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堰屯之盗墓英雄》 第一章 序曲 漳水古称漳,发迹太行,逶迤东去,流淌了千百年。 漳水边上有一个小村子,叫七堰屯。村庄不大,人口不多。民国初期,一个村民在挖井时挖出了青铜的器具,经鉴定,为商代物件,由此,这个村子一下成名。 朱希平出生的时候,这个村子尚处于民国动乱时期。平汉铁路轰鸣的汽笛声中,一车一车南下、北上的货物从村子北边缓缓驶过,直至消失在视野之外。与此同时,南腔北调的各色人等也随着铁路的通行来到了七堰屯。 少年时期的朱希平是不幸的。三岁母亲死去,六岁父亲病亡。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只能与哥嫂相依为命。因为生活实在清苦,朱希平不能像其他的孩子那样走进学堂,不得不按照哥嫂的吩咐放牛打草、养猪养鸭,早早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但同时,朱希平又是一个乐观的人。村子里的张瞎子拉一手好二胡,村子里的李寡婶是唱曲剧的好手。朱希平每晚都去张瞎子家里,听拉弦唱戏,并跟着学拉弦、学唱戏,如醉如痴,清苦的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张瞎子喜欢朱希平这个勤快懂事的孩子。不拉弦唱戏的时候,给他讲三皇五帝,讲神话传说,讲三国水浒,讲话本小说,讲历朝历代爱情故事。朱希平蹲在张瞎子跟前,听得入迷,常常被深深打动。有时到了吃饭的时间,張瞎子就留朱希平在家里吃点饭。更多的时候,張瞎子听到朱希平来了,知道他不可能在家里吃饱饭,就摸出篮子里的窝头让他吃。 李寡婶也十分喜欢朱希平这个孩子。手把手教他唱念做打、站立行走,给他讲戏曲故事,戏词的来历,情绪的把握等内容。还经常将朱希平接到家中,给他吃难得一见的白面馒头。 在張瞎子和李寡婶的关怀下,朱希平渡过了不幸的童年。 民国二十六年,抗日战争爆发。日本兵沿着平汉铁路来到了七堰屯村。驻扎在村子南边的漳水桥头。 少年朱希平见到了凶神恶煞般的日本兵。他们耀武扬威、成群结队来到村子里偷鸡摸狗、抢夺财物,强迫村民到据点修建碉堡等工事。朱希平的哥哥朱海平就曾被拉去做劳工,三天后才让回家。背上被皮鞭都打烂了,好多天都不能躺着睡觉。 朱希平看在眼里,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 一天,朱希平又像往常一样来到張瞎子家,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戴眼镜的瘦老头毕恭毕敬地站在張瞎子面前,叽里呱啦地说着难懂的话。張瞎子坐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 眼镜走了以后,朱希平忙问:“这个人是谁,有啥事啊?” 張瞎子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是个日本人。问咱们村的历史。我看他肯定不怀好意。” “咱们村的历史?” “对,咱们村的历史。肯定是想盗取文物!” “啥是文物?咱们村子有啥文物?” 張瞎子清了清嗓子。跟朱希平讲了下面的事情。 原来,七堰屯村紧靠的漳水,是一条千年流淌的河流。古时人们逐水而居,七堰屯很早就有人类居住。战国时期,这里属于邺地,《西门豹治邺》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因为地处中原,又有渡口,这里一度十分繁荣。曹魏时期,这里曾是部队驻扎演武的场所。有名的金凤台、铜雀台、冰井台就建在附近。随着历史的发展,军阀的杀戮,特别是外族入侵中原后实行的屠城政策,延续千年的文明被埋藏在了地下。 所谓文物,張瞎子说,就是埋藏在地下的古代人们生活所使用的所有器物。从材质上说,包括青铜器、陶器、瓷器、金银器和石器等,从功能上来分,包括实用容器、祭祀用器,动物鸟兽器物等。因为它们埋藏历史久远,存世不多,价值不菲。一些人妄图通过盗掘的方式获得它们,换得钱财或者为己所有。 民国初年,文物贩子嗅到了地下文物的价值。特别是村民挖井时发现青铜器后,村子里开始出现走街串巷收买文物的河南人。有的还住在村子里,四下找寻。村南的大土丘上还出现过盗掘古墓的洞穴,据说一些河南人因贩卖文物而发了大财。 “埋藏在地下的文物价值连城。”張瞎子说着有些激动。 “但是,这些文物属于国家所有。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属于侵略咱们的日本人。”張瞎子接着说。 “这次日本人来村子里转悠,肯定是想了解地下文物的情况。然后想着盗取咱们的文物!”張瞎子越说越激动。 “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張瞎子和朱希平异口同声地说。 “但是,”朱希平说,“咱们村地下的文物谁见过?长什么样啊?” 張瞎子沉默了一会,说“早先我听老人们讲。”張瞎子顿了一下,接着话锋一转,“你知道漳水南边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吗?” 朱希平一愣。他四岁的时候跟着父亲渡河去过那个村子赶集,自然知道名字。 “我去过的,叫高陵嘛!” “那你知道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吗?” “就是一个村名,难道有什么意义在里面?” “对!”張瞎子接着说,“陵在古代是帝王将相死后埋葬的地方。高陵,肯定是古代官位很高的官员,或者帝王将相死后埋葬的地方。” “但是,即便你说得对,就算高陵是埋葬高官的地方,可是他在河的对岸啊,跟咱们村有什么关系呢?” “这你就不懂了。”張瞎子接着点燃旱烟,深吸一口,接着说,“历史上漳水多次泛滥,多次改道。原来的漳水河道曾经在高陵以南,经过多次改道到了现在的位置。” “咱们村子叫七堰屯。你知道来历吗?”張瞎子反问一下。 “不知道。不就是一个村名吗,还有什么来历?” “说来话长,”張瞎子接着说,“咱们村名,取自于地形。因为漳水经常泛滥,为了治理水患,修筑了七道堰垣,才得了这个名字。你想想,若这里不是重要的地方,有必要动用那么大人力物力修筑七道堰垣吗?” 朱希平想想也是。村子南边的渡口早就有了,老人们都传说是曹魏时期大军南下时开设的渡口。 “难道咱们村子古代还曾经是个重要城市?” 第二章 外出学艺 “我对此了解不多,但可以肯定咱们村是一个重要的关隘。” “你看,咱们村整个地形西高东低。村子东头,地势较低,土地肥沃,水道纵横,适合生活居住。有人在田里挖出过破碎的瓶瓶罐罐,有的还比较完整,像盛水盛粮的瓦罐,里面还有黑黑的粮食碳化后的碎末。一定是人类生活留下来的。因此,我断定那里是古时候的村庄,或者市镇所在。”張瞎子很有信心地说,“说不清咱们村是古代守陵人居住的地方呢。” “村子的西头,地势较高,特别是最西边的那个大土丘,地势最高。站在上边东望,可远望三台,漳水下游局势一览无遗。按照古代人的看法,靠山邻水,是绝好的阴宅所在。” “古代帝王将相都十分注重风水,因此我敢断定,村子西边一定有帝王将相的墓葬。”張瞎子喝口水,看着朱希平,深陷的眼睛熠熠生辉,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朱希平能够感到張瞎子此时的心情。 “大爷,”朱希平接着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一个瞎子,不能看书、读书,这你是知道的”張瞎子说,“但我年少时,曾到南阳跟左阳大师学习说书技艺。左阳大师精通天文地理,对阴阳八卦、堪舆地理很有研究。在跟左阳大师学习说书技艺的时候,左阳大师教了我一些堪舆的技巧,只不过十分浮浅。本想好好跟左阳大师学习,将来以说书和堪舆为生,但是……”張瞎子停顿了一下。 “但是怎么了?” “跟左阳大师学了一年多以后,”張瞎子接着说,“我父亲生了重病,托人捎信让我回来。回来不久,父亲就亡故了。我母亲也是瞎子,身体不太好又没人照顾,我放心不下,就没有再去南阳找左阳大师学习。伺候老人走后,我也过了学艺的年龄,就这样成了一个技艺粗浅,不学无术的人。”朱希平看着張瞎子,看出了他心里的遗憾。 “我技艺不精,所以看不透咱们村的情况。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是这方面的专家。” “是谁啊,快告诉我”朱希平急切地问。 “嘿嘿,”張瞎子看出了朱希平的心思,笑了笑说,“我的师弟马天恩跟着左阳大师学了很多年,他肯定是专家。不过,”張瞎子停顿了一下。 “不过怎么了?” “左阳大师仙逝后,马天恩离开了南阳。走南闯北以说书为生。现在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那怎么办啊!在哪里能找到他啊!” “你真想学这方面的东西啊?”張瞎子卖个关子,两眼望着朱希平。 “大爷,”朱希平认真地说,“父母早就不在了,我也长大了。哥嫂虽然对我不错,毕竟不如父母。我今年16岁了,没个技艺在身。就想着学个技艺,将来也好找个营生。大爷你知道我对历史感兴趣,肯定会支持我的。再说了,如果咱们村子地下有文物啥的,宁可咱们想办法保护下来,也不能让鬼子窃走,你说对吧?” 張瞎子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朱希平这孩子聪明伶俐,心地平和善良,又爱学习钻研,是一块好料。虽然有心培养这个孩子,奈何自己技艺不高,耽误了孩子的前程,于心不忍。于是说: “马天恩是河南云台人,是一个孝子。