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灵兽去抓鬼》 第一章·初血 你们好,我叫连星。连,是连线的连,军、师、旅、团、营的那个连,星是满天星的星,白羊座狮子座水瓶座摩羯座十二星座的那个星。 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但挺会犯贱。可以说性格和我这文艺的名字搭不上半点边,嗯,或许吧? 小时候我很怂,打架闹事什么的,永远和我无关。但小时候也没怎么受欺负,独生子,不存在什么和兄弟姐妹争宠,也不存在什么兄弟亲情关系,我很独立,独立得像一个宅男。 好吧我的确就特么是个宅男,只不过我讨厌这个词,所以我不承认。 我家养过十几条狗,每条都和我很亲近(嗯?),我在狗窝睡过,和狗玩耍过。但我怕虫子。 好了,自我介绍到此结束。接下来,是时候讲故事了,这个故事,要从我小学开始讲起。 ————分割线———— 晴空朗朗的六月盛夏,书声琅琅伴着蝉鸣阵阵。小小的脑袋瓜跟着字词句段的节律韵脚摇来晃去,阳光穿透窗子直射在桌面上,明亮的本子上反射着略带橘黄的阳光,纯净安详。 “叮铃铃铃铃……”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把第一自然段和最后一自然段背下来,明天检查,下课!” “起立!” “老——师——再——见——” 小伙伴们把该扔进书桌的书扔进书桌,该背进书包的书放进书包,一个个各式各样的双肩背包背在一个个大眼细腿的孩子的稚嫩幼小的背上,像陆龟背上沉重又坚固的壳。 “连星、连星,今天你家长来接你吗?”一个剃着小平头的小男孩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问我。 “不呀,我今天自己走回去。”其实家里距离学校并不远,满打满算也就两公里的路程,走一段铁路、绕过一座小山丘、穿过一片白桦林、再横跨一个铁路下个坡就到了我家,(在地广人稀的内蒙古,也不存在什么交通危险,只要注意铁道上的红绿灯就好。)即使是小学生的脚程,半个小时之内也完全能走回去。 “我姑爷家搬到你家旁边了,我今天去我姑爷家,一起走呗?”张其走到我旁边问我。 “好呀!” 一段平平无奇的路上,有个小伙伴可以聊聊天,挺好的,我们俩边走边聊,当然,聊得都是最近我们爱看的动画片,猫和老鼠、啄木鸟伍迪、舒克和贝塔、葫芦娃、西游记…… “诶,张其你最喜欢西游记里面哪个妖怪呀?” “妖怪啊?我也不知道,红孩儿算不算?” “啊?红孩儿啊,我最讨厌他了,把孙悟空烧得都快死了。”我一脸鄙夷。 “那唐僧还讨厌呢,老错怪猴儿哥,明明就是自己笨。” “猪八戒呢,又贪吃又好色,跟你似的,哈哈。”我突然伸手按住张其的鼻子,把他鼻子戳成了个朝天鼻。 “你才猪八戒呢!你别跑!别让我捉到你!” “哈哈哈哈”爱投机取巧的我可不会背满一背包的书,只要是没留作业的书我一律不会带回家,所以书包里只有自然、语文、数学三本书,而张其书包里可是把今天所有的上课的书都背上了,哦对了,还有好几个作业本(作业本我也没背,在小学我出了名的不爱写作业,为此也没少被罚)。 “你……你……你别跑!” “追我呀追我呀,我就跑你追我呀!咯咯咯哈哈” 一边跑一边挑衅张其让我乐在其中,却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人追追跑跑也都累得不行,就拉了勾约定好谁也不许趁机欺负谁。 然后我俩刚拉完勾,我就被他绊倒了…… “哎呀,你干嘛!咱俩拉了勾的!” “哈哈,轮到我欺负你啦!”说着,他的手就对着我的鼻子按了上去,我哪里肯妥协,拼了命的摇头,两个人的四只手不停的推来搡去,然后我一个不注意,被他一巴掌怼到了鼻子上,我鼻血就像老化开裂的水管,鼻血就像从缝隙里流出的水一般哗啦啦的流…… “哎呀你流血了!”张其吓得立刻听了手,站在一边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 “不和你玩了!”我一摸鼻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说了不许弄了你还弄!” 我鼻子一直就很脆弱,鼻子一受到什么冲击就特别容易流鼻血,但是也特别容易恢复,捏着鼻子呆一会就差不多了,可正在我捏着鼻子的时候,张其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脸色发白、瞳孔放大、嘴唇发青、浑身发抖。 我浑身一激灵,满手是血的我浑身发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后山玩耍的时候,被另一个山头的狼远远盯住一样,熟悉,又陌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如果说刚才我还有力气回头的话,现在维持站立的姿势却已经要耗尽我所有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腥膻味从我身后传来……这是怎样的一股味道…… 恶臭! 是的,只有这样的词语才能诠释这种恶臭! 有点像腐肉味、血腥味、羊膻味、还带点淤泥沤烂腐叶的味道。 沉重的呼吸声! 呼……呼……呼…… 每一呼都像是一次叹息,每一吸都像是一次嘶吼…… 太阳的光仍然炽烈温热,但我却浑身冰寒仿佛置身冰窟。 杀气……这是实实在在的杀气……不是电影电视剧中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话长时短。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瞬间……只一瞬间我的嗅觉、听觉、感觉里就充斥了我无力抗拒的恐惧。 所有的力量都在一瞬间抽离体外,化作一身冷汗涔涔…… 也是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我自己面如土色呆若木鸡,也看到我身后不远处一只巨大的犬型野兽瞪着两只猩红的大眼睛看着我的背影……我的脖子…… 终于,恐惧抽离的力量缓缓回归身体,但我已经感到我站不稳了……颤抖着发白的嘴唇,我说出了也许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救……我……” 似乎是听到了噗的一声,我的眼泪一瞬间就夺眶而出,鼻涕混着鼻血流在了我还放在比鼻孔之下的手上——我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努力站着并说出那两个字上…… 我听到我身后的呼吸声仿佛变得更重了……是鼻血的血腥味刺激了它吗…… 我很怕,但莫名其妙的,我竟然不怕死地开始好奇……它是狼还是狗? “啪”……它把爪子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力量将要用尽,想要用这只爪子,当作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戏谑……是的,我清楚的知道它此时的表情就是戏谑,看一个弱者在它手中任它主宰生死…… “啊!”愣怔了许久的张其终于经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恐惧,慌不择路的跑了…… 我看到地上还带有一点黄色的尿迹,他就这样,弃我而去了…… 但说实话,我不恨他,也不怨他。换做我是他,我也早跑了,死也许不可怕,但对于我们这样年纪的孩子,这样对一切还抱有最热烈的好奇心的孩子来说,对死亡的了解太少,也太恐惧,他还有勇气逃跑,我很欣慰,至少不用像我一样,死在某只又臭又坏的犬科动物的肚子里吧? 反正要死了,呵呵,这辈子还没正儿八经打过一次架,老听别人说打架其实特爽,想不到,我人生中第一次打架就要变成最后一次了吗? 反正要死了……瞬间,我就释然了,横竖都是个死,与其被你玩死,玩不如拼一次命,就算是死,也要来个痛快!如果这一瞬间的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那我此时的表情,一定会成为我日后午夜惊醒的梦魇…… 恐惧-愤恨-怨怒-不甘-不舍-恶心-屈辱和……绝望 仿佛这样巨大的负能量带来的戾气给了我力量,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即使身后这条畜生的爪子越来越用力,即使这只畜生尖锐的爪子已经刺进了我的肩膀。一瞬间,我感到浑身发热,鼻血狂喷、肩上的血也汩汩流出,以我毕生难忘的速度流失…… 直到以后的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收到伤害,血液加速流失的时候,将是人最后反击的机会……这个时候,大脑对身体的限制……会解开! 上一秒,所有的恐惧都化作戾气。 这一瞬间,拼命! 一念起,似乎我又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我看到那条畜生咧开的大嘴,我看见它鲜血淋漓的牙齿,我看见它齿缝中残留的肉丝,我也看见……我一转头,就能咬到它的喉咙! “吼!”仿佛戾气爆炸,像我一甩头的瞬间狂飙的鼻血和鼻涕,从我喉咙中吼出一声莫似人声的嘶吼,这畜生也仿佛愣住了,任由我的牙齿,咬在了它的…… 脖子上!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我的双手紧紧揪住了它的头,我的牙齿狠狠嵌入了它的脖子。 pooo……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一瞬间的声音,像是噗的一声,又像是嗤的一声,又像是啵的一下,又仿佛是刺啦的一撕…… “咖喇……” “噗……呲……” 第一声,我不知道是在我手臂上发出来的,还是在它脖颈上发出来的。 第二声,我却能确认那是从它脖子的血管中传来的…… 因为我口中瞬间就被一股温热充满了,我不敢松口,也不敢松手,但只一瞬间我的嘴里就全是腥膻的鲜血味…… 于是我咀嚼,我吞咽,那畜生已经把我扑倒在地,索性,我双腿紧紧盘着它的胸腹和腋窝,任它后腿如何蹬踹也无法够得着我,我感到一阵阵火辣在背后,一阵阵剧痛在手臂,但我不敢松手,也不愿松手,我知道我会死,但我也绝不会让这条畜生好过! 巨大的血腥味让我想呕,但我必须强忍不适,我咀嚼、我吞咽,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的书包已经被挠破了,同时被挠破的,还有我背上的皮肤,生平第一次,我后悔我没有多背几本书! 终于,它的爪子越来越无力,知道它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而我毫无所觉,咀嚼……吞咽……昏迷…… 第二章 白影和热气 觉醒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张其回去之后把事情告诉了我家长,家里人如何送我去医院之类的也就不提了,只是自那次之后,就出现了两件怪事。 第一件事,就是那只被我咬死的狗(具体是什么种类的狗大家看不出来,但确认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狼)。 在牧区喝马奶吃肥肉长大的牧羊犬、獒犬可以人立起来有一米八,但那条“狗”的身长加头就已经有超过两米,但是我特么抱着这货啃的时候,我敢确定它绝对没有这么大! 可事实摆在这里,它的的确确有这么大。 这条狗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在这一带闹腾了很久了,咬死牲畜无数,但是目前为止是唯一一次袭击人,嗯,是的没错,就是袭击的我。 (这特么甚至让我很有点好奇,如果我没有攻击它,它会不会压根就没想袭击人?) 好吧抱歉我又说废话了,总结一下这一件怪事:狗变大了。 第二件事,在潜力爆发之后,本应该失血过多的我并没有失血过多,手腕骨折、脊椎受伤、韧带拉伤、肌肉撕裂、骨裂等等乱七八糟的一堆伤也并没有给我带来太久的“医院生活”。 是的,躺了一个月我就活蹦乱跳了,本来医生只是让我尝试下地,结果我走了两步就能窜了,蹦蹦跳跳的就闹着我要吃烤串儿…… 当然,其实还有一件怪事,不过,这件怪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人说,那就是…… 蚊子不咬我…… 说实话,在那天之前,细皮嫩肉的我没少被蚊子欺负,但是那天之后,我就没再被蚊子欺负了,当然这也苦了住宿时睡在我旁边的兄弟。 好吧其实除了蚊子不咬我之外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日子平平常常,无波无澜。我本以为我会和其他同学一样平平淡淡的高中,之后上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找一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直到退休然后享个十几二十几年的福,最后默默结束我碌碌无为的一生。 直到那一天,那一天……一切都不同了…… 2012年12月21日 世界末日的预言闹得人心惶惶,我却一点都不相信,只是默默地看着一帮sb在微博上,在qq空间上装b。 我打开手机,默默发了一条说说: “啊!世界末日已经降临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全都挂了,为什么冥界和我们所生活的地方一模一样啊,为什么我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啊!啊啊啊大神们你看我是不是疯了?” “切,什么玩意儿!”我把手机锁屏,抬头向着外面看了看…… 今天的太阳,下山好早…… 晚上叫了个外卖,又和同学打了会游戏,在坑人和被坑之中挣扎了几盘,输赢参半。 正在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洗澡的时候,突然耳朵一阵嗡鸣,我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耳鸣,不准备理会,打开衣柜把换洗的内衣从衣架上摘下。 却是就在这时,耳旁的嗡鸣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大得我甚至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恍惚间有一声尖叫从外面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看到舍友跑到阳台去看热闹,却听不到拖鞋在地上拖沓的声音。 那部被主人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显示着: 2012年12月21日 22:00 耳鸣声越来越大,大得让头疼,我感觉呼吸不畅,就像是被人从空气里扔进了水里,我张大了嘴,想呼喊却没有声音——不只是因为耳鸣而听不到,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好像进入了真空,没有任何介质容我把声音传递出去。 我用力扶住了衣柜,却没有触感,这感觉有点像是做完几百个俯卧撑之后,完全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但却又有点不同,就像是——在这一个瞬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我依靠和支撑! 22:01 突然,耳鸣声消失了,我终于听得到外面的大呼小叫,也终于能够感到我的手放在腿上的触感…… 这……可是…… 我刚才是撑着墙的啊! 我傻了,翻开手机看了看时间,22:01。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我看到舍友一个个穿着衣服争相往外走。 “怎么了这是?” “有人要跳楼!” “啊!?” 我穿上了衣服跟着舍友走出了宿舍,再打开门的那个瞬间,我突然觉得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看宿舍外面的什么东西,都有一种看不太真切的朦胧,转头再看宿舍,却仍是清晰明澈。 “发什么愣,快点!” “哦……哦……”所幸舍友并没有在意我的失态,在关上门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用无名指在门上点了三下,似乎这样能让我更安心一样。 在走路的同时,舍友告诉我,我们隔壁宿舍(女生宿舍)有个宿舍有人尖叫了一声,然后有个女同学就穿着睡衣走到了阳台,坐在阳台护栏上,时不时抬头,时不时低头。 “看那女孩身材样貌好像都还不错,难道是被渣男骗财骗色骗感情,所以想不开要轻生?”舍友煞有介事的揣测。 “说不定呢,连星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要是安慰安慰让她对生活重新有了希望,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美好的py关系?” “可以有!可以有!” 听着舍友在旁边嬉闹,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我总感觉在这个朦胧的世界里有些东西一直想要接近我们。在小时候那件事之后,我就对一些怪力乱神之事特别的在意,甚至还自学了一些所谓“道术”。 按理说,这里是学校,学校是个充满上升之气的地方,也就是阳气,所谓上升之气谓之阳,下沉之气谓之阴。就算是有些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也不该能够进来乱搞啊? 可是偏偏我怎么安慰自己,不安的感觉却一点都没有减少,舍友们也被我沉重的样子感染到了几分,没再故作轻松地玩笑了,直到我们快要走到了事发地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的时候,才有了几分安全感。 “你们说,她不会真的跳下来吧?” 我旁边有个同学嘀咕道。 “应该不会,她就坐在那里应该也没事,不过她舍友为什么不出来拉她?” 我也突然发现这个问题——为什么她的舍友不出来拉她下来?就算舍友都不在宿舍,那这么长时间舍管或者其他宿舍的热心同学也应该可以到了吧?我看着她,有些发愣——这女孩儿,我好像见过? 她突然低头,直愣愣地看着地面,我浑身一冷,就像是当年被那条大狗盯住一样。 我扫了扫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一抬头却正好和她的眼睛对上…… 她面无表情,但眼中分明有着即兴奋又炽热的杀意。 野兽遇到猎物一般的杀意! 她不是人!我脑中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这时她又抬起了头,像白天鹅昂起了脖颈,竟然还有几分美丽。 她的嘴角分明有几分笑意,温暖又冰冷。我随着她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 天上有一个模糊的白影,我以为我看错了,眨了眨眼仔细又一凝视,却发现漫天都是类似的白影…… 毛骨悚然! 我又看了看四周,四周的环境,突然之间朦胧地更“真切”了。 我似乎听到了“啵”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啊!”“怎么回事!”“她好像要跳了!” 我又抬头,那女孩分明在挣扎着什么,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一样。 “走!救人!”我拉过一个身体最为健壮的舍友,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挤出人群跑向了12栋女生宿舍楼的大门。我扫了一眼挂在宿舍楼一楼的时钟。 22:09 没有看到拦路的舍管,我直接冲向楼梯,因为学校宿舍楼的构造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很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间出事的606宿舍,却看到606宿舍门口围了一群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我冲了过去。 “让开!” 我想,我那时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因为宿舍门口的那群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我,避之唯恐不及地让开。 我冲了进去,却看到宿舍大厅里面竟然横七竖八躺着几人,都翻着白眼张着嘴,我跑了两步,突然耳边又是一阵嗡鸣。 这次的嗡鸣……好吵!就好像有很多人在耳边吵架,吵着吵着吵进了脑子里,地上躺着的那几个人突然转头“看”向我,翻白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这时舍友也跟着冲了进来,刚迈进门一步,却又如遭重击一般蹬蹬蹬连续退了好几步。 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我踉跄着努力着往那个女生的方向走着,她仍在挣扎,本来端庄美丽的样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香肩半露双手乱挥。 这一瞬,莫名的,出离愤怒,似是身体内有什么东西突然沸腾了。 为什么?美丽的东西要被摧毁摧残? 是什么?即要置人于死地,却还要如此折磨于她? 我耳旁突然轰然炸响一声怒吼,却不是我的,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 所有的嘈杂都安静了,那女孩也颤抖着回过头来,翻着白眼,看着我。 那一瞬我没有任何恐惧,只是心里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她这样,会伤害到颈椎的吧? 那一股热流自胸腔猛然迸发,在眨眼间灌注到我的四肢百骸,沿我的颈动脉缓缓上升。给我重新带来了力量,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那个女孩,她脸上绽开一抹冰冷的微笑,像是嘲讽,更像是宣战。 她仍在颤抖着,却毅然决然转身过来正对着我,也离开了支撑她的护栏。 我听到无数人的惊叫和欢呼。 那股热流也终于升到了我的喉咙之上,我张开嘴绝望地大吼,自己却听不到声音。 我看到她的身上有一个白影被生生震了出去,那白影似乎十分怨毒地在盯着我,我汗毛狂竖,却一点都没有感到寒冷,我的脚步不停,冲向了阳台,却突然有这样的念头从我心中升起—— 没有翻着白眼的她,发梢被风吹起的样子一定会更美吧? 那股热气仍在缓慢而坚定地往我头上升着,我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毫不犹豫地跳出了栏杆…… 第三章 鼻血 那个瞬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那个瞬间,我一只手握着整个世界,一只手抓着整个人生。 我听到外面有人惊呼,有人欢呼。 那股在我四肢百骸游走穿行的热气带给我近乎用之不竭的力量,使我可以举重若轻地用一只手将两个人的重量承担着。我看着她,眼神惊惶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眼角还有眼泪滑过的痕迹。 ——她的皮肤好白,她惊慌的样子让人好想保护她,她怎么哭了,她的衣服好乱,那白影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心中想着这许多事,我脸上就有些发烫,不知是因为那股热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正在我想要用力把她拉上来的时候,我听到“啵”的一声,鼻子里有一股热流好死不死的、慌不择路一般的冲了出来…… “我靠!搞毛!这个时候流鼻血闹哪样!”我低声嘟囔了一句,用力昂起了头。想着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角度、最优雅的姿势把她救上来,最重要是一定不能伤到她,一定不要让她再这么狼狈下去了! 妈的!天知道那宽松的睡衣下面有多少分春光被下面那群狼看到了! 想到这里我低头看向了她,却也是在这个瞬间,有几滴鼻血不走寻常路地从唇尖滴落,顺着她睡衣领口,滴了进去…… 滴了进去…… 滴了……进去…… 这特么是尼玛何等握草!!! 幸好这特么是晚上!幸好这是六楼下面看不清!要不然我真的恨不得松手让自己掉下去! 我右手中紧紧握着的那只手抖了一下,我却只好又昂起了头,却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白影拼了命地在逃跑,好像,就是刚才从这女孩身上逃走的那只白影? 我手臂用力把她往上举,却尽力控制着手掌和手指的力量——如果不尽力控制的话,我怕会伤到她。 我高举着她的手,终于,她的身体得以与我平齐。 楼下突然传来山呼一般的欢呼,和如潮水一般的掌声,间杂着还有好事者大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我像个获胜的拳击手一样高举双手,一只手抓着栏杆,一只手举着她的手。 她张口,好听的嗓音还带点哽咽,好像说了些什么,我却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能不能再高一点,我怕我抓到栏杆也撑不住。” 是了,她这样柔弱的女孩,就算只是抓着栏杆悬吊着也会很吃力的吧? 我这样想着,想要把她再往上举点,让她屈膝可以够得到阳台的地面,这时,阿北(舍友)也终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我们两人合力,总算是把她送了上去。 “你小子可以啊,劲这么大!练过啊?” 我上来之后一直捂着鼻子仰着头,也一直没好意思再看那女孩一眼:“北哥你有没有纸巾,我又流鼻血了!” 阿北一怔,摸摸了口袋尴尬一笑:“没有。” 那女孩突然如梦方醒,转头去找纸巾去了,我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刚才没咋注意,这女孩腿还挺长。 啪!“哎哟” 阿北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却比来势更猛地弹了回去。 “我靠!顶你个肺啊这是内功吧!教教我!教教我!卧槽!我就说这世界上肯定有内功这玩意!” 他大呼小叫地让我一阵无语:“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回去再跟你说,走!” “诶,我说星哥,你是不是看上那妹子了,咋就突然就飙鼻血了?” “我鼻子血管薄。” “谁不薄啊!那也就你看人妹子流鼻血!我们咋没……诶你刚才救人的时候是不是看到啥不该看的了?” “滚!”我恨不得掐死这王八犊子,当初我脑子发什么抽非得叫上他一起来救人? “那个……师兄,我这里有纸巾。”那女孩怯生生的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我刚准备拿纸巾擦一下脸,她却又拿出一张手帕不由分说地便帮我把脸上的汗和唇上、下巴上的血擦了干净。 她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有水珠,一定是刚刚洗过。她的手轻微的在颤抖,是刚刚我太用力拉伤了她的手臂吗? 手帕上还有着淡淡的清香,我分不清那是什么花的香味,只是感觉很好闻,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想,那时候的我一定像个登徒浪子。 她唰地红了脸,我也怔住了,她脸红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咳……那么,我就先走了,咱宿舍,内啥……lol!三缺一!对,我先回去了哈,你俩慢慢聊!” 阿北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那…那我也先走了,如果以后还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嗯……” 说完我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宿舍外面一堆闪烁着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我忍不住打了个摆子(那股热流早已退却),加快步伐加大步幅正要往外面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着头皮只好又往回走。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走得最难受的一段路!被那么多双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睛盯着,真的比被那些白影盯着还难受! 我走进了606宿舍,看到她捧着那沾着我鼻血的手帕在发呆,只好尴尬地敲了敲门:“额,同学,刚才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 “啊!”她仿佛被惊吓到了,又慌忙去拿手机:“师兄我手机号是135xxxxxxxx,可以搜到微信的。” “呃……”我才想起来我特么忘记和她互换联系方式了,还说什么有事可以找我,我似乎是个傻x…… “好的,你加我吧我没带手机,我微信xxxxxx” 她在手机上一番操作,走到我旁边向我确认微信号,我点了点头,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项链。 红绳上穿着一颗獠牙,那是那头大狗的其中一只獠牙,其实按理说不论是狼还是狗,他们的牙都会有尖牙有磨牙(人的牙齿)。但那头大狗却无一例外全是尖牙,这是其中一只比较小巧的,但也有接近两寸长。 我将这颗獠牙珍而重之地交给她:“这颗牙是狼牙,狼牙带煞气戾气,能辟邪,你刚才……白天再说吧。” 一提起刚才的事,她还有些惊慌,我看到她身体颤了颤,也只好憋下后话没有说什么“现在几点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22:22 “十点,22分了” “那好我也该走了,如果你不嫌弃,这颗牙你洗洗就戴在身上吧,一定有用的。” 我十分笃定那头大狗一定不是凡物,我胸腔那股不知名的热流也一定和它有关系,所以深信这獠牙一定可以辟邪驱鬼。 “嗯。”她握着那颗略显狰狞的獠牙,似乎有些开心。 我转身看向宿舍门口,那群人竟然还在那唧唧喳喳……我突然觉得那22:22是老天在嘲笑我二,竟然走了还回来,这不明摆着让人瞎想吗…… “你看你看,都送定情信物了,你就别想了。” “唉,老娘看上的草怎么都被别人挖了,真是的。” “你看上人家,人家都不认识你呢!” 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我红这脸,逃也似的跑向楼梯。 后来校内表彰竖立典型什么的也就不提了。对我来说这些虚名,真的比不上微信好友里那个头像。 虽然这些虚名也让我很爽,一度成为了校内知名人物。 第四章 回乡 转眼间就到了寒假,有几个同学约我,让我带路回我家乡(内蒙古)看雪,我一时兴起就约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让我颇为郁闷的是,蕤珊竟然拒绝了我的邀请,哦对了,忘了说了,那天我救下的那个女孩,她的名字是白蕤珊,多好听的名字,平仄有致(以下省略一千字) 这一回我们一行五人,两男三女,本来约好的是八个人、男女参半的,结果一到时间要么就说没钱要么就说没空。 这感觉,特么心都淡了! 没有出过广东省的四人在上了火车之后简直high到不要不要的(大家商量好的,过去坐火车,一路上还可以看看风景,回来坐飞机,省时间。) 不知为何越往北走,我却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陌生了。 火车上偶尔会见到的野兽和牲畜,有少数野兽身上竟然隐隐约约有些异色光环,看着有些植物竟然隐约感觉像是在和一个人对视……还有模糊中一些看不清面容的人影,这也许就是鬼吧?但12月21日那天出现过的白影我却未曾再见过,我清楚地知道,那天出现的那些白影绝对不是鬼!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但是深心中却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向我确认——那些白影绝对不是鬼! 我的眼里,有些事情好像已经不同了,这个世界,好像也已经不同了。 因为坐火车要在首都中转,我们还专程去了一趟长城,在长城上我总是看到一些戎装将士的虚影,为了不扫兴,我也没跟同学们说。只是自己的确是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们一行人在北京留了两天就又踏上行程了,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大口吃肉大口吃酒的内蒙古大草原! 又坐了一天的火车,抵达内蒙古之后的我们已是疲累不堪了,于是我就安排大家一起在我亲戚家住下了。 在地广人稀的内蒙古,如果有认识的人,就不用担心没地方住,当然,如果不考虑预算的话,旅馆和酒店也是不错的去处。舟车劳顿之下大家都睡得很早,哪怕是体质异于常人的我也都有点受不住,所以也就早早就睡下了。 1月19日。这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仿佛是知道有这么一群远来的客人,这场雪下得出奇的大,一直到早上七八点钟才停了下来,就在小伙伴们都激动地出来玩雪的时候,我却看到目之所极处有一个黄色的动物,是什么动物我没看清,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我心下诧异,刚下完雪的冷天怎么会有动物到处乱跑,融雪之际最是寒冷,就算是有动物不也应该是老老实实藏在窝里吗? 正是好奇发呆之时,一只雪球嘭地一声砸在了我的头上……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只见那几个打雪仗的同学已经是笑成了一团,我用力一抹,把脸上的雪擦掉,哭笑不得:“我说朋友们,这么好的大雪天你们竟然就只打雪仗啊?堆个雪人拍照啊,雪仗玩过就没了,堆个雪人拍照还能让别人羡慕羡慕啊!” “诶,你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啊!”肥东(那名男同学)揉了揉手上的雪球,又用力拍了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嘭”,又砸到了我的脸上。 我鼻子一酸,“阿嚏……阿嚏!阿嚏!” 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之后,鼻子一热,我暗道倒霉,用手在鼻子下面一擦,果然!又流鼻血了! 我对着肥东翻了个白眼,那群女生却也早已开始收集着附近还比较干净的雪开始堆起雪人了,我抓起一堆雪就往鼻子上一敷——鼻血止住了。 正在我准备把手上的还沾着我鼻血的雪球扔到肥东脸上时,目之所极之处突然窜出了几个黄色的毛球,腾跃奔跑着向我们所在的方向跑来——人们总说一些急性子的人“你赶着投胎啊”我突然想起这句话,却感觉那几只动物跑过来的样子,好像比赶着投胎还着急! “诶,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过来了?”肥东往那边一指,那几个堆着雪人的女生也看了过去:“是小狗吗?” 我摇了摇头:“狗的腰身没这么灵活。” “猫?”肥东在我耳边嘟囔了一句 “我草你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嘿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诶?好像是猫啊?” 这是那几个动物已经跑得很近了,我仔细一看,哪里是猫,那分明就是好几只黄鼠狼! 讲到这里还是要跟大家说一下,在内蒙的农区,普通的黄鼠狼其实并一定招人烦,因为黄鼠狼是田鼠和野兔的天敌,田鼠和野兔有多害庄稼想必不用我多说了,所以我看着黄鼠狼针对我们跑来,也只是有些惊诧而已。 “你们都站过来。”黄鼠狼也算是较为凶猛的肉食类小型野兽了,要么怎么能被人叫做“狼”呢?我叫那几个女生到我身后来,肥东也早已站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行五人就这么带着点好奇看着跑过来的黄鼠狼。 那几只黄鼠狼跑到我们跟前两三米的样子就停了下来,一共是五只,两大三小,我分明看到那当先的两只大黄鼠狼身上有淡淡的红色光圈,后面一只个子娇小但却有几分异样美丽的小黄鼠狼身上也有一点极其淡薄的粉色光华。 我们十分诧异,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那当先的两只大黄鼠狼却已经人立起来拱手作揖,一边作揖一边低头好像在求我们什么,我们大为诧异,却根本听不明白黄鼠狼咕咕唧唧的到底在说些什么。那只稍小点的大黄鼠狼面色十分焦急,竟是开始唧唧地哭了起来,我们更是一头雾水,这时只看到那只最大的黄鼠狼跪了下来…… 我不知道黄鼠狼的关节结构是不是和人类一样可以跪下,但它的动作分明就是下跪,然后……磕头! 我和几个同学互相看了几眼,都是一脸懵逼,那只黄鼠狼看到我们这样也是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又是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又毅然决然地跑了出去,另外一只大黄鼠狼仿佛哭得更伤心了。 没过多久,那只大黄鼠狼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折来的树枝,它看着树枝,用力咳嗽了起来。那咳嗽的声音,分明像是个中年男人。 我紧紧地盯着它,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只见它突然咳出了一口血,我听到身后几声惊呼,我也长大了嘴差点惊呼出声——它竟咳出了一滴红的发亮的鲜血,吐在了那根树枝上。 它身上的红色光圈,突然黯淡了几分。 它捧着那根树枝,又跪了下来,砰砰砰又是三个响头,额头的黄毛都有些乱了。 它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人立的姿势,右爪抓着那根树枝对着我身后一点,闭上了它的眼睛。 随后我就听到后面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位上人,请您帮帮我们吧!” 我吃了一惊,惊讶间回头看去,那三个女生中的其中一个目光呆滞,那声音却正是从她口中传来的。 “我草!这这这这……这特么什么情况!”肥东吓了一跳远远的跑了开去。 剩下那两个女生也是一声尖叫远远地跑了开去,我愣了愣。看向那只大黄鼠狼,它正挥舞着那根树枝嘟囔着什么。 “上人!请不要动怒!我是用自身精血来假借这位小姐之口说话的,绝对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的!请您听我说完!” 我脸色古怪,早听说黄鼠狼能迷人,这回算是亲眼见过了。 “小人与娘子在仓阴山开辟了一处洞府,于那洞府静心修炼繁衍,几十年来也平安无恙,可不知为何,就在前些天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妖蛇,我等在外觅食,哪知道这本应冬眠的妖蛇竟然闯进了我们的洞府,这妖蛇也着实可恶,仗着自己年长气盛欺负我家小女,小女修炼日短哪里是它的对手,索性妖蛇逆了天道身子虚弱,捡了一条小命,但也被这妖蛇咬了一口,我等回到洞府之后,小女已经奄奄一息,我等耗了几十载修为才勘勘留住小女性命,可现在小女已经是……已经是……还望上人大发慈悲!能救小女一命!我等感激不尽定有厚报!” 我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不消我看,那几个同学也一定早就进入了石化模式。 “那我要怎么做?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能帮到你?万一帮不到忙那岂不是还耽误了?” 那几只黄鼠狼一听我有意帮忙,大喜过望,纳头便拜,唯有那只正在施法的黄鼠狼虽然激动但是也没敢乱动,只是挥动树枝又说道:“一定能!一定能!还请上人随我过来!”旋即转动树枝往地上一插,又挥动双爪在树枝上一拍。 “嗯……”身后那女生一声呻吟,被另外两位女同学扶住了,我们都定定地看着她,她一脸诧异:“你们看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诶,那些黄鼠狼怎么又跑了?” 我回过神来,跟着黄鼠狼往前跑去…… 注:黄鼬,俗名黄鼠狼,体态颇为美丽而又性情狡黠,成年黄鼠狼体长一尺左右,会迷惑人,被称为黄仙、黄大仙等。 头骨为狭长形,顶部较平。因为它周身棕黄或橙黄,所以动物学上称它为黄鼬。 是小型的食肉动物,夜行性,主要以啮齿类动物为食,偶尔也吃其他小型哺乳动物,喜选择柴草垛下、堤岸洞穴、墓地、乱石堆、树洞等隐蔽处筑巢。 第五章 激斗 跟着那几只黄鼠狼上了山,翻过两座小山丘就见到了那座所谓的“仓阴山”。我一怔,这特么不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玩的那座乱石山吗(小时候我遇到那条大狗,也是在这座山附近)?仓阴山这么好听的名字,莫不是这黄鼠狼自己给起的?早听说黄鼠狼精爱附庸风雅,不想这没成精的黄鼠狼也这么爱拽文,这特么是种族天性啊?! 跟着几只黄鼠狼七拐八拐的,终于找到了他们的“洞府”,这洞府藏在一颗横亘出来的大石头下面,遮风避雨倒是不错,大黄鼠狼窜了进去,没一会就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黄鼠狼出来了。 同行的那几个女生突然就屏住了呼吸,随即便是一片惊叹之声“好漂亮!” 肥东挠了挠头:“怎么是白毛的?” 我也觉得诧异,但也没怎么多想,权当是小黄鼠狼可怜得了白化病。只见那只通体雪白的小黄鼠狼闭着眼睛张着嘴,要不是它的胸口良久还微微起伏一下,粉红色嫩嫩的小鼻子偶尔还有所开阖,还真以为已经是死了,洞口里跟出来两只体型稍小的黄鼠狼(它们身上也带着淡淡的红色光环),也是一脸疼惜地看着那只雪白的小黄鼠狼。 看着这一家老小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我也有些不忍心:“我要怎么帮你?” 那几只大黄鼠狼浑身一震,一齐趴在了地上昂头叫了一声。那只带我们过来的大黄鼠狼却是人立起来,两爪挥舞着—— “上人。”只听身后又响起了那个中年男声:“还请您拿出一滴鲜血交给我即可。” “……”我有点无语,左手抓着一堆雪,右手对着我鼻子拍了一巴掌,我的鼻子非常不负众望地流出了鼻血,那几只黄鼠狼中立刻窜出了一只双爪紧紧捧着我的鼻血,滴了两滴之后,我一抬头,把那捧雪往鼻子上一敷,轻轻捏着鼻子:“这就行了?”带着点鼻音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我往后看了一眼,那几个跟过来的朋友都是一脸呆滞,我心下一惊。 “上人不必担心,我只是将他们催眠了而已。” 我想了想,点点头,少让他们知道点东西也好,要不然还真的不好解释。 那只捧着我鲜血的黄鼠狼小心翼翼地将我的血滴入了那只雪白的小黄鼠狼的口中,滴了一滴入口之后立刻把剩下的鲜血滴在了小白黄鼠狼的额头正中心,如果是人的话,那个位置却正是眉心印堂的位置。 那滴血缓缓地渗了进去,那只白色小黄鼠狼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大黄鼠狼停止了施法,一大家子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发生什么事了?”肥东等四人才悠悠醒转,我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一行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家子黄鼠狼。 “好幸福的一家人。”一个女生轻声嘀咕道,是啊,好幸福的一家人,虽然知道它们只是一群动物,但不知为何,我们却都觉得“一家人”这个叫法,更适合它们。 这一家子嘀嘀咕咕之后,那只雪白的小黄鼠狼抬头看了看我,我才发现这只小黄鼠狼身上的光圈竟然丝毫不弱于那两只最大的黄鼠狼(也就是它的父母),红色里面带着点点橙黄的光华甚至犹有过之。 所有的黄鼠狼在我们面前站成了一排,却没有任何动作,我正在诧异的时候,小白蹭蹭几步爬上了我的肩膀。 那几只黄鼠狼的眼中有几分不舍,几分决绝。在小白爬到我肩膀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好像和它有了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我能感觉到它对我的依赖感和亲切感,也能感觉到它兴奋喜悦的情感里还带有几分不舍。 我明白了,它要跟我走,也必须跟我走…… 刚才黄鼠狼们用我的鲜血所做的,也许是某种契约,正是这种神秘的契约挽救了它的生命。 “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 “吆!”小白轻声叫了一声,声音竟是颇为好听。 “啊!好可爱!我能摸摸它吗?”那几个女生这时泛着桃心眼围了过来,我浑身一激灵:“别动!” “什么啊!真小气,摸一下也不……啊!!!”话还没说完,那个女生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两丈开外,一条儿臂粗细一米有余的红棕色大蛇目露凶光地看着我们,或者说,看着我肩膀上的小白。 黄鼠狼一家也看到了这条大蛇,在大黄鼠狼的指挥下,那几只小黄鼠狼全都钻进了“洞府”,只剩下四只较大的黄鼠狼在洞府外虎视眈眈地和大蛇对峙。 “肥东,带着她们三个回去。” “那你呢?” “你忘了?我会功夫。” 肥东想起那天我一只手挂在栏杆上,一只手举起白蕤珊的情景,却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么大条蛇,能行吗?” “这么大条蛇,肯定不是毒蛇,怕什么,你们快走吧!”我撒了个慌,这蛇我认得,我们这里叫它“草上飞”,学名乌苏里蝮,爬行速度飞快,吃些田鼠什么的,一般来说也就二尺来长,猫头鹰特爱吃这玩意。但是这么大条还通体红褐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怕是毒性不小! “那行,你小心点,我把她们送回去就过来帮你!” 我心头一暖“好!” 就在我们聊天的当口,那条大蛇已经蹭蹭蹭地窜了过来,小白尖叫一声浑身毛发倒竖,这就是那天欺负她的大蛇!还不等小白冲出去,四只黄鼠狼已经和大蛇交上了火,大黄(黄鼠狼父亲,为图方便下文都用大黄来述)眼见爪快,一口就咬到了大蛇的三寸之上,可是这么大的蛇,哪怕是三寸也有儿臂粗,大黄个头最大,但要咬穿鳞皮也很是费劲。 剩下三只黄鼠狼也不甘示弱,扯尾巴的、踩七寸的、盯着蛇头躲来躲去的。 大蛇出离愤怒,在地上拼了命的打滚,我看到大蛇身上黄色的光圈大盛!没几下就把大黄甩了下来,还抽了大黄一尾巴,没了大黄咬着三寸牵制这条大蛇,剩下三只黄鼠狼也很快败下阵来。大蛇一尾巴把黄鼠狼母亲拍了下去,张口准备咬,就在大蛇张开大嘴准备咬下去的时候,大黄冲了过来狠狠撞了蛇身一把,撞的位置,恰是三寸! 我忍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好,却听小白“呦呦尖叫一声冲了出去。” 那大蛇被撞三寸之后蛇身一摆,眼中狡诈一闪而过,大口对着一只稍小的黄鼠狼就咬了过去! 好狡猾的蛇!正在我为那只黄鼠狼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小白却已经后发先至地冲到了大蛇附近,又是一下狠狠拍在了大蛇的头上! 大蛇被拍得偏离了方向,那只黄鼠狼得以逃脱,大蛇愤怒地“斯哈”一声,凶狠地盯着小白,小白三窜两窜跑到了父母兄弟身边同一阵线,五只黄鼠狼竟是隐隐有保护之势围在我的身边。 那大蛇在这五只黄鼠狼面前讨不了多少便宜,但却不想走,竖着身子嘶嘶吐着信子。我看着两只大黄鼠狼身上飘忽不定的红光,心下暗道不妙——这两只大黄鼠狼为了给小白续命已经去了大半修为,而后大黄又是用了几分精血用来和我沟通,现在怕也是强弩之末了! 大黄浑身颤抖着,那大蛇似乎也是看出了大黄是在强撑着,十分戏谑地扭了扭身子,竟是不再看它,反而恶狠狠地向我看来,眼神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我身上一冷。原来这条蛇看的一直都是我吗? 大蛇身子一缩,蹭地一声离地而起,一丈左右的距离眨眼便过,大黄惊慌地叫了一声,却赶之不及,我一慌,一个没站稳竟然摔了一跤。那大蛇的蛇头险之又险地就在我眼前头顶飞过。 啪! 却是蛇尾竟然紧紧箍住了我的脖子,我眼前一片青黑,肩膀一酸,却是那大蛇已经咬上了我的肩膀,我心下大怒却无可奈何。 大蛇身上黄光大盛,在我眼中几乎要盖过白日。我似乎又进入了一个玄妙的状态。 第三人称上帝视角! 我看到我坐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箍在我脖子上的蛇身,脸色发青,翻着白眼。 我看到那大蛇蛇头黄光大盛,一丝黄色带着点绿色的光气从它的毒牙注入我的肩膀。 我看到我的心脏一个收缩,再放开时却分出了一丝紫红色的气息。 那紫红色气息顺着我的血管流向了肩膀,在我眼中的速度很慢,但是我却觉得应该实在是极快的。 因为我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慢动作,飞奔过来的小白、手臂上因为用力过度而跳起的青筋、蛇身上乍起又回缩的鳞片、地上飞起的雪花,这一切都像被放慢了十倍的胶卷,一帧一帧,真真切切。 紫红色气息接触到了那黄色中带着点绿色的气息,接着,就是摧枯拉朽般的摧毁!就好像热油滴在了雪水上一般,瞬间无踪无影!又是一个瞬间,似乎是灵魂回归了身体,我听到那大蛇“嘶嚄”一声尖叫,从我肩膀上掉了下去。 抽搐了两下,眼见是不活了。 我目瞪口呆,那几只黄鼠狼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这战斗结束的也有点太戏剧化了吧? 我看着这大蛇大骂道:“你说你这不作死?老老实实冬眠多好非得提前起蛰,早期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你丫又不是个鸟你起那么早赶着投胎啊!你起得早又饿得睡不着就算了,出来浪也不看看天气,这么大的雪你这么明显的颜色还想偷袭别人,是你傻还是别人傻?算是你傻吧!明明在这边吃过瘪了还非得过来继续浪,你浪!你浪!你当你是海带啊还是紫菜啊?浪死活该,我呸!” 我的确是被气得不轻,我草要不是心脏里出来的那神秘的紫红色气息,我特么今天就栽这儿了!大难不死必有毒舌,我就这么对着一只已经死透了的蛇吐槽了起来…… 小白一家子一脸懵逼得看看我,又看看那条蛇,实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道恩人果然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条蛇弄死了。 第六章 变化 后来大黄在我眼前给我演示了什么叫动物版的“庖丁解牛”,它轻车熟路地把大蛇的蛇皮剥下,放在一边,又把蛇肉、蛇骨和蛇的内脏一块一块地分离出来,直教我大开眼界。 都分离完毕之后,大黄讪讪地指着蛇肉,又指了指它们那“洞府”向我拱了拱爪子。 我觉得它这倒是有点滑稽,笑了笑,点了点头。几只黄鼠狼大喜,叼着一堆蛇肉蛇内脏就跑了进了洞府。 最后大黄一家子很厚道地把蛇皮、还带着蛇血的蛇胆和蛇心、还有蛇头里的毒囊都放在一起,一并递给了我。 小白有几分贪婪地看着蛇心,又看看我,我玩心大动,托着小白放在地上,把蛇心拎在手上,与眉毛平齐,看着小白道:“来,你够得着就给你吃。” 小白奋力一跳!没够着…… 又奋力一跳,又没够着…… 我看小白跳的位置,不过十厘米左右的身子长竟然能够跳到我肩膀的高度,着实厉害。正在我想要调整高度的时候,小白一窜窜到了我的胸口,然后借力一跳就叼走了我手上的蛇心,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小家伙,还会耍小聪明啊!” 小白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嘴里吧唧吧唧吃着那颗蛇心。我一伸手,它调了上来,然后又顺着我的手臂爬到了我的肩膀上趴了下来。 