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契:狐君在上》 第一章:以阴冲阴 我生在农历七月半,鬼门大开之日,传说中的大阴之命。 出生那天,我爹在山里出了意外,我奶奶大骂我娘生了个催命鬼。克的家里没了顶梁柱,一家子孤儿寡母受人挤兑。 八岁那年,半夜被尿憋醒,听见娘房间里传出声响,我躲在窗台边不敢动,直到看见两个男人从屋里出来偷偷溜出院子,才敢睡着。 第二天我娘没有向往常一样起床做饭,我跑出去玩了半晌,回来时候家门口围满了人,平时总欺负我的二麻子冲我喊,小满你娘疯了,你娘不要脸!你是不是也跟你娘一样啊! 我狠狠搡了他一把,转身就往家跑,从大人的腿缝里挤进去,看见我娘披头散发光着身子坐在院中间嚎。 嚎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眼里都是怨恨,死死盯着我,嘴里念叨着,都是你们何家欠我的!你们何家欠我的! 村民都以为我娘疯了,可没多久她却跟个四处游走的手艺人跑了,留下我和奶奶一起生活。 九岁那年,我和几个小孩一起去后山玩,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我一个人在深坑里,衣服也不翼而飞,身上好多擦伤,还带着一股不知从哪粘的骚臭味。 我哭了好久也没人来找我,直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大哥哥发现了我。 他长得比从城里来教书的老师还好看,像画里的人似得,把我救出来后看我光着身子还把外套脱了给我披上,板着脸教育我以后再不许来这,就把我赶下了山。 我跑了几步,想起身上的衣服,突然想问问他家在哪好还给他,哪知道一回头没看见人,反而是一大堆野坟! 这里我认识,是后山的祖宗坟!村里人都不让自家小孩到这来玩! 想到自己刚才可能掉进了坟坑,我立刻打了个冷颤,一路飞奔下山,跑的腿都酸了也不敢停! 自从我娘跑了之后,奶奶对我总是很凶,这次看见我这么晚回来还穿着男人的衣服,立刻破口大骂! “和你那个骚娘一个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老何家的种!克死鬼!丧门星!怎么不死在外面!还要回来克我!” 我哭着逃回屋,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梦见在一个很黑的地方有个大棺材,棺材上趴了一只眼睛湛绿的黑狐狸。 那只狐狸狠狠的瞪着我,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十恶不赦的猎物,把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醒了之后我很怕,身上的伤都发炎了也不敢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那几天尿尿都不是很通顺,感觉火辣辣的,很疼。 和我一样生病了的还有一起上山的几个孩子,他们都得了感冒,其中就数村长家的二麻子最严重,听说打针都没好,烧的胡言乱语。 又过了几天,我们村的管丧事的龙婆突然找上门来,还带着那天和我一起玩的几个孩子,和他们的家长。 “就是这丫头?” 她说话的声音就像含了一口玻璃渣子,进屋就开始上下打量我,我心里害怕,立刻哆嗦着靠在奶奶身边。 村长捅了二麻子一下,他就立刻到我面前磕了几个头:“小满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对你做那种事!你原谅我吧!别让他缠着我了!” 我吓一跳,二麻子眼睛通红毫无神采,显然是一直在生病,而其他孩子也没有平时精神,连忙到我面前道歉。 “小满,小满,我们也知道错了。” “但脱你衣服,往你身上撒尿、把你扔坟坑里的都是二麻子,你要恨就恨他!” “都是他的主意!他还用树枝捅你那里!我们都没有!” 二麻子立刻急了,大骂他们是狗奸细,叛徒! 我被他们的话给吓坏了,回头看了眼奶奶,奶奶问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能点头,她立刻夺了笤帚要打我,说我这么小就犯贱丢她的脸! 龙婆立刻拦住奶奶,看着我问:“你还记得你怎么回来的吗?” 我说有个大哥哥把我救出来的,龙婆不信,我说我有证据,然后立刻跑进屋,拿出我放着他那件衣服的小包袱给她看! 结果打开一看,那件衣服不见了,里面只有几根黑色的狗毛样的东西。 怎么可能!衣服我明明放在这了! 龙婆看了看小包袱,没出声,低声和奶奶说了些什么,然后和大人们解释说:“没事了,道了歉就好了,不会再病了。”然后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那天,是我人生的巨大转折点,我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竟然在龙婆走后就把我打出去,警告我再也不许进她家的门! 我在家门口一直哭,一直敲门奶奶也没理我,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昏倒在家门口,被老伍家的小子伍晨给捡回家去了。 伍晨他娘看我可怜,主动去找我奶奶说和,结果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含着眼泪说:“可怜的孩子,你那狠心的奶奶不要你,以后红姨养你!” 我以为只是一句玩笑,可没想到,奶奶真的不要我了,她说本来指望着等我长大了找个人家换一笔聘礼安度晚年,现在出了这种脏事,以后都不会有人娶我。就把所有我的东西全都丢出来说明和我断绝关系,谁要谁就带走,反正她不养了。 伍晨家是城里的,每年暑假都会跟着他娘来探望他姥姥,村里的孩子都羡慕他吃的好穿的好,这下红姨说养我,村里的孩子更是趴在墙头上冲着我吐口水。 “骚货的女儿要嫁人啦!嫁给城里人做童养媳!和她娘一样没男人不行哈哈哈……” 不光孩子,就连大人看着我的眼光也全都变了,直到暑假快结束,红姨给我办了转学手续,真的接进了城里养! 从此我的命运全都变了,没人再欺负我,也没人再对我吐口水,更没人再说我是骚货的女儿,反而拥有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几年下来,我倒是根本不会再想念那个凶神恶煞的奶奶,和那些并不友善的村里人。 唯独童养媳这个身份甩不掉,伍晨有时候会毛手毛脚戏弄我,每次我想反抗,他就说我是他捡来的媳妇儿,早晚要陪他睡觉! 因为真的欠了他的,我也不敢声张,明里暗里给他占了不少便宜去。 但他性格实在是太顽劣,成天打架斗殴,十八岁那年,他把一个同龄男孩打进了医院,医疗费加一起要拿十多万块钱!对方说不给钱就报警,让他坐牢! 我跟着红姨东拼西凑也只勉强借够了三万八,正一筹莫展时,当初那个龙婆忽然找到我,说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刚好手头有个活能拿八万,问我敢不敢做。 我恨透了她,可伍晨是红姨的命根,我欠他们家太多,我怎么能让他去坐牢?所以一咬牙就说做! 也是到了那我才知道,原来是要把我配给一个快死的病秧子冲喜,对方相中了我极阴的八字,以阴冲阴,说好了不用登记,只走排场,结个婚洞个房就行。 得知必须真的洞房,我有点不想做了,可龙婆一直示意我说过了这村没这店,要没有我这天定的好时辰,出去卖一年都拿不了这么多的钱。 这时我才懂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沉默良久,还是点了头。 龙婆立刻叫人准备,七手八脚的把我打扮成了一个古代新娘子的模样,大晚上的就赶着和新郎拜了天地。 那个新郎果然病秧子,走两步咳两声,堂还没拜完就倒在椅子上大喘气,我蒙着盖头看不清,也能听见他真是喘的要死的样儿。 许久,龙婆说新郎得先休息会儿才能洞房,让我回房躺着等着。 我心里嘲笑自己这算是为了八万块把自己卖了,不过回房后倒是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人来。 直到我都快困得睡着了,才感觉有人吱呀一声推门进来,借着月光看,是个很高很瘦的人,正在慢慢朝我走过来。 我不敢动,更不敢吭声,他把手放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全身一紧,却也没敢反抗,只怕一个力气大了打死了病秧子会不给我钱。 我咬着唇,感受到一只手探进嫁衣领里,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做了什么,却无可奈何。 我不敢看他的脸是什么模样,在他的手继续向下的时候,我微微颤抖了一下,突然下意识的抬手,不想让他继续! 可事情和想象中并不一样,那人抓住我的双手向上一擒,只单手就把我两只手腕压在头顶,力气大的让我根本无法反抗! 不对!病秧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第二章:活人祭祖 “你是谁!” 我喝问出口,伸手就拉上敞开的领口! 月光下的新郎笑的肆意,玩味的答:“我是你的债主。” 愣了许久,我才明白我被骗了,根本没什么病秧子……可如今我却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为了钱,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我都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 甚至,连结婚都是假的,只算债主,欠他一个洞房花烛夜要给。 想到这,我咬着牙,头一偏,催促了句:“快点,完事给钱。”接着心底泛起了层层的苦涩。 对方利落的压在我身上,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吹在我耳边,带着些浓情的暗哑笑道:“夜还长……还有的是时间。” 一丝奇怪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带着点情诱的气味儿,又像刚出生的小奶狗,唇上的湿润仿佛别有企图一般的窜进我的口中,纠缠引诱。 这一刻,我几乎要以为此时我与他该是一对挚爱夫妻应有的缠绵。 这一夜,我仿佛飘荡在大海之中,他如同一波波狂猛的浪潮不停的拍打上岸,叫我挣脱不开,反复漂浮、沉入海底,像被压碎了灵魂……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揉着身上酸疼的部位,心想这人还真是怕他的八万块钱亏了,一夜未曾得闲,哪是病秧子,分明是头土熊! 暗骂了几声,我勉强下床走了几步,等到适应之后,慢慢出了屋,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的白。 昨夜,我走进来之前,还是红绸满铺,怎地今天就换了?整个屋里只有我穿着一身红嫁娘的衣裳,像掉入棉絮里的小辣椒。 四处张望,在看见龙婆之后,我喊了她一声,而她却没理我,转身就走了! “龙婆!”。 我又叫了几声,等追着她到了外面才瞧见,在另外一个堂屋摆了一个硕大的棺材!棺材前正顶着灵堂,上面白烛供果,还有一副遗像! 哪个死了? 我有些疑惑,但也知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于是就喊了一声:“你们谁把钱给我结一下,省的我一外人在这耽误事。” 没人回应我,过了一秒,两秒,三秒钟之后,突然有个老太太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嘴里呜呜的骂着!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他和你拜完堂就死了!你这丧门星!呜呜……我儿死的惨啊……”她哭着,一双怨毒的眼看向龙婆:“我都说了不要她!这个寡妇的女儿,克死亲爹,现在又来克了我们家的儿子!我……我……我要你给我儿子陪葬!!”这老太太哭的嗓门特大,手劲儿也不小,使劲的抓着我的头发,掐我的脖子!感觉我的脖子都被她掐破皮了,我尖叫一声推开她! 她不依不饶的还往我身上扑,周围一个拦着的人都没有,我几乎忘掉了的那些骂人的词儿,全都从她口中吐了出来! 回想当初,十来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呢?左不过还是这些大人在私底下嘴贱给孩子学了去,不然我又怎会受那奇耻大辱?被人拖进坟坑浇尿侮辱? 沉默了多年的脾气全数爆发出来,或许是和伍晨混的久了,也习惯他教我的拳头就是道理的这种话,拼死的反抗起来! 虽然我昨夜一宿没得休息,但毕竟也是年轻,撕扯了一会儿她就累了,让我占了上风,挠了好几把! 老太太被我压在地上还疯狗一样的咬人,嘴里喊着:“进了我李家的门,就是我李家的人!丈夫死了合该殉葬!这是祖宗的规矩!” 我听了这话,脑门一抽。祖宗规矩?殉葬?这哪个朝代的事?她疯了吧! 我的余光扫过旁边的遗像,突然感觉有些眼熟,聚焦过去,仔细的看了两眼才惊觉他不就是二麻子吗!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相貌没变多少,仍然是那张洒了芝麻的大饼脸,我又转眼看向另一边,有个老头低着头坐着,是二麻子他爹,村长。 所以……我昨天嫁给了二麻子?然后他刚拜完堂就死了? 拜完堂?就死了? 那昨天半夜摸进屋的那个男人是谁? 正愣着,老太太喊了一句:“老头子!打她!” 我回头一看,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后面,此时手里握着条板凳腿,抬手就要打我! 我的双手都按着二麻子他娘,根本没办法阻挡,我都闭眼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却突然听见龙婆急急的说了句:“村长,打人犯法!”然后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村长听了之后果然停下,明显是考虑了一下之后,咬牙低吼:“你要给我儿子守丧三天!” “呜!老头子!你怎么不打她!”被我挠了几把的二麻子娘没打回来,冤的够呛,拉着村长诉苦:“你看这个丧门星把我抓的……” “你懂什么!回屋去!”村长训斥她一声,回过头,看着我:“守丧三天!你同不同意!” 我被吓一跳,但还是点了头:“你们钱照给的话,守八天也行。” “哼!答应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你!”说完,村长就红着眼睛拉着二麻子他娘一起走了。 龙婆主动扶起我,轻轻的说了句:“灵前吵闹,打人父母,你不上柱香?” 我撇撇嘴,虽然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二麻子,一点也不想给他上香,但毕竟他都死了,我也没必要和他斤斤计较。 不情不愿的上了香之后,龙婆背着手走了,嘴里交代:“从今日起,你就在这守灵,吃喝有人会送来,夜里还回原来那屋睡就好……” 我看着龙婆佝偻的背影,真觉得她比那时候老了很多,这几年我虽然在城里,但风声也听了不少。 说龙婆一直吃村长喝村长,顺带帮他家排忧解难,选祖坟看风水,弄得村长家一直都很走运,升官发财连连不断。 直到前几年,不知怎的就突然变的不好,先是家里的地种什么烂什么,接着大儿子贪污被判刑,现在二麻子也病死了,龙婆跟村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这几年也没怎么好过。 想着,我摇了摇头,心想,爱怎样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拿到那八万块钱,先把自己家的事解决好再说。 说好的,我要在这给二麻子守灵三天,我不信邪,所以照常吃吃喝喝,白天上香晚上守灵,前两天都过得很顺利,一觉到天亮,可第三天晚上,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 雷鸣闪电的,我刚躺下,就觉得身子有些发沉。想开灯看看咋回事,没想到胳膊腿却没有知觉! 我当时有点慌,心想十有八九是鬼压床?不会真的闹鬼吧? 二麻子的棺材就停在隔壁的厅里,闪电噼啪的落下,照的可怖极了! 暴雨如注,我的身子一直也不能动,从一开始的精神紧绷到后来迷迷糊糊睡着,然而到了醒来的时候,却是被冻醒的。 我发觉很多雨水从上面滴到我脸上,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个木制的顶? 这是哪?! 我慌了,又摸了几下,摸到一个冰凉梆硬的东西在我身边,像是个人手!我的心猛地蹦了几下,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二麻子的棺材里! 隐约听见外面有声,我贴着棺材听了听,外面有人在叨念着,声音像是喊了玻璃渣似得难听。 “丫头啊丫头,咱们山里祖宗的龙穴这几年越发的镇不住,连带着李家祖坟挨着它都被影响着倒了霉。如今只有用你至阴的肉身才能压得回去……你也别怪我们,嫁了李家就是李家的媳妇,合该进他家祖坟,我们会给你超度,让你早早和你的父母团圆,阿弥陀佛。” 是龙婆?她想用我活祭祖坟?! 第三章:故人约定 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人被活埋祭祖的事,于是立刻拼命的敲打周围的木头板,大叫着让她放我出去! 然而回应我的只是几句:“快趁着这会雨势大,赶快埋了棺材走。” 接着上面传来唰唰的铲土声,我拼命的敲打抓挠,可棺材仍旧是纹丝不动! 直到折腾的筋疲力尽,我躺在棺材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并不是怕死,一个克死父母,被家人遗弃的孩子,多活这么多年早已不亏。 但我欠红姨的债还没还,伍晨的事也还没解决,李家休想偷偷杀了我了事! 想到这,我开始使劲推棺材盖,拼了命的想要出去!然而这些都是无用功,棺材钉死了,他们敢埋我,就一定不会让我出去! 雨越下越大,我躺在棺材里,能感受到噼啪的惊雷声,还有些奇怪的叽叽咯咯的声音。 因为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开始憋闷,眼花,最后失去意识。 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是我多年来总会梦见的场景。 一座紫红色的巨大棺材,上面趴了一只瞳仁湛绿的黑色狐狸。 这么多年,这只狐狸一直在梦里这样盯着我,想盯着犯人似的。以往我都会很害怕,但这次,或许是明知自己要死了,我倒是想看看这狐狸到底要干什么。 我开始靠近它,这是我从未做过的。 随着我步步向前,那只狐狸似乎也有了反应,略歪了下头,随后嗖的一下跃下高高的棺材!在漆黑之中化为一个男人的形态! 我很吃惊,不敢再动,直到冰凉的手捏住我的脸颊,有什么东西从唇边划过,泛出丝丝白气。 “阳寿已尽。”变成人的狐狸,在黑暗中仍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语气深寒:“按照约定,我来接你。” “什么约定?”我看不清他的脸,双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说话:“你一直盯着我,就是为了等我死?” 回应我的声音,很简单,只一个字:“嗯。” 我闭上眼,虽然明知不可能,但仍旧很悲戚的哀哭:“可我不想死……” “六亲无人,不死为何?” “不,我还有亲人……”说到一半,我竟很想哭,低头看着地面嘟囔:“而且他们现在需要我,我怎么能死……” “哦?”一只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回答我的声音很是玩味:“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 我一愣,起初倾诉的本意是想说世事无常,我不甘心,却未曾想到他竟有本事帮我。 我知道,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必定不是凡人。所以沉默片刻后,我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我能给的任何好处。” “成交。”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的身子靠过来,带着一股坟墓里的尘封味道,还有些熟悉的小奶狗味,顿时一惊。 是他? 黑暗中听见一丝轻笑:“时间还早,不如做点什么。” “做什么?”想起前些次的经历,我有些警惕的倒退几步,但还是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棺材上。 一个凉的像冰碴似得东西被塞进我嘴里,并且会蠕动! 我立刻想吐出来,他却突然低头用唇堵住了我的嘴,直到那东西强行钻进我肚子里,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万阴虫。” “什么虫!” 不管什么虫,吃了都是恶心的!我想吐,可却一点也吐不出来。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仍看不清面目,但能看清那双湛绿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计算的笑。 他在笑,我却想哭,试图把手指塞进嗓子眼儿催吐。 他在那边幽幽的说:“吐了它,你别想再活。” 因这一句,我眼看要塞进嘴里的手硬生生收回……多难吃也咽下去了,当没吃过吧。 我想问问他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又想问问他刚说的约定是什么时候的事?然而话到嘴边,这嘴就像黏住了似得,不光说不出,还有些眼前发花。 感觉手上被套上了个什么东西,熟悉的小奶狗味儿再次靠近。 “记住你答应的,你欠我的更多了。”仍旧是凉凉的笑,有人在掐我的脸:“慢慢还,你会觉得有趣。” 感觉到他的手顺着领口探入,将将握住我的身子,在我耳边调笑:“还是这么嫩,和十年前一样……” 我被他弄得慌了心神,也来不及想他都说了什么,想躲,却被扣住了身子无法动弹。 接下来的事,仍是惊涛骇浪,我像个溺水者似得不停的张着嘴急喘,第一次发现,这种事,竟然会让人觉得自己死过一次又一次…… …… 滴答……滴答……像时间流逝一般的声音,接着是肌肉绷紧,全身剧痛,忽冷忽热。 “呃……好疼。” 睁眼的一瞬间,全身像过电了似的,酸麻胀痛,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想都不用想,我旁边现在睡了一具死尸……那是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人之一。 我睡了多久? 外面仍旧在下雨,我在棺材里能清楚的听见震耳欲聋的雷声,接着传来一些奇怪的咚咚声。 什么声音? 我好奇的贴着棺材板去听,耳朵才贴过去,一个铁的东西就咚的一下铲了进来!接着棺材盖硬是被撬开,流了一大堆的雨泥进来! “咳!” 我因为太靠边而灌了一嘴泥沙!被呛的咳了好两声,接着抬头看向撬开了棺材盖的人! 外面暴雨倾盆,月光也被黑云遮挡的严严实实,可我仍旧看清了这个挖开了坟的人!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此时满身的雨水,正在拼命向外挪棺材板! “伍晨……我在做梦?”他现在应该在城里的家睡觉,怎么会跑到山上来? 伍晨咬着牙把十分沉重的棺材板丢向一边,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不屑口气:“要是做梦,老子就趁你醒之前把你上了!” “伍晨……”对于他这样的话,我早已见怪不怪,但此时却伴着一阵狂喜!拼命的喊他的名:“伍晨!真的是你!伍晨!我活了!我没死!又能见到你们!真好!” 我高兴的像一只耍把戏的猴子,如果不是现在的场景太骇人,或许会有人觉得我中了五百万也说不定。 伍晨像看智障一样,伸手下来:“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激动抬起手,想让他拉我出去,可脑袋却突然一阵迷糊,伍晨注意到我的状况不太好,立刻从上面跳下来,拖着我往出爬。 “你怎么样?” “没事……只是有点晕。” 我猜李家人可能是在饭菜里面下了药,现在药效虽然过了,我身上仍旧还是软的,会有些晕。 也怪我,第一天吃了没事,就没有防备,没想到他们不是想让我守灵,而是想等着暴雨来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埋了!真的算计好了让我给二麻子陪葬! 回想起当时龙婆的悄悄话,和后续在棺材外面说的,傻子都知道这是她的主意! 一群老不死!我心里暗骂一句,抬着酸软的胳膊努力向上爬! “真他妈滑!”伍晨也骂了一声。 棺材里灌满了淤泥,因为葬的太深,又被雨冲的滑腻,伍晨努力了很久,也没能把我抱出去,接着天上就又是一声闷雷!哗的一声又下大了!雨点砸在肉上都生疼! 伍晨看了看雨势,站在我身前:“来,你到我背上来,我把你推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甚至有些睁不开眼:“那你呢?” “少他么废话让你上你就上!没有你老子一下就跳出去了!” 我听了他的话,倒觉得自己是个拖累,立刻爬上他的背,借力向上……可就在这一瞬间,我看见了更高处的山上,一大片的洪流倾泻而下! “伍晨!山滑坡了!” “什么?”雨势太大他没听见我的话,手一用力就把我推了上去,嚷嚷着:“我妈在山脚等着你!” 与此同时,那些山上的洪流如巨浪般滚滚而下,瞬间就把我们全都卷进了淤泥之中! 第四章:照顾好他 雨下的太大,引起了山洪。 山洪瞬间把我们冲散,山上的巨石不断滚落,幸运的是,都没有砸中我,不然一定小命呜呼。 暴雨持续了十多分钟之后开始渐弱,我推开身上压着的碎石,从泥泞中爬出。 “伍晨!” 我以为他会在我身边,可叫了几声之后才发现,回应我的除了唰唰的雨声再没别的……整个山上一片寂静。 我跌跌撞撞的顺着周围寻找,紧张的一直祈求他可千万别有事……最后终于在一个淤泥堆中找到了一个发霉的棺材,棺材下面压着一条泛青的手臂! “伍晨!” 我拉着那只压在棺材下面的手使劲儿的拉!因为下面都是淤泥,倒也拽的动,很快就把他从棺材下面拖出来一半…… 我怕泥泞堵了他的口鼻,所以立刻用手擦掉他脸上的脏污,可这一擦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伍晨! 这人整张脸都是青紫色的,脸上的皮肤早已烂了半边,拨开淤泥就露出了骨头,眼眶里也是空的,灌了满满的泥沙,还有几条白色的虫子在里面蠕动…… 竟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葬在山上的死人! 我惊叫一声向后跌倒,正连滚带爬的想逃走的时候,却突然看见这条死尸压在棺材下面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脚。 我站在原地,呆愣了很久,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十分害怕的跑掉,可现在,即使万分之一我也得试试!所以我咬咬牙,直接扑上去继续拉拽!没多一会儿,就拉出一个人! 拨开淤泥一看,真是伍晨!可为什么那死尸都死了那么久了,怎么会抓着他的脚? 我想要把那只手从伍晨的脚上掰开然后再把他拽出来,然而不管我怎么使劲儿,我也拽不下来! 最终我闭着眼睛使尽了吃奶得劲的一拽!嘎吧一声!那只手被我连骨带肉的掰断!从伍晨脚上脱离下来!也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身边呜的刮了一阵邪风,吹的我打了个冷颤。 伍晨不知道是伤哪儿了,无论我怎么叫,他就是不醒,情急之下,我只能先背着他下山! 因为之前恍惚中我听伍晨说了句,红姨在山下等我,可到了山下我才发现,山洪带着巨石,把山下冲的一片泥泞!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大声喊了老半天也没能叫找到红姨,无奈之下,只能背起伍晨朝着山外走,山路泥泞,我走了半小时才到了村头的公路,以为有救了,却没想到,这才是开始。 本来大半夜的车就少,我一个穿着诡异红裙的‘鬼新娘’背着另一个满身泥泞的人拦车,所有车都飞驰而过,没一个停下来的。 我急得要死,最后在马路上站了又半个多小时才拦到车,值得庆幸的是到了医院后大夫说伍晨没什么事,只是被石头砸晕了,先办住院,等醒了观察一下就好。 知道没事后,我长出口气,靠在伍晨床边,有种大难不死的庆幸。 之前的事,真像一场梦……除了,我手上真的多了个金镯子。 入坟祭祖的话,应该不会给我戴金镯子的吧?是那梦里的狐狸给我的吗?我记得他在我手上套了个东西…… 看着这个镯子,我倒是觉得花样儿过于老套了,比村里八十岁的老太太手上戴着的还要老,也不知是不是真金。 想着想着,我嗤笑一声,万一都是梦呢?毕竟没有真的见过……不算数的。 许是累极了,我想着想着就着床边趴着睡着了,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山脚下,看见了那一片可怕的泥泞。 “红姨!” 我一眼就看见那个被压在大石头下面的红衣女人,连忙冲了过去!把泥水从她身前掏开! 她没有一丝反应,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此时显得尤为的柔弱。 “红姨!红姨!” 我又先后喊了几声,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她才缓缓睁开眼,血红的眼泛着慈祥,叫了一声我的名:“满……” “是我!是我!”见红姨的眼转了转,似乎在找人,我连忙答:“伍晨没事!” 红姨呼了口气,盯着我,看着看着就哭了,眼中的哀怨叫人心里揪着疼。 “红姨你别哭啊!红姨……”她这么一哭,我倒是害怕了,抓着她的手往外拽,希望能像把伍晨拉出来一样也把她拉出来! 可这是山脚,土都是压得实实的,一旦压上,根本不可能拉出来! 红姨也在摇头,大概在示意我不用做无用功了,一只露在外面的胳膊抓着我的手,费劲的说了几个字:“照顾……好……他……” “不行!红姨!我不能丢下你。” 红姨又缓缓摇了摇头,此时已经没力睁眼,用口型又说了句‘照顾他’之后,就闭上眼,只剩轻微的细喘,像是催促我快点回答。 “红姨!!!”我嗷的一声哭了起来!哭着答应:“我会照顾他的!我会的!” 回答我的是呼呼的风声,我眼见着红姨和那些巨石都在我面前消失不见,接着就听见了伍晨在喊我,声音幽幽的,他在哭…… “呜呜,姐……救我……” 我一激灵,转头就看见伍晨站在一块大石头边上,满身是血的在哭着朝我呼救!旁边全都是扭曲的,一只黑色的爪子死死的抓着他的脚不撒手! “姐……救我啊……” “伍晨!!” 我惊呼一声想去救他!脑袋却嘭的一下就撞在病床的横栏上,疼醒! 是梦? 惊魂未定的擦了擦汗,我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伍晨还在昏迷着。 我摸了摸伍晨温热的脸,安慰自己只是刚才经历的那一切太可怕,导致我做了个噩梦,等明早他醒了,一切就都会好了。 我起身倒了杯温水,看着外面也闭了灯,只留一盏昏黄的小灯,走廊里安安静静,我突然觉得还能活着真好。 可我抽空还得回去一趟,龙婆他们或许是打定了主意弄死我,我的手机和身份证什么的都被她们拿走了,我得拿回来。 还有红姨,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地方躲避?万一真的被石头砸倒,有没有人救她?我是不是该回去一趟? 想着想着,我突然听见了一阵叽叽咯咯的声音,就像我在棺材里曾听见的一样,立刻疑惑的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只见走廊里两个发着光的烧纸人笑嘻嘻的慢慢走过去,那红漆刷成的笑脸别提多可怕! “啊!” 我吓得惊呼一声,因为这叫声,那两个纸人立刻站住,转过头就看见了房里的我。 我全身都硬了,和那两个纸人画上去的眼睛对视着,它们就那样看着我,鲜红的冥字写在胸前,摆明了这就是烧给死人的纸人! “咯咯……”又是一阵笑声,其中一个纸人突然动了,朝着我,一步步走过来。 我心一滞!倒抽一口冷气!强忍着没动地方,接着就看着它堂而皇之的走进病房!冲着我过来了! 那双眼,看看伍晨,又看看我,竟然带着些困惑。 我已经吓得快抽了,心里一万个为什么,想知道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只可怕的纸人站在我面前和我大眼对小眼!! 大约对峙了两分钟,其中一个纸人突然觉得无趣,又发出咯咯两声,转身走了。 直到另一个纸人也彻底离开房间,消失在走廊里,我才脚下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幸好有人扶了我一把,才让我没摔倒。 “谢谢。” 我下意识的道了个谢,本想回身,笑容和动作却一起僵住。 屋里只有我和伍晨,哪来的人扶我? 我僵着身子回头,发现站在我身后的是个比我高很多的黑袍男人,或许因为离得太近,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他胸前手工绣成的扣子和花纹,就像死人身上穿的那种盘绣的。 “你是谁?”我下意识的倒退两步,话问的颤颤巍巍的:“你怎么进来的?” 这男人留着一头古怪的长发,身姿健硕,面容更是俊美无俦,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略带笑意的看着我,莫名眼熟。 他没回答,身子贴近我,向前一步。我手抖了一下,握紧手里的水杯准备随时砸到他脑袋上喊人救命。 他缓缓抓住我发抖的手,贴近我:“能看见阴灵的感觉……如何?”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带着玩味,浅粉色的薄唇正对着我,皮肤细腻的像水乳凝合而成似得,贴过来的瞬间,又是那种小奶狗的气味儿。 这种气味儿不让人讨厌,反而间接让我联想起了第一次嗅到这种味道那晚,这让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回头又望了望刚才纸人走过的地方,此时那里什么也没有,一片寂静。 竟然不是梦?那条狐狸到现实中来了? 第五章:属于我的 不可能!那都是假的!怎么可能!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下意识的用愤怒掩盖惧怕,指着门外吼了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私人病房!没事就请你离开!” “呵……”一声轻笑,旋即黑雾一闪,他嗖的掐住我的脖子!:“我想,我或许是,来讨债的。” “讨什么债,我根本不认识你。” 唇角微微上扬,吐出的语调却冰寒刺骨,掐着我的手还在我喉咙边威胁的撩拨着:“你确定么?嗯?” 我被掐的喘不上气,满眼都是泪花……手里的水杯使劲儿的向他头上砸去! 可怕的是,水杯穿透了他的身体,啪的一声砸落在地上!摔的稀碎!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接着听见他不满的啧啧声,看向地上摔碎了的水杯,手一抓,水杯竟如同倒放一般恢复如初,凭空被取到手中把玩!连里面的水都一滴不少! “这是送我的见面礼?” 我吓得不敢吭声,他掐着我的力度也稍有减少,用教科书一样的语气开口。 “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他贴近我的身子,语气中带着遗憾:“难道你没想过,与我做了约定又不履行的后果吗?” 他说话的声音仍然不轻不重,可那只水杯却啪的一声被捏碎,水和碎玻璃溅了一地。 他一句话都没说,我却仿佛看见我自己像这杯子一样被捏碎的一幕,颤了颤,小心提问:“你真的是……那只狐?” “墨衡。”他言简意赅的说明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认可了我猜测的身份,身子把我困在墙角:“现在我们来谈谈,还债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我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紧贴着墙与他谈判,却因为二人的身体离得太近而呼吸不稳。 他用腰胯把我死死的顶在墙边,微凉的手指在我颊边轻轻拂过:“我常年需要阴气滋养,万阴虫便是阴气的来源,如今它被你吞了,我就只能从你身上拿。” “从我身上拿?怎么拿?”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好,这人打从第一次见我就觉得他满眼的算计,真是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默默一笑,墨衡抓起我一只手腕,在手指尖舔弄几下:“你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在床上还。” “呃?”我差点被口唾沫噎死,想起那惊涛骇浪的一夜,吓得连连摇头,想抽回自己的手:“第二种是什么?我选第二种!” “第二种简单了……”他抓着我的那只手倏地握紧,另一只手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锋利的白色小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下划开我手腕上的血管! “啊——!!”我立刻想甩开他!可惜已经晚了,锋利的刀锋划破皮肉,血在瞬间顺着缝隙涌出。 他微微低头,唇含着这道伤口,我清楚的看见喉结上下滑动!还发出一些咕噜咕噜和滋滋的可怕声音! 脑袋就像跳了频的收音机,突然一片噪音,失去辨别能力,我的大脑在告诉我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可手腕上的刺痛告诉我也不是在做梦。 我呆呆的看着他喝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只给我留下一条手指长的伤口。 我被一只狐狸喝血了……狐狸……吃人的吗? 饮完血的狐狸满眼都是欣慰之色,舔了舔薄唇边留下的殷红,轻松而满足的说了句:“好香。”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在外卖软件上买到了合适的饭菜并且打了五星好评一样简单,然而我却疼的整个手腕都要抽了…… 我捏着手腕嘶嘶的抽气,看见他略动了动,似是向外看了一眼,然后补了一句:“记得你选的,我会每天来向你讨饭吃的。” 讨饭!每天来一次我离死不远了吧?! 嗒嗒……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眼前黑雾一卷,墨衡消失不见,旋即传来的是外面护士的说话声,打着哈欠抱怨早班实在睡不够。 手上的伤口划得很深,仍旧在不停渗血加可怕的抽搐性疼痛……我立刻下楼挂了个号,找大夫做处理。 结果居然要缝针! 大夫显然觉得我是个壮士断腕的自杀者,嘴里说着那些可怕的大道理,比如说不缝针肌腱长歪了就要把伤口重新割开再缝起来再遭一遍罪,这样的代价应该让我记得清清楚楚以后不会再自杀了,等等…… 伤口虽长,但在我死活的央求下大夫只给我缝了五针,回到病房的时候,恰巧看见屋子里几个大夫围着伍晨研究什么。 我以为出事了,心一惊,立刻过去问,结果大夫通知我患者中午再不醒就要打营养液来维持了,让我去缴费。 昨晚交住院和押金钱就已经把伍晨钱包里的掏空了,无奈之下,我就只能回家找钱。 可平时钱都是红姨收着,我在家找了一大圈也才收集出一百多块钱的零钱,住院打针根本就不够! “怎么办……”我靠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一百块钱闹心,却突然有个手臂把我搂住了。 “要帮忙吗?” 我吓一跳,看着旁边忽然出现一人,墨衡瞧见我发现他了,还冲着我略一挑眉,露出个魅惑的笑。 他该不是有病吧……卖什么骚。 我心里骂了一句,第一反应是离他远点,第二反应是把手腕藏起来以免被咬。 他倒也君子,没靠近我,更没咬我,就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翻天覆地的找钱。 最终我还是没能找到足够的钱,但我突然看见了手上的金镯子,眼光一闪,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墨衡。 “这镯子,是你给我的么?” “嗯。”回答的很快。 我面色一沉,本来心说要是龙婆他们的,我就卖了换钱,既然是他的…… 思虑片刻之后,我问他:“是给我了吗?属于我的?” “当然。” 我心里偷笑了一下,果然还是套路得人心啊,于是有些得意的感叹:“既然属于我的,那我就可以随意处置了!” 他蹙眉,似是不解:“你的,你就可以随意处置?” “当然!”我拿着镯子,说的理直气壮:“我拥有物品的所有权,自然是有权利处理的!对吧?” 我心里祈祷着,但愿这只山精野怪没那么多心眼儿,能被我套路到! 墨衡沉思了一瞬,唇角翘起,给了我个浅浅的笑容:“对。” 这笑容,真是和绵羊一样无害啊……让人看了就想欺负。 然而我没空了,因为得到答案的我几乎快蹦起来,立刻摘下镯子,找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盒子装着,打算找个金店把它当二手给卖了换钱! 我这一系列的动作,墨衡都没有阻拦,只是坐在沙发上,乖乖的看着我,像个听话的大型人犬。 我心想,他要是一直这样乖巧,我也能接受有个山精野怪在我身边……等我回来和他理论一下,叫他别再喝我的血,就算要喝,改成一个月一交货,保证喝到饱。 想着,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太恶心了……还是别想了。 接着我推门出去,却刚打开门,就看见对门站了黑衣服的老太太,她就站在对面门口,脸对着门一动不动。 我有些纳闷儿就多看了两眼,立刻想起这不是上个礼拜刚出车祸去世的黄大娘吗?她没死? 毕竟我没见着出殡什么的,只是听说,倒觉得可能是谣言,想问问她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呢?是不是没带钥匙? 然而我还没等出声,就看见她突然转过来,灰蒙蒙的眼睛在看到我的一瞬起了变化! 而此时我才看清楚她一半的身子都是血淋淋的,脸色也是淡青色,一双浑浊血红的眼看见我,就像发现了极好的东西似得嗖的一亮,伸手就冲我抓来! 第六章:随意处置 我反应迅速,咚的一下就把自己关回了屋里!惊魂未定! 刚才是什么?我看见了什么??? “怎么回来了?嗯?” 墨衡突然贴在我身后,咬着我的耳朵轻声奚落,我吓得一激灵,磕磕绊绊的回答。 “我看见……看见……” 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刚才所看见的,但没多一会儿,就听见墨衡在笑,那种洞彻的笑意,我立刻懂了,转身一把推开他! “是你弄的!” “可不要冤枉好人。”墨衡竖起手,眼光瞄了一下我拎着的镯子:“你自己摘下来的,不是么?” 我愣了:“这镯子……?” “能帮你遮掉一些万阴虫的阴气。”说着,他又再次贴上来,轻笑:“那可是好东西,孤魂野鬼都想要。”说着,他还看着我手腕上绑着纱布的伤口舔了舔嘴唇,好像意犹未尽。 我吓呆了!立刻去拿袋子里的镯子想要带上!可他却比我动作更快,伸手抢了盒子,接着一把抓住我就拎在手里! 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被人拎住!刚想炸毛,回头就看见黄大娘像股烟一样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然后四下打量,像在找什么东西! “她她……”她竟然能穿门! “嘘。”墨衡修长的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从黄大娘飘进来那一刻就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了,意识到黄大娘这会儿看不见我,立刻想从墨衡手里拿回盒子,赶紧把那镯子再戴上! 然而……他一只手拎着我,一只手拿着盒子,故意放的很远,明显是不想让我拿到! 我伸手抓了几把,抓到的都是空,反而因为动作太大,让黄大娘注意到了我在的位置,一张血糊糊的脸离我越来越近! 我想躲,可他却拎着我不放,任由我和这么个腐烂血腥的脸面对面培养感情! “放开!放开我!呕——!” 我扑腾着,墨衡在我出声之后松开手,获得自由后我转身就逃向了阳台的方向!手里随手抓了个晾衣架阻挡! 当时我也是吓傻了,只觉得手里拿着些东西能稍好一些,却没想到拿晾衣架打鬼究竟有多滑稽,甚至让对面的狐狸笑的牙都呲出来了…… 黄大娘飞速的朝着我扑过来,我躲了几次都没有躲开,晾衣架也根本打不到她,反而把我自己弄得挪不动步,很快就被她给一下抱住!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抱住我的,但我清楚的知道,被抱住的一瞬,我就像突然被关进了冰箱里,缩着肩膀打了个冷颤! 黄大娘一直抱着我,露出一脸惬意的模样,她身上的血并不会沾到我身上,但我却隐约的能闻见一丝腐烂气味儿,像是搁久了的猪肉一样恶臭难闻。 墨衡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被黄大娘抱着,身体越来越冷,快冻傻了。 “要帮忙吗?” 和刚才一样的问句,同样悠哉闲适的表情,仿佛置身事外。 我反应了一下之后,立刻使劲点头!这太可怕了,如果他能把黄大娘从我身上扯开,我真的愿意再给他喝两口血! 好久,他都没有给我回音,我又打了两个冷颤之后,明白他是想要好处,于是立刻颤颤的说:“求你了,把她弄走吧,你要什么好处……都行。”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再不承认?” “我……”黄大娘紧贴着我,甚至伸出舌头要舔我的脸!立刻急急的答应:“我保证!我保证!我真的保证!!” 智商全线清零,我前十八年都没有遇见过这么恐怖的事!不争气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嗯。”也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墨衡伸出手臂:“过来吧。” 过去?? 我没理解,但脚下已经有了动作,扛着黄大娘一边哭一边往沙发旁边走…… 让我没想到的是,大概到了他一米范围内的位置,黄大娘就有些瑟缩的模样,再靠近,就从我身上缓缓下来了! 这时我开始理解,或许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墨衡是成精的动物,或许比鬼要厉害一点。 于是我拉住他的手,黄大娘在我碰见他的一瞬触电般的闪开!站在我身边死瞪着我! 墨衡伸手就把我带进怀里,一把掐住我的腰。 我骑在他身上,哪有心思管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小命要紧!赶紧把镯子戴回去才是正理! 装镯子的盒子就放在他手里,我抹了把脸上的泪,看着那个镯子,知道抢不来,好声好气的开口商量:“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墨衡挑了下眉,打开盒子,把镯子从里面拿出来把玩了几下,垂眸看我:“还摘吗?” “不摘了不摘了!”听见这话我就知道有缓,立刻低眉顺眼的回答:“再也不摘了!” 这时心里已经有些发觉这家伙不是个好惹的主,总是戏耍着我玩。 他脸上的笑,全都是那种看耍猴一样的笑,活把我当成玩物取乐而不是善意的笑脸。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的好态度似乎取得了认可,让他把镯子再次戴在我手腕上,咔哒一声扣拢。 黄大娘在我戴上了那只镯子之后,原本凶神恶煞的脸,突然变得淡漠黯然,慢悠悠的从屋里离开,然后飘出了我家的门口。 