突然又有小厮来报。 皇上慌忙询问何事惊慌。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面如土色的坏消息。 “陈魉王求见圣上,有事相议!” 昊伐王紧紧的压着刀,冯睚与诸葛玺也纷纷准备随机应变。 陈魉王却不紧不慢的上殿了,倒是直接忽略了昊伐王的冷目相对,犀利的眼光落在了冯睚与诸葛玺上。 “我当是谁,本想要尔等五更死,奈何尔等三更就不想活啊!” 陈魉王眼下只想杀死冯睚,冯睚毫不敢怠慢,即从腰间出刀,二人对持。昊伐王深知陈魉王并非闲等杂人,也绝对不是一个年轻男子能对持的,正犹豫间,诸葛玺却直直从座位上跳起,柔弱娇态全无,目光深邃却冷漠无情,站在冯睚身边的时候,英姿飒爽,昊伐王心里一愣。 皇上早已不知所措,议事殿乱作一团, 陈魉王去议事殿,吕绿一人独坐在陈王府院内桃花树下。 已是子午时分,还不见君归。吕绿心下烦躁,在树下卧着,忽见桃花瓣落于衣上。 淡淡清香,思绪拉回三年前光景。 那年今月桃花落,也是她吕绿立为陈王妃之日。 一袭红衣,半点丹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屋红布,半暖春纱,屋外桃花半落,一袭清香扑鼻。 而此时,桃花又落,吕绿心下一紧,陈峰风风火火的去了议事殿,可别是什么人来了吧……但此时她什么也不能做,吕绿看了看满地的桃花瓣,心里淡淡忧伤,便起身捡起一片片散发着清香的桃花瓣,用裙摆兜着。 吕绿进屋取了布料针线,小心的将桃花瓣塞入布中,缝制成香囊。 此时夜已深,吕绿轻伏案桌上沉沉睡去了,却不知,三月桃花落,君将故矣……此后美人多憔悴…… 第十四章·四雄战 倾君戏?第十四章?四雄战 议事殿上已乱作一团,皇上与冯婉躲在殿柱后面,冯睚和诸葛玺并肩站着,与面目不善的陈魉王对立着。 一旁的昊伐王却犹豫不决,昊伐王深知陈峰是惹不得的主,若是此时帮了冯睚,万一不能杀死陈魉王,那么自己必定要被陈峰杀死。可若是不帮,自己以后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陈魉王没有出手,冯睚却丝毫没有怠慢,从小练习兵法,深知对持时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诸葛玺却不是那么紧张,手里把弄着玉笛,虽然表情冷冷的,但是浑身上下却很放松,昊伐王也不知此人到底有没有胜算。 冯婉自小也跟随兄长舞刀弄剑,便一手护着皇上,一手握了匕首,伏在地上准备随时动手。 议事殿内刮来一阵凉风,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陈峰还是依旧挂着高傲的嘴角,也丝毫没有在意到昊伐王和冯婉的动机,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冯睚。冯睚看了看陈魉王充满自信的脸,握紧了手中的刀,诸葛玺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在武者看来,这却是最大的挑衅。陈峰收了收笑,注意力转移到了诸葛玺身上。 诸葛玺却丝毫不以为意,把玩着玉笛,注意力完全没放在陈峰身上。 冯睚下意识的把诸葛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诸葛玺却轻轻躲开了。 “陈魉王,想杀却不动手,进也不进,退也不退,又是何意?” 昊伐王最终选择站在了冯睚与诸葛玺的一边,因为昊伐王注意到了诸葛玺对于陈峰的不屑,那深邃的目光,似乎已经知道的胜负。 陈魉王被激怒,抽刀砍向冯睚,冯睚忙举刀相对,诸葛玺却不紧不慢的拉过了冯睚,手中玉笛一挥,把那千斤重刀抵了回去,随后昊伐王也拔刀挥向陈魉王。陈魉王一见三人齐齐想自己进攻,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又一次挥起刀,这次不是对准冯睚,而是诸葛玺。 诸葛玺微微一笑,玉笛却脱了手,冯睚与昊伐王正焦急间,却见诸葛玺右脚轻踏,腾空而起,空中一翻,竟稳稳的站在了陈魉王的刀尖上!随后诸葛玺轻轻转身一跳,压下刀尖,又是狠狠出拳,打了陈魉王的腹部。 冯睚瞅准了时机,挥刀便要对半垂着头的陈魉王砍去,却忽然有一女子不顾侍卫阻拦冲进了议事殿,一支飞镖踏着风声而过,打在到刀上。 冯睚的刀错开了。昊伐王大怒,抬头一看,却是吕绿。 诸葛玺秀眉轻皱,站在了冯睚身边。冯睚也面色很不善。 “贱妾深知陈魉王是乱臣贼子,但只求三位刀下留情……”吕绿说完后,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走上前去,在冯睚身前站定,一滴泪珠从眼眶边落下,一句轻轻的话在冯睚耳边落下。“让我亲手杀了他吧。” 冯睚微微皱眉,不知如何是好,陈魉王却冲上前来拉住吕绿。 “子怎么来了?此处危险,子快走矣!” 吕绿轻轻摇头,又扭头看了看冯睚。诸葛玺却抢先一步走到冯睚身边,淡淡的说:“随他们去吧。” 昊伐王很是不解,到嘴边的熟鸭子就要飞了,谁能服气! 冯睚却也点了点头,拉过诸葛玺的手,转身对昊伐王说:“吾等先归了,还请昊伐王与皇上放心,陈峰活不久矣!” 冯婉扶皇上回宫休息,而昊伐王虽然不解,但也回了自己的王府。 当夜,吕绿给陈王熬了一碗陈王最爱喝的桃花粥。 第十五章·葬花冢 倾君戏?第十五章?葬花冢 冯睚与诸葛玺此时留宿在朝廷给安排的府内,冯睚注意到诸葛玺很爱惜的擦拭着他自己的玉笛,便好奇的凑上前去询问。 “这玉笛做工精良啊,哪儿得的?” 诸葛玺把玉笛递给了冯睚,笑着回答:“君问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君也看不出个花来。只是今日这玉笛染了些许污垢,吾擦拭一番。” 此时陈王府寂静的没有生气。偌大的王府,所有的奴仆都宿在外府,内府,只有陈魉王与陈王妃二人。 吕绿精心的挑选了桃花瓣,熬了一碗陈魉王最喜欢吃的桃花粥。陈魉王腹部受了伤,但并无所大碍,只是静静的坐在案桌上看着昔日爱妃做事细腻的样子,桃花粥端上了,陈魉王淡淡一笑,轻言道:“果真还是子亲手制的桃花粥味道最好,这可真是天下独一无二。” 吕绿仙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又转身取了一坛桃花酿,轻轻打开坛口,一股淡雅的桃花香扑鼻而来。 吕绿跪坐在案前,抱起桃花酿,轻轻的为陈魉王酌酒。陈魉王取过酒杯,盯着酒杯里的桃花酿看了许久,随后一饮而尽。桃花酿微微带着一点点苦味,但是却散发着陈魉王最喜爱的味道,吕绿没有与陈魉王对杯而饮,只是看着。陈魉王深知以前自己要喝酒时,吕绿总会陪着。 陈魉王苦苦一笑,今天这桃花酿的味道,怎么喝起来比往常要苦的那么那么多呢,陈魉王没说什么,端起那碗桃花粥,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 吃得快,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不想去品尝这碗粥的味道。 端碗的手也在颤抖,是因为今天盛粥的碗太重了吗? “啪!”最终那盛粥的碗掉落在地上碎成了片。 陈魉王的心口变得如此的疼痛。不知为何,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一片,天旋地转。只觉得腹腔中有一股烫流冲上七窍。吕绿静静的看着眼前已经七窍流血的陈魉王,什么也没说。 陈魉王最终倒在了地上,他在自己死前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去问一个为什么,只是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三生有幸与子相逢,三年有信为子守候,三月桃花许子天下,可最终换回来的,只有三世轮回也无法泯灭的痛苦与不解。 此年三月末,乱臣贼子陈峰,故于京都陈王府。 那夜吕绿没有做什么处理,只是静静的跪坐在陈魉王渐渐冰冷的尸体旁,盯着地上那盛粥的碗的碎片发愣。久时,吕绿的眼皮渐渐沉重,最终倒在了陈魉王身边晕过去了。以至于次日清晨,小奴进内府端上早点时,看见自家二位主子趴在地上,吓得大叫了起来。 陈王府内的仆人、小卒全都跑了出来,有的直奔向朝廷宫府,有的在大街上寻找将军们,有一两个家奴跑到了冯睚所借宿的小府上。冯睚被喧闹声吵醒,却看见诸葛玺已经穿戴整齐,正与一个行色慌张的宫女说话。 “二位将军,陈魉王与王妃不知何故,在内府晕伏于地!” 诸葛玺没说话,转身从一旁取过棉披风,扔给了冯睚,随后好言安慰了那宫女几句,招呼冯睚快快跟上。其实冯睚一听这个消息也是十分吃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随意的整理了下衣冠,与诸葛玺随宫女前去陈魉王府查看。 