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之无尽黑暗》 第一章 噩梦 深夜里,我被一场噩梦惊醒了,我梦到自己置身于一座宏伟的宫殿之中,我的眼前是一幅巨大的壁画,画中画着很多人,具体是什么形态记不清了,但就在我端详那幅画的时候,我听到有一个沙哑而有力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不要看他的眼睛!”,我就是被这一嗓子给惊醒的,梦醒之后那一切就好像在我睁眼的一瞬间消失了一样,除了那句“不要看他的眼睛”,其他的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被褥也都浸湿了,这让我在这个没有暖气的房子里变得格外的冷,我挣扎着爬起了床,冲进了卫生间的浴室,胡乱的冲了个热水澡,这时候才感觉暖和了许多。 我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那句话,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怪梦呢?我嘴上叼着烟,心里不断的向自己发问。 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的变白,我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那个冲我大喊大叫的人会是谁呢?那声音如此熟悉,可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看“他”的眼睛?那个“他”又是谁?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画中的人呢? 一团团乱七八糟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窜来窜去,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的导师给我讲述的一个传说,他说上世纪九十年代,曾有一伙儿活动在可可西里的盗猎分子由于围堵一群藏羚羊,所以迷失在了近6000米海拔的冰原无人区地带,他们足足困了半个多月,那伙人儿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可尽管如此还是饿了三天,最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猎来了一只小兽,那小东西长得奇形怪状的,要是正常的人肯定是不会吃的,可是那伙儿盗贼已经饿红了眼了,就差吃人了,所以不由分说,煮都没煮,很快就瓜分的干干净净。 到了第二天一早,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找上门来了,所有人的胳膊上都不同程度的长出了一片黑毛,那黑毛密密匝匝,看了颇为恐怖,那群人当时就吓坏了,他们的头子喝问自己的手下,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年长的盗猎分子说他小的时候也曾听老人讲起过类似的事,只是时间太久,具体内容不记得了,那盗猎分子的头子一听,赶紧招呼众人四下里打听,那群人又在可可西里兜了两天,最终终于逃出了无人区,最后在藏南一带找到了一位有学识的老喇嘛,那老喇嘛说,他们所吃掉的那只小兽,乃是藏地古时一座王国的守护神,名字叫做“獬灵兽”,后来那座王国被恶魔所毁,獬灵兽也被恶魔施下了诅咒,凡是吃过或是喝过獬灵兽的血的人就会长出像獬灵兽一样的兽毛,而且每个月的月圆之夜还会痛不欲生。 那群盗猎分子听到这里更加骇然了,他们向那老喇嘛询问破解诅咒的法门,老喇嘛则说唯有找到那座王国的都城,然后才有可能找到破解之法,那群盗猎分子当即就挟持着老喇嘛走进了藏地的深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而活着的那个人却变成了疯子,那群盗猎分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但导师却说他们找到了那座失落的王国,理由是回来的那个人的手臂上已经没有了诅咒的印记。据导师说那个疯子的嘴里还总是念叨着一个词——眼睛。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电话 我一连抽掉了大半包烟,我不知道我的这个梦和那个传说是不是有所关联,但我总觉得这两者似乎有些不寻常,但是要让我说,我却说不出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接起了电话,里面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是孔教授吗,我是驻藏军区司令部王志连,现在有一件突发事件需要您的帮助,我们想请您过来看看,具体事情需见面再说,您现在准备一下,十分钟以后我们派人去接您,先这样。” 我还未来得及提出疑问,电话就挂断了,像这种突发情况的紧急调令,以前我也曾碰到过,一般都是干打雷不下雨,准备了半天最后还得原封不动的返回来。 这次我学了个精,什么也没准备,但我不得不说我的这次小聪明最终是打了自己耳光,当然这都是后话。 十分钟以后,门铃响了,我火急火燎地穿戴好开了门,迎面站着的是个一身戎装的军人,他冲我微微一笑,简单的说明了来意,然后就接我下楼了,我问他这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着急,谁知这个人却三缄其口,什么也不透露。 到了车上,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我以前的同学兼同事万宝路,万宝路是南方人,一口的南蛮子口音,从大学时代起我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感情一直不错。老万一见到我,显得特别的高兴,看来车子是先接的他然后又来找的我,刚才我还纳闷他们怎么这么精准的找到我的家呢,原来如此。 老万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了我说:“老孔,来根这东西尝尝。” 我上眼一瞧,原来竟是一根食指粗细的大雪茄,老万把雪茄塞进了我的手里,我没客气就接住了,我一边闻着雪茄上的香味一边打趣的说:“你小子从哪里整来的这玩意儿,你抽的惯吗?”我说着就点着了火。 老万咧嘴一笑,说道:“这是我大表姐从国外带来的,纯正的美国货,我感觉还不错啦,你觉得怎么样?” 我深吸了一口,劲儿很冲,但吸进肺里,那滋味真叫一个舒坦,我随口说了句“过瘾”,就问他知不知道此次行动的目的。 老万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但据他推测,军方既然要找考古学家,那看样子应该是和考古有关了。 按道理说,能够参加这种行动应该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最起码是祖国对你的能力的一种肯定,但我并没有这么高兴,因为我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总觉得会出什么岔子。 我们两个人一路上都在胡乱的猜测,我们把能猜到的事情几乎都猜遍了,但等我们真的去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一个都没猜对,是的,那件事情就是这么的匪夷所思,以我俩的想象力怎么能猜得到呢。 我们被军车送到了机场,一下车我就看到一架军用飞机早就在等着我们了,三个身着西装的“老干部”模样的人接待了我们,然后就登机起飞了。 在飞机上我也曾有意无意的向那些人询问,但他们只是笑,什么也不说,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清楚”。 我突然感觉事情越发的诡秘了,尽管以前我也接受过紧急调令,但保密措施如此严谨的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 我想要再问,却被老万拦了下来:“别费口舌啦,我早就问了很多遍啦,一个字也不透啦,看来把的很严。” 飞机一路飞到了拉萨,下了飞机我们就又坐上了一辆军车,车子沿着山路一直前进,说实话我是第一次来到高原,对于这的景色可以说是早已神往,但尽管窗外的景色美轮美奂,而我此时此刻却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又加一整天的舟车劳顿,我实在是打不起精神了,车子一路颠簸,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也不知是睡了多久,车子停了我才醒转。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一下车我就看到墙上到处都刷着军队上才会有的标语,我这才意识到应该是在军队或者就是隐蔽在大山里的秘密军事基地。 我和老万下了车,我们被两名军人引进了一座迷彩伪装过的小屋里面,一开始我还在想带我们进这么个小屋做什么?等到我们进去之后我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 一进小屋,里面是一条走廊,那走廊的尽头是个防弹的玻璃密码门,那带头的军人输入了密码,又坐了面部表情验证,那门这才打开,这对于我和老万这种整天都在研究“过去”的东西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太神奇了,就跟那美国大片里演的差不多。 我们进了密码门,然后又是一条走廊,接着又是一道密码门,如此反复走了三道,我们这才来到了一座电梯的门前,看到这里你们一定会问,平房也需要电梯吗?是的,我也发出过这样的好奇,可等到我们进了电梯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足有八层楼,而它们却都建在地下,属于是地下八层楼。 我们跟着那两个军人来到了大楼的最底层地下八层,电梯门一开,我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迎面是一座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基本上都是军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文件夹,有的手里就直接拿着手提电脑;大厅承正圆形,周围全都是透明的办公室,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间,办公室里的人也都忙的如火如荼,整个楼层里的人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有人在我们身前走过都不会看你一眼。 我被这样的阵势给震住了,万想不到寂静如水的地表下面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忙碌的世界,这种鲜明的对比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很显然老万也是被这阵势给惊住了,他戳了戳我的后背,意思是想让我也看看所处环境的规格之高。 我点了点头,示意早就注意到了。我们绕过大厅,跟随那两个军人来到了一处及其隐蔽的会议室,一开门我就见里面坐了近二十个人,从那群人的穿衣打扮我就看出来了,这些人竟然和我们一样都是被请来的各领域的专家,其中不乏一些头发花白的老专家老学者。 第三章 会议 在会议室里,我见到了跟我通电话的王志连,他个头很高,黑脸膛,穿着一身军装,从他的肩章来看,应该是个中将,他热情的和我们握手,对我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我和老万落了座,会议随即开始了,我听了十来分钟,终于明白了这次调遣的目的,原来他们的工程兵在昆仑蛇头山一带施行爆破作业,结果炸开山体以后,工程只干了一半就干不下去了,当时的工程兵只感觉脚下一阵晃动,原以为是发生了地震,结果还未等人员完全撤离,整个地面突然下降,露出了个方圆近百米的大地洞,未来得及撤离的人全都掉下去了,至今还在营救。 我听到这里心说这不就是天坑吗?这东西应该属于地质部门的范畴啊,找我们考古的过来起什么作用?但听到接下来的讲述我不由得震惊了。 王志连继续在主席台上讲着,他说:“本以为只是一个陷下去的地洞,但没想到尘土消散以后,我们却看到地洞之内露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地洞之内光线不太好,我们用强光手电去照,结果却发现那东西很不寻常,看样子很像一尊大佛的佛头。” 他刚说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躁动了,纷纷议论起来,此时,就见王志连做了个双手下压的手势,示意静一静,接着他就以一种幻灯片的方式在幕墙上打开了一张图片。 图片刚打到墙上,我只看了一眼下巴就快要惊掉了,老万更是惊讶的喊起了娘。 那是一张从现场拍摄的照片,由于不是空拍,所以照片只是拍到了一个45度角的俯视图,图中没有拍到天坑边缘的样子,只见黑乎乎的正中间果真有个圆的好像是头顶的东西,而在那东西的下面还看到了两条好似眉毛的东西,再往下就显得非常模糊了,隐隐约约像是眼睛的造型。 王志连就这张图片又说了半个多小时,随后就是各个专家的高论,我听了一会儿,大家说的都大同小异,都一致认为那可能是佛灭以后藏于地下的佛陀。 对此高论,王志连并未做任何发言,他只是听,最后告知我们后天就带我们去现场勘察。 会议散了之后,我们被带出了这座“大楼”,然后又被安排在了另一座“大楼”里面,一出去我才仔细的看了看所处的环境,不看不要紧,一看才知道这里至少有十座这样的建筑,很显然刚才那座应该是专门用来办公用的。 我们在食堂吃了饭,饭后又被安排在了宿舍里,宿舍同样都在地下,但空气和外面一样新鲜,宿舍都是三人间,很舒服,除了我和老万,还有一个四川籍的专家同我们住在一起。 通过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次紧急调来的专家不只有做考古的,像他就是一名地质勘探专家,简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老万则调侃说:“我还以为只有咱俩呢,原来是大杂烩。” 这个勘探专家名叫王立正,穿的文质彬彬,鼻子上架着一幅眼镜,看起来很像是个书呆子。 老万虽是南方人,但他却有北方人的那种大咧咧地直爽,他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直接就给人起了个外号,叫秀才。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基本都这样称呼他。 我给秀才上了根烟,没想到他的烟瘾还挺大,他把过滤嘴一揪,直接那样抽,我和老万都愣住了。 我们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宿舍里电视电脑一应俱全,但我一点想看的心思都没有,我们聊着天,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今天的事上。 老万喋喋不休地说着,观点也和那些人一样,认为一定是埋藏在地下的佛陀。然而没想到秀才却摇头道:“实话跟你们讲,我虽然是做勘探工作的,但我父亲却是干你们那一行的,一辈子都在研究藏史,王柏炎你们听说过没有?” “就是那个被人誉为藏地通的王柏炎?”老万惊诧地说道。 秀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兄弟不才,未能继承父亲的衣钵,可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一些东西,我跟你们说,那地窟窿可不简单!” 我和老万一听,对视了一眼,要是听别人这么说,或许还有几分不信,但秀才可是藏地通的儿子啊,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可就得思量思量了。 我俩很迫切的想知道“不简单”三个字作何用意,就都督促他快点讲。 秀才点着了烟,故作神秘的说:“那玩意儿那可不是什么佛像!” 我诧异地问道:“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就听秀才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那个脑袋上的眼睛不太对劲,有这么一丝哀怨,你见过哭丧着脸的佛像吗?” 此时老万一听,立时说道:“得了吧,你这么说我可不敢苟同啦,那眉毛以下什么都看不见啦,明明就没有眼睛嘛,搞什么搞啦!” 秀才呵呵一笑,又道:“对,你说的没错…”他说着脸上笑容一收,“虽然被黑暗遮住了,但是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过,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出点什么的,只是不太明显,非常模糊罢了……” 秀才说到这里,老万又想搭茬儿,我一下子拦住了他说:“没错,是能看出点来,让秀才继续往下说。” 于是秀才又道:“我敢断定,从我所看到的画面来看,那眼睛绝对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造型,邪的很啊!” 我说:“那照你这么说应该是什么?”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尊鬼像!”秀才意味深长地说。 “鬼像?!”我和老万几乎同时惊诧起来。 “是的,鬼像!我曾听我父亲说过这东西,这东西虽然叫做鬼像,但是却绝非鬼的石像,而是藏地特有的一种民风,镇鬼驱邪用的,一般那玩意儿也就巴掌大,可是今天咱们看到的那可太大了,鬼知道那里的邪气有多厉害!” 我说:“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在大会上你为什么不提出来呢?这样会免掉很多麻烦事的。” 秀才吐了口烟雾,一本严肃的说道:“你觉得我要这么说他们会信吗?现在可是文明社会,什么事情都讲科学的,即使是科学解决不了的,那也会硬拉硬拽的找借口给它安上,再者说,我这也都是猜测,实际情况还得到现场看了再说。” 老万见秀才扯被子想要睡觉,连忙道:“先不要睡先不要睡嘛,话不要只讲一半嘛,好奇害死猫的,你接着说啦。” 秀才却说:“不是兄弟不说,而是只能先到这了,折腾了一天也够累了,赶快睡吧。”说着就躺了下去。 老万无奈,叹了口气,悻悻然的扯被子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寻思着秀才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奇怪,好像知道很多东西但又不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睡在门口的秀才不见了,我问老万知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老万则说不知道,昨晚起夜的时候就没看见。 第四章 鬼像 这一来我更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了,身上也仿佛有很多的秘密,我和老万去食堂吃完早饭回来的时候,却见秀才不知何时回到了宿舍。 老万问他干什么去了,秀才则笑说可能是水土不服,一直都在跑厕所。 老万一听哈哈直乐,问他不会是贪嘴吃坏肚子了吧……。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我则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我看得出来,秀才这个人不像是在演戏,他的一举一动都很真切,这使我越发感到迷糊了。 一天无话,转过天来一早,我们就被安排在工程车上赶往了蛇头山,蛇头山位于昆仑山之北,同属昆仑山脉,因其形似蛇头,故而得名。 这一天格外的冷,西北风夹杂着雪粒儿呼啸着,刮的人脸生疼。我们全都穿上了军大衣,躲在车里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车子一路驰骋,一到地方我们就被眼前那巨大的天坑给震憾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站在天坑的边上,那感觉就跟站在悬崖上差不多,底下黑沉沉的,不时还有阵阵阴风往上涌窜,让人不敢久立。 我往下瞧了几眼,看到有个士兵正站在一个凸起的大石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这时听到旁边的人说那就是那个“佛头”,我一听就惊呆了,乖乖,这也太大了吧!如果拿那个士兵和那脑壳相比的话,那人简直就太渺小了,那脑袋的直径最起码也得有二十米开外。 如果加一类推,那这尊石像得多大个儿?就算他是坐像,那起码也得有七八十米,这么个庞然大物究竟是怎么雕刻而成的呢?又是出于何人之手呢? 我一边寻思一边绕着天坑走,不一会儿我就走到了对面,从这个角度我看到了石像的正面,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不由得是心惊肉跳。 只见这尊石像双眼圆睁,脸上表情僵硬,怎么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只是鼻子以下全被乱石遮住了,看不到嘴。 秀才这家伙果然是厉害,竟然全被他猜中了,真是令人无比佩服。 我忽的想起好像下车之后就再没见到他,这家伙去哪了呢?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 我正抬头寻找,就见老万叼着烟卷从远处走过来了,他看了看石像的正面,也是一脸的惊讶:“哎呦哎呦,还真是……真是秀才说的那样啊!这下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小子从来都是一惊一乍的,豆大点事都能被他说成西瓜那么大,我说:“行了行了,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不就是尊石像吗,还能吃人不成?对了,你见到秀才没有?”老万摇了摇头,示意没有看见。 这时,忽闻一声哨响,我转头看去,见王志连正在朝我们招手,我招呼老万奔了过去,王志连将我们请进了一座帐篷,帐篷里坐满了一同前来的专家教授,这时我才发现原来秀才在这里猫着呢,王志连简单的给我们开了个会,会议内容则是要求我们连同工程兵一同进入天坑,工程兵一边挖掘,我们一边考察,另外就是如何分组。 最后我被分到一个叫做丁茂的老专家组下,和我一同的还有秀才、老万,外加两个工程兵,那两个工程兵都是山东人,人很憨厚。 分组完毕之后,下午就开始作业了,我们组负责挖掘的地方属于石像的左侧,也就是左肩的位置,说实话我很遗憾未能选到挖掘面部的工作,但任务都是自己抓阄抓来的又怨不得别人。 领命完毕,我们就被派往了现场,我们顺着临时搭建的竹梯一路下行,越往下走就觉得寒冷异常,阴风顺着裤管钻到肉里,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五个人谁也不说话,随着步伐的深入,很快我们就下到了三十米深的位置,由于这个天坑承葫芦状,口小肚大,光线自然不是很好,我看到了里面架设的照明灯,但不知道为什么,灯光虽然明亮,但总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十分怪异。 我们来到了石像的近前,抬头仰望,顿觉一股被压垮的窒息感迎面而来,我们在丁老的安排下各自忙活起来,从开会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和秀才说两句话,此时我见有空,于是就凑到他跟前向他询问鬼像的具体事情。 看着工程兵两手并用的忙活着,我们也不甘示弱的帮着忙,秀才听完我的疑问,先是低头不语,然后冷冰冰的冒出一句这样的话,他说:“这石像碰不得,要是碰了定有灾祸发生。” 我听完一惊,忙问道:“碰不得?那咱们下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呢!” 秀才继续冷冰冰的说:“我说的碰不得是不能把它移走,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吗?这玩意儿是镇邪用的,鬼知道这底下藏着什么妖魔鬼怪,要是移走了,定生祸端。” 我刚想说这么大一家伙谁他娘的搬得动,可话到嘴边还未出口,突然就听周围吵杂起来。 我抬眼一看,见“佛头”那边围了很多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老万一摆手招呼我过去瞧瞧,到得近处一看,原来负责挖掘那块的人已经挖到鬼像的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好像是出现了什么状况。我扒开人群往里一看,乖乖,只见这张嘴实在是太诡异了,它张着血盆大口,呲着一口的獠牙,由此更加证明了秀才的猜测,鬼像无疑了。 然而更加诡异的是这口獠牙的嘴里竟然还有一张脸,那张脸双眼迷离,似笑非笑,同样也是张着大嘴。 就在大家议论的同时,一个工程兵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三两步跨进了那张嘴里,然后伸出双手就往迎面的石壁上推,石壁没有动,但他的动作明显是告诉大家他怀疑那是两扇门,最起码也是可以移动的石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人给吸引过去了,强光手电筒的光束照在石壁上,只见上面对称的雕刻着许多怪异花纹,看上去确实像道石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推它不动。 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可就太让人匪夷所思了,鬼像的嘴里为什么会有这玩意儿呢?难道说它的肚子是空心儿的吗?我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就见秀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旁,我问他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解释,秀才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他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鬼名堂。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那个工程兵是碰到了什么东西,突然间就听轰隆一声,那雕花的石壁竟然从中裂开了一条口子,里面黑漆漆的,果真是道石门。 人群一下就炸了锅了,有人主张赶紧报告上级,请求指示;也有人建议看看再说,免得再是一场虚惊,到时候谁都不好看。议论来议论去,结果还是后者战胜了前者。 那个工程兵显然是个老兵油子,他支开架子问谁愿意和他一同进去瞧瞧,他的目光在我们专家组的身上扫来扫去,显然他是想找个我们这样的人一起。 他话一出口,底下的人全都鸦雀无声了,谁都不敢贸然进去,就在场面快要接近尴尬的时候,突然有个人站了出来:“我,我愿意进去看看。” 我一听这个声音极其熟悉,瞥眼一瞧,竟是丁老,跟着我就又看到老万也站了出来,我心说老万你他娘的这是诚心啊,于是我也站了出去。 就在我走出去的同时我刻意的瞅了瞅身后的秀才,我一直都以为只要我们说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就站出来,可我没想到他和我对视了半分钟,脚底下却是丝毫未动。 我转过了头,刚要跟随那工程兵进去,而就在此刻我的手机一下子响了,我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来,打眼一看,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条备忘录的提醒,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不要去”! 说实话这一刻我一下子呆住了,我这个人一直都没有设置备忘录的习惯,这三个字绝对不是我设置的,可是如果不是我,又会是谁呢?我的手机密码只有我自己知道,别人是无法打开的,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是这三个字,如果是别人设置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就在我身边,要不然不可能这么恰如其分的在我刚要进入石门的情况下阻止我,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秀才?我只能这样认为了,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身后人影晃动,有个人跟在了我的后面,回头一看竟是秀才,他竟然改了主意要跟我们一同进去了,我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不要去,没想到秀才却是一脸茫然,一幅不知所云的表情。 我一下子疑惑了,难道说不是他吗?这里除了老万只有他知道鬼像的危险,倘若不是他,那么谁还会这样提醒我呢? 我感觉我的头皮都要炸了,我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这简直太诡异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眨眼间,就见丁老他们已经接近石门了,我无暇细想,只得赶紧跟上。 第五章 血池 我走到了石门的近前,和大家一起推向了石门,随着石门的开启,一股冰冷的空气从门缝里涌了出来,几个人都是一个寒噤,用手电往里一照,只见里面是一间石室,大约十米见方,石室四周光秃秃的,除了正中间有个桌子形状的石台之外,别无他物。 我们围着石室转了一圈,见什么都没有,正打算出去的时候,老万突然叫了起来:“快来看看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我一瞅,见他正站在石台的跟前呆呆出神。 我走到了他的跟前,正想说一个破石台有什么好看,我话刚出口就一下子止住了,原来这个东西不仅仅是一个石台这么简单,里面竟然是个掏空了的石槽,而石槽底部还残留着一些黑褐色的东西,应该是什么液体风干凝结之后的产物。 如此“干净”的石室里出现这么个东西,着实有点突兀,那么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呢?我心里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 老万喃喃说道:“姥姥的!难道这个地方还养过牲口嘛,怎么会有这东西啦!” 我好奇心起,伸手就想去摸,我的手指刚要碰到那些物体,突然就被丁老喊住了,我茫然的抬起头,就听丁老喝道:“你不要命了!什么东西都乱碰啊!” 我心说这能有什么危险?不就是些残留物吗,难道还有剧毒?我刚想问为什么,不料话头就被那个工程兵给抢过去了。 这个老兵是个山东人,名叫赵子,他虽然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在部队也待了有些年头了,可他的普通话偏偏是没学会,他操着一口地道的鲁西北口音说:“丁老师,为啥碰不得?能给俺说说不?” 丁老没有掩饰,直接就说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语——“血池”! 一听到这个词,几乎所有人都啊了一声,接着就问他是做什么用的。老实说我和老万虽说也是做考古的,但血池这东西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老万开口问道:“这东西是祭祀用的吗?我看这里倒是有几分像那么回事嘛。” 丁老摇了摇头,道:“万教授猜错了,这不是祭祀用的,而是一种机关。” “机关?”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嗯,没错!你看这里。”他用手指了指血池内壁上的凹痕,“这是古人使用的刻度,只要血液充到这个位置,机关就会开启……” 赵子忍不住发问道:“他娘的还有这种事啊!为什么非要用血液啊?用水不行吗?” 赵子这个问题一问,未等丁老解释我就明白了,水和血液的重量是不一样的,虽说只是丝毫,但差之分毫失之千里,很显然这个血池的机关是和重量有关的。 果然,丁老的解释和我想的差不多。 此时秀才说道:“丁老讲的确实不错,这东西不只是需要血液,而且还得是温热的鲜血,可见这个地方定然是杀了不少人了!” 我说:“秀才你什么意思?这里还有死人吗?” 只见秀才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了四周,但四周空空如也,怎么会有死尸? 我好奇的也把目光跟了过去,这时老万若有所思地道:“老孔,秀才,这样肯定是找不到的嘛,这里应该还有暗门嘛,要不然弄这个东西还有什么用啦。” 我一听此话有理,就又把目光收了回来,老万用手电打量着整个血池,他看着看着突然叫道:“找到啦!找到啦!” 我们几个抬眼望去,就见老万手电光束所照的石板上有一道半圆形的划痕,那划痕显然不是故意作上去的,而是某种东西在上面按照一定的轨迹摩擦所致,而那个东西就是血池。 “这个血池可以移动?”赵子充满疑惑的问道。 我们围在血池的周围,按照那道磨痕的轨迹转动血池,本以为没有注满热血的血池是无法移动的,我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没想到可能是机关的年数久了又或者是坏掉了,这血池竟然应手而动,硬生生的被我们移到了一旁。 接着就看到一个一人宽的暗道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看到暗道的一刹那我们都是欣喜若狂,用手电往里去照,只见石阶蜿蜒而下,不知道通向哪里。 老兵赵子拧亮了手电筒当先走了下去,我们紧随其后。我一下去就感到暗道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暖意,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味,我知道这一定是长久没人走动的缘故。 我们一阶一阶的向下走,不多时就下到了很深的地方。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拐过了一个大弯,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一间较大的石室,石室中依旧是什么陈设也没有,但一转头却发现身后竟然还有许多条通道,我数了数总共是有九条,而我们进来那条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条罢了,这九条通道模样大小完全一样,也是不能并行,真想不出古人造出这么窄的通道是何用处。 我用手电筒挨个往里照,不知要不要选一条路继续往里走,我正想间,突然就见赵子话也不说就钻进了一条通道,我正想喊他,却见丁老和秀才等人也都跟了进去,我心说进去就进去吧,于是也跟了进去。 这条通道同样是延伸而下,但从石阶的磨损程度来看,好像不经常有人走动。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众人身后,大约走出了七八十米,我们又来到了一间石室,这间石室比之之前那间略有不同,但同样的是也有九个通道,大小模样相等。 老万说道:“这他姥姥的什么鬼地方嘛,怎么都是这么多通道啦!” 我没有理睬他,因为在我的心里出现了一幅极其恐怖的画面,这些通道横七竖八的交错着,每一条都通向不同的地方,而有些地方却又有些交集,这就像是人体内的毛细血管,而我们正是处于这座鬼像的血管之中。 我想到这里,我的后背都凉了,要是果真如此,那么我们再走下去定然是会迷路的。 我们站在这间石室之中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走。 第六章 突然消失的通道 我们五个人走到了对面的通道前,各人拿着手电往里头照,只见这几条通道很特别,有的向下延伸,有的则是向上,坡度都有不同。 这些通道又是通向哪儿呢?我一边猜测一边往里头照。 就在我往里仔细瞧的时候,突然就听老万的声音叫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忍不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看到老万正面对着一面光秃秃的石壁不停的颤抖,而我们刚刚走进来的通道竟然不见了! 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但看到大家伙都是一脸的惶恐,我才敢相信这是事实。 是我们掉向了吗?明明存在的通道怎么可能消失了呢,这是无论什么理由那都解释不通的。 我注视着光秃秃的石壁,心里非常的复杂,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害怕,我走过去狠狠的踹了石壁一脚,大骂真他妈是活见鬼了! 大家伙儿望着我谁也不说话,我知道他们肯定也是懵了,这是一个唯物主义社会,没有人迷信的,更何况还是我们这种人。 但话虽这么说,可现在是铁证的事实摆在我们眼前,叫我们怎么接受呢! 老万的颤抖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掏出了烟卷儿分给大家,我看到就连不会抽烟的丁老也都抽上了,可见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又转头看向秀才,这个家伙一直都神神秘秘的,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可他此时也和我们一样一脸茫然了。 我们一直沉默着,嘴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闷烟,赵子问我们以前考古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这种奇怪事儿,我说你小子是小说看多了吧,考古很无聊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都拿着刷子来回的刷,不像你们工程兵动不动就轮铲子。 赵子听完我的话不再问了,我看得出来,别看他是个山东大汉,可胆量并不大,他好像有点害怕了。 老万说我们一直这么待着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先选一条向上的通道走走,既然是向上,说不定就是我们走进来的那条路。 对于掉向的说法,我们虽然都不承认,但眼下也只能试试看了,但愿如老万所说吧。 我们计较妥当说做就做,一股脑儿的就钻进了一条向上的通道,但钻进去没多久就发现不对头了,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向上,但走着走着就开始往下了,很显然这并不是一条正确的路,于是我们又一股脑的钻出来开始商量对策。 老万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着说:“我看这个事情他姥姥的复杂啦,我们干脆把这堵墙拆了,通道肯定在里面的!” 秀才猛嘬着烟头,阴阳怪气的说道:“拆墙?你以为这是你家墙头呢,你拆的动吗?” 我叹了口气,对老万说算了吧,那是石头,没有炸药一点也弄不动的。 这时一直很少说话的丁老走到那九条通道前,他挨个的又仔细看了一遍,说道:“依我看,既然有路那肯定就有活路,不如我们一条一条试吧,反正也不多,你们说怎么样?” 我一听,心说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这样了,我第一个举手赞成了,接着大家伙儿也都表示了同意。 五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儿,选出了先要走的通道,秀才道:“我看这么可走不行,我们不能扎堆儿,这样又耗时又耗力,一次性走对还好,要是走不对那可就得来回走好几趟了。不如我们分开走,每人负责一条通道,反正我们身上都有手电和对讲机,时时保持联络,谁走对了就说一声,然后大家聚拢一块出去。” 秀才这法子一出,赵子就不愿意了,他妈的这小子是个软蛋,竟然不敢一个人行动,真不知道他这些年的兵都是怎么当的。 我们考虑到丁老的年事已高,一个人确实不太安全,于是就安排让赵子和他搭伴,照顾好丁老。 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就开始干活了,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提了提精神,就钻进了身前的一条通道。 一进通道,我就把手电筒的光束调到了最亮,一个人行军和几个人行军不一样,单独行军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自在的,这种不自在并非是恐惧,而是一种来自于孤独的心理压力,调亮手电筒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 我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前行,我们约好每走二十米就互相报个平安,一路下来我已经不记得是报了多少回了,可我们还是谁都没有找到正确的路。 我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对讲机好像很长时间都没响过了,我连忙抓起来喊了几声,里面竟然没有任何人回声,我心说真他妈是糟了,难不成我们已经超出了对讲机所能接受到信号的范围了吗? 我拿起对讲机往眼前一看,信号灯还亮着,这说明我们还在彼此能够接收信号的范围,那么为什么没有人说话呢? 我又抓起对讲机挨个的呼叫了一遍,一个人都没有,这一刻我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我不能继续往前走了,我得回去,我得去找他们。 我匆匆的返回了石室,又开始朝着另一条通道走,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老万走的方向。 我钻进了通道,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通道里始终是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响,我大声的呼喊着老万的名字,然而却没有人回答我。 我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我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发出了呲啦呲啦的声音,在这漆黑一片的通道里,这个声音咋一响起让人很不舒服,我正想去调一下,突然我就听到那些噪音里似乎有个人在说话。 我心中一动连忙细听,没错!确实有个人在说话,那声音有些苍老,却又不像是丁老,这个人是谁呢?我一边听一边胡乱的寻思,突然我听出来了,里面的声音不是中文,好像是外语,即使我听不懂,但还是能够分辨。 弗朗特斯?我听到里面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什么意思?说话的是个外国人吗?我看了看手机,从我们下到天坑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过去了,是上头发现我们一直没出去,进来营救我们的吗?为什么不说中文呢?我好像并未看到有外国人参加我们的行动啊,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试着对里面人喊了几句,里面那人始终是自言自语式的说个没完,并不理我。 这一来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我感到全身冰冷,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包围了我。 第七章 对讲机 我记得前些年的时候我曾看过一部鬼片,演的是其中的女主攒钱买了一部手机,但她却不知道那部手机其实是个翻新机,以前的主人在一次车祸中意外死亡,整张脸给削没了。从此他的鬼魂就住进了那部手机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只没了脸的鬼魂就会从手机里钻出来站在女主的床边默默的盯着她。 记得当时有段时间我都不敢把手机放在床头,总感觉只要一关灯就有一个血肉模糊的鬼魂站在边上。 此时想起这些事,我忍不住就把手中的对讲机扔在了地上,心说他妈的这里面不会也住着一只野鬼吧! 那诡异的声音兀自从里面发出来,越发的令我感到恐惧了,我想关掉它,但又害怕其他人找不到我,我只感觉冷气从脚后跟一下子钻到了头顶,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 我试着点着了烟来壮胆,但抽了几口就抽不下去了,我把烟掐灭又装回了烟盒里,要是一下子出不去,再没了烟抽那滋味可就不好过了。 我刚把烟卷儿塞进去,突然我就听到有个脚步声从我背后传了进来,来的会是谁呢?是老万吗?不不不,老万应该在我头里才对。难道是其他人?和我一样联系不到彼此所以也走进了这里?这人会是谁呢? 我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好像走得很稳,而且更好像是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地形。 过了片刻我就看到身后的通道里亮起了灯光,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那个人看到我之后一下子停住了,他好像很是惊讶,手电筒在我的身上晃来晃去,显然是在发抖。 我也举起了手电筒照向那人,可对方的手电光实在是太亮了,刺的我根本睁不开眼,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直到我骂了句别照了,那个人这才哆哆嗦嗦地开了口,他一开口就把我吓住了,他竟然就是老万。 我问他说:“你小子不是应该在前面吗,怎么跑我后面去了?” 老万显得很是错愕,他说:“我……我也不知道啦,我明明就是在前面嘛……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成了后面啦……” 我一听这话,心说真是大事不妙啊,老万竟然在这条通道里兜起了圈子,我问他有没有其他人的下落,老万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没有啦,我的对讲机可能是出故障啦,什么信号都收不到啦。”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声音,就问他有没有听到对讲机里传出什么怪事,老万一听,两只大眼一下子瞪得更大了,忙问我什么意思。 我用手指了指地上还在发着诡异噪音的对讲机,无奈的说:“你自己听听吧!” 老万一脸疑惑地说:“听什么?坏掉了嘛!我的对讲机也是这样子嘛!” “什么?你的对讲机也是这样?”我诧异的看着他,老万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从背包里取出了对讲机。 我接到手里的时候,这小子已经给关机了,我一打开按钮,一阵刺耳的刺啦声立时响了起来,我仔细听了听,和我的一模一样,里面那个声音完全相同。 我告诉老万让他听什么,就在老万听到了里面那个人说话后,他的脸色一下子绿了,我这才恍然想起,这小子可是精通多国语言的,就忙问他里面那人究竟在说什么。 老万哆哆嗦嗦地说:“他……他在向他的队友求救!” “向他的队友求救?”我诧异起来,难道说这里还有另外一拨人吗?我又问老万能不能听出他们是些什么人。 老万使劲儿地咽了口吐沫,说:“能……能……应该是些法国人。” 法国人?我心中仔细的回想着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心说军事基地这么保密的地方是不可能让外国人进入的,那么这伙人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事真他妈是越来越邪了! 瞥眼间,我见老万正拿着对讲机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我虽听不懂,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和对方说话。 我一拍他的肩膀,说:“别费那洋劲了,他根本听不到的。” 显然老万也已明白了这些,他无奈的关上了对讲机,掏出了烟卷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又从背包里取出了压缩粮嚼了起来,这是我们在下入天坑前分发的,每个人都装了一背包,和两大瓶水,虽然有些笨重,但对于我们这些常年在野外考古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我们吃饱了饭,就开始继续寻找出口,老万说他是一直往前走才回到了这里,显然我们不能再这么走了,我们得往回走。 二人计较妥当便开始行动,走了大约半个钟头,我忽然发现原来这个通道也有很多岔路,只是那些岔路都太隐蔽了,以至于我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而老万则是从那些岔路里走回来的,我越发的感觉不对劲儿了,这真的像是一条条的“血管”,它星罗密布的盘踞在这里。这使我有了一种错觉,感觉这尊鬼像就像是活生生的一样,它在地下休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苏醒。 我们好不容易走出了通道,但我立时发现,我们并非是真的走回了那间石室,而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另外一间。 这间石室是个死胡同,只有一条我们进来的通道,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老万剁着脚,嘴里狠狠的骂着。 我们重新回到了通道里,寻着另一条通道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老万一下子停住了。 我在他的身后来不及提防,一个踉跄撞在了一起,我感到他在发抖,怎么了?我问他他也不回,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了,瞥眼从他的肩头往前看去,只见前面的通道里竟然出现了一盏萤火。 那火光飘飘忽忽,非常的弱,不像是手电发出来的。 我们两个木呆呆的站在那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这萤火简直太诡异了,像是一团鬼火在空中飘荡。 但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那萤火突然又不见了,我们两个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后退。 可脚下刚一落地,一种踏空了的悬空之感一下子冒了出来,接着就感觉全身摔得巨痛,身体也是无法控制的向下滑行,那感觉就跟溜滑梯似的,只是姿势不对,我们是头朝下躺着往下滑。 经过将近一分钟的滑行,我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向了地底的深处。 我俩前扑后继的落在了地上,我的手电筒也被摔的不管用了。 我摸起了老万的手电,他好像摔得比我还惨,躺在地上哇哇大叫。 第八章 尸坑 我检查了他的伤势,还好都是擦伤,并无什么大碍。我用手电筒向四周照去,想要看看我们所处的环境,可一照之下不由得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的脚下竟然都是死尸,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我看到那些死尸的手脚全都敷着绳索,用手电仔细去看,发现每个死尸的脖子上都有一个切口,那切口不偏不斜割在大动脉上,想来这些人应该就是那些启动血池机关的牺牲品了,怪不得我们在上面怎么找都没找到,原来都被扔在了这里。 对了,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我们掉下来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个尸坑,这些死人被放血之后就被扔进了滑道,然后落进了这里。 这些死尸虽然年代久了,但却没有腐烂,这大概是因为此处比较封闭的缘故吧。 老万看到这些死尸直骂晦气,我仔细查看了这个尸坑,没有任何通道可行,而至于那个滑道,哎,倒不是因为它的坡度有多高,而是太滑了,不知道修建此处的古人究竟是用的什么办法,竟然磨的跟镜面一样,滑不溜丢,根本无从下手。 我和老万分别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成功,而更可气的是这里的气味简直太难闻了,叫人根本无法久滞。 我们两个无奈的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滑道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往里一瞧,我看到一盏荧光从里面飘了下来,心说坏了,那鬼火追来了!但很快我就看到有个人从里面滑了下来,那个人一落地摔的是七荤八素,趴在地上好久没能站起来,我这才明白,原来那盏荧光竟是一部手机。 我看到这个人也是穿着和我们一样的军大衣,脸虽然没露出来,但跌落在一旁的眼镜就能看出原来是秀才。 老万一看是他,连忙过去搀扶,秀才悠悠的醒了,一看到我们,摔的肿胀的脸也挤出了一点微笑。 我看他还能坐着,心里也就宽慰了些,原来他也迷路了,误打误撞的就掉进了这里。 秀才是搞地质勘探的,背包里免不了有一些登山镐之类的工具,我让他倒出来看有没有趁手的家伙攀上去,结果找遍了也没找到一个有用的东西。 三个人一边抽烟一边商量着对策,说实话到了这个境地,我心里开始有些虚了,要是在食物吃完之前不能出去的话,那我们可就要为这些干尸做殉葬了。 就在我们拽心挠肝之际,老万突然灵光一闪,叫道:“我说两位也不要太沮丧了嘛,这里的死人既然全都是被放了血的,那么你们想想是不是什么地方很不正常啊?” 我说:“什么不正常啊?” 老万突然呵呵一笑,一反刚才的愁容道:“这里没有建造工的尸体嘛。” “建造工的尸体?”秀才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应该还有暗道?” 老万大叫一声对,接着又道:“你们想嘛,那个滑道是如何建造的啦,一定是一点一点磨出来的啦,人不会是从下面往上磨,一定是往下啦,所以我怀疑,这里一定还有出路,事不宜迟,我们赶快找啦!” 我和秀才一听,忍不住是大赞他脑子转得快,于是三个人就找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一个角落里,我们找到了一个可以活动的大石板,三个人一齐用力,把那石板移了开来。 石板一开,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展现了出来。我们二话没说就钻了进去。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一进去,一个更加恐怖的噩梦正在等着我们的到来。 我们一股脑儿地钻出了三四十米,终于在一间石室里钻了出去。 我一钻出头,眼前的情景一下子把我吓傻了,一盏盏壁灯把整个石室照的富丽堂皇,到处都是夺人眼目的珍贵饰品,一下子就好像有了人气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石门一响,三个穿着华贵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每人手捧着一件玉器,那玉器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是晶莹剔透。 我看到其中一个女子她走到石壁前,用手轻轻一拍,那石壁竟然一下子转动了,却是一道暗门。 只见那三个女子走进了暗门,我刚要过去询问如何出去,而那门却已经合上了。 我心中大感诧异,以为是走进了梦里,我使劲儿的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梦。 我左右一看,突然不见了老万秀才的踪影,他妈的这俩人跑哪去了?我心中骂着就走到藏有暗门的石壁下,我用手往上面拍打,除了啪啪啪的声音之外却没有任何动静。 我急的汗都要流出来了,但就在此刻,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吓得猛然转过头来,却见老万和秀才正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问我拍墙干什么。 也就在这一刹那,我发现刚才的一切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破败的石室和无尽的黑暗。 难道刚才的所见都是幻觉吗?这他妈的也太真实了吧! 我们离开了石室,沿着一条宽阔的走廊进发,我突然发现这里的建筑构造已和之前那些通道完全不同,这里就像是一座座石头砌成的堡垒,空间和布局都很舒服。 我们穿过了走廊,来到了一间圆形的大殿,殿中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甚至还陈设着一些不知名的器皿。 我们三个走向前抚摸着那些东西,触手之处一种沉重的年代感油然而生。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是我们三人共同的疑问,我用手电向周围环视,一张挂在墙上的壁画吸引了我,我走进了一瞧,是一位女子的画像,那女子笑颜可亲,栩栩如生,看似就要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我盯着画像看了半天,越看就越觉得画中之人特别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我努力的搜索着记忆,可想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我离开了那幅画像继续往前走,我见秀才和老万正盯着一面石壁发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秀才低沉这声音道:“这里好像是道暗门!” “暗门?”我疑惑了一句,走过去查看,果然发现那石壁很有文章。 第九章 地下700米 我模仿着那个女子的样子用手拍了几下,拍完之后我就觉得这个举动简直太白痴了。如此厚重的石门拍一拍怎么能够开启呢。那女子分明是在敲门。 刚才我所看到的画面,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或许那就是某种电磁场的感应,使得往事重现了吧。