我一动都不敢动,确认她真的走了,才长出一口气。 也是这时才发现,我们的姿势好像过于暧昧,于是我动了动身子想脱开。 他手臂一圈就把我揽在腿上,整个人贴着他的胸膛,我心巨跳两下!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 毕竟我的情感经验也没怎么丰富,红姨禁止我在大学之前谈恋爱,所以男孩子我除了伍晨之外任何人都没接触过,此时屁股底下骑着个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心跳? 然而我清楚的知道他只是耍着我玩,咽下心跳,努力镇定的开脱:“让我下去,有点硌得慌。” “哦?”唇边的笑意越发扩大,他甚至得意的晃了晃腿:“什么东西那么硬,硌疼了吗?我帮你揉揉?” 这话说的我脸上一阵臊红,语气不善的催促:“让我起来。” 哪知他却得寸进尺,胳膊一拉就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整个人把我堵在沙发里面起不来! “你要干什么?”我伸手要去推开他,不喜欢这种过于暧昧的姿态! 上次发生那种事是意外,属于趁人之危,现在再这样继续下去,就是不应该! 墨衡抓住我的手腕,拇指在金镯子上拨了几下:“人类,你刚才教会我,属于自己的物品,可以随意处置。” “什么?”我下意识的握住那个镯子,以为他是后悔了想把它拿走。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墨衡绕过了镯子,直接动手开始解我衣裳的扣子!企图显而易见! 我噼里啪啦的一边揍人一边警告:“我会告你的!我会报警的!!” “乖点儿。”按住我乱挥的手,墨衡又是普及教育一样的口气:“那日你亲口答应,若让你活,我想要什么好处都行。” “可你刚才喝了我的血!我不欠你什么了!” “你欠我的可多着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一瞬间变得很毒,随后又化为那悠哉的模样,对我上下其手。 我深知这种事有第一次以后就不会断!所以极力反抗!在他低头下来的时候死死的合上我的牙! 倏地!他身上漾出一层的黑气!瞬间化成了半人半狐狸的模样!再次狠掐住我的脖子! “你这条命四百年前便归了我!灵魂、肉身、生生世世,都由我掌管!”暗绿色的眸染满了怒意,尖利的指甲在我脖颈上滑行:“若你乖顺便怎样都行,若你冥顽不灵……” 话说到一半,他贴近我,口中的利齿嗖地刺入脖颈! “好好享受!” 第七章:人鬼殊途 我闭着眼,拳头攥得紧紧地。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锋利的尖牙刺入脖颈,准确的找到了动脉,接着耳边传来了咕嘟咕嘟的声音…… 若是之前我还心存挣扎,现在便是真的被他的凶劲儿吓怕了,接下来他无论做什么,我都不敢再反抗。 因为我怕他真的掐死我,我没胆量感受死亡,更不敢保证我死了之后,是不是仍然会受制于他。 他的唇离开我的脖颈,接着翻过我的身子,胯身一顶——我痛的流泪,心里恨极了! 整整一个白天,我被按在沙发上,被一个半人半动物的玩意儿欺负的要死要不活,他玩腻了之后,看都没看我一眼,转个身人就不见了。 我趴在沙发上,肚子里仍旧感觉一抽一抽的,像被火棍凿过一样。 很想哭,但这会儿已经流不出泪来,因为我累极了,连喘气都觉得疲累,不想哭闹,更不想思考现在的状况,只想歇着。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已经黑天了,看了眼时间,竟然十点多了! 脖子很疼,不过幸好这次只是两个小洞,没有伤口,我简单的涂了点药之后,拎着包要往医院赶! 然而拿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本装镯子的那个小盒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塞了一沓新钱,看起来足有几千块! 我拿着钱愣了一阵子,手有些抖。 是他留下的?一个山精野怪,哪来的新版人民币? 犹豫很久,我最后还是拿着了,无论这钱哪来的,嫌恶与否,它都是我唯一能用的救命钱。 匆忙赶到医院,我觉得自己脚下软的不行,刚进屋就碰见一个护士催促我为什么才回来,叫我赶紧去交钱,不然药局的该下班了,到时候伍晨要再虚耗一夜。 听罢我刻不容缓的下楼交钱,开票,取药,找大夫输液,折腾了一大圈之后,疲软的靠在墙边,两条腿酸的直抖。 巧合的是,门口俩小孩在玩成语接龙,正好小男孩说到:“人鬼殊途!” 我一激灵,听见小女孩笑哈哈的接:“殊途同归!” “同归……”小男孩接不上来了,抓耳挠腮的想,好久才想出一句:“同归于尽!”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人鬼殊途!同归于尽!是不是我最后的结局就是死? 俩小孩又在门口玩了一会儿,我看着他们玩,幻想着,若我和伍晨是亲姐弟,想必也会有这样的童年。 就在我倒了杯水继续温馨的时候,那俩小孩却突然脚不沾地的跑了!我纳闷儿速度怎么那么快,结果俩孩子直接从墙体穿过去,留下一串咯咯声…… 他们……我眨眨眼,使劲儿晃了晃头。 我没看错吧,我刚才是又看见那种东西了? 疲惫的身心受不起这样的惊吓,感觉大脑不听使唤,接着我脚下一软就昏了过去…… …… 苏醒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迷迷蒙蒙的,好久才看清面前坐了个戴着眼镜的男大夫,外面已经是早晨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 他主动和我说话,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观察我的状态。 “你是……?”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突然觉得很熟悉,揉揉额角,却想不起来。 他噗嗤一笑,摘下脸上的眼镜,指着自己:“这下认识了吧?” 我还是迟钝了一下,接着猛然反应过来,一拍手:“你是秦青!秦老师!” “是我。”他笑着戴上眼镜,伸手递了杯水给我:“你长高了,要不是看了你的名字,我都差点不敢认你。” 我接过水杯,却意外的对上他笑意盎然的眼,顿时一愣,低下头,脸红的发烫。 大概十年前,村里来了一批年轻的支教老师,那时候我总受欺负,有个老师就会帮我骂那些人,还带我去特别远的水库看野鸭子,结果差点掉进去出不来,回来的时候俩人都脏兮兮的,我差点被我奶奶骂死。 后来,他要走了,就对我说:“等你长大,出了山村就来找我,我养你啊。” 那时候他给我留了个地址,我们俩还互相写信,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后,就断了联系,却没想到他现在做了医生。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秦青笑着揉了揉我头顶的发:“小家伙果然是长大了,都会害羞了。” 这么一说,我脸更红了,接着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化验单。 “这是刚才我给你做的检查,化验显示你最近有些血虚贫血,是碰见什么事了?” “没有。”我立刻反驳。 “哦,那是……经期?”他猜测了一个可能会导致大多数女孩子血虚的状况,然后允自点头:“一会儿等我有空,取些红糖给你。” “谢谢……”我有点感动,然后注意到从病房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孩儿。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秦青也看见她了,看了下表,皱眉:“距离我下班还有几分钟。” “哎呀人家等不及了嘛!”女孩子一把搂住秦青的胳膊:“早退几分钟有什么的呢?快啊快啊,房间都开好了,就等你……” 秦青无奈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然后转头对我说:“我女朋友,一会儿要去约会,就先不陪你了。” 我有些僵硬的低着头回答:“嗯嗯,好快走吧,谢谢你。”然后努力掩盖自己脸上的红晕,觉得自己刚才那些害臊的动作都太多余且丢人! 秦青挽着那个女孩走了,等他们走出病房我才敢抬起头来。却在最后一眼看见那女孩头顶有一团隐隐约约的黑气,晃的整个人都有点阴森森的。 收拾一下后,我连忙回了伍晨的病房,帮他擦洗了下身子,之后坐在床边发呆。 因为秦青的出现,勾起了我对从前的回忆,妈妈的哭嚎奶奶的打骂,像小电影似得在眼前一幕幕的过。 而如今伍晨一直不明原因的昏迷,红姨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些都让我感到心绪不宁。 “想什么呢?” 突然出现在我耳边的男声吓了我一跳,一回头发现是墨衡又贴在我身后,搂着我的腰,暧昧的压在我背上。 真难想象,这是昨天冷着脸凶残的快把我弄死的家伙。 “没想什么。”我稍微退后一些,与他保持距离:“你来是有什么事么?” “当然。”墨衡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浅白色的小骨刀,放在唇边舔了舔:“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看到那把刀和他眼中的凶光,我立刻明白他什么意思,吓得推开他就想跑! “去哪?”墨衡伸手就拦下我,像钢筋似得胳膊捆的我动弹不得。 “我……”我细喘着,努力像他说的那样,温顺的据理力争:“昨天你咬了我的脖子,你都吃了两次……所以今天能不能不割?我我……我昨天的伤口还没好。” “哦?”他看了一眼我缠着纱布的手,伸手过来:“我看看。” 我颤着手递过去,在他拆了纱布之后看到那条悲惨的伤口之后,脸上更是无比委屈。 “不想的话,也行啊。”他垂眸看着我的眼睛,带着蛊惑:“陪我睡觉,不痛不痒就解决了。” “没有其它解决办法了吗?” 我瘪了下嘴。心想他也真好意思说,我现在走路还打斜,这叫不痛不痒? 说不定和故事里的狐狸精一样吸人的阳气呢?所以我现在才动不动就看见那种可怕的东西…… 墨衡沉默了几秒钟,嘴角勾起个邪恶的笑:“倒是也还有第三种办法。” 我立刻睁大双眼,期待的看着他:“什么办法?” 第八章:放过我吧 他坏笑着一把将我推倒在隔壁的病床前,几乎贴在我脸上:“把万阴虫孕育一遍,再重新生出来。” 他说什么?让我生虫子?! 我被自己脑袋里幻想着的画面所震惊的几乎不能思考,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坚定的摇头:“不要!” “不要?”墨衡看着我,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所以……” “你割吧……”我伸手给他,因为知道自己昨天被弄成什么样,今天在医院,很明显不可能随着他胡来。 一道口子而已,我认了! 没有所谓的怜香惜玉,墨衡手中的骨刀转了转,立刻留下了一条殷红的口子,抓着我的手腕吮吸。 我看着他喝血时的动作,脑袋一团空白……而且我本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喝完走人,却没想到他悠哉的躺在隔壁的空病床上,休息起来。 “喂……”我开口想问他为什么不走,但话到嘴边却没说,而是看了看手中的伤,打算下楼再找那个大夫缝几针。 我被吓怕了,不敢想象长歪了再割开要受怎样的罪。 看着我匆匆出门,墨衡挑了下眉,几乎是瞬间平移出现在门前:“你去哪?” 因为他太快了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所以下一瞬我就咚的撞在他胸前! “你有完没完!”人在身上有伤的时候脾气会变得暴躁,我举着手腕冲着他喊:“要去缝针!你没看见我在流血吗!!” “缝针?”他眯了下眼睛,摇头:“可我还没完。” 我一愣:“你什么没完?” 他幽幽一笑,眼光瞄在我胸前:“你昨天答应我的好处,还没完。” 接下来的话肯定是不用说了,我立刻就懂了,手里的包啪的一摔,不能自制的嚎哭出声:“你不能可着一个人欺负到死吧?虽然我欠了你的,但是能不能给我一点喘息的空间!我刚被你喝了血了你连个缝针的时间都不给我……” 人在过度压抑的情况下是容易歇斯底里的,这一通是昨天被折腾的半死不活的时候就憋在心里的火,如今是一股脑都发出来了。 墨衡没言语,抓着我的手臂,对着我的眼睛狠狠一瞪!我就仿佛离了魂儿似得愣住,失去了意识…… 等再有知觉的时候,已经被按在床上,他竟然把我带回了家! 温热的舌舔在我的眼窝里,我挣扎着,却意外听见了赞美:“果然至阴之体,眼泪都转化成了阴气。”说着就动手把我的衣裳掀了上去。 “你滚!”我抬脚就要踹他的档,怒吼着:“你要么杀了我!别这么侮辱人!” “是吗?”墨衡又眯了下眼睛,不屑的呵了一声,继续他的动作。 接下来,我被控制在床上,像个没有生命的物品似得被蹂躏了一整天,之后就丢在床上不管不顾。 我累的想喝口水都撑不起身子,这样的状况下心理崩溃到极限,真想求他结果了我算了! 可是想到红姨还没有回来,伍晨也还没醒,我用了这么大的代价和这条狐狸换了一条命,我怎么能轻易的就认输? 我在床上躺着,一直到第二天才勉强起来,照镜子的时候被自己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人,蓬头垢面脸色苍白,眼皮微微肿起,嘴唇也咧开几道口,整个人活像个印度来的灾民! 这样不行……我洗了个澡,好好梳洗一番,接着穿了件自认为挺好看的衣服,又找出了之前过生日时伍晨送我的化妆品,在脸上胡乱遮盖了一下。 果然人靠衣装,有了这些东西的帮忙,我的气色好多了……我冲着镜子做了个笑脸,感觉心情还真好了一些。 “看来你挺满意我的劳动,这么开心。” 墨衡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口,这几天总是经历他的神不知鬼不觉,这次我倒是也没吓着。 不光没吓着,我还没理他,拎着包打算出门去看伍晨。 “不理我?”挑了下眉,他看出我在生气,呵呵一笑,转身就拦在我面前:“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 “哈!”我笑着抬头,迎着他的眼,把手腕递上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又该喝血了?来啊,割!” “啧。”握住我的手,墨衡上下打量了一下,摇头:“今天不想喝。” “呦,大发慈悲?” 相处不过几天,我就知道,这在这头狐狸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静静地等待下文。 他靠近我,无比爱怜的垂眸看着我的眼睛:“你的泪更浓郁,哭一场吧。” 哭? 我哑然失笑,指着自己嚷嚷:“昨晚还哭的不够?我现在肿着的俩核桃眼你看不见吗?你觉得我还能哭出来吗?” 墨衡歪了下头,理解了我的句子,他没和我一样大吵大闹,反而更乐于付诸实际,一把将我抵在门上,低声在我耳边笑:“那就用昨晚的方法……继续哭。” 结果自然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加上某人故意,我真是涕泪横流,哭的比林黛玉都惨! 妆花成了一片,他舌头沾取我眼泪的时候也不经意间说了句:“你擦的东西味道真差。” 明显的嫌弃口吻,叫我心中决定明天一定要多打几层粉底和腮红,最好眼影睫毛膏也都糊的满满的! 可我直到第二天都没能从床上下来,我开始不住的央求他:“真的不行了,我得去看看伍晨,我一天都没去了……” “不准。”言简意赅,顺路舔了舔唇:“除非你喂饱我。” 哈!哈哈!我听见这话几乎快笑死:“喂饱?你说的轻松!你这土熊一样的打法,谁能受得了?!” “土熊?”他纳了个闷儿,满脸的疑惑:“我不温柔吗?” “不!”我回答的斩钉截铁,甚至怀疑他是否懂得‘温柔’的词义。 “那怎么叫温柔?” 我想了想,之前虽然没有接触过男性,但至少也总被伍晨骚扰,与之相比,伍晨真可以说是温柔到家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本来想解释,但最终还是罢了……我能和个山精野怪解释什么呢? 我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女疯子似得毫无美感,他也一点都不在乎,仍然抓着我不放,照样性起,他能懂什么是温柔? 如果他能懂,肯定会去找更漂亮身材更好的女人,而不是在这可着我一个折腾。 我叹了口气,瘫倒在床上不动。 墨衡见我躺下,以为我放弃抵抗,立刻就贴过来,我火速伸手抵住了胸膛。 “别了,给我留条活路,大哥。” 我其实说了这话,也觉得肯定是白说,意外的,他竟没动,思绪半刻后,侧身躺在我身边,就那么看着我,长发披散,眼波悠然含情。 这模样看着是真容易让人误会咱们该是一对黏糊的下不去床的新婚燕尔。可惜,这都是假象,这几天的相处让我深知我面前杵着的看似是个人,实际上,根本不是人! 猪狗不如! 我闭着眼,心里早骂了千百遍了,骂其实也骂麻木了,只想歇着。 “想什么呢?” 墨衡见我老半天没说话,主动搭讪。 我不想搭理他,就仍闭着眼假寐,想快速恢复一点体力,好起床去医院看看伍晨。 两天没吃饭了,我竟然已经累得不知道饿了……真可怕。 又是半晌的安静,就在我思考是否要爬起来喝口水的时候,墨衡突然摸着肚子说了句:“饿了。” 饿了?他竟然好意思说饿了?! “你会做吃的吗?”一双桃花眼挪到我面前,乌黑闪亮,像对主人乞食的小狗一样虔诚。 如果可以,我想一巴掌打飞他。但我知道不行,所以学着他的口气揶揄:“你给我什么好处?” “嗯?”像是惊讶于我会这样说似得,墨衡哑然失笑,随后舔了下嘴角,答:“你喂饱我,我告诉你,你那宝贝弟弟昏迷的原因,这样可好?” 第九章:魂不附体 “昏迷原因?”我听了先是一愣,看着他的眼,诧异非常:“不是被砸中头了?” “当然不是。”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迅速推算他说的是否真实可信,别到时候又弄出来个超级大反转又耍我一把。 我考虑了几分钟之后,决定信他一次。 冰箱里有肉也有蛋,我猜他是狐狸精所以一定爱吃荤,投其所好的多做了些肉食,并尽量把火候放轻少放调料,努力保持食物原味的鲜美。 几道菜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我拖着酸胀的腿端了饭菜上桌,紧张的看着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块,仔细咀嚼。 “满意吗??” 半天没有得到回音,我甚至有些紧张。 终于,在他咽下去之后,喝了口水,微微而笑:“很用心。” “所以……”心脏猛跳了几下,我没想过他竟然一点也没有为难我! 甚至连菜的好坏也没说半句,这真的正常吗? 纳闷儿许久,我也耐不住饿,坐下来一起吃,我知道自己两天没吃饭,怕刺激胃,只喝了点汤水。 而墨衡那边,吃了半块肘子,四个荷包蛋外加全部的可乐鸡翅之后,擦了擦嘴。 我意识到他吃完了,连忙问:“可以吗?能告诉我了吗?” 墨衡点头,起身抓了我放在门口的包递给我:“一会儿你自己看。” 我立刻接包跟着出门。在出门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黄大娘呆站在隔壁门口,下意识的往墨衡身后躲了躲。 墨衡看着我,讪讪一笑,问:“你不怕我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但说实话我是怕的,于是连连点头:“怕,但更怕她。” “乖。”他似是对这回答满意,伸手楼过我,二人一起下楼。 我回头看着黄大娘的背影,有些不解:“为什么她一直站在门口?” “因为这不是她家。” “是她家啊,她儿子的家。” 他挑了下眉:“你确定?”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之前有曾听说过他儿子是上门女婿,这房子也的确不是她的,是儿媳妇家的。 “难道是儿媳妇的就不让进?” “嗯。” 可是我家她都飘进来了?儿媳妇的不能进?啥道理? 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上了出租车,也不方便说这事,直到从车上下来,才胆大的缠着他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原因大概是这房子是她儿媳妇家一直住着的老房子,媳妇家的祖宗守着房子,她自然是进不去的,若她回了自己家老宅,那便随便出入。 至于我家,那是红姨租的房子,没有祖先庇佑,自然随便通行。 按墨衡的话来说,这是阴阳两界的规矩,她一直站在门口,可能是有什么心愿没能了却,心之所向而已。 说着说着,便上楼到了病房门口,我一眼就看见了个腿上绑着绷带的少年站在门口,正向里张望。 看见我和墨衡来了,就淡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 我猜或许是哪家的小病号,知道病房里有差不多大的男孩,想过来看看,就没多想,直进了屋。 几天没看见伍晨,他还在昏迷,进屋后,没等我催,墨衡就伸手在我眼前抹了一下,然后一把掀开了伍晨盖着的白被单,示意我自己看。 只见一只黑色的爪印扣在伍晨的脚上,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竟然还隐隐冒着黑气!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擦了擦,擦不掉,纳闷儿着上次擦身我还没见着呢? 看了一眼墨衡之后,我反应过来了,是他摸了一下我的眼睛,所以我才看见了这个。 “这是什么?” “阴气。”他说的很轻松,转身靠着窗坐下:“有东西抓着他的魂魄不放,现在魂不附体,自然不醒。” 我一惊,立刻想起了那天我掰断的那个尸体的手,就是掐在他脚上的,急忙追问:“为什么抓他?” “一旦身死,魂魄没了牵绊,便游魂野鬼,任人宰割。” “那怎么办?”一听见可能会死,我立刻急了,一下冲到他面前:“你有办法吗?!” 墨衡笑了,白净的手指在窗台上敲了两下,幽幽反问:“你在求我帮忙吗?” 我突然意识到,这家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然而我之前无意中祈求了他很多怜悯,就像他说的,已经连人带魂一起抵出去了,没什么好处可以再给他。 犹豫了很久,我试探着问他:“我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条件吗?” “你说呢?” “我……”我咬了下嘴唇:“没了吧……” 意料之中的事,却意外的低迷,我深知这件事根本不是我能解决得了的,只能丧气的低头郁闷的要哭。 墨衡起身,伸手在我头上抓了下,说了句没出息,然后看也不看我,只盯着那鬼爪的印子研究。 我抬起头,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山里看见的那个大哥哥,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忘了他的模样,但这一瞬,却突然觉得他板着脸的样儿和那个当初那个大哥哥训我时真像。 “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茫然的伸出手,比划着他的轮廓。 他笑了,倏地贴近我,眸光妖娆的蛊惑着:“想在医院试试么?” “什么?”我愣了一小阵,突然明白他的意思,猛烈的摇头:“不行……真不行。” 往次的经历告知我,即使摇头也没什么用,他想的就会发生,而这次他啧了一声,满脸不满:“那算你欠我的。” 我这就又欠他了??? 有些意外,又觉得今早起来之后他好像变了一些似得。 墨衡把我拉进怀里,使劲儿的揉捏了一阵,对着我的耳朵呵气:“不然你卖身给我,怎么样?” 我现在还不算‘卖身’? 我翻了个白眼,人家都说贼狐狸骚狐狸,我算是碰见真的了,半死不活的哼唧:“行,都答应你。” “呵、答应的这么快,问都不问?”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底哼道: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之前的条件都已经把他的权利变成了无限大,我又哪来的权利选择?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墨衡见我没异议,详细询问了一下当日我救回伍晨的事,然后告诉我带他去我挖出伍晨的地方,其余都不用管。 事不宜迟,我立刻坐着小巴进山,折腾了大半天,到时正好是傍晚,太阳下山后墨衡就出现了,我直接带着他上山去找。 然而那天走的匆忙,山上还被山洪冲的乱七八糟,到处都差不多,我记不清楚哪是哪,又耽误了好久,眼看夜色渐深,我还是没找着。 墨衡一直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最后在我路过一颗大树的时候,轻轻拉了我一下。 我站住脚,纳闷儿的看着他,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花白的人影站在一个大石头边上!和我梦里的场景一样! “是伍晨!” 我惊叫一声,心脏一紧,还没等过去,就看见那人影往这边望了一眼,周围的风声渐紧! “姐……救我啊姐……你快来救我……” 幽幽的哭泣声从那边传来,我清楚的看向伍晨想往我这边跑,但脚腕子被一只从土底下伸出来的黑手使劲儿掐着! 我立刻紧张的抓了一下墨衡的袖口,想叫他快点帮他! 就在这时,那只手突然慢慢钻出来,一个浑身腐烂青紫的老头突然叽叽的笑着突然出现在伍晨身后!恶笑着看了我们一眼后,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就把他拖下了土地下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啧。”墨衡垂眸看着我,轻轻在我腰上拧了一把:“就少说一句让你安静点,你就瞎嚷嚷,跑了吧。” “对不起……”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不知道……我就是着急,一下子就……” 他看着我,许是看出我是真吓怕了,便没再训我,略微弯腰,乌黑的眼盯着我瞧。 这眼神我在梦里看了十多年,仍旧是怕,颤颤巍巍的问:“你要干什么?” 第十章:野狐缠人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问:“我好看吗?” “呃……”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种问题,呆了一下,傻乎乎的答:“好看。” “有多好看?” “这……”在这么可怕的情况下,我也想不出什么华丽辞藻来赞扬他,深吸口气,干巴巴的答:“特别好看。” “那你喜欢我么?” “喜欢……”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眼光心虚的向着旁边飘了一下。 这俩字说的可真违心。 唇,在这一刻贴上,墨衡按住我的后脑勺,一把将我按在他唇上! 尖牙不经意间磕到了我的嘴唇,有了点血腥味,他更是放肆的吮吻,一点也不放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我,转身朝着石头那边走过去。 我不敢跟着,怕过去了会再耽误他的事,又觉得离他太远没安全感,紧张的捏着包包犹豫要不要跟过去。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我看见墨衡浑身一涨!忽的涨出一身的缭绕的黑色气流! 那半狐半人的模样,满是筋腱的手爪嗖的抓下地面!嘭的一声就砸了一个坑! 月色下的他显得有些狰狞,伴着沙土与碎石,就像吞噬杀戮的野兽,嗜血而残忍。 没多一会,他的手从土中拔出,手里抓着一个黑色的腿骨!伴随着咔吧一声,骨头碎裂!无数暗影从骨质中飘离,带着哭嚎与呜咽声!钻人耳膜! 那些黑色的雾气不停的从那个黑洞里面往出钻,就像是获得了释放一样,很快的,土中飘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亮晶晶的,像是个缭绕着冰冷雾气的球,墨衡伸出手,引领着那个球到他的掌心中去。 “吱吱——!!” 突然,更加刺耳的嗡鸣声出现,我顺着那声音望去,先是看见是一抹很奇怪的绿光,接着这绿光越发的近,我看见其中好像有很多狰狞的人脸,全在嘶吼着,挣扎着,向着墨衡缠卷过去! 墨衡也注意到了背后的东西,爪尖在地上使劲儿一抓,借着力凭空跃起!那抹绿光躲闪不及!瞬间那东西冲撞在那块大石头上,发出嘭的一声! 碎石迸溅!我吓得连忙把小包挡在脑袋上,看着那绿色的光一直冲着墨衡盘绕!那些人头纷纷张着嘴,好像要撕咬他似得! “嗷——吱吱——!” 就像汽车紧急刹车时候的声音,我的耳膜都被这声音弄得像要穿了! 墨衡转过身,看见那绿色的东西一直追着他,眉头蹙了蹙,有些纳闷儿,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绿光突然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直直的奔着我冲了过来! 我早就吓得腿软,根本就无从闪躲,只能闭着眼睛等死。 就在我以为我可能小命就此玩完的时候,手臂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几乎快扯断了的痛!接着眼睁睁的看着墨衡一手拎着我横空而起,另一只手狠狠的绞住那抹绿色的光! 那些人头被掐住之后纷纷嚎啸着想脱离钳制,却挣脱不开!最后在墨衡手中嘭然爆炸!像过年放鞭似得发出一声闷响! 他抓着我落在地上,看着那绿色的雾气越来越淡,最终消散到无,而他仿佛像想起什么似得,嗖的蹿到了那蹦碎的巨石前! 在那个他掏了个坑的那处,原本有个晶亮的小球球来着,他还没等抓到它,现在就不见了。我猜可能是刚才那混乱的时候飞走了? 此时,墨衡本就凌厉的眼梢更是沁满了火气,望着山下的某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那些被他挖出来的黑色雾气一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绕着,似是不愿离开那处,又很怕墨衡而不敢过去。 我没了骨头似得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墨衡叫了我一声。 “过来。” 我没敢动,他现在这副半妖不鬼的模样,太可怕,我根本不敢过去…… 他见我没动,转过身看着我,眼微微眯了一下,猫儿似得闪了下绿光。 我立刻意识到我惹他生气了,才撑着起来,一路小跑的过去:“我来了,你别生气,我就是……有点……有点怕,反应慢了。” 装孙子虽然可悲,但至少不用受罪,这点我已经认了。 毕竟我今天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他一点也没为难我,更没欺负我,我不想一秒回到解放前。 见我听话的过去了,还态度良好,墨衡才起身,搂着我的腰:“走吧,下山。” “那伍晨呢?”我回头望了望,那地方徒留一个坑。 他没回答,只搂着我继续走。 我想了想,猜这应该就是结束了,心里更是觉得他挺可怕的,以后可不要惹他。 谁知,他带着我下山之后,却是直奔村子里去。 “墨衡。”我疑惑的叫了他一声:“现在都午夜了,再不回去,不会再有车过了。” 墨衡仍然是没搭理我,我感觉他走路很快,且眼角眉梢好像还有点生气的模样,就没敢说什么,紧走慢走的才配合上他的节奏,跟着他进了村里。 此时村里全都熄着灯,整个村子都十分安静,只偶尔有一两声蛐蛐的声音传出。 我一直保持着这种怪异的姿态,被他搂着疾步而走。直到五分钟后,他站在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前,打量人家的屋子。 这屋子位于村落的西北边,房子很大,房门前竖着一杆阴阳大旗,院落里面停放了几口棺材,门口更是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咒,在午夜的月光下随着风轻轻荡漾。 “墨衡……”我轻轻的叫了他一声,拉着他的袖口:“你到这来干什么?快走吧……” 然而墨衡一动不动,像是在观察这座房子,很久之后才问我:“你说的龙婆,就住在这?” “你怎么知道?”我貌似只和随便说过一次,没具体说龙婆家的模样吧?他咋知道的? 我可没忘了龙婆是做啥的,墨衡这种狐狸成精的东西主动跑到这种地方来,不是找死吗? 一想到这些,我更有些紧张了,又拉了拉他:“既然知道是龙婆家,就赶快走吧,以前村里人总说龙婆家里供着黄仙的牌位,靠着它收了哪个掏空谷堆的老鼠精、赶走了祸害别人女儿的魍鬼,还消灭了不少怪力乱神的‘假仙儿’。别等她出来抓你啊……” “抓我?”他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低头问我:“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我呆了很久:“可能会和你一起死了吧……” 墨衡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无奈一笑:“学什么不好,学殉情?” “殉情个屁……”我抹了把脸,他是不知道龙婆把我当成了能镇住老坟坑的宝贝,这要是发现我没死,能放过我吗?肯定是一起弄死了啊! “放心吧,她还弄不死我,不用你殉情。” 墨衡笑着,胳膊搭在我头顶,不知是故意凸显自己的高大,还是想要对比一下我的矮小。 我瞧着他自负的那个模样,也不知他是真有本事,还是装出来的硬挺,正犹豫着怎么劝劝他,他就收了手臂,推开院门进去了! 略微有些腐朽的铁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他站在院儿里,看着旁边的两口棺材,眼中露出些不屑之色。 很快,屋里的灯亮了,是老灯泡的昏黄颜色,然而出来的人却不是龙婆,而是个细瘦的少年。 这少年如白纸一样的脸,被月光一晃,就让我想起了我曾在医院门前见到的两个纸人,真的太像了,脸上还画着两个诡异的红点子。 “你们是什么人?” 他开口说话,很奇怪的嗓音,听起来像嘴上罩了一层什么东西,嗡里嗡气的。 墨衡言简意赅:“请龙婆看事。” “夜深了,我家太奶不见客了。” 这少年僵硬的摆摆手,意思便要我们离去,墨衡却仍旧站定不走,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你去问问你家太奶,确定不看看我是谁再说?” 这少年看起来有些烦闷,但想了想,还是进屋去请人,没过多久,屋里的大灯亮了,龙婆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睡衣出现在门口,眯着浑花的老眼瞅了瞅,看见我后,口中嗤嗤而笑。 “我说怎么老祖宗越发不安稳了,原来是祭品跑了。”她说着,又扫了墨衡一眼:“看样子,不光跑了,还搭上了当年替你缠人的野狐……” 当年? 我有点奇怪的看着龙婆,不知道她在说啥……我和墨衡认识才不过几日,哪来的当年? 而龙婆接下来却没理我,反而上前几步,好好的端详墨衡,绕着他转了两圈,苍老的嘴唇一开一合的嘲笑。 “如此道行,屈居于一个小丫头身边,不觉得难受吗?” 墨衡一挑眉:“你有更好的选择?” “当然。”龙婆绕着墨衡走了几圈,徐徐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若你随我而来,我手中积攒多年的阴灵魂气都可给你汲取,就算你要年轻女孩的人气,我也可以换着花样的给你找,远了不说,这村里待嫁的姑娘随你挑选。” 说完,她笑着抬眸,看向墨衡。 “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第十一章:黄仙太奶 我听见龙婆说的,心里咯噔一声……墨衡,墨衡他不会临时把我给卖了吧?! 我心里唐突的很,真想转身就跑,怕他们俩突然变成一伙来杀我,要是再把我钉进棺材里,可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幸运了! 我耳朵紧听着墨衡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准备随时拔腿就跑,可好半晌,他也没回什么,只是看着这院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直到龙婆先等不及,试探着追问:“难道还不够?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当然。”墨衡说了见到龙婆之后的第一句话,伸出一根手指,眼光却仍在院中的大棺材上,语气飘飘:“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你要什么?我一定尽量……尽量给你找。”龙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晶晶亮的看着墨衡,像要流口水:“你有六七百年的修为了吧?真好……真好……” “六七百?”墨衡笑的玩味:“可不止哦……” “不止?”龙婆上下打量墨衡:“奇哉,既然都修出了人形,却没有肉身……难道你修的是什么特别的功法?” 墨衡不给她答案,只幽幽的勾着唇角笑,就让她自己叨念着猜。 这其实也是我疑惑的一点,故事里的狐狸精都是妖怪,可妖怪和鬼不一样,墨衡给我的感觉却更像鬼。 “难道你……”说着,龙婆好像想到了什么,眼光开始变得更加晶灿,仿佛看见了宝物一样的神情:“你说,你要什么?是处子血还是童男肉?或者是……百年人魂?” “嗯?果然都是好东西,不过不是我要的。”墨衡歪了下脖子,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 龙婆听罢立刻往前颤了两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从她脸上能看出一些贪婪,虽然不知道是想贪墨衡的什么,但我知道,墨衡若是想答应,一定不会这样绕圈子的,所以我稍微放下心,只是紧张的看着墨衡打算对龙婆做些什么。 唰——!! 在龙婆低头的瞬间,墨衡倏地伸手抓住她的喉咙!她在震惊之下被拉起来,整个身子悬了空! “你要做什么?你……你……咳!”也不知被掐的有多紧,龙婆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气不衔接的蹬着腿! 墨衡表情不变,拎着她,平静的出声:“你既知晓我是当年那只缠人的狐,就该明白我究竟要的是什么,怪只怪你不够聪明。” 龙婆满脸痛苦的挣扎着,突兀的瞪着眼:“她有什么好,无非是七月十五的大阴之命,跟着我!我能给你的更多!” “更多吗?”墨衡笑了,手捏的更紧:“先把你的命给我,我就考虑考虑……” “不……你究竟是什么人……”龙婆害怕了,月光下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呜咽着祈求,换来的只是喉咙被掐的更紧。 我惊慌的上前几步,拉住他的手:“你不能这么做!你杀人的话……我们都逃脱不了干系的!” 墨衡没有回答,但手却依然狠掐着她的脖子不放,大有弄死她的意思! 此时龙婆的眼珠都向外突出,像是马上要爆开来似得!嘴里挤出嘶嘶的句子:“你竟枉顾饲主的命令,她叫你不要杀人……咳!” 龙婆话还没说完,墨衡突然哈哈的笑出声来:“那我还非杀不可了!”随后猛然间按着龙婆向着地面砸去! 一声不像人类的尖叫声传出!我看见龙婆苍老的身子在一瞬间像塌陷的麻袋似得瘪了下去,只剩下一张扭曲的人皮! “太奶小心!!!”一道白色的影子猛地撞向墨衡身边!是之前那个少年!墨衡反应迅速的用另一只手截住了他的脖子! “吱——!”像老鼠被踩了尾巴似得,他的身体竟然犹如一张纸似得凭空烧灼起来! 纸屑燃尽后,墨衡手中掐着的,是一个虚晃发白的影子,此时正龇牙咧嘴的挣扎着! 而那边被墨衡砸倒在地的龙婆,人皮干瘪的瞬间,一只黄色的东西从里面窜出来,像是个大号的黄老鼠,因为这少年的搅合没被抓住,嗖的一下蹿了个没影儿! 墨衡迅速收手,手还是被什么东西给炸了一下,眉头紧皱着嗤了一声:“还有帮手。” 我愣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那是……什么?” “就是你说的黄仙。”墨衡起身,用另一只手按了按之前被炸了的那只手,像是有些僵硬,不方便动似得。 “黄仙……”我看着那东西跑走的方向,心里疑惑的很:“龙婆是……黄鼠狼?” “龙婆是龙婆,黄鼠狼是黄鼠狼。” 我有点晕:“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太婆十几年前就死了。”墨衡说着,突然幽幽一笑,盯着我的眼:“因为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啊?”我仍是不解:“惹了什么人?村长?还是那只黄鼠狼?” 或许我太二了,墨衡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在我屁股上狠抽了一下:“你不是说龙婆拿了你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找!” 我被抽的跳了个高,脸上发热,却仍好奇的不肯走:“那你那只手里掐着的这个……是什么?” 在我问这话的同时,墨衡手里拎着的那一团光突然又挣扎了几下。我看着这雾蒙蒙的一团,瞧着像个人,但是却尖嘴猴腮的看不出五官,几乎分不清是什么。 “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么?” 他眉目狠厉的瞪了我一眼,我立刻不敢再问,灰溜溜的进屋去寻我的手机。 龙婆家我很熟,上次还在她家‘拜堂成婚’过,就是那晚我给这只狐狸占了便宜,才给他缠上我的…… 想到这,我突然想起龙婆说的勾搭上了当年的野狐,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我以前也招惹过他?所以成亲那晚他才来祸害了我? 我没想清楚,不过当我找了东西的时候,发现手机是有电的,像是正在被使用着,里面多了好几个电话号码。 才拿着翻了翻,我就听见外面又是一阵:“吱吱……”的惨叫声儿! 下意识的回头一望,看见墨衡手里的那团白光此时是一个大号的白老鼠模样,而墨衡正扯着将它往嘴里吸,没几下便将它吞吃入腹,啥都没剩。 我有些莫名的怕,靠着墙边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找齐了东西推门而出,正好看见墨衡从龙婆家的棺材里面挑出了几个黄色的符咒包。 他把那些符咒包打开,一颗颗亮晶晶的白色光球就出现在空中,仔细辨认之后,捡起其中一颗收进手中。 我看见墨衡的那只右手在冒着奇怪的黑气,有些担心的过去问了句:“要紧吗?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一听,立即可怜巴巴的答:“可不,伤的还不轻呢。” 这时若有耳朵和尾巴,我猜都会配合的垂下以示可怜。 可我分明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所以明白这伤该是不重,倒是有些担忧的问:“那只黄鼠狼跑了,它会再来找你报仇吗?” “这都不是你该想的。” “那我该想什么?” 墨衡甩了甩被炸伤的那只手,唇角一挑,另一是手忽的搂住我,一双桃花眼满含爱意:“你刚才也看见我为你拒绝了多少好处……这些,你打算怎么还?” 我抿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蔫蔫的应着:“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你说怎么还我不就得怎么还……” 我哪有说‘打算’的那个权力呢? 折腾到现在了肯定是没有车回去了,无奈我只能带着墨衡回伍晨姥姥家去暂住,姥姥前年去世了,现在那间房子空着,一直也没人住,屋门口有钥匙。 进院之后,墨衡打量了一下门前的大草垛,露出个邪恶的笑意,对我伸出手。 “手机。” 我有点懵,但还是赶紧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递过去,问他:“你要做什么?” “讨好处。” 他接过手机,大半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亮绿色。 我手一抖,现在一听‘好处’两个字我都能精神病发,连呼吸都不稳了。 墨衡点开手机,划了几下屏幕,照相机的闪光灯就亮了。 要拍照?还是录像? 我紧张的看着他,然后听见他指着草垛开口命令:“脱衣服,上去。” “上哪?”我心头一紧:“草垛……?” 墨衡催促的眼光代表我没听错,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怕邻居看见,还是摇头,软声恳求:“这太冷了,进屋里行吗?” “你说呢?” 他这样问,我就知道凶多吉少,但还是破釜沉舟的又摇了下头。 墨衡没说什么,手心一转,从手里抓出来之前那个白色的光球,尖尖的手指使劲捏了捏。 “呜啊……”那薄光缭绕,竟然发出了点痛呼,是伍晨的声音! “你住手!”我立刻明白了那可能是灵魂什么的东西,于是立刻扑过去抢! 墨衡手一抬,我没有抓到,仰头看见他挑着眉,眼中摆明了问我是不是要照做。 手中的小圆球再又是一声呜咽之后,我连忙点头:“行行行……”然后按照他的要求躺在了草垛上…… 第十二章:狐仙爷爷 墨衡收了球,接着手机闪光灯亮了几下,我眼里的泪越聚越多,最后整个人抱成一个团,默默的哭。 他见我哭,也不知是烦还是喜,不依不饶的要我抬头挺胸什么的照他说的摆姿势照,最后我觉得太过屈辱,没忍住就呜呜的哭出声。 “行了,不许删。” 手机丢下来的同时,他也扑了上来,一点不落的把眼泪也舔舐干净之后,开始在草垛上讨‘好处’。 我意识到自己出了声之后就一直很紧张,怕邻居听见,所以一直对四周的风吹草丛十分惊悸,身子也僵硬不已…… 直到突然看见了远处的山体震动了几下,一个红色的闪光物体蹦了老高,像个烟花一样炸开! 我有点奇怪,伸着脖子想再看看,而墨衡的手立刻就遮住了我的眼,其余动作不停,只是不让我看。 我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摆弄,等到手松开的时候,那红光也没有了。 可我却觉得不对……大半夜的,山里怎么可能会有人放烟花呢? 我有些好奇的盯着那边看,直到一些刺痛把我的神智唤回来。 “墨衡……”我轻轻的叫了一声:“你轻点,我身子底下的干草扎的我背疼。” 他就像没听见似得,又在我被草根扎的低呼了几声之后,轻喃了句:“你真麻烦。”然后翻了个身,自己躺在下面。 夜风十分凉冷,我看着邻居家的狗安静的趴在狗窝里,偶尔发出一两声呜呜声,庆幸它没有大声汪汪,把所有人都引来看我这副惨相。 ‘好处’捞完,墨衡自觉起身,整理好衣物之后,顺手把瘫成一团泥的我也拎进房里。 我从炕边的小柜里取出压放在那的被褥,抖了抖上面的沉灰,铺好了临时的睡处。 夜里,墨衡搂着我在伍姥姥家的凉炕上睡。 或许是屋子长久没人居住,屋里实在是太冷了,我翻来覆去,在这凄清的夜里,感觉每一分钟都过得尤其的慢。 因为一开始我曾说过太冷了睡不着,墨衡的意思是那不如来做些暖和的事,我听了眼皮一耷,迅速扯出被褥上床装睡。 被褥也是放了很久的,带着一股尘封的霉味儿,我心想将就一夜,等回了医院再好好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仍然缩成一团躲在炕的角落装睡,墨衡在我身后,手搭在我的腰上,也是一动不动,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黑暗中,突然传来吱的一声,和之前墨衡吃掉那个白影子的声音差不多,我几乎立刻能够感觉到墨衡的手比之前搂的用力了一些。 我屏息凝神不敢动弹,直到感觉他下了炕,慢慢走出房间。 我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发现此时院子里不知何时站满了一大群动物! 借着月光能勉强看清,为首的是几只黄鼠狼!后面跟着的全是长得超大的灰老鼠!