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改命决》 第一章 横祸 启蛰,天气回暖,春雷始鸣。

“周天哥哥!快走啊,今日评测,你不想看看?”

说话的是玄天宗叶家女儿叶幽幽,年满十五,落落大方,瓷白的面庞透着红晕,芳邻四周出了名的小美女,扎的两撮小马尾,甚是讨人喜。

“天生体内气海被锁,骨骼扭曲,终生无法修炼,我这么个废柴,过去岂不是遭人笑柄,你自己去吧。”

一个少年在挥舞着拳头,哼哈的打着他爹交给他的拳,眼神异常坚定。

“我就不信,凭借自己身努力,冲破不了气海!”

而这个少年便是周天,年满十六,周家独苗,和叶幽幽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天庭饱满,星眸似海,棱角分明,打眼瞧去,英气十足。

他娘临盆之际,足足折腾了五天五夜才将他生出。

而出生时,他的父亲便得知他终生无法修炼。

身为玄天宗的族长,对此事多年隐隐作痛,再加上他娘在十年前的死,更是让他郁郁寡欢。

“周天哥哥,这评测可是四年一次,不去会后悔的!”

叶幽幽眨着一对儿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那又如何?上次是去了,不但被嘲笑是废柴,还被人说是玄天宗的叛徒之子,这次打死也不去!”

周天喘着粗气,本是想去的,可多年的凌辱,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而跟他一起玩到大的叶幽幽却不以为然,笑嘻嘻的说道:“怕什么?你不能修炼,我可以啊,放心吧!我来保护你!”

“这?....”

周天一楞,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叶幽幽拉了去。

气海之修,以气灌顶,通五脏,兴五行,是这天下唯一修行的证道,而要修得其法,必须将自身体内的气海打通,而后再修气。

这修气,分为魂之气,魄之气两种。

两气之下各自还有十境,待完成魂之气的修炼后,便会提升为尊,王,皇,帝,仙五种形态,可想而知难度之大。

而要想得知自己是哪一层境界,便要通过气灵宝刹才能测出。

可这气灵宝刹每四年才开启一次,弥足珍贵的程度可见一斑。

恰巧玄天宗的天堑镇便有这么一座。

“魄之气二境!低级!”

“下一位!....”

“你看!已经开始了!”叶幽幽带着周天挤进了人群。

周天两眼聚精会神的看着,心中那团想修炼的浓浓烈火这些年从未熄灭过。

“下一位,叶家,叶幽幽。”

“到我了!看好吧,嘻嘻!”叶幽幽听见自己的名字,异常兴奋,一个冲步滑了过去。

站在宝刹前,用力一掌打了过去。

只见宝刹中的紫火狂然不止。

“叶幽幽,魄之气五境,低级!”

随着评测官的一声而出,引起了旁观者的一阵骚动。

“哇塞,一个女儿身,居然有如此的修为,了不得!”

周天看到后,内心也为她高兴。

这时,一个小胖子在人群中看到了周天,立马嘲笑道:“切,小废物来这里作甚,一个气海都没有的人,还有脸来这?”

“看看人家叶幽幽,再看看你,不嫌害臊!”

周天气不过,一拳打了上去。

“谁说没有气海,就是废物!”

小胖子正愁没地方打架,喊了一声,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群起而攻之。

天看情形不对,脚底抹油般,跑的没了影子。

叶幽幽此时还在雀跃之中,却看见周天被一群人追着,便急忙也跟了去。

跑了很久,周天跑回了自家府前,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刚要进去,叶幽幽也追了过来。

“周天哥哥,没事吧?我来晚了...”

他看着叶幽幽同是跑着过来,但她却气息平稳,而再看看自己,怕是要把肺子咳了出来。

什么也没说,耷拉着脸走了进去。

“少爷,回来了!老爷在中堂正等着你呢。”

周天不管其他,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中,趴在床上,眼神中满是愤怒。

“幽幽来了,正好你爹也在。”

叶幽幽跟进去之后,便看见了周天他父亲。

“周伯伯好!”

虽然没看见周天在哪,但还是跟着他父亲进了中堂。

身为玄天宗族长,周家府前门庭若市,府内豪华程度也是众长老中之首位。

原来除了那名青衣女子之外,十年前的两位长老都已经坐在了中堂内,其中一位便是叶幽幽的父亲,叶长老。

而那名青衣女子便是周天的母亲。

“幽幽,怎么样,今天评测如何?”

叶幽幽经常来周府,对这里也不陌生,听见父亲再问话,随口而说:“哦,今年比四年前长了两境,魄之气五境!”

她的父亲听后,大笑不止,余光瞥了一眼周天的父亲说道:“呵呵,这幽幽是越来越棒了,他爹我才魄之气九境,没想到她这么小就有这般成就和修为,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周天的父亲谦逊和蔼,听到幽幽这么棒也很欣慰,于是说道:“幽幽先去玩吧,我们还有事要谈。”

叶幽幽听罢,很有礼貌的站起身行礼过后,走了出去。

“呵呵,周族长想必知道我们今日为何而来吧?”

叶长老看见女儿走后,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说话的语调也轻蔑了些。

“十年前,我夫人已经解释的很明白,我们周家确实不知道那噬魂血珠的下落。”周天的父亲激动的浑身颤抖。

“你也知道,十年前的事,就只有你夫人距离那噬魂珠最近,而后发生爆炸,你说你们周家没看见,谁信!”

叶长老咄咄逼人的架势,让周天父亲伤心欲绝。

“我夫人为了玄天宗,强出头,冒着必死的心态,想毁掉那珠子,反倒头来让你们这般冤枉,你们....”

“当时夫人被你们逼得为了自证清白,拔剑自刎饮恨而死,这些年过去了还想怎样?”越说越气愤的他咬牙切齿,真想一拳打过去。

但身为族长,他再怎么被褥,也不能败了家风,更不能让周家背负着不白之冤。

“难道我们好过?当时祭坛突然爆炸,被那邪里邪气的怪物吞噬后,让我们的修为直接降了数境!”

“而你夫人呢?只是受了皮外伤,她距离噬魂血珠那么近,回来后却安然无事,为何?难道你不知道?”

叶长老也很忿不平,看了着另一个长老后,转头又说道:“时至今日,浩天老祖为了珠子卷土重来,就在这几日又在屠害咱们整个北陌大陆。”

“众多修气的气尊,气王,都死在了他的手里,而这都是拜你们周家所赐!”

“你把它交出来,便是救了大家!”

“周黎亭!不要再执迷不悟!”叶长老气得直呼其名。

“我夫人身为气尊,当年率领你们二位长老就是

为了毁掉那珠子,可你们现在却贪生怕死还想把珠子双手奉上!”

“别说珠子不在我们周家,就算有,也不会交给你们!”

周黎亭忍无可忍,体内气海徐徐而生...

而此时在中堂门边的周天,却已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十年前他爹告诉他娘的死因是假的,都是这些长老给逼的。

听罢,怒发冲冠般的闯进了中堂。

周黎亭刚要出手,看见周天闯了进来,立即收手想到:还有天儿,天儿无法修炼,如果打起来....不但不能将此事解决,还会落人话柄,这事就更说不清了,决不能让天儿背负着骂名。

“天儿!你....”周黎亭无奈低下头沉默不语。

周天豹头环眼的看着在座的这几位长老,厉声怒骂道:“我爹是玄天宗一族的族长,居然被你们给逼的,到了如此境地,还有我娘原来是被你们给逼死的!”

“你们不知悔改,竟然还敢上门挑衅,真不知廉耻,枉为宗门的长老!”

叶长老听罢,站了起来徐步走到周天的身前,昂首蔑视的看着他嘲讽的笑道:“还一族之长,你父亲的行径,乃是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才会生得你这种废物,天生气海被锁,真是给玄天宗丢尽了脸面!”

“你!...”周黎亭被叶长老所说之话气的吐了一大口鲜血,双腿弯曲,单掌扶于地。

周天见状吓的连忙将父亲扶起:“爹!怎么了?爹!”

“无碍!”周黎亭摆了摆手,双眼通红,强压体内忿恨之气说道:“我究竟怎样做,才能证明我们周家的清白!”

叶长老那小人得志的表情一览无余,歪头斜眼看了看笑道:“除非你自废修为,免去玄天宗族长一职.....如此这般方能证明你周家是清白的。”

周黎亭听罢,毫不犹豫的反手就是一掌,打断了自己的气海,一口黑血喷在了周天的侧脸。

“爹!爹!”

周黎亭瞬间气息微弱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位长老。

“也罢,既然如此,我和轩辕长老,就此告辞!”

说罢,甩袖背手,扬长而去。

周天看着父亲,身心俱裂,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可没有任何修为的他,根本不是两位长老的对手。

叶长老闻声转身就是一脚,直接将周天踢翻在地。

周天瞬间感觉胸口疼痛无比,但不服输的他依然站了起来,捂着胸口,鹰瞵鹗视的看着他们,怒火中烧的厉声吼道:“今日之辱,他日来还,就算一辈子不得修炼,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终其一生也要将你们俩和浩天老祖一同收拾了!”

叶长老看周天那样子嘲笑了一阵,随后一掌打出,隔空将周天打翻在地。

周天口吐鲜血,浑身似乎散架了一般,卧地不起。

叶长老缓缓上前,将周天的脸踩在了脚底,并阴阳怪气的说道:“一个残废爹,一个废物儿子,就凭你?呸!”

一口浓痰吐在了周天的脸上,随后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趴在地上的周天此时此刻,心中怒火不断燃烧,他恨自己保护不了爹,恨自己保护不了娘,更恨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而周黎亭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这般欺辱,又因自己的修为被废,对他们无可奈何,一时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周天见状立即从地上爬起,目眦尽裂的大声喊道:“爹!爹!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第二章 四重打击 周府院内,一片肃静。

“我爹怎么样了?”周天抓着大夫的衣襟,不停的摇晃。

心如热锅上的蚂蚁,让周天无法冷静下来。

“这.....”大夫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到底如何了?”周天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愤怒的他让大夫见了都有些心颤。

咳咳!

周黎亭咳嗽了两声,嘴唇发白,身体滚烫。

“爹!”

周天心急如焚。

“你爹他恐怕再也无法修炼了,而且..体内气海被强行所破,伤到了心脉,如不好生静养数年,恐有性命之忧啊!”

大夫下去后,周天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痛苦懊恼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

周黎亭缓缓睁开了双眼,缓了一口气。

“天儿!爹,没事。”

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

“爹!是孩儿对不起您,是孩儿没出息,保护不了您和娘!”

周黎亭看着他撕心裂肺的样子,于心不忍的说着:“傻小子,你哭个什么劲,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也要咽回去。”

周天看着父亲这般,心痛不已,强忍着将眼泪憋了回去。

“你天生气海被锁,无法冲破就没有希望成为一个修气者,你六岁时你娘本来有希望将你气海强行冲破,只可惜...咳咳!”

周黎亭不停的干咳,脸色比刚刚还要差。

周天哽咽的说道:“爹,先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

这时,周黎亭闭了一口气,然后坐了起来。

“爹?”

周天吓了一跳,擦了擦泪水惊讶的说道:“爹!您这是干嘛。您快躺下!”

周黎亭强忍疼痛,缓缓站了起来说道:“还记得我平常教你的那套拳吗?”

周天连忙点头。

“我之所以能成为玄天宗的族长,就是因为祖上传下来的这套拳法,虎形龙意拳!”

周天虽然还在悲恸的情绪里,但听到这,不由的想:

这套拳法根本没什么用,就是普通的拳法,为何让爹说的如此厉害?

周黎亭看了看周天眉宇间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说道:“如果此拳法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靠修炼,也可震慑气尊以下的高手!”

“扶我起来,让爹跟你演示一下....”

周天听罢,急忙小心翼翼的将他父亲扶了起来。

随后周黎亭将刚刚那口气缓缓的从丹田中吐了出来。

“看好了!”

周黎亭虽然浑身无力,但这一声,却如雷灌顶。

说罢,便操练了起来,虽然他身体大不如从前,操练时还微晃不止,但每次出拳都是那么刚猛有劲。

打完最后一下,突然从周黎亭的身后出现一只金晃晃的龙,从周天眼前掠过,直飞冲天。

随后瘫软的坐到了地上,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干咳声不断!

周天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被刚刚那景象震惊到了。

缓过神来,急忙将他爹重新扶到了床上。

“虎形龙意拳多加练习,对你有大用,如今浩天阁的浩天老祖重返天下,势必会掀起巨浪,你只有学会了此套拳法,方能保命。”

“你娘其终究还是被浩天阁所害,那些长老只是被蒙蔽了双眼,你万不能因仇恨而行之偏

颇,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团结玄天宗上下,咳咳!....”

“至于那噬魂血珠之事,等我好点了,我会告诉你....”

周天认真的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并十分中肯的点着头。

“爹!你先歇歇,好好静养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

一年后,周天的虎形龙意拳已经练的炉火纯青,虽然没有气的加持,但他天赋异禀,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经将其精髓尽数吸收。

而周家自从一年前的事情发生后,门第衰落,周黎亭辞去族长一职后,开始做一些小买卖,维持生计。

这么长时间,玄天宗仍无人管理。

而叶长老,在这一年时间里不断收拢各大长老,要的就是这族长一职。

这天,周黎亭在府中拿着算盘,和管家算着近日的账面。

“周伯伯!”

清脆的声音,一听就是叶幽幽。

“啊,幽幽来了,是来找你周天哥哥的?”

叶幽幽扭捏着身子,都十六了还是那么惹人爱。

“是啊,不知周天哥哥在哪?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

周黎亭眉开眼笑的说道:“呵呵,天儿这一年里,一直刻苦训练拳法,还帮衬着我做一些零碎小活,估计还在外面没回来,你去他房间等等吧....”

说罢,叶幽幽甜甜的一笑,蹦跳的刚要走出中堂,却看见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从府门外走来,其中就有叶长老。

“爹?”

叶长老看见女儿也在这,厉声的说道:“女孩子家,竟往人家府上跑,成何体统,快回家!”

叶幽幽对一年前的事情,本来就对她父亲心存不满,自小就在周天母亲身边玩的她,自然不相信她父亲嘴中的话。

倔强的撅起小嘴道:“我偏不!”

叶长老那她没辙叹了口气。

“好,那就在中堂外等着......”

于是大步流星的跨过中堂门槛。

周黎亭转身看见是叶长老,表情立即变得凝重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周天也从府外跑了进来。

“周天哥哥?”

叶幽幽兴高采烈的跟了上去,可周天却不搭理她一分一毫。

“爹!他们怎么又来了!”

周黎亭没说话,只是怒视着叶长老和他身后那帮人。

“嚯,都到齐了,那正好。”

周天不管他想要说什么,攥拳就要上。

“天儿!莫要对长辈动粗!”

即使周黎亭对这些长老有再大的仇和很,但最起码的家教还是要有的。

他放下说中算盘,让管家退下后问道:“叶长老带着玄天宗这么多长老是有何事?”

叶长老背着手,看了一圈中堂的布设,随后不请自坐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说道:“上次周长老推辞族长一职后,玄天宗群龙无首,在下叶文生不才,受众多长老支持,欲坐这族长一职,现在还差你的一票,不知可有意见!”

周黎亭听后发笑道:“哈哈,有这么多长老支持,还差我周黎亭?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举足若轻,我的一票哪有那么重要!”

叶文生听后,嗖的一声站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不同意了?”

“不错!我爹当然不同意,你们这些小人,每个人都是逼死我娘,害我父亲的罪魁祸首,还有脸当族长,我呸!

周天气急败坏,忍无可忍,才不管什么家教,大声吼道,眉头拧成了麻花。

叶幽幽在中堂外看着周天的表情,甚是害怕,从来没看见过他如此愤怒。

“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叶长老身后一群长老中,一个辈分稍微低一些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讥讽道。

周天二话未说,举起双手就是一拳,瞬间中堂内出现两条金色巨龙,将叶文生身后一群人掀翻在地。

叶幽幽一惊,自言自语道:“周天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叶文生反观后从上到下瞧了瞧笑道:“不错啊,小子,周黎亭居然把虎形龙意拳法的精髓都传授与你了!”

“好,那我就试试你的功力!”

说罢,叶文生以丹田坐气,在胸前缓慢的呈现出一条巨大的火凤,瞬间中堂内炽热无比。

“天儿,小心!”

周黎亭的喊道。

随后,双臂一震,火凤如涅槃重生般腾于空中,直奔几米之外的周天而去。

周天撇嘴阴森一笑,后退一步,再次出拳,而这次他的拳法中居然出现了四条金龙,刹那间将叶文生的火凤吞噬,随即直奔叶文生的胸前而去。

叶文生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把虎形龙意拳练得如此境地,他躲无可躲,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叶幽幽跑了过来,闭着眼睛用身体挡在了她爹的面前。

四条金龙霎时钻进了叶幽幽的体内,轰的一声闷响,叶幽幽满身是血的躺在了她爹的面前。

“幽幽!幽幽!”

叶文生眼睛瞪的溜圆,撕心裂肺的喊着,双手颤抖的摸着他女儿的手。

身后的一群长老吓的,纷纷落荒而逃...

周天盯着自己的双手,两眼发直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叶幽幽,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嘴中碎碎念:“幽幽!怎么会?幽幽....”

周天整个人呆了,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叶文生愤恨的眼神看着周天,顿时佛燃作色的疾步冲去...

周黎亭见状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

叶文生趁着周天没注意,一掌打在了周天的胸口处。

周天还没等反应,只觉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连呼吸都无法正常运转,一头栽下,双手扶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脖子青筋暴起,但仍在看着躺在地上的幽幽。

“幽幽!”

周黎亭慌忙的跑了上去,蹲身扶着他,两眼恐慌之意一览无余:“天儿?天儿!”

叶文生不甘心,站在他们面前,大发雷霆,欲将这两人一同弄死,刚要再施一掌。

叶幽幽喘着粗气,一把手微弱的拽住了她爹的脚踝。

“爹.....咱们欠周家太多了,不....不要再伤害周天哥哥了...”

说罢,晕死了过去。

看着女儿面如死灰的脸颊,叶文生后撤一步,抱起女儿急忙的往门外跑去。

此时的周天心如刀割,这么多年与叶幽幽相依为伴,形影不离,却终究被自己双手所伤。

他一时间无法原谅自己,悲痛欲绝,倒在父亲的怀中,两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有的只剩下绝望和悲凉。

天生气海被锁无法修炼,父亲的自废修为,娘的含冤而死,幽幽又被自己所伤,四重打击之下,周天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很难抚平。

第三章 面具人 北陌大陆,以修气闻名,当中各大宗族除了修气以外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

刀,剑…等等比比皆是,但只有玄天宗的拳法闻名遐迩,这么多年,相互切磋比试,无往不胜。

玄天宗的拳法虽然各大长老们都会,但都是花架子,没有一个学其精髓,除了周黎亭。

宗门创始之初,周家祖先创立了以拳养气的修炼之道,并以双拳震慑整个大陆,从而吸引了诸多势力前来聚集,自打以后就有了叶家、轩辕家、王家等很多家族的扶持。

为了团结,更是为了将玄天宗发扬光大,周家祖先把这拳谱纷纷交给了这些长老,虽拳谱都是一样,但唯独只有周家始终技压群雄,多年以族长自居,无人敢有二话。

叶文生想得到这举足轻重的族长一职,可谓是多年城府,终于可以借十年前浩天阁一事,做做文章逼周黎亭退位,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没曾想却亲手害了自己的女儿。

他抱着女儿回到自己的府中,连忙叫了府中的家医。

经过大夫的诊治,叶幽幽的五脏具废,并且气海也被冲断,虽然还可以修气,但最大程度上也只能修炼到气尊的地步,再往上估计是不可能了。

叶文生和他的夫人知道这结果后,虽然女儿的命得以保住,但也属半个废人,对周家的仇恨不断攀升。

夜里,周天无法入眠,在内心深处他无法原谅自己。

这一年的时间,因为叶家的叶文生,让周天十分痛恨,以为会和叶幽幽渐行渐远。

但这些日子,叶幽幽不但没有不理他,反而比之前还要缠着他,粘着他,时至今日竟是被自己的双手所打伤。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自己,他悔恨不已,甚至希望那个受伤的是他自己。

他在窗边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发呆,不知不觉一夜悄然而过。

“干什么去?”周黎亭看见周天急促的朝着大门走去。

周天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的夺门而出。

周黎亭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倘若你还在就好了,也许只有你能劝劝儿子。”

天堑镇是玄天宗的地界,他们玄天宗大部分长老包括周家在这个镇子上生活了上百年,这里气候宜人,是修气者的绝佳之地,周边是一些林寨,更是风景秀丽。

周天在天堑镇跑着,一心只想着去看看幽幽。

突然一个穿着甲胄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周天不想管其他,一把想将他推开:“不好意思,让一下!”

“把珠子交出来,不然让你们整个玄天宗三日后灰飞烟灭!”

周天一个急停,回头一瞧这才看清此人一身黑甲带着金色面具。

“你说什么?”

面具人说话的声音浑浊而又空旷,很明显是被面具所过滤掉的。

“十年前,白素素做了什么,你爹很清楚,倘若三天后不把珠子交出来后果自负!”

周天一个激灵,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娘?你怎么知道我娘!”

话音未落,面具人如一团黑雾不见了踪迹。

周边的百姓见状,恐慌不已。

迷茫的周天此时不知应该先去看幽幽,还是回

去….。

“算了。”

于是头也不回的继续朝着叶府跑去。

天堑镇、洛阳镇、孔来镇,交错横行,虽然三个镇子互相挨着,都是玄天宗的地界。

但惟独天堑镇上的长老居多,叶府与周府相差百余里,算是路途最远的了。

周天一年的时间里将拳法练到极致,身轻如燕倒是夸张些,但体力上明显加强了很多。

没跑多久,他便到了叶府前,并且气息异常平稳。

叶府管家一瞧是周家少爷,连忙回身跑了进去。

眨眼的功夫,叶文生就提剑而来。

说来也是笑话,玄天宗以拳法立于世,叶文生却手不离剑,也有可能是他夫人的缘故,交给了他一些剑法,自觉比拳法更具有杀伤力些。

叶文生看见是周天,气的浑身发颤,拔剑便刺了过来。

周天虽然对不起幽幽,但绝不会让叶文生占了便宜。

轻滑一步躲了过去,随后转身就是一拳,拳头刚巧打在了叶文生的左侧肋骨处,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貌似肋骨条断了。

叶文生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手摸着肋骨大声都不敢喘,低声骂道:“周天!我看你们周家是不想立足于这天堑镇和北陌大陆了….你!哎呦。”

一阵撕裂的疼痛,让叶文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周天哼了一声,不管不顾冲了进去。

找了一圈,来到了叶幽幽的闺房,轻轻地推开了门,看见幽幽在床上躺着。

于是看了看四周,一个溜步钻了进去,来到幽幽的床边,看她依然昏迷不醒,那柔弱的身体还在滚滚发烫。

不忍直视的周天,瞬间眼眶发红。

摸着幽幽的手,哽咽的说着:“幽幽,是我害了你,是我….”

“好大的胆子,竟还敢过来!我们不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说话的正是叶文生的夫人。

周天是个明事理之人,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叶文生所致,不关其他人。

于是很礼貌的鞠了个躬说道:“夫人!叶长老对我们家做的一切,我想您也是知道的,希望夫人不要参与其中,这样会使幽幽往后更加难办。”

他夫人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指着还在躺着的幽幽说道:“往后?还哪有什么往后?…..”

随即,她将大夫的话重复了一遍。

周天听后一惊,顿时一股火串了上来,心如刀绞,他扶着桌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地面。

嘴里叨咕着:“怎么可能?她的气海怎么能被冲断!他可是魂之气九境….。”

说罢,看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的说着:“一拳,就一拳我便把幽幽终身给废了……”

而此时,叶文生被管家搀扶了进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他夫人见他这般,激动不已,将他的剑拿了过去,刚要动手被叶文生拦了下来。

并厉声说道:“周天!你记住,叶家与周家势不两立,不管孰是孰非,一辈子你都别想再看见幽幽!”

“还不快给我滚!啊….”肋骨已断的叶文生疼痛不已。

而此时的周天刚刚听到幽幽因自己成了半个残废,犹如晴天霹雳。

一头跑了出去,而这时春雨大盆而倾。

周天顶着雨走回了府中,一路上他心力憔悴,他不明白上天为何要如此折磨他。

亲人,朋友都被他所害,难道自己就是天煞孤星,对自己好的人,到头来都不得善终。

他不服,更对这不公的天下愤而不平。

于是他双拳打向空中,四条金龙腾空跃起,冲向云层。

“苍天!我周天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针对我,既然如此,我周天便要和你斗上一斗!”

话音落,顿时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呼啸。

回到府中的周天,失魂落魄,耷拉着双肩,低着头让人看上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天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周黎亭见后,连忙拿着伞把他带到了中堂。

二人彼此不说话许久之后,周天还是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周黎亭连声叹气,摇着头表示无奈,更是觉得惋惜。

“好好一个修气天才,被打成了半个残废,真是天妒英才啊!

周天坐在父亲身旁的椅子上,一拳将其扶手敲碎,狠狠的咬着牙说道:“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本以为刻苦练拳可以让自己变强,终究有一日可以为娘报仇,让咱们周家重启辉煌,可又偏偏害了幽幽….”

周黎亭看他的样子不忍的说道:“你已经尽力了,这拳法算是学会了一二,但你始终无法修炼,哪怕再修炼他十年,二十年,也无济于事。”

周天听他父亲所说,惊讶无比,眉宇之间瞬间变得疑惑起来。

“爹!您刚才说我的拳法才练的一二?可我明明能打出四条金龙,还打伤了叶文生,怎么会….才是一二。”

周黎亭听罢,缓缓的站了起来,背着手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哎,你的确打出了四条金龙,很不容易。”

“但你的内力和气海依然无所变化,你要知道这天下间有很多无法打开气海之人,你以为你是最惨的一个?”

“呵呵,当然不是,这套拳法最终是可以打通气海从而使气海灌顶,最终达到修气的。”

“还有你说的那个叶文生,他本来就是花架子,靠着买一些药丸,提升自己的修为,根本就是外强中干,如若像你说重启周家辉煌,凭你现在是无法做到的。”

周天听后,心头一沉,原来自己的一年努力还不到万分一二,他更加恍惚迷茫了,一时间找不到了方向。

周黎亭看他有些气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气海,你娘当年找到了方法,只是因为浩天阁的事给耽搁了。”

“我记得你娘说过,强行冲破气海,只能靠外力,或者高人指点,再加上自身努力方能行通。”

“可如今你娘早逝…..”

周黎亭欲言又止,随后笑道:“没事,天儿,气海冲破不了,做个普通人练练拳法也是好的。”

“至于幽幽,只是气海冲断而已,没准年复一年的修养,勤加练习,还是有希望的,你就不要自责了。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咱们又能如何?”

听着周黎亭的劝导,虽然周天好了些许,但不服输的他,依然坚信自己终究有一日可以冲破气海,并且还可以帮助幽幽尽快恢复。

第四章 模糊的真相 周黎亭看着周天低头不语,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

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于是起身就要离去。

“爹!”

“刚刚有个面具人,管我要什么珠子,爹可知道?”

周天突然想到刚刚在去往叶府时,那个戴金色面具的人。

周黎亭一愣,又坐了下去,眼神从周天的身上掠过,双眸略显波动。

“果然还是来了!”

周天本来还在低头想着叶幽幽的事,听父亲突然来这么一句,有些疑惑。

“什么?爹,你在说什么?”

周黎亭神色暗淡无光,面容也突然变得森冷起来。

“老爷!”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看着神情特别紧张。

“怎么了?”

“老爷,有个穿着一身黑甲的家伙,在府外想见您!”

管家说话的语气和腔调,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可怕之事,又听见是黑甲,周天一怔,起身看着父亲。

“难道他还真找来了….。”

周黎亭听后,急忙向院内走去。

周天也跟在其后。

“老爷,此人看着来者不善,不戴武器防身吗?”

周黎亭的修为全废,管家也是出于好心,怕他出事,谁曾想这一句却让周黎庭大怒。

“周家何时需要兵器?你和下人去做该做的,其他的不要管!”

在平时,周黎亭是个十分和蔼之人,就算生气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

周天紧紧跟随其后,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父亲的背影。

来到大门前,周黎亭那肃杀的眼神着实让周天心中一惊。

“天儿,不管等会发生什么,切记要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还没等周天反应,周黎亭就已经拉开了大门。

而应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个面具人。

“你到底什么人?”

周天不禁脱口而出。

面具人并没有马上出声,而是慢慢地侧头看着周黎亭身后的周天,随后用那低沉而又阴冷的腔调对他父亲说:“那颗珠子,还希望周族长尽快交出来,不要让我为难。”

只见周黎亭紧握双拳,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在身后观察已久的周天想冲上前,却被他父亲挡在了身后。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周府的位置,什么珠子我根本不知道。”

周黎亭一边说着话,一边侧过脸用余光看着周天,好像真的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周黎亭,十年前你做了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面具人说的话让周天听的有些迷糊,在父亲身后厉声问道:“我爹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不清楚的!”

周天越看这个面具人,越不顺眼,好想一拳打过去。

“把珠子交出来,以免我把事情说出来,让你和你儿子都难堪!”

周黎亭迟疑了许久,仍是一句话未说,转向身后看着周天,神色突变,扭曲的表情让周天甚是好奇。

“怎么了?爹。”

这时,周府外又来了几个人,分别是叶文生和其

他长老。

面具人侧目一瞧,突然不见了踪影。

“周黎亭,上次的事情还没说完,还导致了我女儿的重伤,你们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

叶文生不管四六,来到门口就破口大骂,没在意刚刚离去的面具人。

周天还没从刚刚那一幕反应过来,突然被大声斥喝,性情急躁的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叶文生和他身后的长老,刚要开口,被他父亲用胳膊又挡在了身后。

“幽幽的事情,的确是天儿的错,但也不能全怪于他,你们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些。”

周黎亭的脾气突然变大了些。

叶文生看着他们父子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周黎亭,如今你修为全废,还霸占族长之位不放,当真这些长老不敢动你吗?”

叶文生的大放厥词,让周天怒火中烧,但叶幽幽的事,的确是自己所为,他又不好强行动手。

怒不可遏的他,紧握双拳站在周黎亭身后,双眼瞪着他们。

“叶文生,你的目的恐怕除了这个族长之位,还有其他想要的吧?今日不妨把话说清楚,省着明里暗里双方都费神费力!”

周黎亭实在忍受不了这些琐事,想一并在此时此刻全部解决,同时也是为了让周天往后安枕无忧。

叶文生与身后的轩辕长老听罢,互相笑了笑,几步就走进了中堂内。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把事情讲清楚,也无妨!”

周天无可奈何地跟了进去,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周黎亭依旧坐在中堂正中间的位置,十分严肃的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想如何?”

轩辕长老--轩辕卿也是十年前与周天她娘还有叶文生一起的另一位长老。

“周黎亭,既然你和你儿子都在,那就彻彻底底将此事说清楚。”

“十年前,在浩天阁的祭坛上,上百个道士在用凤凰之血和人血提炼噬魂血珠,如果不是我和叶长老还有你夫人共同到场,没准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周天认真的听着,他很想弄明白娘到底是如何死的,一年前他只听了一个大概,其中具体事由他父亲并未曾向他提及。

“是啊!当日你的夫人白素素,的确是想毁掉那颗珠子,但那个率先到达的面具人,周黎亭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周天听罢,双耳发出巨大的耳鸣,眼神逐渐偏移到了他父亲身上。

而周黎亭仍是一句话未说。

“我和叶长老为了掩护白素素毁掉珠子和那个面具人扭打起来,亲耳听到了那群道士口中所念,正是浩天临座,可我们万万没想到,那面具人用的功夫恰恰就是玄天宗的虎形龙意拳!”

周天听到这,脑袋瞬间像炸裂一般,突然起身面朝他的父亲,两眼如同死亡般凝视着。

他那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是错愕,又仿佛是惊诧,那目光像利刃一样刺痛着他。

周黎亭拿起身边桌子上的奉茶,抿了一口,看着周天,此时此刻的气氛如同死寂般,令人窒息。

随后他命管家把中堂的大门关上,起身走向周天,又转身看向坐在对面

的叶长老和其他两位,表情严肃而清冷。

“不错,那日那个面具人的确是我,但我并非是什么浩天临座,只是乔装打扮而已,那日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将真正的浩天临座杀了。”

周黎亭毫不掩饰当时的情景,叶长老再也忍不住了,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将腰间挂着的长剑拔出直指周黎亭的脖颈处。

而周黎亭寸步不移,眼神异常坚定看着他。

“爹?”

周天不知为何,早在之前,这种情况,他会奋不顾身的去阻止,可如今听到了刚刚那些话,他却有一种不想管的情绪。

“周黎亭!这就是我们这些年为何步步紧逼的原因,那日你用虎形龙意拳将我们打晕,待我们醒来时,你和白素素已经不见了踪影,如果珠子不是你们所拿,难道还有其他人?”

叶文生手中的长剑不停地抖动,哪怕再有一寸,周黎亭便会命丧当场。

周天还是无法不顾及父亲的安危,一拳将叶文生的长剑打落在地,面对他父亲满腹疑惑的问道:“爹?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那日….”

“那日,你娘白素素的确是要毁掉那颗珠子,但是你娘曾经跟我说过,这颗珠子可以攻克你的气海,更能攻克浩天阁的浩天老祖!”

“如果将它毁掉,那就是暴殄天物!”

周黎亭说话的腔调很强硬,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全是借口。

周天听罢,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双掌扶地吐了起来,两眼布满血丝,脖筋突起。

他这种反应,很明显是被急火攻心,无法承受心中怒火而导致的,周黎亭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去把他扶起来,却遭到了周天冷眼相对。

“爹!我曾几何时一直以您为荣,您的教导,您的品行是我多年来的榜样,可如今您却告诉我,我娘的死和您有直接关系!”

“您让我怎么接受!”

周天现在如同晴天霹雳般,歇斯底里怒吼着,痛不欲生的表情让他父亲感觉甚是自责。

“周黎亭,现在事情已经明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轩辕卿也站了起来,怒视着他的双眼。

“那颗噬魂血珠,根本无法摧毁!”

周黎亭说话的声音突然像是在沙漠许久不喝水的旅人,声音沙哑的厉害。

周天眼皮微垂,席地盘腿而坐,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说什么?”

叶文生看他似乎还想狡辩,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扔不罢休的提剑向他走去。

“那颗珠子是天地间千年一只的凤凰之血提炼而成,这个天下根本无人能将其摧毁,白素素却想仅凭自身的力量将其强行毁掉,根本做不到。”

“所以我只能带着白素素离开,那颗珠子我根本没有拿,当时应该还在祭坛!”

“如果我拿了,为何天儿的气海还没有攻克?为何我还会在这,白素素也根本不会死!”

周黎亭的话让周天一时间不知哪句真,哪句假,感觉头晕地玄。

“你莫要信口开河,那日除了你夫人和你见过珠子外,无人见到,就算不是你们所拿,难道珠子会凭空不见?”

第五章 希望 周府中堂大门紧闭,其中的争吵声愈发嘈杂,门外的下人们都在互相议论。

“别多管闲事,老爷自有分寸。”

管家轻声将围在门边的下人们遣散,摇着头叹着气….

“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

叶文生咄咄逼人的架势,让周黎亭着实有些苦涩。

“我夫人白素素当年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那颗噬魂血珠不在我们手上,不然也不会自刎以证清白,事实如此,无需辩解。”

周天看着父亲的神情,心中一沉:不论如何,他是我的父亲,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想罢,一脚将叶文生手中的长剑再次踢落在地,愤怒的瞥了一眼。

“爹,我相信您!”

“叶文生,这里是周府,休要在此放肆,幽幽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但一码归一码,一年前的羞辱,今日自当有个了断!”