大黄此时已经搬运完了所有的蛇肉,却看到那只完整的蛇骨还放在我的脚下,它明显一愣,爬过来看着蛇骨,从蛇尾最后两节骨处拍了两下,抽出了一条一米有余的蛇筋,还带着最后一节尖锐的蛇骨,它看了一眼小白,小白不情不愿地从我肩膀上跳下去,叼起那根蛇筋爬到了我的手上,一圈一圈地帮我缠在手臂上,吆吆地叫了几声。我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反正我笃定小白肯定不会害我,所以也就任它摆布了。 大黄看了看我,又看看了剩下的蛇骨,我我笑了笑:“你们拿走吧,我要这蛇骨也没啥用,上飞机也不好带。” 大黄好像没明白上飞机是什么意思,这年头还有会飞的能带人的鸡?但是却看懂了我的手势,扯着几节蛇骨带回了“洞府”,临走前还和我挥了挥爪,背影中却有几分掩饰不住的伤感。 我心中一动,一股悲伤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我看着小白,果然,小白眼神黯淡,静静地趴在我的肩头。 别离苦,别离苦,越是智慧高的动物,感情越是浓厚,何况这已经“成了精”的黄鼠狼一家子呢? 我摸了摸小白,它的皮毛很顺滑,像是柔软的晚风拂过指尖:“我们会常回来的。” 小白点了点头,似是听懂了。 我们下山回家时,看到了在山下瞎转的肥东,这货说是来给我帮忙的,谁知道到了这块山地之后竟然迷了路,转了好几圈老是转回这里,我心下一暖,嘴上却不留情:“让你少撸管,你看你,没日没夜的撸,现在撸得都找不着方向了吧!” “谁特么撸管了啊!你才没日没夜撸管呢!” “切,找不着方向的又不是我……” “你滚,早知道还不来找你了呢。” “有早知,某黑衣咯。”我飚了一句粤语。 “诶,你小子粤语有进步啊!” “切,那是当然!” “诶,话说你和白蕤珊什么时候确定关系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诶,你让你家珊珊给我介绍几个呗?” “几个?你受得了么你!” “你管我受不受得了!这种事情毕竟要广撒网才能捞到鱼嘛!” “拉倒吧你,我就没广撒网啊,你看我泡蕤珊的时候……”我还没说完,就被肥东打断了: “你不也没捞到么!” “草……”我特么不想和他说话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那三个女同学是叽叽咋咋的在我旁边一直没停过,小白还小,也十分贪玩,和这三个被萌醉了的女生玩得是不亦乐乎,我和肥东在一边制定旅游路线的时候,都常常被他们的惊呼声和娇笑声吸引过去。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天下午去马场,冬天马场人少,一人能分到一匹马,也让你们过过骑马的瘾!” “好哦!”三个女生十分开心。 肥东有些失神,我看了他一眼,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嘿嘿坏笑一声,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顿时把他开心得不行。 中午之前我们又出去了一趟,专程去了奶牛场带着他们现场挤了一次奶,挤着挤着其中一个女生突然说:这算不算是袭胸了?大家笑成了一团,连牧场的管理员也跟着我们笑了。 中午在家吃了顿饭,热腾腾的鲜牛奶、喷香的酱牛肉和新鲜的奶皮子是主菜,我还特意买了一条哈尔滨红肠,本来肥东还在抱怨为什么没有羊肉,在我告诉他今晚晚餐吃烤全羊睡蒙古包的时候他就立刻是开心得不得了。 下午大家睡了个饱之后就出发了,我们借了辆车,民风粗犷的内蒙人多爱粗犷大气的吉普和越野车,开着这样的车走在空旷的原野上也别有一番滋味。 家里距离鄂尔多斯草原很近,开车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找到了一个正在休息的部落,加入了他们,这可比找度假村报旅游团实惠得多(当然,五个人在人家这里玩两三天,两三千块钱是必须得给的,虽然淳朴的游牧民族经常不会向偶遇的游人要钱,但吃喝都是要用钱的,何况人家往往使用最高规格来接待我们这种远道而来的客人的)! 肥东一直在我身边欲言又止,想要提醒我跟人家说他想吃烤全羊,我笑了笑没搭理他。果然到了晚上,牧民们自发地给我们烤了一整只羊,还办起了一个迎客的篝火晚会,我心倒不妙,今晚看来得不醉不归了! 果不其然,篝火燃起之后祝酒歌就没断过,索性我酒量还算不错,但也被灌了个七荤八素,肥东更是早就倒在了别人姑娘家的大腿上不省人事了。 果然不出我所言,这个部落这两天给了我们最高规格的接待,这几日也算是玩得十分尽兴,有一日,我们几个正在规划着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我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第七章 蕤珊 在肥东和那三个女生的一再追问下,我还是没告诉他们那个电话的内容。 那天那个电话,是蕤珊给我打的,电话里她只告诉我我一件事——那只我给他的犬牙上,有了一道小裂纹,而且,她怀疑她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有裂纹?!那犬牙可是连小白这等身具几十年修为的精兽都会忌惮的东西,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出现裂纹? 所以她一说怀疑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立刻就信了,而且这东西也许还不是一般的东西! 我很着急,所以就买了当天的机票,直接往机场赶了,小白就藏在我厚厚的羽绒服内,竟然也逃过了机场那搜身一样的检查,在飞机上渡过了一夜。第二天下了飞机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大家就分道扬镳了。他们各自回家,而我—— 我上了地铁,径直往蕤珊家里赶去——我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事。 说来倒是有几分尴尬,我倒是的确沉下心学过一些道术,可是理论学了不少,实际阵法就会俩,一个叫石敢当阵,说白了就是拿块大石头摆在门前挡煞的,属于入门级的风水阵,一个就是聚气阵,然而我只会做聚煞阵,因为我只有那狗牙做阵眼……咳咳,所幸,这么些年我倒是学会了点看相望气(额,这可能不算是学会的吧?或许说成是一些异能还更为贴切点?),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也应该能看出来点门道。(因为那天救了她的事,她家人也请我来家里吃过饭,还不止一次,所以对她家怎么走,我也有几分印象。) 想着想着,却已经是快要到了,我给蕤珊打了个电话,她的语气有些虚弱。 “蕤珊,我回到羊城了。” “嗯……” “你现在在家吗?” “嗯……在家里,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 “好,我快到了。” “我家里就我一个……有点怕……” “啊?”这特么就很尴尬了,我们还没确定关系,现在家里还就她一个,这…… 这特么多好的机会啊! “没事没事,我很快就到了!” 说着说着,却是已经快要到她家了,这都已经快到中午了。 蕤珊家住在一个商品房内,一楼是商铺,二楼是商铺住房,三楼开始往上是公寓式住房,蕤珊家就住在四楼,她家有一个妹妹,那天犬牙出现裂痕,就是和妹妹一起在外面玩完,回来的时候发现的,也是那天开始,她总感觉好像有些什么东西缠上了她。 见到她的时候,她有些憔悴,印堂有些微微发黑,眼眶也是。虽然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但我一眼就看出了她发白的嘴唇和发青的脸色,以及她身上萦绕的淡淡黑气。 两眼交汇的刹那,她的那些不安少了几分重量。 我心中莫名一痛,正当我准备开口询问之时,从我胸口传来了一声叫唤:“吆……吆!” 却是刚刚睡醒的小白从我怀里钻了出来,从她跟了我开始,就特别能睡,一天24个小时她往往能睡20个小时!还有4个小时里面1个小时吃饭,1个小时玩耍,1个小时犯困,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能睡,反正我不知道为什么! 蕤珊看到小白之后也是被萌了一脸,伸出手就想摸它,小白似乎也很喜欢蕤珊,在蕤珊的手上蹭来蹭去的,逗得蕤珊娇笑不止。(想知道小白长得什么样,请参考雪鼬) “呃,我能进去吗?” 我有些尴尬,因为蕤珊的注意力全被古灵精怪的小白吸引了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还在门外,我俩还在门口的尴尬景象。“啊,可以可以,对不起……我忘了……”看着她有些害羞和局促的样子,真想在她的脸上亲一口。 我两眼迷离的看着她,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但她的眉间为什么有淡淡的忧愁,她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她的唇色泛白,眼睛里泛着血丝,分明是许多天没有好好休息的样子。 小白折腾了一会,似乎是又犯困了,窜到我怀里又睡了下去。 “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前几天,和我妹妹出去玩的时候……” 那天,蕤珊和妹妹出去买衣服,不知不觉就逛到了晚上九点多,两人赶快往家里赶,在经过楼下那家写着“旺铺转让”的铺子时,看到那间铺子的窗口,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两人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回家走,但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家里的楼房,在上楼的时候,二楼到三楼的声控灯却怎么也亮不了,着急之下两人只好加快脚步上楼,就在踏入四楼的一瞬间,她们两人听到咔的一声,二楼三楼的声控灯亮了,她们两人都看见——玻璃上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女人,蛤蟆趴一般趴在玻璃上。 那女人从玻璃里盯着她们二人,却没有别的动作,但即使如此也把她们姐妹两人吓得魂不守舍,只好加速赶回家。 再然后的几天,蕤珊和妹妹总感觉有人趴在窗口上盯着她们,这几天晚上更是连厕所都不敢上。这已经是被缠上的第四天了,妹妹早在几天前就跟着妈妈回了老家,爸爸则是昨天刚刚出差出去,只剩蕤珊一个人在家,惊慌之下,才在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也就是在那天,犬牙才裂了开来。 我很是心疼地看着她:“下午我去那个铺子看看,你……” “我和你一起去!”她有些害羞,还有些害怕:“一个人在家,我怕……” 我心头一软,一把把她揽进了我的怀中,一张口,不假思索的一句话就蹦了出来:“蕤珊,做我女朋友吧,以后,有我!” 说完,有点后悔,有些害怕,又有些痛快。后悔自己的冲动,怕自己说的太早,万一被拒绝了,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但把心中憋了这么久的话说出来,却又有几分痛快。 我感到怀中的人儿身子抖了抖,我狠了狠心,抱得又紧了几分,索性继续说下去:“那天晚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梦里,再没有过其他人。”她又抖了抖。 “在我心里你是最美最圣洁的女神,似乎可望而不可即,但看到你害怕的样子,我又觉得你只是一个需要被人呵护的女孩。” ”我曾听人说过,每个女孩都应该是公主,因为每个公主都有她的守护骑士,那个守护骑士也许是王子,也许是放牛娃,但在她身边一定只能是她的守护骑士。我想了很久,让别人做你的守护骑士,我不放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深心中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与其祈求上苍、祝你幸福,不如让我为你创造幸福!做我女朋友吧,蕤珊。” 我又紧了紧手臂,刚才没怎么觉得,现在却觉得胸口十分柔软舒服。我不舍得放手,有几分害怕,有几分不舍,害怕松手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抱着她的机会,不舍怀中的人儿身上那淡淡的芬芳。 正在这时,我怀里又传来“吆吆”的声音,我脑中似乎有小白抱怨的样子,好像是因为我们抱得太紧,所以小白被挤得不太舒服。 “星……轻点……”她满脸潮红地说道,吐气如兰,我心神摇曳。 “你…弄疼我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我有点惊慌,窘迫地像是个落水的公鸡。 她看着我窘迫地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让我考虑几天好吗?” “……”我脸色惨白,只那一瞬间,我却感觉仿佛跌入地狱。 有没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在别人面前装作无所畏惧、让别人以为自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其实也只是害怕,害怕那在卸下伪装之后太过柔软的的真实被刺伤。 “好……好吧。”我有些灰心。 她抓住了我的手,两人的手都有些颤抖,颤抖得很合拍。 “我这几天都不太清醒,我不想糊里糊涂地答应你,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我苦笑了下,感情这东西,哪里需要什么清醒…… 罢了,这种拒绝也算是有点创意了吧,至少比好人卡强些。 “你是个好人,我怕我因为一时的糊涂而耽误了你……” “……”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好了别说了,我们中午吃些什么?”我强自欢笑地说道。 “家里还有些菜,我做给你吃吧。”她笑了笑,笑容像是北方初雪后的阳光,明媚里反射着纯洁美丽的光。 是谁的微笑,总带着治愈的力量。 是谁的眼眸,水波依依,荡涤我心. 我笑了笑“好,毒不死我就行。”我开玩笑地说。 “嗯……应该毒不死,嘻嘻”她也带着几分俏皮回我。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有一种错觉,如果…… “呵,罢了,也就只能yy,草,真特么个刁丝。”我自嘲,抬头看着天花板,惨白惨白的天花竟然仿佛有个漩涡,把我的所有精气神都吸了进去,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倚靠在沙发上,竟然有些想哭的心酸。 小白从我怀里默默地钻了出来,趴在我的肩膀上轻轻舔着我的耳垂,用它脖颈上柔软的毛发挠我的痒痒。 我笑了笑,笑容中苦涩却多于快乐,我静静地看着它,睡眼惺忪的小白也对着我“吆”得叫了一声。 “你呀,整天就知道睡。”我伸出手指点在它粉嫩嫩的小鼻子上,小白一口咬住我的手指,却不用力,轻轻含着我的手指看着我“吆~”它放开手指抱着手背蹭啊蹭的。 “反正你也不会明白我现在的痛苦。”我闭上了眼睛,竟是睡了过去。在飞机上本来就没法好好休息,下了飞机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身心俱疲的我竟是就这样睡了下去。 小白没在钻进我的怀里呼呼睡大觉了,而是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这里,刚才的我并没有发现,小白身上的光圈,已经变成了鹅黄色,柔和,却又坚韧的鹅黄色。 醒来的时候,小白已经在桌子上大快朵颐了,而蕤珊竟然也靠着我睡着了。 我心下有些不忿,既然都拒绝我了,何必又给我这些希望? 但看着那张无数次穿行在我梦中的脸庞,却是化作了满腔的柔情,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的我已经是不敢做任何哪怕越雷池一步的动作了。 “嗯?”蕤珊悠悠醒转,睡眼惺忪的她还撅着小嘴。我心中十分恋爱,却又有一份莫名的痛楚。 “啊,对不起,我睡着了。我们赶快吃饭吧,不然一会都凉了。” 早都凉了吧……我心想,却看到菜还冒着热气,她是刚刚坐下就睡着了吗?这两天,也真是苦了她了。 我很是心疼,就又没了和她怄气的想法了,小白很兴奋地“吆吆”叫着,在餐桌上窜来窜去挑选着它自己爱吃的菜。 “你这只小宠物是什么呀?好可爱的样子” “黄鼠狼”我随口答道。 “啊?黄鼠狼不应该是黄的吗,怎么是白色皮毛的?” “白化品种。” “哦,这样子哦,那它一定吃过很多苦。” 我一怔,是啊,它这么小,虽然有一对“修炼有成”的父母,但刚出生那段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吧? “它叫什么呀?”蕤珊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它。 “小白。”我答道,小白突然停下了在食物中窜来窜去的身影,诧异地看着我,仿佛在问我叫它干啥,嘴里还叼着一块小鸡排,吧唧着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和蕤珊都被这小东西逗乐了,我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吃你的吧!没事儿!” 小白点了点头,仿佛听懂了我说什么,又继续在饭桌上窜来窜去了。 吃完了午饭,我们先去买了两头大蒜,一块生姜,又去买了一沓黄纸、一盒朱砂和一只羊毫毛笔,说起来,这支笔还是小白给挑的呢。本来想买狼毫的,结果小白死活不让我买,兼毫也不干,只好买了羊毫笔,罢了罢了,反正这笔也不是我用。 买完东西就往那间店铺走去(我随身带着一个背包,这些东西都装在了我的背包里),那间店铺很大,一连三间铺子都是一家的,我在对面找到了一家杂货店,买了三根雪糕(小白强烈要求要尝尝,所以单独给它买了一根),之后就跟杂货铺老板娘打听了起来:“阿姨,那边那家店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一间铺子说转让就转让。” 那老板年也是憋得有些无聊,索性也就跟我们聊起来了:“哎呀谁知道呢,那家铺子以前生意还是不错的,是一家百货商店,那家老板也经常来串门的哩!” 老板娘的眼中分明有些隐藏,我斟酌了一下,说道:“阿姨,不瞒您说啊,我有个亲戚像把那家店给盘下来,做化妆品生意,特意让我来帮着看看风水,我看这家店的位置本应风藏水聚,可为什么却又有点阴戾之气徘徊不散呢?” 老板娘被吓了一跳:“小靓仔,原来你还懂这些东西。唉,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那间铺子好像死了人,具体是几个人不太清楚了,反正不止一个。阿姨劝你一句啊,别让你拿亲戚买这铺子,之前好多人过来看过,最后全都不了了之了,听说还有人是因为进去看了铺子最后活生生被吓死的!哎呀,这说得我都有点害怕啦。” 我们又在这家杂货店逗留了一会,小白在一边逗趣玩耍,倒也逗得老板娘开心不已,最后愣是送了一把糖给小白,却只是放在桌子上,小白太小,两只爪子又短,怎么捧都捧不住那么多糖,不拿走吧又很舍不得,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我。老板娘最后还是拿了个袋子给它装好了,小白立刻“吆吆吆”兴奋得叫个不停,方才那因为对面的那间铺子而引起的话题也少了几分沉重。 但无论别人怎么说,为了蕤珊,我还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我相信有着两颗犬牙的我们再加上小白就算再不济也一定能有些自保之力,随即就走到对面,拨打了贴在铁门上的那个电话号码…… 第八章 见鬼 那电话号码的主人很快就赶了过来,一听说我们有意盘下这个铺子简直是开心的不要不要的,给了我们一个超低的价格,我心里冷笑,若不是这铺子闹鬼才不会这么便宜吧?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怎么也得让我看看铺子里面吧?” 那时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蕤珊有些害怕地紧紧靠着我,我能感觉到她手臂的柔软,但此时却是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那铺主把钥匙拿给我们,装作接了一个电话就告辞了,我也不甚在意,反正少个累赘也好。 我抬头看了看天,西边还泛着一些金光,却是夕阳最后洒下的温暖,查探鬼铺宜早不宜迟,掰了两瓣大蒜,一瓣塞嘴里大嚼特嚼,又递给蕤珊一瓣:“嚼碎,咽下去,能壮体内阳气,鬼冲你撞过来你就对它吐口水!进去之后无论如何不要张嘴大叫。” 蕤珊面色有些苍白,看着大蒜有些害怕,我又拿出那块生姜,用力碾碎,把姜汁洒在我们俩的肩膀上。又拿了两片生姜和着我们各自的口水贴在我们俩的印堂处,这准备工作就算做完了。 姜和蒜都是辛阳之物,辛辣之气通达金锐,用姜和蒜的辛辣之气,加上唾液中的阳气,可以斩鬼。生姜汁则是用来起阳火的,人的肩头和头顶有三把火,姜汁就像火油,能短暂地把火汪起来,从衣服上缓缓渗下去直抵肩膀可以起到缓流的作用。 钥匙轻而易举地插入了锁孔,钥匙开锁时咖喇咖喇的声音刺耳又突兀——这街上,竟然已经是没什么人声了。 铁闸门升起,哐啷哐啷的声音仿佛在提醒着什么,随着最后一声铁门砸到顶框的“哐啷”声,这铺子也在我们面前露出了全貌。这的确是一家很大的百货商店,左边是日用品柜,右边副食品柜,靠门旁边还有几个大冰柜没有搬走,装潢很一般,我四周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小白站在我肩膀上,四处探头探脑,也没有发现什么。 “那天你第一次看到那个东西,是在什么地方?”我问蕤珊。 蕤珊有些害怕,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在不停地发抖,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到她的用力:“二楼……二楼中间的那个位置。” 这种铺子,二楼一般都是阁楼,一般是作为仓库,或者是商铺的延伸,也有用于住人的。我皱了皱眉头,阁楼的话,闪展腾挪都不太方便,但进也进来了,没有办法,只好往上走去。 脚步踩在楼梯的声音咯吱咯吱,两颗心脏跳动扑通扑通。 我在前面,蕤珊在我身后,在蕤珊随着我踩上阁楼的一瞬间,铺子里的白色炽光灯突然闪了闪,像极了是有人眨了眨眼。不知为什么,在炽光灯再次亮起之后,我却总觉得这光有些异样的苍白。 像白雪下毫无生气的白纸一般的苍白! 阁楼大概有2米5左右的高度,比一般的住房低了许多,但至少还能站直,隔开阁楼和商铺的楼板很是结实,粗略看来也被分成了三个房间。 这样看来,这阁楼是用来住人的了。 蕤珊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我转头向她看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那天,就是那个窗口……”她看着哪个方向,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恐惧。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窗口所在的地方,莫名的阴暗,就像是有层黑色的半透明布帘把那里遮住了一般。 我小心翼翼地向那边走去,走着走着突然浑身一冷,像是穿过了一层结界。 界内阴雨绵绵,界外皓日当空。 似乎踏了那一步之后,空气都变得痴缠了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我左半边身体一凉,顿时心跳如擂鼓,我想,那一定出现了什么,但我竟是鼓不起勇气回头看上一眼。 正在这时我身后一暖,却是蕤珊也跟了进来,我心下一定——蕤珊在,我绝不能露怯,哪怕是尸山血海,我也得硬着头皮淌着血过去! 正在我下定决心准备回头的时候,我的左边传来一声尖叫,本来还算好听的音色却不知为何刺耳地像是铁锥划过玻璃一般。 我强忍不安转过头去,却见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鄙夷地甩着爪子——正是小白。 让我脑补一下刚才的情况,那女鬼欺身过来想要对我不利,哪知道,我肩膀上的小白是个不折不扣的灵兽,小白看她不顺眼,所以一巴掌给丫拍飞了? 拍飞了?那女鬼跑哪去了? 正诧异时,蕤珊一声惊呼,随后整个人就贴到了我的身上。 好舒服……我几乎要呻吟出声,所有的恐惧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但我爽了,不怕了。不代表蕤珊不怕,蕤珊此时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趴在我的背后,身上大半重量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转过身去疼惜地将她搂入怀中,凝神向那边看去——一只浑身冒着青烟的女鬼正恶毒地盯着我们,脸色苍白,眼中还汩汩流着血泪,只听着她咬牙切齿地嘶鸣着:“一对狗男女,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言毕,径直就朝我们扑了过来,透过她身上渐渐淡去的青烟,我竟然发现,这是一只浑身赤果果的女鬼! 我没有动,不是因为我不想跑,而是已经彻底的腿软了,妈呀,这才是真的鬼啊!头回见鬼的我其实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了,还能站着纯粹是硬撑着,不想在蕤珊面前露怯。 你说我特么造什么孽……知道这事儿可能真有鬼直接去找有本事的人不就得了还特么犯贱过来搞毛啊…… 可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好像有点晚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小白“吆”地一声从我肩膀上窜了出去,目标正是那扑过来的女鬼,女鬼似是知道小白的厉害,向旁一闪,又是冲着我扑了过来,我面无表情不动如山(其实是被吓的面瘫+不敢动了),那女鬼伸出双手,一来就要掐我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我脖子上突然有黄绿色光芒一闪而过,那只犬牙从我衣领中蹦了出来,牙尖的位置对着那女鬼,仿佛是个放下陷阱请君入瓮的猎人。那女鬼疯了一般,也不管我身上这些个奇怪现象,就是冲上来要掐死我,犬牙青光大盛,仿佛一柄利剑刺入了女鬼的手掌,嗤嗤声中,女鬼的一只手臂已是烟消云散,女鬼吃痛飞速后退。 她身后,是怒气冲冲的小白! 第九章 鬼话 小白人立起来,长啸一声,那女鬼竟是愣怔了住,像是被什么定住了身子。却见小白两只前爪在胸前飞速舞动,在茫茫夜色里竟是舞出了一片残影,那女鬼仿佛很痛苦,但却不能动弹。 我终于有机会可以一睹这女鬼的真容,却见她面容姣好,身材火辣,胸大腰细屁股圆,生前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尤物,但自腹部一直汩汩流淌鲜血的伤口和一对一直流着血泪的眼眶却是极为恐怖,我打了个寒颤。自己竟然被这么个女鬼吸引了目光,这是不是说我本质上也是个大色胚? 草,我特么在想什么!生死一念的关头我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转眼向小白看去,小白身上的黄色光圈温和明亮,小白一脸轻松,爪上却是不停,诶,小白突然停了动作,一只爪子点了女鬼几下,这女鬼便愣怔着不动了。 “你…你…你……你为什么不去投…投……胎?”紧张之下,我的下巴和舌头都有点发麻了,结巴着问道。 可明显,我的话是无用的,这女鬼嘴上只是嘟囔着:“狗男女……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从兜里攥了一把大蒜就丢了过去:“谁特么狗男女!老子问你话呢!” 大蒜从鬼身上穿了过去,却并没有对鬼造成任何伤害,我老脸一红,却听那女鬼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骗我钱财,骗我身子,还要把我卖了去做妓女……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女鬼情绪有些失控,剧烈地挣扎着,小白眼睛一眯,爪子一拍,女鬼如遭重击,尖啸一声趴在了地上。 我一愣怔,看来她也是个可怜鬼,刚想开口,却听蕤珊说道:“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你可以告诉我们你口中的那对狗男女是谁吗?我们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哎哟我的大小姐,这事儿闹得,你管她那么多呢……反正小白都已经把它给制住了,直接念个往生咒把她给度了不就完事了,你还跟她做承诺,人和鬼之间的承诺可是有大因果力的,要是完不成,可不是倒霉一阵子那么简单啊…… 那女鬼显然没想到还有人愿意给她做主,一瞬间眼睛里的血泪也是不流了,悠悠地说起了往事…… “我今年大三,就读在xxx学院,学的是保健医学专业,在医院实习期间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医生,那个年轻男医生是院长的侄子,在哪个医院很有能量。他对我很好,又一次我来例假,在病房外面痛得站不起来,是他立刻帮我开了一间特护病房,一直陪我说话……”她的延伸突然变得有点温柔,这温柔的神色与她苍白的带着血痕的脸搭在一起,有几分别扭,却又十分和谐。 “从那天之后,他每天都开车接我上下班,第二个月快来例假的时候,他提前帮我准备了一些保养身体的汤药……” 她的声音仍然阴森,但语气分明是越来越温柔了。 “那之后没过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 “然后这个男人负了心,对你始乱终弃?”我突然插嘴道。 蕤珊掐了我一把:“别打岔!” 那女鬼脸色有些焦急:“不是的!他一直对我很好,只是那天……他家里出了点事,他急匆匆地开车回家,却没想到出去之后就出了车祸……” 蕤珊面色一苦,同情地看着她。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终究又闭上了。 “他被撞断了腿,然后我就一直陪着他。主刀的医生说,他的腿已经开始坏死,眼看是要不得了,必须高位截肢……我不在乎他有没有腿,只要他还活着就够了,大不了这一辈子我来养他。” 蕤珊感动的快要哭了,我却感觉不太对劲——这些乱七八糟的跟你怎么成鬼的有一毛钱关系没有? “我很绝望,就在这时,跟我一个宿舍的舍友跟我说,其实他的腿还有救,她认识一个隐世高人,能生换人头。我其实也是半信半疑的,当时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跟着她走了……” 讲到这里,她忽然情绪激动,眼中带着滔天的怨恨:“哪里知道她竟然把我带来了这里,而这间店铺是我男朋友一个仇家的产业!” 我似乎已经猜到了结局,摇头叹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 她的表情愈加狰狞可怖,眼中也重新流出了血泪—— “我那时还不知道情况,在求那大师救我男朋友,那大师说救人可以,但是他要求把人接到这里来救,还跟我说了一大通风水阴阳的道理,我听不明白,只是觉得很厉害,就依那大师所言偷偷把我男朋友接到了这里……” 她眼中的血泪越来越多,身体颤抖地越来越厉害,甚至身上都泛起了凶戾的血煞之气。小白左爪一伸一揪,那血煞之气便被分离了开来,迎着残留的阳光一照,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然后……”那女鬼似是不想回忆起这些令她难受的事情,说到这里竟呜呜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告诉我那个害你的女人是谁,我们帮你报案。” 蕤珊很是同情地说道,我转头看她,只见她一对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眼角还有未曾擦拭干净的泪痕……正在这时,一个同样阴冷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是我!” 第十章 抓鬼(上) 我和蕤珊同时回头一看,却见身后又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穿着睡衣,眼神阴冷可怖,身上的气息竟似是比那赤果女鬼还要强大。 就在我们回头的那一瞬,小白突然惊叫出声,与此同时,我似乎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呼啸声。 我心头警兆大响,顾不得回头,拉着蕤珊往旁边一跃,耳边又是一阵阵阴风袭来,果然不出我所料,阁楼狭窄,闪展腾挪受到的影响太大,根本就施展不开,只是躲开两只厉鬼的扑击就已经让我精疲力尽,更遑论如何反击。我心下着急,身上动作却不能停下分毫,但这闪展腾挪之间却是已经把自己撞得七荤八素了,正想躲避眼前的那睡衣女鬼,却突然之间脚下一滑,嘭地摔了一跤,这一跤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一跤之后我竟然松开了双手,蕤珊惊呼一声滚到了一边。 那睡衣女鬼大喜,向着蕤珊冲了过去,看这架势,竟然是要上她的身! 天知道这王八犊子上身之后会干什么!心急之下我张嘴就是一口唾沫吐了过去,这口带着浓浓大蒜味的唾沫吐到了了睡衣女鬼的身上,就像浓硫酸滴到了纸上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腐蚀。 睡衣女鬼尖叫一声,却没有理我,反而是用更快的速度向着蕤珊扑了过去。 “吐口水!”我大声提醒蕤珊,却没有注意我身侧那个赤果女鬼已经向我冲了上来,浓浓的血煞之气呛得我一阵阵窒息,我一口唾沫吐了过去,却被那浓浓的血煞之力抵挡住了,这家伙,竟然是比刚才厉害了许多! 下一个瞬间,小白也终于随着赤果女鬼冲了过来,身上黄色光圈突然变得十分明亮,竟然和那赤果女鬼身上的血煞之力拼了个旗鼓相当。 我知道小白撑不住多久,这黄色光圈亮得越久对小白的负担就越大,而那赤果女鬼身上的血煞之力却好似无穷无尽,我必须得想些办法…… 对了,我的背包里还有朱砂和黄纸! 刚想打开背包,却看到蕤珊那边又是危机四起——蕤珊的口水太少了,吐了几口之后就攒不出来来唾液了,这时那睡衣女鬼已经欺身到了蕤珊的身旁,我大惊失色,却见蕤珊的胸口闪起一抹黄绿色的光芒,却是那颗我送给她的犬牙开启了自动护主模式,那睡衣女鬼向着蕤珊冲了几次却始终对她无可奈何,又转头向我冲来,我看她没法伤到蕤珊也就懒得理她 了,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黄纸,拿着朱砂就往上面撒,我哪会画什么符啊,只是知道黄纸+朱砂能克制这些鬼物,所以买来试试,刚撒好了一张,就对着那赤果女鬼砸了过去。 那朱砂和血煞之力之间仿佛有着莫名的吸引力,那洒满了朱砂的黄纸接触到血煞之力之后就燃烧了起来……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小白身上盛放的黄色光圈已经越来越勉强了,我见况不妙,转身拉起蕤珊就往楼梯口跑,赤果女鬼想要飘过来阻止我们,却被小白缠着脱身不得,那睡衣女鬼想要过来阻止我们,却不能近身,一时间竟然让我们逃到了楼梯口,并往下跑了下去。 下了楼梯之后,我看到正中间那个正开着的铁闸门,大喊了一声:“小白!” 小白吆地应了一声,从阁楼上跳了下来,轻巧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拉着蕤珊就往门口跑,短短十米左右的距离,竟然跑出了生死时速的感觉! 突然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条绳索,也不知是从房梁上还是哪里落下来的,就在我和蕤珊的脖子前方,我俩收势不及一齐被这绳索箍住了脖子,而这次——我们脖子上的犬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是个笨女人,既然没法上身,就先勒死他们再把魂魄吃了再附身不就行了。” 一个男声从我们身侧响起,从暗影处又飘出来了一个穿着大花裤衩的男鬼,这男鬼一只眼睛已经掉出了眼眶,浑身血淋淋的样子煞是可怕。 那赤果女鬼见了这男鬼情绪十分激动,竟是完全不管我们这两个已经被抓住了的人,向着男鬼冲了过去,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长,竟是要和这男鬼拼命。 这男鬼苍白的面色突然变了变,迅速和那睡衣女鬼汇合,两只鬼一齐应付这赤果女鬼,那男鬼闪展腾挪之间颇有章法,竟然像是个练家子,也是他吸引了赤果女鬼的大部分火力,那赤果女鬼势若疯虎,出手全然没有章法,但气势磅礴,凶猛的血煞之力将男鬼逼得不停后退,所幸还有睡衣女鬼在后面抽冷子干扰着这赤果女鬼,不然这男鬼恐怕没法在这赤果女鬼手下撑住多久。 他们那边拼斗得开心,我和蕤珊这边却已经快要窒息而死了,小白身上的黄色光圈早已暗淡不堪,此时对着那绳索拍打抓挠竟是完全无济于事,急得小东西吆吆乱叫却也无可奈何。 特么的……今天,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么,我眼前发黑,眼见着就要失去意识了。而蕤珊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强自撑起一点缝隙,手指上都被勒得破了皮:“蕤珊,若是今天有机会活着回去,做我女朋友好吗……哪怕……只……”好像是听到了我在说话,那绳索又收紧了几分,我两眼一翻白,因为说话而把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浪费掉了,现在脑子一片昏沉,已经是要昏了过去…… 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吗? 可是……我还没有活够啊…… 我还没有和她一起看过日出日落,也还没有陪她走过白云苍狗。 爸,妈,儿子不孝,没法再给您二老养老了,您二老的恩情,孩儿来世再报…… (下一章两个小时之后出来,道术初现,敬请期待!) 第十一章 抓鬼(下) 念头及此,正准备慷慨赴死的我突然有所幻听。 “阿弥陀佛” “咣”地一声,一个巨大的木钵盂扣在了我的脚下。我隐约间看到一道柔和的乳白色光芒从上面蓬发开来,扫过了我的身体,脖子上的绳索如雪遇春阳一般融化。 我和蕤珊从空中掉了下来,我俩都是拼了命的咳嗽,良久之后方才缓过气来。 那三只厉鬼已经停下了争斗,一齐面色不善地看着门口的三人…… 一个老和尚,一个嘴里叼着烟头的大叔,一个穿着警服手里却拿着把宝剑的年轻警察。 咳嗽了好久,终于有了力气,我扶着蕤珊站了起来,走到了这几人身后——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浩然正气,这种温暖又坚实的正气,在坏人身上是不可能有的。 老和尚一挥手,那钵盂就飞回了他的手上:“贫僧今日不宜再造杀业,这三只厉鬼,你们谁要?” 那老和尚面容慈悲,说出的话却有些令人胆寒——和尚不都是能超度就超度,实在没办法才封镇灭杀吗?怎么一开口就是杀业杀业的?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诧异,老和尚很好心的给我解释了一下:“这三只厉鬼已经有了几分化煞的趋势,老僧我修为浅薄想要全然化解这三只厉鬼身上的煞气怨气再超度已是不可能了,只能狠心镇杀。” 我草,这仨玩意儿这么牛逼?那小爷我在这仨玩意手下坚持了这么久岂不是说我也很牛逼? 那大叔从嘴里把烟拿了出来,吐了个烟圈儿:“这三个鬼东西想要你们俩的身子,当然没有伤你们,若是他们想要杀了你们,哼哼……”我突然想起那根莫名其妙的绳索,顿时一阵胆寒,但鼻中闻到那烟味,竟然又安心了起来,心中一片平和安宁——这烟,绝不是凡品! 那大叔又叼起了烟,说道:“小肖,这三个玩意,就给你了,我们俩在旁边给你掠阵。啧啧啧,三只厉鬼,其中还有一只已经快要化煞的厉鬼,这可是不小的功劳呀。” 那年轻警察面色一喜,竟是向着大叔和老和尚敬了个军礼,颇有些不伦不类:“谢前辈提拔。” 我心里正吐槽着他的不伦不类,却见他越众而出,没有废话,当即脚下便踩起禹步,那三只厉鬼见此一起向着小肖扑了上来,小肖面色凝重,手中宝剑“汀”地一声便已出窍,与此同时,我听闻身后哐啷啷响个不停,回头一看,却是那铁闸门猛然关了下来。我心下一惊,却又听见那大叔懒洋洋的声音:“这里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却分明是说给我们听的。 我这边一没注意,小肖和那三只厉鬼却已经打了起来,只见这小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错落有致,口中听不真切的咒语也是抑扬顿挫,同时手中宝剑还应付着这三只厉鬼,好一个一心多用! “小肖的心法,又有所进步啊。”老和尚悠悠说道。 “他这倒是取巧了,步罡和口诀是一心在念,手中的灵剑却几乎是全靠身体本能和法宝特性在动,不过年纪轻轻有这般身手,也是难得。” “昆仑一脉唯一一个入世弟子,强,也是理所当然的。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老和尚仿佛有些唏嘘。 我没再管他们俩在这互吹牛逼的装x,而是专心看着小肖,小肖脚下步罡还未踩完便是面色一变,立刻强行停下了步罡,强行中止道法的反噬令他胸前一闷,咳嗽了起来。 “咦?这地方有古怪!”那大叔突然说道,然后就不见了踪影,我惊骇莫名,这等速度,跟那几只厉鬼有的一拼啊! “阿弥陀佛!”那老和尚也是面色凝重,手托钵盂席地盘坐“施主,女施主,请在我身后不要乱动!贫僧自会护你二人周全。” “谢高僧!”我也面色一肃,拱手一揖就在老和尚身后坐下了。 那小肖没能踏出步罡显然受伤不轻,但他专心御使手中宝剑以一敌三竟然也打的有来有往,虽是下风,却不显败绩。 光是看那小肖的步法和身法也是进退有度,颇为好看。 “血元凝煞阵!该死!小肖!速战速决!”突然,从地板之下传来了大叔的声音,我一呆,心想着大叔好牛逼,竟然还会土遁术,却见老和尚转头看向了一个冰柜,问道:“在地下室?” “没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这布下这么个伤天害理的邪阵!” 我还是没能忍住好奇“老师傅,这血元凝煞阵是个什么邪阵?” “阿弥陀佛,等下施主看到便知……唉……造孽啊!”老和尚满脸痛惜,似乎这邪阵的由来,即使只是说出来都会让他难受不已。我点了点头,口中哦了一声。 小肖听见那大叔所说之后面色也是一变,变得愤怒不已,手中宝剑竟是仿佛知道主人的心念,光芒大盛,一时间竟是挽回了颓势,占了上风。小肖宝剑一挥,逼退三鬼,立刻在胸前竖起宝剑,口中念道: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 每念几个字后,手中捏的法决就变换一次,语速快得令人发指还偏偏咬字清晰得不行,简直是要让那个以语速快闻名的主持人下岗的节奏!那手决更是快得眼花缭乱,在清冽的剑光下舞出了一片残影。 “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 咒语念到这里,就见到小肖仿佛突然变成了身高八尺身披银袍的道士,头顶华盖帽,脚踩魁罡靴,左边六个身材魁梧银甲金枪的将军,右边则是六个身材挺拔银甲长剑的女将。前方一个金甲骑士,身后一个凌空而立的仙人,光是声势,就吓得三只厉鬼不敢妄动。 “神师诛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到这里,小肖手中宝剑猛然前指,指向了那三只厉鬼所在之地,那三只厉鬼知道厉害哪里还敢硬拼,慌不择路地就要逃跑,我心下大爽——让你们跟小爷耀武扬威!治你们的人来了!让你瞎特么装牛逼,迟早遇到老中医!这回栽了吧! 只见那金甲骑士带头一个冲锋,便抵达了那三只厉鬼所在之地,六丁六甲神将把那三只厉鬼逼到一处,金甲骑士挥舞手中大道往前冲锋,只是一挥就把那两只修为稍弱的厉鬼斩杀!魂飞魄散!那血煞厉鬼也是被这一刀斩得萎靡不振,六丁六甲神将也不动手,只是静静看着那厉鬼,那凌空而立的仙人对着那厉鬼拂尘一扫,最后那只血煞厉鬼也被打得烟消云散不见踪影了。 我早已进入懵逼状态,这道法,这么牛逼?这特么这事儿是人干的? 却见小肖用力咳嗽了两下,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红色丹药吞了下去。过了一阵,面色才好了一些。 那老和尚点了点头,对着面色已经好了几分的小肖说道:“随我下去破阵吧,也不知道老袁找没找到阵眼。” “袁前辈修为深厚,对阵法的钻研也是极深,想必早已有所突破。” 老和尚没有说话,却是笑意盈盈地看了小肖一眼,点了点头率先向那暗门走去。 我跟着走了两步,老和尚突然转头说道:“两位施主还是不要跟下去了吧,下面的景象,并不是你等二人可以承受的。” 我一怔……不是我等二人可以承受的……难道还能是地狱一般不成? 仿佛是看出我的想法,小肖叹息一声:“唉,恐怕比之地狱,也差不多少了……” 我面色一白,看了看虚弱的蕤珊,只好点了点头,在外面等着他们了。 第十二章 事了 我俩在一楼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他们几人就出来了,小肖一边走出来一边还在打着电话,但没说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阿弥陀佛,请恕老僧冒昧,敢问两位施主是如何寻到此地的?”那老和尚面容慈祥地看着我们,老和尚脸上的神情和相貌,如果要形容,那就真真只有慈悲这个词能形容得了。 我差点把真实情况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却看到旁边的大叔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他早都知道,问我也只是走个过场一般,也搞得我有些尴尬,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这个……呃……怎么说呢……嗯……巧合,巧合……是巧合……”虽然开口,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拿巧合搪塞过去,老和尚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旋即就把目光投在了我肩膀上的小白身上。 “今日还多亏了施主引出这三只厉鬼,我等才得以将其伏法,也算了了一桩因果。我看施主面带金光,又有灵兽相伴,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不知施主师承何人?拜在哪方同道门下?” 我脸色有些尴尬:“我没有什么门派,也没师承,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巧合……至于灵兽……我说它硬是要跟着我的你信吗?” 老和尚示我以微笑,却不言语,明显是不信,正在此时,那大叔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一脸不屑的样子,道: “巧合?是巧合你还背着朱砂黄纸?”说完这句话,他又把那烟塞到了唇上。 “呃……”我被呛地哑口无言,那大叔却是不依不饶: “若是普通人都能有这么巧合地见了这等事情,还不早就吓得魂飞天外?可我看你等二人……” “咳咳……”那穿着警服的青年人请咳了一声,那大叔立时住口,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我直接一脸懵逼地看了看老和尚,那老和尚只是微笑地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我鬼使神差地来了句:“佛曰:‘不可说’是吗?” 那老和尚仍是面带慈悲的微笑,口中念诵一道佛号:“阿弥陀佛……” 正在此时,小肖清咳了两声“咳咳……这位小兄弟,不知你肩上这灵兽,可有出手的意向?” 我又懵逼了,就看了两眼就想抱走我家小白?虽然你厉害,但是我也……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怕他,怕他那高深莫测的修为,也怕他手里那把泛着冷光的宝剑,虽然知道他不会以此来要挟我,但人之常情,我就不信谁能在见了刚才那般景象之后还能一点不怂的跟他对刚!精神病必须例外!哦,对了那种真牛哔的也除外,说实话,在看了他的那场“表演”之后,我发现我特么就是个傻哔!屁大点本事都没有就出来浪…… 我心念电转,看在大叔和老和尚的眼里却以为我是的确有意出售,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看看小肖,又看看我,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有点心惊……这特么是要关门打狗?啊呸……这是要关门放狗的意思? “小兄弟不必担心,我并无恶意,你看这个价如何?请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了它,我昆仑山缥缈宗的信用一向是极好的,更绝做不出来什么诓骗胁迫之事!” 我特么又不是你道友圈里的人!我哪知道你们的名声咋滴?你跟我说这些个什么有个鸟用! 但我当然是不敢这么说出来的,这种话,也就在心里想想,就连脸上都不会表露出一丝的…… “你看这个数如何?”他伸出了一只手,摊开五只手指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特么最讨厌这种伸个手出来就问人家意下如何的人了!有意作弄他,就来了句:“五千块钱?你当打发叫花子呢?没得谈没得谈!” 小白很配合地一脸鄙夷看着他,但他一点尴尬都没有,反倒流露出一丝极其骄傲的感觉来:“朋友,是五百万。” “五百块你说个毛!等会儿?多少?”我刚想骂他两句,突然愣怔了一下,他刚最后一个字是啥?万?似乎是我听错了? “我说——五-百-万!5后面6个零!人民币!” “五百万?5000000人民币?”我又懵逼了,这特么一晚上我懵逼的次数快赶上平时一年的了!我有些犹豫了,五百万……那是什么概念? 我给大家算一笔账,大学毕业之后出来工作,就算我运气好,毕业就找到个月薪五千的工作,算上租房,每个月吃穿用度两千块钱下去还能攒三千。一年能攒三万。就算我运气好,5年之后被提拔到了年薪阶级,十几万的年薪每年能存下十万。再乐观点,就算十五年之后我可以拿到年薪五十万,然后继续存钱存钱存钱,存到五百万,也得是二十多年后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一点头,就能少奋斗二十年?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然后这货又来了一句:“我还可以送你一块法器玉佩,至少也可以保你后半生安好无忧。” 我动摇了,彻彻底底的动摇了,我甚至已经在想如何拟定交易合同了! 正在此时,小白在我耳边“吆”地叫了一声。满脸委屈地看着我,我似乎能感觉到它心中的委屈和悲伤,它紧紧抱着我的肩膀,爪子刺破了衣服、眼神穿透了我的灵魂…… 那天,它选择了我,我何尝不是也选择了它呢?既然如此,我何必因钱财而动摇,一种莫名的恨从我心中升起,恨自己!恨铁不成钢!小白!它救了我的命!而我竟然还想着把它卖了!我特么……我特么还是个人么! 正在我下定了决心恨不得破口大骂的时候,小肖又是一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又这么有灵性的小型灵兽,所以见猎心喜,想要买来送给心上人。一时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所以……十分抱歉……不过……兄弟你福缘深厚,如果再有遇到这种类似的小灵兽,还望你可以割爱!” 还再遇到?你当成精的野兽满大家跑啊?你当什么成精的玩意都能生出灵兽来啊?你当灵兽路边大白菜啊到处都能遇到?你当我吸铁石啊什么灵兽都往我身上贴?你当…… 咦,这些东西我是咋知道的? 我看了看小白,小白对着我眨了眨眼,好像是知道了我不会不要它,突地变得开心起来,噌地一下贴到了我的脸上,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我的脸,我闻到小白身上有一股很清新的香气,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从未闻过,也无法形容,只是闻了一下就感觉身心舒畅。这小东西,怪不得这小肖愿意开这么高的价! 