一阵春风轻拂面,却似有冬日寒意。 第十六章·君已故 倾君戏?第十六章?君已故 冯睚和诸葛玺赶到陈王府的时候,吕绿已经醒了,静静地坐在陈峰的旁边,此时的陈魉王,肤色青的发紫,脸苍白如纸,唯有七窍附近还留着看起来刺眼的血迹。白色上的红色,却也已经发黑了。 冯睚不顾小卒们阻拦,冲了进去,看见这一幕,却已经深知,陈魉王陈峰,不会再继续飞扬跋扈了。一代逆臣,死的倒是这么轻巧。 诸葛玺也走了进来,冯睚试图拉吕绿离开,吕绿却丝毫不动。冯睚无奈的站在一旁,看了看诸葛玺。诸葛玺却没有在意吕绿。 诸葛玺半蹲在地,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和酒器,轻轻闻了闻,又将手放在陈峰尸体的额间,唇边一一摁过,最后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吕绿。 冯睚想起了昨天殿上吕绿的一句话。 “让我亲手杀了他吧。” 诸葛玺随后走到冯睚身旁,轻轻压低了声说道:“陈峰乃中毒而死,昨日其饮酒及粥中皆有毒药,而其酒、粥皆为桃花所制,恐是吕绿所为。” 冯睚思忖了下,道:“陈王身为当今乱世头等逆臣,又怎会不知其有毒药,习武之人,应敏锐才是,陈王定知其酒、粥有毒,为何还食之?” 诸葛玺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吕绿,又转头看看冯睚,轻轻摇头,走近一步,轻言道:“陈王恐怕已知吕绿心意,只是……苦情人落的一场鸳鸯分离,为心悦之人宁丧九泉,倒也是位‘真霸王’啊!” 吕绿双手轻轻拂过陈魉王已经僵硬的脸庞,随后起身,淡淡地对冯睚与诸葛玺道:“乱臣中最为核心的已死,余党仍存,恐前来复仇,尔等休要久留京都,陈王之友甚多,不宜强敌以。” 冯睚摇摇头道:“绿仙又何去何从?” 吕绿淡淡道:“吾恐无活路矣,为陈王再守灵些日吧。” 冯睚不解,问:“绿仙即如此心悦于陈魉王,为何助我等杀其之?” 吕绿看了看窗外的桃树,轻轻叹气,道:“我有何尝不知,若以私心留其之,而天下百姓又有何生机?!” 冯睚还欲再问,却被诸葛玺拉过。诸葛玺轻轻摇头,示意冯睚休要再问。忽然听闻屋外有一女孩嚎啕哭声,侍卫放其进来,是位身着华贵的女孩儿,看起来大约年方十五六,生的如花似玉,其见陈王已故,哭拜于陈王尸前,又见吕绿立于一旁,便从陈王身上抽出匕首向吕绿刺去。 吕绿一时没有反应,冯睚眼疾手快,一手拦下匕首,反手握住女孩的手,却见女孩情绪几近失控,哭骂着便要杀了吕绿。 吕绿没有丝毫反应,呆呆的看着那女孩。 “诶哟,陈贵妃娘娘啊,节哀顺变啊,世态无常……”尖锐的老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冯睚便得知此女为陈王爷之女,该是那年方12嫁入后宫的‘陈禹瑶’,被赐封为了贵妃罢。自己曾听闻父亲说朝廷百观,冯睚大概知道眼前身为贵妃的富贵女子并非是陈王爷亲生,听传是另一位王爷之女,而后那王爷被陈魉王杀之,陈魉王抄其一家时,见有一女生的秀气,便收为己女,待之如亲父,嫁其入后宫,被皇上赐为贵妃。 贵妃哭的失了容颜,冯睚只好令诸葛玺护好吕绿,自好言相劝。 贵妃拭去泪,又掏出玉绢为陈魉王小心翼翼的擦去血污。久之,贵妃缓缓伏于其旁,全屋安静无声,只留下了贵妃泣声。 第十七章·立威名 倾君戏?第十七章?立威名 许久,宫中又来了一个武卒,说是朝廷来给陈魉王收殓尸体。又有几位宫女前来劝慰贵妃,贵妃伏在陈魉王身旁迟迟不舍离去,冯睚想了想,给诸葛玺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便将吕绿现带了出去,随后冯睚走到贵妃身后,一记掌刀劈过去,贵府伏地而晕。 冯睚沉稳的命几位宫女将贵妃送回后宫,然后带着诸葛玺和吕绿进宫求见昊伐王和皇上。 陈魉王一死,注定是场浩劫,四方豪杰定会群雄而起,大恶头一死不代表天下平安,反而,天下的浩劫就要来了。 昊伐王的探子也早已回报了陈魉王之死的消息,昊伐王与皇上大喜,忙要令宣吕绿进宫为其颁赏。冯睚深知皇上年幼,恐不懂天下之变,如果如此张扬,陈魉王的余党、贵妃定不会放过吕绿,恐怕还要遗留臭名万年。 吕绿倒也不惧,便要进宫,冯睚慌忙拦住,又道明其因。 “死乃迟早之事,再说,黄泉路上共投胎,倒也是桩美事。” 冯睚还欲相劝,诸葛玺却上前掩住冯睚的口,拉冯睚到一旁,轻轻摇了摇头道:“此一行,威名立,万人敬之俱之,怎会快死。” 冯睚又看了看吕绿坚定的样子,知道自己劝也无用,便准备护送吕绿前去,诸葛玺见状,便也跟上冯睚,以防万一。 冯睚和诸葛玺二人好不易穿过人群,随着入宫,皇上大喜,忙亲自下席命人为三人斟酒赐席。三人谢过后坐在一旁。 昊伐王坐在一旁大笑道:“吕思瑾真乃女豪杰也!” 吕绿却没说话,自顾自的盯着酒杯发愣。昊伐王倒也没继续说什么看了看皇上。皇上点点头,坐回龙椅上,又名大臣提笔写下诏书。 “此次刺杀乱臣贼子陈峰,为天下百姓造福,册封冯睚为白泽上将,诸葛玺为白虎上将,吕思瑾……进后宫为贵妃!” 吕绿大惊,手中酒器跌落于地。酒撒香溢,美人失容。 “吕思瑾本为乱臣掠夺而来,如今却不遭龙尊圣主嫌弃,还为贵妃,吕思瑾怎还不跪谢皇上!”昊伐王冰冷的声音响起。 吕绿没说话,也没跪谢,只是整个人呆立在那里,冯睚和诸葛玺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久时,吕绿颤颤巍巍的走向殿央,跪在殿前,一阵凉风从殿门内刮进,衣带轻飘,吕绿脆弱的身影若隐若现。 “贱妾……多谢皇上恩宠。”吕绿伏下身去,声音中带着片片无助。 昊伐王却笑着拍了拍手,道:“今日大喜之日,本王之妃来给各位跳舞助兴!”随之一支乐队入殿。 吕绿坐回了席上,紧紧的抓紧了衣袖,轻轻的发抖。冯睚无奈,又不能在靠近些相劝,吕绿已是身份高贵的贵妃,自己又能如何。 正思忖间,乐队奏乐,一白衣青纱的女子徐徐走入殿,随音乐而融合,婀娜多姿,在场之人除吕绿冯睚诸葛玺三人,无不惊艳。 一舞已毕,舞女走向昊伐王身边坐下,昊伐王笑着揽过,又与百臣将继续笑谈吃酒,诸葛玺并不喜欢这种场面,静静的坐在一旁,冯睚也不做声,静静看着一旁暗淡忧伤的吕绿。 刚刚那位舞女为昊伐王酌了酒,这才摘去青纱,却是也有那清秀美丽之貌,冯睚看了看那舞女,却发现她正看着吕绿,面无表情。 “久闻昊王妃马苼琳貌以倾城,当今一看,正比传闻还美!” 第十八章·毒妇心 倾君戏?第十八章?毒妇心 冯睚看见那舞女表情不善,赶紧胡诌了一句。 “将军过奖了,光是贱妾舞一曲还不够大家尽兴吧,今日昊伐王还又准备了将军舞剑,各位可愿观否?”那舞娘却没有接着话题,而是又道出还有人要舞剑。昊伐王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百臣将相也应允要请将军舞剑。 一个壮汉提剑入场,有随之为众人行礼。 冯睚低头抿了一口酒,随后抬头看看那位壮汉。随之,酒杯落地。 “宋仙鹤!”冯睚大声惊呼,扰乱了宴席。随之吕绿也紧张起来。 那确实是宋年,那充满了象征性的黑脸,膘肥体壮的身躯,冯睚瞬间想起此次来到京都,本身就是问吕绿宋仙鹤之事的,却因为陈王爷之死,搅乱了一切,倒是忘记了询问吕绿此事!而这宋年非但没死,还在这百将相之宴席上出席表演舞剑!那雷老妇……岂不是在撒谎! 思绪越来越乱,究竟是谁在骗谁,谁又才是那圈套之中的肥羊! 冯睚转头看了看吕绿,却发现吕绿也是一脸惊讶。 “看来这冯将军是遇见老熟人了?”刚刚那舞娘呵呵一笑,不怀好意的说道。一旁的昊伐王的眸子里也有着复杂的目光。 底下的将相都在私私议论,连皇上也放下了酒器,看着这一切。 诸葛玺轻轻的在冯睚耳边说道:“陈王爷刚死,看来这第二个陈王爷也要出现了。只怕是仙鹤舞剑,意不在剑上啊!” 诸葛玺的暗示已经说得很明了了,宋仙鹤和雷老妇很有可能是和昊伐王有关联的人,宋年舞剑,很有可能是为了刺杀冯睚、诸葛玺和吕绿! 宋年却没有关管冯睚等人的窃窃私语,直接抽剑就舞。诸葛玺丝毫没有紧张,倒是淡然的起身对皇上说:“卑臣也求为皇上与百相舞剑。” 百将相看见诸葛玺生的俊秀俊朗,风流倜傥,身段也是所有武将中最匀称的,倒像是位倾城美女子,但是又浑身上下一股英雄气概,皇上连声说好,百将相也都点点头。唯有那舞娘不为之所动。 诸葛玺一向用玉笛,此时却拿了冯睚的剑来,随同宋仙鹤一起舞。 宋年是所有武将具有的特点,膘肥体壮,而诸葛玺站在宋年身旁,宛若一位仙人公子下凡,惹得大家的目光都积聚在诸葛玺身上。宋仙鹤每次舞剑朝向离冯睚稍近的地段,诸葛玺就会转到冯睚面前,不着痕迹的挡着,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诸葛玺和宋年的意图。 