说罢,就要出拳。

“天儿,你和幽幽自小青梅竹马,你如果将他的父亲再次打伤或者打残,如何向幽幽交代,让他们走吧,族长之位一年前我已经退了,他们愿意谁当,就谁当吧,你爹早已不在乎。”

“爹!”

周天,双拳不服气的颤抖着,多想与眼前这个卑鄙小人做个了断,可想起幽幽,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们给我滚!”

叶文生自然知道周天的厉害,即使没有气海,但虎形龙意拳仍然可以与他抗衡,于是捡起长剑,耷拉着双肩,有些气不过,但也无可奈何。

而在他身边的轩辕长老,却对眼前这个屁大的小废物毫无忌惮,两步走上前仔细端量了下周天,眯起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笑道:“叶长老给你们父子面子,我可不想给。”

“听说你练就了一套好拳法,我轩辕卿今日就来会会!”

身为气尊的轩辕卿,不像叶文生靠着药物提升功力。

他常年刻苦修炼,尽管天资愚钝,但也是玄天宗兢兢业业的长老,虽才突破气尊,但内力深厚程度足以和气王相比拟。

“叶兄,借长剑一用,既然这小废物用的是咱们玄天宗的拳法,我就用剑考考他!”

说罢,叶文生将手中长剑,扔给了轩辕卿。

随后一个转身,侧步滑过,接到长剑后反手就是一剑直逼周天腹部。

周天握紧双拳,但气海没有打开,无法过多用丹田提气,只能用全身力量奋力打出两条金龙。

轩辕卿匆忙中瞟了一眼,嘴角略微笑了笑,那两条金龙竟突然在轩辕卿面前消失。

“天儿小心!”

周黎亭的气海全废,跟他儿子没什么两样,眼看着长剑就要捅破周天的胸口。

他飞身跃起,用肩膀将周天撞飞,自己却被长剑穿透了肩骨。

鲜血即刻喷出,洒在了长剑之上。

轩辕卿一瞧,耸了耸肩,将长剑掷给了叶文生,嘲笑道:“你儿子打出的那两条龙,也就能对付对付魄之气十境之下的新手。”

“而且刚刚一刹那,我仔细看了下,金龙忽闪忽现,根本不稳,你儿子还是个废物,呵呵….”

周天看见父亲再次受伤,急忙爬起将父亲扶了起来,他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轩辕卿也有这般实力,尽管自己很气,

但事实就是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周天喘着粗气,这一幕让他感觉像是在心口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伤口感染,腐烂了五脏六腑,伤痛神经传遍全身,无法呼吸。

双眼中充斥着愤恨。

叶文生还想添油加醋,可轩辕卿虽然打伤了周黎亭,但不想趁火打劫,随手拽住了叶文生。

“叶老不用急躁,春分将至,玄天宗一年一届的比武盛会,就在春分当日举行,他们周家身为玄天宗的一员,必定会出席,到那时你是想杀还是如何无人阻碍。”

“当着玄天宗各个家族的面,挫挫他们的锐气才是真的解气,走吧!”

于是他们推门而出。

管家始终在门外等候,看见门被打开,急忙走进了中堂,却看见老爷的右侧肩膀不停的往外渗血。

“老爷这是?”

“快扶着我爹,他肩膀刚刚被长剑刺穿,喊家医过来!”

周天去年因为自己害的父亲修为全废,今年又害的父亲肩膀被刺穿,他懊悔不已,恨不得重重的给自己一拳,将自己打死。

“少爷!自从去年老爷修为全废,府中情况一年不如一年,家医早就走了….。”

周天听罢,也不赖他人,换做是谁,都会离去,更何况是看治病挣钱的大夫。

“那你先扶爹去房间躺着,我去外面找大夫。”

“记住!我走后,谁敲门,都不要开!”

说罢,周天夺门而出…..。

而此时在叶府内,躺在床上的叶幽幽渐渐恢复了意识,被重伤后的她,浑身疼痛剧烈,对她孱弱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那胸口似乎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让她喘不过气。

“咳咳!”

想起来,可全身软绵无力,根本无法动弹。

“小姐!”

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丫鬟推门看见叶幽幽醒了,高兴的端着盘子跑了进来。

“婉儿!扶我起来!”

叶幽幽娇嗔的说着话,声音特别小,特别轻。

婉婉是丫鬟的名字,是从小一直陪着叶幽幽长大的贴身丫鬟,平日被视同姐妹。

婉婉将她扶起后,靠在床梁上,看着她病弱的样子,不禁掉了几滴泪。

叶幽幽抿着嘴,双眸犹似一泓秋水,淡静的眼睛里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忧伤。

“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呢。”

婉婉那灵动的大眼睛,满面愁容的看着她。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我爹和娘呢?”

叶幽幽刚醒,却不见她的父母,有些疑惑。

平日里,自己哪怕有个头疼脑热,爹和娘都会在身边一直陪伴,为何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老爷好像是去周府了,现在是正午,夫人应该是给小姐做饭去了吧?”

叶幽幽一听爹又去了周府,身体微微一颤,掀开被子就想下地,突然一阵疼痛席卷而来,让她险些叫出声。

婉婉看她额头瞬间冒出无数汗珠,急忙搀扶着她,并急躁的说道:“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那个混小子把您打伤,你却还想着他!”

叶幽幽凄厉的看了她一眼,

拧着眉头:“你懂什么?不许这么说我的周天哥哥,他们周府已经够可怜的了,蒙受不白之冤,周天哥哥的内心要遭受多大的创伤,不行,我要去看他。不能让爹再做傻事….”

“小姐!你的身体还没好,你….。”

“已经做了!”

叶文生一巴掌推开了叶幽幽的房门,走了进来。

“老爷!”

婉婉行了个礼,慌忙的走了出去。

“爹?”

“不用你去了,我已经做了该做的,其他的就看他们造化了!”

叶文生说着一些似懂非懂的话,让叶幽幽更急了。

“爹?周天他们?”

“他爹已经被轩辕长老刺伤,周天虽然练了拳法,但始终是个废物,你就不要再和他们周家来往了,爹这是为了你好!”

叶幽幽双臂强撑着身体,全身晃晃悠悠的向前微倾了些,听到周黎亭被刺伤,眉宇间波动不止,两手慢慢地攥起了拳,指甲扣进了肉里。

“爹,当初不是说好了,不要再伤害他们周家,您为何还要如此!”

“咳咳!”

叶文生看见幽幽咳嗽不止,脸庞泛白,暗淡无光,心疼之余又不想安慰。

两眼愤恨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周天那个畜生,一拳将你打成半个残废,你今后的修炼也无法突破。”

“你是咱们叶府上下的骄傲,更是玄天宗当之无愧的天才,就因为他?就因为周家,葬送了自己多好的前程!”

“莫说将他爹重伤,就算把他们全杀了,你爹也在所不惜!”

叶文生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极了饥饿的野兽,在叶幽幽眼里,他再也不是那个慈祥,温文儒雅的父亲了。

她晃着头,目光中充满着失望与失落。

“从此以后,不许再见周天一面,如果让我知道,我定不会绕过他。”

叶文生不罢休的继续说着,更加让叶幽幽反感。

“周天哥哥,天生淳朴善良,嫉恶如仇,他们周家也绝对不会像您所说的那样!”

叶幽幽双眼通红,宛如一轮血月般。

扭曲的面庞,让叶文生看上去有些惊诧。

她想了想,随后慢慢走向女儿的床边,坐了下来。

即使幽幽再怎么给他气受,但女儿终究还是女儿,他再如何也无法真的对她生气。

随即神情缓和了些:“幽幽,爹知道你对周天的情谊,但周府在十年前的事情上,疑点诸多,况且周天天生就是个废物,咱们叶家的女儿,怎么能和一个废物好?”

“除非….。”

叶文生的迟疑,让心灰意冷的叶幽幽一时间似乎看到了希望,目光如炬般的看着他的父亲。

“除非什么?”

“哼,除非那个周天能在春分之日,大胜四方,战胜所有同辈的玄天宗族人,否则就算你爹心软,我也不会让你和他再有往来!”

原来她娘也进了房间内,叶幽幽却没发觉。

“娘?”

“不要喊我娘!你爹疼你,我可不惯着你,你的所作所为,严重影响了你爹的计划。”

“还是刚刚那句话,如果周天在春分之日的比武盛会上,无法战胜所有人,你就给我放弃你脑中的想法!”

第六章 误食噬魂血珠 “比武盛会?春分?”

叶幽幽不停的碎碎念,着魔一般。

叶文生看她那痴情的样子,气的甩袖夺门而出。

门边看见婉婉,气不打一处来的对她厉声喊道:“从今天起,不许小姐踏出房间一步,如果发现她不见了,我拔了你的皮!”

叶文生目光凶狠的看着婉婉,那眼神盯着她看了许久。

“是!老爷!”

婉婉颤颤巍巍的答应着。

“哼!”

叶文生气哄哄的走掉后,她娘来到了她的床前,好声好气的与叶幽幽讲:“幽幽,你是玄天宗出了名的天才,更是你爹长年引以为傲的寄托,而如今你这般,你让你爹有多难过,难道你就不想想家人?”

叶幽幽眼神彷徨不安,迷离而不定,她看着娘亲,不管自己心中有多少的苦水,似乎也无济于事,她轻轻地抚摸着她娘的手轻声细语的说着;

“娘!我会尽力做好这一切的,只是要给我些时间,可以吗?”

她娘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很满足了,不禁感慨的流出了泪水。

“好,好,尽力做就好,那我先出去找你爹了,只要听话,将来一切的道路,做父母的都会给你铺平。”

说罢,擦拭了泪水便走出了房间。

婉婉瞧见他们都走了,于是稍微大声了些。

“小姐,你身体没事吧?需要婉婉给你拿些糕点吗?你都差不多好几天没吃饭了….。”

婉婉担心幽幽的身体,一直皱着眉头看着她那苍白无光的脸颊。

“不行,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天哥哥,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

叶幽幽不停的念叨着,让婉婉有些不知所措。

错愕的眼神看着她:“小姐,你说什么?”

婉婉还没等问出来,就见叶幽幽掀开被子噌的一声下了地。

“嘶!”

一阵酸痛,让叶幽幽头皮发麻。

随手抓来一件外衣披在了身上,就朝着房门跑去。

“小姐!你去哪!小姐!”

叶幽幽光着脚穿上鞋子夺门而出,让婉婉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你的袜子….小姐!”

婉婉紧跟其后,也跑了出去。

推开门后的叶幽幽被一股寒风撩过,阵阵寒意涌上心头,哆嗦了一下,紧紧裹了一下外衣,朝着大门跑去。

“小姐!”

婉婉喊得声音很大,叶幽幽一惊,怕被父母发现,急忙停住了脚步,回身将食指放在嘴前。

“嘘!我出去一趟,你帮我敷衍下,很快就回来!”

随后,转身就向大门继续跑去。

婉婉和她如同姐妹,看着幽幽的焦急的背影,她不用想都知道她要去哪。

看着手中叶幽幽来不及穿的袜子,喃喃自语:“可是你的袜子还在我这呢。”

她趁着管家和下人们不注意,偷偷将大门打开,急忙的跑了出去。

而在天堑镇上,镇子虽然不算大,但身为玄天宗叶家的大小姐,街里邻居还是知道的。

看着她那着急的样子,让很多路过的百姓见了甚是觉得奇怪。

“这不是叶家的大小姐,怎么跑的

这么匆忙?”

“还不是周家给害的,如今成了半个残废,哎….。”

叶幽幽的事,在数日内就传遍了整个天堑镇,听见这些人的议论声,她不以为然,继续向周府跑去。

由于光着脚在鞋中,很不舒服,再加上身体还没有恢复,跑了一会感觉很累,浑身疼痛的叶幽幽恰好看见了前方那座拱桥。

而这座拱桥在平日里并没有太过在意,途径上万次,无非是天堑镇中一个普通的景观而已。

而此时在她眼中却显得格外重要。

她走了上去,倚在拱桥的栏杆处,吐了口气。

将自己的双足从鞋子中抽了出来,放在了鞋面上,平时粉嫩白皙的玉足,如今脚底却出了几个血泡。

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她就那样独倚着栏杆,在午后的阳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却略显苦涩,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美艳不可方物。

不知经过了多少年轻的少年,见到她这般样貌,都不得不回眸一望。

“幽幽?”

一声急促的叫声,让发呆的叶幽幽猛地回头。

“周天哥哥?”

叶幽幽虽然身体无力,但是见到周天后却感觉浑身充满了精气神。

“你怎么在这?”

周天身边跟这个大夫,看见叶幽幽惊讶不已。

仔细瞧去,看见她双足在外,好奇又担心的上前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凉风如此强硬,而你的脚?”

叶幽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讲述了一遍,周天看着周围稀疏的人群,和身边的大夫,想起还有家中的父亲。

不管其他,抱起叶幽幽那纤细的身体,就往周府跑。

这一路风驰电掣,叶幽幽在周天的怀中,并没有感到颠簸和惶恐,反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喜悦。

两眼晶莹剔透般的看着周天的侧脸,俊俏而又冷峻的脸颊,有力而又有温度的双手,让叶幽幽的脸不自然的红润了起来。

眨眼间他们便到了周府门口。

因为跑得匆忙,并没有及时拿上叶幽幽的鞋子,只好直接走了进去。

“少爷,回来了!”

“啊?这….幽幽小姐!”

管家看见他抱着叶幽幽,一愣。

从来未被别人抱过的幽幽,害羞的将头埋在了周天的腋下。

“父亲现在怎么样?”

“还好,还好!”

管家紧忙回答道。

周天急匆匆的带着大夫来到中堂,然后将叶幽幽放在了中堂内的椅子上。

“你等我,我先把大夫带过去….。”

来到周黎亭的房间,却看见他父亲居然站在书案前。

“爹!你的伤口,大夫来了,让他看看。”

周黎亭只是受了皮外伤,休息几日便无大碍,可如今周天已经带来了大夫,只好坐回床沿。

经过大夫诊治后,得知父亲并无大碍,周天这才放心。

请走大夫后,周天回到房间,站在门口看着父亲想问的事情太多,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周黎亭看见周天那表情,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缓缓地从床沿

边坐起,走到了门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日的事情,我的确在现场,你娘的死也是因为那次事件之后所导致,你也很清楚。”

“只不过….”

周黎亭突然戛然而止,走到了书案前,想从书案的右侧抽屉里拿东西,可右肩的疼痛使他感觉阵阵酥麻,有些用不上力。

“天儿!来,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周天满腹疑惑的走到父亲身边,将抽屉拖了出来,发现里面竟然有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红色珠子,虽然珠子不算大,也就眼珠大小,可看上去甚是光彩夺目。

“爹?这是?”

“噬魂血珠!”

周天听到这四个字,整个人恍惚了下,差点没站稳,扶住身旁的椅子,一脸惊诧的表情看向他的父亲。

“噬魂血珠,本来是很大一颗,但为了让其他人发现不了,我经过数年的催化,才将它变得如此,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你服下。”

“眼看春分比武将至,你快吃了它,虽说不能马上让你打通气海,但也可让你的内力陡升,对付玄天宗与你同辈之人,绰绰有余!”

周天根本没听他父亲说的这些,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自己的娘就是为了自证清白为了这颗珠子而死,却没想到这颗珠子居然在父亲的书案中。

他百思得其解,浑身颤抖不止,闭上双眼后,再睁开,眼底一片猩红。

周黎亭知道他会想不开,但有一些事却不能现在告诉他,于是将目光投向到了他手中的珠子。

一个错步,将珠子夺了去。

趁他没防备,随后就是一掌打在了他的腹部。

这一掌显然力度不足,肩膀还有伤的周黎亭,根本没有太大力气。

可人的本能反应,使周天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周黎亭顺势将珠子放进了他的嘴中,周天一惊,咽了下去。

“爹!你!”

珠子顺着他的喉咙吞了下了去,尽管很小,但对于喉咙来说也算很大了。

难受无比的周天,口中发涩,拍着胸脯,喘着粗气,连忙将书案前的茶杯端了起来,喝了一大口,这才舒服很多。

“天儿,有一些事,还得等到你有了承担这一切的能力后,才能告诉你,但至少今年的比武必须先安全度过。”

周天想反驳,可他的父亲没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怎么想,可刚刚如果不这么做,依你的性格是打死也不会吃的,那你娘和我的苦心就要白费。”

周天双眼的目光渐渐向地面看去,听了父亲的话后,一时间无法消化。

经过漫长的纠结后….

他将头抬起,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即使他从小就明事理,十多年的接触也多少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最后还是半信半疑。

“爹!希望您说话算话,等我有能力保护您,保护整个玄天宗时,您能告诉我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周黎亭听罢点了点头,捂着右侧受伤的肩膀,走出了房间,心中却暗自想着: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这所谓的真相。

第七章 梦境 而此时的叶幽幽还在中堂,看着门外发呆的她,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

周黎亭走到中堂瞥了眼发现是幽幽,好奇的进了去。

“幽幽!你的身体?”

他也注意到了叶幽幽的双足。

叶幽幽连忙将双足踩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害羞的蜷缩起来,用外衣的衣角搭在了脚面,然后把来时的经过与周黎亭讲了一遍。

“看你没事就好,天儿在房间,应该快出来了,时候不早,你就在这吃饭吧。”

叶幽幽怕麻烦,本想拒绝。可是看他表情甚是沉重,而且心不在焉,也就没多想,反正有周天哥哥陪着,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徐!”

管家听见在叫他,于是躬着身急忙从院外跑来。

“呦,少爷!”

周天也来到了中堂,看见幽幽还在,一拍脑门。

“啊呀,居然把你给忘了,我的疏忽,我的疏忽。”

说罢,连忙来到幽幽身边,将她的外衣又紧了紧。

“久等了,还好吧?这天忽冷忽热,光着脚是不是有些凉了?”

“啊,老徐,你让下厨将饭菜加一份出来,今天幽幽也在咱们周府用食,多一些热的食物....”

“你们聊吧,我去书房看看最近的账面。”

于是,周黎亭起身走出了中堂,临走时,余光还轻轻扫了下周天,眼神中充满着期望。

“周天哥哥,我娘说春分有个比武盛会,如果你能在盛会打过同辈之人,或许我爹我娘就不会找你们周家麻烦了。”

叶幽幽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周天看,眼神中充满着喜悦。

而周天听后,目光却渐渐暗沉了下来。

“哪有那么简单,你爹也说过此话,像我这种没有气海加持,拳法再高深,也无法睥睨那些同辈气海贯通之人,他们无非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哼,比武盛会,莫不如叫嘲笑大会。”

周天坐在叶幽幽的身边,两眼放空,没了神色,但依然能看出他那倔强不服输的样子。

幽幽将双脚放在了地上,起身来到周天的眼前。

“周天哥哥!如今任何人都在取笑你,任何人都能践踏你,你可以当做看不见,可你死去的娘呢,你爹还有我呢?难道你真的想这么一直消沉下去?”

“叶府现在不让我和你来往,我偷偷跑出来告诉你这些,难道就是为了来看你的冷漠?”

叶幽幽激动的神色,让周天措手不及,平日里幽幽都是可爱而又静怡的样子,而如今却显得如此暴躁。

听罢,周天急忙起身,将她扶到了椅子上,看见她那双瑟瑟发抖的脚,不顾其他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幽幽,我知道你说的这些,只是我.....”

“少爷,幽幽小姐,饭菜好了,这是老爷给幽幽小姐准备的鞋子。”

老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双鞋。

周天将鞋子接过,放在了幽幽脚下,刚想帮她穿上,幽幽嗖的一声站了起来,自己穿上向门外走去。

“希望你能想清楚。”

又看了看门外的管家。

“谢谢周伯伯的鞋子.....。”

这顿饭吃的周天心里很堵,三个人在饭桌上什么话都没说,

尴尬无比。

饭后,幽幽对周黎亭寒暄了几句,转身就冲着院外的大门走去。

“幽幽!”

周天叫了一声。

“周天哥哥,你所做的努力是为了你自己,任何人都无法叫醒装睡的人,希望你能明白。”

嘭!

叶幽幽用力关上了大门,扬长而去。

周天看着眼前肃杀的大门,回响声还在耳中来回彻响。

周黎亭瞧了瞧,也没说什么,又回到了书房内。

他知道幽幽这是在激励自己,但父亲今日的一番言语,一直在他脑中浮现,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多事情,心情复杂的他坐在院中的台阶上,发呆的仰望着天空。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淡,点滴星光也逐渐呈现在漫无边际的空中。

突然周天身体开始发烫起来,一开始他觉得是天气的原因,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的他,发现在自己的双手愈发变的通红。

双眼像是被辣椒刚刚浸泡过一般。

“嘶!”

全身霎时像是散了架子,清晰的可以听见骨骼之间的咬合与碰撞。

周天强忍着这一系列变化所导致的疼痛,盘腿而坐。

没过多久,院内幽暗一片,只有周天的身边呈现出忽隐忽现的血红色。

甚是扎眼。

下人们经过后,有的被吓的像丢了魂一般,有的刚要叫出声,被老徐拽了过去。

“少爷应该在练功,不要打扰他!”

“老徐!你怎么什么都懂?”

“在周府呆了这么久,有什么不懂的,赶快回你们的房间去!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说罢,下人们也就纷纷散开了。

只有老徐默默的在周天身后观察着。

过了很久,周天身体散发出的血红色光芒渐渐暗淡,脑顶却出现了一丝丝的气体。

他缓缓睁开双眼,虽然全身依旧滚烫无比,但身心却舒畅了不少。

刚要起身,耳朵突然变得敏感了数倍,察觉身后有人,不由分说,转身就是一拳,这隔空一拳着实给周天吓到了。

这一拳直接打出了四条龙,平日需要极大力气才能发挥如此的地步,这次居然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老徐居然躲了过去。

“少爷!少爷!别别,是我,是我老徐!”

老徐略显夸张的从周天身后跑了出来,嘴里一直碎碎念着。

“是老徐啊!你在我身后干嘛?差点误伤到你!”

老徐躬身笑了笑:“呵呵,没事,就算伤到我,少爷也会想办法救我的,至于在你身后,是老爷安排让我照看你的!”

周天听到老爷二字,急忙问道。

“爹现在还在书房?”

老徐紧忙点了点头。

随后,周天疾步的跑了过去,并没有敲门,走了进去。

“放肆!不敲门就进,是谁教给你的涵养!”

周天无奈,又退了出去,敲了敲门。

只见周黎亭在俯身写着毛笔字,他挑眉瞧了瞧门边的周天。

“进来吧,把门关上。”

周天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黎亭看他满头大汗,汗流浃背的样子,问道:“你刚刚觉得有什么异常?”

“爹!刚刚觉得全

身像是快爆炸了一般,浑身似乎有种使不出的力量,一直在压制着我的身体。而且刚刚那一拳,我完全没有用力,只是随意的一拳而已,就打出了如此大的威力......爹!这?”

周黎亭将毛笔放下,左手抬起,让他暂时不要再说话,从书案后绕到了周天的面前。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听清楚。”

“我绝不会说第二遍,身为周家人,记忆力和理解力是必要条件。”

“还记得我午时给你吃过的噬魂血珠吗?那是我没有废掉修为时经过数年时间催化而成的结果,最后只剩下精华,所以让你将其吞下。”

“这颗珠子可以让身有气海的人,瞬间提升功力数十倍,境界也可以直接拉扯至自身所能承受的最高境界。”

“而你,天生气海被锁,这颗珠子则是让你打通气海的关键所在,只是其中的运用我还不曾得知,你才十七,日子很长,可以慢慢去调试,去练习.....”

周天听后,感觉又兴奋又疑惑,脑中突然冒出很多问题,刚想张嘴问,他父亲突然厉声问道:“把你的胳膊给我看看!”

他缓慢的将双臂伸了出去。

周黎亭细心观察后,嘴角略微显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看,你的气海已经有了打通的趋势。”

周天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双臂,只见一条隐隐约约的筋脉在缓慢地蠕动着,从手腕处慢慢向手臂延伸,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双眼依稀可见。

周天兴奋的抬起头看着他爹那冷若冰河的脸颊笑道:“爹!成功了!”

而刚刚才有过笑容的周黎亭,瞬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出去吧,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怎么去修炼,如何去发挥珠子本身给你带来的效果,还需要你自己去挖掘。”

“距离春分比武盛会不到一周的时间,你要抓紧时间。”

说罢,他将刚刚写过的字拿到了周天的眼前。

原来是个‘命’字。

“这副字挂到你的房间里,从今日起你的命运由你掌管,是要改命还是如何,看你自己。”

周天想继续和他父亲交流一番,可周黎亭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没办法,周天只好拿着这幅字走了出去。

老徐看见周天走了出来,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疼,手中那副字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珠子转了转,想上前安慰几句。

“少.....”

“老徐!”

周黎亭喊了声。

“杯中无茶了!”

老徐没辙,刚要开口却被周黎亭打断了,只好回身向后厨走去。

周天并没有在意老徐的动作,两眼发直的想着刚刚父亲交代的话,回到房间后,将那副字挂到了墙上。

坐在床沿边,看着手腕处那忽隐忽现的筋脉浮动,一时间百般情绪涌上心头。

随后他再次盘腿而坐于床榻之上。

而这次,他想用心去感悟这颗珠子的力量。

慢慢地,慢慢地,不知是进入了梦境还是哪里,他一睁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什么也没有。

冷眼看去,四周的白光让他双眼略感灼痛感。

“年轻人.....”

“谁!谁在那!”

第八章 春分 周天很奇怪,这白茫茫不见任何人影的空间里,怎么会有人的声音。

“呵呵,没想到百年过去,居然还有人能来到这里,你叫什么?”

声音沙哑而又高亢,听着像是一位中年男子。

周天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他走在这白茫茫的空间中,四处瞧了瞧,什么也没有,就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回荡在四周。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这是哪?”

周天一口气问了三句话,一时半刻那陌生的声音突然不见了。

由于白光太过刺眼,周天不停地眨着眼睛。

就在他某一次不经意的眨眼时,突然一道黑影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周天一惊,但天生胆子很大的周天,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恐,而双鬓间却流下了几滴冷汗。

“你叫什么?”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而这次周天利用耳朵的听觉,可以判断声音的出处就在自己的左前方,可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你叫什么?”

这是第三次问了,周天不耐烦的回答道:“我叫周天,周天!”

回答后,又重新回到了刚刚那死寂般的情景。

“年轻人,你还没有准备好!周天?我记住你了,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会有所不同。”

说罢,还没等周天来得及反应,眼前突然出现一掌,很有力的拍在了自己胸口处。

一阵疼痛,周天大喊一声,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还在床上。

“怎么了?少爷!”

老徐推门而入,紧张的看向周天和他四周的情况。

“啊,没事。”

周天向门外一瞧,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还真的是梦。

他双腿已经麻了,于是躺在床上看着棚顶。

“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老徐轻轻地将房间门关上后,蹑手蹑脚的走掉了。

周天在想刚刚那白色的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既然是梦,又为何那一掌如此的真实。

想罢,他掀开自己的衣服,却看见胸口一点伤痕都没有,愈发感觉奇怪的他,起身用双手捏了捏已麻的双腿,急忙走出房间想去问问父亲。

“少爷!不再休息休息了?”

老徐热忱的问着。

可周天焦急的情绪不想与管家多费口舌。

“我父亲醒了没?”

“哦,老爷醒了之后就出门了。”

听到父亲不在,周天有些失落,想起昨日他和父亲的对话,他毫不犹豫的走到院子中心,开始练起了拳法。

看着湛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周天内心多少舒缓了不少。

这冬季刚过,万物复苏,更是下雨季节,一场春雨一场暖,想着想着,天空中便稀稀拉拉的下起了绵绵细雨。

“呵呵,想什么来什么,看来我周天还真是未来可期.....”

站在周天身后的老徐虽然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可是透过背影可以看出周天似乎很高兴,他的头如同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着,嘴角洋溢出莫名的笑容。

“你看徐管家那笑容,像慈父一样。”

“是啊,这个老徐

怕是把少爷当做自己儿子了吧,呵呵。”

下人们互相调侃着,老徐发现后,像是驱赶苍蝇般将他们轰走,随后去了后厨。

周府内一切按部就班,没有什么波澜,可在叶府内,自从昨日知道幽幽又去找周天后,给她爹娘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而叶幽幽却在房间内只字不语,一直蜷缩在床沿边,发着呆,想起了昨日将自己的双脚放在了周天膝盖上的画面,不由傻笑了起来。

“老爷!夫人!”

而此时的婉婉被罚跪在了幽幽的房间外。

叶文生气愤的用力推开房间的门,看着叶幽幽大发雷霆的怒吼:“我说什么来着,周天那个废物你不准再与他交往,既然你不听话,只好让爹来处理了!”

叶幽幽听罢,急忙将头侧向自己的父亲,目光中突然有些恐惧!

“爹!你要做什么?”

她娘没等叶文生开口,亟不可待的说道:“玄天宗乃是北陌大陆一等一的宗门,咱们叶家决不允许你败坏门风。”

“我和你爹已经想好了,玄天宗王长老家有个儿子,年龄应该与你相仿,等春分比武盛会过后,你们俩就成亲,之后你就去罗阳镇,少在这里惹我们生气!”

她娘的这番言语,让叶幽幽如同当头一棒,瞬间歇斯底里的喊道:“娘!我是不会嫁的,您跟我说过,只要周天哥哥能在比武盛会胜出,您就让我和他交往的。”

叶文生听她这么说,气急败坏的指着幽幽厉声谩骂:“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好!如果那个周天能胜出,我和你娘就答应你的一切要求,但是如果他败了,今生今世你都别想再见到他!”

“好!”

叶幽幽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因为她相信周天是可以做到的,她更相信哪怕是为了自己他也会做到的。

她双眼坚定而又悲凉的看着她的父母,嘴角不停地颤抖着,但就算再怎么不是,她也是他们的孩子,她娘不忍心看见她如此沦落,于是拽着她爹走出了房间。

叶文生他们走后,叶幽幽两眼发直的发着呆,眼眶中那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哽咽的喃喃自语:“周天哥哥,我一定会助你赢得这次比武.....”

时间转瞬即逝。

经过这几日的修炼,周天的拳法又有所上升,虽然还是没有气海,但因有了噬魂血珠的加持,多少体内还是有些气海波动的。

这日便是春分,春分又称“日中”“仲春之月”,此时万物复苏,岸柳青青,草长莺飞。

门外的游丝飞絮在树间穿行,柳色如烟,最断人肠。

“爹!”

周天有些激动过剩,看见他父亲,不知哪来的兴奋之意。

“今日便是春分,我听外面的邻居讲,有很多玄天宗的人已经去了比武场地,而我现在还不知道比武场地在哪?”

“爹!您知道吗?”

周黎亭看了看老徐。

“等会你跟着老徐走便是,春分比武场地都不知道,真是不明白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

说罢,转身背着手走进了中堂。

“没事,少爷,我陪您去!”

“爹!您不去看看吗?”

周天很想让父亲在现场看自己是

如何为周家争光的,满心欢心,信心满满。

“区区一个玄天宗的比武,有什么好看的。”

周黎亭冷言冷语的回答,让周天多少有些失望,耷拉着双眸,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大的动力。

“少爷!比武马上开始了,咱们快走吧!”

周天看着中堂内喝着茶的父亲,低着头似乎情绪一下低落到了谷底,转身与老徐朝着院门走去。

反观周黎亭,目光错动,双眸抖动了下,放下茶杯沉了一口气:“天儿,这才是你第一次的历练....。”

周天与老徐出门后,看见街市上来往的人群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佛面而来的春风,轻轻拍打在他的脸上,是那么惬意。

仿佛忘却了刚刚低落的情绪,可美好的时光就是那么短暂,一年前那个小胖子,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呦,这不是那个小废物吗,怎么?你也去参加比武?小心命丧当场呦,你爹没跟着一起吗?我看是怕为了给你收尸,颜面无存吧!呵呵。”

这个小胖子便是轩辕卿的儿子,仗着自身魄之气三境,长年欺负比不上自己的同辈,甚是惹人烦。

周天想一拳打过去,被老徐连忙拉住。

“呵呵,周天?好!你爹呢?也无碍,这次比武是你们同辈人比试,你爹去不去无关紧要,希望到时别输的太惨。”

轩辕卿原来跟在这个胖子身后。

周天看着人家孩子都有父母陪伴,只要自己是独自前去,多少有些心里不舒服。

“少爷!不必大惊小怪,所谓叫的越欢,摔的越疼,轩辕家本来就是众多家族中最差的,也就嘴上的功夫了得,其他的无一是处。”

“呵呵,就爱听老徐你说的话,走吧,那个比武场到底在哪?”

他们说说笑笑,走在街市上不紧不慢,看着周边的杂货铺子,周天那闷闷不乐的脸蛋上,扬起了孩童般的笑容。

“这些铺子都是我平日未曾见过的,甚好甚好!”

眼看就要经过那座拱桥,他突然看见一家蛋糕铺子。

“这个软泥青梅蛋糕,幽幽平日最喜欢了,今日比武,等会见到她一定让她尝尝。”

嬉笑中,经过拱桥后,周天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群人,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他指了指:“老徐,那怎么了?”

“呵呵,少爷,那就是比武场。”

原来春分比武,每次都不一样,而擂台都是头天临时搭建。

周天转身将蛋糕交给了老徐,自己蹦跳的来到人群中,刚刚还是春风拂面,可进入了人群,那种腥臭味、汗臭味一时间让周天差点窒息。

他屏气向前拱去,来到最前排才松了口气。

看见眼前还真由一个擂台,高度比自己还要高一些,回身一瞧,老徐也挤了进来。

“老徐!这擂台我看了看,为何是八角八边,有什么含义吗?”

“呵呵,少爷,八角八边视作八卦之意,所谓八卦便是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而修气者很在乎这些,自然而然大多数擂台都是如此搭建。”

第九章 一拳惊人 周天放眼望去,虽然台下周围人不少,但台上似乎没什么动静,难道是自己来早了?

正在想着,老徐拽了下他的衣角,脸上泛起笑意。

“怎么了?”

“少爷,那边是比武集结的地方,您应该去那边,这里是观看的地方。”

由于擂台有些高,他稍微踮起脚尖一瞧果然擂台左斜侧真的还有一群人。

周天整理了下为比武特意准备的衣服,走了过去。

那可恶的胖子大老远就看见周天,随即便张开了那张臭嘴。

“小废物,还真来了!”

周天不想理会这种没有教养的人,来到这群人中间,看见很多陌生的面孔,但却没有发现叶幽幽的影子。

这些应该都是各大长老家的孩子,玄天宗门下的长老这些年也算见了不少,虽说不上都认识,但也不会这么多。

正在想着,后面突然来个老头,看着很慈祥,眼神却很犀利。

“你也是比武的?”

“是,在下.....”

“这些是腰牌,看看有没有你的?”

周天刚要介绍自己,可老头似乎很不耐烦,他拿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的都是刻着各个家族姓氏的腰牌,可找了半天就是没有周家的,他很奇怪,皱着眉头看向老头。

“这位老先生,为何不见我们周家的姓氏?”

“周家?你是周黎亭的孩子?”

“正是。”

“哦,你还真来了,大家都知道你的父亲修为全废,你也是天生气海被锁,不得修炼,本以为你不会来,就没做你的腰牌。”

“你.....”

“啊不过不要紧,这里还有个空白腰牌,拿去吧!”

说罢,将一个无字腰牌扔给了周天。

“哈哈....”