小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如果再遇到这种小灵兽,还请给我打电话!” 我鬼使神差地嘟囔了一句“有灵兽,找警察?” 小肖也是一怔,我们两人对视一眼,忽地一起大笑了起来。 我心道这小肖人品倒是不差,性格也是挺好的,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土豪,啧啧,人长得嘛……还比我帅了那么一点,嗯,就比我帅那么一丢丢!如果能和他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旋即收下了他递给我的纸条。 小肖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草,这货就连牙也比我白…… 出了铺子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看着身后的这个“鬼铺”我也是心有余悸 再之后,我把蕤珊送回了家,因为时间太晚,再加上蕤珊那有些害怕的样子,我还是在她家客厅睡了一晚,第二天才准备回家。 无论我怎么说,蕤珊都要坚持把我送到楼下,我故作洒脱地没有回头,过了一阵再回头,看到她转身时的背影,还有回头后转身的那一回眸,只觉芬芳景色满地,相思飘摇万里…… 这一别,又会有多久呢? 第十三章 高高兴兴应聘去! 自那次之后,我和蕤珊仿佛有了一种莫名的默契——谁都不再主动联系谁,开学之后,上了两个星期的课我就彻底解放了,学校让我们自己找实习单位,专业对口的单位很多,但是对我胃口的职位却少得可怜。 每天人才市场漫无目的的逛,网上一个个的招聘网站拼了命的刷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冷天,看到了这样一则刚刚发布的招聘信息 职位:摄影师助理 工作:协助摄影师的野外拍摄工作 学历要求:无 详细要求:吃苦耐劳,性格沉稳,适应力强,要求可以适应长期出差工作,有爱心,身体素质优秀,烟酒不沾,身上无异味。有国内驾照者优先,有摄影工作经验者优先、有驯兽或动物园工作经验者优先、有野外生存经验者优先、国家二级或以上级运动员优先。 工资:5000-15000元,包三险两金,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工资为3000元,转正后为5000一个月,每个月按工作效益给予出差补贴3000-10000不等。 上班时间:面议 ………… 我直接点击屏幕下方的按钮递交了简历,运气不错,人家在线,没过多久就通过了我的简历,然后也就在一分钟之内的样子,我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我接下电话,是这家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电话那头安排我下午两点在xx大厦的办公室面试。 我又看了一遍招聘信息,运动方面不必多说,我的身体素质现在早就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业余运动员,甚至比起那些天天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职业运动员也不遑多让,更何况我体内那股热气现在已经可以被我短暂的控制了,只是控制到的量却只是体内的九牛一毛,但即使这九牛一毛,也足以让我的力量和速度提升一大截。 可以说如果我想去参加跑步比赛的话,分分钟进国家队,当然……如果说想得什么什么金牌的话……那就还得再练练…… 现在的我如果去参加什么奥运之类的比赛,不犯规就拜大神了,还想靠着身体素质拿名次?竞技哪有那么简单! 反正现在没事,我索性直接躺回了床上,美其名曰养精蓄锐,筹备下午的应聘,其实则是在床上胡思乱想…… 小白躺在我枕头边,它还是那样,超爱睡觉。你敢给它二十分钟休息,她就敢睡个19分59秒,有时候我也真是羡慕它。因为黄鼠狼的内脏原因,所以一般来说黄鼠狼每天都需要几乎不停的进食才能保持不饿,但是小白却是很神奇地吃得少睡得多,我只好归结为是因为修炼。 诶?话说小白它的睡觉,其实是不是就是在修炼?只是动作看起来像是睡觉? 我靠得近了一点,小白蜷缩着身子,身体微微地起伏着,小嘴微微张着,嘴边亮晶晶的,还打着小呼噜…… 好吧,也许是我想太多……它是真的在睡觉…… 在家葛优躺到中午之后,我晃晃悠悠地走向了衣柜。 因为在招聘信息的各种要求中,多数是对于身体素质的要求,那么穿着当然就不能太过斯文,但也也不能野蛮不是。我应该准备一身什么样的行头呢?我开始翻箱倒柜—— “牛仔裤?不行,太随意,休闲裤?敢不敢再随意点……西裤?我靠闹哪样!”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搜刮”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套即休闲又不太薄的运动套装,满心欢畅之下,我一把将衣服往床上一丢,大喊了一声: “那么就决定是你了!皮卡丘!” “吆!”正在我摆好pose兴高采烈地自恋的时候,小白突然醒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人立起来伸着小脑袋瓜在四周围看了看——好像又没有什么异常哦?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一对圆溜溜的眼睛还对我眨了眨,满脸迷茫的样子简直是要萌我一脸血。 我停止了这个中二到极限的pose,走前去把小白抱在怀里,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瓜,小白很享受地在我手心蹭啊蹭,我把小白放在了枕头上,换好衣服,小白一跃,轻轻松松跳到了我的肩膀上,这小东西,弹跳力也是越来越好了。 我整理了一下发型,看着镜子里剑眉星目的自己,嘴里嘟囔:“嗯哼,不错,挺帅的,嗯,可以,就这样!” “吆!”小白也兴奋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爪收在胸前,一副很端庄的样子——它已经知道镜子里面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家伙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倒影了。 运气很好,我出门之后就等到了一辆公交车,我查过路线,我家现在的位置其实距离那边很近,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公交车上却要转个将近一个小时,由于是在中午,车上也没什么人,我找了个靠近后门的地方坐下一边吹空调一边玩手机,小白则在我怀里缩着,早就睡着了。 下车之后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我才突然想起来好像我还没吃午饭呢。。。一看时间,已经是一点半了,约好的下午两点面试,可不能迟到啊,所幸前面那里有个面包店,我心想干脆吃几个面包解决了算。 可能现在正是准备上班的时间吧,在电梯里我看到身边有好几个西装笔挺的兄弟,我一边吃着肉松包,一边若无其事地抬着头,装作看不到他们的眼神。其实大家也都是抬头在看电梯顶,诶我说我要是打广告的话,就特么在电梯的天花上打广告!这么一堆人全都是抬头看天花的,就没有一个人是看侧边广告的,我估计这座大厦的人在这工作了这么久、搭了这么长时间的电梯可能都没人知道这电梯侧边打的是什么广告! 八楼很快就到了,也亏我脑洞那么大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还能想那么多,嘴里也没停着,终于在出电梯之前把手里的面包吃完了,塑料袋顺手丢尽了电梯口旁边的垃圾桶里,用手扫了扫身上,昂首挺胸地走向了那间办公室…… 我是走个龙行虎步呢还是走个雷厉风行?是端正一些走舞台步呢,还是就像平时漫步一样随意一点。 我承认我有些紧张,紧张得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走路了……得亏那间办公室看不着走廊外面我现在站的位置。 正在纠结时,三号电梯的门也开了,走出来两个穿着休闲的人来,其中一个身高竟然比我高了快有一个头,这尼玛得有一米九几吧?我突然有点忐忑,这特么不会是会跟我一起应聘的吧?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可腿上动作可不能停,我径直走向那间办公室,动作可能有点僵硬,反正我也不知道…… 进了那间办公室,和前台说明了来意,就让我们到一边坐着了,顺带说一句,那几个穿着很休闲的哥们儿果然也是来应聘的,包括那个一米九! 没过多久,办公室里面的那个办公室里走出来个助理模样的人,我一抬头,诶?竟然是个男秘书? “第一个面试的是李景浩,跟我来。”他带着微笑,像窗外投射进来的那一缕阳光,不知为何,看到他的这抹微笑,我好像就没那么紧张了,就像从身上扫掉了些什么。 那个一米九站了起来,从我现在这个角度看他,那简直是一座山一般! 那助理模样的人把门打开,面带微笑地引入,又冲着我们微笑一下,关上了那扇似乎能决定我们命运的门。 第十四章 应聘也能开挂 没过一会,一米九就出来了,脸上还带着点失望,摇头叹了叹气走了出去。 显然,他失败了,高大的身材有些丧气、有些落寞。 那助理模样的人从那扇门里面走了出来……脸上仍带着那样温暖的笑容,好像那个落寞的高大身影没有对他有任何影响,不知为何,我对他的好感突然减少了几分。 “下一位,连星。”他的语气里似乎也有着阳光的温度。 我站起身,走向了那个门。原先莫名的紧张在我站起身之后就彻底消失了,直觉告诉我,我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地相信,恍如自大一般的自信。 助理轻轻地带上了门,这间办公室很大,办公桌和沙发的中间摆着一台自动茶几,墙上则是琳琅满目的摄影作品,有很多动物,但多是常见的小猫小狗,虽然有很多名贵品种,但猛兽却少得可怜。 “连星,不错的名字,坐吧。” 面试官有两人,开口的那名面试官是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个很漂亮的御姐,穿着十分得体的职业装,丰腴和纤细两个词竟然可以完美地结合在她的身上,倒是有几分知性姐姐的魅力。 我旋即坐了下去,看都没看。 另一名面试官说道:“不用紧张,就是随便聊聊。” 那御姐面试官也道:“不用太紧张,随便坐。” “我不紧张啊,我坐下了啊。”我一低头,诶,似乎没什么不妥啊?也没坐茶几上啊。 “先生,请坐这里。”那助理模样的人双手一引,指向了左边的沙发,厚重的实木沙发,坐上去一定会很舒服。诶,我没坐在沙发上?那我坐在在哪? 我站了起身,旋即大囧…… 我竟然坐在了沙发中间的那个茶台上…… 这回我真是开始紧张了,脸上都有几分发烫。 待我坐好之后,那两名面试官就开始问我有无相关工作经验、有没有养过猫狗小动物、有没有经常出去旅游过什么什么的…… 我家住在六楼,家里有老人,老人不喜欢小动物。所以没养过。 我是一名应届毕业生,所以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我家境并不算很好,回家乡那次旅游是我大学三年你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旅游,还是用我攒了好久的钱去的。 所以最后得到的话就是:“等通知吧。” 他们压根就不问我关于身体素质方面的任何事!!! 我心下惨然,站起身对着两位面试官鞠了一躬:“谢谢两位领导,希望有机会能够在这里工作。” 因为心灰意冷,这一躬鞠得有些过了,小白当即就从我领口滑了了出来,却在即将掉下去的时候抓紧了我的衣领……好像是我不小心把它弄醒了…… “吆?”小白稚嫩的叫声中带着几分慵懒和疑惑,似乎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弯着腰。 然后小白突然眼睛一亮,往地上看去,见空空如也的地上并无什么东西,又疑惑地看了看周围。 在它的印象里,弯腰似乎除了捡食物,就没别的事情能做了吧? 我挺直了腰,小白蹭地一下窜到了我的肩膀上,耸着小鼻子一动一动,左顾右盼在找着食物。 我苦笑一下:“出去给你买吃的,这儿没有吃的,别找了。” 小白有些失望的趴在了我的肩膀上。 正在我准备告辞的时候,那御姐面试官突然叫住了我。 “等一下!”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有点激动。 “还有事吗?”因为之前她脸上的拒绝很明显,我也没想到她会叫住我,这四个字出口之后我就后悔了…… “你肩膀上这只小宠物,是白鼬吗?” “白鼬?”我疑惑地看着她,这特么是白化的黄鼠狼,你是不是瞎啊? “哦不对不对,尾巴上也是全白的,一点杂毛都没有!是雪鼬吗?” 最后一句话,是向那个男面试官问的,那男面试官也很兴奋:“是雪鼬!一定是雪鼬!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雪鼬!雪鼬以性情暴戾著称,虽然平时很乖,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情惹到它不高兴,随时都会暴起伤人,刚才那种情况早已经触碰到了雪鼬的底线……” “呃……”我真的特别想告诉他们,小白黄鼠狼,不是他们口中的雪鼬,但是看她和那男面试官一脸笃定一脸激动的样子在那侃侃而谈,我竟然一点都插不上嘴…… “你的小宠物一直都这么听你的话吗?”那男面试官问道。 “吆!”小白很傲娇的叫了一声,似乎对小宠物这个词并不喜欢。 “它是我的伙伴,不是宠物……”我开口这样说道,似乎是说给面试官听,似乎是说给小白听,也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小白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抱着我的脸蹭了又蹭,蹭得我直痒痒。 “我可以……抱抱它吗?”那御姐面试官突然道。 “额,你要问它愿不愿意。”我指了指小白。 小白看了看那御姐面试官,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御姐面试官,又看了看我……这样转头两三次之后,表情很纠结的点了点头,勉为其难的样子逗得那御姐的上围一颤一颤的——似乎它也知道这女人能决定我俩命运,所以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被“潜规则”,扭着头伸着两只爪子一副“我不想跟你求抱抱但是还是得做出求抱抱的动作”的样子又让众人一阵惊叹。 御姐面试官把小白抱在了怀里,开口道:“你被录取了,明天来上班,带上你的小伙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邪恶? 我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吐槽道:“好的,它叫小白。” 那助理,向我走了过来,跟我握了握手,脸上的微笑似乎比刚才更明媚了:“应聘也能开挂,恭喜你,我的同事!” 我很意外他竟然会跟我说这话,但也没有愚蠢到拒绝别人的善意,也说道:“很高兴成为你的同事,你很棒!” 第十五章 动物摄影师助理 (今天三更,因为要最近要考科目二,所以码字有些不在状态,今天码字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些感觉,所以多加一更补偿大家!以后我会尽量少些情节铺垫,尽量只把最好的故事呈现给大家!无论看到这里的读者有几个,我都衷心感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跟着那个男面试官(摄影师阿闯)出去找了个公园,给小白拍了几张照片就算完工了。整个上午的上班过程是这样的:摄影师摆弄着摄像机,一脸兴奋,小白在草地上摆pose,摆地它不亦乐乎。 我?我负责跟小白沟通啊,有的时候一些不太容易领会的动作还是得经过我的专属小白才能知道应该怎么做。 中午在公司楼下吃了个饭,下午就是跟着阿闯学习各种摄像机、照相机什么的调试方法。 就这样,上班的第一天就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阿闯就兴高采烈地拉着我说要去出差,我心想这哪跟哪啊?怎么就还没咋地就要出差了? 啊闯告诉我,其实动物摄影这个行业并不容易,我们公司也就仗着销售团队牛逼,总能有各种各样的渠道把照片稿发出去,偶尔还有一些帮别人家萌宠拍照+保养打扮的活计,那几个坐在电脑前的平面设计师(其实工作就是后期修图),其实兼职都能给常见宠物做简单的保养。 这些都还是这些后勤团队的工作,真正行走在一线的是摄影师和摄影师助手。公司里就只有两个真正的野外动物摄影师,一个是阿闯,另外一个是老黄。 且不说这一行对身体素质超高的要求,若是不热爱这份工作,其实也是干不长的,但这些主观因素其实都好解决,最难解决的,是命!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动物摄影师的。即使他满足了所有的先天条件,即使他有骆驼一样的耐力,野狼一样的隐忍,苍鹰一样的视野,但却没有一个和动物打成一片的命,也是白搭! 一名真正的野外动物摄影师的工作,比驯兽师危险十倍不止!像阿闯所说的,曾经公司有一个很优秀的同事,各个方面都是绝对的行业翘楚,一连干了几年,也没出什么差错,直到一次进入长白山脉,却好像被整个世界拉黑了一般,到哪都不顺心,被狐狸咬、被野牛追、甚至被猫头鹰“笑”。 在北方的老人家们都知道一句话:“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往往猫头鹰“笑”过的人,都不会好死! 那位同事,就是在那趟长白山之行之后,就跳楼自杀了…… 阿闯说,其实每一个野生动物摄影师都需要在一些并不怎么危险的野外试很多次,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能不能吃这碗饭。而且有些动物是绝对不能拍的,就算见到也不能拍,像尾巴分叉的狐狸、头上有凸起的蛇、背上有风纹的老虎、银色刺尖的刺猬、毛发纯白金睛火眼的猿猴、还有一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珍异兽……还有的地方是圈内的绝对禁区,诸如此类的禁忌,不胜枚举,有这命的人往往就能逢凶化吉,不会因为这些禁忌而出事,而没这命的人,却会因为某个禁忌,或者是某个地方而于世长辞。 很多情况下,拍摄野生动物的摄影师都是孤独的。但有时,愿意与人亲近的小动物会前来陪伴。此时摄影师所收获的就不仅仅是一副或神奇、或美丽的作品,也是摄影师的摄影生活中最有趣、最滑稽、最惊险,也是最温情的时刻。 阿闯看到我怀里的小白的时候,就知道我一定有这个缘这个命,毕竟就算是再牛逼的驯兽师,像白鼬和雪鼬这种喜怒无常动不动暴起伤人的动物也是不敢驯养,但我却能把小白训得这么好,我哭笑不得的告诉阿闯,其实小白是黄鼠狼。阿闯在惊愕之后则是更大的狂喜和兴奋,并告诉我黄鼠狼其实比白鼬更难驯服,十分好奇得问我怎么收服小白的,我只好又拿巧合搪塞了过去。 下午阿闯给我放了个假,让我收拾好东西,三天之后跟他去西伯利亚拍雪豹和猞猁,这一趟下来之后又是七天的休息。 我心说,这工作也太舒服了吧?但心中又想到阿闯口中所说的那些关于野生动物摄影师的禁忌和工作,心中又是觉得理所应当,管他呢!打不了过个一两年再换工作呗! 四天后…… “就是说,我们要走将近100公里的路?” “对啊,徒步的话两天就能到吧。” “徒步?” “那不然呢?” “没有雪橇?” “没有” “……”好吧,这活果然不好干!现在是冬天,西伯利亚的冬天有多冷?零下四十多度再加上终日不断的刺骨寒风、脚下是被冻得硬邦邦的土地,身上也是被动的硬梆梆的衣服,雪花吹到脸上刮得脸生疼,踏上了旅途…… 而我不知道的是,这一行,我也迈进了另外一个领域……另一个,普通人完全无法接触得到的领域…… 第十六章 恶兽 在茫茫白雪中行走,似乎大脑都没有了知觉,身体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自行移动。 第一天,我和阿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来实在找不出什么话了。我只好我发疯一样的唱歌,从流行歌曲到国歌,再从儿歌到已经记不清楚歌词的外文歌。 阿闯偶尔也附和着唱几句,但是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告诉我,我们已经接近猞猁的栖息地了,让我不要再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猞猁为喜寒动物,生活在森林灌丛地带,在密林及山岩上较常见。喜独居,长于攀爬及游泳,耐饥性强,可在一处静卧几日,不畏严寒,以鼠类、野兔等为食,也捕食小野猪和小鹿等为食。巢穴多筑在岩缝石洞或树洞内,嗅觉听觉灵敏,极为胆小,所以也很难拍到猞猁的珍贵图片,这一趟如果我们能拍到小猞猁出来学习捕食的画面,那就完美了。 阿闯说,前面几公里处就有好几处猞猁的巢穴,我们得在巢穴附近的灌木丛中藏起来等着,为了拍出最好的照片,我们必须用“伪装潜伏拍摄”法,否则很有可能一无所获。 我们找到巢穴附近的灌木丛,“埋伏”了下来,我们知道巢穴就在附近,因为这附近经常有人拍到有猞猁出现,但是小心谨慎的猞猁却不会让人知道它的巢穴到底在哪里。 耳边只有风声,还有自己的呼吸声。 我好像突然知道了为什么俄罗斯人喜欢大口大口地喝酒,伏特加。 似乎只有那样炽烈的酒,才能唤醒大雪中被渐渐冰封的灵魂吧? 我等待着,渴望着,等待着目标的出现,渴望着热血在胸中奔涌沸腾。 心中突然想起了那个女孩。 外面的风越是冰冷,我心中越是炽热。 这次回去之后,给她带些东西吧……也好找个理由再开口和她说话。 我心里如是想着,不知不觉地眼中竟泛起了几丝温柔。 我和阿闯的运气很不错,没过多久就见到了一只灰色的大猞猁迈着轻盈的步子越来越近。 我们赶紧调整好了隐蔽摄像机,对准了那只美丽的动物。 家猫一样的模样,却更加粗壮、更加健美,短短的尾巴,长而蓬松的毛、健壮有力的后腿、还有柔韧性极强的腰肢。果然是美丽的动物,它嘴里叼着一只野兔,分明是刚刚狩猎回来,阿闯迅速调整摄影机,对准了它。 看着这只美丽的动物,我心中满是赞叹,而阿闯也在感叹运气不错,还小声夸我是幸运星,我挺不好意思,却是正在这时,在那猞猁的头顶,从树上扑下了一个团灰白色的动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撞在了那只猞猁的背上。 那猞猁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一下受伤不轻,一只前爪好像已经骨折,无力再动,背上的伤也很重,因为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楚那另外一只灰色的动物是什么,阿闯迅速让我拿出要换的镜头,用极快的速度换上了新镜头,然后我就在光学电子成像仪里面看到了我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只毛发灰白发亮的狼,对峙着那只身受重伤的猞猁。 刚才从树上跳下去的,就是这匹狼?它是什么时候上到树上去的?又是怎么瞒过猞猁敏锐的嗅觉的? 懂得埋伏和偷袭不算什么,懂得埋伏在树上,又居高临下跳下来偷袭的狼,就连阿闯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前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好卑鄙的狼!”我说。 “好聪明的狼!”阿闯说。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震惊和兴奋——就这一段视频要是放出去,一定能在圈内引起巨大的轰动,甚至辐射圈外震动全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发了!发了!发了! 猞猁背上有一道撕裂的伤痕,很大,几乎撕开了半个肩膀,在不停地汩汩流着血,同边的一只前爪很不和谐地扭曲着,看来是骨折了。 狼的嘴里咀嚼着什么,咀嚼几口了就吞掉了。狼眼里的嗜血和狡诈毫不掩饰。 那猞猁似乎知道事不可为,很不甘心地放下了口中那只肥硕的野兔,缓缓地后退着。 狼向前走去,它的身形也比弓着背的猞猁大了许多,似乎这只独狼已经是决定了胜局了,正在这时,远处又有一只灰色的影子越来越近,跑得很快,看得出它的脚步也是很急迫。 那狼见状不对,猛然一个冲刺,对着那只受伤的猞猁就杀了过去,那只受伤的猞猁前腿受伤根本跑不动,只好卧下来迎击,剩余的那只前爪遥遥瞄准着狼的眼睛和鼻子。 可那狼也是极快,冲进猞猁的内围做了一个扑击的假动作,就在猞猁的前爪上拍的一瞬间俯下了身子,对着猞猁那只受伤的肩膀又是狠狠一口。 我们似乎都能听到那猞猁的惨叫声和血肉撕裂的声音,猫科动物招牌性的拍击竟然没有奏效,猞猁在一只前爪受伤之后,面对这只狡诈又矫健的灰狼,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那灰狼就这样消耗着猞猁或者说——虐杀着这只受伤的猞猁,那个由远及近的灰影已经大概看得到了,是一只更大的猞猁,这么急切的赶过来,也许是来救这只受伤的猞猁的。 那灰狼竟然大刺刺地趴下来了,在雪地上,旁若无人地撕咬啃食那只肥硕的野兔,理都不理那只刚才还才拼命的受伤猞猁,只怕是在等那猞猁流血而亡吧? 那只更大的猞猁很快就接近了那边,竟然真的径直冲向了那只受伤的猞猁去。 灰狼静静地看着两只猞猁,看着受伤的猞猁动静越来越小,看着那只刚来的猞猁围着它伤心绝望。 那只灰狼的眼中,竟然又有些变态的享受?它很享受这样恃强凌弱,当着别人的面虐杀别人至亲的感受? 阿闯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了些,我也一样,本来以为是一场关于食物链地位的自然争夺,却变成了某个变态的闲暇玩乐? 阿闯真恨不得自己手里有一杆枪,哪怕是把手枪也好。 我何尝不一样呢?但是我却突然想起那个晚上……那个身穿警服却手持宝剑召唤六丁六甲神的那个身影……如果我有那般本事,绝对不会这灰狼如此得意! 是的,得意! 那灰狼很快吃完了兔子,还趴卧在那里一点都不把猞猁放在眼里。 那只大猞猁绝望地转圈,绝望地****那只也许是伴侣也许是子女的猞猁的伤口,但无济于事,冰冷的寒风终究还是带走了重伤猞猁身上的力量,让它站不起来也无力哀鸣了,死亡,如此接近。 仿佛是玩够了,也仿佛是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那灰狼站了起来,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只大猞猁,那只小些的猞猁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也不会有任何战斗力了。 “嗷呜!” 我和阿闯都没想到,那猞猁也没想到,这灰狼竟然径自嚎叫了起来,叫声中说不出的桀骜和狂傲!似是在宣告什么,那悠长的叫声回荡在我们耳中,我突然觉得——它会不会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插手? 小白从我怀里钻了出来,却出其地没有和我嬉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边——它不需要看摄像机成像仪也能看得到情况。 灰狼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近了两只大猞猁,大猞猁也往前走了几步,把身后受伤的猞猁紧紧守护在身后,眼中悲切和愤怒清晰可见,身上根根直立的毛发也在宣告着它的愤怒和决心。 动了! 电光火石一般!那大猞猁动了! 我根本看不清它是如何蓄力发力的,只是眨眼间几米的距离就已经跨越,灰狼不敢托大,伏着身子紧紧盯着大猞猁。 在大猞猁扑跃而出在空中无从借力之时,灰狼也动了! 如果说大猞猁那动那静可以算得上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那么灰狼这一动就是静如磐石动如奔雷! 灰狼缩着的身子猛然伸展,血盆大口里白森森的利齿还带着血丝,瞄向了大猞猁的脖颈。 大猞猁的反应也很快,竟是把爪子伸向了灰狼的大嘴,自己的嘴也瞄准了灰狼的脖颈! 一上来就是以伤换命的打法! 它要杀了它!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它!当着躺在地上的它的面,杀了它! 灰狼一慌,显然不愿意和猞猁硬拼,只好提前拧腰落了下来。 那猞猁却不依不饶,落地之后前爪就不停的找机会拍击灰狼的头,猫科动物特有的灵活和多样化的攻击方式一时之间把灰狼逼得左奔右突疲于应付。 这灰狼左躲右闪身上多处都挂了彩却不还口,伤口很多它却不在意,很明显,它又在等机会! 好一条会隐忍懂战术的狼! 那猞猁动作越来越急,但速度却显然比之前慢了些许,那灰狼抓住机会一个冲刺竟然把它撞了开来,那只被灰狼撞开而空门大露的大猞猁立刻就被灰狼趁机咬了一口。 那大猞猁的悲愤和绝望仿佛感染了我们,阿闯紧紧攥紧的拳头和隐隐在颤抖地身体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我感觉肩膀上突然一沉,小白如利箭一般从我肩膀上窜了出去。 这样奋不顾身的复仇,这样不计得失的进攻,让它想起了谁? 是不是也曾有这样一个身影,挡在它的身前,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身躯乃至灵魂为它争取宝贵的生命? 我莫名地有些悲伤,我知道,这是小白的情绪! “小白过去了!我去帮它!”我和阿闯说了一声就冲了过去。 若是那样一个柔弱的身影在我身后,我也一定不会后退的吧? 若是她也陷入那样的险境,哪怕身化厉鬼,万劫九死,我也会慨然赴死吧? 我似乎听到一声轰鸣,被小白那股浓得仿佛快要结冰的悲伤引起。 那股热血从心脏中迸发,眨眼间送达我的四肢百骸,和——我的眼中! 那只灰狼,身上橙色的光圈在这一刻那么刺眼,那么刺眼! 小白身上,那股淡黄色的光圈似是在燃烧,那么愤怒,那么悲伤。 那只大猞猁身上有隐隐约约的红色光芒,很淡很淡,像是刚刚掌握这种神奇的力量还来不及熟悉。 左支右拙的大猞猁已经在灰狼面前显露了败绩,我和小白焦急地奔跑着。 但我们还是太远了! 见我们冲了出来,那灰狼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大猞猁的后脖颈上。 哪怕猞猁的爪子抓破了它的耳朵,挠破了它的鼻子,还有刮伤了它那只早就瞎了的眼睛! 它挑衅般看着我,松开嘴,又是狠狠一口咬在了大猞猁的脖颈上…… “嘤!!!!”小白尖啸一声,速度竟然是又加快了几分! 那灰狼,是不是和它噩梦里那个可恶的身影,重合了呢? 有多少次,小白在我怀里颤抖着,哀鸣着,做着同样一个噩梦。任我如何安抚都无法平静。 有多少次,在星光透不过云层的沉沉黑夜里,小白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天空。 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再在眼前发生! 绝对!不!允!许!! 我眼中泛起了丝丝血丝,带着一丝一缕紫红色气息的血丝! 慢了…… 慢了…… 慢了…… 一切都慢了…… 小白尖啸时轻微颤抖地胡须, 小爪子拍击在地上时溅起的雪花, 阳光穿过灰尘折射的角度, 大猞猁动脉上律动着喷溅的血液, 灰狼银灰色皮毛下那颗炽热又冰冷的——心脏! 我跑过了急奔的小白, 跑过了身边回旋盘转的风, 跑过了小白的尖啸, 也跑过了时间…… 时间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我的双手紧紧掐着那灰狼的脖子,高举着,紧握着。 人立起来比我还要高一个头的灰狼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两只爪子拼了命的挠着我的手臂, 皮肉撕裂,渗出几滴鲜血,红彤彤的肌肉下面,紫红色的气息隐藏至深。 我看到小白眼中的我,如荒古兽神般疯狂和野蛮,一张原本清秀的脸上满是狰狞。 手臂上虬结的肌肉涌出莫名的伟力,那灰狼的力量瞬间随生命被抽离。 一只手,捏着它的喉咙,一只手,捏住了它的心脏! 我已经不记得那是什么声音了,像被挤碎破碎的水球,像是捅破的泡沫。 远处的摄像机记录下了一切,成像仪旁边的人已经张大了嘴巴,连风雪灌入都没能注意到。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我看到我自己的身体像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倒在了血泊中——猞猁的血、灰狼的血,还有……我的血。 第十七章 神话一般的能力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干净的山洞里。 铺满枯枝草叶的巢穴,很是温暖。 几只野猫大小趴在我的身前身后,喉管中发出轻微细小的呼噜声。 那只大猞猁很温柔地趴在我的身侧,另外一只受重伤的猞猁也在一边养着伤,阿闯呢?阿闯怎么不在?我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甫一动身,浑身肌肉就痛得我几乎要昏厥过去,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我的一声痛呼惊醒了那只大猞猁,它轻轻抬起头,喉咙上残留着两道深深的伤痕,像是陈年旧伤一般愈合着…… 我睡了多久?几天吗? “喵咿!”猞猁的叫声中尖锐中带着点嘶哑,但我却从中听出一种莫名的喜悦和亲切。 那只重伤的猞猁也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我,轻轻地喵了一声,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我终究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却看到小白从洞口像一道利箭一般窜了进来,跳上了我的肩膀,抱着我的脖子一阵亲昵。 我摸摸了摸小白,回头又看到那只大猞猁把头伸向了我的怀里,蹭得我一阵痒痒,我空出了一只手臂把它抱住,摸了摸它的头,我和大猞猁竟然像和小白一样,有了某种联系,就像是灵魂和灵魂之间彼此牵连,彼此照拂,我心中好像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我看着大猞猁,将眼睛散焦,它身上的光圈已经是很稳定的红色了。 我记得在和那只灰狼搏斗的时候,它才刚刚觉醒了这红色光圈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听到洞口有石头敲打底面的声音“哒、哒、哒……” 那大猞猁抬头看了外面一眼,“喵傲”地吼了一声,就见到门外一个背着双肩背包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正是阿闯。 阿闯说,那天见到我疯了一般冲上去,把他吓了一跳,但之后的景象更是把他吓了半死,幸而作为一名资深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就算没见过,也能听过许多离奇的传闻,所以虽然在预料之外,但也不失为一种新奇的感觉。 我很是感激,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被外界知道了,真的说不准会不会被什么奇怪的组织给抓去切片了,就算没有被抓去切片,那我平静的日子也别想过了。 其实,倒是我想多了,从今天开始,平静的日子就注定离我远去了…… 我们在猞猁的巢穴休息了两天,小猞猁就像家猫一样顽皮可爱,但也不觉得无趣,在阿闯的再三恳求下,猞猁们终于同意让他也进来洞里,把阿闯兴奋地不行,非要让我给他和猞猁合影,大猞猁在我的安抚下倒是也没做出太大的抗拒,只是对阿闯爱答不理,但即使如此也把阿闯高兴地不行,整天抱着摄像机傻笑…… 值得一提的是,那只重伤的猞猁在伤口处已经长出了粉嫩的新肉,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那大猞猁现在的战斗力也是越来越强,前两天甚至直接拖回来一只还未断气的麋鹿来,惹得几个小家伙喵喵喵兴奋得不行。 我们都随身带着不少生火工具,这猞猁巢穴也是不小,这几天下来,连我的烤肉水平也都精进不少,何况还有野外“老司机美食家”阿闯在一边指导。 我有个猜想,小白的伤之所以能好,是不是跟那奇怪的契约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猞猁之所以能跟我建立起联系,是不是因为我的血滴到了它们的身上? 还有,动物们身上的光圈,是不是等级的象征? 或者说,这光圈就是一种气场具象化的表现? 我突然想起高中学物理的时候光学课程中那些话,人眼可以看到的颜色可以大致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其中红色波长最长,最容易被看到,但红光中所蕴含的能量最少、紫色光波长最短,但能量最强。除了这些人眼可以识别的颜色之外,还有红外和紫外两种人眼无法识别的光线。 我想了想,好像……红色光圈的动物是最弱的一种灵兽?橙色更强,黄色再强……直到紫色? 那紫色之后呢? 紫色之后我就看不到了吧?哦!怪不得别人说什么返璞归真,其实不过是人类的识别能力有限,别人的能量一旦超过识别范围,当然看起来就返璞归真了!那那些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是什么颜色的?黄的?不对,黄色光圈的灵兽就比如那条大蛇,我感觉它好像也就那样啊?两只红……诶,不对,他俩耗费几十年道行之后才变成了红色灵兽……那它们俩之前……至少得是橙色吧? 我姑测了一下,至少在我进入那种状态之前,我是绝对打不过小白的父母的,那只灰狼也能轻易玩死我,呃……就算不说灰狼,现在一只大一些的猛兽也能玩死我,当然,我还有小白~ ……不知道一只橙色光圈的老鼠能不能打得过红色光圈的鹰呢? 我看了看天空,突然这么想到…… 第二种猜想,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的血,对普通野兽能什么用? 我们又逗留了几天就回程了,重伤的母猞猁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了,公猞猁很不舍地送了我们一程。再之后的回程路,无惊无险,回到公司之后我得到了一次长达7天的休假,而阿闯则自行在办公室加班起来……在我加入战斗之前那些视频需要一定的剪辑,这必须是阿闯自己做。拍下的照片有需要做后期处理的交给公司设计师,有一些不需要做任何后期的照片可以直接发布,这一行虽然没有拍到雪豹,但是我们却拍到了更珍贵的猞猁的照片,还有小猞猁和人玩耍的照片,这些照片,足够在世界摄影圈内掀起一阵狂潮!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我的那个猜测……如果真如我所猜测那般…… 那真是如神话一般的能力! 我兴奋了一晚上,在网上买了一张明天的动物园票,准备去一探究竟…… 第十八章 动物园偶遇 我到动物园的时候,刚好是人潮汹涌,我纳闷着打开手机查看时间,却发现今天竟然是周日……好吧,怪不得这么多人啊!而且还都是带着小孩来的! 我垂下手揉了揉睡在我口袋里仿佛又在做噩梦的小白,在我的抚摸中,小白渐渐安静了下来…… 动物园的景色不错,但不太适合我这个单身狗,手牵着手的一对对情侣,喂了我一口又一口狗粮,我故意不看他们,而是加快步伐往里面走去…… 我缓缓往里面走着,越往里走,就感觉植被愈加茂密,就连空气也愈加清新,暖暖的阳光透过爆爆的云层洒在脸上,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暖和与温馨。耳边有孩子们叽叽咯咯的笑声,无忧无虑,弄得我也放松了起来,我面带微笑,恨不得跟每一个照面的人都打个温暖的招呼,我循着路牌,就直奔着狮虎园走去。 狮虎园有厚厚的玻璃挡着,我想拿狮子老虎试一试的想法就此泡汤,不过没关系,我刚才就愉快的决定了,动物园的动物那么多,我有机会就偷偷扔一滴血进去,试试看会不会有效果,反正迄今为止,我的血对野兽什么的好像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猴园,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山地大猩猩园,搁着一米六左右的围栏向下看去,有一只大猩猩刚好就在附近,这距离,基本山是无论什么液体,只要随便一甩就能甩到它身上,毕竟山地大猩猩那么大的身躯,想不中其实也挺难的。 不过……我该怎么在不引起周围人注意的情况下甩出一滴血呢?还有,我要怎么把血弄出来呢?我总不能自己拍自己鼻子一巴掌吧?那还不当我是****? 装作在玩手机撞树上了? 且不说这行为有多****,也不说会不会有“好心人”猛然叫住我,就算是没有任何阻碍因素,我也不可能一撞就撞到鼻子啊!低头玩手机撞的都是额头啊…… 在手指上拉一刀?我可不想被人说有自虐倾向! 我有些苦恼,就在我想把手掌在附近找一个地方随便“不小心”刮一下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我好奇心大起,反正我也没事,人这么多,我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弄出自己身上的血来,索性就朝着那惊呼声响起的地方走了过去。 虽然距离不远,但我过去的时候人群却已经把事发地点位的里三层外三层了,我一看路牌,这里,好像是狒狒园? 不会是有人掉下去了吧?我突然这么想到,如果真的是有人掉下去了,那就太危险了,狒狒可是号称最凶残的灵长类动物啊?! 我听到前面有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努力往前挤了过去,挤得一片怨声载道,眼见有许多人对我怒目而视,我只好开口道:“我是野生动物摄影师!让我进去,我能帮上忙!” 我特么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只想进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险,宁肯自己跳下去见义勇为也好,反正有小白在,而且还能光明正大地“擦伤”一下,挤出点血。 那些对我怒目而视的人们都释怀了,还有热心人帮我开路,我一边满口谢谢一边继续往里面挤。 “驯兽师来了!驯兽师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目光都往那边看去,我也终于顺利地挤进最内围,我没空理什么驯兽师,而是第一时间贴近了栏杆往下看,狒狒园的深度本就不浅,大概有三米多深,再加上一米多高的围栏…… 接近两层楼的高度! 我把头伸出栏杆,终于看到了那小孩…… 是个小男孩,也就7-8岁的样子,衣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穷孩子,那在一旁边哭边要往下跳的女人,大概是他母亲吧? 那女人大概得有30多岁吧?但看样貌却好像只有26-27的样子,面容姣好,略有一点点小胖。 我把目光重新投入狒狒园里面,一群性情暴躁的狒狒围着小男孩正打着架。 那样子,就像是在提前争夺珍贵的战利品一般!我很担忧地看着那小孩,小孩已经昏迷了,也幸好是已经昏迷了,要不然让这孩子看到这群狒狒的狰狞嘴脸,恐怕这辈子都不敢摸小动物了吧? 那些狒狒打得并不十分激烈,因为真正激烈的,在他们身后…… 两只较大的狒狒在狒狒群中厮杀,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过来围着小男孩的狒狒只是少数,几只而已,剩下的狒狒全都在这里)。我想了想,就明白了缘由…… 大概应该是两只狒狒在争夺狒狒王的位置,这孩子由于身高不够就爬上了围栏观看,也许坐在了围栏上,也许是别的什么样子,总之这个危险的动作并没有被动物园的管理人员看到,我想,也许是因为人太多,将孩子的身影挡住了吧? 但是,小孩就算是趴在这高达一米五的栏杆上,也不应该看不着吧?我又是一巡视,却看到那天那个跟我一起面试的那个一米九也在围栏边,刚才挤进来挤得太急我倒是没注意到,他也很是担心有着急地看着狒狒群,我们都知道,现在大部分的狒狒们没有注意到小男孩就是因为这场狒狒群中的争王之战,如果一旦战斗结束,那么也许立刻就会有狒狒把这个“战利品”献给它们新的“大王”,到那个时候,想要小男孩安全恐怕就真的比登天还难了! 正在这个时候,那两只争王的狒狒中,那浑身灰黑的狒狒突然戾啸一声,一脚前一脚后地人立了起来,另外一只毛发更长却头破血流的狒狒见状也,不甘示弱,立刻也是人立起来放声长啸,那声音分明比那灰黑狒狒大得多! 我心下一沉,却见那只灰黑狒狒突然停止尖啸,猛然往前冲去!那长毛狒狒收得还算及时,但有心算无心之下却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还击机会,只得将两只爪子抬起来招架一番,灰黑狒狒两只前爪高高举起,却一直没有放下,而是用那张长着四只锋利獠牙的大口咬了上去,可怜那长毛狒狒刚刚将两爪放开一点,就看到那大口对着它的左臂咬了过去…… “噶!!!”那长毛狒狒尖声大叫,另一只爪子拼命地向灰黑狒狒的头上拍去,那灰黑狒狒高举的双手终于找到了机会,抓住长毛狒狒的肩膀一扯,竟是把长毛狒狒撂倒在地,那明显比他稍强壮一些的长毛狒狒毫无还手之力地被灰黑狒狒摔在了一颗凸起的圆石上,一时之间哀嚎不已,无力再战。 狒狒群中想起一阵胡吼吼的欢呼,本来这已经是分出了胜负,那灰黑狒狒竟是毫不知足,又是冲了上去,手中还捡起一块稍显尖锐的石头! 这凶残的灰黑狒狒要杀了刚刚战败的长毛狒狒! “嘶号……”长毛狒狒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嘶哑,但却又有几分桀骜疯狂,这凶残的生物,对自己也是这般狠辣,竟是一心求死,故意挑衅灰黑狒狒! 这个时候,动物园的驯兽师终于冲了进来,那灰黑狒狒见状一声尖叫,一群强壮高大的狒狒就围住了驯兽师,虎视眈眈之下任凭驯兽师怎么逗弄都不让开。灰黑狒狒铁了心要杀它,几名驯兽师见状也只好放弃——好像他们知道两只狒狒之间的深仇大怨? 那并不怎么尖锐的石头重重地撞在了狒狒的头顶,大人们也蒙住了孩子的眼睛。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闷响,长毛狒狒终于与世长辞,灰黑狒狒三窜两窜爬上猴山顶端,一声又一声地尖声戾啸,声音中说不出的痛快! 我感到身边的人群中有一些愤恨的声音在骂它,而它依然尖啸着,啸声中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悲凉和沧桑。 那几只围着小男孩的狒狒中突然有一只狒狒窜了出来就要去抓那小男孩,旁边的狒狒立刻拦住了它,瞬间又打成了一团——猴王的战斗结束了,它们的战斗开始了。 猴王终于停止了尖啸,眼眶恍有泪痕,看来并不是一只没有故事的猴,但它却冷冷看着这边的争斗,眼看着几只狒狒越打越近,驯兽师们却怎么也进不来,我心里一急,扶上栏杆就跳了下去! 反正艺高人胆大,在这几只狒狒面前,激发体内那一丝我能调动的热气后的我,还是能撑上一时半会的。 咚、 噗……咕噜噜…… 两声落地声几乎不分先后,我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得半蹲了下来,竟然还有人跟我一起跳下来了?我诧异地扭头看去, 一米九也跳下来了!落地之后还在地上滚了一圈,竟然就把这巨大的冲击力卸了个干净,动作娴熟,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他看到我也跳了下来,也是有点懵,估计他也没想到除了他之外还会有人敢不顾自己生命危险地跳下来。 我和他对视一眼,沉声道:“你左,我右。” 一米九点点头,旋即双腿微屈,两手一前一后,竟然摆出了一个格斗的姿势来,一个念头从我脑中略过——这才是真正的练家子! 第十九章 千夫所指,浴血奋战! 那些狒狒都停下了争斗,面色凶悍地看着我们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那狒狒王站在猴山顶上,睥睨地看着我们二人,越来越多的狒狒围住了我们,一米九面色沉重,额头微微见汗,我也是有些担忧,这么多的狒狒如果冲了上来,也许我们很难保住这小男孩,于是我拍醒了在我怀中睡得跟猪一样的小白,并小声告诉它随时注意小男孩的安全,如果不是必要,尽量不要用黄鼠狼那惑人的妖术。小白在我上衣内袋中碰了碰我,表示明白。 如今小白和我已经心灵相通,我说的话所要表达的意思,除非是它未曾接触过的名词太多,否则它都能领会,我非常庆幸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小白。 人群在围栏上议论纷纷,却再没有第三个人跳下来,我和一米九肩并着肩,眼前是一圈又一圈的狒狒,狒狒们偶尔张开大嘴做撕咬状,血盆大口里,上下颚四只巨大的尖牙闪着惨白惨白的冷光。 这一刻,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千夫所指无疾自终! 我的身后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所幸冬天厚厚的衣服遮挡住了,让我看起来还比较镇定,但鼻尖的汗水也早已默默地把我出卖。 这一刻,没有人发出声音。 就连围观的群众们,都把呼吸声放轻了几分。 我们知道,只要有一点声响,对面的狒狒们紧绷的神经就会弹开,那个时候就是我们两人和那些穷凶极恶的狒狒们贴身肉搏的时候了。 我把体内那股我所能够控制的热气调了出来,在我周身游走,缓解我因为紧张而过度僵硬的肌肉。 必须拖住!必须拖住!必须拖到警察过来! 再有几分钟就好了!再有几分钟就好了!再撑一撑!再撑一撑!! 就在这时,我们耳中清晰地听到了“咔哒”的一声, 那是快门响起的声音…… 我来不及责怪什么了,因为当先的几只强壮的狒狒已经冲了过来! 一米九身子一侧,一只腿提起,装了弹簧一般一弹,重重一脚蹬在了一只狒狒的身上,把它远远踢了开来,还没来得及落地,就立刻用另一只腿猛然一个下蹲,闪过了另一只狒狒的扑击,又是向后一伸手,抓住那只狒狒往身前一甩,随即一个扫膛腿扫开了左边的几只正要接近的狒狒 我调动起了那丝热气,本来快若疾电的狒狒,在我眼前慢了下来。 我一侧身,让开一只飞扑过来的狒狒,在它略过我身侧的一瞬间猛然一个冲肩,紧接着又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前方一只狒狒的爪击,随即猛然提膝,撞在那只长开大嘴准备咬我的狒狒的下巴上,右手一伸,抓住那只刚刚躲开的爪子,往旁边一带。狒狒巨大的身躯撞开了右边的敌人。 间不容发!危机四伏! 我们挡住了第一批狒狒的冲击 时间在我和一米九的拳打脚踢之下缓缓流过,我和一米九的体力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每一秒都像是一个春秋,每一分都像是跨过了一个世纪。 我们耳边只有狒狒的尖啸声和攻击与反击带起的风声,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一米九身上已经挂了彩,我也好不到那里去,左支右拙之下浑身不少地方已经泛起了淤青,可还没有破过皮——我不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露出鲜血来,万一有什么奇怪的现象,在那上百部手机还有不知道多少台摄像机下,什么事都不可能兜得住! 体力流失地越来越厉害,动作都慢了了几分,好几次小白都差点从我怀里冲出去保护我们身后那小男孩。 我感到有一股热流在心脏周围盘旋周转,就待我一声狂吼之后就迸发开来,可是我不敢狂吼。 四面受敌之下,我都已经开始绝望了,那种四面受敌的感觉,那种自己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的压力,把我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一米九怒吼连连,却也是一声短过一声,却也都是英雄气短,强弩之末了。 就在我快要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压力,即将怒吼出来释放胸中的另一个自己时,栏杆外突然响起了一句突兀的加油声,在短暂的安静后,如潮水般的加油声和掌声响起,那种千夫所指的巨大压力瞬间消失无踪,胸中那只几乎压抑不住的荒古凶兽也渐渐趁机了下去,一股股热流源源不断地从心脏中泵出,融入那些我可以控制的热气中,我精神大振,一时间不但承住了右边的压力,甚至还能抽空将一米九那边的狒狒逼退几步。 