宋年看着眼前这个宛若个女子的新将军,本来是不屑的态度却有了改变,眼前的将军总能发现自己的剑向,也总能不着痕迹的挡过去。 冯睚久而久之,也看出来了诸葛玺保护自己的意图,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时,便轻轻与吕绿耳语。 “之前你不辞而别,吾后归时见你折扇留于地,地均有血,雷老妇说其儿被你所害,如今又是怎个事情来去?” 吕绿微微一愣,道:“雷老妇竟是如此相言!之前我不辞而别,便是因为雷老妇她恶言相对,我本真心相助与你等,雷老妇却言我不忠于夫,而且要祸害更多人!一气之下,悄然离去,回京都见陈王,出城想起争执时折扇落下,却赌气不肯归,便走了。” 冯睚大惊,心说好个雷老妇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恐怕今日,要出大乱子了!” 第十九章·为君战 倾君戏?第十九章?为君战 冯睚和吕绿两个人已越发紧张,而一向淡定的诸葛玺的眉头也已轻皱,二人已经舞剑一刻钟了,但是宋仙鹤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诸葛玺也只好陪着,而将相看诸葛玺舞剑入了迷,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冯睚越想越气,又奈何无法脱身,诸葛玺忽然在一个恍惚间剑抖了一下,被宋仙鹤的剑击中打了出去,顿时地下议论纷纷。 “一看就是副女人骨头,怎么能比得过五大三粗的武将嘛!” “依我看来,此人就是闹笑话来的!” “真是扫兴,还不如叫那昊王妃来舞。” 诸葛玺皱了皱眉,但众人已经议论纷纷,宋仙鹤和那舞娘的脸上也露出了轻蔑之色。冯睚听见众人对诸葛玺的评价时,更是怒气上涌,把酒器重重一放,站起身来拿起诸葛玺落地的剑,随后将诸葛玺护在身后。 “诸葛玺本为儒将,能与一个膘肥体壮的武将对持已久,本是不公,此次换睚来!不比舞剑,睚愿与将军对打,若是睚胜,尔等休要再议论!”冯睚拉过诸葛玺让他坐在一旁休息,自己拿起剑走向宋仙鹤。 宋仙鹤依旧是一脸不屑,此刻昊王妃酌酒一杯,递给宋仙鹤,吕绿也酌酒一杯上前递给冯睚。宋仙鹤一饮而尽,谢过后把酒器还给昊王妃。冯睚看了酒器一会儿,却没有喝,而是又轻轻还给吕绿,淡淡的看了看。 “此酒睚暂时不饮,但看胜负且出。”冯睚捋过一丝乱发束在脑后,又卸下了原本穿着的白银盔甲,本身为武将,卸下戎装后反倒像个儒生,此刻百臣更是议论纷纷,一个看起来弱弱的青衣儒生,怎能打过一个体格健壮的武将?这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冯睚却毫不在意别人的说法,回头看了看诸葛玺,冲诸葛玺微微一笑,随后拿剑在手里转了两转,剑尖直戳向宋仙鹤。 宋仙鹤岂能容忍?两人瞬间拔剑相向,诸葛玺和吕绿两个人都为冯睚捏了一把汗。昊伐王却不紧不慢,一手揽着昊王妃,一手举杯喝酒,丝毫对两个人的对持不感兴趣。倒是小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脸好奇的看着二人,冯婉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兄长,心里也好不是滋味。 宋仙鹤的力量惊人,掷剑时猛而有力,冯睚用剑去抵,却发现这样反倒是显得自己软弱无力,于是便不去用剑,而是整个人轻轻躲过。长期习武之人,自然看得出来冯睚一直在躲着,宋仙鹤不屑一笑,更加使劲的举剑劈向冯睚。冯睚躲着,倒不是因为怂,只是在暗寻良机。 宋仙鹤几次用力,力气已经渐渐减了下来,人也显得不耐烦,冯睚看见宋仙鹤疲惫下来,猛的抽出剑,整个人腾空跃起,翻过宋仙鹤身后,直直拔剑,其剑在宋仙鹤颈处,但凡宋仙鹤轻轻一动,锋利的剑锋将会至其于死地,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皇上已经在拍手叫好,冯婉轻轻松了口气,吕绿也放心了。 宋仙鹤的额间已经落汗,始终不敢动。冯睚呵呵一笑,把剑挑了挑,冷冷的说:“本来就只是比武之意,并非有杀意咱俩算是半个老熟人了吧,在雅城之时尔与其母所作所为,睚还未算算呢吧。” 宋仙鹤皱起眉毛可自己现在危在旦夕,又不能如何,一肚子怒火也不能发泄。昊王妃也紧张起来,百臣的议论声已经快掀翻屋顶。 “二位大将军莫要争吵,若有私人恩怨,还请私了,破坏了喜宴的气氛可就不好了。”一个身着华贵,带着徐字玉佩的小公子站出来说道。 第二十章·鹤命丧 倾君戏?第二十章?鹤命丧 冯睚愣了愣,这个徐家小公子虽说年幼,却能在这般关头淡定自若的站出来说话,倒真不是一般人。 “庶子无礼,还望将军莫怪。”一个年轻的大臣站出来去拉那小公子。 那小公子却甩开了那大臣的手,不紧不慢的走到冯睚面前,指着那把剑淡淡道:“有私人恩怨请移地慢谈,搅乱了大家吃宴的心情可不合适。” 诸葛玺见状,上前走到冯睚身旁,抬手握住了冯睚持剑的那只手,轻轻摇头,轻声道:“此处不宜争执,暂且放他一马。” 冯睚却直接无视了那徐家小公子和诸葛玺的相劝,剑在手里变得刚劲有力,直戳戳的向宋仙鹤的脖颈刺去。诸葛玺来不及相阻,却只见刀光剑影之间,剑锋已深深刺入宋年脖颈,鲜血顺着剑锋流下,染红了大殿的地面,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殿堂安静的不像话,皇上也在瑟瑟发抖。 “儒瑾……”诸葛玺吃惊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冯睚。 “别的吾都可忍也,若想欺我玉瑾,必死无疑。”冯睚冷冷的说着,殿堂里回荡着冯睚冷冽的声音。昊伐王和那舞娘都不敢作声。 冯睚没有在说什么,现在自己当着皇上的面杀了人,下一步就是该逃出去了,不然在这里,定会死无全尸。冯睚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飞快的拉过诸葛玺的手,又转头示意吕绿跟上,但吕绿却没动,冯睚无奈,只好抓起诸葛玺的手就往殿外跑,诸葛玺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同时,宋年倒地,瞬间在场的所有人反应过来。 “捉拿其二反贼!” 冯睚见诸葛玺倒地,迅速将其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殿堂,看见一眼望不到边的九十九级台阶,冯睚想自杀的心都有了,可自己还抱着诸葛玺呢,得坚持下去。许多小卒侍卫前来阻挡,冯睚直接一脚踹开,连蹦带跳的跃下台阶,看见了不远处的两匹骏马,也来不及放诸葛玺下来,直接抱着诸葛玺飞身上马,飞快的离开。 诸葛玺已经反应了过来但是冯睚的马上作战技术比自己要好得多,冯睚马不停蹄的冲向城门,眼看城门即将落下,冯睚深吸一口气,驾马越过一群小卒,直直冲出城门,见还有人来追,却也是寥寥无几。 冯睚飞快的向着之前露营的地方而去,诸葛玺也不敢动,静静的窝着。好在冯睚早就留了一手,在去赴宴前,让冯字军回城外露营,本是不想耽误朝廷,却恰巧歪打正着。看见了带有冯字的令旗,冯睚松了口气,冯睚与诸葛玺下马,立刻向全军发令,要求迅速撤回雅城。 冯字军逃亡了三天,才回到了雅城,开始休养生息。 回到雅城没多久,冯睚的探子从朝廷带信回来,本全国已经开始通缉冯睚了,而吕绿杀死陈魉王有大功,于是就扯平了,冯睚也没危险了。 而诸葛玺却很不服气,近些天一直在习武,冯睚就坐在院子里看,或者是去操练士兵。诸葛玺向来是自信的,但诸葛玺需要更强。 正是一日好天气,冯睚和诸葛玺说定了要去附近的山上赛马,二人正准备出游,却又小兵来报。 “将军!城门外有一身着华丽的女子前来寻找将军,称己为将军之妻,可否放其进来?” 冯睚微微一愣,诸葛玺皱了皱眉,没说话。二人来到城门前。 “儒瑾,我是霏儿啊!” 第二十一章·非所愿 倾君戏?第二十一章?非所愿 门外有一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有几个随着的仆人。 冯睚看了看城门外穿着金丝白玉袍,生的亭亭玉立,与百花对比,百花如失容,百娇如无味。再一想,自己年幼时,父曾与阎家交好,二家为邻居,而自幼时便于邻家小女为嬉戏伙伴,二人如青梅竹马,关系甚好,而两家父辈也曾有两家结为亲家之意,此女,莫不是那阎家小姐? “莫非子是……阎霏如?”冯睚试探着问出名字。 “儒瑾,正是霏儿,我听闻朝廷心头祸患反逆之臣由儒瑾关系所杀,又正愁寻不见君,如今可算找着了。”女孩开心笑笑,走到冯睚旁。 诸葛玺一言不发,却也没对阎霏如有什么眼色,静静站在一旁。 “啊,玉瑾,此乃睚青梅之竹马,有婚约之妻,阎霏如。”冯睚象征性的转过头向诸葛玺介绍。诸葛玺依旧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点头。 