这一幕让众多长老家的孩子看见,纷纷大笑不止,尤其是那个胖子,险些笑背过去。

周天没想到还没等比武开始,就遭到了这等耻辱,右手紧紧攥着腰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将那无字腰牌挂在了腰间,心中愤恨之意徐徐攀升,双眼恶狠狠的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擂台。

这时,那个老头步履蹒跚的来到了擂台中心,环绕四周转了一圈,随后大声说道。

“都安静,都安静。”

过了片刻,擂台周围的嘈杂声便渐渐消散。

“今日是春分,更是比武的盛会,你们都是玄天宗的子嗣后代,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比武胜出者,按照往年惯例,会直接带上玄天宗手信前往皇城入书院,当然选择在你们自己手里。”

周天对自己的国家并没有太深的认识,更是对殇国的皇城书院知之甚少,他完全没在意这些,心中所想就是要胜出。

而他身边的所有人听到书院后,都欢呼雀跃起来,讨论声嘈杂一片,让周天很是心烦。

“下面是比赛规则。”

只见两个下人将一个小木箱子抬到了擂台上。

“这箱子里有你们参加比武的腰牌,我会分别拿出来,念到名字的,来到台上,胜出者自动到下一轮,而落败者则无缘下轮的比赛。”

周天听罢,点了点头:规则倒是简单粗暴,我很喜欢。

“轩辕拓跋!王子伦!”

老头念完规则,直接从木箱里拿出了两片腰牌,那个胖子居然是第一个,周天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心中笑道:区区一个魄之气三境,看你怎么输掉比赛的。

胖子轩辕拓跋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从身后看去如同一口行走的地缸,让周天差点笑出声。

而那个王子伦,应该就是王长老家的长子,他们家两个儿子,看来都参加比赛了,不知这个长子会是什么境界。

周天在想着,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猛一回头,原来是幽幽!

“幽幽你来了?”

周天心花怒放,终于把幽幽等来了,他眼中泛起桃花,连忙问道:“幽幽,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快去拿腰牌。”

“哦,周天哥哥,腰牌我早就有了,刚刚出门前有些事,所以晚了些。”

“哦。”

周天听到她早就有了腰牌,心中有些低落,随便敷衍了句。

“怎么了?周天哥哥,看你有些不高兴。”

“我.....”

“小姐,小姐,擂台上那个人就是王子伦,就是夫人让你嫁的那个人!”

周天刚要回答她刚刚问的话,突然听到婉婉所说,大惊失色。

“什么?”

“你要嫁人!”

周天的反应有些大,声音也有些刺耳,顿时让身旁的人听后,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投向了他。

叶幽幽急忙靠近周天的耳边,轻声细语的将整个事情说了一遍。

周天这才安心,小声嘀咕着:“哼,别说王子伦,这些参加比武的,都不是我对手,你们就看好吧。”

周天不知从哪来的自信,让婉婉听到后,不禁捂嘴笑了起来。

“婉婉,你去观众那边吧,这里是参加比武的,待在这不好。”

随后周天与叶幽幽的目光重新转向了擂台。

虽说轩辕拓跋很让周天看不起,但是在擂台上却灵活的很,打了足足半个时辰,居然两人不分上下。

他们两分别用的是长刀和长枪,虽然两个武器看似长短差不太多,但是王子伦多少还是比轩辕拓跋略高一筹。

只见王子伦一个飞枪掷出,同时俯身下滑双腿强有力的腾空跃起,并踹向轩辕拓跋的腹部。

由于飞枪和双腿同时进攻,让轩辕拓跋来不及反应,被直接踹到了擂台之下。

大头朝下,脸着地,霎时让周天笑个不停。

“哎呀!”

轩辕卿则在观众席上气的发出了声,捶胸顿足。

老徐在边上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耸了耸肩,默默地嘀咕着:“真是蠢的像头猪。”

周天则时不时含情脉脉的看着幽幽,那两双眼睛,如同夜晚的明月般闪动着。

“下一组!叶幽幽,韩守寺!”

叶幽幽听到是她,咧着嘴笑了笑,忽闪着大眼睛看了看周天,什么也没说,纵深一跃,来到了擂台上。

那身如轻燕,妙曼多姿的身材,不论是擂台下的群众,还是参加比武的这些人都无不为之动容。

韩守寺是玄天宗最不起眼的韩长老之子,许多年之前打过照面,虽说不起眼,但是韩守寺有韩家自创的独门掌法,还是要小心为妙的。

可没等周天想完,那韩守寺居然被叶幽幽直接打下了擂台。

这速度之快,让众人叹为观止。

“好!”

“不愧是我的女儿!”

人群中一声粗犷的嗓音叫出,不用寻思当然是叶文生。

老徐在这观众席待的实在有些乏味,身边人不停地叫喊,甚是聒噪,还有一些喷着口水互相争论的,让他忍无可忍。

于是他悄悄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来到了周天身后。

婉婉也为小姐的胜利欢呼雀跃着。

可叶幽幽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周天。

周天看着幽幽英姿飒爽的样子,不由心中暗自为她高兴,更为她骄傲。

“下一组,周天!王顺芝!”

“王长老的二儿子?”

周天并不惊讶,只是这个王家二儿子到底是什么境界,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跟他大哥王子伦一样神秘。

轩辕拓跋喘着粗气坐在一边,一听是周天,大声嘲笑着:“哼,估计你还不如我,等着被打成烂泥吧。”

由于刚刚那几轮胜出的都会站在擂台下右侧的空地上,所以只能看见擂台上比武之人的侧面。

周天气定神闲的向擂台走去,只听人群中那嘲讽般的低吼声比比皆是。

叶幽幽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父亲在造势。

而周天并不会被这种气氛所打扰,一个纵身来到了擂台之上。

他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挂着那片无字腰牌。

微风吹过,那英俊如雕刻般的面庞,羡煞擂台之下众多的男子。

王顺芝眯起眼睛,毫不畏缩的瞧了瞧,双方相施以礼,随后剑拔弩张。

周天起初并没有发动什么攻势,一直用灵巧的身体来回躲闪,就是想看看王顺芝到底什么境界,用的什么招式。

虽然玄天宗都是以拳修气,但武器的加持这些年除了周家,每个长老都在探索。

王顺芝一直不停地在打,可周天就是躲闪,完全不出任何招式,让他很是头疼。

擂台下观看的叶文生,也有些起疑,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切,我看他是根本不会任何招式,这些年学的都是逃跑之术。”

轩辕拓跋,歪嘴笑道。

老徐在参加比武的人群身后,嘴角略微扬起自信的笑容,嘟囔着:“少爷越老越聪明了,呵呵。”

王顺芝的耐性有限,看周天这么耍自己,恨不能将其打死。

周天不停地躲闪,不仅没有气喘,反而嘴边还略显笑意。

可台下的群众很不明白,感觉他们打的索然无味,纷纷起哄起来。

就在这时,周天看王顺芝的注意力有些飘忽不定,一个闪回,突然一个重拳打在了王顺芝的丹田处。

王顺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的措手不及,居然岔气了。

紧接着周天心中一沉:呵呵,原来如此。

随后隔空又是一拳,一条金龙瞬间飞出,撞向王顺芝的胸口,直接将其崩飞数米开外,落在擂台下晕死了过去。

周天一拳打出了自己的名声,台下群众一阵骚动,纷纷惊叹不止。

“怎么可能?”

轩辕拓跋错愕的眼神,久久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第十章 意外的获胜 周天的这一拳,属实让叶文生有些惊讶,虽然一年前他曾经看过周天的拳法,可如今看上去更加娴熟,更加厉害。

不禁心中略有所思。

由于只能看见侧面,刚刚周天出拳的一刹那,叶幽幽并没有看见,但总算是赢了,她总算松了口气。

来到台下,周天笑着看向叶幽幽,两人互相都兴奋不已。

“哎?老徐哪去了?”

周天想起还有老徐,应该也为自己感到高兴,可人群中却看不到其影子。

“我在这呢,少爷!”

周天一激灵,看见老徐那笑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奇怪的问道:“你不在人群中好好待着,瞎跑什么?”

“少爷,不用管我,刚刚你那一拳算是打出了天际,这回看看还有谁敢瞧不起咱们周家!”

“那是,呵呵。老徐说的话,我永远最爱听,哈哈.....”

婉婉看见周家的管家都在周天的旁边,也跟了过来,却被擂台上的老头瞧见了。

“你们两个也是比武的?如果不是,还请移步到人群中,以免乱了秩序。”

老徐听罢,低着头只好重新回到了人群中。

“周天哥哥,别太过乐观,咱们玄天宗很多隐藏的高手,都还没上场,玄天宗二十多个长老,这才哪到哪?一定要沉得住气。”

周天听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渐渐地收起了笑容,聚精会神的看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

春分的到来,使天色晴朗无比,更是春意盎然,人群中时有时无的欢呼声,雀跃声,惊讶声交织在一片,不乏让人燥热不堪,有的壮汉居然将衣服脱去光着膀子呐喊着。

过了大约四五个时辰,从清晨打到了正午,阳光也达到了最热的程度,有好多人的呐喊声变成了嘶哑声,口干舌燥,甚是让人焦躁不安。

“幽幽,饿了吧?”

周天没等叶幽幽回答,便朝着人群中的老徐挥了挥手。

老徐趁着那个主持比武的老头不注意,脚底抹油般跑了过来。

“怎么了少爷!”

“那个蛋糕呢?”

周天不说差点忘了,摸了摸胸前,将那块蛋糕拿了出来,可是由于人群的窜动,和汗水的浸透,蛋糕已经不成了样子,而且还有一股酸臭的味道。

“这?”

老徐不知所措,让叶幽幽哭笑不得。

“哎!你回去吧回去吧,真是的。”

“最后一组!白灵儿!玄叶!”

正当老徐回到人群中,老头念出了最后一组的名字,却让叶幽幽一惊。

更是让人群中的叶文生一怔。

“是她?”

周天侧身看了看旁边,还真的是最后一组,寻思可算可以歇歇了,突然听到幽幽惊诧的声音。

“怎么了?”

“白灵儿!白长老几年前已经得了病去世,家中只剩下夫人和白灵儿,没想到她如今也参加比赛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就算白长老去世,他的孩子也姓白,当然能参加比赛。”

叶幽幽知道周天这几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直苦心钻研拳法和自身的修炼,所以比较有耐心的对他说。

“这个白家,是玄天宗的一个耻辱,甚至一直以来被玄天宗各大长老所排斥,就因为这个白灵儿喜

欢上了浩天阁的一个门生。”

“据说她爹就是被她气的,得了无法挽救的急症而死的!”

周天望向擂台,仔细看了看那个白灵儿,并没有太出众的地方,面貌普通中上等,还没有幽幽十分之一,不感兴趣的说道:“对我来说,没什么。”

“虎形龙意拳!”

白灵儿弱小的身体,发出巨大的能量,叫声震耳欲聋,连周天都感觉耳膜差点被震碎。

再定神一瞧,五条不一样颜色的飞龙腾空而出,居然将那个玄叶一拳打死了。

这是第一个死在擂台上的选手。

人群中唏嘘不已,周天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一拳打出五条飞龙。

玄家看罢,玄长老腾空跃起,看见自己儿子的死,怒发冲冠,刚想上前为儿子讨回公道,却被那个老头一胳膊挡在胸前。

“玄长老,比武本来生死各由天命,请节哀!”

玄长老不服气的看着老头,最后还是忍气吞声下了擂台。

周天很奇怪的看着这个画面,不由心中产生了很多疑问。

“幽幽,这个主持比武的老头是谁?”

“为何他说话,没人反驳,换做是我,我可忍不了。”

叶幽幽双手环抱胸前,那姿势妖娆妩媚,看得周天甚是着迷。

“哦,这个老头你可能不知道,往年的比武你也不参加,他就是皇城书院的管家。”

“听说他每年都会前往各大宗门主持比武,胜出者他会直接领去皇城书院,之所以没人敢反驳他,是因为他的功夫深不见底,没人知道他的境界。”

幽幽说的话,周天显然只听进去一半,他看着幽幽那曼妙的身段,洁白无瑕的脸颊,根本没兴趣知道那个老头的来历。

“好了!如今胜负已分,进入下一轮的分别是,王子伦,叶幽幽,周天.....”

老头念叨着刚刚胜出的名字,周天信心满满,摩拳擦掌想一举拿下这场比武。

“下来一轮,一个时辰后举行!”

说罢,老头便走下了擂台,人群也疏散了不少,但有的人认为时间过紧,还不如就地休息。

周天使了个眼色,让老徐跟了上来。

婉婉也随之跑了过来。

“小姐,这口干舌燥的,咱们去粥铺简单吃点吧。”

叶幽幽看了看身边的周天。

“好!那就去粥铺坐会!”

随后他们便朝着最近的一家粥铺走去。

“老徐,再去买个蛋糕,记住,这回可别搞砸了。”

来到粥铺后,他们三人坐了下去,简单的喝了点粥,叶幽幽较为担心的对周天说:“周天哥哥,等会是最后分胜负的时候,如果咱俩碰到,你一定要竭尽全力,不要收手。”

“小姐!你说什么呢?”

婉婉听后,百思不得其解。

“对啊,你说什么呢?你是女生,咱俩又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会伤到你!”

周天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做的这一切更多是为了叶幽幽,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半点伤。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在这次比武不拔得头筹,又如何面对我的父母,我又如何还能跟你在一起。难道你真的想让嫁给那个王子伦不成?”

周天被叶幽幽这么一说,瞬

间低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真的遇上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原本一心想着赢得这次比武,却没想到还有这种情况,他收敛了笑意,眸光深深。

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周天的内心却在这一个时辰中略显苦涩,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不安。

“怎么了少爷?”

在他们回到擂台的路上,老徐及时的赶了回来,手中拿着蛋糕,却发现周天突然闷闷不乐。

“第一场!....”

在第二轮的比武开始,周天一直陷入苦闷之中。

“接下来一组,周天!王子伦!”

老头叫到了周天的名字,可王子伦已经上台好一阵,周天却迟迟发着呆一动不动。

“周天!”

老头不停地喊着。

叶幽幽看他一直不为所动,慌忙之中冲他耳朵大叫了一声:“喂!周天哥哥!到你了!”

而此时人群中的叶文生和他夫人轻声说道:“哼,估计是怕了!”

周天一哆嗦,回过了神,跳到了擂台上,看着王子伦,突然想起叶幽幽说过的话,眼中充满怒火。

不到三个回合,就将王子伦打趴在擂台之上,再也没起来。

叶文生气的咬牙切齿,他夫人更是惊愕万分。

下了擂台后,周天走到幽幽的身边,还是低头不语,眉头紧锁。

“放心吧,周天哥哥,倘若真的咱俩遇见,我知道该怎么办,肯定不会让你为我担心的。”

“可....”

周天刚要说话,那老头抢先了一步。

“下一组,叶幽幽!白灵儿!”

叶幽幽不由分说,直接上了擂台,可她的父母此时此刻却无比担心,因为她面对的正是那个白灵儿。

周天想起了刚刚不久前,玄叶被打死的那一幕,不由心中焦躁起来。

叶幽幽也明白自己面对的是谁,于是拿起了佩剑,平日她比武并不用什么武器,可如今面前是个可怕的对手,甚至比周天还要强一些。

她聚精会神的看着白灵儿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怠慢,如同箭在弦上,让她紧绷着身体。

突然白灵儿隔空就是一拳,出拳套路和周天一模一样,不禁让周天捏了把冷汗。

可就算叶幽幽气海被损,仍是魄之气八境,这一拳很轻松的躲了过去。

随后回身就是一剑扫过,只见一股巨风迎面扑来,谁知是白灵儿来不及躲闪,还是太过小瞧叶幽幽的实力,一个跟头竟栽了下去。

居然栽倒了擂台之外。

白灵儿戏剧性的失误,让叶幽幽反而大获全胜,仅仅一个回合,让擂台下的群众大失所望,哄声一片,却让她的父母喜出望外。

白灵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么结局,不忿的爬起再次来到台上,想再来过,却被老头及时制止。

“胜负已分,还请离去。”

白灵儿虽是女儿身,但不服输的状态比无数男子强的太多。

她不听老头劝阻,使出全力再次打出一拳,仍是那五条飞龙。

“幽幽!小心!”

周天破口而出,可没曾想,那老头以拳相抵,竟然将白灵儿再次打出擂台之外。

拳骨之间的碰撞,就连站在擂台之外的周天,都听的一清二楚。

第十一章 以假乱真 不管怎样,叶幽幽终究是赢了。

老头将拳头收回,看着擂台下的白灵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虽为姑娘家,但戾气太重,即使你赢得最后的比武,恐怕也无法入书院,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身走到了擂台边。

爬起来的白灵儿听罢,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看背影依然能看出她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和倔强不服输的样子。

幽幽的胜出,直接影响到最后的决赛,这让周天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如今四位胜出者,如果最后真的是他和幽幽决胜负,那情景又该怎么办?

“好!如今天色已晚,明日还是清晨,还是老地方,决出胜负,希望赢得比赛的年轻人,今晚要休息好,养足精神准备明日的决战!”

“而落败者,不要气馁,再接再厉,方可始终!”

经过老头一阵慷慨激昂的言辞后,也离开了擂台。

而擂台下的群众也稀稀拉拉的散了,只留下叶文生和他的夫人还有婉婉与老徐。

“走吧!”

叶文生渐渐地向叶幽幽和周天走去,那生硬的腔调,让周天听上去很是不瞒。

“他是你女儿,就不能说话温柔些!”

老徐一把抓住周天的手腕,不想让他莽撞。

而叶文生却不想理会,一把拽住叶幽幽的手,眼神犀利而又冰冷。

“周天,就算你能进入四强,还当真以为能冲进决赛不成,我告诉你.....”

“跟他废什么话,走!”

叶文生的夫人好像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拉着叶幽幽就往回走。

周天看幽幽那不情愿的样子,担忧的想把她拽回来,却被老徐死死按住。

“少爷,忍一时风平浪静,明日之战才是关键,万不能再惹事端!”

可周天看着幽幽的眼神,心不甘,情不愿。

“周天哥哥!”

“还不快走!”

叶幽幽一边回头碎碎念,一边被她父亲拉扯,就这样两个人互相不舍的分开了。

周天最后看见叶幽幽的影子渐行渐远,也转身与老徐往家走去。

“周天公子!”

原来是婉婉。

“你怎么还没走?”

老徐有些惊讶。

“周天公子,我知道我们家小姐眼中有你,心中更有你,但明日如果你落败,或许就真的缘分未到,希望你为了我们家小姐,明日一定要争夺第一,不管遇到什么,万不能忘了这件事。”

随后,转头向身后跑去。

周天听后,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毅起来,他抬头看着傍晚的天空,那藏在远处云朵身后的月光,正是他现在的模样,半隐半现似乎在等待着最佳时机,崭露头角。

他驻足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傍晚的微风似乎格外凉爽,让周天的脑子愈发灵活。

过了不知多久,他慢慢将头低下,看见身边的老徐竟连大气都不敢喘。

嗤笑道:“呵呵,老徐,你这是作甚?走吧,爹应该等的着急了!”

回到府中,叶文生气急败坏,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天居然能力超凡,体内明明连半点气海都没有,居然还能闯入四强,眼看明日就要决出胜负,一旦周天侥幸得胜,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他怒睁着双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

粗气一鼓一张。

坐在中堂的正位上,看着站在眼前的幽幽。

“老爷,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滚!”

叶文生喊退管家,那声音洪亮的程度响彻整个叶府上下。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因为一个废物,至于如此动怒吗?”

夫人在一旁劝说着。

“幽幽,你以为周天能取胜?你以为我会让他这么轻松的赢下去?”

......

幽幽虽然低头不语,但对她父亲的叫骂不以为然,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在乎。

“老爷!”

他的夫人看着幽幽不为所动,立即上前在叶文生的耳边附耳说了什么。

“呵呵,还是夫人头脑灵光,好啦,既然如此,幽幽啊!明日就要决赛,今晚早些休息,到时千万不要丢了咱们叶家的颜面,走吧!”

叶文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叶幽幽不禁打了个冷战。

如果继续谩骂下去还好,可这态度转变的太过突然,其中必定有诈,让她内心突然忐忑不安。

根据她对父亲的了解,看来明日应该是场恶战。

回到房间后,看见婉婉在门前等候,急忙问道。

“你都跟周天哥哥说了吗?”

“小姐,我说了,都是按照您的交代告诉他的。”

幽幽两眼无神的点着头,嘴中喃喃自语:“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春天的到来,黑夜比起冬季稍微来的晚一些。

周天坐在院中,想用噬魂血珠的力量,将功力再提升一些。

可冥冥之中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让他无法沉下心来。

“怎么?心很乱?”

周黎亭从房间走了出来,看见周天的背影似乎很消沉。

周天听见是父亲,转头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着被安慰的渴望。

“你已经成功一半了,难道这么容易就被乱了心智?不论如何,不能辜负了自己,更不能辜负你娘和我的一片苦心。”

“别忘了你自己说的,你要挑起那份担当,将来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爹,守护着玄天宗。”

周天本来想听父亲的安慰和开解,没想到又是陈词滥调,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可是爹!”

周黎亭抬起手臂,堵住了他的嘴。

“一切尽由自己去体会,除了我和你娘给了你生命之外,你爹我再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爹,你要去哪?”

“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问问自己,你的心想去哪?”

周黎亭的话意味深长,让周天左思右想终不得解。

他仰望星空,看着那点滴星光,索性什么也不想了,转身回到了房中吹灭了蜡烛,睡了过去。

第二日,如约而至,一大早,周天就起了床,抻了个懒腰,走出了房间,简单洗漱吃过早饭后便与老徐出了门。

而他父亲,却依然什么也没说。

周天也已习惯,也没多问。

走出府门后,与老徐片刻不停留的来到了比武场地。

“老徐,昨日让你买的蛋糕补给幽幽了吗?”

“给了,给了,少爷放心!”

还是那群人,还是那个场

地,还是那个老头,周天左顾右看的寻觅着幽幽。

定神远处一瞧,还是在原来那个位置。

“幽幽!”

不管多么不顺,多么糟心,周天看到幽幽后,心情就变的豁然开朗。

幽幽看见周天换了一袭白衣,好奇的问道:“周天哥哥,为什么换了一身衣裳?”

“呵呵,白色是我的幸运色,希望今天能给我带来好运!”

只见那个老头,依旧来到了擂台上,看向四周后沉稳的说着那几句翻来覆去的台词。

“今日便是决战之日,首先让四强登场!”

周天抿着嘴,怀揣着必胜的信心来到擂台上,与叶幽幽并肩而站,面向擂台下的群众。

原来轩辕卿也来了,难道是想看我怎么赢得?

周天打眼便看见了轩辕长老和他身边的轩辕拓跋,得意的俯视着他们父子,看得轩辕拓跋是咬牙切齿。

“这四位便是四强选手,也是今日的主角,让我们为他们欢呼鼓掌!”

随即台下鼓掌声一片,周天看着人群仰视的面庞,心中不由兴奋而骄傲起来。

灿烂般的笑容浮在了脸上,老徐看后也跟着乐了起来。

“少爷长大了。”

随后,他们便下了擂台,而首先应战的便是叶幽幽和韩长老之子。

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不到四五个回合就分出了胜负,叶幽幽以绝对优势获得了胜利。

周天看后心情激动不已,看着幽幽脸上那洋溢的笑容,他也跟着欢呼雀跃起来,殊不知危险也在慢慢向他靠近。

因为四强选手早让周天研究透了,剩下的郭长老之子,根本就是个废物,闯进四强多是靠着侥幸,根本不在周天眼里。

“下面有请周天!郭有为!”

周天趾高气扬的来到擂台上,看着老徐,心中无比的畅快!

而这时向擂台缓缓走来的郭有为却让周天大惊失色,更是让老徐也一时间摸不到北。

台下另一边的王子伦,洋洋自喜的笑了笑,那阴沉的目光瘆人无比。

“这?”

原来在周天的眼中,这个郭有为并不是自己认识十多年的那个人。

老徐睁大眼睛一瞧,心中一激灵,不禁自言自语:“他是?他是苏莫寒!”

老头看见周天失色的表情,极为奇怪。

“怎么?周天公子可是觉得不舒服?“

叶幽幽倒是没看见过郭有为,只是听说过此人,但他并非是什么青年才俊,就算有气海加持也应该在周天之下,可为何周天会如此惊恐,难道是父亲?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擂台下的父母。

果然如此,她父亲那眼神中充斥着阴谋与诡计。

“他,他不是郭有为!他怎么可能是郭有为?”

周天磕巴的说着,并不是害怕与恐惧,只是眼前这一幕让他有些彷徨和无措。

这时郭长老在台下厉声喊道:“你这小子,我儿子难道还有假?如果不想打,就弃权,为何在此侮辱我们父子!”

台下群众更是不知所以,看着周天那扭捏的样子,也纷纷起哄骚动了起来,很明显这些起哄的群众也是叶文生找来的。

老头无语的看向周天,刚要再问。

周天摆了摆手:“管他呢,好!好!我应战!”

第十二章 老徐的身份 那个所谓的郭有为,站在周天的对面。

看着他那沧桑的老脸,明明比自己大了很多岁,居然还敢称自己是年仅十八的郭有为,真是不嫌害臊。

周天一边想着,一边紧盯着他,尽管不要脸,但不得不提防。

只见他弯身双手放在腰间,眼神略有不屑的看着周天一动不动。

这人在干嘛?为何站在那里如同僵尸一般。

周天神情不变,一步踏出,右拳微握,轰然挥出,一道旋风刮过,可定神一瞧,这似乎不是一只拳头挥过,而是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幕坠落,裹挟着万钧不当的力量。

更是让擂台下的老徐惊叹不已。

可在那个冒牌货的眼里,却看不到丝毫的恐惧。

“人呢?”

这一拳打下去,居然落了空,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见了踪影。

啪!

周天感觉后背瞬间撕裂,倒了下去,嘴角略微流出一丝血迹。

“周天哥哥!”

叶幽幽惊呼。

叶文生则暗自偷笑。

原来,那个冒牌货居然在周天出拳的刹那来到了他的身后,趁着不注意一掌拍向了周天的身后。

周天翻身双臂支撑在地,看着面前这个家伙,依然弯着身双手叉腰。

这姿势真是丑爆了。

他起身后,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

双拳依然紧握,一个冲步窜了过去,只见那个冒牌货再次不见了踪影。

周天微微一笑:“呵,又是那个把戏。”

原来周天早就有了预判,这一冲,根本没想动手,就是想看他如何移动。

说时迟那时快,周天扭身望向身后,隔空就是一掌,两条金龙同时出现,交错纵横,引起周边群众一片欢呼。

而这一拳,让那个冒牌货无处躲避,两条龙影霎时穿过冒牌货的身体后,紧接着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

周天没想到,这一拳威力这么大,那冒牌货双腿跪在了擂台上,随后晕倒了下去。

顿时,擂台下一片欢呼声,而叶文生与他夫人却气的暴跳如雷。

“苏莫寒怎么这么差劲,妄称北陌第一掌!”

老徐就在他们俩身边,听见他们这么说,气愤的回嘴:“苏莫寒当然是北陌第一掌,只是这个擂台限制了他,你们两个真是小人,居然用这种肮脏龌龊的手法,如果让玄天宗各大长老知道,我看你们叶家脸面何存!”

“你!你一个周家仆人,少在这风言风语。”

叶文生本想发火,可周边全是百姓和一些观看比赛的长老,于是强压怒气不想与之理会。

“切!”

老徐不以为然。

虽然周天赢了,但是刚刚背后那一掌属实厉害得很,让他多少有些喘不过气。

周天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样子,让擂台下的群众甚是喜悦,以弱胜强,以巧而胜,让所有群众高呼不已。

在一旁暗中观察的王子伦,似乎比叶文生还要生气,急忙派人将那个冒牌货拖到了场外。

周天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一眼便看到王子伦和这个冒牌货情份不简单,可他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刚刚走下擂台,叶幽幽就急忙来搀扶。

“呵呵,没事,小伤,嘶!”

刚说没事,那阵阵酸痛感,让他不自主的叫了一声。

老徐见状,急忙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少爷,这是咱们周家特制的金疮药,你先用用。”

周天咧嘴笑了笑:“没想到我爹做生意,做到了我身上,呵呵。”

“哎呦,少爷,你就别开玩笑了,老爷制作药剂那是手到擒来,在修为健在的时候,他就喜欢研制各种药物.....”

“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接着看比武把,省着那个老头又要说你不懂规矩。”

幽幽将药拿过,想了想:“你还是自己涂抹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说罢将头转了过去。

周天没说其他,拿起瓶子,脱掉上衣,直接倒在了后背伤口处。

虽然没有出血,但金疮药带来的刺痛感,让人头皮发麻。

周天强忍着,额头上那汗珠不停的往外钻,青筋也忽闪忽现。

“下一组,决战!有请叶幽幽和周天!”

“这个老头,他倒是挺着急,根本不给休息的时间。”

周天听老头再次让自己上台,连忙将衣服穿好,向擂台走去。

叶幽幽看着周天的背影,心中一沉,似乎在想着什么。

来到擂台上,周天和叶幽幽互相站在对面,彼此眼中却没有任何敌意,有的只是含情脉脉。

老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站在了擂台边缘看着他们。

“老先生,我身感不适,想放弃这场比试!”

叶幽幽脱口而出,让周天猝不及防。

更是让擂台下的群众一阵唏嘘。

“幽幽你!”

叶文生感觉丢尽了面子,气的捶胸顿足,脑中嗡的一声差点淤血。

没站稳差点栽倒,他夫人连忙搀扶,目光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哦?你想放弃?”

“是的,老先生,我本身就有重伤,这几场比试下来,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老先生多多见谅。”

老头看她如此说,也不好反驳。

“既然你主意以定,结果也是你自己选的,那好吧!”

周天看着叶幽幽,紧皱眉头,他没想到,幽幽想的竟然是这种办法。

“好啦!安静!”

“人各有志,所有的选择都应该被尊重,既然叶幽幽姑娘选择放弃这场比武,那么这次春分比武盛会,周天便是最后的胜出者!”

老头说罢,擂台下的群众并没有激烈的鼓掌声,而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什么比武,完全就是两个人过家家,根本就是拿比武当做儿戏,没意思,回家咯。”

百姓议论纷纷,互相各自散去,只有老徐在不停的拍手鼓掌。

周天看着叶幽幽,还是不怎么理解,难道这种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吗?

一个被让出来的结果,一个被让出来的胜出者,他脑海中思绪涌动,他不知道是应该感谢幽幽,还是应该埋怨这该死的老天对自己的嘲讽。

正在他想着,老头缓缓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嘶!”

周天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这一拍,差点让他疼晕过去。

“哦,差点忘了,你有伤在身。”

“你回去休息吧,后天,我会去找

你!”

说罢,老头居然腾空跃起,一眨眼不见了踪迹。

周天没想太多,焦急的想去幽幽身边。

可幽幽此时已经在叶文生的身旁,由于他女儿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叶文生一时间无法承受,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爹!”

幽幽哭泣不已,抬头看着周天,眼中满是悲伤。

他多想去安慰安慰她,可她娘还在,这一切又是因为自己,那种负罪感油然而生,没办法只能傻傻的站在擂台上看着他们。

“少爷!既然如此咱们还是走吧。”

幽幽的母亲,目光中充斥着仇恨,紧盯着周天。

“别以为你通过了比武,幽幽就会嫁给你,我和老爷说过,你通过比武不会找你们家麻烦,但这婚姻依然还是我们说的算。”

“你就死了这颗心吧!你俩永远别想在一起!”

周天心灰意冷的跟着老徐回到了府内,幽幽母亲的话一直徘徊在脑中,一直无法挥去。

他回到房间后,紧闭房门,躺在床上发着呆,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

“赢了?”

周黎亭看见他们回来,却看见周天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好奇的问了句老徐。

“嗯,少爷赢了,就是赢得有些.....算了,最后结果最重要。”

周黎亭听到自己的儿子赢得了比赛,面无表情,没有办点激动和欣慰。

“那个主持比武的老头,可说过来找他?”

老徐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的确,那个老头是说过后天就会来找他,怎么了老爷!”

周黎亭让老徐跟着来到了祠堂。

周家的祠堂就在中堂后身,平时下人是不得入内的。

“老爷?这是祠堂,我进去不好吧!”

周黎亭二话没说,直接推了老徐一把,进到房间后,他定定地看着老徐,瞳眸深不可测。

“院内和中堂说话不便,这里安全些。我要说的是,绝不能让周天入书院。”

周黎亭斩钉截铁的说着,让老徐莫名其妙。

“老爷,书院可是所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去处,为何不让周天去呢?再说,书院的老夫子,也许会让公子打开气海啊!”

“我何曾不知这是千年难遇的机会,可天儿体内有噬魂血珠,老夫子可是天下最强,定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一旦让他得知天儿体内有浩天阁的噬魂血珠,后果如何?你比我更清楚,你之前可是书院的弟子,如若不是.....”

“好了,好了,老爷别说了.....我听您的,不会让那个老头找上门来。”

“那个老头,就是个看门护院的,我来对付!”

......

正当他们轻声讨论时,祠堂的大门突然吱嘎的一声被人推开。

“书院,我必须去!”

原来是周天。

“天儿!你不是在房间.....”

“幽幽为了我放弃比赛,而得罪了她的父亲,我怎么能辜负她?”

周天眼神坚定而又凄冷,老徐听后想上前劝慰,可没等他开口,周天便关上了房门,扬长而去。

随口说道:“老徐!我早就怀疑你的身份,其他的不必多说,书院我去定了。”

第十三章 不被看好的婚姻 老徐听后,看着祠堂的大门,想了片刻。

“老爷,少爷居然知道我的身份?是你告诉他的?”

他始终不明白,是什么时候让他知道的,难道自己漏了破绽?

周黎庭挑眉看着老徐的后脑勺,叹着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认出你身份了,你还叫什么老爷,少爷的,你当真不怕折了我们爷俩的寿?“

老徐一听,连忙转过头看向周黎庭,奇怪的表情在他脸上如同一个大大的囧字。

他连忙起身:“不行,既然他已经知道,不如就直接告诉他事情原委算了,不然一直瞒着他,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老徐面容憔悴,似乎多年的秘密压着,让他喘不过气。

来不及听周黎庭的应允,朝着大门走去。

“你给我回来,要去一起去,着什么急。“

春风潦草刮过,刮的周府院子内落叶到处飞舞,就好比此时周天的心情,乱如麻。

周黎庭推开门,看见周天在床沿发呆的坐着,抬步走了上去。

“天儿,我和老徐跟你说件事…..”

“不用说了,幽幽的情谊不能辜负,书院我必须去。”

根本没等周黎庭开口,周天毫不留情面的脱口而出,倒是让老徐多少有点想笑。

“你笑什么?”