可好景不长,随着越来越多的热流从胸中泵出,我感到那些热气已经开始渐渐地不受我所控制,在我体内狼奔豕突,我感到脸上都有些微微发烫——那是热血已经涌上脖颈之上的表现,我浑身发痒,似乎每一节血管中都冒着热气、每一个毛孔都在嘶吼嗡鸣,我知道,再任那胸中的热流涌下去,我就要发狂了…… 但是一米九已经渐渐失去了战斗力,如果不放任胸中的热流涌出,我也会很快支撑不住,快要压制不住了…… 不能……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绝对不能…… 忍住!忍住!!给我忍住啊!!! 我开始耳鸣眼花,步伐踉跄,甚至没能躲开前方一只狒狒抓向我肩膀的爪子。 布帛撕裂,皮肉绽开,身上的鲜血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从肩膀上涌了出来,溅在那狒狒的爪子上,溅在那小男孩的鼻尖上,也溅在了坐倒在地上的一米九的额头上…… 我是不是已经出现了幻觉? 要不然我怎么看到在我身旁竟然多出了一个人。 身着警服,身形挺拔地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好像,是小肖? 是了,他是警察…… 那鲜血溅在了小肖的警服上,也溅在他的身上,小肖面色突然一变,那一瞬的惊讶和喜悦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那热流冷却了下来,肩膀上也不再流血了。我缓缓坐倒在一米九旁边,缓缓喘着粗气…… 小肖面色阴郁,掏出手枪对着天空放了两枪。眼睛直直盯着那只站在山顶的狒狒王。 那狒狒王突地一怔,从山顶窜了下去,竟是径直地逃跑了…… 我看到那一瞬小肖的身上有深黄色的光圈大放光明,那巨大的气场,仿佛让阳光都黯淡了颜色。 那些原本围着我们的狒狒更是不堪,吓得瘫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只有那只染了我身上鲜血的狒狒没曾瘫倒在地,而是伏在地上紧紧盯着小肖。 我听到小肖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 然后一股巨大的困倦袭来,我完全无力抵挡,就直挺挺地昏睡了过去……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护士,眉清目秀。我看了看窗外,已经是晚上了。小护士见我醒来,很温暖的微笑着问我要不要喝水,我还真的感觉有些口渴,小护士给我冲了一杯茶,说是我那警察朋友给我的。 我道了一声谢端起了杯子,茶水甫一入口,瞬间就感觉所有口干舌燥都消失了,就像是夏日里喝了一杯透心凉的汽水,又像是一口吞了一朵雪山中绽放的莲花,把其中花蜜全都纳入了口中一般。 那小护士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小肖打开门进了来,还把门锁上了。 小肖面带微笑,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感觉背后发紧……这货不会是gay吧?我可没这个兴趣啊…… 他开口:“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肖剑,昆仑山缥缈宗第24代长门传人,百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入世修行的弟子。”他的语气中有几分骄傲和自豪,但是我根本听不懂,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你当这是修仙小说吗? 我一脸懵逼的样子让他有些无语,只好接下去说道:“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不必再伪装了吧,前辈?”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怎么我就成特么前辈了!我比你小得多好吧! “你今年多大?”我问他。 “26啊,怎么了啊?”他有点懵,不知我的用意如何。 “我今年21,你大我五岁,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叫你老爷爷?”我语气十分“真诚”地说道。 肖剑一翻白眼:“你可以叫我爸爸,我不会介意的!” “去你妹的,什么跟什么啊!”我有些受不了了,这特么都什么玩意?“你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叫我前辈,逗我玩呢?” 肖剑一愣,这回是真愣住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啊知道!” “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你大爷!” “别急别急额……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知道什么啊!你说啊!我草,你都不说是什么玩意,我怎么知道我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他面色严肃,缓缓说道:“好吧,那我就不叫你前辈了,说实话你这么幼齿的样子叫你前辈还真是很别扭呢。” “……” 幼齿…… 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特么削死你! 好像是损我损爽了,他笑了笑继续开口道:“在一千年之前……” “等会等会!怎么了就一千年之前!我让你跟我解释现在这东西你扯什么一千年之前干啥?” “我这不正说着呢么!你着什么急啊!” 诶?一千年之前?特么的一千年之前谁是谁非管我什么事,算了,就当听故事好了……我心想。 “在一千年之前,准确的说,是一千三百年之前……” 第二十章 千年密辛 一千三百年之前,正值盛唐。 昆仑山脉钟灵毓秀,山上多有灵草灵药,奇珍异兽。 山下有个小村,生活着许多以采药为生的村民。 他们每天步行几十里山路,进到昆仑山外围采药种药,昆仑山灵气浓厚,从那里出产的药品自然是药效卓越。 秦方的家,本是一个平凡的药农家庭,那天,秦方跟着爸爸妈妈上山采药种药,学习草药知识,却在半路遇见了一只七彩斑斓的蝴蝶,他很想去捉住它,把它送给妈妈,这般美丽的蝴蝶,只有妈妈才能配得上!隔壁王二狗家的那个丑媳妇还有一枚漂亮的木簪子呢,妈妈当然也要有更美的首饰才行啦! 秦方如是想着,就追着这只七彩斑斓的蝴蝶跑远了…… 本来走一段山路就要歇一歇的秦方,这次竟然不知疲倦地跑了许久,也许都有一个时辰了吧。 秦方的爸爸妈妈也放弃了采药,追着秦方的脚步走了许久,临近正午才终于找到秦方。 找到秦方的时候,是在一片茂密的森林边缘,那些高高的乔木简直是要直通天际,厚厚的树叶遮地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秦方手里拿着一卷不知名的绢布,在树林里面,目光呆滞地走向一只巨大的斑斓巨蟒的血盆大口。 秦妈尖叫了一声,强忍恐惧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秦方,可是却发现原本并不怎么强壮的孩子竟然抱不动。 秦方仍在稳步向那大蛇走着,任凭秦妈怎么哭号,秦方都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丢了魂一般。 秦爸高举手中的开路刀冲了过去,狠狠砍在那斑斓巨蛇的三寸之处,那斑斓巨蛇竟然毫无所觉一般,反倒是秦爸的手被震得生疼。 秦妈看着秦方离着那大蛇越来越近,一咬牙,直接站在了秦方的前方,把秦方紧紧抱住,任凭那股奇怪的伟力推动着她们二人的身体,向着那巨口越来越近。 正在这时,那卷绢布一阵光华大作,竟然拆做一丝丝光彩明丽的丝线,融进了秦方的身体里。 那巨蛇吓了一跳,收拢了大口恶狠狠盯着秦方。 秦方咳嗽了几声,从口里咳出一只七彩斑斓的蝴蝶,那蝴蝶飞到巨蟒头顶,两片翅膀化作了巨蟒头顶两边的一点凸起的鳞片,竟似是两枚凸起的角来。 巨蟒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一口向着秦母和秦方二人咬去,却在这时,突然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如一道电光赶至,身后已分为六瓣的尾巴一扫将那大蛇击飞出去,那白狐自身也是被这巨力弹飞老远。 大蛇还未落地,空中一声清脆的鸣叫,又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鹰鸮(猫头鹰)降至,狠狠一抓将巨蟒提了起来,那弯钩一般的喙狠狠啄在斑斓巨蟒的头顶,啄破了几片鳞片,红黑色的血液自那巨蟒的头顶流出,巨蟒大惊,拼命挣扎,但那猫头鹰分明比巨蟒强了太多,任凭巨蟒如何挣扎,还是抓住巨蟒飞到了树林外的高空去了,直到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然后那巨蟒从空中慢慢变大、慢慢变大……最后重重落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这花蝶蟒,真真让我一顿好找,原来是躲在这里,都快出了玉木峰了。” 一个一袭白袍面如冠玉、眉落朱砂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肩上站着那只巨大的鹰鸮,竟是好似丝毫感觉不到那巨大鹰鸮的重量一般。怀中抱着那只六位的白狐,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在它身上抚摸着。 这两只比那花蝶蟒还要强的异兽,都是他的! 那中年男人看到秦方后咦了一声,眼中惊疑不定地把他从头到尾看了许久。 秦爸秦妈拉着秦方慌忙要给那人跪下,那人手上一托,他们也怎么都跪不下去,只好抱拳颔首,口中道:“多谢真人救命之恩。” 那男子长叹一声:“造化啊!” 他又看了看秦方,口中却是对秦父秦母二人说道:“你二人命中应有第二子,就在明年三九之冬。而此子今日本应命绝,却又有奇遇,得以续命复活,但你等亲子之缘分已尽……再留在身边,怕是会祸及亲朋子孙。” 秦父秦母听后大惊失色,但却又十分舍不得秦方。 却没料到秦方说道:“父亲,母亲,今日我本该死于那巨蟒之口,然后真人才会出现,但因那卷绢布卷轴,我却得以苟活,我虽不知为何,但心下却知自己如今已是逆天改命,如今只好苦修卷中功法,学成之前,怕是不能再回山下了……” 讲着讲着,却也是有了几分哽咽。 父子三人抱在一起哭了良久,终究难逃分别。 秦方跟着那男子一起走进了树林深处,乘着一只更大的青色鹰鸮,回到了山门。 那个世界上最强的宗门,古往今来从未能超越的宗门。 他在那个宗门长大,却没有拜在那个宗门之下。 他不是那个宗门的弟子,他是那个宗门的孩子。 那个庞然大物,名曰——驭兽! 自那天算起,足足五十个年头,秦方终于学成下山,而山下的父母早已作古,于是他长袖一摆,便开始了游历,从匈奴祭祀到异族的巫师、从西域的僧尼到南疆的蛊巫,他都见了个遍。 后来,整个神州大地都在传说,传说从昆仑山上下来了一个人,白衣白发,年轻俊秀。有人说他是神仙,有人说他是来自洛阳的富家子弟。 十年,回山,身后跟着百余弟子。在昆仑山建立了第二个门派——缥缈宗。 第一条门规:凡缥缈宗门下弟子。见驭兽宗长门,则大一辈! 也就是说,缥缈总长门弟子遇见长门弟子,不能叫师兄,而是要叫师叔! 自那以后,缥缈宗与驭兽宗同气连枝,一时传为佳话。 三百年后,中原土地上旱魃出世,飞僵作乱,驭兽宗和缥缈宗精英尽出,平复神州大地之妖乱。 但不知为何,往常驭兽宗百试百灵的以血驭兽之法对旱魃一点用处都没有,后来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才发现原来那旱魃与飞僵一般都是死物,都是夺地脉之炎气催生之物,却说那飞僵和旱魃已是人间散仙一般的实力,白日飞天、驱火飞焰不在话下,各大宗门和修士家族出来的都只是年青一代的精英,在这两大邪物手中死伤惨重。 最后驭兽宗长门弟子因面子问题,独自一人引开飞僵,后受飞僵追杀身死。 而后飞僵销声匿迹,而旱魃继续作乱。 驭兽宗宗门震怒,上至活了逾两百年的太上老祖、下至学艺刚成的青年才俊倾巢而出,四处寻找飞僵踪迹,最终在那南疆极热之地,寻到了那飞僵的踪迹,那飞僵,竟然是一个南疆邪教倾注百年心血铸造而出的邪物! 太上老祖带着宗门所有人杀奔那邪教而去,缥缈宗也派出了小部分精英助战,而中原乃至神州其他正道各派却鸦雀无声未曾派出一兵一卒。 驭兽宗也并非未曾想到这是一个针对于驭兽宗的陷阱,但自驭兽宗得异兽传道,数百年来驱妖驭兽从未失利,自是骄傲无比,认为天下没有可以奈何得了驭兽宗这庞然大物的东西,其实也是如此。 但凡事都有例外,那南疆邪教竟然以神鸟毕方止血为引,坑杀万人凝造血元凝煞阵造了十多具飞僵,甚至还有一具以毕方之血铸造,堪比地仙的游尸! 若仅仅只是如此,驭兽宗也不会丢掉传承…… 除了那游尸和血元凝煞大阵之外,那一块白泽玉角碎片才是真正致命的! 在所有妖怪与灵兽中,白泽也许不是最强的,但白泽尽知万妖之弱点,导致所有妖怪无不畏其三分! 那块白泽玉角的碎片,镇压了驭兽宗所有妖兽七成的战力。 为了不让旱魃和游尸祸害人间,驭兽宗无一员后退半步,尽皆战至力竭身死…… 在太上老祖也显露败绩之下,灵兽九尾妖狐以身合道,华为精血道元,灌注在老祖身上。老祖在一瞬之间重回年轻,面如冠玉,眉落朱砂…… 他引来金仙天劫,杀死游尸破掉大阵。 但也使得那片地域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也使得驭兽宗再无传承,泯然于世…… 第二十一章 驭兽宗的传承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肖剑,肖剑也一脸凝重地看着我,仿佛还没从那个故事中找回状态。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想说,我和驭兽宗有关系?这不可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缥缈宗的传承有一部分是来自于驭兽宗的,这千年来,虽然驭兽宗荣光不再,但其实传承并未完全断绝,因为缥缈宗一直都在!” 肖剑的语气中有些骄傲,有些感怀,似乎是感慨那千年前最强之宗派的陨落: “你知道我为什么下山吗?” “因为要开始第三次世界大战了?你是来拯救世界的?” “……你小说看多了吧!”肖剑被我哽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因为我师父告诉我,三十年之内,驭兽宗会回来!” “回来?” “回归神州大地,重登昆仑之巅!” “你才特么小说看多了吧!”我其实特别想吐槽一句这么中二的预言你确定是你师父告诉你的?但是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样子,额,好吧是郑重其事的样子,只蹦出这么了一句回呛他,肖剑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以为师父是老糊涂了,百多岁的人了还那么中二,但直到今天遇到了你……” “我俩早就见过面了吧?” “那次不算,那次我只以为你是个修炼不到位又运气好到爆的小屁孩。” 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小屁孩!不就小你五岁特么至于这么埋汰我! “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和驭兽宗有关系!” “首先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今天之前你能想象两个人在一群狒狒的进攻下扛了三分多钟没曾后退?还有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能想象这个世界上还能有那样神妙无方气势磅礴色彩缤纷绚烂多彩的法术?” 你特么反驳我这句话就是为了后面那一堆自夸吧?缥缈宗不会都是他这样的自恋狂吧?我心中不无恶意的想。 “其实,今天早上,你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已经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但是却还是问道:“昂,所以呢?然后呢?” “在一千百年前,驭兽宗还有一个名字……” “血宗?”“血宗!”我俩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肖剑面上有着几分敬畏:“是的!血宗!驭兽宗的门人以血魂传承,所以每一代的传人都不多,但人丁从不缺少。” “因为有灵兽帮助?” 肖剑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让我浑身一抖:“因为每一个妖怪,都想进驭兽宗学法!” 我似懂非懂:“等会儿,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你觉得我是驭兽宗的人呢!” “因为你的血啊!我这不正说着呢么!你能不能不打断我啊!” “我草,你说一句停一下说一句停一下地还不准我说话了啊?” “我那是在喘气,酝酿情绪,不行吗!” 要不是我打不过他,还真是想削他两巴掌! “行行行,那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这货竟然还端起了架子,拿起那个还没喝完的茶杯,一口喝完…… 喂,那是我的杯子!我在心中吐槽道,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驭兽宗,也叫血宗,据说是一位妖族仙人下凡传承给人族的,目的是让人族和妖族可以和平共处,共同发展,也好给广大妖精异怪谋个善缘,不至于刚一得道飞升就成了谁谁谁的坐骑、谁谁谁的牲口。” 我心中对那妖族的仙人敬意大起!看看人家!在全世界都在闹腾门户之见的时候,人家都开始撮合种族和平了!跟人家比,这才是圣人风范!我心中想着,口中不自觉就说道:“圣人风范!” “是啊,圣人风范!”他也感叹一声,继续说道:“驭兽宗的功法以血传承,可以赋予妖族接近人类一样的修炼速度!所以在驭兽宗在的那千多年,每一个想要和驭兽宗结上渊源的妖族都拼了命的做善事。” “我有问题!”我举了举手:“做善事的妖?为什么我听到的传说都是妖物害人的故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呗,这么大的个人了你连这都不知道?” 你嘛哔#%¥#%#@#……我心里骂道 肖剑骂爽了,继续说道:“来我们继续说驭兽宗的事情,每一个妖族都想要进入驭兽宗,就是因为驭兽宗的功法,可以让任何一种妖族的修炼事半功倍,甚至可以像人一般,既能吸收日月之精华,又可感悟自身之体性!这样一来,那修炼就快得多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肖剑继续说道:“就比如那九尾天狐,在遇到驭兽宗的人之前,用四百年修成六尾,自从得了驭兽宗传承,两百余年就成就九尾,要知道几千年来九尾天狐一共就出了三只!只有这一只是以不足千年的修行成了九尾天狐的!” 我脑子一抽,来了句:“妲己呢?” “妲己?妲己成仙不知道多少年了才又下凡的好吧!” “好!我知道了!继续说正事儿!” 肖剑白了我一眼:“还不都是你瞎打岔!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说到的驭兽宗的传承。” “驭兽宗以血魂传承,但是血魂传承的方式,却早已不知道了,反正得到血魂传承的人只要把血洒在动物身上,动物就能开启‘灵窍’,从此之后,即使没有吸收日精月华的功法,也可以慢慢感悟自身提升修为。” 他突然眼神炽热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点瘆得慌……正在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考虑要不要夺门而逃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你的血,帮我突破了一个瓶颈!现在我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四品修士了!要知道,我达到五品巅峰也不过是最近这段时间才达到的呀!这么快的速度从五品巅峰到四品初级,这一千年来来我还是第一个!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等会等会!”我没空跟他计较他那不可抑制的自恋,而是问道:“你刚才说是驭兽宗传人的血能开启妖精的灵窍,怎么对你也有用?还有修士等级,那是怎么算的?” “嘁……谁跟你说,人不算妖精了,人,本就是最先举族修成正果的大妖!至于修士等级,现今的修士们把修为等级分为十个品级,分别是最高的超品到最低的九品,七品以下属于不入流级别的,在我们昆仑山上低于七品的都不让出师门大院!” 我一声惊叹:“那么流弊?” 他却一声叹息:“流弊什么啊!我跟你说,七品的修士顶多也就现役职业运动员的身体素质,而且大多数法术都用不了!只有到了五品,才能用一些主流的法术,但一些强大的宗门法术,至少还是要到四品才能使用,像什么掌心雷法啊、天灵火啊、六丁六甲阵啊都是四品法术。” “等会!你上次用的就是六丁六甲阵吧?” 他一笑:“是啊,所以我就说我是个天才嘛!何况还有那柄四品法剑在,当然能用四品法术啊!” 切。还不是靠法宝,还把自己说的这么牛逼哄哄的,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如何分辨修士品级,其实也简单。”他自顾自又说道:“每个人体内都有元气,最低等级的是通明无色,这种元气每个人都有,在到达气血通达之境的时候会变成红色、再然后筋强肌壮为橙色、煅体大成则为黄色、练元化灵则为绿色、灵气炯炯为青(浅蓝)色、炼气大成则为蓝(湛蓝)色、通天之境则为紫色、通达天外则为紫红色。” 我听着点了点头,这和我看到的那些光圈倒是异曲同工哦! “不过这些颜色,只有自己内视的时候才能看到,别人是绝对看不着的,解剖都看不着。” 我有些惊诧:“你确定?” “确定啊!我师父告诉我的!我师父身为缥缈宗掌门,学究天人道行通天,还能有错?” 你嘛哔,你个自恋鬼,自恋完自己还不够还得自恋你师父! “好了,就说这么多,我也该回去打卡下班了!那个,医药费你就自己付了吧,我今天没带钱~” “……”我满头黑线看着他,在他即将走出病房的时候,仿佛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道:“你有空跟我回一趟昆仑山,有些事情我确认不行,也需要师门确认,还东西要交给你。” 我一喜——好像成为这什么驭兽宗的传承者,也还不错?! 那小男孩的父母过来千恩万谢的一通叨叨,我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不适,但医院怎么都不让我走,说是要多观察两天,我一通好说歹说又是体检又是测试的,事情才终于办妥,那孩子的父亲在我临走前死活都要塞给我一个大红包,口中还千恩万谢的。 我打了辆车回家,在车上拆开一看,嚯,好多钱! 1、2、3……64、65、66…… 整整六十六张百元大钞整齐地叠在里面,原来见义勇为还有这好处啊? 到了晚上,终于回到了家,我躺在椅子上,刚刚打开了电脑,却听到啪的一声响…… 我的手机无缘无故地从桌子上掉到了地上……这最近接触的都是些妖魔鬼怪之流,我倒是真的还有几分害怕…… 小白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双脚立着揉了揉眼睛,随即晃晃悠悠地走向了冰箱…… 小白都没反应,看来应该是没事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了手机,也没怎么看来电提醒,就把手机上闪烁的图标移动到了左边接听处 ………… “喂?” “连星……你……你快来学校,我,我们学校,学校出事了……” 我一接电话,一个略带哭腔的悦耳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是蕤珊! 我浑身一震,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小白手里抱着一个肉松包吃得满脸都是肉松,见我突然变了的脸色,捧着肉松包又放回了冰箱。 我匆匆忙忙的穿上了衣服,小白捋了捋毛,将肉松扫到地上之后钻进了我的怀里,我打开门下楼,一边下楼,一边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第二十二章 血杀! 我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不幸赶上下班高峰期的我面对堵了一路的车很是无语,满心焦急的我只想快点到学校,索性今天的堵车也很日常,没堵多久也还是能走了。 车子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我看着出租车上的表显示42元,扔下一张五十说了一句“不用找了。”就窜下了车,直奔蕤珊所说的那个教室。 在我赶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看到所有的教室灯都黑着,除了蕤珊所在的那一间。 那间教室外围围着很多“人”! 它们颇有秩序地在教室门口排着队,一个个挨个进去,每一个进去的家伙都满怀期待的模样…… 我给蕤珊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 那就是说……蕤珊还在里面!!! 我完全没有发觉,不知何时,我的瞳孔已经泛起紫红色的光芒,妖艳可怖的血丝布满了眼白,我咬牙低声道:“小白,在门口守着!别让它们出来!” 小白从我的怀里钻出,跑到了一边离我远远的,我没有理会小白的异常,而是双眼通红地冲了进去,在我接近那些“人”的时候,他们都十分害怕地从我身旁躲远,我没工夫理会这群家伙!我要知道蕤珊现在怎么样了!现在!立刻! 我颇有些不计代价地调动起了丹田处的那股热流,耳旁仿佛有轰的一声炸响,身形猛然提速,来不及躲开我的那些“人”被撞飞开去,身形模糊一动不动,仿佛已是受了重伤。 我冲开了教室门,感觉到似乎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间教室,有结界! “啵”的那一声穿越结界的声响绝对不会出错! 我看到蕤珊缩在角落,身前的座位上坐满了“人”,讲台上一排白影的双手双脚如面条一般舞动,释放着一股又一股湿冷阴翳的气息,那些气息有一部分灌注到了那些“人”身上,但更多的却是灌注在蕤珊的身上。 蕤珊的身上,已经开始泛着些黑色的气息了。 看到这里,我又哪里还能忍! 丹田处那些热气不计代价地猛然跃动、燃烧起来。 我全身一热,那种状态——所有的动作都慢了,甚至让我感觉时间都变得慢了。 我冲上了讲台,将那些白影一个个撞开、打断它们的施法,但那台上的白影竟然有八只之多,我在这边打断了两只那边还有六只,我加快速度拼命撞开这些白影,却总是能有至少一只白影可以继续施法,应接不暇,我目呲欲裂,长大嘴巴,一声咆哮从我口中传出。 如虎咆龙吟,如狼嚎鹰啸。 那些还在教室里的和围在附近的“人”四散奔逃……那些白影停止了施法,都向我看来。 啪…… 我仿佛清晰得听到,我体内好像有一把锁、被打开了。 心脏跳动之间,那股熟悉的温暖炽热遍布全身,我无所畏惧,心中只有遏制不住的愤怒和暴虐 我右手握紧剑指,用中指指甲在左手手心一划,指甲划破皮肤,血液流出,浸染了剑指。 我右手剑指通红,一股猩红中泛着黑气的血煞戾气从上面缠绕徘徊,燃烧着,燃料是我内心用之不竭的愤怒和…… 杀意! 左手掌心,血液不再流了。 右手剑指猩红,和我通红的眼睛互相辉映。 一步,剑指划向第一个白影的腰腹,一分为二! 两步,剑指狠狠扫向第二个白影的“头”,那白影的头瞬间在蒸腾着戾气的剑指中消失,仿佛未曾有过! 三步,左手掐着第三只白影的脖子,掌心残留的鲜血如水银泄地一般渗进它的身体,无火自燃! 四步,手中掐着第三只白影,甩向了第四只,右手剑指戳向了那第五只白影,洞穿! 五步,左手捋过右手剑指,右手上红色褪去,那已经成凝胶状的鲜血挥洒出去,洒在第六只第七只白影的身上,那第八只白影间不容发地躲了过去! 但躲过之后,却站在了我的身前,我双手一合,从它体内穿过,双臂猛然法力,第八只白影,被我生生撕成两半! 我看向窗外,还有些身上冒腾着黑气的胆大些的厉鬼怨鬼不愿走去,正要前冲,却见到眼前亮起无数道金光。 如利剑,如锁链,如牢笼,笼罩了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用着超越普通人极限的语速念道: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洞慧交徹。五炁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上请应元雷声霹雳普化天尊, 下奏阴曹地府阴冥五方鬼帝, 中凝灵台印堂膻中方寸之神, 天地正气,萦护我身。疾!” 那些金光瞬间收回到我的身上,转瞬间就将那血红戾气净化尽了。 我看着肖剑凝重的脸色,不发一言。向着蕤珊缓缓走去。 蕤珊已经昏迷了不知多久,那些邪异的气息往她身上这样灌注,也不知她现在又是怎样了…… 她脖上已经没了那条红绳,想必那狼牙也没带在身上,我心下一片黯淡,却见肖剑缓步走了上来:“女朋友?” 我张了张口,苦涩道:“不是,只是同学……” 肖剑不知从哪里掏出他的那柄法剑,拉过我的手,对着我无名指之间就是一点,我一点疼痛都还么没感觉到,一滴鲜血就从我指尖流了出来。 肖剑面容严肃,道:“跟我念!如果你想让她不出事,就念完咒语之后把这滴血按在她的眉心!” 我点了点头,就听肖剑念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我跟他一起念着,手上一动,捏了一个法决,说道:“看着我的手,跟着我的手动!这法子只有你才能用!” 我紧紧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几番翻转,又跟他念道:“乾坤无极。道法自然。上有雷鸣。下有渊洄。龙飞于天。猿啸于野。” 他手上动作突然加加快,好在也在我承受范围之内,我也跟着加快手上速度,又念:“天地无情。大道无形。万物有情。血魂有灵。以我鲜血。得证天道。以我鲜血。授灵启智。” 他手上动作一听,对我大吼道:“就是现在,按下去!喊‘呔’!” 我听他所说,把那只无名指按在了蕤珊的眉心中央,那滴鲜血被蕤珊光洁的眉心缓缓吸收了进去。 我像是被抽离了所有力量一般瘫倒在地。 看着蕤珊头顶上那些逐渐冒出又散去的黑气,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给我打了电话,要不然,你或许没事,但这姑娘可就危险了!” “她……哈……她怎么了……哈……哈……”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向肖剑。 肖剑沉声道:“邪祟入体,丢魂失魄。” 我大惊失色:“那现在怎么办?” 肖剑看了我一眼,说道:“等,生魂不能离开躯体太远,你刚才已经用了收摄血咒给她开了灵智,她的生魂很快就会回来。” 我张了张口,问他那个收摄血咒是什么,他说:“收摄血咒,就是和灵兽契约时所签订的协议,或者说,由天道做主的一份合同,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灵兽,你就是他的灵伴,心灵相通,地位平等,你的地位稍高。” 我一脸懵逼。 肖剑想了想又到:“就像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你的地位高所以你要承担的是更多的责任,明白了没?” 我已经看向了窗外,那里,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被什么奇异的力量极速拉了进来,像是有一只大手在后面推着过来,又像是一块有一块巨大的磁铁将那两道身影吸了过来。 那两道身影渐渐和蕤珊身体重合。 蕤珊身体往旁边一倒,我赶忙冲了过去把她抱住,之间她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二十三章 揣测 一滴…… 白蕤珊只觉得自己终于从那茫茫的黑暗中挣脱了出来。 像有一道雷霆,一股飓风,从天边袭来,带着七色祥云和璀璨金光。 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如盘古开天辟地一般的伟力,从那滴液体中蔓延出来。 那一滴……是谁的血……带来了这莫大的光明和希望。 就像是那缘故的神话中,那创世的神灵说道——要有光。 于是,世界就有了光! 令行禁止,言出法随! 在这个好不容易有了光的荒芜世界,仍然黑气缭绕。 那滴血绽放出一缕又一缕,一道有一道的光芒,像利剑,像火焰。 刺穿它们,燃尽它们,毁灭它们! 不够……还不够…… 那滴血突然在眼前变得很大很大, 血液里流淌着……倒映着……装着无数无数的生灵。 有浑身白毛擎天立地的巨大白猿,有九条尾巴灵动优雅的九尾天狐,有背驮陆地行走于太虚宇宙的巨大乌龟…… 有金光祥瑞、鹿角龙头、虎背熊腰、四蹄如马的动物,也有身躯如蛇却又有五爪像…不,那不是像…它就是龙…… 还有单足的火鸟毕方、双足的瑞鸟青鸾、浑身金黄炽热的三足金乌…… 还有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兽类一一闪过身影。 直到最后一个身影自那血光中款款走来…… 他说:“乾坤无极,道法自然,上有雷鸣,下有渊洄,龙飞于天,猿啸于野……” 白蕤珊只觉得自己要从那块荒原中挣脱了出来。 他说:“天地无情,大道无形,万物有情,血魂有灵,以我鲜血,得证天道,以我鲜血,授灵启智。” 那滴血中,他的身后所有的妖兽灵兽神兽都停了下来,化作了不同的符号,最终凝成一个浑厚沉重的大字…… 他睁开了眼睛,面容终于清晰,那张脸,多少个午夜在梦中相见。 那个人,多少次眼泪模糊了他的面容。 白蕤珊这时很想哭,想趴在他怀里大哭。但她却哭不出来——她仍被这方世界禁锢着。 “呔!” 他大喝一声,身形笔直,手握剑指,左手托腕、右手指天。 那一声大喝出口,仿佛有一层可见的声波传递了出去……带着那血液里的异兽们传递了出去…… 下一秒,黑气尽散,世界崩塌。 那个身影顶天立地,一个人,一只手,撑住了整片浑浊的天空…… …… 良久……一切归于黑暗 然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他满怀关切的眼神和苍白如纸的脸色。 “呜哇……”她终于没能忍住眼泪,所有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也浸没了他的心。 —————————————— 我看着怀里的人儿哭得那么伤心,心中没来由地就是一痛,我紧紧抱着她,说着:“别怕,别怕……没事了……哭出来就不怕了……” 即使有一天,我们终将离散,你嫁作人妇,子孙满堂…… 即使有一天,我们不能再见,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至少这一刻,你在我怀里,至少这一刻,我听到你的心跳,在我心脏不足一尺的距离外蓬勃跳动着。 至少,有现在,就够了! 蕤珊在我怀里哭了很久,最后却莫名地破涕为笑,看着我愣怔的脸笑骂了一句呆子。 我更摸不清头脑了,却见小白在捂着肚子笑得打滚,肖剑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不再看我。 呃? 我哪里呆子了? “咳咳……”肖剑清咳了两声,蕤珊的脸唰得就红了,肖剑看着我目不斜视道:“等一下你跟我走一趟,先把她送回去吧,你要回家还是回宿舍?” 蕤珊本来红彤彤的脸又唰得一下白了,嗫喏着不知如何回话,我心头一颤,却听肖剑又说了一句:“小白呆在你旁边也是浪费资源,你方才发狂时的修为怕是已经达到四品初期的样子了,完全可以自保,甚至可以说是天下之大,大可去得,不如就把小白留在她身边吧。” 我直接忽略了他前面几句话,却看向了小白,小白一脸懵逼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蕤珊,欢呼一声跳到了蕤珊的怀里,蹭啊蹭……蹭啊蹭…… 我扶额:“……” 肖剑叹息:“……” 蕤珊惊呼:“啊!好痒……好痒……” 在之后,我们把蕤珊送回了宿舍,有小白在她身边,无论是什么也都没那么容易伤害到她,小白的本事,我还是很放心的。 刚出了学校,肖剑就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道:“现在就买票,跟我回一趟昆仑!” 什么鬼?什么叫回昆仑? 肖剑叹息了一声:“师叔,虽然很不想这么叫你,但是现在看来,我必须得这么叫你,而你也必须跟我回去一趟了。” 我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我跟你说过的吧?我下山来是有一项任务……” “哦,忘了。” “……”他被我呛了一口,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下山来的任务,就是找到驭兽宗的传人!” “驭兽宗不是早就被断了传承了么?” “之前断了传承,不代表现在没有传人啊!” 我有点懵逼。 “我们缥缈宗的功法不也是捡来的?捡来功法之前,那功法不也是没有传承么?” 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师父早就有预言,这30年来,驭兽宗必定重回昆仑之巅!师父是不会错的!” 我没话找话:“那你凭什么觉得我是驭兽宗的传人?这事我咋不知道?” “就凭你刚才用血帮你那小女友开了灵窍!” “别乱说,我倒想她是我女朋友呢……” 肖剑突然一个急刹车,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却听他说:“你果然是个呆子,哦不对,是呆逼!” “……草,你才呆逼呢!”我回骂了他一句,无心再与他讨论。 “我猜你肯定被你那小女友拒绝过很多次。” “……”我沉默。 “要不你再表白一次试试?” “别闹……”我突然有些意兴阑珊,甚至开始有了一丝困倦。 “记得要当面表白,肯定能成!” “……”我打了个哈欠,没理他。 “话说,小师叔,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得了驭兽宗传承的?说来也真是羡慕,听说你们驭兽宗的传承简直就是外挂一样!今天看来还真是不假……”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说完这句话,我突然心中一动……难道是小时候的那只大狗? “不想说就算了呗,反正你们那传承方法我们又学不来~” “什么方法?”我很好奇,就问了出来。 “血魂之法啊!就跟你刚才用的那个方式差不多。” “非得念咒?”我问道。 “也不是,修为高深的妖兽和人都能直接用血来为未曾修炼过的人启灵。” “多高深?” “师父没说,反正至少得有我师父那修为吧?” “你师父什么修为?” 他面色突然有了几分骄傲:“不高不高,也就是二品巅峰!” 我心中一沉吟“蓝色元气?” 肖剑一摆手:“哼哼,是蓝紫色!” 我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我心脏里的那股热流…好像…是紫红色的……也就是说,那只大狗也许是故意不攻击我?挠破我的后背也只是为了…… 换血!!! 我突然之间就清醒了,想到了那片土地上那片红褐色的土石,想到了那条大狗昂着头咬不到我……其实那又哪里是咬不到啊……分明是故意不咬而已……我心中突然充满了愧疚,那条大狗……我……唉…… 我抬头看着车顶,一时无语……竟就这样沉沉睡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昆仑?昆仑! 我在车上睡了一晚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肖剑也趴在方向盘上睡觉,哈喇子都快滴下来了…… 也在睡觉?! 妈的那车谁在开!!!!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抬头往外面一看,哦,好吧,车子没动,而是停在飞机场外面…… 我拍了拍肖剑,肖剑很熟练的用肩膀一擦口水,猛地坐得笔直,口中还大喊了一句:“师父,我在听!” “……”妈的,这真是缥缈宗的长门弟子?你确定不是某三流学校出来的只求毕业证的大学生之流? 肖剑更清醒了一些,看了看周围,一点都没脸红地跟我说:“我昨晚已经买了机票,今天上午九点的,走,先去拿机票。” “……你不是已经买了机票吗?” “你傻啊?你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我下车之后万一车里的东西被偷了怎么办!我用手机买的票!” “你还会用手机买票?” “……”肖剑扶额,我似乎感觉到了他体内即将暴走的洪荒之力,很知趣的没有吭声。 我们二人去领了登机牌,在机场里面吃了一顿贵的要死的早餐,只把肖剑心疼得直撇嘴。 “你那么有钱,还心疼这点钱?” “废话!都是自己的钱!又不给报销!” “……啊?你们缥缈宗不是很流弊的呢?咋会不给报销,难道你们还会没钱吗?”在我心里,这种修行大派从来都是花钱如流水,挣钱如推山一般的。 “有啊,我们有的是钱,但缺人民币缺美金缺欧元缺山下流通的所有能称之为钱的东西。” “你们没有银子吗?或者金子?” “你当昆仑山是金山银山啊!随便哪里都能捡到金子银子啊!”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那天说买小白的500万?” 他很风骚的来了一句:“听说过赌玉么!小爷我自带灵眼,从来没看走眼过!哼哼,当年我可是……” “行了!打住!我知道了!”我一看这货好像又有要开始吹嘘的节奏,赶快打断,要不然估计耳边又得是一堆一堆的自恋词汇了。 —————————————————————————————— 下了飞机之后肖剑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就有一辆四个圈圈的奥迪车跑了过来,司机是个看起来酷酷的西装大叔,还带着墨镜,他和肖剑对了几句话,好像是暗号什么的,然后就把车钥匙给了他,自己打车走了…… “我去,你这么牛逼?” “嘁,国家的车,要付钱的!” “国家的车?” 他一指车牌,白底的车牌……军警专用车?这么流弊?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和尚和大叔?”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道:“你以为国家对于这些灵异鬼怪什么的都不带管的?你以为真跟小说里说的似的全靠民间力量?嘁……怎么可能!” 他很不屑的嘁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的部门叫神秘事件管理小组,简称神管。” “哦,就是神棍+城管呗。”我插嘴 “……”肖剑被我抢白,一翻白眼干脆就不说了,我按捺着好奇心强行不开口,过了一阵,果然肖剑又开口说道:“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我们就是神棍们的城管,只不过城管都是维护管理街道的秩序,我们则是维护这个圈子的秩序。” “维护得了吗?”我又有些好奇。 他笑了笑,伸手指天:“人在做,天在看。” 我撇了撇嘴,心说瞎卖关子,却听他又说道:“你真当咱国家往天上扔的那几个卫星是摆设?” “……………………”我沉默,我无语。 车停到一个昆仑山的旅游度假村附近,肖剑一指前方,对我说:“走!上山!” 这特么哪跟哪啊!!!昆仑山不是一座山啊!是一座绵延千里的山脉啊!这么大的山脉你跟我说就这么直接上山??? 那得走几个月才能到你们宗门啊? 你还说你这不是在逗我? 肖剑脸上有几分自豪,哼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跟我走,一天之内肯定能回到宗门,等下有得是你惊讶的!” 我跟着他上了山,这货专门往偏僻的地方走,走了快一个上午,终于停了下来,肖剑看了看四周说道:“行了,这个位置差不多,现在我们跳过去。” 他一指对面的那座山崖…… 我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这尼玛二三十米的距离,你跟我说跳过去?你当你是孙悟空啊你! 他见我一脸不信的样子摇了摇头,轻笑两声,接着从怀里拿了个小袋子出来,小袋子做得很精致,用不知名的金丝绣的云纹遍布整个袋子,肖剑一扯袋子,口中轻念了几句什么咒语,之间袋子里飞出了青赤橙黄黑五个小鬼,他又把手往袋子里一伸,掏出一条约有儿臂粗的粗大绳子来,口中念咒不停,那五个人形影子中赤色小鬼拖着绳子一端就向上飞了去…… 肖剑剑指一引,袋子中飞出一柄冷光清冽的飞剑,追着赤色小鬼飞去,那青色小鬼跳到飞剑的剑柄上也跟着飞了去…… 肖剑苦笑:“这炎鬼,还是这么粗心大意,不用飞剑固定怎么绑绳子啊……” 我一脸懵逼…… 只见那剩下三只小鬼也逐个牵起绳子往前边飞去,最后一只黑色小鬼刚往前飞了两尺就被肖剑拉了回来,那黑色小鬼模糊的五官上竟然透露出一付生无可恋的样子,肖剑面带微笑,手中几个玄奥的手决打出,也不曾念咒,就见那黑色小鬼身体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与肖剑一般高低,却比肖剑强壮了许多,竟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肌肉鬼…… 黑色肌肉鬼双手抓紧那绳子,双脚分叉与肩平齐,身体一蹲,竟是扎了个标准无比的四平马,浑身肌肉虬结,那黑色气息竟然在它身上有了一种圆转自如的感觉,让我又是一阵惊叹,肖剑给我扔了一副手套,自己也戴上一副,抓着那绳子就直接滑了过去……分明是两边平齐的绳子却似乎是分了个高低,此方高、彼方低。 我们滑过来之后那黑色小鬼也跟着飞了过来,已经恢复原状的小鬼看起来有些精神萎靡,肖剑手拿飞剑对着自己无名指一点,一滴鲜血流出,他将一滴鲜血分为三份,一份给了黑色小鬼,一份那四只小鬼分,还有一份则是向着山崖下方打去。 我看着他等他解释,他却笑而不语,手上手决不停,口中咒语仿佛呢喃…… 突然我感到身后一阵气机涌动,回头看去,那处我们刚“飞”过的山崖已经被浓雾遮盖住了,就算是目力最好的鹰鸮怕也是看不到对面的轮廓了。 肖剑笑了笑,站在山崖边向下看去。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也走过去向下看去…… 白的? 白色鳞片的大概一米多长的蛇、白色毛发的半人高的猿猴、白色羽毛的翅展一米左右的鹰,从那笔直的山崖峭壁上网上攀爬…… 这三种分明应该风马牛不相及的动物在此时看来却那么和谐…… 我满脸惊讶地看着它们,只听肖剑在我耳边说道:“它们会带我们回山,不要问,看着就好。” 那三只白色异兽跃上了山崖,在我们身边停住,跟肖剑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直凝视着我…… 三对猩红的眸子里泛着困惑…… 肖剑拉过我的手,飞剑在我指尖划过,一滴……两滴……三滴…… 他没有引那三滴鲜血,却见那三滴鲜血在坠落之时缓缓停住,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我被这奇异景象惊呆了,也顾不上手指尖伤口愈合时的麻痒,而是看着那三滴鲜血缓慢的飘向那三只异兽…… 缓缓地,滴在了它们的眉心。 缓缓地,融了进去……再无踪影。 那三只异兽突然一阵激动,我能感受到它们身上的那种兴奋和快乐,那感觉就像是沙漠中本来已经饥渴地只能等死的旅人眼前突然天降甘霖…… 它们似乎很像放声咆哮,但却强行忍住了这种冲动,它们缓步向我走来,猩红的眸子中分明全是善意与亲近。 肖剑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它们是缥缈峰的镇山灵兽,一直在驭兽宗原先的山门附近修炼,被师尊发现之后就成了我缥缈宗的护山灵兽,我下山这几年,它们奉师尊命令一只在此等候。如果你出现的再晚几年,也许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三个了。” 我刚想开口,却听肖剑对着那三只异兽说道:“走吧,带我们回家,回真正的昆仑!” 那白羽鹰一飞冲天,再下来时已经变成身长丈余翼展两丈的巨鹰,那白猿一手抓着一个将我和肖剑放到了巨鹰的背上,自己也跳了上来,白蛇则绕着我的手臂一直都没下来,那巨鹰翅膀一扇,耳边有巨大风声响起,却见那个我们原本驻足的山脉已经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了。 这等速度……让我想起那句“扶摇直上九万里”。 诶,好像,并没有任何不适……风很温和,空气也并不怎么稀薄……这…… 肖剑看出我的震惊,说道:“每一个大妖的身体附近都会形成一层结界,正是因为这层结界,这些大妖才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传说远古一些大妖甚至可以遨游太虚宇宙,甚至可以长期在环境恶劣的宇宙中生存,无视宇宙射线的辐射……” 巨鹰长啸一声,前方的云仿佛被瞬间撕开了一个口子,可供我们穿行的口子…… 就这样飞行了许久,飞行的途中我一直都在看着周围的风景,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疲倦…… 二十五章 山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巨鹰终于缓缓降下了高度,但并没有降低多少就已经落了地,我不由得感叹……真是好高的山! 巨鹰一抖翅膀,将翅膀一头接地作滑梯状,我们从它顺滑的羽毛上滑向地面,顺利着陆。 要是我能有这么一只巨鹰多好啊!这特么要去哪比坐飞机还快! 正在我瞎想的时候,肖剑却是一付感慨万千的样子,看着眼前不知有多高的峭壁,眼里的思念中还带着一丝…… 我草我没看错吧!还带着一丝羞涩?羞涩?!?这货还能羞涩? 肖剑缓步向前走去,向着那笔直的峭壁…… “喂!你干嘛啊!那边没路!”我喊道、 “路在脚下。”肖剑回头看向我,脸上神秘的笑意毫不遮掩。 闲着没事卖什么关子啊!深井冰! 那白毛猿、白鳞蛇、白羽鹰也向前走去,径直地走向那峭壁。 难道还得爬上去? 我看着距离峭壁越走越近的一人三兽,心下一横——爬就爬! 念头通达之后,我就跟着他们向着那笔直笔直的峭壁走了过去。 难道那峭壁只是个障眼法?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直接穿过去就能看到山门? “啪”,肖剑一脚踩在了峭壁上,接着另一只脚也离开了地面…… 我草!要不要这么凶残!直接这么走上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两只脚踩在了峭壁上…… 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与地面平行地在峭壁上站着…… 稳如泰山!又仿佛是长在岩石缝中的崖柏和青松,坚定挺拔,将困境视若无物…… 那三只白色异兽也如肖剑那般站了上去,和地面垂直的身躯突然变得和地面平行,然后它们一起抬头看向我…… 那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也如它们一样一脚踩在峭壁上,另外一只脚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地面,我可没它们那种本事啊! 他们几个看到我第一只脚踩在峭壁上之后就没再理我,而是径直往上走去,明明没走几步,却已经消失了踪影,我心里一急,后脚离地—— 甫一离地,我就感到那只踏在峭壁上的前脚之下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的身形牢牢固定在峭壁之上! 我的天!原来还能这么玩? 我见猎心喜,后脚落地,却感觉重心重新回到了地面,感觉到地心引力还是在地上,没变。 但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玩下去了,因为那几个家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更是连影子和轮廓都看不着了,我于是双脚踩在峭壁上面,试探着往前(上)走去。 咦? 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我回头一看……我了个大草! 我不过走了两步,却感觉已经离地面有个几十米了…… 两步……几十米?!?! 我继续往前走着,走着,却别过头来看着地面。 前脚落地,后脚离地的那一瞬间,原本双脚之间的距离突然变长…… 从一尺半,到不知多少米……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缩地成寸! 好强的宗门!好厉害的道法! 我看了看前方,肖剑正在十几米的前方笑着看我,口中也不说话,我当即迈步向他走去。 “怎么样,感觉如何?”肖剑问我。 “太神奇了!”我不由得感慨我的词穷,其实又何止神奇这简直就是夺了天地造化! 肖剑大笑,抓住我的肩膀,然后带着我撒腿疾奔了起来…… 那三只异兽也向上疾奔而行。 