阎霏如见状,反倒是好奇道:“汝乃何人?怎一言不发?” 冯睚见二人无言所说,便示意阎霏如和其仆入城,命小卒前去将军府内准备饭菜好为千里而来的阎霏如接洗风尘。 阎霏如好不容易寻着了冯睚,此刻与冯睚有说有笑,还如当年年幼时二人两小无猜之岁。诸葛玺只是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冯睚与阎霏如也是好久不见,二人一同更有话说,倒是齐齐忘掉了后面的诸葛玺。 到了府内,阎霏如的随从去了客栈休息,阎霏如和冯睚诸葛玺一同在府内休息。阎霏如千里迢迢找到雅城,如今也累得不行,便与冯睚边吃边聊,冯睚也微笑着陪着。唯有诸葛玺吃也不吃,喝也不喝,去了堂屋闷头睡下了。冯睚倒也不是很在意,想是诸葛玺今日未能去赛马有些郁闷吧。 阎霏如见诸葛玺离开,便好奇问冯睚:“儒瑾,那男子肤如凝脂,面如冠玉,可真不像凡人。” 冯睚笑笑,道:“其名诸葛玺字玉瑾,与吾字甚近,又武艺高强,还能文懂史,更是,诸葛玺懂戏曲之文……” 冯睚话未尽,阎霏如却皱起秀眉道:“怎是个下九流的戏子?如此之人又怎能与儒瑾这般英雄并肩作战?岂不为笑柄” 冯睚微微一顿,却也摇摇头,道:“子不能因其身份而下定论,哪有戏子都为下九流之说,戏子有得是非同将军的才,谁又能言戏子不能与将军共战沙场,共取得天下安定?虽其为戏子,吾依愿与其并肩作战也。” 阎霏如见冯睚如此袒护诸葛玺,便不多言,与冯睚叙谈幼年趣事。 诸葛玺在堂屋,二人之言皆入耳,阎霏如的不屑,冯睚的袒护,诸葛玺心下明了。只是冯睚一席话,甚惹诸葛玺心下心动。 谁言戏子卑贱,谁言将军尊贵,戏子将军,也依旧能成并肩战友。诸葛玺按紧心口,又想起那天兵营内唱下一半越人歌未尽,此时却不知所措,戏子唱戏,又怎能唱下半截不完整之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却落下了。诸葛玺无奈叹气悔恨,却只能卧在榻上静听。 天以不早,冯睚为阎霏如收拾出干净屋室,阎霏如睡下后,冯睚记起今日与诸葛玺约定赛马如今失约,便前去赔罪。 冯睚正回诸葛玺的卧房,却见诸葛玺拿着玉笛在院内静坐,冯睚便上前去。“今日赛马失约,睚之错也,玉瑾莫怪。” “哪能怪的君,婚约之妻千里而来,本该好好接待。” “睚看来……此事并非君所愿吧。”冯睚邪邪一笑。 第二十二章·似相识 倾君戏?第二十二章?似相识 诸葛玺一惊,扭头看向冯睚。冯睚的嘴角洋溢着一种神秘的笑容,这句话说得半深不浅,云里雾里,但是一句“非君所愿”,说得却十分肯定,不带疑问和犹豫,仿佛这就是答案。 诸葛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手无足措的握着玉笛转来转去,眼看着冯睚的目光中越来越深邃而看不见底,诸葛玺的心也越来越摸不清。 “君乃英雄,自古美人爱英雄,良偶佳配,天经地义,何来吾非之所愿?”诸葛玺终于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冯睚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诸葛玺见状,更加不知所措,又不知道该如何所诉。良久,夜深人静,月光洒满大院。 “玉瑾所言极是,方才只是睚自多情了,还望君莫怪。” 诸葛玺站在一旁握着玉笛,看着冯睚淡下去的笑和目光,手无足措。 “夜已深,各自休息吧。”冯睚站起来拍拍诸葛玺的肩膀,依旧笑的豪爽,却失了方才光彩。 诸葛玺看着冯睚头也不回地进了卧房,自己也默默的回了房。一夜翻来覆去,却未能入梦,只是心里五味交杂,一句“非君所愿”倒是真说透了自己,阎霏如和冯睚郎才女貌,配之天经地义,可不知是私心作怪,还是杂碎念想,诸葛玺对阎霏如并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诸葛玺又回想起几年前光景。 那年春末夏至,土匪劫村,诸葛一家本粮足衣富,书有满堂,土匪一到,便劫粮杀人,诸葛家母被吓死,诸葛家父被土匪一刀捅死扔与一旁,诸葛家三四小姐,也被劫去匪寨做了压寨夫人,诸葛玺年仅十一二三,被父母藏于衣橱,未被发现,只是可怜这诸葛家一家破散,钱粮被劫,仅留一少年,又如何能存活?待诸葛玺躲到人声已尽,方才而出,却见家内已无活亲,不禁放声大哭,哭声惊动左右活余人口。 恰巧有一老唱戏人,路经诸葛家,看见有一白衣少年跪于杂物尘堆中,不禁心下怜悯,又见这孩子面如白玉,干净不染凡尘,甚是喜爱,便欲收诸葛玺为徒。诸葛玺却死守亡家,老唱戏人便倾财为其一家厚办丧事。 诸葛玺年幼,却已读过诗书百品,张口闭口古今之事都能朗朗上口。老唱戏人见此,便更觉得诸葛玺是唱戏的料子。 可这唱戏之人,便为戏子,下之九流不说,学戏也十分艰苦,非有耐力能够吃苦,是真学不下来。诸葛玺倒也聪慧,只是几下便能学会些样子,而诸葛玺又年幼,身段柔软,又加其聪明,学戏倒也不是难事,仅仅二三年光景,已学的像模像样。 那日诸葛玺随老戏子去一县唱戏,唱后去包子铺买些包子来做早餐,买后归来,却被一群小孩围堵,一群年少人嬉闹,便辱骂诸葛玺。 “瞧他个戏子!也就只配给我家端个茶碗儿!” “哎,我看也就该给我家做个端洗脚盆儿的仆子!” “小小戏子,都不配踏入我家的门槛。” 诸葛玺无力回辩,师父又不在此,只好缩在后面,不知如何是好。 忽见有一少年走过来,指着其他几个劈口大骂。 “人家唱戏怎么了的?又没挡着你们几个逆子儿进家门,随便就骂人家,尔等可还要着脸面儿否?”那如同侠士般的豪迈的少年帮了诸葛玺,也正是那爽朗豪迈的笑容,与如今诸葛玺身边那青年将军别无一二。 第二十三章·天子危 倾君戏?第二十三章?天子危 昊伐王与陈魉王一直处于对立关系,虽打着有维护朝廷的名号,但也对那天下之主的位子有很大的野心。 现在的皇帝虽说是自己的弟弟,但是皇帝最终是皇帝,再怎么无能,也说是个天下之主,昊伐王小时努力的不比皇帝幼时少,只是因为那老皇帝宠爱太子,便不大关心这别的平妃生下的昊伐王。陈魉王还与昊伐王不同,陈魉王本是皇族外戚,老皇帝死后,新皇帝又年幼,便专横跋扈。可昊伐王本本分分,一直做个老实人,见惯了陈魉王跋扈,又不敢多言,如今陈魉王已死,野心也愈发的膨胀。 昊伐王的妃马苼琳,也是个狠毒的女人,若不是因为是昊伐王的妃子,爱他爱得死心塌地,昊伐王也吃不住这个女人的脾气。 这女人虽然长得漂亮,却有着与昊伐王别无一二的心,也有废掉现帝的心,但这女人也是很羡慕嫉妒吕绿的,因为陈魉王对吕绿的好,是昊伐王所没有的。她虽为昊伐王之妃,但却也自知昊伐王对自己只有利用,但是自己也忍下来了,陈魉王愿为吕绿而死,可自己的昊伐王却为了自己愿意让自己付出一切。想到这些,也只能自嘲的笑笑。 马笙琳自从那次百臣宴后,便已经意识到了昊伐王膨胀的野心。昊伐王深知要趁着现在皇帝未长大,涉世未深,好打发掉。若是再过几年,皇帝长大,那么自己的野心也会被发现,还有几个好活儿? 此时夜三更,昊伐王却没有去休息,而是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才能够篡位而又不像陈魉王那样被天下人斥骂。马笙琳也知道他的意思,便坐于一旁,也陪着昊伐王一块想。 此时的诸葛玺也睡不着,便在院内踏步,却忽然看见天上的星象有些诡异。最善良的帝王星变得暗淡,诸葛玺心里暗叫不好,这是天子有了危险的预兆啊,那又是谁要造反呢? 昊伐王最终决定给皇帝饭食中下毒,对外称其得病暴猝,然后再伪造一份传位诏书,自己就能顺其自然的当上皇帝。 “笙琳,明日,汝便去给皇帝下毒。”昊伐王对马笙琳说道。 马笙琳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昊伐王要一箭双雕。昊伐王想要皇帝死,让马笙琳去下毒,到时候查出来,便是马笙琳也要死,昊伐王本就有成皇后抛弃马笙琳的念头,如今一箭双雕,正和他意。 马笙琳淡淡一笑,应允了这事情。 昊伐王心情愉快,边去歇下了,马笙琳站在王府的后院里看了看苍穹之景,见到暗淡的帝王星,也是知道如今这皇帝的气数算是尽了。 “天命不可违,命中注定着皇室气数是要尽了。”马笙琳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却殊不知,远在另一方的诸葛玺,也说出了这句话。 次日清晨,马笙琳做了几样皇帝爱吃的糕点,里头和了致命毒药,边去给皇帝送去了。此时冯睚也醒来,走到院内,却看见睡在树下的诸葛玺。冯睚一惊,心说诸葛玺在外边睡了一晚。此时虽说是春,但寒意未退,一个女人似柔弱的男子,不得冻出个病。 冯睚慌忙上前轻拍诸葛玺的肩膀。 “玉瑾,醒醒。”冯睚轻轻说。 “快回京都……天子有危……救驾。”诸葛玺迷迷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冯睚不解,忙轻抱诸葛玺回屋去。 