就像故宫里有人在墙上看到古时的宫女一样。 秀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叫我让开,然后在石壁下的凹槽里摸索起来。 突然间他一声大喝,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这时我看到那暗门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我心中大喜,知道他一定是找到了暗门的机括,我连同老万一起上去帮忙,三人合力,那暗门真的开了。 这个暗门的构造,就像是大酒店里常见的那种,中间有个轴,一推就露出了两边的通道,只是酒店里是圆的,而这里只是一块石板。 没想到的是,暗门一开,一幅极其恐怖的画面一下子映在了我们的眼前。 那是一张完整的女人皮,全身赤裸,一丝不挂,按照人体站立的姿态被钉在了暗门的内测。 暗门一下子转过来,那人皮上的头一下子和我们“四目相对”了,我看到一团乌黑的长发从上面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的轮廓。简直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们三个人当即后退,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张人皮呢?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搞不懂其中缘由。 我问他们还要进去吗,老万没说话,看着秀才。 秀才斩钉截铁地说:“当然要进去,要不然我们去哪?这又没有别的路,难道还要回那万人坑吗。” 我们钻过了暗门,我看到里面是一间不算宽敞的石室,没有任何陈设,用手电一照,发现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白骨,想来应该就是那副人皮的骨头了。 我们匆匆看了几眼,见角上有扇石门敞开着,就钻了进去。 我们在里面钻进了一条密道,密道尽头的大门一开,瞬间感到一股寒风吹了过来。 “我们出来了!” 我听到老万这么一喊,可以说是激动的都要流出了泪来,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要看看时间,可是糟糕,我的手机没电了。 老万看了看表,二十三点整,也就是说我们在地下困住了整整十个小时。 对我来说,这十个小时就像十年一样漫长,但无论怎么说,现在反正出来了,困几个小时也都成了过去。 就在我欣喜若狂的时候,秀才的一句话给了我重重的一激,就如三伏天被丢进冰窖里一样。 “什么?地下七百米?”我惊愕的都快崩溃了。 秀才捧着气压表,一脸严肃的说:“没错!这块表跟我了快五年了,不会出错的,七百二十米。”他说完很淡定的把气压表塞进了背包,然后掏出了烟卷。 我们都点着了烟,秀才说我们现在走进了一个地下裂谷,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蛇头山的下面。 我用手电照了照,这个裂谷非常的大,周围全是散落的石头,大大小小怪石嶙峋。 秀才说这条裂谷应该是地质断裂所造成的,距今至少得有五万年以上,要不然根本不可能这么大。 地下大裂谷,说白了就是大地撕扯出来的一条裂缝,而我们就置身于这条裂缝的底部,面对两边的“悬崖峭壁”,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那犬牙交错的石岩就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一样。 这地方太大了,大的有点儿吓人。 我问秀才接下来怎么做,秀才说迎着风走,因为这样才有机会找到外界的出口。 我们找准了风的方向,然后逆风而行,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三个人都感到有些困乏了,等到实在走不到了就在一块石板上铺好了睡袋准备睡觉。 我很庆幸下来之前要求军方给我们分发了睡袋,没想到果真是派上了用场。 我钻进睡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连串的噩梦犹如连珠炮一般向我轰了过来,不知睡了多久,猛然间我被一声刺耳的声音惊醒了。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什么声音?我快速的钻出了睡袋,看到老万和秀才也已钻了出来,还点上了烟。 我问他们发生了什么,老万说对讲机又开始说鬼话了。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看到他正在摆弄那玩意儿,就过去问他那人又说了什么。 老万猛吸了口烟,说还是那几句话,不过信号好像比之前好了许多,看来那一伙人应该也在这里。 我们收拾好了睡袋继续赶路,老万告诉我我们睡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天啊一天的时间,我竟然一点时间意识也没有了,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丁老他们怎么样了。 我们一路前行,渐渐的我听到了水声,看样子这里还有一条暗河存在。 又走了许久,风势渐渐大了,水声也越来越响,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地下瀑布,那声音倾泻而下,感觉还挺大。 这的路很难走,确切地说根本就没有路,我们在裂谷底部七拐八拐的走了很久,简直是步步维艰。 走着走着我看到手电筒的光柱在遥远的黑暗里有了一丝反光,看样子那里就是瀑布的所在了。 我们朝着那个方向走,大约走了半个钟头,在我们的头顶,果然看到一座巨大的地下瀑布垂了下来,我们用手电去照,然而却看不到尽头。 我又用手电照了照水流的方向,我一照之下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天啊,这里竟然是个瀑布群,一个接一个的延绵不断,直至消失在手电的外的黑暗里。 这些瀑布并非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而是犹如盆地一样的重叠延伸。 我们三个全都被眼前这壮观的景色给震撼了,大自然是鬼斧神工简直就是出神入化,让人不敢相信。 秀才也惊叹的连连咋舌,他说他到现在大小的地下洞窟也钻了不止几十个了,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壮观而又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从这个瀑布群的形势来看,我们之前的预测也全都站不稳了,这里绝不止是一条裂谷,而是至少两条。 第十章 一个死人 秀才是个爱干净的人,这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这时一见到有水,他就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洗了把脸,又把他那深度近视眼镜从水里涮了涮,用衣袖子擦干了戴在了脸上。 说实话我的身上也是灰头土脸的,我也想过去洗一洗,但手刚触到水,我就缩回来了,这水真是太凉了,冰冷彻骨。 就在我寻思要不要洗的时候,一边的老万突然叫起来了:“快看快看,上面,那里好像是条路!” 我一听,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肯定是看花眼了,这地方怎么会有路呢。但我还是条件反射式的朝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在我们头顶不知道多高的地方,我一看之下,心里不禁一惊,我的天啊,那里果然有一条貌似是路的黑色线条,它安静的贴在峭壁上,就像一条黑龙趴在那里。 我们三个全都用手电去照,但由于距离实在太远,三个手电的光束叠在一起还是没能看清,但好歹我们还是看到了模糊的栏杆,那好像是条栈道。 老万兴奋地说:“这回咱不用再顶着风找出口了吧,咱爬上去,你看那路蜿蜒而上,一定通着上边啦。” 我瞅着上面说:“说的倒是轻巧,你告诉我怎么上去啊?你也不看看那有多高!” 老万又道:“高总归也得有路嘛,要不然古人是怎么上去的?” 我看秀才一直一言不发,就问他有何高见。秀才说:“我看路肯定是有,就是不知道在哪,咱们一路过来都没发现人工雕凿的痕迹,估计是藏在什么地方了,不如咱们分头找找,要是真找到了,倒也是个办法。” 秀才说罢,我想了想,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开始分头找路。 我们沿着岩壁找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发现,我们重新聚拢,又商量了一番,最终还是觉得走稳妥的办法,还是顶风而行,因为这样毕竟是能够找到出口的,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沿着瀑布群走下去,在第四个瀑布的地方,我们看到了另一条裂谷,那条裂谷很窄,只有我们走的这一条的三分之一,两条裂谷并行,要不是瀑布的水流重开了一条溶洞,根本发现不了。 我们钻过了溶洞,正要往前走,突然间我们就看到前面的石头上好像坐着一个人。 地下七百米的大裂谷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地方除了我们之外怎么还会有人?我看到这一情景,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那个人背对着我们坐着,就像是一个走累了歇脚的旅人。 我们走进了用手电去照,我看到那个人并没有穿着军大衣,手电照在他的衣服上还有些反光。 我们三个对望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事情简直太诡异了,这个人没有开手电,在这漆黑一片的地下裂谷里他会是谁呢? 老万的胆子比我大,他冲那人吆喝了一声,那人居然没有反应。这就太奇怪了,是个死人吗? 我心里想着,就见老万又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子抛了过去。 只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而那个人依然是动也不动。此时我们三个人基本都能肯定那绝对就是一个死人了,老万念了句阿弥陀佛,又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头握在手中,举着手电筒就走了过去。 我看到他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用手电往那个人的脸上照了照,大喊了一声是个死人,然后就招手让我们过去。 我和秀才走到了近前,我一看,竟然还是一个洋人,心说那对讲机里的声音不会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吧。 我把想法一说,秀才呵呵就笑,我问他笑什么,秀才说:“怎么可能呢,你看这个人都成啥了,死了少说也得有十几年了,你再看他这衣服的款式,这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人才会穿的,怎么可能是他发出来的呢,你……” 秀才说到这一下子卡住了,他的眼睛移向了那死人的手,我看到那个干枯的死人手里握着一个黑黑的东西,仔细一看,天啊,竟然就是一部老式对讲机! 我们三个人当场就愣住了,身体不自主地向后移去,难道这个人他还活着么?那鬼魅一样的求救信息就是他发的? 秀才嘴里嘟囔说不可能,脚下又试探性的往前挪了一部,他用手电去照那对讲机上的频道调节器,他这一照,我当场就惊呼了起来。 6频,他的频道竟然和我们的重合了,也就是说我们所受到的就是在这个对讲机里发出来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嘴上给自己打着气,但心里却是打着鼓。 此时,老万胆上心来,他从地上捡起了那个死人拄着的一根登山棒,用力一戳,那死人仰面倒了下去。 他呵呵笑道:“就是一个死人嘛,怎么会活呢。” 随着那死人的倒下,我看到一个背包从他怀里滑落了下来。我走向前捡起来打开翻看,里面有本圣经,有个水壶,还有一个笔记本。 我晃了晃水壶,里面有水,这个人不应该是渴死的,随之我又想难道是饿死的吗,但接着我就看到那石头的边上还有一堆杂物,翻开一看全是压缩饼干,并不是饿死的,那么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呢?他坐姿安然,面目也不狰狞,当真是死的蹊跷。 我翻开了笔记本,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法文,就递给老万看。 没想到老万刚翻开第一页,眼睛就愣住了,我说怎么了,难道里面还有恶鬼不成。 老万不说话,一页一页快速的翻着,秀才见有异样也凑过来询问。 我看到老万的的神情越来越难看了,心知这里面一定是记载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老万好不容易看完了,张嘴说了四个字“弗朗特斯”! “弗朗特斯?”我心说这几个字怎么这么耳熟啊,突然间我的毛发一下子就竖起来了,这四个字不就是对讲机里那个法国人的名字吗?天啊,这个人就是弗朗特斯? 我又问老万确定这个人就是弗朗特斯吗,老万点着头说就是。他妈的,真是奇了怪了! 我点着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几口,说:“如果这个人真是弗朗特斯,那么对讲机里的声音怎么解释?死人怎么可能会使用对讲机?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 我实在是不想说出“鬼魂”两个字,因为在这种场合,别说是说,只要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老万对我的话不置可否,秀才淡淡的说:“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幽灵存在吗?” 第十一章 一大堆死人 我没有说话,老万答道:“秀才你什么意思啦?难道那声音是幽灵发的嘛?真是搞笑。” 秀才擦了擦眼镜,说道:“没错,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跟你们讲,不是我王立正危言耸听,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同系的一个师哥就碰到过这种事情,那会儿他跟着勘探队在四川巴蜀一带实地考察,一伙人上了巫山,考察过程中他们同去的一个队员不慎落崖了,他们报了警,但那地方太偏僻了,又是高崖,直到三个多小时以后救援大队才到,大队里的头目问他们掉下去的人伤势如何,他们说一直保持着联系,应该不会太重,最起码头脑应该还是清醒的。 一行人都觉得这太是个奇迹了,万丈高崖摔下去,不但没死竟然还保持着清醒,实属罕见啊。但是,等到他们找到人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摔得血肉模糊了,半个脑袋都摔烂了,脑浆子都不知道摔哪去了。当时他们就傻眼了,按照救援医生的说法,人最起码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肢体都有些僵了。可是他们确确实实是收到了那名遇难者的通话,而且还是刚刚。你们说那不是幽灵是什么?” 我听完当即就有些愣了,我苦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说在对讲机里求救的是个幽灵?” “没错!”秀才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四周查看,“这个洋鬼子的幽灵一定还在这里!” 老万一下子也有些发怵了,死人他倒是不怕,可是说到鬼、幽灵之类的邪祟他就有些胆怯了,他哆嗦着说:“秀才秀才,你可千万不要在这鬼地方吓唬人啦,容易把人给吓死啦。” 秀才冷冷地说:“信不信由你。” 我被秀才那么一说,心里边还真泛起了嘀咕,我抬眼四顾,四周黑乎乎的,那些犬牙交错的岩石在现在看来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了。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秀才说的话的缘故,我总感觉这里还真有个幽灵存在,它藏在黑暗里,偷偷的窥探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突然间,就在我把目光收拢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目力所及之处的地方好像有什么在动。那是什么?我连忙把手电筒照过去,然而却什么也没看到。我以为刚才是我看错了,可就在此时我又看到那里动了一下。我实在按耐不住就走了过去,心说不是鬼怪还好,要是,我他妈的就把你拽出来亮亮相。 我一边发狠似的想,一边就走过去了,可到了那里,依然是什么也没有。我心里纳闷,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我看了一会儿见什么也没有,就又走了回来。 我见老万正在把那个笔记往背包里装,就问他里面有没有说这伙儿法国人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万一下子恍然过来,嘴里说道:“都是秀才这家伙闹得,我都忘了说了,笔记里说它们这伙儿人是一支自由探险队,成员全爱好探险的人组成的,他们之所以来到中国,都是被东方神秘文化给吸引了,所以他们不惜艰苦穿过大海,翻阅雪山来到了这里。” 老万说完就不再说了,而是自顾自的开始整理背包。 我问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吗,有没有说他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老万摇了摇头,说上面就写了这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他们这伙儿老外是从哪里进来的呢?该不会也是从那个鬼像的嘴里进来的吧?不会不会,那地方深埋在地下,他们是不可能进去的,再说我们发现那扇石门的时候,那里并没有任何痕迹的。 这时秀才走了回来,他说:“这很简单,那伙人肯定是从另一条通道进来的,只是笔记里没有交代罢了。” 我心说这茫茫的地下裂谷可他妈的怎么去找呢。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什么了,忙问老万里面有没有记载他们是怎么失散的,有多少人。 老万还是摇头,显然也没有记载。我们三个绕过了死尸,秀才说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从这条路上过来的,一直往前走或许就能找到他们进入的地方。 我们一直走下去,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突然光点一闪,我看前方有些零散的发光物,这地方远离瀑布群,不可能是水,走近了再一照,竟然又是一个死人,我们三个围了过去,发现死尸的穿着和刚才那具基本一样,看来他们是一伙儿的。 我往前再一照,天啊这里竟然有十几具尸体。看来这群洋鬼子是在这里全军覆没了。 看到眼前的情形,我们都是非常的惊愕,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我们壮着胆子挨个检查那些死尸,但是也没有发现任何殴斗的痕迹,我心说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群人和之前那个人相隔也不过就是四五百米,而那个人偏偏说自己是走散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们联系不上吗?不能喊吗?难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我的疑问越来越多了,我掏出了烟卷点着了,一口一口的抽着,突然间我就听身后的老万说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啊?” 我回头一瞧,见他正从一名死者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类似于玉的东西,那东西不大,四方形,半透明状,有点像古时候人们所用的宝函,我走过去把它放在手电筒的喇叭口上,想要透过光束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我这一照,一个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可以说我都没有预想过。透过光束,我竟然发现里面有文字,而且还是古藏文。 老万奇道:“我的个天啊,这些字是怎么弄进去的啊,这太神奇啦。” 我心说原来这帮洋鬼子是来偷东西的!看来死在这里也是罪有应得了。我们对古藏文不怎么精通,要想知道上面说的是啥还得回到单位让罗教授看看。 当下我就命令老万把当下装好了,不要弄丢。我们继续查看那群死尸,想要看看他们还弄来了什么东西。不过找了半天,除了一些野外生存的装备之外,别的东西就没有了。 而就在此时,我看到秀才正在盯着一具死尸的手臂看个不停,我心里纳闷,搞什么鬼?难道这家伙见财起意,相中人家那块表了? 我走过去看,问他怎么了,秀才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似的低沉着声音说:“这里有东西!” “有东西?有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他,而他却只说了一个字“撤!” 第十二章 虫子 “撤?”我心说怎么了?但还未等我来得及细问,就见秀才已经站起身子向后跑了。 我不明所以连忙招呼老万也跟过去,我看到前面的秀才途径一处岩壁的时候,停了几秒,然后向我们大喊“不要接近,绕开走”,然后就向前奔去了。 我的脑子里真的糊涂了,他怎么跟疯了似的呢?这里除了死人还能有什么东西?当我跑过到那处岩壁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岩石黑乎乎的,除了有点儿发亮之外也没见有什么。 我向前跑,老万在我身后跟着,他跑到那的时候也看了一眼,跟着我就听他大叫了一声我的妈呀,一闪而过了。 我心中纳闷,怎么,就我没看见吗?我特意的放慢了脚步,等到老万跟上了就问他那块岩壁怎么了。 老万跑得十分吃力,他呼哧带喘的说:“吓死啦,吓死啦,动,动。” 我说:“什么?什么动啊?动什么?” “石头!石头!” 我一听,脑子嗡的一下又响了,石头?石头能动?什么意思?这他妈不是说瞎话吗?我回头去看,天啊,我竟然看到一块黑色巨石飘在半空向我们追来。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世界观都改变了,石头怎么能动呢,真是邪了门了! 我们两个人不敢怠慢,连忙向前狂奔,我看到秀才已经跑了很远了,黑暗里只留下了一个小光点。 我催促着身边的老万,让他脚步加快一点,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 突然间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噼里啪啦就像无数颗小石子从天上撒落下来。 我忍不住往身后看,我看到身后的石头变大了,它铺扇开来,就像像一张黑色的大网向我们扑了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奋力的往前冲,已无暇再去观看后面的情况了。我和老万冲出了水溶洞,返回到了大裂谷,我忽然发现我已经找不到秀才的踪影了,我心说这家伙跑哪去了?怎么连个方向也不给我?我大声的吆喝,然而却听不到秀才的声音。 我们在大裂谷里狂奔着,还好之前走过,脚下的路并不陌生,跑起来也知道哪能走哪不能走。 我身后那石子落地的声音越来越响了,感觉就快追到我们头顶了,而就在此刻,我忽然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在喊我,听声音好像是秀才。 我心说他怎么在我们身后啊,难道这家伙跑不动了? 我大声的回了一句,就停秀才对我大喊道:“关手电!关手电!”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叫我们关手电,但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确实没看到他的手电光,于是我跟老万就把手电一起关了。 关掉手电的一刹那,我心里就后悔了,这么黑的地方他妈的怎么跑啊,这不是找死吗? 可就在我担心跑不了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声音一下子就没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心说乖乖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着秀才也太他妈聪明了,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和老万止住了脚,两个人撑着膝盖,呼呼喘气。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走动的声响,我问是你吗秀才?秀才嗯了一声招呼我俩过去。 我和老万摸着黑寻着秀才说话的方向走了过去,到了地方,我发现这家伙竟然是躲在了一处山体的口子里,我想打开手电照照,但当即就被秀才给制止了,他说刚才追我们的不是石头,而是一种生活在地下的小甲虫,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长期生活在地下的缘故,那东西对光特别感兴趣,只要一见到有光,它就往上扑。 我问秀才他是怎么发现的。秀才说:“你不是问我在看什么吗?我跟你讲,我从那个死人的手臂上发现了那东西。” 我一听,连忙道:“难道那伙人是被虫子杀死的?” 秀才嗯了一声,继续道:“是的,我在那人的胳膊上看到有个小肉包,我仔细去看,却发现竟然还在蠕动,而且有的还从皮层里钻了出来,当时我看到那东西的时候,脑子就懵了,那东西长得跟瓜子差不多,上面有斑纹,和这里的石头差不多颜色,很难被发现。当时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我们找不到那些人死亡的原因,原来是被虫子害了。刚才我在跑的时候就在寻思,那些甲虫为什么会攻击人呢?当时肯定是招惹了什么,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答案,呵呵,说来也巧,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他娘的竟然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我的手电也摔得灭了,可就在那时我忽然发现追着我的那群虫子竟然也不追了,我心里一下子明白了,是光!嗯,我看到你俩跑过去,那些虫子果然是放过了我,超你们跑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叫你们关手电,要是没发现这一点啊,估计咱们也得死在这了。” 我一听这些话,一下子想起在那群人死亡的地方,我曾看到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但走过去就没了,现在想来大概就是这种虫子了,想起当时的情况真是有些后怕。 老万笑吟吟地道:“哎哟哎哟,真是非常感谢啦,要不是你,我老万也肯定得交代在这里啦。” 秀才有对我们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很奇怪,你们摸摸看,是不是有些光滑呢。” 我伸手往石壁上摸去,果然有一股光滑之感,我说是水冲的吗,秀才说应该不会,瀑布里这里太远了,而且这的地势高,不可能会有水流经过。 而就在这时,老万却惊道:“哎哎哎,往里摸往里摸啦,里面好像也是哎。” 我站起来往里一摸,果然,这口子里竟然还有空间。突然间我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我蹲下一摸,竟是台阶,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是路,是路!你们说会不会是通往栈道的啊?” 秀才也兴奋起来:“我看没错,咱们往里走走看。” 我们三个人摸着黑往里走,越往里地势越高,走着走着我就摸到了好似栏杆的东西。 第十三章 赵子 我仔细地摸索,没错,是栏杆。这回我更加确定了,心中也更加兴奋起来,看来是天无绝人之路,误打误撞的我们竟然找到了入口。我向身后的两位招呼一声叫他俩跟上。 在这漆黑一片的地下洞窟里,伸手不见五指,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一下子笼罩了我,我有好几次都想打开手电,但想到那些恶心的小甲虫,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往上走不比往下走,双腿是非常吃力的,没走多一会儿我们的体力就消耗了一大半,我们坐在石阶上稍微休整,趁这个空档,我仔细的摸了摸脚下的路。我发现这条栈道好像是从岩壁上硬生生凿出来的,而非木材搭建,台阶高一层浅一层,有的宽有的窄,做工很是粗糙。 这条路真的可以通向外界吗?说实话我们只是看到它向上延伸,究竟通向哪里,心里也是没底。 我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继续走了。我们走过了一段还算平坦的路段,再往前突然发现脚下一下子陡峭了起来,有的地方更是需要紧抓着栏杆往上爬,那感觉不亚于泰山的山道。 我们就这样走了一整天,这完全已经超乎了我们之前对这条路的估算了,一开始感觉也就半天的路程,没想到走起来确是这么的漫长。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来这望“天”也差不多。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是有话可聊的,但后来就都沉默了,这倒不是没了话题,而是实在是太累了,累的你根本就没有别的力气张口。 在黑暗的环境里行军,其实也无所谓白天还是黑夜了,因为任何时候天都是黑的。我们也渐渐的失去了对于昼夜的分辨。困了就在栈道上睡觉,但是由于所处环境的特殊性,所以根本躺不下身,只能是坐着睡。睡醒了便继续往上爬。 就这么着我们竟然在这条狭窄的栈道上走了三天三夜。 到第五天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们包里的食物已经所剩不多了,仅有的几块压缩粮和半瓶水只能是一人一丁点的分着吃。于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要是再走不出去的话,那么我们真有可能就会饿死在这里了。 我们又强撑着走了两天,食物和水终于是耗尽了。我们无力的瘫软在石阶上,大家都不说话,大概是有些绝望了。 我是多么的希望有救兵过来救我们啊,可是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哪他妈有什么灯光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走到了什么地步,是栈道的中间?还是快到头了? 我心里胡乱的猜测着,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突然就被老万摇醒了。 我问他怎么了,老万不做声,而是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心说都他妈什么时候了,竟然还玩这个。 但是突然间我就感觉不对劲儿了,我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一顿一顿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我们对面的栈道上走过来。 老万松开了手,我小声地问:“怎么了?是秀才跑前边去了吗?” 老万也压低了声音说:“不是啦,不是啦。” 我心中立马一个激灵,脑子也一下子清醒了,我明显的听到了老万和秀才的呼吸声,他们两个都在身边,那边那个人是谁? 听着那声音一点一点地靠近,我们三个人全都僵在了一起,那会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从背包里摸出了手电筒,我极其想要打开看看,估计是秀才感觉到了我的行为,他按住了我的手,说:“不要开手电,咱们现在就往后撤!” 说实话我是很不情愿往后撤的,我想他们两个肯定也是一样,毕竟走到这里太不容易了。 但面对未知的危险,我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往后撤。但没想到的是事情已经晚了,对面那东西就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它竟然加快了脚步。 我心说完了,这地底下一定是生存着某种致命的怪物,要不然那几个老外怎能轻易的就被一群小虫子给干掉呢。 我们甩开膀子往后跑,其实说是跑根本就是走。我们跑着跑着,那声音很快就来到了我们的身后,而令我诧异地是,它竟然一个箭步抱住了我,它竟然是个人! 我一下子呆住了,老万和秀才也呆住了,我问他是谁,对方却不说话,我使劲儿地挣脱,无意间我摸到了他身上佩戴的水壶和武装带,啊?竟然是赵子,我喊了出来。 老万按开了手电,确定是他之后接着就关上了。我心中奇怪,赵子怎么不说话呢?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万把赵子制住了,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已经疯掉了,这小子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丁老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他为什么会从那里出来呢? 我试着跟他说话,但赵子却始终一言不发,他瑟瑟的发着抖,坐在地上。 秀才说:“别问了,看来他是被吓疯的,看来往前走是不行了,鬼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还是往回走吧,再回到通道去,说不定,哎,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我说:“我看回去也没招了,我们的食物和水都没了,没走下去估计就死了。” 老万却说:“我看赵子还有个背包嘛,我来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吃的啦。”说完他就去摸索,“啊,有啦有啦,还有很多啦。” 老万把摸出来的食物给我们分了些,我们吃饱了肚皮,就准备往下走,赵子的背包里只有半壶水,我们必须先返回瀑布群找水,然后再返回那些蜘蛛网般的通道。 我们说干就干,毕竟谁都想赶快离开这里。几天后我们好不容易走回了地下裂谷,在瀑布那灌满了三大壶水,然后又喝了个肚圆,向原路返回了。 离开了那群小甲虫出没的地方,我们这才敢打开手电,眼前一下子亮了,心中的压抑也好像释放了许多。 可再仔细查看四周,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似乎是走错了路,原来的那些景象全都不见了。 第十四章 死亡 14 我们心中全都是一阵骇然,秀才拿着手电筒跑到岩壁下照了半天,等到他回来,我看到他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不用说我也知道,绝对是走错路了。 我们掉过身来往回走,可一转身,又感觉不对,身后的路没有错,我还记得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那个大石头屹立在那里,那块石头太个性了,上大下小,不可能有第二块,我记得当时我还跑过去在石头上留了一下记号。 我心说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啊?闹鬼了不成?我跑过去仔细查看,没错,确实是那块石头,上面我用石头划下的那个三角形还在。 我脑子一下子就懵了,我从未体验过这等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幻觉吗?如果是幻觉那也不可能我们所有人都中招啊。 我们四个人蹲坐在地上,谁也没了对策,恐惧,压抑又轮番的上阵了。 老万说:“依我看,我们不如再走回去啦,回到水溶洞,再去寻找洋人进来的入口。”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我已经没招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万见我不搭腔,又问了一遍秀才,我听到秀才嗯了一声,但他却没有立即行动,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坐了得有半个多小时,屁股坐累了,全都站了起来。 秀才闷声不吭的向回走了,我们也都紧跟其后。 回水溶洞就必须关闭手电,否则定会再次招惹那群虫子。我们很自觉的把手电关上了,四个人手挽着手,摸着黑一路向前,很多次摔倒了,撞墙了,这是多么滑稽可笑的场面,要是在平常,我肯定是捧腹大笑的,但此刻我们谁都没有笑,依旧是小心翼翼地走。 按照脑海中对地形的印象,我们顺利的来到了瀑布群,也顺利的走进了溶洞,快走到那群洋人丧命之处的时候,秀才叮嘱我们慢行,小心脚下。 我们走啊走,都是极其的注意,但当我感觉已经走过那片区域的时候,我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秀才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我就觉得脚下好像什么东西也没碰到。 老万一听,呵呵直乐:“没碰到东西好不好嘛,难道你想一下子绊倒趴在死尸上啦?哈哈哈。” 我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 这时秀才好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一下子打断了老万的话,说:“你是说那些死尸不见了对吗?”我嗯了一声,连说没错。 秀才又道:“难怪我怎么觉得这么顺利呢,脚下一点羁绊都没有,难道?” 老万一听就毛了:“难道什么啦?秀才你快说嘛!” “诈尸!”我替秀才说了出来。 老万啊的一声,说:“怎……怎么可能嘛?你们不要……不要乱讲啦!” 而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脖子里一阵冰凉,像是有人在我背后吹冷气。 什么东西?我自己问自己,用脚往后轻轻一踢,啊,我竟然踢到了一个东西。 我心说完了完了,还真他妈是遇到鬼了!我明显感觉到老万好像也感觉到了,他的牙关打着抖,身体也有些颤抖了。 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可以说已经是穿透了我们的心理防线了,我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手电,猛然向后一照,我,我竟然什么也没看。 我们身后空空如也,地上果然一具尸体也没了。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那些死尸跑哪去了?环顾四周,也没有。 秀才发急似的让我赶快关掉手电,我没有照做,我实在是不想再摸瞎了,心里疑神疑鬼,就算没被困死,估计我也已经疯了。 万幸的是我没有看到那些像是石头的小甲虫飞过来。秀才见没有引起异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尸体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这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挂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什么也解释不了,就连一点遗留下的痕迹也没有,就像本来就什么也没有过似的。 我们揣着疑问继续往前走,我有些开始怀疑之前那些都是假象了,我甚至怀疑这本就是场噩梦,梦醒来我还是躺在我那一居室的房子里,裹着棉被,抽着香烟。 我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路,路的尽头又有没有出口,我们走累了歇,歇好了走,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我已经懒得再问老万是几点钟了。 赵子包里的食物在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吃光了,水也已经喝没了。我们远离了瀑布群,水溶洞里也没了水,真是山穷水尽了,等待我们的就只剩下了死亡。 后来的一天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就瘫在一块大石版上休息,肚子饿的咕咕叫,老万和秀才四处寻找可吃的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找到,我们都想过找小甲虫充饥,但这里就连小甲虫都没了。 看来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任何生物生存了,想活下来那是难上加难。 老万掏出了口袋里仅剩的一根烟卷,我们一人一口的轮着抽,抽完了烟就真的等死了。 我感到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肚子里翻来覆去的绞痛也麻木的感觉不到了,老万说把手电筒全都打开射向“天空”,这样能让进来找我们的人发现我们。 我苦笑着,心说那时候我们可能都已经死了。 后来我看到手电筒的光也挨个的熄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我闭上了眼睛,用最后一点力气抚平了身上的衣服,我想让自己死的体面一点。 我的脑子里开始迷糊的不行了,过往的一切事情犹如过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出现,我看到了我的家乡,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还有我的老师罗教授。 就在我即将进入沉睡的时候,忽然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丝光亮,我努力的睁开眼,是光,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可是,可是我发现那光离得我非常遥远,遥远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这是幻觉吗?是不是临死之前都是这样?我想喊,可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喊不出来。我又重新的闭上了眼,想尽量保持一下体力,可是我发现我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第十五章 获救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我一睁开眼,眼前一片雪白,一股浓烈的药水味儿一下子冲进了我的肺里,我环顾四周,见有好些个医疗器材摆放在旁边,我这才意识到我获救了,此时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是一个单人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老万他们在哪里。我奋力的坐起身来想要下床,而就在此时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他们先是制止了我的动作,然后又祝贺我顺利醒来。我问明了身在何方,又问他们老万等人在什么地方,伤的严不严重。 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告诉我说,他们早就出院了,只有我伤的比较严重,整整昏迷了十七天。 我心说什么?十七天?天啊,我在这里躺了十七天?我试图回忆当天所发生的一切,但想了半天,什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一次闭上眼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是医生告诉我说,我最后看到的光,确实是营救人员所发出来的,只是那地方太大了,搜寻起来比较困难,我们是在第二天才被他们找到的,当时我们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老兵赵子更是抢救了一天一夜,结果还是没能醒转,而丁老却也是下落不明,大部队找遍了那里也没找到,多半也是死了。 我听到两人的噩耗,心头不由得一震,虽然说我们并不熟悉,但想到他们的死心理总是难过的。 我又在医院里躺了三天,等到各项检查都已经正常之后,第四天就回北京了。 回到家以后,我联系了老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能干,回到北京的第二天他就随罗教授再次进入了西藏——阿里。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着急,老万说罗教授已经解密了那只宝函里的秘密,其中关系着一件非常大的历史疑案,罗教授按耐不住内心的狂热,于是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赶赴了阿里,据说那只宝函和藏地传说中的香巴拉王国有关。我被老万这一提醒,这才想起那东西来。我对香巴拉的了解只是皮毛,而罗教授却是痴迷于忘形,我心说那只不过就是一个传说,怎么可能当真呢!难道罗教授这是疯了吗! 电话的最后,老万要我也赶紧过去,我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平复,这件事似乎有些荒唐,但罗教授却又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这简直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时,我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这回是一条信息,我心说肯定是老万发来的,这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电话里不说非要发信息。 可当我把手机拿起来的时候,我不由得又惊住了,“千万不要去!”。 我一看发信人,竟然是我自己。我心里一下子懵了,我忽的想起当初进入鬼像前的那条备忘录,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有人复制了我的手机卡? 我心中忐忑不安,给我一位搞科技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给查一下。 本以为一定是有个什么人在跟我恶作剧,然而我得到的答案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那朋友极其肯定的说信息就来自我自己的手机。 难道我手机里住进了一只幽灵吗?我胡乱的寻思着,心中一种极其不祥的预兆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得去看看,必须得去,要不然可能会出大事情。 下午的时候,老万又给我来了电话,说他们已经有了重要发现。 我怀着满心的疑问再一次踏上了飞往拉萨的飞机,然后又从拉萨赶往了阿里。 我不太认识路,到了拉萨以后,托一个老同学给我找了一位当地的向导,本来是没人愿意跟我去的,可这个人不同,他说他的哥哥早在二十年前曾跟一伙儿探险队进入阿里,结果一直就没有回来。他也曾好几次想要去找他,但苦于无人愿意同往,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这回听说我要去,他也不收任何费用,只当是做个伴了,对于他来说,哥哥的失踪对于他的内心打击还是很严重的,哥俩父母早亡,从小两个人就相依为命,俗话说长兄如父,那一年哥哥为了多挣点钱,就冒险走了一趟,说起来,那个地方对于他们不算陌生,他们都曾在那里生活过,可没想到竟然会一去不回。 要是找到了最好,找不到他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点力气,这些年堵在胸口的闷气也算有个了结吧。 向导名叫丹巴,三十多岁的样子,但由于是在高原,整天又都在外面干活,所以看上去比内陆的同龄人显老,丹巴个头儿瘦小,但看上去非常健壮。 我们认识以后,第二天就出发了。我们是开着丹巴的小四轮去的,货箱里装满了足够的汽油,所以也不必担心会没油,再加上丹巴对车子非常了解,出了状况他自己也能修理,可以说我们准备的还算充足。 一路上我都在请教关于香巴拉的传说,别看丹巴年纪轻,但他知道的却很多。 第十六章 黑森林 丹巴告诉我说,那座所谓的神秘王国其实早在五千年前就灭亡了,没有人真正的见到过,关于它的传说,就算你翻遍了所有有关藏地的典籍也都是一概全无,人们也仅是从天授唱经人的口中听来的。 在人们的记忆里,自唱经人诞生起,那个传说便已存在,据说那座王国是在阿里一带,但具体到哪个位置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它在雪山上,也有人说它在地下。 古往今来,已有数不清的考古学家和探险者都曾为之疯狂,四处找寻,其中不乏一些外国人。然而却始终没有人正真的找到过它的入口。 关于它的灭亡,是这么说的,早在五千年前,高原上出现了一个恶魔,它吞噬了整片阿里地区,而那座王国也是在那一次劫难中遭了殃,恶魔把最为狠毒的诅咒施加在了所有生活在阿里的生灵身上,让其苦不堪言,国王率领所有将士与恶魔大战,结果是全军覆没。 其子民闻听国王死讯,哀嚎不止,为了纪念他们的国王,于是就建造了一座无比庞大的墓穴,将国中所有的奇珍异宝全都陪葬在了其中。 恶魔闻听此事之后,大发雷霆,将所有生灵全部处决,那座王国也就随之消失了,可以说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遗迹。 我听完丹巴的讲述,问他怎么看待这个传说,丹巴弹掉了烟头,说这东西都是不可靠的,是臆想出来的,还有人曾说自己见到过雪人,但是却没有人拍下过照片或者找到过它们生活的痕迹。 车子一路前行,一会上坡一会儿下坡,我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大概十几天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老万告诉我的那座小村落,我在村子里找到了曾经接待过他们的藏民。 那藏民人很淳朴,也很热情,然而没想到的是教授他们却在五天前离开了那里,我一听,心中一个无名火就冒了出来,我给老万打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还好那个老藏民告诉我说他们给我留了口信,说他们是向着黑森林的方向去的,要我去那里找。老藏民说手机没有信号,估计是已经到了黑森林了。 到此,丹巴就不再和我同路了,他要去附近的村落打听他哥哥的事情。 我在村子里过了夜,第二天就只身赶往了黑森了。 所谓黑森林其实就是一片树林,由于那的枝叶比较茂盛,阳光射不下来,所以才有了这个令人生畏的名字。 去往黑森林的直线距离不算太远,但由于山路的原因,有时需要爬坡,有时需要绕路,所以走起来比较费劲。 我背着背包一路往前走,数天以后我就到了黑森林的边上,在一座土丘的后面,我找到了他们活动的痕迹,有一堆燃尽的篝火和一些食物的包装袋。从痕迹上看也就三两天的时间。 我在原地支上了帐篷逗留了一碗,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发了。可是奇怪的是,在进入黑森林不久,我竟然在一块空地上又发现了一堆燃尽的篝火,好像还有余温。 我心中奇怪,他们怎么可能才走这一点路就过夜了呢?这在情理上是说不通的,难道除了他们还会有另一伙儿人吗? 我本想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验证,可那地方太干净了,除了篝火没有别的。 我继续前进,其实说真的,在这茫茫的原始森林里要想找到一小支队伍实在太难了,我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找。 幸运的事我没有走错路,第二天的下午我就又找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而且我还在篝火旁看到了一串字,字是老万留下来的,他以箭头的方式提醒我该往哪走,并且还画下了指北针的刻度。 这样一来我的方向就明确了,我用指北针对应好了方向,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就赶路了。 为了能够赶上他们,我开始了日夜兼程,三天以后我果然找到了他们刚刚留下的篝火,旁边也同样给我留下了指示。 下午时分我找到了他们的营地,然而非常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人在那里。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去哪儿了呢?我打量着那些帐篷,数了数正好是五个,这说明除了教授和老万之外,至少还有三个人。我在营地里等了一天,原以为他们可能是到附近搜寻线索去了,然而却不是那么回事,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没人回来。 我开始有些焦虑了,我离开了营地,决定到附近找找,他们既然把营地设在这里,这说明不会走远。 我在方圆百米的范围之内找到了一个喇叭口的山洞,我走过去查看,赫然在山壁上看到了几个字:我们进去了,你也进去找我们。 字是用土坷垃写上去的,字迹很新,没有被风吹掉,字体有些歪斜,可以看出是老万的笔迹。 我心中畅然,终于是找到了,当我刚要进去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在山洞口的松土上我竟然有密密麻麻的许多个鞋印,形状大小个不相同,我数了数大概有十种之多。五个帐篷住了这么多人,这显然不是教授他们的风格,这些人会是谁呢? 我一下子想起了刚刚进入黑森林的时候看到的那堆篝火,难道是有人跟踪他们吗?是谁这么无聊呢?竟然有这么多人? 我钻进了山洞里,里面的空气略显有些潮湿,四周的洞壁上零星的张了一些青苔,看样子是个湿洞。 我打亮了强光手电,沿着山洞的走势往里走,这个洞的走势弯弯曲曲,应该看出是个天然石洞,我本想喊几嗓子看看他们能不能听得见,但想到可能会有第二波人,又不知是敌是友,于是就放弃了。 我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山洞的走势突然有了变化,前面出现了一个岔洞,我走过去观瞧,想要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标记,在手电筒的照耀之下,我竟然看到了一片被人涂抹过的痕迹,那痕迹不是很分明,不仔细看你根本看不出来。 我心中不禁一怔,天啊,他们身后果然还有一伙儿人,他们磨掉了老万留下的字迹,并在另一个洞口写下了“往这走”的字样。 我心中有些恍惚了,要是有人不想让我找到他们,为什么不把洞口的字迹磨掉呢?为什么出现了岔路才这么做?是我多疑了吗? 第十五章 岔洞 我犹豫很久,最终走进了被涂抹的岔洞,写到这里我不得不掉回头来重新说一下这个喇叭口的山洞了,我之前完全估错了山洞内的容量,没想到里面的空间竟是如此的惊人。简单说前部分的构造确实是个喇叭口,但走到岔洞的部分,构造就有了一些收拢,有点儿像是个皮口袋了。不过最窄的地方还是有20米的,两条岔洞就分布在这最窄的两侧,看上去好像有点故意,但又找不出痕迹。 我钻进的这条岔洞,大约有十来米宽,洞顶略矮,刚好一个成年人站立,一不小心很容易碰到上面的洞壁。走在这种洞里,让人有一种压迫之感。 大自然的变化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洞窟都有,而每一个洞窟都会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神秘之中还有些别的什么。 往里走,头顶的洞壁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一根根长短不同的“石凌”倒挂在头顶,就像无数根倒悬的利刃一样。 这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石头也能够像是屋檐下的冰凌子一样,简直就是一种奇观。 用手抚摸,感觉像是抛了光似的,非常光滑,从外形的构造和特有的纹理来看,应该是火山大爆发时的熔岩流所致,只是从来没听说过这地方有过什么火山,我也只是猜测,心说要是秀才在就好了,可以请教他。 在这“石凌子”下边走,让人站不起身,只能猫着腰走,不然一不小心头顶就会被划道口子。 艰难的穿梭一阵后,头顶的熔岩流终于减少了,我意外的发现熔岩流的减少更像是一种人为,因为有不少的地方出现了切割的痕迹,而且时间还很久远。 我把矿灯拧亮,仔细去照,天啊,我心中不由得一惊,就见断面上竟然还有彩绘,那彩绘虽然损坏的较为严重,但是仔细去看还是能分辨出是什么,好像是一张脸。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张脸绘的非常的夸张,呲牙咧嘴,怒目圆睁。看上去跟我们之前见到的那尊鬼像有些相似。 难道这两者之间有着什么联系吗?那个玉质宝函里究竟记载着什么?我用手电挨个去看,每一张脸都不一样,但无疑都是一幅鬼像,那描绘太生动了,感觉就像有无数只小鬼要从里面挣扎出来一样。 我心中一下子冒出了一个想法,我感觉这一切很不对劲儿,几千年来一直都无人找的到的东西,怎么可能我们说找就找到了呢?这似乎有些太戏剧化了,很不真实。 我用矿灯四处打量,我发现这条岔洞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我很不可思议的走过去查看,心说不可能啊,要是就这么结束了,那教授老万他们哪去了呢? 我一边寻思一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更为隐蔽的暗道。我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有。我一下子明白了,老万他们一定是先进入了这个洞,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就又转移了,这才把字涂掉的。 