家里还有老娘,他出去说书走南闯北,过年肯定要回家看老娘的。你如果想跟他学习,就趁过年期间去找他。这不,再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你收拾一下,就去找他。有我介绍,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大爷,”朱希平说,“谢谢你啊!” 朱希平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听到嫂嫂在埋怨哥哥。 “爹娘死去八、九年了,咱也把希平拉扯大了。如今两个孩子都四五岁了,家里穷得成这样子,再不分家大家都没法活了。”嫂嫂嘟囔道,“希平整天懒得干活,没事就往張瞎子家跑,学什么拉弦唱戏,有什么用?能填饱肚子?”嫂嫂继续唠叨,“家不是旅店,不干活让人伺候,成大爷了?”,“咱把家分了,让他单过,也不亏欠他。” “再不分家,我就带着两个孩子会娘家,你们哥俩过算了。”嫂嫂下了最后通牒。 哥哥闷闷地蹲在地上抽烟,始终一言不发。 朱希平心里明白,这些年嫂嫂对待自己还是不错的。家里实在穷,人口又多,冷热能有一口饭吃他已经很满足。自打上次被拉去修碉堡后,哥哥腰身一直不见好转,重体力活做不了了,现在全指望嫂嫂跟人洗衣服养家。天寒地冻的,两个手通红肿胀,让人心疼。这样下去确实不行。朱希平想到这里,敲了敲门,笑着走了进来。 “哥嫂,”朱希平说,“给你们说个事。我想去外边学门手艺,这两天就走。” 哥嫂相视一下,十分诧异。 “自打爹娘走了以后,哥嫂对我就像亲生孩子一样,把我养育成人,我心里始终记着。如今,我十六岁了,也该学门手艺养活自己,学成之后也好报答哥嫂养育之恩。” “你真的要出去?”哥哥问,“要去哪里?能行吗?” “我去云台找马天恩学堪舆之学。”朱希平说,“放心,有瞎子大爷推荐肯定没问题。” “哥嫂,我早想好了。走之前,咱把家分一下吧,现在的房子归哥嫂,老家那两间破房子归我。反正那房子我暂时也不住,等回来了再修。” 哥嫂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哥哥说,“快过年了,全家吃个团圆饭,年后再走吧?!” “瞎子大爷说了,马大师常年在外地说书,只有过年才回家。错过了就找不到大师了。” “所以我这就走!” 站在漳水渡口,望着远处云雾笼罩着的对岸,朱希平的内心既激动又担心。激动的是,到对岸后找到大师学艺,回来肯定养家无忧;阴郁的是,平汉铁路桥头的日本兵飞扬跋扈,此去云台学艺很可能要几年时间,日本鬼子会不会发现地下的文物,并窃走咱们国家的财产?! 渡船到岸,朱希平跳上船,挥手向岸上的張瞎子和哥嫂告别。 渡船行进中,船体突然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船头急转,差点翻船。 全船人惊出一身冷汗! 第三章 巧遇徐大师 眼看渡船要翻,大家一片惊呼。关键时刻,还是船把式见识多,他把稳船舵,调转船头,让船顺势东下。 因为水流太急,船尾还是被重物撞击一下,好在没有撞破船底。 漂流出十五六米后,船把式奋力转舵,将船头调向对岸并把准方向,几个划船的年轻人趁机加力,渡船缓缓驶向对岸。 登岸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有人问:“船底下到底碰到了什么东西?”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船把式。 船把式点燃旱烟,稳稳神儿,没有正面回答。 “我在这里摆渡六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船把式接着说, “我早就知道摆渡是有航道的。老的船把式一代一代都这么传。行船快到河中心时,必须绕过中心点附近水流较缓的那一段。至于为什么大家都说不清。” 船把式吸一口烟,“今天过来的时候,船上人多,水流湍急,天色也有些晚,就把规矩忘了。船就直着行过来,想到时已经晚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撞了船底呢?”有人问 “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河水冲刷洄流,形成了河床抬高造成的呢!”船把式说。大家都觉得不像是河床撞击的声音,纷纷摇头。朱希平也感到很奇怪。 “也许下面会是古墓什么的呢!”人群中突然有人小声说。 朱希平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这老人身材不高,体态消瘦,腰板硬朗,两眼炯炯有神,下巴白须三寸有余,随风飘荡。 天色渐晚,大家为着赶路,也不再关心撞船的事情,更不关心是不是古墓,纷纷散去。 