第二十四章·王之心 倾君戏?第二十四章?王之心 阎霏如正醒过来,起身看见冯睚抱着诸葛玺,不禁有些不自在。 “他这是怎了?”阎霏如披上衣服走上前问。 “玉瑾昨夜未回屋,在外面吹风吹了一夜。”冯睚没有看向阎霏如,只是给诸葛玺盖上被子,又忙着叫人端热汤。 诸葛玺虽说看起来柔柔弱弱,但自幼习武,抗病还是很强的,并无大碍,只一会儿就醒来了,看向床边坐着的冯睚和站在一旁的阎霏如。 “玉瑾,汝可有不适?”冯睚拿过新熬的热汤送到诸葛玺手上。 “儒瑾言笑了,吾自由吃苦不少,一夜受风算甚。只是昨夜吾夜观星象,看见帝王星微弱暗淡,定是皇上有危险,恐怕皇室气数是要尽了,估计是有狼子野心之人要谋害皇上了。”诸葛玺拿过汤喝了一口。 冯睚大惊,又知诸葛玺不会将如此重大之事当做戏言,忙令一位小兵去京都会见吕绿,说明情况,又休整军队,正午即刻出发向京都救驾。 马笙琳是昊王妃,士兵毫无戒备,马笙琳走入皇帝休息的寝宫,把糕点给了一位宫女,让其服侍皇上用早膳。宫女不知情,便老老实实的给皇上送去了,正巧那日皇上说吃腻了甜腻的糕点,想尝尝吕绿的桃花粥,当宫女呈上糕点时,皇上便婉言拒绝,吕绿此时正进宫,看见宫女端着的那盘糕点香味浓郁,又有点腻的慌,便觉得不对。 “谁做的糕点?”吕绿走上前问道。 “回贵妃娘娘,是昊王妃马笙琳亲自制作,知道皇上喜欢糕点,便特意做的。”宫女端着糕点老实回答道。 吕绿深知昊伐王有狼子野心,而马笙琳身为昊王妃,自然站在昊伐王那边,这压制着昊伐王的陈魉王一死,虽说昊伐王本无篡逆之想,但如今搞不好也要成为第二个陈魉王,那么这糕点,估计是图谋不轨了。 吕绿拿过糕点,用手绢握着细细看了看,便发现这糕点的香味太过浓郁,浓郁的腻人,而糕点的香味不会这么浓郁,再一看,又看见这糕点上有细细的*末,说是面粉,又比面粉透亮一些,不知是何物。 “爱妃,这糕点怎么了吗?”皇上不解的看着吕绿。 “回皇上,臣妾觉得这糕点有猫腻。”吕绿转身回应道。 这下小宫女吓得不轻,忙伏拜在地道:“此为昊王妃所做,贱卑全然不知,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倒是也被吓了一跳,得知昊王妃要害自己,手无足措。 “呵,昊伐王倒是也忍心让马笙琳送死。”吕绿冷冷一笑。 “王之心,难测。”皇上紧紧的攥紧衣角。 吕绿想起来之前陈魉王的一句话。 “带我篡得着天下江山,定立子为后!” “但为吕后倾。” 陈魉王有何尝没有篡位之心,只是,陈魉王是为了吕绿而篡得江山的,而昊伐王,为了篡得江山而不惜自己的王妃。 吕绿轻轻捂着胸口,回想起陈魉王之前对自己的一切的好,的确,昊伐王和陈魉王比起来,或许正义不代表有情,身为反派陈魉王,却是真正用情至深的人。 “陈峰啊,你身为堂堂威震四方的王爷,却甘愿为一个小女子而死,你可真够傻啊。”吕绿轻叹一口气心中默道。 第二十五章·天下乱 倾君戏?第二十五章?天下乱 “让昊王妃和昊伐王来永和殿议事,就说是边塞军事,皇上茶饭不思,要昊伐王来议事。莫要提起早点之事!”吕绿沉着冷静的命令道。 “是,贵妃娘娘。”宫女慌忙下去了。 皇上慌忙问吕绿道:“请其二人来永和殿了,又该如何?” 吕绿淡淡道:“令弓箭手三百,刀手十余人,良将和刺客都在永和殿垂帘后准备,见其二人来了,便令永和殿看门人反锁住殿门,好将其二人奸贼斩除!” 皇上仍不放心,道:“万一其二人挟持了朕又该如何?” “皇上当知,当今皇后乃冯睚之妹,幼时应随其兄长、家族有些武艺,请她护驾,定能护皇上周全。” “那思瑾为何不来护朕?” “我若前去,定遭怀疑,为避免事情露角,冯婉更为妥当。” 昊王妃没有回昊伐王府,而是去了陈王府。 陈魉王虽死,但其府仍存,华丽依旧,马笙琳只是知道陈魉王府的后花园有桃花百株,青草绿柳,应是一个人间美景吧。 陈魉王府门前依旧有守卫,但见了昊王妃却不做阻拦。马笙琳轻轻走入前殿,端详着这个浩大而华丽的王府,与昊伐王府不同,昊王府不会有春色,全年都是冷冷清清,安安静静,而陈魉王府,即使是没了陈魉王,也依旧生机勃勃。马笙琳想着,便去了后花园,不出所料,这里有很多桃树,桃树上有桃花,桃花瓣随风飘落,落在脚边,一股桃花香袭人,马笙琳抬头看看飘落的桃花瓣,暗暗叹了口气。 王爷逝了,美人走了,偌大的王府没了主人,哪怕依旧春色万千,也已憔悴步入暮年。 此时此刻,冯睚的探子也抵达京都,见到了吕绿。 吕绿和冯睚的探子一通消息,便确认昊伐王心,慌忙赶去永和殿。 冯睚的军队已经离京城不足十里地远了。 冯睚虽然是去救驾,但是并未身着戎装,冯睚一向认为轻便点更有益于作战,诸葛玺却分外严肃,一袭白银盔甲红披风,一路眉头紧锁,冯睚虽说不解,但也不能奈何。 诸葛玺担忧的并非是皇上遇害,而是昊伐王得逞。诸葛玺深知昊伐王并非善类,现在冯睚又不能立刻赶去,皇上身边只有吕绿、冯婉相助,而昊伐王一旦世袭,那么吕绿和冯婉定然会被残害,而冯睚也不会有好活。 吕绿慌忙的赶到永和殿,却看见永和殿门已破碎,而侍卫也倒了一大片,永和殿里大闹不止,吕绿深知不妙,忙冲进殿去。 暗中设置的刺客已倒了一大片,冯婉也已筋疲力尽,眼看便要倒下,吕绿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剑,便冲入殿内,却发现昊伐王不在,只有马笙琳站在殿内,吕绿暗叫不好,慌忙扶起冯婉问道:“昊伐王呢?” “昊伐王骑着快马已逃!”一个侍卫大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马笙琳仰天大笑,扔下手中的刀。 众人上前生擒了马笙琳,押送回狱。 昊伐王已经下落不明,而冯睚和诸葛玺才到京城。 此事一出,天下定然大乱,昊伐王若是再次造反,定然是一场天地浩劫,百姓无生,苍天渺茫。 第二十六章·笼中鸟 倾君戏?第二十六章?笼中鸟 冯睚和诸葛玺抵达京城,听到的却是昊伐王逃走的坏消息。 “昊伐王下落不明,马笙琳什么都不肯说。”吕绿攥紧了拳头说。 此时诸葛玺并不气愤,也不着急,但眼神锐利的盯着跪在吕绿身边侍奉的宫女。冯睚很快注意到了诸葛玺的异常。 “玺,可看出什么异样?”冯睚凑近了问。 “并非异样,只是另有想法。”诸葛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一闪而过的诡笑,冯睚甚是不解。 “马笙琳无非是不愿出卖心上人。”诸葛玺淡淡一笑。“若是打破了这层关系……那马笙琳和昊伐王,就相当于没有关系了。” 诸葛玺的话云里雾里,吕绿很是不解,但冯睚却已心下明了。 爱情的囚笼是最可怕的,但倘若囚笼中的鸟儿与囚笼外的养鸟人失去了信任与爱,那么这鸟儿,哪怕在囚笼之中也会有出逃的念头,有憎恨的念头。而如果马笙琳心中的昊伐王发生了改变,让马笙琳对其失去爱与信任,那么就不愁接下来如何了。 冯睚攥紧的拳头,如此狠心的招数,真的要施行吗? 诸葛玺看起来却也风轻云淡,冯睚无奈,只得靠上前去。“那,计划是什么?”冯睚也只能这么问了。 “那个宫娥正好可以利用。只要让昊伐王在马笙琳心里的残存温情全部摧毁,马笙琳的心一死,绝望的人,最不堪一击。”诸葛玺走向宫娥。 宫娥也被这气场吓得不轻,不知如何是好。 诸葛玺只是俯下身去跟宫娥说了几句话,宫娥的脸便白了,可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诸葛玺随后转身离开了,顺便示意冯睚跟着。吕绿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人走了出去,宫娥随后向吕绿鞠躬示意,也离开了这间屋。 吕绿并不明白这些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好去了内宫看望皇上与皇后。皇上并无大碍,只是吓到了,仍能上朝,百臣也因为此事炸开了锅。都希望能够将,马笙琳尽快斩杀,以免后患。冯婉虽为一个弱水女子,但自幼与冯睚习武,自然没有大碍,吕绿前去探望,并说了百臣如今的提议。 冯婉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些臣子少有远见,马笙琳留着,有大用呢。”吕绿见冯婉与诸葛玺一样神秘,甚是不解。 “有何用处?她什么都不曾说。”吕绿摇了摇头。 冯婉微微一笑,走到窗边摘下了装着金丝雀的鸟笼,并打开了鸟笼,小巧的金丝雀站在冯婉的手指上,不时飞起来绕冯婉转一圈,十分亲昵。吕绿疑惑的看着冯婉。冯婉也亲昵的与金丝雀招呼,手中捧着一些小米,金丝雀不时停下来啄食两口。 吕绿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冯婉表情一变,伸手狠狠的攥住那只金丝雀,吕绿大惊,金丝雀鸣叫着挣扎,冯婉却微微一笑松开了手,金丝雀扑腾着飞出窗外,再也没有回来。吕绿一愣,仿佛也懂了其间奥妙。 那只金丝雀对自己的主人失去了信任与爱,不会再回到主人身边了。 