我想到这里,赶忙掉头往外走,可一回头,我竟然看到有个人站在熔岩流的底下,那个人非常的矮小,站着也不过一米多高,但是,却又不是侏儒,身材比例都很合里。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我本以为他会是和教授他们一起进来的,但在看到了他的样子的时候,我就不这么认为了。 此时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由于离得太远,矿灯照过去,只能勾勒出了大概的轮廓,看不出是男是女。 我在确定那确实是个活人之后,我大声的喊道:“喂,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我试图走近几步看个清楚,但我一往前,那个人突然就跑出了岔洞。 我握紧了矿灯追了出去,但一出去就不见了踪影。 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难道是在洞口留下脚印的那伙人吗?我小心翼翼的出了山洞,在确保外面没人之后我又返回了洞里。 我走进了那个写有“走这里”字样的岔洞,这个洞根刚才那个完全不同,这里面的空间比较大,熔岩流几乎没有,走着走着我发现地势竟然平缓了起来,一直往前,空间越来越开阔,在一块石壁上我看到了老万留下的字,“继续往前”。 我就这么的往前走,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地势开始往下了,我看到那里的石头比较圆滑,这里以前好像有水流过,要不然不会这样。 我继续往下走,地势越走越低越走越低,突然间,我的灯光一晃,我又看到了那个人,他像个幽灵一样始终是出现在离我不近不远的地方,矿灯又照不清楚。 我想快走几步,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可我一跑他就跑,这回又不知跑哪去了。 我一连碰到了他五次,终于再没有见到他了。我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抽烟解乏,突然我听到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悉悉索索,好像还挺多。我一下子想起曾在鬼像下的裂谷里见到的那种小甲虫来,心说不会吧,这里也有那东西? 用矿灯往下一照,只见有无数只拇指大小黑蝎子正在朝我靠拢,他妈的从哪来的啊!我一边骂一边起身躲避。 我三两步跨出了蝎群,突然间,我意识到并没有这么简单,我看到脚下的石缝里正源源不断的有这东西钻出来,而且,它们还好像认准了我,我在哪,它们就往哪爬。 我一边退一边踩,一时间脚下就被我踩死了一大片,我看到那些从后面涌上来的蝎子实在太多了,密密匝匝,根本就踩不过来。我退到了洞壁下,突然我手上一痒,有一只已经爬到我手上来了,我小的时候被这东西蜇伤过,所以很忌惮,一见手术有一只,连忙甩手抖掉。 望着眼前的蝎群黑压压的一片,我的头皮都麻了,脚下没了路,要是它们蜂拥而上,非得蛰死不可,可就在我无计可施之际,我忽然发现事情好像发生了转机,那群黑蝎子好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突然就散开了,它们一窝蜂地四散逃开,见缝就钻。 第十八章 崖壁上的石刻 一时间,地上连一只也见不到了,我知道事有蹊跷,一定是又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我屏住呼吸,侧耳去听,听了好久什么也没听到。 我用手电去找,也没有。 我离开了这里,继续深入,也不知是走了多久,手电筒照出去,竟然没有了反光,我心说怎么回事,难道前面的空间这么大吗?为什么照不到洞壁? 我走了十几米,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原来岔洞的构造从这里又起了变化,前面竟然出现了断层! 简单来说,断层就是指在正常的地面上毫无预兆地就没路了,而断开的地方就像是两山之间裂开的口子,向下那就是万丈悬崖。 我看到这个情况,心中真是后怕,幸亏我走得慢,要是快了,定然会一脚踩空跌下去的。 我站在悬崖边上向下观瞧,手电筒的光柱一条直线的照射出去,上下左右一点反光的都没有。要知道我手里的家伙那可是户外作业的专业手电筒,射程约在500米左右,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里的空间绝对超出了这个范围。 我心中吸了口凉气,沿着崖边走了一圈,我本以为老万他们定然是爬下去了,可我却没见到任何登山之类的工具,我心说他们到哪去了呢?没从这里下去吗? 我又仔细的盘查了一圈,以防有什么疏漏。我忽的想起会不会有栈道之类的东西?于是赶紧的朝崖下照射。 果然,我看到崖壁上那些犬牙交错的怪石似乎就是一条通道。我靠近了仔细照了照,没错,确是如此。 我把手电筒别在腰里,抓着岩石向下试了试,人踩上去非常牢固。我攀下了悬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往下蹭。 这条怪石组合的栈道在下面十米深的地方就完全显现出来了,出现了一阶一阶的石梯。 难道这个地方当真就是那座神秘的王国的废墟吗?我心中有些兴奋了。 望着脚下的路,越来越能感觉到这个地方的奇特了。 我一路走下去,在一块石阶上我看到了一个烟头,南京牌的,老万爱抽这个烟,应该是他留下的。 再往下走,崖壁上开始出现了石刻,一幅幅巨大的人物造像浮现了出来,它们有的端坐,有的站立,造型以及服饰上有着浓郁的西域风格。 在这漆黑一团的地下世界里,看到这么多的造像,心理上还是有点儿抵触的,但这也从另一个层面上证明了古国的存在。 这里的石刻太多了,我用手电筒打量着每一幅石刻,看着看着,我的注意力就被一幅气势磅礴的石刻给吸引了,那是一幅极其复杂的画面,几十个人簇拥着一个人,周围还有无数的跪拜者,那个人头顶戴着王冠,威风凛凛,气度不凡。我心说这幅石刻什么意思?这个人是谁?难道就是他们的王吗? 慢慢看下去,眼前又一幅画面出现了,同样还是那些人,而不同的是,这幅里面出现了兽首人身的造型,那些人(暂且称之为人)同样跪拜在王的身边,一张似猫非猫似狗非狗的脸,看上去有些可怖,从姿势上看,似乎是在领受某种神圣的任务。 这里面怎么会出现半兽人呢?难道这个世界上果真存在过这种动物吗?我心里七想八想,以我对考古的研究,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某某地方或是什么什么人发现过半兽人的踪迹或者遗骸啊,就是这种石刻那也是第一次见过。 那么既然如此,这的古人为什么会刻下这样一幅石刻呢?这地方的石刻都以写实为主,显然这一幅也是如此,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方才的兴奋也消失不见了,要是能在这里找到半兽人的遗骸,那么我和教授他们可就真得扬名立万了。 突然间,我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不对,那些半兽人的样子好像比正常人小了一半,啊,我心中一个激灵,我想起了我见到的那个矮人,天啊,难道?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不可能,要是有,肯定也早就灭绝了。 我点着了烟卷给自己压惊,我想到教授他们当时路过这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呢?会不会和我一样? 我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一边抽着烟一边往下走。 接下来的十几幅石刻都是这样的画面,每一幅都在讲述一个不同的事情,显然都是在记载当时国王所做过的一些重大事件。 走着走着,我看到一幅极其特别的石刻,画面里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大雪山,山下密密匝匝的站着许多人,他们剑拔弩张,仰头向天,在他们之中我又看到了那个头戴王冠的国王,他们是在战斗吗?可是为什么没有敌人的画面呢? 我不解其中的缘由,仔细端详,天啊,我看到画面空白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张极其恐怖的鬼脸,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们这是在和恶魔作战!我有些不可思议了,原来传说里的事情都是真的!这地方真是有恶魔! 我长吸了一口气,不禁回想起整个传说的经过:恶魔吞噬了王国,国王带领所有将士出征作战,最终战死沙场。 我一幅幅的接着看下去,我看到了国王战死,看到了万民痛哭,看到了……看到了很多人在修建某种神秘的宫殿。天啊,难道他们修的就是国王的长眠之地吗?这座建筑也太大了吧,比之我所发掘过的最大陵墓还要大了数十倍,这地方在哪呢?传说说它在古国的都城之下,难道就在这悬崖底下? 我忍不住用手电去照,可下面依旧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照不到。我收回了手电筒继续往下看,这条栈道实在是太长了,弯弯曲曲呈“弓”字形,就像弹簧一样。 我走了这么久也才下来了五十多米,底下依旧是未知。 我想到这里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条路之所以是个“弓”字形,很显然是想让下来的人观看崖壁上的石刻,而且还好像是专门为此而修。那么继续走下去会到达悬崖底部吗?我也不敢确定了。 其实我最为担心的,倒不是能不能到达底部,而是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教授等人。 由于时间紧迫,我已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看石刻了,我粗略地扫了一遍,脚步加紧起来。 我一口气走了一个多小时,心说如果这条路当真是这么长的话,那么教授他们定然也在这条路上才对,可是为什么见不到一点灯光呢?难道他们早就到达底部了吗? 第十九章 地下城 我一阵胡思乱想,不觉间又走了半个钟头,我心里开始有些焦躁了,见不到人,这么个走法也不是个办法。 我考虑再三,冲着下面喊了两声,也不管会不会被另一拨人听见了。 我一嗓子喊出去,只听见了自己的回音,没有人回答我。我心说怎么,难道他们不在这里吗?这他妈的可太背了,走了大半天竟然走错了路? 就在我极其恼火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回答我了。 “我们在这里。”那声音极其飘渺,是从深邃的黑暗里传来的,说话的正是老万,我心中大喜,连忙又回了一句。 我确定了声源的方位,本来已是疲惫不堪的身体也不感觉累了,加快脚步就往前追。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手电终于照到地面了,一到地下,我不禁就惊呆了。 我的眼前是一条笔直的石道,足有十多米宽,石道的两侧各耸立着四尊石雕,每一尊都有两丈多高,我望着这八尊石雕不禁感叹,无论是做工还是材料绝对都是精品,真不知古人是如何做到的,就算天安门华表的石雕也未必有如此之精了。而更加诡异的是这石雕的造型,它竟然和壁画上的石刻一摸一样,兽首人身。在栈道上的时候,由于那些石刻的半兽人太小了,所以面部的样貌并不清晰,而现在我看到的确是特别的分明,那张兽脸极其凶恶,环眼阔口,脸上还有毛发,感觉就像是活的一样,特别逼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獬灵兽吗?我仔细的端详着,直到看腻了,这才继续向着声源的方向前进。 又走了一阵,我忽然看到前面的路旁竟然出现了亭阁,再往前看,天啊,我的下巴都要惊的掉下来了,只见一座座高大宏伟的建筑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这不就是一座地下城吗! 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比我在鬼像内看到的瀑布群还要壮观,置身其中,就犹如走入了冥界一般。 我用手电筒东照照西照照,两只眼睛都快不够用了,我又喊了两声老万,问他们确切的位置,可是这一回他竟然没有回我话。我也没有多想,心说反正已经是联系上了,还能跑了不成吗,于是就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往前走。 说实话我挖了这么多坟,清理了这么多的古城遗迹,这还是我第一回见到这么壮观而又保存完整的遗迹了,这要报道出去,恐怕会震惊整个世界的,估计世界十大之最都得改写。 我一边窃喜一边看,突然间我的手电竟然照到了一个死人,那个人背对着我侧卧在地上,露在外面的脚踝呈绛紫色,已经干瘪化了。 我靠近了仔细去照,发现这个人竟然穿着近代的服饰。我心中不由一凉,难道这个地方早就有人光顾过了吗?这可太不妙了。 会是什么人呢?我走的再近一些,我发现这个人还抱着枪,看样子应该是个盗猎者,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了这里。 我一想到盗猎者,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诡异的传说,我暗叫了一声,心说难道是那伙误食了獬灵兽的人吗? 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挑了挑他胳膊上的衣服,并没有看到什么黑毛。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心中就又是一抖,我又想起了一个人来,丹巴说他的哥哥曾带领一伙人来到了阿里,然后就下落不明了,难道? 我心说不管是与不是,先找一样东西带出去,到时候让丹巴看看再说。我见那死人的手上缠有一串念珠,于是就想取下来。 可就在我一圈一圈往下取的时候,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一只手端着死尸的胳膊,一只手去摘,突然间我好像听到了呼吸声,那声音就在我耳侧,听得十分真切。 一时间我呆住了,冷汗也滑了下来,我缓缓地转过了头,想要去看他的脸,但又害怕看到不敢看的画面。 我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看看为妙,我把眼睛转移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也已经干瘪化了,绛紫色的皮肤贴在骨头上。 我屏住了呼吸去听,那呼吸好像又没了,我不禁暗自苦笑,心说刚才可能是听错了,死人怎么可能会呼吸呢。 可就在我把头又回过来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总感觉什么地方好像……。 就在这一刹那,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就感觉我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是眼睛!我之前看的时候分明是闭着的啊,怎么这一会儿睁开了呢? 我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他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看,我一下子就毛了,吓得连忙就往后退,但我却忘了我的手还在抓着念珠呢,这一退,一下子就把这具干尸给扯的坐了起来,但巧合的是念珠也被我扯下来了。 我紧握着念珠盯着他,天啊,我现在又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了。我几乎吓得就要晕死过去了,我可以毫不顾忌的说,幸亏我在进入这里之前就放过茅了,要不然此刻我非得尿裤子不可。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脚下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想要赶快退回到石道上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就被人在后面拽住了,我心中一惊,就听那个人说:“赶快离开这里,看样子要尸变了!” 还未等我反映过来,那个人就已经拉着我跑了,我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拉我的这个人竟是秀才! 他拉着我一路向前跑,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说话,不过我猜他一定是和老万他们一块来的了。 我又问老万他们在哪里,这回他开口了,他说:“我也不知道,刚刚我们还在一块儿,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分散了!” 我不明所以,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秀才说这里的建筑很有蹊跷,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 我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问,两个人一路狂奔,我见他对这里这么熟悉,想来应该是转了好几圈了。 我们一路跑到了一个较小的屋子里,一进门,秀才就把门闩给插上了,我见他的举动十分怪异,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敌人吗? 秀才做事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着,他贴在门口仔细的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见无异常这才走开。 他在我身边坐定,递了根烟给我。 我说:“现在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他们人呢?” 秀才关上了手电,屋子里一下子黑了起来,他吸了口烟说:“这地方闹鬼!” “闹鬼?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道。 第二十章 九重宝函 20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接近我们了,那东西在门外徘徊了好久,发出一阵阵粗大的喘息声。 我一下子就懵了,心说什么东西这么大动静?我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只感觉那东西想要进来,但是却又不敢。 过了许久,等那声音彻底消失了,我问秀才刚才那是什么。 秀才抽了口烟,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很邪门,在你下来之前我们也遇到了,但是无论怎么找也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行,这地底下的东西大多都说不清楚,鬼知道那是什么。” 我一听就更加不解了,但秀才随后讲起了他们的经历,我也算明白了一点。 原来自从我们在鬼像内获救之后,便都住进了同一家医院,他和老万伤势较轻,所以很快就出院了。秀才本来是打算回重庆的,但听到老万说罗教授能够解开玉质宝函里的秘密,秀才一下子就也来了兴致,心说绕个弯儿去趟北京也未免不可,再说北京罗教授的盛名,他以前那也是经常听他老爷子讲起的,于是就有了拜访之心。 两人当即乘坐飞机直接抵达了北京,罗教授见到那只宝函后,可以说眼睛都看直了,他呆了半天这才把两人请进了屋内,罗教授小心翼翼地从老万的手里接过了宝函,拿着放大镜仔细的观瞧,嘴里还时不时蹦出一两个听不懂的话。 老万看着奇怪,就问教授这究竟是不是个宝函,怎么打开。 罗教授显然是已经看的入迷了,他迟钝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教授已经是五十多岁了,他摘下了老花镜,擦了擦额头和鼻梁上的汗珠,哆哆嗦嗦的说:“哎呀,这个东西可真的是个宝物啊,距今最起码也得有5000多年了,实话说,我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精美的宝函了……” 老万一听确实是个宝函,于是就拿起来左右端详,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小机关。 罗教授一看他毛手毛脚,立马就命令他放下,嘴里还说:“哎呀小万,你都入行多少年了,面对文物怎么还是这么毛躁,能不能细心点啊!” 老万陪着笑,说:“我好奇啦老师,你是知道我的啦。” 罗教授哼了一声,继续道:“这个宝函和普通的宝函不一样的,这叫做九重宝函。” “九重宝函?”秀才惊道。 罗教授嗯了一声,继续说:“没错的,这里面有九重锁,只有打开了才能窥见里面的宝物的。”他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你们看这上面的纹饰,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你们说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哦,对对对,地下裂谷,你瞧我这记性,老了老了,我跟你们讲,这可是古藏的东西啊。这对西藏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的。” 秀才又道:“那这东西怎么打开呢?” 罗教授神秘一笑,说:“先不要急着打开,我们先来看看这什么的文字。” 老万不解的道:“打不开怎么看?” 罗教授细心的说:“这里面的文字是拿不出来的,所以根本就不用拿,我跟你们讲,这种刻字的工艺那可只有藏地才有的,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把字一点一点刺进去,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奥妙,只有对着日头才能发现,这么讲好了,这种嵌字的宝函可是极其少用的,只有记录国中的大事件的时候才会使用。” 秀才忍不住插口道:“那么这里面说的是什么呢?” 教授一边用放大镜看,一边说:“这叫古藏文,但是可不是象雄国所使用的文字,应该更早,至于究竟写的是什么,我得仔细仔细的研究研究才行,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给我两天时间,到时候我来叫你们。” 老万一看,无奈的看了一眼秀才,秀才明白什么意思,于是两个人辞别了教授,就都住在了老万的宿舍里。 两个人干等了四五天,急的都快上火了,好不容易等来了电话。罗教授的语气极其激动,简直都有一些语无伦次了,老万一听就明白了,他和秀才俩人打了出租车,三十分钟以后就出现在了教授的家里。 罗教授激动的把两个人请到了屋里,根俩人讲述了宝函里的内容。 宝函里说,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高原上有一座王国,名曰礼(音译),礼国上下近千年,一直都是国泰民安,一片祥和之状,直到某一天的一个夜晚,西南方的天空突然起了黑云,紧接着一股黑风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所到之处草木皆无,数十座大雪山也被夷为了平地。高原大地一下子就成了一片狼藉,黑风肆虐在高原上刮来刮去,人们本以为等风停了,灾难也自会过去的。但万没想到一刮就是好几个月,时间一长就流言四起,人们也开始请大巫师做法祛灾。 一开始的时候,黑风还真小了不少,但转过天来就开始加倍增大了,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黑袍巫师,此人本领确实很大,没几天就把黑风给遏制住了。 但人们没想到的是,这位所谓的黑袍巫师其实就是黑风所变。 后来这个黑袍巫师控制了整个高原,更是把礼国的守护神獬灵兽给下了诅咒。獬灵兽开始变得疯疯癫癫,咬死了很多无辜百姓,国王见情事越来越恶劣,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就下令屠杀了所有神兽。后来举兵同恶魔大战雪山之巅,最终光荣阵亡。 罗教授给二人讲完了这些,兴奋的叫道:“跟你们讲,礼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王国啊,这回我们有的忙了,我决定要去阿里走一走找一找,我此生的夙愿也就这些了,小万你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出发。” 老万一听尽快出发,心里虽有一些怵头,但毕竟是师命难违,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秀才闻听要去寻找什么古国,立马毛遂自荐,要求同往,罗教授正愁着没有一个懂地质的人呢,一听他要加入,立马拍板同意了。 三天以后他们便坐着火车赶到了西藏,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叫薛凯,一个叫徐鹏,都是罗教授的学生,只是我们不同级,所以也并不认识。 一行五个人按照宝函内提到的大体位置来到了藏南,又经四处打听这才走进了黑森林。 在这里他们找到了那个喇叭口的山洞,一路走来就下到了悬崖的底部。 当时看到这些楼台亭阁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傻了,心情自然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摸一样。 他们沿着石道往前走,可是走着走着,他们发现这里面似乎存在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他们听到了呼吸声,但是四下里找,却又不见任何踪影。 一伙人当时就慌了,不过经过罗教授的一番安慰之后,众人这才稍微有了一些放松。一群人继续往里深入,也就是在这时听到了我的喊声。 他们跟我对上号之后就在原地等我了,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好久却不见我跟来,老万吆喝了几声也没听到我回复,他本想着返回来接应一下,可就在这时他们就又听到了喘息声。 第二十一章 鬼打墙 21 众人全都被他的叫声吸引了,问他怎么了,薛凯反应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我刚刚好像被人抓了一下。” 众人不解,就问他什么意思。 还未等薛凯说话,秀才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他把手电一下子对准了黑暗里,众人又忙把目光移了过去。 老万问他怎么了,秀才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这一下大家全都就紧张起来了,秀才问薛凯抓他哪了,然后就走过去查看。果然,他在薛凯所说的脚踝上赫然就看到了一个抓痕,那抓痕用力很重,凹陷的地方竟然起了一层皱纹,然而更加骇人的是,那皱纹竟然开始了衰败的症状。 秀才大惊失色,连忙拧亮了手电筒仔细观察,他发现那的皮肉都已经开始萎缩了,而且还在快速蔓延。 秀才大叫,忙让众人防范周边的安全。可就在这说话的功夫,薛凯的整条腿就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了,眼看着就变成了一条极细极细的皮包骨的模样,他一下子没站稳,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他看到自己的手也开始衰变,全身的皮肉都在快速萎缩,他吓坏了,他开始惨叫起来。 但是这种衰变根本由不得他叫唤,没一会儿他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这一下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众人全都是一脸骇然。 而此时那诡异的喘息声又出现了,它明明就在众人跟前,可就是看不到! 还好这个声音只持续几秒就消失了,要不然非得把人吓死不可。 徐鹏和薛凯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的要好,此时他见薛凯变成了这样,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想要过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幸好被秀才一把拽住了,他大声嚷着放他过去。秀才说不能过去,过去就是找死。众人都已看到薛凯的皮肤开始变得暗淡,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绛紫色,看上去十分可怖。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秀才命令大家赶快撤离。徐鹏还想要过去收敛遗体,结果被秀才的一耳光给制止了。 他们离开了那里,开始往回走,好不容易回到了之前的一个落脚点,这才放松下来。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心里边都在寻思究竟是什么东西抓了薛凯一下,它怎么这么厉害。 由于是一阵疯跑,所以大家都是气喘吁吁,到了地方就都一屁股坐下来了。 可刚坐下没一分钟,老万就发现了问题,他拍了拍秀才的肩膀,示意让他往后看。秀才喘着粗气,转头一瞧,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下来了,他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竟然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是刚刚死掉的薛凯。 秀才一下子就懵了,心说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拿着手机过去仔细辨认,没错,确实就是薛凯。再看四周的环境,天啊!竟然还是刚才那个地方! 这就太奇怪了,大家明明跑了很远很远,怎么可能一点没动呢? 众人一看全都吓傻了,徐鹏的胆量也是有限的,他吓得蜷缩在地上,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老万问秀才怎么办。秀才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儿,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儿,提议沿着来时的路再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看出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无计可施,也就只好这么做了。可他们转了好几圈,无论怎么走,最后还是回到原处。 秀才说:“搞不好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啊。” 教授叹了口气说:“研究了一辈子死人,这回倒被死人给耍了,真是点背啊!” 老万又问秀才还有没有别的招,秀才沉思了片刻,说:“要么这样,我们四个人全都打开手电,一个人一个点,保持一条直线,我怀疑我们可能是在转圈,这样一来我想就能找出其中的破绽了!而每个人的距离保持在后面的人可以看得到手电的光电为止,这样最前面的人先不要动,由最后面的人确定是条直线之后跑到第一个人的前面,然后再由最后面的人确定是否垂直,然后再由他跑到最前面,以此类推绝对可行!” 众人一听,连忙叫绝,于是乎就这样做了起来。 四个人一点一点的把距离拉大,然后就按照所说的法子排列开了,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结果还是失败了,他们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原点。 这简直是太邪门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道理呢?明明就是直线,怎么会又转回来了呢? 秀才大骂着走到了薛凯的尸体旁,无意间他发现不对,尸体的边上原本是有块小石头的,而现在那块石头竟然不见了! 秀才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起身再看周围的环境,虽说咋一看都一样,但仔细去看你就会发现略有不同。 秀才心中大喜,这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尸体转移到了这里,以此迷惑人的方向。 秀才刚想把这个发现告诉众人,但一回头,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 秀才拿着手电筒找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找到。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何痕迹也没留下。 而接下来就是我们相遇的事了,秀才看到我的时候,我正在设法摘取那个死人手上的念珠。而那个死人也并非什么别人,而是薛凯! 现在听完秀才的讲述,我心里是不由得一阵发寒,如此说来,我也掉进了这个死胡同了,真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我大口大口的吞吐着烟雾,心里就又有了一个疑问,薛凯的怀里为什么会有一杆枪呢?秀才可没说他们带枪来的呀? 我问秀才,只见一脸茫然地说:“其实我也很纳闷啊,不知道怎么就多了个那玩意儿!” 他说完话,脸上突然就变色了,我问了怎么了,他连忙掐灭了烟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问他知道什么了,谁知这家伙二话不说,抬起屁股就往外跑。我见他要跑,于是就也紧跟上去。 第二十二章 这个人我认识 22 秀才一口气跑出去了很远,我跟在后面累的是呼哧带喘,我心里骂着,这家伙怎么他妈的跟疯了似的!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想要干什么? 在这诡异的地下世界里,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敢大声的喝问,只能是默默地跟着他。 我们又跑了一段路,我总算看出来了,这家伙是要跑回我们最初遇见的地方。我心说回去干什么?你不是说那里不安全吗? 一到地方我就傻眼了,地上空空如也,薛凯的尸体真的不见了。 虽说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但看到眼前的事实难免还是一阵心惊,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们走到了原本还有尸体的地方,秀才望着地上的一串脚印默默的注视着,突然间我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惊恐起来。 脚印是笔直的向前延伸的,一直没入黑暗的深处。 我一下子好像想起了什么,我的头皮一下子炸了,我记得在秀才的讲述中,这在之前是没有的,每一次尸体的出现或消失,地上都是光秃秃的,什么痕迹也没有。 这显然是不对的,这脚印说明什么呢? 我蹲下身来看着那串脚印,难道尸体是被人搬走的吗?会是什么人呢?那伙跟踪者?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把我的观点说了,不料秀才却不这么认为,他说了一句令我至今都毛骨悚然的话,他说:“这双脚印明显就是薛凯留下的,我认得他的鞋印。” “什么?”我几乎惊讶的喊出了声音,我条件反射式的望向四周,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诈尸存在吗?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我的大脑几乎在一瞬间就不管用了,我问秀才接下来怎么办,他用手电筒照了照脚印延伸去的方向,对我说了三个字:追上去。 我一听更是骇然了,“追上去?我们不应该远离吗?” 秀才却冷着脸说:“不!我们只有和尸体在一起才能够走出这里,要不然就得等死!” 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他所说的“知道了”的意思,可是如今尸体已经诈尸了,说白了就是行尸。 哎,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我已完全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唯心派了,这并不能够说明什么,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太难说明了。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计较,只能是听他的了。我们沿着脚印一路往前,说实话我真的很难形容我的心情,忐忑、压抑、恐惧什么都有,我预想着我们一定会见到一只背对我们的行尸,他一回头,呲牙咧嘴的朝我们扑来,我越想心里就越毛。然而在我们走到一片石子地的时候,脚印却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秀才用手电照了照四周,突然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然后拽着我就躲到了一块大石的后面。他对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要我不要出声。然后就把手电关上了。 我的眼前一下子陷入了绝对黑暗,我感到我的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看到什么了?我眼睛看不到,就只能用耳朵去听,黑暗里静悄悄的,啊,我好像听到了脚步声,那是一种踩在石子上才会发出的声音。是谁在走路?是行尸吗?天啊,我几乎就要疯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竟然看到了一丝光亮,这光亮不是从我们这发出来的,而是在我们的对面。 我抬起头去看,我竟然看到有个人正朝我们走来,他打着手电筒,走路一颤一颤的,有点儿像是老万,我刚想喊,嘴巴一下子被秀才堵上了,随着手电筒的靠近,我看清了,那个人不是老万,也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他花白的头发,穿着一件军用大衣,啊,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个人我竟然认识他。 我和秀才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就呆住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人竟然会是丁老! 我回想起在医院里听到的消息,他们说丁老已经在地下大裂谷里失踪了,救援部队地毯式的搜索了几天几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一度怀疑他可能是跌进了瀑布下的落水洞了,由于自然原因无法在搜寻,所以才断为了失踪。 我万想不到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而他竟然还穿着当时的衣裳,一点未变。那么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舌头山距离这里这么远,这段时间他在吃什么呢?他是逃出去了吗? 我脑子里面飞也似的思索着,我想了很多假设,但都被自己否决了。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我的心突突的直跳,这一幕太不真实了,我是在做梦吗? 丁老一步步的靠近了我们,他的手电筒一照到我们,吓得他差点就摔在地上。 对对对,我忽然明白了,他一定就是跟踪老万的那伙人之一。我想到这里,忽然又觉得不对,他的神情告诉我,他并没有做好遇见人的准备,事情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我和秀才被他一照,全都站起身来,我有太多的疑问想问了,可这一时间我就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我喊了句丁老,问他是怎么跑这来的。只见他惊讶般的望着我们,然后吐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难道他不认识我们了吗? 此时我的脑子里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次相遇了,我整个人都木在了那里。 秀才不说话,只是看,我们僵持了片刻,就听丁老有开口了,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们是什么人啊?这是什么地方?” 第二十三章 他到底是谁 23 我听他这么一问,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时秀才终于说话了,他说明了我们俩的身份,然后又把在蛇头山的事情和这的情况说了。 我看到丁老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他显得非常的诧异,他大张着嘴巴半天都没有闭上。 我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我听说一个人即使再怎么装傻,但他的微表情还是蛮不住的,所谓相由心生就是这么个道理。但奇怪的是我竟然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假装的痕迹,看样子他并没有跟我们装假,我又试探性的重复了一遍鬼像的事情,他还是那副表情。 据他所说,他并没有去过蛇头山,更没有参加过关于鬼像的发掘。 由此可见这个老家伙多半是失忆了。 我问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他却说他是从新疆罗布泊来的。 我和秀才听了诧异,要不是场合不允许我肯定要笑喷了,这老家伙不只是失忆而且还有点说胡话。 我略带调侃式的问他是怎么回事,让他说说,没想到他却说的一本正经,搞得就跟真事儿一样。 他说他一直都在新疆塔里木一带工作,大概已经三个年头了,他们在当地罗布泊附近发现了一个超大的古墓群,一开始还以为真是古墓群,但没想到那些古墓的地底竟然全都是贯通的,由很多条不同大小的甬道相连。【零↑九△小↓說△網】当然,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这还是在第二个年头才发现的。 根据他们当时所挖出来的陪葬品来看,那片古墓最起码有不下数千年历史了,但由于没有更明确的佐证,也就是文献,所以无法判定确切的时间。令大家更为犯愁的是没人能看出究竟是属于哪个朝代或者哪个民族。 因为那些古墓的结构太奇怪了,若不是发现了大量的棺椁,你根本就猜不出那竟是用来埋人的墓穴。 他们自己看不出来,所以就进行了“专家会诊”,他们从全中国各个地方调派了不下百来个专家,但即便如此,结果还是徒劳的,还是没人认识。 一开始发现地下通道的时候,没几个人敢进去,丁老这人属于那种要名不要命的主,又加有人煽风点火,他脑袋一热就一个人钻进去了。 据他说,他是一天前才来到这里的,他在新疆的墓穴甬道里转悠了一星期,一直就没能出去,后来他见甬道里有一扇石门十分蹊跷,样子很是怪异,他就推门进去了,进到那扇门里以后,他惊呆了,那里的环境和墓穴里的构造完全不同,全都是天然的溶洞,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不觉间越走越远,最后彻底就迷路了,他曾试过原路返回,但怎么走也不对,那扇门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零↑九△小↓說△網】无奈之下他只能是向前走,走着走着就遇见了我们。 丁老的讲述到这就没了,我听他说到“专家会诊”,我一下子想起去年的时候好像确实听教授提起过此事,而且他好像还去过。这一下子觉得事情越来越玄了,难道说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丁老吗? 这时就见他摸了摸他的大额头,咧着嘴说:“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鬼像,怎么可能跟你们去探险呢!” 我听他说的云里雾里,但是却又不像是在说假。我的心里不由得就生出了一丝恐惧,假如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之前跟我们一起进入鬼像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说实话除了双胞胎,我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况且就连名字籍贯也都一样。这简直太扯淡了。 我和秀才交换了一下眼色,秀才也是一脸的疑惑和不解。我知道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就省些力气不再问了。 我们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秀才问我要烟,我给他了,这种情况下,我真佩服他还有心思抽烟。 我问他还要不要继续跟踪那个脚印,秀才摆了摆手说:“不跟了,看来这的情况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心说也是,就又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我们俩商讨了一会儿,决定先是找到教授他们再说,必定人命关天,万一出点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丁老在听说我们也迷了路之后,就想跟着我们一起找路走。秀才觉得他可疑,不怎么想跟他一块,但又想留他一个人在此也未必妥当,最终还是决定拉他一起了。 说起来我们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肚子开始是不是叫了,我们从各自的背包里取出了食物,就开始吃,我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人,心里发堵就很难吃下东西。 我强撑着嚼了几块压缩饼干,实在是吃不下去了。等到他两个吃完,我们就开始走路。 我们根据丁老走过的路线,重新走了回去,秀才说他想看看究竟能不能找到那扇石门,另外也说不定就能找到教授他们的一点线索。 说实话对于他的想法,我不置可否,这个地下实在是太大了,要去哪里找,我也不敢独断。 我们就这么着走了好一段路,渐渐远离了地下城,走向了怪石嶙峋的山洞。 丁老好像对这里十分的熟悉,他一会儿指指这,一会儿指指那,给我们讲解每条路情况。 我们穿梭在繁杂的溶洞里,走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像是门的物体,更别说是门了。 就在我们往回返的时候,突然间我好像听到了人的说话声,我激动极了,我屏住呼吸仔细去听,没错,是说话声。这时秀才也听到了,他告诉我说说话的人很可能就是徐鹏,因为他那一口天津口音实在太重了。 秀才冲着黑暗里大喊了两声徐鹏的名字,然而并没有人回复我们。 我们抓紧了背包向声音狂奔,感觉声音明明就在眼前了,可是怎么喊就是没人答应。 我们顺着声音的方向跑进了一座大殿里,用手电四下里照,并没有人。秀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说要是听错那也不能两个人都听错了呀?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我们退出了大殿,开始围绕着它的四周找,附近所有的屋子我们都找遍了,全都没有。 瞥眼间我见一座兽口形的神殿的旁边好像还有一间小屋,那屋子不大,和我们农村里的饭屋差不多的样子。 我们走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外,秀才贴耳去听,他听了一会儿小声的说:“里面好像有动静!” 我一听,连忙也照着他的样子去做,果然,我听到了沙沙沙的声音,好像人在拖拽什么东西。 第二十四章 难道我们真遇到鬼了吗? 24 我们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板,用手电一照,里面并没有人。再一扫,我见角落里还有一扇小门,应该还有间内室,于是就冲秀才使了个眼色,示意进去看看。 秀才点了头,走过去踹开了门板,令我们惊讶的是这间屋子竟然也是空的,那么刚才我们所听到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仔细的打量了整间屋子,墙体是石头砌的,没有多余的门和窗户,也没有任何装饰,整间屋子都是空荡荡的,叫人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 我掏出了烟卷点着了,我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吸烟了,还真有点熬不住,猛吸了几口,感觉很是畅快。 秀才低着头沉思,递烟给他他也不要,我知道他一定在想刚才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他想吧,我就不打扰他了,我问丁老以前有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没想到丁老却说,他压根就没有听到声音! 我头皮一下子炸了,秀才也抬起了头来,就听丁老继续说道:“我真的啥都没听到,你们两个说听到有人说话,然后就追,到这又说屋里有声音,说实话我还以为是我耳朵不好使了呢,也就没好意思说,除了你俩,我一直就没听到第三个人说话!”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响了,难道是幻听吗?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如果是幻听不可能两个人听到的都一样! 我和秀才对望了一眼,我看到他的眼里也充满了恐惧,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我和秀才确实听错了,刚才根本就没有人说话,这个屋里也根本没有人拖拽过东西;二,我们眼前这个丁老,他根本不是人,或者说就是一只幽灵,除了我俩,他感知不到任何事物,而他自己还不知道。 这两种可能我仔细盘算了一下,眼前的丁老有血有肉,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是鬼。我只能相信第一条了,我只能逼迫着自己去相信,我刚才听到的都他妈的是幻觉,至于为什么两个人所听到的一样,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我一口气抽了两根烟,情绪终于有所平复了。我掐灭了烟头刚要起身,突然,我好像发现哪里不太对劲儿了,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门是打开的,可现在他为什么关上了呢? 我心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妙,我走过去开门,果然,门板晃了两晃打不开了! 秀才不相信,走过来跟我一起用力,结果也是一样。我们竟然被人所在了这里! 那么会是谁干的呢?而就在这个时候,秀才突然大叫起来:“他呢?” 我回头一看,天啊,我发现丁老竟然不见了!我举着手电筒跑到里屋去看,屋上屋下前前后后连个人毛都没有。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了,巴掌大的小屋,人会跑到哪里去呢?我仔细的回想刚才的事情,我记得我起身去开门的时候,我余光看到他就在我旁边的,不可能是他跑出去锁死了门。但是门被锁着,他又跑哪去了呢? 我实在不敢相信什么穿墙术,可此刻我却只能这样以为了。 秀才冷哼的说:“我看那老头儿真的就不是人,我们之前是见过他的,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更何况他说的那些话一点都不靠谱!哼哼,什么罗布泊,什么地下甬道,我看全他妈都是放屁!” 不用秀才说,我的心里也已经这么想了。这个丁老莫名其妙的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这一切简直太诡异了,这世上怎能会有这样的事呢! 我们真的是遇到鬼了吗? 我们出不去,只能是躲在屋里,毫不掩饰的说,我真的有些害怕了,之前总是自己吓自己,而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了。我不敢放下手电,一直就握在手里。我们抽着闷烟,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究竟是困了多久,我已经无心去计算时间了,我很困,但又害怕的不敢闭眼。直到那种诡异的拖拽声再次出现,我和秀才这才晃过神来。 我们发现那声音其实并不是从这屋子里发出来的,而是隔壁,也就是那座兽口形的神殿里。 我和秀才把耳朵贴在墙上,那声音更加分明了,秀才用手敲了敲墙壁,那声音好像有感知,竟然一下子就停住了。 我们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极其难易形容的感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隔壁的声音有感知,这说明至少是个活物,那么只要是活物,他就能帮我们把这石门打开。 秀才清了清嗓子,问对方是什么人,问能不能帮忙把门给打开。 我们等了好久,对方始终无人回复,而那个拖拽物体的声音也一下子不见了。 我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没了底。就在我们大感绝望的时候,突然我就听到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我侧耳倾听,好像有人正在试图把门打开。 我和秀才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们全都关掉了手电,紧紧贴在墙上,本以为门一开,就会看到有个人提着手电进来。然而我们却全都错了,门是缓缓的开的,门外空空如也,竟是自己打开的。 我和秀才当场就傻掉了,难道门成精了?自己开自己关?然而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还不是这些。 我们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屋子,还没走几步,秀才就惊讶地喊起来了,我忙问他怎么了,但话刚出口,我自己就已经看出来了。 天啊,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条地下河,河水自西而东,河面很宽,用手电去照勉强看到对面。 这条河太静了,静的有点儿吓人,我分明看到河面下的流水非常湍急,然而却没有半点声响。这完全颠覆了物理学的理论。 这里不应该是地下城吗?怎么会是一条河呢?我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一处建筑的影子。 “这他妈太离谱了!”秀才叼上了烟卷,冷哼着说。 我们坐在河滩上,此时我的内心是非常复杂的,我以前从不相信的事,如今却切切实实地发生了。“瞬间转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我们究竟在哪呢?这成了我心里最大的疑问。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秀才说老万他们也是在一瞬间就消失的,那么他们会被转移到什么地方了呢?会不会也在这里? 我用手电四下里照,这个地方好像比地下城还要大上几倍,手电筒的光束孤零零地照出去,没有一点反光。 而当我照到河滩的时候,我好像照到了一个东西,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有些反光。 我心里好奇,就走了过去,到那一看,竟是一只钢笔的笔帽。 我心中有些诧异,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呢?我拿起来细看,突然就觉得很是眼熟,有点儿像是高中时老爹送我的那支。我反过来再一看,天啊,我看到最顶端的镜面上竟然镌刻着一个字——“孔”。 我的心一下子紧了一下,这也太巧了吧,我记得我的那支也有这个字,还是我自己亲自刻上去的,难道说这个人他也姓孔? 我看着有些锈迹的笔帽出神,秀才发现不对就走过来问我。 我把笔帽扔给他,他一开始还很不屑的不想看,但看到那个字的时候,他也是惊了一下。 第二十五章 “死人俑” 25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他对我说:“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天底下姓孔的人多了,又不止你一个,钢笔也不会只生产一个,不必大惊小怪!” 我把笔帽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我知道他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同样的钢笔,同样的字,而且还刻在同样的位置,这简直就是在做梦。估计连他自己也不大信的。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淡忘了。 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搞得我们精神十分紧张,身体也快有些吃不消了。我们在河滩上吃了饭,其实也算不得是吃饭,只是嚼了几口压缩饼干。 身体累的要命,每一根骨头都跟我们发出渴望休息的信号。吃饱肚皮,索性我们就钻进了各自铺好的睡袋里。一闭眼我就睡着了,没有梦,睡得很香。但是不知道是睡了多久,突然,我就被秀才的一脚给踢醒了。 我钻出了头,看到他正在拿着手电朝黑暗里照。我问他怎么了?什么情况? 秀才压低了声音,用手电晃了晃前方对我说:“那边好像有个人,我喊半天了,不吱声!” 我一听什么?有个人?连忙也拿起手电去照。果然,在离我们不足百米的河滩上我看到一个站着的人。 那个人笔直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问秀才什么时候发现的,秀才说他是听到一声巨响,探头一看,然后就发现了。 我真怪自己睡的太死了,巨响都听不见,要不是秀才踢我,我根本就醒不了。 我们又冲那人喊了几声,那人始终是不说话。 我和秀才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走过去看看。