“呵呵,少爷的脾气多少跟你有点像。”

“天儿,你去不去书院我无所谓,作为父亲你刚刚已经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我是担心你,怕你受到不该有的磨难。”

“至于你想去或是不去,选择在你手里。”

周天听到父亲这么说,有些惊诧的抬眼瞧了瞧,感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们来是想告诉你老徐的事情。”

周天听到是老徐的事情,不屑的瞄了一眼。

“切,老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隐藏在咱们周府的高手?我早就知道了。”

看着周天那自傲的表情,老徐越老越好奇,上前问道:“少爷,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不重要,反正你最近的举动很反常。”

周黎庭看他如此怠慢,稍微有些生气,皱起了眉头,似乎要狠狠训斥一番。

“你怎么这个态度,你知道后天你要去的地方是哪里,那可是书院,而老徐便是书院最早的学生,也是老夫子最有名望的弟子。“

周天听罢,从床沿坐起,走到老徐的身边,看他弓着身子甚是和蔼,还很慈祥,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绝世高人。

周黎庭继续讲述着:“老徐原名,徐庆年。他可是气王!“

“气王?“

周天听到这两个字,浑身一哆嗦,他活了这么大,别说气王,就连气尊都没见过。

诧异的眼神,让他如同小鸟看到了巨鹰般。

“老徐!老徐你是气王?“

徐庆年憨厚的笑了笑:“呵呵,是,是气王,不用大惊小怪的,全天下气王多了去了。“

徐庆年今年大约五旬出头,比他父亲还要老一些,但样貌却显得很年轻。

看他谦卑的样子,周天对自己刚刚冒失的行为,感觉有些羞愧,微微低下了头。

“原来是前

辈,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徐前辈不要挂怀,只是你如此高的修为,为何会在周府做一个管家,让周家人驱使?“

周天由一开始的不在乎,到现在的疑惑重重,很显然是因为徐庆年的修为。

“老徐是被逐出的弟子,也是你娘当年所救之人,至于详情,你日后便会明白,去了书院,很多事你自己就会搞清楚,我不便多说什么。“

“你只要记住,这次书院之行,老徐也会跟着。到了书院,一切听老徐的安排,更要听院长老夫子的教导,万不能丢了周家的脸面。“

本以为会听到老徐的来龙去脉,没曾想,父亲的嘴还是那么严,不管任何事都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有些疲惫的周天,大失所望,回到床沿边躺了下去。

“父亲,徐前辈,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下。“

“你!“

“好了好了,让他休息吧,刚刚比武回来,是要休息的。“

徐庆年拉着周黎庭走出了房间。

“就是给他惯的,都说了你是气王境界,他还这般….“

周黎庭气急败坏,可徐庆年却不这么想,他渐渐直起了腰。

“呵呵,这小子是我一步一步看过来的,自从他得知自己的娘惨死后,能力突飞猛进,由此可以证明他是有天赋的,至于脾气和秉性,日后可以慢慢调教。“

“你可别忘了,书院可是个大熔炉,炼就出来的都是人才,放心好了,呵呵。“

即使这样,周天脑海里却一直牵挂着一个人。

“娘!爹怎么样了?“

叶幽幽十分惦记她父亲的状况,可她父母的房间,她娘就是不让进。

她在门外一直站着,已经站了足足三四个时辰。

“小姐,要不你先回屋吧,这里我会看着,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比武回来你就一直站在这,你身上还有伤呢。”

婉婉十分担心叶幽幽,看着她面色苍白,心里十分心疼。

可叶幽幽此时此刻唯一想的便是父亲,根本顾不上其他。

“你进来吧!“

房间里传来她娘的声音。

叶幽幽急忙推门而入。

“你父亲没什么大碍,只是气的血压有些高,暂时晕了过去,刚刚大夫已经看过。”

叶幽幽听后,焦急的心情无法压制,双腿跪在了父亲的床前,看着父亲那张憔悴而蜡黄的脸,痛心不已。

如果不是自己的冒失,父亲又怎能如此,就算是轻微的晕倒,也是自己害的。

白皙的脸颊清晰可见两行泪水流下。

她很自责。

“幽幽~“

一句颤抖的声音,让叶幽幽的心一颤。

“爹?爹怎么样了。“

叶文生双眼迷离,眼前还是有些晕,被夫人扶了起来,靠在了床梁上。

“爹没事,但还是想求你一件事,王子伦的事情,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我和你娘就你一个女儿,你的未来如果有什么偏颇,那将是我们终身所遗憾的。“

叶文生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头晕血压偏高,但为了能说服女儿,所以假装自己很难受的样子,还在叶幽幽不注意的情况下给了夫人一个

眼色。

叶幽幽听见父亲如此说,本想拒绝,却说不出口,双眸之下略显波动。

过后,她回到房间,身心疲惫的她像是霜打的茄子般,坐在化妆台前一动不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感觉有些悲凉。

此时婉婉急匆匆的推门而入,看到幽幽在房间内,总算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知道老爷没事,又去找周天公子了呢?“

听到周天二字,叶幽幽最终还是潸然泪下。

婉婉看着她那对浸在泪水中的眸子,那样黑,那样亮,那样凄然,又那样无助。

“小姐?怎么了“

婉婉看到她哭,并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惊慌失措,相反欣慰了些。

这么多天,不管叶幽幽遇到什么难事,遇到什么不堪的事,遇到什么委屈之事,她都不曾这么柔弱过,这么一哭,没准会对她的身体带来一些好处。

婉婉就站在门边,看着她,一动未动,只字未提。

过了不知多久,叶幽幽起身想出门,却看见婉婉站在那,嗓子有些嘶哑的她面无表情,双眼如死鱼般的想推门出去。

“小姐,你现在不适合出去,还是在房间休息会吧。“

婉婉知道她想去哪,可是按照她此时此刻的状态,出门怕是会有危险。

“婉婉,别挡着我,让开!”

叶幽幽整个人的状态如同行尸走肉般,让婉婉不知如何做,索性将自己的双臂张开,堵在了门口。

这时,房间外有人敲门。

“幽幽,是娘!

婉婉一听是夫人,连忙将门打开。

夫人一瞧幽幽眼神如此暗淡,表情又如此僵硬,不用想都知道为何,于是与她重新走到了床边。

“幽幽,婚期已经订好了,就在两日后,你爹的情况,你也知道,他现在受不得半点打击,如再稍有不慎,再晕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你爹,为了咱们叶家的将来,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怎么做。“

“娘!为何你们都在逼我,难道不嫁给周天哥哥还不行,非要嫁给王子伦吗?”

叶幽幽的话已经做出让步,可她娘却依然咄咄逼人,一心只想着自身的利益,完全不顾及她女儿的心思。

“幽幽,你说什么呢,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况且那个王子伦哪点比周天差?再说,你的周天哥哥后日就要去皇城书院,难道你还能跟着去不成?”

她娘的一番话,让叶幽幽很不服气,听见周天要去书院,目光突然闪烁了起来。

“有何不能?周天哥哥能去的地方,必然会带上我!“

她娘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且不屑。

“呵呵,幽幽,你难道忘了,是你在擂台上主动放弃了比武,玄天宗的春分比武,只有最后胜出者才能获得此项殊荣,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

“你认为,你就算去了书院,老夫子会为你破例而收你为徒吗?别痴心妄想了,这一切都是你作茧自缚,最后还不是要与周天分开?“

“你的举动给你带来了什么,无非还是分离,你自己想清楚,你爹和我已经把这门婚事商定,你不嫁也得嫁,如要敢偷偷跑出去,你爹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

第十四章 叶幽幽的失踪 叶幽幽知道自己的父亲并无大碍,无非就是在逼自己,可她明知道这些,却无力反驳,这种痛苦和无助,在内心深处其实早已受够。

她发呆的感受着从院中向屋内刮过的那丝丝春风,瞳孔却慢慢失去聚焦,涣散而游离。

婉婉默默的陪在她身旁,看着她娇弱的身子,缓缓弯了下去,心情也随之低落了好多。

“小姐,不要再想了,如果经过努力,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也怨不得自己,也许就是缘分未到。”

叶幽幽听着婉婉所说的话,不由心中荡起层层涟漪,那寒如冰窖的凉意瞬间让她哆嗦了下。

缓缓的舒了口气:“是啊,也许就是这样。”

美丽的眸子上下浮动,目光却愈来愈暗淡。

“可不管怎样,也要跟周天哥哥说清楚,即使他后日即将远去,也不能让他有负面情绪,至于以后…..呵呵,还谈什么以后。”

说罢,穿上了她平日最喜欢的粉白长裙,裙摆的碎花每朵都不一样,腰间还特意挂了个香囊。

“小姐这是?”

“你在府内守候,爹娘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去跟周天哥哥做个了断。”

“可是小姐,夫人不让你出门啊?”

婉婉每次都这样替小姐挡刀,多少也有些不高兴。

而幽幽却没想那么多,随后便走出了房门。

在镇子上,她的身姿还是那么曼妙而妩媚。

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了少女那般的青春洋溢,眸光下黯然神伤,想起的都是与周天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还是那座拱桥,有的却只有片刻回忆,想起周天抱住她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双脚搭在他膝间的场景,一边走一边留下了点滴泪水。

突然前方一阵喧闹,让她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在天堑镇这个小镇上,一般大事小事都会被闹的沸沸扬扬,此时也不例外。

“来酒馆喝酒还滋事,你以为天堑镇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一家小酒馆的小二在与一个身穿黑甲头戴金色面具的人争吵,远处一瞧便不是天堑镇的人,他这种装扮更是平日里很少见到。

酒馆门前不久就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

“怎么了?”

“呀,是叶家大小姐,这个怪人在酒馆喝酒时,问询比武之事,可现在正是酒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店家没空搭理他,谁知他上去就砸坏了我们很多酒坛,欺人太甚。”

身为玄天宗叶家人,碰到这种事当然会出手制止,叶幽幽也不例外。

听罢,她上前走了几步,直视此人。

“这位兄台,为何无故砸坏别人家东西?”

虽说是女孩子出身,但胆色丝毫不逊色于成年男子。

“魄之气?”

“听小二的话,你是叶府的?请问,今年的春分比武,谁是胜出者?”

叶幽幽明人不说暗话,直接大声说道:“就是我喽,怎么了?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我们玄天宗的比武这么好奇?”

而身边的百姓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胜出者明明是周天,但也没人反驳,依旧在周围看着热闹。

“是你?”

后,面具人抽出挂在后腰的弯刀,二话不说,一刀砍了过去。

叶幽幽一个闪躲,不小心被砍掉了腰间挂着的香囊。

随后海底捞月般双拳朝着面具人打去。

只见面具人不偏不倚,硬生生的抗住了这一拳。

“虎形龙意拳,果然有几分劲道,既然你是胜出者,我们主人想见你,希望你跟我走一趟。”

面具人说话的嗓音如同被一口大锅罩着,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

叶幽幽平时最厌恶这种装神弄鬼的人,嫌弃的瞥了一眼:“凭什么跟你走,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刚刚那一拳已经用了她一半的功力和修为,没想到此人却能安然无恙的扛了过去,想必功力极高,而且来者不善,还是先脱离为好。

正当她这么想时,那个面具人居然瞬移到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是去见见,又没什么闪失。”

说罢,一掌劈下,打在了幽幽的脖颈处,随之晕了过去。

面具人拖起她的腰身,纵身一跃,不见了踪迹。

围在一圈看热闹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四处散去,小二也缩手缩脚地回到了酒馆,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到了傍晚,府中的周天闲来无事,想再练练功力,来到院子内的空地上,盘腿而坐,想再次透过噬魂血珠的力量,从而尝试提升自身的功力和修为。

可过去很久,却丝毫感觉不到噬魂血珠的波动。

“莫非吞下后消失了?”

他不知所措,明明那日进入到了梦境,那白茫茫一片的空间,那个陌生的声音…..为何如今却没有任何动静。

在思索着,身后走来一人。

“哎,少爷,你还是不得要领,如果想借助噬魂血珠的力量,心底要明澈,没有任何一丝的杂念。”

“像你这样,又如何心无旁骛。”

说话的正是徐庆年,他看见院中有响动,所以从下人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是前辈,就不要叫我少爷了。”

周天双耳一听便知是谁,自从吞下了噬魂血珠,他的五感都瞬间有了提升,而且一日比一日明显。

“都已经叫了这么多年,冷不丁要改掉,反而有些别扭,总之要陪在你身边,这么叫也没什么。”

周天也没多说什么,继续闭起了双眼。

“不用练了,都说了,你心里不清净,就算强行运作噬魂血珠的力量,也毫无功效。”

周天睁开双眼,一瞧老徐就坐在自己面前,也是盘着腿。

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个五旬的老者。

“呵,你这老徐还真有一套,言谈举止根本不像是个绝世高人,更像是个老顽童,没个正行,真不知道我爹怎么会让你做我们周家的管家。”

周天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嫌弃的程度可见一斑。

徐庆年年过五十有二,其品性还真如周天所说,早在数十年前,在皇城书院的老夫子就给他取过一个外号,叫多动庆。

只是发生了一些事,让他不得不离开书院,对外便称自己是被赶了出来。

“噬魂

血珠是凤凰之血所炼制,气火与阳气过旺,如果修炼之人心中不清澈,会反受其害。”

周天听罢,站了起来,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难道老徐你知道这个噬魂血珠的来历,我爹也说过,当时是我娘救了你,难道你也知道我娘的死因?”

周天聪慧过人,徐庆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此事,眼神刻意回避了些,慌乱之中也站了起来,口无遮掩的乱说一气。

“你说什么呢?什么你娘的死因,什么你娘救过我,那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

说罢,便慌里慌张的跑了回去。

周天并没有追问下去,看着他那紧张的背影和刚刚恍惚的状态,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既然都不想告诉他,他也不想再问,就如同他父亲所说,不管什么是,自己寻找出来的答案,才是最为可信的。

忽然一阵晚风袭来,阵阵凉意让他不由裹紧了些衣服,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星空。

夜色如水,明月当空,如霜似雪的月辉照耀在他的脸颊之上,幽静的院内被映照得亮如白昼。

叶幽幽的名字突然从他脑海中闪过,想起后日就要离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想到这他的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般,疼痛的难以呼吸。

“咚咚!”

“咚咚!”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让周天精神一抖。

恰巧他就在院内,刚想去开门。

嗖!

一个黑影从他身边掠过。

又是老徐。

“少爷,开门的事情由我做,这么急躁的敲门,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善类。”

而此时的院子中各个房间,瞬间灯火通明。

周黎庭披着一件大衣,也走了出来,睡眼惺忪的他看向周天。

“你怎么还没睡?”

“老爷!这?”

徐庆年想问周黎庭这门到底开不开,周黎庭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双眼凝视着大门。

老徐缓缓将门打开后,突然一人的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顺势一躲,跳到了台阶下。

“叶文生?”

周天拧眉忿怒的看着他。

原来正是叶文生和他夫人敲的门,后面还跟着婉婉。

“叶长老,大半夜的突然造访,有何贵干,又为何出脚打我管家。”

周黎庭不知道他又要起什么幺蛾子,瞧了瞧台阶下的老徐,用了个眼色。

“你也知道大半夜的,明知故问,不嫌害臊,我女儿在哪?”

他夫人大喊大叫,让周黎庭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什么你女儿,叶幽幽自从比武之后,就没来过周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我们藏了幽幽不成。”

周天听见幽幽不见了,脑中嗡的一声,一瞬间仿若坠入冰窖,彻骨的寒冷从心脏处蔓延。

“什么!”

“幽幽不见了!”

声音虽小,但伴随的急促喘气声让周黎庭听见后,甚是担忧。

“对啊,周公子,小姐临走时跟我说要来你这把事情说清楚,做个了断。”

“难道小姐她始终未曾出现过?”

第十五章 寻人 “什么,什么了断?幽幽根本没来过。”

周天不知道婉婉在说什么,一时间整个人是懵的。

“不要假惺惺的,我知道她肯定在你们这,后日就让她嫁给王长老家的长子王子伦,她不愿,当然会跑你这,你还装什么?”

周天听到叶幽幽要嫁人,此事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再加上现在人又找不到,急火攻心,呕吐了起来。

周黎庭看他呕吐不止,这种毛病从小就有,急忙让老徐将他搀到一边。

“我们并没有见到幽幽,如果见到,我儿子不会这种反应!”

叶文生一瞧,甚是起疑,眉头凝重,面色暗沉,他低头思量片刻转身对夫人说道:“看来女儿真的不在这,那她会去哪?”

夫人摇了摇头,心急如焚的周天弯着腰双手拄着膝盖,咳嗽不止。

“婉婉,幽幽最后去的地方,你可知道?”

“周公子,幽幽小姐,就说是去找你,其他的并没有多说。”

周天用手擦了擦嘴,怕是把肚子里所有食物都吐了出来,口干舌燥甚是难受,他捂着肚子,满头汗水。

“爹,我和老徐去外面找找,这么晚了幽幽不见踪影,恐有不测。”

说罢,老徐就扶着他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看见叶文生与他夫人,周天不屑的瞟了眼:“还不快去找?”

叶文生愣了一下,急忙挽着夫人向外走去。

“周公子,我跟着你们吧。”

婉婉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天,而此时的叶文生什么话也没说,如今找到叶幽幽最重要,其他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小事。

他们走在天堑镇上,走了很久,也找了很久,可就是不见幽幽的影子。

夜晚的镇子上,人烟稀少,如有人攒动,定能看得到,可大街上却十分安静,能听到的都是他们几人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天堑镇就这么大,咱们已经差不多找遍了,我想应该已经不在镇子上了。”

徐庆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周天不愿相信。

他松开徐庆年的胳膊,晃了一下身子,踉跄的走在前面。

叉着腰环顾四周,一片寂静。

“幽幽,你到底在哪?”

婉婉着急的两眼流泪不止,活了这么久,她们一直形影不离,可自从周天与叶幽幽好上后,不幸的事一件一件的发生。

“如若不是因为周公子,小姐也不会如此不顺。”

婉婉不知不觉的自言自语,让周天听到后深恶痛绝。

“是啊,都是我,我就是个扫把星,在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善得始终。”

他们站在那座拱桥前,望着桥下那潺潺溪水,周天思绪万千,他竟然不知道幽幽平时除了找自己,还会去哪?

他瘫坐在地上,看着月光映照下的街面,忽然间觉得自己根本没在意过幽幽,在意的无非就是幽幽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光,至于她的生活琐碎,她的心理世界,他根本没在乎过。

他情绪已经低落谷底,急促的喘息让他无法呼吸,渐渐平躺在了地面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两眼的眼皮似乎很沉,竟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

原本以为他在休息或是在自责,没想到居然晕了过去,徐庆年大声疾呼,想把他叫醒,可怎么喊,就是无动于衷。

突然看见周天的脑顶冒出了时有时无的气体,徐庆年一怔。

“难道?”

“周公子怎么了?”

婉婉看他躺在地上晕了过去,不知所以然,刚刚明明还好好的,难道是自己的话太重,有些歉意的看向老徐。

“徐管家,他?”

“哦,少爷没事,应该就是歇歇,找了半宿,肯定是累了,放心吧。”

“少爷想做的事没有不成功的,你家小姐他肯定会找到。”

不知是脑中所想,还是自己真的看到了幽幽。

周天慢慢睁开双眼,幽幽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可奇怪的是为何周围一片白茫茫,可现在明明是黑夜。

“幽幽?”

不论如何总算见到了人,他很高兴。

想去拥抱,可上前一步,幽幽却如同影子般消散不见了。

“幽幽?”

周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什么也看不到,白光太过刺眼,让他险些失明。

急忙捂着眼睛,从指缝间向外继续看着。

突然那久违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原来还是你,怎么?这次准备好了?”

周天心中一沉:原来是他,这就是之前那个梦境,可为什么自己突然来到这里。

他不想耽误时间,想离开,继续找幽幽的下落。

“年轻人,看你很急躁啊!”

周天不想理会,转一圈厉声说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赶快放我出去,外面还有事等着我做,我不想与你多废话!”

周天的言辞,显然激怒了说话的人。

突然白光变成了血红色,场面极为恐怖,仿佛身在血海中。

周天越来越奇怪,看着漫无边际的血红色,皱起眉头大声疾呼:“我到底在哪?如果是梦境,为何这么真实,如果是幻境,就请里面的高人放我我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你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不远处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点,细思极恐的周天最怕这些密集的东西。

用双拳打出两条明晃晃的金色飞龙,想将不远处的黑点打散。

可却没有效果,两条龙忽隐忽现,到最后消失不见了。

而那一排一排的黑点却无限扩大,无限接近他的身边。

那种压迫感,那种急躁感,让周天窒息。

他大喊一声,双臂张开,只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他猛的从地面坐了起来,给婉婉吓了一跳,叫了一声。

“少爷醒了?“

徐庆年仔细观察了他一番,把了把脉,虽然没什么变化,但他脉搏跳动似乎比之前更有力了些。

将周天的衣袖往上撸了撸,发现那隐隐约约的气海筋脉已经开始缓缓向手臂上方蔓延,似乎比之前周黎庭所看到的还要长了些。

不禁脸上露出了笑容。

“少爷,没什么事吧?“

徐庆年看周天的汗水已经浸透全身,想问问身体状况。

却突然被周天一把手拽到了一旁。

随后就是一拳打了出去。

“周天!你到底把幽幽藏在哪了!“

原来是王子伦刚刚一脚踢来,如果不是周天出手将徐庆年拽走,估计这一脚就踢在了老徐的身后。

“王家长子?你来这作甚!“

徐庆年最恨偷袭,看他那样子,唯唯诺诺,恨不得上前教育一番。

“我们也在找,你怎么会在这。“

周天的汗水依然流淌不止,加上之前的呕吐,如今身体虚弱不堪,看见是王子伦,心中莫名的酸楚。

“我怎么在这?难道你还不明白,叶幽幽那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若不是因为你,她能失踪?如若不是因为你,她现在应该还在府中等候我的迎娶!“

王子伦虽然长相不是很出众,但名声还算好,爱看诗书,十岁看遍古往书籍,如若不是玄天宗的子嗣,估计早已考取功名。

但他说的话字字珠心,让周天的心隐隐作痛。

“说什么呢?我们家小姐心中只有周公子,小姐还没有承认过这门亲事,哪来的未过门的妻子,你不要满口胡言,毁我小姐清誉。“

婉婉听他这么说,有些生气,更有些为小姐不值。

王子伦显然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在他眼中,幽幽就是他们藏起来的,如今假装再找,无非就是做做样子。

随即,将身后的长剑拔出,朝着周天刺去。

而此时的周天还很虚弱,徐庆年怕有所闪失,当即出手阻止,一掌打下,瞬间将王子伦的长剑震的稀碎,王子伦的手也被这一掌震的通红,麻木的没了知觉。

“嘶!“

王子伦看着自己刚刚拿剑的左手,疼痛无比。

“你这是什么功法,根本不是出自玄天宗,你到底什么人?一个管家怎会有如此功力!“

徐庆年的身份在玄天宗内除了周黎庭无人得知,更是保密的,他这么一出手,让王子伦起疑再正常不过。

周天见状,轻声说道:“老徐是我们周家人,当然会一些功法,至于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知道,难道你也想入我们周家?“

周天以嘲讽的姿态想把这件事掩盖过去,王子伦听后,尴尬异常,他吊着左臂,颤颤巍巍的后退了几步,却不曾离开,双目紧盯着周天,那恨意愈发强烈。

“你还不走?难道还要吃老夫一掌不成。“

徐庆年转念一想:反正后日就要去皇城,也不用管其他。

“周天?你以为在比武盛会上胜出,就很强了?“

此时从王子伦的身后又出现一人,由于天很黑,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听上去似曾相识。

而此时的婉婉哪里见过这种局面,害怕的躲在了周天的身后。

月光的映衬下,那人渐渐地露出了面貌。

“郭有为?“

“苏莫寒?“

徐庆年和周天异口同声,但是说出的名字却大相径庭。

周天皱了下眉毛看向老徐,一脸疑惑。

“呦!还真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老徐,苏莫寒又是谁?“

周天平日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物。

“苏莫寒不属玄天宗,他就是靠着一掌而闻名于世,号称北陌第一掌,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气尊境界。“

“气尊?“

周天有些恍惚,如果是气尊,为何会败在自己的手上。

“他虽然败在了你的手里,但他善于隐晦进攻,擂台上根本无法有效施展,少爷,此人你没法对付,等会我上去,你要注意自己和婉婉的安全。“

说罢,徐庆年一脚迈出。

第十六章 因我而起,必须由我而终 那苏莫寒名字倒是蛮好听,但相貌却凶煞无比,潦草的几根头发在他前额处随风摇曳,看的周天心生厌恶。

“你又是何人?”

他目光聚焦在徐庆年的身上,上下打量,一脸的不屑。

“听说的你掌法惊人,今日就让老夫瞧瞧。”

说罢,徐庆年丹田坐气,凌空跃起,一拳扫过。

苏莫寒目光频频闪烁,身体略微前倾,右脚后的地面上突然刮起了一小撮的龙卷风。

周天定神一瞧:“脚下生风?此人功夫如此了得。”

徐庆年拳风硬朗,扫过的同时,如同千斤重的巨石压向对方。

苏莫寒动如脱兔,疾步冲向徐庆年的正面,毫无畏惧。

眼看就要扭打在一起,却突然不见了踪迹。

因为之前在擂台上周天与他交过手,本以为他会出现在徐庆年的后侧,可让周天惊讶的是,这次居然凭空消失了。

王子伦看着周天那诧异的表情,嘴角浮现出阴森的笑意。

漆黑的夜晚,在拱桥的两侧还有一丝溪水与明月映衬的微光,要不然在这种情况下,如同摸黑一般,对徐庆年更是不利。

而在此刻周天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极快的黑影,随后直奔徐庆年的胸前。

“老徐!小心。”

徐庆年不紧不慢,双手渐渐再次攥起双拳,奋力打出。

果然那道黑影就是苏莫寒,他见徐庆年看破了自己的路数,紧接着一掌打去,以拳对掌,周边霎时尘土飞扬,平静的溪面也掀起层层浪花,如同烧开的热水。

两人互相站着不动,过了不知多久,苏莫寒似乎身心疲惫,渐渐蹲了下去,捂着胸口,感觉像是炸裂一般。

“你是气王境?”

很显然苏莫寒已经败了,从眼神中也能看出他怯懦的样子。

徐庆年也不怎么好过,因为那一掌来的有些突然,即使是自己早有防备之下。

“你虽说是气尊,但这掌法确实惊人,刚刚如若不是早有准备,你那一掌结局如何谁也不知道。”

“呵呵,截天掌法是我们苏家的看家本领,你们后日就要去皇城,会途径苏家,到时候再叙。”

说罢,就要离开。

可王子伦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看着苏莫寒落败的样子,很恼怒。

“你怎么说走就走,咱们联起手,他们未必是对手!”

苏莫寒瞄了一眼周天,笑了笑:“那小子是第一个看见刚刚我出掌路数的,你认为你是他对手?”

话音刚落,再次不见了踪影。

王子伦却还杵在原地,傻傻的站着。

“你还等,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徐庆年嘲讽了一句,王子伦此时此刻像是受到了极大侮辱一样,不忿的朝着后方走去。

周天看着王子伦的身影渐行渐远,担心的望向徐庆年。

“老徐,你没事吧?”

徐庆年脸色有些变化,但似乎没什么事。

背过手对周天嘻嘻笑道:“没事,经过刚刚的比试,那个苏莫寒应该是个武痴,所谓武痴,一心只为比武切磋,不会对人产生威胁,无碍。”

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向身后背去,刚刚出拳的双手

不停的发抖,怕周天看见担心,所以想隐瞒过去。

周天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抬眼望了望前方。

“看这状况,恐怕再等一些时辰就要亮天了,咱们去前面酒馆坐坐吧,待到天亮简单吃口,继续找。”

徐庆年强颜欢笑,额头上也出现了点滴的汗水,看来刚刚苏莫寒的掌法确实了得,不然按照气王境界的徐庆年,不会有如此感觉。

“怎么王子伦会突然出现,还有那个长相极丑的苏莫寒,为何都这么巧?”

婉婉有些纳闷,为什么周天在哪,哪里就会有危险,曾经幽幽就跟她讲过,可她当时并不信,而这次经过身临其境的体验后,让她不得不信。

“那个苏莫寒刚才已经讲了,他家是在皇城内的,之所以突然出现北陌的天堑镇上,答案只有一个。”

“是被雇来的,并且此人功夫了得,功力修为更没的说,在天堑镇乃至整个玄天宗中,这么大手笔的人也就那么一个。”

徐庆年振振有词的说着。

突然婉婉大喊一声:“这?徐管家难道说的就是我们家老爷,叶长老?”

徐庆年耸了耸肩,并没有多说什么。

周天自从十一年前听见叶文生是带头逼死自己娘的以后,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就万分厌恶,甚至早想杀掉此人,为娘报仇,所以对于他的事情,他懒得理会。

“到了,就在这休息片刻吧。“

他们来到一家酒馆,因为天初亮,时间还过早,于是坐在酒馆的外置座椅旁,耐心等候。

“咦?那好像是小姐的香囊。”

婉婉突然看见座椅前的一片草坛中有个像香囊一样的物件,而从外形上看,应该就是小姐的不假。

刚要上前确认,却被周天一把按住了肩膀。

“小心有诈,刚刚的局势你也不是没看见,一旦有什么差池,日后我怎么向幽幽交代。“

周天怕又是什么陷阱,没敢让她轻举妄动。

徐庆年也点了点头:“不错,少爷知道路途艰险的道理了。“

周天已经年满十七,什么事都明白,也都懂,被徐庆年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是白痴一般。

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徐庆年,转脸对婉婉说道:“那个香囊,真的出自幽幽之手?”

婉婉抿着嘴巴,想了片刻,想起了正午时,小姐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就挂着那个香囊,不会有错。

想罢,她很确定的点了几下头,周天看了看这家酒馆的周围,敲了几下酒馆的大门。

酒馆内传来一句问话。

“哪位?酒馆还没到时候营业,请等会再来吧。”

一听便是小二的声音,周天紧了紧嗓子,压低了自己的嗓音,生怕会吵到酒馆之外的人。

“小二!我们就是想知道,你们这里是否有什么怪事发生?可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

小二睡眼惺忪的看了看窗外的人,拉开了大门,看着他们在外置的座椅上似乎坐了很久。

“想了想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已经是昨日的事了。”

“怎么?客官和被掳走的女生认识?那个女生可是玄天宗叶长老的大小姐。”

果然如此,没想到阴差阳错,真的让周天知道

了幽幽的去处。

婉婉听罢,很着急,情绪有些波动,甚至比周天的情绪还要大。

“那这位小哥,可知是被谁掳走了吗?”

由于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小二起的有些猛,脑中过于浆糊,他搔了搔头,让他们进了店中。

不知多久,小二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想起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周天听后,神情有些紧张,连同徐庆年在内,也突然有了些许的不安。

“穿黑甲带金色面具?”

周天一愣,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坐在对面的老徐,从所未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看来浩天阁真的行动了。”

徐庆年的一句碎碎念,让周天不禁大惊失色,因为他知道噬魂血珠的事情,没想到幽幽被牵连在内。

他的目光突然飘忽不定,手脚也不听使唤的发抖,并不是恐惧而是恼怒,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最终还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徐庆年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有些忐忑,如若真的是因为噬魂血珠的话,如今已经被周天吞到了腹中,一旦浩天阁知道,那幽幽岂不是很危险。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叶幽幽才好。

他急忙起身,双手拍案而起。

“跟我走,浩天阁的总部虽然在西涣之地,但根据我和老爷多年的打听,大体知道他们在北陌大陆具体的藏身之所。”

“现在过去,应该来得及。”

“西涣之地?”

周天头一次听闻这些奇怪的地方。

“北陌,西涣,东楚,南炽,是天下四个大陆,你现在还不知道,后日跟我去皇城书院,书院会教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周天也不管什么书院不书院的了,听到能找到幽幽,随即跟着站了起来。

婉婉在门外才刚刚将香囊捡了回来,回头一瞧他们二人这就要走,双眼眨了下。

“你们要去哪?”

“婉婉,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些危险,你还是暂时回去吧。”

“回去告诉叶长老和他夫人,我们会把幽幽带回来!”

老徐轻声说道,随后就要和周天出发。

“周公子,给!”

婉婉伸出手臂,叫住了周天。

“这个香囊,我想本应是小姐要送给你的,你拿着它吧。”

周天慢慢的将右手递了过去,摊开手掌后,一个粉白色的香囊掉落在他的掌心中。

他看着香囊,随后紧紧握在手中,对婉婉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幽幽平安带回来。”

婉婉毫不怀疑的点着头,随后转身走掉了。

“少爷,用不用回去先告诉老爷一声。”

徐庆年谨慎的问着。

“那个地方,老徐对付不了?”

徐庆年眼珠转了一圈,笑了笑:“那个地方都是浩天阁气尊以下探子待的地方,有什么对付不了的。”

“那就不用告诉我爹,我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但凡有一点危险,他都不会让我去,幽幽的事本来就是我的错,因我而起,必须由我而终。”

徐庆年想了想,点了点头。

“也好,那个地方,多是浩天阁的探子,早就想处理了。”

“走!”

第十七章 三把利刃 殇国坐拥四个大陆,多是以气修行,少数则以武为尊。

而殇国的历代皇帝都出自老夫子的书院,修行气、道、仪、礼、武、兵….等多种学问。

其中西涣大陆的浩天阁却背道而驰,常年用巫术和诡术操纵人的身体,被世人称作傀儡术。

经常用傀儡术渗入皇室内部牟取更高利益,浩天老祖不甘心于此,多次率领众弟子和傀儡发起天下浩劫。

并不断残害其他三个大陆上的修行者,挑拨离间,屠杀弱小,暗中勾结,不论任何手段就是要霸占整个天下,以夺取皇室地位为最终目的。

而噬魂血珠就是浩天老祖近几百年才研制成功的永生之法,用千年凤凰之血与修气者的精血提炼而成,不仅可以短时间提升功力还可达到永生,可在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人盗走。

浩天阁之所以如此,并不是与生俱来,而是早在殇国初立时,内部的纠纷导致而成。

当时分为两个派系,分别是修气者和修武者,而当时的浩天老祖便是以武为尊的代表人物,但殇国的初代皇帝以修气为正统修行,不断打压修武者的生存空间。

浩天老祖身为修武者的典范,不能眼看修武者就此沦丧,故而率领一部分的修武者揭竿而起,占领了当时的西涣之地,直至如今。

但天下四个大陆,很难控制和摆布,纵有很多傀儡和门徒,也无法任由他差遣,于是暗中安插各种细作和探子在各个大陆之中。

凡是杰出者都会被秘密掳走,从而进行洗脑和再教育。

如若不成,则用傀儡之术控制其身体和灵魂。

浩天老祖认为,只要凑齐各大陆的精英人才,殇国自然土崩瓦解,任凭老夫子多厉害,他和他的弟子也对抗不了全天下的英才。

这些年的争斗中,老夫子也派遣自家书院的弟子前去各大陆招收人才,誓必要抢在浩天阁的前面,以免让这些杰出人才受到浩天老祖的荼毒。

北陌大陆与其说是殇国最看重的,莫不如说是老夫子。

早在数百年前,北陌大陆的修气者最为质朴,不管遭受多大的变故,都会力挺殇国的任何决断,从中也获得了殇国不少的资助,更获得老夫子多年扶持,渐渐北陌大陆变成了修气者的圣地。

浩天阁觊觎北陌大陆已久,始终不得其法,尤其在天堑镇的玄天宗,多次阻碍,浩天老祖的傀儡被多次识破。

其中的暗探也多次被击杀,但依旧不遗余力的不断安插,也不断的渗透。

虽然玄天宗有二十多名长老,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暗潮涌动。

此时的周府中,周黎庭一夜没合眼,一直想着叶幽幽被掳走的事情,老徐又不在身边,让他坐立难安,天亮了还没归来,让他对周天担心不已。

他在院子中来回踱步,心中一直无法平静,脑中想起白素素生前的画面,不由感慨万千,如今周天又在这水深火热的不明局势当中,不由急躁不安。

“老爷!”

“还是回屋吧,早春天气还是很凉的。”

周家下人看见周黎庭在院子中已久。

“没事,再等等,如果天儿和老徐再不回来,我也要出去找找。”

而在另一边,叶

文生与他夫人也找了一夜,双腿走的都有些浮肿的夫人扶着一块老槐树的树根坐了下去。

“哎呦喂,幽幽到底跑哪去了,累死我了。”

“咱们已经找了整整一夜,大小地方都找过了,难道她真的离家出走,离开了天堑镇不成。”

夫人气喘吁吁,说话都有些结巴,一边捶打着膝盖,一边埋怨的看着叶文生。

“如果不是你心软,她能这样?早就让你派一些人守在她房间,明知道婉婉与她关系甚好,岂能留得住她?”

翻着白眼的夫人,让叶文生甚是急躁。

虽然叶文生平日对周家不对付,但对待女儿可算是宠爱非常,镇子上的百姓都知道,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女儿奴。

“女儿大了,怎能像你说的那么看管?就算离家出走,也不留一封信,显然是临时起意,照我看应该还没离开镇子。”

叶文生对女儿还是很了解的,不管幽幽做什么,在往常都会留下字条,可如今却这么唐突?想罢,忽然胸前一阵绞痛,瘫坐在了树根上。

“老爷,你这是?”