奔跑良久,终于走到了尽头,我们眼前是一个坡度接近45°的大下坡,肖剑放慢步伐,向前走去。 踩在这个大下坡上面之后,终于感到重力和步幅了恢复了正常,原本的大下坡变成了大上坡,我惊骇莫名地看着崖壁,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肖剑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我第一次来,也差不多是你这幅表情,不过我可比你兴奋多了。哈哈,现在看看,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啦。” 他仍然抓着我的肩膀,往前走着,坡度越来越缓和,到最后却是感觉不到一点坡度了,在踏过一道若有若无的“门槛”之后,肖剑拉着我停止了脚步。 肖剑双足平肩,不丁不八;身形坚定,不佝不挺。 我听到,他口中念着: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山上十余载,世上乱倪端。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 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求得神仙法,平兮世纷争。 长生应有道,缥云缈仙踪。 弟子肖十一郎请山门开!” “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萧十一郎什么鬼!!!你们掌门人是小说看多了吗!为毛会有这最后一句啊! 没有声音,但心中却仿佛有什么突然一响,如泠泠水滴,如飒飒风声,如草尖点地,如苍云倒卷…… 说不出来的声音,说不出的感受,却见眼前终日不散的浓雾开始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再然后…… 一座巨大的城门,在眼前浮现。 通体白色巨石堆砌的城楼巍峨高耸,抬头望去竟然是看不到顶,那遍布石纹的巨大石门缓缓打开,肖剑拉着我缓步走了进去,我回头看了看,却是已经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了。 肖剑看我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说道:“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昆仑山啊!” 真正的……昆仑山?! 二十六章 道统 我们一起缓步走进了山门,山门关闭后,身后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说是雪原,但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寒冷,那遍布山野的雪,竟然更像是白色的粉絮一般,轻柔洁白又美丽。 迈进山门那一刻,眼前所有的景色都变了。 山上的冰雪溶成泉水,顺着一道雪沟潺潺流下,流进我们身后山门的“门槛”中,然后在“门槛”中升腾成一层薄却多彩的雾,像是夺了彩虹的光芒一般泛着明媚的光彩。 极目望去,远方原本是一片望不尽的雪原,现在却变成了一片石林。各种奇形怪状的巨石排成一种看起来就很玄奥的阵型,阵型后面的东西确是又看不真切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先跟我走,看好我的脚步!”肖剑突然转头过来对我说,脸色严肃语气郑重。 “哦。”我还没从这山门奇景中反应过来,但脚下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肖剑走了起来。 只见他时而前滑侧条,时而抬腿提膝,脚下倒是颇有章法,就像那天在那个诡异的店铺中踩出的步罡…… 我随着肖剑踏着这奇异的步罡,所幸肖剑的脚步并不很快,我倒是还能跟得上,在最后一步双脚内扣拧身站稳之后,却见身旁的风景却是在眼前飞速倒退,就好像火车刚刚发动的时候,看到周围的景色,也是那般飞速后退,渐行渐远。 那三只异兽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而现在的我却到了一条长长的楼梯之下,那身旁飞退的景色也渐渐慢了下来,我看了看肖剑,肖剑对着我笑了一笑:“我缥缈宗的‘电梯’,牛逼吧!” …… 我没有与他逗乐,只是又抬起头去,看向那云雾飘渺的远处,我似乎能听到那远处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呼唤着我。无论我如何收敛心神,都无法遏制这种仿佛从我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 肖剑见我这般模样,面色中却没有不愉,只是笑了笑转过头去。 没过多久,“电梯”到达了尽头。 这里竟然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道童? 小道童睁着大眼睛,一只手揪着怀里的拂尘,一脸迷糊得看着我:“叔叔,你找谁呀?” “呃……” “猴子!你想又胡闹什么,这可是贵客,去去去一边玩去!!”肖剑的声音稍显愠怒。 “嘎!嘎!嘎!” 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哪小道童的口中传来,我不由得捂了捂耳朵,却见那小道童却渐渐从那可爱的人形变成了一只黄毛猴子…… “嘎!一点都不好玩!不好玩!肖师兄你又欺负我!” 前一段声音还尖利刺耳,后一段声音却又变成了一个小女孩一般的糯糯的声音。 那黄毛猴子身形再变,却又变成一个睁着水灵灵大眼睛的扎着冲天揪的小姑娘! 她手指含在嘴里,低着头抬眼看着肖剑,身子还一晃一晃似在撒娇,看着肖剑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那只沾满口水的肉呼呼小手只得背在了身后,小嘴唇高高撅起,真是与这样年龄的小女孩儿一般无二! 那小女孩儿看着肖剑这般表情,翻了个白眼,身影一闪确是已经不见了,我目瞪口呆得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平地,如果不是身边肖剑的声音,我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别在意,这小石猴一支就都是这样调皮,任师父师叔如何调教都是无用。” “石猴?孙悟空那样的?”我惊诧万分,传说中的灵明石猴真是确有其事? “是啊,哎呀不说了,先跟我去见师父,小石猴的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肖剑打断我。 “哦,好吧。” 我跟着肖剑又是一阵七歪八扭的走来走去,走了差不多得有十几二十分钟才终于找到了一间仿佛钉在山腰上的木屋,不消说,这便是肖剑的师父所在的地方了。 肖剑毕恭毕敬得走了上去,举起右手正准备叩门的时候,那看起来就很厚重的木门却自己打开了,木门中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必叩门了,我在等你们,进来吧!” “是,师父!”肖剑惊了一下,却是对着那木屋之内躬身一礼,带着我走了进去。 木屋很平常,一个巨大的木桩作为桌子,凳子却是一块又一块的小木桩,整个木屋的家具就像是砍了一节巨木然后再从中取材削平而制成的一般。 那木门的里面坐着一个身材并不高大,但却独有一股渊渟岳峙风范的中年道士。 那中年道士看了看肖剑,又看了看我,面带微笑:“小兄弟相比就是驭兽宗的隔代传人了吧,老夫等你可是等了许久了。” 我一愣,完全没想到那师父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样一句话,一时愣在了当地。 肖剑也是一惊,问道:“师父……您这就确定了吗?” 中年道士反问道:“怎么,连为师的话你也不信了吗?” 肖剑这一吓可非同小可,立刻便是单膝跪了下去,忙道:“不敢不敢!弟子不敢!弟子妄言有罪,请师父责罚!” 我心里一阵蛋疼,至于么?不就问了一句,就吓成这样?再说了,你一句请师父责罚,师父肯定不会罚…… “嗯,去将《缥缈仙心道法概要》抄个七七四十九遍再回来见我,下去吧!” ……妈的,瞬间打脸,老道士你是故意的吧? “是……”肖剑脸色一苦,领命退了下去,满脸悲哀的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肖剑满脸幽怨。 肖剑退出门口之后,那中年道士就对我说道:“好了,这东西给你。”那老道一挥手,道袍的袖子中飞出一物,如玉石一般散发着无名光彩,一看就不是凡品,我忙伸手去接,刚刚接住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那中年倒是又道:“此物乃是驭兽宗的掌门信物——血玉,拿了这血玉之后,你就是驭兽宗的掌门人了,重振驭兽宗往日辉煌就靠你了!” 尼玛!做梦呢吧?掌门信物诶!!!你就这么儿戏?还有,我说过我要做这个掌门了么你就拍板了?这是什么节奏啊! 中年道士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那玉牌现在也就只能当个装饰品,待到你功德圆满之后,血玉自会认你为主,然后有什么效果我也不知道。”说完,竟是要往一边看似是卧室的地方走去。 我靠你要不要这么随意啊!!!说完就要去睡觉是闹哪样啊! “道长留步!请问如何让它功德圆满?”我可不敢停顿,生怕一停顿这货就消失在我眼前。 “抓鬼收妖行善积德,造福众生,感动天地,恩……应该就这么多。” 中年道士已经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走进了那木屋偏房之中…… …… …… 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啊?而且大叔你谁啊你还没给我诉我啊!我这堂堂驭兽宗的掌门人,你就这么对我?呃,虽然我也只是个光杆掌门,但是这好歹也是个掌门啊,你这…… 唉算了,不吐槽了。 我伫立良久,看来那中年道士是真的不会出来了。 我只好转身走出木屋,却在踏出木屋的那一刻,听到了那木屋深处传来的一阵声音…… 第二十七章 驭兽宗往事(一) 那声音,分明就是那中年道士:“还有许多东西,我不便多言,你出了木屋前行五十步之后转左直行,见到一面玉壁停下静坐即可,不消多久就会知道这一切缘由,那之后你再过来找我吧。” 我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出声。 我从那木屋中走了出来,径直往前走去,走着走着,竟然仿佛有一种知觉,只觉得自己已经是这天上地下最中央的人了,也许是手中轻巧又沉重的那枚血玉,也许是因为在这昆仑之巅的仙境中禹禹独行。 前路漫漫,没有人能够阻挡,也没有人能给我指引,鸟叫啁啾渐渐远去,草抖叶颤渐渐不闻,就连脚步踩在雪上的咯吱声都渐渐消去了踪影…… 天际之远不能竟,脚下之路修且长…… 也许没走多远,但却仿佛走了很久,久到恍然如走完了这一生。 脚下的路毫无征兆得陡然向左扭去,我停下脚步,身向左转前行,踏出第一步…… 脚步落下之时,仿佛一飞冲天,我诧异地低头看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好像只是因为今天所见所闻都颠覆了以往尝试,所以产生了些许错觉吧? 云雾飘渺,山风袭人,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有几分寒冷,又或者……是萧索? 我仍然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手中的血玉已经开始散发着微弱的暖光,光芒涉向脚下,漫上云雾,腾上九天…… 我似乎是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幻境,萧索冷清的雪山之巅变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低处有草皮水洼,还有齐膝高的灌木和不知名的大草,更高处是高大粗壮的乔木和树干上同样粗壮的树藤。虫蠡飞鸟。凶兽猛禽各自相安,在这平地的千丈之上,这个奇怪的雪山之巅的生机竟然茂盛地有些不真实。 穿过树林之后,是一片巨大的平地,毫无坡度,平坦地像是被大厨用菜刀削过的水果。 我穿过那层层浓雾,却看到那巨大的平台后面有着许多巨大的建筑…… 而各种奇怪的人,正在这些建筑之间行走匆匆,劳作辛苦。 但又有些不同,这些奇怪的人,仿佛都有着异能法术一般,聚酯之间竟然尽是些匪夷所思的景象。 一个长者牛角的短发少年拉着粗粗的麻绳,麻绳后面穿着一块巨大的圆石,在平地上犁出一道又一道的深沟浅渠,然后是两个相貌美丽身着长裙的女子,她们谈笑着,指尖竟然有影影绰绰的光华闪动。 其中一碧裙女子,每一挥手,便是一亓秧苗种下,效率高的简直令人发指,另外一名女子巧笑着弹指,一弹指便往沟渠中引入一道清冽的泉水泉水在沟渠中奔腾涌动,那涌动之间竟然还带着一种莫名的伟力,将那犁出的土堆推到推平,又覆盖到那种子上面去了。 那牛角干着如此的体力活,却没有多少疲倦的样子。额头上微微见汗却也不像是累的,反倒更像是……热的…… 牛角少年放下巨石,他身后道道沟壑,都好像是已经是都被犁完了的样子,水蓝衣裙的女子微笑着给他递上一片巨大的树叶,那树叶在女子手中卷成叶碗,碗中晃动的分明也是清冽的水。牛角少年憨憨一笑,结果那叶碗,咕咚一口将水喝完,又把那叶碗叠吧叠吧塞嘴里吃了,那女子娇嗔着拍打少年的肩背好像是在责备着什么,牛角少年只是摸摸头,憨憨的笑着,间或插几句嘴,却仿佛惹得那女子更是恼怒,一跺脚竟然是不再理会那少年,那牛角少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去求救在一旁巧笑嫣然的碧裙女子。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却听不到他们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无论是娇嗔、插嘴、巧笑,还是拍打和跺脚,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到我的耳中。我想要和他们打个招呼,但却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他们也似乎完全看不到我一般,任我从他们身旁“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 这……的确只是幻象吧? 我继续前行,前方的土地渐渐硬实了许多,突然之间前方的光明被什么东西遮挡了住,我抬头,却看到一只巨大的山魈从前方走了出来,大花脸上冷肃威严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吓人,巨大的身影仿佛是电影中的巨大金刚一般。 虽然是幻象也是把我吓得不轻,我从那山魈旁边默默走过,在他巨大的身躯之后,却是楼宇林立,遍布了整个平台…… 这里所有的建筑都仿佛是在基础的大小上放大了两到三倍,山魈身后那间甚至有五六倍大小的样子,一只大猩猩高举一支十米多长的巨木,晃晃悠悠地从我眼前走过,径直走进了其中一个建筑的大门。。 极目侧望似这般的有巨兽出入的巨大建筑竟然不下百间,有不少件数竟然还在修筑当中,细细看来,这些巨大的建筑竟然都是巨兽与人共同出力共同建设的!这般景象,莫说是见过,纵使是想,我也未曾想过…… 我驻足在这百多巨屋之间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条大蛇拧着身子在一根巨木上盘转,硬生生把巨木拧出螺纹,然后又是一条条小蛇在那巨木上爬行游走,在那巨木上印刻下各种图案,眨眼间一根巨木就变成了“雕梁画栋”的精致雕纹木柱。 一只青绿色羽毛的啄木鸟在一块木板上啄出无数细小孔洞,然后旁边的青年男子用卯将木板与木条固定在一起,不消多时一个巨大的木桌就此成型。 建筑外一株桃树甩动树枝,树枝甩动之间滴滴粘稠的桃树胶从树枝上滴下,一个女子轻笑着接住,也不知施了什么法,那桃胶就均匀抹覆在了厚重的木门之上,眨眼间那厚重但颜色却显得浅淡轻薄的木门就变得“表里如一”的深沉厚重了。 这一切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在我眼前放映着。我看到一间间建筑成型、修葺、装饰,我看着一个个鸟类、兽类、人类共同劳作,我看到气象恢弘的大殿在短短一个日升日落的时间之内建成…… 突然,我眼前的所有人和动物都消失了,我若有所感,转身向后看去,那巨大的乱石阵之后,是无数异兽和人类修士。 他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一派在山门之外,尽是些手拿锋利兵刃的人类,一个个义愤填膺,或英俊美丽或仙风道骨的面容上一片狰狞,似乎在喝骂着什么。另一派是满脸不忿却强自压抑怒火的修士和异兽,山上一派中,一个灰衣男子当先在前,面目混沌看不真切,却仿佛在以一人之力与对方争讨着什么。 看样子,好像是山下的人和山上的人有了什么争端不成? 正诧异间,却见那山下一派中有人突然出手,手中两把短刀腾飞而出,直射山上一脉最当先的一名灰衣人。 仿佛是一个信号,山下那一派众多人士突然一齐出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竟然都是冲着那山上一脉领首的灰衣人打去! 那灰衣人面色一变,仓促之上手上捏诀就要接招,一层淡淡光华形成一层光滑的护罩结界,可那短刀却分明已经直射进了灰衣男子的身体——鲜血直流! 吼! 嗷! 呼! 唳! 似有无数声狂吼唳啸之声从那些巨兽口中发出,山上一脉的人动了。 那本来并不很远的距离,却如同天堑一般让人绝望! 那层结界,在无数人的注目中,在无数巨兽的咆哮中——碎了…… 那个身影,被那所有璀璨凌厉的光华——淹没了…… 那灰衣人身侧突然有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像是刚刚从另外一个世界赶来。 她抱住了他,用胸膛和手臂。 她微笑,他目眦欲裂,那无数光华打在女子身上,没有伤痕,没有血迹。 只是那身影渐渐暗淡,渐渐……消失…… 巨大的反震力量将灰衣人远远击飞,口中狂喷的鲜血凄美艳丽。 灰衣人面如死灰,双眼无神,一种莫大的绝望从他身体中蔓延而出…… 那种暴躁、凶戾、绝望、血腥、混沌的……灰色气息! 看清了,在这巨大的灰色气息弥漫下,却终于看清那灰衣人的脸了…… 没有面目!!! 这灰衣人竟然没有面目! 那些原本还光彩四溢的兵刃,仿佛被灰色气息侵蚀,都变得畏缩了起来。 那山下一派的人却没有畏缩,一个个面有喜色,冲了上来,这一刻,他们的道貌岸然被扔在了一旁,眼中的贪婪,比那灰气的凶戾,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人看到那灰衣人身体渐渐腾空,也没有人看到那灰色气息在他身后凝聚成四扇羽翼,更没有人看到他肋下又生出双手,四臂四翼,面无五官,腾空而立! 他们只看到那无数灵兽,和灵兽身上那价值连城的……器官! 鲜血不能遮掩它们的光芒,至少在人类的眼中。 天地生养万物以养人。这是天道么?这是注定的么? 难道万物灵长,就一定要是世间唯一吗?难道其他的所有生物,都只能是奴隶和牲畜吗? 一只灵鹿被四个修士围杀,不善争斗的灵兽一身灵力妖力无处可使,于是数百年的修为化为一声悲鸣,伴奏着那四人争夺鹿头鹿角的狰狞面貌。 一只高大的月熊被不知名的红色绳索紧紧束缚,绝望的呼吼一声比一声嘶哑,一声比一声绝望,然而那支长管状的武器仍在它目所能及的地方刺进了它的身躯,刺进了它的胆囊,黄绿色的胆汁将长管注满,颤抖的巨大身躯是因为恐惧还是痛苦? 屠杀?不…… 是虐杀! 人性的丑恶在灰色阴霾下被遮掩,所以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在欲1望和贪1婪的促使下释放着。 呼……山风吹过,带着一声如有若无的呼啸。 仿佛头顶三尺的一声叹息,脚下七丈的一声冷笑。 灰衣人终于动了。 仿佛世界不规则倾斜,所有的中心和重心、交点和焦点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或者说……它? 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 它舞动,身侧有一个虚影伴舞。 那虚影,分明就是刚才那个灰衣人。 舞动,舞动……像天地初开时盘古手中的巨斧一劈。 一劈…… 他的五官渐渐明晰,渐渐清秀…… 那灰衣人仍在舞动,一个人,跳着一支不知名的双人舞。 他微笑着,像是解脱了什么,像是终于能够放开了什么。 灰气弥漫,无数人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帝江!混沌帝江!” 随后,燕雀无声,天地寂寥…… 舞吧,舞吧, 随天地初开时起舞,于世界毁灭时终了。 他的舞,或者说—— 它的舞,渐渐慢了下来。 渐渐停了下来。 他的身影,渐渐也黯淡了下来。 仿佛天地间所有光芒都随着它的舞,停了下来…… 一起停下的,还有无数人的——心跳! 第二十八章 驭兽宗往事(二) 【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忙,再加上有点卡文,特意抽空又看了许多书终于突破卡文瓶颈,另外~感谢地之声的打赏,我书生中的第一位打赏嗷嗷嗷嗷嗷】 灰气弥漫,仍然弥漫。 还幸存的灵兽们萎靡不振,还活着的修士们抱着已死的灵兽或人类的尸体或悲恸哭泣,或绝望呼吼,或怔怔不语,或不敢置信…… 方才还鲜活着的人儿啊,为另一群人的贪婪埋了单。 本来还快活着的灵兽啊,因一部分人的欲望丢了命。 帝江重新变回了那灰衣人,五官清秀,剑眉星目。 他手中拿着一枚血玉,灰色的气息在上面缭绕升腾,随后全部隐入了血玉…… 他缓步走到一个少年身旁,强自稳定的脚步分明有几分踉跄,拉起了跪在血污里的少年。 那枚血玉,交由了这名少年…… 时光流转,我看着这名少年修行,长大,看着修行有成的他带着灵兽下山报仇。 看着驭兽宗是如何变成血宗的,从头到尾,从始到终。 看着他渐渐老去,将血玉传给下一名传人…… 一名又一名传人在山中长大老去,山门后面所开拓的地方越来越大,灵兽妖兽与人类修士其乐融融宛如一家——不,不是宛如,他们本就是一家。 有时血玉传人也会下山,收服或斩杀一只又一只为祸人间的妖兽或鬼怪。 驭兽宗的名声,也终于渐渐好了起来。 就在我看得有些麻木的时候,海市蜃楼里的景象终于开始变化,细节越来越多……视野越来越大…… 我凝神看去,确是那血玉传人将血玉放在一名眉落朱砂的少年手上开始的…… 我看着那少年在山中游玩耍闹,我看着那守护灵兽白猿被他弄得焦头烂额,看着看着我自己竟然都已经忍俊不禁,好调皮的孩子。 我看着少年读书认字,看着他从少年到青年,看着他为救一只三尾灵狐跌入悬崖…… 看着他与灵狐签订契约,日夜同修,也看着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以一己之力平乱斩邪。 看着他游历收徒,看着他改良功法,修正契约让灵兽与人类主人地位平等。 也看着来驭兽宗寻求庇护和更快修炼速度的灵兽妖兽越来越多,甚至渐渐出现了不少已经可以化成人形的异兽和大妖。 我若有所悟,如果说那与帝江合体的灰衣人是创立驭兽宗的人,那他也许就是驭兽宗的中兴之主了吧? 我看着他身边的人渐渐老去,而他只是渐入中年,那只少年时候的三尾灵狐,也修出了六条尾巴。 我看到那灵狐口吐人言,和他交流言语。 也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苍珏。 看着他追杀花蝶蟒救了秦方,看着他庇护秦方直到他长大成人。 苍珏是个天才,秦方也是惊才绝艳,我看到秦方得到苍珏授意建立缥缈宗,看到缥缈宗开枝散叶逐渐壮大。 苍珏也渐渐老去。那灵狐却早已修成九尾,修化成一美丽的女子相伴在他左右。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所有的驭兽宗传人里面,只有似乎苍珏没有妻子!而且,所有的驭兽宗传人们,都没有后人! 苍珏没曾碰过九尾,即使他知道她的感情。可我却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寿命已经快要到尽头了,他不想辜负已经化成人形又有千年寿命的九尾,他爱她,所以他克制。 苍珏将血玉传了下去,在山后静静养老。而九尾只是温柔相伴,每日抚琴作诗。 就这样过了百多个春秋,他仍然克制,她依旧深情。 直到有一天,传人死亡……血玉丢失…… 苍珏和九尾不得已再次出山,寻找传承血玉。 他们斩飞僵,斗旱魃,战游尸,也陷入了那血元凝煞大阵…… 他们身陷重围,被白泽玉角克制的妖兽和门人斗不过那用邪恶法门催生的十几具飞僵。 驭兽宗有一秘法,只有血玉传人才能习得,是在征得其同意的情况下将最强的契约灵兽献祭,短暂巨额增幅自身修为,那祖师化身帝江便是用的如此法门,只是这法门伤害太大,灵兽必定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施术者自己也会在三天之内寿元耗尽,无力操纵体内巨大能量爆体而亡。苍珏不怕死,如果自己的死亡可以救得天下,那他会大笑着赴死,但他不绝愿让九尾为自己陪葬。 他宁肯葬了天下人,也不愿负了她。 可这法门……她也会! 九尾天狐本就是天生异种,通灵晓性,彼此毫无保留的一人一妖又有什么是彼此不知道的呢? 于是在苍珏正欲赴死的最后关头,九尾以身合道,献祭了自己…… 苍珏得九尾通天道行和千年寿命,返老还童,却心丧若死。 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我要这天下,都与她陪葬!” 震耳欲聋! 一直没有声音的画面竟然震耳欲聋! 言出法随! 眨眼间,地陷天塌! 那残存的几只飞僵被天雷劈成齑粉,地面龟裂天空赤红,一切宛如天劫降世! 那枚白泽玉角在天雷的洗礼下,终于又恢复了本来面目…… 白泽玉角就是血玉!或者说——血玉本身就是白泽玉角! 苍珏拿起那枚血玉,脚步踉跄,神色苍然。 秦方和缥缈宗主力,终于斩灭远方为祸的飞僵,确是姗姗来迟…… 苍珏把那枚血玉交给了秦方,自己却渐渐远去了…… 眼前,终于再没有别的景象出现……却有一种莫可名说的烙印,印刻在了我的脑中,不能忘却。 海市蜃楼渐渐消失,眼前,是沧桑古老的陈旧建筑,虽然陈旧,但并不破败。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来路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 我的肩膀上,仿佛又沉重了许多…… 第二十九章 真正的传承! 我继续前行,穿过无数巨型建筑和无名巨树,那呼唤声更清晰,也更频繁,直呼得我甚至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律动节奏都开始跟随那呼唤的节奏。 一面巨大的玉壁缓缓出现在眼前——那是一面表面光滑如镜的巨大峭壁。 褐色的巨树树干是陪衬,灰黑的石路是背景,偶尔绽放的几点小花是点缀,因为有人在那石壁之中,静静与我对视…… 那人是我?眉目相貌一模一样。 不对,一定不会是我,我分明是站着,他却是坐着…… 我突然想起那中年道士对我说过的话,于是在玉壁前缓缓坐了下来。 我仍然与“他”对视着,那玉壁中,似乎有一种情绪默默影响着我…… 情绪…… 久别重逢的情绪! 一种喜悦感从那玉壁上传来,毫不掩饰,无须掩饰…… 因为同样的情绪,从我手中的血玉上传了出来…… 血玉从我手中浮了起来,边角轻轻划过我的掌心。 划破皮肤,渗出鲜血,但却没有疼痛。 血液流进血玉里,仿佛给血玉带来了一股能量,这时候,那石壁也出现了变化 本来光滑如镜的石壁表面,突然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直到那些涟漪在表面汇成漩涡…… 就像是涟漪中的能量无限向中央汇聚,那漩涡越转越急,甚至漩涡的中央都出现了一块凹口…… 凹口?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手中的血玉就如那离弦之箭一般冲着石壁直飞了过去,填进了那凹槽——严丝合缝! 玉壁之上的漩涡停了下来,又缓缓变成轻轻泛起的涟漪,最后,连涟漪都也不见了。 玉壁如镜,似乎一切都倒映在了那玉壁中,但却没有我自己。 我凝神看去,玉壁中本应该是我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丝轮廓,却只有那一丝轮廓。 随着我越来越聚精会神,那轮廓渐渐清晰,渐渐成了人形,模模糊糊之间仿佛能看到五官了…… 就是这时,我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身子,又终于定住,眼中……已经失去了光彩和生气…… 与此同时,羊城。 阿闯将所有经过自己严格处理过的资料发给了求购商,并把那个早已经剪辑好了的视频放到了youtobe(在我们这世界应该是叫youtube,平行世界里影射一下,莫要见怪)上,这还没过多久,就已经有海外的广告商联系阿闯,想要购买原版纪录片了,这时,阿闯正一脸苦逼的看着邮件,拨通了一个电话…… 一分钟之后——“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阿闯面色复杂地放下手机,看着上面“连星”的名字,一阵苦笑。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阿闯低头一看,是前台妹子的内线电话,于是直接接起电话。 “杨经理,有个个子很高的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说是关于我们公司那个新招的摄影师助理的。” 阿闯一怔,关于连星的?“让他进来吧,算了,我自己去接他,让他稍等一下。” 阿闯走出门去,却见到一个一米九多的大汉站在前台,前台妹子看到阿闯过来,微笑着说道:“杨经理您好,这位就是刚才找您的那位先生。” 那一米九壮汉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你好,我叫李景浩,您就是杨闯经理吧?” 阿闯伸出手来与他相握:“是的,是我。” 李景浩笑了笑,笑容有些牵强“您现在方便吗?我想约您出去喝个下午茶可以吗?” 阿闯抬手看了看手表,点了点头:“好,那我们边走边聊吧。” 走出公司大门,两人一起上了电梯,电梯门一关,那一米九的大汉李景浩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杨经理,你有那个新入职的摄影师助理的联系方式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阿闯苦笑“有是有”李景浩面色一喜。 “可是他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好像是去哪里旅游了。” 李景浩表情苦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阿闯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你是不是身边发生了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你怀疑跟他……跟连星有关系?” 李景浩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阿闯:“你怎么知道?” 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的李景浩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正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电梯门打了开来。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窜进了李景浩的鼻孔,直呛得他满脸通红,他闭上眼睛拼命咳嗽,良久,终于是理顺了气,但那血腥气却不减反增,他睁开眼睛看去,电梯里又多了一个人…… 电梯继续下行,李景浩屏住了呼吸,闭口不言,他悄眼观察阿闯,阿闯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好像那浓厚的血腥味他根本闻不到一般。 又发生奇怪的事情了……李景浩心中有了几分恐惧——对未知的事情恐惧、也对未知的未来恐惧、更对未知的自己而恐惧…… 叮……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那西装革履却带着巨大血腥味的男人走向了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而李景浩的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神经略大条的阿闯并没有发现李景浩的异常,他们二人进入了一间咖啡厅,寻了个略微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李景浩有些心事重重的问道:“杨经理,你有没有觉得连星这个人……有些不同?” 阿闯看了看李景浩,不太确定他口中所谓的不同是什么意思,于是干脆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回应道:“嗯?” 李景浩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中竟然有了一些颤抖,有些激动,有些难以置信。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动物园……” 李景浩把那天动物园的事情说了一遍,全身心都投入了视频剪辑和照片的后期处理上的阿闯竟然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知情,听了李景浩的述说之后,也是表示十分惊奇,但这一次的惊奇却没有李景浩想象中那么大。 李景浩内心挣扎着,他仔细盯着阿闯的脸,良久没有开口。 “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第三十章 大可去得! 昆仑山,驭兽宗遗址,悬崖玉壁——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从那个仿佛永远醒不来的梦境中醒来。 天色已晚,不知是不是因为海拔高所以导致光线也变得更加明亮了? 现在的月光看起来有些明媚。 血玉静静躺在我的手中,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境…… 除了…… 在我脑中深深印刻的那些晦涩的文字和画面…… 甲骨文?我没有学过,但看那银钩铁画的凌厉,似乎又不像。 古中文?可又是哪一种中文,才能有这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妖异呢?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 我张口,发出一段段奇异的声音,手中捏诀。 月光照在我的手上,影子投射在地上,渐渐形成了一只虎头。 月光很明媚,很洁白。 影子很清晰,很漆黑! 很立体! 口诀念完,手诀收起,影子分化成两部分,一部分从虎头开始慢慢延伸,变成一只巨大的黑色巨兽。 另一部分回归为影子,随着我的身体而动。 黑色巨兽渐渐立体化,仿佛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有轮廓,没有形象! 就像是从黑夜里衍生而出……哦不,不是黑夜,而是——黑暗! 它咆哮,无声无息,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驱散光明,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我在梦境里轮回过,也在梦境里学艺,现在的世界,会不会还是梦境? 我驱使那黑暗巨兽趴下,而我骑在了它的脖颈上,手伸进他黑色的皮毛中…… 你有没有试过,开车开到80迈的时候,把手伸出窗外抚摸空气的感觉? 巨兽站立起来,随光而行,随暗而隐,我十分兴奋得跟着它到处乱跑,肆意挥洒着我和它身上久违的野性…… 良久,我回到了玉壁之前,那巨兽随我一声“笃”,一挥手,便就此消散了。月上中天,我感到有几分疲乏。 我微笑地看着这边天地,忽而又忍不住放声而笑,有了这样的能力,这天下之大,大可去得! 现如今,如果在遇到那天被狒狒围攻的场面,我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现在的我至少有十种方法可以轻易把那孩子救出来而丝毫不被人类发现! 人类? 也许是梦境里的轮回太过逼真,也许是见过的智慧生物太多,现在的我,总觉得即使自己也是人类,但却总有些不同了。 生命层次上的一种不同?还是视野和视角上的不同?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了。 我向着玉壁拜了三拜,拜这神奇的玉壁传承,也拜玉壁之后那埋葬的无数先人尸骨。 我打了个哈欠…… 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我席地而躺,默念几句晦涩的咒语,地上的草突破雪地,铺成一席被子,掩住我的身体…… 草为被,地为席,就这样睡了过去。 昆仑山另一头…… “雪儿,雪儿!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回来了吗!”肖剑满脸焦急地追着一个女子,一边追着一边焦急地辩解着,那女子一头如瀑长发,身着米白色的衣裙,飘飘若仙。 “不听!”女子回头,满脸不开心毫不掩饰,就那么瞪着肖剑,明眸如月,眉目如画,琼鼻若滴,朱唇如樱,俏脸白皙,欺霜塞雪,但面色却冷如寒霜…… “这……”肖剑被瞪得有些惭愧,这装逼哥竟然身穿一身警服,还戴着警帽,和那白裙美女站在一起对视,画风极其违和…… “哼!”那被唤作雪儿的女子撅起红唇,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字节之后又是转身就走,赌气的样子也颇有几分美丽和俏皮。 “雪儿!雪儿你先别走你听我说!”肖剑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雪儿的手腕,不顾雪儿如何反抗硬是死活不松开。 “雪儿,这次是我不对,我这次下山的确见到了一只白色小兽,但是那白色小兽却已经是那驭兽宗的传……小师叔的契约灵兽了,我如何能够夺人所爱呢?并非是我没有用心帮你找,一是有灵性的兽类本就稀少,通体纯白的小兽更是凤毛麟角,这……” “那就是说怪我咯!怪我要求太高咯!反正就是怪我咯!”雪儿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但听肖剑这么一说,却又是生气起来:“反正我说的话根本就没什么分量吧!那你就不用理我好了,放手!” 肖剑哪能如她所愿,自然是死活不放手,继续辩解道: “不是不是!雪儿……你……我……这……这……” 雪儿的脸色越来越冷,肖剑却是一脸焦急和窘迫。 “我……我已经和那驭兽宗的小师叔说好了,再遇到通体纯白的小兽,就让他帮忙开灵启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帮你换到的。换到之后……之后再带回来送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一次!” 肖剑的语气,竟然是有了几分恳求。 雪儿别过头去,本来撅起的嘴分明已经翘起几分甜蜜的弧度,却还是硬着语气说:“不管!你说过这次下山回来之后会送我礼物的!” 肖剑满脸焦急,忽的把头上的警帽一摘,顺手套到了雪儿头上,又从腰间掏出了一杆手枪,二话不说塞进了雪儿的手里…… “雪儿,这杆枪……” 雪儿转过头来,明眸如月,笑靥如花:“我原谅你了。” 她随后把枪扔到一边,反倒将那帽子抱在怀里,脸上却还有几分晕红…… 肖剑面色一窒……他要送的其实是那杆黑又硬的手枪啊……哪里是这帽子,但见雪儿这般模样,确是终究随了她的意愿,说道:“好了好了,你喜欢就好,下次我一定给你带一只又听话又可爱的小灵兽回来!” “嗯嗯,肖师兄,你最好了!山门附近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小灵兽了呢,什么东西都是巨大无比,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了一只手掌那么大的屎壳郎呢!”说着,把自己的手掌拿出来比划了一下,随即又觉得恶心,甩了甩手掌收了回去。 肖剑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你见过屎壳郎吗……昆仑山哪有屎壳郎啊,就算有,它吃什么长那么大啊……” 刚一说完,突然想到那东西是吃那五脏轮回之物长大的,又一阵反胃恶心…… “哎呀!肖师兄!别说这些啦!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缥缈宗的灵药园,药园子又长了不少奇形怪状的草药呢,可好玩啦!” “好好好……” 肖剑满脸宠溺地看着她,又被雪儿反拉着手,牵着走了…… 从刚才开始,他们俩的一对手,就从来没有分开过。 一对沧桑眸子的目光,自一个木屋里投出,有几分欣慰,有几分赞赏。 郎情妾意,天地昭昭…… 第三十一章 下山 【多谢相知莫疑的打赏,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更文就放到一边了,向各位读者大大道个歉,我说过这本书不会太监,就一定不会太监。前两天重新整理了一下大纲,马上会加快情节进度的!】 那中年道士说的不错,我的确明白了一切。 在那些如梦似幻的梦境或者幻境里,看到的东西、得到的讯息于我来说都太多、太震撼了。 拜别那老道士之后,肖剑就和我一起下了山,回到那个我们上山的景区,订了回程的机票。 骑大鸟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是怕被看到了太惊世骇俗,二是没有任何记录的两地移动太过神奇,如肖剑所说,有些事情没必要让高层擦屁股。 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上电,开机之后只见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好二十几条短信赫然在目,吓得我仔细翻看了好久,才发现其实也就三个人打过我的电话,一个阿闯,一个本地陌生号码,还有一个是本地的座机固话。我立马给阿闯回了一个电话,无论怎么说,阿闯也是我的直属上司啊! “喂,连星?” “啊,是我!前段时间有点事出去了,手机一直没顾上充电,实在是不好意思。” “嗯,没关系……之前有个人来公司找你,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见一见。” “有人来公司找我?哦哦,那好,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吧,嗯……五点半左右我下班,我们6点半在楼下港式茶餐厅见一起吃个饭。” “那好,我准备一下。” “好。” 我们不咸不淡的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迫不及待的先去洗了个痛痛快快的澡,又大概收拾了一下房间,昆仑仙山无垢无尘,洗澡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想起来,一直到下山才想起来要洗澡,手机上定个闹钟,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下班时刻的公交车简直就是一大瓶的人肉罐头,要说摩肩接踵那根本都不足以表达那种拥挤——彼此紧紧地挤在一起,胸靠着背,背贴着肩。为了赶上姗姗来迟的公交车,为了早点到家,人们忘记了所谓矜持,强行抛开“距离感”,在公交车上“亲密”地焦灼着…… “诶呀!”这是一个女白领被踩到了脚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个民工装束的中年男人赶忙赔礼道歉,女白领道了声晦气,低头看了看脚下,却没有办法弯腰去擦拭:“算了算了,没关系。”画着淡妆的脸上挂着不开心,但却并没有什么刁难。 我盯着那中年男人,总感觉他的身上有点不对劲,他满脸的卑微和小心,默默缩在公交车的一个角落,仿佛心事重重。 “啊!”一声轻微的惊呼,在嘈杂的车厢里被声浪淹没,泛起的丝丝涟漪并不能逃过我灵敏的耳朵——还是那名女白领。 我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这么多事儿?抬眼向那女白领处看去。 好吧我错怪她了,有个灰褐色西装的男人紧紧贴在了她的身后,一只手正隐蔽得放在那女白领的裙子上…… 靠,什么运气!坐个车都能遇到公车色狼?光天化日之下未免有些太嚣张了吧? 我正准备挤过去把那人拉开,却见那民工模样的中年男人已经先我一步挤了过去,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两只眼睛,竟然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左眼桀骜狷狂,右眼卑微小心,这不应该是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不同的两个眼神! 我停了下来,想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事会发生,就见那中年男人挤到了女白领的身旁,灰褐色西装男啊地惊叫一声,低头向脚下看去。 ——那民工模样的哥们儿又踩到人了…… 我在心中大笑:“踩得好啊大兄弟。” 那民工男又是低头赔礼,仿佛真的不是故意的,脸上的卑微小心简直惟妙惟肖。 “瞎了你的狗眼!这皮鞋踩坏了你赔得起吗!” 那灰褐色西装男呵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快要下车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靠!这演技,简直是点到了max的节奏啊! 那灰褐色西装男子见这民工好像真是不小心踩到而已,低头抬了抬脚,微微挪了一步。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紧紧把自己的身体贴在了那女白领的身后! 毫无间隙! 我擦?这个货脸皮这么厚? 由于人群的阻隔,这个时候我已经看不到他那只手放在何处了,但看那女白领羞耻又难过的样子,可不像是老实了! 那民工模样的男人见状又挤了挤,旁边的几个年轻人有几分嫌弃地偏了偏身子,我透过缝隙终于看到,那灰褐色西装男竟然把手直接伸进了女子短窄的套裙里。 白领女咬紧嘴唇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尼玛!有没有王法了! 这回不能忍了,我眼神一凝往前挤去,公交车渐渐慢了下来,眼看就要到站了,我一看外——我特么要到站了! 不管了!过了一两站大不了再跑回来!路见不平怎么能视而不见! 车停了。 就在这时,那中年民工一个踉跄栽到了那灰褐色西装男的背后,灰褐西装男被他撞得一个趔趄,那只魔爪也从女白领的套裙中滑了出来,他满脸怒色盯着那中年民工,女白领趁机挤到了车门附近,车门大开,她逃也似得冲出了车门,衣衫凌乱。 那灰褐西装男也跟着下了车,民工男见状好像有几分挣扎,但却也跟了下去。 有点儿意思! 我看了看时间,17点50分,呵呵,还早,那不妨跟上去看看。 灰褐西装男紧紧跟着白领女子,刚下了车放松了警惕的女白领只觉得突然有一只手揽住了自己的腰,她浑身一紧,只见那灰褐西装男带着学校把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颈处…… 阳光渐渐昏黄,但那只手抬起的瞬间,我看见一抹独属于金属的锋利与森寒…… 猥亵不够,还要抢劫么? 那中年民工默默跟着他们两人,我也默默跟着他们三人…… 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灰褐色西装男揽着白领女子走进了附近一个工地,民工男也跟了进去。 那民工男不像是普通人,到了没有人的工地,应该会第一时间制服他吧?但是灰褐西装男身上有铁器,又怎么保证不伤到人呢? 我左右看了看,四下并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地方也没有摄像头看得到,于是我手上捏决,调取一股空气中的水汽,模糊了我的面貌和身形…… 我跟着他们走了进去,眼前见到的一幕却是让我目瞪口呆—— 第三十二章 再见 那中年民工样的男子正和那灰褐西装男一起对着白领女子施暴,上衣被撕开的女白领正蹲坐在地上无力地抵抗,如果我再晚来几分钟,也许这女子就已经遭了这两人的毒手! 这两人,原来是一伙的! 一股怒气凭空在胸腔中生起,我大喝一声:“住手!” 三人都转头向我看来,中年民工男那凌厉的带着浓浓杀气的眼神让我心惊! 这是真正杀过生才能拥有的——蔑视死寂的眼神! 如果是之前的我,也许还会有几分忌惮,但经历了玉壁传承之后的我,哪怕赤手空拳,也已经不惧任何冷兵器,即使是武术宗师又怎么能与仙家身法媲美? 那中年民工男一挥手,灰褐西装男脱掉西装,拧了拧脖子向我走来,身上贲起的肌肉把宽松的白衬衫撑得十分紧凑。 我不由得冷笑,哪怕不使用道法,不动用血气,我也…… 砰! 那壮汉(灰褐西装男,现在已经脱掉西装了,就叫壮汉吧)一个箭步跨越了将近三米的距离跃到了我的身前,一拳打来!我大意之下只来得及把手伸在面前挡住,砰得一声巨响正是他那拳头砸在我手臂上的声音…… 我的手臂一阵酸麻,甩了甩手臂,就已恢复了正常,但他这力度却已经超越了平常人,至少也是职业拳手的力量与速度了,我认真了起来,凝了凝眼神,却在眼角余光里,看见了那民工模样的男人竟然不理这边,直接继续着他的暴行…… 的确啊,如果是个普通人,估计这时候已经被打趴下了。 幸好我不是普通人! 我怒气上涌,气血一激,向着那民工男便冲了上去。 (我的气血还并不能完全被我控制,在过于激动的情绪下还是会自行暴走,不过,在这时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那壮汉迎了上来,砰砰砰连续几拳砸到了我用于格挡的手臂,由于气血贯通,这一次我可不像刚才那样狼狈,反倒是那壮汉被反震得退了几步。 民工男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不知从哪掏出一条绳子,手脚麻利地把白领女子手脚绑住、嘴巴封住,就转身看了过来。 眼神桀骜狷狂,淫邪嗜血! 他手指对着那壮汉一指,也不见他什么动作,那壮汉便身形扩张了将近一半,本来一米八几的个头突然暴涨到了两米二三左右,撑爆了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兀秃出现在眼前的,是小山一样的身躯和…… 顶成帐篷的裤裆?! 那民工男冷笑了一声,就要继续戏弄那白领女子。 我在脑中寻找相关的信息,有什么东西可以瞬间把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狂化的怪物? 蛊虫?蛊虫可以,但绝不应该是这样。 附体?附体不会变化这么大。 请神?请神可以但…… 附魔!!!! 附魔是指以本身的心魔引世间戾气在短时间强化自身,但强化之后必然会有极大地隐患,比如神志不清,比如身患恶疾……但附魔一般也只能增强一小部分能力,像这样直接把人变成巨人的方法简直是闻所未闻。 除非…… 是真魔! 在驭兽宗覆灭之前三百年,真魔就全部被镇压和消灭了,怎么可能! 而且,如果是真魔的话……这里除我之外的三个人都死定了,连我也一定是凶多吉少…… 糟了! 真魔以欲望为补,看壮汉这个样子应该是色魔,镇魔一直是佛门的大能才最拿手,我一个世俗人半路出家根本没有对付真魔的资本——无欲无求。 心念电转,其实手上却早已和那壮汉较上手了,壮汉那巨大的力量也让我有点吃不消,但索性气血流转之下抵消了一部分力量,身法行动之间的罡风也卸掉一部分力量,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刚得过这货。 那民工男(或者说色魔)已经将白领女子的上衣撕成了碎片,只剩下淡薄的内衣裹着丰满的胸脯。女子几乎已经绝望,那色魔却仍在不停地挑逗,妄图激发出更多的欲望之力。 我心下焦急,这还只是一个色魔衍生物,我就已经这样难办了,有他纠缠着我,我根本就没办法来施法,也无法打断他的作为,我心下焦急,手上却丝毫不能停下,这一刻,我突然十分想念小白,如果小白在的话,只要能纠缠一会,给我哪怕十秒钟的空隙施法,我也能轻易制服这衍生物。 终于知道灵兽或者法宝为什么那么值钱了!艹!简直都是能救命的玩意儿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壮汉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倒是越来越凶悍了。 色魔那边的挑逗,有效果了? 