我们俩一步一步向那人靠近了。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个石俑。只是它的雕琢工艺实在太传神了,无论五官还是表情都是十分的写实。让人咋看之下就以为是个活人。 我长舒了一口气,真想骂自己真是没出息啊,一个石人就吓成了这样。 我还没来得及平复内心,紧接着一个难题就来了,我们初到这里之时,我已经仔仔细细的看过了,并没见到什么石俑啊,这玩意儿他娘的哪来的? 秀才照着四周,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我们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异样,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它也是突然就出现的吗? 我和秀才嘀咕了几句,秀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用手电往上照。我抬头一看,天啊,我看到我们的头顶密密麻麻全是这种石人俑,它们被一根根长索吊着,就跟无数个吊死鬼一样,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东西原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可是这洞窟的顶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石俑呢?它们是怎么给弄上去的? 秀才叹了口气,说别想这么多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的好。 说实话我觉得事情很不对劲,秀才不是做考古的,所以他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冒,而我就不一样了,这些石俑被吊在上面,必然是有说法的,要不然吃饱了撑的干这些干吗?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丹巴在告别之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来,他说恶魔吞噬了整个王国,所有的子民也被施了诅咒,活活吊死在了大山之中。 难道?难道这些不是石俑?我感到一阵冰凉,再次去看,越看就越觉得像是死人了! 秀才见我面有惊色,就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一说,秀才走的石俑的近前,用手电仔细去看,一看之下是连连后退,只见那石俑的口腔里竟然真有舌头。只不过整具尸体都已经石化了。 怪不得这个地方这么邪门,吊着这么多冤死鬼能不邪吗!不邪才怪! 我瞬间感觉每根汗毛都立起来了,本来还有点困倦的我,一下子也清醒了。 我们回去整理好了装备,决定立时就离开这里。我们顺着暗河一直往前,也不知是走了多久,终于离开了那片鬼地方。 一路前行,我发现地势越来越窄了,再往前,暗河就变成了一条小溪,缓缓地流入了一条水溶洞里。 我们走到了尽头,已是无路可走了。秀才说掉过头来再往回走,我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没招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 我们重新回到了那片区域,我不敢抬头看,直直的往前走。我们一口气穿过了那里,谁也不说话,低头往前冲。 走着走着,我忽然看到前面有光!仔细一看,是手电筒的光束,我心说他妈的又是哪个孙子出来吓唬人了? 我和秀才几乎同时就止步了,而此时,对面那家伙也好像发现了我们。 他大声喊道:“我说你们是哪位啦?是教授吗?” 这人一张口,我激动的差点就哭出来。他一口南方口音,竟是老万! 我一听是他,大声喊道:“我是老孔啊!”没想到老万一听,他先忍不住了,他哽咽的朝我叫道:“哎呀呀,终于……终于是见面啦,我老万都快死翘翘的啦!”说着就跑了过来。 我们两个相拥而泣,好半天没调整过来,这都是真的。或许听我说到这一段的时候,你会笑我,说两个大男人也能哭鼻子,真是懦弱。 可即便如此,我也只能说我们的确是哭了,没有经历过或者体会过什么叫做孤独和绝望的人是很难想象的。 秀才看不下去了,他叼着老万递上的烟卷儿,踢了我们两脚,说:“行了行了,说正事儿说正事儿!光看见你自己了,罗教授和徐鹏呢?” 老万抹掉了眼泪,极其惊讶地说:“对呀,教授呢?徐鹏呢?你们没在一起啦?” 经他这么一说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第二十六章 门 我问起他当时的情况,老万说当时他只是一低头,几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现周遭的环境不对了。 说实话若不是我也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说什么我也不会信的。就像丁老说他是在一扇门里来到这一样。 老万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的经过简要说了。老万听罢也感到非常诧异,他问我那间奇怪的小屋在哪,我指了指身后,说就在不远处。 我本想把那只笔帽拿出来给他瞧瞧,可我发现它竟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沉默了片刻,老万提议说要再回那个小屋,说不定就又回去了呢? 他话一出口,我和秀才都觉得可行,于是三个人稍一合计就返回去了。 事情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顺利,我们像是三个傻逼似的在那里足足待了三个钟头,但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了。 我们又重新走出了小屋。 顺河而行是不行的,前面没有路,走过去也是白搭。在确定好老万来的方向并不是尽头的时候,我们选择了往那走。 一路上没有话题,大家都迫切的想知道那边的情况。我们走了很久,具体多长时间没人去理会了,倒是烟抽了不少,好在我的背包里呆了足够的口粮。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座桥。桥?这里竟然还有桥?这几乎是我们每个人心里的第一反应。 我们加紧了步伐往前赶,很快就赶了过去。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其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所谓的桥,而是一整块巨石横跨在河面上。我们开始有些兴奋了,这分明就是故意放上去的。我们用手电去照“桥”的另一头,这条暗河在这里的水面实在是太宽了,只能隐约看到对面有反光体,但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 我们爬上了巨石,十五分钟以后,我们来到了河的对面。 对面和那边一样,都是一大片河滩,只是这边的河滩多以尖石为主,不像那边都是碎石。 我们跳下了巨石,手电向四处去照,我看到在离我们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就是岩壁了,他高高的耸立在那里,看不到尽头。这的岩壁犬牙交错,张牙舞爪,有点像是植物的化石。我心说难道亿万年前这个地方曾是陆地嘛?我让秀才过来看,他证实了我的看法,说这些东西大概应该是寒武纪遗留下来的东西,要是能够带出去的话,那足以震惊整个世界。 就在我看的出神的时候,那边的老万突然叫了起来:“这里好像有人来过啦!” 我们一听连忙过去查看,我看到老万的身前竟然有一堆篝火的痕迹,秀才俯下身来,用手捏起了一撮灰烬,他感觉了一下说:“看来这伙人刚从这里走过,灰还是粉状。” 我说:“会不会就是跟踪我们的那伙人呢?他们跑到了我们前头?” “只能说是有可能,但不能确定!”秀才说。 老万听不明白,就问什么意思,于是我又把我看到很多脚印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他大张着嘴巴说:“我们被跟踪?他们是什么人啦?盗墓贼?” 我说不知道,一次面也没照过,这还是第二次发现他们的行踪。但我敢肯定的是,他们也一定也是来找这个王国的,估计他们手上肯定有比我们更多的线索,否则是找不到的。 在这期间,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可大可小的问题,这地底下到处都是石头,他们竟然有干柴生火,很显然他们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而且还带来了很多干柴。 我们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那些痕迹,看到地上还有许多烟头,估摸来看,不下七八个人。 由于地上都是尖石,所以看不出他们离开的方向。 我们停留了片刻,就又开始盘查四周的情况了。我们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条路,最起码也得找到架这座“桥”的用处。 我们之所以这么想是有一定道理的,前面我说过这片水域似乎是整条暗河的最宽点,如果只是为了过河,古人应该在窄的地方就成了,何必要在这里?这显然是很有目的性的。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我们的发现就证实了这个论点。在离“桥”不足三百米的岩壁下,我们竟然发现了一道门,这道门大概有十米之高,三米之宽,是由两扇大石板组合而成,我看到门板上还刻有精美的线条和壁画,我仔细的瞅了瞅,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想不起来,我问他俩,他们也这么说。 这样的地方出现这样的两扇精美的大门,显然是不正确的,与这的环境格格不入,非常的突兀。 大门的右边一扇开了一条缝,地上还有崭新的开启过的痕迹,这显然之前那伙人应该已经进去了。 我们三个在门口计较了一番,决定进去碰碰运气。 这门实在是太重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刚刚开了一条勉强一个人通过的缝隙。我们三个人依次钻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是条长长的隧道。 隧道开凿的非常精细,上面也刻满了花纹,浮雕,看来这个地方在当时应该还是很被器重的。 隧道深不可测,根本感觉不出任何向外延伸的感觉,这究竟是条什么路呢?我是看不出来,秀才嘬了口烟,开玩笑的说:“管他呢,既然进来了那就大胆地走吧,大不了到地府里逛逛。”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就他自己嘿嘿了几声,然后就没动静了。 第二十七章 骷髅碑 27 我们在里面走了好长一段路,腿脚都有些累了,我们休息了十几分钟,接着继续走。【零↑九△小↓說△網】走着走着,我就发现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定格了,变成了一个圆点。 我心说这就到头了吗?走过去一看,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广场,隧道到此就结束了。 我们心中都是非常的诧异,它怎么能结束了呢,难道修这条隧道就只是为了这个广场吗?那那伙人跑哪去了呢? 我们站着圆形广场的中央,环顾四周,地上光秃秃的,除了有几个像是祭台似的石桌之外没有其他东西,费劲巴力的修这条隧道,就为了这个,这显然有点说不过去。 我们嘀咕了一阵,秀才说这个地方绝非这么简单,一定暗藏玄机。 我和老万不置可否,这个地方这么干净,会藏着什么呢,我们四下里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我们倚靠在墙壁上抽烟,正打算再出去呢,可就在这时,突然就听了一阵声响,那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轰轰隆隆,像是大石与大石之间摩擦所起的共鸣声。 我们三个全都愣住了,纷纷凝神去听,突就见圆形广场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卐”字形的裂缝,那裂缝呈螺旋状打开,倏忽间就露出了一个圆形的地洞。【零↑九△小↓說△網】 我们心中极其惊讶,同时也明白了很多,我们用手电往里去照,见有一条螺旋状的楼梯向下延伸。 看来那伙人是从这里下去的,那楼梯上还残留了一根抽了一半的烟头。 这个机括是怎么打开的呢?我们并没有动过任何东西,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站在边上往下看,里面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们各自猜疑着,老万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这里一定就是礼国国王的陵寝啦!你们说对不对啦?” 说实话我看着也有点像,要真是墓穴,那这里面一定躺着国王的尸身的。 老万的这个猜测太振奋人心了,要是能够找到那就太好了,想必那里一定会有更多的关于这座王国的文献或者别的什么,到时候拿出去一见报,那可得是头版头条。 但是现在最为麻烦的一件事就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也不知道那伙人是不是来盗墓的。倘若是,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家伙呢?会不会朝我们开枪?这地方天高皇帝远,就算全死在这也不会有人发现的,法律根本到不了这里。 我们就这个问题谈论了一阵,但没想到是,这个“卐”字形的机括乃是有时间限制的,还未等我们讨论好,就听脚下又有了一阵声响,大石板冒出头来,眼看就要合拢了。 趁这个机会下去,这实乃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一次错过了,还不知道再等多长时间,三个人心里想的都差不多,在机括将要关闭之前的一刹那,就全都跳了进去。 脚刚着地,就听轰隆一声,头顶的石板就合上了。 我们是在还未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下来的,一见头顶没了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秀才踏下了两层台阶,用手电往下去照,回过头来对我们说:“现在这里可不止咱们仨了,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咱们可需要谨慎一点。” 我和老万纷纷称是,三个人打着手电筒就走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格外的冷,冷的似乎有些离谱,我们没下去多少就开始哆嗦了。 老万一边咒骂一边说:“这个地方真他娘的邪门啦,整个就像是个地狱啦,好冷好冷啦。”我本想搭话,可实在是太冷了,就连张嘴我都懒得张了。 我们一路往下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我看到四周的石壁上多了一些东西,那东西很难形容,有些像是放置佛像的佛龛,但是却没有任何雕塑之类的造像。我起初怀疑是放置灯具用的,比如火把之类,但是却也没有发现那东西的任何痕迹。 我们就这样一边走一边看,不觉间就走到了尽头。 我们屏住了呼吸,想要听听有没有那伙人的声音,但奇怪的是任何异样的响动都没有。 我用手电照了照底下的构造,前后左右各有一条通道,每条通道都有三来米宽,估计就是墓道了。 老万问我走哪条路,我心说我哪知道啊,看了看秀才,他指着我们正前方的那条说:“我觉得应该走这条,你们想啊,从楼梯上下来正对着这条,应该没错。” 说实话在平常的古墓里,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可到了这里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好像脑子里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一样。 老万觉得在理,就跟着秀才往里走,我也跟在了最后。 我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着走着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块石碑。它当不当央不央的立在那里,有些非常别扭。老万走过去拍了拍说:“哎呦,没想到这么早之前就有墓志铭了嘛。” 我用手电去照,但见上面画着很多个奇怪的符号,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和我们之前在九重宝函里看到的文字也大有不同。 我正在纳闷,就听一旁的秀才开口说话了,他不阴不阳的说:“这不是墓志铭,你没看那是个骷髅头吗!” 老万一听,呵呵笑了,他说:“骷髅头?秀才你有没有搞错啦,不要开玩笑啦,哪有骷髅头嘛!”说着他就让我去看。 我左看右看,实在是看不出来。就去请教秀才,我并不认为他的话是在开玩笑。 我看到秀才眯起了眼对我们说:“你们眯上眼睛看,看看能看到什么。” 我眯起了眼睛去看,果然,隐约间,我就看到那巨大的石碑上出现了一张狰狞的极其可怖的骷髅头的画像! 老万也在一旁惊讶起来:“呀呀呀,真的啦,真的啦,古人真是厉害啦,这等高科技的手段也会啦!可是这上面为什么会有一只骷髅头啦?”他转眼看着秀才。 秀才说道:“早前我曾听我父亲说起过,他说藏地最早的时候,有些部落是有土葬习俗的,他们习惯在墓道里立这样一座石碑,意在不让盗墓贼接近墓室。其实这个东西很厉害的,如果你仔细去看,是不会看到骷髅头的,只有用余光或者眯着眼睛看,你就会发现。以前的人迷信,不懂其中奥秘,一般也就吓退了。” 这时他见老万正依靠在上面听他讲话,就话锋一转,说到:“不过你最好不要去动它,这东西都很邪的,那上面的符号那可都是人血染上去的,即便你无视石碑的存在,可是你却逃不了恶灵的纠缠。” 第二十八章 墓室惊魂 28 老万被秀才一吓,连忙跳开了,嘴里唧唧歪歪骂着秀才的不是。【零↑九△小↓說△網】 大约一支烟以后,我们走出了这条墓道,进入了一间墓室之中。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十”字形的墓穴,墓室的设计理应是在四条主墓道汇聚之处,也就是我们下来的地方。但这的墓穴完全相反,四条墓道向外散开,通向不同的地方。这种墓穴太罕见了,四条墓道通向四个不同的墓室,究竟意欲何求呢? 我心中觉得蹊跷,总感觉以前好像听人讲起过这种墓穴,可无奈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们各自拿着手电筒去照,想要看看这里面都有什么。 不照不要紧,一照之下,三个人全都是吓傻了。就见整间墓室里都是散落的白骨,横七竖八也不知道是有多么。之前在鬼像的时候我们也曾面临过身在尸堆里的境地,但那个地方也就是百来具,而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地狱。 我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后背开始冒冷汗了。 难道这些人都是陪葬的吗?不是说他们的王非常爱戴自己的子民吗,怎么会这么残暴? 我看着那些白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我心说是哪里不对劲儿呢?使劲儿的瞅了瞅,天啊!我发现了,我看到那些骷髅的眼睛竟然都是对着我们的! 这个情景简直太可怕了,就像有无数冤魂都在盯着你一样!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是故意的吗?我感觉我的冷汗越来越多了,后背都有些湿了。【零↑九△小↓說△網】 但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秀才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他正望着枯骨堆出神,眼睛都快要直了。 我晃了晃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秀才不说话,而是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还不能说话吗? 我不明所以,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当了哑巴。 我顺着他眼睛的方向好奇地看过去,我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有何异样。 越是搞得神经兮兮,我就越紧张,我发现我的手心里都开始冒汗了,我转头去看老万,我发现这家伙的眼睛也是直的,我心说难道就我看不见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好像一下子发现了,在枯骨堆中,我竟然看到一颗脸盆这么大的骷髅头!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人骨,人的脑袋怎么可能长这么大呢?这他妈的可真是奇怪了。 我记得我曾在国外的一本考古杂志上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德国考古学家托利夫曾在一个小岛的山洞里找到过一块巨大的类似于人的头盖骨,当时这个事情可以说是火的一塌糊涂,很多报刊杂志争相报道,但是经过鉴定之后才知道那不过就是一只狒狒的骨头,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乌龙。 但我们眼前这颗明显就是人的啊,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过巨人吗?我的心里想着,不免就开始有些兴奋了,这个发现简直太伟大了,看来此次藏行还是收获颇丰的。 就在我想要建议靠近去看的时候,突然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说话了。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了很多人的呼吸声! 我的兴奋一下子降为了冰点,我的脸也一下子绿了,是冤魂吗?难道千年以来这些人的魂魄还在这里徘徊? 我一下子惊的是目瞪口呆,而此时忽然就听秀才说道:“不要太紧张,切勿惊动了他们!” 我吓得不敢稍动,但我明显已经感觉自己的腿在打哆嗦了。秀才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他指了指白骨旁的一条小路,压低了声音说:“我们从那里过去,我想那边一定还有一扇门,应该是通往主墓室。” 我和老万不敢搭腔,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跟他走过去了。 我们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分明就能感觉到那些幽灵在看着我们,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就要刺进了我们的心房。 还好这一段路并不太长,不到一分钟就走过去了,那里果然有一扇门,在门口我又发现了大量的烟头,可以想见那伙盗墓贼应该就在里面。 我们小心翼翼的开了门,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我看到走在最后面的老万把门带上了,心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进门后用手电一照,我看到这扇门里并非就是主墓室,而是一条不长不短的走廊。 我心说怪不得听不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原来这有这么远。我们继续往里前进,终于就走到了尽头。 秀才给我们做了个手势,要我们把灯全部关掉。我们如话照做,本以为灯一灭就能窥见里面的人的手电,但是却什么光亮也没看到。 这真是奇怪了,难道那伙人已经走了? 我们重新打开了手电往里去照,这一下我们看清楚了,里面果然就是墓主人长眠之所。我看到在墓室的正中央有个半人高的大石台,台上安安静静地停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椁。 但是奇怪的是那伙人究竟去哪了呢?难道他们真的已经走了?我们三个嘀咕了几句,都觉得不大可能,于是就一步一步的往里靠近了。 往近处一走,突然我就看到地上躺着几个人,他们穿着和我们差不多的衣裳,手里还都拿着家伙,这一刻我们就全明白了,怪不得听不到动静,原来是都死到这里了! 我用手数了数,正好十一个人,和我之前判断的差不多。可是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 我这句话刚出口,老万突然叫道:“哎呀不好啦!空气里一定有毒啦!” 我说:“怎么可能!要是有毒,我们是根本走不到这里的!估计在刚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秀才很赞同我的话,他说:“老孔说的对,一定是别的原因,这里的空气质量还是可以的,我想……” 突然,他一句话没说完,眼睛却已经看着石台上的棺椁了。 我把眼睛移过去一看,只见那棺材的边上竟然还趴着两具尸体,我心中一下子乱了,难道是棺材里还有什么致命的东西吗? 我抬眼再一瞧,见那棺盖好好的,并没有移动过的痕迹,我心说不应该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而就在此时,我发现我的余光里好像瞄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身黑衣,就站在我的背后。 我的心里一阵发冷,心说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一直就躲在这里?我条件反射似的回头去看。 一看我才发现,那并非是个活人,而是一具立着的死尸。 第二十九章 徐鹏?徐鹏! 29 我转过脸去看,见那个人黑脸膛,红鼻子,脸上一副近视眼镜已经摔在了地上,此时他正在地上摸索。三个手电筒几乎同时照向了他,就在我诧异这个人是谁的时候,突然就听老万喊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这个人竟是徐鹏?一刹那间我惊住了。 秀才很歉意的想要去搀扶,而这个徐鹏却显得十分的紧张,他哆嗦着往后退,就好像不认识他们。 我问老万这个人确定就是徐鹏吗,老万很确切的点着头,说不会有错。 这就怪了,既然不会有错,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们呢?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我发现眼前这个人他好像已经疯掉了。 秀才和老万也感觉到了,他们俩晃动着徐鹏的肩膀,而他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念着什么,凑近一听,他竟然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的语气十分的紧张害怕,我试探性的靠近,对他说不要害怕,又问他看到了什么。 他显然一点听不进去,眼神迷离,惊恐万状。 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好在十五分钟以后,他的情绪有些缓和了,秀才见他嘴上起了火炮,就拿水给他喝,他咕咚咕咚的连喝了好几口,缩在一边安静了。 我又试探性地想要再次询问,但我发现他的大脑始终都是极度紧张的,嘴里虽然没有了声音,但嘴唇还是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老万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问了,说这孙子是个胆小鬼,没什么出息,估计是吓傻了。 我无奈的缩回了身子,现在所有人只差教授没有找到了,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情况怎么样。 我们坐在地上抽烟,商量着要不要打开棺椁看一看。而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老万疑了一声,转眼去看,就见他正在侧耳倾听,于是我也去听。 隐约间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响,“嘀嘀……嘀嘀”。 那声音非常微弱,每隔三秒就重复一次。我听出来了,那应该是什么电子仪器所发出的声音。 我们三个人开始寻着声源去找,很快就把目标锁在了门口的位置。 我们站起身来,用手电往那一照,天啊,我几乎是吓出来一身冷汗,我看到墓门的后面竟然还站在一个人!那个人直立着一动不动,见了我们好像也不害怕。 一刹那间我们三个人全愣住了,那里怎么还能有个人呢?双方就这么着对望着僵持了片刻,秀才见他还是那副样子,于是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说:“我看那好像不是个活人!” “不是活人?不要开玩笑啦!不是活人那他怎么立着啦?”老万提出了疑问。【零↑九△小↓說△網】 此时我也看出来了,我们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对方表情,但我和秀才一样,都感觉那是个死人。 可能由于我们进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往前看,推门之后并没有注意门后的事情,所以才没有发现。 我们大着胆子大步的朝那人走去,这回我们看的更清楚了,那真的就是一个死人,我看到他大张着嘴巴,两只眼睛往外凸着,几乎就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吓死的。 我们在看到这幅恐怖的面容后,心理都是咯噔一下,我们并不是多害怕这个死人,而是害怕这个死人背后的死因。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一个人给活活吓死呢? 这时候我看到那个人的手上还抓着一件东西,被手电筒一照闪闪发亮。 走到近前一看,那竟是一台微型录像机!我们刚刚所听到的滴滴声就是从这个东西上发出来的。看来这个东西一直都开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来了精神。 这样一来,那肯定是把他们所遇见东西都给录下来了,想到这里,我们真的兴奋起来了。 我取下了那台录像机,发现还是夜视的,只是我看道电池的标志已经在报警了,我刚拿到手里还没热乎,啪的一声就已经关机了。 秀才说这种录像机电池消耗是很弱的,看来他们一定是一直都在录。 老万担心的说要是只有一块电池那可就糟糕了,录像机打不来,里面的内容也就无法知晓了。 我说不可能,干他们这行的基本都是长途跋涉,不可能只带一块的,更何况这地方有没有电。 说着我就开始检察那人的背包,果然,我们又搜出来了好几块电池,同时还找到了两块内存卡。 我兴奋的吧电池抠下来,再把新电池安上,录像机的指示灯终于又亮了。 我们兴奋的凑到了屏幕前,我把录像往回倒,瞬间画面就开始移动了。 看着屏幕上快速闪过的画面我紧张极了,抓住录像机的手也开始冒起了汗。当画面回放到他们刚进墓门的时候秀才喊了句停,我按下了停止键,画面开始顺时针移动,我看到屏幕里出现了好几个人,一个一个去看,和地上的人都对上了号,显然录像的这家伙还是在最后边。 我们盯着只有三寸照片大小的屏幕,只见他们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然后就开始对着石台上的棺椁大叫,可以看得出来,当时他们是非常兴奋的。 我看到他们大吼大叫之后就慢慢地安静了,其中一个大胡子的家伙控制了局面,他们开始交谈起来。 我听到他们的口音杂乱,南北方各有,看来这还是一伙杂毛兵。 他们交谈了几句,然后就开始各自抽烟,显然他们是在商量什么,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可能是拍摄的距离较远,所以这些谈话并不清晰,听不出他们说的是什么。 我看到他们交谈一阵后,其中的两个人就站了起来,然后就拎着撬棍上了石台,下面的人都望着他们,那两个人也是非常兴奋。我看到那两个人走到了棺椁前,开始拿着撬棍比量。 而就在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晃动了两下,接着就调转了方向,镜头里出现了一条长廊,而那条长廊就是我们进来的那条,我心说怎么了?难道当时长廊里出现了什么状况? 就在屏幕里的画面稳定后,秀才连忙让我按了停止键。我知道他和我想一块去了。 我们把脸凑的再近些,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画面里的每一个细节,看了一阵却没有发现状况。 我和秀才对望了一眼,然后又播放了画面,而就在画面跳过二分之一秒的时候,突然间,画面的正中间,长廊拐角的地方好像出现了一双人的脚!但拍摄者好像并没有发现,而是又把镜头对准了墓室。 第三十章 录像里的内容 30 我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又将画面倒了回去。三个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画面又回到了我们刚才看到的位置,没错,那确实就是一双脚,虽然那个人的整个身子和脸全都隐藏在拐角里,但仍然可以看出那是一双人脚,而且还穿着类似于靴子的鞋子。 我们全都陷入了沉思,从画面以及我们所发现的那几具尸体来看,他们的人应该都已经齐了,显然那双脚的主人并不是他们的人,要不然那个拍摄者不可能回头的,他一定是发现了问题。 我们想的几乎就要窒息了,这个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躲藏在角落里呢? 事情越来越邪门儿了,我们说来说去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老万说会不会是徐鹏或者教授,我和秀才当即就否定了,理由是徐鹏和教授的鞋子都是旅游鞋,而那双脚并不是。 我们想破了头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老万给我们递上了烟,说还是再往下看看,说不定下面就会有答案。 我抽着烟按下了播放键,这个问题只能暂时性的搁浅了。 当画面重新返回到墓室的时候,墓室里所有的人都还是兀自做着刚才的动作,显然他们也没有注意长廊里的情况。 随着画面一帧一帧的过去,突然间,我看到站在石台上的那两个人一下子不动了,而底下的人也都做出了同样的神情。 一群人就像电影里被人点了穴的武侠人物一样僵在了那里。 看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知道答案可能就要揭晓了。 如此过了大概三五秒,他们又都动起来了,那个大胡子的人走到石台前向上面的人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声音啊?” 我看到这里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听到了什么。 就听台上的一人哆哆嗦嗦地答道:“不……不知道……道啊老大……” 就见那个大胡子一把扯住了那人的裤子,把他扯了下来,然后身子一弹,就跳了上去。如此一来这也就解释了我们在棺椁边上看到的死尸是他而不是另外那人。 那大胡子一跳上去,就问另一个人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只见那个人一点也不害怕,他脸上挂着笑说:“管他娘的呢!爱哪里哪里!还能有厉鬼不成?” 他一句话刚说完,我就看到那声音好像是又出现了,他们又都不敢动了。而这次我分明的看到,他们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棺椁。 什么意思?难道真被我言中了吗!难道棺材里面真的有东西?可是为什么没有发现打开过的痕迹呢?这太他妈诡异了。 而就在我大感疑惑与惊骇地时候,一件真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那个人大骂了一声,然后举起了撬棍就朝棺椁靠近了。 突然间,我听到录像机里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那伙人全都吓坏了,只见那棺材板它竟然自己移动了,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起了鬼,这是画面也开始抖动了,我知道当时录像的人也一定是吓坏了。 在画面不停的抖动之中,我看到那棺材板一下子竖了起来,一只惨白的手就从里面探出来了! 还不到两秒钟,那只手的主人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而就在此时,该死的是录像的人可能是已经吓死了,画面一下子倾斜朝下,估计是他的手垂了下来。 秀才拍了一下大腿,骂了句脏话,然后我们又把画面倒回去看,由于当时只是一瞬间,所以棺材里的人做起的画面也就只是一瞬,我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的影子。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所看到的画面,那个影子太诡异了,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它有点像人,但是脑袋的部位却只是一条竖线,几乎和脖子一样粗细。 老万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用手一弹烟屁股,骂着说难道他们的国王就是一个怪物吗。 我们没有答案,秀才说让录像继续往下放,看看下面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们本想能够看到录像低垂后哪怕拍到关于那个东西的零星一点,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但相反我们在录像里发现了徐鹏。 他的出现几乎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一下子就冲进了镜头。然后就听到他大喊:“那是什么?” 天啊,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叨叨这句话了,原来他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想到他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们就不由得就把手电筒照向了墓室的穹顶。 一照之下,我看到原来穹顶之上竟然有个大洞,那个洞直上直下的矗在那里,四四方方,还有两扇门,看着有点像我们走过的长廊。 那穹顶这么高,秀才是怎么上去的?一下子这又成了我们心中的疑问。 录像机后面的内容形同虚有了,我们关上了电源。三个人萎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我心里寻思,既然棺材被那东西打开了,那为什么我们所看到的是没有动过的呢?难道那个东西又自己躺回去了吗?那究竟是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 鬼音 31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徐鹏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我们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了,我看到他在盯着黑暗里发呆,而那个方向正是石台的地方。 我心说他是怎么了?怎么这幅神情?而就在此时,突然我就听到他大喊一声有鬼,撒腿就朝我们这边跑过来了。 老万大骂说:“姥姥的你小子就不能安静点啦?又发什么疯啦!” 接着徐鹏就跑到了我们跟前,抱头扎进了我们中间。我看老万还要再骂,就踢他一脚,说先闭上你的嘴吧。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墓室里好像起了什么变化,我们全都屏息凝气的注视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但就在此时,突然我就听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声响,那声响像是有个人在哼哼唧唧,像是蚊子叫一样飘过来飘过去。 “什么?什么东西在响啦?”老万忍不住地说。 我们都没有回答,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那个声音就好像是一阵风,它能够随意的钻来钻去,而这时我就听到秀才说出了一个词,鬼音。【零↑九△小↓說△網】 “鬼音?”我在心里问自己,这世界上难道真有鬼吗?还能发出声音? 一时间,我们的周围除了这个声音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大约过了有五六分钟,那声音终于消失了,我问秀才什么叫鬼音,秀才摇着头,不知道他是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心里急坏了,越是未知我就越想知道,但他这个人总是这样,我心里不免有些气愤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我心里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来,难道,难道录像里的人所听到的也是这个声音吗? 我几乎是惊骇地就要背过气去了,我感觉自己惊慌到了极点,要是果真如此的话,那接下来又会怎么样呢? 老万掐灭了烟头,哆嗦着说:“我感觉那个声音好像是从棺椁里传出来的啦!里面有鬼啦!”他几乎已经胆怯起来了。 可是还未等我们来得及细想,就听棺椁那边响声大作,我知道那一定是棺盖又一次竖起来了! 秀才发一声喊,大叫一声不好快跑,我们就一股脑的跟着他跑进了长廊。 在奔跑中,老万的手电跑丢了,而我的手电也被该死的徐鹏给撞的坏掉了,我们的手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秀才的一把能用,但他的手电也好像是电量不足,有些发暗了。我本想把我的手电电池拆下来装他的上面,但我一拆才发现原来是电池撞没了。 事情向着最严重的趋势发展了,如果我们没有了光源,那么在这个地方就算不被什么鬼怪弄死,就光是黑暗,那也会把我们压死的。 冲进长廊的一刹那,我感觉到那个东西已经从棺材里跳出来了,我反手关上了墓门,但该死的是墓门上却没有任何插栓之类的锁扣。 我心说管不了那么多了,跟着他们我就朝着长廊的尽头跑。 我们一口气跑回到了十字墓道里,正在发愁再往哪躲,突然我就听到身后一声大响,墓门已然被撞开了。 一片混乱之中我们来不及细想,一头就钻进了另一条墓道。这条墓道真是太长了,我们花了足足一刻钟左右才跑到尽头的墓室里。 秀才照了照墓室里的结构,一看之下我是大惊失色,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的摆放着数百具棺椁,这他妈的是个陪葬室吗?我不由得惊叫起来。 秀才吩咐我们关上墓门,然后又抬了三具棺材顶住了门板。我们躲在棺材的下面,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们没有人说话,就连一直神神叨叨的徐鹏也闭嘴了。墓室里安静极了,除了我们呼呼呼的喘气声,别的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着过了好久,大概是那东西没有追来吧,外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开口问秀才接下来怎么办,秀才说:“一会儿我们找找这个地方有没有别的什么通道,螺旋门是不可能了。” 我知道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是这样了,也不知道那东西现在在哪,出去根本不是上策。 十分钟以后,我们开始行动了,由于只剩一个光源,无法分头找,大家只能是扎堆儿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我并没有仔细去看这的规模,此时一看,这间墓室真是太大了,大到足有半个足球场这么大。 我们从南走到北再由东走到西,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根本没有什么通道。 我们都有些颓然了,各个无精打采地瘫软在地上。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屁股一着地就不想再起来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闭上了眼睛,这一刻我感觉舒服极了,我真想痛痛快快地好好的睡上一觉。 我实在是太困了,慢慢的我就沉入了梦乡,朦胧之中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隐约间我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我猛然间睁开眼来,我看到老万和秀才他们也已经注意到了,我问他俩什么动静,两个人摇着头表示还不知道。 这一刹那我惊愕极了,仔细再一听,那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抓挠木板的声响。 第三十二章 K-D 32 这一下困意全无,是什么东西呢?木板?这地方有木板?一下子我好想明白过来了!他妈的除了棺材板是木头的哪他妈还有木头啊! 我心中一个激灵,转头向秀才说明了情况。秀才被我一提醒也回过神来。 我们静静去听,是的没错,就是抓挠棺材板的声音。 我不由得想起了《聊斋》里描述的一个场景:一间空置多年的荒宅里停放着三具大棺材,棺材中的死尸被雷电一击,诈尸了,那死尸在棺材里出不来,就用自己的指甲使劲的抓挠棺材板。 天啊,书里的情节竟然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难道棺材里的死人也诈尸了吗?! 我用耳朵去分辨究竟是哪具棺材在作祟,听了一阵,秀才把手电照向了一具比较大的棺材。 是的,那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商量着下一步的动作。老万说出去是一死,在这也是一死,倒不如打开门出去的好。【零↑九△小↓說△網】 秀才唑了一下牙花子,他并不这么认为,他说外面那家伙已经是最厉害了,不可能有东西比它还厉害!他的想法是留在这里。 听完秀才的话,我点了点头,觉得他的意见还是很靠谱,偏殿不可能厉害过正殿的。 而就在此时,棺材里的动作越来越大了,里面的东西好似正要打开棺材板。 我们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对策,然后就开始行动了。按照商量的办法,我们四个人除徐鹏以外,全都跑到了棺材的边上,只要棺材里的那主一露头,我们就给他当头一棒,力求先发制人。 我们站好了位置,秀才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老万也举起了捡来的撬棍。我身上没家伙,只能用那只破手电当作武器。 三个人准备完毕,就等着那东西出来了,但就在此刻,掉链子的事发生了。我们唯一的手电筒却在毫无预兆地情况下快速地变暗,闪了一闪就灭了。 这真是太他妈糟糕了,早不灭晚不灭偏偏这个时候灭,真是日了狗了! 一下子我们三个人全成了瞎子,只好是硬着头皮干了。我刚刚做好准备,就听那棺材板一响,就开了。 我抡起手电筒这就要往下砸,而就在这一刹那,我的手砸不下去了,在裂开的棺材缝里透出了一道强光,我连忙阻止了秀才和老万,说先不要动手。 随着棺材板的打开,只见一个秃脑门儿从里面钻了出来,这个脑袋我们在熟悉不过了,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们就喊出口他的名字——老丁! 我心说这个老家伙怎么又出现了?而且还在棺材里,这他妈的真是奇哉怪也! 丁老一见到我们,他的神情并不紧张,而是非常淡定。 事情的转折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我们谁都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老万更是不知如何招架,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我们把丁老从棺材里搀出来,问他是怎么回事。再往里面一看,原来里面竟是一条密道。 紧张的情绪终于舒缓了,我们再次修整,完事以后就进入了丁老钻出来的那条密道。 丁老说顺着密道走,就能回到地下河的地方,我一听地下河,就问他是不是在小屋里消失以后他就出现在了那里。 我看到丁老点了头,我的心一下子兴奋了,我拍了一下老万的肩膀,要他快点前进,说不定教授也会在那里。 老万也来了精神,我们快速的往前冲,可是他妈的这里面就跟他妈迷宫一样,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看着都头晕。 好在丁老一路过来都做了标记,我们寻着标记找路走,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个东西。 确切的说那也不是个东西,而是两个刻在石壁上的文字。令我惊讶的是那竟然是两个英文字母,“kd”! 一瞬间我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因为这两个字母他不是别的,正是我的名字的两个拼音的缩写。这是巧合吗?我的脑子真的不够用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老万发现我掉队了,他从前边匆匆赶了回来,他看到我面对着石壁发呆,走过来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他的一句话还是提醒了我,他说:“我说老孔啊,难道这个地方早就有人来过啦嘛?为什么这些刻痕都很旧啊 啦?” 我一听,心说对啊,为什么这么旧呢?看上去少说也得有几十年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间就听老万又是一声惊呼,我抬头看过去,只听这家伙大叫道:“这里也有啦!” 我过去一看,就见另一条通道的口上也刻了这两个字,但是从痕迹上看似乎又比那个新一些。我们跟随着那两个字走下去,前方竟然有很多这样的字! 第三十三章 迷 33 我一下子懵了,这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呢,难道在我们之前还有好几波人来过这里吗?他们为什么都在重复的刻下这两个字呢?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刚要再往前走走,就听秀才在后面喊,原来他也回来找我们了。 是的,我们得先离开这里了。 我和老万返回了大部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一直都在迷宫一样的密道里来回的转悠,也不知道是几天以后,我们终于在一个山体裂缝里钻了出去。 一出去就见到了地下河,只是不是原来的位置,应该还靠里,我们沿着河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回到了最初进来的地方,我们大声的喊着教授,可始终都没人答应。 我们四处寻找,一直找了十几天都没有任何结果,说实话那时候我已经有些心灰了,我们带来的食物只能够维持四五天的了,如果再找不到教授,我们就只能找路往外走,要是连路也找不到,那就只能是等死了! 最后的一天我们还是没能找到教授的任何踪迹,据老万从暗河的上游所看到的情景,他说那边的地势很高,往上走应该能够通往地面。 我一想到出去,心里不知道应该是喜还是愁,回家纵然是好的,可是教授的事总让人高兴不起来,这么一走,就总觉得似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这里一样,心情很不是滋味。 众人商讨之后,决定往那去看看,一路上行,水流声逐渐的出现了,也越来越大。又走了一天,我们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瀑布,这条暗河的一部分就是从那里流下来的。 但是最令大家惊奇的是,那瀑布上竟然还有光从上面透下来,形成了五彩斑斓的光晕。 我们都兴奋到了极点,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那是阳光!我们真的找到了通往外界的出口! 长时间的窝在地下,我都快忘了阳光是什么样子了,我兴奋的有点难以自持,我想跟着大伙大吼大叫。 我们就这么放肆的叫着吼着,但是兴奋劲儿一过,一个大问题就摆在我们眼前了,那上面那么高,可怎么上去呢? 我们开始打量这个瀑布,我发现瀑布的后面有一大片的黑暗,好像别有洞天。 当即我就钻到瀑布后面去看,果然,那里是一个天然的大洞,里面竟然还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上,看上去像是人为的。 我招呼众人过来,沿路而上,不多时,一个扁平的洞口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同时还看到了一大片阳光,我们真的出去了。 钻出洞口,我发现我们所出来的地方是在一座雪山的半山腰里。我很好奇,我们是从黑森林的山洞里进去的,而且还往地下走了这么深,怎么就成了雪山的半山腰了呢?这太奇怪了,有些说不通,但是一想这一路来说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也就不再怎么寻思了。 我们在洞口的一块大石台上休息,慵懒的阳光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我们吃完了饭,本想打个电话寻求救援,但一看手机,全都没电了。 无奈之下我们就只能自己往下走了,整整走了两天两夜,我们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座小村落里。 我们在村子里又休整了两天,秀才要回四川,丁老要回新疆,徐鹏则根我们一道回北京。 人人各有各的打算,我们互留了电话就分道扬镳了。 徐鹏确实是疯了,而且还疯的不轻,到达北京以后,我先把他送回了天津,然后再回的北京。 我也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即便那只是个出租房,但一进家门还是能感觉到无比的亲切温暖。 我先是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倒头大睡。这些天的奔波确实是累坏了,我整整睡了三天,屋门都没迈出去一步,饿了就吃泡面。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我饿醒了,发现泡面吃光了,就想起背包里好像还有一桶,于是就去找。 找泡面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放在背包夹层里的那个录像机。猛然间我就有了一个想法,我想看看那伙人在进入墓室之前还经历了什么。 我把内存卡取出来插进了电脑里,用电脑播放,画面还能大一些,也容易看得清楚。 视频的开始是从拍摄者的自拍开始的,而这个人就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被吓死的人。 视频中他自称自己是老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代号。 当时的拍摄背景是在一片森林里,阳光很好,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黑森林,老五的口音偏东北,不知道是不是东北人。令我奇怪的是,他开场的第一句话就是“弗朗特斯先生”。这个名字不就是我们在鬼像内发现的那个死人笔记上的名字吗!怎么又 在这出现了?就他这一句话就勾起了我所有的好奇心。 只听他在视频里说:“弗朗特斯先生,今天是行动的第八十六天,我们很顺利的找到了那个人,从而也很顺利的找到了黑森林。” 他说着就一把将一个人扯进了镜头里,那个人一露脸,我惊得险些就把下巴给惊掉了。他竟然就是丁老! 天啊,这可真算一个天大的发现了,这老家伙不是说自己是从一扇石门里来的吗?哼,我当时就觉得好笑,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骗我们,他妈的这家伙可真是个老滑头啊! 接下来丁老说了几句证明自己身份的话,然后就被人用枪顶着脖子下到山洞里了。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并不认识。 画面里陆续的出现了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个人。不过从老五的话语中,我似乎感觉那个叫做“弗朗特斯”的人好像是他们的老板,他的话更像是在写报告。 这个弗朗特斯又是个什么人呢? 第三十四章 “红蝎子” 34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应该是没了,我看到所有人开始聚拢,然后就是各抒己见。通过他们的谈话,我听出好像他们也搞不懂那是什么,但是却好像早有预料,因为他们并不显得十分害怕。 这群人果然是强悍的,这种小插曲根本动摇不了什么,他们依旧是那样的亡命,一切就跟没事人一样。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全都是他们穿梭于地下城的画面,并没有特别的状况发生。 我一分一秒的等待着画面的前进,我想看看他们是如何到达暗河的,是否也和我们一样? 但遗憾的是并没有等到什么结果,画面里暗河的出现就好像剪辑过一样,一下子就切换过去了,这不免令我有些失望。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意外发生了,我看到暗河边的岩壁下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型的影子! 那影子虽然看起来毫不起眼,但还是被我一眼就看到了。 那是谁?我的心里开始激动起来,我放下了泡面,用鼠标把画面放大到了百分之三百,但由于视频的分辨率不够,放大以后也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看到那个人穿着貌似卡其色的羽绒服,背对着我,仔细端详一阵后,我嘴里就不由得喊出来了:“是教授!”我几乎惊讶地就要合不拢嘴了。 