“没事,一夜未睡,可能有些疲累,歇歇继续找吧。”

这时,一个人垂着头耷拉着脸走了过来。

叶文生脸色苍白,看见眼前一人走来,眼睛有些稠糊看不太清。

身子向前倾了倾。

“子伦?”

夫人喊了句。

“可是有幽幽的消息了?”

叶文生有些着急,心脏跳的更快了。

“没找到,还让周天他们跑了。”

叶文生听罢,跺了跺脚,胸口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愈加难受不已。

“幽幽找不到,你和苏莫寒居然连周天也对付不了,我和夫人以后还怎么指望你能保护幽幽一生安全…..”

随后眉头紧紧一皱,眼前一片漆黑,从树根上栽了下去,晕倒了。

“老爷!老爷!”

夫人一瞧,吓的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哭喊着。

王子伦二话没说,背起叶文生就往府中跑去。

……

转眼已经差不多到了正午,此时的周天跟随徐庆年已经走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

“我说老徐,咱们走出镇子已经很久了,究竟要去哪?”

“如果让爹等着急了,他肯定也会出来寻找,叶府的人本来就对父亲怀恨已久,他现在修为不在,如果遇到什么危难,该怎么办。”

周天十分担心自己的父亲,看着徐庆年不紧不慢的样子,来气的说道。

“少爷,老爷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个浩天阁的探子藏身之所,很难找,平日里都是老爷和我亲自来找,现在就我自己,找的慢了些。”

周天听见他和父亲平日来找,有些惊讶。

换做之前他还相信,可如今父亲修为全废,还能有这个心思,半信半疑的问道:“老徐,我父亲修为大不如从前,你跟他来找浩天阁的探子,一旦发生冲突,我父亲不是有生命的危险?”

“嗐,你就不要多想了,以我的能力,这些浩天阁的探子根本不是对手,我和你父亲已经击杀很多了,你就不要碎碎念的打扰我了。”

天堑镇周边

都是林寨,如果不是镇子本地人,进入林寨便会迷路,为了阻碍浩天阁的探子和傀儡的安插,镇子边的林寨有很多不同的机关,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周天并不知道,徐庆年也忘了告诉他。

“少爷小心!”

他们在一处密布的竹林中,地面都是散落的竹竿还有大风吹过的树叶。

周天一惊,前脚刚要迈出着地,被徐庆年突然叫住,又收了回去。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看你脚下的这片空地,跟其他有什么不同?”

徐庆年俯身仔细看着他的脚下。

周天细心观察后,似乎有些发现。

“你是说我前脚那一片空地颜色有些不同?”

原来,遍地的树叶竹竿每处都不一样,颜色有暗有浅,地面有凹有凸,如果不是徐庆年叫住他,他也不会发现其中规律。

“这是?”

徐庆年趴在地上,将胸口贴在了地面,轻轻的呼吸。

“这林寨分为竹林,树林,和草丛三个地域,每个地域都有所不同,是为了阻碍浩天阁暗探的,这竹林地域,机关最多,如果不小心,可能会死人的。”

徐庆年饶有兴致的说着,周天听着暴跳如雷。

“老徐!你不早告诉我,刚才如果我脚迈的稍微快一些,岂不是早死透了!”

说罢,弯下身,捡起身边一块石头,向刚刚那片空地扔了去。

当石头落地的同时,瞬间从两侧撞来两根巨大的滚木。

“我的天,刚刚如果你喊的慢些,自己恐怕已经成肉泥了。”

徐庆年非但没有歉意,反而偷偷发笑,让周天看的很不爽。

“少爷,记住一句顺口溜,你就不会有事。”

“走浅不走深,走明不走暗,走凹不走凸。”

“抬手不碰叶,双脚不沾竹,遇疾风而不躲,碰暖风而不停。”

周天听后,一脸嫌弃的看着徐庆年,目光不屑的瞧了瞧脚下和前方。

“你这顺口溜还真挺顺,莫非是你自己编的吧!”

周天嘲讽的话音刚落,突然双耳微微一动,立即也趴在了地面上。

“怎么了?少爷!”

徐庆年想继续说下去,突然看见周天的举动,疑惑的问了句。

“嘘,有动静。”

轻声说罢,只见不远处出现一道金灿灿的影子,一晃而过。

随后三把利刃朝着他们二人飞来。

“暗器!小心!”

徐庆年紧忙用手捂住周天的口鼻,随后将他脑袋按了下去,埋在了土里。

这个动作,让周天一怔,加上徐庆年手心奇怪的味道,差点让他窒息。

当三把利刃从他们头皮掠过后,才将手撒开。

“老徐!你要干什么?还有你的手,是多久没洗了。”

“少爷!刚刚那是浩天阁的探子,那三把利刃就是他们所为。”

“这利刃有认主的本领,应该是浩天阁巫术所制,只要利刃能察觉到方圆几里有其他人的气味,它便会刺过去。”

“而且被这三把利刃刺伤后,会身中剧毒,无药可治,不到半个时辰便会丧命!”

第十八章 与面具人的对抗 听了徐庆年的讲述后,周天不屑的撇了撇嘴。

“都是些旁门左道,从一开始知道浩天阁的事,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善类,今日一见果然习惯暗中伤人。”

徐庆年与周天趴在地面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两眼一直盯着前方,如同在猎食的豹子一般。

可周天一直觉得不对劲,侧头看了老徐一眼。

“刚刚你说这片林寨是防止浩天阁暗探的,为何他们竟如此娴熟的在这片区域里随意行走,还知道偷袭咱们?”

徐庆年虽然上了岁数,但身子骨十分灵活,在周天问话的同时,一个前滚翻滚到了距离周天二十米开外的地方。

回头轻声说道:“想必是破解了这里的机关,一开始我和老爷就怀疑,在玄天宗内早已有了叛徒。”

“不然他们不会如此轻易的在这片林寨来回穿梭而不受半点损伤。”

周天也紧跟徐庆年身后,两个人在这片竹林中匍匐前进,好比两条灵活的蛇,速度极快。

听到徐庆年说玄天宗内有叛徒,周天心中一沉:莫非是叶文生叶长老?

周天正在想着,突然身边吹过一股暖风,虽说是早春,但天气依然很冷,空旷的竹林也不会有如此暖意。

“碰暖风而不停!”

他突然想到刚刚不久徐庆年告诉他的顺口溜,急忙起身向前跑去。

抬眼一瞧,那老徐早已不见了踪影,定神再向前一看,他居然已经穿过了竹林。

老徐站在竹林的末端,左侧便是神秘的草丛,杂草的高度与肩齐平,他左顾又看不知在想什么。

“老徐?”

“刚刚那三把利刃的方向就是竹林末端,浩天阁的暗探应该就在这附近,而左侧是草丛,右侧是树林,他们根本不会出现在那两个地方。”

周天转一周,看了一圈,没觉得什么异样,虽说这整片林寨错综复杂,但细心观察可以看出,这方圆百里如果想容身,根本不可能。

哪怕连一处山洞,地穴都看不到,别说藏人了。

“老徐,虽说我读的书少了些,小时候贪玩了些,但毕竟也是有学识的,这林寨空空旷旷,根本无处藏身,哪来的藏身之所。”

说话的同时,周天向天空望去,几只乌鸦在树梢闲情逸致的看着他们。

时不时还发出那令人厌恶的叫声。

“真是不好的兆头,该死的乌鸦。”

周天碎碎念,看着周围死寂般的林寨,有种说不出来的焦躁。

天堑镇外的林寨,尽管平时很少有人走动,但偶尔也会见到其他镇子的百姓,多是为了减少脚程,从这片林寨穿过,便是天堑镇,是其他道路的一半,省时省力。

可就在最近几年,这里乌鸦渐渐多了起来,在这里经常走动的百姓觉得是不好的预兆,自然而然从这里经过的人变得少之又少,甚至半个月也见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徐庆年听见乌鸦的叫声后,神色突变,抬头向上望去。

“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

周天很好奇的看着徐庆年的脸庞,看着他那双凝重的眸子问道:“怎么了?”

“乌鸦主要栖息与低山、平原和山

地中,大多为留鸟,根本不会在这种地域生存。”

“就算是乌鸦,也不会两三只,它们是群居动物,一般成千上万,最少也有上百只!”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说罢,左手双指用力地向树梢点了下。

一道白色气体掠过,速度很快地打向一只乌鸦。

周天聚精会神地看着,心中不由在想:果然是气王,双指之间都会产生极大的气流冲击。

“老徐你打乌鸦作甚?”

徐庆年不想解释太多,向后退了一步,站定自若的看向高空。

周天在一旁反而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他不明白为何站在竹林末端,还要打乌鸦,难道是闲来无事,找不到浩天阁暗探的栖息之所,在有意打发时间?

他有些急不可耐,想与徐庆年说道说道。

突然还是那道金光在周天的眼前闪了一下,随即被打了一掌在胸前,击飞数米开外的周天,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胸口隐隐作痛,一时无法起身,双手拄着地,冷眼一瞧,那气海筋脉居然又向后缩了几寸。

难道每次被击中胸口,这气海筋脉就会向后缩?

到底是谁在袭击我,为何不见踪影。

徐庆年慌忙扶起周天,并把了把脉:“我想的没错,那几只乌鸦就是浩天阁的暗探,之前与老爷也是找到了这里没错,而且击杀了几个,没想到他们竟能变幻自身形态,低估他们了。”

周天看了不少神话故事,也在镇子上听了不少说书先生的梦幻情结,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种人,还能变换自身形态?

他不禁大笑道:“呵呵,你们这些装神弄鬼之人,有本事现身来与老子一战,难道想用乌鸦的叫声吓退我们?真是笑话!”

周天故意激怒他们,想让他们现出原形与自己较量一番。

但这种低级的激将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噗!”

第二口鲜血又吐了出来,让徐庆年惊慌失措。

“少爷,你还是坐在地上休息会吧,刚刚那一掌打的不轻,你再用力,怕是会留下什么不好的病根。”

“现在正是你提升功力冲破气海的关键,我可不想因为这么点事让你的希望灰飞烟灭。”

很显然徐庆年并没有没看出周天的激将法,就连第二次吐的那口血也是他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这些暗探放松警惕,现出原形。

过了许久,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周天也逐渐失去信心。

“老徐,还是走吧,既然知道了其中秘密,等我好了再来便是。”

于是徐庆年扶起坐在地上的周天,再次向竹林走去。

“唔….嗯….嗯?”

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一股熟悉的味道,还有轻轻的拍打声….

周天猛地转过身,看见黑甲金色面具人站在他们的身后,而他左手抓着的便是叶幽幽。

幽幽嘴巴被黑布捂住,怪不得刚刚在周天与徐庆年转身要走的时候听见那阵奇怪的声音,原来是想喊出来却又喊不出。

“放开她!”

周天睚眦尽裂,双目冷若冰霜,双拳紧握,浑身发抖。

徐庆年也慢慢向前蹭了几步。

“老徐!你不要上前,你若上前,这女子必死!刚刚这小子不是说想跟我们挑战一下吗?今日就满足你!”

说罢,此面具人身后又出现了七八个面具人,行头身高都完全一致。

他侧脸拧眉看了看徐庆年:“老徐,这又是什么把戏。”

徐庆年刚要小声说话,那面具人恶狠狠地将大拇指向幽幽的脖颈处按了下去。

“嗯….唔….!”

看着幽幽疼痛的表情,周天忍无可忍。

“老徐你靠后,不问也罢,父亲曾说过,一切事情都要由自己去解开,既然如此,你把幽幽放了,老子就跟你公平的打一场!”

那面具人缓缓地将幽幽交给了身后的另一个人,随后将黑色披风扔在了地上,嘴角歪了歪,笑了笑。

眨眼间来到周天鼻尖前,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面具人速度之快,是周天始料未及的,但是这一掌却轻松躲了过去,虽然距离很近,一般人无法躲避,但身为玄天宗的周天,虎形龙意拳却达到了隐遁的状态。

这是徐庆年也无法预料到的。

这个招式就连他父亲都没教过他,可自从上次第二次入了梦境后,一些莫名其妙的招式就多了起来。

在外界看来花里胡哨,但对于他来说,确实比之前厉害的多了。

“龙隐?你这套拳法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了,看来不得不佩服你,小小年龄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但看上去似乎没有气海加持。”

面具人这句话脱口而出,反而让周天原地一怔。

自从知道是面具人掳走了叶幽幽之后,他一直认为是上回第一次遇见的那个。

可如今此人却不知道自己气海被锁,难道面具人不止他们,还有一些并不在这。

“少爷!小心。”

正在想着,那面具人再次出击,一脚飞出,右手拿着一把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长剑。

周天顺着他出脚的方向,反方向腾空转了一周,随后急停,一拳隔空打在了面具人的腹部。

一拳打出,激起周边落叶飞舞不止,拳风经过处,尘土飞扬。

面具人重重挨了这一拳,但似乎没什么大碍,右手长剑挽了一手的好剑花,随即轻轻一推,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周天的腋下。

周天再次用出虎形龙意拳中的龙隐消失不见。

徐庆年见状,把握时机,一个疾步冲到了面具人的身后,刹那间抓住了叶幽幽的胳膊,紧跟着后撤一步,救了回去。

那面具人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周天打个措手不及,一头栽倒在旁边的草丛中。

周天想将此人的面具揭开,并抓住他绑回周府。

可谁知跟上次一样,突然出现一团黑雾不见了,那几只乌鸦也随之不见了踪迹。

徐庆年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被我猜到了,刚刚那个面具人身后都是他的浮影,实际只有他一人。”

周天将幽幽嘴前的黑布掀开,激动不已。

“幽幽没事了,没事了。”

他用力拥抱着她,心中无比的兴奋,笑容也无比灿烂,就连徐庆年看见也羡慕不已。

突然间……

第十九章 傀儡 周天感觉腹部一凉。

眉毛稍微攒动了下,脸部的肌肉也随之抽搐了下,面色瞬间苍白暗淡下来。

“幽幽?”

说话突然轻声的周天,捂着腹部,一阵刺痛感让让他松开了幽幽的身体,慢慢向后撤了一步。

徐庆年本以为他们会腻歪一会,定神一瞧,周天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周围已经被鲜血摊开。

慌张的他急忙扶住周天。

“少爷!少爷!”

徐庆年转头看向叶幽幽,面无表情,那僵硬的面颊如同假人一般。

“你!什么情况?”

“老徐,没事,没事。”

周天因为体内并没有气海,运气疗伤自己根本不会,捂着伤口想把匕首拔出来,但徐庆年阻止了他。

“少爷,你别动,我帮你!”

他将周天扶正,让他强撑着身体坐稳。

周天面朝站在自己眼前的叶幽幽,盘腿而坐,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幽幽,那疼痛感时有时无,让他颇为难受,他不明白幽幽为何如此,但发现此时站在面前的她,有什么不对劲。

周天的眸光渐渐暗淡无光,但眼神中却依然温情似水,不一会,徐庆年用自身气力将周天腹部的匕首崩出,并止住了伤口的渗血。

周天浑身虚弱的侧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双眼,眼泪从眼眶中渐渐流出,随后晕了过去。

不知晕了多久,睡了多久,待他再醒来时,已经在府内的房间中。

“啊!嘶!”

一阵剧烈的疼痛,那感觉像是要扯开他的小腹,由于起身过猛,伤口还没愈合,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

他单手扶在床沿,慢慢移动着身体,想下床,心中有太多疑问和谜团,他想搞清楚。

刚穿好外面的衣服,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他爹。

“你干什么?”

“伤口还没好,怎么随意动身?”

周黎亭表情凝重,一直看着他的腹部伤口,似乎又有了一丝血迹。

可周天此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幽幽为何要刺伤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欲推开父亲出去,但由于伤势的原因,不便做出过大的动作,稍微动一下就剧痛无比。

没办法他又回身坐在床沿,焦急的神情让周黎亭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想弄清楚幽幽的事情,你先躺好,我会告诉你!”

周天一瞧,目光跳动了下。

“爹?你知道幽幽的事?”

于是听了他父亲的话,重新回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昨日你救出叶幽幽之后,她给了你一刀,其实不是她所想,更不是她能控制的,老徐将她也带了过来。”

“经过我们共同的观察,叶幽幽应该是中了浩天阁的诡术。”

周黎亭的话愈发让周天听不懂了,他侧着头看着他父亲上下浮动的嘴。

“爹?你在说什么?什么诡术,什么控制不了?”

“哎,就是传说的傀儡术,应该就是为了对付你用的。”

周黎亭一边叹着气,一边摇着头。

“傀儡术?”

听到这三个字,他想起之前老徐跟他讲过。

“傀儡术?你是说被浩天阁的暗探操控了?那怎么办?怎么才能解除这种控制。”

周天着急的用双手抓着他父亲的双肩,那腹部的伤口又渗出了一些鲜血。

看着周天干瘪的嘴唇,脸色惨白,焦躁的情绪,周黎亭将他的双手逐渐放下,站了起来。

“幽幽已经被送回叶府,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这种傀儡术也就持续半个月的时间,与操控者距离过远,会自动解除,放心吧,她没事。”

周天听他父亲所说,逐渐安心了不少,抬头望着他父亲的眼睛。

“那爹,我能去看看她吗?”

这种要求人之常情,可周黎亭听罢,却眉头紧皱,似乎对他来说有些难办。

“幽幽的事,噬魂血珠的事,面具人的事,成婚的事,四件事一起发生,并且都与你有关,更牵连到了幽幽身上,如果你此时还去找她,想必叶家不会让你如愿,还有可能反受其害。”

“你是我儿子,你的选择我尊重,如果你还是如此执着,你可以去看,但要做好一切后果的打算。”

周天知道他父亲所说,更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对于幽幽被浩天阁操控这件事,他始终放不下,于是还是掀开了被子。

“爹!事出突然,幽幽现在到底如何是我最关心的,我所做的一切多半是因为她,我一定要见她一面,才能放心。”

说罢,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

而此时的伤口,他已经来不及顾及,眼中、脑中、心中此时此刻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少爷?”

老徐看周天捂着腹部,穿着衣服还没有系扣子,急忙地跑了出去。

“老爷?这……”

“老徐,你也不要跟去了,这件事终究还是他们俩的事,我想就算叶文生也不会太过为难他。”

“至少天儿的伤是他女儿弄得。”

徐庆年不这么认为,绕到了他身前,有些生气的说道:“老爷,叶文生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你我都怀疑过他就是玄天宗的叛徒,难道你真的不怕天儿这么一去会有性命之忧?你不去,我去!”

徐庆年很担心周天的安全。

说罢,就要冲出去。

“回来!”

周黎亭厉声叫住了他。

“孩子的事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你总在他身边,他什么时候能长大,今日就是最后一天,等会那个老头就过来带人了,让天儿自己解决,才能全身心的投入修行当中!”

“老头?你是说今日少爷就要前往皇城,入书院?”

徐庆年一怔,突然想到还有这件事,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好吧,他是你儿子,更是你们玄天宗的家事,我作为管家不能管太多,那就看他造化吧。”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周黎亭一人在周天的房间内,来回走了走,看了看,不由心中也略微有些忐忑。

刚刚徐庆年所说的话,也让他多少有些担忧,一旦他想错了,叶文生对他起了杀意又该如何?

“素素,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周黎亭碎碎念后,走出了房间,在院子中心,发呆的站了很久。

春意使然,天堑镇的大多数百姓都洋溢着幸

福的笑容,家家户户大门四开,街上也热闹,只有走在去往叶府路上的周天,心中寒冷无比,与幽幽的过往画面不经意间反反复复的出现在脑海中。

腹部那阵阵的疼痛感,让他身体极度虚弱,喘着粗气,就算自己想加快步伐,身体却不听使唤。

“站住!”

一个人将手中剑横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周天扬起头,眼底泛出血腥。

“你怎么一直阴魂不散,跟狗一样。”

“让开!”

原来还是那个王子伦,他怒火中烧的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惨白,衣着不整的周天,厉声说道:“就是你,就是你们周家,才害的叶幽幽如此,今日就要为了她出出这口恶气!”

说罢,毫不客气的将手中剑鞘抽出。

周天现在不如从前,身体伤势还未恢复,贸然动手除了加重伤势,百害而无一利。

“你当真要打?难道你忘记前些时日被我教训的场面了?”

周天想用言语恐吓王子伦,让他退去。

“呵呵,如果你现在完好如初,或许我还会畏惧一下,现如今你身负重伤,再加上体内无气海,你那个管家又不在,我看你如何与我斗!”

王子伦摆开架势,让身旁的百姓不由有些惧怕,纷纷绕着走,不想搀和进来。

“最近怎么玄天宗总是起争执?”

“我哪知道?可能春天一到,这些年轻人手痒,都想动动手,管他呢,离远点吧。”

街上的百姓互相议论着,有的在远远观看,有的急忙走开。

王子伦看了一眼四周,笑道。

“今日让你命丧于此,让这些天堑镇的百姓也瞧瞧,瞧瞧你们周家到底有多窝囊。”

王子伦已经看出周天在装腔作势,趁着他如此,正是好时机。

提剑上前,一个垫步冲了过去,眼看那剑快要到自己的胸前。

周天从府内一路疾走过来,伤口不断的往外渗血,虚弱无比,双拳想抵挡,却完全用不上力。

索性闭上了双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此时的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剑意,突然一个人站在了他面前,几缕芬香的发丝扫过了他的眼睛。

一睁眼,一撮浅棕色的马尾居然在眼前来回摇晃。

他捂着腹部,向后退了一步。

“区区低微的王家,还敢当街刺杀,谁给你的勇气。”

“你!”

王子伦很气愤,本以为可以轻松的除掉周天,没曾想又来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周天听声音是个女子,想绕过去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可刚要看见侧脸,这女子一拳打去,就将王子伦崩飞数米开外,随后一跃而起跳到了街边的房顶,疾步跑远了。

“究竟是谁?”

突如其来的搭救,让他有些错愕,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谁。

王子伦那一身灰白的长衫,胸前一个明晃晃的拳印,踉跄几步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周天上前几步定神一瞧…..。

“这拳法,这力道,莫非是?”

王子伦再次受创,尴尬不已,显然这一拳,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没办法转身跑走了。

第二十章 瓦解 周天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只想快些看到叶幽幽,想看看她到底如何。

加快了步伐,腹部的伤痛似乎已经麻木。

看了看腰间的无字腰牌和那个香囊,心中一沉:不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幽幽恢复以往。

他步履蹒跚来到叶府门前,刚要敲门,大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你还敢来!”

原来是叶府的下人正要出门。

“叶幽幽在不在?”

周天整理了下衣服,稍微挺直了下腰板。

“在是在,可是老爷说了,如若看见你来,绝不让进,还请你回去吧,不要给我们做下人的添麻烦。”

周天此次冒着风险前来,并不想人还未见到就要离去。

于是将面前的下人甩到了一旁,疾步走了进去。

“哎?你!”

下人手忙脚乱,跟在身后不停地大呼小叫。

“周天!”

叶文生此时就在院子中,看着周天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怒不可遏的上前看着他。

狞髯张目的对他说道:“你以为这是你们周府,想进就进!”

周天改变了以往的态度,十分谦卑的躬身说道:“叶长老,前段时间有所误会,是晚辈冲撞了你,这次是来看幽幽的,还希望叶长老退让一步,让我进去看看。”

叶文生看他如此,笑了笑,随后走到他面前,戟指怒目的厉声斥责:“你们周家对于我们叶家来说,无非就是普通的宗门关系,再加上噬魂血珠之事,没有什么往来的必要。”

“至于我女儿和你也没什么必要联系,还请回去吧,省着我叶府上下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无法收场。”

说罢,背手向后走去。

这时他夫人来到院中,一见是周天,气的暴跳如雷,跑到中堂拿起墙壁上挂着的长剑,冲了出来,直指周天。

“夫人!且慢!”

叶文生一声怒吼,将夫人的手中剑夺了去。

“他周天是被咱们女儿所伤,如果在咱们府中被害,玄天宗的长老会怎么说咱们叶家?”

“如今好不容易快当上玄天宗的族长,不能因小失大。”

夫人面红耳赤的看着周天,上气不接下气的叉着腰,不忿的说道:“好,既然在府内动不了你,你还不快滚,想要见幽幽,做梦!”

夫人的言辞,犹如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了周天的脸上,一时间无法应对的他,不想就此离开。

于是两手抱拳躬身相对。

“叶长老,夫人!让我见见幽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哪怕就一眼!”

周天强忍心中之气与腹部的伤痛,埋头恳切的说着。

可叶文生与夫人就是不为所动。

“来人!把周家公子给我架出去!”

叶文生叫来几名下人围在了周天的身边。

周天不知如何才好,难道非要动粗才能见到幽幽,抱起的双拳渐渐紧握,周围的下人依稀的能听到那攥拳的声音,不由各个身体发颤。

叶文生看着这几位下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气急败坏。

“怕什么!难道整个叶府还怕他一个受伤的孩子不成!给我架出去!”

下人们听罢,硬着头皮缓缓向周天身边靠拢。

就在这时,大门外稀稀拉拉来了几个人,倒是让叶文生愣了一下。

“呵呵,叶家好大排场

,居然这么叫喝我书院弟子,难不成书院弟子在叶长老眼里如此卑贱!”

说话的正是那日比武的主持,那名老头。

“这?你…..”

叶文生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老头后面还跟着周天的父亲还有一些其他长老。

“今日是比武后的第三日,正是老夫与周天一起回皇城的日子,绝不能耽误太久的时间,可否让叶长老给老夫一个面子,让这两个孩子见上一见?”

叶文生突然不知该不该答应,余光撇了一眼夫人。

“什么见上一见,叶府的家事何时要你们这些外人来管!都给我滚出去!”

叶文生见夫人可能是气过了头,连忙与她附耳念叨:“这个老头是比武的主持,更是书院的人,周天比武获胜,今日就要启程去皇城书院,我想这一定是周黎亭的把戏,别轻举妄动。”

“呵呵,是,你说的是。”

“但现如今,幽幽陷入困境,被浩天阁的人用诡术操纵成了傀儡,见谁伤谁,如果见了,怕是会有争执,这……”

叶文生所说非虚,就连现在的幽幽仍被绑在自己房间的床前,由婉婉守候。

周天听罢,果然浩天阁做的,激动的心情更让他亟不可待的想要见到幽幽。

刚要冲过去,被老头身后的周黎亭一声叫住。

“天儿!放肆,这里是叶府,难道你想不守规矩硬闯他人府邸!”

周天想了片刻,驻足一动未动。

“叶长老之女的傀儡术,不是不能诊治,但是有个条件,不知叶家可否答应。”

叶文生号称女儿奴,只要能救女儿,他怎样都可以,连忙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诚恳的将头埋了下去。

“只要能救我女儿,怎么做都可以,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周黎亭,慢悠悠的走到周天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现在就去看她,不过要及时回来,这是最低的要求,至于叶长老,我和这位老先生会告诉他解决之法的。”

周天一边听着父亲的讲述,一边默默记下所要做的事,和所要说的话。

随后便疾步走向了叶幽幽的房间。

叶文生并没有阻拦,依然埋头不起。

“叶长老起来吧,我胡三海说到做到,难道你还不相信书院之人!”

老头虽然看起来相貌平平,衣着普通,但他的名字一报上来,所有人都为之惊叹,唯独周黎亭似乎没什么反应。

“你?你是气煌胡三海!”

叶文生知道这个老头是书院的人,但并不知道他就是胡三海,这世间的气煌少之又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不禁让他惊讶不已。

“呵呵,莫不过是一种修为,没什么。”

“按道理,我胡三海是不会参与你们玄天宗内部家事的,但如今周府的周天要与我前往皇城,如果耽误时间,让浩天阁的人知道,就麻烦了。”

“所以还请叶长老见谅老夫的冒失。”

胡三海简单的说了几句,却让叶文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相反他现在更担心的还是他女儿的事,于是深深地点了点头。

“胡先生说的极是,书院多年以来对北陌大陆上,乃至于玄天宗的扶持,大家伙都有目共睹,我叶文生断然不会多说什么。”

…….

“幽幽!”

周天推开门后,看见婉婉在床边泪流不止。

“周公子怎么才来?小姐她究竟怎么了啊,好像连我都不认识了,自从回来被老爷捆在床前,眼皮都没眨一下。”

周天双膝跪在叶幽幽的面前,看着她那僵硬而又惨白的面庞,胸口突然感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心如刀割般的他此时此刻悔恨不已,双拳恶狠狠的砸向床边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坑。

“女儿!”

叶文生和胡三海还有其他长老听见幽幽的房间内传来一阵轰鸣声,急忙推门而入。

一瞧并无大事。

周黎亭看着周天膝盖旁的那个凹进去的坑,摇了摇头。

“的确是诡术,不过还好,应该才被控制,可以救!”

胡三海慢条斯理的自言自语起来,周天听罢,膝盖蹭着地面来到胡三海的脚前。

“老头,你能救她?”

胡三海看着周天脸上的两行泪水,单手将他扶起。

“男儿有泪也要咽回去,日子过的再苦也要嚼了吞下去,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

“幽幽姑娘的傀儡术很好挽救,可你呢?”

胡三海的话意味深长,让周天一时间来不及深思。

“什么?我?”

此时叶文生的夫人也跑了进来,看见幽幽还是如此,用袖子擦拭着泪水,妆容也已哭花。

“老爷,究竟如何了?”

叶文生转向胡三海,再次躬身恳求。

“还请先生…..”

胡三海没等叶文生说下去,将胳膊抬起,让他莫要再说,随后蹲下身子将叶幽幽被捆绑的手端起,把了把脉。

而此时叶幽幽的脑袋晃动了下,似乎受到惊吓一般,瞳孔忽大忽小的看着胡三海,眼神凶狠无比。

随后只见胡三海运气至丹田,身体周围发出层层递进的金色光圈,紧接着一掌排在了叶幽幽的天灵盖上,松了口气。

“好了。”

只见叶幽幽的脸色果然恢复如初,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随即晕倒了。

“傀儡之术已经瓦解,叶长老和夫人这几日细心照顾,不出五日便可恢复。”

叶文生和夫人见状,连忙将捆绑的绳子解开,将她平放在床上,转身想下跪感谢,却被胡三海一把拦住。

“浩天阁本来就是全天下修气之人的敌人,我救你女儿,出自人道,无需多谢。”

说罢,转身看向喜出望外的周天。

“这回可以走了?”

周黎亭双眼目光闪烁了一下,紧紧盯着周天。

“走?”

“不错,如今的愿望已经帮你完成,叶幽幽老夫已经将她治好,那你呢?”

周天又看了几眼昏迷的幽幽,叫了一下婉婉。

“我走后,一定要多多照顾她,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父亲。”

婉婉看见小姐已经恢复如初,兴奋的不得了,听见周天的话后,不停地点头。

周天低头沉思片刻: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只希望幽幽醒来能安然无事,比武时的嘱托,我也不会辜负。

“好,还请带路。”

于是,他和胡三海还有周黎亭走出了房间。

“天儿,你和胡先生先回去,我还有一些事要与这些长老相商。”

周黎亭转身看向叶文生,炸了眨眼。

“叶长老,幽幽已经无碍,咱们之间的事,是不是可以解决下?”

第二十一章 卸重担,望远行 周天与胡三海走出叶府后,还是有些不舍,但自己的离去不但可以让父亲少点担忧,而且最重要的则是可以让幽幽免受牵连。

只是他这么一走,怕是幽幽真的会嫁给王子伦,想到这,内心一阵酸楚,让他停住了脚步。

“周天,你刚刚说让我带路,难道你不再回府看看了?这就直接跟我去皇城.....”

胡三海还有点迟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话,一回头周天却在叶府门口伫立不动。

而此时在叶府,周黎亭和他带来的长老一直在幽幽的房间内。

周黎亭的那句话,让叶文生多少有些好奇。

于是让夫人先照看幽幽,自己则与他们出了房间。

“那就请众长老移步中堂吧。”

叶文生带着这些人来到中堂,命下人奉茶倒水,倒是很显客气。

“叶长老不必费事,天儿这就要出发,简单的说几句,我就要回去。今日叫这些长老来,也是为我说的话做一个见证。”

叶文生坐在中堂正位,看着面前这几位长老,虽然人数不多,但平日里并无太多往来,一想便是与周黎亭一伙的。

他端起茶水,又放下,仔细琢磨了片刻,还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说何事。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无需装神弄鬼。”

叶文生也不想猜下去。

周黎亭用余光看了看身后的长老们,向前走了几步,挑眉昂首对着叶文生笑了笑。

“呵呵,我家天儿赢得了比武盛会,今日就要去皇城入书院,作为他的父亲,心中无比骄傲,所以族长之位也应该说说了。”

说罢,转身看向诸位长老,背着手想了想。

“我们几个都同意你来做玄天宗的族长,此次前来是道贺的。”

话音刚落,叶文生不知是高兴还是该如何,直接从座位站了起来。

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不对,又重新站稳,扯了扯嗓子,眼神故作镇定。

“周黎亭,你可想好了?如要反悔,还来得及。”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叶文生也多少有些心虚,生怕周黎亭会临时起意将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周黎亭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屑的撇了一眼,随后又重新说道:“正是,我们已经决定,让你来做这个玄天宗的族长,日后还请叶族长多多为玄天宗的发展考虑。”

此事的决定,周黎亭其实早就想说了,只是碍于周天比武的事情,一直耽搁。

这次正好说出,反倒心中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一来可以让叶文生不再谈起他夫人白素素的事情,二来可以彻底解决叶文生这个讨人厌的麻烦,三来可以让周天心无旁骛的去书院学习。

省着叶文生到处造谣,给周天带来不好的影响,在皇城不比天堑镇,一旦遇到什么事,非但自己帮不上忙,还容易让周天惹出事端。

综合利弊,周黎亭此举百利而无一害。

叶文生字字句句听得清清楚楚,随后兴奋的回应道:“既然周长老已经决定,那我叶文生就不再推诿了,还请各位长老日后多多扶持。”

周黎亭看他那瓦釜雷鸣的样子,双肩耸了下。

“还有一事,想想请教一下叶族长。”

既然叶文生已经是族长,就要有说话的样子,就算之前他不

这么做,身居玄天宗多年族长之位的周黎亭不能坏了规矩。

他躬身相对叶文生,让叶文生差点受宠若惊,双手不知如何往哪摆,急忙说道。

“周长老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话请明示。”

“不知幽幽是否真的要嫁给王长老家的长子王子伦?”

周黎亭此话说出,即夹杂着阴阳怪气,又夹杂着怒气不忿,一时间让叶文生不知如何作答。

“小女之事,平时都是夫人做主,待我过后问问夫人的意见,再告知可否?”

叶文生说话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不少,因为他知道,周黎亭答应自己作为玄天宗的族长,一定有条件,看来幽幽的婚嫁便是筹码,所以他自然要慎重些。

而周黎亭却不这么想,只是佯作敲打,但还是有一些侥幸心理,希望叶文生就此打消幽幽婚嫁的念头。

“那么好,就恭候叶族长的佳音了。”

说罢,甩袖与其他长老出了中堂扬长而去。

周黎亭卸下重担走出叶府,身轻如燕,神情清爽,春风迎面吹过,显得十分惬意。

“周族长.....啊不,周长老,这么轻松的让叶文生当上族长,你就不怕日后他来找你麻烦?”

跟随他一起来的长老们心中都有些不安。

“呵呵,无妨,他叶文生要的就是这个位置,自从我夫人白素素自刎后,他就一直惦记,如今他得偿所愿,才不会来找我麻烦。”

“他的为人,我还是很了解的,诸位放心便是,都回去吧,呵呵。”

周黎亭潦草几句话后,大步流星的向府中走去。

“老爷,你们刚刚都在说什么?看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叶文生得到族长之位,自然心中愉悦,夫人这么一问,倒是让他心头一紧。

“夫人,你速速派人去轩辕长老和王长老家一趟,告诉他们,族长之位已经十拿九稳,不必再多想了。”

“什么?老爷你是说你的族长之位已经稳坐了?刚刚周黎亭和那些长老来此,就是说这件事?”