欲望化作巨大的源动力,源源不断注入这个壮汉的身体,我多想直接爆发心脏里的那股庞大的力量碾压他,但却发现自己无法调动。玉壁和血玉把那股力量重重封印了起来,现在的我,和无敌这个词——无缘! 我心中愈加焦急,却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当前的困境。 远方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一道白色的小身影如闪电一般疾驰飞奔。 一个高大的身影也焦急地往我的方向跑来。 一个小孩突然大哭起来,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安抚都没有作用。 西伯利亚,一对猞猁爬上雪山之巅徘徊嘶吼,想要围过来攻击的鬣狗被这对愤怒而焦躁的猞猁撕成了碎片…… 昆仑山三只灵兽停止了嬉闹,突然一起朝着东南方向盯着,恨不能望穿秋水…… 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重,重得胸膛都开始随着心脏的跳动发出阵阵痛苦。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冲击着笼子,而笼子不堪重负…… 胸口的剧痛让我的动作越来越慢,力量也越来越小,畅通的气血变得滞塞,身法也不再灵动,方才还势均力敌,就这么变成了险象环生。 砰! 终于挡不住了吗…… 壮汉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我的额头上,把我击倒。 我眼前阵阵发黑,似乎有点大脑缺血…… 这时,一声巨吼从不远处传来,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像一只疯牛一般冲了过来。 ——李景浩,我还记得他的名字,那个跟我一起面试却又失败,后来又一起对抗狒狒的壮汉啊,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会是这色魔衍生物的对手…… 一阵无法抵挡的眩晕感袭来,我晕了过去…… -——————————- 李景浩非常愤怒,没有缘由的就是愤怒,这愤怒给了他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和用之不完的耐力。 好像是有什么特别特别重要的事物要被毁去,一种巨大的危机感和惶恐感笼罩着他,更催化着他无穷的愤怒。 他随心中的那种指引一路狂奔,仿佛只要慢了几步就会追悔莫及一般。 终于,赶到了那个指引的地方,他看到连星被一拳砸到额头上,直挺挺倒了下去,后脑撞到了地面上一块平方的砖头上…… 指引的方向,就是——救他! 李景浩大吼一声,冲了进去,眼角也看到一个赤条条的女子正被一个民工模样的中年男子挑逗着,只是挑逗。 仿佛有一股热血突然涌上,一种名叫欲望的东西席卷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立刻有了些反应……但那声巨吼已经吸引了那壮汉的注意力,壮汉转过头来,一大一小两个壮汉就在这奇怪的场景对视着。 “啊!” “嘶哈!” 一声愤怒地有些嘶哑,一声怪异地不似人声。 两个人,就像是两辆人形战车撞到了一起,李景浩武学天才一般的技巧派上了涌上,只是一个照面就把那壮汉的手腕拽脱了臼。 用处不大,那壮汉仿佛已经失去了痛感,手腕脱臼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巨大的伤害,他一肘向李景浩扫来,李景浩一矮身,一肘重重撞击在壮汉的腹部,然后身形一偏,脚下用力一窜,肩膀顶起壮汉就是一个重重的抱腰摔。 在壮汉落地之后,李景浩一个前滚翻,兔起鹘落就是一个转身,一脚重重踢到了壮汉的脸上。 壮汉巨大的身躯竟然被他这一脚踢得一个翻滚,壮汉用力撑地,却又站了起来,咔吧一声脆响,那脱臼的手腕就被他重新接上了。 李景浩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敌人——不怕疼痛,不会眩晕! 他咬咬牙,又是一个冲锋,那壮汉也是冲撞了过来,只见李景浩突然一个错步转身,跳了起来,双脚蜷缩在腹部,右脚在壮汉将近的时候猛地踢了出去,一脚重重踢在了那壮汉的裆部…… 然后…… 壮汉的裆部就爆了…… 白的、黄的、红的溅了一地,那壮汉也萎靡了下去,扑倒在了地上,身形渐渐回复,却也止步在了一米九几。 那民工男色魔终于转过了身来,嗅着手指冷笑着看着喘着粗气的李景浩“今天管闲事的人,还真特么多啊!” 一道白色的小小身影从天而降跳到了我的身旁,“吆、吆”地叫个不停,正是小白…… 我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就是一张毛茸茸的面孔,瞪着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却是小白…… 小家伙看我醒来,兴奋地不行,跳来跳去毫不在意就在不远处的危机。 色魔民工见我醒来,冷笑一声,在女子的惊呼中一把撕开了女子的贴身衣物…… 然后……倒了下去…… 女白领还带有潮红的脸色渐渐退去,满脸冷漠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跑了开去…… 在我的眼中,刚才明显看见一只白中泛着粉色的影子从那民工男的身体中钻出来,撞进了那女白领的身体…… 色魔换了身体,跑了…… 啵地一声,围绕在附近的一层结界被打破了,我知道那色魔已经逃了出去,可眩晕又疼痛的脑瓜子让我根本没法去追杀它,我抬了抬身子,然后又晕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不讲道理的传承 略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我都已经有些熟悉了……最近这段时间去医院的次数可以比得上我往常几年的量了! 阿闯和李景浩都在我身边,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好像也没晕多久。 “你醒了”阿闯看到我醒来,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 “前辈,你醒了!”反倒是李景浩有些拘谨地站了起来。 什么前辈啊?我脑子有点发昏,试着活动了一下,并无大恙。 “啪嗒” 门把手一声微响,门被打开了。 “你醒了啊。”熟悉的声音,又是肖剑这货。 “嗯,刚醒。” “那什么,这位先生,麻烦您出去一下,我要问这两位目击者一些事情。”肖剑看了看阿闯,带着点官腔的礼貌道。 “哦,那好吧……”阿闯好像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架不住那一身警服所代表的威严,只好起身告退。 阿闯刚刚把门轻轻带上,肖剑就开口道:“你还不知道吧?” 我诧异:“什么知不知道的?” 肖剑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我的病床上,从床头柜拿了个苹果啃了起来,边啃边说:“咔嗤……咔擦咔擦……你旁边这个哥们儿,现在可不是…咔擦咔擦…一般人!” “……”我满头黑线。 “你咋…咔擦咔擦…没反应…咔嗤……咔擦咔擦……”他又冲着那颗大苹果咬了一口,还是边吃边说…… “……我等你吃完。” “没事!咔擦咔擦……我慢慢吃,慢慢说,咔擦咔擦…你慢慢听,我有的是时间!” “……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吃东西啊,礼貌啊!” “噌、咔嗤……咱俩,客气啥。”这一口可咬的不小,这货腮帮子都撑起来了! “对了,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这货这一口可算是咽下去了,开口问起李景浩。 “李景浩,木子李,背景的景,浩然正气的浩。” “哦,咔嗤……咔擦咔擦…我叫肖剑,生肖的肖…咔擦咔擦…剑客的…咔擦…剑。” “你不是要问我们什么吗?要录口供吗?”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磨磨唧唧的样子,直接开口问道。 “哦,咔擦咔擦,唔嗯(吞咽声),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这事儿明显不是普通警察可以管得了的。我已经申请了b级事件管理办法,很快就有相关部门来搞定这事儿。” “相关部门?”我一头雾水。 “哦,对了,这部门就叫《相关部门》,我还有你那天见到的那俩大叔也都是《相关部门》的人。” “……”我只想问这是谁给起的名字,这名字也起的太随便了吧? “……”李景浩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哦对了,你把血玉拿出来。”肖剑指着我的腰。 “???”我从胸口口袋里把血玉拿了出来,巴掌大的血玉在我手里氤氲着淡淡的紫红色的光芒。 “把玉拿给李景浩,就当是借给他几分钟,李景浩,你拿着那块玉,什么都别问!拿着就是了!” 我将血玉拿给了李景浩,李景浩甫一接触血玉,整个人就愣住了。 血玉里氤氲的紫红色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橘红色…… 橘红色? 我若有所悟,猛地看向了肖剑。肖剑也看向我,他一直在看着我,李景浩手中血玉的异象仿佛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修行者?”我没有出声,只是做了唇语。 “嗯,你弄出来的。”他也做着口型。 “啥?”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惊呼出声。 “我说:是你弄出来的!”他张口,几乎是半喊出来的! “你给我说清楚!” “哦”他应了一下。良久没吭声。 “喂!” “急什么急!我这不是正编着呢么!” “……编……” 要不是因为现在有点脱力,我是真想把他按地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嗯——一百遍的刮巴掌。 “反正他是得了你的传承,天知道你是怎么传承的!反正我编不出来!” ……传承? 会不会是因为…血? “会不会是因为血?” “他喝过你的血?” “那倒没有。” “他输过你的血?” “也没有。” “……你爆过他的菊花?还是他爆过你的?” “………砰” “诶说得好好的你干嘛拿枕头砸我!” “……砰” 床上有俩枕头。 “诶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特么的!我恨不得动刀子! “反正,这事儿都发生过了,你也得对人家负责任吧!” “……”我已经在附近找刀子了。 “其实,这事儿也未必是件坏事。” “为毛?” “又不用你教,血玉自己给了他传承了,他现在是你的徒弟,你们长门一系的,现在是你的大弟子,啧啧啧!首席大弟子啊!不过也是你们驭兽宗除掌门人之外的唯一一个弟子,含金量不大,没什么意思,不像我,缥缈宗首席大弟子!长门传人~下一代缥缈宗掌门人,啊哈哈哈哈想想就爽,这么一长串名号放出去,啧啧啧。” “等你自我介绍完,人家早都憋完大招秒你了……我说你是哪来的爽点啊喂!” “唔……” 凳子上一个巨大的身影躺了下来,砸到了我的身上…… “哎哟我艹!什么情况啊这是!”我看着晕过去的李景浩,问道。 “信息量太大,主意识承受不了,进入昏迷,让潜意识继续吸收信息呗!” 其实我也没准备得到答案,肖剑这么一说我反倒是更懵逼了:“你咋知道的?” “猜的!” “……”你特么别告诉我你办案也是靠猜的吧?我斜着眼看着他的警服,不无恶意的猜想到。 “你准备怎么办吧,莫名其妙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能咋办?” “等他醒来我问问他,我的方案就是把他引荐进相关部门,反正有你们驭兽宗的传承,由我的引荐,从b级人员混起,混个五六年的也能当个干部。” “……五六年才当个干部?” “那你以为啊!b级人员的地位就已经是相当于副处级了啊!” “哦,我不懂。” “嗯,其实我也不懂,我就照搬那大和尚的说法的。哎呀总之是这个办法你同不同意吧!” “你得问他自己,我没意见!”我还乐得让他自己自立更生呢! “吆!”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却是小白从窗户边爬了进来,一跃窜进了我的怀里,一对泥呼呼的小爪子把我的衣服弄得一块黑一块白的,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刚才跑哪玩去了。 第三十四章 冷婷婷(二合一章节) (很抱歉,国庆回家了忘带键盘了……家里的键盘坏的,去网吧完全禁受不住游戏的诱惑……感谢地之声的打赏,感谢相知莫疑的书评,说好的推动情节来了,虽然我承认是迟到得有些过分了……) 李景浩醒来之后,我们把我们的想法跟他说了,李景浩原本是没有工作的,突然有了这么一份相当于高级公务员一样待遇的工作,那简直是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办了出院手续之后,阿闯跟我说了李景浩的困惑,我笑了笑告诉他,这些困惑都已经解开了。阿闯点点头,又开口问我会不会继续在公司工作下去——他也知道我有些不太平常,所以有此疑虑也情有可原。 当然继续,毕竟现在工作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是定期的公费旅游,想拍什么动物只需要用驭兽宗的法门建立沟通关系即可,甚至不需要像当初那样与野兽“歃血为盟”。 当然,这样的沟通只能用于在一些比较聪明的动物身上,我也试过沟通一些麻雀之类的小鸟,结果发现这些鸟只知道整天念叨着吃吃吃,让它们配合摆什么姿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具体的情况呢,大概是这样的: “来个盘旋飞!” “有吃的!有吃的!” “……” “你们俩,来个比翼双飞!” “有吃的!有吃的!”“吃的!吃的!更好吃的!” 一只鸟落在地上捡我丢在地上的稻谷,另一只鸟就直接飞向了某片正在颤动的树叶…… 除了某些没脑子直肠子只知道吃的小鸟之外,更让我困惑的是虫子…… “大天牛,快过来!过来!” “……”理都没理我…… “花蝴蝶!过来!过来!” “……”这回有点反应了,但是也只是扑闪了几下翅膀就继续找花蜜了…… 最后的结论是——除了一些大型的稍微有些智力的动物之外,其他动物在开灵智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啥!更可气的是——我也完全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有的时候从精神沟通上传达来的东西只是一幅画面。 你觉得有画面就很容易搞定了? 呵呵…… 你见过蜜蜂复眼里的画面吗?有密集恐惧症的话你可能瞬间就吐了! 你见过蝙蝠超声波成像的画面吗?不不不,你绝对不会想见到的!全世界都是庞然巨物,我突然很佩服蝙蝠们的反应速度和预判力! 这些还真是好的! 某次沟通了一只绿头大苍蝇,想赶它远点,然后那大苍蝇脑子里想的都是“xxx,好吃!美味!有营养!” 反正大概就是这意思吧,你觉得没什么? 这个xxx在很多情况下,都是翔,没错,就是那个用“坨”来做量词的东西。 不说了!我有点反胃! 上班的日子说不上好或坏,只能说感觉自己的日子渐渐充实了起来,阿闯为人有些木讷,或者说不善与人交流,但他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凡是自己会的,都倾囊相授,我也成功的在他手下成了一个半专业的摄影师。 为什么是半专业? 因为我只会摆拍…… 日子一天天过去,楼下的野猫生了一窝小猫崽,自从和那只猫母亲建立沟通之后,精神传递上总能有数不尽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大厦楼下有太多快餐店了,剩饭剩菜多到足够养五六十窝这样的小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猫妈妈建立过精神沟通,它总喜欢在我下班时带着小猫崽围着我转悠,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因为…… 为了一家宠物店的广告忙活了一天,被客户刁钻的要求弄累得头昏眼花,最不喜欢这种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不停变卦的客户了! 刚走出门就从不知道哪里的阴影处跑出来几只小猫。 “摸摸!摸摸!”这是一只白黄黑三色小花猫的精神沟通,我给它起名叫花生酱,因为棕黄的小花斑真的很像花生酱的颜色。 “蹭蹭!蹭蹭!”这是一只小黑猫,是它所有兄弟姐妹里头个头最小,也最安静的一只。 “抱!抱!”这是一只毛色清亮的黄色小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瞪着大眼睛抱着我的脚踝咬啊咬,拜托,小朋友,那是我的皮鞋诶,很贵的好吧!你还真会找地方磨牙啊…… 好吧,每次下班都是进退两难的被小猫缠着半天,我只好一个个满足它们的要求。 太阳早已下山,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一排排刚刚亮起的路灯替代着阳光,毛茸茸柔软的小小身躯在手臂之间蠕动着,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呀!好可爱的小猫!” “很好听的声音呢,是吧,牙牙。” 本来一直静静地在用精神沟通和小黄猫牙牙沟通的我,在听到声音之后脱口而出…… 我发誓,那一刻说的话绝对没经过大脑! “咯咯咯……”来人捂嘴娇笑着。 皮肤好白!细长笔直的长腿,盈盈一握的腰肢,高高耸起的胸脯。 再看脸,细长的眉毛,光洁的额头前几缕刘海在晚风的吹拂下俏皮地舞动,鼻如水滴,粉嫩丰满的唇,俊俏的瓜子脸带点可爱的婴儿肥,灵动美丽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疲惫。 这美女,满分如果十分话,我给9分,还有1分是怕她骄傲。 ……诶,这样子好熟悉?! 她走到我身旁,逗弄着我怀里的小猫,晚风浮动她的发梢,有一种莫名的清香撩过我的鼻尖。 五只修长柔软的手指灵活的在我胸前跳动着,三只小猫都伸着小爪子拍打她的手指玩耍。 是不是美女都比较受欢迎?包括小猫也喜欢美女? 我怔怔得看着她的脸,越看越觉得:“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咯咯……帅哥,这个搭讪方法很过时了吧?”她笑得有些调皮,眉宇间的疲乏都被这一笑冲淡了些许。 “这些小猫是你养的吗?好可爱!送我一只好不好?”她明显就不在意我说了些什么,又开口道。 “这些小猫是它们的妈妈养的,猫妈妈。我不能帮猫妈妈决定啊……” “诶,你这拒绝的方法很棒哦!你送我一只猫咪,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请我吃晚饭,怎么样。” “……咳咳”我有点被她呛着了,我又没说要请你吃晚饭。 “哎呀,是不是很激动!很兴奋!还有点冲动呀!”她眉飞色舞。 “额,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我把小猫放下,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小脑袋瓜,小猫乖巧地坐成一排,咪咪喵喵得叫着,明显还有点不舍。 “小馋猫们,别不舍得啦,明天过来给你们带好吃的,好不好!” 我勾动手指,在三只小猫的下巴上挠了挠,它们很幸福地蹭着我的手指。 “那就说好了哦,回去找妈妈吧!”我轻轻拍了拍它们的脑袋,三只小猫整齐地喵了一声,起身跑了回去。 “它们听得懂你的话?好聪明啊!”那美女蹲在我旁边,胳膊靠着我的胳膊,转过头来问我。 脸和脸之间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还在越来越近,我只好往后仰着脖子,她明媚的眼睛中仿佛有让人沉沦的魔力,让我不敢盯着看。 嘭……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妈呀……糗死了! “咯咯咯……”她站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眯起了好看的眼睛,很是开心。 我竟然被她调戏了…… 一般的剧情,不应该男的调戏女的吗? 她伸手过来:“来,我拉你起来。” 握上那只白皙秀丽的手,应该会很舒服吧? 但我没握。 我怕她又是在逗我,她眼角的笑意和玩味做不得假,我一手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沾了些灰尘的屁股,冲她笑了笑:“不用了,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往车站走去。 我揉了揉屁股,刚才摔到尾椎骨那个位置了,有点疼,一点点而已,问题不大。 我坐在公交车站牌下的长条不锈钢凳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8点多了。 今天又加班了啊,即使是我这么清闲的工作,也有这么多要加班的事情啊,那些平时就很忙的员工呢? 我抬头看着夜空,廖无星辰的夜空中,缺口的月亮显得有些寂寞。 我突然感觉身边有些柔软,转头看去,那美女坐在了我的旁边,还一边挤着我:“哎呀你坐过去点!” “……旁边不是有个凳子吗?” “那个凳子脏呀!” “这个不脏吗?” “你擦过了呀!” “……” 她从随身的挎包里翻出了一个橡皮筋,把头发束成一条漂亮的马尾,举起双手的瞬间,肩背到腰臀挺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我转过头去,没有再看,我怕看多了会上火。 突然脖颈一痒,却是她甩着马尾扫了我一下。 “喂,连星?认识一下吧!”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难道是早就注意到我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办公室里你的卡座上写着名字的啊!挺好记的!” “额?同事吗,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 “刚才还给人家拍了那么多照片,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拍照片?刚才那个女模特?怪不得这么熟悉…… “拜托!你刚才的妆化成那个样子,哪里认得出来啊!” 刚才她被化成了一副猫脸的样子,戴着猫耳帽、穿着猫尾小短裙,手上戴着猫爪手套,身上穿着紧身小皮衣…… 我记得她是很有料的身材啊!绝对的深沟女郎啊…… 我不由对着某个部位看了一眼,恩……这外套有点厚……怪不得第一眼没太注意这个位置。 她有些戏谑得笑了:“喂,色狼,我叫冷婷婷,是不是我不说,你永远不会问啊!” “呃……正准备问的。” “哦——”她拖长了尾音,一副早知道你这么说的样子:“那就是说,你对我有意思咯?” “没有!”我别过头去。 “啊哈!你脸红了!你心虚了!” 我靠这妹子怎么这么活泼!怪不得公司里那帮禽兽那么主动献殷勤! “而且,你什么时候看我色狼了?” “咦?你没有吗?那拍照的时候为什么一只盯着人家的胸和屁股看!” ……你注意点影响行不行,那么多人在旁边听着呢。 “正常反应好不好!” “哦!那就是说你真的有盯着人家看咯!” “……你诈我。” “略略略!”她伸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终于,车来了。 我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而她还在凳子上坐着,想也是,这趟公交车一般没那么多人的,我也从来没见过她坐这辆车,内心里隐隐还有些小失望,想想也很正常的吧,有这么个美女在旁边养眼也好啊。 啊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车进站了,我向着车门走去,从口袋里掏出张公交卡。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喂,色狼,我没带零钱,你帮我给了吧!” 我回头看去,正是冷婷婷:“美女,你也坐公交车?” “怎么啦!不行吗!” “行……”可是这美女怎么看都不像是常坐公交车的啊…… “我这也没零钱,我都是用卡……” “那帮我也刷一次卡不就行了嘛!” 好嘛,她的确是不坐公交车的。“公交卡,同一辆车在一定的时限内只能刷一次。” “这样哦,那……” “你们俩到底上不上车!后面那么多人等着呢!”司机怒道。 我一看,还真是……不过冷婷婷后面这大叔什么鬼?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啊,反倒是盯着…… 好吧,人之初,性本色嘛…… 我突然好嫌弃那大叔……拜托你也掩饰一下好不好! 我从钱包里翻了一张十块钱丢了进去——其实两个人只需要四块钱就够了,我公文包里面好像还是有散钱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与其浪费钱,我更不愿意继续停留。 要是冷婷婷被“不小心”碰到了哪里,锅肯定是得我背啊…… 所幸,现在已经不是下班高峰期了,在车厢的最末尾,还是有两个位置的。 我正准备过去坐下,就被人拉住了…… “又干嘛啊,大小姐……” “嘻嘻,我喜欢这个称呼,来陪我站着!” “不要,我要坐着。”开什么玩笑,感情在那抱着几十斤的相机各种弯腰挺腰拍照的不是你啊! “老公,你别生气了嘛!我不跟他说话了好嘛,回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好不好嘛!老公~” 她双手抓着我的手臂摇晃着,声音甜腻得仿佛要渗出蜜来。 “唉,有这么好的老婆,让我短寿十年也行啊!” “就是,多漂亮的姑娘,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这男的怎么回事啊,都这样了还吃醋,都不许媳妇和别人说话了!” “应该还没结婚吧?都还这么年轻的……”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早着呢!哼!一看就是个小浪蹄子!” “……”最后这是什么鬼!? 冷婷婷没有例会那个刻薄又臃肿的大妈恶意的称呼,脸上反倒是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坏笑。却还是瞪着一对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抓好了,别摔倒了。” “嗯嗯!老公你真好!”她紧了紧手臂,把我的手臂抱在了她的怀里,我只觉得我的手臂仿佛陷入了一大团棉花中,忍不住就有点心猿意马…… 她对我有意思?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亲密?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好吸引她的呢?这一定只是恶作剧吧,我看了看她的脸,姣好的面容上带着调皮的坏笑,唉,现在的姑娘真是会玩啊…… 我静了静心,看向了窗外,窗外的景色,很熟悉,却也有些陌生。 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冷婷婷坐在了我的旁边,靠车窗的位置,已经睡着了。 我感觉有些怪异,莫名的身上有些发冷。看着身旁睡着的漂亮姑娘,突然想起了某个人…… 某个不知道在何时,就深藏在心底并且早已根深蒂固的人…… 车上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手臂上柔软温润的感觉让我很享受,但也是时候叫醒她了。 呵,到现在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呢,电话号码也没有,微信也没有,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所以自己也只是她一时兴起找到的玩具吧? 一定是这样的,所以,还是不要抱有期望了吧。 我抬起了手想在她的脸上拍一拍唤醒她,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只是推了推她的肩膀。 “喂,该起来了。快到终点站了。” 现在已经是九点多了,虽然不算很晚,但这趟公交车偏僻的终点站附近也已经没什么人了,就算有。 她睡得很香,也许是很累了吧。我又推了推她,她反倒是抱得更紧了,我突然想起一个词——软玉温香。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晃了晃她的小脑袋瓜,她终于迷迷瞪瞪得睁开了眼睛。 “到哪了?”漂亮的女孩,迷迷糊糊的样子也会很可爱。 “快到终点站了,现在车上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啊唔……”她伸了个懒腰,那美妙的曲线再次呈现在我的眼前。 “谁说就两个人的啦!还有司机呢!”她又开始贫嘴了。 “是是是,就剩我们两个乘客了!车上现在还有三个人,行了吧。”我觉得他像个调皮的妹妹,于是开口回道。 “……”但这次,她却没有回话…… 反倒是脸色苍白得看着前面,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也怔在了当场…… 真的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因为本应该坐着司机的驾驶位上,空无一人…… 第三十五章 消失的司机…… 本应该坐着司机的驾驶位上,空无一人…… 车渐渐的停了下来,在一个明显很破旧的公交站牌前。 我看了看身旁满脸惊恐瑟瑟发抖的冷婷婷,轻声问道:“我们……要不赶快下车吧……” 她仿佛是被我吓了一跳,抱着我手臂的双手又紧了紧,瑟瑟发抖的嘴唇泛着毫无血色的苍白。 意料之中的,门没有开。 意料之外的,车又开始启动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恶臭…… 像几百只死老鼠在车厢里同时腐烂一样的扑鼻而来的恶臭! 车子的启动速度并不快,但也正在慢慢加快。 我感到不妙,这腐臭的味道和没有司机却渐渐加速的公交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妙,顾不得想怎么开门了,我抽出紧急逃生锤猛地砸在车窗上…… 嘭、嘭、嘭…… 一下、两下、三下…… 车窗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车速也越来越快,我感觉现在应该已经到了30-40码了吧?这才几秒钟? 被冷婷婷抱着的手臂更紧了,冷婷婷本人更是已经吓得小声啜泣起来,我心下烦躁,干脆放下救生锤,重重一拳砸在了满是裂纹的车窗上…… 噗嚓! 车窗终于被打碎,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出去的巨大洞口,我不由分说从背后抱住冷婷婷就往前冲去。 双脚落地后,巨大的惯性带着我的身体一个踉跄,即将倒下的时候赶忙一个转身,把冷婷婷抱紧并用自己的后背承受地面的重击。 怀里一百斤左右,再加上自己的一百多斤,从一米高的公交车上跳下来,再算上万有引力和惯性带来的冲力,这一下到底有多重? 我算不出来,我只知道即使是“神功大成”的我也被这么一摔砸得不清,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已经移位,浑身骨头更是接近散架一般,我不由得紧了紧手臂才没把怀里的女孩儿甩出去。 怀里的重量柔若无骨,特别是两只手臂环抱的地方,尤其地…… 嗯? 我下意识揉了揉,又捏了捏——手感不错。 “啊!”一声惊呼从怀里传出。 一双柔嫩的小手按住了我的手,按得紧紧的,让我再次感受到了怀中人某处那货真价实的份量。 “你……你放手!” “……”我试着抽了抽手,被震得无力的双臂并没有从她的“魔爪”中脱离出来,反倒是好像又蹭到了什么敏感的地方…… “嗯……你……你还乱摸!放手啊色狼!”她鼻尖发出一阵轻轻的鼻音。 我感觉身体好像要起什么反应了,又努力抽了抽手…… “你……你……”她脸庞红彤彤像熟透的苹果。 “我……咳……咳咳……我说,你能不能……咳咳……把手先放开,不然我怎么拿开啊?”我的肺像火烧一样,每一呼吸都像是一次焚烧,更何况这样说话,这也是我刚才半天没说话的原因,不是我想闷声吃豆腐,而是气没缓过来真的说不了话啊! “啊!”她惊呼一声,赶紧把紧紧按着我手臂的一对柔荑放了开来,并赶忙和我拉开了一段距离,侧对着我,低垂臻首,脸庞上的红润早已窜上了耳垂,红得似要滴血一般。 我心头一荡,就呆呆的看着她那十分标志的瓜子脸、盈盈泛着水光的大眼睛、还有红彤彤的脸庞、玲珑的鼻子、软糯的嘴唇、细嫩的皮肤…… 如果之前给的分数是9分,现在,可以给满分10分了……骄傲不骄傲的,在这样无限接近于完美的美丽面前,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搓了搓手……手感……真的很软很有弹性啊…… “你……”她红着脸庞抬头看向我,刚刚张开的嘴却突然撑大,与此同时瞳孔剧缩。 我感到身后一阵阴冷,像是南方刚刚下过雨的冬天那种透过衣服传入灵魂的湿冷。 一只断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鲜血从那生生被扯断的手腕上滴出,滴在我的肩膀上,****了我肩膀附近大片大片的衣服,也让我的手臂变得酸麻无力。 该死的!如果不是被那玉璧压制了血脉中的那股力量,这种小鬼根本不敢接近我吧! 真个是龙游潜底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我另一只手掌无名指和小指内扣,只把食指和中指伸直,大拇指紧紧按在两指的指甲盖上,口中默念一个破字,就将手指戳了过去。 剑指斩鬼! 那断手鬼见我剑指斩来,慌忙逃走,肩膀上没有任何异常刚刚被染红****的地方分明还是那样沾了点灰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鲜血,酸麻的手臂也开始渐渐回暖,我舒了口气,却见冷婷婷的表情并无丝毫放松,反倒是更惊恐的样子。 我面色一变,因为我已经感受到了…… 低头! 一道凛冽的冰冷锋利从我头顶削过,那阴潮难受的感觉自头顶渗进脚底——来者不善! 来不及思考,我一个前滚滚到冷婷婷身边回头看去—— 一柄片刀,一身腐朽的盔甲……这样的“人”,有一群! 阴兵巡逻! 怪不得那公交车这么容易就让我们下车了,原来是这里还有这么一手等着呢! 唰,那当头的阴兵并没有停多久,倒是直接冲了上来。 若是寻常人,不需要被那阴刀擦着碰着,光是阴兵身上那蓬勃的阴气,就足够把人逼成假死状态了!如果被阴兵贴身,甚至有可能会被阴兵那庞大的煞气和鬼气直接逼散阳气而死! 冷婷婷已经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了,这个时候,她的灵魂只能是身体的旁观者,已经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这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啊呸呸呸……什么鬼!重点是现在她在我身旁,而我退无可退! 好在这么一阵的缓冲,丹田处已经重新聚起了气旋,我忙调动但田中的元气凝于掌上,念咒语、掐手决,一柄气剑从我手中升起…… 这气剑长三寸二厘,宽约半指,按比例算,是柄不折不扣的“长剑”…… 可耐不住这长度实在是太短了啊! 顾不得骂街,变换手决,又捏起剑指,那三寸二厘的小剑光芒吞吐,竟然是硬生生抗住了那柄阴气缭绕看上去就绝非善与之辈的阴刀。 就算不说这身道术,广平身体素质我都已经可以算是天赋异禀了,但担着这阴兵的一刀竟然有些吃力,那阴兵十分狡猾,或者说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见我能担起这一刀二话不说就是一膝盖顶了过来,我现在可还是半跪在地上,这一膝盖事发突然我又如何去抵挡! 没有声音,但我脑中突然嗡一声巨响,我就倒在了地上…… 为了卸掉那巨大的惯性,我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狼狈不堪。 我抬头向前看去,那一队四个阴兵已经向我围了过来,同时,一个灰色的影子钻进了冷婷婷的身体,只见她躺倒在地,不停的打着摆子——那是两个灵魂在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看来冷婷婷本人落在了下风,要不然不至于这样打着摆子。 又是夺舍,又是阴兵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看冷婷婷被上身,我也对她打消了疑虑,看来,她应该不是故意引我过来的,那这些东西,到底是…… “叮!”我抬手挡下身侧的一柄阴刀,又侧身躲过了那另外一个阴兵的践踏,却还是被一柄阴刀挂到了衣服上。 好险!差一点就要挂彩! 就在这时,那手持长鞭的阴兵队长猛地一鞭子抽在了我的身上,我仓皇格挡的小剑只挡住了一节,卸掉了一部分力量而已,那有力的鞭子末端仍是重重的甩在了我的背脊上…… 好疼! 好难受! 胸腔仿佛都被这一鞭挤扁了,就连呼吸都是奢望,就连心跳都是煎熬! 眼角的余光里,冷婷婷颤抖着站了起来,面无表情,苍白瘆人,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 该死的……这…… 一柄阴刀从我脖颈旁边划过,“仓啷”一声,一道青光从我脖颈上发出,硬生生抵住了刀光。 是那犬牙! 我隐约看到一层青光从我身体中发出,挡住了那三名阴兵片刀的刀光。 那个窈窕美丽,却又诡异吓人的身影越来越近…… 青光在那连绵不绝的刀光中摇摇欲坠…… 第三十六章 慑青鬼 “嘭!”一声脆响从我胸口中传出,护体的青光霎那间消散不见! 犬牙碎了! 那凛冽的刀光立时及身,我慌忙一个打滚躲了开去,去势不收的阴刀阴鞭打在地上,厚重坚硬的混凝土地上立竿见影地就出现了几道深深的印痕。 真是要命! 丹田气海中的气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现在被三个手持片刀的阴兵和一个刁钻诡异的阴将围住的我根本没有空间去施法,我是如此恼恨自己的托大,就应该找肖剑要点法器带在身上的! 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剑指斜上,以手指中的小剑偏锋划过阴将的鞭子,同时左手握成一个佛门的金刚印,正念凝神,以自身修为硬抗三个阴兵的片刀。 “铿、铿、铿——”三声金属交鸣之声在我身边回荡,那层刚刚浮起的金光硬是黯淡了几分,我且战且退,但那一阵阵传来的余波却把我脑子震得嗡嗡作响——就算这金刚印不会被打破,我都会被这三只该死的阴兵敲出个脑震荡来! 说不得,只好用那招了! 我一个懒驴打滚躲开阴将手中的长鞭,以金刚印最后的那一点能量硬抗三个阴兵的片刀,终于,金光消散,就像未曾出现过那样。 片刀凛冽的寒光撕裂了我的衣服,右手剑指上的气剑也摇摇晃晃直欲消散,我一狠心,将那气剑对准左手掌心一划,一道寸许长的伤口出现,鲜血争先恐后地往出涌来。 “天地立心,生民请命,以我之血,证道明性!” 短短十六个字,每个字都比前一个字咬字更重,每最后一个字说完都叩一次牙齿,每八个字说完都吐出一口气。 驭兽宗秘法——证道血咒! 鲜血从手掌心涌出,汩汩向上流淌,在掌心凝成一个和我本人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许多的小血人。 他盘腿在我掌心坐下,周围的月光都被他所吸引着,渐渐凝成一身似是道袍却又不太像道袍的长袍,披覆在他的身上。 他应该是闭着眼的,因为他睁开眼的话,会有震摄灵魂的光芒。 这是一种直觉,关于生物的直觉,关于生命的直觉,他很强,或者说,他的存在就是另外的一种生命层次。 这种生命层次,唤之为“仙”,称之为“神”,是为“神仙”。 只是那隐隐约约的一丝气息,就将那几个阴兵阴将震摄在当场,不敢冒进。 三个阴兵呈品字型默默围住了我,三把片刀把我全身笼罩在刀光之下,只留下我左手那一片小小的区域。 但即使如此,也是冒犯! 他睁开了眼睛…… 怒目! 平和的空气变做凛冽的刀锋,闲散的空云化作翻涌的怒涛,皎白的月光凝成冰寒的冷光。 一怒之威,天地变色。 我松了口气,这一招已经是最后的底牌了,本来如果没有伤口的话,体内的那股暴虐的力量是可以被驭兽宗的法门完美压制的,但破血之后就不好说了,为了集中力量压制那种暴虐,我的身体必然是会进入一段时间的虚弱。 虚弱到比成年人的平均水平还不如,简直就是文弱到手无缚鸡之力!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冷婷婷已经翻着白眼走了过来,看起来,这个新的灵魂已经对这具身体掌控得不错了。竟然已经迈起了优雅的猫步。 等会儿……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不怕我手中的血仙! 血仙本是超然物外的,我是无法控制他的,一般来说,只有在我即将受到伤害的时候血仙才会出手,不然血仙是完全不会自主作战的。 这简直是个鸡肋到爆的作战技能,还特么偏偏是底牌级别的,最恶心的是它还带有七伤拳的特性! 但是,仙就是仙,是不可冒犯的,哪怕只是一丝意志,也绝对不可冒犯! 他皱了皱眉。 翻滚的云为月光放开了一道缝隙。 一束尤其明亮的月光直射下来,扎在了冷婷婷的面前,迫停了她。 她的脸上有一死玩味的笑容,驻了驻足,却又迈开了脚步。 一步,两步…… 迈进了那锋利如刀尖枪刃的冷光。 一阵阵青烟从她的身上冒起,她皱着好看的眉毛,一挥手,一个阴兵被她擒了过来,吸进了身体之中…… 该死!!这种手段绝对是厉鬼那个级别的,甚至有可能是那只闻其名的青鬼! 我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么厉害的存在了! 好在血仙也不好惹,他终于正色起来看向了冷婷婷。 冷婷婷身上的青烟还在冒着,她索性直接把那剩下两只阴兵都吸进了身体。 我能感受到的,她身上的阴气越来越重。 她歪了歪头,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又是一挥手把那阴将也吸了进去。 阴将都能吸进去!真的是青鬼! 我咬了咬牙,看来这次凶多吉少了! 鬼魅的分级大概是与阴气呈灰色的孤魂野鬼、阴气呈黑色的恶鬼、阴气化戾的暗黄色恶鬼、戾气成煞的红色厉鬼、以及阴气过剩甚至可以生出阳气的慑青鬼,在那慑青鬼之上的,也只有堪称神话传说的鬼仙了! 就算不是鬼仙,慑青鬼也是地仙级别的强大存在。 之所以刚才没有感受到她的强大,看来多半是因为她的虚弱。 虚弱? 难道是刚刚破封的慑青鬼?所以才这么虚弱?那看来还有得拼! 念长时短,我手中的血仙早已捏起了手决,决成,天空中翻涌的乌云突然一道惊雷劈下,在半空中分叉,分别劈在了我手中血仙的身上和冷婷婷的头顶…… 之所以是头顶,是因为那道雷被她从头顶甩出的一个阴兵给挡掉了! “桀桀桀桀”一阵难听的嚣张笑声从冷婷婷的口中传出,她竟双脚蹬地腾空跳了过来! 血仙借那一道惊雷的力量,已经把身上的月光道袍凝实了,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脱离了我的手掌,腾空飞了出去。 血仙迎风变长,身上的血色也被月光和电光渐渐消去,竟然便成了一个和我一般无二的大“人”来! 若不是那隐隐约约还有些透明的身体,真个是与真人一般无二! 他伸手向天,眼神凌厉。 乌云翻涌更剧,甚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的中心直直指向了血仙的手。 一道又一道雷鸣响起,一道足有儿臂粗细的雷光从乌云旋涡中拧出,化作一柄闪耀着雷光的仙剑,落在了血仙的手中。 慑青鬼仍是桀桀冷笑,但动作却丝毫不慢,带着冷婷婷的身体在空中凌空而立,一道又一道凄厉的惨叫从远处的公交车中传出(这车自我俩跳车之后没开出多远就停了),一道又一道或灰或黑的鬼影被慑青鬼从公交车里摄出、吸收,在雷剑成型之时,她也是刚刚把那憧憧的鬼影和澎湃的阴气都吸收完毕。 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浑身上下传来剧烈的虚弱感。只有胸腔热得发烫,胀得难受。 第三十七章 黑暗行者 血仙舞起长剑,飘然若仙。 攻击的不只是那柄光芒四射的长剑,还有隐藏在长剑光芒之下的不停挥动的道袍。 雷光一闪,慑青鬼身上就是一阵轻烟冒起。 道袍一挥,那慑青鬼更是只得连连后退。 现在血仙占着上风,但血仙偶尔酝酿出的可以决定胜负的大招却往往被慑青鬼丢出来的替死鬼挡掉。 血仙毕竟不是真仙,也不是人,没有那么强的阳气,要论每一招的威力还不如这虚弱的慑青鬼,只能靠道法精妙克敌。 两个“邪物”互相试探着,消磨着,血仙杀招出了不少,但每每都让慑青鬼险之又险地用替死鬼抵了过去,按理说长时间的消磨下去的话,慑青鬼一定不是血仙的对手,但我却知道,血仙的时限,差不多要到了…… 血仙一直都没有用什么强大的道术,多是以精妙的功夫刁钻的角度来进攻,就是因为能量不足! 眼看着距离消散的时间越来越近,血仙也有些着急了,长剑大开大合道袍虎虎生风,攻势一浪接过一浪,一波接着一波。 慑青鬼招架地十分吃力,扔出替死鬼的频率也更频繁了。 该死的!天知道为什么那辆公交车里有这么多鬼魂! “喀啦”一道冷光划过慑青鬼的胸前,慑青鬼以一个几乎要拧断身子的角度躲了过去,但长剑去势一收,化作猛地一刺。 慑青鬼扔出两只替死鬼挡掉了这一剑。但血仙的攻势并没有结束!只见血仙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又是一剑横截,与此同时道袍的一角也从下面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扫了上去。 慑青鬼这一下可没那么好受了!饶是她又丢了两具替死鬼也没能完全抵消这一下的攻势,更何况——这还没完! 血仙放手了! 在手中长剑做完一个上撩之后,放手了! 雷剑渐渐黯淡的光映照在血仙渐渐黯淡的脸上。 他旋转,丢出了身上的道袍,直指慑青鬼。 他猝然发力,径直冲向了那痛苦尖叫的鬼魅身影。 “噗” 一道剑光划过她的脸庞,一袭道袍覆在了她的身上,一注鲜血拍在了她的胸口…… 最后三招,全中! 慑青鬼痛苦地尖叫着,高昂的尖叫声也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重伤了,但没有消散! 即使慑青鬼已经变成了刚刚破封时那么虚弱,我也无力再抗拒了。 ——我早已经虚弱不堪, 如今的慑青鬼就算是钝了刃的菜刀,而我确是只能在砧板上扑腾的鱼。 结束了吗? 我死之后,冷婷婷也会死的吧?毕竟已经被慑青鬼上身这么久了,如果没有专业人士的救助,看来是死定了。 那我就在黄泉路上等一等她吧,也好有个伴。 我闭上了眼睛,嘴角竟然带了一丝微笑。 当死亡就在眼前而你无力抗拒的时候,你能做的,也许只剩下带着微笑从容赴死了。 就当是,一种解脱吧! …… “扑通” 我等待的死亡迟迟没有到来。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冷婷婷扑倒在我身前,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终于在远方看到了一条红线。 一条散发着黄光的红线,紧紧绑缚着冷婷婷的脚腕,一只散发着黯淡青光的厉鬼被那条红线缓缓拖离了冷婷婷的身体,红线的那边,是两个身穿破旧棉袄的邋遢的中年男子。 慑青鬼被他们的红线扯着拉了过去,他们一个人很是吃力地操纵着红线,另外一人从破棉袄里掏出一个不锈钢酒瓶,打开了瓶盖对着慑青鬼念念有词——这酒壶竟然是一个类似于炼鬼葫芦的法宝! 了不得!这两人的修为了不得!每个人单独拎出来估计都能赶上肖剑了! 要知道肖剑可是正道魁首缥缈宗百年来最天才的修士!即使修行时日尚浅,但也绝对不是散门小派的修士可以比的! 那慑青鬼若是全盛时期,这两个人估计都不够她一口吃的,即使是刚才那般(刚才吸收了全部公交车鬼魂力量的慑青鬼也只有两三成的力量),也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但慑青鬼就是慑青鬼,若是把这慑青鬼给炼化了,倒也是便宜他们俩了! 看着那两人把收敛了慑青鬼的酒壶收好之后,我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操纵红线的人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酒壶,打开盖子喝了两口,才缓缓回道:“黑暗行者,行走在盛世之中的黑暗中,铲除着光明后面看不到的阴秽。” 我张了张口,狐疑道:“国家的人?” 那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是被国家遗忘的人!” 我心道不好,莫不是在那十年的运动中被害过的人?经历过那十年,还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偏执狂!还是生命力坚强的疯子和偏执狂! “老二,别吓唬小朋友!” 一个饱含磁性的声音从另外一人口中响起:“你别听老二瞎说,我们是黑暗行者不假,我们也不是国家的组织,但和他们组织做的事情差不多,只不过我们更加自由而已。” “黑暗……行者?” “没停过也是正常,盛世之下,谁会在乎我们这种乞丐都不如的人呢,哈哈哈哈!” 那个磁性的声音中泛着有些洒脱,还有些凄凉和无奈。 “走了,老二,我感觉西边可能还有些东西要作怪。” “那就走呗!我说那青魍小妞的姑娘还真是水灵啊,真想……” “说什么呢!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善茬,没看人家还知道什么国家部门吗!咱得了便宜赶快走就是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嘿嘿,大哥说得对,不过那小妞还真是……” “还说!” 我眯起了眼睛,也许他们并不知道五感敏锐的我已经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但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也许是他们看到了部分血仙与慑青鬼(部分地方叫青魍)的争斗过程,所以还对我抱有忌惮,怕我还有什么保命的底牌吧。 幸好他们走了!我看了看躺在我脚边的冷婷婷,叹了口气,把她扶了起来。 她的衣服上还残留着一块巨大的血迹,但贴身之处已经没有鲜血的痕迹了…… 我的鲜血,又被吸收了啊,真是孽缘…… 第三十八章 有完没完…… 我给冷婷婷开个了房间。 无视酒店前台那略带暧昧的表情,我几乎是一直抬着冷婷婷进到房间的。 补充阳气的方法有很多,但现在都没必要用了。 那鲜血已经足够把她救回来了,甚至在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还会比以前更强壮。 额,这个词用在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身上可不合适,但事实的确如此…… 当然了,那点血并不会把她变成肌肉女汉子,只会让她的肌肉更加有弹性、骨骼更硬、关节更有韧性。 她这也算因祸得福吧? 我叹息了一声,帮她盖好了被子,衣服……就不脱了吧,总感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得帮人家脱衣服实在是怪怪的。虽然我也觉得血液凝固之后贴在身上会很不舒服,但我更不可能帮她洗澡吧? 哎呀,不能乱想了,鼻血都快出来了…… 我走出了酒店,顶着服务台的两个姑娘看傻哔一样的眼神,拜托,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不好啊! 她要是换个原因昏迷,我说不定就…… 嗯,说不定就换个酒店了…… 我是个正人君子,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这人傻哔吧,那么漂亮的女人当着面喝的人事不省,他竟然都不……” “嘘!你小声点,谁知道他是不是快枪手,已经解决了呢!” “噫……不是吧!看着也挺健壮的啊,怎么会是快枪手!” “那可说不准,我跟你说我前男友就是个肌肉男,比他壮多了,还不照样!”说着,竟然还捏了个小拇指…… “啊……还真有这样的啊……” 天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首先,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其次,我也不是快枪手!背后议论人是不礼貌的,谢谢!” “……” 两个前台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我草,忘了!正常人在这么远的距离不应该听得清楚她们的窃窃私语的! 