朱希平走近老人,半信半疑地问:“你说可能是古墓?” “随便说说而已。”老者说完转身也要离开。 “老先生,你为什么会想到是古墓呢?” “哈哈,”老人仰望四周,然后说,“古代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自然应该有古墓的。” “老先生,请慢走。”朱希平追上去,“看老先生言谈举止不凡,可不可以问一下老先生尊姓大名?” “我就是一算命先生。”老人继续向前走。 朱希平一激动:算命先生?自然懂些舆地方面的知识。就快步跟上。 “老先生,等等我。能问一下你是哪里的吗?” “我就是前面高陵村的。小伙子看你像赶路的人,你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呀?” “我是对岸七堰屯村的,要去云台找马天恩马大师学艺。” “你去找马大师?”老先生有些惊讶,回头打量了一下朱希平。 “怎么,你认识马大师?” 老先生并没有停下脚步,接着说: “我当然认识。天快黑了,到我家住一宿明天再赶路吧。” 朱希平看看天色已晚,正发愁去哪里住宿的事儿,就答应下来。 “那就谢谢老先生了。”说完就跟着老先生走进了高陵村。 老先生的家位于村子西头,再向外就是土丘陵。老人家只有两间瓦房,十分破旧,门没有上锁,窗户用纸糊着。看得出来这老先生也是寡居一人。 草草收拾一下,简单用过晚饭,老人坐下来抽烟,而朱希平就忍不住开始向老先生提问。 “老先生,你说咱们这里古墓很多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们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姓徐,”老先生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听祖辈讲,我们祖先并不是本地人。曾经是皇族。”老先生吐口烟,接着说,“之所以到这里来,是为某位皇帝守陵。” “守陵?那附近一定有皇陵了?” “没有皇陵那我们守什么?”老先生反问。 “那皇陵在哪里啊?” “听老辈人讲,当时皇帝下葬后没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建筑或标记,所有参加寝陵建设的民工全部被杀,为的是封锁消息,防止被盗。”老先生接着说,“祖上受命到这里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墓葬的具体位置。时间过去几百上千年了,再加上漳水经常改道,地形地貌发生了很大变化,现今更不知道皇陵在哪里了。不过,”老先生不无忧虑地说,“清末以来,盗墓盛行,西岗上经常发现盗洞,会不会是盗墓贼嗅到了皇陵的味道,开始打起皇陵的主意了?” “老先生测算命理十分精准,漳水两岸远近闻名。那你觉得皇陵在哪里啊?”朱希平突然问。 老先生明白朱希平为什么这么问。老先生年少时家贫如洗,为了生存,拜羑里城孙闻道大师学习八卦命理。孙大师精通天文地理,擅长舆地学。学习之余,徐老先生曾跟随孙大师墈踏地理,受言传身教,对地理学也略知一二。 “嘿嘿,”老先生狡黠地笑笑。“我怎么能知道皇陵在哪里?”徐老先生卖起了关子。 “不过,我观察了一下地理,西岗不属于龙脉所在,下面肯定不会有皇陵。但风水还是相当不错的,估计是某代皇族或达官贵人的墓葬。”老先生接着说,“说到皇陵,据我推算,应在漳水附近。很有可能在河底,或者在漳水以北你们村子。”老先生叹口气,接着说,“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日本又在侵略中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鬼子赶出去。这样看来,大家都不知道皇陵在哪里也好,省得让日本鬼子发现了给盗了去,还是让他继续埋藏着吧!” 朱希平听得入神。觉得徐老先生说得在理。 “那徐老先生,你可愿意收我为徒学习地理?”朱希平突然想到先跟徐老先生学习也是不错的选择,就诚恳地问老先生。 “术业有专攻。我主要学习八卦命理,对地理学习不精。向我学习,恐怕耽误了你。不过,马天恩可是地理方面的专家!” “那,你怎么认识马天恩大师的?”朱希平忙问。 徐老先生清清嗓子,“马天恩师父左阳大师与我师父孙闻道先生是多年的朋友。他们经常互访交流技艺,自然认识。左阳大师仙逝后,马天恩一度到羑里跟师父学习地理。说起来我们还是师兄弟呢!” “那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朱希平问道,“我这次就是想拜他为师学习地理的!” “马大师走街串巷,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徐老先生说。 “轰……”突然,屋子后面的西岗上传来沉闷的一声轰响,屋顶的尘土瞬间掉下,桌子上的水碗跳起来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粹! “怎么回事?!”两人同时问道。 第四章 初入墓穴 “肯定是盗墓贼在西岗放炮炸墓。”还是徐老先生见多识广,马上镇静下来说。 “能肯定是盗墓贼?”朱希平问,“咱们过去看看怎样?” 村子里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锣的声音。然后听到了大街上嘈杂的脚步声。 两人走出屋门,但见村民们纷纷涌到大街上来,快步向西岗方向,一边走还一边喊“抓住盗墓贼,当好守陵人。抓住盗墓贼,当好守陵人!” “咱们还是回屋吧!”徐老先生说道,朱希平惊讶地站在原地没动。他心里想:想不到过去了几百年这里的人们仍然没有忘记祖宗的职责,真是尽职尽责啊! “不用去管他们,咱们回屋说话。”徐老先生把朱希平拉进了屋里。 朱希平还沉浸在刚才见到的一幕,就问老先生,“咱们村子的百姓真忠孝啊,还在尽祖辈传下来的职责,真是值得敬佩!” 老先生抽一口旱烟,说:“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们村子的风俗习惯与附近截然不同?” 朱希平小年时候来过这个村子,父亲也多次跟他谈到这个村子风俗习惯,自然知道一些。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那到底因为什么啊?!” “我们的祖先原先生活在江南。那里的风俗人情自然不会与这里一样。到这里守陵以来,祖祖辈辈坚守守陵人的职责,一门心思保护皇陵,很少与外人打交道。江南的风俗习惯得到原汁原味的传承,才形成今天的与众不同。” 朱希平这才想起刚才晚饭吃的是大米饭,老先生喝的是自酿的米酒。确实与中原面食不同。 “改朝换代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们还在守陵,真实了不得!”朱希平接着说,“不过,你们也不知道皇陵在哪里,只是凭良心在坚守,是不是有些愚忠啊?!” 老先生看着摇摆的煤油灯火苗,只是抽烟,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老先生侧耳倾听,外边安静了下来,突然站起身来说, “敢不敢跟我去墓穴走一趟?!” 朱希平没有想到老先生会这么问。他早就向往深入墓穴探奇,就爽快地说,“怎么不敢,走!” 老先生也不多话,迈步走了出去。朱希平赶快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街上又归于安静。想是村民用呐喊声吓跑了盗墓贼,转一圈没发现什么情况,也就各自散去回家休息去了。 这西岗就在老先生破屋子的后边,不走多远就看到黑乎乎的一篇山岗。 这里是丘陵地带,脚下磕磕绊绊的是散见的鹅卵石,半尺高的是野蒿子。小路边上当地村民种植的玉米衰败兀立,夜风吹过,发着呜呜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老先生对西岗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也不吭声,背着手在前面快走,朱希平小跑着才能跟上。 走了老一阵子,在西岗的一处阳面山坡,老先生才停下脚步。老先生东张西望了一会,踢踢脚下的新土,对朱希平说,“你过来,这里就是盗洞。” 朱希平蹲下,用手一掀盖在上面的新土和衰草,果然漏出了一个只能容下一人腰身的洞口。 老先生向里面张望了一下,顺手捡起一块石头仍了进去,几秒钟后听到咚的一声。 老先生说,“这个洞深7、8米,我先下去,你跟上来。”说完就紧了紧腰带,下到洞中。朱希平随着老先生爬了下去。 到洞底后,也不知道老先生从哪里弄来的蜡烛,点燃后照出微弱的亮光。接着老先生又顺着找到的洞口横向前爬,朱希平紧跟在老先生后面。爬了约莫十来米,忽然洞身变得宽阔起来,已经能够看到砖砌的墙壁。想必已经到达墓道,距离墓室应该已经不远。 老先生站起身来,手端蜡烛,继续往前走。 墓室的青石大门已经被打开。老先生看到后,嘟囔着说,“这墓已经被盗过了!” 朱希平只顾欣赏墓道墙壁上精美的壁画,没有应声。 走进墓室,正中摆放的棺椁也被打开,棺盖放在一边,棺材里面,除了散落的人骨和破碎的衣物外,别无它物。 “这盗墓贼太可恶了,居然一件东西也不留下!”老先生说着,叹一口气。 朱希平赶快靠近老先生,好奇地看着棺材里的东西。突然,朱希平指着里面的三小堆土喊道:“这里怎么有新土?”老先生看了一眼,说:“这是盗墓贼的规矩。盗完墓后,盗墓贼要从地面上取三捧新土,也就是所谓的阳土,分别盖在尸体的头部、腰部和腿部,意思是用地面的阳土压住墓中的尸体,怕死者的魂魄跟着他们上到阳间。这些盗墓贼,心里也怕阴鬼,所以才这么做。” 