他的夫人听后很惊讶。

“不错,大概是因为他的儿子已经考入书院,心中再无所执念。”

“哦对了,和王长老家的长子成婚之事,往后拖拖,能拖多久是多久,下去吧。”

叶文生突如其来的一句拖拖,让他夫人莫名其妙。

“老爷?这.....”

“哎呀,夫人!当初许下这门婚事,就是要气气那个周天,如今族长之位已得,那个周天也远去皇城,就没必要嫁给王子伦了。”

“这个王子伦只知道读书,根本不知道钻研修气,就连周天也打不过,嫁给他,将来如何保护咱们家幽幽,听我的,派个聪明人,将此事好好和王长老他们说说,去吧。”

叶文生刚说完,只听中堂外一声清脆的响动。

原来是叶文生。

他拿着一盘水果,刚好从幽幽房间里走出来。

听到他与他夫人的对话,宛如晴天霹雳,一不留神将手中的盘子掉落在了地上。

“王子伦?你怎么......”

叶文生瞬间尴尬不已,走到中堂外,看着王子伦想解释。

可没等张口,王子伦却抢先说道:“叶族长,现在应该可以改口了,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扰

幽幽了,多谢这些时日将幽幽托付给我,是我没有争取到。”

说罢,转身不服的离开了中堂向大门走去。

“哎?王子伦!王......”

“不用说了,既然他听到了,省着你派人去告诉了,这样也好。”

“幽幽怎么样了?”

.......

此事过后,一切算是烟消云散,周黎亭回到府中,看见周天仍在捂着腹部,单肩挎着行囊。

“你的伤势,要不要再养养?”

说罢,向他身后望去,看见胡三海也已准备好。

“哦,对对,你还有伤,可以再养养身子,我会尽快告诉老夫子,晚个一天两天无所谓的。”

胡三海看见周黎亭那表情,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连忙来到周天你的身边。

“没事,说好的今日出发,便今日出发。”

看来周天想尽早离开这个地方,周黎亭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说道:“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叶文生他已经答应我不会让幽幽嫁给王子伦了,至于你走后她醒来到底会不会嫁给其他人,这我可不敢保证了。”

周天一愣,一激动,差点又让伤口抻开。

“爹?你说什么?叶文生不让幽幽嫁人了?”

“不错,他答应了,至于为什么不要问我,日后自己去找答案。”

周黎亭知道他想问,及时的封住了他的口。

周天眼珠转了转,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也逐渐开心了起来。

此次皇城之行,他有太多的压力,太多的负罪感,尤其对幽幽嫁人之事,更是自己所害,如今父亲已经将事情摆平,让他心情舒畅不少。

久违的笑容也逐渐呈现了出来。

“呵呵,太好了,太好了。只要不嫁给王子伦,至于以后,那是她的选择,我只管不辜负,呵呵。”

看着周天傻笑的样子,周黎亭也松了口气。

“那....爹,我走了。”

刚刚还是喜上眉梢,如今周天的脸又沉了下来,陪伴自己十多年的父亲,加上这座府院,有太多的不舍和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走吧!一路上多听胡先生和老徐的话,有他们俩在你身边,这一路应该不会差。”

“老爷!放心吧,我不会让少爷出事的。”

此时,老徐也从院中跑了过来,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

“嗯,好!”

“哎?对了,天儿!你稍等!”

周黎亭慌忙的冲进了书房,不一会从房间出来手里却拿着一把剑,这把剑周天从来没看见过,也没听父亲提及过。

周黎亭因为体内气海被废,跑起来跟正常人一样,气喘吁吁。

“这把剑是你娘的,它叫峦锋,此剑除了剑鞘,到处布满你娘的真气,平日没告诉你,是因为你气海被锁,用此剑怕你反受其害。”

“既然你这次要远行,书院的老夫子一定会将你体内气海攻破,到时候用上此剑,定是如虎添翼。”

周黎亭反复摸了摸此剑,随后递给了周天。

“咱们玄天宗虽然是以拳修气,但你娘可以拳与剑双休,希望你也可以。”

“行了,时候不早了,走吧!”

第二十二章 东楚之行 周天看着他父亲失落的眼神,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就那么傻站着。

“怎么还不走?现在已经是正午。”

周黎亭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孩子大了终将会离开自己去闯荡,更何况现今的玄天宗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就算他继续留在天堑镇,将来终究也会一事无成。

想到这,周黎亭强颜欢笑。

“你去了书院,学成归来便是,天堑镇依然是天堑镇又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变了样子,放心走吧。”

周黎亭平日对周天十分严厉,很少能从他口中听到如此感人的话语。

周天渐渐将头抬起,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但转瞬便收了回去。

“好,爹,请保重!”

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大门,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再回头还会不舍,还会伤心,索性直接走出去。

“老爷!保重,我们走了。”

周黎亭生硬的点了点头,看着周天匆忙出门的背影,黯然神伤,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想起夫人白素素喃喃自语:“夫人,希望这次天儿的远行,可以有收获.....希望他将来一切顺利。”

说罢,将大门缓缓关上。

周天单肩挎着行囊,依然默默不语,看着街市上还是那般热闹,百姓还是那般形形色色,自己的离开对于这个镇子无关紧要,可在他心里,这个镇子是他活了这么久最亲切的,思量片刻后,他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的胡三海。

“少爷,这里的一切都是过往,无需多想,入了书院也可以一年一次回到家乡探望,到时候再来看看叶幽幽小姐,没必要如此感伤的。”

本来徐庆年想劝慰几句,没想到却说到了周天的伤痛处。

此次去皇城,离开幽幽,周天不知是错是对,但在他脑海中,此时此刻或许只有自己的离开,才能带给幽幽一丝安宁。

周天看着身边掠过的景象,本以为出了镇子会再进入那片林寨,有些谨慎的看着徐庆年。

“呐,前方便是天堑镇的边缘了,走出去便是走出了天堑镇。”

胡三海用右手食指指着前方。

周天定神向前望去,突然有些疑惑。

“老徐,这一路走来,我没怎么注意看,是不是没有经过那座拱桥?这个出口也不是林寨的方向。”

徐庆年傻笑道:“呵呵,少爷你生活在天堑镇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镇子的出口有很多处,放心跟着胡先生走吧。”

周天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点了点头,搔了搔后脑:“哦,呵呵,也对。”

说着聊着,转眼间已经走出了镇子。

在四个大陆中除了东楚,各个镇子,各个城池都没有朝廷把守,在这个天下中,东楚是殇国的国度所在,所以只有东楚才有把守的侍卫,其他大陆都是自由出入。

修气的天下,就算各个大陆有所差池,也会被各个修气者自己摆平。

这也是殇国十分放心的理由,百年如此,尽管有很多浩天阁的人渗入其中,但都是些虾兵蟹将,根本不会被东楚皇城所重视。

相反,修气者会自动筛查。

“胡先生!这北陌距离东楚遥遥数千里,咱们这么走要多久?”

徐庆年回身看见镇子外墙的墙根处,有一家

马舍。

“不如咱们三个人一人买一匹马如何?”

“马?”

周天紧皱双眉,回头看着马舍,心里忐忑不安。

胡三海笑了笑,眼神突然有些跳脱。

“老徐,你看看你们家少爷的神态,像是会骑马吗?北陌大陆不善骑马,那家马舍中的马,都是修气者胯下神驹,一般都是用体内气海催动,马踏白云,纵横千里的。”

“你身为书院多年的学生,难道不知道?呵呵~”

老徐摆了摆手:“嗨,这我倒是忘了,可这怎么办?如果这么走下去,那得何年何月才能到东楚皇城。”

徐庆年说罢,只见胡三海从自己的长袖中抽出了一把戒尺。

“玄天无量尺?”

周天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听见老徐叫了一声,凑上前看了看。

一把看上去无非就是教书先生的戒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不就是一把寻常的尺子?老徐,你怎么这么惊讶。”

徐庆年看着尺子,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闪亮非常。

“这是老夫子的尺子,经过气海催动,可以无限变大,可以乘风破浪,横穿峡谷,飞纵云层之外,往来万里不过眨眼间!”

“胡先生,这可是老夫子的手中尺,怎么在你手里?”

胡三海催动气海,将玄天无量尺横在胸前,随后放开,看那尺子漂浮在他眼前,周天也没怎么好奇。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周天看得是无比佩服。

胡三海,攥着拳头在尺子下面,随即张开手掌,只见那尺子开始慢慢边长变宽,直到变成了一块巨大木板,木板上面足足可以站上他们三人。

周天瞪大双眼,他之前完全没看见过这种东西,看着面前悬浮的巨大木板,不由自主的上前看了看,木板下方居然刻着密密麻麻不知道是什么的符文。

“这?”

“胡先生用的是什么法术。”

胡三海,背着手纵身一跃,跳到了木板之上。

“这不是什么法术,刚刚老徐说得对,这是玄天无量尺,可以根据自身的气海催动,随意变换形态,可驾乘,可屠戮,看你要拿它做什么。”

“现在的书院,已经不像老徐在的时候那般,凡是进入书院的学生,日后都会有它在手作为辅助工具。”

徐庆年也跳到了尺子上,高兴的大笑,他没想到时隔数年,还能再一次站在尺子上,久违的情绪涌上心头。

周天看他们都站在了上面,可这把尺子距离地面有一人高,还悬浮在空中,他不知应该如何上去,自身没有气海加持,如何能驾驭的了。

正在他想着的同时,突然看见尺子左右摇晃了下,然后下降了许多。

周天慢慢向尺子表面走去,站定后,尺子嗖的一声,升起了两人高。

“哇,哎哎哎?....”

周天站在尺子上,来回摇摆,身子不听使唤,一直不停发抖。

“呵呵,没事,这尺子通灵性,它让你站上去,就不会让你跌下。”

说罢,只见尺子直飞冲天,吓的周天脸色苍白,头发被狂风吹的在脑袋上胡乱飘零。

“啊......”

“混小子,叫什么,在玄天无量尺上

,是你的荣幸,给我挺胸抬头看前方!”

徐庆年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训斥了几句。

可周天向下看了看,全是白云朵朵,根本看不到人的影子和云下的情景。

“可是.....”

不一会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叶府的叶文生畅快的心情,还没怎么消退。

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想着今后该如何管理这偌大的玄天宗,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子伦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识大体。

“老爷!有人找。”

他夫人在书房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叶文生以为是其他长老过来为他庆祝,于是双手拉开房门。

夫人看着他那兴奋的面庞,不由紧张的抿了下嘴。

叶文生看夫人表情奇怪,收起笑容,有些纳闷的问道:“夫人,怎么了?我如今是玄天宗的新任族长,你难道不高兴?刚刚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是这个表情,怎么了?”

“老爷....”

“叶族长,恭喜啊!”

原来是玄天宗的王武年。

“王长老?怎么就你来了,没有其他人吗?”

他夫人没等说完话,王武年便先张了口。

叶文生也没多想,走出屋子来到王武年的身前,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

“呵呵,没想到叶族长这么快就如愿以偿了,可喜可贺啊,看你红光满面,某些事是不是忘记了?”

王武年也是玄天宗的长老,只是不时长出现在大家视野前。

身居洛阳镇多年的王家,对于天堑镇平日也无心多管,可自己长子的事情,被叶文生如此捉弄,怒不可遏的他今日便是来讨回公道的。

叶文生听罢,转念一想,面容突然紧绷了许多,他已然知道了王武年此刻前来的目的。

心中一沉:洛阳镇与天堑镇相隔数十里,这个王武年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想必是来找茬的。

想罢,他让夫人先行退下。

“王长老是说令郎与我家小女的婚事?此事说来话长,还请.....”

王武年今年比叶文生稍微大了些,平日比较佛系也不参与玄天宗内部的争斗,可这件事让他不得不出面,听到叶文生说的如此含糊不清,恼羞成怒的摆了摆手,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没必要再说下去了,子伦已经把事情讲的很清楚,就是你见利忘义,如今王子伦对于你们已经无用,所以无视的将其丢掉一边。”

叶文生听到他如此愤怒,想想也有情可原,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玄天宗支撑这么多年,都是拜了老夫子和皇城所赐,可如今浩天老祖的嚣张气焰一日盛过一日。”

“我做了玄天宗的族长,第一件事就是要上报皇城,看看如何应对下一步,幽幽也被浩天阁的暗探用诡术操纵成傀儡,刚刚好,身子孱弱,又如何马上成婚?诸多事交杂在一起,我只是说拖一拖,并没有说不嫁,想必是子伦听错了。”

王武年听后,似乎有些道理,挑了桃眉,半信半疑的看着叶文生:“此事,当真?”

“你胡说!”

眼看就要说服王武年,门外却突然闯来一人。

“王顺芝?”

王武年回头一瞧,原来是自家二儿子。

第二十三章 夕云宫 “顺芝?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门外等候?”

王武年扭过身子看着他不守规矩,有些气愤。

王顺芝自从被周天击败,心中一直不服,这次听说自己的大哥又被退婚,一想多半又是因为周天,这次来叶府心中带着一团怒火。

本来应该是在门外等候,但还是忍不住进了去。

攥着双拳怒气冲冲的直奔中堂。

叶文生有些纳闷,明明他被周天击败,为何要来叶府找事,小女成婚就算是他大哥被退婚,也不该如此愤怒,早就听闻他们哥俩有些不合,这又是闹个哪门子?

“这不是王家二公子?”

王武年刚刚已经听到了叶文生的解释,本来也并无大碍,可这小子一声怒斥,反倒置于王武年非常难堪的境地,急忙大步上前怒斥道。

“你个混小子,怎么跟现今玄天宗族长这么说话,你大哥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休得在此造次,给我出去。”

王顺芝想把自己认为是对的事说出来,可他父亲如此这般,让他有口难言。

“爹!这?”

“出去!还嫌咱们王家不够丢脸?”

王武年是个识大体的人,换做平日根本不会如此冲动,叶文生一听,一想便知,这次王武年的到来,肯定是他二儿子王顺芝攒动的。

想罢,上前假装劝阻。

“哎?二公子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好了,玄天宗是个自由发言的地方,我叶府也是好客的,有什么尽管说便是。”

叶文生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王武年,让他好生不自在。

“我….”

“出去!老子不说第三遍!”

王武年完全不给他张口的余地。

没办法,王顺芝一肚子的愤怒,只能咽了下去,硬挺挺的转身走出了门外。

“今日来造访有些唐突,还请族长见谅,我这就回去。”

王武年这次前来,弄了一鼻子灰,叶文生所说的话,没有半点纰漏,无法辩驳,加上二儿子的莽撞,更让他颜面尽失。

叶文生心中暗笑,随后再次假装谦虚的相施以礼。

“呵呵,无碍,无碍…..“

王武年离开后,夫人看见来到他的身边。

“这个王武年平日不怎么出洛阳镇,如今却因为长子的婚事出来了,还居然被老爷的几句话给说退了,总感觉有些奇怪。“

他夫人也是玄天宗的老人,看到的听到的不比叶文生少,她的怀疑也是叶文生的疑虑。

“哼,老匹夫,天堑镇的事,我女儿的事,他如何管得?别说之前管不得,现在我是族长,他想管也没得管,幽幽嫁给这家人,还不如不嫁…..“

本来刚刚当上玄天宗的族长,他很高兴,可王武年他们父子,泼了他一身凉水,让他多少有些扫兴,背着手甩着袖子进到了书房中。

而此时在天堑镇外围的林寨内,幽幽的傀儡术被破,浩天阁的暗探们有些按捺不住。

两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在林寨中的竹林内,放飞了一只海东青。

“大人!临座说过,万不得已不要放飞海东青,会被玄天宗的长老和其他修气者发现。“

“事关紧急,那个周天或许已经到了东楚大陆,如果不告

知临座,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事情,倘若真的被玄天宗那些老不死的发现,冒死一拼也不是不可。“

而这只海东青究竟送了什么信,无人得知,但尽管戴着面具,也能看出他们十分紧张。

…...

白云呼啸而过,狂风不止,弄的周天呼吸都有些困难,可他前面的胡三海,和后面的徐庆年,居然头发不乱,气定神闲,更奇怪的是,他们时而互相说着话,时而坐下又站起。

没有半点是在天上飞翔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周天的脸都差点被风吹的裂开了。

忽然间,玄天无量尺向下俯冲,让周天有种被人踢下万米悬崖的感觉,想叫出声,又怕老徐再次训斥,索性捂住口鼻,闭上双眼。

眨眼功夫,尺子到了地面,周天缓缓睁开双眼,小心翼翼的从尺子上跳了下来,当双足踩在地面上的一刹那,让周天的安全感瞬间陡增。

“啊!地面上的感觉真好。“

“哎呦!“

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可能长时间踩在尺子上高空飘着,双脚已经没了知觉。

“出息。“

徐庆年不屑的说着。

周天坐在地上,用双手掰了掰双脚,站稳后,异样眼神看着老徐,张口说道:“老徐,我发现在天堑镇你对我呵护备至,可自从上了这把尺子之后,你就变了,真是够势力的,我怎么没早发现!“

徐庆年没多做解释,只字片语的说了几句。

“在家,你是我的少爷,是老爷的掌中宝,可在外面!你是要去历练,是要去学习的,呵护,能自保吗?“

“你….“

周天想辩驳几句,可又想想老徐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没再说下去,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落到了一座城墙外,这城墙倒是不怎么稀奇,可打眼望去,却有很多把守的士兵。

“胡先生,这是哪?咱们到东楚了吗?“

胡三海,看了看上空,天色已逐渐偏暗,想了想。

“咱们的确已经到了东楚大陆,玄天无量尺纵横万里不过瞬间,不足为奇,前面这座城池是东楚的夕云宫,而这个城池应该有时禁,今日看来是无法进城了。“

周天将耳朵竖起,仔细听着胡三海的介绍。

听罢,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徐庆年,可老徐的样子很明显见怪不怪。

“胡先生,为何还有时禁?难道除了北陌大陆,其他地方都是这般如此?“

本想问老徐,可老徐那一脸嫌弃的样子,周天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呵呵,周公子自小生活在北陌大陆的天堑镇,并不知道其他大陆的具体情况,四个大陆中,北陌大陆最为渺小,几个镇子便是它的全部,但修气者大多出自你们北陌,说来倒也奇怪。”

“而其他三个大陆,每个都比北陌大的多。”

“具体数字老夫不知道,但可做个比喻,如果说北陌是一张饼,那其他三个大陆便是做饼的铁锅,而这铁锅也分大小,你可明白?”

周天被胡三海这么通俗易懂的解释后,明白了不少,可他问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刚想继续问,胡三海再次开口。

“而时禁,各个大陆的时间各有所不同,日后你就会逐一了解,天下这么大,今后你去

的地方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

周天听胡三海这么一说,心中一沉。

幽幽,如果你此时此刻在我身边就好了,天下这么大,多想与你并肩而行,携手走到永远。

徐庆年本来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可看见周天突然变得如此低沉,不由有些担心。

“怎么了?还没开始,就想家了?”

本来是好意安慰,说出的话却怪声怪气,让周天听后,皱着眉头刚要顶撞。

突然前方走来几个士兵。

“胡先生,这?”

徐庆年也不知道为何,紧紧盯着前方看着。

胡三海定神一瞧,轻声说道:“他们并不是朝着咱们来的,看举止,似乎是再看天上。”

周天听罢,昂首仰头看了看。

“嗯?是海东青,怎么这么晚这只鹰还在飞?而且这种鹰,天生飞的很高,怎么这只飞的这么低。”

徐庆年嘀咕着:“现在已经是傍晚,天色暗淡,可见度很差,当然飞的很低,海东青是浩天阁送信的,你怎么知道?”

周天将头慢慢低下,朝着前方那几个士兵看去,自言自语的说道:“在天堑镇,我爹和你经常去找浩天阁的暗探,你还问我?”

“这鸟我爹之前打死了很多只,我当然见过。”

说罢,周天指着前方的士兵,小声疾呼:“你们看!”

胡三海眯着眼睛,向前方望去。

果然如此,这几个士兵在弯弓搭箭,准备射杀。

“走吧,咱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夕云宫的城外,我记得有几家好吃的酒馆,不如先去歇歇,明早尽快入城。”

胡三海边说,边向周天身后走去。

周天看着四周,空旷的连一处遮挡的树林都没有,这些士兵居然不来盘问。

“胡先生,在我看来,这城池虽说有士兵把守,但没有想象中那么严格。”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紧跟胡三海。

“城池百米之外,是无权过问的,就算你是浩天阁的暗探,他们也无权干涉,百米之内才是危险区域,士兵才会严加看管,你问题这么多,难道你父亲从小没有教过你,你没看过什么书籍吗?”

周天想了想,羞愧的将头低下,闷不作声的跟在他们身后。

可老徐似乎不想错过这个埋汰他的机会,用余光撇了眼周笑了笑。

“他?说是纨绔,又有些夸奖,自从我当了周家的管家,这小子天天除了玩就是玩,如果不是…..。”

徐庆年欲言又止,摆了摆手。

“算了,他就是个混小子,最近才刚刚知道习武练拳,学习,看书?别想了。”

周天听到老徐这么评价自己,如芒刺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都是过眼云烟,等日后到了书院,你自然会知道一切你想知道的知识,包括你的气海。”

胡三海说的话,让周天对书院的向往愈加强烈,他回头看着身后那漆黑一片的城墙,反而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为何咱么不直接去皇城,为何要来夕云宫?”

“来夕云宫,是为了取一物。”

胡三海故作神秘的一句,让周天听后更迷糊了。

“取一物?”

第二十四章 小二上酒 东楚大陆气候偏冷,即使是在春天,依然能感觉到那所谓的寒风蚀骨。

荒凉的夕云宫外,在渐渐暗淡的天色下,他们三人慢慢向前走着。

周天一直在想刚刚胡三海所说的入城取一物,是什么?

问了很多次,但胡三海就是闭口不答。

东楚虽说是皇城所在的大陆,名胜古迹众多,但闻名于世的并非是这些,而是在东楚以南的古野森林,森林中藏着很多奇珍异兽,可驯服,可做药材,更可做修气者手中杀戮利器。

走了不知多久,谈不上疲惫的三人,只是觉得有些困倦和饥饿。

“胡先生,还有多远?好像走了很久,周围依然空空如也,哪怕连个人影都看不见,难不成到了深夜,夕云宫外就变成了鬼域?”

周天无心的一句话,让胡三海骤然变的严肃起来。

“胡说什么呢?在夕云宫管好你的嘴,前方就是城外的樊阳镇,到了镇子自然有吃的,住的……”

周天不知道胡三海为何突然这样,只是一句玩笑话,至于如此?

他看了看身边的另一位老头,寒冷的夜风让他不禁裹紧了外衣。

“老徐,胡先生怎么了?刚刚还是好好的,为何突然变脸。”

徐庆年无奈的看着他,看了看空旷的四周,小声附耳说道:“少爷,这里是夕云宫的地界,里面的城主可是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长相出众,才德更是赛过无数男子。”

“当今天下,不论是城主还是皇室贵胄,女子当官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久而久之,夕云宫的城主就被很多人称之为女煞!”

“女煞?何解?”

周天听徐庆年这么说,浑身打了个冷战,怎么听上去如此阴森恐怖。

“女煞可理解为厉鬼,或可理解为才干突出者,但其中有很多恶意中伤之人,都说这城主是厉鬼化身,所以在这片地界,不要随意说出那个字,以免引来祸端,祸从口出,还是小心为妙。”

周天听罢,点了点头,知道了缘由后,疾步跟了上去,并言辞缓和的说着:“还请胡先生见谅,初来乍到口无遮拦,没必要跟我一个晚辈计较不是。”

周天嬉皮笑脸的样子,让胡三海哭笑不得。

“也罢,这件事你也是才知道。”

“呐,到了!”

说罢,胡三海指向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依稀的灯火。

“那就是胡先生说的樊阳镇?怎么距离夕云宫这么远。”

周天说着的同时,肚子也在跟着叫了起来。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城墙百里之外才可有人烟,而百里之外依旧荒凉,所以樊阳镇设立在这,镇子里应有尽有。”

三人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来到了镇子前。

抬头一瞧,一个拱形牌匾立于眼前。

“樊阳镇,咦?”

周天看到了这三个大字旁边还有几行小字,甚是古怪。

“这是?”

徐庆年不由自言自语道:“呵呵,时隔多年,这块牌匾依然如此,风餐露宿居然没有半点被侵蚀。”

“后面那几行小字,是当今殇国陛下亲自所提,当年他来过这里,并参加了里面一年一度的比试,最后不幸惨败,而后在这三个大字后又提了几笔。”

“虽败犹荣,樊阳一游。

听着老徐说的话,周天忍俊不禁。

“这陛下还真是好文采,还以为提的是多么壮阔的诗句,没想到却是…..可笑!”

胡三海冷眉相对,转头看向他:“我说什么了,不要妄加揣测任何人,任何事,这里不是天堑镇,更不是北陌,你这个性子,将来如何得势?”

周天听罢,耸了耸肩,强忍笑容,从牌匾下走了进去。

“嚯,这里面还真是灯火通明,外面死寂一般,这镇子里却如此热闹,真是开了眼界。”

周天来到樊阳镇子中,看见杂耍卖艺者比比皆是,吐火喷油,刀枪不入,吞剑刀割其身,让周天看了各个头皮发麻。

“北陌大陆,玄天宗的地界,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往来街市都是卖货郎比较多,只是有曾听过这世间还有杂耍,还是头一回见,真是好玩的很。”

周天乐此不疲的看着,似乎忘却了饥饿和困倦。

精力充沛,年轻好动,倒是习以为常,可是累坏了两个老头。

老徐还好,可胡三海实在忍不住了,顺手直接抓住周天的衣领往后拖。

“赶紧走吧,再不走天都亮了,咱们一天没进食,赶紧吃一口,找个地方睡个安稳觉,明日还要去城里。”

老徐看胡三海这么对待自家少爷,连忙一把手将胡三海的胳膊挡了回去。

“撒开你的手!少爷可是你如此对待的?”

“不过,少爷,还是快些走吧,胡先生说的对,明日还有事,莫要因为看热闹而耽误了行程。”

虽然徐庆年是一个高手,但对周天他父亲的情谊,乃至对于周天的这份爱护,有些难以琢磨。

很多次周天都一直怀疑,他与父亲是不是早就认识,或是因为什么,才会对父亲如此爱戴,可终究还是找不到任何答案。

胡先生也不知所以然,挑着眉头,有些气愤的看着徐庆年,刚要说话,周天看到后,急忙摇了摇双手。

“走,走!你们二老说的都对。”

胡三海看着老徐那样子,有些不忿,甩着袖子,向前走去,眨眼的功夫,跟着他来到了一家酒馆前。

周天今年十七,虽说年龄不小了,但一滴酒没沾过,看着酒馆他满不在乎的向店内走去。

徐庆年刚要阻止,且看胡先生那得意的样子,有些焦急的说道:“你怎么不拉着他?咱俩之间的矛盾,你拉扯在一个孩子身上干嘛?”

“呦!客官,几位?”

“三位,后面还有几个老头。”

周天毫不客气的扬了扬手。

酒馆小二向他身后望了望,随后躬身笑了笑。

“既然是三人,又是您率先迈入本店的,还请问客官是要喝三坛普通佳酿,还是要喝一杯驴不倒?”

周天看着眼前的小二,说话如此怪异。

迈入这酒馆需要踏上三层台阶,周天感觉到了不对,向后方台阶退了一层。

小二看罢,连忙阴沉的说道:“客官这是要走?”

“啊,呵呵,你说的什么驴不倒,不太明白,不如我们换一家酒馆,换一家,呵呵。”

周天有些尴尬,也有些疑惑,一边向后退,一边看着台阶之下的胡先生和老徐。

可那个小二却不依不饶的跟着自己也下了台阶。

“这

位客官,这樊阳镇,只有我们一家酒馆带住宿,其他地方都是花楼或者酒楼,难道客官想露宿街头?”

老徐再次看不下去,想上前阻止,这回却被胡三海一把拉了回去。

“老徐,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态度,这次周天出来是跟着我去皇城入书院的,不让他历练,怎么能行?遇到什么事你都想替他出头摆平,将来呢?你要一直在他身边不成?”

胡三海看不惯老徐这样溺爱自家少爷,有些生气。

徐庆年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可转念一想,周黎亭曾经嘱咐过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少爷,如果不管不顾,不是辜负了周黎亭的嘱托。

于是,不管不顾一把将周天挡在了身后。

“我来!”

胡三海摇了摇头,对徐庆年身后的周天无奈的叹气道:“都说慈母多败儿,我看这老徐差不多成你娘了!”

“处处护短,处处为你着想,什么时候你才能独当一面?”

听着胡三海阴阳怪气的话语,周天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冷起来。

看着老徐的后背皱眉拱了一下。

“小二,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你不妨跟我说说?”

徐庆年刚要和小二说说,就被周天差点拱翻在地,打了个趔趄,回身一瞧。

怒目而视的看着胡三海。

“你又跟周天少爷说什么了?“

胡三海不想解释,仰头看着台阶之上的周天。

“这位客官,樊阳镇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三碗不过岗。“

周天一眼不眨的听着。

“顾名思义,凡是来到我们樊阳镇的,不是本地居民,都要喝下三碗普通佳酿或是一杯驴不倒,以表诚心。“

周天疑惑的歪着头看了看小二,笑道:“什么叫诚心?难道我不喝酒就没有诚心,这是什么歪理。“

“再说,为何要这个诚心,我怎么不太理解?”

周天反问道。

“少…..“

徐庆年想把周天叫回来,胡三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徐,看看如何再说,如果实在不行,再出手也不迟,总不能没让周天努力过,就放弃吧。“

小二看着周天那迷离的双眼,略微笑了下。

“夕云宫的城主是女子,更是胜过无数男子,如果你连酒都不敢喝,又如何入得了城?城主最不喜欢的就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人,这回客官可懂了?“

小二的言辞,让周天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这酒就是自己入城的决心?好,那还请问你,刚刚所说的一杯驴不倒又是何物?为何酒要三碗,而驴不倒就一杯。“

徐庆年一猜他就要问这个,更怕他选这个,于是焦急的情绪,陡然而生。

想去制止,可胡三海却不这么认为。

“这位客官,驴不倒字面意思,这一杯顶的过三碗,只是有些冲,有些辣,第一次喝此酒之人,或许还会伤到胃和肝,更有甚者会昏迷不醒,短的两三天,长的七八天!“

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将语气加重。

周天听罢,不屑的看了看面前的小二,又撇了眼台阶之下老徐那慌张的表情。

随后走进了酒馆,坐定后。

大喊一声:“小二上酒!“

第二十五章 书院与酒馆 周天洪亮的嗓音响彻整个酒馆,所有客人顿时用惊诧、异样的眼神看向他,似乎他的这一举动让很多人不适。

周天扫视了一圈,心中暗想:都在看什么?你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难道是小瞧我,怕我喝不了。

而在酒馆外的老徐啪的一声用手拍了下脑门,用手指在胡三海和那个小二眼前晃了晃。

“哎,你们…..”

随后,走进酒馆看见周天,摇头叹了口气。

“起来吧,这酒不用喝。”

老徐看着其他酒馆内的客人,尴尬的搀着周天的胳膊,从酒馆内走了出来。

在阶梯下,看见小二耸肩似乎在偷笑,周天有些纳闷。

“老徐,你怎么不让我喝?不就是酒,再说这酒不喝,那夕云宫又如何进得?”

胡三海看见周天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仰头大笑,在台阶上的周天被他笑的,浑身起了凉意,抽搐了下。

“他?他这是何意。”

“想必你就是书院的新弟子吧,按照辈分,我应该算是你的师兄。”

刚刚周天看到小二的时候,就感觉此人相貌堂堂,衣冠整洁,面目清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想了想,此人自然和酒馆的小二是不相匹配的。

“你也是书院的人?那这酒馆是…..”

“呵呵,我是书院第三十二代弟子,你呢应该是第三十三代,我叫墨轩,而这个酒馆是老夫子特意在此置办的,就是为了迎接新学生来此取物件的。”

“已做方便只用,至于喝酒和三碗不过岗,无非就是…..”

墨轩没等说完,胡三海便抢着回答。

“无非就是想看看你的酒后品性而已,是书院酒仙沐子木定的,可你不会喝酒,便没有了任何参考价值,一般从各个宗门考过来的学生,只要会喝酒,遇到这家酒馆便会洋相百出,而有的便会早早被淘汰掉,直接返程回家。”

周天听罢,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老徐心想:书院居然还看酒品?还真是第一次听闻,真够奇怪的

眉头紧锁的问道:“老徐,这你早就知道?”

徐庆年像霜打的茄子,点了点头,没脸见人的样子。

“我就说,那夕云宫远在百里之外,为何会依仗一个酒馆来打探虚实。”

墨轩穿着一身蓝色底纹的长袍,后腰挎着一把弯刀,周天看后觉得很有趣。

“都说我们北陌是以拳修气,听父亲说过,天地间有各种修气之道,没曾想除了玄天宗内的几人会用剑和枪,浩天阁用的暗器,如今又见到了弯刀。”

周天说罢,引起胡三海和墨轩阵阵发笑,徐庆年也笑了下。

“少爷,以何种方式修气,不光是看此人佩戴何种武器的,武器可以防身,也可以作为佩饰,玄天宗的那些人,哼!都是些哗众取宠之辈,除了你爹,北陌真正的本事那就是以拳修气,毋庸置疑。”

“而浩天阁并不是以修气为主,那三把利刃无非就是暗器,不足挂齿。”

“而你面前的这位师兄墨轩,才是真真以刀修气。”

“墨轩,你给你师弟展示下,让他瞧瞧咱们书院的实力。”

胡三海慈母般的笑容泛在脸上,似乎墨轩的本领是他传授的一样。

只见他将腰后的弯刀取下,双

手用力搓了下刀柄,顿时不停地旋转起来。

“刀起!”

随后墨轩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向黑漆漆的空中,弯刀仿佛能听懂人话般,迅速腾空飞去,转瞬即逝,连影子都看不见。

周天算是开了眼,双眼瞪的很大,一直盯着。

“这?刀呢!”

随后,没过多久,墨轩再用双指朝着脚下的地面又喊了句。

“刀落!”

嗖的一声,如同是从周天耳边掠过一般,那把弯刀霎时回到了墨轩脚下,入地半尺。

随即被墨轩抽出重新挂在了腰间。

“师弟,献丑了!”

墨轩此人敦厚无比,平日也是礼貌有加,周天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

“老徐,墨轩师兄是何境界?”

“哦,师弟,直接我问便好,不用问两个前辈。”

“我是气尊二境!”

周天听后,脑海嗡的一声,不知是惊讶,还是疑惑。

“年纪轻轻跟我差不多年龄,居然已经到了气尊!”

“可,气尊还有几境之分?”

看着周天疑惑的表情,墨轩从袖子中拿出了一颗石头。

“师弟,这是一块试气石,可以评测自己的境界,也可以在危难时自保,至于如何用,到了书院,老夫子和几位师兄自会教你。”

“至于你刚才问的气尊也有境界,那是必然的,每个级别之下都会有境界跟着,万物皆是。”

周天异常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述,不停地点着头,很多知识和词汇都是第一次听到,好奇的他越听越上头。

“哎,你们别聊了,已经是后半夜,早些上楼睡下吧,明日出发去夕云宫才是要紧事,到时候在路上你们再聊。”

胡三海困的直打哈欠,抻着老腰,看向周围,镇上人流稀少了很多,杂耍卖艺的也各自不见了踪影。

老徐也随声附和。

“是啊,少爷,早些休息吧,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机会去交流。”

可此时的周天一点不觉得困,相反的是,他遇到了墨轩,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可再怎么兴奋也要照顾到别人的感受,只能听从两个老头的话,走进酒馆后随便在二楼找了个房间变入睡了。

而这家酒馆,一层只是喝酒之用,没过一会,酒馆内的客人也悉数走尽。

墨轩瞧了瞧,见酒馆内的客人已经早光,于是拿着几块木板,想打样休息。

这时,一个酩酊大醉的醉汉闯了进来,蓬头垢面,浑身穿着脏兮兮的衣着,那腥臭的味道,让原本就喜欢干净的墨轩略显急躁。

“这位客官,我这已经打烊了,还请劳驾去别处。”

说罢,想把醉汉推出去。

“什么?什么打烊?你们…..你们这家酒馆,每日根本不会关门,为何今日却这么奇怪,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

醉汉疯言疯语的嘀咕着,墨轩忍无可忍,想把此人踢出去。

而这时,周天跑了出来。

“怎么了?师兄!”