我低了低头,装作酷酷的样子直接走了出去…… ———————————————————— 几日后的某个早上——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伸手就按了两下手机的锁屏键,看都没看就把电话挂了。 今天我休班,昨天加班加到凌晨一点多,还没睡够呢…… 再说了,所有手机里有分组的人我都给设置了来电铃声的,这个默认铃声只有陌生号码打进来才会响起。 半个小时后……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喂……谁啊?” 我一边刷着牙一边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的清脆声音:“嘻嘻,你猜我是谁呢?” 哼哼,应对这种诈骗电话我实在太有经验了,我脱口而出一句“哦,我猜你是隔壁的老王吧(八)?” “对对对!我就是你家隔壁的老王!” “你听错了吧?我家隔壁没有老王,只有老王八。”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继续刷牙,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对面这傻哔肯定准备挂机了,人家诈骗可是很看重效率的! “啊——”我张大了嘴,举着牙刷刷着后槽牙。 “连星!!!!你个混蛋!!!!” 手机里传来一声咆哮,即使是没开免提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莫非是我认识的人? 我赶忙把手机拿起来,但手机那头却已经挂掉了电话。 “什么嘛!现在的诈骗电话这么嚣张了,被识破了还要骂人?”我斜眼瞥了一眼手机里那个电话号码。 打开冰箱门,冰箱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我看了看外面,这么大的雨……唉…真是倒霉!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喂,哪位,别让我猜,不然我直接挂!” “限你十分钟之内到公司来!不然合同我就不签了!” “什么鬼?你是……冷婷婷?” “好哇!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个禽兽!五分钟不到你就别出现了!” “嘟……嘟……”然后手机里就已经响起了忙音。 我了个大艹!我们很熟吗!听不出你声音很过分吗!还五分钟! 我冲进卧室,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翻了两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脚上踏着运动鞋就直接冲了出去……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因为钱! 这小妞脾气虽然不太好,但身材是真的好! 冷婷婷关乎于我们公司一个特约模特的签约方案,现在的模特有两种,一种跟公司的,一种是散的,跟公司的模特们往往有很多都差强人意,那种拍两个小时的照片,p20个消失那种……签约金违约金什么什么的还死贵死贵的! 第二种就是私人性质的模特了,一般这种模特都是很高级的模特,脸蛋身材都不错,有的还会有一些主持、歌舞的才能,但是由于是私人性质的,所以虽然签约金比跟公司的模特要贵,但是相对性价比就会高很多了。 要知道大多数的约拍可是按时间算的啊!这些模特可不跟你按照片的张数算! 冷婷婷就是单飞的模特,偏偏她跟我们公司的合同里……怎么说呢…… 很实惠! 所以这也代表着我们能拿到的提成很高,或者说,我能拿到的提成很高。 因为这小娘们儿明目张胆的在全公司人面前说是因为我才和公司签约的,天知道这小娘们儿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说!那天开始全公司看我俩的眼神都暧昧的很,天地良心啊,我可是什么事都没做啊!(嗯……如果手误不算的话……) 我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公司的地址…… 五分钟根本就不可能赶到,因为现在已经过了四分钟了…… 从现在开始算,15分钟能赶到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嘟嘟”微信的提示音。 我打开了手机,是阿闯的信息——“还有多久到” “靓仔,这么晚才起来上班啊?”司机又找我搭话。 “不是,我休班,但今天又有点急事必须过去处理。” 与此同时,我在手机中打字回到:“刚打上的士,正在过去,如果不堵车的话,二十分钟之内能到吧。” “靓仔很年轻哦!在公司里肯定职位不低吧,有事情还得你亲自处理。” “我打工仔而已。”我是真不想搭话,微信这边还得回呢! 阿闯回复:“好,我先帮你稳,小两口闹矛盾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闯:“我明白!” 我内心是接近崩溃的……你明白个毛线啊你明白!这回彻底洗不清了啊! 这时,司机又道:“连清淫(年轻人),里不能介么锁(你不能这么说),农民工也四打工,总经你(理)也四(是)打工的嘛,但四同样四(是)打工的,拿的钱不一赝(样)的对不对!” “对对对……” “里看拉(你看那)马云不也四打工的吗!人家赚那么多钱!” 马云可不单单是打工的……但我也不想和他争论什么。 “对对对……” 我发现了,这司机简直就是个话唠!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终于到了公司…… 第三十九章 奇怪 我如释重负的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地上了电梯…… 走近公司门口,公司的磨砂玻璃门突然被从里面推开,那力道,差点没撞我个恶犬扑翔! 我后退了半布,让开了路,就见一条晶莹的大白腿迈了出来。 晶莹的脚趾如白玉雕刻,笔直的小腿,圆润的大腿……皮肤如煮鸡蛋的蛋清一般弹性透亮。 白长直! 我差点吞了口口水,再抬头一看…… 这脸……冷婷婷! “呃……那个……早上好!” 然后她就在我面前站住了,双手抱着胸,檀口轻启:“你还知道来啊!都几点了!我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 “我休班……” “休班!休班!休班!”她直接提起他手中的手提包对着我打了起来…… “喂喂喂!能不能淑女一点!怎么还打人啊你!” 她果然住了手“好啊,我淑女一点。”接着就迈着大长腿走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臂。 没等我细细感受手臂上的柔软触感,就感觉腰上的软肉被拧了起来……一整圈! “哎唷!”没试过的朋友可以自己试一试,那绝对是仅次于被踢到蛋的疼痛! “你还敢叫痛!看我不……” “咳咳……”阿闯很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你们小两口注意点影响,别太过分,公司里还一群单身狗呢……” “我俩……”我想开口辩解一下,可是腰间软肉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手指怎么这么大劲儿! “你们俩打情骂俏有的是时间,先进来谈正事儿!” ……两个小时后…… 一脸懵逼的我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这特么什么鬼正事儿!压根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嘭”一只手提包甩在了我的胸前,发出一声闷响。“送我回家!”冷婷婷开口说道。 “我没车啊!” “哼,没车就打的!我不管,反正你送我回去!” “……#@%#¥%@#@”这年头漂亮女人都可以不讲道理吗?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我还要上班的,要不算了吧…… “你休班!” 我靠你也知道我休班啊!那还叫我过来干鸟啊!你们谈的事情又跟我没关系! 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我和冷婷婷一起走了出去。 在一声压抑的痛呼中,我的软肉又做了个漂亮的托马斯回旋。 我们一起走进了电梯,在电梯关闭的霎那,一阵阴风铺面吹来。 “咦?”我有些奇怪,以我身上这么重的阳气,竟然还有小朋友敢近身?有趣。 “日精月华,明我睛目,耳观目闻,晓天彻地,呤!”我默念口诀,手掐丹凤轻掠眼皮,眼前的世界随手指略过,多出一层水幕一般的透明屏障。 屏障之外,一个****着下体的女鬼正站在我面前,口中仿佛还呢喃着什么。 我翘起食指和尾指于耳边一拧,开了灵耳,一边把还在我腰间使坏的一只小手攥在了手里。 无暇顾及那小手的主人怎么想,也无暇去说些什么了,我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女鬼,或者说是那女鬼口中的话吸引住了——“救我,救我,救我,我在西……” 女鬼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却是听不到了,而那女鬼也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突然拉走了一般。 我摇了摇头,完全没有线索啊……而且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瞎答应得好。 其实人间和鬼界之间,很多时候就像是现实和镜中的世界一般(镜子里是没有另一个世界的,只是光的反射罢了,不要害怕),一般来说,人看不到鬼,鬼也是没有办法看得到人的,除非阴神出体或者灵力出体,否则是不可能“相遇”的,但是刚才那个女鬼却是在我开天眼之前也是很明显能看得到我们的,这就奇怪了…… “你……你摸够了没。”电梯已经快到一楼了,冷婷婷的声音从我身旁突然响起,我才注意到我刚才下意识的在摩挲着手里的东西……而我手里,抓的正是她的手,我赶忙松开手,却见冷婷婷脸上已经酡红一片。 完犊子,这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吧…… 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了吧,而且……手感不错,皮肤保养得很好嘛。 “叮”电梯开了,我瞄了一眼冷婷婷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感到有无数道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了,刚才忘记关灵目灵耳了,但……办公室附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 “救命!救命!” “啊!不要啊,不要啊!啊!啊啊啊!” “你要干什么!走开,走开啊!” “草!什么玩意!啊!啊呃呃呃……” 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我的耳中,有惊讶,但多是惨呼。 而且,总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我走到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冷婷婷一起坐在了后排。 “到华英小区。”冷婷婷开口道。 “你家上次不是在这边啊?”我有些奇怪,小声问道。 “那套房我不敢住了,所以租了个近一点的地方……” “哦,也是。”我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诶,华英小区不就是在我家小区对面? 我扭头看了看她,她却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低头装作在玩手机了。 我怎么知道她是装的?呵……你见过盯着手机背面玩的人么?我头回见! 我把视线收了回来,她才发现自己手机是背着自己的,个中尴尬把车内气氛弄得有些微妙。 本就不遥远的路程再加上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车倒是很快就到目的地了,但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最近,路上的孤魂野鬼,也太多了吧? 而且这无限次重复着自己死亡前的影相的样子…… 我一路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冷婷婷并把她送回了家,拒绝了她要我上去坐坐的邀请,皱着眉头往回走着。 “明白了!” 我猛然抬头,心中一片彻悟!终于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第四十章 刺杀 (对于更新慢的问题,还是非常抱歉,因为最近很多事情要忙,在学校忙着实训,在公司也在忙着文案,好不容易有空闲也是一脸懵逼的完全没有灵感不知道怎么推进,只能说我尽量多抽时间来写,还是感谢朋友们还在……) 肖剑在,那道士大叔和那和尚也都在,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个把整个人都藏在兜帽里的女人。 知道她是女的,全得归功于她那傲人的上围…… “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朴上大师,这个是青言道长,你都见过的。这个大美女你就叫他幽幽姐就好了。” “两位大师好,幽幽姐好。”我不敢造次,这些人都是分分钟能碾压我的存在…… 两位大师都点了点头,而幽幽姐则并没有理会我。 “你说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了?跟我们讲讲吧。”还是肖剑开了口。 四人的眼睛齐刷刷的向我看了过来。 “好,那我就说一下我的见解……” “在座的各位都是修炼之人,也都是我的前辈,想必已经看到了现在城市里的乱象。” 众人点了点头。 “按理说,无论是孤魂野鬼也好,厉鬼怨魂也罢,极少能有‘投影’到我们的世界中的。”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的阳气很充足,也不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却又有这么多的投影,而且这些投影都在做一些怪异的事情……” “挑重点说。”兜帽里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这声音像是泠泠作响的泉水滴在石头上,又像是百灵鸟迎着朝雾啼叫,很是好听。 “好,那我就直入主题了——我怀疑,是……” “轰!”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我身后传来,我只感觉一股大力伴随着炽热灼烧的气息把我掀飞,肩膀上似乎被什么刺到了,刺骨的疼痛伴随着某种枷锁一同崩碎…… 又是这种状态啊…… 真是…… 久违了呢…… 上帝视角! 我看到被一股炽热气流掀飞的自己,也看到如放慢十倍一般的碎片把眼前的一切划出道道伤痕,看到肖剑侧身躲过一道火光,却又被另一道火光穿透了手臂…… 一个黑影从外面冲了进来,跟着纷飞的火光和狂暴的气流,他很慢,相对于爆射的火光,他很快,相对于方寸的我们…… 一柄匕首刺进了我的后心,没有疼痛也没有感触,我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他被放慢十倍却依然干净利落的动作——转身、旋腕、丢暗器、踏步、刺击。 目标明确,干脆利落,但…… 情报错误! 那柄刺入我后心的匕首并没能刺破的我的心脏,反倒被狂暴又强壮的心脏弹了出来——我的心脏里可藏着那异兽的血液,区区凡铁又如何刺得破它? 那几只飞向肖剑的暗器被一道青光挡住,无功而落。 刺客腾身而起之时,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但老猫已经玩够了,又怎么能让老鼠跑了呢? 一道青光,一道绿光同时飞到了刺客的头顶,一只青筋暴突的手也抓住了他的脚腕。 手是我的手,青光是肖剑的法宝,绿光则是那幽幽姐从眼瞳中射出的一抹光芒…… 时间恢复流转,上帝视角消失,一股空虚疲惫的感觉从身上每一个细胞上传至大脑,又被神经系统反射到我的四肢百骸,那一瞬的虚弱感让我以为自己好像已经要死去了一般,所幸心脏里一丝一缕的热流缓缓在身上流淌,缓解了这种难受。 刺客没能跑掉,被我一把摔到了地上,但正当我们像要审问的时候,却见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干瘪、融化…… “该死!这是东瀛的忍者!”肖剑咬牙切齿道,身上的伤似乎并没有能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朴上大师灰头土脸得说道。他身上那貌不惊人的僧袍似乎是一件法宝,并没有在刚才的爆炸中受到什么影响,倒是一旁的青言道长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似乎爆炸阵伤了内脏。 奇怪的是,炽热的气流除了把我们的头发燎得枯黄之外,并没能把谁烧伤,也许并不是常规的火药炸弹,我默默留了个心眼,跟着他们几人走了出去。 果然,这个四合院除我们几个之外已经没有人了,或者说——已经没有活人了!剧毒的化尸水撒发着难闻的恶臭,还伴随着火焰焚烧木材的噼啪声,朴上大师道了一声佛号,洒下一抹飞灰,转身走了出去。 肖剑丢下两块写着“天一帛”的布,对着我摇了摇头,也走了出去。 我心中沉重,这些人……可都是无辜的啊…到底是谁下如此狠手,却还不能追查,只能息事宁人? 正抬脚之时,肖剑一声闷哼,又从门口飞了进来,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巨大的炸响“啪!”。 是枪响! 第四十一章 诺基亚? “反器材狙击步枪?”我身后的幽幽姐沉声道。 我心下一惊,肖剑却咳嗽着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闪烁着微弱青光的金属小镜子,镜子散发的青色光芒很是黯淡,有一丝裂纹从镜子左下角呈辐射状散开,肖剑心疼得叹息了一声:“这青光镜,是下山前师傅给我的护身宝物,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用处……” 我心下愤怒,是谁这么嚣张!在华夏的地界刺杀也就罢了,竟然还用枪械狙杀!不可饶恕啊! 幽幽姐已经从弹痕分析到了射击地点——300米外的一栋废弃工厂楼,这时正招呼我们做好防护追上去。 我眼神冷冽,杀机凛然,低下头,闭上眼——手下变换掐决,口里低喃:“君unununununun……临ininininininin……卸!” 旁边的下水道里地上爬出几只半尺有多的大老鼠,角落里钻出几只野猫,树上聒噪的鸟儿落在了地上,蚂蚁和蟑螂从地缝中钻了出来,嗡嗡叫的苍蝇和蚊子并列而前,附近所常见的动物在我手决之下聚集了一大群,将本就不宽敞的巷子挤得水泄不通,我手里向那工厂大楼的方向一指:“去!” 飞鸟直飞,虫蠡潜行,野猫乱跳…… 幽幽姐的眼中有藏不住的惊讶,青言道长和朴上大师却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片刻,青言道长颤抖着嘴唇问道:“君……君临道语?”我点了点头,看着三个大男人一脸震惊的说不出话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腻味,所幸幽幽姐赶上来说了一句:“还追不追,你那些老鼠蟑螂的可抓不住杀手。”几人才回过神来,往那工厂楼追了过去…… 工厂楼只剩下一杆反器材狙击步枪和一台老式诺基亚手机,一只黑猫正在摆弄着那只诺基亚手机,猫爪拨弄着,一边还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来——它对这台手机敌意很重。 猫的灵感很强,也就是所谓的直觉,所以猫通常不会对什么东西有特别的敌意,除了食物和敌人,这么一块诺基亚不可能会是食物,那么,就是敌人!就在这时,黑猫突然尖叫了一声,炸毛一般的跳了开来,趴低身子还在缓缓后退…… 青言道长从他背上的一个黄布兜子里掏出一张符来,剑指夹住挽了一个剑花,把符纸丢了出去…… 符纸在空中径直射向那块手机,空气与混杂着磷粉的朱砂墨水摩擦,只见它带着一道金红色的火光,像是一支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但火光在靠近手机一尺处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变成了飞灰,散落一地。 青言道长脸色一变,极快地从包里又掏出了几张符纸,对着手机就丢了过去,但结果还是一样——符纸在距离手机一尺处化为飞灰,毫无功用! “阿弥陀佛,让老夫试一试吧。” 朴上大师拿着一根降魔杵径直走了过去——也不知他从哪摸出来的。 口里念着我根本听不懂的经文,降魔杵上似乎都有了极速旋转的经文闪烁着,只见朴上大师杵头直指手机,缓缓推进着,二尺半……二尺……一尺半……一尺…… 降魔杵到这里似乎接触到了一层什么,猛地光芒大作,吓得围着这里的动物们潮水般地都退了开来。 “你让它们散了吧,密集恐惧症。”一旁早就有些难受的幽幽姐开口了,我尴尬地挠挠头:“忘了……” 我吹了声口哨,调子是一阴一阳又一阴,这是驭兽宗传承中,君临道语中的一种口诀,是让召唤来的动物退散的口令。 那一头,光芒大作的降魔杵这次终于伸进了那诺基亚手机周围的一尺范围之内… 嘭…… 确是朴上大师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反冲力推得栽了个屁股墩儿。 朴上大师老脸一红,却也没生气:“唉,老衲奈何不了它!” 肖剑和幽幽姐都看着我,然后青言道长和朴上大师也都看了过来,只剩我一脸懵逼。 “额,我不是主角吗?为什么不是我最后一个出手?” “我法宝都坏了你还忍心让我出手吗?”肖剑睁着他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异能奈何不到它,我试过了。”幽幽姐也是摊开双手一耸肩。 “好,我来!”看到幽幽姐耸肩时候抖动的某个身体部位,我一股热血就冲上了头。 一般来说,科学上把这种事情叫做——脑子进水了。 事实证明,我这的确是脑子进水了…… 我径直走了过去,拿起了那部手机,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然后是我们几个五脸懵逼。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这是,我手中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我一看,上面来点显示中的显示是“爸爸”。 “接吗?”我问。 “接吧。”他们回。 “好” 我手指移到接听键,停了下来…… ……叮铃铃…… ……叮铃铃…… 肖剑:“怎么还不接?” 我:“上面显示的是‘爸爸’,我要是接了,是不是就被人占便宜了?” 众人:“……” “算了,我来吧。”肖剑很无奈地过来要从我手里接过手机。 我一把把手机丢了出去,丢向了那杆反器材狙击步枪,并来了一句:“丑拒!” “啥?” 我没有解释,只是看着那手机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抛物线砸到了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枪管上面…… 然后默默结了个手印。 “轰!” 我没被炸得灰头土脸,但却被砸得七荤八素,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第四十二章 举目皆敌! 当眼前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工厂大楼里面了。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沙漠,身后,是炽热的火山口,火山口里面还有翻滚冒泡的岩浆…… 为什么火山口会在沙漠?我不知道,我不学地质地理,为什么天上没有看到太阳,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眼前的一切——“我们……穿越了?” “没有!”斩钉截铁的声音出自幽幽姐,她的兜帽终于在这次爆炸中破碎了,露出了她白皙姣好的面容:“定点传送这种事情,不是现在的科技可以做得到的,就算是随机传送,几率也太小了。” “传送?tp?”我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tp是什么,但我想应该不会是。”幽幽姐继续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那部手机里面有强效致幻药物,而那个奇怪的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和手机、包括水泥砖的奇怪纹路,全都是一些催眠手段的载体,而我们现在已经在那爆炸的瞬间,被深度催眠了。” “深度催眠?这么牛逼!”我惊讶道。 “不止!”肖剑也跟道:“作为缥缈宗的学霸级人物,我熟悉大部分阵法的原理和造……” “啪”青言道长一个脑崩就打在了肖剑的头上:“别吹牛逼,直接说重点!” “哦!”青言道长毕竟是长辈,肖剑没了脾气:“刚才那个大楼的三楼布置了一个幻阵,因为我们直接去了四楼,那个黑影也是在四楼出现的,所以我们直接忽略了下面的几层楼,一楼不可能有问题,因为一目了然。二楼我们是粗略看了一眼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到了三楼就放松了警惕,认为三楼也没有问题所以径直上了四楼。” 幽幽姐接道:“而四楼的一切其实都只是诱饵,包括那个有奇怪能量结界的诺基亚手机,包括那杆不知道是不是真品的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步枪,所有的目的都只是引诱我们拿起手机,然后接听电话,或者在手机碰撞到什么的时候进行触发式定点爆炸。” “是的,然后我们就……” “嗖!” 一杆锋利的箭矢从肖剑的侧脸庞划过,肖剑下意识的一躲却也没能完全躲开,速度极快的箭矢用极速掠过的风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鞭痕”,径直远去了。 我们停止了讨论,往箭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到如天降大雨一般的箭矢从远方攒射而来,密密麻麻一丛,遮天蔽日…… “我草!”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另外几人却已经作出了反应——肖剑拿出那个已经带有裂纹的青光镜,青光从镜子上发射而出,在三尺之外形成一块一人高低两人身宽的巨大椭圆光镜,朴上大师将袈裟展开罩在众人头上,法宝袈裟无风自动,于袈裟之上掀起猎猎的风声来。 青言道长掏出几张暗黄的符纸贴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小腿上,我只感觉自己的脚仿佛大叔扎根一般的嵌入了整片大地,稳如泰山!幽幽姐戴上了一块黑色墨镜,眼中发出黄绿色的光线把我们四人“缠绕”在了一起,还有一丝光线进入了青光镜之内,青光镜立刻光芒大盛,原本只能遮挡一人的青光将所有人都遮了进去。 万箭攒射的冲击力不下于一架卡车,在听不见间隙的笃声中,我们四人苦苦支撑着。 四个人构成的防线无比坚实,我则被默默的保护在几人之间…… 良久,攒射完毕,已经恢复的视野中一片马蹄飞扬…… 弓箭手一轮攒***锐骑兵一次冲锋,是这样么? “君ununununununun,临inininininininin!”我沉声呼喊,一只只很“面熟”动物和昆虫凭空出现在沙漠之上,君临道语,一种接近于“道”的术法,区区幻阵拦不住它! 我挂起一丝残忍的微笑,既然是幻阵,那么…… “荧!”我十指飞动,同样的四套手决,打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惑!” 所有的动物开始疯狂的变化……老鼠长得跟狗一样大,四爪锋利,眼有血光…… 蚂蚁长得巴掌大,一对对冷光森然的牙齿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 蟑螂变得臃肿扁平,翅膀锋利、头顶圆肿…… 飞鸟的身上燃起炽热的火焰,惊叫声有些沙哑,有些嗜血的兴奋…… 野猫变成刚鬃猛虎,尖牙伸出嘴唇,爪子粗壮而又泛着锋利又可怕的橙色毒光。 在君临道语中,“荧惑·守心”是牺牲所有召唤来的生物的一次攻击,若只念“荧惑”,则大道所梳理的混乱力量会进入它们的身体,将他们“强化”,当然,强化完毕之后,混乱的它们也会变成混乱本身…… 若是念了“守心”二字…… 生命本就是最秩序的东西,生老病死,生存繁衍,当最秩序的东西变成混乱,会产生巨大的“熵”,这样巨大的“熵”会灌入使用者的身体,然后,使用者可以暂借这些“熵”进行一次定向攻击,但自身也会伴随着这一次攻击而随着混乱一起消失——因大道的梳理而被抹杀。 我捏出的法决,就是减少“荧惑”对于混乱的攫取,使其攫取的混乱仅限于幻阵之中,这样对于这些动物不会有任何伤害,最多也就是让它们回到现实之后有些疲惫而已。 当然,在这样的大阵里面,只要没死,都不会有事,但一旦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荧惑动物军团和铁甲骑兵撞在了一起…… 就像火焰撞到了沙尘暴,燃烧……翻卷……燃烧……翻卷…… 第四十三章 闯关模式? 荧惑动物军团和铁甲骑兵撞在了一起……本来气势汹汹的铁甲骑兵们却被荧惑动物军团一面倒的碾压而过,留下一地碎尸残肢。 一个冲锋,满地碎尸,又一个冲锋,一地狼藉。 满地的狼藉化为飞散的光点消失了,荧惑动物军团的损失却寥寥无几。 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后的火山口,指挥着动物军团继续往前冲去——前方,是无边无沿的步兵方阵!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我算是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了,冲过那骑兵阵之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还是黄沙大漠,还是烈日炎炎,但身后岩浆翻滚的声音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安静的肃杀…… 我心神一动,让动物军团停了下来,一行五人回头张望,却见身后也已经是旌旗密布,人头汹涌了... 果然幻境都是不讲道理的么?汹涌的从岩浆变成了盔甲,反射的光芒从热得沸血到冷得刺骨,毫无征兆的,毫不讲究的。 “噌!”“哐!” 前方的士兵们立起坚硬的盾,红褐色填充的纹理中似乎都有极淡又极浓的血腥味蔓延而来。各种长枪利刃从盾墙中穿出,像无数只坚硬的铁刺猬,缓缓移动而来。 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和盔甲厮磨的声音! “杀!” 窒息感没能持续多久,身后狂乱的喊杀声已经响起。 身后也许只有百余人吧,但那股杀气却突然炽烈得像是血色残阳下的麦芒伏地。 我猛的打了个激灵,这是必杀之局啊。。 “坤!起势!土!在行!”肖剑手中长剑已经插入了地面,青言道长见状也掏出一把拂尘,将柄插入地面,与此同时,插入地面的还有一柄法杖。 三柄法器呈品字形将我们兜了进去,“连星!你那些动物们,保不住了!奇门遁甲,坤甲,临!” 坠落....坠落! 脚下一定,我们仿佛进入了一个玻璃罐子,两只军阵不出意外的撞在了一起,我的动物军团没能幸免,那百余人的军阵,反倒好似比那万余人的战力更强!一个照面,荧惑动物军团便全军覆没,冥冥中那股牵引在那一个片刻尽数断掉了,我心神震动,眼前一阵恍惚,就已坐倒在了地上。 支撑这样一个土遁似乎很是吃力,我看到受伤较重的青言道长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可惜驭兽宗不工五行之术,我空有一身法力却也没办法帮得到他们。 “不好!快出去!” 话音未落,天塌地陷! “玻璃罩子”似乎终于无法支撑地面的重量,被压得塌了下来,土石崩塌,狂风乍起!这幻象,竟是又换了个景象! “定风符!”肖剑咬破无名指,凌空划出一道符法。 “风云幡!”青言道长从长袖中拉出一面小旗,三角形状青白颜色,挺直的小旗扯起猎猎狂风。 一者对抗,一者收伏,迷眼的风沙竟就已经被顶住了。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幽幽姐坐倒了下来,精神特长的她在这样近乎天罚一般的幻象中根本无能为力,脸色苍白的他明显已经无法再勉力支撑了。 朴上大师举起手中锡杖,杵地擎天,做怒目金刚状,锡杖宝光流转,将整片“天空”撑起,但仅仅片刻,朴上大师就已撑得全身通红,明显是气血翻涌过度。 我心下着急,却一时找不见帮忙的办法。 肖剑抽空掏出一柄飞剑扔向我:“要撑不住了,快把天打破!” “可......” “用破血咒御剑!”一向淡定的肖剑却狂吼起来,我看见他的眼眶有淡淡崩裂的血丝... 用破血咒,剑会毁掉的,虽然是在幻象中,但其中氤氲滋养的剑灵也必然会死,这是强大威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抓起剑柄,以剑柄重重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一股心血从口中逼出,我喉头一腥,一口红得似乎要发光的血液洒在了剑上。 剑尖燃起冷色的火焰,遥遥似有呦呦鹿鸣。 是不舍,还是兴奋? 是痛苦,还是欢欣? 我不知道,只是全力催动身上的法力供给到飞剑上,看火焰越燃越盛,看肖剑眼角迸裂的血丝变成血泪。 “噗!”朴上大师终于支撑不住。一口热血喷洒出来,锡杖倒地,朴上大师也如推金山捯玉柱一般倒在了地上。 “临!”肖剑大吼道,剧烈的气流撕扯着声带,在疯狂和痛苦中传出嘶哑的声音。 飞剑从我手中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天际。 像刺破落日的祁连山脉,像直指天穹的擎天之柱,又如平海息浪的定海神针…… 更像一个无悔无怨的骑士,拔出身上最后的八寸佩刀,冲向滚滚洪流一般的敌方大军…… ——————————————————————————————————————————————— 风停了,只剩下喘息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不知是鲜血还是眼泪的液体滴在沙土上,有噗噗的声音。 遥遥有一声悲鸣,伴着一个慈祥的眼神,一起消散了…… 肖剑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终于双手抱头痛哭起来。 当法器有了器灵之后,器就不再只是器,而是伴…… 当所有人都背离时,当所有人都不愿相信时,只有器灵会一直理解,一直相信着自己的同伴。 不论这个同伴邪恶还是善良,不论他要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器灵并非没有善恶的概念,只是它们的善恶观更简单——对主人好的就是善!对主人不好的就是恶! 我们不知道那柄剑陪了他多久,救过他多少次,也不知道他对器灵的感情如何深厚,未曾经历过的感同身受本就是最大的谎言。 于是沉默。 任身侧风景百变,一行人中只有肖剑渐渐变成哽咽的哭泣声……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到伤情处…… 第四十四章 刺客? 风变得轻缓,土地也变得厚重,天空澄澈,浮云轻柔。 一切都安定了下来。 楼,还是那座楼;人,还是那些人。 不……不只是那些人了。 那杆狙击步枪静静的躺在一个人的手中,这人身形颀长,剑眉狐目,鼻梁高挺,起如拔山,收若琼浆,唇色紫红,耳长如兽。 如果说肖剑的帅是道骨仙风,缥缈轻盈,那么他的帅就是苍云孤峰,锐不可当。 而我? 在他们面前顶多也就算得上“好看”罢了。 但…… 所有人都被他的手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不只是我们,我想任何人只要看到他的手,都会被他的手吸引住目光,牢牢地,像吸铁石吸住了铁屑。 吹弹可破?在这双手上,不算夸张,至少看起来不算夸张。 一双干净漂亮的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一双把所有赞美的词都放上都不为过的手,一双…… 完美的手! “客人们终于回来了呢,我就说那幻象杀阵对付不了你们的嘛。” 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伴着有些阴柔的清朗嗓音,只是嗓音就让人仿佛亲眼看到了明月照大江!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宫本一,不用担心,就算把你们杀了,让你们变成了鬼,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他顿了顿,轻巧地把狙击枪扔了下楼。站起身来,双手背负,双肩微倾:“因为我是宫本一!” 一行四人脸色大变,只有我面不改色…… 大哥你谁啊,哪有你这样自我介绍的!就说个名字,也不说你从哪来到哪去要干啥,谁踏马鸟你叫什么啊! 我戳了戳肖剑,低声问道:“这受是谁啊,这么臭屁……” 我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都被那宫本一听了进去,他的脸色突然因愤怒而变得苍白:“你竟然不知道我宫本一是干什么的!你这臭小子是在装傻吗!气死我了!巴嘎!巴嘎巴嘎巴嘎!我会把你……” 我左手食指顶住右手手掌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停停停!我说大妹子,这个时候呢,你应该先说清楚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要干什么,而不是在那里瞎bb你要把我怎么怎么,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咬人的狗不叫,你现在呢,就像一只见了人就只会哇哇哇乱叫,人一抬脚就吓得呜呜呜的小京巴你知道吗?” 反正这货是敌非友,我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所以干脆直接开骂。 我左手插腰,右手指着这货的鼻子,正准备效仿隔壁王二麻子家的叁姨奶开始骂架,却感到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东瀛武道世家,宫本家的那个宫本一?号称剑神的宫本一?” “正是在下。”那个臭屁的家伙又恢复了一幅高高在上的装逼样,仿佛刚才恼羞成怒的不是他一样。 “看来这货脑子还有点问题……”我低声嘟囔道。 “叮!” 一柄反射着清亮的青光的长剑从我面前掠过。 肖剑双手掐诀,面色凝重:“好快的剑!” 好快的剑!快到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若不是肖剑及时御剑而出,估计我的喉咙就已经被捅了个对穿! 妈呀……果然嘴炮是会遭报应的!吓死宝宝了! 宫本一冷笑了一下,斜睨着肖剑:“小哥哥,你的剑也不慢呢!”他举起自己的手,放在阳光之下:“在你们死之前,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我这双手啊,之前是有一层很厚很厚很厚的皮的,那层厚厚的皮让我握剑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剑的知觉。” “后来,我嫌它们碍事,就把手皮一层、一层、一层地撕了下来。” “可还是不够,于是我又拿刀,削了一层肉下来,薄薄的!”他的笑容突然有些阴冷:“然后又用秘术把手皮治好,为此,我光着血淋淋的手,拿着剑,杀了七个人,七个女人,七个12岁的女人,用她们的皮,和一只画皮鬼的精魄,炼出了我现在的这双手。” 他翻转着自己的双手:“你们看呀,这双手多好看!不光好看,也很好用呢!它们灵敏细嫩,可以感受到剑上传来的每一丝力道!”他抽出了那把姑且算是剑的日本武士刀,轻轻抚摸:“就算是割开微风,划过空气,都能感受得到!” 他还是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那把“剑”,然后……像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继续抚摸…… “我说你有完没完?所以你踏马是过来干嘛的?你讲这个故事除了在吹牛逼说你自己厉害还有啥?死变态!” “……”他的动作僵在了那里:“你刚才叫我什么?” “死变态啊,是不是很合适你?” “嗯……是很合适呢!”“叮叮叮叮叮” 话音一落,便是连续快速的几声金属交击的声音,快得几乎连成了一条线! 宫本一出手了!肖剑也出手了! “不错哦,小哥哥,不过,这才刚开始呢!” 还是那样快到看不出动作,他的剑和肖剑的剑再次发出一声声的交鸣来,一声快过一声,一下快过一下! 肖剑本就有伤在身,不消片刻就已险象环生,反观宫本一,却是宛如闲庭信步一般。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幽幽姐从靴上抽出两把匕首,欺身而上。 “呵呵呵呵……”宫本一仍然冷笑,幽幽姐算是解了肖剑的燃眉之急,但以二敌一竟然也渐渐落入了下风。 快!太快了!他们三人几乎舞成了一团不分彼此的残影! “歘!”一剑,见血! 幽幽姐高耸的胸脯上被戳出一个血洞,与此同时,肖剑的剑也抵达了宫本一的心口。 “叮!” 宫本一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把二尺不到的短剑,堪堪挡住肖剑的那一剑,但右手长剑一划,又在肖剑的肩膀上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无量功德!” 青玄道长提着一把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木剑也参与了进来,以三敌一! 不够!不够!还不够! 一剑,荡开了肖剑的长剑,一剑,划开了幽幽姐的衣摆。 一剑,刺中了幽幽姐的大腿,一剑,隔开了青玄和肖剑。 宫本一只是在玩!一边调戏我们五人之中唯一的女性,一边在猫戏老鼠一样的戏弄我们! 朴上大师把降魔杵杵在地上,盘腿一坐,口中开始念诵起晦涩的经文来。 宫本一闷哼一声,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迟缓起来。 却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叫声在我们身后响起…… “吆!” 第四十五章 鸣蛇 论单打独斗,宫本一在十合之内便能斗败下一人,但以一敌五毕竟不同,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三人一兽的六手四爪一禅杖?但即使如此,我们五人也只能略胜一些,若要把他击败,那也要在百招之外,何况我们五人还都有伤在身,百十回合之后谁知道撑不住的会先是谁? 当先有些力不从心的,却是肖剑,他在那幻境中折了一柄法宝,已是气急攻心,气血翻腾之下还未来得及怎么恢复就又加入了战斗,却见他出剑虽然仍然凌厉非凡,但身法确的确是少了几分灵动。 “噗!” “噌!” “刺啦!” 却是那宫本一拼着被幽幽姐的匕首划中,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把刀侧拍在了肖剑的胸口,这一击势大力沉! 青玄道长手上木剑一脱,只见那木剑便已如惊雷闪电一般划破了宫本一的衣衫,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骤起的这一杀招,终究还是被他躲了过去! 却在这时,宫本一嘴角的突然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身后升起一个幽灵状的气团,气团在转瞬之间翻滚成了一个日本战国大将的样子,只见那大将身长两米,身着藤甲,手擎武士刀,端得是魁梧霸气。 “式神!”青玄道长和幽幽姐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我心下一慌,肖剑已重伤而无再战之力,而宫本一却又招出了他的式神,此消彼长之下恐怕我们五人是凶多吉少了! 式神抬脚,往前重重一踏,一股蓬勃的气劲自其脚下向四周席卷而去,一行几人都被震推几步,而离得最近的幽幽姐和小白甚至直接被震飞了去。 一点寒芒在我眼中渐渐放大,宫本一趁着这个机会杀我来了! ——是因为快要死了么,所以终于进入了这种把时间变慢的视角了? 可那又有什么用?现在的我全身都被一股寒冷莫名的气机锁定,哪怕是眨一下眼都力不能及。 这回,真踏马玩儿完了…… 嘶……嘶……嘶…… 像是倒吸凉气的声音,也像是气球放气时气流摩擦的声音…… 那股气机突然消失了! 我连忙坐倒在地,接了个懒驴打滚,狼狈不堪地避了开去。 宫本一如受重创地跌倒在地,也露出了他身后的景象: 那式神一脸惊恐地被什么东西撕扯着,身体一块一块地消失着! 不只是它,因为那种把时间变慢的视角,让我也能看得到更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鬼! 这座本应该属于人类的城市,已经被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鬼物占满了!但无一例外的,这些鬼物都在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撕扯着,吞噬着…… 我突然想起那只在电梯里向我求救的鬼! 难道他所害怕的,就是现在的这一刻? 不好! 昏迷在地上的肖剑身上也在缓缓剥离着什么……是他的生魂! 好友的状况已经由不得我慌张,我大喊:“青玄道长!快!朱砂!” 青玄道长现在未开灵眼,但式神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如梦初醒般把自己地上的灰白布包捡了起来,从中掏出一盒红色朱砂,向我扔了过来。 我来不及解释,把那盒朱砂握在手里运起丹田中仅存不多的热流,将那不知名材料的木盒子凌空捏碎。 朱砂洒下,在阳光的照射下红得像血,我舞动双手,将朱砂拼成一块又一块的符咒打向肖剑。 镇魂符!定魂符!搜魂箓!安神箓! 一道又一道的符箓终于让肖剑的生魂回归了身体,也耗尽了我体内为数不多的气力。 那种奇异的状态突然消失了,瞬间爆发后的虚弱如潮汐一般瞬间吞没了我的意识,我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这一段不想挖坑,但主角必须昏死过去,所以只好先用第三人称视角写一段了———————— 天空中有一道高傲又暴戾的身影浮现,介于真实与幻象之间。迷糊间看不真切,粗看像是一只大鸟,细看却又像是拖着巨大尾巴的蛇类动物,而所有的灵体都在以一种似缓实快的速度向它的口中飞去…… 它在吞噬着这些灵体! 宫本一捂着额头晃晃悠悠得站了起来,即使强横如他也无法用这么快的速度消化掉与式神切断联系的巨大反噬。 “你们……”他刚想说些什么,又看着所有人一脸震惊的样子看着自己的身侧,于是也转身呢看去,这一看……便愣了下去,口中还喃喃着“七八七八”之类的音节,那样子哪里像是个剑道宗师,倒却像是个忘记自己名字的傻子…… “岂……岂噶伊嘛斯!岂噶伊嘛斯!”宫本一突然发疯一般的喊了起来,提起自己手中的剑直指天上的怪蛇,大喊着一些听不明白的日语,情绪激愤。 可即使宫本一的情绪怎么激愤,怎么疯狂,那天上的大蛇却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看不到他,或者压根不在乎? 是啊,它何必在乎……连宫本一的式神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吸摄入腹,宫本一又如何奈何得了它? 或者说……在场的每一个人,又有谁能奈何得了它…… 它的吸摄还在继续,一个又一个惊恐的灵魂被它吃掉,它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凝实。 “咛!”似乎是在向这个世界挑衅一般,吸摄完魂魄的它就那样长鸣一声便远去了,但就是这一声长鸣,却坏了事…… 第四十六章 真正的敌人 “咛!”似乎是在向这个世界挑衅一般,吸摄完魂魄的它就那样长鸣一声便远去了,但就是这一声长鸣,却坏了事…… ……“嗷吼!”这嘶吼没有音波,但却自带着一股震慑灵魂的共鸣,似乎连风都在帮着这吼声的主人嘶吼着! 我的身体中缓缓爬出了一只残暴又高贵的动物…… 像是狗,却又残忍暴戾。 像是狼,却又尊贵高洁。 它的皮毛上氤氲着一层温暖又铿锵的月白光泽,它的眼瞳中闪着桀骜,藏着睥睨。 那一声嘶吼,似乎只是在宣告—— 有我在,休得猖狂! 怪蛇虚影楞了一下,竟然还有不怕死的灵体敢出来? 它张开血盆大口,背上四翼暴涨,口中狂风呼号,正要继续开始吸摄,而且这一次的力量,何止百倍强于上次! 可为什么……那犬形灵体眼中分明有几分戏谑? 是的,戏谑! 那狂猛的吸力,让在场的几位修士都有些恍惚了,肖剑的生魂更是已经挣破了三层符咒,而且剩下的那一层也岌岌可危……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无数人无故跌倒,无辜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就被鸣蛇剥离了灵魂。 而修士们的灵魂也已经脱身了一半。 正在这时,那犬形灵体漫不经心得伸了个懒腰…… 不见任何奇异的现象,也不见任何光华或其他的动作,正常,却又离奇。 正常于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过,离奇于整个世界太过于平常又太过于……安静! 这一瞬,安静地仿佛时间静止,只有动物们缓慢的呼吸声提示着气流继续涌动。 下一瞬,灵魂归位! 不只是修士,也不止是灵魂已经脱离身体的普通人…… 或者说,不只是生魂!连之前被鸣蛇所吞噬摄取的游魂也飞了出来! 一个个虚幻的影子四散开来,把地面堆叠得都有些虚幻,连实体存在的物体都有些看不太真切,但……还不止如此! 那些虚幻的影子中,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影子颜色惨白,白得像雪团子一样,白得像漂白粉涮过的三天三夜的布帛! 是那些白影!又是那些白影! 白影们刚一落地,就开始撕扯旁边的虚影,此起彼伏的惨呼阻止不了他们机械一般的冷血手段。 一个鹅黄色裙子的小姑娘向着身边的高大白影伸出了小手,那胖胖的小手像藕芽似的,还能隐约看到那手背上有4个深深的小坑,端的是可爱无比,她也许只是想跟旁边的“同类”打个友善的招呼吧? 但下一秒……令人目眦欲裂的事情发生了! 那白影抓起小姑娘的手臂一拧一拉,那小姑娘的半只手臂齐肘而断! 没有鲜血,因为小姑娘本就不是生灵。 没有惨呼,因为她根本还来不及惨呼。 小姑娘本就虚弱的灵魂在这一撕扯下直接散成一团浅红的光华! 魂飞魄散! 虽然魂魄刚刚回归肉体还不稳定,但嫉恶如仇的青玄道长却已经祭出了木剑,一口舌尖血吐在一把掷了过去,直取那白影的首级! 白影举手格挡,但那木剑直接穿过格挡的手臂,而后透体而出! 白影尖啸一声,那看不清五官的脸上张开了一张漆黑的大口,吐出一口浊气,那被木剑捅出的巨洞竟然就慢慢愈合了。 “嘁……”那从我身体中走出的犬型灵体终于有了动作,却也只是打了个响鼻。 天空中的鸣蛇如遭重击,仓皇逃窜,眨眼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这犬型灵体真的只是打了个响鼻,并没有施展什么神通…… 它张大了嘴巴,像打哈欠一般。 但顷刻间所有的白影都被吸了过来,犬型灵体如长鲸吸水一般将所有白影于嘴中碾碎,撵成一团团的明黄光华,乍看起来仿佛是在口中凝出了一个光色光炮一般! 风静。 天晴。 虚幻的游魂们都安静了下来,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来…… 它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它们都知道,是这只奇怪的犬型灵体救了它们。 这一天,它们过得很辛苦——先是无数的白影出现,不讲道理的就开始攻击它们,它们拼命抵抗,却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奇怪的是白影只是把他们打得虚弱就停了手,甚至有些本就虚弱的灵魂,它们根本就没有动手(所以有一个小姑娘的灵魂才会把白影当做是友善的同类)。 接着,就是对待奴隶般的囚禁! 一个白影会“牵着”一到两个的虚弱游魂,不让它们有机会恢复,接着就是鸣蛇的突然出现,将它们和白影尽数吸进腹中,无差别消化! 