各个都有一尺长,眼珠锃明瓦绿,像要吃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搂着床褥稍稍后退一些,直到确认墨衡真的出了屋,才顺着炕边溜下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到窗边去偷看。 这边的房子空了很久,所以窗缝也不太严实,我能很轻易的听见外面的声音。 为首的那只黄鼠狼口吐人言,语调像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不屑的看着墨衡。 “你就是那只在我的地盘找麻烦的狐狸?” “是我又如何?” 墨衡长身而立,与那一大群包围了院子的硕大动物比起来,他劲瘦的身子在月光下竟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一只肥老鼠嗡里嗡气的开口:“瞧你也就六七百年的修为,连肉身都没有,谁给你的胆子欺负到我们头上!” 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那些老鼠都蠢蠢欲动,发出一些吱吱吱的声音,像是想要嚼东西。 其中一只黄鼠狼也跟着附和,竟然是龙婆的声音:“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搅我们的生活?” “为吃可行?”墨衡笑了一声,舔了舔唇角:“谁让你们都长得如此溜肥体壮,让我看着就想吃。” 我在屋内听着,此时才明白,墨衡之前吃掉的那抹白影,该是和这些老鼠有亲戚,所以才携家带口的找上门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瞧见这么多的动物,甚至还会说话!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动物就将他团团围住,动作迅速的我甚至都看不清楚! 黄鼠狼龇牙咧嘴的对墨衡示威,他却一动不动,那些老鼠纷纷叫嚣着:“杀了他!吃了他!” 而此时我注意到,院子里却悄然多出了很多黑色的影子,也是四只脚的动物,没有实体,只有影子! 那些影子反而将那些黄鼠狼和老鼠们都包裹起来,围在一起。 其中几个老鼠也注意到了,很明显的开始发抖,问出和龙婆一样的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 黄鼠狼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细短的两撮黄眉蹙在一起:“你是谁?” 墨衡并不言声,那些影子却越来围拢的越近,此时我看出来,这些黑影尖牙利齿,爪尖细长,尾巴粗大,明显就是狐影! 狐影团聚上来的一刻,所有的老鼠就已经四散奔逃,发出吱吱的声音。 而那些黄鼠狼却没能跑得了,被围的靠着墙,一个个噤若寒蝉。 那只曾经打扮成龙婆的黄鼠狼低声说:“他的饲主在屋里,是个毫无道行的女人,只要抓住她,就可以制住他……” 刚好,它靠着的墙,就是我趴着偷听的墙,所以立刻就听见了,转眼就看到两只小号的黄鼠狼溜到窗前,似乎想要借着窗缝溜进屋里,被我动作迅速的将窗户给关上,把它们顶在了外面! 那些狐影虽然没有实体,咬起架来却一点也不含糊,默不作声的就弄死了几个靠边上的黄鼠狼。 为首的黄鼠狼见势不妙,立刻身子古怪的磕头作揖:“狐仙爷爷,是咱们不懂事,看不出您的道行,还望您念在大家都修行不易的份上,放我们一马?” “可以。”墨衡眼光冷冽的瞥了一眼那只曾扮过龙婆的黄鼠狼:“但它留下。” 为首的黄鼠狼显然是不舍同伴,挣扎着又恳求了几句,但墨衡摆明了就是不肯放过,最终它考虑很久,还是无奈的摇头离去,身后的小黄鼠狼也全部带走。 “师爷!别留下我!” 不管它怎么呼喊,此时院落里,也只剩下它和墨衡。 墨衡步步上前,它瑟瑟发抖的被逼退在一大群狐影当中,动弹不得。 “你……你想怎么样?” “你猜呢?” 墨衡一伸手便将这一尺长的东西拎起来,黄鼠狼合着爪子叩拜:“求……求你,我只剩三魂未动,马上便可修成人形,你毁我道行就是作孽!不如发发慈悲,我会记你的好……” “你借尸还魂,仗着神婆之势在这村里作威作福,祸害多少你自己心中有数,我杀你还算得替天行道,又哪算作孽?” 黄鼠狼身子一抖,嘴硬的嚎叫:“我在你身上留的毒会染给你的饲主!你若不想她死,就不能杀我!” “哦?”墨衡眼睛一眯,拎着它的动作直接改为掐着:“解药在哪?” “除非你放了我,否则我不告诉你。” “呵!那就杀了你!”墨衡一声冷笑,掐着它的脖子,手腕一绕,黄鼠狼顺势被砸落在地,瞬间口鼻出血! 或许是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那黄鼠狼声线尖细的嚷叫:“你杀了我也没有解药!要用你至亲之人的血才能化解!然而凡能修成人形者,六亲皆无,我看你怎么救她!啊——!!” 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同时,那些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狐影迅速扑上去,把它撕了个粉碎,血肉洒了满院! 墨衡在院子里稍站了一会儿,也不知嘴里说了句什么,收了狐影,转身回房。 我匆忙的蹿进被子里,装成一直在睡的模样,过了一会儿,隐约觉得有人摸上床,使劲儿的贴着我搂了几下。 “怕么?” 听见这话我就明白他已经知道我刚才看到了全部,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却在他手摸上我身子的时候抖了抖,不让他碰。 墨衡在我肩头吮咬了几下,冰凉的唇呢喃着:“乖,洗过了。” 洗过了? 我花了半分钟时间才明白这话的意思……合着他以为我是怕他抓了黄鼠狼不干净?所以进来之前特地洗了手? 可是……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洗没洗手的事啊…… 我是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是人。 虽然以前也知道,但这次看见了这些之后,我认识的更加深刻,甚至会很怕。 因此,我的身子一直很紧绷,难得,墨衡或许觉得我实在是没兴致,便突然用力在我肩头咬了一口,接着翻身睡下,不再索求。 可过了许久,我脑袋里仍然是刚才那副画面,一直都没有睡着。 直到听着身后有些奇怪的低喘,噗哧噗哧的,好奇的翻过身看看,却发现…… 第十三章:收集阴气 一转身就看见一条黑色的大动物趴在我边上!森白的牙正顶着我的鼻梁! 我吓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墨衡。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而且贴我这么近? 我看着这只毫无睡相的狐狸,心里无奈的想,这嘴张得那么大干什么,舌头都拉出来了,而且很难想象,刚才和我在草垛上大做异事的家伙,竟然不是人…… 可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墨衡,竟然会让我突然生出一些对小动物的那种喜欢,偷偷的摸了一下他嘴边的毛。 他似乎感觉到了,合上嘴砸吧砸吧,又伸出舌头舔了下鼻子,踢了两下后爪,才继续睡。 原来……他是狐狸的模样,这么可爱,就像条大号狗。 它比我梦里见着的要大一些,不像是狐狸的小身形,反而真的像狼狗那种大小,此时爪子垫着脑袋,后面尾巴尖都顶在炕边上了,若是站起来,绝对比我还高…… 他不是没有肉身吗?这算什么?幻化出来的吗? 我有些纳闷儿,但因为吃过万阴虫,所以我也稍微能够看见一点那种奇怪的东西。 此时借着月光,我看见它的一只爪子微微散发出一些黑雾,我知道这是晚上掐着龙婆的那只手,貌似是受伤留下的,只不过没伤没口,也不知是什么伤。 又想起之前那个黄鼠狼说的什么没有解药的事,我心里有些奇怪的唐突,怕他出事。 “墨衡……”我轻轻的叫了一声:“你睡了吗?” 没有回音,他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你的手,要紧吗?” 我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回答,想他可能是睡了。担心的看了一会儿那只爪子之后,咕哝着翻了个身,觉得这应该不需要我来担心。 他那么厉害,怎么会用我来担心呢?呵……自作多情。 我心里埋怨了几声,卷成一团。后来到了下半夜,我勉强睡着,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觉手有些痒痒,抓了几下,发出一阵奇怪的咔哧咔哧声,就像长了蛇麟。 我低头瞄了一眼,发现我的手上也长了和墨衡一模一样的那种黑雾,缭绕几下,消失不见! 回头一看,那只狐狸正盯着我看!在暗夜里幽幽发绿的眼和我先前梦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你看什么呢……”我差点吓哭,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而下一瞬,那只狐狸眨了眨眼,也像人似得打了个呵欠,一只爪子搭过来:“没事,做了个梦。” 虽然是狐狸的面貌,但说话声却还是他,我被那只爪子搂着,强行拉后,背贴在一片茸茸的毛皮上,忽然暖了些。 “你也会做梦?”我扭动着手腕,回忆着刚才那一瞬的感觉,不知是发梦还是真的,和墨衡聊着:“你梦见什么了?” “一些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沉默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你愿意告诉我一点儿关于你的事么?”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很多,可我怕问了不该问的又惹怒这个善变的家伙,所以乖顺的答:“你愿意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墨衡盯着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我什么关于他的事,只说了一句:“没多久你就都会清楚了……睡吧。” 我听了立刻不敢再好奇,靠在他身边睡下。 如果说这是幻化出来的实体的话,那这毛的暖和程度的确真实的可怕,我在一片温暖的包裹下再没觉得冷,也就很快的睡着。 后来偶尔也感觉到手背有些痛痒,也难敌困意,抓挠几下就继续睡了……可谁知第二天一早起来却发现,我整个儿手都肿起来了!表面的皮肤像大象腿似得巨厚无比! 墨衡看见了这情况,眉头一拧,狠狠的看向远处的乌山,我清楚的听见了咬牙声儿! “墨衡!”我本来就有点担心那个毒,现在看见这个,想起黄鼠狼说的传染什么的,立刻更紧张了,抬起那只肿的异常的手:“这毒会毒死人吗?我会不会死?” “不会。”他答得肯定:“这点伤不会致命,你记得不要碰鸡狗血,我会帮你找解药。” “解药……”我低着头嘟哝:“那只黄鼠狼不是说,没有解药么?你何必骗我……” 墨衡噗嗤一笑,在我后脑勺上抓了几抓:“连谁是饲主都能认错的家伙,又何必在意他的话。” 饲主……我心里一颤。 要不要用这么污力满满的词汇啊?什么饲主,明明就是绑架犯…… 我心里腹诽了几句之后,还是更关心小命的问他:“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解药?” 墨衡犹豫了一下,又抽出了那把小骨刀:“解药再说,先缓解了就没事。” 说完,他就在自己手心上割了道口,然后在我手腕上揉转几下,我的肿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只留下一些青紫色的瘢痕。 好神奇! 我看着他他割手割的眼都不眨!这让我瞬间想起了之前他割我的那两次,立刻打了个冷颤! “怕了?”墨衡眉眼间的笑意代表他看出我的想法,把伤口放到唇边舔了舔:“这道伤也记你账上,有空要还。” 又欠账?! 我一撇嘴,心道:这家伙要是生在古代!丫妥妥的奴隶主!什么都不会!就会压榨! 但伍晨的魂还捏在他手上,我即使怨怼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点头,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辗转回到医院之时,又已是深夜,在进屋后,墨衡没提别的,反而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现在来谈谈,这次的好处。” 我看着那个瓶子,脑袋里迅速想着他会用这瓶子做什么……想到他这人就爱那点儿事,而这瓶子的大小又刚好可以…… 天呐!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 我立刻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正准备狠狠摇头,却听他微微躬身,笑着问:“你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没……没想什么……” “就算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我有义务满足你,是吧。”墨衡呵呵一笑:“但你怎么能连个瓶子都肖想呢?是我不够用?” 我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墨衡不打算再讥讽我,而是很正式的把瓶子再次摆在我面前,宣布他要的。 “作为救你弟弟的代价,以后你要劳动,去帮我收集阴魂的阴气。” “收集阴气……?”没开玩笑吧?我盯着那只瓶子:“我不敢。” “不敢吗?”一点也没多话,墨衡手里又捏出了那个光球:“不然我送他回去,咱就当没交换过条件,好么?” “不好。”我咬咬牙,脸上委屈,心里却恨得翻了天! 在那天躺在草垛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因为这件事我突然欠了他更多,以后我被他胁迫的次数肯定不会少,更可悲的是,只能照做,不能反驳。 于是我低着头,抹了把泪,无声的点头。 见我认了,墨衡便将那光球放开,我紧张的盯着它,看到光球晃了几下之后,慢悠悠的落在了伍晨的眉心,隐没进去。 我镇定了一下之后,急急的瞧着伍晨,问:“这就好了吗?他很快会醒了吧?” “需要一段时间。”墨衡把瓶子丢给我:“每天一瓶,多了有奖,少了肉偿。” 我心咚咚的跳,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小心翼翼的问了他许久,才得到了一个提示。 死的不敢,就去找生的。 同样都是阴魂,墨衡说,投胎之前也要摒除怨念阴气,害怕的话,可以先在生孩子的地方先试试。 我按照他的提示去找,果然在一个产房里响起娃娃哭声的时候,有些黑红色的星星飘出来,我立刻打开瓶盖去接! 这瓶子自己就会吸收那些东西,开口之后那些东西自己就飘过来,等全收集好了再塞上盖子,里面就像多了一点带着雾气的水。 我晃悠着瓶子想,这事儿倒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也能接受。 那天下午,我抽空去警察去报警找了红姨,接下来一边等待着伍晨醒来,一边用空余时间打听有没有要生孩子的,然后赶快去把那个瓶子给充盈起来,每天都过得很忙碌。 唯一不好的是,白天跑来跑去的抓星星,晚上还要照例被压榨,要是生孩子的多还好,万一生孩子的没几个,我就要加倍被榨,一段日子下来之后,我感觉走路都发飘,像随时要见阎王似得。 除了墨衡,我秦青医生也会总来找我,他一般看见我就会给我几个红糖和阿胶糖什么的,叫我好好补补身体,别弄得脸色苍白的。 秦青看不见墨衡,但墨衡能看见他,且脸色不太友善。 直到某日,秦青伸手在我头上揉了一下之后,墨衡面色一变,眼中露出一抹凶光,直直的冲我走来。 我立刻对秦青说还有事让他先忙,把他推出了病房。秦青还有些懵,不知道自己为啥突然被撵走,临走还嘱咐我说红糖吃没了找他要。 时间分毫不差,他刚走,墨衡就一把抓住我,眼光森冷冷的。 “他是你什么人。” “是以前的老师。”我如实回答:“现在学医做了医生。” 墨衡看了看门外秦青走去的方向,又是一脸不爽,声线已然没了起伏。 “他摸你怎么不躲。”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以前也常摸嘛,这有什么的?只是脑袋而已,又不是什么隐私部位,没事啦……” “嗯?”他皱了下眉,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凶厉的看着我:“以前也常摸?” 第十四章:变态照片 我微微一怔,看他这模样……像是吃醋? 仔细分辨了一下后,我还是觉得可能只是‘护食’的可能性大,但也深知装孙子的套路,连连点头。 “你别生气,以后绝对躲,我这块糙肉只留着给你一人祸害还不行?” 话中略带讽刺,但毕竟语气恭顺,墨衡就没和我一般见识,松了我的下巴,仍脸色臭臭的撇下一句。 “以后离他远点,没事就干活去,别总完不成。” “是……债主大人。” 我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看着他转眼走人后叹了口气,看着放在床头柜上只装了不到一半的瓶子,感叹这日子什么时候算是个头。 刚动手拿到瓶子,就突然听见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村长’。 实际上,我并没有村长的手机号码,那天我从龙婆家把手机找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多了几个号码。 也是回来才发现,我本来是双卡双待的手机,只用了一个卡槽,而现在是两个卡都有讯号。 也就是说,其中一个卡不是我的。 我想,或许是龙婆看着我的手机觉得不错,就把她的卡放进去了?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了,对面的村长没等我喂一声就急急开口:“龙婆,你过来一下,我孙子铁根从前天就开始发烧,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好!” “嗯……”我低沉着嗓子,学着龙婆那种哑声,答:“去医院看了没有。” 村长或许因为着急,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声线不太对:“去什么医院啊!你来就知道了!” 我满脸的黑线,孩子生病了不想着送医院?先给神婆打电话,这什么家人? 可想想也是,龙婆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不管真的假的,真的好像做了很多神乎其神的事儿,让村民对她的本事深信不疑,认为上到生老病死,下到吃喝拉撒她都能搞定。 想了想,我推托着说:“我不在家,晚上才能回去。” “晚上?晚上怎么行!我孙子都……” “着急的话,你就去医院。” 村长哑口无言,最终沉默了很久,低低回应:“好,那你尽快。” “嗯。” 撂下电话之后,我不经意间看到了手机屏保,周围都阴森森的,只有一个被闪光灯晃得白白的身子缩在那,捂着脸哭的丑兮兮的。 这是我?! 妈的!他什么时候换的! 手机忽然就像烙铁一样烫,差点被我甩在地上,幸好四周没有人,我想赶紧把屏保换了,却突然看见了主页签名上的留言。 ——敢换你看着办。 我:“……”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一只狐狸也会玩手机!不光会拍照!会换屏保!还会打字留言啊?!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那个屏保,思虑再三,还是没敢换。 手机揣在口袋里一整天,那儿就像放了个地雷似得,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会有人跑来看我的手机屏保,可就是觉得尴尬。 再有病的人也不会用自己的咳咳照摆在屏保上吧?这是变态啊…… 一分一秒的熬到了晚上,在我打饭回来之后,墨衡已经等在房里,悠然含笑的看着我。 “今天看手机了吗?” 一提起这个,我脑袋仿佛嘭的一声炸了,把盒饭丢在桌上,捂着脸不说话。 他靠近我,撩人的蹲在我身边,贴着我的耳朵低声呵笑:“我选的底图好不好看?” 我咳嗽两声,不和他扯这种事,故作淡定的打开饭盒,然后把村长给我打电话的事告诉了他。 事实上,墨衡好像知道会有人给我打电话,听完我说的事后并不惊讶的对我说:“他再打电话,你就拖着,说明天去。” “真的要去?”我有种狼入虎口的感觉,又想到时间是明天,微微蹙眉:“可他家的孩子在发烧,明天的话……” 虽然我和村长家有一点过节,但小孩没有罪过,不该让个孩子承受这么大的苦楚,活活高烧两天两夜。 墨衡蔑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讥讽:“你还真是慈悲普渡,仇人家的后嗣也心生怜悯。” 我不敢说话了,但心里的想法仍然没有改变…… 嘟囔着:“孩子就是孩子,父母长辈的错,都不该给孩子承担。” 墨衡一愣,呵笑一声抬起我的下巴,一双眼中满是戏谑的看着我:“以后你就会知道,你说的这句话会应验在你身上。” 我眨眨眼,十分不解:“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搭这茬,坐在病床边,伸手:“瓶子拿来,检查。” 我从包里掏出瓶子,里面有大概六分之一的阴气液体,墨衡摇晃着瓶子,表情看不出喜怒。 “这么点儿。” 我嗫嚅着解释:“今天生孩子的不太多……” “所以?” “所以……那个……”我抿着唇,默默伸出手:“你……割吧,我差不多……都好了……” 本来白天的时候我坐在产房门口,听着护士们讨论今天日子不好,选今天生孩子的少,只有少数顺其自然的顺产产妇来生,真清闲。 她们清闲了,就代表晚上我要被墨衡折磨…… 当时我还在想,等晚上,墨衡要是说我办事不利,我不蒸馒头争口气,一定毅然决然的把手递过去,绝不瑟缩。 可现在……我递过去的手还是止不住的微微发抖,上面两道伤口才刚刚好,留下了两道暗粉色的丑陋疤痕,其中一道还留有缝针的痕迹。 墨衡抓住我的手腕,修长的手,把我手腕整个儿拢住,正好遮住了那块疤痕。 我不知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待他手挪开的时候,那疤痕竟然肉眼可见的淡了一些。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他并不解释,翻过我的手,露出的是一块浅淡的鳞片状伤痕,泛着碰撞过后的那种青紫。 是那黄鼠狼留下的毒,这几天颜色越来越深,虽然不痛不痒,但有时我也会觉得担忧。 而那日和我一起中了毒的墨衡,此时比女子的手还要细嫩光滑,一点儿中毒的影子都没有。 “我要用药,你能忍住么?” “用药……”我下意识的咬唇,另一只手抓紧了衣角:“会很疼吗?” “应该会吧。”他答得也并不是很确定,手掌抚着我那块伤,若有所思。 “那你轻点……”我默默的吞了口唾沫,话说的颤颤巍巍。 世界上最可怕的痛,就是这种已经被告知过的痛,比如说打针或割腕,总觉得自己像奔赴刑场似得可悲。 墨衡唇边漾起笑容,伸手拉着我的裙带把我拉进他身前。此时他坐在床上,而我站在地上,他一伸手,就揽住我的后脑,自己迎上来,双唇相抵。 一个姿势奇怪的吻…… 他的唇凉凉的,但却柔软,起初只是浅浅的啄吮,直到我身子渐软,跌扑在他怀里,想挣扎几下,却发现他的唇渐渐变得火热,辗转啃咬,似故意戏弄一般,弄得我难以思考。 隐约听见他的唇贴着我的唇,喃喃的问:“我开始了?” “啊?啊?哇啊啊啊啊——!!” 起初我呆愣着不知所以,随后惊呼一声,被手腕上的火烧给惊得一把推开他! 不要这么煞风景好不好!我还以为他大发慈悲了对我这么温柔!原来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抱着手腕原地跳脚!这感觉大概持续了一分钟才渐渐消退!我长出一口气……呼,我熬过来了…… 手腕上的鳞片此时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一片淡淡的粉红。 墨衡略歪着头看着我,粉嫩的唇沾染了些殷红,不知是不是刚才我擦药那会儿一激动咬了他。 “抱歉……你没事吧。” 我有些歉意的看着他,但更怕他因此而突然燥怒,再收拾我。 “抱歉多没诚意。”他舔了舔唇,随后伸手抓了我的手腕观看,似乎确认没事了,才笑着抬头看我:“我想怎么还,你该知道。” 我有些迷茫,但在他指了指自己的唇之后,领悟了,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今天的血,你还喝吗?” “嗯?”墨衡眉峰一挑:“还敢讲条件?” “不敢……” 我到底还是怕他的,心想着,算了……看在他还记得治好我的伤的份上…… 红着脸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行了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人,感觉有些丢脸,又有些尴尬的都不敢看他。 “这怎么行?你在敷衍我么?” 墨衡的手拢上我的腰,转眼就把我按在床上,整个人贴上我的身…… “学着点儿,以后要这样我才满意……” 这次他的吻仿佛染着烈火,烫的我的唇都有些发麻…… 起初我觉得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亲吻会让人变得心跳不稳,缓气不停,像被抽空了精神。 可渐渐地,到了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不是仿佛,是真的! 他的唇热烫热烫的,有很多炙热的东西从我腹中被拉出,我清楚的感受到他咽下了这些东西。 我突然想起故事里的小狐狸精都是这么吸书生阳气的,难道我被吸了?! 第十五章:男人怀孕? 濡沫交缠,这个吻像是没完没了…… 直到病房门口路过了几个护士,他才松开了缺氧窒息的如同死鱼一样的我。 我平静了好一会儿,还是难以从面红耳赤的情绪中拔出来,在眼神瞥来撇去许久之后,随口问了句:“那只黄鼠狼不是说没有解药么,你怎么弄到的?” 墨衡挑起我颊边的一缕发绕弄着,随口回答:“这种毒,专门克制有主儿的地仙妖灵的,蔓延全身饲主就会死,随之妖灵就没了依附,不得不重找饲主。但解也好解,用自己的双亲之血就可以洗清,不过重点在于,能修成人形的基本上都没了亲戚。” “呃……”我有点懵,试探着问:“所以这不是你双亲的血?” “当然不是。他改变不了身为动物的想法,打定了主意认定是你供养我,所以毒下在我身上,但他没算计到实际上是我在供养你,所以你不疼不痒,难受的是我。” 我听着这些谁供养谁什么的有点懵,但也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所以刚才用的是我父母的血?我母亲的?她还活着?!” 墨衡随口应了声,我的心跳的像要从嘴里喷出来似得…… 不是没想念过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懂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自从爹走了之后,所有人都说我娘生了个催命鬼,都没有好好待过她,那两个男人欺负了她也没人替她出头。 那村子里的人的恶,我奶奶的恶,我全都能够感同身受,所以我不恨她丢下我走了。 这时得知她还活着,我竟觉得有些喜极而泣。 我想叫墨衡带我去找她,但想想还是算了,她看见我,必定会想起之前那段错误的人生,还不如不见。 我缠着墨衡问了她的近况,墨衡说只拿了血,所以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但几句简单的形容词说她外表光鲜脸上也挂着笑,我就知道,她过的比先前要好。 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那天晚上,我很开心,普普通通的医院盒饭也吃出了皇家美味的感觉。 到了第二日,我按照墨衡说的,给伍晨擦了擦身子之后,就背着包又回了村里。 往返的坐车把我折腾的够呛,好在下午就到了那个村子。 路上的时候,村长的电话一直不停的打进来,我不敢拿手机,生怕旁边坐着的人看见那屏保上的照片。 下车之后还没天黑,我随便在村头找了个小面馆边吃边等,一路坐到了傍晚,终于盼到墨衡来了。 这时候手机铃声已经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了,只看着屏幕上‘村长’两个字,我都不敢接。 我知道别人瞧不见他,故而压低了声问他:“你可算来了,我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这不是挺好?” 他表情还是那样悠然的戏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故意叫我难堪,好求他把那个屏保给换了。 但我就是不求他,大不了我公共场合不用手机,怕个鸡儿。 于是我开口就提了正事:“咱们什么时候去村长那救人?” “为何要去村长那救人?” 他这么一说倒把我给说愣了:“不是你说让我来的?” 他伸手在桌上轻轻的叩了两下,笑:“我让你来,只是来分一杯羹,而不是来救命。” “分一杯羹?分什么?” “问那么多,跟着我去看就是。” 墨衡有些不耐烦,转身就离开了面馆,我匆忙给了钱,然后一路小跑跟着墨衡出去。 这只狐狸的脑回路我实在是看不懂,虽然我路上也在想,龙婆都不在了,他让我装成龙婆继续拖干什么,难道他打算代替龙婆来做事? 我以为,龙婆是黄鼠狼精,和他也差不多,他是想来照龙婆的套路治病救人得点好处。 可现在又说不是来救命,那不是耽误孩子的病情了? 墨衡腿长,走的极快,我一路跟着,几乎快上气不接下气。 傍晚时分的村落中心是最热闹的,扭秧歌的,唱曲儿的,再往里就是一大群的老太太坐在门口乘凉唠嗑。 路过某一间屋的时候,我心里一疼,下意识的不想去看,却还是忍不住放慢步速朝里面望了两眼。 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弱老太太独自坐在院里,她似乎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见我路过,抬起浑浊的眼瞅了瞅,估计早就不认得我了。 那些过去的事,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我想,此时我能侥幸在墨衡这种善变易怒的家伙脚下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也是多亏了她幼时对我的动辄打骂吧…… 我匆匆而过,墨衡似乎注意到了我的难受,催促了一句。 “干什么呢?不跟上。” 我连忙快走几步,低着头不再说话。 接着听见了前面幽幽的训斥声:“你已经死过一次,现在这条命是谁给的心里有数,别闲着没事儿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我知道了……”我垂着脑袋,心里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伍晨也总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所以久而久之我就像锻炼出来了似得,竟然能从里面提取出一些关心来。 墨衡撇我一眼:“手。” “哦。”我伸手向前,他回身拉住我继续走。 有些冰凉的手掌仿佛能消去我心头那点苦涩的火,感到一丝清澈。 我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境遇发愁了一会儿,很快的就到了村长家。 上次我来的时候没见着村长家,这一看,才十年的功夫,村长家怎么就变成了这副落魄的模样? 门前一片杂草,里面更是肮脏不堪,几乎是没什么可以看见的值钱物件儿了,就像随时会房倒屋塌似得…… 这……得遭了多大难啊?能把昔日村里一豪弄成这样? “一会儿我带你进去,把嘴闭好。”墨衡在我额头上摸了几下,然后带着我进屋。 我起初还有点疑惑,后续才反应过来,他们是看不见我,而此时村长守在他的孙子床前,一副倦极了的模样。 “铁根儿啊,铁根……”村长媳妇摸着他的额头:“这孩子一直也不退烧,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送医院吧……” “送什么医院!”村长吼了一声:“这种事叫别人知道,以后我在这村里还怎么做人!” 村长媳妇也火了:“这是你们老李家的独苗!你难道不心疼吗!” “你也说了是我们老李家的独苗!我怎么不心疼!” 俩人站在孩子的床前吼,我此时看过去才发现,这哪是个孩子,分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 突然想起,十几年前有传闻说村长家的老大祸害了邻村的小丫头,俩人都才十几岁就大了肚子。 那时候的村长还很有钱,拿着两万块钱就去了姑娘家,拍在桌子上说:“去找龙婆看,要是个儿子,我们老李家就认了。” 结果可喜可贺,龙婆说是儿子,生下来就真是个儿子,村长就这么有了自己的第一个金孙,一度在村里被众人夸耀成了再世灵童。 原来是他……我还以为是几岁的孩子。 而当村长媳妇把被子掀开的时候,我却更是眼珠都快掉下来! 此时这个男孩,竟然没有穿裤子,他的下身早已血糊糊的一片,更可怕的是,他的肚子隆起的就像是即将临盆的孕妇一样!能够清晰的看见上面的血管! 之前我只顾听村长和他媳妇吵架,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个少年昏昏沉沉的竟然还在叫人的名字。 “二叔……二叔不要……我好疼……”几乎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却带着谜一般的情愫。 村长咬牙,一巴掌拍在炕沿上,啪的一声! “妈的!这个二麻子!活着的时候给他爹找麻烦!死了也不消停!竟然敢爬侄子的炕!还他妈留了种!” 村长媳妇默默拭泪:“这说出去,孙儿怀了儿子的种,谁能相信的啊呜呜呜这会不会是个鬼胎啊……” 两口子趴在床沿上唉声叹气,而我则是被他们口中所说的事给再次震惊了! 要不是墨衡不许我说话!我估计我早就惊叫出声了! 这什么狗屁!男孩儿怀了孩子不说!还是死掉了的二叔的种?! 我盯着墨衡,墨衡则是悠哉的如同看戏似得,也不说话,嘴角含笑,想必是觉得有趣。 村长他们两个又哭了一阵子,随后拿起电话要给龙婆打电话。 我心说不好,手机会响,但掏出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村长忽的一愣,我捂着装手机的包紧紧后退,接着看见墨衡不快的瞪着我,一把抓起手机就拒接了电话! “孩他娘。你听见了吗?”村长呐呐的问。 “我……好像听见了。”村长媳妇也懵了,屋里就她们三个,哪来的手机铃声? 我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直到炕上的少年忽然惊叫一声:“啊——!好疼好疼!疼死我了!!!” 村长媳妇立刻扑过去叫他的名字,而这边墨衡也是一把拉过我,用手捂上我的嘴靠向一边。 “别出声,他来了。” 我一惊,茫然的看向四周。 谁?谁来了? 第十六章:蛇的报复! 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进了屋里,我起初是竖着耳朵听,随后发现,一大群小蛇从门口爬了进来。 村长和他媳妇儿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有东西悄然进了屋,还在围着铁根吚吚呜呜的哭。 “老头子,不然咱们送医院去吧,这孩子我看实在是……实在是……” 村长屁也不放一个,就摆着一张死也要捍卫老李家颜面的脸色站在床前。 “你这个没人性的啊……不然,我给产婆……我给产婆打电话,不然咱们孙儿是从哪儿生孩子啊?哪能生孩子啊?” 村长媳妇说着就要去抓手机打电话,却被村长一伸手抢下来! “你敢打!”村长等着一双通红的眼:“万一剖出来里面不是人呢?万一没有东西呢?万一……万一……” “你万一什么啊你万一!再万一下去!铁根的命都要没了!” 村长媳妇气的上前去抢手机,村长不给,老两口就这么在家里撕扯起来,直到手机一个没抓稳掉在地上,他们想去捡手机时才发现,有一大群蛇进了屋! “蛇!蛇啊!” 村长也发现了,慌忙拿了把笤帚去抽那些蛇,而蛇的数量太多,此时已经盘了满屋,门口处还在往里爬,几乎没处下脚。 “哪来这么多蛇?” 趁着这会儿慌乱,夫妻俩都在尖叫着打蛇,估计是没时间理我,我低声和墨衡问了一句。 “看那。” 墨衡顺手一指,我发现在院子的角落站了个人。 那人身穿一身素色软缎绸衫,腰间绑着一根细细的金缕带,腰身纤细身躯修长,瞧着便斯文优雅,比古代的俊俏书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谁?” “是蛇。”墨衡答得淡淡的:“他叫牧天麟,十几年前,李家迁坟时挖到了他伴侣拼死产下的一窝蛇蛋,一群人不知好歹,分煮着将还未孵化的蛇蛋都吃了,如今他这是在报复,让李家人经历与他同样的断子绝孙之痛。” “哦……” 我看着那男人站在那,那双眼是暗金色的,果然不是正常人的颜色。 但那双暗金色的眼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是他们自己的因果轮回……我又看了看外面那条蛇。 此时他沐浴在月光下,整个人都仿佛荡漾着淡淡的光滑,真是好看的很,唯独不好的一点就是感觉他全身上下都泛着冷意,连眼神都是没感情的。 “铁根怀孕和他也有关系吗?是真的怀孕了还是只是胀气?” “里面是蛇。” “肚子有蛇!”我吓得差点叫出声:“那不是会死了吗?” “你以为开膛破肚,人还能活?” “但……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在替他伴侣的讨还生产之苦。”墨衡指了指正在炕上滚来滚去的铁根:“估计很快这肚子里的小蛇就要出来了,等灵蛇破体那一刻,会有些灵气可以捡着,你记得把瓶子打开。”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细细观察果然能看见那涨的几乎透明的大肚皮下面,有一堆抱成一团的青色东西在游走。 这些青色东西看起来的确很像很多小蛇,我有些疑惑:“可是……蛇不都是卵生的吗?” “在肚子里孵化完成不就是蛇了?不孵化又怎么能出来呢?”墨衡看着我,再次露出那种戏谑的神色,从身后搂住我,低声问:“想试试生小狐崽子么?” “不!……”我脸色惨白的摇头!不敢想象此时躺在那受罪的那人是我。 这太可怕了……那种有牙有爪的东西在肚子里盘成一窝,这让我觉得这不是在生孩子,只是在啃噬母体而已…… 墨衡悠然一笑,接着搂着我看热闹。 随着无数的小蛇涌进门里,屋内的蛇越来越多,村长坐不住了,拿来杀虫剂在地上拼命喷! 嘴里还怨愤的喊着:“都去死吧!都去死吧!看我落魄!连畜生都来欺负我!去死吧!” 那些杀虫剂对蛇还是有一点效果的,那些蛇很快就被熏得翻在地上打滚儿,而随着躺在地上的蛇越来越多,铁根也叫的越发的惨。 “老头子,我们去医院吧……”村长媳妇看着从铁根身下涌出来的血,此时已经哭得成了个泪人:“我的孙子啊……我的孙子呜呜呜……” 村长媳妇哭得惨烈,但村长却面无表情,手里的杀虫剂都很没了,之后又去院子里面拿铁锹。 他像是杀红了眼一般,拿着铁锹去查那些蛇的头尾!铁锹落下之处,那些蛇就被砍为两断,扭转着死去! 外面的牧天麟仍默默的盯着他,那双暗金色的眼瞳中有很多嗜血的情绪,像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啊——!!”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铁根紧紧的抓住床单被褥,他双腿大张,脸上青筋暴涨!很快就从腿缝中间涌出了一股一股的黑血来! 那些血染透了床被,在上面留下了一些蛋壳模样的东西! 果然和墨衡所说的一样,那些蛇真的是在肚子里面孵化了,如今蛋壳都出来了,小蛇估计也会很快出来…… “拿瓶子。” 墨衡轻轻的一句,就让我知道小蛇马上出来,伸手进兜里掏出瓶子,拔开木塞。 不久后,就听见那边村长媳妇的一声尖叫,随后一条一条小蛇从他肚子里钻出来,每一条都只有手指粗细,只一瞬间就掉出了几十条,纷纷游走在炕上! 随着小蛇钻出来,果然有很多黑色的星光点点也顺着里面飘出来,浮在村长家的房顶。 我看着那些东西慢悠悠的飘着,像在水里漂浮荡漾的水泡似得飘向了我的瓶子,只一会儿的功夫,就装了大半瓶,估计剩下那些飘进来后都能装满! 难怪墨衡长途跋涉的让我又回来,原来好处真的不少。 这可比我在产房门口蹲三天拿到的量还多呢…… 看见那么多蛇从铁根身下涌出,村长媳妇顿时就双眼一翻晕倒在地上不动了,而村长则是挥舞着笤帚使劲儿的抽打着那些小蛇! 游进来的大蛇纷纷上前护持着那些小蛇,把它们带到身子底下,一转眼,这千百条小蛇就从肚子里喷涌而出,被大蛇护持着走出了门口。 “别想走!你们别想走!”村长嗷嗷的喊着,伸手把门关上!那些蛇便转去窗子处。 柔软的蛇头撞在窗户上,一下两下,直到撞出了裂缝,玻璃全都撞碎,又带着小蛇从各个窗子爬走…… 此时地上留下的只有刚才被村长打死的几十条死蛇,村长媳妇儿昏倒在地上,炕上的少年翻着眼睛已经死去,肚子瘪的像里面连内脏都没有似得,还在向外流着血水。 村长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哭:“这是哪辈子做的孽啊,要我们老李家断子绝孙的啊……” 随着一声声的泣泪,我看到村长拿着一根绳子,转着找了个凳子,把绳子搭在梁上。 “就让我也死了吧……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他念叨着,毫不犹豫的把头伸进了绳子口,咚的一声踢翻了凳子。 我以为村长可能要死在这儿了,却未曾想就在村长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尿都不受控制的淌出来,在裤裆中间晕湿了一片。 就在他眼看要被勒死了的时候,外面的牧天麟却突然眼光一凛,从他手中飞出一块什么东西,嗖的打在绳子上。 绳子断了!村长啪的一下跌下来掉在地上,摔了个半死! 又过了两三分钟,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沙哑的哭:“老天爷……你这么害我,还不让我死,你好狠啊……” 但除了哀哀的哭,他还真的没有再自杀的意思。 我记得有新闻说过,一般自杀的人,一次没死成,基本就不会再寻死第二次。 因为死亡太可怕了,没经历过的人或许有勇气去死,但经历过的人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可是……更让我纳闷的是,牧天麟为什么不让他死,还救了他? 我诧异的看着墨衡,眼里写满了为什么。 难道他不是来报复的吗?仇人家都死绝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不让村长死呢? 墨衡看懂了我的意思,指了指他们家:“若让你活在这样的世界,你高兴么?” 我摇头,当然不高兴。 曾经的村长家是何等的荣光,全县都算是有钱的人家,儿子们又都出息。而现在? 全村最落魄的就是他们家了吧,大儿子犯事判了终身监禁,二儿子病死,三儿子因为喜欢男的,被那家人打断了命根子,神经也不太好,常年在医院看病。 现在孙子又死了,两个老人活着又有什么指望?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是死亡,而是不得不凄惨的活着,重复着经历每一天的绝望。 “走吧。”墨衡看我明白了,伸手拉着我往外走:“晚上回家给我做份鸡翅,馋了。” 我汗颜……果然山精妖怪,见着这么血腥的场面还能馋东西。我能忍住不吐都算是本事了。 外面的牧天麟显然看见了墨衡拉着我出来,眼光一直跟着我们。 在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身形一晃,站在墨衡面前,语调冰冷的开口:“站住。” 墨衡依言站住,与他相对而立,眼中是万年不变的悠哉:“你有事?” 第十七章:大闹医院! 他眼光冷然的看着墨衡:“今日之事,若再有旁人知晓,我翻了你的墓。” 墨衡突的笑出声:“好好好,你快去翻,我巴不得有人把那破玩意儿凿碎才好。” 牧天麟不再言声,身影一闪,就消融在夜色之中,不见踪影。 墨衡拉着我:“走,回家。” 我跟着他走,脑子里全是刚才那条蛇的样貌,不由自主的问墨衡:“妖怪都长得那么好看吗?” “基本上吧,吸天地之灵的都不会太丑。”墨衡斜眼瞥了我一眼:“怎么?相中他了?” 妖怪我哪敢相中啊:“只是觉得好看而已。” “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墨衡这样的问题让我有些尴尬,但还是低头承认:“你好看。” 狐狸精这种东西……和别人比好看还能输? 墨衡听见这个答案,脸上有些浅淡的开怀之色,坐车回去的路上,他见车上人少,还让我靠在他身上睡了一觉。 到的时候已经眼看天亮,按照墨衡说的给他炖了鸡翅,在天亮他走了之后,又做了些饭菜带到医院准备晚上吃。 谁知,刚到病房楼层,就听见外面一片吵吵嚷嚷,有人骂骂咧咧的喊:“你给我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我有些纳闷儿这些是什么人,但其中一个女的看见我后,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抓住头发狠命扯拽到门口! “就是她!是她!” 吵嚷声贯穿了整个走廊,在安静的医院中显得极其突兀。 “你们是谁……怎么打人呢?”我被抓的很疼,急忙闪躲着! “你还装蒜!”那女人凶神恶煞的,手上的力气更重了:“你弟弟把我儿子打伤!你还装作不知道!!” 我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被伍晨打伤的那一家人找上门来了,连忙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实在对不起,我养母失踪了,现在只剩下我和弟弟在这,我们手里实在是没有钱,而且您看我弟弟现在也住院昏迷着,你能不能再宽限我们几天?” “宽限?你还好意思说要宽限?” 女人身后围着一大群人,她张大了嘴就开始哭! “要不是你家那个混蛋打了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会断了一条腿!不然他怎么会想不开走绝路跳楼啊!呜呜……你还好意思说你弟弟也在昏迷,我儿子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外圈围着的人都凶神恶煞的,这女人哭的声音很大,我听着她哭,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那个被伍晨打伤的孩子……跳楼死了? 难怪这几天我总看见一个腿上扎着绷带,穿着病号服的苍白少年眼神阴冷的一直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看。 墨衡在的时候那孩子基本都站在远处的拐角,墨衡不再的时候他就快贴在门口……我早就怀疑那孩子不对,之前还想着可能是谁家的小病号,如今这么一看,是他死了,来找伍晨了? “小婊子!我在和你说话!”骂声把我从回忆里揪出来:“这件事你家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别拿大人失踪了那一套来糊弄我,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你们家就是想逃避!!” “真的不是……” 我的头发一直被扯着,就算说话也觉得别扭,试图商量着:“阿姨,您先把我的头发松开,咱们好好的聊一聊,行吗?” “我松开你?你跑了呢?” 她说着,还特地把手狠狠的往上提了提,又把我的头发揪的掉了一大绺! “我哪会跑啊!!” 我眼看着就快哭出声,那胖女人才松了手,掐着腰站在门口! “起先我儿子被你们打伤一条腿,让你们赔十万块是怜悯你们!但现在!我告诉你!你们伍家要是不拿个几百万赔给我们!咱们就法院见!我让你弟弟吃不了兜着走!!” 她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大,周围的病友们全都出来看热闹,围的人更多了,指指点点的对着伍晨说原来是个杀人犯什么的。 “阿姨您不能这样!”