朱希平喔了一声,继续在墓室中东张西望。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线,朱希平看到在棺椁的前面放着一块石碑,用手一摸,上面好像有文字,就问老先生:“这块碑是什么?” 老先生看了看说,“应该是墓志铭。也就是记载墓主人生辰年月、仙逝时间和生平事迹的文字。你认不认识上面的文字?” 朱希平拿过蜡烛,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老先生接着说,“一般来说,墓主人官位较高才允许设立墓志铭,官阶低下的,不会有墓志铭。这墓室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较高级别的官员。只可惜,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朱希平又向墓室的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有个地方墓壁没有用砖头砌好,好像曾经是一个洞口。就问老先生“这里怎么没有用砖砌好呢?” 老先生看了看,用手在上面扣起一把土,捏了捏后说道:“这也是一个盗洞。年代更加久远。应该是墓主人下葬不久就被盗墓贼盗了。看来这个新的盗洞进来的盗墓贼收获不会很好。” “老先生,我明白了。这墓室里面墙壁上画有壁画,颜色线条这么精美,过去那么长时间还保留的这么好,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墓主人的级别比较高,对吧?” 老先生笑了笑,“小伙子,看来你是块料。” 过了一会儿,老先生突然说,“根据这块墓志铭的介绍,埋葬在这里的是我们一个祖宗。但他的官阶是国子监。家族谱上说祖上最大的官员是荫国公,比他的官位要高很多。我判断,在这个墓室的后面不远,应该还有官位更高的墓葬!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也被盗了。” “难道附近还有官至国公的墓葬?”朱希平问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第五章 徐大师授艺 “怎么,不相信我的判断?!” 老先生说完,一边伸手把棺材里散乱的骸骨毕恭毕敬地摆放整齐,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 整理完毕后,老先生站起身来,说,“时候不早,咱们也别打扰老祖先了,上去吧。”就走向洞口。 两人一先一后爬出盗洞。老先生重新盖上碎草,压上土。等一切恢复原样后,转身向后山走去。 天蒙蒙亮了起来。村里已有鸡鸣传来。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朱希平站在原地没有走动。他从地面上判断了一下墓葬的大致位置,并向四周望了望,试图看看这里风水到底好在哪里。这里是山岗阳面的一个小山坳,脚下有一条缓缓东去的小河。山坳像龙椅,小河像玉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腰缠玉带背靠山”,属于风水宝地? 朱希平想到这里,转身小跑着追了过去。 “老先生,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昨天咱们走到这里的时候,你怎么判断下面会有墓葬的呢?” “堪舆是一门学问。”徐老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风水鼻祖郭璞所著《藏经》中第一次使用了”风水”二字。随后,杨筠松在《撼龙经》,徐善继在《人子须知砂法》、刘基在《堪舆漫兴》中,都对堪舆之学进行了进一步深入的研究,形成了一门比较完整的学术体系。虽经历代风云变幻,堪舆之学并没有发生重大的变化。古人认为的风水宝地,现今自然也是风水宝地,古人认为的吉穴所在,现今也是吉穴。刚才咱们去的那个地方,远远近近有好多今人的坟茔,下面自然可能有达官贵人的墓葬。”老先生接着说,“古人认为,阴宅的风水关系到子孙后代的贫富贵贱,关系到后人的平安幸福。因此,期初的皇家贵族都采取了厚葬的方式,陪葬品十分丰富。目的是让仙人在阴间仍然享受阳间的富裕生活,以福荫子孙后代。丰厚的陪葬品吸引了盗墓贼的注意,成为盗墓贼频繁光顾的对象。”说完叹了一口气。 走到山岗最高处的时候,徐老先生停下了脚步,对朱希平说,“站在这里,可以看清整个山岗的走势,它呈东西走向,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我们村子边上。山岗脚下一条小河也由西向东如影随形,千年不绝。从空中看,山岗的脊背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龙,龙首在西,龙尾在东,张牙舞爪,如要腾飞。