我手忙脚乱地给老万去了个电话,老万听说以后也是非常的激动,挂了电话他就打的过来了。 见面以后,我们两个人仔细的研究了一阵,我看到老万的眼睛都直了,他哆嗦着说:“没……没错啦,这就是……就是教授啦!他就是穿着这样一件衣服啦!” 得到老万的肯定,我的心情更加紧张了,我们继续往下看,我发现镜头拍到教授的画面其实并不长,也就是五秒左右。 但就在这短短的几秒之内,我们竟然看到教授就像是蒸发一样,瞬间就消失在了画面里。 我和老万都张大了嘴巴,谁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们又把画面倒回去,来来回回看了足有数十遍,是的没错,就是瞬间不见的。 难道空气还会吃人吗?人到哪里去了呢?而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老万突然激动的叫道:“你看那岩壁上是不是有个黑洞啦?” 我一听连忙放大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我就见岩壁之上确实是有一个黑色的洞窟,就在教授站立的位置。 老万说:“我看那好像是道门啦,教授是不是走进去啦?” 我心中苦笑,心说走进去那也得需要时间吧,怎么可能瞬间就没了呢! 不过听到老万下面的话,一下子我就觉得有可能了,只听他沉着声道:“你还记得丁老说过的那道门吗?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东西啦?” 我一听,心中就是一个激灵。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按照丁老的讲述,那扇门不应该开在这个地方啊,难道说这样的门还不止一道吗? 听到他谈及丁老,我忽的想起视频里那个长得极像丁老的人来。 我把视频重新放给他看,老万简直惊讶的直骂娘。 不过看完以后,他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他说:“要说这个人就是丁老,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啦。” 我忙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太对劲。 就听老万意味深长地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啦,这伙人基本上都从视频里出现啦,整整十个人啦……” 我一听,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视频里是十个人,我们在墓室里所发现的尸体也是十个人,这证明人数是吻合的,这个人不可能是丁老,要不然我们所遇到的那个就无法解释了。 这时就听老万继续说道:“你看这个人的穿着也和丁老不一样嘛,我们是见过这个人的尸体的啦,已经死翘翘了啦!不是丁老啦!”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注意过这一点呢?我冲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我们接着茬儿看,一直看到视频结束也没有再看到教授的出现。 说实话我有些郁闷了,那究竟是不是那道门呢?教授究竟是去了哪里? 我点着了烟,一边抽一遍寻思,看来要解开这个谜题还得要去趟新疆了。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看来还得问问丁老。 我和老万一商量,没想到他也正有此意,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乘坐第一趟航班飞往了塔里木,通过电话联系,几经辗转就找到了丁老所在的单位。 一进门,我看到丁老正在翻阅什么资料,看到我们到来,他表示非常高兴。落座后我也没绕弯子,直接就把录像里的事跟他说了,然后又从电脑上放给他看,没想到丁老在看到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的时候,他竟然大叫着说这个人他认识! “什么?你认识这个人?”我惊讶的问道。 “没错的!认识的!认识的!”他的语气极其的肯定。 我刚想再说话,就见他一把抢过了电脑的鼠标,快速的播放着视频。 我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于是就问他怎么了。就听丁老冷冷的道:“我在看他们的身上是不是都有一个蝎子形状的标记!” 我一听感到非常的差异,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疑惑地凑到了屏幕前,老万也瞪大了眼睛看,他说道:“我说老爷子啦,蝎子是什么意思啦?可不可以说得痛快点啦?” 我看到丁老的脸越来越不对劲了,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屏幕在看。突然间,就见他眉头一锁,然后就说了句找到了。 我连忙把眼睛看过去,只见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人的特写,那个人侧对着镜头,用一只手挠着乱发,而就在他的手腕处,我真的看到了一个蝎子状的纹身! 我一下子错愕了,这究竟是什么人呢? 但就在此时就听丁老冷冷的说道:“果然就是他们!” 我问丁老可否说的明白些,只听丁老一声冷笑,指着脑壳上的一道疤痕说道:“这就是拜他们所赐啊!国际盗墓团伙!红蝎子!” 第三十五章 猜想 35 “红蝎子?”我和老万几乎同时就叫出来了,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红蝎子的名号对于我们做考古的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个组织绝对是国际性的盗墓团伙,魔抓已然是伸到了全球各地。要说这几个人就是红蝎子,未免也太单薄了一点。 据说这个组织的首脑乃是一个博古通今的人物,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没有他不知道的,而他所掌握的那些令专家教授都为之乍舌的信息也是从这些字里行间推敲出来的,很多下落不明的古城古国,就连专家学者都不知道。这一点从礼国这件事上就可见一斑。 据说他们的成员遍布了世界各地,上下级的关系等级分明,据丁老说,像大胡子这样的人也只能算是金字塔最底端的成员,也就是出大力的苦工,而在他们上头一定还有一个非常高明的人。 说到这里可能我得提一点,我相信关于西藏香巴拉的传说大家应该不会陌生,据说红蝎子早就插手这件事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听到动静,或者说我们根本就察觉不到。 这个组织的高层都是外国人,他们行踪诡秘,没有固定的据点,07年大搜查的时候,国际刑警为了捕捉这伙人动用了近万名特警,但最终还是连根毛也没有捉到,可见这帮人是非常狡猾的。 根据丁老所说,红蝎子的人应该不止一次潜入过黑森林,这从视频里他们的气定神闲就可以看得出。他们应该有先遣部队下去过,然后才有了详细地图。 我心说这伙人废了半天劲究竟要找什么呢?如今他们的人全都载在了那里,看来以后还会有人接着找的。 我们讨论了好一阵,话题一叉开就是一个多小时,差点都把正事儿给忘了。 我连忙把视频调到教授出现的画面,我问丁老那个黑洞是否就是他所说的那扇门。 没想到丁老一看,他的脸一下子就绿了,我一看有事儿,连忙就问,就听丁老嘬着后槽牙说:“没错啊,这就是那个东西!” 我一听,心里登时兴奋起来,这回总算是有希望了,只要再回到那个地方,我相信一定能把教授找到的。 我把话一说,丁老却摆手反对,我心说怎么,就听他说:“我想你们不必再去那个鬼地方了,我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从这扇门里去到那个地方的,这里是哪?这里是新疆!只要再进一次罗布泊就可以了,何必跑那么远呢!” 我一听,心说登时就乐开花了,这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但就在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我忽然就想了一件事来,我的后背一下子就凉了,我想起他曾说过的他根本就没跟我们去过蛇头山,更没有下过什么鬼像。当时我只道他是失去了记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现在趁着机会,我得让他说个明白! 我点着了一根烟定了定神,盘算着这话要怎么说,我想了一阵,说道:“丁老,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非常难受,我想再次确认一下,您真的没有跟我们去过鬼像吗?” 没想到我话一说完,丁老却有些急了,他瞪了瞪眼,说道:“你这个小子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是认错人了,那事跟我没关系!” 说实话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了,可我必须再次确认。我听他说完了,苦笑一声,说:“好好好,此事就这么着吧,以后不再提,不再提了!”但我的心里却很是发堵。 我的话刚着地,忽然我就听丁老疑了一声,我下意识地抬眼看他,我发现他的目光不对,就问他怎么了。 就见这老家伙若有所悟的一拍那秃脑壳,哎呀一声就道:“明白了明白了,怪不得我一回来那些人都躲我呢,明白了明白了!” 我心说这老头也太一惊一乍了吧,都快赶上讲恐怖故事的了。老万也毫不客气的问他又明白了啥,就听丁老继续道:“你们不是说有个跟我很像的家伙吗?就那个蔡焘!我想一定是他冒充过我!” 我一听怎么,你的意思是说之前跟我们进入蛇头山的是蔡焘?这个说法虽然很难令人接受,但仔细一想倒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真正的丁老一直都在塔里木,而那个“丁老”则跟我们进入了鬼像,然后又以失踪作掩护逃离了我们,随后就又出现在了黑森林。 这样一说倒是说得通了,可是这家伙去鬼像里干什么呢? 我稍一思索就想通了,这家伙一定是早就知道鬼像和黑森林有着某种联系,比如说我们是在那里捡到九重宝函后才找到的礼国入口,可是他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呢?难道除了九重宝函,还有别的东西指引他们找到了黑森林?那会是什么呢?顿时间我就觉得这个红蝎子组织太牛逼了,一定是早就得到了什么信息。 这样一来就全对上了,我心中的疑惑一解,顿感舒畅了许多,老万在一旁见我深色有变,就问我想到了什么,我把事情一说,好在这小子悟性也不赖,勉强是听懂了。 他大剌剌的咧嘴一笑,冲着丁老说:“看来你们这个地方的信息防范还是不到位啦,让这么个小人窃走了情报,顶了你的头衔,这以后还能了得啦,会出大事情的啦!”丁老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就没再搭茬。 一整天的时间我们都在探讨这个问题,一下子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怀疑红蝎子的真正目的绝非只是礼国这么简单,他们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比这更重要而且更加神秘的事情在做,只是目前还很难猜透。 我们全都沉默着,烟缸里的烟头也越来越多,他们究竟要找什么呢?一时间这成了我们心头的大病。 丁老提议说搞不好红蝎子的人也会来罗布泊的,从那扇门来看,这两地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必要的联系,他们是不会发现不了的。 我心说红蝎子的事还不是最为紧要的,倒是教授的生死令我很为担忧,老万说教授的身上带了很多的压缩粮,如果省着吃的话,撑上俩仨月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那里还有地下河,饮水也不是问题。再说教授野外生存的经验丰富,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第三十六章 计划 36 晚上的时候我们开始研究具体的行动计划。要进入罗布泊说来容易,但实际情况却是非常困难的。 我们的所在地位于库尔勒以南,从这里出发到达那里最起码也得有一周的路程。这里昼夜温差大,道路又极其难走,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罗布泊又名罗布淖尔,也有“地球之耳”之称,那是因为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大片湖泊干涸后所呈现出来的形状近似人耳而得名。但更有离奇的传言说,罗布泊其实就是一只耳朵,它能接收到宇宙的声音,从而传入地底,但究竟穿给谁听却是众说纷纭。 罗布泊方圆一千多公里,上无飞鸟下无走兽,乃是名副其实的死亡地带,就连草木也是极少见的。 而关于那里的传说更是令人骇闻,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屡有发生,素有中国的百慕大之称,凡是进入那里的人基本都会离奇失踪。 记得刚解放的时候曾有一支国家考察队进入到那里考察,结果是全队失踪,边防官兵搜救了三个多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还是由一个外国人去那里探险,无意间在一片盐壳地上发现了他们的尸骨,但奇怪的是那个地方竟然距离他们的出发地整整相差了2000多公里,按道理说他们的汽车是跑不到那的。然而在发现他们的时候却发现车上的汽油和水又都是足够的充分,鬼知道他们是怎么跑那去的,死因也是非常之不明。 我们三个人再次权衡了利害关系,丁老说他已经不止一次进入过那里,道路非常熟悉,再加上他们单位还有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司机,让他带我们去保准不会出事。 说实话这一点确实是很到位了,最起码也算是有了九成的把握,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我望着写字台上展开的新疆地图,从兜里掏出了钢笔开始在上面对我们要走的路线做标记,但当我把钢笔掏出来的时候,我不由得一震,我的兜里怎么会有这支钢笔?我记得出门前我并没有带啊?而且我还特意把它收在了抽屉里,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我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钢笔,我发现它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记得笔尖的地方以前是有些微翘的,可是现在它怎么成平的了呢?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我画完了标记,就把笔收了起来,我们聊到很晚,直到实在是困的不行了,这才入睡。 我们计划明天休整一天,整理一下装备,后天一早再出发。我一躺下就觉得脑袋昏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这才起床,我们是睡在丁老安排的招待所里的,环境还算不错,午饭后我上网查了一下关于进入罗布泊的注意事项和生存指南,但当我把这几个字输入到搜索引擎的时候,然而搜出来的结果却令我不寒而栗! 只见满屏幕都是一条信息:进入罗布泊需要注意什么?如何在沙漠中生存?(蓝字,我输入的。);千万不要去!(红字,搜出来的答案。) 我一下子愕然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我心说怎么?中病毒了吗?但看右下角的毒霸,又显示一切正常。难道是有人在恶作剧?或者早前就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就在我望着满屏的红蓝一脸茫然的时候,无意间我就看到附属的文字里竟然出现了两个英文字母——kd! 我一下子惊讶的说不出话了,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我在黑森林地底所看到的那两个刻字,怎么又是这两个字!?我顿感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跑到老万的房间,打开他的电脑一看,他的电脑上也是如此。 老万丝毫不以为意,他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我说老孔,不要大惊小怪的啦,不要太敏感嘛,丁老不是都说不会出事的嘛。” 我关上了电脑,坐在那里久久发呆,我的心情是恍惚的,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没有着落。 下午的时候丁老打电话来,说物资装备都已经弄好了,问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我在电话里询问了一下情况,见没有差池,也就没有过去。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没有出门,一个人闷在屋里胡思乱想。晚上的时候丁老过来了,他提着一个小木盒,说这是他从罗布泊那座古墓里带出来的,问我们能不能看出一点门道。 木盒打开的一刹那,我和老万的眼睛都直了,那个东西四四方方,类似于琥珀一样的半透明状,竟然是一只“九重宝函”。 丁老听我们叫出了名字,大喜过望,就问我们怎么识得这东西,能不能看出是做什么用的。 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是我们所找到的那只,但当我仔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上面一个边角磕掉了一块,从痕迹来看时间久远,显然并不是同一只。 我把我们那只宝函的事情跟他一说,丁老连忙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他说:“啊!原来这几个地方真的是有联系的啊!小孔同志你能不能读懂里面的文字啊?!” 我做了个为难的表情,示意看不懂,丁老又去看老万,老万忙说:“他都看不懂,就更不用说我啦,只有罗教授认识的嘛!” 丁老若有所悟,叫道:“我知道了!你们说红蝎子的人会不会就是找这个东西啊?” 我虽然不识得里面的文字,但我能够看出这两只宝函绝对是出自同人之手,而且上面的文字也显然和之前那一只是有关联的,讲的应该都是同一件事情。 我说:“我觉得不会,这上面一定也是记载礼国的事情的,我们都看到了,红蝎子的人已经找到那里了,这东西对于他们应该没用。” 事情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我们又将这个问题讨论了一番,讨论来讨论去,还是一无所获,看来也只能是自己一步一步去探索了。 第三十七章 出发 37 第二天一大早,丁老就坐着吉普车来接我们了,老万一看那车,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那车太破了,破的连上面的烤漆都快掉没了,保险杠只剩下了一半,两边的车门也凹陷着,眼瞅着就是一副要散架的模样。 我看到丁老和一个陌生男子走下了车,接着跟我们打招呼。 通过介绍我了解到,原来这个人就是丁老所说的那个司机。这个人个子不高,维吾尔人,全名一大串没能记住,丁老说叫他华子就好。 华子不善言辞,目光略显有些呆滞,他自称二十七岁,但怎么看都像是三十七的样子。华子的父亲很早就是考古队的司机,退休后华子接了老爹的班,在队里也已经有十个年头了,大西北这个地方他很熟,几乎都跑遍了。 上车后我和老万坐在后排的座位上,车子里全是土,到处透着破旧。 老万看看这看看那,问华子这车还能行吗。华子一声憨笑,操着他那口新疆普通话说:“你别看这车子破,性能可是很厉害的!” 老万不信,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镜子里的华子,说:“不要搞笑嘛,就这破车还谈得上性能啦?我看公路上还好,要是到了戈壁,不出一天指定是报废的啦!”随后又冲着丁老略有所思的说:“我说丁老啦,你没有准备汽油嘛?我怎么没看到啦?” 他话一出口就听前排的丁老和华子全都笑了。 老万不知所以,皱眉道:“笑什么啦?有什么好笑啦?” 丁老测过了身子回头道:“你小子刚才没听华子说吗,这车性能好。”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说实话我也被这俩人给整蒙了,上车后我也注意过这个问题,只是一时忙活就给忘了。 不过令我感到诧异的是,这辆车一直都在土壳上行驶,而我却没有一丝颠簸的感觉,难道这车子真有不同吗? 就听华子解释道:“这辆车是改良过的啦,四个排气筒,四个大油箱,v8发动机,跑起来跟飞一样,底盘两尺五高,你没觉得一点都不癫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老万都是目瞪口呆了,这配置简直就是火箭啊! 老万还是不信,就让华子跑起来试试,华子说其实吉普的真正性能并不是跑得快不快,而是稳不稳,马力牛不牛逼。 等到车子上了公路,华子就试了一把,他招呼我们抓好扶手,一踩油门,车子噌的一下就窜出去了。车体平稳,毫无颠簸之感。华子还介绍说,这辆车从起步到一百二,只需五秒。他说完了这些,最后呵呵的说:“不满两位大哥,这车其实真是个报废车,是我自己改的。” 我们在公路上整整开了三天,在快要接近若羌的时候,我们下了公路,走上了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沙漠。 华子指着远处天空的一角,对我们说那边就是罗布泊了。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远处他指的天空,我却不由得生出了一阵恐怖感,四月里新疆的天气还是不错的,可我的后背却在不停的冒着冷汗。 这里的时差比内陆慢了三个多小时,下午九点多钟应该都是睡觉的时候了,可这个地方才刚刚进入傍晚,这让我们这种初入回疆的外来汉,特别是走在茫茫戈壁上的人来说,那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西边的落日映红了半边天,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下,万物就好像披上了一层金纱,让人有一种置身于仙境中的错觉,可这种美妙谁又会想起这是在死亡之海呢!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在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以后,我们安营扎寨了。 我们用的是军用帐篷,那东西很结实,不是非常大的狂风,根本就掀不翻,矗立在那里就跟一座小屋一样。 搭完帐篷以后,我们就开始生火做饭,华子带了无烟炉,这玩意虽然火势小,煮东西慢,但携带起来是非常方便的,我们煮了挂面,四个人边吃边聊。 华子是本地人,我向他寻问了很多本地的事情,但当我问道罗布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好像是有意无意的避而不谈。这让我的心里感到了一丝诧异,他为什么不跟我聊罗布泊呢?既然我们都要去到那里,既然去都去了,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睡觉的时候我起来方便,结果一出帐篷,我就看到月光下的沙丘上多了一个东西,那玩意黑乎乎的,半人多高,就像一块墓碑矗立在那里一样。 我一下子警惕起来了,我记得白天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的,那会是什么呢?我手里握着矿灯,但我却不敢打开去照,素来听说这里有很多诡异的事情发生,我怕我一照出去,看到的会是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我惊慌的呆立在那里,不敢后退也不敢前进,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我忽然发现那东西竟然在动,此时没有一丝风,而那东西却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那竟然还是一个活物!只在一瞬之间,就见那东西它竟然长高了,原来竟是一个人,而且还在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看到那个人走路的姿态,我一下子恍惚过来,原来竟是华子。 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在他还没发现我之前,我转头就又重回了帐篷,然后就钻进了睡袋里。等到华子躺下了,我才再次起来,假装刚睡醒的样子出去撒尿了。 我特意跑到华子刚才待过的地方,我看到地上有两块膝盖留下的印痕,我心中不禁一个激灵,这个人跪在这里做什么? 回去以后一下子睡不着,心里总想着刚才的事情。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睡觉人的呼吸声别的什么也听不到,可是突然间,我就发现不对了,我竟然只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老万的呼噜我很熟悉,丁老又躺在我边上,可是为什么听不到华子的声音呢? 我转头朝他睡觉的方向看去,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的睡袋瘪瘪的,人没在这里! 我刚想摇醒老万,却听外面有人走动,不多时就见华子从外面回来了,我屏住了呼吸想要听听他有什么动静,也好判断他又出去做什么了。 我只听到他钻入睡袋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有了鼾声,我有些小题大做了。 第二天我们收拾好了东西继续赶路,在路上我看到华子的脸色不太好,眼睛里全是血丝,我试探性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不知道这小子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一旁的丁老回答了我的话。 我看到丁老说完话,特意转头看了看华子,似乎是在观察他的表情,就听他继续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想我有必要跟你们说一件事,华子的父亲就是在这个地方失踪的。” 听到这里,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失踪?之前不是说退休吗?我话一出口顿觉自己语失。 就听一直都在沉默的华子开口说道:“没事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我早就走出来了。”说着他强做微笑的让丁老继续往下讲,还说要进入那个地方就应该多让人了解一些那的情况。 第三十八章 古佉卢文 38 就听丁老继续说道:“我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当时的事情我并不在场,都是听队里的老同志说的。当时有是一支考古队的小分队在这里考察,结果是迷了路,他们给队里发了信号,说明了坐标以及他们的情况,计划只有一周的任务,结果因为迷路的问题拖延了半个月,他们当时的情况非常糟糕,几乎就是弹尽粮绝。 队里的同志收到信号后马上派人过来,当时开车的就是华子的父亲,他和一个叫老范的队员过来营救,结果也迷了路。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有通信设备却没有寻求救援。 后来队里的人觉得情况不对,就又派人过来寻找。 七天以后,他们在这里,也就是我们搭营的附近发现了他们的车辙印,从轮胎的花纹判断就是华子他父亲的车,但奇怪的是沿着车辙找下去,却没有找到人,车辙在一片沙层上突然消失了。 一开始大家猜测是否是遇到了流沙,当检测了那的土地,并没有这种可能,两个人和一辆车就这么没了,倒是先前那支小分队误打误撞的竟然回到了队里,不过也已经有两个人因为严重的脱水牺牲了。” 丁老说到这里,车子里的空气顿时凝固了,大家不再说话,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破吉普的引擎声。 老万给华子递了根烟,气氛这才稍微有了缓和。 一支烟以后,丁老望着窗外说道:“这地方方圆几百里都是一个样子,没有特殊的东西做标志,人走进去是很容易迷路的,只要一倒下,黄沙一飞,地上连个小土包都看不见,数千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埋在了这里。” 望着窗外的景色,我心中生起了一股悲凉,是的,丁老的话没有错,记得大唐高僧玄奘法师西去取经的路上曾走过这里,在他那本《大唐西域记》中曾这样写到:“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者则死,无一全者……”。 是啊,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孤魂野鬼在此间游荡呢,就像这漫天的风沙一样。 感叹之间,我忽然感觉车子慢了下来,透过挡风玻璃望出去,只见不远处的土坡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在这黄沙之中格外显眼。 “那是什么?”我心中问道。 车子慢慢停下了,华子开了车门走出去,靠向了那团物体,我也打开车门好奇的跟上。 走近了一看,那竟是一具死尸,尸体头朝下趴在沙窝子里,破烂的衣衫露出森然的白骨。我知道纤维的腐烂周期至少需要两年,看来这个路倒(死在路边的人)趴在这里至少两年多了。 华子跑回车里拿了一把工兵铲,抛了个坑把尸骨埋了。回到车里以后我才发现那把铲子竟然没带回来,而是插在了小坟包的一旁。 我疑惑的看着丁老,丁老告诉我说,这是队里的规矩,凡是碰到这玩意就把工兵铲插那,一来算是当作墓碑,二来也算是个标记,好叫后来的人知道那里躺着一具尸体,就当行车的路标吧。 午饭我们是从车上进行的,大家嚼了几口馕,就继续赶路,一路上我看到了七八只竖着的工兵铲,只是坟包早就被风抚平了,一阵死亡的窒息感一下子涌了出来。 第四天的傍晚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酷似于城堡的土丘,从丁老和华子惊讶的眼神里,我发现他们好像也是第一次见。 从土丘的形状上看,那似乎是某种古代的建筑遗迹。 车子奔驰而去,我们全都兴奋的从车上跳下来。但见那土丘的顶上有些发黑,似乎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老万用手敲了敲土丘的外皮,大声叫道:“这他娘的真的是建筑啦!夯土啦!” 我们被他吸引过去,都伸出手去触摸,那手感很硬,确实是夯土。丁老寻着较矮的一处爬到了顶上,我们全都跟在后面。 “这好像是个烽火台啊。”丁老自言自语的说。 老万道:“烽火台?这地方怎么会有烽火台啦?这看上去也不像嘛!” 丁老皱着眉头不说话,用手抠掉了一大块土坷垃,放在鼻子上一闻,说:“这就是烽火台,没错的!”随后他又自言自语的说:“可是怎么长得和汉朝的那座不一样呢?” 我也观察着这座奇特的建筑,但说实话我真的看不出什么,西域的东西完全就超出了我的专业范围,在这里我和一般的学生没什么区别。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下面的华子突然叫了起来:“丁教授,这里有块石碑!” 我们全都跑下去,只见烽火台下的黄土里赫然露出了半截黑石板,隐约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文字路在外面。 我们把那石碑抛出来,只见那上面刻满了奇形怪状的文字。 我看到丁老看着发呆,就问他这上面都写着什么,丁老激动地说道:“这是古佉卢文啊!” 古佉卢文,我以前曾听罗教授讲起过关于这种文字的发源以及消失。 记得他说这种文字最早是从犍陀罗而来的,大概是孔雀王朝三世纪时期的文字,是丝绸之路上的主要文字和语言,曾有大量的佛经典籍也都是用这种文字记载的。东汉末年,此文字流入塔里木盆地,是古楼兰的重要文字。 我惊讶地说:“丁老的意思是说这是古楼兰的烽火台?” 丁老兴奋的点了点头,他说:“想不到啊,这地方竟然也有楼兰的东西,看来以前这里也是属于楼兰的了,这个发现可真是不小啊!” 我问丁老以前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吗,丁老说这里一定是刚刚经历过一次沙尘暴,要不然这些东西是不会露出来的,大西北的沙尘暴非常厉害,一阵风过去,能把一座城给埋了。 我们正说着话,就听老万也叫起来了:“老孔,老孔啊,这里好像有一扇门啦!” 我们又朝老万的方向奔过去,在烽火台的底部,我们看到了一个类似于门楣一样的东西,下面一大半被埋在沙土里,好像真是一扇门。 第三十九章 古怪的尸体 39 不用人安排,强烈的好奇心已然驱使着我们动手了,四个人轮番上阵,不到十五分钟,一扇破败而又古老的黑门就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门没有上锁,而是用两块巴掌大的小木块扣住的,老万伸手取下来,用力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随着木门的打开,一股刺鼻的霉臭味扑面而来,呛的我们睁不开眼。 老万打起来矿灯往里去照,就听妈呀一声整个人就退了出来。我心说怎么了?接过矿灯往里一看,登时也是一阵毛骨悚然,后面的华子和丁老也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地方怎么有这么多的死人?”华子第一个开腔了。 我用矿灯往里一扫,只见这狭窄的空间里,横七竖八地竟然有二十多个死人。他们或躺或卧,有的更是倚靠在墙上。 这些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呢?从姿势上看也看不出被害的嫌疑,更像是很坦然的接受着死亡。 我看到这些死人全都已经风化了,腊黄色的皮肤皱巴巴的贴在骨头上,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难道这些人全都是守护在这的古楼兰的先民吗? 突然间,我发现死人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走近了仔细一看,竟是一副眼镜。 老万小声的叫道这可他妈的奇怪了,难道说那时候就已经有这东西了吗?真是奇怪。 我就见那眼镜挂在一张极其扭曲的脸上,这些人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烂成灰了,几乎就等于是裸奔。 要不是古楼兰人,那么会是谁呢?就在我诧异之间,我就又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很多个。 这时候所有人也都发现了,在这些死人的手里竟然几乎都握着真家伙,而且还是美械m1汤姆逊冲锋枪! 天啊,我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再用手电四下里照,我看到了两口铁锅,还有许多个吃饭用的家伙。 老万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圆圆的眼镜片大小的金属物,我凑过去一看,这些死人的身份一下子明确了,那竟是一个帽徽,虽然已经腐朽的快看不出模样了,但正中间青天白日的图案还是可以分辨的,这竟是***的部队! 看来这应该是当年解放新疆时,被第一野战军打散了的国军部队了。他们一定是走投无路逃进了罗布泊,但没想到人算终不如天算,还是死在了这里,怪不得看不到一点被杀的样子。 老万看着这些干尸,愤然的说:“怎么?这些都是***啦,死有余辜嘛!” 我说:“事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是国军还是我们共军,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是?上头的人搞事情,受苦的不还是我们老百姓吗?你也别骂了,咱们还是赶紧的出去吧!”说着我就要往外走。 刚到门口还未出去,突然我就听到身后好像有枪械活动的声音,我心中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就见老万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那干尸的手上撸下了一把冲锋枪,但由于年月太过久远,又没有得到适当的保养,冲锋枪的很多地方已经是锈迹斑斑了。只见这小子摆弄了一阵,好像是打不开,他骂了一声,就仍下了。 丁老也在一旁说:“要这玩意有啥用,这又没有狼。” 但就在此时,就听华子又叫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转头看去,只见在最靠里的一具尸体的怀里抱着一个东西,我们全都好奇的靠过去,华子用手里的工兵铲敲了几下,是个铁皮盒子。 老万帮忙从那死人怀里拽出来,用手电照了照,上面全是日文,看不出是个什么。但拎起来一掂,却又很重。 丁老神秘一笑,说:“全都是一帮饭桶啊,这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啊?这不就是一台无线电嘛!” 我再一看,确实有几分相似,但这个东西它怎么这么小呢?我记得那时候的无线电可都是很笨重的啊。 我们把这东西抬出了黑门,放在空地上研究,这个无线电的盒子封闭的非常好,没有一丝开合的痕迹。 老万用一种极其怀疑的眼神看着丁老,丁老会意,就说:“我也只是看着像而已,你也不要这样看我吗!” 老万不屑的吐了吐舌,说:“我看你就是不懂装懂啦!你家无线电长这个样子啦?” 我说:“你小子他娘的就不能消停会么?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过来研究一下怎么打开呢!” 我话刚说完,就见眼前的华子脸色一沉,我刚想问他怎么了,突然间我就听到这盒子里似乎有什么声音。 我心里暗叫一声,此时所有的人也都发现了,老万说:“谁在说话?谁在说话啦?” 是的,这盒子里竟然发出了一阵人的说话声,而且还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们顿时就吓了一跳,四个人一齐往后退,老万骂咧咧的说这里面怎么会有人说话呢? 过了片刻,我试探的靠近了,屏住了呼吸仔细去听,我好像听出来了,这盒子里的人好像是在说:“我们是骑兵六三三旅,我们的部队被打散了,我们跟着副班长陈保人钻进了罗布泊,我们一躲就是十多天,所有的吃的喝的全没了,在这期间我们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竟然在前天晚上看到这沙漠里灯火通明,好像有一座不夜城在这里。副班长陈保人带领大家去找,可是眼看那座城就在眼前,却怎么走也走不到,最后这里挂起来沙尘暴,我们就躲进了这个破屋子里,估计是出不去了。” 盒子里的声音到这里就没了,留下了一串呲呲的电流声。我心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还真是***的部队。 我点着了烟蹲在盒子旁,用手拍了拍说,看来这就是他们的遗言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这句话刚出口,意外发生了,就听啪的一下,这盒子竟然自己就开了! 我心说这他妈的真是欠收拾啊,不打不舒坦真是! 几个人一看这铁盒子开了,全都过来看,我虽然不怎么认识里面的东西,但从那些精巧别致的部件来看,这确实是一台无线电,而且还是留声合体的!在盒子打开后,里面的物件就像有个东西在底下托住一样,一下子升了起来,在一旁还露出了一个摇杆器! 丁老很是得意的叫道:“我就说这是一台无线电吗!你这个小万还不信!” 我看着这东西还很新,就试着摇了几下,没想到上面的指示灯竟然亮了,看来这玩意还能用。 我们本来是打算在这一片过夜的,但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惊悚的事,守着那么多干尸睡觉心里都不舒服,于是就又乘车走了两公里,这才扎营。 第四十章 沙尘暴 40 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后半夜了,沙漠里的夜空非常的美,大家伙谁都睡不着觉,就都坐在土坡上抽烟。望着头上的星星,我忽然想起了无线电里听到的那段遗言,心说这地方黑灯瞎火的哪来的什么不夜城呢?会不会是看到海市蜃楼了呢? 但再往深处想,又觉得不对,我知道所谓海市蜃楼,其实不过就是光合作用下所产生的光影幻境,晚上又没有太阳,怎么可能出现那玩意儿呢?那不夜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他们饿昏了头产生了幻觉? 老万叼着烟屁股,看到我愣愣地出神,就问我想什么呢。我把话一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也在纳闷这件事,他说只可惜那个人没有交代清楚就死了,搞得我们在这里大伤脑筋。 我心说是啊,人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一旦进入了谜题,解不开是非常难受的。 这时一直躺在地上的丁老听我们说这些,他也插话了,他沉着脸,不阴不阳的说:“我刚来的时候,曾听这里的人说起过这种事,他们说这荒漠里一到晚上就会出现莫名奇妙的事,有人就曾看见过不夜城,远远望去灯火通明一大片,就像是夜里的大都市一样,还有人说要是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喧闹声,我看那些***的残兵多半也是遇到这个了。” 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问他这种现象到底属于什么原理,是否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零↑九△小↓說△網】 丁老没再吭声,显然他也不知道。 过了片刻,一边的华子就说话了,他捡起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烟卷儿,猛吸了两口,说道:“我跟你们说,在我们这里,是有这样传说的,所谓鬼城、不夜城,其实都是沙漠中的恶鬼所居住的地方,他们幻化成美丽的大都市,吸引着人们靠近,然后送命。我们这的人是从来不会接近的,就算碰到了,也都会视而不见。不过话说回来,就咱们白天见到的那些尸体,得亏他们当时没走过去,要是过去了,估计连个尸首也留不下。沙漠中的恶鬼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都说迷失在这的人的灵魂都是被魔鬼带走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知道他一定是又联想起了他的父亲,我给他递了根烟,说:“兄弟,这回我们来罗布泊,等把事办完了,一定帮着你找。”华子硬撑着笑。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这个西北汉子虽然嘴上说什么都过去了,但在他的心里还是一直都惦记这件事的。 他点着了烟,苦笑着说:“往哪找去啊!都这么多年了,估计不知在哪个沙窝子里埋着呢!不过我还是说声谢谢啊!” 我搂过了他的肩膀,点了点头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决定帮你去找。【零↑九△小↓說△網】” 两点钟的时候,我们全都回去睡觉了,可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外边的风刮起来了,呜呜的,吹的帐篷的固定绳就跟鬼哭一样。 突然间,华子一反常态的坐了起来,接着就钻出了睡袋,我看到他的脸色都变了,心知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连忙爬起来,走到门口往外一看,只见外面尘土飞扬,天已然是看不见了。就听外面的华子冲我大喊:“快进去快进去,这是沙尘暴!沙尘暴要来了!”说着他也跑了回来。 我知道我们的这个帐篷虽然很是坚固,但面对沙尘暴,却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被华子这么一喊,老万和丁老也都爬起来了,两个人不明所以,跑到门口看了看,回来就问怎么办。 我看到华子也有些手足无措了,显然这一次一定是非常厉害。我安抚华子说别慌,想想这附近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避一避。 华子转过来转过去,想了一会儿就说:“目前只有一个地方了。” “哪?”我问到。 不过我话一出口,心里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了,我说:“你说的是那个烽火台嘛?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回去!” 华子急道:“可现在除了那里就没地方可去了呀!这次沙尘暴非常厉害,可以说是百年不遇!淹没一座城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我们不去那里那就是等死了!” 我也有些急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地方全是死人怎么待啊!再想想再想想!” 这时丁老突然说话了,他说:“倒是还有一个地方,只是离这里还远点,不过三个小时内只要到达那里,想必还是能够躲过去的!” 丁老说出了一个地名,听着像是一个村落,但我发现华子的言语是很不赞成的,老万也瞧出了问题,就问华子为什么不能去。 华子唉声叹气,却不说,最后被老万逼的没招儿,就说出了“闹鬼”二字! 这俩字一出口,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丁老还在坚持。听着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不出几个小时,这个地方一定就会变成大土坡的。 事情紧急,刻不容缓,我咬着牙说:“闹鬼就闹鬼!咱几个大活人还怕它那些野鬼了吗!” 老万也强硬起来了,说:“走吧华子,就去那里啦!要是怕鬼,那么我们也要变成鬼啦!” 华子说不过我们,使劲一甩手,招呼我们全把风镜带上,开始收拾东西。 帐篷是来不及拆了,幸亏我们的车里还有一个,于是大家伙收起了睡袋和随身物品就开始往外走。 这沙尘暴来的好是凶猛,只这片刻的功夫,车轱辘就已经埋了一半了。我们在轱辘前扒开了一条深沟,华子开车,我们在后面推,推了三五次这才冲出去。 丁老握着指北针,找到了我们要去的方向,指挥着走。 但说实话,车子虽然开了灯,但外面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就像是起了一层黄雾,简直就是盲人骑瞎马。 我们横冲直撞的走了一个多小时,由于看不见路,所以走的并不顺利,一会儿下来推车,一会儿用工兵铲开路。 三个小时以后,我发现眼前的世界逐渐有些清晰了,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已经闯出了沙尘区。 车子一直按照丁老的指挥往前开着,直到眼前完全看得清了,我们这才从车里跳出来。 丁老盯着手里的指北针,忽然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了一丝疑惑,我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三两步跑上了一道土梁,用矿灯往四下里照,从他的行为上看,我知道一定是出问题了。 丁老跑回来后,就听他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不对啊!不对啊!”神情很是恍惚。 我一听果然是出了问题,就问他是不是没有看到那座村子? 当我看到丁老点头的那一刻,可以说我的内心是极度崩溃的,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再三说道:“你确定不是指北针出了问题吗?我们要不要再到四周去看看?说不定……说不定那村子就在旁边儿呢?” 第四十一章 我们迷路了 41 当丁老再次开口的时候,我的心真的是崩溃了,他嘴角一抖一抖,灰着脸说:“不用看了,指北针出问题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子一下子懵了,我们竟然一直按照错误的指示往前走!我难以置信的抢过了指北针一看,指针一动不动,确实是坏掉了! 我是没有随身携带指北针的习惯的,我大声的朝他们叫喊,问他们有没有带。一看他们死沉的脸我就明白了。 不知道看文的观众知不知道,在沙漠中没有了指北针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迷路!迷了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在前面所列举的那些罗布泊所发生的诡异事件,每一件几乎都与迷路有关!十年前华子的父亲肯定也是因为这个而没了音信的。 万想不到今天的我们竟也遇到了这等遭遇!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多带几个备用,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大家一时无话,就都蹲在地上沉默着。我再次检查了指北针,我以为拆开看一看,或许就会好了,但捣鼓了半天依旧无济于事。 突然间,老万从地上跳将起来,他说:“那也不能呆在这里等死嘛!不如开车出去转转啦,兴许就能找到路啦!” “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越是这种情况就越不能出去瞎转,车子里的油是有限的,万一耗尽了,那我们可就真的没辙了!”华子连忙阻止道。 我知道华子说的没错,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行军,最忌讳的就是乱走乱撞了,消耗体力物力不说,万一真的走入了绝境,那可就真玩完了。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一个个点起了烟卷儿,吧嗒吧嗒的抽着。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华子提议说也不能这么的耗着,为今之计就是不要再去琢磨这些,趁着天黑先补补觉,一切都等天亮了再说。 说实话陷入这等地步,谁又能睡得着呢,大家的心情都是非常糟糕的,但除了睡觉,又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就都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大家窝在车里,谁都没了搭帐篷的那份闲心,就这么凑合着闭目不语。 我已经忘记是怎么睡着的了,总之这一觉睡的特别的累,第二天醒来,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零↑九△小↓說△網】 一睁眼的时候我看到老万正在忙活着做饭,却不见丁老和华子,我问他俩干什么去了,老万说去周边看地形去了。 我手搭凉棚眺望远处,见有两个黑影在沙丘上晃动。等他们回来了,我就问有没有什么发现,丁老摇着头,说周围都是一个熊样,连个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我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些,但听到这句话后还是有些心凉,难道我们也要腐朽在这沙窝子里了吗?想想都让人后怕。 我们吃了老万煮的面条,他一边吃一边说:“这可是最后一顿了,以后就得嚼压缩饼干和馕啦。” 我心说什么?我们没水了吗?就听老万回答我说,不是没水,是要节约着用了,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路,所以必须节约。 我一听还有水,心里就踏实多了,要是没有水,不出三天五天我们就得歇菜了。 吃完饭后,我们开始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是的,我们来的时候都没有带什么通信设备,压根儿也没想过会有不测,无法寻求救援,就只能自己想辙了。 还有就是从死人手里捡来的那个铁盒子,四个人合力挤破了脑袋也没有整明白个一二三,所以摆在那也只能是个摆设,根本就不会用。 我们商量再三,大家伙儿都觉得必须得走,不能就这么等,就算等到猴年马月人都死了也不一定等来救援。 大家都是极度渴望离开这里的,所以都不啰嗦,制定下行动计划以后,就开始动身了。 我们根据天上的太阳,找出了大概要走的位置,没想到我们的车子在经过一片盐壳地的时候突然就爆胎了,没有任何的征兆。我们下去把备用轮胎给换上,又行了七八十里,但意外的是又有一个爆掉了。人们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来这句话放在我们往身上绝对的合适。 第一次还有备胎可换,但第二次就只能弃车而行了。 我们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开路,我看到华子在离开车子的那一刻,眼睛红了,这是他亲手改装的车子,可以看出他对车子有着多么深的感情。 我们一路前行,也不知道是走了多远,眼见天色暗沉,看来是要黑天了。 我们躲到一处被风的所在过夜,这天晚上我睡的特别香,我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清晨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醒了,就见身边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了。我站起身来四处看,就见他们三个全都蹲在了土坡上,丁老正手搭凉棚望着远处,华子和老万低着头好像在摆弄什么东西。 我下了车跑过去,就见他们是在摆弄那个从死人怀里掏出来的无线电,我问他们怎么了,捣鼓这东西做什么? 话一出,我发现并没有人搭理我,我调侃的说怎么了?中邪了? 这时老万突然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看到他们两个原来都在听无线电。 我心说怎么?这玩意还真收到信号了?我话音刚落,就听喇叭里好似传出了一阵说话的声音,但声音的信号非常微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我好奇的蹲下身来,问老万什么情况,于是他就给我讲述了在我睡觉时所发生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来自十年前的诡异信号 42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天色即将破晓的时候,这台无线电就像被电击了似的突然就响了,一开始只有华子听到了,他还以为又有什么遗言从里面传出来,但听了一阵发现不对,在繁杂的杂音中,他好似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显然不是遗言或者留声。 华子一下子就跟中电一样,两只眼睛一下子就冒出了光,他抱着无线电仔细的听,但还未等他听出到底是什么,无线电就在一次回复了平静。 当时老万也已经醒过来了,他看到华子表情有异,就问他怎么了,华子颤抖着声音说:“这玩意收到信号了!” 老万一开始不以为意,说什么收到信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要是收不到那才奇怪呢。 但他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的话很不正常了,这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会是什么人发来的信号呢! 而就在这时,无线电就再一次诡异般地响起来了!华子趴在上面听,这一次他听清了,他的嘴巴再一次惊讶地张大了! 老万看到华子的表情依然非常激动,就问他里面说了什么没有。 华子激动地说:“听到了听到了,好像是考古第二支队发来的!” 老万一听,喜出望外,就说:“你说什么啦?有人知道我们遇事啦?找我们啦?” 只见华子摇了摇头,颤抖着说:“不是有人来找我们。【零↑九△小↓說△網】”他话还没完,老万突然又道:“那是什么啦?” 就听华子继续道:“考古第二支队……是我……是我父亲当年支队的番号。” “什么?”老万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的父亲?他不是十年前就失踪了吗?怎么会收到他们的信号?你什么意思啦?什么意思?” 华子颤抖着说:“我也不知道,但信号就是收到了。” 这时丁老也被他们的谈话给吵醒了,他眯着眼睛问:“你们说什么呢?什么信号不信号的?” 华子一见他醒了,就把事情跟他说了,丁老听罢也是十分震惊,他说:“还有这种事?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华子坚定的说:“没有,绝对没有!” 丁老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十年前的信号?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收到十年前的信号呢?这也太扯了吧!” 三个人全都围在无线电的周围,盼着再听到点什么,但听了好久,里面却始终没再有响动。【零↑九△小↓說△網】 华子抱起了无线电,在空旷的沙漠里来回走,他发现越往东,信号就越强,他看到远处有块高地,于是就说:“我们去那里试试。”于是这才出现了我醒来后所看到的一幕。 听完了老万这番讲述,我的心里也是非常的震惊,说实话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竟然能收到十年前的信号,但事实就在眼前,我又不得不信。 我问华子能不能确定他们在什么位置,华子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确定。 但就在这个时候,无线电终于又响起来了,在杂乱的干扰电流里竟然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我们全都屏住了呼吸仔细去听,我听到里面的人好像说自己是老范,然后就说他们被困了,接着就报出了自己的坐标位置。 我们的内心一下子激动了,这个自称老范的人正是当年失踪的考古第二支队里的范重山! 难道他们还活着吗?这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过根据坐标的指示,丁老很快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大概的位置,但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就在我们的附近!相去不过百里! 我们越发的激动了,只可惜我们的指北针坏掉了,丁老也只是根据地图推算出的结果,而到底在不在我们附近,实属难断。