我也急了:“您也知道我们家的家庭情况,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十万都不知道能不能赔给您,又哪来的几百万啊……” “说那些都没有用!我不问你家有没有钱,就问你给不给我钱,我管你是去借还是去卖,反正你得把这钱赔给我,我不能白死了儿子!” “我……” 我还没等说话,那女人又咄咄逼人起来:“你什么你?我告诉你了,叫你家大人出来!如果你们要是一直这样的解决态度的话,我就真的要到法院去告你家!我要让你弟弟下半辈子都在牢里面出不来!” 我心一急,点头哈腰的祈求:“阿姨!真不是我不叫家长出来,我的养母是真失踪了,我根本找不到她,求您给宽限一些日子,我弟弟才那么小,他才十八岁……” 话还没说完,她又嚷嚷起来:“哈?你弟弟那么小,难道我儿子不小吗?我辛辛苦苦的把我儿子养到十八岁,就这么被你弟弟给打死了?你们家不给我赔点钱,我找谁养老送终去啊?!” 我听着她尖锐的话也有些生气:“阿姨您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我弟弟只是打伤了您儿子,并没有杀他!” “我不讲理?谁不讲理!我死了儿子!我要怎么讲理!” 这里吵成了一团,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了个男人的说话声:“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吵大嚷。” 我立刻听出是秦青,低着头,脸上有些尴尬的红。 女人倒是不客气:“她弟弟打死了我儿子!我来找他赔钱!” 秦青听见后,语气疏离道:“不论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医院,有什么纠纷到医院外面去解决,不要打扰到我们的病人休息。” “你算哪根葱!有什么权利让我们走!” “我是医生,有权力让你们出去。” “那我儿子的死就不解决了?!” “在我看来,您儿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属于民事纠纷范畴,就算要闹,也应该也到警察局去。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们有权利报警,相信您和您身后的这些人也不想被警车接走。” 说完,后面那些给这女人壮胆的人的气势突然都落下一层,有的低着头摸摸鼻子,有的退后两步,装作不知道这事。 那女人本来咄咄逼人气焰十分嚣张,但听秦青说要报警,又看见后面给自己壮胆的人全都萎了,表情变得更加蛮横! “小婊子!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和你那杀千刀的弟弟等着!我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她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医院,我在他们走了之后立刻脚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虽然最近这些日子墨衡都没有咬我也没有喝我的血,但我的身体仍然是越来越差,本就风吹就倒,更别提是碰见了这么惊吓的事,坐在地上,全身都瘫了。 “你怎么样?”秦青用力扶起我:“你脸色好差,要不要我带你去挂个号看看?” “不用……”我弱弱的笑着摆手。 我可不想挂号,我腿软是最近才得的毛病,要是大夫给我总结个纵欲过度怕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他把我扶到屋里,还没等说什么,外面有个护士叫他:“秦医生!你有病人找!” 秦青一脸为难:“小满,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我没事……你有事快去忙吧,等下病人该着急了……” “好,你自己小心点。”秦青嘱咐了一句之后,把我放在房间里出去了。 而我此时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伍晨还在昏迷中,心里突然拧着劲儿的疼! “你怎么还不醒!”我拍打了他两下,气愤不已:“医生都说你没事了!你还不醒!你是想担心死我吗!” “红姨现在生死未卜,你赶紧醒来,咱们俩一起去找她……”想起红姨,我更是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也不知道红姨究竟去哪了,她要是没事的话为什么不回家,警察也找不到她……” 我好怕,怕红姨真的出事了,更怕伍晨会在床上这样躺一辈子! 我一直趴在病床边哭,哭了很久,才注意到身旁有轻轻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是墨衡。 他依然是一身黑衣,居高临下的出现在我面前,一如我第一次见到他那般。 只不过,这是第一次,他在白天出现。 “哭什么呢?”墨衡微微倾身:“被欺负了?” 我摇摇头,眼中的泪太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想说话。 直到他蹲下与我面对面,轻轻吻了吻我的眼皮,照例吻掉我的泪,吞入腹中。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虽然一直在欺负我,但也是唯一在我现在这么落魄孤单的时候一直陪着我的人,没忍住,搂着他就又哭出声。 墨衡默默的陪着我,直到最后,我突然想起了伍晨魂魄的事,挂着眼泪抬起头来问他。 “你不是都把伍晨的魂魄给带回来了吗?那他为什么还不醒?你是不是骗了我?” 第十八章:放火烧屋 墨衡嘴角露出个邪恶的笑意,又刮了一下我眼角的泪:“你陪我回家一趟,我就告诉你。” 我本来站起身就想跟着他走了,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他说的回家应该不止是单纯的回家。 医院人来人往,他出现的频率并不高,相对来说,在家的时间更多,而且在家可以为所欲为。 我立即拒绝:“要说就在这说,我还要陪伍晨。” “好吧。算你又欠我一次。”墨衡很‘大度’的曲解了我的意思,瞥了一眼伍晨,答:“当初你求我解灵,我只管你弟弟的灵魂没事,可不管他肉体能不能醒。” 我听得一头雾水的,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伍晨其实是肉体出了问题吗? 可上次我说是石头砸的,他说不是。这会儿怎么又换了一套说辞? “我不明白……”和他相处的时候,我真恨自己智商不够高,急的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催促:“你别绕圈子,就告诉我吧好吗?我真的……很担心。” “好啊……”墨衡舔了舔嘴唇,贴近我的耳朵,轻轻咬了一下,嗓音有些动情的嘶哑:“那你跟我回家。” 我浑身一颤,立刻猛摇头:“不!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本来欠他的就够多了,一项一项的他算计的都可清楚了,如今再因为一些原因给他‘好处’,我还能不能活?! 我气呼呼的不再搭理他,抓起瓶子看今天还差许多,打算下楼去看看妇产科今天有没有生孩子。 墨衡知道我不再理会他,笑着说了句:“那晚上记得回家。”接着知趣的消失不见。 回家回家回家!回你娘个腿! 或许因为刚才那件事,我变得很暴躁!差点把手里的瓶子都摔了! 难怪故事里的狐狸精都要被消灭,就他这样的不停榨人,我也想找个道士来把他消灭了算了!! 但即便是我腹诽了许久,我仍旧是怕极了他,好不容易把瓶子收集齐了之后,赶回了家。 “墨衡?” 拿了钥匙进门之后,屋里一片寂静……往常我都会看见他窝在沙发或者床上享受,这次人到哪儿去了? 我屋里屋外的找了好几圈,也没有看见墨衡,心中有点担忧。 毕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不会真的被道士抓走了吧? 担忧了几分钟之后,我却又突然有些释然。他不在才好,省的一天到晚的压榨我,叫我没个休息的时候! 难得我一个人!还不放肆的补眠养身体?哈哈哈!!! 想着,我突然笑了,洗了个澡后就倒在床上,抱着被子笑了一阵之后就慢慢睡着了…… 但人都是有生物钟和习惯的,我似乎真的习惯了被压榨了,睡得倒真不是太好。 总感觉身边有人摸我,一下一下的,睁开眼却没看见旁边有什么。 是幻觉吧?是我太紧张了?总觉得那只婬荡的狐狸就在我旁边骚扰我,才睡不安稳的吧? 我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的,接着就下地喝了口水,打算重睡一遍。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一些奇怪的嘎达嘎达的怪声,就像是硬铁丝被拨弄铁器一样。 我以为是墨衡回来了,就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往客厅走,结果人没看见,却发现自己家的门锁正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 有人在撬门!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就是立刻找了一条以前捆东西的大绳子,把门把手给捆起来,连上几个其它很重的物件!确保门无法从外面拽开! 我大气也不敢出的盯着房门口,直到一声较为大的咔达声发出来之后,我知道,门锁已经彻底被撬开。 这时候外面有人开始拽我的门,但是因为我用粗绳子把门把手给拽紧了,所以外面没打开。 我赌的也是这样,因为我家的防盗门是老式的,外面也没有把手什么的,单靠扒门边,是吃不上力的。 外面好像有个男人暗骂了一声,我更是不敢喘气,缩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面瑟瑟发抖。 很快,外面好像没了声音,我以为这贼打不来门要走了,刚想上门口去把锁头重新锁好,就发现没走几步,就踩到了一些湿湿滑滑的东西。 与此同时,更多的湿滑液体顺着被撬开却无法拉开的门缝被灌进来,我也闻出了这些东西的刺鼻味道! 是汽油! 有人在往我房间里泼汽油!! 外面明显是有人的,那人开门开不开,就想把我活活烧死在屋子里吗?! 我很害怕,接着看见了一抹红光从门口呼的一下蔓延进来!是火!真的有人要烧死我!! 我不敢大喊大叫,只能去卫生间里去找水盆接水,然后一盆盆的泼过去灭火! 但汽油的火怎么可能被一点点的水被浇灭?眼看着火舌就蔓延到了沙发!里面都是海绵的沙发燃烧的特别快,不到一分钟就烧的整个房间都是火光熠熠! 怎么办!怎么办! 我此时已经放弃了救火,所幸上次我翻找过钱,所以知道家里比较重要的几件东西都放在哪,拿着它们就躲进了浴室里! 浴室里的喷头和水龙头我都打开了,并且往浴缸里面放了水,不停的往门缝浇水! 卫生间的门已经被烧的很热了,如果不是我一直往门上浇水,恐怕是很快就要烧到里边来! 我心里清楚,一般火灾很多都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浓烟呛死的,无数的黑烟从卫生间的门缝里飘进来,盘桓在卫生间的顶部,呛得我咳咳的咳嗽。 “墨衡!墨衡!”关键时刻,我也不知道能找谁,只能破釜沉舟的喊了几声墨衡的名字,希望他能出来帮我! 喊了一会儿,我被浓烟呛得几乎喘不上气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丝凉意,我一转头,立刻看见了墨衡站在那里! “墨衡!”我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救我!我快呛死了!” 他凉着一张脸,不着痕迹的拉开我,眸光冰冷:“叫我做什么?” 诶?他往常好像不是这样的啊?这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冷淡?我惹了他吗? 但他之前也有很多喜怒无常,这次性命攸关,我只能继续哀求他:“救救我吧,外面起火了,有人在我家门口放了汽油……” 我有点害怕他管我要好处,因为我现在身体属于他,血液属于他,灵魂也属于他,还得给他工作,他早已步步为营的把我收入囊中,我根本就没什么好换的了。 墨衡依然还是那副冰冷的态度:“我凭什么救你?” 果然,他在讨要好处了!他每次都会在我为难的时候适当的讨要好处! 然而我从第一次和他做了交易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后退的权利,郁闷的低头喃喃:“我要怎么做?” 墨衡露出一个疏离的笑:“求我啊。” “求你?”为了这条小命,我豁出去的抓着他的手,低眉顺眼的向他祈求:“求你了,救我……” 可他却并不满意,抱着手臂摇头:“不够诚恳。” 我看着他这副冰冷的面孔,不知为何有些心寒,委屈的有些想哭:“你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他挑唇一笑,一只手在我头上摸了摸:“当然不用,你知道我爱什么。” 他爱什么?他就喜欢做那种事…… 那种事?! 我领悟的瞬间,眼角跳了跳,接着在他赞许的目光中发现我此时心底的答案是正确的!他就要这个! “现在?在这?!” 我几乎快疯了,外面火都要把我家给烧光,他竟然不慌不忙的想要做这种事?! “那你答不答应呢?” 墨衡摆出一副‘反正不是我要烧死了’的样儿,微笑以对。 我咬了下嘴唇,看着满卫生间的浓烟,有种被玩弄的屈辱。 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头:“答应……” “好孩子。”墨衡赞许了的笑笑,接着卸下穿戴,躺进被我放满了水的浴缸里,冲我伸出手:“来,一起进来。” 第十九章:百年契约 我顺从他的意思,按照他说的做了,浴缸里的水本来是满的,如今容纳了两个人,水呼啦一下全都冒了出去。 与此同时,卫生间的门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被烧的裂开了! “你……快点。”我咬唇看着他,心里想,反正今晚回来也是例行配送,他今天没收货,那我也不算是亏的。 墨衡对于这事儿每一次都乐趣十足,特别这次的场景还很刺激,外面烧着大火,浓烟不停的往卫生间里钻,也算此生难遇。 中途,他突然停下来,看着满身是水还在咳嗽的我,找了个毛巾擦了擦我的脸:“你很累?” “没有……”我情绪低迷的回答,相比之下,我可能被呛死的可能性要大一点的。 “那怎么半死不活的?”他或许不喜欢我没有精神还进不去状态的样子,就那么靠在浴缸边上,躺下休息了。 “你不继续了吗?”屋里的黑烟已经开始辣眼睛,我揉着眼睛,感觉眼前雾蒙蒙的。 他笑呵呵的答:“休息一下。” “那怎么行!”我急了,现在外面还烧着火呢!他还暂停了?! 墨衡摆着一副掌管一切的口气:“怎么不行?” 我着急的想要催促两句,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浴缸里,保持一个平衡的姿势,不敢拔出身子。 他看着我这样,故意晃了晃腿:“你说你又欠了我一条命,以后是不是得乖点。” 我无奈的躲了一下,低着头蔫蔫的答:“难道我还不够听话么。” “当然不够。”他用尖尖的手指使劲儿的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晚上回来没看见我,你还笑,出事害怕才想起叫我。” 面对他的讥讽,我有些无地自容……原来他一开始冷冰冰的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但确实是这样,我不喜欢他,他占据了我太多生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也是难得轻松,还不准笑吗? 他见我没答,又补了句:“你现在又欠我一条命,这次你打算怎么还?” 看了看那滚滚的黑烟,我有点自暴自弃:“你还没救我呢……谁知道我会不会最终被烧死在这。” “这倒有可能。”他笑着点点头,随后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阳寿未尽的灵魂,可以自由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阳寿尽了的,却不行。” “不行?”我抬头看他,脸上写满了紧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用了什么方法续命,你仍旧是阳寿已尽,灾难会纷涌而至,这次带不走你,下次总会带走你。” 我听了他说的之后,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才喃喃回答:“所以……我的结果就只有死?” 这次死不了下次死? 他没回答我,但我心里已经明了了。 那我又何苦挣扎在这个世界上?我为什么不直接死去?何必忍受着即将可能到来的可怕,每一天都活的无比痛苦?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第一次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很害怕,心中有很多牵挂的东西。 可这次……我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当活着是幸福的时候,死亡很可怕。可活着是痛苦的时候,死亡就成了解脱。 我不发一语,安静的坐在墨衡身上,这个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家伙,半人半动物,情绪也是忽冷忽热,但他却是一直陪着我的人……命运真奇怪。 “墨衡。”我淡定的叫了一声他的名。 “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快死了,此时他轻轻的鼻音,竟然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做完吧。”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抿唇低语:“做完你就走,把我留在这就好。” 墨衡没有说话,但动作已然是按我说的做了,外面的火势越发的大,卫生间里几乎都快看不清人。 我知道,或许我没有几分钟可以活了,但还好,被烟呛死好像比被火烧死能稍微好点。 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是狐狸身下死……可能做鬼也疯了。 想着,我噗嗤一笑,抱着他,任由烟呛得我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心空空的。 墨衡没再说什么,完事后就慢悠悠的起身穿好衣服,留我一个人躺在浴缸里。 那一瞬,我迷茫之间看见了缠卷着,从门缝那个炸裂的缝里面卷进来的火舌,看见墨衡在最后蹲在浴缸边上,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 我没听清,我觉得或许是告别吧,点点头,意思叫他快些走。 稍后,墨衡真的走了,我一个人趴在浴缸里,直到彻底晕厥…… …… 当我再有意识的时候觉得自己飘飘悠悠的,好像轻了很多。 我以为是变成了灵魂,想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却一转眼,又看见了墨衡。 阴魂不散!死了也缠着我! 周围传来很多刺耳的警笛声,没多一会儿,我脸都呛黑了的尸体就被消防官兵给救了出去,家里也是一层层的水漫进来。 我想了很多奇怪的问题,比如说装进冷柜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冷吗?或者说火化的时候我会感觉到疼吗? 见我望着我自己的尸身看,墨衡转身,手指在身后勾了勾,示意我可以跟着他。 我跟着他走到外面,看见本是凌晨时分的深夜,却因为这场火灾让楼下围了那么多的消防车,还有一大圈看热闹的人群,热闹的像白天似得。 墨衡拉着我的手,问:“死了感觉好吗?” “还不错,解脱了。” 我笑不出来,因为到底还是担心伍晨一个人在医院,没人照顾。 他瞧着我的表情,抓着我的手紧了紧,表情冷冷的:“你想摆脱我,还没那么容易。”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死了你也不打算放过我??? “我说了,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他仿佛知晓我心中的一切想法,看着我怔愣的表情,冷着脸贴近我:“刚才在最后一刻,你答应了我的条件,还记得么。” 我又一愣……我刚才又答应他啥了? 刚想问,墨衡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递给我看。 我纳闷儿的接过,看见这张纸都发黄发皱,有些怪异的难闻,写着的字还是毛笔字,字体感觉比较老了,勉强能认出字迹。 ——滋今日将未来殷氏一女许予狐仙墨衡大人,求换我腹中胎儿一命。其女为狐仙大人自行挑选,成年后侍奉其左右!炼为鬼奴,为其分忧解难!生为其人,死为其鬼!生生世世,皆不变改! 落款人没有名字,只写了殷氏。 “这是卖身契?” 我微微有些震惊,抬眸看着墨衡,心中诧异鬼奴是啥?这写的不会是我吧? 之前他曾在愤怒之时说过一次,我四百年前就归属于他,叫我乖顺啥的,想来说的就是这事儿? 他不是就算计着要我给他为奴为娼吧? 墨衡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眼光看向围观火灾人群中的几个人,似在思考。 我倒是不在意他看见了什么,只看他点头认了,无力的解释:“可我姓何不姓殷,你找错人了吧?” “你还记得你娘叫什么吗。” 我想了很久,才勉强想起个名字:“……殷绣。” 墨衡挑眉,答案自然已在我口中,可我不服:“我娘姓殷,我又不是!你为什么不选别人!” “我相中你,自有理由。” 听见他的回答我更气愤了,使劲摔了一下手里的纸:“就算如此!这也是别人把我给卖了!又不是我自己签的!根本就不生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墨衡伸手,轻轻的拢住我的脖子,一双黑眸满是压迫感的盯着我:“那你自己答应的又是否生效呢?嗯?” 第二十章:夺回肉身 我看着他的目光,微微瑟缩了一下,开始明白了他的算计。 他步步为营,先让我卖了自己的肉身,接着是灵魂,血液,还得为他办事,其实就是变相的让我自己认可那上面签署的条件,从而当他拿出这东西的时候,我只能无话可说。 “刚才是最后一项,我要你答应我,生生世世在我身边,你点了头。所以现在契约生效,你不再受冥界地府协管,不入轮回,死生由我。” “不……我不想永远被你控制着……” 我刚想拒绝,墨衡他掐着我的手陡然变紧!身上的黑气悄然而起,随后我便觉得全身都刺痛起来! 那种灵魂的痛!根本和肉身的痛无法比拟!像无数根针同时扎入骨缝之中不停碾转!叫我顿时哭喊出声! “呜!墨衡!墨衡!”我疯了似得抓着他,扭转着身子挣扎:“疼!疼!呃啊——!!” 这痛持续了很久,直到我以为我可能会就此魂飞魄散的时候,他才散了黑雾,一双厉眸中布满凶残之态。 “从今日起,若你再敢生离叛之心,便会经受此痛,清楚了么?” 这一瞬,我才是真正的体验了他的狠,甚至不敢再回答他的话,连连点头! 见我不再倔强,墨衡松开了我的脖子,轻挥了下袖口:“去吧,回你的肉身去,你还有事要替我做。” 下一刻,我就像纸片似得被风吹得速速飘离,直到墨衡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想——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我已然万劫不复…… …… 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鼻端满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和药味,手脚都没有知觉。 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秦青,旁边还有几个警察。 秦青说是看了新闻才知道我出事了的,通过他,我得知了我当时被消防员救出来的时候,整个家里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幸好我躲在浴缸里,才幸运逃过一劫。 警察们说,他们已经找到了纵火的人,就是那个和我弟弟打架的人家,我家里的东西会由他们赔偿。 我一听是那蛮横不讲理的一家人,立刻有些挠头,告诉警察他们曾到医院找我赔钱的事。 警察安慰说我不用紧张,他们这个赔偿请求于理不合。孩子之间打架,就算是打伤了腿,赔偿也应该在一个额度之内,而之后衍生的心理问题造成的自杀,就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若再苦苦相逼就报警找他们就好。 我听着警察说的,心里微微有些放心,却又有种慌乱的感觉,像缺了什么。 环顾四周才发现,好像是因为没看见墨衡。 一想起他,我的思维就有些怪异的混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好像和我说了些什么……具体什么不记得,最后算得上清楚的记忆是他叫我进浴缸里陪他那个,我照做了。 这该死的墨衡,真是趁火打劫!把我吃干抹净还不救我,哪来的这门道理!! 我稍微愤怒了一下,想着等他来了我一定要耍耍脾气! 在想到这个画面的瞬间,我浑身打了个冷颤,就像有人挖我的骨头似得!突然感觉有些疼痛的回忆在警告我,千万不能这么做! 秦青见我打了个冷颤,问我怎么了,我说突然全身都疼了一下,汗毛都立起来了。 秦青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在火灾现场被浓烟烧到了,大脑受了惊吓,反射出怪异的身体反应,过几天就好了。 听了之后我就不再怀疑,因为只是一点小轻伤,所以确认没事之后,就办了出院手续,回到了伍晨所在的医院。 可看见伍晨,我没有心安的感觉,反而更烦乱。 现在家烧没了,就算要赔偿也是得过几天,这几天我晚上只能在医院住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喝水都塞牙。 很快到了晚上,月光透过窗外的叶子,稀疏洒在玻璃上,晃悠着像个可怕的人影。 也就伍晨第一天住院的时候我在医院住过,其它时间基本都往返于家和医院,不停的去给那只狐狸送公粮,今儿突然闲下来了,我还有些闲的难受。 很快的,都十点钟了,往常入夜没多久他就来了,这次是怎么了? 我向着门外望了好几眼,看见的都只是那个摔断了腿的少年的阴灵站在门口,幽怨的看着我。 这打消了我本来想出去到走廊转转的想法,一直坐在屋里等。 最终在眼看十二点的时候,墨衡忽然出现在窗边,眉目含笑的看着我。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了。” 我气闷的坐在病床边,其实心里有些着急的,但又没法说,就吐了这么一句。 他听懂了,幽幽一笑,靠近我身边,像往常似得用宽大的袖口把我拢在怀里搂着。 “想我了?着急见我?” “没有。”谁会着急见他?我阴着脸,从他身子脱离出来:“你不要碰我。” 墨衡略一挑眉,没说话,明显在等着我说这么做的理由。 “你把我骗进了浴缸里!拿尽了好处!却没有救我!你不是答应了救我的吗!我快被烟呛死了你知道不!” 墨衡听着我的埋怨,没恼,只幽幽的反问了一句:“难道你死了吗?” “我……”一句话,把我怼的毫无反驳之地! 但我的确是没死,我也不知这是该庆祝还是该悲哀,低着头嘟囔:“是啊,要是我死了,就可以彻底摆脱你了……呃……” 说这话的时候我莫名有点想哭,可话音才落,我胸腔里的心脏突然狠狠一蹦!紧接着所有的血液逆流了似得胀痛!我像掉进了硫酸里似得瞬间尖叫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疼! 脑袋里隐隐约约的听见一道冷漠的训斥——从今日起,若你再敢生离叛之心,便会经受此痛,清楚了么? “不……不……”我虚弱的喘着,整个人抽搐成了一团:“我知道错了,墨衡……墨衡……” 我不知道那句话是他什么时候说的,但声音是他毋庸置疑! 我下意识的道歉,痛的无法思考,满身凉汗的祈求着,哀声叫着他的名,说我错了。 许久,我身上的痛才渐渐消退。 墨衡一直站在窗边,一脸与己无关的态度看着我。 “我……”嘶哑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我这是怎么了……” 墨衡但笑不语,但接下来我脑袋里因为这痛而出现了一些画面,他拿着东西给我看,是卖身契什么的,叫我今后唯命是从。 用了很久才把这件事清晰起来,我看着面前的墨衡,竟然从未有过的害怕,身体不自然的发着抖。 “那……都是真的?” “自然。”他答得简单,迈步站在我身前:“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没有……” 我怕极了,瘫软的腿努力后退,企图离他远一点。 墨衡见我这样,突然蹲下,靠在我身前,前所未有的和颜悦色:“你若一直乖顺听话,就永远不会再疼,我待你也会比从前更好。懂得吗?” 我不自主的牙关打颤,强撑着点头说好,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床上去趴着,想离他远一些。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种地步,怎么会……受制于人到了无法翻身的地步? 今后……我要如何自处?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心烦意乱了很久,直到身后突然一沉,墨衡躺过来了。 感觉到他的手臂搂着我的身子,可这手,若说之前是好色的,让我生厌的,那么现在就是冰冷的,让我害怕的。 我一动也不敢动,这一夜都睁着眼看着摇晃的树叶,脑袋里乱成一团。 也很难得,这一夜他什么也没做,甚至第二天也没管我要血就走了,只是回来的略早,傍晚时分就出现在病房里。 我看到他的时候很诧异,望着窗外的晚霞。 “你怎么回来了?……天还没黑……” 虽然墨衡是个妖怪,但在我的认知里他和鬼没什么差别,总是半夜来去,白日里就消失不见。 “嗯。”墨衡应声,过来趴在我身后:“阴气足够自然可以,等以后夺回肉身,白日也能陪你。” 我听见他说白日也能陪我,立刻一惊。 这不是说他二十四小时都会缠着我?现在还有个白天可以休息,那以后我岂不是永远没有休息了?! 我强行咽下惊恐,颤颤的问:“那你这不是肉身?” “嗯。” 墨衡坐在床边,摆明了不想再说,伸手管我要瓶子。 对于这种事,我都不太懂,但他爱说就说,不爱说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和个工具没啥差别。 工具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我把瓶子交给他之后,就郁闷地躺在床上。 如我所想,外面走廊灯才灭了,他就挨到我身后:“昨儿都休息一天了,今天还不打算喂我吗?” 我转过头,正好看见他眼角眉梢的风流之态,心里一燥,立马觉得厌烦不已! 既然他傍晚就可以出现,那他晚来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去压榨别的工具?从别的女人身上讨好处? 我知道我自己不该想,可就是觉得很生气,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他愿意做什么我也一点不反抗。 与此同时,我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日摆脱这个恶魔!! 第二十一章:死亡灵车 接下来的日子一成不变,之前那家人催我们赔钱催的厉害,轮到他们赔房子东西的时候却闪了个没影儿。 我也不打算追究了,毕竟和我们家的一处房子比起来,一条鲜活的生命要更贵重的多。 那个孩子叫杨羽,他好像自从出事了之后,就一直在我们这儿的门口,眼波幽幽的朝着里面看。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我发现他开始有了变化。 起初他只是站在门前,和黄大娘一样,就是一直呆站着,墨衡之前说这样代表的是心愿未了,我以为他恨透了伍晨,所以一直缠着他不放。 可后来,他开始会动了,有时候能看见他在走廊里走,没有声音的走。 现在他身上有了黑色气流之后,表情也有了变化,他身上原先是没有黑色的气流的,现在有了,就像墨衡身上的那种。 我怀疑过墨衡是不是和他有过什么沾染,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在前几天,他好像要进屋,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对,刚想叫唤,桌上墨衡给我的瓶子突然闪了一下! 他看到那个瓶子之后,脸上就有了表情,是那种愤恨的情绪,又好像很害怕似得,立刻转身走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次,我开始明白他有点怕这个瓶子,我想,既然这瓶子能收婴儿的阴气,那就也能克鬼的吧? 手里有了能克制他的东西,我突然开始没那么怕,在他又一次进屋之后,我密切的观察着他。 他直直的走进来,好像没看见我似得,撇都没有撇我一眼,然后绕着伍晨转了几圈。 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就是那种木然的绕着他走,走了几圈之后,突然低头转身出去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抓了瓶子跟去,默默的追在他身后! 我觉得,万一伍晨昏迷不醒的原因和杨羽有关系,我跟着他的话,说不定就能够知道原因了呢? 外面已经天黑了,墨衡今天回来的晚,也不知道去几号祭品那里压榨去了,我没心思想他,只一心一意的跟着杨羽,想知道他去了哪。 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他飞速的穿过了几条漆黑的街道,然后在一条宽阔的马路边停下来。 我纳闷儿他大半夜的跑这么远干什么,却突然看见远处缓缓行来一辆公交车,这车和其它车都不一样,形状有点奇怪,还很慢。 等再近了一点之后,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车像一团废铁一样吱吱嘎嘎的在地上拖行,车身也像是被重物撞过似得偏弯,勉强只有门的部分还算完整。 而那么多车窗上,七零八落的挂着的,全是正在滴着血的碎尸!胳膊和腿什么的,都被钢筋和铁板穿透了扎在车上!只要是这个车的部分,就没有不滴着血的。 杨羽在车停下之后就上了车,后面还跟着低头玩手机的几个上班族,大家的神态和登上一辆普通的公交车没什么差别。 车开走了,我在车窗的最后面看将杨羽微微青绿的脸对着我呲牙一笑,好像十分得意。 我浑身一颤,吓得一路跑回了医院!进屋就看见墨衡坐在病床上,像个病号似得盖着薄被,手里还拿着本书在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只狐狸成了我潜意识里的靠山。一路上我都是惊魂未定的,却在看见他的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安全了,不再害怕。 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刚才那个鲜血淋漓的画面涌出来的反应,腹中翻江倒海的想吐。 他看见我手里拿着瓶子,还以为我是出去找阴气了,笑着说了句:“这么勤劳?来给我看看找了多少……” 我忍着翻心的作呕没和他说话,只是把瓶子放在桌子上。 今天只有一个妇女生了孩子,所以瓶子里只有浅浅的一个底。 他瞧见之后,眼光疑惑的闪了闪,还没等说什么,我就实在忍不住,转身就抱着垃圾桶呜啦一声吐出来! “???”墨衡满脸的意外,嘴角抽了抽:“看见我都恶心吐了?” 我抱着垃圾桶,没空回答他的冷笑话,直到吐完了,看见他给我倒了杯温水,眼光湛湛,明显是等着我向他汇报自己碰见了什么。 我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墨衡听后沉思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平时杨羽总站着的位置,问:“还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我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圈,肯定的摇头:“没有。” “嗯。”墨衡略一思量,笑着伸手把我揽过去,不在说这个事,反而指了指那只有个底的瓶子:“所以,今天欠的怎么还?”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儿,嘟囔着:“一开始你说,多了有奖,少了肉偿,少了你次次不落,多了我却一个奖也没看见。” “有吗?”他挑挑眉:“我记得我没少奖励你。” 我听他说的这么顺其自然就觉得委屈,嚷嚷起来:“没少奖励?你奖谁身上去了?我怎么没看见??” 墨衡抿唇笑笑,手慢悠悠的掐住我的腰,在我耳边叨念:“不是每次都给你咯,你也说很满足,还让我再快一点儿……” 这家伙说话永远不经过大脑,我身上的细胞像是一瞬间都烧起来似得,火速推开他! “没有的事!我哪有说那种话!” “没有吗?”墨衡露出个苦恼的表情看着我,伸手抓过我的身子:“不如今晚试试,咱们用手机录下来,看看你说不说?” “……”我牙咬的咯咯响。心里嚷着:就算说了也是被你强迫的! 墨衡却故意忽略我恼火的表情,真的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在我耳廓上舔了舔:“要是你说了,就设置成手机铃声可好?我想一定很好听……特别是人多的时候。” “你变态!”我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我要自己挑奖励!谁要你奖那种只有你自己喜欢做的事!” “哦?”他微微一怔,眼中又是满含笑意的:“你不喜欢吗?” 我咬着牙不吭声,最终墨衡见我真的很认真,也不再玩笑,搂着我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休息!休息你懂吧!”我嚷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停的观察他有没有突然变生气,但看着他神态没什么变化。 见他没什么反应,我转身趴在床上宣布:“今天我自己睡!你……你可以上来,但不许碰我。” “……好。” 墨衡意外的竟没和我一般见识,摇头晃脑的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被风吹的影影绰绰的柳树条子,不知在想什么。 结果真的如我所愿,一觉睡到大天命,前所未有的舒坦,有种监狱人员释放了的快慰。 虽然我明明是昨天什么都没完成,却强行讨了个休假,这突然让我觉得,墨衡这家伙其实也不是冷血无情,无法商量。 就像他说的,有了那层契约之后,他突然对我好了不少,而他的可怕,或许只在于太过善变,让人抓摸不住情绪而已。 因为睡得好,所以我起的有些早,不知该干什么,就点开病房的小电视来看,看了大概半小时,出现了早间新闻。 好巧不巧的,看见了电视里说一辆早班公交车被水泥罐车给压垮了,里面有很多伤亡者,现在正在紧急抢救。 我看着那辆被压垮的不成正形的车,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辆。 因为水泥罐车没能及时刹车的缘故,大部分惯力全都砸在了公交车上,硬生生的把它压扁,车玻璃全部炸开,那些变形的钢板穿透了里面的伤者,经过一早上的救援,还是有许多人困在车里出不来。 一模一样……和昨天过去的那辆车一模一样…… 新闻记者不停的带着摄像师往里凑,就为了抓拍更多的鲜血淋漓的画面,以突显这条新闻的可怕。 可我却因为摄像师的一晃身,看见围观人群中有个很熟悉的身影。 秦青? 他站在车祸现场的最边上,和一般看热闹的人不一样,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僵硬。 而在他身边笼罩着的,则是一团奇怪的黑影。 看见他的一瞬间我想也没想,丢下遥控器就跑出了医院! 事发地点就是我昨天跟着杨羽一直跑过去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远,当我到那的时候,果然一下就找到了秦青! 和电视里看见的一样,我看见他身上缠着那些奇怪的黑气,但电视里没有的是,杨羽站在他身后的阴影里,几乎依附在他背上,此时已经看见了我。 他缓缓扭头,咧嘴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我有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杨羽突然跟上了秦青?是因为他所以秦青才会露出难受的表情? 但奇怪的是,我从没在白天见过鬼魂,杨羽是第一个!也好像是第一个有自我思维的! 他为什么和别的鬼不一样? 我很紧张的盯着秦青和杨羽,咽了口唾沫,状若偶遇的笑着叫了他一声:“嘿!秦老师,你怎么在这呀!” 秦青听见我叫他,回过头来,微微一怔后,冲着我笑笑,向我走来。 而趴在他身上的杨羽却突然露出一副狰狞可怖的表情,瞪着血红的眼,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使劲向后勒! 第二十二章:身后有鬼 秦青脚步一顿,摸了摸脖子,咳嗽两声,走过来对我说:“你怎么在这?” “我出来买早餐,刚好路过。” 我稍微退后了两步,避免和杨羽视线相对。 “医院不是有食堂么,跑这么远。” 因为杨羽一直使劲儿的勒住他,所以秦青好似也有感应,一个劲儿的摸自己的脖子。 “医院的都吃腻了,想吃点不一样的嘛。” 我陪着笑,心想,既然是人,被鬼跟着肯定不好,或许我该提醒一下有不好的东西跟着他。 可话到嘴边,我又咽回去了。 这样的情况真的没法说,他医学院毕业,受过高等教育,我若说有鬼缠着他,他恐怕是会将我当成神棍来看。 “咳!”正想着,他使劲儿的咳嗽了一声,摸了摸喉咙:“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夏天,天太热,我这喉咙总是不舒服,身上也发冷,一会儿去开些清肺的药吃。” “秦老师……”我看着面色青黑的杨羽,心中抖颤,故而只能顺着答:“那……那我去买早餐,就先不说了。” 说完之后,我在秦青温柔的注目下快步离开,目不斜视的都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杨羽正看着我,然后爬到我肩上来缠我! 直到走了挺远,我才停下来缓了口气。 杨羽这副样子其实让我想起了之前我摘下手镯时所看见的黄大娘。 难道杨羽和秦青有什么仇吗?以至于他死后突然不缠伍晨改缠他?或者,是不是秦青身上也带了比较‘招鬼’的东西? 当天晚上,我问了墨衡有没有鬼白天可以出来,墨衡思考了一下,说:“很多,怎么,你碰见了?” “没有……” 我抓抓头,不知该从哪说起,却一抬头看见墨衡冷凝的眼。 “看着我。” 就连发号施令的声音都冷了几度,无奈之下,我只能抬起头,迎上他审讯般的目光。 “你知道骗我是什么后果吗?” 墨衡的眼珠很黑,就像他身为狐狸的时候一样,那深不见底的眼睛,若是一直盯着看,恐怕会让人有种跌入深渊的感觉,什么事也不敢再瞒着。 我知道他看出我说谎了,就只能和他说了个清楚,墨衡知道之后却突然上前几步将我逼到墙边,一把扣住脖子! “何小满,是我最近对你太放松,让你胆大了?嗯?” 他贴着我,眼中凶光渐露,口中的话也不似平时和我煽情调笑那般悠哉,反而带了怒气。 “我……”我害怕的咬了下嘴唇,瑟缩着:“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我上次说让你离他远点,你见着他还敢跑过去,是犯贱还是觉得我不敢罚你。” 身上感觉有一丝丝电流冲过,仿佛那种锥心刺骨的剧痛的前奏…… “我……对不起……”我知道这是墨衡在警告我,立刻伏低做小的摆手:“我只是好奇……我以后不会了……真的……你原谅我吧……” 服软的速度很快,我知道墨衡是个知错就谅的大度狐狸,只要我认错就会罢休,这一点屡试不爽。 犹豫了一下,墨衡松开我,督促一句:“没有下次!” 身上的酥麻一瞬消失,我含着泪光连连点头:“知道了……” 这一瞬我觉得我像一只悲哀的导盲犬,没日没夜的干活,还得讨好主子,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若是有错,那肯定不是我死就是我亡……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秦青任何事都没发生,每天照常上班下班,看见我的时候也还会温柔的叫我的名字,然后揉揉我的脑袋。 我垂着头,告诉他:“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摸脑袋了。” 他听了微微一笑:“害羞了?” 我扭捏了几下,心里回答:哪是害羞,我是怕那狐狸祖宗看见了生气啊,到时候骂我事小,打我事大…… 毕竟我现在不是一个完整的自由人……像牢犯一样受人管制,还时刻有可能动用私刑,所以小命要紧。 我一想到那股痛,浑身打了个冷颤,立刻找借口离开,不再和他闲聊。 后来,秦青好像开始忙了,果然有一阵子没来找我。 而杨羽也再也没在晚上的时候出现在我们病房门口,反而病房门前换成了个穿粉衣服的漂亮女人。 她个子不高,眼睛很大,一看就是个班花级别的女孩,脸上全是那种被人宠出来的高傲。 这女人没事就往屋子里看,我知道她是人,只是她头顶带着一层像散不开的乌云一样的雾气,瞧着就阴森。 恰好有一天,墨衡夜里要的多,我白日里就有些犯困,一不小心趴在窗边睡到了晚上。 迷糊的想起还没吃饭,就赶快出门去打饭。 好不容易抢到了九点关门前的最后一盒盒饭,谁想到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女人低着头蹲在我们病房门口,手里使劲儿的捏着个小娃娃叨念。 “贱人贱人!让你勾搭秦大哥!让你犯贱勾搭他!捏死你!捏死!” 我听着这声,突然觉得她说的好像是我,嘴角抽了抽,打算默不作声的回屋。 哪知她发现了我,竟然踩着高跟鞋一路挡在我身前,挺胸抬头的看着我:“你是何小满吗!” “是我。”我挺有礼貌的点头,但谁知接下来就一个巴掌甩过来,啪的一声,打的我眼睛一花! 什么情况?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边骂开了,左不过是说我贱人,勾引人什么的,我听着简直是无语。 “小姐,你好歹也找到证据再来骂人好吗?我还有事。”说完,我就气闷的想绕开她进屋吃饭。 我一觉睡到了大晚上!还等着赶紧吃口饭,下楼看看有没有生孩子的好把瓶子填满呢!哪有时间和她在这对骂,被平白无故的打了一巴掌也算我倒霉! 但她却并不打算让我进门,嗓门虽然不大,却十分尖利。 “证据?你还好意思要证据?你这个狐狸精!秦大哥和我上床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说!你怎么勾引他的!” “我……”我简直不知道这是哪来的窦娥冤,怎就落在我头上了? 还有……上次我见过秦青的女朋友,好像不是她呀?唯一相同的,是头顶都泛着黑气,看着像顶着一朵乌云。 就在这个时候,我瞥见了墨衡双臂环胸的站在门前,摆着一脸痞相看着我。 认识他这么久了,我一眼就看出他脸上的不开心,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这样,我和他真的没关系!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我是对着那个女人解释的,但是却是说给墨衡听的,虽然我们的关系不是爱侣,不用讲究什么妇道贞洁的,但毕竟他警告过我离秦青远点。 我要是不解释清楚,万一他发火了怎么办?? “那你说说!他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喊你的名字!