周天看墨轩在与一人纠缠,关心的在楼上问道。

墨轩冲他笑了笑,随后厉声对醉汉大声说道:“赶快给我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周天仔细

看了看,纵身一跃,跳到了楼下。

“你是什么人?”

周天看罢,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此人疑点重重,虽然看上去很窘迫,一身的酒气,可双手却很整洁。

虽然看上去穷困潦倒,但腰间隐隐约约挂着一枚亮闪闪的吊坠。

善于观察的周天一眼便识破起此人绝非善类。

于是趴在墨轩的耳旁悄声说道:“此人绝对有问题。”

醉汉看了看眼前清俊无比的周天,眼珠转了转,又看到他腰间那个无字腰牌,嘴角略微笑了笑。

双手慢慢朝着背后掏去。

“师弟,你没有气海加持,你先走,我倒要看看此人要干什么?”

周天因为一路走来有伤缠身,再加上墨轩的刀法惊人,对付此人应该绰绰有余,随即向后退了几步。

见墨轩刚要从身后掏出那把弯刀,只听一阵疾呼,打断了整个气氛。

“天儿,你在做什么?

徐庆年突然的张嘴,让醉汉不禁抖了一下身体,转身一晃,一团黑雾不见了。

“浩天阁的人!

徐庆年想追过去,胡三海也跟了出来。

“别追了,浩天阁的逃跑之术,一般人是无法追寻的,不到气王的级别,休想追到。“

“都回去睡吧,浩天阁的人只要逃走,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第二次。“

周天听胡三海说的这么明白,不由心生疑问:“胡先生,为何对浩天阁的人如此了解?“

“放肆!“

徐庆年见周天居然怀疑起胡三海,厉声训斥着。

“呵呵,无妨,周天有这种意识是好的,天下之大,值得信任之人寥寥无几,就算是知根知底,到了最后没准也会成为背叛你的人。“

“这些所谓浩天阁的人,多半是出自修气者,也有些是出自书院的学生,当年老夫子曾经抓到过这些离经叛道的学生,问询过,自然我们也知道些,日后老夫子也会对你说及。“

周天得知后,低头沉思了片刻。

“既然浩天阁无所不在,怎样才能真正瓦解铲除这种败类,还给世间一片安宁,还给修气者一片净土!“

周天的感慨,深深触动了酒馆门边的墨轩。

他收拾好酒馆的大门后,两眼之间晃动了下,两对眸子之间也微垂了些。

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走吧,去睡吧!“

徐庆年随口说了句,他们几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回到了各自房间中。

酒馆虽大,但是住店的只有他们几人。

东楚的气候尤其是后半夜,是最冷的时候,即使是在春季,那凛冽的寒风依旧时不时的刮过。

让躺在屋内的周天,寒冷非常,他将身子蜷缩在被中,只露出半个脑袋。

冻的他根本睡不着觉,突然想起那个梦境。

自从吞下噬魂血珠,至今为止已经进入梦境两次,一次比一次邪门,他很想搞清楚其中到底是什么。

于是将被子披在身后,再次盘腿而坐,眉头紧锁,闭起了双眼。

可奇怪的是,不论如何,也无法进入到梦境。

他急忙掀开自己的双臂,定神一瞧,失落无比。

那气海筋脉再次消退的无影无踪…..

第二十六章 千灵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看着自己气海筋脉荡然无存,心中焦虑不安,睡意全无。

下楼后,走出酒馆,看着凄冷的黑夜,内心百般滋味。

看着肃杀的街道,和那暗淡无光的弯月,感慨万千:那个梦境到底是什么,那个声音又是谁。

浮想联翩无法找到答案,想起远在天堑镇的幽幽,不由低下了头…..。

自从周天走后,幽幽一直昏沉不醒,叶府内所有人都在为她担心。

“婉婉,幽幽怎么样了?”

夫人急切的问着,平日里只有婉婉陪在幽幽身边的时间最多。

“夫人,小姐一直在昏沉中,偶尔会有一些细微的小动作,但依旧没有醒来,不过请夫人放心,我每日都会给小姐擦拭身体,保持清洁,还会小心喂食。”

婉婉紧皱眉头,躬身行礼,也为幽幽感到着急,如果再这么躺下去,依照大夫所说,会严重影响大脑的意识,很有可能会失去一半记忆,严重者会变痴傻。

夫人听了婉婉的诉说后,心里悲凉不已,进屋看见幽幽躺在床上消瘦了很多,不免心如刀割。

“早知道就不逼你了,如今弄成这份田地,就算你爹和我得到了应得的,又有什么意义。”

说罢,用衣袖擦拭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转身向屋外走去,却恰巧迎面撞上了叶文生。

“啊,老爷。”

叶文生满脸忧愁,虽然得到了族长之位,但似乎并不如意,玄天宗依靠众多长老扶持,并没有外来子弟,如今再这么下去恐怕日后会逐渐衰退。

放眼望去,不同宗门都有自己的传承,而玄天宗却固步自封,闭门造车,让他一筹莫展,再加上幽幽现在又这般样子,更是心累无比。

“哎…”

听到老爷的叹气声,夫人有些疑惑。

“老爷,怎么了?为何看你如此焦愁。”

叶文生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心中的苦闷和女子又有何说的。

他来到幽幽的床边,认真看着她的面容,语重心长的说道:“即使你是女儿身,但也胜过无数男子,如果现在你还安康就好了,还能为爹排忧解难。”

说罢,抬起了幽幽的小手,轻轻抚摸着。

看着老爷和夫人如此心疼幽幽,又如此日益消沉,婉婉也潸然泪下。

这时,幽幽的手略微的动了动。

叶文生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幽幽的脸庞,嘴唇和眼皮也略微蠕动了下。

他兴高采烈的连忙叫唤身后的婉婉。

“婉婉!快去叫大夫,快去!”

可对于婉婉来说并没有太大惊喜,刚刚她还跟夫人说过,幽幽平时会有细微的小动作,但那都是下意识反应,根本不代表什么。

她走出房间,来到府中大夫的房间,敲了敲门告诉来意后,大夫拿着药箱急忙跑了过来。

“老爷!”

“快,快看看幽幽怎么样了?我怎么感觉她要醒?”

大夫之前也被叶文生叫来很多次,每次都是大失所望,虽然是叶府的家医,但平日里他也会出门为玄天宗的各位长老诊治疑难杂症。

他把了把脉,眉宇间抖动了下,细心的婉婉看在眼里,目光攒动。

“嘶?”

“怎么了?”

叶文生焦急的问道。

“老爷,小姐的脉搏似乎比之前强了很多,恭喜老爷,小姐应该是快醒了,但是需要外界的力量来帮助她。”

大夫的这句话是婉婉之前未听说过的,也兴奋的靠上前仔细观察着。

“什么外力?如何做?”

叶文生听罢,高兴的瞪着大夫。

“老爷,您不妨用自身气海催动她的心脉,看看是否有效?”

大夫的言辞,让叶文生眉头一紧。

“气海催动?幽幽这么弱的身子,如果用气海催动,会不会被伤到?”

没等大夫回答,叶文生管不了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让幽幽一直这么躺着。

想罢,慢慢将幽幽扶起,让婉婉在前方将幽幽稳住,随后盘腿而坐在幽幽身后。

叶文生怕如果运用全身气海,真的会伤到幽幽,于是他只用了半成气海双掌拍向她的身后。

而此时幽幽的眼皮突然动了下,似乎睁开了一条缝,嘴唇也略微张开。

“老爷!老爷,小姐有反应,有反应。”

婉婉欢快的叫出了声,大夫看后,急忙对叶文生轻声说道:“老爷,此时要用全身气海催动,有多大就用多大,不要怕伤害小姐身子,如果此时不用全力,小姐半醒不醒的状态更危险。”

叶文生听后,没想太多,收起双掌,紧接着用了全身气海再次拍向了幽幽的背后。

刹那间,幽幽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喘息,还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叫声。

“啊!”

而与叶幽幽心有灵犀的周天,突然心头一紧,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

面红耳赤的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随后捂着胸口,看向四周,却不知什么时候从酒馆回到了房间睡下的,向窗外望去,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为什么心这么疼?”

周天不知为何,心窝如此绞痛,下地走了走,缓和许多,自言自语:“应该是睡得太晚……”

随后简单的穿上了外衣,看着桌子上的试气石,想起墨轩师兄。

连忙走出房间来到了隔壁。

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后,发现胡三海也在。

“胡先生,墨轩师兄!”

周天行礼后,才得知墨轩与胡三海早就醒了,在房间里聊着天。

“呦,是周天师弟,怎么起得这么早?”

墨轩看见是周天,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今日就要去夕云宫内,有些过于兴奋紧张,所以睡得晚,起得早些。”

胡三海听罢,大笑道:“呵呵,和你墨轩师兄差不多一个样子,当初他第一次来这,也是跟你一样,只不过酒馆的负责人当时是另外一个学生。”

墨轩低头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周天,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别听胡先生说的,他就是个老顽童,等徐前辈醒来后,咱们先去一个地方,取一件宝贝,如果一切顺利,时间还早没准能赶得上进城。”

周天一听,表情严肃了起来,突然想起胡三海也这么说过。

歪头耸肩的看着胡三海问道:“胡先生也说过取一物,但怎么问就是闭口不答,难道你们所说的是一件

事?”

胡三海与墨轩面面相觑,互相点了点头。

“应该是一件事,他不说可能是怕你太过好奇,从而不会经过这个镇子,更不会经过这个酒馆。”

墨轩解释着,周天仔细想了想,也不无道理,照自己的性子,如果是什么好事,肯定会不假思索前去一探究竟。

而此时此刻,眼看就要出发,周天强烈的求知欲再次作祟。

“那这个物件到底是什么,这么重要。”

正当墨轩要说话的同时,看见了周天身后来了一人。

“大早起来,就听你们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再说,那物件有什么重要的。”

徐庆年睡眼惺忪的抻着懒腰,走了进来。

周天看是老徐,急忙来到他身边问道:“老徐,这物件你也知道,那你干嘛不说。”

徐庆年摸了摸头,看着周天那稚嫩的面庞,笑了笑:“呵呵,少爷,倘若这物件能让我去替你办,最好不过了,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偷偷前去,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原来是怕自己没有能力,周天听后更生气了。

厉声问道:“那你们倒是告诉我,这物件到底是何物?”

墨轩觉得两位老前辈说话有些慢,直接对着周天说道:“驭兽!”

周天没听过这个词,觉得自己是不是耳背,又问了一遍。

“墨轩师兄刚刚说什么?”

“驭兽!”

墨轩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天瞧了瞧身旁的徐庆年,眨了眨眼,双臂张开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还不好办?驭兽,我可以。”

听着周天那不屑的表情,墨轩半信半疑。

“周天师弟,这个兽和你平日知道的兽是不一样的,咱们要去古野森林,里面的异兽无比凶悍,甚至是你平日都不曾见过的。”

“而书院的弟子人人都有一只属于自己的防身兽,所谓防身兽,一来是为了防止浩天阁的突然袭击,二来是为了在出任务时为自己增加战斗力,三来是为了提升自己修为。”

其他两点还好理解,但听到这第三点是为了提升修为,顿时使周天眼神变得异常凶狠,面部表情也逐渐紧绷。

“提升修为?”

徐庆年一瞧他的样子,马上解释道:“是这样,咱们是修气者,而防身兽可以为咱们获得更多,更纯洁的气源,上古异兽吸收天地之精华,采集天下之精气。”

“而你们初入学院的,身边都会有个防身兽,它如果相中你,或者你将它降服,那么它日后会源源不断的向你传授气源,至于何种方式,因兽而异!”

周天听后,缓缓坐了下去,在桌子边想了很久,再次问道。

“可不管是什么奇珍异兽,都应该自由自在的活着,为何必须要拥有?”

周天的一句话,让屋内的所有人哑口无言,墨轩低下头想了片刻,坐在他的身边:“师弟,你的想法和我刚刚来的时候是一样的,但你要清楚,异兽跟你并肩作战也是它的荣幸,更是它的荣耀,你们之间相辅相成,并不是不让他自由,而是给了它新的使命。”

“等会到了古野森林,蹬上那座千灵塔,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平复如故 而与此同时,在天堑镇的叶府中,幽幽一声叫喊,牵动了府中上下所有人的心。

府内的下人们听后,都纷纷站在门外。

“小姐?小姐?”

婉婉看见幽幽慢慢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眼神如同刚刚睡醒的婴儿般,娇嗔的喘着粗气,瓷白的面颊逐渐恢复了以往的色彩。

她右手无力的拖着自己的脑袋,皱了下眉。

“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头如此疼痛。”

叶文生看见女儿醒了,心情激动无比,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小姐已醒,恭喜老爷,小姐度过了危机。”

大夫说罢,再次把了把脉,微笑之余点了点头。

“小姐的脉搏已然恢复了正常,稍加休息便可痊愈。”

叶文生听罢,高兴的将大夫请走,来到幽幽身边,笑得合不拢嘴,眉宇间的皱纹瞬间荡然无存。

“幽幽….”

“爹!我……”

“没事,没事,躺下好好休息。”

叶文生将她慢慢放平,重新躺在了床上,可叶幽幽还是感觉脑袋撕裂般的疼痛,眼前虽说能看清人的模样,但还是有一丝的浑浊。

她用双手揉了揉稍微缓和了些,看着父亲那灿烂般的笑容,自己也微微咧嘴笑了下。

这时,夫人看见下人们都在女儿门前,也跟了进来。

推开门的一刹那,正午的阳光映衬在幽幽的脸上,显得她的脸是那么柔美而白嫩。

阳光太过刺眼,幽幽将手慢慢遮挡在眼前,看见是娘亲,想起身却无力。

夫人看见幽幽醒了,如同喜从天降,几步跑到了女儿床边,摸着她的脸颊,颤抖的双手让幽幽也流出了几滴泪水。

“好孩子,终于醒了,十六年的光阴,哪里遭受过这等苦,我这就给你煲汤,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让婉婉和下人们做。”

说罢,急匆匆的出了门向厨房跑去

幽幽看见娘亲的背影,不禁笑了笑:“呵呵,娘还老样子,做什么都火急火燎的。“

婉婉一边用润湿的手帕擦着她粉嫩白皙的脸颊,一边回应着:“是的呢,小姐。夫人和老爷在你昏沉这些天,一直形影不离,尤其是夫人,天天无时无刻都在念叨着你。“

看着幽幽可以正常聊天说话,大夫又说已无大碍,叶文生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下了。

他起身站在幽幽的床前,言辞和蔼的说道:“你好好在房间内休息,不要随意走动,现在你才刚好,要多听大夫的话,细心修养,有什么事让婉婉直接过来找我或者你娘,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幽幽随即点了点头。

叶文生出门后,看了看床边的婉婉,咳嗽了一声,示意让她出来下。

“老爷!“

叶文生将她带到院中,轻声嘱咐道:“幽幽现在大病初愈,还刚刚解除浩天阁的傀儡术,不要急着告诉他周天他们家的事,就算他问及,尽量也不好说。“

婉婉知道老爷的意思,是怕小姐操心,又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于是不停地点头答应着。

“放心,老爷,我知道分寸,这次一定不会让小姐再出事。“

“好,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

,或是控制不住的,不要擅自做主,及时找我或者夫人。“

婉婉听罢,转身向屋内走去。

叶文生在院中站了很久,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去周府一趟。

于是简单收拾下,带着几名下人,去了周府。

在这一路,叶文生想的很多,他认为如今的玄天宗应该扩充,不应只有族内的各个长老和他们的子嗣,还应该有外界的人参与其中,这样才能使玄天宗发扬光大。

可众多长老中,论地位还是要经过周黎亭的同意和支持,再加上周天和他女儿的事,让他不得不去。

到了周府门口,叶文生迟疑了会,让身后的下人前去敲门。

打开大门的同是周府的下人。

“你们老爷在吗?“

而周府下人却毫不犹豫的躬身说道:“原来是叶族长,老爷不在府内已经多日。“

叶文生白跑一趟,不知是避而不见,还是真的不在,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掉头回转。

“叶族长!“

叶文生刚要走,被周府下人叫住。

“什么事。“

周府下人再次躬身并说道:“我们家老爷曾说过,如果哪日叶族长找上门来,带一句话给您。“

“什么话?“

叶文生好奇的问道。

“老爷说了,叶族长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经过他的同意和支持,他已经将众长老说服,只要您一切为了玄天宗考虑,一切都可由您做主。“

说罢,叶文生刚想问周黎亭去了哪里,只见那个下人已经将大门关上。

“这个周黎亭,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找他了,还让我做主,有意思!“

“既然你如此说,那今后也没你什么事了,待到一切准备妥当,那噬魂血珠的事便是你的死期!“

小声嘀咕后,甩袖背手与下人扬长而去。

至于周黎亭到底去了哪,无从得知,就连他是否真的出了门,也无人知晓。

“婉婉,我怎么感觉混沌不堪,昏昏沉沉,记忆还有些错乱?周天哥哥呢,那日,我记得我好像有话要跟他说,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果然幽幽醒来第一件事想的便是周天,婉婉心中一沉,想到老爷刚刚交代过的,连忙说道:“周公子应该还在叶府中,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去找他也不迟。“

可此时的幽幽脑中很乱,她想立刻就去找周天,把事情捋顺,想罢就要起身出去。

婉婉看她又要强行出去,于是将嗓音稍微扩大了些:“小姐!你就不要给老爷和夫人徒添烦恼了,你现在身体的状况,如何动身去周府,就算你不顾及老爷和夫人,也要顾及周公子吧?“

“他看见你这么虚弱,会多么担心,难道小姐想看到周公子愁苦的表情吗?“

幽幽听到这,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吐了口气,用手指轻轻弹了下婉婉的脑门。

挤眉弄眼的俏皮说道:“哼,就你知道得多,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好好好,我养着,我休息。“

随后盖上了被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婉婉看见小姐睡下后,松了口气,心中暗想:这能瞒多久,大夫都说她修养几日便可恢复,到那时又该如何。

想着想着,

婉婉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锁,眼神游离。

可叶文生从周府回来,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府中,而是去了轩辕府。

玄天宗就属轩辕府,周府和叶府算得上知名华府,其他长老还算一般,在以往没发生噬魂血珠的事件时,他们三人向来交好,往来不断。

尤其是轩辕卿和叶文生,好的如同穿一条裤子,不管大事小事,都会及时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他遣去下人,独自前往轩辕府。

到了府前刚要敲门,只见轩辕卿带着轩辕拓跋从不远处走来。

应该是刚回来,于是他主动上前几步去迎接。

“呦,这不是叶族长,怎么来我这了?“

听上去像是正常语气,实则嫉妒的很,尽管他们非常要好,但叶文生当上了族长后,多多少少在轩辕卿眼里也有些不爽。

“呵呵,叫什么族长,咱们之间何必如此客套。“

叶文生看着他身边的轩辕拓跋嬉笑道:“又带着拓跋出去了?“

轩辕卿嫉妒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后,对儿子说道:“还不叫叶叔叔好?“

“叶族长!“

轩辕拓跋,那臃肿的身材,不仅周天看在眼里都想嘲笑,就连叶文生每次见到时,都忍不住心里偷笑一番。

“好,拓跋越来越强壮了….”

“回府吧,好好练习最近教给你的拳法,不要再给轩辕家丢脸了。“

轩辕拓跋听后,急匆匆的跑回了府内。

而轩辕卿的这句话,不仅是为了当日比武的不忿,更是有种抱怨。

叶文生虽说谈不上聪明,但也明白他言不由衷。

低头嘴角略微扬起,随后抬头严肃的说道:“轩辕兄,怎么今日这么大火气,我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难道轩辕兄不欢迎,那我就改日再来。“

说罢,佯装转身离开。

轩辕卿挑了挑眉,表情极为不愿的说了句:“来都来了,不妨把话说清楚,况且已经到了我府前,怎么也要尽地主之谊不是。“

叶文生听后,抿嘴笑了笑:“你呀,就是看我当了族长,心中不服气,有什么直说便是,何故藏藏掖掖?“

轩辕卿没说什么,付之一笑,单臂张开想让他进府再说,而叶文生却摇了摇手。

“不必那么麻烦,这次到你这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想扩充玄天宗,让玄天宗不仅仅有族内人的支持,还有外人的扶持,你意下如何?“

没等轩辕卿张口,突然一名头戴金色面具的人从他身旁的屋顶摔了下来。

轩辕卿浑身一激灵,定神一瞧,原来是浩天阁的人,小心翼翼上前看了看,并用手在脖颈两侧摸了摸,回身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叶文生。

“死,死了?“

没等叶文生缓过神,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他耳后传出,原来还有人。

“谁!“

随即纵身一跃,跳到了身后的屋顶,大声疾呼。

“是谁胆敢在玄天宗的地界胡作非为,站住。“

喊罢,追了上去。

轩辕卿看叶文生已经追了去,于是转身想把这个人的面具揭开,正当揭开面具的同时,只见尸体化作一阵黑雾不见了。

第二十八章 梦境苏老 叶文生在房顶与那人疾跑穿梭,可不管怎么追他就是追不上,不知是自己的修为太低还是自己上了岁数,最终还是放弃了。

待折返回到轩辕府后,累到不行的叶文生进了府内就大腕喝起了水。

偏房内,轩辕卿看着叶文生气喘的样子嘲讽道:“究竟还是没到气尊的人,何必那么拼命,一瞧那人就并非是恶人,干嘛死咬不放?”

轩辕卿的话让叶文生有些纳闷,缓了几口气侧头看了看。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恶人,难道你认识?”

叶文生眉头紧皱,双腿不停地再抖,估计是刚刚追赶的过程中双腿累到了抽筋。

“从房顶摔下来的是浩天阁的人,随后对面房顶就有人跑,用脑袋好好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用我说?”

“你….”

叶文生被轩辕卿说的好像是个傻蛋,气急败坏的想跟他理论一番,可再想想,当时自己的确有些莽撞。

“呵呵,罢了,罢了,没什么大事,那个戴面具的一看就是浩天阁暗探,他们暗探一年不知在北陌大陆死多少个,不是什么大事。”

“继续你刚刚的话题,你说你要扩充玄天宗?”

叶文生思量片刻,点了下头,随后说道:“不错,今日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天下五大宗门,玄天宗排在最后,虽然独树一帜,但根本无法与其他宗门抗衡,每年的宗门会武,除了书院不参加,每次咱们玄天宗都是最后一名,难道你不想想解决的办法?”

轩辕卿听他的话也有道理,多年前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叶族长,这件事说起来很容易,但你要想明白一件事,咱们玄天宗的组训,那就是传内不传外,虎形龙意拳爆发很厉害,只是这么多年包括你我在内,无人得知其中要领。”

“每年宗门会武,周黎亭哪次没胜过?只是比武要求不能一人参与多次比试,要不然你认为玄天宗会败?”

轩辕卿这么说,让叶文生好不服气,听到周黎亭的名字,更是让他非常恼火。

气愤的站了起来,怒目而视的看着他说道:“又是周黎亭,咱们两人被他害的还不够?”

“他的拳法是很厉害,可如今不还是个废物!看来跟你说也是白搭,我是玄天宗的族长,这件事我自己定。”

说罢,怒气冲冲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轩辕卿的夫人刚刚准备好一些甜点,想送过去,走到门口看叶文生如此愤怒,刚要上前询问,却遭来了他的白眼。

“嫂夫人,虽然轩辕卿比我年长一两岁,但是这头脑实属有些狭隘了,你还是好好劝劝他吧,哼!”

随即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轩辕府。

“老爷,这文生是怎么了?”

“切,做了族长耀武扬威,还想着扩充玄天宗,真是天方夜谭,不用管他,看他最后能折腾出什么样子来。”

轩辕卿对着他的夫人嘟囔着。

而另一边,周天他们四人已经到了古野森林好一阵。

此森林存在了数千年,就在樊阳镇后身,在东楚大陆,虽然有些寒冷,但森林树木层次不穷,也是四个大陆中自然气息最浓郁的,所以殇国的国度设立在这,

以欣欣向荣,繁花似锦来象征着国泰民安。

周天他们走在森林中已经是正午,可浓雾中景色尚不分明,唯可见远处枝叶上的晨时露珠泫然欲滴,稍远处便只剩的朦胧剪影,混混沌沌交织在一起,抬首望见的穹天也似被罩上了一层轻纱,万籁俱寂,似时光精致与此处。

不知何处忽然传来鸟鸣,这一声破空的清啼,鸣醒了整片森林。

周天被这绿葱葱,茂密而美丽的森林所吸引,根本没发觉有什么异样或是猛兽的出没。

墨轩在一旁看着他陶醉的样子,轻声说道:“师弟,不要被这美丽景象所迷糊,古野森林并不是你所看到的这般,等会遇到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大惊小怪。”

他的话让周天似懂非懂,他知道这里肯定有危险,只是被墨轩说的有些太过玄乎。

撇了一眼身边的老徐,微微咧嘴笑了笑:“老徐,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个森林,不妨你先告诉我,跟我讲讲,这里有哪些不同。”

周天仰着头,一边看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徐庆年眨了眨不怎么大的双眼,向四周望去,咳嗽了声。

“古野森林中其实并没有什么猛兽,猛兽都关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白塔中,也就是千灵塔。”

“而这片森林最奇怪的就是,初来者,你怎么走也走不到头,更何况千灵塔就在森林尽头,而创立古野森林的人就是为了保护千灵塔中的异兽,而设置的。”

周天耸了耸肩,不屑一顾的说道:“无非就是传说中的结界,冲破就好了,有什么奇怪的。”

“你知道结界?”

胡三海本不想插话,但听他这么说,不禁心中一惊。

“虽然都说我读书少,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只读我自己感兴趣的,像结界和法术,我是最爱看的了,怎么?让我说对了?”

周天的话,让胡三海险些笑出声。

“哪里来的法术,想必你是听说书先生听多了,不过结界倒是真的,不论这片森林,还是高手,都会布下结界,只是结界之词只出现在气王的口中,。”

墨轩点了点头。

他指着不远处,语气很低沉的说着:“咱们书院中的很多师兄都会结界,到时候你到了书院,自然而然就看到了。”

“而你眼前的这个结界,很简单。”

“你认为你的成功之路还有多远,这片森林就会有多深,尽头便有多近。”

周天听罢,感觉墨轩说的话很搞笑,他俯身用手抓起了地面上的一片树叶闻了闻。

“哼,师兄,照你这么说,还不能谦虚了,如若觉得自己一辈子无法成功,那岂不是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本是无心之词,却险些吓了徐庆年一跳,被他那腥臭味十足的大手捂住了嘴。

“少爷,你小点声,一些修气者想来这里驯化异兽,结果被困死在这片森林中,不计其数,可万万不能瞎说。”

周天一把将他的手撒开,紧了紧鼻子,那股味道让他差点窒息。

“都说了让你讲点卫生,你的手再捂着我的嘴,我肯定让你好看。”

“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在这片森林中距离也肯定不一样,我想我

的,你们想你们的,怎么会干预?”

说罢,一阵鸟鸣,周天向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几只黄莺,他继续向前走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四周,随后向地面指了指。

“刚刚我闻过了地面的树叶,潮湿气很浓,说明这些散落的树叶是刚刚落下不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片森林要不就是时常被飓风刮过,要不就是时常下雨,在就是有人经常打扫。”

周天的观察如此细致入微,让其他三人不由一惊。

尤其是胡三海,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聪明。

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徐庆年轻声附耳说道:“胡先生,恐怕你们随便编出来的故事,根本难不住周天,还是让那个人尽早出来吧,免得浪费过多时间。”

胡三海摆了摆手,目光变得犀利起来,跟了上去,看见周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眯起了双眼。

“老徐,看来你家少爷要找到出口了,说的头头是道,是比往常的学生聪明很多,但结界就是结界,最终什么样,还是要靠他自己。”

话音刚落,胡三海他们就不见了。

声音还飘荡在森林中,周天感觉身后一凉,突然转身一瞧,四处无人,顿时一片寂静,身边一切如同静止一般。

周天霎时被这种死寂般的气氛给惊到了,也是他十七年间,唯一感觉害怕的一次。

想起刚刚他们说过的话,他慢慢闭起了双眼,嘴中碎碎念道:“看来你们几个已经走出森林了,那好吧!”

“苍天,我周天成功之日就是现在,请带我离去吧!”

虽然他这么说,但并没有任何反应。

当他睁开双眼时,数条白光一道道打来,瞬间周围再次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又是那个地方,又是那个梦境,难道不睡觉,不运功,依然能进入梦境。

正在他想着的同时,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这次,他听得更清楚,仿佛就在身后。

他猛地一转身,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人站在他的眼前,周天倒吸一口凉气,正要看清此人的脸,突然被一掌拍在了胸前。

突然整个人如同落入万丈深渊一般,无限下坠。

他想喊出声,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窒息。

“年轻人,第三次了,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你到底是谁!”

一个骤停,他重重摔在了白茫茫的地面上,仔细一瞧和刚刚所在之地没有差别,但却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爬了起来,摸了摸胸前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感。

“呵呵,你娘和你爹为了你可算是煞费苦心,眼看就要到千灵塔了,我已经帮你破了古野森林的结界,他们说的那个人不会出现,等会出去时什么也别说,包括你十分信赖的徐庆年!”

而此时与周天说话的人就在他眼前。

此人身穿黑色长袍,身材高大,眉目疏秀,顾盼伟然,雍容华贵,而年纪看上去与周天并无太大差别。

“你是?”

“叫我苏老即可….”

第二十九章 周天的疑惑 “苏老?”

看着眼前此人,穿着样貌看不出任何端倪,周天思量了很久,绕着他转了一圈。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白茫茫一片,你是怎么生存的。”

周天想象不到在这个空旷无一物的地方,他居然能活着,而且看脸色体征,也不像是将死之人。

正当想着,苏老走到他身边微微一笑,嘴角两边泛起梨窝,如果要是晚生几年,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等形容词根本不会出现在周天身上。

“你和你娘倒是有几分相似,但多处还是像你爹。”

周天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苏老袖子一挥,那种无限下坠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很不好受,原地不动直线下移。

周天不由闭上双眼,两耳边呼啸的狂风,差点让自己耳鸣。

瞬间感觉五脏六腑被掏空一般,恶心的不得了,没过多久却平静如初,周天缓缓睁开双眼,弓着身子一直干咳,想吐又吐不出,两眼冲红,无法呼吸。

他拄着膝盖,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定神一瞧,脚下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是绿油油的草地。

他一怔,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腹部,这才好些。

缓缓直起了腰,眼前迎面而来的便是一片鸟语花香,祥和的一片净地。

放眼望去,居然还有瀑布、池塘、一座座小山峰。

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难道自己仍在做梦,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真实无比。

他左顾又看,慢慢向前踏了一步,地面坚实而牢固,并不是凭空想象。

湛蓝的天空,甚至比平日里见到的还要壮阔美丽,没有一朵乌云,再仔细瞧了瞧,那个苏老仰卧在一个凉亭内的石椅上,手里拿这个酒坛子逍遥自在的喝着酒,好不惬意。

周天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不太现实。

向前方的凉亭走去。

苏老看见凉亭内闪动的影子,起了身,将酒坛放在凉亭内的石桌上,对着周天摆了摆手,让他坐下。

“没记错的话,你叫周天,名字应该还是我起的。”

周天愣了一下,随后又突然发笑。

“看你样子,叫你前辈并不过分,但若是占我便宜,晚辈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有些不耻罢了。”

苏老看他这般,也没多解释什么,喝了一口,双臂挥了挥。

“怎么样?我居住的环境可还好?”

“就是没有酒,这坛酒还是十一年前你娘给我送的,再就没人来过给我送了,哎。”

周天将那酒坛拿到胸前一看,酒坛的外表差不多已经被他盘的包了浆,而酒坛内一滴酒都没有,看来他刚刚只是做做样子。

听到他不停地提及自己的娘和父亲,有些好奇的周天,皱了下眉,翻着眼睛,双眸略显森冷的看着他。

“苏老,那你和我父母到底有什么关联?听你说这些,好像是他们的故友,但我从小到大似乎对你没什么印象。”

面对周天的质问,苏老突然感伤了起来,起身走在凉亭的边缘,伸了个懒腰。

“你真的

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

“那把峦锋可戴在身边?”

苏老这么一问,周天更加确认此人一定知道他父母的事,并非是在占自己的便宜。

于是谨慎的点了点头。

“峦锋是我爹在我临出发时交给我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

“可那把剑在…..”

周天刚想说他并没有戴在身边,却眨眼间到了苏老的手上,感觉无比稀奇的他,想把剑夺回去。

苏老向身后撤了一步,笑容如同调皮的孩童般。

“呵呵,这峦锋你可会用?其实,想想就知道,你们玄天宗是以拳修气,对这些武器向来不屑一顾,你爹的确做到了,我并不是他的对手,可那是十多年前。”

“十多年后的今天,我倒要看看他儿子有什么能耐。”

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峦锋便向周天砍去。

周天不慌不忙躲了几个招式,在他出剑的同时,感觉此人并非是用剑高手,更像是用刀的,每一次用剑,都是刀的路数。

于是趁机,一拳打在了剑柄上,将峦锋崩飞数米开外,想借力再打一拳,没曾想被苏老轻轻一个拂袖甩飞了数十米,想再起来,却感觉身体像是被打散了一般,疼痛无比。

他颤抖的身体强撑着站了起来,慢慢悠悠的走到那把峦锋前,将剑拾起,重新来到了苏老面前。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但绝不能失去意志。

苏老看着他笑了笑,将剑鞘扔给了他。

“不仅是你的剑,你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随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要做到,其实并不困难,只需要你在附近便可。”

“至于你的父母,等你入了书院,我们可以再谈。”

周天听他的意思,这是要离开。

可他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回来,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于是他厉声问道:“那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你,我之前试过很多次,都无法做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周天不知所措,完全没了头绪。

看着周天心急的样子,苏老背着手走到他身边,将他的手腕抬起,把了把脉。

怪不得,原来你的气海筋脉又消退了不少,如果不及时到书院,恐怕你一辈子便废了。

想罢他目光异常坚定的注视着周天说道:“你体内的噬魂血珠,其实就是我的栖身之所,这些说起来很复杂,你现在没时间去听,更没时间去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降服你人生中第一只防身兽,只要进了书院,让老夫子替你冲破气海枷锁,到时候,我在哪?你自然会找的到。”

话音刚落,周天眼前恍惚了下,于是紧闭双眼,脑袋一阵酥麻,晃了晃头,再度睁开时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森林之中。

而他眼前的那三位,似乎很诧异。

“周,周天你是怎么出来的?”

墨轩万分惊讶的看着他,觉得根本不可能,上前仔细看了看,浑身上下并没有任何伤口。

“难道你就这么轻易的走了出来,没

遇到什么?”墨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天用无辜的眼神扫视了一周,并笑道:“师兄在说什么,这个森林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刚刚你们不是都教过我了,只要一心想着成功就在眼前,那这片森林就会变的很短,很浅。”

“难道不是这样?”