我再次向丁老确定,丁老又研究了半天地图,开口说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百分之七十?这个结论并不怎么可观,因为我们都知道什么叫差之毫厘缪以千里,大家又是一阵沉默,决定在三还是想要试一试。 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鬼知道迎接我们的究竟是什么,要说他们还活着,打死我我也是不信的,但如果不信,那么会是谁发来的信号呢? 华子一直背着电台,只要我们一停下,他就想要试图和对方取得联系,我知道这个做法很荒唐,但又不好说什么。 我们翻过了两道土梁子,根据地图上的标示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七八十里,估计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我们继续在沙海里穿行,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周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了,一路走来我竟然连棵骆驼刺也没见着!要知道那东西可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啊,在沙漠里除了胡杨那可就属它了,怎么这地方连它也没有呢? 我一边走一边看,我发现这个地方除了没有生命迹象之外还极其的安静,静的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 我一下子警惕起来,这可太不寻常了,这一定是有问题的,就算毫无生机,那也不至于连丝风也没有吧? 我仔细的打量着四周,沙漠上光秃秃的,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心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我们已经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了吗?可是地图我也见过的啊,并不是这么说啊!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走在我前面的三个人,我见他们的神情非常淡定,像是并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又是我小题大做了吗?华子可是成年生长在沙漠里的人啊,连他都没有感到异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里一切正常吗? 就这么又行了七八里地,我们终于翻上了第三道土梁。 但是就在爬上去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惊住了,只见在土梁子另一边的沙窝子里,竟然出现了一座庞大的古城! 古城承青灰色,一座座笋尖似的塔楼矗立其中,让人不由得就产生了一种隔世之感。 我们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霎时间就全被眼前的一切给震住了。 第四十三章 遗书 43 “姥姥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啦?”老万惊讶地喊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是同样的疑问。 一边的丁老抚摸着他那几乎绝了迹的白胡子喃喃自语,言语也是非常的惊讶。 但就在此时,华子背上的无线电突然刺啦刺啦的响起来了,他立马把它解下来,放在了地上。 我见他想要关闭电源,就连忙伸手阻止:“先不要关,我记得这种东西在靠近重磁力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什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根据受干扰的程度来判断他们的位置。” 华子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把无线电抱在了怀里。 几个人简单的做了计较,背起了行囊就往下走。 越靠近古城,无线电的受干扰程度就越厉害,看来我的推断是没有错的。 我们一口气跑到了古城的城墙底下,忽然间老万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他一把拉住了我,说道:“老孔,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对劲啦,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啦?” 我明白他要说什么,其实这个问题早在我们穿越沙海的时候我就已然想到了。 一路走来都是死一般的沉寂,显然这个地方是没有活人的。那么这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座城池,这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这是一座早就被人遗弃了的废墟吗? 我不知如何作答,就对他说眼前的事全数未知,千万不要慌,万事小心着点! 我们沿着城墙寻找入城的大门,但奇怪的是,这座古城好像根本就没有大门,我们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入城的入口。 我心说这真是奇怪了,城郭乃是给人住的,即便是早已没有了人,那也不该连个大门也没有啊?无奈之下,我们就只好爬上了城墙。 站在城墙上往里一看,一下子就又被惊住了,但见里面的建筑都是崭新如初,并没有历经千年,饱受风雨的摸样。 大家心里都在纳闷,难道这个地方已然不在天底下了吗?可抬头望望天,青天白日都在,这可真他娘的是邪了门了。 望着这座诡异的古城,我就感觉每一块石砖都透着那么一股邪气,好像这一切都是假的,一点也不真实。 对于西域文化的研究,我们之中就只有丁老最在行了,我问他有没有发现过或者是听说过类似于这的古建筑遗址呢? 丁老却对我说他也是第一次见,不过从风格上看好像和西域文化格格不入。 我心说这可就奇怪了,历史上对这座城没有任何记载,只是说西域古国三十六座,那么这座城又属于哪个国家呢? 趁着天色明亮,我们揣着好奇心就一个个的爬下了城墙。我们仔细的分辨着无线电的受干扰程度,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最后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一座城堡的位置。【零↑九△小↓說△網】 我们加快脚步在城中穿梭,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果不其然,就在我们靠近古堡的时候,手摇式无线电就完全处于了半瘫痪状态,响声刺耳难闻。 我命令华子关闭了无线电的电源,提着矿灯就走了进去。 城堡里漆黑一片,我们一层一层的搜索,在搜到顶层的时候,我们惊奇地看到就在矿灯的照射范围之内,竟然有一个古铜色的箱子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那个箱子的样式太现代了,和这里的风格完全不搭,随着我们的靠拢,箱子上用红漆书写的一行大字就映入了我们的眼帘!赫然就是“塔里木考古队”! 天啊,这竟然就是丁老单位里所使用的那种无线电传播接收器!这一刹那我们全都惊呆了,我看到华子和丁老的脸都有些抽搐了,特别是华子,他的眼睛都好像泛起了泪花,显然这就是他父亲十年前所使用的那台无线电! 但是令我们感到奇怪的是,我们只发现了这么一个东西,而没有看到当年失踪的那两个人。 我们仔细的查看着古堡里的每一个房间,就在我打开第二扇门的时候,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一具干尸!我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一看之下魂儿都差点吓没了,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我把其他几个人喊过来,他们一看也都是吃了一惊。 尸体已经是严重的干化了,根本看不出面容,不过经过华子的辨认,这个人竟然就是范重山!一听之下我差点就是魂飞天外,这个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我们怎么还会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呢? 我看到一边的几个人也都陷入了恐惧,可见他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们不由自主的聚拢到了一起,各自持着矿灯给自己壮胆。 我壮着胆子重新走回到了写有“塔里木考古队”的无线电的大箱子那,我用手往上一摸,我看到手指上沾了厚厚的一层白灰,显然这个东西被搁置了有些年头了。 我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箱子的情况,并没有开启过的痕迹,我感到事情一下子诡异起来了,难道真的是有幽灵存在吗?我们收到的就是幽灵电波? 我感到我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而就在此时,我忽然就听老万喊我的名字,我答应了一声走过去,却发现他们全都盯着干尸发呆。我心说怎么了?凑近了一看,就见那干尸范重山的手里竟然握着一张纸头。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就壮着胆子拿了过来,纸头是他们考古队里常用的那种白稿纸,顶端还有朱漆印着的“塔里木考古队”的字样。我凑到矿灯下一看,见里面内容竟然是封遗书。 遗书的前半部分非常简单,范重山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老伴,他只是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后事,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倒是下半部分很让人们寻味,上面竟然交代了华子他父亲的事情。原来早在范重山之前他就已经死去了,书中还提到了他的埋骨之地,而且还是范重山亲手埋的。 在看到这段话之后,我就把遗书递给了华子,华子一看,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但是没有出声。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开始清理范重山的遗物,在他的文件包里,我们找到了一个剃须刀盒子,华子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父亲的东西。 他伸手拿过来打开了,发现里面除了剃刀之外竟然也有一块纸头,我扫了一眼,无一例外也是遗书。 内容的一多半都提到了华子,可见他的父亲是非常爱他的,遗书的末尾还提到了他们的经历,他说他和范重山是突然就出现在这座失落的古城里的,之前并无半点预兆,他们只是开着车,走着走着突然就漫天风沙,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当时两个人全都懵了,都以为是在做梦,但验证之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最后两个人把能吃的东西都吃了,能喝的也都喝了,最后走投无路就爬上了这座城堡,他们曾在无线电里呼救了不下数百次,但从来都没有收到回复,两个人绝望之下就写下了遗书闭目等死。 华子看完就揣进了怀里,以上内容当时并没有给我们看,直到我们遇到了一件事后,他才告诉了我们。 我们继续收拾着遗物,在文件包里我们又惊喜的找到了一个指北针,这个东西对于我们可太重要了,但当我查看表盘,看看是否还能用的时候,我不由得就是一惊。 第四十四章 突然出现的营救者 44 就见指北针针尖儿所指的方向竟然和坏掉的那个一摸一样!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巧合吗? 我扯过了丁老手里的地图,稍一对应,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我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竟然和躲避沙尘暴时所在的位置完全相同! 天啊!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是朝着范重山所给的坐标进发,更何况我们之前也仔细研究过,应该不会有错,可是为什么现在全都变了呢?难道这个指北针也出现了问题? 我一边祈祷着但愿如此,一边开始翻找旁边的杂物,希望我们运气够好,能让我再找到一个。 在翻找了一大堆杂物之后,终于在一个破袋子里又找到了一个,但非常诡异的是两个指北针所显示的数据竟然也是一摸一样! 事情一下子诡异到了极点,大家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要说两个全都坏了,我倒可以理解,可是坏掉的同时数据也完全一样,这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我们各自发表着意见,老万说难道这个地方有什么超大的磁场,从而导致指北针出现了错乱? 我说这怎么可能,如果是磁场作怪,你手上的表也得乱的,可是为什么它好好的,而只有指北针出现问题呢? 我嘴上这么说,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指北针坏掉了又会是什么呢?难道说我们压根儿就没有动过?可是这几天的长途跋涉可都是真的啊!不可能是假的啊? 一时间陷入了迷局,谁也说不出个道道。 我想来想去,愈发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寻常了,好像我们真的走进了一个幻境,沙尘暴是假的!指北针是假的!就连这座古城也是假的! 我一下子想起了刚刚走进这片沙海的时候,那种静的吓人的感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抓不住要领。 我觉得我的想法并不是没有可能,华子之前说魔鬼能以幻化一座城来迷惑人心,难道就不能幻化一场沙尘暴吗? 是的是的!我明白了!这一定都是一起骗局,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收到什么十年前的信号!这本来就他妈够扯淡了,我们竟然还都信了!死人怎么可能求救呢!除非我们收到的是鬼电波! 我把我的想法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是惊骇不已,事情就怕往细处想,一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经过一番计较,我们都一致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魔鬼城!可是我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走入幻境的呢?大家伙集思广益,全都努力的回忆着。 华子掏出了他父亲给他留下的遗言,我们也就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了考古第二分队所遇难的经过。听完之后,我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我们也一定是遇到了十年前考古第二分队所遇到的事情。我们全都踏入了同一个幻境,所以才会收到他们的信号。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赶快离开这里,不管是不是幻觉,我们都决定按照原来的路再走回去,反正现在手里有指北针,倒不用多担心。 可就在我们刚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声响,像是有个人闯进了这里,正在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 我们全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稍动,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呢?但就在思忖之间,就见一道光从楼梯口飘了上来,同时就见一个矮个子老头走了上来。 那个老头一上来,丁老就认出来了,竟然就是考古队忙饭的洪师傅。 洪师傅一见到我们,显得非常的激动,一照面就说:“找你们老半天了,原来都躲这里来了!”说着就朝我们走。 经过一番谈话我才知道,原来考古队已然知道沙漠里起了沙尘暴,他们担心我们有事,沙尘一过,就派人出来找我们了,本来他们已经是绝望了,但很巧的是就在撤离的时候,他们在附近发现了我们遗留下的汽车,从而断定我们肯定还活着,而且就在附近。 听洪师傅说,考古队一共出来了七个人,为了扩散搜索范围和速度,他们全都散开了找,彼此以信号弹为联系讯号,无论谁找到了就给个通知。 洪师傅问我们是不是遇到了沙尘暴,又问我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丁老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一说,洪师傅却笑嘻嘻地说:“净瞎扯!大白天哪有什么魔鬼城啊!”说着就要带我们离开。 说实话一见到活人,特别是熟人,我们的心里顿时就轻松多了,老万光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由于太过激动,语言组织不好,张了几次口也没说个利索,就只是感谢感谢的说了几个感谢。 我心说这真的是大大意外啊,在这种绝境被营救,恐怕世界上最大的幸运也不过如此了。 我们出了城堡,洪师傅从口袋里掏出了信号弹一点,一条拖着长尾巴的浓烟就冲到天上去了。刚上去没几秒,就见四面八方都有了相应。 洪师傅说他们的车子就在我们停车的地方,现在就朝那走。 可是走着走着,忽然间我就发现了一个很不寻常的事情,在我矿灯的照射下,我竟看到眼前这个人他竟然没有影子!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一时之间吓得不知所措。 常言说鬼魂才没有影子,可是我眼前这个人他为什么也没有影子呢?难道说他不是人,而是一只恶鬼? 第四十五章 影子 45 我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抬眼再看,却看到他又有了影子。我不知如何是好,脚步不自主的慢了下来,确切的说,应该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走。 这时身边的老万见我突然不走了,就用手电照我的脸,问我怎么回事。说真的我不知道这种事情要怎么说,说了会有人相信吗?当然没有,因为这个人只是在我不经意的一刹那看到的,但再去看就和之前有了不同。 但事实就是这样,在我对老万讲述了我刚才所看到得怪事的时候,这家伙是极度不相信的,他轻蔑的向我嘲笑,说我肯定是太紧张了,眼睛看花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是鬼呢! 我不知如何辩解,因为我也没有辩解的能力,因为此时的洪师傅已经和我们一样都有影子。, 我们一路往前走,我总觉得刚才看到的并没有错,虽然我对别人的眼睛不怎么相信,但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 这个洪师傅他就像是一只老狐狸,一不小心露出了尾巴,而且还正好被我发现。 说实话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有过怀疑,塔克拉玛干这么大,要找一支队伍何其困难,怎么可能说找就能找到呢!当时听他说的言辞澡澡,未加深思就相信了,现在看来这个家伙一定是有问题的,天下万物只要是在光地下不可能是没有影子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觉得这个老头又问题。”我义正严辞地说,“你最好也堤防着点,别着了他的道!” 老万似笑非笑,想笑又不敢笑,他咧了咧嘴,就说:“好好好啦,老孔同志嘛,就你最小心嘛,我知道啦。” 我见这家伙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制定又是另一番打算,就抬手给了他一个脑崩,说:“我他妈说认真的,你小子别他娘的给我嬉皮笑脸。” 一路往前,很快我们就走进了一条大街,我始终对眼前这个人是不放心的,他虽然看着和我们一模一样,但总在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我记得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们七拐八拐的在这座“魔鬼城”里走了大半个钟头,就在一转弯的时候,忽然间,我又看到这个人的影子没有了,四个人应该有四条影子才对啊,我转头去看其他人,我发现除了我之外,他们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老家伙的不对之处。 我快走两步,赶上了前边的华子,我向他使了个眼色,华子会意就朝身后的地上看,这一来他一下子也愣住了,他冲我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打手势问我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又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半个头脑。突然间,我脑筋一转,我想起了之前我们俩聊过的话,我一声大喝就喊住了洪师傅,我说:“洪师傅,你烟瘾不是还挺大的吗?这一路怎么没见你抽烟呢?”说着我就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卷,“来来来,抽抽抽、” 我看到这个洪师傅挤了挤他那一双三角眼,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这个人他好像并不认识我,我心说这就好办了,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就得抓他的显影。 我说:“怎么?您戒了啊?”我把打火机打着了地道他脸前,瞪着他去点。 就见这个洪师傅他看来我几眼,然后嘴角一绝,露出了一副怪笑。我看到他好像有些发怒,但又不显山露水。 第四十六章 字 46 十五分钟以后,我实在憋不住了,虽然我知道有些事现在讲出来不合时宜,除了会给大家增加恐惧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不说出来我心里又憋的难受,于是我就把洪师傅没有影子的事给说了。 我一说完,大家就陷入了恐惧,老万之前是听过的,所以他已经有了准备,他见华子和丁老两个人似乎吓得就要瘫倒了,就大声的说:“害什么怕!害什么怕嘛!”说着他就跳起来去看周围的环境,我知道他是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通口。 但是事先我已经都查看过了,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8”字形的环形通道,无论你怎么走都会在走回来的。 我看到老万回来后的脸色就知道他也无能为力。他气愤的攥起了拳头捶打着墙壁,嘴里恶狠狠的吐着脏话。 他骂了一阵,大概是累了,就瘫在地上抽烟。 也不知道我们有沉默了多久,突然间我感到了一阵眩晕,这才意识到我们得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翻开了背包,拿出了压缩饼干分给大家。 吃完饭后,眩晕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意识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我提着矿灯又返回到我们进来的地方,我心想即便是机关陷阱,那也应该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的。 一照之下我就愕然了,四面都是严丝合缝地墙体,根本没有开合的痕迹。 我心说如果那家伙不是鬼,那么他又是怎么走出去的呢? 而就在我正要返回去的时候,突然我就在墙上看到了一行字,那字是用石子刻上去的,歪歪扭扭写的是“不要慌乱,等!” 我一看还是中文,这是谁留下的呢?难道是洪师傅?不对不对,他可没有这番好心,要不然也不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我看着这几个字出神,我根本猜不透这句话究竟是有益还是无益。 “不要慌乱,等!”这几个字是写给我们的吗? 究竟要我们等什么呢?我招呼老万过来看,这家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道道,他盯着那些字,对我说:“我说来空啊,这字了跟你的笔记有点像哈,不会是你自己刻上去的吧!” “净瞎说,没事我写这东西干嘛?解闷吗!”不过在一仔细看,别的字没看出什么来,倒是最后一个等,我看出来了,上面的竹字头和下面的寸字确实有点我的意思,我心说奇怪啊,字迹竟然还会这么像。过了一会儿,丁老他们见我俩久去不归,就致使华子来找我们了,我们跟华子走回去,我把看到的字跟丁老说了,丁老说不会是洪师傅留下的,那家伙是个大老粗,文盲的遗留品,根本忍不了几个字。 我们蹲坐在地上,都在想着字的意思,大约过了一个钟头,突然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我一下子坐起来,声音不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像是在外面,我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我听到了一阵沙沙沙的类似于刮风的声音。 啊,我竟然在这里听到了风声! 我连忙招呼他们也都过来,四个人全都把耳朵贴在上面,华子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哆嗦着说;不,不是风,好像是流沙!” 流沙?我一下子就呆住了,古城里怎么会有流沙?哪来的流沙?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这声音越来越急,好像有大片大片的沙层被风裹挟着,就像是泼水一样的撒了过来。天啊,这不就是沙尘暴吗? 华子却告诉我说,这绝对就是流沙! 我看到华子的脸一下子都绿了,他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呆呆的站着,我大声骂道想到什么就快说! 华子被我一喊,猛然回过头来,然后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我问他这是干什么,就听他喃喃说道:“魔鬼!魔鬼!我们要死啦!要死啦!” 这时老万大骂了一声,喝道:“什么魔鬼啦!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要死啦!快说!” 我看到华子此时已然是换了一个人了,他颓然的跪坐在地上,两眼发直,一言不语。 我知道外面的事情一定是非常严重的,要不然这个家伙他不可能吓成这样!我劝说着老万不要骂了。然后就走到华子跟前,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见华子精神恍惚的说:“魔鬼要来了,要来了,躲不了了,躲不了了。” 我转头再去看丁老,我发现他的神情也有一些不对劲,他坐在地上望着我,眼睛里全是惊恐。 “丁老?丁老你怎么了?怎么了?!”我大声地朝他叫喊。 而他却一动不动,一下子我就懵了,我让老万过去看看,老万走过去对我说:“傻了!傻掉了!” 我心说什么?怎么会傻掉呢? 我放开华子过去查看,就见丁老的目光呆滞,好像真的是傻掉了! 而就在这时,一下子我又好像感觉到了不对,他刚才盯着我的目光好像不是看我,我一下子冒出了一身冷汗,回头去看,啊,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我连忙一起矿灯去照,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有个人从我面前一闪而过了! 我连忙去看另一边,我见华子老万都在,我心说我刚才看到的是谁?是谁? 是那个家伙吗?但是从个头上看好像不是啊!我喊了一声老万,警告他注意戒备,这里好像又多了一个人! 老万一下子没明白过来,瞪着双眼问我什么意思。但就在此时,我的手一下子就被丁老抓紧了,我回过头来去看,丁老小声的跟我说:“不要惊动他!” 我一听丁老的语气,好像并没有傻掉,我连忙问他什么意思?他,他是谁?是刚才那个人影吗? 这时丁老的眼神一下子变的非常的犀利,他对我点了点头,说:“那不是人!是魔鬼!” 我一下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就在此时,突然间世界就是地动山摇,一声声巨响从我耳边就想起来了! 什么魔鬼!这他妈不是地震吗!我连忙招呼老万把华子拖过来,连同丁老,几个人就都躲在了墙体的边上。 霎时间,沙石四起,一阵阵歪风裹挟着漫天黄沙就吹了过来,我听到了数不尽的倒塌声,我知道一定是城里的那些建筑到啦。 虽然此时我们正处于此种危险境地!但想到建筑倒塌,我们也有机会得脱,心里就不免生出了一丝窃喜。 我抓住了你个人的胳膊,打起的说无论如何大家一定要活着出去。 不知道是我的话起作用了还是怎么着,矿灯之下,我看到华子的神色好像有了一些缓和,他像是梦中方醒似的看着四周,说没错!活着出去! 第四十七章 逃出生天 几分钟以后,倒塌的轰鸣声戛然而止了,四周又一次陷入了安静,我们的头上也落满了灰尘,老万一边扑拉着头发里的黄沙,一边咒骂着,他骂着骂着,突然就又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出来啦!出来啦!老子他妈的出来啦!” 我连忙抬头一看,只见天上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偶尔还有一丝风吹过,我一下子也兴奋到了极点,我们果然是出来了! 刚才的地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担心丁老他们会有什么闪失,连忙就找到了摔掉在地上的矿灯,去查看他们的伤势,好在我们全都躲在墙壁下,所有人都没有大碍,只是华子的一条胳膊被崩过来的一块小子给划破了皮,不过包扎一下就不会有事。 我看到丁老和华子看到自己走出绝境后,眼睛都直了,等着大眼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们全都笑了,心里一下子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快感,我们收拾起了地上的东西,搀扶着跌跌撞撞的爬出了这个地方。 此时我见前方有一片突起的沙丘,看上去非常平滑,于是就招呼大家爬上去坐了下来。 我先是从背包里掏出了医药品给华子包扎了伤口,然后又掏出了水壶猛灌了两口,虽然心中还有余悸,不过也知道不会再有不测了。 这时老万掏出了烟卷儿分给我们,我点着了贪婪的抽着,心说这一次真是命大啊,几经生死还能活命,当真是奇迹中的奇迹啊!不过想到这里,我就又想起了那一行古怪的忠告,那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呢?为什么他对我们这么了解,而且还知道只要等,就能够出的去呢?这简直是太难理解了。 老万叼着烟,说这就叫神助,一定是有神灵在保佑着我们,他知道时间久了我们肯定就会浮躁,所以就告诉我们不要浮躁,让我们安心的等。等,等什么?就是等大地震的到来!如果不是神助,那他怎么知道会有地震来救我们? 说着他就哈哈大笑,还学着当地人拜神的方式在地上拜了两拜。 老万这些话要是在以前听来,我指定会说扯淡的,但是自从蛇头山以来,遇到了这么多的稀奇古怪之后,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了,我甚至也开始赞同他的话了。头顶三尺有神明,说不定还真是如此。 但想想此番遭遇,其实也不用去管那到底是不是人留下的了,总之事实证明,那一行字还是非常准确的。 华子很信奉神明的,他非常赞同老万的话,他说这都是胡大的圣明,我们才能躲过此劫。 几个人坐在沙丘上扯了一阵闲话,几只烟以后,就开始商量到底在哪里过夜的事了,我们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还是回到车上那,搭上帐篷比较稳妥,这些天根本就没有睡个好觉,这一回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 计议一定,大家伙儿背起了背包就开始动身了。但就在我站起来的一刹那,我的眼一下子直了,就在离我们百来米远的沙窝子里,我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见棱见角的,块状的物体。 我的心里一声暗叫,这不就是我们之前搭建的那个帐篷吗! 天啊,它怎么竟会在这?我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我来不及多想,提着矿灯就跑了过去,到那一看,就见我们的车子竟然也在那里! 虽然此刻我的脑子有点懵,但我还是努力的理出了头绪。 天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们果然是哪也没去!沙尘暴没有来过!我们也没有去找什么考古第二分队!这一切真的就是一场幻境! 一下子我就恐惧到了极点,难道我们真的碰上了魔鬼吗?我们真的在它制造的幻境里走了一趟? 这个时候,其余的几个人也都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后,大家也都是非常的震惊,华子伸手去摸口袋,发现父亲留给他的东西已然不见了。 老万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张着大嘴围着帐篷来回的查看。 这一切真是太真实了,我撩开帐篷,发现我们的睡袋依然还在地上,帐篷里也还是比较的干净,并没有沙尘暴经过的痕迹。 一时无话,大家伙儿全都沉默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大概是全都有了困意,就钻进睡袋里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我特意跑到了我们被困的那片沙漠去查看,果然是没见到什么古建筑遗址,也没有发现地震过的痕迹。 我抽着烟返回到了大本营,又特意跑到汽车里去看邮箱表,直到检查了所有我们在幻境中所使用的工具都还是原样之后我这才放下心来。 整整十几天的时间!我们竟然全都活在了幻境里,真是既恐怖又可笑。我们重新整理了物资装备,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这才上路。 第四十八章 罗布泊 48 一直走了三天,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生命禁区——罗布泊。 走进那里,我发现亲眼所见和道听途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满眼都是枯萎的树木荒草,脚下全是一望无际的盐壳地,地面上有些许裂痕,象征着这里曾经也是一片汪洋。 罗布泊的风都是锋利的,打在脸上有一种被芒刺扎上的感觉,华子说这叫鬼风,一般每年这个季节都会有。 我们继续在盐壳地上驱车前行,一路见到了一片片的类似于碉堡似的土墩,有的三四米高,有的则十几米以上,看上去就像一座城池。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雅丹地貌,这种地貌的形成非常特别,是烈风在光滑的大地上按照同样的轨迹,刮了上万年才形成的。有人说所谓的魔鬼城其实就是指雅丹地貌,但自从我经历过那件事情以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 我们别过了这里,继续朝着湖心的方向走,据华子讲,再往前走上两天就到目的地了。 车子一路狂飙,华子也不用顾虑没油的问题了,很快,两天以后我们就见到了被遗落的仙湖罗布泊湖,望着旷阔无垠的湖面,和一道道水上的波澜,天上是蓝天白云,远处是青山绿水,山顶上还有皑皑白雪。 置身于这里,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放空了一样,轻盈,神怡。 我们全都下了车,跑到湖边走了走,华子开始给我们讲述着罗布泊的传说,当然他所讲的都是一些美好的,并不是让人恐惧的那种。 他说罗布泊其实是胡大赐给沙漠的礼物,没有罗布泊,沙漠里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生机。 他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地方可谓是万家灯火,人声鼎沸,附近都是一座座繁华的城池,但由于人们向仙湖的不断索取,最终惹怒了胡大,一气之下就把罗布泊里的水给放干了。从此之后这里的居民无法生存,只得留下一座座空城逃往了内陆。 我们一路听一路走,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车上,我们开始沿着一条貌似是路的平地前进,华子说这是他们刚发现古墓的时候走出来的,想不到现在还能看到。 我们一直往东,大约又走了七八里路,终于就来到了丁老他们单位在罗布泊所开展的考古发掘现场。 古墓的清理工作早已经基本结束了,出土的文物也早已搬运一空,只剩下个空壳子和一些零散的发掘工作还在进行。由于用不了太多的人,所以当初的盛况此时已经是看不到了,大部分人都已转移到了别的工作地点,只留下了五个新入行的学生和一个叫做老倪的教授留在那里。 考古队的营地是在离古墓近一公里远的土丘下的,原本是有十座帐篷的,现在也只剩下了四座,三座用来住人,一座用来烧火做饭。 在沙漠里考古势必是非常艰苦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生活上也很不方便。据老倪讲,他们这支队伍只有一台发电机,只有到夜间作业的时候才会使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它的,平时就用汽灯照明。 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营地里没有人,我们是跑到现场之后才看到人的。 当时老倪一听有汽车响,就从古墓旁的临时帐篷里走了出来,他一看是丁老,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兴奋了。 他走上前一把握住了丁老的手,就说:“哎呀,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呢!” 两个人叙了一会旧,就把我们请进帐篷里喝茶了,丁老给我们分别作了介绍,我发现老倪是个自来熟,为人很好客,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但因为常年窝在土窑子(墓地,发掘现场)里,所以看上去比较显老。 我们喝着茶聊着天,从各自的学校一直聊到目前的工作,从话语中我才明白,原来老倪这个人自考古队找到这座古墓起,他就一天也没离开过这里,数一数也有三年多了。 我一听是这样,就连忙向他打听教授的事,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老头出现在这里。 老倪皱着眉头回忆,我很希望他能说出点什么,但很遗憾,他想了一会儿就摇头了,说没见过。 我又问他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我的意思是指红蝎子的人,我看到老倪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眼睛一转,朝向了丁老,他说:“我好像在你刚出事的那一天还见过你啊,你和好几个年轻人站在盐壳地上,我喊你你也不听,跟着那伙人开车走了。对啊,这个事我还没有问过你呢老丁,你那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认识我啦?” 丁老听得莫名其妙,她说:“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什么年轻人不年轻人的,我怎么不记得!” 此时我正端着茶往嘴里喝,一听他二人说这些,一下子我灵光一闪,就想起了那个假“丁老”的事来。 我心里说老倪嘴里的那个丁老不会就是那个蔡焘吧!我想了想,觉得事情很是不秒,怪不得那个“丁老”会如此顺利的以丁老的名义去到蛇头山,原来他早就知道丁老会失踪啊!他一定是准备了很久,而且还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内情,要不然是不会这么顺利的! 怎么?难道红蝎子的人早就在这里搜查过了吗?那又会是在什么时候呢?进入鬼像之前还是之后? 我的心一下子就跳起来了,一瞬间我有了一种极度的失落感,我不知道此行究竟能收获什么,如果红蝎子的人是在鬼像之前来过这里,那么我们就等于是白来了一趟,罗布泊这个地方应该已经成为了红蝎子行动中的过去式,我们要想搞明白他们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就应该去黑森林地下找。 一下子我就陷入了五里雾中,不知道应该从哪里着手了。 突然间,我又想起一事,我记得丁老说他和那个蔡焘还有红蝎子的人是有过交锋的,天啊,不会就是从这里吧!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我问丁老那是在什么地方。 我看到丁老一下子就陷入了沉思,好像是在拼命的回忆,脸上也现出了一些恐怖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就给我们讲出了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 第四十九章 鬼竹林 49 就见丁老喝下了一口茶水,点着了烟卷儿猛吸了几口,砸了咂舌对我们说:“要讲起那段往事,真可谓是恐怖万分啊,老头子我考了一辈子古了,还没有碰到过这么邪乎的事儿呢!”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其实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讲的,这件事至今我都不敢去想,一想就会心跳,三伏天都出一身冷汗啊,其中的蹊跷实在是太多了,我都不敢相信,那古墓的棺材里竟然……竟然还有那种东西!” 他说到这里一下子止住了话头盯着我们,老万就问他什么东西,快说!就见丁老额头上的青筋都绷出来了,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显得十分的激动:“能吓死人的!我这辈子都不敢相信啊!” 原来早在七零年的时候,丁老就已经是一名优秀的考古队员了,他那时候刚刚三十岁,可谓是风华正茂。 那时候我国的考古事业正处于一种蓬勃发展的状态,很多稀世珍品就是从那个时候挖掘出来的。 当时的丁老是跟随河南的一家考古所工作的,我们谁都知道,河南这个地方可不简单,十三朝古都洛阳、八朝古都开封、七朝古都安阳,自夏至宋,都是政治文化的中心。古都多皇帝多,皇帝多了达官贵人就多,古墓自然也少不了。霎时间全国上下的盗墓贼就都蜂拥而至了,都想在这块圣土里挖到点什么。就这么着,仅仅半年的功夫,公安部就接到各种举报近百起,基本全都是关于盗墓的。 公安部一下子头就大了,全警出动满省的抓,最后也只能是挽回一点点损失,因为有很多文物都已经是出手销往海外了,公安部无能为力,只能是按住一个使劲了,但使劲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是坐牢交罚款,怎么着也比不过文物的损失大。 于是乎公安部决定上书省级领导,建议文化部门抓紧对全省的古墓遗址进行抢救性的发掘,以防再被土贼盗掘。 其实考古所早就按耐不住了,那些土贼的新闻整天都是头版头条,人们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子火,恨不得赶快把那些未经盗掘的古墓加以保护。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就组织了一支考古队进入野猪岭的深山老林里进行考古作业了。 野猪岭位于开封城南面的一片山区里,离开封大概有百多公里。之所以称之为野猪岭,那是因为这个地方经常有野猪出没,不过真正见过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 除此之外,野猪岭还有一个更为恐怖的名字,那就是“鬼竹林”。 传说清朝那会儿曾有一个采药人进入了这片林子,他在里面走了三天,最后越走越深,就进入了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在大山里面,他发现原来这地方竟然还有好大一片竹林,当时正值盛夏,枝绿叶茂,好一副人间仙境,他正纳闷这是什么地方呢,突然就听竹林的深处好像有人说话,而且好像还是吟诗作赋,听声音有男有女,有说有笑,感觉还挺热闹。【零↑九△小↓說△網】 采药人一时好奇就寻着声音找了过去,但令他感到古怪的是,当他赶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什么人,采药人心里纳闷,心说明明听到声音就在此地啊,怎么刚过来就没了呢? 他正打算回去,可就在这时,那声音就又响起来了。那采药人这回听得清了,原来声音它不在这里,而是在一座山洞里传出来的。 这采药人找到了山洞,当即就钻进去了,要说这个人胆儿也真大,要是平常人估计早就吓跑了。 当这个采药人踏进山洞之后,走了大概有百十米,他就看到前面的洞穴深处好像有光闪烁,于是就寻着光源往里走了,走着走着,就见前面的山洞一下子变大了,青泉流水、殿阁楼台,全都是雕梁画柱光彩照人,而那灯光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这采药人心里好奇,就往前走了几步,透过帷幔,他看到殿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几个人影,这采药人仔细一看,发现这几个人的装束不太对劲,因为当时已经是满洲达子入关的第三十个年头了,而那些人却都还穿着明朝的服饰,这显然是不对的,采药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就见那些人吟诗作赋欢声笑语,旁边儿还有许多个丫鬟伺候着。 他心中越来越奇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呢?正猜测间,忽然就发现这些人怎么都没有影子? 这采药人啊的一声暗叫,心知这是碰到鬼了,于是头也不回就逃出了洞外。 这事很快就从镇子里传开了,一传十 十传百,都说野猪岭上闹鬼,从此鬼竹林的名字就叫开了,直到现在当地人也依旧是这么叫。 除了这个传言,关于名字来源的问题还有一个传说,说是有人在竹林里见到过许多怪人,这些人全都是白面书生的相貌,穿的也是干干净净绿衣小帽,人们就说这世间戴什么帽子的都有,可是戴绿帽子的除了关二爷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于是人们就奇怪啊,说这群人会什么人呢?当即就有胆大的按照他人指示的地点跑上山了,结果一看不要紧,原来那些绿衣小帽的怪人,全都是竹子变的。 要说当年丁老那支考古队为什么要进那里考古,实际上也是跟这个鬼竹林的传说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时带队的是一个叫做代全德的老教授,据说还是清朝的秀才,这个老教授学识渊博,绝对称得上是考古界的权威人士。 代教授自打听了这个传说以后,就对鬼竹林起了浓厚的兴趣,他曾多次亲自进入鬼竹林,去寻找传说中那个采药人看到闹鬼的那座山洞。在别人眼里那不过就是一个故事,但在他看来却绝非如此,他觉得当年采药人所看到的极有可能就是古墓里墓主人的亡灵。 但鬼竹林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要找一个山洞那可不是简单的事,这位代教授光进鬼竹林就进去了七八次,最终也只是锁定下了大概的一片区域。 当时考古队要干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先找古墓,考古队一共有九个人,他们分成三组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当时和丁老分到一组的一个叫猴子,另一个叫做任志强,他们三个人负责搜索岭子的另一边,也就是竹林的最南边。 当时正是雨季,林子里湿漉漉的,地上的落叶也都糟了,一脚踩下去吱吱的冒黑水,丁老他们穿着雨衣雨鞋就钻进了林子,他们一方面要寻找那个山洞,另一方面就是看看能不能发现类似于建筑遗迹之类的线索,因为这种地方出现人居的可能是没有的,要是找到了砖头瓦砾一般应该就是古墓的遗迹,至少也会和古墓有关。 林子里枝繁叶茂,抬头都看不到天,更何况还阴着天下着雨,不免就给原本就富有诡异色彩的林子更增加了几分恐怖。队员们说是唯物主义无神论,但终究也免不了几分胆怯。 众人正提心吊胆的走呢,忽然间,林子里就起了一阵阴风,吹的那些竹叶沙沙作响。 那个名叫猴子的人胆量是最小的,一听到动静,吓得魂都没了,嗷一嗓子就躲到了丁老的后面。 丁老心中正郁闷呢,一见他这个熊样,心里就更不爽了,他凶了那人几句,转过头来的时候,忽然就见任志强这家伙神情很不对劲,抬眼朝他看的方向看去,就见林子深处是惊鸟纷飞,好像真有不对! 第五十章 竹林里的山洞 50 丁老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他问:“什么动静?” 任志强握紧了工兵铲,绷着脸说:“不知道,但好像是有东西朝我们过来了!” “有东西?鬼?是不是鬼?”猴子极度惊恐地问。 “鬼?你以为这个地方叫鬼竹林就真他妈有鬼吗?真是幼稚!”任志强骂道。 “那是什么?”猴子又问。 这时丁老也把工兵铲抓在了手里,他说:“都说这个地方有野猪,你们说会不会就是野猪?” 任志强重新点上了烟,他说:“有可能吧,要真是野猪,倒也不必害怕,用工兵铲拍死了,倒是可以打打牙祭!”说着就嘿嘿笑了起来。 猴子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个子笑了,他也放松了许多,他说:“野猪肉?哈哈,这感情好,咱们进山都有些天数了,还真有点馋啦,好好好!” 这时丁老似乎察觉到了不对,他说:“我觉得不像啊,要是野猪,怎么着也应该有猪叫吧,怎么啥都听不到呢?” 而就在这时,只听前方的林子里又是几声惊鸟振翅的声响,抬头一看,就见一大群飞鸟从竹子顶上飞了过去,但随后就又没了声音。 三个人全都察觉到,这回惊鸟四散的方位可又离自己近了,不管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都必须做好应对。 但令几个人纳闷的是,过了好久都没什么东西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呢?丁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就问他们还要不要继续深入,任志强是个任大胆,他什么都不怕,就说这有什么不能深入的,要知道我们的任务是要搜索整片林子,要是半途而废,回去了怎么交代? 这话很有道理,丁老他们也都明白,但是林子里出现了诡异的事情,不免就叫人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更何况如果真是野猪,那也不是任志强说的那样几铲子就能拍死的,小猪还好,要是碰见个大的,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几个人计较再三,决定再等一等,如果等到下午那东西都没过来,再走也不迟。 竹林里落了厚厚一层落叶,湿的要命。于是三个人砍断了一根竹子,坐在上面歇脚。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不觉间就到了中午了。三个人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就从对讲机里问其他人情况进展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对讲机里说都还是一无所获,还得继续深入。【零↑九△小↓說△網】 三个人歇足了力气,又抽了几支烟,见那不知名的东西并没有过来,好像也不再有动静了,就又继续往里走。 走着走着林子里就又刮起阴风了,这回风势很大,刮的整片竹林都开始晃动。尖锐的风声穿过林隙,就跟鬼哭似的,弄得三个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三个人驻足观望,就听得着林子里好像不止有风声,好像还有什么人在说话,但声音很小,不易分辨。 丁老猛吸了一口烟卷,侧耳细听,发现声音的方位好像就在左前方。 三个人心说难道是其他组的成员来到这了吗?于是就用对讲机询问,但由于信号不太好,一直就没能联系上。 三个人少一计较,打定了主意要去一探究竟。于是就寻着声音走过去了,可到了地方却发现根本没什么人。三个人都泛起了嘀咕,心说真是见了鬼了,哪里发出来的动静呢? 驻足观望,但这片竹林实在是太密了,可以这样说,身前十米开外,竹子就像一道天然屏障,再远的地方根本就看不过去,满眼只有绿色。 丁老大喊着另外两组人的名字,任志强说别喊了,根本就没人的。 但就在此时,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那声音非常沉重,像是什么东西倒地形成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什么东西能没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三个人又朝着声音往里走,什么发出的声音没找到,却意外的在一个陡坡上找到了一个山洞,三人当即就兴奋起来了,难道这就是要找的山洞不成? 此时对讲机终于有了反应,于是就把其他两组的成员全都聚拢了过去。 代教授带领着大家进洞探寻,这座洞不宽,两边都有斧凿痕迹,虽然还没有找到地宫入口,但根据以往经验,这已说明此地多半就是古墓的所在了。 果不其然,在走进近百米的时候,眼前赫然就出现了一道石门,门前还立着一座石碑,碑下乃有神兽赑屃驼之。 考古队的九个人一看,当即是开怀大笑,再看碑上铭文,笑声却又止了,只见上面的文字竟是花鸟水篆,这当真是一个笑话了,花鸟水篆可是上古之字啊,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懂了,这座墓它到底是谁的呢?难道说还真是上古之墓? 几个人愁眉苦脸,谁都解不开这几个字的意思,丁老说:“我看这就不是上古之物,赑屃驼碑才有多少年?多少年啊?不过就两三千年,上古怎么可能就有此类作风了呢!” 众人听他一说,也都觉得颇有道理,其中一个白毛就说:“我赞同丁茂的看法,但是不管怎么我们也得先弄明白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也好知道这是谁的墓不是吗?”说罢看着众人。 众人心中都知此话在理,但为难的是谁都不认识啊,大眼瞪小眼,你就是看上一万年,那也看不出个一二三。 就这么干巴巴的看了一会儿,代教授决定先进古墓,至于碑文就先拓下来,以后再说。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如此了,考古队里两个专门负责这块的同志就掏出了工具进行拓印了。 其余人全都聚到了墓门的跟前,从这个墓门被保存的完好程度来看,里面定然是从未遭受过破坏的。想必那些防盗的手段也一定保存的完好,要进去务必要多加小心。 几个人说着话,就把墓门前得封石一块一块的取下来了。 封石一去,两扇雕花大石门就露了出来,石门的门楣呈拱形,两边雕有瑞兽守护。 第五十一章 古墓 51 众人一看这门的架势,虽比不得皇陵那般气派,但怎么着也得是个侯爵王爷之类的大官才能有此规模。 用手去摸,一股沉重的古老气息油然而生。 代教授带领着众人找到了墓门的机扩,刚要开启,就见一阵阴风从洞外灌了进来,霎时间飞沙走石,刮的众人睁不开眼。 一见这风,队里就有人害怕了。 据历史记载,当年温涛率领四十万众盗掘武则天的乾陵,当他们找到陵墓入口时,天空突然就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当时温涛的手下有个会看阴阳的狗头军师,他见情事不对,就说乾陵不可发,发之神哭鬼泣,若是硬要进入,恐有大劫。 温涛对这个军师乃是言听计从,一听他这么说,纵使舍不得眼前的富贵,也只得罢手归营了。 据传之后的几千年仍有很多人觊觎墓中的财宝,有些个胆大的纵然是对于温涛的诡异经历有所耳闻,但这些人都穷怕了,哪还管得了这些,于是乎就都冲着乾陵进发了,但都无一例外,凡是动土开门,就会有邪乎事发生,而且还有这么一波人当场就给天上下来的一道闪电给击中,登时就化成了一堆焦炭。 此时见到如此的天气,考古队里的一些人难免就把这些事和目前的处境联系到一块了,其中一个名叫萨明的就说:“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啊,是不是墓主的亡灵出来作怪,要我们知难而退了?” 代教授是名副其实的无神论者,一听这话,他就骂道:“你个小萨到底是不是考古的!怎么还这么封建迷信呢?也就是在这里,要是在外面指定要把你关起来!”随后又意味深长地说,“同志们同志们!我们这里不是党员就是预备党员,不可以这样搞唯心论,懂不懂?要脚踏实地!” 众人经过代教授的一番鼓舞,胆子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就算有各别个害怕的也不敢直接言明了。 但他们不知道此时外面的世界已然大变样了,天上乌云压顶,雷电交加,霎时间白昼就变成了黑夜。 代教授找到了墓门的机扩,招呼几个人上前一掰,就听轰隆一声,两扇雕花大石门就闪出了一条细微的小缝。 众人一看石门开了,各个就乐开了花。代教授一声招呼,众人一齐用力,就把石门给推开了。霎时间一股尘封多年长久没有流动过的一种难闻的气味就涌了出来。 代教授安排猴子把提前买来的一条小狗放进去,让它先试试里面的空气。 为什么要用狗,这里给说明一下,其实这也是考古界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狗这种动物想必大家都知道,狗的鼻子是世界上嗅觉最灵敏的动物之一,凡是有什么不正常的气味,比如“汞(水银)、煤、氢”等等,它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出来,因此可以解决和避免考古人员不必要的牺牲。 