何小满这个人!是不是你!” “是我。”我无奈的抹了一把脸:“但我真的……” 话没说完,又是一巴掌甩下来!啪的一声!整个走廊仿佛都回荡着这一声,打的我面红耳赤! “是你就对了!打的就是你!贱人!” 她抬起手来还想再打,我手里拎着盒饭,只能用一只手来顶着! 就在她胡搅蛮缠的想要再揍我一顿的时候,一只手突然隔在中间,稳准的抓住她的手腕。 “姑娘,再一再二不再三。” 十分沉稳的语调,夹杂着些凉冷温柔的磁性嗓音,是我相处了这么久也不敢多遐想的人。 此时他一头黑缎似得长发已化为半长的短发,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那古代人一样的外袍,而是和正常人一样的白色t恤和米色短裤。 “墨衡……” 我有点愣,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和除我以外的人有交集,而且还是身体接触,虽然很快就礼貌性的松开,但也实在意外。 那女人看见他,起初也是惊愣,随后竟夹杂着一些惊艳:“你是谁?” 墨衡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偷偷的凑到我耳边:“我还以为你是乖巧听话,没想到是怂。” “啊?”我被这突然的一句弄得接不上茬:“什么意思?” 墨衡呵的一声笑,捏着我肩膀的手捏揉几下:“被我欺负,不敢反抗就叫乖巧听话。被别人欺负,不敢反抗就叫怂。” 我拍掉他不规矩的手,被他说的有些尴尬。 ……我就是怂,要不然哪能被你欺压这么久?混蛋! 可我还没解释,那女人就理直气壮的解释:“我可不是无故动手,她勾引我男朋友,就是该打!” “哦……”墨衡玩味的看着她,长腿一迈,靠近她身边,在她脖颈恰到好处的嗅了嗅,垂眸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偏开头,不想看这幅美男撩骚图……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受的紧。 “我……我叫……吕婷。”她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看得出来,肯定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人世间万千男子,和这狐狸精幻化成的男人相比,不论是长相还是撩人的功夫,都会被甩个几条街……那些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的女人,估摸着会被迷的魂儿都飞了。 反正也早就想过,他就是乐意跟女人保持不正当的关系,从女人身上榨取营养,我该知道我不是独一份的。 “吕婷。”墨衡闭上眼,似是品味了一下这个名,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二人的鼻尖几乎对在一起:“明晚来这找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第二十三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好……好的,叫我小婷就好。” “小婷。”墨衡幽幽一笑:“你真可爱。” 吕婷突然脸红,低喘了几声,在他松开圈着她的手之后立刻飞奔而逃! 而我则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拎着盒饭进屋,努力忽略心里那股铁锈味儿,默默的打开饭菜开吃。 墨衡在我身后跟进来,坐在窗边他常坐的位置,拍了拍自己的腿:“先别急吃,你过来。” 我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就盯着饭菜没动。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心这么难受,想起刚才俩人面对面的那一幕,更是眼睛鼻子都泛起了酸劲儿。 “你在甩脸色?” 墨衡语调冷淡下来,我知道他生气了,木头人似得放下筷子,走过去,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来,坐着。”他再次拍了拍腿,在我按要求坐下之后,伸手搂着我,在我仍然有个浅浅巴掌印的地方捏了一下:“怎么?被打傻了?” “没有。”一提起那两个巴掌,我的脸颊仍旧火辣辣,可这根本比不上心里的感受,直接可以被忽略。 就好像我说的,我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所以对于感情的事难免就不好控制了点,我心中明知自己在伤无谓的心,可仍旧停不下来。 这才是第一个什么小婷,这狐狸性子婬荡,说不定现在就有小绿小红,以后还有小青小紫……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挨个都要伤心一遍,我是嫌命太长? 想着,我捂着脸颊喃喃的嘟囔了一句:“……习惯就好了吧。” “习惯?”墨衡听见我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诧异挑眉:“我还没看出你是个被虐狂,这都能习惯?” “当然能习惯……”看多了一定就不难受了。不然我才是彻底的被虐狂,心都被捏碎了还帮人铺床。 “行,今晚就让你先从我这习惯习惯。”说着,他在我唇上使劲儿咬了一口,唤回了我的神智:“爽吗?” “啊?”听着他说这话,我才感觉话题有点歪了,却不知道是从哪开始歪的,摸着被咬疼了的嘴,茫然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他似乎知道我脑子不在线,一只手指抵在我被咬的唇上训我:“以后记着,要打也是我打。别人再打你,怎么打的,你就给我连本带利打回去,听见了吗?” “啊……”我傻乎乎的看着他,点头。 其实,不得不承认,从我刚才看见他那一刻开始,我的魂儿就已经飞了…… 到目前为止都没落回来。 如果说以前穿着那种演电视剧才能看见的古代袍子的墨衡在我眼里是个奇怪的古风男神,那现在这一脸风流痞子的模样无疑就是在刺激我脆弱的神经。 墨衡见我呆着,搂着我腰的手恶意拢了拢,强调:“啊什么,说你听见了。” “我听见了。”我眨眨眼,更是觉得鼻酸,用手使劲的揉了揉之后低着头申请:“那我可以吃饭去了吧,我今天还没做事,瓶子是空的。” “吃个屁。”墨衡瞪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今天不做事!来陪我睡觉!” “不……”我脸一红:“我还没吃饭呢……” 多余一句废话都没说,墨衡扯着我就把我扔到隔壁病床上去了。 之前在医院的那几天我都想方设法的说休息,躲避,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央着他出去找酒店过一夜,别在医院这种繁杂地方做这种事。 可这次事发突然,我被丢到病床上之后,他就压在我身上,猛虎扑食一样的含住我的唇。 “唔……墨衡……我是真的饿了……” “这不是正喂你呢。” 我翻了个白眼,谁要你这样喂?我才不想吃…… 看了看旁边一直昏睡着的伍晨,我的脸更是像火烧似得:“我弟弟还在边上,你就……啊!” 感觉到腰被他掐了一下!我痛呼出声!接着听见他拱在我耳边呵笑:“把他吵醒了不是更好,省的你总是着急他不醒。” 我被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也分明知道自己抵挡不过,想想都九点多了,也不会有什么人,熬过去也就算了。 墨衡见我软了身子,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几下除了二人身上的衣裳便大行恶事。 我一天没吃饭了,被这一闹,觉得有些老眼昏花的,暗骂了几句。 可没想到,更要命的在后面!他趴在我身上的时候,突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我的耳廓,然后轻出一声:“小婷……” 我浑身一颤,立马从他身下爬出来,火气从脚底一路直冲头顶:“你叫我什么!” 随即迎上的是墨衡含着笑意的眼:“你猜呢?” “你叫我小婷!”我不可置信的紧抓着手底下的床单,半晌后反应过来,瞪着他:“你是故意的!”想要气死我?! “是,我就是故意的。”他看见我的动作,抬手抓住我的手腕,压倒,啃咬着我的指尖:“知道明天见面怎么做了么?” “什么怎么做?”我犹在气愤,想把手拽回来,心底却怕惹怒了他再折磨我,神魂正在拉锯。 这个风流的家伙,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啊,果然狐狸精,没有原则,没有脸,混蛋! 我心里腹诽着,却听说出让我大跌眼镜的话。 “明儿你见着她,就说,你男朋友在你身上喊她的名,把那俩耳光全给我还回去。” “啊……?” 因为‘男朋友’这仨字儿,我又魂游天外了一会儿,许久才反应过来:“你让我打吕婷?” “不然呢?”墨衡倚着身子靠在我身边,一边咬我的指头,一边用手指无聊的绕着我的肚脐眼转圈:“别告诉我你不敢。” “我……” 我想回答:不是不敢,是不必要。 既然是秦青的女朋友,他们两个恩爱就好,就算是有些误会,我也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为什么要无故的去僵化这场战争呢?忍一时风平浪静,秦青对我还不错,我不想惹的他和女朋友吵架…… 我还没想完,墨衡就像清楚我想了什么似得,刀一样锋利的眼神瞪过来威胁:“你敢说为了那个大夫,我就活剐了你!” 我被这突然的凶狠给吓得浑身一抖,连连摇头:“不……不是。” “那就按我说的做,知道吗?” 我连忙点头:“知道……” 他这才满意,又把我搂过来:“这才是我墨衡的女人。” 听着这句话,我心忽然又是一颤,就像跌落深渊谷底一样。突然不再有害怕的情绪,反而从积压的阴郁中透出一股欣喜。 我觉得我真的是沉沦了,没救了……被这狐狸精给迷死了…… 然而最后把我从深渊里捞出来的,是在最后关头他故意吻着我的脖子念:“小婷、小婷,你真美……” 就像一盆凉水活浇下来!我他妈的怎么听怎么刺耳!差点从他身下窜出来叫他滚蛋! 但细想想,他也是煞费苦心!甚至为了故事的真实性,自导自演了这么一段虐心大戏! 但不得不说,效果真的很不错…… 即使知道是故意为之,第二天我看见吕婷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也没办法再保持平静的心态! 只要一想到那一声声让我汗毛倒竖的‘吕婷’,在加上她不要脸的守约前来,还流露出一副等情郎的婉约模样,我当即火冒三丈的直接冲出去就啪啪甩了她两巴掌! 力度绝对不少于昨天她打我的两巴掌! 这两个耳光太突然,吕婷被我打愣了,捂着脸,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嘴:“你……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贱!”我怒气冲冲,说话也自然不客气,都捡着昨天她骂我的词儿骂回去:“你不要脸!你这个贱人!勾搭我的……男朋友!你说!你怎么勾引他的!” “你男朋友谁啊!”她也生气了,捂着脸颊:“你这小狐狸精还学会倒打一耙了!你当我好欺负的吗!”说着扬手就朝着我打回来! 我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骂:“我男朋友就是昨天你看见的那个!他和我睡觉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狐狸精!不要脸!” “啊?”吕婷突的愣住,嫣红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回忆了一下:“是昨晚那位先生?” 昨晚那位先生?! 先生个粑粑!明明就是狐狸精!专迷女人的狐狸精! 可我还没说什么,就看见她领悟了似得两颊绯红:“他叫了我的名字?” 还发春?至于吗?! 我瞪着眼,吕婷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指着我开骂。 “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你发骚勾引我男朋友!现在你男朋友对我一见钟情了!这是你的报应!” “嗷呦,你还挺有理?那你怎么听见这事儿的第一反应不是诧异,反而脸红?” 我问的话让她怔愣了一会儿,哼了一声:“你管我脸红不脸红!是你男朋友约我的!” 说完又趾高气扬的补了一句。 “等过一会儿等他来了,我还要告诉他你打了我!到时候看你这小狐狸精是不是要被他甩掉!两个男人你一个都得不到!” 第二十四章:你吃醋了? 我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就转身进了屋,留她在外面等着。 我心里有些唐突,想着墨衡出现的时候,会不会还和她暧昧?会不会在她身上榨人气什么的?那我怎么办?我要多丢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我几乎是瞬间望过去,眼珠却差点从眼眶里爆出来! 墨衡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宽厚的脊背矫健的腰身,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看起来就像个刚刚下班的事业精英,拎着手提包在门口路过。 今天玩什么?禁欲大总攻? 难怪他天天捧着医院的男装杂志看,原来在学人类的穿戴? “那个……”他路过门口的时候,吕婷突然上前一步:“你……你下班了?” “你是……?”墨衡犹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哦,你是吕婷。” “对,是我。”吕婷低下头:“才一天没见,你就把我给忘了。” “哪有。”他笑意盎然的接话,带着惊艳的口气:“打扮过的你,漂亮的我都不敢认。” 吕婷听了更是温婉的抿唇,害羞不已。 也是墨衡这一说,我才发现,昨天吕婷来的时候打扮的很随意,而今天特地化了妆,一条缀满了蝴蝶结的红裙子也很仙气满满。 再看看我自己,火灾之后从路边摊随便买了两件衣服,一直换洗着穿,破烂的要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甚至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只是这脸……瞧着有些红。”墨衡上下打量,迟疑的看着她的脸蛋,修长的食指在脸颊上刮了一下:“你害羞了?”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儿,吕婷眼泪立马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委屈的指着坐在房里的我。 “还不是她,记恨我昨天打了她,今天我在这里等你,她不由分说的就打了我两下,那么用力,疼死了……” “她打你了?”墨衡故作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愤慨:“这个不讲理的女人……等会儿我帮你教训她,让她以后看见你就躲着走。” 吕婷一听这话,更是抿唇,然后侧头朝着里面挑衅的看了我一眼,快依附到他身上:“她,不是你女朋友么……你怎么舍得。” “为了你,没什么舍不得的。” 情话讲的一如既往的好听,眼角眉梢都沁满了风流之色。 我坐在屋里,看着外面唱的大戏,脸上平静似水,心里却是波澜骤起。 吕婷咯咯的笑着依在他胸前:“你对我真好……” 墨衡幽幽一笑,挑起她的下巴:“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我心里咯噔一声,和往常一样,一听见‘好处’俩字儿,神经都一抽,反射性的看着外面搂搂抱抱的二人,心底的苦涩越发的深。 吕婷思量了许久,最终或许还是没能敌得过这狐狸精的挑逗,支支吾吾的:“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嘛……” “男人都想要的好处……”墨衡垂眸看着她,越发临近,二人额头顶在一起:“你不是第一次了,该是懂得。” 想多不用想,此时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应该是满是璨耀,不停的蛊惑着面前的女人。 “我……”吕婷不停的眨眼,最终垂眸:“那……如果你答应我,在一起之后你甩了她,让我做你女朋友,我就同意。” “这还不简单。”墨衡嗤的一声笑:“你想在哪?” 吕婷声音细小:“你定就好。” “行。”墨衡也没客气,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酒店名片来:“这家酒店,二四零一,明晚在那等我。” 吕婷话都说不出来,拿过名片就蹬蹬蹬的跑了个没影儿。 墨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半天没动,像是在想什么。 而他给她的那个地址,那间房,明明是我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用的地方,现在他却…… “想什么呢?”进了屋的墨衡放下公文包,扯了下领带,略弯腰在我身前:“在想我吗?” “谁想你……”我略微转了个身,不想和他对视。 “不是想我……那是在想谁?”墨衡也转过来,眼中含笑:“说给我听听?” 我看着那笑容真是觉得前所未有的辣眼睛,明明是很风流无双的这么一张脸,看一眼都能夺了人的呼吸,让人没办法想其它。 可是,一见那眼神,我就想起他刚才和吕婷脸对脸的模样,立刻没了兴致,起身到小桌旁边倒杯凉开水,开口说别的事。 “伍晨的医药费快用完了,我打算出去上班。” 他摸到我身后搂着,话语暧昧的啃咬我的后颈:“你确定你还有时间上班?” “没有时间也要挤……”我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随着他的心意而有变化。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的手就像有魔力一样,摸过我身上的哪个位置,哪里的细胞就会突突的都运动起来,焦躁的跳跃,难以平复。 我端起水杯,猛地吞下肚,缓解了焦躁,也平复了感情,淡淡的说:“所以明晚你不回来的话……我想去做点临时工。” “是吗?”他笑呵呵的在我耳边吹气:“你吃醋了。” “我没有。”我心一拧,忙掩盖自己的情绪:“我们又不是真的情侣,你喜欢和谁,做什么都……都可以,和我没有关系。” 墨衡挑眉:“真的?” “当然……”我低着头,嗓音带着种奇怪的沙哑,鼻子也酸酸的。 他自然是瞧见了,揶揄的问:“那你哭什么?” “没有,水喝的太快,噎着了。” 我仍在犟嘴,心里想着,难道他就不能给我留点脸面?非要刨根问底?说出我不知怎么的得了那种,因为和绑匪发生关系就爱上他的犯贱的病? “行。”墨衡也不和我一般见识,转回身,坐在床上,手一伸:“瓶子。” 我心又是一颤……今天光想着吕婷晚上会不会来,我竟然神情恍惚了一天,忘了出去找产妇! 完了完了……墨衡不会打我吧? “那个……”我支支吾吾的,想说些别的岔过去,却始终未能成功。 当我颤颤巍巍的拿出那个空的瓶子给他的时候,墨衡不高兴了:“行啊你,何小满,长本事了,以前好歹还有个底,今天是什么意思?罢工吗?嗯?” “我没有……”我低着头,一把抓回瓶子:“我……” 支吾半天,我也没说出个四五六,这叫我怎么说?我若是说出我迷上他了,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恐怕他会笑话死我! 而我也知道,他和我根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肖想再多,都是我自作多情。 这种不该有的感情说出来,才是真的难堪。 墨衡看着我这副面容,转而又是一笑,火热的腰腹贴上我的身子:“不是罢工,那就是故意不做,好让我多爱你几次,是吧?” 因为他的动作,我心更是猛蹦了几下,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于是平静了几秒钟,捏着手里的瓶子。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今晚我就在病房外面守着,一定给你拿回来……” 我转身就要跑,墨衡却一把拉住我,不由分说的堵上我的唇,肆意缠卷。 起初我还想着,这唇不知贴过多少人,不知对多少人说过和我一样暧昧的情话,不知……可后来,我却什么都来不及想,被淹没在骤雨巨浪之中,爬都爬不出来…… 再清醒的时候,我趴在床上,腰很酸,不想动。 下地走一圈,都会觉得两腿打颤,就像爬了一整天的楼梯。 很久没这样了,不知是因为我给了他个空瓶惹他气恼,还是因为我的态度他不高兴,总之我想,我今天又要走路都打斜一天,更别提什么工作的了…… 半死不活的到了晚上,我除了吃饭,还是趴在床上休养生息……我甚至想,他是不是故意不让我出去做事才这样折腾我的? 肚子里有些丝丝拉拉的疼,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土熊给顶伤了。 妈蛋,我到底是肉体凡胎……哪经得起这高强度的敲敲打打…… 若总这样,想必死得快。 外面的天都黑了,这时候,墨衡应该去找她了吧?她那么漂亮,又知性,他定然能从她身上讨到更多欢愉。 “唉……” 不经意的叹了口气,坐在病房里的我一直在胡思乱想。 可我想着想着,本来是心酸难受,却突然想到,万一,他觉得她滋味儿不错,不需要我了,该怎么办?那契约里面写的,什么炼为鬼奴,会不会把我炼化烧了?我会不会比现在还惨?? 突然觉得可能小命不保,或者遭受更可怕的事,我这心就没时间酸了,瞬间挤满了恐惧! 无意间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瓶子……我心更是一沉! 完了完了!今天光顾着休息了!我竟然又忘了去找阴气!昨天墨衡都生气了,今天要还是没有,不得弄死我? 我匆忙抓过瓶子,打算赶紧去妇产科找找看有没有要生孩子的,心里希望吕婷能把他伺候的开心一点,然后回来看见我这里没达标也不至于太生气! 正低着头走着,突然撞到了门口进来的一个人,咚的一下,撞的我一个踉跄! 第二十五章:小满,你长大了…… “干什么呢,这么慌张。” 我一抬头,看见的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还向着他身后看了看,确认他没有带人回来之后,奇怪地问:“墨衡?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他笑着把我推回病房,顺手关门后问:“如果我不回来的话,你打算到哪去?” “去抓阴气。”我实话实说,举起手中的瓶子给他看:“昨天你太……嗯……我今天没能起来,给忘了。” “我太?”他抓住我口中省略的字眼不放:“我太什么?” “……就是太那个。”我很无语,明明就是说不出口的话,他却一直追问着让我说! “哪个?”墨衡步步向前,不依不饶的一路把我顶到墙边:“太坏了?太猛了?还是……太久了?嗯?” 我靠在墙上,闻见他身上有种奇怪的香水味,完全遮盖住了我一直闻惯了的那股淡淡的小奶狗味儿。 想到这香水味是哪来的,我眼角一跳,负气答:“是太混蛋了。” “是吗?”他也没恼,腰身一如既往的贴着我:“那一会儿再混蛋一次给你看。” 我攥着拳头,身子止不住的发颤,十分不喜欢他身上带着的这股香味儿。 我更怕,怕他把衣服脱下来之后,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片片吻痕…… 墨衡看着我半死不活的,伸手就拎着我丢到床上,然后翻身上来,眉眼含笑地瞅着我:“你的醋还没吃完呢?” 我偏过头,心酸回答:“没有,我没资格吃醋。” “知道就好。”他拉过我的手,和之前一样啃咬着:“准备好了么?” 我的手被他啃的酥酥痒痒的,叹口气:“你还没够吗?既然有别人了就给我放一天假不行吗?非要把我累死才算完……”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着累死你来的。” 他幽幽而笑,也不管我说这话是什么心情,一如既往的满足自己。 “墨衡……”我抵住他的身子:“我今天不舒服,肚子疼。” “哪疼?” “可能要来姨妈吧……都过了一周没来了……你能不能先……” 话还没说完,唇就落下来,堵住接下来的话,摆明了不信我说的。 我心里想着他刚从别人床上爬下来就又来我这,连我说难受都强行忽略,心里不爽,一点回应都没心情给。 他也不甚在意,反正对他来说我只是提供能量的工具,有没有反应也都一样。 这充分让我认识到他对我根本没有情意,甜言蜜语他对谁都说,挑逗也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那种事更只是在我身上吸收他想要的东西的一种手段,与情爱无关。 他不是喜欢我的,所以我没必要为此揪心难过,不是么? 想通了的我突然对于他碰过别人的这种事一点也不在意了,轻轻的问了一句:“……假如你将来有了别人,不再需要我了,你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吗?” “可以考虑。”他笑着答:“但你若一直乖顺听话,就不会有别人。” 我整个人都觉得飘飘忽忽的,心里期待着,那你可快点玩腻我吧,别让我处在这种尴尬的局面里脱身不得。 乖顺这种事,若真把自己当成走狗,自然容易至极。可惜的是,他情话说的太好听,让我一直也没有做走狗的觉悟,反而还想翻身做主人…… 这一晚我仍旧被弄的半死,墨衡临走前警告我说再看见瓶子空着就要割我的血肉来补,态度凶狠不像掺假。 所以第二天我虽然疲惫的要命,却也强撑着从床上起来,胡乱吃了一口,就打算去妇产科收集阴气。 我常常在妇产科门口坐着,那些护士一开始还会问我是哪个人的家属,后来都习惯了,把我当成爱看人生孩子的空气人。 坐了很久,平时都能听见有产妇吚吚呜呜的哭叫,今天却没有,按照往常的经验……今天不是生孩子的好日子,生的少啊…… 不死心的我又在门边坐了一会儿,却偶然听见两个小护士一边走一边在说话。 “哎你知道不,昨晚,秦大夫的女朋友,约别人开房被捉奸了!” “嗨呀?这么劲爆!” 我一听见‘秦大夫’三个字,立刻耳朵竖起来,默默的听。 “听和秦大夫一起值班的大夫说的,不知道是谁放了一张酒店房卡在秦大夫桌上!秦大夫还以为是女朋友有约,就去了,结果……” “结果?” “结果秦大夫今早回来,那个大夫问他战况如何,他只说是分了,她约的不是他,房卡可能是她忘拿了。” “啊?约的不是他?咋就分手了?” “傻,去游乐园当然约谁都行!开房这种事,女朋友约了别人,那还不是绿帽子么?不分手留着过年哦?” “说的也对……” “不过啊,以秦大夫换女朋友的速度,想必也不会很伤心……而且你看每个女的跟了他之后都天天黑眼圈,也不知是有多厉害!” “你去试试就知道咯……” “讨厌,就你不嫌羞。” 两个小护士越走越远,我听着这事儿,心里犯了嘀咕。 那天我是亲眼看见墨衡给她地址的,他掏出来的只是标着房间号码的酒店名片,那个房间是我们包下来的,所以她拿着名片也可以进,但房卡…… 房卡在墨衡手里,怎么会放到秦青桌上? 我隐约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这俩护士也只是‘听说’谁知道有没有添油加醋,我现在的任务还是赶紧灌满这个瓶子,省的狐狸祖宗晚上回来真来剐我的肉。 正想着没人生孩子该怎么办,我就突然看到几颗阴气光球从电梯里面飘出来……忽忽悠悠的在房顶上绕来绕去。 我立刻把瓶子打开,收集到了那几颗光球。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星星到了瓶子里之后,竟然融化成了特别多的水样东西!比平时我蹲到双胞胎拿到的都多! 那边是什么东西? 几乎下意识的奔向电梯,我看到电梯门刚好打开,一进去就看见很多星光飘在电梯里面!不一会儿的时间,瓶就装了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我还从来没拿到过这么多!! 可我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多次这个电梯,都没有发现电梯里面有东西……阴气,那不应该和鬼有关系吗?咋能凭空飘在电梯里面呢? 我有点好奇,但此时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动起来,显示负一层有人按了电梯。 负一层? 也是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电梯是用卡才能驱动的,我可以自由进入,却没有办法按楼层。 所以下去之后是什么东西,我都没办法控制…… 万一…… 我开始有些慌乱,怕会碰见什么古怪的事,但随着电梯越来越往下,我看到更多更多的光球从门缝里钻进来…… 这时候虽然我已经没办法控制我自己的心跳,但还是赶紧打开瓶子,把那些阴气收集在瓶子里。 直到开门的那一瞬间,好多星星蜂拥而入!在瞬间迷了我的眼!也填满了整个瓶子! 而星星都被收走之后,我看见了一张惊愕的脸。 “小满?你怎么在这?” 秦青手里拿着一件被东西包裹起来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医疗设备,瞧见我在电梯里,满脸的纳闷儿。 “我……”我手里的瓶子往随身的小包里一丢,尴尬解释:“我想坐电梯下楼,看见这个门开了就进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也按不了,就顺着被按到这来了……” 说着说着,我突然发现他虽然没有再背着杨羽,但身后却影影绰绰的,好像站了很多黑影…… 这些黑影就像藤蔓一样,很高,很细,甩来甩去,直到秦青进了电梯,才被隔绝在外面。 “哦。”他面无表情的刷了卡,按亮了伍晨病房的楼层:“这电梯是内部电梯,不要再坐了。” “知道了……”我颤颤的点头,可却对有这么多星星的地方不死心,小声问了句:“这里面是哪儿啊?” 他听见我问,就笑了一声,侧目看我:“你猜是哪?” “不知道……”我有一点小激动。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常来? 这样就不用一整天都蹲在产房门口等生娃,我也能抽出很多时间去打工什么的。 毕竟医药费要变成赤字的这件事迟早会来,我不赚钱的话,我们说不定就都露宿街头了。 我期待的看着秦青,却没想到,他说…… “这里以前是个车库,但咱们医院小,没有专供的停尸房,所有无人认领的尸体都存放在负一层,你说这是哪?” 我听了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难怪,难怪这里有这么多的星星…… 他看我害怕,好像是故意的似得,靠近我身边:“小丫头,还敢随便上电梯吗?” “不了……不了……”要知道这里是停尸房,我是死也不会来的! 秦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躬身,把我顶在电梯的角落里,暧昧的低头盯着我。 “小满,你长大了……” 第二十六章:我们会白头到老 “是……是吗……” 我有点尴尬,这种贴合磨蹭的动作我太熟了!那头满脑子秽物的狐狸就总这样! 他什么意思?! 我心如擂鼓,看着他的脸越来越低,看起来像是要吻我…… “秦老师……你别这样……” 我推拒着他的动作,他却一把捧住我的脸颊,温热的男人气息喷在我脸上:“我早就不是老师了,叫我秦大哥怎么样。” “呃……”一提起这个称呼,我就想起吕婷,连连摇头:“别、你还有女朋友……” “分了。”秦青说的简单,贴合的我更紧,目光灼灼:“小满……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么?不如我们……” 我咬着嘴唇使劲儿的偏头,直到感觉他的鼻子碰见了我的鼻子,然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门口站了几个小护士,看见这场面,连忙后退:“不好意思秦大夫!我们不知道你在里面……”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个没影。 “咳咳……”秦青咳嗽了两声,又低头推了下眼镜,看着我,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小满,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我搂着怀里的小包,离他远了些:“我……我不喝咖啡的。” “尝试一下……”他说着就又要靠近我:“试试,总不会有错……你还没试过吧?第一次可能会有些不好,但习惯以后,滋味儿就很不错哦。” 我看着他望着我的眼神,总觉得不像是没试过咖啡,而是别的什么……心里打怵。 “秦老师我……我先走了!” 这时候距离伍晨所在的楼层只剩一层,我不想再和他一起坐电梯,于是心里算计了一下,就立刻趁着电梯门还没关,火烧屁股似得蹿了出去! 隐约听见后面带着笑意说了句:“小丫头,这么害羞……” 这烧屁股的火,一直到我进了病房才算灭,惊悸的坐在床边喘了好一阵子,才彻底淡定下来。 秦青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骚?是因为他知道他女朋友的事和我有关?所以来我身上报复? 刚才那副模样的确和墨衡勾搭吕婷的时候大相径庭,只不过……他没必要用这种方法报复吧? 看见包里装的满满的那一瓶水,我突然发现,它和以前收集胎儿的阴气不太一样。 胎儿阴气化成的水,是淡粉色,就像孩子新生的皮肤,而这次的里面颜色有些发粉红,像桃汁似得。 看起来有点奇怪的样子……也不知道和之前的味道一样不? 想着,我心里有点美滋滋的,这回收集满了一整瓶,墨衡应该会奖励我的吧?我是不是能混到一天休息了?要是厚着脸皮恳求一下,能不能加倍休个两三天? 休息我该干啥去呢?是去打工赚点钱?还是…… 正想着,肚子咕噜一声叫,我想别的都该放下,我先出去吃点什么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谁知一转身,看见秦青穿着日常衣服走进病房。 “小满。” “你……”我看见他,真不亚于看见一条狼,连忙后退了几步,满脸警惕。 他温柔一笑,指了指手表:“我正好下班,想请你吃点东西。” 妈呀,我刚才差点被他在电梯里给猥亵了,我敢和他吃东西?! 我连连摆手:“不去了,我吃过了。” “只是喝杯咖啡而已,不碍事。” 一提到咖啡,我就又想到他在电梯里的话,连连摇头:“不,我真的吃过了……” 还没说完,这个不争气的肚子又是嘟噜一声……我他喵的恨不得切腹自尽! “看,吃过了也还没饱。”秦青不由分手的抓起了我的手包,递到我手里:“走吧走吧……我发誓,你不同意的话,我不会做过分的事的。” 我看着他,说实在的,真是不好拒绝……而且,他都这么说了,再拒绝真是矫情了…… 但我心中还记得墨衡和我说叫我离他远点的话,考虑了一下,说:“好吧……别往远走,就吃份拉面怎么样?很快回来。” “拉面有什么好吃的?” “便宜嘛……”我吐了吐舌头,心里想:要是请我一顿贵的,那下次我不得请回去?我这么捉襟见肘的时候,哪有钱请吃饭。 秦青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搂了一下我的胳膊:“我们这么熟了,不用想那么多,走吧走吧……我知道一家自助火锅,也真的挺好吃的,味道好还不贵,行吗?” “那……远吗?” “不远,我开车,十分钟来回。” “那……行吧……” 我犹犹豫豫的,到底也是跟着他出去了,选了一个小包间之后,他去取东西,我落座开吃。 折腾一上午,我早就饿了,在秦青动了筷子之后,就立刻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秦青看着我这饿虎扑食的样儿,哑然失笑:“看这情况,我带你来真是不亏,绝对能把钱吃回来。” 我含着笑点头,心道:味道好是其次,但绝大部分原因还是我很久没有吃馆子了,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像六零年大灾害一样,苦啊! 他用手扒了个虾给我放在碗里,随口提起:“对了,我前几天听护士说,你弟弟的医药费还剩几百块了,那家人还钱了吗?” “没有。”我苦逼的摇头:“我们本身也欠人家很多,现在就算两清了吧。” “那你家那被火烧的房子怎么办?” “先放着,等我养母回来再说……” “唉,没想到十年不见,你变化这么大。”他叹了口气,又翻了翻锅里的羊肉夹给我:“你养母……对你好吗?” 我点头:“当然啦,我养母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大的救星。” “那就好……”秦青抿嘴一笑,伸手摘掉被火锅热气蒸上了一层雾的眼镜:“小满,我之前听说你和这家人的事……你是真的打算跟他在一起……?” 他说了半天,我也没懂,我纳闷儿的追问:“跟谁?” 秦青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开口问了。 “我碰见过从你们那出来的孩子,他说你做的是童养妻,我看你这没日没夜的照顾他……你是真动心了?” “不是。”我有点烦:“那都是他们瞎说的,我是他们家的养女,伍晨是我弟弟,一辈子都不会变。” “哦。”秦青听懂了,话锋一转:“小满,其实我对你……你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虽然那时候只是师生情,但现在既然有缘分碰到,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我的后半辈子,好好弥补你之前的苦吗?” “啊?啊?……啊?” 我听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暗叫不好,心里飞速转着答案。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吃着他请的火锅,要是拒绝的话,再吃好像不太好?气氛也会很尴尬吧? 半晌后,我戳了戳手底下的火锅料:“别胡说了,你有那么多女孩喜欢……吕婷,还有上次那个……” 秦青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那些都只是她们喜欢我,而不是我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分手那么快……你是我第一个动心的人,我想……我们会白头到老。” 包间里一片安静,只剩火锅的咕嘟声。 许久,我才说出话来。 “我……能考虑一下吗?” 我想,管它是好是坏,先搁浅下来再说,以后再说以后的!先把这顿火锅吃完!大不了以后再请他一顿就成了! 秦青看我这样,或许觉得我在害羞,连连应承:“行行,你好好考虑,我等你消息。” “嗯嗯……”我垂着脑袋连连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却突然发现,手被人拉住了。 刚想躲,就感觉一个硬方的东西被放进手里,抬眼一看,是一沓钱,看起来足足有一万。 “这是……” “这算我借你的。”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我知道你难,一个姑娘能担着的,你都担着了,你就收着,等以后你养母回来了,再还给我就是。” 他的话说的游刃有余的,让我正好不是那么尴尬。 他说:借。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有借有还的人,正好我现在需要这笔钱,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 “行,我就算卖血,也还你这钱!” “傻丫头。”秦青脸色一沉:“说什么卖血不卖血的,吃你火锅吧!” “噢……”我知趣的低头吃饭,不再提这事。 匆匆吃过饭之后,他开车送我回了医院,接下来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一直在床边发愣,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秦青说的那句。 “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我的后半辈子,好好弥补你之前的苦吗?” 说这话的时候,秦青没戴眼镜,还因为夏天吃火锅的关系脸上有些薄汗,这样子几乎和十年前他拼命从野湖底下把我捞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想着,我忽然心底酸了一下。 我……是喜欢他的吧? 该是喜欢的,他长相好,气质佳,有稳定工作,温柔体贴又懂得疼人,这种亦兄亦父的男人,女人跟着他只有享福的份儿。 可……我这辈子都被那只狐狸捏在手里,再也没了选择权…… 对不起。 我垂了脑袋,心情极其沮丧。却突然感觉有个人从后面拥过来,紧紧的包裹住我的身子…… 第二十七章:清楚自己的身份 “想什么呢?”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是谁,可看着外面夕阳的余晖,我发现,这只狐狸可以出现的时间越来越早。 “没想什么。” 我敷衍的回答,他在我脖颈上嗅了好几下,然后长出一口气。 “好香啊,你吃了什么好吃的,有没有给我留一份?” “当然没有。”我转回身,瞪着眼睛指控:“你天天就知道压榨我,你就不觉得罪过吗?” 墨衡听后感觉有些冤屈:“我压榨我自己的东西,有何罪过之说?” 一听他把我归类为他的‘东西’我这心里就有些火,埋怨他:“我是说你啊!‘你的东西’都被你榨的瘦了这么多,你都没有想着请我吃点好东西补一补,你还想叫我给你留吃的?” “你是在管我要食物吗?”他想了想,突的笑了:“知道向饲主讨食了,有进步。” “……”饲主个屁啊!老娘是人啊!!! 我抱着满肚子的憋屈,真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怪我不该和动物讲理的……况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控诉些什么,他又哪能明白? 想着,我就不再生气,转回身,献宝似得从包里拿出那个小瓶:“你看,我今天找到的,多不多。” 墨衡看见这瓶儿的一瞬间,眉头一跳:“你去哪抓的?” 我知道他肯定是一眼就看出来这瓶子的颜色和正常以前从胎儿身上拿到的不一样,也没瞒着:“我发现有个内部电梯专通下面的停尸间,在那儿收的。” 他看起来不太相信:“之前不是说不敢?” “意外,它们是从电梯里面冒出来的,我就顺手接了这么多……”我晃晃瓶子,满脸欣喜:“这么多,我能申请休假了不?” “想休假?”他眯着眼睛,看不出喜怒,贴近了我问:“你可知这些是什么?” “阴气啊……”我答得理所当然。 这些东西,看起来和之前些,除了颜色之外,都是一模一样的嘛。 听了我说的,墨衡不屑的勾了下唇角,起身关了屋里的灯,然后把瓶盖打开放在医院的窗台上。 月光下的瓶子里缓缓冒出一些粉红色的气体,飘向窗外……大概两三分钟后,窗外围了一群黑影! 这些影子都很大很长,像人,也像动物,都在吸食这些气。 随着它们吸食的越多,我越能看清楚它们的模样,全都是惨死的人或动物的形态,缺胳膊断腿,血或脑浆挂在脸上,脸上若说有表情,那只能说是哀怨。 随着瓶子里的气渐渐挥散,那些桃子水样的东西越来越少,外面围拢的东西也露出一副贪婪的模样,偷偷飘进了屋。 一个脑袋缺损了一块,其中一只眼睛被压力顶的暴突出来的男人,凑近我身边,盯着我的脸看。 我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墨衡冷眼瞧着,显然没有帮我的意思。 “墨衡……” 我发颤的叫了他一声,却没想到,这突然让那些鬼都齐刷刷的看向我! 那只男鬼更是瞬间冲到我眼前,张大嘴往我嘴边凑! 我反射性的一把抓住墨衡躲在他身后!那只鬼看见墨衡之后便站住不动,其它也渐渐围拢成一个圈。 “他想干什么……”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鬼围着我,吓得腿肚子打颤! “吸你的人气。”墨衡摸着我的唇瓣,笑得别有深意:“被阴物缠着的人类,阳气不足,自然所有阴魂都想分一杯羹。” 我刚想说那怎么办,墨衡又补了一句:“人之阳气全在肺腑,你越说话,他们越喜欢你,都想来亲亲你。” “……”我立刻闭紧了嘴,吓得连呼吸都凝住了! 不得不说,这招还真好用,没多会儿就有陆续转身飘走的动物阴魂,接着是人的,等屋里一干二净之后,我立刻伸手把灯点开!大口呼吸! “那到底是什么,怎么能招来这么多鬼!” 墨衡瞥了我一眼,冷淡开口。 “怨气。” “怨气……”我看着空无一物的瓶子,心底唏嘘:怨气和阴气不都差不多? 墨衡没说什么,但眼光却瞥向我的包:“你包里有很多杂乱的味道,是什么东西。” “杂乱味道?” 我一愣,难道是吃火锅掉进去汤了? 不能吧。 我还没动,墨衡就已经动手把包拿过来翻……在他的认知里,连我都是他的,所以我不存在个人空间。 很快的,他在我包里翻出了一沓子鲜红的人民币。 “哪来的?” “我……借的。”我心虚的不敢看他,心里祈祷着他别追问下去。 “谁借的。” 我偷偷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敢撒谎,回答:“秦……秦大夫。” 啪! 钱丢在窗台,他盯着我:“这瓶子东西和他有关系没有?” “……有。” “他带你去吃东西?” “……是。可是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墨衡脸色越来越沉:“解释别人给你口吃的,你就回来嫌弃我没喂你?他凭什么讨你的好?你以为你长得很美?” “你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秦大夫是好心好意的借我钱!电梯里也只是碰见而已!我知道我长得不美!所以我没有一丝非分之想!” 话说到这种地步,我也很冤屈,蹲在他膝前,眼泪汪汪的拉着他恳求。 “墨衡。伍晨在这住院,医院不是说要住就给住的,得用钱,我真的需要这笔钱,你就让我把它留下吧,行吗?”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拒绝。 “我向你保证,我和秦大夫只有正常往来,我不会和他有任何超过界线的关系,你就……” 话还没说完,墨衡打断我:“我不想你和他有任何瓜葛,懂吗?” 我气急了,骂他:“你怎么就这么狠!我都说好了还他!” 他不耐的眯了眯眼,一把拽住我的领口把我拎到面前,眼光森冷,一字一句的命令:“没有任何瓜葛,懂、吗?” 正说着,外面突然进来一个小护士,看着我蹲在地上对着凳子上的‘一团空气’说话,纳闷儿的叫了一声。 “哎,伍晨家属吗?你家该交住院费了,再不交营养液开不出来了。” 我转过头,脸上还挂着点眼泪,看见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立刻尴尬炸了! 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对不起!我马上就去交……” “哎你不是……”小护士看着我,突然乐呵的一拍手:“你不是秦大夫的女朋友嘛!怎么哭了?和秦大夫吵架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回绝:“谁说的!不是!” “啊啊,我知道了,你是患者家属,医患恋爱是要保密的是不,我知道……我知道……” 墨衡坐在旁边,脸色黝黑泛绿,而我此时已经猜出她是谁了,一脸紧张的眨眼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哎呀你还瞒着我。”这护士很自来熟的上前攥着我的手:“我今天都看见你和秦大夫在内部电梯里接吻啦!嘿嘿……要是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员工家属宴会呀!” 完,天塌了,谁来告诉我!这我该怎么解释! 这个捅了篓子的小护士看不见那个拉成二尺长的黑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美滋儿的说了句:“那我先忙去了,白白。”然后就功成身退,离开了这个病房。 妈蛋,你是特地来捣乱的吧?! 