马笙琳和昊伐王,就好比笼中之鸟与笼外之人。 调拔离间的戏码,还真不是什么好戏码,但是确实管用。 吕绿大笑着离开了内宫,她想,她应该明白了。 “诸葛玺啊诸葛玺,你真不愧为一个好戏子。”吕绿想到。 第二十七章·君与妃 倾君戏?第二十七章?君与妃 诸葛玺去了监狱,这里的案桌已经落了不少尘灰,诸葛玺嫌恶的看了看这些久久无人使用的东西,这里的侍卫也是十分怠慢,还有打瞌睡的。 诸葛玺淡淡叹一口气,走向马笙琳所困的地方。马笙琳虽一身狼狈,但脸依旧是花容一般。诸葛玺看了看,准备打开牢门进去。 “别贸然进去,马笙琳的武艺还是有危险性的。”冯睚冷不丁的拉住了诸葛玺。诸葛玺一惊,正准备甩开手,却反被冯睚拉到一旁。 “你起开,我来。”冯睚面无表情的一脚踹开了牢门。 “呵……你等还来作甚……我早已说明,不会说任何关于昊伐王的线索。”马笙琳抬头看看冯睚和诸葛玺,冷冷的笑道。 “不不不,我们并非为此事而来。”诸葛玺挑挑眉毛走上前去,冯睚正想说什么,却看见诸葛玺的眼神冷冽,也就停止了阻止他的想法。 “你当时利用的那个宫娥,为何计划破败,你可知其中奥妙?”诸葛玺一点也不警惕,在马笙琳面前蹲下,看着马笙琳的面部变化。 “呵,这还用问我?吕绿不是你们的同党吗?”马笙琳冷笑道。 “倘若你真这般想,那你便错的厉害。”诸葛玺的笑容有股与生俱来的魅力,让人感到安心与信任,却也有股狡猾之气。冯睚没有插嘴,静静看着诸葛玺准备上演的戏码。 “难不成还不是吕绿的识破?”马笙琳的语气充满了质疑。 “蒙在鼓里的人儿啊,真是可怜。算了,不如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点。”诸葛玺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冯睚大是不解,只得跟着。 “且慢!将军有何事相诉?请告于我!”马笙琳忽然叫道。 冯睚轻皱秀眉,心说诸葛玺上演的激将法倒是一点也没有差错,马笙琳还真是中计了。诸葛玺的嘴角微微上扬,但是笑容转瞬而逝。诸葛玺缓缓转过身去,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马笙琳。 “诸葛将军!你到底有何事相诉!”马笙琳的脸上有一种焦急。 “昊伐王与你只有利益关系,这你知道吧。”诸葛玺悠悠然的说。 “那又如何。”马笙琳苦苦的笑道,眼神里也多了一丝丝悲凉。 “正因如此,你这个棋子已经失去了价值,那么昊伐王就该借刀杀人,找个借口除掉你了。”冯睚在旁边插了一句。 诸葛玺回头看了看表情凝重的冯睚,似乎因为打断了自己的说话有些不大愉快,冯睚无奈的站到后面去了。 马笙琳没有说什么,只是暗暗地咬住了下唇沉默不语。 “呵,君王心术罢了,昊伐王自始至终,只有利用,从来没有感情。”诸葛玺所言,正如寒风,冰冻了一切。 “汝若现在放下,或许还不会落得心碎人亡的地步。” 马笙琳缓缓抬头,曾经站在昊伐王身旁的时候的那对深邃而充满自信的目光缓缓的消失了,只留下了绝望,与死灰一般的无助。最终马笙琳还是一滴泪也未曾落下来过,只是那曾经美丽的如海水一般的眼睛,再也回不去了,那束光芒,随着心,一块儿死了。 “尔等赢了。”马笙琳的话中听不出感情,“但尔等,也输了。”马笙琳的嘴角狰狞着上扬着,凌乱不堪的头发使她看起来像一个恐怖的恶魔, 下一秒,笑容消逝,口中鲜血不止,断舌落地。 此年四月中,马笙琳咬舌自尽于京都。 第二十八章·心悦君 倾君戏?第二十八章?心悦君 马笙琳故,全国上下通缉昊伐王,冯字军撤回雅城。 皇城依旧,只是少了两位势力较大的王爷。 阎霏如已离开雅城,只留了一封书信,便归隐了青山之中,侍卫传告于冯睚,阎霏如告别冯睚,不再相见。 冯睚对此,也无话可说,自己乃一方将领,军事缠身,实在是照顾不好自己身边的红颜,阎霏如自己离开,也算是聪明之举。 已是四月末,夏已将至,京都暂无战事,所有苍生有了喘气的机会,不见战火,只见:稻田满满牛羊壮,柳绿花开河水清,百姓面笑如桃花,小儿纸鸢满处飞。如此良景,不禁让众人欣慰。 冯睚也卸了一身戎装,着了一袭墨衣,骑马在塞外赏花。诸葛玺也随冯睚一同,着了一袭白衣,一黑一白,犹如黑鹰白鹤。 直至青山脚下,冯睚下了马,原是瞧见不远处有一庙宇的残墙断壁,便下马前行。诸葛玺也栓了马,随冯睚一同,走近,原是一座祈福庙,本是百姓祈求战争停止的,但是早已被官兵的铁骑踏烂。 “战争何时方能止,换百姓一个安宁天下。”诸葛玺的指尖轻轻的触碰着庙宇的残檐断壁,无奈的摇着头。 “何人不想让这战火早日熄灭?只是人人都有坐拥天下的野心,谁也不肯相让,所以这战火才久久不熄!”冯睚悲叹一声,转过头去。 “如果天下人都是这般野心……”诸葛玺缓缓的走向冯睚,许久,开口道:“那儒谨……也是因为想要坐拥天下……才……” “睚起兵并非野心,只不过是想让苍生早日脱离痛苦罢了。”冯睚没有听诸葛玺话毕,便转身打断了诸葛玺的话。 冯睚轻轻捋过诸葛玺的一丝被风吹乱的发髻,看了看诸葛玺眼中的哀伤与迷茫,沉思片刻,道:“睚在这乱世中……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为了那人在这乱世中能够不受伤害,睚也会去战天下,平战乱的。” 一阵微风吹过,扰乱了一塘春水荡漾。 “山有木兮木有枝……”诸葛玺垂下了眼帘,握紧了手中的玉笛,小声,却无比悦耳的歌声围绕着冯睚。 “心悦君兮……君不知……” 即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歌姬,也唱不出如此悠扬、美丽的歌调。 生不逢时,处于乱世,执三尺剑,保你平安。 乱世依旧,红颜不老,执君之手,随君白头。 烽火仍留,桃花仍开,执君之手,随君到老。 国疆不安,将士出山,与君同战,与君并肩。 皇城浮华,山间不尘,与君同归,与君同回。 笛声依旧,琴瑟依旧,青山遥遥,绿水茫茫。 戏声相颂,歌声相传,红袍加身,不顾红尘。 仅仅短短两句,却胜天下万物。 “玉瑾,汝可愿随吾,平定天下,归青山为家?” “吾愿执君之手,与君共白头。” 第二十九章·河柳青 倾君戏?第二十九章?河柳青 自上次出行已有多日,诸葛玺整日阅读兵书,或是坐禅,少有出行的念头,倒是冯睚趁着近日平浪静,每日出去打猎玩乐,今日带回一虎皮,明日又带回一兔肉,诸葛玺看了也只是无奈摇头,叹青年将军活力好。 五月正是春末夏初,天气晴朗,之间外面处处花红柳绿,冯睚着了一身墨衣,便骑上马唤诸葛玺一同去游玩。诸葛玺随不大喜欢打猎,若是去郊外游玩,还是甚好的,便也着了一身白衣拿了玉笛随他去。冯睚瞧见诸葛玺拿了玉笛,便自己也背上一把素琴。 “儒谨这是?”诸葛玺看了看那把不经雕琢的素琴。 “自然是想要在美景处与君合奏了。”冯睚笑笑拉起诸葛玺的手。 “只怕是君之乱耳音色会毁了玺的好兴致。”诸葛玺抽回手跳上马,挑衅的看了看冯睚,又笑道。 “悦耳或不悦耳,听过才能下定论。”冯睚翻身上马。 一黑一白两人如仙人下凡,衣襟随风而飘,走过之处无不引人惊叹,仿佛是黑鹰与白鹤下凡,妇女小儿皆回头去看。已是出了城,一路黄金稻米牛羊肥,家家百姓笑颜绯,冯睚见了甚是欣慰。 二人已行至郊外,此处有一条小河,河边曾有人栽柳无数。诸葛玺见此景便下马来,扶着一棵柳树坐在河边,冯睚见状便站在诸葛玺身后轻轻问道:“玉瑾若喜欢这柳树河水,睚回城给汝建便是。” 诸葛玺轻轻摇头,伸手揪过一支柳条儿,在手上绕了三弯儿,随后扬起柳条拍在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了几滴轻轻河水,诸葛玺动作灵巧,伸手接住了几滴水在玉手上,却没有漏出,冯睚正诧异间,诸葛玺却笑着一转身一扬手,在冯睚的脸上甩去了几个水点。 冯睚大惊,却刹那间笑了出来:“好你个诸葛玺,学会暗算人了。” 二人本当玩乐,却因冯睚长年习武手下力道没收好,不慎一把将诸葛玺推入河水中。河水不深,诸葛玺跌入水中后便迅速起身,只是浑身白衣被水浸湿,清晨束好的发冠也已散开沾湿,贴在脸上和衣服上。冯睚慌忙前去拉诸葛玺,诸葛玺晃晃头,甩干脸上的水珠,睁开了朦胧的眼睛,随后微微一笑一把抓住冯睚的手将他也扯下水。 冯睚却很稳的站在水中,上半身的衣服丝毫未沾水,冯睚看了看诸葛玺,笑了笑道:“吾岂是能有汝戏弄的成的。” 诸葛玺无奈的笑笑,拢了拢自己凌乱的头发,正欲上岸去,却被冯睚一把拉住,脚下失了稳,诸葛玺惊呼一声便向后倒去,被冯睚稳稳的接住,冯睚长年习武,身板自然比诸葛玺大,诸葛玺显得十分娇小,虽说不比冯睚矮多少,却比冯睚的骨架和肌肉要小得多,这么一倒,便像个失足落了水的少年被一个健壮青年救下。 “整日在屋里阅读兵书,如今连武功都忘了吧?”冯睚微微一笑,随后一把抱起诸葛玺走向岸边,诸葛玺也没动,眯了眼打算好要和冯睚如何比试武艺。 第三十章·风雨来 倾君戏?第三十章?