而且如果按照迷信的说法,狗还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当然这里指的是“鬼”。要是进去之后,真的有何异样,狗就会狂叫不止,给外面的人带来讯息。 此时只见猴子把狗抱过来,放进了墓道里,又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块骨头,朝着里面的最深处一扔,一声吆喝,那狗就撒腿扑过去了。 看着小狗消失在了黑暗里,大家就都蹲在墓门口静观变化,如果半个小时之后这狗还能出来,就说明这墓里并没有可以威胁到人的生命的东西存在,如果不出来,那就只能令做打算了。 这时阴风越刮越紧,一股股寒风直往脖子里钻,众人无奈,只得把雨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十分钟之后,那狗却一直没有出来。猴子喊着狗的名字,也是没有作用。 难道这墓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连声狗叫也听不到呢? 众人心中疑惑,就都看着代教授。代教授说此事不急,再等三十分钟,如果始终没有动静,那就带上鱼鳃式防毒面具进去看看。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那墓里始终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大家都把眼睛盯在代教授的脸上,意思是问要不要进去。 要说此种情形,代教授也是头一次见,他思索片刻,心一横就率领众人走进去了。 大家打着手电筒一步一步的深入,由于放进去的狗不见了,人人心中不免就有了几分忌惮。可以说是走的特别小心。 一进墓道,众人就感觉这里面的空气是非常阴湿的,这说明里面的陪葬品极有可能已经受到了巨大损坏,尤其是墓主人的棺椁,如果防腐技术做的不好,那极有可能就已经是腐烂不堪,难见真容了。 众人想到这里不免就有些泄气,但是看到墓道里还是完好如初,并未受到盗墓贼的光顾,也算是有了几分心安。 众人穿过了墓道,只见前方又出现了一道墓门,这道墓门比之刚进入的那道更是气派绝伦,上面所刻的纹饰浮雕也都更为精美。 但是令大家感到头痛的是,这道墓门却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门,而是由九块大小相等的巨石上下砌合而成,每一块都得重达千金! 这么九块巨石可要如何挪移呢?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试图一块一块取下来,但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撼动半分。 一时间这成了大家头上的一个心病。 但就在大家伙发愁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猴子突然哆嗦起来了,他说:“这地方有这么个石墩子堵着,那……那小狗跑哪去了呢?” 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全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说是啊,狗呢?狗跑哪去了? 于是众人就纷纷用手电四下里照,但墓道就这么大,始终就没有找到。 这一来大家伙儿真的是惊住了,这地方又没有什么别的岔路,那狗明明是跑进来了,怎么找不到了呢? 但就在此时,白毛看着脚底,忽然叫道:“快看快看,这有狗狗的脚印。” 大家低头看去,果然就在地面上看到了一行大拇哥大小的浅浅的脚印。 但是令众人更加惊奇的是,这脚印竟然是冲着这道墓门而来的。 这时丁老俯下了身子仔细观瞧,惊呼道:“狗狗是进去啦!” 第五十二章 断头石 52 众人闻言,也都俯身去看,果然,就见那串脚印消失的方向确实是在巨石的一侧。这一来事情就变的邪乎了,人人的脸上都现出了一丝惊色,任志强更是骂了起来:“他娘的真是厉害啊,小狗都会穿墙术了,它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锁定在了巨石之上,丁老凑过去仔细的打量着这堵巨石他用手电照了照,突然间就是一声惊呼:“这………这是一个断头石啊!” 众人不解,全都问他什么是“断头石”,断头石又是什么? 就听丁老解释说,所谓断头石,就是古人防止盗墓者所设计的一种机关巧术,一般都会设置在墓道之中。如果盗墓贼进入古墓,一不小心触碰了机关,那么这九块巨石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落下,从而阻断盗墓贼的退路,人就活活困死在了里面。 众人闻言都是心有余悸,幸好刚才进去的只是狗狗,如果是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就听丁老就继续说道:“不过此种机关因为内部结构比较复杂,工程量又比较大,所以只使用于皇家陵墓,一般人家,哪怕是地方官也未必有此待遇。” 这一句话一出口,大家虽然还是心有余悸,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这座古墓极有可能就是皇家之所。一辈子要是能够参与一次皇陵的发掘,那可是很有面子的,说出去也得羡煞很多人。 不过欣慰归欣慰,老问题还是没发解决,这东西落下来,那么要怎么打开呢?又有没有打开的办法呢? 众人蹲在地上,就问丁老又没有什么法子,这时旁边的黑脸光头正用手电去照身边的墓道,突然间他就发现了情况,接着就把手电筒的光束定格在了墓墙上的一幅浮雕之上。众人也都随之把目光投了过去。 就在浮雕的右下角,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一块巴掌大的墓砖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块墓砖好像和周围的不大一样,略微往里凹陷了一块。 那个光头站起身来走过去,用手摸了摸,似乎可以活动。他心中窃喜,二话不说就按了下去。 他这一按,一见更加糟糕的事情就发生了,这个事情的发生所有人都没有预料。 只听一声轰响,就在众人的身前,又一块巨大无比的断头石落了下来。 幸亏当时的人们闪避及时,要不然就被压成肉饼了。 大石一着地,所有人的脸都白了,原本只是进不了古墓,这一来,他妈的就连出也出不去了。 黑脸光头自责的拍打自己的额头,其他人也是急的直跺脚。。 任志强抬腿踢了那人一脚,大骂起来。事情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责怪谁都是没有意义的。 黑脸光头向大家陪着不是,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考古队的队员困在这里,进退两难,想要寻求救援,可是那个年月又没有手机之类的通信设备,想要和外界联系也是不可能的。 大家伙儿全都沮丧的站在那里,就跟一根根木头一样。 丁老见众人情绪有些失控,就说:“同志们都不要慌乱,我们再想想办法。” 但是众人的身前就是巴掌大的地方,怎么想办法?这时又有人受不住,骂起来了。 大家在这斗大的空间里翻来覆去的找,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什么。 猴子和那个叫做萨明的胆小鬼,此时已经吓得不省人事了,摊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 一群人折腾到累了也就不动了,就连抽烟的心思也都没了。 任志 ** 跳起来,他围着身边走了两圈,心中不甘,就又走到了那个机扩的跟前,他用手电照了照,突然疑了一声,就说:“他妈的这个机扩好像有点蹊跷啊!” 丁老闻言连忙起身去看:“什么意思?有什么蹊跷?”这时所有人也都围了过来。 “他妈的这玩意儿不是应该凹进里面的吗?怎么又出来了呢?” 这么一说,丁老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心说对啊,什么情况?抬手就要去按。 任志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眼睛指了指头顶,意思是说不要再轻举妄动,先看看头上还有没有什么陷阱。 丁老会意,就把身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又看了一遍,见没有异常,就下令让他按下去。 任志强小心翼翼的又把那块墓砖按了进去,突然间,就见原先那个断头石竟然一点一点的上移了。 众人一见,心里就都开了花了,心说既然出不去,那就索性进墓室里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条生路。 经过刚才的教训,丁老已然不敢再由他们胡作非为了,嘱咐大家进去后一定要管住手脚,千万不要乱碰乱摸。 众人答应着就扣好了鲨鱼腮式防毒面具,往里迈步了。 进入墓室后,众人依旧是按照原来的编制,三个人为一组。 猴子和萨明吓瘫了,所以安排这两个人原地不动,又留下了白毛来照顾,剩下的六人重新组合。 这回和丁老一组的,除了任志强又多了个老曹。老曹的年龄是这里面最大的,人很稳重,不善言语。不过这个人有一点不好,就是什么事都看破,却不说破。自打一进鬼竹林,他就显得神秘兮兮的,有什么事都不打在头里,出了事情他才出来说话。 此时,几个人全都把对讲机调好了频道,就开始分组作业了。 众人进了墓室,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中”字型的古墓,直通向里,应该还有一条墓道。于是丁老这一组就主要负责去找逃生的通道。另外一组先对古墓的地形规模进行素描记录。 他和老曹任志强三个人拧亮了手电筒往里走,一直就走到了墓室的最顶端,也就是另一条墓道的入口。 三个人在那里查看了一圈,非常遗憾的,并没有找到从里面打开墓门的机扩。 就在三个人垂头丧气的时候,忽然就听另一组的亮子在对讲机里叫了起来:“队长!这里有情况!这里有情况!” 丁老一听,心头猛的就是一紧,问明了位置,带领二人就走过去了。 三个人来到了亮子所说的后殿,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人,丁老叫着他的名字,没人回答。 任志强心里奇怪,嘴里就又骂了起来:“他妈的什么情况?亮子?你他妈的躲猫猫呢!” 第五十三章 暗道 53 任志强骂了几句,依旧是没有人说话。这个墓室说来不大,总共也就三百个平方。三个人全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而更加恐怖的是也没见到那条小狗的踪迹。三个人的心里不免开始慌了,谁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任志强跑到断头石那,问白毛见过那些人没有。 白毛一时没明白过来,一听解释,头发就竖起来了。 任志强见说多了没用,就又返回了墓里。丁老头也大了,他围着墓室来回的找,心说几个大活人能跑哪去呢? 他焦急的找着,就在这时,老曹说了句话,他说:“队长,你没发现这座墓有点不对头吗?” “什么不对头?” “你没觉得少了点什么?” 丁老努力的想,好像是少点东西,可是少什么又说不上来。 这时任志强真好从外面进来,一听老曹的话,就道:“老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卖什么关子!” 老曹不紧不慢的一笑,说:“棺材啊!墓里怎么没有棺材啊!” 一下子两个人就明白了,好像是没见到棺材。丁老提着手电一头扎进了后殿,通常后殿是搁置墓主棺椁的所在,但里面只有棺床,真的没有棺材。 丁老大惊失色,心说为什么没有棺材?为什么? 老曹则道:“这是虚冢,队长,我以前跟一个湖南的老专家也碰到过这种墓,真正的地宫恐怕不在这里。” 丁老说:“什么意思?你是说亮子他们可能是找到了地宫,全去那了?” “只能是有可能,不过有些虚冢就彻底是虚冢,我刚才找过了,并没有见到别的暗门。” 这时任志强骂道:“你个老曹说了也等于没说,没暗门他们能去哪?” 老曹微微一笑,说:“我找不到不等于你们也找不到,兴许我的眼瞎了呢?” 他话音未落,两个人就开始找起来。 任志强用手一寸一寸的敲击着墓壁,并没有结果。丁老则在地面上下功夫。 找了一阵,任志强就叫了起来:“这里队长!” 几个人跑过去,就见任志强已经把一幅镶嵌在墙壁上壁画摘了下来,里面赫然就露出了一个方形的大洞,大洞径直向前,不知道有多深。 老曹咂舌道:“难怪老子找不到,原来在这里啊!”几个人找人心切,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一路向前,就见暗道两边全是花鸟水篆,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暗道。 再往前走,就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的两边各有石质的瑞兽守护,石门则是半开着的。 任志强说:“看来那几个孙子一定是跑里边去了,一会儿我非揍他们一顿!”说着就都走了进去。 三人一路往里走,却发现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寻常,两边开始出现了许多个石室,开的乱七八糟,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也没有任何的陪葬物。 越往里走事情就越变的古怪,完全就没有了古墓该有的样子,更像是没完工的地下工程。 三个人越发的好奇了,叫喊那些人的名字,也没人答应。三人又穿过了一道石门,老曹突然指着脚下说:“队长,这有脚印。” 丁老俯身去看,只见一串脚印从一间石室里延伸出来,再看脚印的纹理,确实是他们几个。三人心说看来古墓里不止一道暗门。 三个人顺着脚印往前走,半个小时以后,就来到了一个向下倾斜的甬道的口上。 三个人用手电筒往里照,脚印顺着通道延伸下去,丁老的脾气原是比较温和的,此时也不免有些愤怒了,骂道:“他娘的这几个兔崽子搞什么鬼!没有我的命令就到处跑!真是气死人!” 任志强也骂,老曹则闷不吭声,一幅波澜不惊的表情。 三个人下了甬道,走着走着就见前面的一间石室里透出了光来,丁老心说这几个兔崽子一定是就在里面了!说着就大踏步往里走。 三个人一进去,就觉一阵眩晕,纷纷到落在地。 当丁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人捆住了。睁眼一看,只见眼前出现了十几个陌生人,而老曹他们还都躺在地上没有醒来。由于丁老躺下的姿势正是背对着那些人,费了好大劲才能稍稍转过点头。 丁老斜着眼看着他们,见这些人全都穿着黑衣,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人竟是一群土贼。 丁老奋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这时一个头戴黑巾的汉子对身边的一个人说:“老蔡,那个和你一个模样的家伙醒了,过去看看。” 随后就见一个和丁老模样相仿的人笑呵呵的走到了丁老的面前,他二话不说拎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就往丁老的头上砸去。幸亏丁老的脑壳够硬,才没被砸死。 这一砸之下,丁老又一次昏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这才幽幽醒转。丁老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很是黏糊,知道一定是那家伙给他开了瓢了。 他心里骂着,强忍着疼痛侧头去看。这时他才看清楚,原来这间石室里竟然还有一口金漆巨棺,而那群人正在围着棺材发愁,好像是不知如何打开。 突然间就听一个人说:“我看干脆就直接撬开,反正我们又不要这破棺材。” 另一人骂道:“瘪三,你他妈的动动脑子好不好?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吗,就他妈知道撬吗?” 那个瘪三有些不服,回骂道:“怎么?你他妈的说怎么开?你开一个给老子看看!” 这时突然又有一人道:“都他妈的别吵了,就按瘪三的办,但是谁要是把尸体弄坏了,戴老板要是问下来,谁干的就他妈谁负责!” 一群人都不说话,就见那个瘪三冷哼了一声,抬手就去撬棺了:“我瘪三没跟着戴老板的时候,那也是江浙一带的好汉,破棺材撬了不下十几个了,就他妈从未失过手!”说着一声大喝,就听咔的一声,那棺材就被撬开了。 其余人众一起上前也帮着撬,不一会儿棺盖就被掀在了一旁。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听那瘪三一声惊呼,好像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第五十四章 跳尸 54 丁老听着声音有异,就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但棺材全被那伙人围着,根本看不过去,只能用耳朵听。 霎时间整间石室里鸦雀无声,连喘气的声音都没了。丁老心里奇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盯着那些人的背影,发现那些人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有声音了,似乎是喘息声。但是丁老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好像只是一个人!一下子丁老额头上的汗就留下来。 而就在这时,就听砰的一声,一个人仰面栽倒在了地上。丁老和棺材的距离正好是一个人身高的距离,那个人一倒下,脸正好贴在丁老的脸上。丁老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个人表情扭曲,眼睛圆睁,而且在他的眼里还布满了血丝。竟然是吓死的。 丁老心中大骇,知道棺材里一定是出现什么恐怖的事了,而其余那些人估计也是死了。 透过这个人闪出的缝隙,丁老壮大了胆子看,只见一个身披铠甲的武士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丁老吓得浑身颤抖,他屏住了呼吸偷眼去看,只见那个武士三两下爬出了棺椁,一跳一跳的就从石门中蹦了出去。 丁老以前是从来不信鬼神的,别人一谈论怪力乱神之事,他便嗤之以鼻。但一百万个没想到自己真的撞到这玩意儿了。 丁老知道,眼前这绝对不是活人,而是传说中的跳尸! 所谓跳尸,就是僵尸中的一种。丁老哆嗦着想要叫醒旁边的人,但又唯恐一出声,把那跳尸再引回来。 约么过了一袋烟的功夫,丁老见那跳尸一去不复返,就大着胆子说话了,但声音还是放得很低。丁老一边喊着任志强的名字,一边注意着门口。他刚喊了两声,任志强没动,棺材那边却又传来了动静。 丁老吓得不敢动作,只见那些个吓死的土贼里突然有个人爬了起来,上眼一看,却是那个打破他脑袋的家伙——蔡焘。 丁老盯着他,他也盯着丁老,之前丁老并没有仔细瞧过这人,此时一看,真的和自己一摸一样。dino当场就愣住了,也忘记了恐慌,奖池片刻,丁老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刚想说如今大家都走到了绝境,能不能给自己松绑。但是话没来得及说,蔡焘就已经跑出去了。 蔡焘这一跑,连同手电也带走了。石室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丁老正骂着,突然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嘣……嘣……蹦,这样的声音。 丁老知道肯定是那跳尸回来了。可以说此时他真是万念俱灰,就听着那声音一点一点地靠近,最后就蹦进了这座石室里。 这回丁老真是吓死了,刚才有光,还能知道这东西是在哪里,可现在漆黑一片,心里就一点底也没了。 就听着那跳尸好像是跳到了自己的身前,只能听到自己的面前有一阵阵喘息声,此时的丁老真是三魂七魄没了一半了,他一下子想起曾听姥姥说不喘气僵尸就发现不了你,于是立即憋住气一动也不敢动。 就感觉那跳尸在自己的脸上闻了几闻,好像法子奏效了,那跳尸真就一步步蹦开了。 丁老松了口气,这法子虽然能解一时之难,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就在他愁思的时候,忽然就见一道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接着就听到了好几人说话的声音。 丁老一听是白毛几个,心里一下子释然了。 丁老讲到这里,突然就止住了。他点着了烟卷儿不在说话,眼睛盯着桌板。 我以为他会继续往下讲,可是一支烟都抽了一半了还是没说。老万和我一样都听得兴起,很想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就叫道:“接着讲嘛,接着讲嘛!” 丁老吐了口烟雾,拉着长音说:“没啥可讲了,还讲什么?” 老万一听瞪起了眼睛:“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啦?那跳尸又怎么啦吗?” 我也说:“对啊丁老,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就是红蝎子的呢?” 丁老一听我这句话,猛吸了一口烟雾,叹了口气说:“白毛把我救了,但强子和老曹却都已经牺牲了,老曹是被人勒死的,强子不清楚什么原因,直到我们出去,包括现在,亮子那组人始终都没见到,也不知道究竟是去了哪里。”他又叹了口气,“我和白毛几个是寻着那个蔡焘出去的洞口爬出去的。那次考古工作算是彻底的失败了,我,也包括我的头儿全都受到了处分,之后的很多年我就开始主攻西域文化了,我在一个前人留下的资料里看到了几个和我们在墓道里见到的那种花鸟水篆一样的文字,那个人说这种文字不只是上古文字,而且还是西域某个宗教里的重要语言。我看到这,就觉得亮子那组人的失踪一定也和这个有关,在研究了大半辈子以后,我就决定亲自过来看看了。” 老万问:“那那个跳尸呢?它跑哪去啦?还有你也没说怎么知道他们就是红蝎子的嘛!” 丁老说:“跳尸?哎,我也就是跟你们几个说说,记得当时我把这事一说,人人都不信,还写了报告说我宣扬封建迷信,说我疯了,哼,就因为这事,差点我就得游街。” 我疑惑的问:“那当时白毛他们进去没看到吗?” 丁老说:“事情就是这么邪乎,我明明是感觉那东西就在石室里,可奇怪的是他们进去以后,竟然什么也没有。要说我是怎么知道那伙人就是红蝎子的,那是在那次考古以后的事了。记得当时好像是八五年,对对对,就是八五年,有一群小毛贼发现了那里,又去盗,结果被进山打猎的农户发现,报了案。然后上头说要是再不发掘,恐怕以后还得被人惦记,于是就在那年又组织了一队人马进山了。但这次并没有我的份,那时我正带着一群学生去陕西学习呢,事情还是后来听说的。他们说当时去的那批人发掘的很顺利,他们在那些死去的土贼身上发现了蜘蛛纹身,后来还是一个上海的老教授说那就是臭名昭著的红蜘蛛。” 我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就听丁老继续说:“不过很诡异的是,他们发现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却并没有腐烂,而是栩栩如生,就跟刚死了似的。” “养尸地?”这时一直就没说过话的老倪开口问道。 丁老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要不然那里怎么会有跳尸呢!不过那些人全被拉出去烧了,如果不烧,一定会酿成大祸的。” “那那个跳尸到底找没找到啦?” “没有啊,就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真是奇怪啊,还有……还有亮子他们……” 我们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跑步声,我们全都向外望去,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就见一个人提着手电跑了进来:“倪老师,出事情了!” 第五十五章 砸墙声 55 这个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干瘦小子,浓眉大眼,留着板寸。他一见丁老也在这里就又喊了声丁老师好。他气喘吁吁显然是从古墓那跑回来的。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别着急。”老倪站起了身说。 “孬子……孬子和刘爽下到墓里去了,现在也没有出来,我……我和四眼进去喊。喊了半天也没声音。” “什么?谁叫他们他们下去的!真是混账!”老倪说着,就从桌子上提起了手电筒要往外走。他刚走了两步见我们也都跟着去,就回头又说:“各位在这等着就是了,我能解决。”说着就跑了出去。 帐篷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老万奇怪的说:“丁老,你不是说这个古墓下边密道纵横吗,那个叫孬子的会不会是迷路了啦?” 丁老眉头深锁,他说:“但愿吧!” 我一听这话,刚想说迷路了怎么还但愿呢,忽然就想起那扇门的诡异来。我听明白了丁老的话,就说:“你是说那个人恐怕是也走进那扇门里了?” 丁老点了点头,从他的背包了取出来一摞纸,一边说一边翻找,很快他就找出了一张手绘的简易图纸:“恐怕老倪是搞不定的,我们赶快先研究一下。” 我和老万上眼一看,那竟是一张古墓的结构图。 对于这座古墓的神秘传说,我们都是听丁老说,现在一看,那简直就是一个迷宫,横七竖八如同地下管道一样的地下甬道数不胜数,颇有一些鬼像下的样子。 丁老指着一个地方,说他以前大概就是在那里看到那扇门的,但由于当时并没有带定位仪器下去,所以也只是凭感觉。 地图画的非常详细,一座座小型古墓连成一片,下面则是相通的甬道,每座古墓里,棺材的位置也比较明了,整个地图也都是箭头指示,该怎么走怎么走。 老万盯着犹如迷宫的地形图,不禁发问:“丁老啦,看了这么久,哪里才是入口啦?” 我也这么好奇,就见丁老用笔在纸上点来点去,一连就点了不下三十几处,我惊愕地说:“这地方都是入口?” 丁老点头说是,然后又在一个点过的位置画了一个圈,说:“估计孬子就是从这里下去的。”然后就给我们讲解孬子可能会去的地方。 丁老说:“这个下边那可真是犹如迷宫啊,每个地方都一样,很容易迷失方向,一会儿咱们下去,务必要保持好联系。”说着就从帐篷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三个对讲机给我们分了。 正在这时,就见老倪跑了进来:“老丁啊,你们得跟我们一块下去看看,实在是找不到人呢!” 我说:“老倪你别急,我们正有此意,你看装备都准备好了。”老万也应和着我。 老倪一看心中大喜,连说了几声谢谢,老万就摆手说:“不要客气了啦,我们来这里也是要进古墓了啦,本来是想明天的,看来得提前啦嘛。” 我们三个跟着老倪来到了古墓,我知道这一趟下去,肯定不是一会半会就完事的,于是就在来之前准备了足够充分的食物和水。 我们一口气奔到了古墓,我看到那里坐着三个人,一个叫四眼,带着一幅黑眼眶,另一个就是刚刚给老倪报信的人,名叫柯从。没想到的是最远处的一个竟是华子,他竟然早就跑过来了。 刚才的时候没来得及询问具体的情况,现在一问之下真是后背直冒凉气。 那个四眼对我说当时他们是在上面的沙土上下棋,可是下着下着就听古墓里传出了怪异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砸墙。当场的几个人全都被这个动静给吓住了,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由于古墓里没有灯,只有上面的小帐篷里亮着汽灯。 古墓的方向黑漆漆的,那动静挺上去格外瘆人。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问那是什么动静。 几个人都是摇头,这里边孬子的胆量算是比较大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美丽的小妞的看着他,他不想自己在女人面前显得懦弱,心一横,提着手电就朝古墓那边去了,扬言一定会查处是什么声响。他一走,那个小妞,刘爽就跟上去了。孬子不知古墓里究竟是什么声音,也说不好这个声音究竟有没有恶意,就劝阻刘爽不要跟他去。但那刘爽别看身材娇小,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但脾气确实挺倔,他本想要是没人去,她就自己进去看看,现如今有人说去,他就抬起屁股跟来了。 孬子见她执意要去,为了安全起见,他又跑回去拎了一把工兵铲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的走进了古墓。留在外面的人全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古墓口,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四眼觉得事情不对,就和柯从商量着要不要进去找找,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柯从骂他乌鸦嘴,两个人提着灯就也进去了。 两个人战战兢兢的钻进了古墓,虽然在这一年多里,两个人层无数次进到过里面,但那时候人多又是白天,心里边自然一点也不害怕,但现在黑灯瞎火,再加上只有这么俩人,两个人的心里就不免是心胆俱颤。 透过手电筒照出去的光亮,越看那墓壁上的石刻大脸画,就越觉得瘆人,感觉就像是一只只厉鬼瞪着他们一样。 俩人走了几步,就大声的叫起了两个人的名字。 四眼说道:“柯从,你说那俩人跑哪去了呢?按说这地方这么拢音,咱怎么喊他们也应该能够听到啊,怎么连点动静也没有呢?” 柯从说:“估计这俩人是下到最底下的暗道里去了,要不然不可能听不到。”突然又想起那个类似于砸墙的声音,心里不免一抖,又说:“不过也不对啊,刚才那声音可是听得真切啊,不像是从最底下穿出来的啊,他俩人跑哪里去干什么?” 第五十六章 奇怪的壁画 56 而就在此时,砸墙的声音突然又出现了,两个人吓的抖若筛糠,仔细听去,声音好像就在前面的拐角处。两个人的冷汗全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先掉的头,俩人一口气就跑出了古墓。 一到外边,俩人就商量着回去报信,但又一想万一俩人全走了,有什么东西从墓里跑出来,那可就谁也不知道了,于是就商量着留下一人。 接下来就是柯从跑去报信的事了。 此时我们全都站在古墓的外缘,老倪没了法子,他说他刚才已经进去看过了,什么也没找到。 我和丁老还有老万都知道那扇门的事情,但由于种种原因,不便讲出口。 老倪看着丁老,问他有没有好的法子。丁老皱眉望着墓口,说:“我和小孔小万仨人进去找,我们贴着左边走,你们仨人贴着右边,我们分开找,然后在最底层三岔口汇合。” 三岔口,是这座古墓地下结构的重要枢纽之所。之前我从地形图上已经看到过,丁老说地底甬道纵横交错之处,都在那里有所汇合,是地下通道一分为三的分界线。 我们商量妥当就下去了。 一下到底下,顿感一股凉意就迎了过来,用手电照耀四周,看到这座古墓和我之前见过的古墓十分不同,墓道很窄,仅够两个人并行,但即便如此,走起来也是非常费劲。所以我们全都是前后进入。再看着墓壁,所用材料也是有所不同,不知道罗布泊的主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运来了这么多的且是大块的黑冈岩修筑。 这些黑冈岩磨的非常光滑,犹如打了蜡的烤漆,模模糊糊能够映出人来。 再往里走,墓壁就变得不是那种光滑的了,开始出现了许多线条简陋的壁画,但人物还是刻画的比较容易理解的,脑袋都很大,细长脖,大脚。在这种黑冈岩修筑的墓道里看,真的就像一只只厉鬼隐藏在其中一样。 我一边欣赏这些壁画一边跟着他们往前走。丁老对着的地形非常熟悉,所以由他在前面带路,我在最后边。 丁老并不像那组的人一样,一进墓穴就开始大吼大叫,呼唤失踪人的名字。 我们默默的往前走,每一个墓室都进去看看。我心里边一边盼望着会在这些地方突然看到罗教授,一边也渴望着能够发现一些关于红蝎子所留下的迹象,这样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来没来过这里。 走着走着,我突然就被墓壁上的一幅壁画给吸引了,我心中一惊,赶忙就拉住了身前的老万,老万不明所以,回过头来看我。见我正直勾勾的盯着壁画,就也好奇的去看,就听他一声轻呼,嘴里随即就喊出了一句话:“哎呀,姥姥啊,这怎么这么像外星人啦!” 没错,我就是被这幅壁画上一个个类似于外星人的小人给吸引了。那些小人全都是巴掌大,脑袋大的比其他的壁画都不一样,而更加诡异的是不只是脑袋大,眼睛还大。那模样就跟从网站上看到的那些外星人的照片一摸一样。 丁老也凑过来看,他一听老万说什么外星人,好似略有所悟,激动地说:“哎呀你这个小万同志啊,我一直就觉得这些壁画很特殊,但始终就没能想起来像什么,倒是被你小子给说出来了!真他娘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边上的边上点,让我仔细瞧瞧!” 老万一开始还被他夸的洋洋自得呢,没想到最后却撂出了这么句话,他心中不爽,就没给丁老挪地方:“要看就等我看完了再看啦!着什么急啦!等着投胎啦!” 丁老也只是心情激动一时语失,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老被他喝的傻傻一愣,不知怎么接话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拽着老万也往后挪动了一下,就说:“看个壁画还要打起来吗?啊?都他妈的不是三岁小孩子,值当的吗!” 只见丁老用手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小人,他那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我心中奇怪,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哎哎哎,丁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跟看到了美味大餐似的呢?” 丁老被我一说,就像一梦方醒的孩童一样,连忙揉了揉眼,很不好意思的说:“看入迷了,看入迷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我。” 老万心里的气一直就没散尽了,他得找空就想挤兑他:“我说丁老啦,你刚才说什么了啦,到家啦?这话可不能乱讲啦,这是你家,难道不是这里爬出去的僵尸啦!真是不会讲话嘛!” 丁老瞪着他想要发作,但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口就不在说话啦。 我骂了老万两句,就问丁老这幅壁画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能否窥得一二? 丁老极度无奈的摇着头,说不知道。 这时老万又插嘴道:“作为一名考古队员,这东西你都不懂,怎么任职呢!这不就是说它们的祖先或者是墓主人曾经见过外星人嘛!真是好笑啦,这都摇头,一问三不知!像什么印度、复活岛、还有玛雅文明不都发现过这种东西嘛!” 老万这番话虽然是挤兑丁老,但却无可厚非的全都说对了。 我心里骂道这小子可真是好脑子啊,总是在最为疑惑的时候能够说出个所以来。可是就在这时,我就觉得不是这么的简单了,虽然说这幅壁画上所刻花的人物更为明显,就是外星人的模样,但好似其余的壁画也是刻画的这种人啊,只不过是线条简单粗暴了一点。显然丁老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和我不约而同的就又把目光盯向了那些小人。 老万不明所以,就奇怪的问我们怎么了?我和丁老谁都没有回答他,而是专心致志的看。 在这里我得把壁画所展示出的形态说一下。这幅壁画大约有五十公分宽,两米的高度,是一个竖条形。整个壁画的下三分之二没有东西,只有三条极其简单的弧形线条不均匀的若隐若现的呈现着,这说明这里是沙漠。而在上三分之一那就完全不同了,先是在最右边有一大簇巴掌大的小人密密麻麻排列着,他们全都仰着头看着天空的一角,而在天上则点着许多麦粒大小的小点点,看不出表达的是什么。作为奇怪的是,地平线上也有许多这种小点,而且好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我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丁老也是叹气嘬牙花子,显然他也和我一样。 我们又看了一阵,突然我就见丁老这家伙突然诡异的一笑,我问他看出什么了吗?而他却还是摇头。我这个人是很难我被骗的,我知道他看出问题了,却不说,不知道这老小子究竟在想什么。 老万看得不耐烦,就催促我们继续往里走,找人要紧。 我们又继续往前,但就在此时,我的余光却好似看到壁画里的那张脸冲我笑了一下。我惊诧的连忙去看,没错,那张脸还在冲我微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怔怔的站在那,用手电去照,那明明就是石刻的壁画啊,它怎么还能变换表情冲我微笑呢? 第五十七章 站着的尸体 57 我仔细地端详着壁画,很快我就瞧出了端倪,我惊诧的差点儿被过气去,原来这幅壁画竟然就像是现代我们所看到的,那种伟人画像一样,你从左边看是一个人,从右边看就会是另一个人。 我看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也就不怎么吃惊了,我心里呵呵一笑,直骂自己简直就是愚蠢到家了,这点伎俩都看不明白。 我回过头来往前走,却发现自己早就掉队一大截了,前面的两个人都走出去了好远。我赶紧追上,快接近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俩似乎是躲在墙角那里,两个人背贴着墓壁,不知道是整哪一出。 我看到老万在对我挤眉弄眼儿,还做着噤声的手势。再一看丁老,也是这幅模样。我心里纳闷,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啊,这俩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谨慎了呢?整的还跟他妈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但当我真正的靠近他们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想简单了,走到那里我一下子就听到了柯从四眼他们说的“砸墙”声。但是令我奇怪的是,这声音很遥远,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近。 我问老万这声音不是挺远的吗,你们怎么才到这就软蛋了呀?没想到我这句话还没落地,我就发现为什么会这样了,就在我的手电划过拐角处的墓道时,我竟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立在那里,那人好像是背对着我们,只是一团影子,看不出是谁。 我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喜,我刚要说是不是失踪的那两个人啊,我刚一张口就没老万无助了嘴巴。 他说:“不要说话!没看到我给你做手势嘛!” 我会意的点点头,小声的说:“那是谁啊?为什么不问问啊?可能就是孬子呢?” “孬子?我说你这个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啦!你没看到那个人连个手电都没有嘛?会是活人吗?” 一听之下,就觉后背冷汗直冒,这时丁老说:“我来问问,不管是人是鬼,看来也都要招呼招呼啦!” 转眼就听丁老问道:“敢问朋友何路高人?” 我们全都聚精会神的等待对方答话,五分钟过去了,然而却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我们全都大眼瞪小眼,谁也没了主意,终于老万急不可耐了。他把身前的丁老扒拉到一边,冲着黑暗问道:“我说兄弟啦,江湖路长,打声招呼嘛!不要装神弄鬼吓唬人啦嘛!” 但是还是没人吭声,这时老万猛的把手电筒照过去。 然而,我们却看到墓道里光秃秃的,那个人竟然不见了。三个人当场就愣在了那里,刚才那究竟是谁呢?怎么不说话就跑了呢? 老万举着手里的家伙,三两步就跨了过去。突然大喊道:“老孔啦,刚才那个人他不是人啦!” 我心中一惊,不是人?鬼吗?我丁老也都走过去,我问他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这么说啊? 就见老万用手电筒指着地面,说:“你看我们三个都是有脚印的,可刚才那个人在这里站了这么久,连个脚印也都没有啦!” 我仔细一看,却是是没有脚印,地上光秃秃,除了我们三个留下的之外,就只有两个不太清楚的,应该是孬子他俩走过的。 我们站起身来,用手电四下里照,墓道里依旧是没有什么声响,静悄悄的。我们重新上路,也不知老万他妈的是哪根弦打错了,他竟然哼起了小调,“我在仰望,月亮之上------”声音极其难听,钻心。我骂了几句说别他妈唱了,简直难听死了,老万却嘿嘿一笑说,“我这不都是为你们壮胆的嘛,挑挑拣拣,还嫌老子唱的不好听啦。” 我说:“你这小子本来就五音不全,还他妈唱歌,你就不怕你的音调能把鬼魂招出来吗?” 丁老突然笑道:“就是啊,我看这不关乎你唱的好不好,也不关乎我们爱不爱听,你那小调可真有几分招魂的唱法哈,我说咱们可------” 丁老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就止住了,我顺着他的手电筒光束看过去,天啊,我竟在墓道的尽头看到了一个人!老万惊得险些就呼叫出来。 我们三个人全都怔怔的望着,我感到我的后脊梁都开始冒冷汗了,嘴唇也抖得厉害,那是一个身穿青衣的人,短短的头发,从体态的轮廓上看,应该是个男人。 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突然看到一个人而引起的,但当我看明白或者缓过劲来之后,我就不怎么害怕了,老万和丁老也是如此。 但我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因为他的样子佝偻,显然年岁应该很大了。我一步步的向那个人靠近,丁老二人也紧随其后,我怀疑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刚才我们所看到的那团黑影。 我们一步步的靠近了,我用手电一照,我的冷汗就从头顶一下子凉到了脚底板!这竟然不是一个活人,他的皮肤已经腐烂了,一块块肌肉似连不连,欲断不断的挂在脸上,鼻子也脱落了,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态。我连忙后退两步,忙问丁老这底下怎么会有一个死人啊?老倪他们不知道吗? 我看到丁老的眼神很不对劲,他盯着那具站立着的死尸,他的手在发抖,我问他又怎么了,发什么神经啊?老万却好似看出了端倪,他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往后退。这时我才发现,这俩孙子竟然早就迈腿往后走了。 我连忙跟过去,就问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丁老不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死尸,似乎很是害怕万一一不留神,这具死尸就会扑上来似的。 我又去看老万,老万张了张嘴,结巴的说:“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个人脚底下有------有有有------脚印啦!” 我一听什么?脚印?然而就在此时,丁老终于讲话了,他大吼一声,叫道:“快跑啊!追过来啦!” 我一听,头皮都竖起来了,我看到老万已经扯开了步子往后跑了,我也跟着跑,但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心里的好奇心作祟,我竟然就想回头去看一看。 第五十八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58 一想之间,我就觉得我的身后似是有东西追过来了,我听到了明显的脚步声,就在我的身后。 我心中大骂,真他妈的是越倒霉就越倒霉,怎么就没有好事来找我呢! 此时就听老万大叫道:“快跑啦老孔,那东西就在你身后啦!” 我心说我知道,我还想回头去看呢,而就在此时忽然就听身后有人说话了,他说:“你们跑什么啊?” 我一听心中一颤,心说怪不得聊斋里的鬼怪都喜欢问这句话,原来不只是它们,所有得鬼也都一样。 我们不去搭理,依旧是没命似的跑,那人又问了几句,我一听声音,不对,我觉得怎么这么熟悉? 在一想,这不是华子的声音吗?我壮着胆子回头去看,果然就是华子。我心说不是让这小子在外面守住墓门吗?他怎么私自下来了呢? 我喊住了前边的俩人,说是华子,叫他们不要跑了。老万一听,心中的火一下子就喷出来了,他喝道:“你小子好不地道啦!干什么跑这来吓唬人啦!” 华子显得一脸茫然,他委屈的看着丁老,大概是见丁老也没有好脸色,就又回过头来看我,意思是让我给他托词。 我问他怎么跑下来了,华子却说是我喊他下来的。听到这句话,我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心说我什么时候喊过你啊?真是胡说八道。 就说:“你小子是不是在上边呆的无聊,故意找借口的吧!怎么着你也得找的高明一点啊,太低级了!” 老万也说:“就是啦华子,我看你一定是被沙漠的风给吹坏啦,等我们回去了,就带你到外面去闯荡闯荡,也算是开开眼界啦!” 华子听完了话,并没有露出被拆穿的那种尴尬,而是更加匪夷所思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那意思好像是说“你们在搞什么呢?” 这时老万还要继续究问,而我却好像看出了事情的不对。 我一摆手让老万线不要说话,我就问华子:“你真的看到我去喊你的吗?” 华子极为坚定的点着头,说是的没错!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爆炸了。华子言语恳切,真诚,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而更为关键的是为了下个古墓根本不需要骗人的。 我又问道:“你当时和那个人,哦不,应该是那个我离得有多远,有没有看仔细对方的面容。” 华子被我说的扑哧一笑,我并没有生气和问为什么,因为如果是我听到别人这么问我,我也会笑。不过华子只笑了一声,他就不笑了,他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他眼神现出了几分惊恐,说:“我……我知道了!那个你……你的头发好像比较长!” 华子的大脑显然是转不动了,他能够说出这句话,已经算是开发了大脑的盲区了,但想让他真正的去理解这件事,比要了他的命可还要痛苦。 老万和丁老全都听不明白,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并不敢把我所理解的说出来,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到底对不对,我为了避免大家的恐慌,就捡了个理由胡乱的说了说:“华子估计是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我呢!” 我知道这个理由太幼稚了,根本就没有说服力,我深怕他们再深究我,但好在华子并想不到其他的,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我看到老万和丁老似乎有些疑问,他们盯着我,似乎想要把我盯死。 正当我揣测他们俩会怎么发问的时候,老万突然说道:“看错啦?我觉得这个可能不太大啦,我说华子啦。”转过头看着华子,“你可不可以再跟我讲一下你看到的情景啦,还有最关键的,你说的那个老孔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啦?” 丁老也满是疑惑的看着他,华子看了看我,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他似乎非常痛苦,我知道这是对于事物的不明确性和未知性而导致的。 华子寻思了一会,又讲那些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那个我是让他进来救老万。 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古怪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似乎就是我说的,因为华子刚要开口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默念了出来。 之前我是惊异,现在我变成了惊骇,我无法想象华子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我的灵魂在刚才的惊吓中跑了出来,然后去找华子救援的吗? 老万道:“救我?救我做什么啦?我不是好好的嘛?” 但就在这时,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的脑子嗡的一响,冷汗直冒,我明白了救老万那句话的缘由,难道? 我脑子里一下子又浮现出了那具尸体的样子,我心说华子个子矮,且穿着白衣,丁老一开始喊跑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那个死人。而且当时离的这么近,他是不会看错的。还有就是衣服反差太大了,更不会看错。这说明在华子的后面,应该还有一个人! 除了华子之外,我们几乎就是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华子见我们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后。连忙就回头往后看,他这一回头,我们四个人全身的毛发都立起来了,就在华子身后,不足百米的黑暗里,那个全身高度腐烂的死人竟然就站在那里瞪视我们。 四个人发一声喊,什么面子不面子,丢人不丢人的,此刻全都顾不得了,连呼在叫的就开始跑。 再跑的过程中,我似乎听到华子在讲话,但由于跑的身在太快了,耳边生风,听不清到底说的是啥。 我大声地问,他也听不清我讲话。但在他的言语中,我发现有两个字他说了很多遍,经过推敲琢磨,我心中啊的一声惊叫。华子竟然跟我说:“那好像是孬子!”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孬子不是今天才失踪的吗?那死人怎么可能是他呢? 接着我就又听他继续说道:“是孬子没有错!他的衣服我认识!” 这句话所有人都听到了,各个面如死灰,我想回头看一看确定一下,却发现早已没了刚才的胆量。 我们一口气跑出去了好远,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竟然就跑进了最底层的暗道之中。 第五十九章 尸油 59 四个人气喘吁吁,腿脚酸痛,实在是跑不动了。我回头用手电去照,好在那个“孬子”并没有跟来。我们又跑了几步,见前方拐角处有块空地,就都跑过去摊在了地上。 我问华子:“你刚才说什么?你……确定那就是孬子吗?” “是的没错!那是孬子!”华子喘着粗气说。 “妈的!怎么回事啦!孬子怎么搞成了那副德行啦嘛!”老万骂道,“你们说,他现在是人还是鬼嘛?” 丁老盯着华子,他定了定神,努力的平复着呼吸说:“华子,我问你,在我离开这的时间里,还有没有出现过这种事啊?” 我不知丁老为什么这样问,就听华子道:“我也不清楚,你走的那段时间我也没在这,没听过这种情况。” 我心里纳闷,就问丁老何出此言。此时丁老还在不停的喘粗气,显然是他年岁太大,一时难以恢复。 “不知道你们发现一个细节没有,在柯从描述这些事的时候,从他语气里我似乎看到他在担心什么,而那种担心更像是害怕。” 我听丁老这么说,仔细去回想当时柯从说话的样子。由于当时我一直在听事情的内容,所以并没有注意他的脸色,我想了一会,就问丁老:“丁老,你的意思是说柯从在骗我们吗?” 丁老点了点头,说只是可能,这时老万骂了一声,道:“他妈的对讲机里问问不久知道啦嘛!” 被他一提醒,我这才想起对讲机这回事,于是连忙呼叫起来。 对讲机始终是没有回音,我在想我们真他妈是倒霉透顶啊,每回用到这玩意就总是出错,我真怀疑自己就他妈的是个丧门星,干啥都不顺。 我气的狠狠的把对讲机仍在了地上,不再理会。 丁老突然道:“好了都起来吧,不是越好在三岔口汇合的吗,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几个人站起了身,又用手电往回照了照,见没有异常,就随丁老继续往里走了。 这一走,我真是领略了地下甬道的庞大和它的繁琐。几经周折,我们终于来到了那个三岔口。 所谓三岔口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人字形的交叉点,甬道依然和其他的旁枝一样窄小。 我们四个人站在那,整个就堵得严严实实。 我用手电照了照地面,见地上有许多错乱的脚印,各个方向都有,看不出新旧。 老万俯身观摩了一阵,见敲不出是否是另一组人留下的足迹,就又骂了起来。 丁老让我们稍安勿躁,说老倪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说好的谁先到谁就要等待对方,老倪绝不会乱来。 我们坐在地上等,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而老倪他们却还没有来。 我说他们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乱子,我们要不要分成两队,一队留下来驻守,另一队去他们找的方向去看看。 几个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冒险一试。有丁老自己留下,我和老万华子三人去找。计议一定就开始出发了。 但当我们刚要起身走的时候,突然就见人形岔道的一端竟然也蹲着三个人。在看到这一幕的一刹那,我们各个都是心中一颤,丁老当即叫道:“老倪?老倪?” 我也叫,但我发现那三个人竟然不搭理我们。我们面面相觑,老万用手电仔细去照,又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土坷垃去投。只听到土坷垃落地的闷响,却不见那三人的反应。 老万奇怪的站起身来往那边走,我们也紧随其后的跟着。大约走了十几步我就看清了,那根不是人,而是三个酷似人形的黑影。 我大踏步走上前去,用手电一照,却见那黑影竟是甬道墙壁上的三块人形的灰土。 我心里纳闷,这他妈的可真是奇怪啊,这黑影竟然和人的形状完全一致,有头也有双臂,更奇怪的是竟然还是蹲着的姿态。这真是一大奇观了。 我又用手去摸那些黑影,触手之处,竟然有一丝光滑,再一看自己的指头,竟有反光的油体。 老万惊诧的问:“这他姥姥的是什么东西啦?啊?怎么像是油膏啦?” 我往鼻子上一闻,果然有一股油腥子味儿。这时丁老也凑了过来,他用手一抹,也闻了闻,忽然我就见他的脸色一变,一幅难以形容的表情。 我连忙问道:“怎么了丁老?有什么发现吗?” 就见丁老抽了抽嘴角,极其恐怖的说:“这……这是尸油啊!” 尸油?我一听差点就恶心的吐将出来,还在肚子里没东西,只是肚子抽了几抽。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以前就有的吗?”我问丁老。 “没有的!这是刚刚才出现的!” 我见丁老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神色都变的扭曲了,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三个黑影,还是蹲着,难道? 丁老点了点头,说:“没错!你想的没错!老倪……”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哎,怎么会这样子呢!是怎么搞成的呢!” 老万和华子面面相觑,虽说老万知道什么叫尸油,也知道这东西都是用在古墓的长明灯上当作燃料,但这里出现这东西,他就有些不解了。 他难以置信的问:“丁老头你什么意思啦?你是说这是老倪的尸油吗?你不要吓唬人啦!这怎么可能啦?”他极力的找着借口,“你看这还有人的形状嘛,这明显就是涂上去的嘛,啊?你会不会老眼昏花眼睛不好使啦,以前就有的啦?” 但他看到丁老的表情肃然,一点都没有接受这些话的意思,就又问我:“老孔老孔,老孔啦,你说句话啦,我分析的到底对不对啦?啊?” 我没去搭理他,我的心里是极度复杂的,我知道这极有可能就是老倪他们留下的,但是我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把这些人在一瞬间化成尸油呢?难道那个一直追赶我们的“孬子”也是被这东西所害? 老万见我不说话,又去问华子,华子显然已经是明白过来了,他吓得脸色惨白,呼吸也开始变的急促。 我们蹲在原地不敢稍动,我在想这地底下究竟是藏着什么东西呢?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我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丁老一下子站起身来,用手电去照甬道,对我们说:“那东西过来了!快跑!” 我说:“先不用跑,我怀疑孬子并没有死,他一定也是中了那东西的招,我们不如等他过来问问,或许能知道一二!” 第六十章 继续,跑! 60 老万一下子急道:“老孔!我说你傻不傻啦!那明明就是一具行尸啦嘛!快跑啦!” 这时,丁老略有所悟的道:“先别急先别急,我觉得小孔说的倒是有番道理,孬子可能一下子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老万欲要发火,但就在此时,就听黑暗的甬道里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时还能听到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 四个人全都愣住了,虽然已经和那“孬子”照过面了,但一想到他那张极度腐败的面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突突乱跳。 四个人四只手电筒全都齐刷刷的照过去,甬道里一下子变得惨白。而就在这时,光柱里黑影一闪,那孬子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虽然相隔数十米,但是那种恐惧感一点也未减少。 丁老壮着胆子喊道:“孬子?你认不认识我?” 孬子就像听不到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大踏步直向我们走来。老万虽然有些害怕,但怎么着他也还没有怂,他用手电筒照着对方的眼,恶狠狠问道:“问你话啦!姥姥的有没有听见啦!” 我一直都在关注着对方的神色,我想从他那张破烂的脸上看到一丝人气,可是遗憾的是我却没有看到,反而就觉得他真的是具行尸了。 我骇然的往后一缩,孬子已经离我们不足十米了,我大喊一声不对快撤,话音落地,几个人就撒腿往后跑了。 丁老显然是看到我们跑他才跑的,嘴里还在问我为什么跑,你不是说他有可能不是死人吗。我无心打理他了,现在是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最好是一口气跑出这鬼地方。 老万接过了丁老的话,骂道:“怎么?你这个老头子不想活命啦?你回去嘛,我来作证,如果你死了,保准给你弄个光荣殉职的称号嘛!” 