你看像不像?” 朱希平向东、向西望了望,确实有点像。 “古代地理家讲究山川形式。注重观察山脉的走向、起伏,把形态万千的山脉,与千变万化的龙结合起来,以寻找聚气之地。咱们脚下的这个山脊,如龙之变化多端,这种山形就被称为龙脉。”徐老先生接着说,“山脉是在宇宙星体的引力和地球深度的高温高压相结合而形成的,是在地心引力作用下逐渐隆起,经地表的水流长久冲刷,形成不同的山川形式。所以,凡是山势雄伟的地方,都是地球表面高能量场分布地带,也是水源较为丰沛的地方。这种能量场在堪舆上就叫做龙气。古人选择葬处,必择”生气”旺盛之地。而生气旺盛才能给后辈带来福荫。”徐老先生接着说,“这个西岗完全符合龙脉和生气的两大吉穴条件,你说达官贵人不会选择在这里安葬吗?” 朱希平点头称是。 “你向西边那里看,”徐老先生指着前面说,“那里地形像不像一个龙椅?前面小河如带蜿蜒流过。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那里藏风得水,藏风聚气,绝对是风水宝地,必是荫国公安葬的地方。”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朱希平问, “距离还挺远的,今天就算了吧。回吧。”徐老先生说着扭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听祖辈说,来这里守陵的,除了我们徐姓,还有一吕姓。但是,后来就只剩下我们徐姓了。” “那是怎么回事啊?”朱希平问道。 “吕姓消亡的主要原因,”徐老先生说,“听老辈说,人丁不旺,最后绝户了。”接着徐老先生给朱希平讲了下面的话。 原来,吕姓也是当时的皇亲国戚。到这里守陵以后,一开始人丁很旺的。最多的时候比徐姓人口都多。但是,这吕姓一家,祖上不信风水和堪舆之学,为建房筑屋和构筑坟茔,大兴土木,将西岗一处茂盛的树林砍伐一光,将一处山头挖掘一空,破坏了风水。自此以后,吕家人丁逐代减少。有一年,因犯法抗上,被株连斩首男丁30余人,家道很快衰落。最后剩下的男丁还出家当了和尚,彻底绝了后代。 徐老先生指着边上一片荒芜的坟茔说,“这就是吕家的坟地。从周围的地形地貌就能看出来,这里属于极凶的地方,堪舆上叫做死门,最不适合安葬。将祖先安葬在绝佳的风水福地,必能带给子孙后代吉祥如意,反之,如果风水不好,后人轻则诸事不顺,重则噩运不绝、家庭破裂。” 朱希平看了看,除了感觉哪里不对劲外,并没看出什么问题。 “徐老先生,那你说盗墓贼怎么就精确地找到墓葬所在呢?”朱希平问。 “首先,盗墓贼都是高人。他们对堪舆之学研究很深很透。没有堪舆知识是不可能判断哪里有墓葬、会是什么规格的墓葬的;”徐老先生说,“其次,最初的盗墓贼都是被生活所迫,没有办法才从事这一行业的。你想一下,生活无忧谁会选择去盗墓?再次,盗墓贼都对地理、土壤情况了如指掌,他们使用专用的盗墓钢钎,凭手感就能对地下的情况作出判断,原土还是人为翻动过的土?石头还是墓砖?仅凭一把钢钎都能精准判断出来。”徐老先生接着说,“等他们用钢钎探测以后,就能准确在地面上画出墓葬的位置,然后选择下手的地方开始盗掘。” “毕竟盗墓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盗墓贼一般选择月黑风高的晚上行动,闻到鸡鸣则止。盗窃一个墓葬前前后后要花费四五天时间。有时候经常发生墓葬早被盗过的现象,只能空手而归。咱们下去的那个墓葬就是这种情况。” 听到这些,朱希平对那些可恨的盗墓贼居然有些同情起来了。 第六章 梦中盗墓一 回到徐老先生家中,时间已是上午十点左右。因为还要前往云台拜师,朱希平就匆匆辞别了徐老先生,直奔高陵火车站而去。 这是朱希平第一次到高陵火车站来,他心里充满了好奇。 平汉铁路修通后,除了在漳水北岸的双庙设站外,在漳水南岸的高陵也设置了一站。几年来兵荒马乱,高陵车站缺乏维修,变得破旧不堪。站外广场上小商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喧闹。 进站口等待出行的人们已是一片拥挤。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用小喇叭喊着列车到站时间,好几个穿制服的人在尽力地维持秩序。站台上有日本人持枪把守,明晃晃的刺刀耀着人们睁不开眼。 朱希平好不容易挤到售票口,用身上仅有的钱——大哥临出门时偷偷塞给他的,买了一张火车票,然后挤出来,向进站口走去。 操着河南口音的三个人挤在一起,窃窃私语、鬼鬼祟祟,不像好人。朱希平多了个心眼,把最值钱的东西——手中的火车票,紧紧攥住,生怕被偷走。 等着、盼着过了一个多时辰,吐着白烟的火车才姗姗来迟。 大伙儿一哄而上,挤作一团。 那是一列没有窗户的箱式火车,除三个车厢拉旅客外,其它车厢运送货物。