如果没有最后犬型灵兽的出现,游魂们恐怕是十死无生。 而这么多的游魂和白影……足够养出一只可以直接凝成实体的鸣蛇了!而实体的鸣蛇一旦出世,则必然赤地千里。 宫本一缓缓坐了起来,已经解除契约的式神是不会自主回归的,但当下面前的几人是敌非友,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先逃走,至于式神……再说吧!命都快没了谁顾得上式神啊! 所幸,那犬型灵兽将那黄色光团吞下之后打了个饱嗝,竟然就没再理会宫本一,或许在它眼里,宫本一这种所谓的剑术高手根本不足一提? 犬型灵兽似乎很享受游魂们的膜拜,昂着头,眯着眼,呆了好一阵。随后跺了跺脚,竟就化作了一片蓝紫色的光点,涌入了我的身体。 第四十七章 又特么昏迷! 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我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好像是刚刚被压榨过一般,那样的酸痛,就连五脏六腑,都透一种莫名的酸痛。 我试着扭了扭头,脑后很柔软,应该是有个枕头吧? 嗯?好香!有一种像是果香又像是木香的味道弥漫在我的周围,很好闻。 我试着睁了睁眼睛,眼皮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完全睁不开。 而我浑身上下,却又都提不到力气,就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 我这是昏迷了吗,又发生什么事呢,又发生什么事呢! ,也猜不到,也猜不到,但现在浑身上下都疼痛的样子,诶,我怎么,有点,有点,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哦,我知道了,每一个细胞都在痛,就连我的蛋蛋,也都有点痛。 我靠,闹哪样啊!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为什么昏迷一次之后竟然连蛋蛋都会痛?!!这算是正儿八经的蛋疼了吧! 不幸中的万幸,幸好,好像菊花不怎么痛,这就说明我的贞操还在,我的贞操还在,万幸,万幸! 正在我还为着自己的蛋蛋纠结时,在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盈,步伐十分优雅,不是猫步,但却胜似猫步,用一句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是——很仙! 听脚步声应该是个女人,还是个很年轻的女人?他现在距离这里应该有100米左右,而且接近的方式,而是…… 还应该是在外院子的外面,通过走廊,一步一步的往这里接近。 我是怎么听出这么多的,我是怎么听出这么多的?难道是在昏迷的时候觉醒了什么技异能?听风辨位? 等等,这好像不太科学! 去他妹的科学,我最近遇到的事情,哪件事科学了? 都说懒驴屎尿多,人闲是非多,我这应该是典型的人闲屁事多了吧! 还真别说,最近好像还真没有这么闲的时候,躺在床上什么事也做不了,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对了,好像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坐起来。 我强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我强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把身体一点一点的掰正。 努力坐直了起来,,在我感觉整个身体刚刚坐直那一瞬间,在我感觉整个身体刚刚坐直那一瞬间,一阵如潮汐涌来一般的眩晕感袭上我的大脑,像是从脊椎那边,传来一条小蛇,就像是一道电流,直直的冲向我的大脑。我两眼一翻,又躺倒了下去。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这房间还不小啊,要不然,她怎么能走了那么久,还是忽远忽近呢? 咔哒、吱嘎嘎噶—— 我勒个去,这个门真是够先进的啊!竟然还有机关!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我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嗯,好像电视里面晕昏迷了很久的人,都是先说我要水,我要水…… 或者是,这是哪里?我在哪里?我是谁?? 哦,不对,我好像还没失忆,而且这个妹子,也不像是我所认识的人啊。 “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有醒过来!好吧,毕竟也是刚觉醒了身外魂。” 身外魂,什么鬼?,莫非是小哥我运气逆天,又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我想开口说话,但却怎么也张不了口,好不容易把嘴打开了一点点之后,却发现声带却像僵固住了一样,连带着整个喉咙都动弹不得。 天哪,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莫非是被谁扔了个沉默?? “肖师兄也真是的,不就是一条刚刚出世的鸣蛇嘛!真讨厌,也不陪陪人家,人家好不容易下山的……” 姐妹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的,不过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肖师兄?难道是老肖的师妹? 哦,应该是了,那个叫,叫什么什么雪儿的师妹?? 老肖回师门了?因为那条鸣蛇? 我很想说几句话,但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真不是我害羞,也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根本开不了口啊! 我想下,这个时候,我只能要水才能不那么尴尬,因为好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万一那个电视剧的主角昏迷刚醒的时候,哎呀,旁边有刚好有人,那就还去水水水,他喝两口,再问:我这是在哪儿?然后旁边的人再充当一次解说员,哎,剧情好像都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模仿了一下:“水,水,我要水!” 我操,我怎么能说话了!这tmd,剧情有点奇怪啊!我刚才不是还不能说话吗?! “诶!你醒啦!”凌雪儿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说实话,刚才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一旦能开口了,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嘶哑,就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木板上划过的声音。 但一开口之后,我又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也没有那样酸胀的感觉了! 这是什么情况? “快喝水吧!” 我感觉一只小手,扶着我的后背,把我撑了起来。 不愧是大门大派,科班出身,我这百来斤在她手里,好像完全没有任何重量。 虽然现在全身都已经不痛了,但我却感觉出奇的虚弱,好像连只鸡都提不起来一样。 “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我喝了口水,问道。 虽然这个台词的确特别的老套,但是,这的的确确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这里啊,我们飘渺宗在这座城市的落脚点啊!” 好吧,看来飘渺宗还真是财大气粗啊!我抬起手,把眼睛上糊住的那些东西,把眼睛上糊住了那些东西(好像是眼屎)全部揭了下来。 我终于知道什么事情不对了,现在,我的体内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气了…… 这…… 这就很尴尬了……沉默良久后,我还是承受不住这样尴尬的气氛,率先开口问道: “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肖师兄把你送过来的呗!” “哦,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了吗?” “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没有灵力了……” “……好吧好吧,对你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我们去看一下李大叔他们吧,他们可真是受了不轻的伤!” “好……”我刚附和完,突然又怔住了…… “嗯,姑娘……啊不对,妹子啊,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好像,没穿衣服……” 是的,我刚刚反应过来,即使现在做起来的我,上身也没有穿任何一件衣服,而下身,只有一条四角内裤…… “切!不就是光个膀子吗?胸肌都没有我们肖师兄大!” 我靠,我们男人又不是靠胸肌来吃饭的!再说了,你咋知道我没他的大! 可我终究是没敢说出来,毕竟我还是有点小羞涩的嘛……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羞涩些什么。 额,等等,我的衣服到哪去了? 第四十八章 故人口中的故事 一番打理之后,我和凌雪儿一起走出了四合院。 把手指从阴暗伸向阳光,一瞬间便感受到温暖四散开来,阳光不算猛烈,但很温暖。我有往前走了两步,让阳光直愣愣地照在脸上,嗯……很舒服,还会有些麻痒,四周都弥散着慵懒的气息,嗯,是个睡觉的好时机! 我想,暖洋洋和懒洋洋原先应该是暖痒痒,懒养养的意思吧? “走啊,想什么呢!”凌雪儿没好气地催促。 我被吓了一跳……任谁在借景抒怀的时候被打断都会被吓一跳的吧! 这小妮子!论起辈分,怎么说我都是你师叔啊,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呢!回头让老肖打你屁股,哼哼…… “你怎么走的这么慢!李道长他们还在等你呢!” “呃……他们知道我醒了?” “不知道!现在去告诉他们啊!” “……不能打电话吗?” “你有他们的电话吗!你有手机吗?” 我一愣……好像……手机丢了…… wtf!!!我踏马今天还要上班的吧!哦对了现在是第几天了星期几啊! “那个……今天星期几啊?” “星期一!” “whatthefu……” 我摸了摸身上…… 我靠果然一晕傻三天啊我手机呢! “那个……雪儿师妹啊,你有没有看到我手机……我手机好像不在我身上……” “首鸡?那是个什么东西?”凌雪儿一脸懵懂地看着我。 “……”我的钱包啊! “没事了……我们赶快去找道长他们吧……”赶快交代完这边,然后赶回公司报道,可千万别把我给辞退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这么适合我的工作!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凌雪儿嘟囔了一句,加快了几分步伐。我落后了几步,看着她如风中柳絮般摇曳的身姿,若有所思。 “看什么看,真搞不懂肖师兄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认识!气运好的鄙陋小人!” “………………” 我……你……我勒个……唉…… 在下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至于我为什么落后几步盯着她屁股(其实是腰)看? 那是因为从她的身上看出了几分太阴之体的样子,但却似乎有所残缺,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沦为了至阴之体,而且还是没觉醒的。 所谓太阴,其实是月亮的一种叫法,正如我们头顶的那颗发光发热的恒星被称之为“太阳”。 这世上的阴阳两极也有所分级,由盛至衰分别所谓太、至、纯、大。 也就是说,阳体中,太阳为最,至阳次之,纯阳再次,大阳最低,阴体同理。 太阳之体和太阴之体分别有过两人——伏羲,女娲。 阴阳双太也有过一人——盘古。 说句那啥点的话,这种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因为太过分。 阳气一生,八分是太阳的,两分施舍给万物。 阴气一纳,八分是太阴的,两分散落在人间…… 你说这讲不讲道理!一点道理都不讲嘛! 所以说这种身体,天道怎么可能让它存在?! 盘古出世则开混沌,混沌一开生阴阳,阴阳二纳盘古死,然后魂化阴阳二气,气成火水风四元,身作金木水火土五行,方有世界,再衍化出生物。 之后的至阳至阴者,东玉皇大帝至阳,西王母娘娘至阴,什么?你说西方神话里的那些? 不好意思,耶稣其实就是天道的一种象形说法,诸佛与众仙并无差距,若分那至阳至阴,上有释迦摩尼至阳,下有地藏菩萨至阴,不再多提。 话有些扯远了,却说此时已见那窈窕的身影走进了一个四合院,距离我们刚刚出来的那个四合院并不多远,好像就转了个弯就到了……呃……就是说就在斜对面的节奏…… 朴上大师和青玄道长都还在休养,所以我也只是见了一面交代几句就走了。 奇怪的是,我本以为他们会跟我说一下当时的事情,但他们并没有,而且看我的眼神还有些怪异。 是敬畏?奇怪,有什么好敬畏的,我不懂,也不准备现在去追究什么 ——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上班…… 紧赶满赶地赶到了办公楼附近(能早点是早点吧!总比慢悠悠到了然后在被开除好吧!就算结果是开除我也想快点啊……) “星哥!” 我正忙着往公司走着,正兀自庆幸着上电梯不用排队呢,结果就从眼角的余光见招待厅沙发上猛然站起来一个人…… 一个巨人般的人…… “呃,你是在叫我吗?” “嗯,星哥,您可算来了!我在这等您很久了!”被这么一个高我近一个头的人这么恭敬得叫您,还真是不是一般的……怪异…… “别别别!别这么叫……你就说有啥事吧。” 有道是哥前哥后三分险……有啥事还是先说清楚再论交情啥的吧,再说……我好像又把他名字给忘了…… “星哥……是这么回事,您还记得上回您昏迷的时候,我过去救你的事吗?就是后来你那个小宠物也来了的那次。” “呃……”我拍了拍脑袋:“我刚又从昏迷中醒来……话说是哪回,打哪个boss的时候来着?” 他眼睛一亮:“就是那个两只怪,一个怪在一边猥亵妇女一个怪狂化跟您打架那次!”好家伙,怪都出来了,这哥们也是游戏迷啊! “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话说那天你怎么会从这里经过的?”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的确是想起来了,就是大战**那次嘛,话说这**最近好像也销声匿迹了? “对对对!我刚好住在附近,然后那天心情很焦躁于是出来散散步,刚转回来都快到家了,然后就感觉到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喊我,很急切的样子,我本来一开始也以为是幻听,可后来我发现我的心脏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就一直在撞击胸腔,弄得我都有点反胃像吐了,我只好跟着那个声音一路走了过去,然后我脑中那个呼喊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就在我接近那个位置时候,突然之间就……” 他猛地住了口,眼睛往旁边瞟了一下,我心领神会,说道:“我们外面说。” “嗯”他应完之后,跟我一起走出了大厦。 第四十九章 我收还不行吗 “就在我接近那个位置时候,突然之间就……” 他猛地住了口,眼睛往旁边瞟了一下,我心领神会,说道:“我们外面说。” “嗯”他应完之后,跟我一起走出了大厦。 “就怎么了?”刚一出大厦,我就问道。 “我就起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生理反应……”他突然有些脸红。我点了点头:“嗯,你继续说。” “本来那一瞬间,生理反应一起我都几乎丧失了理智,就连练气多年的丹田都有些刺痛,有点像我家老爷子所说的走火入魔的现象。那时候的我全身都快动不了了,就在我几乎都绝望了的时候,一股暖流就从心脏的位置流了出来,然后就好像墨水在水里散开那样,一下就散到了我的全身。” 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还有几分兴奋:“然后我就发现,我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内视’状态!我丹田本来气雾状的元气在一道波纹经过之后!变成了……变成了……橙色的水滴!!我竟然……竟然就莫名奇妙地突破到了大周天大圆满!”他的眼中开始氤氲了些水汽,呵,还真是个武痴啊! 他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十分炽热:“而且突破大周天之后,我发现我竟然还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能力!就是辨别气息!现在的我哪怕闭上眼睛都可以躲开箭矢!因为我可以感受得到箭矢上的那种气息!而且……” 他的眼神又炽热了几分:“我在我的体内,感觉到了您的气息!” …… …… …… 卧槽!你踏马绝对有病! 我转身就走,什么叫在体内感觉到了我的气息!我对男人一毛钱感觉都没有好吧!我喜欢的是凹凸有致的女人! “诶诶诶!恩人,您别走啊!”毕竟人高马大,他一伸手便捞着了我的肩膀,并跟了上来。 我晃了一下肩膀,把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震掉,继续走着,特么的谁有空听你在这“表白”啊,我还想快点回公司述职呢! 他身形一动,挡在了我面前,口中急速说道:“不是,您听我说完!我还没说完呢!” “给你一句话的机会,一句话说不完,我马上就走。”我驻足,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好好好,一句话,一句话!” 还磨叽!我抬脚就走,一只手又快如闪电地从身侧探出,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皱眉,变走为撞,肩膀一晃撞在了他的臂弯上,本来我的本意只是将他击退,可哪知…… 噔噔噔噔噔噔……嘭! 他竟然因为我这一撞连退好几步,最后撞到了大厦的圆柱上才停住了脚步,我有些惊讶,这哥们儿这么不禁打?还大周天?吹牛逼呢吧?! “您果然是高人!”卧槽你撸多了吧!还高人,武侠小说没少看吧!游戏没少玩吧!还真当我是发布任务的npc了啊? “哎哎哎!您别走啊!我……你……这……” 嘴都不利索,还想说啥,真是聒噪! 李景浩实在是没了办法,见我已经越走越远,只好大喊道:“我身体里有你的血!” 我…… 我踏马…… 我扶额,我叹息,我无语……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的吃瓜群众。 “这俩人什么关系啊,不会是gay吧?” “有这个可能,不过那个大高个说身体里留着这个小白脸的血,是什么意思?” “大高个是小白脸的失散多年的孩子?!” “你是傻吧!这俩人看起来年龄差不多大啊!” “不老男星如果来了估计也看不出来啊。” “诶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俩人是战友关系,然后大高个失血过多,是小白脸给输的血?要不然没法解释那句话啊!” “那大汉会不会是小白脸穿越回来的儿子?” “身体里有血,难道是……噫呃!” 我:“……这不是朝阳区吧?” 如今的我听觉大增,吃瓜群众们的声音,他们所说的话,全部都进了我的耳朵……所以我现在很崩溃! “姓李的你踏马最好给老子说清楚怎么回事!!”我转身指着那高个,气愤道。 “呃……”李景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脸尴尬地补充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体内那股热流是你的……” “诶,难道男人还能怀孕?” “谁说一定是怀孕了,难道不能是……”我是真的不想理这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但我真的很想理一理这大高个的脑子。 我走了过去,盯着李景浩恶狠狠地问道“你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吧!你最好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他挠了挠头,略微弯腰,轻声说道:“就是那个……我不是说了我能感觉到气息了嘛,之后我就觉得那股一直在帮助我体内真气进化的力量,就是带着您的气息,很浓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但我就是知道,那是血液的原因。”他终于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了,于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我心下大震,难道说我的血不止能驭兽,还能给普通人改善身体?不得了啊了不得了,既然我的血那么牛逼,不知道哪些绝症能不能治疗? “我知道,您肯定有些神奇的本事,要不然也不可能能让我直接晋级大周天大圆满!我之前在动物园救人那次可也才刚刚进阶大……” 我打断了他,现在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去上班!“好,我知道了,你留个电话给我,我回头联系你,这个事情我一定会搞明白!” “哎呀,还搞什么明白,您怎么说也算是帮我提升了真气,我就算拜您为师也……”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退后一步双膝跪地大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靠! 等我反应过来,丫响头都磕了仨了!我这整个人都还懵着呢,你就趴地上拜起来了?! “哎呀我艹,你这干嘛呢你快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怕!就算是我们家老爷子来了也拉不走我,你不收我,我就不起!”这拧脖子头直接顶在地上,瓮声瓮气得回道。 我一咬牙,走到他面前把他提了起来(我的天,我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李景浩也是一脸懵逼,但转瞬之间眼神就变得犀利又狂热! “师父你不收我我就天天蹲在这拜你。” ……不都是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会比较简单么?这个家伙为什么这么无耻又猥琐?! “那我收行了不……” 唉,好累,感觉身体被掏空,一定不会再爱了…… 第五十章 述职之前 好不容易打发掉了李景浩,我急忙抢上电梯,抵达公司。 这时候,公司里只有两个人,更让我纠结的是,这两个人里面,阿闯不在…… 完蛋了,少了这么个老好人,我这旷工两天的事儿到底找谁去说呀!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关着,但看所有同事们都那么埋头苦干的样子,恐怕,里面是有人的,哦,对了,总经理就是那个在面试我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很严肃,很漂亮的女人。 漂亮管什么事儿?难道漂亮女人就不会骂人了嘛?这明显是个伪命题吧! 我默默回到我自己的办公桌上,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对着电脑桌面发呆。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电脑桌面,放的竟然是之前我和阿闯一起在西伯利亚拍的照片,照片里正是我和阿闯与两只猞猁的合照。 那两只猞猁,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应该早就痊愈了吧!一直在南方生活的我,并不能知道西伯利亚那边,到底是怎样的天气,是终日飘雪?还是东洋温暖呢? 可能是太闲,所以想的事也就越来越远了…… 正在我这个发呆的时候,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从门后面,走出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年龄与我相仿,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更具有侵略性。 他的肩膀很宽,眼神锐利,步伐沉稳,走路之间似乎都带着一股风。 我看着他,他,也在开门那一瞬间,就看到了我。 两束目光相接,仿佛有金铁交鸣之声,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可是,我似乎并不认识他呀! 不,不是似乎,我根本不可能认识他! 他往前走两步,让出身后的道路,他的身后,又走出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女人的女人。 她的年龄着35岁左右,一身黑色深v的职业套裙,修长浑圆的美腿从包臀窄裙黑暗里面延伸出来,蜷缩在沙发上。浑圆修长的双腿包裹着一条黑色丝袜,丝袜极其薄,宛如蝉翼,紧贴在白皙光滑的肌肤美腿上,仿佛在流转着丝丝光晕,这光晕从浑圆丰满的大腿丝丝缕缕的流转到小腿,直至足踝。足下是一双黑色细高根布鞋,黑色的细带包裹着足颈,打了一个银褡,包裹着黑丝袜和黑色高根布鞋的双脚。 “喂!那边那个小子!你看什么看?” “看美女啊!”我装作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语气一般,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那男人突然之间就像一只炸毛的公鸡一般,冲着我瞪起了眼睛,看这架势,好像想要在这里上演一场全武行。 “小黑,不要置气。”那女人一只手,放在了那小黑的肩膀上,拦住了他,并向我说道:“你好,我是天晴传媒的总裁周晴,我的保镖脾气有些暴躁,多有冒犯,请见谅!”说完对着我还鞠了个躬。但她的这个举动,却让他身旁的小黑更加愤怒了。 我没有理会旁边那个像炸毛的公鸡一般的小黑,而是起身回了一躬:“您客气了,是我唐突。”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而且很有礼貌,礼数周到的让我感觉完全不能怠慢。 就是这事,我才看到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阿闯?还有,当初那个面试我的女面试官。 哎,这个女面试官叫什么来着?我好像忘了?你们谁记得给我提个醒? 我看看周围,加上我,一共也就三个员工在,而且我和他们都不是很熟,好像,没法求助啊! “我希望你们未来都可以成为我的员工,同事之间还是不要有太浓的火药味为好。”那个深v领的美女总裁突然开口说道。 老实说,我吓了一跳,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挖墙脚了? 我转头看了看阿闯,阿闯冲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越加纳闷儿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完那句话之后,那位美女总裁转身与我曾见过的那位女面试官握了握手,口中无非是一些寒暄的话。 然而,我的那位女面试官的面色,却有些不妥。 阿闯越加地面如死灰,我不了解发生什么情况,但我想这两人一定来者不善! 正在这时,那黑子朝我走了过来,面对面试时,我才发现,他竟然比我高了半个头,目测,至少都有1米87,也就比李景浩矮点有限! “小子,我警告你,离冷婷婷远一点,她是我的女人!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 我心下,仿佛有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了我柔软的心房之上。 冷婷婷,她,她……有男朋友? 那为什么她还……唉……女人心,海底针。 我想,我这一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哼!”那黑子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公司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伴随着,被推开的玻璃门,还有哒哒的高跟鞋声音。 我低着头,没空去理,只是自怨自艾着,没有办法呀,谁让我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穷学生呢? 就算是有点本事,那叫本事,似乎,也上不了什么台面呀…… 我心下越加悲哀,竟然是突然有了一种,心丧若死的感受。 呵呵……大学就是个loser,连追女生都不会,毕业之后还特么动不动旷工,眼看着离失业也只差临门一脚了,还想什么好事?奇遇再多又能怎么样?降妖伏魔再厉害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一个保镖怼成傻逼?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说“人在无端微笑时,不是百无聊赖,就是痛苦难当”了。 因为这一刻,我脸上的的确确挂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因为我不想痛苦,所以只好微笑,来化解痛苦。 “婷婷,你怎么来了?”我听到,那黑子的惊喜叫声。 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冷婷婷。 天晴传媒,我记得,好像她就是这个公司的吧! 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她,看着她的表情,从着急,变成惊喜,从惊喜,变成委屈,从委屈,又变成恐惧。 我不敢再看了,就算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早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又俏皮又可爱的女孩。 我低眉,垂眼,正准备缓缓坐下去,就感觉一阵香风袭来,一个柔软而炽热的身体,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好怕,我好怕呜呜呜呜……” 软玉温香在怀,我却一瞬间陷入了宕机状态,同样陷入宕机状态的,还有那个快要走出门的女总裁,和那个刚刚示威完毕,正洋洋得意着的黑子。 第五十一章 脚步声 “我好怕,我好怕呜呜呜呜……” 冷婷婷怎么就…… 这……剧情好像发展的有点快,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冰凉的泪水仿佛滴进了我的心脏,我的灵魂……犹如一记重拳将我狠狠打醒! “你,你别哭……别哭,可以吗……”我有些语无伦次了,同样没有了分寸的,还有我的手脚,和呼吸。 并不是我把手放到了什么不该放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我应该放的,我恨不得把两只手都放到自己的裤兜里,但那里冷婷婷的大腿已经完全占据了位置…… 那黑子几乎要冲了上来:“小子!你!你放开婷婷” 见到怀里冷婷婷那副样子,我哪里不知道一厢情愿的是应该是他,反呛道:“你瞎啊,我都没动弹过!” 呛完黑子。我却又有些尴尬地看着四周的同事,讪笑着,又轻轻抚摸冷婷婷的秀发,轻声安慰道:“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出去说……” “嗯……”冷婷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本身就水灵灵的大眼睛上泛着泪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向阿闯等人告了罪,我便跟着冷婷婷出了门去。 刚一出门,冷婷婷就一脸惊恐的抓住我:“连星,我遇到怪事了!” 我神色一动:“怪事?” “嗯……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怎么能够不记得!那消失的司机、和那几乎达到地仙级别的慑青鬼! 冷婷婷泪眼婆娑:“那晚之后我就搬家了,还找了几个女大学生和我一起住,可是没过几晚……我家里就开始有了些怪声……” 冷婷婷所住的那所小区是她父亲的产业,即使是在小区中,给她住的也是极为高档的复式别墅。 冷婷婷嫌那地方太冷清,便以合租之名找了几个女孩一起住在那所别墅之中。一直以来也都没甚么问题,几人相处也算和睦,偶尔有争吵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就在那天晚上之后,别墅里却出了问题。 一开始只是总是听到半夜有人不停地上下楼梯的声音,这别墅是木质楼梯,走在这楼梯上的声音不响,但是很清晰。 本来冷婷婷以为是那些同住的女孩们,可每天每夜都这样,就有些奇怪了。还是一个女生在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问了一句“谁大半夜的老是不睡觉,在楼梯上走来走去的。” 女生们七嘴八舌说自己睡得多好,但半夜总是被这个声音吵醒,大概都是这么说的。 冷婷婷觉得奇怪,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所经历的事情又回想了起来,于是壮起胆子邀请几个女生晚上一起不睡觉,在她的房间里(她的房间最大),看看那个声音会不会再响起。 当天下午大家都睡了一整个下午,晚上的时候一起聚在冷婷婷的房间之内,看看那个声音是否还会响起。 时间在煎熬中度过,仿佛每一秒都过得很慢。 午夜十二点,没有声音,女孩们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凌晨一点,没有声音,只是却出奇的寒冷,冷得让几个女孩不停地打着哆嗦,冷婷婷拿出了衣柜中的棉被才让大家感觉好了一些。 凌晨两点,大家都有些困了,但就在这时却听到明确的风声…… 之所以说明确,是因为那风声的确是极为分明的,但却在其中夹杂着几分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吟哦…… 所有人的困意都消失了,几女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女孩甚至还被吓得突然红了眼眶…… 那吟哦持续了许久,具体多久冷婷婷也说不上来,只知道那吟哦结束之时,浑身似乎都浸入了一种彻骨的冰寒之中…… 随后,本来锁好的别墅大门似乎被什么打开了。 打开,又关上,仿佛那门从来没被打开过。 便响起了那个声音。 一步一顿,一步一顿…… 由远及近,从楼下走上了楼梯。 一步,一声。 忽的,它停了下来。 所有女生都噤声不语。 冷婷婷胆子稍大,打开了门,那门便漏出了一条缝。 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毫无阻碍地撞开了一道门! 正是他们其中一个女生本来的卧室! 那女生脸色大变,竟似乎要哭了出来。 冷婷婷也脸色苍白,每个人都脸色苍白! 那门再次关上,那门锁却没有扣上。 那女生安心了几分,因为之前每天早上起来门锁都是扣上的,这说明这东西之前没有进去过。 脚步声再次响起,冷婷婷一身冷汗地关上了门…… “咔哒” 声音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却宛如雷鸣! 那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冷婷婷几人心都仿佛要跳了出来…… 那脚步声再次响起。 一步一顿,两步一顿…… 它竟然是加快了脚步,一点一点往冷婷婷他们所在的这间房间走来了! 几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那脚步越来越近,竟然都已经清晰可闻! 几女不由得紧紧挤在一起,手牵着手,彼此的手心全都是汗。 “嘭!” 门微微晃了一下,几女也心下大惊,那本来就已经红了眼眶的女孩更是直接哭了出来,却狠狠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嘭!” 又是一下! 一下又一下,冷婷婷几人不知道那东西撞了多久的门,只是从一开始的恐惧慌张到后来的不知所措,再到最后的有恃无恐——因为那东西一直都没能把门撞开。 最后,那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 几女全都竖着耳朵听着,但房门的隔音效果似乎又重新好了起来,他们终究没有再听到什么,几女又累又困,竟然抱在一起在门口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那个被吓哭了的女孩搬了出去,行李都没收拾完就走了。 其他几女也人心惶惶,但这事情还没完…… 那晚之后,那声音几天晚上都没有响起过,但体现吊胆的众女也没再敢在自己房间里睡,而是和冷婷婷一起挤在她的大房间内…… 冷婷婷本来以为这个事情已经结束,直到昨晚…… 第五十二章 群鬼夜袭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冷婷婷她们几女就一直睡在同一间屋子里,也许是互相之间的体温能够温暖同一个空间,致使她们也可以感觉没那么阴冷吧! 但即使如此,每到夜晚几个女生都会人心惶惶,生怕再想起那天晚上那样的脚步声。 所幸,这样的声音一直没有在响起过。 但好景不长,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除了婷婷之外,其他几个女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冷婷婷还睁大着眼睛,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事实上,冷婷婷的预感是敏锐的,也是正确的。 没有风声,也没有吟哦。 只有突然响起的吱呀声,预示着大门被什么东西打开了。 几个女生都各自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似乎感觉到有些寒冷,冷婷婷更是把被子直接蒙在头上,只露出了小小的一个缝隙向外面看去。 脚步声,终于再次响起!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脚步声有些杂乱,和上次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有些不同! 不同的地方还有很多,就比如这次,所有的脚步都没有停下来过! 它们是径直的走向了冷婷婷的房间! “嘭”“嘭”“嘭”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门外的那些东西很粗暴的开始撞门! 奇怪的是,这么大响声的撞门声,竟然不能把那些沉睡中的女生唤醒。 也就是说,只有两天一个人醒着,看着那门似乎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撞开一般,她怕,她恐惧,她……哭了 这一刻,没有人陪她一起承受恐惧,她突然很怀念那天晚上,那个颠覆她毕生以来所有世界观的男人。 “如果他在的话……这些东西对他对我都不会有威胁的吧……” 冷婷婷想到这里,心下却突然安稳了些,不知到底是因为胸腔中突然涌动而出的那一股热流,还是因为转移了注意力,让她感觉没那么害怕了。 就在冷婷婷心下刚刚放松一些的时候,门,被撞开了! 一股阴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空气中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几度一般。 冷婷婷突然感觉腰上一重,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突然站在了她的腰上,她吓得几乎要浑身发抖,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却又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发抖。 但,她的呼吸已经不可避免的变得粗重了几分。 忽然,她好像听到一阵小孩的笑声,那笑声十分诡异,而且来的很突然,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的一般。 冷婷婷顿时便觉得浑身发毛!浑身终于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那笑声只响起了一会儿,很快就消失了。 但冷婷婷的背后,却是越来越凉了! 冷婷婷现在是趴着的,而刚才站在她腰上那个东西,似乎在她背上躺了下来。 冷婷婷一动都不敢动,但有些事情,不是不动就可以不去承受的。 她突然感觉全身一阵阴凉! 大脑“嗡”地一声,突然失去了意识。 但下一个瞬间,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叫声响起,冷婷婷的整张被子突然弹飞起来。 失去被子的遮掩,房间内的所有景象,,都映入了冷婷婷的眼帘。 一个女生翻着白眼,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 但冷婷婷却有一种错觉——那红色的裙子正在“吃”掉她! 不止如此,那个睡在榻榻米上的女生,正不住耸动着腰,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正在撕扯自己的头发往嘴里放去…… 冷婷婷转身向后看去,一团满是血污的布料从被子里掉了下来,却是一件已经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正在极速腐败的格子衬衣! 她不由得一阵恶心,刚才就这这个东西压在了她的被子之上! 但现在的一切也由不得她恶心! 因为这个时候,窗外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影,像是手机拍照时闪过的闪光灯一般,随即我就看见在苏梅的身边突然多出个人影,还没等冷婷婷看清这人影的样貌,就感觉仿佛被一股大力击中一般,身子猛然就飞了出去。 “哐”地一声之后,冷婷婷此时却是被撞在了门上。 再顾不得其他,冷婷婷慌忙夺门而逃。 门被打开了,这两天却没有逃掉,因为门外分别还飘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 红色裙子中,缓缓伸出了惨白中带着些青色的四肢。 下一个瞬间,一个鲜血淋漓的恐怖头颅从裙子上的领口伸了出来,越伸越长,越伸越高,那恐怖的头颅底下却没有脖子! “咕噜噜……” 那颗头掉在了地上,往着冷婷婷脚边滚来, 冷婷婷慌忙后退,却觉得双脚犹如灌了铅一样,怎么也移动不了分毫! 杨婷婷已经怕得几乎失去了下肢的知觉,而那个脑袋也终于滚到了她的脚边。 那脑袋对着冷婷婷眨了眨眼睛,也诡异的笑了起来! “啊!” 冷婷婷尖叫一声,向后跌坐过去。 她想后退,可那双腿已经软了,慌忙之下一动自然是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冷婷婷的慌忙用双手扶着地面,一点一点的向后面挪去。 “嘿嘿嘿……” 冷婷婷脖子一凉,低头就看到一只青黑的大手划过她赤裸的肩膀,又划过锁骨。 她一动也不敢动,或者说,巨大的恐惧已经剥夺了她行动的能力,那只手整个覆盖在了她的锁骨上,一阵阴冷的灼烧感,传入了她的胸腔。 突然,冷婷婷却感觉到左边的胸腔一暖,一股暖流似乎乍现出来,抵挡了那股阴冷的灼烧感。 那黑青色的大手一滞,竟然继续往下摸去。 冷婷婷急得哭了出来,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住了一般。 眼泪滴在了那黑青的大手之上,那大手如遭火灼一般缩了回去…… 冷婷婷的身体失去控制,往后跌倒过去。她只觉得背后一疼,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皮肤一般。 “啊!” 这一声尖叫,却是从身后的那只青黑色大手后面传出来的! 冷婷婷翻身侧卧,惊恐地看着那青黑的大手的主人…… 第五十三章 求助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怪异鬼怪,浑身青黑,也弥漫着一股瘆人的气息,但此刻,它好像很怕冷婷婷。 冷婷婷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那鬼怪竟然随着后退了两步。 “呃……啊!” 就在这时,那个被裙子“吃”的女孩突然惨叫起来,那裙子,竟然只差两个肩带就穿好了! 冷婷婷慌忙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女孩的手臂,可接下来,那女孩的身上竟然传来了“嗤啦”的声音,那是一种类似烙铁碰水的声音,同时一股子仿佛死老鼠一般的味道从他身上的红色连衣裙上面传来。 那衣裙突然裂成了两半,冷婷婷仿佛看到了一抹青烟从那红色连衣裙裂开的地方散了出来。 那阴冷的感觉突然少了大半,那青黑的怪衣鬼怪也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你们!都得死!”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那个怪异的鬼怪口中传出,说完,所有诡异事件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一般,或者说,除了那已经恢复身体控制力的诸位女生和冷婷婷手臂上还在流淌着的鲜血的伤口之外,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好像也正在准备发生着。 几个女孩抱在一起哭了许久,天一亮,冷婷婷就跑来我们公司这边找我来了。 也幸好我今天还在公司,如果不在的话,真不知道这妮子还会被吓成什么样, 我摸了摸冷婷婷的头,她柔顺的秀发还是那样滑不留手。 “好了,别哭了,今晚我去你家那边帮你看看,我对于如何对付这些东西还算知道一点。” “婷婷!别听他的,他肯定不怀好意!” 这个时候,一个堪称不速之客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我不用转头就知道肯定是黑子那家伙! 这个十分擅长自作多情的家伙,竟然还想在这里横插一脚。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对冷婷婷说道:“你最后有听到有外面的大门关上的声音吗?” 冷婷婷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闻言洒然一笑,对冷婷婷听说道:“那这个事情就简单了,今晚我跟你去你家一走一趟,你通知下你那些和你合租的朋友们,告诉他们晚上不要在这里睡了,告诉他们准备好在附近租个房子吧,大概要差不多三四天的时间。” “我也要去!我罗墨然从来都不信有鬼这玩意存在!” “不信你还去?”我很不客气地呛了他一口。 “我……我那是担心你图谋不轨!”那小黑……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罗墨然,他竟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也是让我有几分意外。 “你想看,就看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反正你肯定也学不会。” 我很淡漠的说道。 “今晚八点,小区门口,你要来就来,要是不敢来,就不来。” “你!你等着!”那罗墨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这句话。 “小黑,走了。”那个看起来好像是罗墨然的上司的女人走了出来,招呼了一声。 “你给我等着!” 那“小黑”跟着女人走进了电梯,临电梯关门之前还瞪了我一眼。 “临走还放狠话,你以为你是大反派啊?” “这样吧,我下班之后带你去买些东西,今晚要用的。” 就在我正说着话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 “不用等下班了,你现在就去吧,公司需要先休整几天。” 阿闯开门来跟我说道。 我一愣,公司这是……遇到了什么重大变故吗? 还是……这只是要辞退我的说辞? 可下一秒,我终于确定这不是要辞退我的一种说辞了…… 因为许多同事或面无表情,或一脸遗憾的从公司大门鱼贯而出。 我看着阿闯,张了张口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他摇头制止了。 “去吧,你要买的东西应该还不少的吧,去吧,别管我了。” 我深深地看了这个平时少言寡语,但却当的上是个朋友的家伙,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很假很假的笑容,似乎是想借此安慰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向电梯口走去…… 在等电梯的时候,我试着感应了一下体内的那股热流,却完全都感觉不到了。 我知道,那一定是跟前几天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有关系,但现在也没时间去追究了。 驭兽宗也曾称霸一时,当然也会有些佛道两门的驱鬼方法。 佛家讲究普度众生,是为度鬼,道家也是劝鬼,驱鬼,镇鬼。 但两家都是不会轻易灭鬼,毕竟魂飞魄散是天地间最凄惨的事情,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惨。 若是把一个生灵杀死,再将其魂飞魄散,那一定是会沾染上这世间最大的因果的。 而我这一回要去买的东西,就是能降服住它们的东西! “呃,对了,你那有多少钱?”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来我要买的那些东西之中,有一样东西是很贵的!而我现在…… 咳咳,还真的有些囊中羞涩。 “啊”冷婷婷被我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有的有的,我带了信用卡,里面还有四百多万的额度,够吗?” “……”这才是真的土豪啊,四百多万……这种程度的驱鬼仪式,四百多万够用好几十次了! “不够吗?不够的话我……” “够了够了够了!我的大小姐啊,这简直不要太够了……” “哦,那就好,我们去买什么?” “先去古玩市场,把最重要的买了。” 作为华夏最佳的商业城市,收藏成为了不少富人生活中的乐趣。或许也正因为此,许多文物和收藏品都会从华夏乃至世界各地汇集到这里的古玩市场中来。 市场上的收藏品种类非常多,可以说,几乎能想到的收藏品,这里都有可能找到,收藏爱好者只要留心,基本上都不会空手而归。玉器、铜器、钱币、稀有红木、珍惜花草、瓷器银器、珍鸟贵鱼、旧版人民币、书画、小人书…… 这收藏和古玩行当的潜规则就是真假都有,想要买到好货,全凭购买者的一双慧眼,拨沙淘金弄到值钱的好东西不是不可能,一不留神买到了赔钱货那更是经常有的事。 不过,对于我来说,是不是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材质是否适合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而是否适合,在道家可是有一门秘法的。 什么秘法?那当然就是传说中的“开光之术”! 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大上! 呃,不过咱驭兽宗管这门秘法叫“鉴定术”……多耿直通俗的名字啊!为毛我却感觉有种网游的即视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