我转过身,看着墨衡,试探着轻问:“你生气了?” 墨衡一声不回,通常他不愿意和我说话的时候,就代表可能已经耐心用尽……他不会打我吧??? 我立刻有点紧张:“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她说的那样,是她看错了,秦大夫只是离我近了点。” 墨衡冷笑一声:“那还真是挺近的。” “也没那么近……” 我低着脑袋,心里骂翻了那个天杀的护士!你以为自己自来熟,谁认识你啊!乱嚼舌头根!说的像真看见的一样!我本来都把这么尴尬的表白事件给跳过去了!现在要我怎么解释!怎么说! 墨衡看着我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前,手指绞着我衣服上的扣子,把我拉到他身前。 “何小满,你怎么想的?” 对上他刀子一样的目光,我立刻身上一抖:“什么怎么想的?” 墨衡言简意赅:“秦青。” “和刚才说的一样,我们没有亲吻,也没做别的,就在一起吃了一顿火锅,他还和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表了个白。” “呵。”又是一声冷笑:“怎么说的?” 我重复的叙述了一遍秦青和我说的话,感觉从脸到耳朵根都火烧火燎的,不能再热。 “他倒挺会说。”墨衡翘着脚,顿了一会儿:“你同意了?” “没有!我不敢同意的!!”我立刻摆手。 他又一挑眉,问的游刃有余:“那就是拒绝了?” “……”我恨死了这种尴尬的感觉,恨死了他,嗫嚅着回答:“也没有……我不想伤他的心。” 我以为,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墨衡会很生气,甚至会用那个契约来打压我,用剧痛来惩罚我对他的不忠,甚至将我遗弃,让我自生自灭。 可他却没有,他略微考虑了一下,问了句:“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对吗?” “对。”我垂着脑袋点头。 “说给我听。” “……”我咬牙半晌,最终还是认命的复述:“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变成鬼也跑不了……” “你清楚自己不能找男朋友,对吗?” “……是。” “好。”墨衡满意了,抬腿站起来,摸过我的包,拿出手机:“现在给他打电话,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今天这件事解决了,万事大吉。解决不了,你会知道我怎么处理你。” 第二十八章:魂不动,魄先出! 我拿着手机,手抖了半天,也没拨出号码。 墨衡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讽刺笑意:“怎么?不舍得?” “没有。”我摇头,然后尴尬的说:“我……没有他的电话。” “……”墨衡嘴角抽了抽,看起来恨不得一巴掌打死我,允自镇定了一下,才道:“谅你也没那个胆骗我,限你明天把这件事解决了,知道吗?” “好好好……”我见他神态缓和些,真像是莫大的恩泽,就差跪谢苍天:“你不生气就好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这样伏低做小的样,墨衡看起来也不再纠缠,却抬手就拉着我往床上去。 我看着那满满一瓶阴气水,也不敢再说什么休假,只能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我是一块耕不坏的地”,“我不需要休息”,“我很快乐”。 第二天,墨衡早早的离开,我在他走后就立刻去找秦青,但却被同科室的医术告知他出差了,去外省的医院洽谈医疗设备问题。 我一听,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天呐,别出差啊!还去外省!那得多久才能回来啊!我要是一直没解决这个问题,估计真的要被耕坏了!! 所以我连忙问了秦青的电话,拨出号码的时候,整颗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听见秦青接了电话说:“喂?” 我连忙接话:“是我,何小满。秦老师……你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好,但现在不行,稍后我找你。” 他好像在忙,说完按了我的电话,然后一连俩小时就没了音讯。 我想给他打回去,但又怕影响到他工作,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就在我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他的时候,门口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小满。” 我诧异的回头,看见门口的人立刻愣住了:“秦老师?你不是去外省出差吗?怎么回来了!” “嗯,接了你的电话,我就开回来了。”他笑着进了屋:“出差的事赶一赶还来的及,我们的事当面说比较好。” 他这样善解人意不求回报,我更是有些尴尬的说不出什么了,咬了下嘴唇,先可着好说的说。 “没有啦,我不是找你说那个事的,我是想说,钱你拿回去吧。”说着,我把手里的钱递过去给他。 他一看就愣了:“怎么?你不想用了?” “是这样的……”我笑着说出一开始就想好的谎话:“我突然找到了家里的银行卡,钱取出来就可以用了,这个就还你比较好。” “这样啊。”秦青也没多说什么,顺手接过他的钱:“你饿了吗?我们喝杯咖啡去?” 我心里纳闷儿——就算我饿了,喝咖啡也喝不饱啊?老提喝咖啡干嘛? 可是转念一想,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慢慢告诉他,我现在不需要恋爱,不可以恋爱,管它什么借口,理由,只要不伤害到他就行了! 所以我犹豫了一下,点了头:“行,去哪里喝?” “你猜。” 他还卖了个关子,然后把我带上车,一路开到了个“遇见咖啡厅”。 我走进去的时候心里想,名字还挺洋气的,不过一会儿就要变成“拒绝咖啡厅”了…… 然而进去以后,我却发现这家咖啡厅的座位上都趴着很多的小猫! 黑的白的花的的,每一只都懒洋洋的,有的舔着爪子,有的相拥而眠,有的干脆黏在别的顾客身上,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里有这么多猫啊……”我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猫咪有些多的位置,心软成一团:“好可爱。” “嗯,这就是因为养了很多猫,所以顾客也比别的咖啡厅多。” “是啊,大家都喜欢动物。”我看着这群猫,突然噗嗤一笑:“那咖啡里吃到猫毛或者猫便便怎么办?” 秦青也一笑:“老板是我朋友,他常常厚脸皮的说,那就算喝到名副其实的猫屎咖啡,他善心,不用加钱。” “哈哈……他还挺逗!” 我伸出手,去摸那团在一起睡觉的三只猫,谁知道,其中一只竟然在我碰见它的时候突然跳走,不给我摸。 另外的两只也和这情况一样,在我摸到的瞬间,立刻炸成一团,火速跑走。 一瞬间,整个儿前厅的猫咪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几位顾客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有点小尴尬,秦青也是,无奈的安慰我:“可能我在医院工作,消毒水的味道太重,它们不喜欢,没事,来这边坐。” 他说的很轻松,几句话轻描淡写,就把这尴尬归拢在自己身上,可是我心里清楚着呢,分明就是这些猫讨厌的是我,不是他。 落座之后,温热的咖啡端上来,我看着桌上的牛奶、糖什么的,也知道是放里面的,就适当的搁了点。 秦青晃着手里的咖啡,笑的十足的温柔:“还说没喝过,这不是很会调么?” “嗨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又不是古代来的野蛮人……” 他听着我的回答,仍然是笑得温诺,但我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瞅,在最远处的拐角,阳光照不进来的位置,一个懒洋洋的家伙,正悠哉的拄着下巴瞧着我。 这下我知道为什么猫都跑走了!老人都说,猫儿都是能看得见鬼魂的,肯定是这只狐狸鬼,把所有的猫都吓走了! 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开始发愁该怎么对秦青开口说拒绝他的尴尬事。 墨衡亲自来监督,我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低着头,匆忙喝了几口咖啡,接着就开口。 “秦老师,你昨天和我说的事,我考虑过了,我们不合适,所以……还是不要在一起了吧。” “不合适。”秦青搅动着咖啡,幽幽反问:“具体哪里不合适呢?” “哪里?”我被问的一愣,许久,才解释:“现在红姨还没回来,伍晨又一直不醒,我觉得我不适合在这期间谈恋爱。” “哦。”秦青放下咖啡,看着我的眼睛:“也就是说,如果我等到你养母回来,你弟弟醒来,你就会和我在一起?” “也不是……我想大学毕业之后,再考虑恋爱。” 我绞尽脑汁的回答,终于让秦青理解了其实我就是不想谈恋爱,所以他微微点头:“行,我懂了,要再来些点心吗?” “不用了……”都拒绝人家了,哪好意思吃啊。 秦青抿唇一笑:“没什么的,就算是拒绝我,我也是你从前的老师啊,请你吃点东西算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轻松了点,笑着看他又叫来几个点心,说吃完送我回去。 墨衡一直在那边看着,起初我拒绝秦青的时候,他看起来还算很满意,表情适当……可后来看我一个劲儿的吃他的点心还不走,墨衡的脸色就越发的有些黑。 瞧着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不能再耽搁了,起身和秦青说:“秦老师,我们走吧。” “现在就走吗?你看我刚要了些巧克力球和慕斯蛋糕,想给你带回去当夜宵吃。” “我不吃了,都快天黑了,伍晨还在等我。”我微笑着看着最后一抹夕阳眼看要落下,万一狐狸祖宗发火了可不好。 “别急,我去后厨催一催。没好的话,我就送你回去。” “好吧……”无奈,我只能答应再等一等。 秦青接着就起身去了服务台那边,像是在和老板交涉什么,然后进了饭店的后厨。 我一开始有点纳闷儿饭店的后厨不是不让外人进的吗?转瞬想起,好像他说过老板是他朋友,所以可以开特例吧。 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秦青还没有出来,转头一看,厨房那边笼罩着一团的黑雾,特别奇怪。 这黑雾和吕婷身上的黑雾很像,我疑惑的望了一阵,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墨衡。 墨衡好像有些不耐烦,微微蹙眉,神色怪异的看着我。 完了完了,他一定生气了…… 我心里着急走,火速的想着我是要就这样不告而别和墨衡走了算了? 就在我犹豫的朝后厨望瞬间,一个几乎大的可怕的力气攥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咖啡店外面的方向拖去! 与此同时!我突然看见一大群黑色的鬼影从咖啡馆里穿墙出来!快速的在我耳边飞过! 我呆住了,墨衡曾告诉过我,人要死之前,魂不动,魄先出,这黑影就是魄。 也就是说,这么多黑影,这么多人……他们都要死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厨房便传出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随后整间咖啡厅轰然爆炸! 所有玻璃、座椅,都随着一股巨大的气流炸裂飞起! 我的耳朵里瞬间灌满了尖叫声!还有哭嚎声! 身后一片火海! 第二十九章:前有狼!后有虎!中间夹着个二百五! “秦青还在里面!!” 我知道抓着我走的人是墨衡!但秦青就在后厨!他岂不是……! 没人回应我,墨衡把我拉出来之后,一把丢在地上,接着整个人覆在我身上! 一大片碎石渣土顺着波浪喷卷过来,我在他身子底下仍然能感受到那些带着热度的气流从我身边刮过…… “小姐,你没事吧!” 一个男人快速出现在我面前,想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墨衡顺势挪开了他的身子,在场的人都看不见他,所以只觉得是我被气流喷出来了!在我被扶起来之后,回头一看,整个咖啡厅都燃烧着熊熊烈火,还有很多痛苦的尖叫声! 这是我第一次离事故现场这么近,之前我家着火的那次都只有我自己,并没有这么激烈的状况。 我吓傻了,呆呆的望着瞬间爆炸点燃了的咖啡厅,却隐约在那火舌之中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像一条很大很大的长毛狗一样的影子,嗖的一下从火的最上面窜出去,一路消失在房子后面…… 直到好久后,我才反应过来,想找墨衡,却不知他人在何处。 “墨衡!墨衡!” 我到处叫他的名字,却被乱糟糟的人群围堵的无处可去。 一部分人吓得赶快逃离到旁边安全的距离,还有一部分人不停的往里面泼水、救火,可是都于事无补,燃烧的面积太大了,如果不是救火车来的话,恐怕根本无法灭掉。 慌乱中,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快速把我带向人流不太密集的地方。 “墨衡……”我的眼泪流了一脸,看见他之后一下扑过去哭:“秦老师还在里面!他是不是出不来了!” 墨衡轻轻的嗤了一声,只说了句:“走,回去。” “不不……”我拉着他,使劲儿的向后拉:“墨衡,求你,你救救秦老师,别让他烧死在里面!那太痛苦了!” 回应我的,是一张冰冷的脸:“你欠他的?” “我……”我呆了一下:“我的确欠他的,十年前,有一次,他把我带到水塘边上去玩,然后我掉到水里了,就是他拼死把我捞上来的……我真的欠他的……” 墨衡眉头狠狠一皱:“十年前?” “是!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水草缠住了我的脚,我就像被吸到水下面了似得!是他,用身子托着我,哪怕是被我慌张的踩到水底下都没有放开我的手,要不是他,我这条小命哪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喂!你干嘛……” 不知为何,我说完这话之后墨衡的脸色更是黑的厉害,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走,甚至忽略了我请求他帮忙救人的事。 他一路扯着我,直到把我领到马路边,示意我钱包什么的都在,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我回头看了看火灾的方向,摇头表示不想走。 “没人管你。”墨衡脸一拉,直接闪身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喂……”我唤了他两声,他也没再出来。 起初我很生气,可后来想,是我欠了秦青,墨衡又不欠他,他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是我自己救不了秦青,把这气算到他头上便是不讲理了。 而且墨衡这样摆脸色给我看……唯一的可能就是秦青的阳寿到了,他无法帮忙也不好意思说,才会这样的。 这样一想,我立刻就觉得自己要求太过分了,心里难受,也还是认命的一步步往医院的方向走,想着,等见着墨衡之后,我一定要给他道个歉。 傍晚的天气并不冷,夏天这种时间外面乘凉唠嗑的人很多,我看着救火车从旁边飞驰而过,行人三三两两的人驻足猜测这是哪里的大火。 我心里就像绑了一根线,每走一步都会揪着疼一下。 如果不是我,秦青现在该是去出差了,他绝不会有事。 如果不是我,秦青也不会带我来这个咖啡厅,他更不会有事。 可偏偏是我打电话叫他回来,也是带我来喝咖啡,更是因为想给我买甜点而耽搁了时间…… 所以……我是杀人凶手啊…… 我还在他死前残忍的拒绝了他的求爱,他当时低下头说“我懂了”的那时候,我明明看见他眼中的遗憾之情,却没办法抚平…… 走着走着,我就靠在马路边哭起来。 谁也体会不到我这时有多无助,在马路边抱着腿哭,然而哭着了一会儿,却突然听见手机铃声响了。 拿出手机一看,上面写着的名字是秦青。 秦青!! 这是我上午刚存进去的号码,虽然只打过一次,但我确定是他的! “喂!秦老师!”我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你现在怎么样!你还活着吗!你在哪!” 对面是短暂的安静,随后是熟悉而温柔的嗓音传来:“小满?你还活着吗?” “啊?”我呆住了:“我当然还活着!刚才墨……那股气流把我炸飞了,正好脱离了那个咖啡厅的门口,你呢?你在哪里?” 他顿了顿,才答:“我在咖啡厅旁边,你呢?” 这话回答的更让我目瞪口呆,拿着手机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你没事,对吗?” “嗯,我也是被气流炸出去了,从窗户炸出去的,之后刚好来了电话说要洽谈业务,就耽搁了一阵,你现在在哪?” “哦……”我呆呆的回复,心里想……旁边都是火灾现场他还可以淡定的洽谈业务,果然是秦医生,无人能敌。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问了句:“你受伤了吗?” “你呢?你受伤了吗?”他反问我。 “没有,我只是轻微的刮伤了一点,都是小事。” “我也是,只有一些擦伤,回医院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我去接你好吗?” “哦……”我应了声,沉默了一阵,回答:“你先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医院就好。” “没关系,我开车去接你比较快。” 我更觉得不对:“不用,我还要去买一些东西,晚点再说,好吧?” “好吧,那我等你。” 秦青应了一声,就收了电话。 而我按下电话,心里在想,秦青那边没有人群的嘈杂声,也没有救火车的声音,证明他离开事故现场已经很远了,不是他说的在咖啡厅旁边。 而且当时我是被墨衡牵着,几乎不要命的扯,才从事故现场里被拉出来,但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咖啡厅的后厨是单独包裹起来的,两面都只是门,又哪来的窗户呢? 刚才看起来明显就是后厨的煤气罐爆炸,显然厨房里,他距离发生地点那么近,怎么可能跑得出来? 就算是真的有一扇窗户,可那个距离也不是常人能够在瞬间就反应过来的。 很多靠着窗边的小情侣都没能脱逃出来,他是怎么出来的? 他还说他身上和我一样,只有擦伤,但刚才那气流我可是见识过的,墨衡挡在我身上我仍然擦伤了不少地方,更何况是单独迎着?不被炸死也是要半残的? 所以,秦青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他本人吗? 回想起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口气,似乎有些平板的过分了,并不像大难之后发现对方没事那般的兴奋。 他还一个劲儿的问我在哪,每一句话后面几乎都带着要来接我的字眼。 他是不是要来找我?他要来找我干什么? 如果是之前的秦青来找我的话,我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的,但是现在疑点有这么多。 而且之前我曾经看到过秦青出现在事故现场,我也看见他身上背着杨羽的鬼魂,我更看见他出入停尸房,身后跟着大片黑色的鬼魂影子,他每个女朋友的脑袋上都带着小朵的乌云…… 他这个人,好像不太简单。 想着,我心底里咯噔一声,然后立刻从马路边飞速的奔跑起来! 我得赶快回医院才行! 可是,随着我奔跑的越来越快,我开始发现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跟着我,我不敢回头,只能听见很多‘呜呜呜’的怪声。 直到跑进一个胡同里的时候,一个身体特别硬的男人嘭的撞在我身上! “对不起!” 我胸腔一阵剧痛,感觉像被汽车撞了,下意识的道歉,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顶在墙上! 我抬起头,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人神情木讷,脸泛青紫,抓住我的手的力气也大的要命!那冰凉的身子就像死尸一样,还是刚从停尸间爬出来,挂着霜的那种! “先生,你放开我……” 我扭动了几下手腕,想要甩开他的身子,可是这全然没用,按着我的胳膊像铁器一般挣脱不开! 他的身子很僵硬,但并不能阻止他掀我衣裳的动作,几下就将我的衣服扯开,凉冷的手抓在我身上! “救命啊——!!” 我吓得扯高了嗓门叫着,但旋即被堵住了唇! 他在亲我! 虽然是十分笨拙的那种嘴对嘴,但仍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凑近鼻端! 我所有的认知都在提醒我,此时我面对的是个死尸……这个死尸在吻我! 我顿时恶心反胃,偏开头,刚下肚的咖啡点心哗啦啦的就全吐出来……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黑色烟雾将这人从我身上拔开! 我痛叫一声!被他抓着的肩膀都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咚!他被摔在墙上!脑袋撞歪,手臂的骨茬外露出来,腿也奇异的扭曲! 但并没有出血,也没有阻挡他再站起向我走来的脚步。 而我,本来以为来救我的是墨衡,却没想到一回头,看见的却是…… 关于今天的爆更活动 1、今天有10更。 2、分别是12点——22点(晚10点)每小时的整点。 3、每一更都有红包。 4、先到先得。 5、今天过后每天3-5更,看情况而定。 6、雷打不动的更新时间有——0点、12点、18点。 ——干货都在上面,接下来我要唠叨点家常。 宝贝们。 又到了要上架的日子了。 每次到这一天,都像渡劫,不成功,便成仁。 刚才我看到一个读者评论,说另一个作者:“打着免费的幌子骗人。” 意指他前面免费,后面却要花钱了。 虽然知道不该多嘴,我却仍旧回复了他:“超市和蛋糕店的免费品尝都是骗人的,快报警吧。” 很气。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超市免费品尝的东西也是有成本的,就好像作者写故事也是一种职业,付出了辛勤和汗水,难道不该得到应该得的吗? 文字不是实物,就该免费提供?不免费就成了骗子? 我希望,我的读者不是这样看待我的。 我认为,既然喜欢我的书,我们的灵魂就会在一定程度达成共识。 就像我总和别人吹牛说:我的读者很少有骂人的,或许因为同性相吸,我就是这么优秀。 是有点自大啦,不过有一定道理。 至少,你们和我一样爱着我创造的这本书里的角色,不然一定不会看到这段话。 那么,接下来,无论你是否决定和我一起走下去,我都会敬你为知音。 当然,我更希望,这本书能够伴随你一直走下去。 如果不能,那也为我们短暂的灵魂交集而干杯。 我是个作者,我会忠实我的职业。 也请大家尊重作者的付出。 一章一毛多钱,揉了多少辛苦。 一天一万多字,倾注多少时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坐在电脑前,消磨脑子,消磨身材,消磨青春,消磨生命…… 甚至有时为了更新吃泡面度日,只为节省做饭的时间多写点。 甚至没了陪孩子的时间,没人知道孩子要别人不要自己是什么样的心酸。 甚至……这双手,除了键盘,似乎不该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 可以不爱,但别伤害。 希望有一天,作者可以被大多数人认可,人们看书付钱,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理所当然。 您的正版支持,会让作者充满力量。 您的正版支持,能让墨狐继续走下去,会让编辑觉得它还是有希望的,不会切了它。 所以无论是从作者的温饱方面看,还是从作品成绩方面看,都很圆满。 那么,此时选择在这里,依然陪我走下去的朋友,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把爱的给了我,我也会记得我承诺过的。 我会一直写下去,永不放弃。 狐君在上!爱不能停! 相信我,接下来的故事,越来越精彩! 包括大狐狸的来历,他为什么唯独缠着小满,小满什么时候翻身农奴把歌唱,还有…… 嗯……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了,我该睡了,今天就聊到这。 后面的,我慢慢告诉大家。 而当你们明天看到这篇啰嗦的时候,我已经写好了十更,存好了红包,只等你来。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 ——作者巫小乾留。 (老规矩,正版群接下来的作者有话说里面会有,群里会有一些‘你懂的’!) ————————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mm的qq号咨询:2984543729。 咳咳……作者就医记…… 今天作者去了趟医院。 昨晚发现的一点小小病症,总的来说是长了个豆大的疙瘩。 长疙瘩不可怕,可怕的是它长在很羞耻的位置……让我觉得可能得了一些洗洗更健康的病? 鉴于私生活从一而终,我觉得不会是那种病,于是百度了一下。 得到的结果,是一种叫前庭大腺炎的病……名称很奇怪,大概意思是排润滑液的器官堵塞,所以一旦受到刺激,激发排液,就变得更严重。 百度来的那些后果,我看见之后,立马感觉自己活不长了…… 比如说会一直堵着,越长越大,不手术就会胀爆,影响走路,发烧,寒冷,什么的…… 还得各种忌口,感情方面四大皆空……要真是这病,不就成了八戒? 我是比较胆小的并且恐医,心里各种担惊受怕,一直到下半夜两点才睡着。 今天我老公带我去医院看了一下,各种害怕的排队,付款,心惊肉跳……结果…… 大夫戴了手套,找了一圈,指着那个痘说:“就这?” 我说:“对……就是它。” 大夫笑了两声,摘了手套说:“孩子你这就是炎症,毛囊炎,回去吧,没啥事。吃点药就好了。”然后就迅速离开了诊室。 毛囊炎?哈哈哈哈哈哈……那不就是个痘?! 把这个结果转达给和我一样颤颤惊悸的等待结果的老公之后,他乐了。 “大夫都不乐意给你看了吧?人家不是要生孩子就是有病,你这一个痘还跟着凑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捣乱的。” 我嘀咕着:“谁知道痘会长在这啊……不然我才不用担心。” 我老公乐了:“可能它发誓要做一个不平凡的痘吧……看看这化验单,就是它存在的证明。它是个很贵的痘。” “的确是个很贵的痘……还牺牲了我一天时间。” “走,反正都晚了,老公带你购物去。” “好!” —————— 这就是今天我更新晚了,以及花了他一千多块的理由…… 报告完毕。(# ̄~ ̄#) 第二百六十一章:把人皮套在身上?! (第一更) 如此,大概消停了有十多天之后,墨衡主动要求说要带我去妖界走一圈。 大抵是觉得生活无趣,现在孩子也好带了,出去走走也没什么的,他说如果我觉得妖界好的话,以后住在这也行。 妖界一日游,我还没去过,所以兴致勃勃的跟着去了。至于住在那什么的……我还是觉得地球好。 也不知道妖界算不算地球的一部分啊?扭曲时空?还是什么?我无法想象它的存在点在哪里。 墨衡也只是随手画出一个类似乎光球的东西,带着我钻进去,我就到了那个所谓的妖界。 而说实话,到了之后,我也并不觉得那是个什么好地方。 没啥好看的……怎么说呢?就是一片乌漆墨黑,总感觉在黑天似得。 天上总是飘着几朵乌云,闲着没事还打几个雷吓唬吓唬我,这妖界的雷,就像每次都打在脑门顶上似得,轰隆一声,有的厉害的就像地震了一样!害得我做梦都惊醒…… 我在那住了五天左右,玩是没玩着,就看到了一大堆看起来是动物,但却又长着人的部件的东西,天天走来走去。 比如说……像那双头狗一样的东西。 有一条尾巴在身后,或者带着耳朵的那算好的,看起来还萌萌哒。 上半身人下半身狐狸,和完全反过来人身狐脑袋的也有……真是看的我强迫症都犯了…… 更可怕的是,一身毛的女人,和拉成人形的狐狸还学人穿裤衩,更有甚者,身上戴八个胸罩! 八个!我也是看了觉得很辣眼睛的! 墨衡说是化形没化好,一切都是日积月累的,再好好学学便能成了。 也就是说……狐狸本来就是哺乳动物,人家就有那么多胸,这样没毛病。 同时我纳闷了一下,那甜甜为啥生下来就是小人呢?后来觉得……大概因为她妈妈是个人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见她的小尾巴了呢? 后来,每次看见那个戴八个胸罩的女人,我都想和她说:大妹纸,咱们学好法术再变人吧,你这也太尴尬了…… 再后来,我问了墨衡为啥妖界一直阴着不见晴,得到的答案是,它就是这样的。 对于人界来说,晒太阳是正常事,偶尔的阴雨天不常见,而对这来说,阴天是常事,晒太阳的天气少之又少。 他们这边还好一些,南方妖君九尾天狐那边,简直极地,天天霜寒暴雪。 我听完,幻想出一窝一窝的九尾狐在雪地里乱跑,也觉得挺有爱的。 再说说东方黑翼妖君虫界那边,比这边更黑,终日见不到太阳,而且总下雨,很潮湿。 一开始说黑翼妖君,我脑袋里都是吸血鬼那样的人物,后来问了墨衡,他说,他们那边都是虫子。毕竟喜欢晒太阳的虫子太少,人家搬的地方也是相对于这边更阴暗潮湿的地方…… 而且,那个妖君是个昆虫……是我打死也猜不到的蝴蝶,还是个公蝴蝶。 这有点奇葩了,一只蝴蝶,就当老大了? 不怕被人一下捏死么? 我听得一头雾水的,接下来又听见他说,什么西方天蛇妖君那边都是沼泽地,还有大湖泊和万年丛林什么的,不适合人类和哺乳动物生存,再加上他们那群蛇都是有毒食肉的,还是不招惹为好。 最后只剩下一个了,我以为墨衡会说他自己。 然而并不是,是个什么北方兽王,那绝对哺乳动物的始祖,一群很好战的狮子老虎那般的东西鬼混在一起,日日做的除了撕咬就是打仗。 这四方妖君各占一方,保卫四处和平,墨衡这狐狸族所处的位置,就是东北交接,属于狐族,又属于兽族的位置。 说着,我更懵了:“没有你啊?” “没有我啊。”墨衡略一挑眉:“你以为有我?” “我还当有你呢。”我心里唏嘘着,不是狐狸老大么?什么个妖君都排不上号? “你以为做个妖君很简单?” 我撅了下嘴,心想好像也是,之前都只听他们称他为狐君,倒是没听说是妖君啥的……想必这妖界的领导人也是一层一层的?妖君很往上排,不太好做吧? 墨衡淡淡一笑,说着四十五度角看向那阴霾的天空:“身为妖君,终生不得离开这处,想必承御那家伙也是早就想走了……却无人可接其位,贸然搁置,是对整个妖界的不负责,既然生不带这重担,又为何要往身上背呢?” 我不知道他说的都是谁,也没有兴趣,更在心里暗暗吐槽:妈的,那你还说要我住在这?住个鸟啊?这么多野兽不说,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而且连个太阳都没有!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来了!你还四十五度?你八十五度我也不听你在那播鸡汤! 这几天的妖界旅游就这么结束了,我表示真心没有意思,但问墨衡,还有没有别处,比人界更悠哉的地方。 墨衡说有啊,就像甜甜看那动画片里的小精灵生活的地方,在他们那叫灵界。 与妖界截然相反,日日阳光灿烂,到处都是脆嫩的仙果和叶子,其实有句话叫所有东西都是有对立面的,这灵界其实就是妖界的对立面,灵界直通仙界,妖界直通魔界。 我这一下就懂了,立刻竖起手指头:“那仙界一定和魔界对立面。” “是。”墨衡默默回答,一点没觉得我说的是废话,之后沉默了一阵,忽然问我:“若我有成魔的机会,你会同意么?” “啊?”这话说的我咯噔一声。 连妖君都不想做,想做魔啊? 还机会?那想必是和凡人升仙一样是少之又少的机会? 然而看着墨衡的眼神,我却觉得有些猜不透,这和之前给我说什么妖君之类的那种话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我……犹豫了。 半晌,笑着回答:“你想如何,我都支持你。”然后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魔,还能在人间吗?” “能。” 他这样回答。 我长出一口气,又问:“还能有媳妇儿吗?” “当然。” 墨衡失笑,似乎觉得我想太多。 我当场释然——那我就放心了!我管你是妖是魔!只要是我老公还能在我身边就行呗! 这件事自此就过去,不过我隐约觉得,墨衡那段时间,变沉默了,而且他总离开家,不知道在准备什么。 这时间一晃就过了小半年,颜澈殷莫离都和我们混的熟熟的了,甜甜更是已经发育到了满地乱跑的阶段。 我不知道……是不是福华仙君再也不来了。 可是这件事到底是没有了结,我心底里总是有那么个坎过不去,有时候半夜睡不着觉,就总会担心他是不是会趁着我们不注意,突然降临过来? 墨衡只是叫我放心,殷莫离也不说什么,我想他们俩大概是怕我担忧,所以不告诉我。 颜澈岁数小,可能是没什么心机,他说:“仙人岁数可长着了,少说几千岁,这蛰伏个一年半载的,也没啥大要紧的。” 所以……这是正常的吗? 作为一个反派,你出手这么慢,难道不是落于下方了啊? 我时常望着窗外,也不知自己该期待这一天早一点到来,还是晚一点到来。 毕竟现在我的孩子还小,等她大一些,有了自保能力,说不定也挺好。 可是,事情都是越拖越坏的,虽然我不知道墨衡出去都是做什么,但万一人家神仙那边不停的在准备,只有我们这边还风花雪月的,不是直接会让人一锅端了? 女人啊……其实就喜欢想那些有的没的。 墨衡最大的好处是能给我安全感,最大的坏处,也是让我没了安全感…… 总觉得时常会有人来害我。 唔……忘了说了,那人皮最后被晒成了豆干,现在还在院前飘着。 夏天马上到了,我有点替它担心,怕它熬不过这个季节会开始腐烂……直到那天,墨衡把那个人皮摘下来,拿到我面前来,对我说。 “把衣服脱了,套上这个。” 第二百六十二章:不死终将牵挂,死了自然放下 (第二更) 我一愣,看着那人皮就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竟然让我穿人皮! 让我穿人皮啊?! 谁他喵的爱穿穿,我是不穿! 我抬腿就要跑,可惜遗憾的是,墨衡一伸手就把我抓住,然后随手就一点,我立刻就动弹不得! 随后那在我们家外面晒了能有半年多的破人皮就那么套在了我身上,就像……融化了似得,变成了一层透明粘液,之后被我吸收了! “卧槽!” 我脸色立刻有些发绿,打从心底的恶心,让我立刻开始作呕……没多一会儿,这东西彻底被我吸收没了之后,我有点慌。 墨衡看见我这没出息的样子,自然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在我脑袋上摸了一把。 “没事的,已经蒸去了妖气,强身健体总是好的。” 强身健体?谁穿着人皮强身健体噢?而且这人皮穿在身上让我怪恶心的,但是怎么说呢……它就像没有一样。穿上之后就被吸收进了我的身体里,包括洗澡,都看不见。 这才让我勉强可以接受……就当我忘掉了之前的那些事儿,当我从没穿过这个人皮就算了。 接下来的三天,墨衡对我真是温柔透了,让我觉得他好像是抱歉在我身上糊了一层人皮,而事事都顺着我。 三天之后,墨衡在那天早上起床后告诉我和甜甜,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一定要在一起别离开。 我看他严肃,立刻答应,甜甜也点着头表示不会离开我。 如此,墨衡走了……我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我有点害怕。 但只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本是快中午的时间,却突然间惊雷阵阵,我仿佛看见了一大堆的蚊虫从天上飞下来,细一看又不像蚊子,因为很大。 甜甜呲了下牙,露出满脸凶凶的表情,我感觉到她的不对,立刻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 这回确定了,是真的有很多的甲壳虫飞到我们家来……就像大蟑螂! 卧槽!这清寒仙子是什么泉水成精,福华仙君不会是大虫子成精吧!怎么就玩这种恶心的!! 那些虫子叮叮咚咚的撞在我们家的门上,窗户上,在那些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层一层的恶心粘液,然后渐渐滑下,甜甜看了就尖叫,害怕的很。 我也很害怕,生怕那些虫子飞进来,连忙抱着甜甜下了楼! 颜澈和殷莫离都在楼下,姥姥也躲在厨房里关着玻璃门,我和甜甜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的状况心里想着墨衡怎么还不回来。 而且,我这一紧张,也不知是怎么,就突然肚子有些痛?我也说不好这是什么感觉……就像有人在拉扯我的内部器官! 有个奇怪的感觉告诉我,我好像大姨妈了!而且比任何一次大姨妈都他么疼! 这种时候来大姨妈?这不是闹吗! 我有点汗颜,但墨衡临走的时候交代我一定不能离开甜甜,打从老板娘那事开始,我就对墨衡说过的话奉如圣旨,所以立刻拎着甜甜到了卫生间! 结果果然如我所料,见红了! 可是怎么这么疼?我以前大姨妈也没这么疼过啊…… 就让我想起了之前我离开墨衡那会儿,被下了个什么血咒的那次,简直人生阴影,是不是又是谁给我下了个血咒,让我席卷重来了? 我这大姨妈难受着,那边无数的飞虫一个劲儿的朝着我们家门口飞,渐渐地,飞虫不见了,有个荡满了黑雾的光团仿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在门前窜来窜去,把所有的一切都给燃烧殆尽。 落地之后,这黑光化为一个浑身烧灼着黑红色气焰的大狐狸,眼珠都映了血色。 是墨衡! 我长出一口气!只要他来了,我就能立刻放下心,不再害怕! 墨衡在外面只蹿了大概五分钟,那黑气就把所有的飞虫都给爆裂开来,此时,我们家的院内洋溢着一阵阵的烧烤脂肪的味道,还带着微糊。 甜甜转头望着我,对我说:“妈妈,臭臭。” “我知道。”我蹲在马桶上,当然知道不是我臭,可是这场面多少有点尴尬,干脆提了裤子,穿了姨妈巾下楼。 殷莫离见我软着腿下来,一伸手就接了孩子,颜澈紧张的望着门外。 甜甜小手搂着殷莫离的颈子,轻轻的依在他身上:“舅舅,我怕虫。” “没事。”殷莫离抱着甜甜,安静的回答:“舅舅在外面布了结界,不会有东西进的来。” “真哒?” “真的。” 俩人在那边聊着,而我看着颜澈,他和殷莫离的淡然截然相反,那么紧张,所以有些纳闷儿。 “颜澈。”我看他这副模样,就叫了一声,颜澈一回头,看见殷莫离抱着甜甜,更是有些不快的转过头去…… 我不知道他这脾气是从哪发出来的,却看见外面惊雷阵阵,开始有天雷落下来,劈在墨衡所在之处! 我为他捏着一把汗,直到一道雷劈在他身上,顿时带起一片焦糊,甜甜立刻伸着小手,直直的伸向墨衡:“爸爸——” 我也急了!看着他被雷劈的身子酸软,但那赤红色的眼却一点没有退却之态,直直的冲上前去,避开所有天上劈下来的雷,而几步蹿上了天空! 我望着天上,此时天上有个我看不见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一阵阵的华光和黑色的光芒映照下来。 有人在说话,但伴随着惊雷滚滚的声音我听不见,连忙戳耳朵好使的颜澈:“他们说什么?!” 颜澈有些尴尬,我瞪着他,他终于肯解释给我听。 起初开口的,是个声音沙哑的男人,他的声音很低,和着雷声对墨衡说:“你已沉寂五百年,身子大不如前,也要与我一拼死活么?” 墨衡轻笑:“大不了同归于尽。” 那个男人又问:“那你的妻儿呢?你所放不下的牵挂呢?” 墨衡犹豫一瞬,最终还是坚定的答:“不死终将牵挂。死了自然放下。” 男人呵呵的笑了两声:“你想的倒是开,却没想过,你是妖,我是仙,即使你有半魔血脉也到底不纯,如何与我斗?” 墨衡也还了他一个呵呵:“不是魔,修成魔也就罢了。” 男人再不言语,之后猛然一个惊雷劈向墨衡,开战。 颜澈解释完之后,耸耸肩:“他们就说到这了,然后就打起来了。” 我看着那边惊雷之中伴随着黑雾缭绕,我根本看不见墨衡在哪里,急的差点拍玻璃! “别拍。” 殷莫离伸手,把我的手从玻璃门上给拉了下来,轻轻的说了句。 “你没听那神仙说的话,他是故意给墨衡时间来和你产生感情,会让他在这种时候分心。凡是有感情的东西,都怕牵挂,你别让他牵挂,就是最好的反应。” 我听了殷莫离说的,悻悻的收了手,心想……我不会成为墨衡的牵挂的,我可以。 而颜澈,看着殷莫离这般,又沉着眼转向一边,满脸的不开心。 我觉得颜澈今天有些奇怪,便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颜澈也不吭声,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前,看着天上的黑雾霞光来回滚动,发出轰轰的巨响声。 没什么也不会是没事,我眼眸沉了沉,知道颜澈不对劲,不快开口:“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隐瞒,你若是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我不会原谅你的!” “和你也没什么关系。”颜澈眼角跳跳的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天:“只是他的托付而已。” “什么托付?” “没什么……” 对于这种,放了个憋屁还装作没味道的品格,我当然知道,和墨衡一模一样。 但是这又怎么能挡得住我何小满呢?嘴上呵呵一笑,问颜澈:“咱们是一家人,你要把这件事瞒到最后才说,你觉得……好吗?” “小满……不是我要瞒。”颜澈看着我,又看了看殷莫离,垂眸哽咽着叹:“这种事,不能提前说。丧气……” 第二百六十三章:黄泉路,一起走。 (第三更)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心里咯噔一声。 他不会是说……墨衡临走前,说如果自己回不来,就让我跟殷莫离走? 不会吧……总也不至于这样……是我瞎想的吧?他一定说让殷莫离保护我,没别的。 殷莫离满脸坦然,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但颜澈,他这一来一去的表情,真的就显现出一些暗暗的不爽不屑,外加一丝烦扰。 我甩甩头,不再和颜澈说什么,心底里看着天上的那些华光。 我恨我自己没什么本事,墨衡几次三番都说让我学什么法术什么的,最后我都当成玩乐一样的,闹了一阵子,也就没了后文。 如果说我当时能够认真一点,我现在不光能自保,我还能帮他呢…… 墨衡给我那么多宝贝,我也一样都没有用上!我可真是有够废物的! 微微的自责,让我叹了口气,随后更加密切的注意天上的反应,直到殷莫离说了一声:“小心!”然后火速把我推向后面!然后听见嘭的一声!在我所站着的位置,忽然吹倒了一大堆的物件儿!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脚下,不知是什么东西吹过来,就又听见嘭的一声,这次我看见了,是一个巨大的光球砸在了我们家的房子上!轰隆一下就砸的整个外围都透出一些龟裂的光痕。 在那冲击之下,所有的东西,一瞬间都被吹倒,像遭遇了狂风。 那挡住大球的……是殷莫离留下的结界吗? 可更快的是,天上的光不停的落下来,这次我听见了那人在天上说话的声音,虽然微乎其微。 他说:“收手吧,别做困兽之斗,四百年前你有牵挂,被伏于山下,此时,不一样也是?” 果然和殷莫离说的一样,原来福华仙君迟迟不动手,是等墨衡爱上我,等他依赖我到一定的地步,这样才能直接打的他毫无翻身之地。 甚至她还想像四百年前一样,用一个女人,直接让墨衡臣服。 墨衡没有回答,只有哧哧的呲牙声,威胁着对面的人,伴随着一些呼哧呼哧的声音,似乎很累。 最后,天上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的悲凉笑声,包含着无比的狂乱。 我紧张的扒着玻璃门,看着外面的一切,那红色的大球不再往我们家的房子上面落,而是都飞到某一处,然后发出爆裂一样的响声,之后四分五裂。 很快的,天上出现一缕缕红光,如同燃烧着的火焰,又在这重峦叠嶂的云烟之后现出,如日出一般美的静谧。 “他魔化了?”颜澈看着这一切,不可置信的退后几步,蹙着眉头:“怎么可能!” 我眨眨眼,想起之前墨衡曾经说过的,立刻笑了:“他说他有成魔的机会,是不是成了魔,就能和神仙打架了?他就不会输了吧?” 可事实和我想的并不一样,颜澈满脸慌张的解释:“怎么可能一样!不可能!他就算成了魔,也是在混乱之中成的魔,徒有能力而无法控制,也就是用蛮力来斗!杀福华仙君这种没什么技术的仙人是小,他自己乱了心神是大!自古强行进阶的都没有好下场!” 我一听颜澈这么说,整个人也懵了! 旋即就有些呆呆的看向外面:“你是说,他……会变得神志不清?他会……死?” “人类总说疯魔疯魔……难道你还不懂?” 我被说的心里咯噔一声,理解到其中的意思之后,立刻明白了! 难怪墨衡临走的时候要交代颜澈这种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回来,他想靠自己把福华仙君给杀了!所以……之前那段时间的温存,以及带我回妖界那趟,告诉我那是他的家,带我回家,都是他最后所想做的愿望? 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瞬间泪崩!想要破门而出,却被殷莫离一把拉住! 此时外面已经打得昏天黑地,宛如漆黑的深夜之中照亮了一抹红光!我知道那红光就是墨衡!跟着那光芒的位置一直看着! 虽然我看不见他的人!但我的心是一直跟着他的! 我一边流泪一边紧盯着他,直到天空之中传来狠狠的一声爆炸声,然后整个天空的震颤起来! 呜呜——呜呜—— 天上传来了一大片鬼哭神嚎的声音,就像陨石爆炸一样,很多带着火球的岩石,不停的朝外爆炸开来!像过年午夜时分燃烧的烟火一样,只不过更为猛烈一些。 颜澈紧盯着外面的状况,最终颤抖着跌在地上。 我看见他的反应,不可置信地回望着天空之中散落的火花。 他……墨衡……死了! 我不信。怎么可能?! 我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就会死了!不可能! 颜澈看着我的眼神悲哀又难过,虽然他和墨衡的关系一直不好,但怎么说也是生身父亲,而且他明知道抛弃他在外面的主要原因不是墨衡。 我给他讲过之前那件事,所以颜澈并不恨墨衡,在此时还显得有些哀恸。 我呆呆的看着门外,直到看见有个爆炸的红光带着黑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的感觉那和墨衡有关系! 所以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刷拉一下打开门,然后冲破本就被砸的碎裂不已的结界,直接撞出了门外! 那个带着黑气的爆炸东西正在往我们家这边落,离得远时我没有看见,可离得近了,我倒是看清楚了。 虽然我近视眼,但那条狐狸尾巴是不会错的……那是墨衡! 是他的身子! 所以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不想让他落在地上,死了还摔的破烂,直接伸出手就去接了! 我听见后面颜澈喊着不要!甜甜喊着妈妈!可是我都不想管!那一刻,我脑袋里除了天上的爆炸声之外没别的!眼睛里也除了那条飞速下落的狐狸尸体,没别的! 我伸出手,感觉到他砸在我身上! 我想抱他一下,对他说,我接住你了……可是我没法说了…… 他下落的速度太快,我虽然是另一块青云玉,但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强壮成殷莫离那种情况,感觉在被墨衡撞到的瞬间,就胸腔一热,整个人一震!嘴里腥甜的软倒在地上! 我怀里的狐狸,此时一动不动,身上带着许多伤痕…… 我和他一样,在外面那么多碎石下落的情况下留下了不少伤痕,甚至一只手,在被这么高速的冲击下好像断了…… 但这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我抱着你……就算死,我也抱着你呢…… 我搂着墨衡火热的身子叹气,或许是我的意识在渐渐的流逝,我能够感觉到那毛茸茸的感觉……和从前一样。 