风雨来 冯睚正登在岸边,诸葛玺一眯眼,顿时腾空而起,翻越了冯睚的掌控,随后一甩手,玉笛已握在手中,冯睚微微一愣,随后抱胸轻笑。 “玉瑾还反应真快。” “还用你说。” “但我也不比你差。” 只是刀光剑影间,剑锋已抵挡在玉笛面前。诸葛玺微微皱眉,的确,前些日整日闷在屋里研读兵书,手脚都不大灵活了,冯睚暗暗一笑,剑锋跳转,直逼诸葛玺咽喉而去,诸葛玺惊慌失措的想要往后躲,却没站稳,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冯睚眼疾手快的伸手揽住诸葛玺的腰,将他扶起。 “若不是前几日吾缺乏运动,怎会输给汝?”诸葛玺捏了捏手腕。 “整日阅读兵书不好玩吧?”冯睚调侃道。 诸葛玺懒得计较,收了玉笛,甩了甩头发上落下来的水珠。本是无意举动,却在他人眼里看来宛若惊鸿。 冯睚微微一愣,眯眼瞧着诸葛玺。 杨柳随春风而拂面而来,搅乱了一场心绪,吹得眼迷离。 狂风吹起,河水拍岸,星夜迷茫,薄纱随风乱舞,黑白两色轻绕纠缠不分,杨柳随风狂舞,卷起百般红花。柳絮飘扬落落,月光暗淡,流星坠过,乌云朵朵,气闷不透。梦凉风狂,星坠白飘飘落落,白纱轻飘,黑布紧绕,杨柳枝条硬挺刺风,白星坠落于绒云。最终风止,杨柳依旧,红花星星点点散落岸边,河水依旧缓缓流。白纱黑布缓缓散开来,懒散落于地,黑白尚且分明。 乌云散开,已见黄晕日落,血般红染白云。 诸葛玺起身理了理凌乱不堪的发髻和长袍,见时日已晚,便扶住马准备回城,冯睚随意的整理了下,便飞身上马,却见诸葛玺微微皱眉,双手扶不住马鞍。冯睚微微一愣,随后大笑,俯身拉住诸葛玺的臂膀,将他揽上马,二人同骑而归。 回到雅城后,诸葛玺便劳累沉沉睡去,独留冯睚一人月下翻阅着那本兵书,嘴角染上了一抹不明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念君臣 倾君戏?第三十一章?念君臣 冯睚笑了笑,将兵书置于一旁,起身扶诸葛玺坐到桌旁,叫侍女呈早点上来,随后坐正了,还正了正神色。 “如今皇权颤颤巍巍,谁也不知大势回落在何人手中,目前陈王虽除,仍有余党,再有昊伐王一方,恐也非同小可,再算上吾等冯字军,恐怕天下势力三分。”冯睚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诸葛玺。“卿可知睚意?” 诸葛玺心下明了,淡淡道:“君怕不是想说,此时天下,重复前者?” 冯睚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又问:“玉瑾果然腹有往事耳。” 二人将话言至此,已经是心有灵犀。 天下势力三分,恐复前者,东汉末年,天下势力三分,史称“三国”,如今天下大乱,势力再次三分。不知谁人是魏,谁人是吴,谁人是蜀? “君言此事,是想说明什么?”诸葛玺眼眸中已有一股深邃。 “吾等如今虽立名矣,缺仍兵少势弱,卿可知,吾等可比三国中何之国势?”冯睚定住眼神,看向诸葛玺。 “先弱,只因少多谋者,然而,如取得贤臣,又有毅力之志,必后强。依我看来,吾等,可比东吴耶?”诸葛玺嘴角微翘。 “然。”冯睚拿起一旁史册,递给诸葛玺。 “此乃……周瑜传?”诸葛玺眉头凝聚疑惑,不解其意。 “周瑜乃东吴一方名将,其人其谋,都乃英雄者也。”冯睚捧过茶碗,淡淡笑道:“更甚者……公瑾,玉瑾,都乃美玉也。” “敢问君何意?欲将吾与周郎比?” 冯睚却轻轻摇头,站起行至古琴前,淡淡道:“非也,公瑾伯符,中道君臣分别兮,其二人皆英年早逝,睚……只望你我二人,不复前人。” 诸葛玺骤然恍惚,此时势力三分,冯睚已是一方君主。眼前人不仅是知己,也是君臣。君臣,君臣,好一个君臣,一条无形的裂缝已经裂开。 诸葛玺心底无痛无悲,缓缓起身,颤颤巍巍的为眼前人的背影下了一跪,“诸葛玺……”声音骤然停止,婉转动听的戏腔化作了冰冷而坚毅的沉音,“臣,叩见主公。” 冯睚的眼神中昨日的温柔渐渐隐去,冯睚需要的不仅仅是情,道义,还有的是身上背负的家族,复仇,一方霸主的势力之气。 诸葛玺的一声臣,便已经使二人,隔开了一层,无法消除的屏障。 你为君,我为臣,君臣……终究是不一样的。 “好一个伯符公瑾,吾晓主公之意矣,臣……退了。”诸葛玺清冷而夹杂着淡淡忧伤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回荡在冯睚脑海中。 无奈,无奈。这是命,终究是我多情,一个戏子罢了,又如何能与高高在上的皇室将军一同。冯睚,你与我不同,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冯睚知道,诸葛玺也知道,君臣终究是君臣,臣是辅佐君的,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为君谋,也终究是臣了。诸葛玺离开了房间,冯睚没有去追,冯睚许久许久没有转身,诸葛玺的一句“臣退了”,永远的烙在了冯睚心底,冯睚知道,他需要下这个决心,很需要,他是君。 缓念君臣,此后与君相隔,终究你是君,我为臣。 (ps:一句君臣,要开虐了哦) 第三十二章·断独情 倾君戏?第三十二章?断独情 已是夏末秋初,各个势力休息的时候。 昊伐王逃往了东北方一带,为避人眼,逃入了深山。 也因此,昊伐王的误打误撞牵扯出来了一位毫不起眼的女子,也就是这位女子,几乎颠覆了整个王朝本该有的胜负之局。 正是一天风和日丽,冯睚饱蘸了墨给京城的妹妹写去家书,顺便询问情报。冯睚写好家书后便交与传信人,冯睚护送送信人出城后,又良久目送,眼见送信人不见了身影,才转身欲归。 “将军,留步。”明亮而略带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冯睚一愣,回首去看,却大吃一惊。 站在他身后的人可所谓仙人下凡一般,着了一身不染一丝尘土的白衣,肩膀上立了一只仙鹤,白色衣带顺着微风轻轻扬起,手中轻握的一柄拂尘也随着衣带飘舞,宽大的衣袖因为风吹,卷起挡住了面,却挡不住那及腰的白发。仙鹤展翅飞了下来,翅膀卷起的轻尘惹得冯睚眯了眯眼。 “不知阁下乃何方神圣?” “只一小道罢了。” 白色的衣袂落了下来,冯睚不由得愣住了。 雪白的头发围绕着的不是一个枯老的面孔,正相反,星眉剑目,一对深邃而不见底的瞳孔中看不透任何什么内容,面如冠玉,纯净的透亮,嘴角微翘的令人猜不透他。冯睚看着他那对深邃的瞳孔,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深邃的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 冯睚第一次见到诸葛玺的时候,还未见他的面,便被那对深邃的瞳孔弄的错不开眼。而如今,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只是,当年是艳丽的红衣人,如今,是清寡的白衣人。 “……不知道长叫吾何意?”冯睚愣了好一阵,才回问。 “贫道……前来效忠将军,为将军出谋划策。”依旧是那股清冷寡淡的声音,在城门外无人的地方显得分外空灵。 “道长不妨进城慢慢说。”冯睚压下心头奇怪的感觉,邀请他入城。 白衣人没说什么,毫不客气的往前走,与冯睚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一袭白纱轻轻拂过冯睚的眼眸。这般不染红尘的颜色,留在了冯睚眼中。 “儒……主公,这位是?”诸葛玺疑惑的看着坐在上席的白衣人。 冯睚还未答话,倒是白衣人先起来大大方方的为诸葛玺行了一礼。 “贫道本隐居北方山林,后听闻天下大乱,便出山寻找明主,欲救乱世一方水火苦难。”清心寡欲的声音冯睚听着很舒服。 “汝……姓甚名何?” “贫道吴尘。” 诸葛玺疑虑地看向冯睚,很显然并不相信这个道士。 不曾想冯睚却没有回应诸葛玺,而是看着白衣人的眼睛微勾嘴角渐渐起笑。 “吴尘,无尘,不染红尘,好名字啊!哈哈哈!”冯睚的眼中只剩下了一股浓浓的笑意与温柔,然而吴尘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看了冯睚一眼算是回应。诸葛玺看着冯睚的嘴角,浑身一粟。 好像有什么本来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被另一个人夺走了。 那种笑,本来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啊。 第三十三章·戏子泪 倾君戏?第三十三章?戏子泪 诸葛玺没有继续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城外。 解无尘望着诸葛玺远去的方向片刻后,淡淡的看向冯睚。冯睚望着诸葛玺的背影,,没有起身去阻拦,只是看了良久,回首若有所思。 “将军……?”解无尘清寡的声音稍稍多出些许关怀。 “嗯?睚失态了,解道长勿怪。”冯睚抬起眼眸望着解无尘淡淡一笑。 “那位公子眼中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解无尘似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话,空灵的回响在屋内,似乎包含了太多意义。 冯睚骤然起身,向解无尘抱拳道歉一句,随后急匆匆冲了出去。 解无尘望着冯睚惊慌失措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伸手去触摸桌席上的茶碗,已经冰凉了,倒是也有清心凝神的作用。解无尘轻轻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刚刚那人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神里,明明是一股冰冷的恨意,可是……自己为何却有些幸灾乐祸呢? 解无尘摇摇头甩去心里的想法,微垂了眼帘,嘴角不为人知的勾起。 “……玉瑾!”冯睚终于追上了诸葛玺,想伸手去拉住却被甩开。 “你……就那么相信那个道士吗?”诸葛玺停住脚步,声音变得脆弱无比,单薄的身姿显得更加清瘦。声音中片片无奈。 “我……”冯睚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 诸葛玺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那种深邃上蒙上了一层薄雾。 “罢了,罢了。”诸葛玺苦笑两声,转身出城,冷冷撇下一句。 “我出城去散心,你去跟那位仙人好好聊吧。” 冯睚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也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那位公子……”解无尘看着回来的冯睚一脸迷茫,淡淡问道。 “是睚的知己,也是得力助手。” “哦。”解无尘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感情。 “解道长……今日有怠慢之处,还望勿怪。”冯睚无奈的拉起话题。 解无尘眯了眯那对隐藏了太多的眸子,嘴角微挑,清冷中多出一丝东西,一丝连解无尘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东西——媚。 “将军若不嫌弃……称呼贫道无尘便是。”修长的手指微微拢过一丝白发,深邃的眸子中透露着一丝丝狡猾,却转瞬即逝。 “无尘……”冯睚抬起头,对上了那目光。 诸葛玺一个人在城外的竹林里,坐在一块巨石上,身上一袭红衣在此时很乍眼,诸葛玺淡淡的看向城中的方向,万千情绪凝聚在心头。 “山有木兮木有枝。”诸葛玺突然想起的这句话。 他,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小小戏子独属的将军了。 他是名门之后,家族牵扯着皇族,是高高在上血统尊贵的保国将军。 他是下流之卑,身世融合着梨园,是低贱卑微已己悦人的梨园子弟。 终究将军与戏子,不能站在一起,共享欢愉和痛苦吗? 诸葛玺苍白的面孔和血红的锦衣融在一起的时候,那对深邃的目光中逐渐被一层雾气笼盖。 将军啊,将军啊,你再对我笑一笑可好。 “我是梨园子弟,是戏子,是唱戏取悦别人的人,怎么能够与那高贵威严,受万人尊敬的将军并肩同行呢?” “他是英雄,我只是陪衬。”苍白的声音回响于天地之间。 第三十四章·陈王归 倾君戏?第三十四章?陈王归 昊伐王逃落至深山时,不慎跌入山谷,迟迟未醒。 一袭冰冷的触感在周身环绕,昊伐王挣扎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包扎好,自己正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石头周围环绕着冰块。警惕和疑惑使昊伐王不知所措。 “醒了?”冰冷的声音响起,昊伐王的脸瞬间毫无血色。 这个噩梦般的声音,围绕在皇城多年了。 回首去看,果然是他。 依旧是那张俊朗却带着杀气的面庞,高挑的身姿,眼中的冷漠冻的昊伐王瑟瑟发抖。是他,那个皇城的噩梦,他回来了。 “陈……”昊伐王苍白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空灵。 “呵,不必惊讶,尔等这般凡人,见过的市面太少了。”一袭冷冽的女声冻得昊伐王瑟瑟发抖。 昊伐王慌忙的转头望去,看见了位一袭黑衣的女孩。说是女孩,是因为她的背影太娇小了,声音冷冽却也有股稚嫩的气息。戴着斗笠和黑纱的女子使昊伐王猜不出她的任何身份。 “汝乃何人?”昊伐王咬咬牙,望着那个黑衣背影问道。 “小小道姑罢了。”陈魉王坐在了一旁的石块上,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这是……?”昊伐王挣扎着坐起。 “贫道之前在皇城外山林中捡到了这个人,昨日又在山谷下捡到了你。”女孩捧过一碗药缓缓走来。 “你可知道他是何许人也!”昊伐王拽住她便质问。 “贫道心知肚明。”小道姑甩开了昊伐王,转身站在陈魉王身旁。 “呵,昊伐王,这个小道姑手中,掌握着半个王朝的生命。”陈魉王冷冽的语气令人害怕,陈魉王拉过小道姑,冷冷一笑,“而这般英才,不过只是我的一个棋子。”小道姑被黑纱笼罩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恕我直言,我实在看不出这个小道姑是如何能掌握半个王朝的生命的。”昊伐王毫不客气的冷笑着。 “那么你以为,我现在凭什么会出现在你面前。” 昊伐王的冷汗忽的就下来了。 明明已经被吕绿下了毒,七窍流血的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尸体,凭什么现在能活灵活现的在他面前,还对他说话呢?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具七窍流血毫无血色的尸体,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眼眸中带着生命的光芒的人。 他凭什么呢?凭的什么而复活呢? 昊伐王看了看那个一身黑色的小道姑,脊背越发变凉。 “陈王归来,天下大乱。可我就喜欢看着天下烽火起呢。”明明还略带着稚气的声音,却有一股狡猾,一股小孩子不该有的邪魅。小道姑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很可爱的小脸,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昊伐王,眼神中却有一股狡猾,那确实是一个单纯的可爱的小孩子的脸,可是,心不是。 “你们……居心何在?”昊伐王深深的意识到了命悬一线的自己。 “为我而操纵吧,我知道你也野心勃勃这片王朝已久,可惜你这等无智无知之人,是没有希望的。成为我的棋子吧!待我篡得江山,也不会少了优待你。”陈魉王狂傲的语气犹如当年,一分未减。 “……是。”昊伐王选择了低头。 倾君戏--兄妹兮非同兮 我名唤做解无尘,不染红尘,不挨尘土。 师父说这个名字很适合我,我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给我的妹妹起名“解怀尘”。 后来师父也病重了,师父走之前给了我两把拂尘,一把纯白而不染纤尘,一把乌黑而不知所向。师父说这两把拂尘留给我们兄妹,这两把拂尘亦有保天下之力,只是看落谁手,对的人拿到对的拂尘才能保一方天下。 妹妹很喜欢那把黑色的拂尘,可我却不愿娇小的她从小就喜欢上黑的一面,我把黑拂尘悄悄藏起。 可是我没有料想到,她已经与我分道扬镳,我们早已不是同一种人。 - - - - - 我名唤做解怀尘,心怀红尘,身染尘土。 师父给我起名的时候,眼睛里有有一股深深的我看不懂的东西。师父给哥哥起名“解无尘”,真好听。 后来师父得了大病,哥哥眼底总是有一股浓浓的抑郁。师父驾鹤西去了,哥哥在那天从师父房中出来时,抱着两把拂尘,一把白的晃我眼睛,一把像黑夜一样猜不透,我喜欢黑色的那把拂尘! 我总是看着哥哥手中的两把拂尘,可是有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没有那把黑拂尘了,我找不到它了! 可是我没有料想到,他早已与我不同想法,我们早已不再是心有灵犀。 《倾君戏》倾君戏--兄妹兮非同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