车厢里没有座位,空气污浊。大家前心贴后背挤在一起,儿童哭闹声、鸡鸣狗叫声乱作一团。朱希平好不容易挤进了车厢,找到了一个角落站定。 刚才的三个河南人也挤了进来,站在朱希平的身旁。朱希平警惕地看了看三个人,偷偷听他们的谈话。 “老哥,”其中一个小声说,“到了云台,三儿会不会来接咱们?” “操什么闲心?!说好了的。怎么不来接?不接咱们这生意还怎么做?!”另一个答道。 “咱们直接去,还是到三儿家带了工具再去?”第三个人问, “三儿会安排好的。大伙儿好好干就行了。等咱们发了财,就去云台城里嫖窑子!”满脸胡子的大个子说着奸笑起来。 “我还没碰过窑姐呢。顺子,你说咱这次一定能成吧?”白脸的小个子问, “三儿都踏勘过了,说是一个大的。你还怕有假?!”大胡子不屑地反问。 “上家这次要套官服,三儿能确准里面有?”小个子不无担忧地问。 “三儿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肯定没问题!”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只可惜这火车太慢了,要一天一夜才到。还不如找辆马车过去快呢!”第三个是个小眼睛,眼里发着贼光。 “干了这次弄到钱就不想干了。回去伺候老母亲去。再娶个媳妇过日子了。”小个子喃喃地说,眼里充满深情。 “弄钱干啥,不就是花着痛快?还怕烫手?干这活儿多好?来钱又快。大旺咱可不能收手不干啊。”小眼睛贼着眼说。 “云台城里的窑姐漂亮着呢!那腰身,那脸蛋儿,那滑溜溜的皮肤,妖淫妩媚,都不想离开。这次干完了大家都去玩玩儿!也不虚此行!”大胡子说,“找什么媳妇?这年月,养活一口人哪容易?有钱就花及时行乐,多好!”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车厢里逐渐平静了下来。火车汽笛一响,吐着白烟儿,缓缓驶出站台。 朱希平挤在角落里,开始犯困,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也是,昨晚一夜没睡,又从来没有熬过这么深的夜,不打瞌睡才怪呢。 正在迷糊中,有人把他拍醒。睁眼一看,是刚才的河南人小个子。 “到了,咱们下车!”小个子拉起他就挤出了车厢。 “我们不是一伙儿的,怎么拉上我?”朱希平不解地问。 “三儿在等着咱们呢,快点!”小个子不容分说,继续拉着他往前走。大胡子和小眼睛跟在后面。 出了站,果然有个人等在那里,五个人也不说话,一起往外走。 “三儿,东西都带来了?”大胡子问 “都在外边车上。咱们直接去!” 五个人挤上停在外边的马车,向山里驶去。朱希平这才看到车上有拆成一截一截的钢钎,三把洛阳铲和绳索等工具。心里明白了一些。 月黑风高,远近一片漆黑。朱希平忍不住问:“这要去哪里?” 三儿看他一眼,“装什么糊涂,这不是去挖官服吗?!” 几个人都不言语。马车摇来晃去,很快进山。 在一片开阔的高粱地前停下了车,几个人带上工具进入高粱地。马车车夫说一句:“到点儿了来这里接你们。”就驱车离开了。 三儿在前带路,大约五分钟后停了下来。想必这里就是目的地。 “我之前踏勘过,这里应该是明末的一个官墓。大家动手,争取今晚办成!”三儿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钢钎往脚下的地里插去。 等这根钢钎露出地里还有小半截时,三儿接过大个子递过来的另一根钢钎,上下对接后继续往下插,一边插,一边把脉手头的感觉。插进去三根钢钎后,三儿停下了手,感觉到了下面坚硬的东西阻挡,小声说道:“下面就是了,大概三米深”。 三儿拔出钢钎,继续在附近勘探。半个时辰后,三儿在地下画出了墓葬的大致形状,并标注了墓道和墓室的位置。然后指着一个点,对小个子说,“大旺,从这里挖。” 小个子抓起洛阳铲挖了起来,很快挖出了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小洞。接着换上小眼睛继续往下挖。 朱希平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一会儿,小眼睛在洞里轻声喊:“挖到石板上了!”大伙儿马上围到洞口往下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往东边侧面挖!”三儿指挥着,“这个墓葬用三块青石板盖在顶部,只要掀起其中一块,我们就成功了。” 小眼睛加快了挖掘的速度,很快掏空了一块石板周围的填土。小眼睛用杠子一翘,掀起了一块青石板,伸手一摸,下面果然是空的。 同时,一股难闻的气体飘了上来。几乎让人窒息。 “二蛋,快上来!”三儿急切地冲下面喊。 “二蛋,快点!”两个河南人也急切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