人家都说,死了会有跑马灯出现。 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其实不是跑马灯,只是在临死的前一秒,大脑好活跃,我在那瞬间就仿佛想完了我和墨衡的一生。 从伍晨欠了八万块钱开始,我莫名其妙被个狐狸给缠上,不停的奉献血肉,到碰见磨难,吃醋,猜疑,惩罚,嫉妒……任何任何的一切,我们都经历过,他一直在我身边。 这个本不该属于我的男人……在一系列的误会之后,成为了我的。 我僵硬的手,想抱住他,可惜却没办法再做到,我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流逝,眼前一片白芒,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有感觉的时候,周围有很多哭声,一睁眼,我看见了一大群,来来回回的走着的人,都是面色青紫,不怎么好看。 我有点怕,觉得自己可能是死了。 我清楚的记得我死之前抱着墨衡,所以我甚至在这瞬间幻想了此时我身边会有个人,轻轻揉着我的头发,笑着告诉我:“黄泉路,一起走。” 可惜并没有。 别说人,就连狐狸也没有一只。 他是没有死吗?还是…… 番外:颜澈X桃灵(1、2、3) 两年,悄然而过。 期间桃灵没事会带两个孩子到颜澈那里去转转,让几只小狐崽子一起玩玩,每次到了桃灵快回来的日子,颜澈都很高兴。 只不过这高兴,却不溢于言表,只是稍微显得比平时快乐些。 然而……这高兴也就只能持续几日,因为一旦桃灵来了,那便是不小的磨难。 也因为明知这样的状况,墨衡提前带着小满离开这个即将充满硝烟战火的地方,旅游去鸟…… 此时,家中只有桃灵,还有四条狐狸崽子。 事情的起因是甜甜的玩具被玲珑弄坏了。 玲珑不是故意的,拼命道歉,然而甜甜这家里唯一的女王大人,或许是被墨衡与颜澈惯坏了,任性的坐在地上哭了很久也不原谅玲珑。 两年的时间,小灰灰(现在叫修祁)已经长到了十七八岁的样子,然鹅,这位翩翩美少年此时已经和颜澈发展到了水火不容的阶段,只要两位见面,那每天不绊几句嘴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具体分派,大概是这样的。 修祁和玲珑是两兄弟,关系贼铁没毛病。 颜澈和甜甜是两兄妹,虽然在桃灵那边那俩都是弟弟,但他不认,理由是修祁烦还烦不过来,玲珑更是不喜欢。 其实玲珑还是挺可爱的,只不过在颜澈那看来,这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小黑狐狸绝对是老爹找来的替身,看看吧,他们这一家子狐狸,都是他捡来的。 有了这俩崽子之后,爹哪还看过他一眼呢? 别说给他洗澡了,就连入秋结的果子都没给过他一个…… 这桃灵的果和正常的果不一样,他是结妖果的,每年能结两三个,里面包含他消耗不掉的营养,从小到大啊,这果子都是颜澈的,而自从有了这个两个啷当,都给他们了! 说不定啊,他就是恋童癖,有这个喜欢公狐狸的癖好也说不定……就只喜欢玩小的,大了就不玩了…… 不然为何最近修祁长大了,待遇也和自己差不多了呢? 颜澈看见桃灵对玲珑比对修祁好,其实还是蛮开心的,但是……问题是他是最不受宠的那个啊!就算修祁不受宠,年年的果子人家也都有份,凭什么自己没有! 颜澈不爽,于是,两个小不点的战火,在两个哥哥那点燃了…… “不就是个玩具么?咱们赔你还不行?走玲珑,哥带你去买。” “玩具是关键么?我妹哭了你没瞧见?” “我弟还哭了呢!” “你弟哭活该!雄性不该让着雌性?” “我弟比你妹小好不好,别拿公母说事,再说我弟哪没让着你妹了?是你妹哭没完,恶心不?” “你他妈才恶心,你们全家都恶心!” “爹!颜澈骂你恶心!” “……!@#¥%……” 桃灵正在洗水果,朝着这边瞥了一眼,见又是这两个儿子吵在一起,摇头叹息一声,不想说话。 于是二人继续以另外的话题开吵,声音不高,但一句毒过一句,真可谓是言语中的你死我活。 难得有个能和颜澈这位小嘴炮王决一雄雄的家伙,然而经过一系列的争吵之后,两位少爷一回头,发现……玲珑和甜甜早已冰释前嫌,玩到了一起…… 二人:“……!@#¥%……” 不欢而散。 吃水果的时候,颜澈发现——又尼玛没有自己的份儿! “你什么意思。”颜澈虎着一张脸,看着桃灵,心里又酸又堵。 这又不是他一年一次的果?明明是刚才花了没几块钱买的,怎么这也不舍得给了? 桃灵面无表情的给所有小狐狸分完果子,答:“这个家你最大,不知道谦让弟弟,没你的份。” 卧槽!这他妈叫不叫偏心?! 颜澈细长的狐狸眼之中满是桀骜,眼光阴狠的看着桃灵:“我不谦让?” 桃灵眯着眼看颜澈,意思很明显:你还敢瞪我?你要打我是怎的? 颜澈自然是不敢打桃灵的,但转身就把修祁给骑在身下,狠狠的掐在沙发缝里! 修祁没明白怎么回事,略微有些怔愣,但也是反应迅速的就开始还手! 这里有个要命的原因,是修祁父母在临死的时候,很不吝啬的把自己的妖气全都灌注在儿子身体里,所以目前为止,修祁已经发育的比百年妖狐要好的多,就算和颜澈动手也不会落於下风,反而还稍微沾点便宜。 但颜澈不同,颜澈出生的时候被清寒仙子灌注过一缕仙气,平时小来小去还没关系,一旦性情狂躁起来,便会受刺激有发狂的倾向。 这二人打着打着,桃灵上前来拉架,摆明了是护着修祁,颜澈忽然眼珠一红,和他亲爹似得身上不受控制的绕出残留的魔气…… 这普通的小妖打架也是罢了,这魔气生出来,立刻便让修祁被压着打,而他控制不住,没几下修祁身上就落了伤! 桃灵没看出他的情况,只以为他不听话,现在竟然还敢殴打弟弟,拉也拉不开,也不知该怎么办,情急怒极吼了一声:“颜澈!” 这大抵是桃灵第一次从头至尾的叫颜澈的名字吧?颜澈听见后,呆呆的抬眸,只这一瞬,修祁便从他身下逃了出来,身上被抓挠的出了好的伤口,躲在桃灵身后。 桃灵瞧见他身上受伤了,更是气颜澈不知轻重,虽说修祁发育快长得大了点,但到底也只是个几岁的小狐崽子,哪经得住他这般狠心动手? “爹,你让开。” 颜澈呲着牙,摆明了要和修祁咬个你死我活。 “你还叫我爹!你这个逆子!” “你这话,便是不让我叫你爹了?”颜澈步步向前,心中酸苦,却又无处可解,只能埋怨:“自从有了这几只狐崽子,你可曾正眼瞧过我?你早就不想要我了吧?上次还说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又为何总是假惺惺的回来看我?” “我看你是错吗?” 颜澈委屈的眨眨眼,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扪心自问,你是回来看我的么?你可曾给我带了一件东西?就连水果都没我的份,你是故意来欺辱我的吧?” 桃灵一听,更是觉得颜澈不知好歹,不光知错不改,还强词夺理,气的直发颤:“是!我就不该回来!便是与你真的断绝关系你才开心!” “那你滚啊!”颜澈叫着,眸中渗出巨大的哀怨,紧咬牙关才克制自己没对他动手。 桃灵二话没说,收拾东西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便打算走。 颜澈站在后面看着,细长的眼梢一跳一跳的,那里面的经脉似乎都要炸开一样疼,眼前一幕幕,都是自己小时候和他相处的片段。 那温儒的树灵,曾几何时,是自己的唯一吧…… 可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原本对自己温柔至极的爹,无论做什么都亲力亲为,无论自己跑多远回去都能找到他,可怎么只几年的时间,他就变成这般摸样了呢? 不光不再是唯一,还有了另外的崽子疼爱,对他来说,自己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件东西,来来回回都不必带走,只要抽空回来看看,便能活得好好的。 所有的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他突然就变了一副模样,让颜澈措手不及。 是因为他挪了根吧……因为他和自己一样,嗯,有了两只可以到处行走的脚,看遍这大千世界,即便不是他心中最好的了吧…… 呵呵…… 颜澈迷茫不已,终神智错乱,整个人嘭的向后倒去。 大家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状况,桃灵此时都推门要走了,听见后面咚的一声,以为颜澈在发火砸了什么东西,闷闷的转回身去看,却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皆懵了,甜甜跑过去抓着颜澈喊哥哥,或许是同根血脉,甜甜觉得颜澈不对劲,急的朝着桃灵喊:“你这么气我哥哥,把他都给气晕了!你们都是坏蛋!” 或许……是某个电视剧里学来的桥段吧,总之,说出之后还算有用,桃灵立刻担忧的上前,叫了两声小澈。 “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受伤了……他从来也不会晕倒……他强壮的很啊……” “是他!”甜甜恶人先告状的指着修祁:“他和哥哥打架!一定是他打伤哥哥的!是他!” 修祁感觉自己被冤枉了,连忙退后几步:“不是我!我没有下狠手!爹我没……” 一家子乱成一团,桃灵也急了,其实在他心里,颜澈自然也是重要的,只是别不过心中这个劲儿,看着颜澈就像带着有色眼镜,总也改不过来。 他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才让他昏过去的,心里急的不行,招呼修祁把他送回房间先观察着。 颜澈不醒,桃灵也不敢走,一边自责的陪着他,一边又满是担心。 而颜澈,不知昏迷了多久,感觉嘴唇边上有些熟悉的清甜,大抵是桃灵汁液的味道,便开怀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吧唧了几下之后,才恍惚睁眼,本来以为是桃灵给自己喂了汁水儿,却未曾想到,是自个儿舔到人家嘴上去了…… 小时候他干过这种事,觉得桃灵嘴里清甜多汁的闻起来很不错,动物都喜欢遇见喜欢的便舔舔,他便也舔上去了……结果……那次被桃灵给揍的呦……简直鼻青脸肿,半个月都没下山。 这恐怖的记忆让颜澈嘭的坐起来,下意识的想道歉,却发现他此时竟然睡在自己身边,被呱唧了几口也竟然没醒! 谢天谢地,不然又要挨一顿揍…… 颜澈长吁一口气,但昏倒之前的那一幕幕,立刻觉得酸上心头…… 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干什么,还和自个儿躺在一起?你以为,你和我躺在一起,我就会原谅你的不公平? 颜澈委屈死了,可看着桃灵清秀的睡脸,此时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的火热,很想……接触他。 颜澈把这归咎于自己很久没有见到桃灵的原因,伸出手指,在他颊边轻点了两下…… 指间感觉到的细腻,和凛冽的山泉差不多,微微有些凉,更多的却是滑腻,就像……成熟的桃子似得软嫩。 但就在此时,桃灵似乎感触到了,细致的眉头皱了皱,有要翻身的意思,颜澈看着他皱眉,心里更难受了……他起来了若是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说自己是逆子吧。 现在的颜澈早已没了那和他亲昵的胆子,不知从何时开始,桃灵全身上下都写着:非礼勿动。 可偏偏那俩小崽子就是随便亲近!那修祁不也长得和自己一般高了么?都是成年的狐狸了,怎地他就随便碰?自个儿便不行? 最让他生气的是,凭什么修祁长大了就不会被赶走?自己长大了就要在被逐出去?! 颜澈越想越觉得有些窝火,曾几何时的任性再次席卷心头,心中暗道,你不让我碰,我还偏要碰个够! 狐族最善魅惑,就让他长睡不起也很轻松!好吧……这胆小的狐崽子,不还是怕桃灵醒了骂他?竟做这种龌龊的事儿…… 不过就算龌龊,颜澈也没想那么多,转眼化了半狐形态,耳尾和爪尖都幻化出来,尾巴甩了甩之后,屋子里也飘散着一种他身上的狐族的气味儿,让人迷醉不醒。 桃灵似乎睡得更沉了,颜澈这小狐崽子也胆子大了些,蹑手蹑脚的抱了上去,像小时候似得窝在他怀里…… 呜呜呜……这感觉真好。 颜澈耳朵抖了抖,越想越心酸,在桃灵怀里磨蹭了一阵之后,撂下爪子,埋头打算就这么抱上一夜算了。 谁知桃灵竟然低咒一声:“放开……” 颜澈一个激灵爬起来,迅速蹿到墙角边上,吓得爪子都不敢放下,耷拉着耳朵等训……谁知半天没声儿,他纳闷儿的抬头,眼见着桃灵咂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是……说梦话? 噗——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果然是做贼心虚啊,真是尴尬…… 可看着床上的人,颜澈却觉得,不该再上前了……就算是他在睡觉,他在做梦,也的的确确是违背他的,颜澈长这么大,从未有过忤逆他的时候,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干,心里唐突的很。 等桃灵明天起来……发现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儿了,一样会生气的吧。 想着,颜澈便耷拉下耳朵,认命了……趴在地毯边上,等着明早起来,直接送他走,至于下次他再来不来…… 那就是他的事了。 颜澈下巴底下垫着爪子,半妖半人的睡地毯就明显不太舒服,刚彻底化成狐狸闭了眼,却听那边忽然嗯……了一声。 他竖起耳朵,看着床上的人翻动了几下。 以前没发现桃灵睡觉还会说梦话的啊……颜澈回忆了一下,唔,好像也没和他人形睡过几次,都是自个儿变成狐狸趴在树上睡……树说不说梦话? 正想着,颜澈就又听见他开口。 “滚开!”桃灵嘭的一掀被子,嘴里嘟囔着骂着:“逆子啊逆子……白养你这么多年……” 颜澈仍然耷拉着耳朵,不用想也知道说的是他,想到桃灵连做梦都在训他,一张狐狸脸顿时难看到要死。 桃灵梦话似乎说没完了,又接了一句:“我要和你……断……断绝父子……关系!” “断断断……”颜澈趴在地上,心酸的接话:“明天就断,以后保证让你再看不见我,不惹你烦。” 之后似乎安静了好一阵子,就连颜澈也觉得,断了父子关系之后,桃灵就睡得很香,谁知他在几分钟后,又哼唧出声。 “唔……”似乎皱着眉,挺难受的样子。 颜澈不想管他,谁知道他又梦见什么了,转头便又听见斥责声:“滚开……别碰我!” “戏真足。”颜澈眉头跳了跳,想着大概是自己的幻术不到家,这满屋子都是自己的气味,桃灵梦见自己也是正常。 收了味道滚蛋就是,今晚就滚,别等明天。 硕大的狐狸尾巴甩了甩,刚要收起那些让人迷幻的术法,却忽然见床上的人又哼唧了几声,啪的骑在床边。 从床边顺下来的一条腿,白皙细软,重点是还短!这脚……也不是这样的吧?他的脚那么小么? 颜澈愣了一下,蛮奇怪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桃灵受伤变小了,谁知转眼看到他眉眼的时候,却发现了个更恐怖的事! 原本只是清秀温润的一张脸,现在不知为何带着一些软软的气息,眼角微微向下垂着,唇也比之前的淡粉色莹润了一些。 这是……什么情况?? 地上的狐狸正愣着,便瞧见桃灵眉头又皱了皱,脸颊淡红,嘴里又骂了一声:“你这活驴……”可这声,却不再是焦急的斥责,反而像是……包含着说不清的情味儿。 颜澈蹲在床边,不知今晚这特别的经历算不算的上是意外,总之…… “你可知我好想你……” 桃灵很别扭的这么一句话,让颜澈更沉了脸色。 可能是……术法混乱,不小心惑了心智,迷了情……这是梦见心上人了吧? 唉,他真是被桃灵给丢出门外去了,就连有了心上人这种事都没有告诉过他,真让人心酸。 颜澈小心翼翼的扒着床边,看着桃灵在那做梦,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过……桃灵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找过母树,一直单身,现在有喜欢的人也没什么奇怪。 好奇心害死狐狸,他扒着床边,甩着尾巴加重术法惑其心智,接着轻轻的开口问:“你的心上人……长得漂亮不?” “漂亮。”桃灵回答的时候,抿了抿唇,似乎很甜蜜的笑了笑,然后翻过身去。 翻过去了? 颜澈转到床的另一边,再次扒着床边问他:“那你有没有打算和她在一起啊?还是就玩玩的?” “玩玩?”桃灵想了想:“不玩……也不在一起。” “呃。”颜澈茫然的瞪着他……原来桃灵那么纠结呢吗?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 “……”桃灵不回答。 一般情况下,中了惑心术基本上都会很自然的回答问题,而且不说谎……可一则是颜澈道行不到家,二则,桃灵道行比颜澈高上不少,即使是无疑是的被他暗算了,也是可以反抗的。 或许这个问题有点刺激他,遭到了反抗,于是颜澈换了种想法,问桃灵:“你喜欢的人,喜欢你不?” 他沉默了一阵,答:“不喜欢。” “……” 啊……原来是这样…… 颜澈懂了,因为对方不喜欢他,他才不能和她在一起! 但他更奇怪了——这世上竟然有不喜欢桃灵这种又温柔又宜室宜家的呆萌大树的人?! 嫁给他完全不用带崽子的好不好!唔……对,树好像不生崽子……难怪桃灵专注于收养崽子。 那会不会他喜欢的人实际上是头狐狸啊?所以……他才执着的收养了自己,又收养了其它两只狐狸……? 颜澈蹲在地上想了很多,一抬头,见桃灵又翻过去了,不死心的追到那边,再问:“你喜欢的人,是狐狸么?” “……”桃灵延迟了很久,但最终还是出了答案:“嗯……” 颜澈满眼的心酸……原来就连收养自己都不是喜欢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是狐狸。 感觉越问越闹心,还不如不问。 也不知道那只母狐有什么本事,让他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着呢? 颜澈知道,凡是狐族,长得都漂亮,所以使点小手段就让这棵死心眼儿的树恋恋不忘也是正常现象。 颜澈叹了口气,觉得有些事,越深问,越觉得尴尬,还不如不问……问出来了,倒觉得心里受伤。 颜澈甩了甩尾巴转身想走,却未曾想,床上的桃灵清亮亮的喊了一声:“小澈……” 这狐崽子吓得爪子都硬了,茫然的回头,看见桃灵微微张着口,却闭着眼…… 又是梦话么? 颜澈撂下爪子,觉得今晚这小心脏简直是受惊不浅,再这么吓几次,他估计都能尿在屋里…… 唉。 叹了口气之后,颜澈打算直接出去洗个澡精神一下,谁知在迈出屋门的时候,却忽然又听见桃灵说了句…… “唔……小澈……好喜欢你。” 番外:伍晨X潘然(1、2、3) 业内的人都知道,伍晨是个疯子。 所有孤注一掷的事他都做过,五年之内从个默默无名的小店员,一路做到了许多人仰望也不可及的高度。 他师父曾经在声色行业是个有名的龙头,在业内做了四十多年,老了老了,便淡退了,在某个夜晚碰见了失魂落魄的伍晨,瞧着这小伙子有仇恨,有干劲,便收了他,好好的教。 伍晨本就不是个走正路的人,他想的就是什么行业来钱快,就做什么,有人肯教他,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谁知,在他师父已经很满意的情况下,他仍旧拼了命的做,所有身家孤注一掷的往出抛,换取更多的身价。 所有人都劝他收手,他也不停,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他几乎垄断了整个行业。 在这声色产业中,谁不想上龙头的床?到时候被提点了,也能多赚些个。 然而能坐上龙头的还都是不一样的人……比如说伍晨,他对那些爆乳长腿的性感女郎虽好,却没什么兴致。 唯一一个跟了他比较久的女人,是个被强丢进去抵债的女大学生,本来她不值那些钱,但看着那张脸,伍晨似乎找到了什么回忆,留下养了几年。 碰都没碰过。 如此,那女人以为伍晨对自己动心,是那种捧着怕化了含着怕咬了的好,却没想到他身在曹营心在汉,越相处,她越发现自己其实只是个替身,也知趣,要了一笔小钱,走的干净。 伍晨也不在意,他的目标,似乎只有赚钱。 当初的伍晨,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打架、闹事、甚至不学无术,连大学都没念。 他只是卯足了劲想让何小满看得起,想让她臣服在脚边,奉承自己,想让她望着一山一山高,跟着自己比跟着墨衡过更好的日子,她自然就选自己了。 伍晨当初也以为墨衡只是个玩女人的富二代而已,只要他沉下心,也是有机会超越的,他不在意小满跟过谁,做过什么,只想她最终是自己的。 不过没想到,实体行业就算是再牛,也有发展期,比不得墨衡那一本万利的古董生意,更何况,墨衡本就是万本……他的利润数都数不清。 墨衡的身价,让他足足追了五年有余,仍然相差甚多。 (此处该有伍晨吐血的表情) 每次伍晨出差到龙崎市的时候,他心情都不好。他其实知道小满住在哪,全城稍有头脸的人,哪个不知道有个玩古董的白老板住在郊区的大宅? 更有甚者,当众感叹白老板这么有钱有势的人,且听见过他的人说,面容真比那些男明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何这般人物,家中妻子其貌不扬?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喝惯美味换白粥? 众人哄笑,伍晨心里更加烦闷。 时过境迁,当成熟了的伍晨再次想起何小满,或许只是那个从小就被自己欺负了都不会吭声的女人,他开始犹豫了,他只是想见见她。 伍晨开着车在那宅院外面徘徊过n次,只觉得还不是时机,调转车头离开。 郊区并不限速,伍晨车开的飞快,似乎这样才能让他郁闷的心情得以缓解,伍晨想不通,自己这些年究竟在执着什么? 难道只是个望而不得的何小满? 他因为这口咽不下的怒气熬到现在,要钱有钱,要势也不差……却始终觉得心是空的。 车在路上飞奔,却不知何时从路上窜出来个红头发的女孩,伍晨吓一跳,急急的打着方向盘踩了刹车! ——boom! 整个车子撞在了护城的廊桥上,一瞬过后,伍晨迟钝了一下,觉得头疼的很,腿也疼的很……魂似乎回到了当初,看见何小满找了个暑期工,自己恬不知耻的叫着老婆凑合过去,说来接她回家。 路上碰见了个飞驰的摩托车冲她而来,他飞扑出去把她推开,结果自己撞到了脚,肿了两个礼拜。 脚肿着,他也没什么事好做,只能乖乖去上学,却遇见个嘴碎的,说看见他猥亵亲姐,说的下流不耻的,虽然伍晨的确是这样,但容不得别人说,压不住火的直接扑上去,却不小心手重了些……踹折了他的腿。 对方上门来索钱……逼得小满回村拿大阴之命换钱…… 伍晨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那导致自己撞了车的东西…… 是个穿着夸张的火红连衣裙的小女孩,头发也是红的,扎着两个马尾,戴着个小眼镜,手里还拿着本魔法书,慌张的看着自己…… 魔法书?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伍晨想了这事儿之后,就忽然觉得整个世界越来越迷糊,昏在车上不动。 ……但事实上,这不是玩意儿。 这是潘然。 而且是cos了王者荣耀人物,安琪拉的……潘然。 她大学毕业之后没啥事可做,在墨衡的帮助下,帮他管理着一个小古董的展览。 这对潘然来说简直是神赐福的职业,既满足了爱好,还当上了小老板,同时也发展了个大学期间就很喜欢的业余爱好——cos。 此时她是刚开着自己新买的的二手小汽车从会展出来,想去找何小满去秀一下自己这一身漂亮的服装,看这一身,多显嫩呐,咋能不给何小满看看呢……不然多浪费? 却没想到这二手车就是不靠谱,半路没油,她想拦个车借点油都找不到……好久才发现这么一辆,结果似乎太激动了点,差点把人家吓得车毁人亡…… 潘然吓蒙了,这场交通事故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潘然觉得这车一看就很贵,对方如果索赔的话,她可能卖身……呸卖肾都不够还的! 她到车子里去看了看,还好,这车真的挺不错,保护措施良好,气囊什么的都弹出来了,导致这车里的人只是轻微撞了一下,昏迷过去。 可这张脸……似曾相识。 在四五年前,貌似住在她家一段时间,这不是……小满的弟弟吗?! 啊……原来是他。 不过就算是小满的弟弟,该送医院也得送医院……潘然把伍晨送到医院后,大夫说没什么事,就是震荡导致的暂时性昏迷,只需要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 潘然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何小满打电话:“喂?满满啊……我开车把你弟弟撞了,不不不,不是,是你弟弟开车撞了我呃也不是,是他开车,他他他……他撞我了,唔,不是……反正我……” 小满开始晕乎乎的,听着潘然的口气十分疑惑,半晌发现潘然还没有说清楚,就只找到了重点:“我弟弟?你说伍晨吗?” “是他。” 小满脑袋嗡的一声响,没有时间来考虑为什么潘然会和伍晨撞在一起,只想赶紧去看看他。 都几年了也没见着他,何小满急的心像长了草似的,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问了地址后就一路狂奔向了医院。 墨衡感觉有些不对,颜澈也一样,对视一眼后便担心的跟上……顺路还带了桃灵。 桃灵此时已经适应了使用女性身份,觉得也不错,身为男人的时候,顶着一脑袋绿头发走在路上会有很多人注意,可是身为女人的时候,那些人的眼光却都变了。 桃灵觉得这些眼光里面包含恶意的减少了很多很多,所以觉得这个身份倒是更适合活在人界。 于是便很开心的用着女性的身份在人界游走……只不过,不管是父亲大人还是女王大人,颜澈这小狐崽子,都是她心里惦念着的唯一,没变过,于是也跟着一起去了。 一群人火速冲向医院。 而这一边,潘然放下电话,却见那边伍晨狼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吓一跳。 在潘然心里,伍晨当初发疯似得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她觉得伍晨这人……太偏激,太极端,也太疯狂……简单来说,就是神经病。 潘然离伍晨远远的,嘴里嘟哝着:“我我我……我不是故意害你撞车的。” “……”伍晨沉默了一阵,忽然问:“你刚才给谁打电话。” 潘然更害怕了,这四五年没见,伍晨好像更偏激了,这眼神儿,像要吃人。 支支吾吾的回答:“给小小小……满满。” “谁让你给她打电话的。” “我我我……我……”潘然吓得不行,最终一狠心说了实话:“我怕你管我要钱,我没钱赔你的车……”拉个亲戚,不是也好说话点嘛…… “找了她我就不要你赔钱?”伍晨黑着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穿的好像外星人一样的小丫头:“你怎知道何小满是我姐。” 潘然眨眨眼,感觉伍晨没有认出自己,这才摸了摸自己的假发马尾……心道:嗷!怎么忘了自己化了这么浓的妆!早知道就逃逸好了!谁能找一个安琪拉赔钱? 可现在跑才是真的晚了,于是潘然扁扁嘴:“是我啊……我是潘然,就是你之前赖在我家,我还还还……还给你做饭吃来着。” 潘然很不要脸的开始了亲情攻势,说白了……还是怕还钱。 她虽然有个古董展吧,但那是墨衡的古董墨衡的展,赚的钱也都不是自己的,她就一打工人员,哪有钱来赔那么贵的车? 伍晨当然看出来潘然是怎么想的,虽然车很亏,但是目前他还不想见何小满,他觉得自己当初放下的话很尴尬,所以翻身就要走。 见他直接拔了手上吊的消炎点滴,潘然喂了一声,伍晨一回头,见潘然指了指楼下:“你姐就在楼下,你不见见她吗?” 伍晨顺着潘然的手看过去,突然看见何小满冲进医院,还和之前一样冒冒失失的,也还和之前一样,身后跟着墨衡……和那只小白脸。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两个男人跟着她?墨衡怎么能容忍其它人跟在何小满身边? 伍晨很纳闷儿,但没空细想。 而潘然看见了,她看见了那个满脑袋绿头发不知道cos了什么角色的漂亮小姑娘跟在颜澈身后,心里堵得慌。 她知道这小丫头叫桃儿,貌似和颜澈已经确定了一段时间的关系,潘然喜欢了颜澈那么久,无疾而终,现在看见俩人出双入对,正是难受。 何小满眼看要上来,伍晨也知道来不及了,沉着脸想办法,半晌,对潘然讲:“不想还钱是吧。” “对对对对……”潘然立刻点头。 “照我说的做。”伍晨躺在床上,招呼潘然:“来,坐着。” 潘然老老实实的坐在伍晨边上,然后纳闷儿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这胸脯开的可真低,不过也真是挺丰润的,看着人不大点,肉倒是挺会长的。 伍晨也是年轻人,知道她玩的cos,只不过,还是横竖看着她戴了红美瞳的大眼睛……有种怪异的感觉,但还是先说了正事儿。 “等我姐来了,她如果问,你就说是你开车撞得我,听见了么?” 潘然啊啊两声:“我撞得你?” 伍晨黑着脸……不然怎么?他自己开车飞快差点撞到人,拐个弯就把自己撞成这德行?说出去还不是得被人嘲笑? 这对于极其要面子的伍晨来说,是个要命的黑历史。 潘然看着伍晨这副吓人的眼光,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就连连点头:“知、知道了……” 伍晨上下打量着潘然……看起来挺张扬的,没想到还挺听话。 回忆起之前那个,不问问他是谁就茫茫然然的开了门的小丫头,自己说是何小满的弟弟,就胆肥的让他住进家里的没心没肺的姑娘…… 倒是和面前这个有点像。 当时伍晨就觉得,真是什么人找什么朋友,都是一样的没脑子,没防备,被人吃了都还要问问人家要不要孜然和辣椒粉的那种傻瓜。 很快的,何小满上了楼,看到阔别已久的伍晨,第一反应,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伍晨主动开口:“姐。” 何小满傻呆呆的应了一声:“昂。” 然后凑上前,看他脑袋上包了一块纱布,似乎是撞破了,不过应该不严重,至少人还醒着。 这几年没见,何小满觉得伍晨又长高了……原来就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现在绝对一米八五往上,而且褪去了男孩子的青涩,已经开始有压迫感…… 何小满有些害怕……怕万一伍晨还和当年似得那么激动,和墨衡他们在打起来,可要完蛋。 所以来的时候,她特地吩咐了让墨衡和颜澈停留在病房外面,和伍晨叙起旧来,他倒是也没什么奇怪之处,小满才略略放心。 此时桃灵好奇的朝里面看了一眼,见着一身火红的潘然,吓了一跳。 她是什么精怪,怎么长成了这样?! 桃灵有些害怕,毕竟在自然界能长成红色的基本上都是对木头有影响的,比如说火……这小丫头身上标着的不少标记,都一下就让桃灵联想出来火焰,吓得退后到了颜澈身旁。 颜澈很稀奇的看着桃灵害怕了,也朝着病房里面望了一眼,看到了那个一身红艳艳的小姑娘。 其实颜澈没事会在家里玩玩游戏什么的,知道潘然所cos的角色,就是掌控火焰的安琪拉,在游戏中射出火焰去烧敌人,还要喊着:火烧屁股咯…… 桃灵的害怕,还是挺有道理的,只不过真正的潘然没那个本事放火球,也烧不起她的屁股来。 颜澈顺手在桃灵脑袋上摸了摸,拉进怀里吻了下额头,桃灵没反对,只是警惕的盯着潘然。 潘然当然也注意到了桃灵的目光,当然,潘然以为是来自情敌的窥视,所以挺起胸板,使劲儿的朝着那边瞪大眼睛。 伍晨这边和何小满已经聊起来了,伍晨这几年走南闯北,和不少人有过交际,也不是之前那个偏激易怒的大男孩了,说话办事比之前沉稳了不知多少。 何小满感叹,这时间果然会让人改变!这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红姨在天有灵,也会很开心的吧! 到了临走的时候,何小满要让伍晨出院之后到自家来修养,她好好的照顾他一阵。 但伍晨看了看墨衡,又看了看颜澈……当初那些尴尬的事还历历在目,而且人家一家团团圆圆的,自己跟着过去凑什么热闹? 于是伍晨摇头轻笑着:“不用你费心,自然是谁撞了我谁负责。” 潘然这时候正瞪着眼睛朝外面给桃灵示威呢,猛然一听,有自己的事,茫然的转过头来:“我?” “不然还有别人?”伍晨毫不客气的眯着眼睛蔑了她一下。 潘然一害怕,立刻气焰消失,红色的眼睛眯成了一个月牙:“是是是……是这样的,我撞得人,我一定负责到最后。” 小满觉得,这样也可以……说实话自己家里也够乱的,桃灵自从和颜澈确定了关系之后就住在了她们家。 虽然说家里地方足够大,但是除了自己和姥姥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山精妖怪,也不适合让伍晨住进来,万一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也不太好。 于是拉着潘然的手:“那我弟弟就交给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潘然连连点头,之后送走了何小满。 何小满走了、墨衡也跟着走了。颜澈自然也跟着走了……桃灵自然自然也跟着走了…… 他们都走了,伍晨也该走了。 本来就是他自己心不在焉,开车超速,和潘然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伍晨心里清楚,所以也没打算讹她,翻身下了床就要离开。 然而……回头看了一眼。 就那么一眼。 看见那个小姑娘,对着窗口翘首以待,然后在看见外面那几个人开车走了之后,露出一丝奇异的情绪,之后低下头……哭了。 哭了??? 伍晨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怎的,看着潘然的娃娃脸,觉得她哭了挺……那什么的。 想日。 ……咳?!?! 伍晨此时内心:……!@#¥%…… 他知道自己是个变态,但也没变态到这种地步,看见这么个穿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就能刺激到神经? 可是紧绷感不是假的,动脉蹭蹭的往大脑里灌输想由下半身领导的概念……伍晨明知道是错的,但也不由自主的走回去。 抽了张纸巾问她:“哭什么呢?” 潘然抽了下鼻子,接过纸巾然后回答:“哭人家是绿的,我是红的,没找对方案……” 伍晨:“????” 什么红的绿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事实上潘然比伍晨还大两岁,伍晨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天总想赚钱想疯了,现在手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连同龄人都无法交流。 而钱这个东西,只要一旦够用,多少都只是一个数字……和何小满交流过的伍晨,感觉自己已经没了当年的冲动,他更觉得,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于是转身要走,想着自己以后的世界,就试试没有何小满也好。 但才走到门口,潘然就叫住了他。 “喂……你不是要去我家么。你怎么先走了,你还记得路么……嗝。” 伍晨一回头,正好看见一边擤鼻涕一边打嗝的潘然。 她脸上的妆太浓,这么一哭,倒是显得惨兮兮的,更是刺激了伍晨的变态神经。 他早就知道,他小时候喜欢何小满,大概就是喜欢她逆来顺受不吭声的样儿,就想把她弄哭,看看她究竟怎么才能露出委委屈屈的脸色。 那时候的伍晨,其实就对何小满的眼泪有种奇妙的感觉……只不过,没有现在来的猛烈。 回想起之前那个女大学生,貌似也是因为被人卖进那种地方而哭的惨兮兮的,伍晨看了一眼那张和何小满惊人的有些相似的脸在哭,就没能挪开眼,捡回去养了几年。 这小豹子成了老豹子,自然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沉不住气,不过去潘然家……倒是可以。 伍晨打电话给和自己一起来的下属,给了具体位置,到那出车祸的地点去取车。 至于潘然那辆,潘然早已把它忘在了路边…… 几年的时间,欧金金已经长成了一条大狗,在伍晨进门的时候,汪汪两声,随后凑过来闻闻,可能是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就摇头晃尾的走了。 “进来坐啊。” 伍晨进了门,发现潘然不光是穿的奇奇怪怪的,她家里的摆设更都是奇奇怪怪的…… “唔,我最近兴趣有了点变化。” 潘然看着伍晨瞧着那挂在最显眼的地方的套崩坏3里的八重樱套装,吐了吐舌头,给他拿了拖鞋。 “哦。”伍晨也没想什么,只觉得如果潘然穿上那套,或许比此时这套能来的好看一些。 至少这套粉粉的,不那么刺眼,还有两个挺长的粉兔耳朵…… 伍晨一边想,一边看着潘然给自己拿拖鞋,然后请进屋,倒了白开水,安静的问:“我去卸个妆,你自己先坐会儿可以吗?” “当然。” 伍晨没有找地方坐下,反而是到屋子里到处转转,欧金金绕着伍晨打了几个转,确认他手里没有吃的之后,就转身回了窝里。 很快的,潘然换好了日常衣服出来,伍晨瞥了一眼,觉得和几年前比也没什么变化,但不得不说,这娃娃脸锅盖头,再配着黑框眼镜,真的挺乖巧的。 潘然凑合过来:“你在看我养的金鱼啊。” “嗯。” “这只叫小灰,小时候差点死了,这只小黄,听说是个很名贵的品种,这只……哦,他们今天还没吃饭……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潘然抬头看着伍晨,也和几年前一样,那时候伍晨住在潘然家,每天一早起来就能看见她穿着小熊套装,问他:“你洗漱了吗?洗好再过来吃。” 那时候的伍晨,满心都想着何小满,却没发现,潘然也挺有趣的。 伍晨有点纳闷儿,人妻属性这么强,应该是有男朋友的,但环顾四周,这屋里除了狗是公的,其它都没什么男人存在的痕迹。 现在的伍晨是个领导者,也是个商人,说话也更直来直去,直接问潘然:“你有男朋友了么?” 潘然有点沉默,随后哼了一声:“原来可能会有的,现在没了……” “怎么没了呢?” 这么一问,潘然就红了眼圈儿,想起颜澈,她瘪了下嘴,答:“人家心思不在我身上,我还能怎么样……” “哦。”伍晨答的简单,心里却已经开始乱了。 第二次,这是潘然第二次在伍晨面前哭。 他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了,以前从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这么兽性的人,怎么能这么变态?爱看人哭? 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看起来还尤为严重,伍晨不受控制的伸手,在潘然脸上掐了一下。 就这么……动手了。 触感还不错,挺嫩的,和夜场里那些涂满了粉底的女人不太一样……重点是……肉很多。 潘然一愣,连忙让开身子:“喂你干什么!疼啊!”然后搓着脸。 伍晨唇角露出个恶魔一样的笑,随后坐在沙发上,直接开口:“你会做什么吃的?” 潘然一听可得意了,也不顾着脸上的疼,开始吹嘘:“那可多了,我很小就自己生活,最会吃。” “看得出来。” 伍晨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肉,给出结论。 “所以要吃你就问对了人……”潘然随手就扯了围裙:“哎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羊肉来着,现在口味变没变?” “没变。” 面前这头羊看起来就不错,还很肥,值得下口。 “那好,晚上给你做羊肉吃吧!” 潘然没注意伍晨的眼神,她只看着伍晨脑袋上的包,想起伍晨之前说不用她赔车,还觉得挺自责的,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他养伤期间把他喂好!让他宾至如归! 殊不知…… 引狼入室,还给狼吃肉,结局肯定都不会是好的…… 番外:伍晨X潘然(7、8、9) “什么?” 哭声戛然而止,潘然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伍晨。 “结婚。” “你说什么?” “结婚。和我结婚。” “你疯了吧!”潘然呼的站起身,瞪着他骂:“你神经病,耍我没够是吗?” “怎么神经病呢?我很喜欢你的,前天就发现了。” 伍晨看她瞪得溜圆的眼珠子,觉得可爱的不行,脸凑过去想亲亲,却被一把推开。 “我看你就是神经病,才三天你就说喜欢我?还说不是耍我?你你你自己发神经吧,我走了……” 潘然慌张的跑了,伍晨没去追……毕竟脚上有伤,再说,她说的也有道理,才三天……的确短了点。 不过伍晨清楚自己十头牛拉不回来的性格,当初看着何小满趴在她奶奶家的铁门前哭着说自己没人要了。 他看着就觉得心里怪痒痒的,于心不忍,冷脸上前:“哭什么哭,跟我回家,我妈养你。” 当初那一眼,其实就是伍晨认定何小满的契机,一直也没能改变。 而现在……呵呵。 伍晨抹了下嘴角,唇边还留着潘然的味道,嗯……说不上香,但挺清新的……嘴唇也肉嘟嘟的很软……不错不错。 痴汉大变态在办公室里回忆了一阵子,不过他到底也不是铁打的,还是赶紧叫人来救自己上医院缝针。 五天后,魅惑酒吧的账目全部查完,揪出几个蛀虫送往公安机关之后,伍晨连忙去找潘然。 还和之前一样,潘然神经大条的问都没问是谁,直接就打开门,发现了是伍晨之后,立马想关门。 不过为时已晚,伍晨直接伸手拦住了门,潘然在一瞬间,迟疑了一下怕夹了他的手,就这样……又被狼入室了。 “喂你……”她还没等说话,伍晨就直接一伸手抱住她的身子,还是那么没什么温柔的吮吻,吸的她嘴都快麻了。 这么多天,五天了吧,像过了五个月,每天伍晨都想赶快做完所有事,赶快来找她,今天看见的一瞬间,他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想和她亲近,于是就顺其自然的亲了。 大概此时,这满是肾上腺激素的脑袋里想的就只有……先爽爽再说。 潘然觉得自己可能被个八爪鱼给缠住了,挣扎了好一阵子也没能躲开,直到手脚并用,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大吼一声:“你要干嘛啊!!!” “喜欢你啊……这不是正在喜欢你……”伍晨捧着潘然的脸,简直一脸痴汉。 “你就这么喜欢的!”潘然感觉自己脸被猥亵了,立刻躲躲躲。 伍晨一直拉着她,笑眯眯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手里扭来扭曲,就是跑不掉,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实在可爱,心里飘了一串小粉红出来,又啄了两口。 潘然实在是拗不过他,忍不住再红着脸吼一声:“你神经病!也不看看场合!!” “什么场合?”这不是她家?私人场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时候,在玄关处的伍晨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好像是她家里有人…… 结果才一转眼绕过了玄关后的大鱼缸,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八只眼睛四只泡…… 何小满、墨衡、颜澈,甜甜,这一家四口都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尤其何小满……其心甚慰,看着自己如今西装革履的弟弟,偷偷的给他比量了一个大拇哥。 何小满和伍晨一起长大,当然也了解他,知道他认准了就发疯一样的想拿到手的性格。 已然为潘然开始默哀……啊呸祝福! 潘然又气又羞,直接钻回房间去了,伍晨看了看何小满,没说什么,直接冲进屋了。 说实话,这一刻的何小满差点热泪盈眶! 呜!他终于长大了!她终于摆脱童养媳这个身份了!苍天有眼啊! 伍晨跟着潘然进屋,但是被她反锁起来了,何小满咳嗽两声,眼神瞄了瞄某个位置……本来打算告诉一下伍晨门钥匙在那,但是,她没说。 她也是怕伍晨这个犟牛的性格,万一将来他和潘然在一起之后伤害她怎么办? 然而何小满虽然顾虑多多,墨衡却不是自家的事不操心,他这狐狸自私的很了,谁稀罕他媳妇儿就是和他作对,那么敌人的死活为什么要管? 所以指间微微一动,钥匙自然而然的从挂着的地方掉下来。 何小满一皱眉,回头小声训斥墨衡:“你怎么多管闲事!潘然不愿意怎么办!” “不愿意就不会脸红。”墨衡轻笑一声:“赶紧娶妻,他就不会再惦记我媳妇儿,挺好的。” “你……你改行当月老算了你!” 何小满真是恨不得把这臭狐狸的毛给揪了,不过想想,就算伍晨偏激,也没做过什么不法的事,再说,他们都在这呢,万一有事,也能顾忌一下,不会闹大。 颜澈也忽然明白过来,然后觉得她能嫁出去那就太好了!以后再被何小满拉着来做客的时候,就可以带桃灵不用怕她伤心……哇哇,一箭双雕! 于是,潘然在自己还不愿意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别人在心里给幻想着嫁出去了…… 这边伍晨看到钥匙之后蹙了蹙眉,随后也有种【苍天助我】的感觉,开了门进去了。 潘然惊恐的瞪大眼,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吓得连忙坐在床上要哭:“呐呐呐我告诉你外面可有人呢你别过来,你敢动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伍晨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好了差不多的脚,微微一笑:“就再拿刀扎我一次?” “我我我你别得意我和你说我真敢!你你你滚……” 小丫头伸着脖子叫嚣,明明吓得眼圈发红还逞能,这让大变态心里更爽了,如狼一般的慢慢接近。 然后忽然从手里拿出一张卡来,递给潘然。 “呷?这是什么?” 意外的动作,让潘然发出一声可爱的音节,看的伍晨心一蹦,鸟也一蹦。 “你自己登陆看看。” 这上面是个网银网址,按着这个卡用手机登陆了之后,显示这张卡的余额挺让人惊叹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潘然一看这是钱,就觉得心不太高兴,摔回去:“我不要你的钱。” 那么老多钱,可不是说给就给的,她妈从小就教过她,不能拿男人的东西,特别是钱,不然有来有回,亏的一定是自己。 谁知他说:“这不是给你的。” “那你拿出来干什么?耍我!” “是放在你那保存。” “……??” 潘然觉得伍晨是个疯子,已经疯到了没办法和他交流的地步,起身就要走。 谁知他一把拉住潘然之后,忽然拿着卡就跪下了,摆出一张特虔诚的脸:“八天的时间,我已经想好了,我喜欢你,做我老婆,这是我目前全部的现金,你如果同意,就收下,不同意,我就走,绝不缠着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潘然懂了……原来他这是交工资卡啊? 唔,这么好男人的行为还是挺触动人的,尤其是潘然这种没什么感情经历的人,几乎立刻就想点头。 可他这话说的……也太强硬了,怎么?八天的时间就求婚,那要是拒绝就没有以后,她就没有看看的机会? 说实话,潘然二十六岁了,到目前为止还是老处女,有可能以后都没什么交很多男朋友的机会。 当然,她也觉得自己挺‘珍惜’的,毕竟能留到这个岁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单身真心苦)而且她也很好奇谈恋爱和嗯哼嗯哼究竟是什么样的! 在略微考虑之后,潘然看着伍晨的卡,也挺馋的。 这里面的钱真心不少,她知道这是伍晨为了何小满死拼来的,结果钱到手人飞了。 潘然是不太在意啦,毕竟她也曾经喜欢过颜澈,感情经历谁没有过呢?大家都经历过那种似是而非的感情,谁也不知道每一段感情最后花落谁家,大家都是试探着来的。 不过,不说别的,就说…… 她妈早就开始给她安排相亲,安排的都是这个本科那个硕士再不然就博士海龟一个个书呆子一样的到现在还没毕业,都前途未补也不知道她妈看上他们什么,要说介绍有钱途的,她妈就给她拉自己的学生,和潘然一样大的岁数,钱基本也都是父母的说了不算,这点潘然也觉得不想以后吃公婆的嘴软,更不想找个米虫和他一起当母虫。 而伍晨和那些人相比,至少除了学历什么的各方面都算是拔尖的了,最重要是没有公婆以后不会太管,嫁了他别说吃喝不愁,看起来还能大笔开销,她曾经挺羡慕何小满说逛商场就逛商场,自己总拿人家东西也不好意思,那拿自己老公的就不会太尴尬了吧?她也一直担心薪资水平上不去,和何小满很快就会走不到一起,做不成朋友。和她弟弟在一起的话,也不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新婚姻法都改了,他有钱也不是她的钱,还是不能奔钱去。