丁老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老万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这一回头间,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他妈的在我的身后竟然有四个人影,我知道这不对,应该三个才对,我一喊老万,说你身后是什么。就见老万只回了一下头,立即就跑到我头里去了,我再一回头,天啊,竟然是那孬子! 丁老浑没注意,他见我和老万神情有变,就大声问我出什么状况了。我用手电指了指他的身后,就听着老家伙大叫一声,竟也跑到了我的前面,就连华子也被他带的提速了。 他妈的这一来我真后悔啊,一下子把我给撂单了。 我奋力的往前窜,耳听得身后那行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速度竟然也是这么快。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突然我好似感觉身后没动静了,我心里纳闷,放慢了脚步回头看,果然,身后空空如也,那行尸竟然不见了。 然而就在我转过头来的一刹那,惊悚的一幕出现了,我吓得险些背过气去。就见在我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那行尸他竟然站在那里正盯着我看 我吓得连连后退,想要夺路而逃。然而就在此时,忽听碰的一声闷响,那行尸脑袋被人用东西狠拍了一下,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接着就听老万的声音大吼道:“看什么啦!快跑啦!!” 我一下子晃过神来,答应一声就跟他往前跑。 我们一口气追上了大部队,丁老正一边跑一边拿出地形图分辨眼前的道路。但是可惜的是,由于刚才真是一番乱窜,我们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跑进哪条岔道了,即使地形图标示的清楚,我们却分不清楚了。 几个人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全都窝在地上喘气,老万很有信心的说不用在这么没命的跑了,那家伙肯定被他一铲子拍死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如果是行尸,你就算把他脑袋揪下来,那也是白扯的,照样能走。老万扯过了地形图自己看,闭着眼回想我们应该是跑进了哪里,然后又去对照地图。 我掏出了烟卷,分给众人抽,我刚抽了没几口,突然就听深处的甬道里有人说话。我对众人做了个消声的手势,听了一阵,华子突然喜道:“是柯从的声音。” 我一听什么?柯从?我们不是证实过他们已经遇难了吗?难道那些尸油不是他们的? 这时丁老也听出来了,他喃喃自语到:“我就说那老倪绝不会轻易死掉的吗!哈哈,果然还活着。” 我和老万对望了一眼,老万问我听到的会不会是他们的阴魂所发出的声音。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然后就对他道:“是鬼是人咱都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到时候大家都是鬼,谁还害怕谁啊!” 老万嘿嘿一笑,冲我数了数大拇指,说:“这一点很有我的风范啦!哈哈,好朋友就是好朋友啦嘛!” 说话间,那声音就已经离我们不足百米了,华子兴奋的站起身准备相迎,却被丁老一把拦住了,他说:“不要乱动,我们就在这里等,听声音是在这条甬道里,如果他们是人,那么我们肯定是能看到的。” 一听这话我知道,感情这丁老想的也和我们差不多。 等了大概十来秒,就见几个黑影从甬道的尽头走了过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束束手电筒的光亮,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阵刺啦刺啦的对讲机噪音的声音。我用手电筒照过去,见为首的正是老倪,他一看到我们,脸上立时现出了喜色,大声叫道:“正想去找你们呢!对讲机一直也连不上。” 我再一看,却见他身后跟着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两个男的我认识,是柯从和四眼,但最后面的一男一女却一点也不认识,我心里正纳闷,但随着他们的靠近,我的心里就是陡然一震! 天啊,就见最后边那个男的留着寸头,穿着一身青衣,他的打扮竟然和我们看到的那具行尸的打扮一模一样!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男的是孬子,身边那个女的一定就是刘爽。 但是这太奇怪了,孬子不是已经变成行尸了吗?他怎么会活着呢?而且还出现在了这里? 第六十一章 华子的话 61 顷刻间,老倪那几个人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丁老老万他们也是目瞪口呆,呆了两三秒,丁老这才挤出了一丝微笑,极不自然的说:“我们------也------也正好要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竟找来了。” 老倪脑子聪明,他一见我们神情有异,丁老说话的样子又极不自然,就断定我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 这个时候老万已经缓过劲儿来了,他三两步跨上去,伸手就在他们身上胡乱的摸。几个人不明所以,就问他干什么。老万这家伙也不言语,问话也不答,待摸到刘爽的时候,那姑娘恼怒之极,伸手就想给他耳巴子。 老万呵呵一笑,躲在一旁说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活人。老倪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么说? 我让老万闪到一边,于是就将我们在甬道里看到尸油和那个酷似孬子的死尸的事情说了。华子也在一旁做着补充。 老倪听完,脸色一变,怔怔的望着丁老,那意思说问是不是这样。丁老点了点头,又把具体的情况仔细复述了一遍。 老万见老倪的眼神好像还不相信,就说:“反正人已经找到啦嘛,我们现在人多力量大,再回去看看也无妨嘛!” 此话一出,老倪没说话,他身后的那个孬子却叫起来了:“还有这事?看看就去看看。” 一边的华子不支持这么做,但架不住多数人都想一窥究竟。于是一阵商量之后就都按着原路返回了。 可是奇怪的是,再返回的途中,并没有看到那个被老万一工兵铲打死的行尸,地上反而是干干净净,连一点痕迹也无。 我和老万、华子、丁老几人全是诧异,而老倪他们却都笑着说我们一定是在吓他们。我想解释,但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说破了天,那也是没人信的,于是就也没再言语。只有老万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 我蹲在一旁苦苦思索,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是倒在这里的啊,怎么就连一点摔倒的痕迹也没有了呢? 老倪凑到丁老跟前,说:“老丁啊,不是我老倪不相信,你看这里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啊,对不对?” 丁老也不好说什么,掏出了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老万还在喋喋不休的讲,但是那几个人明显是绝对不信的。我站起身来,冲老万摆了摆手说,你也不要忙活了,咱们再去看看那几块尸油。 于是几个人就又往三岔口那边走。 不多时,我们就见到了墙壁上那几个酷似人形的黑影,老万大咧咧的走过去,指着黑影就道:“你们看啦,绝对没有骗你们嘛!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嘛!” 此时我看到老倪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顿时就不一样,几个人全都凑到了尸油的近前,老倪更是用手电筒蹭了一下,拿到鼻子上闻,一闻之下连忙就躲了开去。 老倪道:“这玩意儿可就稀奇了。”转眼又看丁老,“我说老丁,咱们以前的时候可确实没见过这东西啊!” 丁老道:“可不是吗,你看着沁进去的程度,一看就是最近所为,也不知怎么会有这东西!” 而就在此时,华子忽然神情严肃的凑到了我的跟前,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觉出什么来了。就见他把嘴巴凑到了我的耳朵边上,轻声的说:“我觉得孬子不太正常!” 我心中一怔,不太正常?这话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去看孬子,却发现他也在看我,我和他的眼神一交汇,他那面无表情的脸立时就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的我浑身一抖。 我下意识的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视线移开了。 孬子瞅准了时机,又对我说:“我说孔哥,不是小弟多疑,这个孬子绝对不是以前那个孬子,你我之前也都见到了,咱们可是明明见过一个孬子的行尸的,眼前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就让他把一直在说话的老万给叫过来。老万走到我跟前,问我叫他何事。我先掏出了烟卷递给他,两个人假装蹲在地上抽烟,我压低了嗓子对他说:“刚才华子对我说这个孬子不正常,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啊?” 显然老万并没有注意这一块,经我一说,就要转头去看,被我一把按住了:“我他妈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我长吐了一口烟雾,“你可得把招子(眼睛)放亮点,我虽然没有瞧出名堂,但我觉得华子的话未必是假,就算那还是原来的孬子,但也绝对是有所变化了,华子说以前这个人很开朗,但眼前你我也都觉出来了,这个人有点冷!” 老万点着头,问我要不要试一试。 我说:“怎么试?” “他之前不是听到这里边有动静才下来的吗?现在正好借机会问问他下来之后都经历了什么啦?怎么柯从他们叫了半天都不答应啦?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编出什么瞎话嘛!” 我心中一笑,心说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啊。 抽完了烟,老万就大摇大摆的走回去了,他在那个孬子的周围转了一圈,又偷偷的观摩了一阵,然后又走到了我这。 “孬子啦,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啦。”老万漫不经心的道。 孬子神色一怔,把脑子转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问什么?” 老万说:“你当时不是听到砸墙声才下来的吗,你跟我说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啦?” 这时孬子听他这么一问,呆了片刻,缓缓说道:“发现什么,下来之后就什么也没听到了。”老万见他语气突然有些紧张,就呵呵一笑,说:“你别紧张啦,就是随便问问嘛,既然没有再听到砸墙声,那你怎么不上去啦?” 孬子说:“你以为我不想上去吗?我这个人就是一个倔脾气,爱钻牛角尖,我既然听到那声音了,我就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上去,我怕我说出来吓死你!” 第六十二章 斩妖除魔 62 我一听“吓死人”三个字,心头不由就是一紧,转头去看其他人,发现他们也都被这句话吸引了。 老倪惊讶的望着孬子,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些。 老万呵呵笑道:“吓死人?到底是什么事啦?讲出来大家伙听一听嘛。” 孬子始终是慢言漫语,脸上始终不动声色,他说:“我见到了一个东西,圆滚滚的。” 众人都等他往下说,不料这句话之后就再也不说了。老倪和丁老对望了一眼,若有所思。柯从则在一旁问道:“那接下来呢?” 孬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墙上的尸油,摇了摇头不知是何用意。 老王在一旁发起火了,他道:“你个小娃子,你倒是说啦,然后怎么样啦嘛?” 这时,丁老终于发话了,他走到孬子的近前,拍着他肩膀说:“不要害怕,你尽管把看到的事情讲出来。” 孬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我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说。 就在此时,忽然间就听甬道里传来了一阵砸墙的声响,我们全都是心中一凛,纷纷就把手电筒照了过去,甬道里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束所照之处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就在大家伙纳闷的时候,忽然间就从里面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这一下大家伙全都吓坏了,就在我思考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忽然间就见孬子抢了出去。直奔漆黑的甬道。 我们也全都跟上,但不知怎么的,这家伙跑的特别快,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我们还在后面跟,再走到一处岔路的时候就不知要往哪走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呼呼喘气。忽然间我想到刘爽是何孬子一起下来的,于是就去问她。 刘爽摇了摇头说:“我下来的时候就和孬子分来了,他去了哪我并不知道。” 我问:“那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呢?” 刘爽挠了挠头,脸上现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我不知缘由,就问她怎么了,刘爽却对我说她想不起来了。 老万就说:“想不起来?这怎么可能啦?你这么年轻就得尔茨海默啦?”然后又对老倪将:“老倪同志啦,你们是从哪里找到他们的啦?” 四眼抢着说:“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俩没在一块。小爽是从最里边找到的,孬子是我们碰面的时候刚刚找到的。” “碰面的时候?”我随口道。 “恩,没错,就是那时候。”柯从补充说。 我心说,这也太巧了吧,那个地方距离我们碰见那个“孬子”摸样的行尸的距离也不过就是百米,而现在那个行尸也不见了,难道他会是老万拍倒的那具行尸吗?我以前听说僵尸这东西能以幻化,难道真是这样? 这时,老万对我说:“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啦,我发现刚才那个孬子很假啦,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假,假的太明显。” 我说:“你是不是想说他的脸很假啊?没有任何表情?” 老万连忙称是,说:“是啦是啦,我总这么觉得,但就是想不到点子上,你一句话就到位啦,他真的不像是个活人嘛!” 我正想再跟他继续谈论,忽然间猛地一抬头,就见甬道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我连忙用手电照去,却是孬子。他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面对着我们,也不知多久了。 他一看被我发现了,一边向我们走一边说:“看来你们都对我看到了什么很感兴趣啊,那好,那我就说一下。” 老万一见他过来了,就想用工兵铲招呼,我连忙按住了他的手,说:“先让他把话说完,我倒要听听他遇到的是什么。” 孬子站定了,说道:“那个东西像个气球,但是却比一般的气球大很多,起初我以为那不过就是一个吊在半空的石头,但当我一步步接近,我才发现那竟是飘在半空里的,我往前走,它便往前飞,就这么着追了十分钟,突然我发现它飘在那里不动了,我当时也是好奇心起,三两步就走到了那东西的跟前,但谁成想那东西他竟然一下子反转了过来,一下子我就被吓到了,我连连后退了数步,一屁股就蹲在了地上,那却是一颗巨大的人头,没有头发,而且还瞪着眼睛看我。” 他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老万哼了一声,就说:“骗小孩子吗?你怎么还活着啦?你怎么没被吓死啦?”说着就想起身。我知道这家伙是要干嘛,他是想要去打那个孬子。 我连忙又把他按住了,虽然眼前这个人很可疑,但它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我问道:“那你说说,然后呢?你是怎么逃逃脱的?” 这时老倪骂了句扯淡,说我们都是新世纪的人,竟然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谈论鬼神之说,简直就是怪力乱神。 孬子始终是没有表情,他看了一眼老倪,又看了看我们,说:“我说不讲,有些人非要我讲,好了,不讲了。” 我见这个人也和我们一样蹲在了地上,然后就掏出了烟卷来抽,我看到老万抓住工兵铲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知道只要我一发话,他定然就会毫不客气的拍过去。 看到眼前这个真真实实的人,我的心里开始有些难以断则了,我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觉得我的眼睛是不会欺骗自己的,之前所见的那具行尸一定就是孬子死后所变,我们眼前这个人一定就是一直亡魂,或者什么鬼怪。我瞧瞧的给老万一个手势,示意他动手。 老万早就按耐不住了,连忙就抄起了工兵铲想要过去,可是就在此时,他手里的手电筒竟然一下子灭了,老万迫不得已停下来,想要伸手去拿我的那只,我刚递过去,突然它也闪了几闪,然后也灭了。 我以为是线路接触不良,就让老万先坐下,我把手电筒拧开来看,发现一切正常,找不出问题的所在。 这时,我的眼前突然闪了几闪,紧接着所有人的手电也都灭了。一下子我们就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这绝对不是巧合或者偶然,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捉弄我们。 第六十三章 蛇 63 老万骂着娘,埋怨这手电筒的质量太差,丁老则把手电筒在掌心里磕,也是无济于事。 我支着耳朵细听着身边的动静,突然间我发现,怎么好像只有我们几个人的声音?其他几个人呢? 我的后背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连忙去掏打火机。 打着了火机一看,天啊,我的眼前只有老万丁老华子三人,其他人却都不见了!老万也愣住了,不停的问怎么回事。我看到华子已经是抖若筛糠了,唯独丁老镇定自如。 我们全都下意识的注视着甬道两头,华子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吓得想要大叫,被一边的老万给喝住了。 这真是够邪乎的,老倪他们跑那去了呢?我一下子想起来丁老所说的那扇怪门,就问丁老怎么看。 丁老好像也是想到了此节,不过他却对我摇了摇头,“说那扇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甬道的最东边才对”。 我问他那这是什么鬼,丁老却给我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我用打火机往地上一看,不仅是心中愕然,我看到地上的鞋印少了许多,一个个的自习对比,竟然全是我们的。 我心里暗骂一声不好,刚才出现的那伙人竟然都是幻觉! 我们围成了一堆,全都抓紧了工兵铲,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系系索索,像是有东西向我们爬了过来。 果不其然,很快我就看到有一条黑蛇从黑暗里爬向了我们。随即还能听到一阵阵的蛇嘶之声。 “蛇!有蛇!”华子抓起工兵铲就向自己脚下拍去。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脚下早就爬满了很多的蛇!我抄起工兵铲,也向地下拍去,我一连拍死了好几条,蛇头明明就已经被我拍瘪了,而它却还在蠕动,一条条寸许长的小蛇全都弓起了身子,张开血肉模糊的大嘴就要向我扑到。 我啊的一声大叫,抡圆了胳膊就又拍了过去。 三条小蛇被我拍断了,可是顾得了这头顾不得那头,还是有两条蛇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手臂上。 此时我照应不开,我手里的,也是我们唯一还能用的打火机也已然熄灭了,眼前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我胡乱的用手去拍打手臂上的小蛇,好不容易全拍了去,却又听到老万叫了起来,像是已经被小蛇给咬到了。 我连忙过去帮忙,黑暗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蛇在围攻他,就问他身上有没有蛇。 老万恶狠狠的骂道:“老子他娘的被这畜生给咬到啦,老子今天非要把它们全杀光啦!” 接着又问道:“老孔啦,各位各位,请问这种蛇有没有毒啦?华子华子,救救老哥啦,有没有毒啦?” 华子支支吾吾,一边忙着拍打一边回道:“这种蛇我也是第一次见啊,从来没听说过罗布泊还有这东西!不过有毒的蛇都会长的很奇怪,我看……这蛇也……” 老万一听,心就灰一半了,他嘟嘟囔囔,说话也不利索了。 我见这小子想要泄气,就说这蛇怎么会有毒啊,老子也被蛇咬了一口,这不他妈的还好好的吗? 这几句话果然奏效,老万一听连忙问我道:“怎么?你也被蛇咬啦?哎哟坏事啦坏事啦!咱这考古双杰今天看来就要挂这啦!” 我骂道:“别他妈的说着废话,赶紧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蛇吧!这玩意儿虽然没毒,但咬几口还是够人受的!” 这时,我突然想起好像好一会儿没听到丁老的声音了,忙问他怎么样。 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丁老回答我。我又问华子,华子说他也没听到丁老的声音。 我心说这他娘的可坏事啦,我大声喊着丁老,工兵铲拍在地上,突然感觉像是拍到什么柔软的物质,我第一反应就是丁老。 我伸手去摸,我摸到了一团衣服,我正想把他扶起来,可是再往上一摸,我心头不由地一震,我竟然摸到了一大团长头发! 已经之下连忙松手,嘴里大喊:“谁还要火机!赶快上亮子(灯火)!” 我知道他们俩人的火机在刚才的时候就已经烧坏了,但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要喊什么了。 老万说:“火机都他妈没啦!” 就在这时,我的脚底好像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赶忙附身去摸,却是我丢掉的火机! 我连忙打着了去看,突然,我发现那些蛇竟然一下子全没了,而眼前也赫然躺着一个人,正是丁老。 我看到他闭着双目,像是晕过去了,连忙招呼他俩过来搀扶。好在丁老只是一时的昏却,喂了两口水就好了过来。 华子在一旁照料他,我看着满地的蛇行印记,心里还在颤抖不停。心说这地方也没看到过蛇洞,而在往远处也没了足迹,这些小东西会钻哪去了呢? 手电筒是彻底废掉了,打火机也不能始终都亮着,只能是必要的时候才会打亮来用。 就这么过了一阵,等到丁老的神情好些了,就寻路往上走。 事情弄成这样,这地底下又这么的诡异异常,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四个人顺着甬道走,前边还是由丁老和华子开路,我俩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前面的老万突然就停住了,我问他怎么了,这小子却说前面的人都不走了,所以他才停住的。 我心说你他娘的这不是废话吗,我刚想说话,突然就听最前面的丁老惊恐的说道:“往后退!往后退!!”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我们往后退。于是我只好掉转头来往回走,没一会儿我们就又回到了出发点,我看到丁老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正想问他看到了什么。 就听丁老突然又说,走走走,快继续往回走! 就在此时,突然就听到从我们钻出来的通道里传出了一阵砸墙的声响,那声音大极了,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这个声音一定就是孬子他们听到的那种声音,此时亲耳听到,果然是非常骇人。 就像有个巨人在拎着铁锤敲打墙壁一样。 第六十四章 现形 64 在丁老的催促下,我们又往后走了十多分钟,那诡异的声音终于离我们远去了,但更加不妙的是,我们还没喘过气来,竟然又听到了一阵诡异的脚步声。 那声音巨大,仿佛是那砸墙的东西奔我们来了。 我尽力的使呼吸放缓,仔细去听,没错,确是有东西跟着我们。我问丁老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丁老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催我们快走。 老万心里不爽,毫不客气地拎住了丁老的衣领喝问。 我见这小子动粗,连忙就是制止,丁老一把甩开了老万揪住自己的手,说道:“你要干什么?” 老万道:“你为什么不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们?” 我见双方都很激动,就从中间一扯,对老万道:“他娘的你要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这么说丁老也是咱们的前辈,怎么能这样呢?”又对丁老道:“不是我说你丁老,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咱们现在可是一个整体,无论发现什么,彼此都不能有所隐瞒!” 丁老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丁某人不说,而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 “那你就照实了说啦!”老万急道! “我只是看到一团黑雾,一团人形的黑雾!” “人形的黑雾?”我不由得惊诧起来,“你确定那不是人吗?” 丁老很坚定的点了点头,说:“绝对不是人!不过有身子有腿,十分清晰!” 我和老万对望了一眼,想起了在黑森林的地下冥殿里所看到的那个从棺椁中爬出的不明物体,那虽然也像是一团雾气,但那是白的,不知道和丁老所看到的黑雾有没有联系。 我们始终在奋力的跑,待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停熄了,这才慢下脚步,在一处小过道里停了下来。 我问丁老那团黑雾究竟是什么模样,经丁老仔细一描述,我感觉我的脑瓜子嗡的一声就炸了。竟然和我们在黑森林见到的那团白色的雾气一摸一样! 老万也傻掉了,他怔怔的望着我,虽然眼前只有打火机那小小的光亮,但他眼中所放射出的惊骇,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他向我问道:“老孔啦,你说这个东西他会不会就是从黑森林那跑过来的啦,就是从那个古怪的门里,你说会不啊?” 我说:“应该不会吧,那东西是白的,而这个是黑的,不可能是同一个的。” “那会不会和变色龙一样会变色啦?” “我觉得变色没那可能,不过它们属于一类肯定错不了。” 丁老听的一头雾水,问我们什么白色雾气,我想起好像这件事还真从未对他说起过,于是就把以前的那段遭遇讲给他听了。 丁老听罢,连连称奇,说棺椁里原来还会有那东西,自己这辈子僵尸活尸全都见过了,还真没碰到过雾尸。 老万一听这丁老这能胡掐,竟然给那东西起了个响名,他忍不住呵呵一笑,说还有你的,“雾尸”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听着这俩人说这话,一下子就感觉不对劲了,我怎么好像没有听到华子的声音呢?我连忙喊他的名字,丁老他俩也一下子察觉少了人,不再瞎掰了。 我站起身来,用打火机往前凑,并没有华子的半点儿身影。 我心说真是糟糕至极了,难道在刚才的逃跑中,把那家伙给撇下了吗? 我问他俩有没有留意过,是在什么时候没了华子动静的。两个人接连摇头,说华子一直跑在后边,没太注意,但好像是在第二次逃跑的时候就没在见到过他。 我骂了声娘,心说最好是走叉了路,可千万别是被那东西追上了。 我心里想着,就对二人说:“你们都从这里待着那也别去,我回去看看。”说完就往回走。 “我跟你去!”老万也跟了上来。 我刚要劝阻他留下来陪丁老,没想到丁老却说:“别争啦,我也去!大家一起行动!” 我连忙拦住了他们,说:“一起去太危险了,现在我们根本无法判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实不相瞒,我怀疑老倪他们也一定是碰上那东西了。所以你们全都留下,如果半个小时我没回来,那就不要再等了。” 说完我就大踏步的跨了出去。 没想到即便我说的这么清楚,而这俩人却混没听进去,我走一步他们也走一步,我见事情紧急,也就顾不得这么多,让他俩人一起跟我去了。 我们沿着原路往回走,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突然我就看到前方躺着一个人,我们三个人连忙跑上前去,仔细一看正是华子。 只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心里骇然,伸手探他鼻息,幸好还有气,估计是休克了。 老万摇醒了他,问他怎么回事。我看到华子的神智有些恍惚,就给他喂了几口水,华子说他跑着跑着突然就没了知觉,然后就倒在地上了。 我一听,心说这里有毒气吗?可是为什么我们一直都在这里活动,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呢? 就在这个时候,华子突然哎呦了一声,伸手就去摸自己的后脖颈子。 我连忙用火机去看,只见华子的手里多了一枚银针。我心说坏了,原来这个地方还有机关陷阱。 但当我把那枚银针拿在手里一看,却发现银针的屁股上有个小米粒大小的大小,我心里啊的一声,这竟是美国反恐部队所使用的一种微型麻醉枪的枪针! 而与此同时,丁老也叫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说:“这东西我也见过的!这是红蜘蛛的东西!” 红蜘蛛?我们几个立时就注意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什么意思?难道红蜘蛛真的已经来了吗? 我们下意识地去看甬道的两端,丁老说:“看来我见到的团黑雾也并非是什么魑魅魍魉了,感情是红蜘蛛的人啊!” 我问丁老:“那我们要怎么办?出去报警还是怎么着?” 丁老的眼一下子就有了神采,他说:“不要报警,红蜘蛛能够来到这里,只怕他们那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我们要是跟踪着他们,丁然会有所收获!而且还有可能摸索到这伙人究竟来中国做什么!” 第六十五章 别有洞天 65 我们蹲坐在地上,我和老万又给华子好好检查了一遍,确定身上再无什么异样。 我心里纳闷,红蜘蛛的人向来都是心狠手辣,为什么没对华子下黑手呢,而是只把他给弄晕? 我想着就问他们怎么看,丁老沉思半晌,说道:“这倒是不太符合他们的风格,难道留下活口是想利用华子?但是这也不对,华子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老万说:“我看都别想啦,估计那里边可能有个像我一样的大善人,不忍杀害同胞嘛。” 我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去看华子,发现他正在冥思苦想,就问他想到了什么。 华子睁开了眼,他说在他倒下去不久,潜意识里好像有个人来到了他的身边,不知做了什么,但随后就走了。 老万不以为意的说:“那肯定就是开麻醉枪的那家伙检查你有没有被麻倒麻!” 华子说他感觉不是,但也说不出什么理由。 我问丁老:“既然咱们想好了要去找他们,那么应该如何行动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丁老说:“我们得确定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先到外面看看,看看有没有他们留下的痕迹,如果没有,那么就得考虑他们是否是从那扇门里进来的了,如果是,那情况可真不妙。” 我问:“怎么讲?” 丁老说:“如果是从那扇门里而来,那么他们一定早就出现在这了,孬子他们不是说过吗,那砸墙的声音可是在我们下来之前就有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这伙人现在应该去了哪里。 丁老说:“别寻思了,还是赶快先出去,在调换几个手电筒。” 我们按照丁来地形图上的指示,一路往上走,可能是心理有了底的缘故。这回走的很顺利,不像之前那样麻烦。 回到了上面,我看到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下明白了,那伙人并非是从外面进入的。 我们回到帐篷里换了三只手电筒,害怕再出什么岔子,于是又多背了若干块电池。 我们没有休息,直接就又下到了墓里,这回也带上了指北针和罗盘,也不用害怕迷路找不到方向的问题了。 第二次下到古墓,我们在纵横交错的甬道里穿梭,四个人八只耳朵全都竖立着,一边往里深入,一边观察动静。 重新下到古墓,虽然路线上比之前熟悉了很多,但心里却变的格外的沉重了,我不知道会不会和红蜘蛛的人碰个正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我们又回到了之前辗转反复的地方,突然间我发现地形好像有些不对了,地上还有我们四个人蹲坐的印记,可是在我们眼前却出现了一条宽大的甬道,这在之前是绝对没有的。 在鬼像下面的时候,我领略过突然冒出甬道的经历,但那是我们转向所致,可这条甬道却绝非如此。 我心里一阵骇然,我不提醒,那几个人还都发掘不了。 我们站在甬道前向里张望,突然间我似乎感到有风吹了出来。 我心下大奇,这里面怎么会有风呢?这不应该啊!我问他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老万对这个甬道很感兴趣,我一说他就跃跃欲试了。 我们钻进了这条甬道,往前直行,我看到这条甬道和其他的并无异状,同样都是黑冈岩修筑。 我们越往里走,风势就越来越大了,由之前的微风转为了强风,而且还变的有些微凉。 有风的地方,空气自然就不会很差,呼吸也畅快了许多。 再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甬道的结构渐渐变成了天然洞窟。这使我感到非常的惊讶,我猛然间发现这条甬道似乎不是从我们进来的地方往里修建的,而是从里到外。 我们全都傻傻的愣在那里,这说明修建甬道的人并不是从古墓里进来的,而是从这里去到了古墓。 随着我们不断地勘察和发现,就做出了一个从未想过的结论:修建古墓的人使的是个障眼法,修建古墓是假,进入这个天然洞窟那才是真的。怪不得考古队断不出年代,也找不到尸首,原来竟是这样,那么修建古墓的人找这个洞窟又做什么呢? 我们一步步的往里深入,十分钟以后终于走到了洞窟的尽头。 用手电往里照去,我竟然有一种熟悉的错觉,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甚至我也知道在往前走会有一棵古树。 我把心里想到的根大家一说,没想到他们却都笑话我,但当我们走了百十米后,他们就不这么认为了,连我自己也都惊讶的说不了话了。 在我们的眼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果然就看到了一课十人环抱的古树!这棵古树实在是太大了,往上看看不到树冠。由于早已枯死,所以只有光秃秃的枝桠,张牙舞爪有些恐怖。 丁老兴奋起来了,他走到树下,用手抚摸着树皮,嘴里不停地说道:“这真是一个奇迹啊,这一定是上古时的神树啊!” 我们也都走到了树下,丁老兴奋地说这是一棵树的化石,不知道存在这里多少年月了。接着他就问我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有一棵树的。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而已。 我们围着古树转了一圈,在树的另一面,竟然有一根草绳编织的绳梯。 我用手电往上照去,只见绳梯笔直的向上延伸,在灯光的所及之处,那里竟然还有一条木桥。 我用手试了试绳梯的结实度,感觉很牢靠,于是就想上去看看。 我对三人说你们在下面待着我上去瞧瞧,于是手脚并用就爬了上去。 很快我就来到了树上的木桥之上,那木桥也很结实,我用手电往前照射,只见木桥非常的长,而且在桥的另一头,我似乎还看到了一个木制的简易门洞。 我兴奋的像下面挥动手电,示意他们也都上来。 丁老年岁虽大,但手脚却很灵敏,他往手心淬了两口吐沫,第一个就爬了上来。随后是老万和华子。 第六十六章 木桥 66 丁老爬到了木桥上,抬眼望去,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老万也是惊诧的狂喊姥姥。华子是最后一个爬上来的,他的神色却跟我们不一样,惊诧的同时,更多的是惊恐。 我看到他的嘴巴在不停地颤抖,好像是在念叨着什么。我凑近了问他怎么了,他神情恍惚的对我说,这是沙漠里传说中的冥界。 我一听就笑了,说冥界是人们想象出来的地府,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是地府呢?这不过就是隐藏在地下的一座洞窟,既然有树,这说明这个地方早在很久以前是块陆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这的地壳下陷,上面的地表合拢,这才形成了这样一个奇观。 丁老点着头说我说的没错,但是华子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始终坚定的认为这里就是冥界。 老万骂他迂腐,说你都跟着考古队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开化呢? 华子始终是那副样子,整个人开始变的神经兮兮了。 我们小息了片刻,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往前走了。快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我就见手电筒的光束里,赫然出现了两个吊死鬼,他们全都吊在木桥尽头的木门上,一边一个,此时离得还不是太近,所以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德性,只能看到两个黑色的长袍飘在那里,晃晃悠悠很是恐怖。 我们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谁也说不出这地方怎么还会吊死俩人。就连华子也感到了意外,不过对于这就是冥界的说法越发坚定不移了。 我们一步步的走过去,这回看得清了,那确实是两具吊死的尸体,两具尸体早已经腐化干瘪了,脑袋被头上的斗篷遮着,只能看到死者露在外面的手脚。 一看之下,我们四个人连连后退了三步,只见那手臂上的皮肤已经碳化了,黝黑锃亮。可诡异的是那十根手指上的指甲却是无比的长,长的就快要打弯了。 老万壮起胆子走过去,他用工兵铲敲了敲,叮叮作响。 “他姥姥的,这指甲到底是死前长得还是死后啦?”老万好奇的问道。 我说:“死后怎么会长呢?当然是死前啊!” 我话刚出口,老万就否定了我,他说:“我看不是啦,你过来看看嘛,这指甲每一节都不一样颜色啦。” 我一听就靠了过去,天啊,真是如此,就见那死尸的指甲就像渐变色一样由黑到白,最接近手指的地方最白,就像活人的指甲一样。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说人的指甲即使是在死后那也会自然生长,难道这是真的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仔细的看,突然间我听到了一丝女人的笑声。我心中猛然一抖,连忙后退,老万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问我发什么神经。 我心中余悸未消,眼睛寻找笑声的来源,对众人说道:“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在笑?” 三人被我说的不明所以,都问我什么意思,我说就在我刚才端详死人指甲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听我又解释一遍,几个人都条件反射似的看向了四周,神情十分警惕。 看到三个人脸上现出的惊诧,我就知道是有蹊跷了,刚才那笑声谁都没听见,只有我自己听到了。这使我不由得想起在甬道里打蛇的时候看到的那团女人的头发,当时也是除了我谁都没瞧见。 几个人顶着周围注视了一会儿,见并无异状就又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老万问我真的听到了吗,我点头称是。 他又道:“这里边除了咱们可就没别人啦,怎么会有女人嘛?” 说实话我真的是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听到女人的笑,虽然我有过几次幻听的经历,但刚才那一声实在是太清晰了,不像是幻觉。 突然间我脑子移动,想起了这里除了我们还有红蜘蛛的人啊,会不会是他们的人也在附近呢? 丁老告诉我说红蜘蛛向来不收女子,整个组织上下全是男人,不会是他们的人。 我心说这可就奇怪了,然而就在此时,突然我又听到了那种声音,这回很是清楚,好像就在我身后! 我的心脏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了,我的身后没有别的,只有那两具干巴巴吊死鬼。我吓得连头都不敢去转了,我害怕见到可怕的东西。 我还意识到,这次依旧只有我听到了,他们全都没有。 几个人依旧在胡乱的猜测,华子突然颤抖的说道:“是鬼魂!是鬼魂!你们要相信我!” 此时我也想到了此节,似乎除了这样理解,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解释了。 华子真的是吓坏了,他开始抖动,开始瘫软,他忽然神智异常的冲我大喊“鬼”! 与此同时,忽然我就感觉身后的那具吊死鬼的衣襟好像飘到了我的身后,在我的后背上不停的摩擦,一下子我害怕极了,我感到有一股冷气在我身后活动。 我的头皮发麻,嘴唇也开始发抖,我想大声地叫喊救命,但我发现我根本喊不出声,而老万和丁老也好像并没有发现我身后的异样,他俩忙活着按着华子,好不叫他发疯。我急的大汉都出来了,他们他妈的就不能回头瞧我一眼吗?我这就快要归位了我! 也就在此时,我看到一缕长发从我的头顶飘落了,它慢慢的往下垂,直到一张黝黑干瘪的死人脸倒立着跟我鼻尖贴着鼻尖,我才大叫一声连连往后退去。 也就是这一退,我险些就从木桥上跌下去,我只感觉有个人一把拉住了我,才使我半倾斜的身子收了回来。 “老孔!你要干什么啦!不想活啦!!” 我抬眼一看,只见老万趴在木桥上,探着半个身子奋力的抓着我的胳膊,华子和丁老也都使劲儿的抱着他,我这才意识到我哪是身子半倾啊,而是整个人都挂在了木桥下的半空里。 老万给我鼓励着,让我不要慌乱,几分钟以后我被他们成功地拽上了木桥,我一看那两具尸体依旧是吊在那里,就问他们刚才那具死尸哪去了。 第六十七章 笑声 三个人被我问的茫然不解,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都只是一场幻境,我问华子你不是说我身后有鬼吗,你是不是也出现了幻觉? 华子很沉静,他说他从没看到过鬼,也没有喊过什么。 我真的陷入迷境了,难道我听到的笑声果真也是幻境吗? 我们围坐在木桥上,几个人嘀咕了一阵便继续往前走,穿过这道木门,前面还是木桥,不过这一段很短,没两分钟我们就穿过去了。木桥的尽头依然是一座木门,两边也依旧吊着两个吊死鬼。我们不做停留直接推门而入。 一推开门我们几个全都愣住了,在我们的眼前,那是一座无比庞大的地下森林,一颗颗原始古树矗立其中,每一棵逗比我们脚下的这棵高。 老万惊奇道;“我的姥姥啦,这简直就是科幻大片啦,怎么会有这么一座森林啦!” 我也惊的长大了嘴,望着漆黑的森林说不出话。 丁老用手电照射出去,只见这条木桥延伸至地下森林的腹地,只不过不知为何,在我们脚下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竟然断裂了,这些古树全都成了化石,不过树枝上的藤蔓似乎还有韧劲儿。 我们无路可走,又不能退回去,只好攀着树藤荡到了地面。 一落脚,就感觉这座森林实在是太压抑了,头顶上茂密的枝桠就跟一双双魔鬼的爪子一样十分可怖。 我们抬头望着“天”,华子突然说道:“不能再往里走了,再往里估计就真的走进冥界了。” 然而就在此时,丁老突然疑了一声,就见远处一棵大树下,有个什么东西在反光。我们全都围拢过去,竟是一个铁质的小酒瓶,上面还刻着一行洋文。我们虽然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看来红蜘蛛真的就在这里。我捡起了用鼻子一闻,酒气还未散尽,这说明他们就在附近。 我又窜上一株大树,想要看看有没有他们的身影,眺望半天,只见林子最深处的黑暗里似乎有微弱的灯光闪烁。 老万问我发现什么没有,我攀下树来,把看到的情况一说,丁老兴奋极了,告诉我们说赶紧加快脚步,切莫跟丢了人。 我们点头称是,按照我看到的灯光计算,不用两个小时我们定然就能跟上,林子里也没有旁人,若是跟不对了,只要爬到树上看看就是,所以也不要太过慌忙。 我问老万现在几点钟,他看了看表,说晚上十点钟。我嗯了一声,找出了食物分给大家,然后就提议休息一小时,尽量都睡个觉,补补体力。 正睡之间,我又听到了那种诡异的笑声,我们的手电全都关掉了,猛一睁眼,我竟看到一束灯光正在我的前头,那个光束很暗,比我们的手电筒要暗的多,我仔细的分辨那声音的来源,正是那灯光的地方。 我慢慢的爬起身来,想要听听有没有人说话,但听了半天,只是笑声。突然间,我心中一个激灵,我发觉不对,这灯光它似乎就在我的眼前,我吓得想要后缩,然而却没能挪动。 我看到这束光就在离我巴掌远的地方,这会是什么呢?它怎么还能发出类似于女人的奸笑呢? 我发现此时那束光在慢慢的飘动,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我慢慢的站起身来往前走,那光就像是吸铁石一样的吸引着我,我跟了过去。 不一会儿我就走出去了很远,那束光停在了一株大树下,不再动了。 我睁大了眼睛看,模模糊糊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她娇媚的向我微笑,两只眼睛极其的魅惑。我心中一惊,想要拎起手里的工兵铲去打,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连连后退,大声呼喊,然而就在这时,忽听老万的声音叫道:“怎么啦?做恶梦啦?”我一睁眼,这才发现竟是南柯一梦。 我刚要解释,却看到远处的黑暗里确实有张女人的脸,只是倏忽之间,便即没了。我不知道是我看花了眼,还是刚才的梦就是真的。 我掏出了烟卷,吧嗒吧嗒的抽,老万几个人则笑话我这么胆大的人,竟然让一场梦给吓得不轻。 此时我已然没有解释的心情了,我始终注视着那张女人的脸消失的地方,我希望我能再一次看见。 过了许久,大家伙整理了随身物品,就要开路了。我们继续向着发现红蜘蛛的方向走,我从树上看到他们的灯火还在,想必在我们休息的时候,他们也在休息,所以距离并没有拉开。 一路无话,我的心里始终在琢磨刚才的事情。 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我们又在一株大树下发现了一个小酒瓶,和之前那个完全一样。老万打趣的道:“呀呀呀,这群人都是酒鬼嘛,从没听过盗墓的还有随身携带烈酒的传统啦。” 我发现这件事似乎并不寻常,因为在我们又走了十几分钟后,又发现了一只。十几分钟的路,大概也就是一里地的长度,这好像并不是巧合,难道他们在做标记吗?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不过需要我再去验证一下。 我独自一人向前跑去,就在大约一里地的地方,果然又找到了一只,这么看来确实就是标记了。 我们几个人合计着,难道红蜘蛛的人还没到齐?难道还有后续部队? 我捡起了那只空酒瓶仔细闻了闻,突然间,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子异味,那并不是发霉发臭的奇怪味道,而是一种腥味。 我心说这酒瓶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再一想,我的脑子翁的一下就炸了,这个标记好像不是给人留的,而是某种生物,这种生物应该非常喜欢这个味道。天啊,难道这个地下森林里还有活着的异兽? 丁老拿在鼻子前闻了闻,他也赞同我的想法,那么问题就来了,红蜘蛛的人要把什么东西引过去呢? 我们四个人猜测着,可是就在此时,忽听得身后走过的地方刮来一阵阴风,似乎是有东西找过来了。 第六十八章 骷髅鸟 隔着老远,就见地面似乎有些异样,好像和面一样不停的翻滚。只看了几眼,我就瞧出来了,地面上似乎是有无数条小蛇,它们一层叠一层,翻滚着就朝我们爬了过来。 “是蛇,大家快上树!”我大声的喊道。 几个人一下子反应过来,抓住那些藤蔓便往上爬。 丁老爬得最慢,也最吃力,我先从底下用藤蔓把他捆好了,然后再从上面拽他。 我们三个人一起用力,好不容易算是把他拽上去了,人刚上去,那群小蛇就黑压压的爬过来了。 我用手电筒去照,发现和我们在甬道里遭遇的那群一摸一样。 老万看得心惊,叫道:“哎呦我的天啦,这他娘的得有多少嘛。” 华子是一个拥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那群蛇很快就爬过去了,等到最后一条小蛇全没了,我们便从树上溜了下去。 蛇群过后,地面上一片狼籍,一条条光滑的蛇行印遗留在地上。 我看着那些印记,不禁心中一震,我看到那些印记当中竟然夹杂着一些类似于鸡爪子的脚印,那些脚印和蛇群去的方向一致,这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看到丁老也在看着地面呆呆出神,我知道他一定也是发现了问题。走过去问他,丁老一脸愁容的说:“这好像是骷髅鸟留下的足印啊。” “骷髅鸟?”我惊讶的看着他。 “没错,是骷髅鸟,看来华子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就是冥界。”丁老意味深长地说。 老万看了我一眼,向丁老问道:“老爷子,您别吓唬人嘛,这世上怎么会有骷髅鸟嘛,什么冥界啦,你怎么也开始迷信啦?” 我问丁老说:“是啊丁老,什么是骷髅鸟,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华子插口道:“骷髅鸟是地狱里的幽灵,它们没有羽毛,也没有血肉,就只是一副骷髅架子,传说那玩意儿哭起来就像笑一样,只要它一哭,定然就会有祸事发生。” 我连忙道:“你说那东西一哭就像是笑?什么动静,就像女人的笑声一样吗?” 丁老一下子说话了,他对我说没错,我一听,心脏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难道我之前所听到的那几声女人的奸笑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只听丁老继续讲解道:“我看这些脚印繁多,说不定得有上万只,古经所记载的这东西最多一次出巢的数量也不过几十只,看来这里一定是发生了重大变化,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而就在此时,我们身后的地方又是一阵阴风吹来。 我们不假思索,立即爬到了树上。我问丁老:“难道后面还有一群蛇鸟要经过吗?” 丁老唯一沉思,道:“要是真的还有,那可就真的糟了,恐怕真的会有厉害东西要出来了。” “什么意思?” “古经上说,倘若骷髅鸟源源不断,那么很有可能是他们的种族遇到了大麻烦,也就是天敌。”丁老道。 “什么天敌啦?”老万问道。 丁老和华子一同摇头,表示并不知晓,我问道:“难道古经上就没有过记载?” 丁老点了点头,说:“是的,关于这方面一点文献也没有,但亦我所见,估计不是什么善茬儿。” 说到这时,只听大树下一阵翻涌,果真又有一群蛇鸟经过了。 老万好奇,举着手电去看,一下子看到那骷髅鸟的模样,不由得啊呀一声惊叫。 我也向下瞅去,只见那怪鸟果真是副骷髅架,个头和麻雀差不多大。华子一把扯住了我的手电,对我们低声喝到:“不要命了吗?不可以惊动它们!” “为什么?”老万好奇地问。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那东西是幽灵鸟,能以嗜人的心魄,被他发现你就没命了!” 我忽的想起那个微弱的光来,心中一阵后怕,看来当时真的不是做梦,使我的心魄被这骷髅鸟给勾走了。 我把手电筒关了,深怕惊扰了下面的怪鸟。不料这个时候,老万这小子却一不留神,手中的手电筒哗啦一下就从树缝里掉了下去,这小子抓了好几下也没抓住。 只听下的的骷髅鸟一片惊愕,一部分鸟停下脚步围着手电筒打转,似乎对这个东西特别的感兴趣。 我们全神贯注的盯着受惊的怪鸟,有些鸟已经跃跃欲试,发现了手电筒的蹊跷。 我发现这种鸟还真他妈的聪明,竟然能够分辨气息,我一下子慌了起来,因为我看到有一只骷髅鸟发现了我,他正仰着头张着大嘴盯着我看。 看到这畜生锯齿一样的鸟喙,我的头皮都发麻了。 我不敢去看它的眼睛,因为我发现只要我们四目一对,就能看到它的眼睛里发出光来,正是之前我见到的那种微光。 我见那怪鸟转过了头不在看我,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老万的表情很不对劲,他木纳的看着底下一动不动,当我顺着目光往下瞧时,心中不禁一惊,底下正有一只鸟看着他呢! 第六十九章 恐惧 我知道坏事了,老万极有可能已经被骷髅鸟迷了心魄,我慢慢爬到老万的身边,用手使劲拍他的肩膀,这小子果然是中招了,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心下大急,抓起来工兵铲就朝底下那只骷髅鸟投了过去,工兵铲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重重的砸在那只骷髅鸟的身上。 那只骷髅鸟没有留意,身子被工兵铲一砸,碎了开来。 在看老万,就见他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怔怔的盯着我看,开口就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极其美艳的女人。我说你小子是被骷髅鸟迷了心魄,所以才有了幻境。 我们俩说着话,就听树底下一阵骚动,数十只骷髅鸟齐齐像树上爬来。我这时才知道原来这种鸟并不会飞。 骷髅鸟爬得很快,倏忽间就已经爬到了树半腰,它们叫着,张牙舞爪的向上猛爬。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连忙招呼众人继续往上爬,最好能够转移阵地。 丁老见有这么多骷髅鸟爬上来,吓得腿肚子都抽筋了,他也开始骂起来:“妈的怎么回事?怎么爬上来了?” 我实在不想说是我惹来的,就大声招呼说别他妈的废话了,赶紧逃命要紧。 华子见丁老爬不动了,就抽下了腰带,将丁老负在了背上往上爬。 看着底下的骷髅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高,我们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劲,老万爬的更是飞快。 不一会儿我们就爬到了树冠上。 华子由于背着丁老,所以速度比较慢,我看到有只骷髅鸟已经近在他们脚底,我连忙爬下去,用手电筒猛砸,这才解决了这一大患。 我们呆在树冠上,突然间我发现那些骷髅鸟竟然停在树杈上不往上爬了,老万心里大喜,叫道:“他娘的有能耐就往上爬啦!”华子也觉得真是万幸。 唯有我感觉很不对劲,那些骷髅鸟盯着上方,似乎并不是在看我们。 我顺着它们的目光往上看,只见头顶上除了枝桠还是枝桠,这些怪鸟在看什么呢? 这时丁老看出了名堂,他哆嗦着叫道:“这些骷髅鸟一定是碰到比自己厉害的东西啦!” 而就在此时,我就感觉我身前的枝桠似乎动了一下。我仔细去看,只见那苍老干枯的树枝似乎并不是树枝,很快我就瞧出来了,那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的脚。 而且我还看到这只脚的主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看。一张脸盆大的怪脸上一口森白的牙齿也长开了。 我大叫一声快撤是大蜘蛛,四个人想也没想就又向下爬去。 我们这一动,就看到整个头顶的枝桠全都颤抖起来,无数只大蜘蛛蜂拥而下。 随着我们的动作,底下那群骷髅鸟也都惊了,它们无比惧怕的争先恐后的往下爬。上树容易下树难,这句话一点没错,我们全都爬的十分费力。好不容易爬到了张有树藤的所在,而那些树藤却早被那些骷髅鸟给咬断了,我心说这怪鸟可真他妈聪明啊,竟然还会断人后路。 我们无可奈何,只得顺着树干往下溜,这些古树的枝干上都有结痂,这一溜全都把身上的衣服磨破了,各个露着屁股。几个人噼里啪啦的下到了地面,发现那些骷髅鸟已经跑的没了踪迹。 眼看那些大蜘蛛马上马的爬下来,丁老大叫一声跟着骷髅鸟跑,于是就寻着踪迹直奔。 老万不解,就问丁老为什么要跟骷髅鸟走,这样即便是躲过了大蜘蛛,那不也是出狼窝入虎穴吗? 丁老则解释说:“你懂个屁,这地方是骷髅鸟经常出没的地方,它当然知道哪里最安全,不跟着它跟着谁?” 我们一路向前狂奔,就听得身后哗哗声响,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只大蜘蛛跟在身后。 很快我们就追上了一只骷髅鸟,那东西好似碰见了阎罗,看也不看我们就往前跑,好几次还撞在了我们的腿上,我们跟着前面的骷髅鸟一路飞奔,不觉间身后的大蜘蛛就没了动静,骷髅鸟一路往古树最稀疏的地方跑,我们跟着跟着,就见那些骷髅鸟全都一窝蜂似的钻进了一座大树洞里。 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往里走,丁老则说:“进去进去,一定要进去,别看身后没了大蜘蛛,但看这些怪鸟的紧张程度,那玩意一定还在身后。” 果不其然,就在我们刚刚钻进树洞以后,就听身后的密林里一阵骚动,无数只大蜘蛛黑压压追上来了。 这些大蜘蛛徘徊在树洞口,不知为什么不敢进入。 我心说还是丁老精明啊,若不是他提议跟着骷髅鸟,此刻恐怕我们也早已成了大蜘蛛的腹中之物了。 我们没敢太往里去,只是躲在大树洞的内侧注视,希望那些大蜘蛛能够识趣,赶快离开。 我们待了一会,发现那些骷髅鸟不知跑哪里去了,洞洞里竟然一只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