其它条件的话,伍晨的工作不太好,酒吧夜场什么的那种地方,诱惑多多,等现在对她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保不齐看见美女什么的,以后容易出轨……他还比她小两岁呢,谁知道某方面是不是特别幼稚,或者一时新鲜,这可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出来的,再说…… 在那么一瞬间的时间潘然心里跑马灯似得飘过了一大串的算计,最后眼镜片嗖的一亮,有了答案。 “答应你也可以。” 伍晨听这话,立刻知道有后文:“你说。” “你想娶我,得去问问我妈,而且我不接受婚前性行为,必须得有谈恋爱的时间,至少半年。” “哦。”伍晨显得有些低落,默默的叨念:“不接受婚前性行为……得谈半年。” 潘然一看,蹙眉了,看吧看吧,就知道他是奔着肉来的,鼓着腮帮子就想不行就算了,反正没用真心也没法谈。 但潘然不知道这一瞬间伍晨想了多少,半晌后抬头,可怜巴巴的问:“那能亲么?” 潘然一看……有些心软了,支支吾吾的瞄着地板:“呐呐……呐先相处看看……反……反正我说不你……你也亲了,我说也没用……” 大灰狼眼中闪过一道邪恶的光……你还知道说也没用。 但大灰狼想到就算不给吃也迟早有一天能吃上,立刻甩着尾巴答:“那就按你说的办。我能先亲一个么?老婆?” 潘然给他这么一叫,立刻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伍晨没有不好意思,他心里认定了早叫晚叫也是一样。 只要潘然不像何小满似得又凭空的飞了……不过这次的伍晨好歹有些筹码,他觉得应该不太会飞。 毕竟墨衡那种长得比他帅又有比他钱的比较少,被抢2次的几率很小。 几分钟后,小满心酸的看着自家养大的小狼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老婆老婆的叫……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心酸。 以前这老婆可都是叫她呢……要是没有墨衡,说不定她也真的能跟了伍晨,和他做一辈子普通夫妻。 不过……这样更好,伍晨斗志满满的拼来了那么好的事业,以后这一辈子都顺风顺水不愁吃喝,这可是红姨临走的心愿呢……她也有交代了。 然而,仅仅当晚,这条大色狼就一不小心就玩过了火,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还赖在潘然家,在她洗澡的时候没忍住色心,打开了门缝偷看…… 伍晨心里想的可理直气壮了,自己的老婆,工资卡都交了,虽然说不让动,但没说不让看是不是? 看……必须看! 而潘然,她自己一个人住惯了,下意识的觉得家里没人,高高兴兴的洗香香……而这正洗着澡呢门忽然开了,还露出一双眼来,差点吓破胆,嗷的一声,随后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又是眼睛红了! 尖叫着吼他:“伍晨!!!” 伍晨以为潘然被自己僭越的动作给吓着了,鉴于上次她哭起来没完的状况,伍晨吓得连忙伸手拽了浴巾挡着她,赶快安抚着:“别哭别哭,我错了,我不该偷看,不然你打我吧,你打我成吗?可千万别哭……” 潘然眨巴着眼睛看着伍晨,心道:是我吓着了,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害怕? 但她的心脏还没停下来,仍然砰砰砰的呢,不高兴的抽了抽鼻子:“那我偏要哭,你能怎么办。” 伍晨想了想,看见她放在洗手池边上的洗脸巾,是小猫咪那种的,浅粉色带着两个小耳朵,还挺可爱的,拿起来就直接套在脑袋上。 “不然我给你跳个猫咪舞吧?” 他?跳舞? 潘然真的很难想象这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跳起猫咪舞是怎样的雷人,但伍晨脸皮一向的厚,为了哄潘然好像也豁出去了,当场就跳,还微微有些跛脚,蠢态百出。 潘然真心笑的忍不住,等他故作可爱的扭了几下之后突然觉得这样一个逗自己的男人好像挺好的。 第一次,潘然开始觉得,在答应了交往要求之后,她开始对伍晨有动心的感觉了。 这种冲动,让她瞬间有点奇怪的燥热……而脸色通红的潘然不想被他发现,所以立刻伸手把他推出去:“哎呀你跳的什么鬼,丑死了,赶紧出去出去,我还在洗澡呢……” 伍晨笑呵呵的推拒了几下,在软软的身子上占了两下便宜:“丑吗?我不觉得啊,我觉得挺好的啊……哎哎哎——!!” 话没说完,潘然这冒冒失失的小丫头,伍晨这色心不改的大灰狼,一个要推他出去,一个要占点便宜,所以这没弄好,伍晨这脚伤后遗症的病人,就一下被推倒在地上。 顺路……还扯掉了潘然的浴巾。 粉色的浴巾落在地上之后,露出的是白皙的身子,大灰狼仰望着洁白的圣女,咕噜一声咽了口哈喇子。 潘然嗷的一声捡了浴巾,这次干脆不推了,直接用踢的,立刻把伍晨给踹出了浴室。 不过大灰狼还是很满足的,毕竟也看了不少的春光嘛!这就是他进来的目的啊,所以被踢两下也值得! 当晚,大灰狼开始往小乖乖床上凑合了……美其名曰自己的老婆提前抱一抱,培养感情。 潘然也真是胆大,想了想,就同意了,还主动给伍晨去拿了枕头和被子。 伍晨也是惊异,就她这,这么松的围栏,随便写两句‘不许进入’就没了? 她咋就没一早被人给吃了?! 半晌,伍晨觉得,可能老天爷还是公平的,特地给他留了一块好肉等着他来吃呢!窃喜啊哈哈……毕竟对于一条伍晨这样的变态狼来说,能捡到一块没被人啃过的肉,当然如获至宝。 就这样……潘然和伍晨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从起初伍晨赖皮赖脸的偏要留下,到后来潘然已经习惯每天晚上回来必看见伍晨,家里的备用钥匙也被他骗走了一个,自此阻挡不了他的来回。 接下来的生活,两个人一起吃,一起睡,潘然做饭伍晨买菜,之前他也会做饭,所以乐于和潘然一起在厨房里共同奋斗。 这么久了,潘然仅有接触的几个男人,她给墨衡做过吃的、给颜澈做过吃的,给小满家的侄子(修祁)也做过吃的,唯独说没有一个进来帮帮忙的。 伍晨虽然只打个下手,这对于潘然来说,就从做饭变成了乐趣,也蛮开心。 这半个月的时间,潘然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小车,但那小车实在是有点毛病,潘然一直没抽出空去带它修修,也就那么放在楼下搁置着了。 而伍晨,他最大的郁闷就是要去上班,当然他的上班不是上班,是到各个分店去看,还得回总店去。 总店不在龙崎市,在和潘然住在一起才三天的时候,遥在他老家镇江市的总店就来电话,说店里有事,必须让他回去看看。 伍晨死皮赖脸的不走,挺了将近一个月,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月末盘账,钱财这种事,必须得回去看看。 临走时不依不舍的拉着潘然,并且重复了好几遍银行卡的密码,告诉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一定不要给自己省钱。 潘然听着这种实在却不优雅的情话,也是挺无奈的,嘴硬说:“谁会想你。”然后把他推出了门外。 伍晨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月…… 对于潘然来说,竟慢慢变成了煎熬。 她单身二十几年,却没想到只和伍晨在一起二十几天就习惯有人陪着,下了班回来一看家里只有欧金金,没了一起吃饭刷碗的人,晚上也没了一起刷牙睡觉的人,哪里都觉得怪怪的难受…… 难怪她妈妈总说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做各种事都要警惕习惯这个可怕的毒瘤。 貌似是这个道理。 做饭的时候,潘然给伍晨打电话,想问问他在干什么,结果被通知说第二天有个cos要出,一大早就要出去,于是立刻去准备东西。 大半夜的,收拾好东西的潘然翻来覆去,狗都睡着了她还睡不着,突发奇想给伍晨打电话,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电话铃声响了n久,没人接。 又打电话……还没人接。 再打电话……仍旧没人接。 三次之后,潘然以为他没带手机眼看要放弃了……有人接了。 一个声音甜甜的女孩子接的,她说:“喂你好?” 潘然心头一颤,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然后说:“你好我找伍晨……” “哦你稍等。”女孩子捂上了电话,不过还是叫了一声:“伍哥你有电话!” 半晌,女孩子回:“他说他在忙,有事可以一会儿打过来。” “哦,那谢谢你了。”潘然半死不活的回答。 不知为何突然不开心,有种浓浓的酸楚混合着愤怒从心脏里跳跃到每一个细胞,她就那么抓着手机,觉得自己不会再打给他了。 果然和之前想的一样啊,在那种地方工作,美女多多,这个伍哥那个六弟,他可是忙不过来的应付着呢。 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吃醋是什么滋味儿的潘然不爽极了,半个小时后,伍晨打回来了,潘然看见手机先是心里一喜,然后连忙就憋气了。 心说——半小时才打给我,这么晚我都睡了!才不会理你! 手机铃声默默的响着,大概断断续续的响了有两三分钟吧,声音才戛然而止,潘然哼了一声,搂着手机睡觉。 但这样更睡不着了,她开始埋怨……怎么不打了呢?哪怕发个短信啊,什么的,咋能啥都没有呢? 许久,潘然对着收件箱翻了好几遍,企鹅微信也都看了个遍也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对着那个安静的手机怒吼了一声:“伍晨你这鸟人!你不用回来了你!!” …… 番外:伍晨X潘然(10、11、12) 一夜没睡,潘然顶着两个猫头鹰的眼睛,知道早上要出cos,于是干脆去上妆收拾了。从三点穿到五点。 这次要出的是拉姆蕾姆女仆装,还好妆容不复杂,潘然自己完成的也很好,水蓝色的短发加上冰蓝色的美瞳,还有黑白色的小女仆裙……其实,也就是一个蓝色的潘然。 “嘛,我还是挺适合出拉姆雷姆的嘛。” 全都弄完了之后照着镜子一看,上下左右都很适合,觉得自己美美的。 潘然忽略了自己稍微有些粗的小腿腿,对着镜子欣赏自己丰腴的胸胸。(这就叫自动屏蔽不好的,只接受好的) 胖怎么了?我有胸! 上妆完成之后,潘然拿出手机给朋友打电话,朋友是和她一起出cos认识的,经常一起,所以有活动就是她来接送潘然。 而潘然也是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上多了三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伍晨的,另两个是朋友的。看见伍晨的,潘然还有点气呢,心想: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呢?还就打一个,就不能多打几个么?说不定我就听见了。 潘然耐不住心里想他,想把电话回过去,不过手才按倒拨号键,想了想,现在才六点多,太早了,怕伍晨这懒人该是没睡醒呢,就直接跳号,给朋友回了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半小时了啦……”对面传来的声音里夹了点控诉与黏糊糊的不耐烦。 “哦对不起。我没有听见铃声。”潘然飞快的拎着包下楼:“我马上就下来啦……表急。” 等在楼下的是出了兵长的朋友孙琳,因为身高足有一七五,所以她常常出一些反串的角色,而她的性格也和男孩子似得活泼开朗,所以和潘然相处的很好。 潘然跑过去和孙琳打了个招呼之后,她笑着看潘然穿的这身,嘿嘿的笑:“没想到哦,拉姆雷姆给你穿起来还挺情趣的,这胸,爆啊……”说着,她还在她身上捏了一把。 潘然笑着拍掉她的手,紧接着上下打量:“我听说兵长一米六,给你出,还有点大材小用了是不。” “还行,挑了个大号兵长,裤子还松垮垮的呢。”说着,孙琳把裤腰拉出来给潘然看,果然闲了一大块。 潘然哈哈两声,朝里面看了看,笑她:“可惜该有的没有,不然就是真的兵长啦。” “是吗?反正有也不给人观赏,所以没有也一样,喂你要不要试试兵长配拉姆雷姆的感觉?我背你。” “哈?可以吗?”潘然惊讶了一下,随后立刻臭不要脸的站在台阶上,让孙琳背着自己,然后迅速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哇,还不错,好配啊!”孙琳看了看潘然:“就是没露出你的‘优势’啊,不然你在前面看看。” “会不会显脸大……” “不会不会……” 两个人动作亲密的照了几张之后,潘然手机忽然响了,是伍晨打来的电话。 有人在,总也不好耍脾气,而且潘然从昨晚开始就想接他的电话了……于是转个身接起电话:“你这鸟人,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语气带着指责,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怎么呢?你不是玩的挺开心的?”伍晨语气幽幽,听不出情绪。 “怕不是你玩的更开心吧。”潘然哼着,发现孙琳的手不停的在她胸前折腾着拍照,躲了躲,也没躲开,拍了下她说:“你别闹,我在打电话呢……” 孙琳露出个歉意的表情,那边挂了电话,潘然愣了:“喂?伍晨?” 他竟然挂电话! 孙琳在身后看着,潘然决定给伍晨打回去问问怎么回事,谁知道还没等接通呢,又挂了。 “喂你!”潘然奇怪的看到电话被挂断,觉得挺没面子的! 竟然挂我电话!他竟然挂我电话!过分!! “谁啊。”孙琳的手又摸上她的身子,笑呵呵的问话…… 就在潘然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抓住她的肩膀,猛地一拉。 这力气甚至大的出奇,瞬间靠在了谁的身上,把潘然给吓得连忙回头! “伍晨?!” 他不是该在几百里外的龙崎吗?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可伍晨看也不看她,反而是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俊俏兵长,像咬着猎物怕人抢的狼似得冷冷开口。 “离我老婆远点。” 孙琳一耸肩,想要凑近潘然身边,小心翼翼的:“他谁啊?这么屌。” “是我……男朋友。”潘然茫然的承认,然后气呼呼的看着伍晨:“你发神经啦,怎么突然回来?” “男朋友也不能这样啊……”孙琳嘟哝着,想去拉潘然:“我们走,时间快到了……” “哦。” 潘然应了一声之后,想和伍晨说自己要出去出人物,还没等说话,就再次对上伍晨森冷的眼神,像是她敢说话他就敢咬人。 “那个……孙琳我……”潘然想找个借口说让她先走,不然自己去也可以,谁知伍晨没等她说什么,就直接伸手把她夹在身下,转身就带着她走。 “伍晨伍晨伍晨……我要去出人物,你别耍脾气……” 听见潘然这样吵,伍晨垂眸,很不爽的看着她穿成这样,回了一句:“不许去。” “为什么啊……”潘然被强行拉上楼,心里有些迷茫,随后懂了,伍晨好像在吃醋,笑着说:“她是女孩子啦!只是反串而已的!” 伍晨根本不吭声,转眼拉着她上了二楼,这边潘然还尴尬着呢,解释:“伍晨,她真是女孩子,你听声音都能听出来的。我说真的……” 三楼、拐弯、开门、关门,伍晨动作一气呵成,直到门关严实之后,伍晨才摆着一张微怒的脸看着潘然,可能在压火。 潘然有点小小的害怕,其实,她一直有觉悟,知道伍晨是个脾气大的男人。 虽然说之前没有和他相处过,但是毕竟也是和他姐相处过很久,潜移默化,其实挺了解他的。 关于这方面。潘然觉得他凶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对自己好就可以,反正她妈妈是老师,从小就管的她很严格,潘然其实是个被压榨惯了的人。 这边伍晨阴霾的眼盯着潘然,潘然哄着他:“真的是女孩子,不信你看照片。” 潘然掏出手机,正好刚才拍的照,照片里的兵长正亲着她,手也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伍晨没等潘然找出她女孩子的照片时,就一把抓下手机。 不由分说的将潘然顶在墙上,混合着微微酒气的唇狂躁的似乎有些过分,把潘然折磨的整个人有些微微发颤,最后靠在墙上,差点憋死。 随后,伍晨拿过她的手机,当着她的面删掉了那张照片:“同性恋我见多了,你懂吗?” “不是……”潘然想解释,却被伍晨再次按回墙上。 “是什么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伍晨狼一样的眼睛盯着潘然,手指指着她不该露出来的沟,强调着:“玩cos我不管你,但记住了,以后别穿这种东西出去。” “我这是兴趣!” “你这是情趣。” “我喜欢这个,你不该这样霸道!” “你该记住你是我的,就像之前不该反驳碰你的人是男还是女。” 伍晨安静又夹杂着风暴的话让潘然有些尴尬,好吧,今天出的这个角色的确稍微有些那什么了点。 再加上……他也的确是霸道的过分,不过潘然突然脸红了,小声答:“知道了。” 往常她妈妈训她的时候,她都知道,还嘴是没有用的,直接乖乖承认错误才是最明智的方式。 果然,这意外的反应,让伍晨有些无话可接。 本来或许能吵起来一样的对话,就这么被潘然软软的收了场。 谁知她收场还没完,从她妈那得来的好学生习惯接着就出现了:“我以后会适当和孙琳保持距离,我会注意,以后出人物的时候,不再出这种比较暴露的人物……” 潘然检讨着,说实话,如果直接和伍晨吵,那潘然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被他直接办了或者俩人干脆掰的一干二净。 唯独这种反应,让伍晨觉得自己刚才语气绝对重了,绝对欺负人了……不然她此时水蓝色的美瞳边上怎么泛着红痕呢? 以柔克刚就这里完胜,伍晨捧着潘然的脸颊,轻轻的吮吻:“好了,是我太过着急,打不通你的电话,担心的回来却看见你穿成这样和别人站在楼下调情……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不过你不该酒驾,我也会担心。” 潘然默默的小指责,让伍晨意外的觉得自己在她心里也是很重要的,而现在,她现在看起来真像一朵水蓝色的小蘑菇……善解人意等人摘的那种。 一万个太阳从脑袋里飘过,整个大脑被照耀的一片空白,只剩一朵大蘑菇,正在蓄势待发的准备迎日而上。 伍晨觉得自己需要淡定……答应的事总得做到,半年什么的……至少,先见见她妈。 见父母的事意外的来的很快,或许是伍晨着急了,潘然妈妈见到伍晨的时候,第一印象是干净利落,身形结实够强壮,礼数也不错,上门带的礼物也很体贴周到,就是眉宇间的气质稍微凛冽了一点,不是个好惹的主。 刚进门的时候,潘然妈妈对伍晨还不错,毕竟外表看起来这么不错的小伙子已经不多啦。 潘然妈妈先是默默的观察了伍晨一下,她躲进厨房去切水果,然后看着两个人在客厅里交流。 潘然说:“你别看我妈妈不苟言笑的,其实她很温柔,特别贤惠。” “看得出来。” 这一点,伍晨在潘然身上就能看到一些影子,伍晨笑着看她圆润的眼笑的像月牙似得,觉得很想亲两下。 不过到底是在女方家里,还是第一次登门,他觉得不该这样做,便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 潘然的小锅盖头现在已经长了一点,伍晨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将来烫个大卷卷,很乖很温柔的样子也很适合潘然。 潘然没有意见,伍晨能喜欢当然好,毕竟做头发的钱他说他出,嘿嘿嘿。 二人在客厅里叽咕了一阵子,水果切好了,摆在他们面前,一家人坐在茶几边上聊天。 交流时,潘然妈妈先问了伍晨的学历,伍晨很自然的答了高中,她眉头一皱,显而易见的有些失望。 先问的肯定是最重要的,伍晨在去之前就知道她是教师,很重视文化水平,不过,重点是,不管是什么,他的学历也就到那,没的改。 后续问到工作,伍晨答是开酒吧和ktv的。潘然妈妈眉头皱的更紧了。 接着问伍晨有多大啦,伍晨说比潘然小两岁,潘然妈妈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潘然,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个眼光。 过后,潘然妈妈似乎想再给伍晨一个机会,问他有没有房子,有多大,伍晨说有,农村有老房子,想多大有多大。 潘然妈妈懵了,看了看潘然,忽的头疼。 潘然连忙打圆场,并踢了伍晨一脚,骂他:“你不能好好回答么。” 伍晨当真不像见家长,吊儿当啷的笑:“我很诚实且认真。” 他说的是实话。高中没毕业就被棺材砸进了医院。走捷径投入声色这一行也是他自己选的,至于房子……他从未想过在哪落脚,所以真除了农村那个房,没别的。 怪就怪潘然妈妈专挑硬件的问,咋都没办法改。 最后,问到他俩在一起多久了,伍晨回答说一个月。 潘然妈妈好像突然放松了些,拉过潘然,意思是不行就分了吧,这个男孩她不看好。 潘然皱了皱眉头,忽然觉得心里酸涩了一下。 其实她的要求一直都不高,伍晨能因为她任性不接电话,就直接放下工作一夜不睡从龙崎几百公里一路开车跑到她这来,只为亲眼看她是不是安全,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把自己交给这样的男人,她很放心。 所以潘然突然笑了,对她妈妈说。 “妈,学历不能判断一个人吧。” “学历是不能,但妈妈不希望你嫁到农村去,没别的意思,你不会适应的。” “这点不用担心,他的卡都放在我这,里面有八位数。该是够买一套房子的。” “这……可是他的年龄也……” “你女儿二十六岁了,找个小两岁的老牛吃嫩草哎。” 潘然没说,如果她和颜澈成了的话,那可能吃了更嫩的草……看来,她这辈子也就是老牛吃嫩草的命啦。 “那妈妈也觉得男人大一点好,无论是精神还是事业……” “精神?他年轻力壮,精力勃勃多好呀!事业的话?要不是早早出来做事,现在还刚大学毕业吧,哪有钱买房?就你给我找的那些海龟教授,哪个不是三十多了,事业又发展到哪里去了?我记得你上次给我介绍了一个三十二岁的教授,月薪八千你还说前途无量,让我再等几年记得吗?和他比比,哪个好你自己看。” 潘然妈妈看了伍晨一眼,低下头,执拗的嘟哝:“那人家是教授……” “三十二岁我还要再等几年,那我这辈子啥时候能结上婚?你看小满,和我一边大,女儿都快三岁了,我还要等吗?” 一提起孩子,潘然妈妈似乎有点动心了,毕竟想下一代是所有老人的心愿,当然也包括潘然妈妈。 “但他的工作妈妈不喜欢……在那种地方上班的……都不如厨子……”潘然妈妈小声反驳,那表情看起来着实有些被欺负的感觉。 她和潘然的担忧一样,但这一点,潘然觉得已经没法改了。 不然让伍晨把所有产业卖了开饭店? 他好不容易稳定的事业,说不定就此画上了句号,赔的底朝天,然后潘然是弃他而去,还是和他一起去要饭? 再说,伍晨身上带着一种在夜场混迹多年的那种敏锐和感觉都是潘然喜欢的,忽然开饭店……变成葱花和炒菜味儿,然后夫妻俩一起直线发胖? 哦……还是算了吧。 潘然决定结束这个话题,笑眯眯的对妈妈说:“不论怎样,我都已经和他上过床了。” “他……”潘然妈妈说着愣了愣,忽然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有过关系了,而且没有措施。” 潘然很淡定,毕竟她没有说谎,本来就是一起睡过,什么也没做当然不需要措施,她话说的很圆润的。 但潘然妈妈的脸色变了,看了伍晨一眼。 此时一直被放置在一边,已经有些慵懒的拄着脑袋靠在沙发边上休息的伍晨也听见了潘然说的话,微微一笑,觉得晚上该奖励这个乖孩子。 就这样,这次见家长因为潘然这句爆炸性的言论而突然峰回路转,在离开的时候,潘然妈妈甚至问了伍晨打算什么时候娶潘然。 她还真……守旧的过分。 不过伍晨的回答仍旧诚实且认真:“潘然愿意的话,随时。” 潘然妈妈看向潘然,潘然耸耸肩,毫不在意:“看情况吧,不行的话我就把他甩了,物色个妈妈喜欢的。” 潘然妈妈很心慌,当晚发了十几条短信给她,一直在说能不分手尽量不要分手,万一怀孕一定要生下来不能打掉,不然可能再也没人要,有人要的话也会看低你的,再说对身体也不好,他虽然差了点但很有钱至少吃喝不愁,至于下一代的教育也可以抓一抓,到时候妈妈来负责,所以他勉强合格巴拉巴拉巴拉…… 自此,这场仗打完,潘然再次赢的很漂亮。 当晚回家以后,潘然在浴室洗澡,伍晨倚在门边看着她问:“我们是不是该把你说的谎给坐实了?” “你已经这么自然了么。”潘然身上抹了不少乳泡泡,一双小手把浴花搓的咕叽咕叽响,回头瞥着伍晨:“我让你进来了嘛。” “你不是也很自然。”伍晨上下比量着她躲都没躲的动作:“很期待我进来吧。” “谁期待了。”潘然脸一红,转过身去,此时背对着伍晨,圆润的小身段尽显无疑,真是……满天的太阳。 小鸟蘑菇在叫——我快晒死了!快干死了!!快渴死了!!!谁来救救我啊!!!! 被蘑菇吵得很暴躁大灰狼看着潘然,再次‘卖萌’:“老婆……” “你别想哦。”潘然一边冲浴花一边回答,却没发现刚把泡沫冲干净,身后的人就贴了上来,手搂住她的腰,在被热水蒸的粉白的肩头啃了一口。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从肩头荡漾开来,把她拒绝的话突然给塞回了嘴里。 此时的潘然粉嘟嘟的脸上写满了:原来亲近的感觉这么好喔! 大灰狼低低一笑……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羊圈栅栏松松,只写了一句‘禁止入内’之后就没了下文,一点防盗措施都没有。 “你等等……”终于,在吻了几下之后,潘然微微发抖的让伍晨住了手,脸红的说:“那个……回房再……这冷。” 大灰狼听见这话无异于是开了闸,立刻抓了浴巾把她裹进了屋,然而,才脱了上衣,刚压上去,就被小羊抵住了。 “那个,做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答应!” 大灰狼都快憋成大狼狗了,管它什么问题,先答应再说! “谁要问你这种问题。”潘然噗嗤一笑,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秋后算账:“我是想说,上次我给你打电话,叫你伍哥的那女孩,是谁?” “哪个?” 大狼狗干渴干渴的,满脑子晒满了太阳,哪有时间管什么叫了啥的问题,一点都不想浪费智商。 “就我给你打电话,一个女孩子接的,对你说:“伍哥,你有电话。”的那个人。” 潘然捏着嗓子,学的还挺像,黏糊糊的声音让伍晨一下想起了某个人,随口答:“一个调酒妹。” “你的手机怎么在她那?” “不小心落在调酒台。” “她为什么叫你伍哥?” “那你叫我什么?”他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反问了一句。 “伍晨啊。”潘然迷茫的,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事儿是啥意思。 “你看。”大灰狼凑近了几下,手搭在小羊身上揉了几把,然后才满足的长叹口气:“你如果叫我老公,外面就不会有人再叫我老公。” “啊……”潘然呆呆的看着他,被身上传来的一些感觉给惊到了。 “你叫我伍哥,以后就也不会有人再这样叫我。”大灰狼眼中满是引诱的幽光:“你觉得怎么样?” “可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 “叫不叫?” 他一口吮在她身上,潘然呜咽一声,整个人颤抖着摇摆。 “呜不要。”小绵羊决不让步:“反正我不叫,而且你这样我就不答应和你做!” 嘿?小丫头还敢反嘴? ……此处省略一系列的‘残酷’逼供,小绵羊脸色红红的怒斥:“说过的话,你可不能反悔!你答应等婚后的!” 大灰狼眼看要原地爆炸,于是他忍无可忍的改变政策,转头问小绵羊:“那好,我们放松一下,来个智慧题。” “做题哦?”潘然见他松了手,便坐起身:“放马过来。” 伍晨幽幽一笑,出题:“如果你有一块地,我有一根胡萝卜,和一袋萝卜种子,你要哪个?” “只能选一个吗?” 大灰狼眼冒黑光:“可以多选。” “那当然萝卜和种子我都要拉。”潘然哼哼一笑:“萝卜用来给我吃,种子用来种到地里,多完美。” “可以可以。”大灰狼讪笑的坐在床上:“这可是你自己要的,萝卜和种子都给你……” 潘然看着他说的,噗的差点喷出一口血,伍晨一见她这表情,嘴唇一挑,用她的话回敬:“说过的话,你可不能反悔,你说了萝卜和种子都要。” 小绵羊满脸惊呆:“你说好了智慧题……” “是啊,很明显你的智慧还不够。”大灰狼扑在她身上,柔声引诱:“乖,反正你妈也同意了,不然明天带你去登记,你觉得怎么样?” 潘然算了下,说:“不行,明天日子不好。” “那你挑好日子……不过这事明天说。”说着便吻下去,堵住潘然的嘴,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前…… 就这样,小绵羊很不幸的为自己所说过的话而承担了后果…… 不仅被逼着叫了好几声伍哥……还两张羊嘴都吃了胡萝卜,又种了不少的种子…… 呜!这下,可真要考虑以后有没有人要的问题了…… 新书来啦!《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 新书书名《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 不要看书名这么正经,但其实这是一本特别不正经的书。 呸!书很正经,只是男女主不正经而已。 男主是个戏精(裴慕嘛,老读者都知道)在自己创造的小世界里当各种角色过干瘾。 女主是受人之托,帮别人阻止他过干瘾。 这就导致了智慧的碰撞,杀他丫的千百遍也不够,还在他的世界里遇见了各种各样的爱情,成为了各种除了女主以外的女子,体验了各种可怕又幸福的人生。 本来想取名叫《我的一百个老公》或者《跪求还我剧本之女配分分钟想死一万次》 但前者被编辑pass,后者太长了插不下书名的位置(这形容……)。 本书没有套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作者神坑起航,我有故事你有酒!收藏推荐走一走! 好了我不啰嗦了,这就赶紧给大家开试读—— —————————么么哒,这里分割线—————————————— 我一丝不挂泡在冰池中,身上的皮肤就像被无数细针穿透一般刺痛钻心。 不知过了多久,冷库门开了,一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想清楚了么?” “是……是……”我闭着眼,颤抖回答:“都是我的错,以后我绝不再犯……” “很好。”男人呵笑一声,突然抬脚将我踩进水里,眸中满是嘲弄:“下次再敢打她的主意,你就准备去会所接客。” 冰凉的水灌进嘴里、肺子里,不知多久他才松了劲,我惊喘一声冒出水面,肺像刀割一样疼,神智越发迷眩。 他却看也不看我,抬手解开我手上的铁扣,嘴里的句子慵懒而无情。 “自己爬出来,或者死在这。” 我早已冻僵,却也只能努力往外面爬,多处皮肉被冰碴划破都已感受不到疼,直到我爬出冰池后,才打着冷颤缩成一团。 “真乖。”他看着我,一双黑眸中带着嗜血的笑,缓缓开口:“今晚她不在,你负责满足我。” “……”我没来得及反应,人却已经被抱在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太温暖,我下意识抱紧他,直到冷库门彻底关上,才渐渐陷入昏迷…… 一个月前,我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再苏醒时,周身一片白光,面前一个老头,我以为是上帝。 他言简意赅的问我:“想死想活?” 脑子没毛病的人都会选活,我也是。 “很好。”老头转身带我到了个宇宙似的地方,到处漂浮着大小不一的光球。 老头说,有个家伙创造了一些扭曲的小世界,有点是小说,有的是电视剧,他在每个世界里都是无意识活动,但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搅乱剧情,一步步取代正牌男主,迎娶女主,走上人生巅峰。 我的任务,就是反其道而行,让男女主顺利结合,这样就会引出常规大结局,世界崩塌,任务成功。 这些世界已经对地球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搅乱产生的磁场让人类社会性格扭曲的越来越多,所以我能破坏一个世界,就给我五年寿命,多破坏几个,就保我回去后衣食无忧,父母百年康健。 最后一条太诱人,我想也没想就点了头,感觉也挺简单的。 在进去前,老头嘱咐我,切记不可将他惹急了,否则世界崩塌玉石俱焚。并送我一个戒指,能侦查他的浅表情绪,规避一些麻烦。 却没想到,一进去就是卧室,看到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正要大行其道。 “裴慕!有人!” 女人一声惊呼,男人锐利的眼看过来,我吓得倒退两步,贴在墙上鼻息凝神! “没事。”裴慕眼神渐渐缓和,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安慰:“她是我表妹,傻子,不用管她。” “傻子?”女人将信将疑。 我立刻领悟,露出一副痴傻的模样,憨憨的淌着口水:“表哥,我饿了,我要吃米米……” “滚。” 在男人的一声低啸后,我滚出了房间,靠在墙壁上听着屋里的婬糜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水灵灵的长发女就是女主吧? 他们已经发展到滚床单的地步了吗? 稍后我打探到,这里大概是个老掉牙的总裁小说,人物关系不复杂,女主在校大学生,不小心卖到了男主床上,又恰逢与她有婚约的男配从国外回来,在两个男人中间纠缠不清。 男配叫裴慕,我要拦路的人。 裴氏企业继承人,身价比男主低,颜值略高。 而我的身份,是他名义上的表妹,实际上是别人送给他暖床的工具,通俗的说,就是个被遗忘到了十八线的女配二百五十号…… 然而上述只是初始设定,现在经过裴慕的认真游戏,不仅身价与日俱增,与女主的关系也已经谈婚论嫁。 这就是说,正牌男主已经马上滚蛋,回老家过年去了。 这和一般的套路不太一样……男配一旦上位,这个世界主观结局,我不就出不去了吗? 这怎么一上来就是高难选项?! 一个月后,裴慕与女主订婚,我知道再不动手就晚了,于是偷偷在宴会开始前剪了女主的裙子,想让她出丑,间接毁了这场订婚宴席。 可惜……这一幕被裴慕给看见了,当我用剪刀咯嗤几声毁了裙子的时候我还在笑,一回头,却看到他微笑着,倚在门边问我:“好日子过够了?嗯?” 所以……我这暖床级的‘表妹’,就被他残忍的丢进冷库里反省。 这一个月来,我已经见识多了他十分入戏的霸道与不择手段,只能悲泣这五年的寿命可真不是好赚的。 怎么总裁文里,除了女主,其它都不是女人啊啊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 那晚我从冷库出来之后,没像他说的那样‘负责满足’,因为我发烧了,高烧,或许他不屑碰。 逃过一劫,但吃了药之后就再没人管,我渴的要命,强撑着身子出去找水喝,却忽然听见裴慕在楼下和人说话,话中提及杨晓霏,也就是女主。 我下意识的凑过去想听听,谁知这身子虚,眼睛也没好使,一下踩空,从楼梯上咚咚咚的摔滑下去! 卧槽……我的老腰是不是折了?啊……我的屁股…… 我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结果侧脸就看见裴慕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长得很好看,这个世界的杂志封面经常有他。 这是……正牌男主?! “你是夜噬天!” 虽然这名字非常霸气且土,但仍然掩盖不了人家是正牌男主的事实,自从来这,我还是第一次见他。 夜噬天看向我,略一挑眉,随后转过头去对裴慕开口。 “这女人是谁。” 裴慕毫无情绪的答:“无关紧要的人。” “从今天开始,是我的了。” “可以。” 二人不知为何就达成了条件,我躺在地上,心想这难道就是总裁文所该有的快准狠节奏? 那能不能麻烦二位先把我从地上捡起来再说话?别让我躺在地上被买卖好不好! 可惜,最后还是我自己爬起来的,毕竟女配不是人,何况二百五十号……我听见裴慕说让我收拾东西跟夜噬天走。知道反抗不来,也觉得,能有机会和正牌男主接触一下也有可能是个转机。 于是立刻答应了他的话,上楼收拾东西走人。 而此时,我脑袋里忽然出来一个声音,是戒指的提示。 ——裴慕黑化值+5,黑化总数15,请注意警惕。 诶?咋突然就生气了? 我一回头,看见的是平静无波的一张俊脸,仿佛戒指提示的是假的一样。 我呆滞片刻,心里感叹,总裁文男主还真是让人摸不清套路啊……要是儿童话剧是不是好破坏一点? 当晚,我跟着男主回了他的豪宅,因为知道这是个没有套路的世界,所以不敢炸毛,老老实实的入住他家。 这一住,就是快一个礼拜。 风平浪静……啥事儿也没发生。 直到那天,报纸上刊登了裴慕与女主即将结婚的消息,我心里开始紧迫,又觉得这是个契机,立刻把报纸摆在了男主所能看见的最显眼的位置。 然而男主无动于衷,我就差点把报纸糊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近怀里,低垂眼眸,热气奔腾。 “女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唔……我当然知道,我在拯救你的爱情,顺便赚点寿命! 不过这烂大街的句子用在目前这种状况真的合适吗喂?! 见我没回答,他伸手就搂住我,吻落在我的肩颈处,一路向上,咬住我的耳垂啃着,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好青涩,他没碰过你?” 这样恶俗的对话把我吓得连连后退,却被夜噬天反手就给掀倒在沙发上,手从腰处探进衣服内肆意掐摸…… “你想干什么?”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压在我身上,嘴角露出个邪肆的笑意:“当然是把你撩出来的火,灭掉。” 说的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可我除了给你一张报纸以外我撩你什么了我?! 本着有话好商量的态度,我抵着他的身子:“你不是应该喜欢杨晓霏的吗?你这么做对的起她么!” 夜噬天脸上笑意更浓,看着我的眼眸,露出不屑的神色:“那种清纯女学生玩几次就腻了,有人喜欢接盘,我当然乐于送走。至于你……他们把你送给他之前,有没有好好调教过你?你都学过什么?” “我学过……” 不!现在不是讨论我学过什么的时候!是你该去营救女主啊! 原来我误会了吗?我一直和男配在一起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可能不是个总裁文!而是个肉文?! 不然为什么男主会如此种马! 种马也无所谓!现在的重点是婚礼马上就要进行!一旦裴慕和女主结婚,我可能会被困在这个世界! 到时候我不是每天都要活在肉文里!? 我不要!!! 想着,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推开夜噬天,指着他的鼻子:“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救杨晓霏!她她她……她怀了你的孩子!!” 我以为这个理由足够我绝地大反杀!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看着他!却未曾想,夜噬天根本不以为意,继续揉捏我,脸上带着种马的笑。 “既然是我的种,放在哪都是我的种,又何必在意谁来养呢?” 说的……依然很有道理啊…… 我满脸懵逼,十分不懂这小说的套路究竟是怎么回事,更找不到话来回答。 却在此时,突然听见一阵机械声出现在脑海里,带着急切警告。 请注意!——裴慕黑化值+20!黑化指数45! 请注意!——裴慕愤怒值+37!愤怒指数59! 若再持续上升!世界即将解体! 我心一颤,脑袋里迅速转着他可能遇到的情况。 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数值飚这么高?! 夜噬天见我表情突然变了,揉捏我的手忽地一滞,眼色低沉:“女人,你是在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喜欢个屁。” 我没时间和他玩霸道总裁的游戏,立刻起身坐在沙发上思考! 大脑细胞飞速运转,我想了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但即使假设成真,我还是担心! 早知道我该多交几个朋友的,这时候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电话? 我一愣,旋即突然想到,一般总裁文里的新闻热点都必然是围绕男女主角的!所以电视台也一定能够收到他们的现场情况! 果然,打开电视后,所有电视台都在报道裴氏继承人结婚典礼的消息,堪比新闻联播! 而此时,现场一片混乱。 新闻记者都在慌乱的报道刚才发生的事,从记者简单的叙述看来,是有人在婚礼上播放了夜噬天和杨晓霏第一次的羞耻录像,婚礼临时取消。 我一愣,随后开始哈哈大笑!妈的!天助我也!这是哪个神之右手帮我把这事儿平了?老娘知道了一定要狠狠亲他两口! 夜噬天悄然出现在电视后面,看到自己赤身奋战的转播画面,脸上满是阴霾,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三天之内,查清楚。” 电视里的裴慕也正在被采访,脸色比夜噬天也没好看到哪去。 记者追着他:“请问您和杨晓霏小姐的婚礼何时再继续?” 裴慕阴着脸答:“等事情查清楚。”然后推开摄像头大步离开。 我听着他的语句,心里飘过一串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但我没想到的是,大概在十分钟之后,裴慕却出现在了夜家大宅。 夜噬天一看是裴慕来了,倚着门边挑唇一笑。 “来了?” 裴慕没理他,对我招手:“过来。” 我心里发颤,小心的走过去,还没等问问什么事,就被他抬手甩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下!这一耳光抽的我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用手肘咚的一下顶在墙上,男人的气息尽洒在眼前,却阴沉可怖。 “把指使你的人说出来,不然你接下来会有很多苦头吃,知道么?” “……指使我的人?” 我呆愣了一会儿,明白了他认为录像是我放的……本来想说没有这事儿与我无关的,但脑子一转。 刚才进门的时候夜噬天那一笑根本就不对劲,所以这事应该和他有关,又或者他和裴慕密谋了什么,都是我不知道的。 鉴于这世界根本没有套路可言,更让我摸不着头脑,所以我也打算破罐子破摔,让事情变得更混乱。 抖抖颤颤的抬手指着夜噬天,委屈的抽泣:“是……是他让我做的,你别杀我……” 裴慕狼一样的眼瞬间对上夜噬天的,此刻我脑中传来戒指更紧迫的警报数值! ——裴慕愤怒值+15!愤怒指数74!若愤怒值满!世界即将解体! 显然我所说的话裴慕信了并且很生气,夜噬天瞪着我,眸中瞬间爆出巨大的怒气:“你说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我缩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 裴慕与夜噬天二人对峙许久,最终电光火石都聚于眼中,裴慕拽着我的领子,直接把我拎出了夜家! 我以为我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他要是真把我丢在会所接客可怎么办……却没想到,我被丢进了他的豪华车之后,对上一双微怒戏谑的眼。 “这一个月你花样百出,不都是他指示你的吧?” “什么……”我这回是真有点怕了,靠在车门边上,无处可退。 车在匀速行驶,裴慕的手拢上我的脖颈,眯眼笑着:“拼命想把我们分开,你成功了,不是么?” “没有……”我苦哔的摇头,心想着还有更难的——我得让夜噬天娶了杨晓霏才行,现在闹成这样,估计更难! 咯! 他忽然狠狠掐住我的脖子,我像条活鱼一样的挣扎,心里愤怒着……老子他么的就是选错了路!怎么第一次就挑了个总裁文!一来就要结婚了不说,主角还尼玛这么冷血! 过了很久,直到我憋得眼冒金星才被他放开,无力的倒在一旁大口呼吸…… “很棒的表情。一会儿你会更开心。” 看见裴慕邪肆的表情,我心里立刻一慌!完了!这怕不是要对我动刑吧?! 毕竟总裁文里面可没有法律可言,全世界都是男主说了算,他现在的实力,一切皆有可能……我真不敢保证我能活到明天! 老头子也没说被他杀了能不能出得去啊?! 我像个兔子似得蹦跶着,然而最后还是被他抓着一路回了裴家,拎上楼,再次摘净了衣裳锁在床边。 “看来上次在冷水里冻了一夜,还是没让你神志清醒。” 裴慕转回身,从柜子里挑了一瓶红酒出来,倒在酒杯里,抿了一口。 房门早已反锁,我搂着身子缩在床边,心砰砰的跳着,看他一步步走过来,仍然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冷一笑。 “这次,我会让你长记性。” 说着,他啜过的红酒杯微微倾斜,一杯红酒尽数倾倒在我头顶,顺着头脸蜿蜒着滑到身上,风一吹,湿润的身子上冒满了鸡皮疙瘩。 我耷拉着脑袋,见他双腿交叠的坐于床上,眼光幽幽的看着我:“你把我老婆折腾没了,就只能和以前一样,辛苦你了。” 他嘴里说着貌似客气的话,我茫然的抬头看他,眼睛被酒刺的有些睁不开。 许久,彻底睁开眼后,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深邃的狼光。 “过来。” 他沉声,语气已经不容回绝。 我现在用的这个身体,虽说没有记忆,但是从之前那些佣人嘴里我还是知道我们原来有过一些风流旧事,只是因为女主的介入,日渐被遗忘。 但之前那不是我啊!我还是宁可泡在冰库里,也不想在一篇肉文里烂搞男女关系。 “怕?”他一挑眉,笑的讥讽:“以前不是很积极么?怎么?忘了之前是如何在我身下祈求的?” 我听着他的台词,一口老血……您老还真是恪尽职守的扮演大总裁啊,连词儿都这么霸气。 可惜,现在的我可不是书里的苦哔女配。 于是我趴在地上想,既然我来这的目的就是反其道行之,那我就该…… “哇!” 还没等想完,嗖的一股惯力,突然把我的思路打断!他抓了扣住我手腕的铁链略一用力!就瞬间把我拽在身前! 眯着眼睛讯问:“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现在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笔直的两条腿在我面前扩开,随后在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的时候……我呃了两声,向后退了退,却又被拉回来…… 此时他除了腰带处剩下的衣着都很整齐,再看看我,满身红酒留下的湿润,简直狼狈。 我甩着手,知道自己终究是躲不开了……妈的那老头也没告诉我还得献身啊! 我深深的觉得被欺骗了,死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牙齿被他硬用手指给撬开个缝,随后是他戏谑的声音:“敢咬我,你就一辈子戴假牙。” 我抖了一下,眼皮抬了个缝,结果被杵在我面前的东西给惊住了! 绿……绿的?!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各家的小老弟长得虽然都不一样,但肤色总不会差异太多……这怎么…… 也不是人的颜色啊? 难道总裁文的男配就是注定被绿?所以连老弟都是绿的? 我呆住了,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发愣,随后脑袋里传来提示——裴慕愉悦度+5!愤怒指数下降,继续努力! 我抬头,果然还是看见一张……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脸。 继续努力?妈的你怎么不来继续努力一下!再继续努力我就要被根荧光棒给‘绿’了! 看见我这表情,裴慕轻笑:“怎么?以前不是很喜欢?” 妈个鸡!喜欢个屁啊!谁会喜欢绿巨人啊!! 我咬着牙——嘎嘎的声音遍布耳朵里,心里想反正我今天也是难逃一劫,牙敲掉了可以装假的,老弟可不行,所以一口牙换个碎的荧光棒!大家玉石俱焚!我很划算! 想罢!我张口就奔着那抹绿色狠狠的咬过去!! —————— 咦?下一幕会不会伤春悲秋泛出淡淡的忧伤? 啥?你问我为啥是绿的? 赶紧去搜索《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答案尽在不言中! 或者在黑岩搜索巫小乾(我的笔名)就可以在目录中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