周天这么说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说法只是墨轩与胡三海编造的谎话而已。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徐庆年摆了摆手:“想那么多干嘛?出来就是出来了,不管使用了什么办法,能出来就是他的本事。”

“至于其他,等一切过后再说。”

徐庆年多少也有些怀疑,但与千灵塔相比,这些无非都是小事。

胡三海听罢,与墨轩互相点了点头。

“是啊,周天师弟成功闯出森林也算可喜可贺之事。”

而此时此刻,只有周天知道其中的秘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与森林里那个人一决高下,多少有些失望。

他谨小慎微的问着老徐:“刚刚我在森林中,你们早就出来了,难道没什么想说的?”

“你是想知道森林里的人是谁吧,不用顾左右而言他,直接问便是。”

老徐轻轻地回答,并挑了挑眉,似乎很不情愿。

周天点了点头,抬首望了望天空。

胡三海与墨轩也明白他们要谈些什么,于是加快了步伐向不远处的千灵塔走去。

“少爷,你应该明白,换做是我,是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无非就是胡三海和墨轩做的,或者是书院早有安排。”

“我已经离开书院很久,久到现在到底什么样子,我自己都不晓得。”

看着徐庆年越说越激动的样子,似乎让他想起了在书院的时光。

于是周天做出深呼吸的样子,让他平静下来,本来是要让他安慰自己,没曾想到最后还要自己去安慰他。

“老徐,接下来是不是去千灵塔,会不会再出现什么状况了,眼看又要到傍晚,我可不想再次无功而返,夕云宫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进去。”

说罢,他认真看着眼前的老徐,回头向胡三海和墨轩看去。

“墨轩师兄,千灵塔还有多远?“

声音很急切,但很自信,墨轩和老徐都认为他会安全渡过。

只有胡三海半信半疑,还在为刚刚森林中的事,感觉匪夷所思。

“少爷,这千灵塔,顾名思义,有上千的灵气,而这些灵气大部分都来自于异兽;这个塔一共分为八层,每层的异兽凶狠程度都不一样,待会一定要小心。”

本来以为周天听后会有所惧怕,但老徐在一边说了半天,周天反而越听越起劲,不仅与老徐的想的不一样,和胡三海与墨轩想的更是大相径庭。

“这小子,莫非是在森林中遇到了什么?“

墨轩听后心中一沉:虽说他是周天的师兄,但在书院中,不管是师弟还是师兄,亦或是老夫子,都不可用非常手段参加任何比试,如若被发现,不仅会被踢出书院,天下各大宗门也会将其拒之门外。

第三十章 初入塔内 周天环视四周,提了口气。

看着墨轩师兄似乎在想着什么,于是走了过去:“墨轩师兄是在为我担心?”

“当然,实话跟你说,我和胡先生完全没想到你会从古野森林中这么快走出来。“

墨轩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刚要把所有事情全盘而出,突然被胡叁海打岔。

“走吧,眼看就要到下午,八层的千灵塔,不用你挨层闯完,哪怕第一层你能够降服,也可以出来。”

周天听胡叁海所说,一直纳闷一件事,为何所谓的防身兽书院每人都会有,他们叁人身边却始终不曾见过。

他歪着脑袋看着他们,紧了紧双眉,眼神变的疑神疑鬼。

“这不会又是你们想考验我的把戏吧?上次墨轩师兄的事,我可记住教训了。”

“既然是防身兽,又说书院的人都有,那你们叁人何故没有?这岂不是很荒唐。”

面对周天的疑问,徐庆年欣慰的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看了眼胡叁海。

“呵呵,胡先生,少爷终于问这个问题了。”

周天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老徐了,心想:我早就起疑了好吧,只是没来得及去问而已。

“少爷,防身兽人人都有,只是出现的时机不一样,初级防身兽,当你驯服后,会一直伴你左右。”

“而像你墨轩师兄乃至我和胡先生的防身兽,只能在我们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出现,这和兽环有关。”

徐庆年的话,让周天越来越听不懂。

“什么兽环?兽环又是什么。”

周天好像刚刚出生的婴儿般,对这个世界,对这个天下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让胡叁海有些无奈。

心急如焚的对墨轩说道:“等他进去,自然就明白了,现在你跟他说再多,进去后未必都记得。”

周天也知道他们焦急的心态,于是摆了摆手。

“好,罢了罢了,既然胡先生如此着急,直接去千灵塔便是。”

徐庆年抬首瞧了瞧天空,又看了看周围,内心略微紧张了起来。

暗想:此时是下午,千灵塔内的异兽,在午后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白天和正午还好,都会显得懒惰。可午后,多少有些凶险。

想到这,徐庆年从后面跑了过去,与周天擦肩而过,差点将他撞个趔趄。

“胡先生…..”

周天见怪不怪,一路上老徐和胡先生一直在窃窃私语。

看着手里的峦锋,想起苏老说过的话,不由想起了在天堑镇的父亲还有幽幽,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将肩上的行囊又紧了紧,无意瞟了一眼前方,发现明明是午后,为何越走越暗。

“老徐,这是哪?为啥天色这么暗。”

徐庆年闻声,转身看了眼跟在最后的周天,摆了摆手。

周天将峦锋重新挂在了腰间,随即跑了过去。

“少爷,马上要到千灵塔,由于千灵塔是个十分凶险的地方,很多异兽是严令禁止修气者携带的,可能是它们影响了天气,不过不要紧,我说的那些都在第八层。”

“而这第

八层,就算我和胡先生一起去,也未必能安全脱身离开,待会你进入塔内,用最快的速度降服一只相对比较容易的即可。”

“俗话说的好,见好就收,你可明白?”

周天毫不在意的听着老徐的嘱托,在他眼里,异兽无非就是一些动物,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危险,所谓的危险都是民间的传说和一些说书先生口中的夸大。

他礼貌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

过了没多久,走在最前方的胡叁海突然停住了脚步,仰头看着。

墨轩面朝周天用手指了指上方…..

他顺着师兄所指的方向,缓缓抬头一看,一座巨大而又黑漆漆的高塔屹立在不远处。

他紧忙跑了过去,站在胡先生的身边,抬头再次望了望。

肃杀的黑塔,被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环绕着,周边黑漆漆一片,朦朦胧胧,给人看上去有种恐惧和未知感。

周天眨着双眼,仔细瞧了瞧。

左右望去,这漆黑的颜色如同渐变一般,刚刚向这边走来时,还是暖洋洋明亮亮,现在却伸手不见五指。

正当周天想着的同时,徐庆年拍了拍他的双肩。

“去吧,前面就是千灵塔,进去后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尽力而为,如果拿不到想要的防身兽也无妨,书院也会收你,千万不要硬逞能。”

徐庆年的嘱托,让周天有些不耐烦,他出生到现在没什么让他害怕的,也没什么让他畏惧的,不就是一座黑塔,有什么的。

徐庆年说罢,墨轩又开始说了起来,让周天属实有些急躁,于是喘了口气,叉着腰转身对着他们叁人。

“各位,我不是小孩儿,我是一个成年人,你们说的那些,我都明白,我也很清楚,我不会莽撞,更不会随意逞能,就请各位就不要再啰嗦下去了。”

随即,向黑塔走去。

由于千灵塔四周漆黑一片,尤其临近塔身前。

“周天师弟….”

他简直要疯了,为何这些人这么墨迹。

“干什么?”

周天拉着长调。

“你的剑!”

墨轩也看不见前方,只能大声喊着。

周天的耳朵自从服下噬魂血珠后,就变的异常灵敏,听音辨位的能力很强。

他顺声音走到墨轩的身边,将峦锋拿回了手里,随后说道:“多谢!”

随后紧接着便听到“吱嘎”的一声,塔门被打开了。

徐庆年摸了摸衣服,大声喊道:“你们二人有没有蜡烛,火石什么的?难道咱们要在如此漆黑的地方等下去?”

胡叁海打了个哈欠,随后闭上了双眼,躺了下去。

“周天的能力你我有目共睹,应该不会等的太久,第一层的异兽就是他的选择,无需担心,躺会便是。”

墨轩看不太清胡叁海的位置,付之一笑。

“怪不得胡先生进不了书堂内,您对万事万物的追求一丁点都没有,别说是周天,换做是我,也想不断地向上走,一直走到自己无力为止,这才不会让自己后悔。”

徐庆年很赞同,默默地点着头。

而胡叁海却哈哈笑了起来。

“年轻人有志气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等你到我这个岁数,自然而然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千灵塔,每种异兽都身怀绝技,一层主要是协防,二层至五层主要是攻击,逐层递进,到了第五层已经是气尊境界才能降服的了,六七八层?哼,痴心做梦。”

说罢,胡叁海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吹起了口哨,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在樊阳镇,闯千灵塔的人很多,也有很多人到了第二层就被迫逃离,有的成功在第一层驯服了异兽,做了自己的宠物或是食材。

却很少有修气者停留在五层以下的,说明异兽对于修气者来说,还算简单。

但再往上,除了气尊以上境界,至今为止,无人做到。

周天进入千灵塔关上门之后,塔内瞬间明亮不少,跟塔外判若两然。

他四处打量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抬头瞧了瞧,这举架还是很高的,看来很适合搏斗。

又向地面瞧了瞧,红色血迹表明,这里应该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可观察了半天还是听不见,看不见一丁点的异常。

左侧旋转的阶梯直通二层,周天眼珠子转了转:难道第一层已经被杀,被擒的差不多了?乃至于第一层已经没了异兽?

他想了想,不禁窃喜。

“切,没想到还能捡到这种便宜。”

正要向阶梯走去时,突然传来一只猫的叫声,叫声凄惨而悲凉,还能听到一丝丝的惊恐。

周天驻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异常。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虽然声音很小,但依旧逃不过周天的耳朵。

紧接着感觉一阵轻风刮过,他向右侧略微躲了一下,一只带有豹纹的黑猫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只黑猫的长相很特别,看上去凶神恶煞不说,嘴角两边居然还长着一对獠牙。

见它缓缓站了起来,居然跟人一般高。

周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黑猫刚刚那一扑,很明显扑了个空。

随后靠在墙沿,后脚用力一蹬,前脚掌露出不长不短的锋利爪子,再次向周天扑去。

周天没想多余,隔空就是一拳,谁知被打的粉碎,血肉横飞,还喷的自己一脸的血。

“这?这就结束了,这也算是异兽…..”

正当他无法理解的同时,塔内瞬间突然像是被人吹灭了蜡烛般,变得漆黑一片,只有那左侧的旋梯还在发着微弱的亮光。

难道第一层就只是一只黑猫,刚刚地上的血,难道就是黑猫所致?

周天怎么也没想到,一只这么弱小的黑猫,居然还能被当作一只异兽。

一边摇着头,一边向第二层走去。

而在塔外等候的叁人,尤其是胡叁海,看见眼前千灵塔第一层的灯火灭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惊慌的面孔,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嘴中不停地念叨着。

“这小子到底有何能耐?第一层的薮猫!居然如此轻易就被闯了过去,更让他惊讶非常的是,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第三十一章 青头巨蟒 胡三海惊讶之余,徐庆年却无动于衷,虽说周天体内并无气海,那噬魂血珠可不是开玩笑的,在他眼中,周天最起码也要到第五层之后才能发挥出自身真正实力。

至于刚刚跟周天所说,让他见好就收,无非就是给胡先生一些面子。

对于胡三海来说,比较顽固不化,对待新鲜事物向来接受能力有些偏缓。

看到此情此景,肯定让他一时间无法消化。

虽然墨轩此时此刻看不到胡三海的表情,但想想就知道他有多么错愕。

不禁笑道:“刚刚我都已经说过了,周天小师弟断然不会停留在第一层,看着吧,至少五层起…..”

说罢,坐在地上双眼注视着黑塔。

胡三海心里七上八下,虽然他知道第一层并不会难倒大部分修气者,但周天此人体内根本没有气海加持,又是如何做到的,他的目光一直未离开过黑塔的第一层,不论他怎么绞尽脑汁去想,始终找不到答案。

千灵塔每次开启,都意味着异兽的骤减,而每次有人入塔,樊阳镇上下所有人也都会第一时间知晓。

凡是有人入塔,千灵塔的顶端便会冒出金色光柱,直插云霄,如果是在多云的天气中,遥遥望去就好比云边镶上了金色条纹,美丽而壮阔。

而身在塔前的徐庆年他们,便看不到这一景象,真就应了那句老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又有人登塔了!”

“时时刻刻都有,春季更是繁密,有什么惊讶的,都是到了第五层,再往上估计都没戏…..”

樊阳镇的百姓议论纷纷。

原来,在千灵塔,每一层通过时,都会闪耀着不同颜色的光,在塔内或许感受不到,可在远处,一览无余。

刚刚第一层只是微微的暗淡白光,并不怎么明显,而第二层则变成了暗黄色,稍微惹人注意了些。

在塔前的他们几人也注意到了,但他们都是来自于书院,对这种事情早已提不上兴趣,除非周天能顺利登上塔顶,第八层。

否则便百无聊赖,对于他们更是无趣的等待。

千灵开启,百兽嘶鸣。

随着千灵塔的开启,就连生活在周围的一般鸟兽,都会不由的叫起来,这次也不例外。

就连远在皇城内的老夫子,此时也能感受的到。

他捋着白色齐胸的胡须,抿嘴笑了笑:“呵呵,没想到我书院数十年了,终于来了一位千灵塔八层的学生。”

“什么?千灵塔八层!”

突然,一个人发出了粗犷而又惊讶的声音。

夫子眯着眼睛点着头,时而紧皱双眉,时而弯眉咧嘴,不知是笑还是愁。

周天来到第二层,暗黄的氛围让他感觉很压抑,可这并不影响他激动的心情。

他还是老样子四处瞧着,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想了想:这千灵塔内的异兽还真是善于躲藏在暗处,难道偷袭对于畜生来说也是如此热爱?

在这一层,他认真用双耳听着,但似乎真的没有一丝响动,就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

“奇了怪了,什么东西如此诡秘?”

不禁自言自语。

可倘若这层没有任何异兽,灯光应和第一层一样灭掉才是…..

周天刚在想,突然眼前一片黑,这倒是给他吓了一跳。

心中一沉:刚刚在第一曾发现那一滩血迹,难道真的有人在我之前已经登塔了?那我岂不是捡了个漏。

虽说这是好事,但此人究竟是谁,不由让周天有些焦虑。

“如果真的是这样,第三层或许也应该如此。”

说罢,急忙向第三层跑去。

在塔外注视的胡三海越来越想不明白了,就算周天这小子拳法惊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通过了第二层。

刚刚第一层用了不到半柱香时间,这第二层居然比第一层还要快。

有些按捺不住的胡三海不停地碎碎念,稍微放大了声音问着徐庆年:“老徐,难道你家少爷的实力如此惊人,第二层那可是天山雪猿,有两人半那个高,你家少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徐庆年其实看到第二层如此快的熄灭,也有些震惊,但也说不上为什么,他只是含糊其辞的回答:“ 哦,可能少爷幸运而已,一击而中,龙形虎意拳你主持比赛的时候,也见到过,难道还不相信此拳法的爆发?”

照这么说,虽然胡三海半信半疑,但这第三层,无路如何也不可能那么快。

第三层的异兽是巨蟒,而这巨蟒乃是四个大陆中出了名的猛兽,宽大的身躯别说将你缠住会如何,轻轻尾巴扫过,就能将人的身体各个骨骼扫的粉碎。

号称青头巨蟒,头部巨大无比,张开血盆大口足足可以将一头成年牦牛吞下。

这等怪物,就算气尊境界的修气者,也要浪费一些时间来对付。

可周天不知道第三层有什么,毫无留意的从旋梯走了上去。

一片暗红色,如同身处在血淋淋的战场中。

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樊阳镇的百姓见状也纷纷战栗起来,看着远处的黑塔冒着红色光束,如同一双巨人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周天小心谨慎的看着前方,因为暗红色和其他颜色不同,对眼睛的疲劳程度大幅度增加,让他不得不看的更加仔细些。

他眯起双眼,俯身看着周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手中的峦锋突然抖动了下。

周天一怔,定神看向峦锋,喃喃自语:“怎么?你也察觉到了异常?”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巨大的飓风向周天身后涌来,整个千灵塔也随之摇晃了下。

在塔外的胡三海却淡然一笑,随后说道:“看吧,这才是千灵塔该有的样子,第三层的青头巨蟒,看来周天有得玩了。”

徐庆年听罢,并没有太过担心,盘腿仍坐在地面之上,心中沉思着:青头巨蟒虽然是上古异兽,但生性胆小残暴,如果周天掌握其特征和要害,它根本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三层。

周天纵身一跃,随手将峦锋从剑鞘中抽出,大头朝下,一剑刺了下去。

“原来是条巨蟒,蛇打

七寸,不论是什么品种,应该都是如此。”

随后双腿落于地面,将插在巨蟒身上的剑挑出,溅起一片鲜血,腥味骤然飘散在其中。

青头巨蟒似乎感觉到了疼痛,身体虽然庞大,但十分灵活,转身侧头再次向周天扑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那四颗尖牙,看上去比豺狼虎豹还要凶猛。

周天下滑反转一圈,用双拳打向地面,随即腾后翻。

瞬间看到青头巨蟒大约七寸的位置,又一剑刺了下去。

这一剑,巨蟒的惨叫声差点将周天的耳膜震碎,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塔内与塔外。

胡三海听见后,冷汗不断的涌出,嘴中碎碎念着:“周天这小子还真的不简单,当初夫子让我来寻人,我还不信,看来….”

话音刚落,那第三层暗红的光,再次熄灭。

这倒是给徐庆年给吓了一跳,在他眼里虽然周天可以冲击到五层之后,但青头巨蟒这层,如果使用蛮力是无法闯关成功的。

想到这,徐庆年不由欣慰的泛出笑意,随后笑道:“下一层第四层,估计更好过一些,这五层以内也就青头巨蟒难对付,其他的都好说。”

胡三海听后其实跟他的见解一样,但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十七岁少年居然如此轻易闯过前三关,日后不可限量,由衷的感慨万千。

随着第三层灯光的熄灭,周天有些力不从心,于是盘腿而坐,歇息片刻。

看着手中的峦锋,已经被那巨蟒染成了红色,拿着自己的衣服擦拭了起来。

“娘!我是不会让你的剑被这种肮脏之物弄脏的。”

一边擦拭着,头脑再次想起了天堑镇的一草一木…..。

春意盎然的天堑镇,一片欣欣向荣,可此时的叶文生在府中却闷闷不乐。

自打从轩辕府回来,他就一直板着脸,看着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钱一样,对下人颐指气使,到处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嘴中口吐芬芳,且扯坏了许多古字名画,砸坏了很多古董银器。

看在眼里的夫人多次想去劝慰,可看似恼羞成怒的叶文生,她也不敢靠前了。

午饭时,夫人悄声问了句:“老爷是怎么了?如今女儿已经醒了一天多,你这么大的怒气,待会如何去见幽幽。”

叶文生不由叹气道:“你以为我想生气,你以为我想管?但偌大的天玄宗,总不能撒手不管,如果不能将其发扬光大,我当初那么极力争夺族长之位又是为了什么?”

越想越生气的他,撂下了碗筷,愤怒的转身离开,来到幽幽的屋前。

因为春天的到来,万物复苏,气候适宜,空气清新,自然要敞开房门,呼吸着大自然的味道。

婉婉定神一瞧,屋前有个影子徘徊不定,于是从幽幽的床边起身来到了门前,一瞧是老爷,急忙作礼:“原来是老爷,奴婢不曾迎接,还请老爷责罚。”

叶文生摆了摆手,让她起身,随后低声问道:“幽幽怎么样了?”

“回老爷,小姐现在能吃能睡,差不多已无大碍,只是偶尔有些轻咳。“

第三十二章 死不瞑目 “爹?”

叶幽幽双手扶在门框,看见父亲和婉婉在说着什么。

“小姐!”

看见幽幽起来了,婉婉两三步就跑到了她身边并搀扶着。

“你跟父亲在说什么?”

幽幽看着父亲站在院中一直愁眉不展。

“哦,小姐,老爷在问我你最近的状况而已。”

“幽幽,感觉可还好?头可还疼?”

叶文生出名的女儿奴,不管有什么烦心事,见到女儿就会变得无比温顺慈祥。

看见她在门边,不由心头一暖,可又不知道跟女儿详谈会不会被问及周天的事情,为了避免尴尬想走开,却又想多看看,左右为难的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看在眼里的幽幽,平日对父亲很了解,觉得一定有事,于是撒开婉婉搀扶的手,疾步走到父亲的身边。

正午的阳光十分柔和温暖,打在身上感觉暖洋洋的。

“爹,这阳光真是暖和,可怎么看您如此憔悴?是有什么事发生吗,不妨跟女儿讲讲……”

“我……”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老爷。”

管家像丢了魂似的跑了过来,看见小姐在,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叶文生斜眼看了看他,笑着说道:“啊,女儿先回房休息,你的身子刚刚恢复,不宜吹风,爹去去就回。”

说罢,跟着管家到了中堂。

“怎么了?如此焦躁。”

叶文生横眉看着管家,心中略有不安。

“老爷,敲门的那几人凶神恶煞,我并不认识,说要见您。”

“凶神恶煞?我叶文生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可是玄天宗的子嗣?”

管家犹疑了会,随后躬身接着说道:“老爷,玄天宗的子嗣那么多,我也不太清楚,但身为玄天宗的人,就算是子嗣也应该知道老爷您是新任的叶族长,断然也不会如此冒昧。”

“要不,我带几个家丁,把他们赶走?”

“罢了,我去看看便是。”

叶文生也觉得好奇。

到了大门口,左右一瞧并无他人,转身侧着头看了看管家,一脸的疑惑。

“哎?刚才还是一群人,怎么这么一会,不见了!”

正当管家东张西望时,叶文生无意间低头看见脚下有一封信。

于是弯身捡了起来。

“叶族长好,如今你已是玄天宗的新任族长,难道真的要让周黎亭这种叛徒再兴风作浪,危害北陌大陆吗?“

“不久,便是宗门比武大会,希望叶族长到时能主持公道…..“

“晚辈拜上!“

叶文生毫不避讳的念着,心里觉得很奇怪,什么晚辈居然敢谈论长老的事情,难道是曾经被周黎亭所欺负过的?但据我所知,周黎亭在族长之位时,还算公道。

如果不是白素素的事情,没准现在还是族长,写这信的人到底何意。

正当他思考时,突然一阵大风刮过,骤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让他猝不及防。

“春天就是如此,这雨说下就下!“

一边说着,一边向大门内走去。

管家刚要将门关上,突然一把长枪穿透了他

的身体,命丧当场。

叶文生还没注意,回身一瞧,管家已经躺在了血泊中,胸前那透过的枪头被雨水冲刷的闪亮无比。

叶文生一惊,连忙向门外冲去,可没等看见是谁,三支利箭霎时飞过,一支射中了他的眉心,另一支射中了他的胸口,最后一支则射中了他的喉咙。

每一支箭都射中要害,为他的死做了三重保障。

叶文生全程未叫一声,未出一拳,噗通一声倒在了门前台阶上,死不瞑目。

雨水冲刷着叶文生和管家的尸体,身上的血渍不一会的功夫就冲的一干二净。

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在房间内的幽幽,心窝一阵绞痛,叫唤了一声,脸色煞白。

“怎么了?小姐。“

婉婉反倒像是被这雷声和下雨声催了眠一样,打起了瞌睡。

冷不丁听见小姐的叫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婉婉,去找爹,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好!“

听罢,婉婉刚要开门,一个人倒在了门前,给她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

“啊!什么人?“

小心谨慎的定神一瞧,原来是夫人。

“夫人?夫人!“

她不知道为何夫人会突然出现在小姐门前,居然还晕倒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婉婉扭头看向幽幽。

而此时的幽幽却望向了门外,两个下人扛着一副尸体,看身形和样貌…...。

“爹?“

幽幽疾步走上前,看见门前晕倒的娘,抬头对婉婉说:“快去问问到底怎么了?那两个下人抬的尸体到底是谁!“

婉婉不管那么多,冒着大雨冲了出去。

幽幽则将她母亲用尽全力抱进了屋中,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因为从小习武,又有气海加持,所以力气还是够用的,况且她娘也不是很重。

扶到床上后,她仔细看了看,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只是晕倒了。“

婉婉急忙来到中堂,看见那两个下人抬的尸体竟然是老爷。

不由跪了下去,破口而出,悲伤之情一时涌上心头:“老爷!“

与此同时,天雷滚滚,比刚刚还要大,还要响。

幽幽也想出去看看,可她娘还在昏迷,喊了半天的下人,竟无一人过来。

心急如焚的她,不想再等。

“娘,女儿马上回来!“

来到院子内,发现所有下人都不见了,愈发感觉奇怪的她,急匆匆的跑到了中堂。

却看见中堂前站满了人,背影看上去都很落魄和苍凉。

心中忐忑不安她,慢慢向前移动着步伐,在人群缝隙中,隐隐约约看见了婉婉的身影。

“婉婉?你在干嘛?“

幽幽一愣,这么一问,中堂门前的所有人都纷纷都转过头,尽管雨水很大,但依然能看到他们脸上划过的泪水。

“小姐…..老爷他….“

婉婉听到幽幽的声音,扭过头浑身抽搐着,眼泪已经打湿了脸庞。

幽幽心头一紧,头皮发麻的看着婉婉身前躺着的两个人,站在门外两眼发直、。

那一幕她终生难忘,父亲安安静静的躺在中堂的地上

,没有丝毫的动作。

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站在中堂外任凭雨水的拍打,被浸湿的衣服让她本来孱弱的身体更加显得单薄。

一声闷响,跪了下去,抽搐了下大喊一声:“爹!“

随即眼前一片漆黑,倒了下去。

叶府遭此大劫,让所有人伤心欲绝,悲恸的情绪布满整个府内。

叶文生无故丧命,不到几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天堑镇,因为才刚刚上任新的玄天宗族长,有些长老还没来得及为他庆贺,却又得到了这个消息,惋惜不已。

叶府上下除了夫人和小姐,所有人在悲伤的情绪中,忙活起来了丧事。

“老爷!“

一声急促的喘息,幽幽的娘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给守在他们娘俩旁边的婉婉吓了一跳。

“夫人!“

“老爷,老爷怎么样了?“

她刚要翻身下床,一瞧身边还躺着昏迷的女儿,急忙将声音放低了些。

“婉婉,老爷他怎么样了?“

原来几个时辰前她栽倒在幽幽的门前,是恰巧看到了叶文生的死,而一时无法接受晕了过去。

婉婉渐渐低下头,擦拭着脸颊。

“夫人,老爷他,老爷他已经去世了,现如今已经被下人们放进了棺材,在祠堂中。“

说罢,夫人小心翼翼的从女儿身前跨了过去,一不留神从床沿滑到了地面上,刚要去搀扶,立马自己起身,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来到祠堂前,看见下人们都穿着白色寿衣围着一口棺材,看看自己却还穿着普通衣服,于是二话没说,索性将外衣脱去,穿着白色内衣跪在了祠堂前。

大雨过后的泥泞地面,还没来得及清扫,可她跪在泥土上,并没有大哭大叫,而是隐忍的流出了泪水。

哽咽的说道:“老爷,你怎么说走就走了?究竟是谁害得你!“

说罢,眼底一层血腥的看着这些下人,目光犀利的让人无法直视。

“夫人!“

一个下人将叶文生身上所中的箭头和那封信递给了夫人。

她先是仔细看了看那封信,随后又看了看那三只箭头,浑身颤抖的晃动了下。

箭头上明晃晃的刻着‘周’字,而这封信也充分证明此事与周家有关。

她狠狠的握紧了双拳,并把拳头握的咯咯响。

后槽牙的碰撞,下人们听得是清清楚楚。

“周黎亭!”

说罢,起身就想冲出去,找周家算账。

突然被身后两个人挡在了眼前。

定神一瞧,原来是婉婉搀扶着幽幽。

“幽幽,你醒了?那正好,跟我去趟周府,你爹就是他们所害,这口气一定要出,走!”

而随后却被幽幽一把给拽住了。

“娘!爹的死,让我深恶痛绝,更是五内俱焚,但我相信此事绝对和周家无关。”

叶幽幽一边说着,一边浑身发抖,看着祠堂内的棺材,她内心如同炸裂般疼痛,但一听此事与周家有关,顿时让她清醒不少。

夫人一把手将她撇开,怒气冲冠的对她大声吼道:“到现在,你还在为周家辩解,你不去,我去!”

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跑去。

第三十三章 疑点重重 叶幽幽想跟着过去,可没等到大门口,一个身穿黑色条纹打底长袍的人站在了他娘身前。

夫人慌了一下,此人正是前段时间叶文生要找之人,周黎亭。

“周黎亭!你还有脸来,害了我们家老爷,今天就要你偿命!”

说罢,抽出手中的长剑。

周黎亭镇定自若,反应极快的用双指将她的剑又弹了剑鞘内。

“你!”

夫人气急败坏,双眼瞪着周黎亭,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周伯伯?”

幽幽看见是周黎亭,慌乱中叫了声。

“夫人,叶族长的死,我很惋惜,但此事与我无关,又怎能赖在我的身上。“

周黎亭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紧张和畏缩。

“你自己看看!“

夫人很焦躁,自从见到周黎亭,浑身的颤抖就没停过,愤怒的神情让人望而生畏。

她将手中所谓的证据抛给了周黎亭,而他却发笑了起来。

“肮脏的手段,卑鄙的行径。“

“夫人!请问,你和叶族长何时看见过我用箭?“

周黎亭这么一问,问的夫人哑口无言,这么多年不管是通过叶文生的介绍,还是通过自己的认知,或是通过其他长老的评价,周黎亭此人极为古板,一直信赖于自身的拳法。

“平日是平日,谁知道你背地里会做些什么。“

“你和老爷仇恨如此大,不是你所为还会是谁?“

夫人说罢,仍旧拿起长剑欲刺过去。

叶幽幽在旁一句话都插不上,根本不知道任何情况的她,此时此刻一头雾水。

想必是在自己昏迷时发生的,自己并不知道。

“周伯伯,周天哥哥可好?“

叶幽幽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娘分心,以免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周天?难道他回来了,我曾告诉过他,让他去潜心修行,夫子自然会将他的气海打通,可他就是不听。”

“他人呢?“

周黎亭放眼望去,却不见周天的影子,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这才明白,原来叶府上下都在瞒着叶幽幽,周天入皇城的事,她并不知晓。

他将夫人手中的长剑夺过,慢慢走向了她:“既然如此,这件事你也应该知道。“

随即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

“周天为了不辜负你的嘱托,义不容辞的与书院中人前去皇城入书院了,那里应该可以解决周天体内气海的问题,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周黎亭在讲述的同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很清楚,但他没说她变成浩天阁傀儡之事,也是怕她多想。

即使是这样,当她听到周天去了东楚皇城,也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如今父亲遭遇离奇死亡,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

夫人不肯罢休,疾步上前,一把将长剑从周黎亭的手中抢了回去。

“不是你又是谁?这里是玄天宗,整个北陌都仪仗着它,如今却遭他人毒手,有这种仇恨的,现在只有你一人。 “

“所有人,把此人给我围起来!“

夫人大声喊着,声音震耳欲聋

随即看到府内所有下人的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将周黎亭团团围住。

“叶族长的死,我并不知道,你们不欢迎我,那我走便是!“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叶府又不是你们周府,想来便来,想走就走,老爷的仇今日必须有个了断,否则你休想走出去。“

夫人的双眼宛如碗底般大小,睚眦尽裂的盯着他,势必要与眼前的周黎亭鱼死网破。

幽幽瘫坐在地上缓了一会,看见眼前此景,慢慢又站了起来。

“娘,父亲的死是要查,但也不能妄加揣测,周伯伯平日不用箭,这封书信所写的内容,很明显就是在挑拨离间,千万不要上了某些人的当,尤其是现在,浩天阁蠢蠢欲动,不仅屠害了大部分的修气者,现在又要荼毒我北陌大陆。“

“娘!千万不要被他们利用了!“

叶幽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她娘像着了魔一样,就是要与周黎亭拼命。

张牙舞爪像是疯了一般。

叶幽幽无奈,让所有丫鬟将她娘搀进了里屋休息,让所有下人们退下,就只剩下周黎亭和她自己。

而此时的周黎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潦草的问了句:“幽幽,你就这么信我吗?“

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细语的说道:“现在家父已死,你是周天的父亲,我不相信又该如何呢?您的气海全废,都是被我爹所害,就算要报仇,也不用等一年之后。“

“在我眼里,这无非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罢了,我娘的举措是有些极端,还请周伯伯见谅。“

周黎亭听到她的回答后,仔细看了看她,娇弱的身子,偌大的眼睛,相对于周天而言,眼看着自己父亲的死,还能如此坚强。

换做周天的娘,此时此刻如果死在他面前,或许就连周天也无法做到这般冷静与清醒。

周黎亭由衷的感叹了下,拍了拍叶幽幽的肩膀,点了点头。

“你爹的事,不用想,多半是浩天阁所致,肯定想让你们叶家找我们周家麻烦,从而挑起玄天宗内部纷争,坐收渔翁之利。“

“可你还小,人微言轻,根本无法左右玄天宗内部的矛盾,这次来,只是因为昨日你爹来找过我,当时的我并不在,今日要不是进了府内,竟不知还有此事发生,还请节哀顺变。“

叶幽幽的双眸微微垂下,脸颊流下的泪水被春风已经吹干,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周天又不在身边,想到这,再次潸然泪下。

周黎亭看她如此,也不知再说些什么,抬头看了看祠堂内叶文生的棺材,心中也不禁颤动了下。

“哎,想想叶族长一生也在为玄天宗着想,我听闻他还在为接下来玄天宗的走向犯愁,想不到如今却命丧黄泉…..“

叶幽幽虽然在悲痛的情绪里,但听了周黎亭的话,却感觉有丝丝的不对劲。

眼神恍惚了下,抬头看向他那张刚毅的脸庞。

“周伯伯,您刚才说昨日我爹找过你,你不在府中?“

“我爹的死不到几个时辰就传遍整个天堑镇,甚至整个北陌,您为何说才知道?难道再来的路上并不知晓?“

幽幽是个很细

心的人,虽然比起周天还差些,但细腻的程度不逊于一般人。

周黎亭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神飘忽了下。

“哦,可能是来的路上太过匆忙,没发现,怎么?你现在也怀疑我了?“

刚刚就算娘拿着长剑,他都没有半点气喘,可如今随口一问,却如此忐忑不安,就算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路也不可能听不到半点风声,这里面一定有鬼。

幽幽心中一沉:难不成周伯伯知道我爹的死因,或是知道凶手是谁。

“那倒不会,如果周伯伯知道些什么情况,还请尽快告诉幽幽,我不想我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周黎亭摆弄了下袖子,抬了抬双眉,松了口气说道:“那是自然,叶族长是玄天宗新任族长,我想整个北陌都会为你爹伸冤不平。“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去府内找我,周天不在,作为伯伯,自当会多为你着想。“

“周伯伯放心,我爹的事,一定会查清楚,宁可矫枉过正,我也要揪出凶手,为他在天之灵报仇。“

周黎亭看着她那信心满满的样子甚是欣慰,强颜欢笑般的捏了捏她稚嫩的肩膀。

“好,虎父无犬女,再过不久就要到宗门互相切磋比武的时候了,我全身气海被废,上不了场,周天又不在身边,只能靠你了,这几天办完丧事,尽快练习,你父亲不在,我会好好教导你,希望你不会辜负你的父亲。“

说罢,背着手向门外走去。

叶幽幽刚刚其实也是怀疑,他爹的死,有太多蹊跷,她不得不细心些,但她心里也清楚,周伯伯一心为自己的儿子着想,还主动将族长之位让了出来,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看着他渐渐离开的背影,不由的低下了头,晃了晃脑袋:“究竟在想什么,怎么可能是周伯伯。“

叶府的院子内,地面上被雨水清刷的无比干净整洁,雨后彩虹出现在天堑镇的上空,幽幽看着,心里却万般无奈,默默自语:“哼,想来还真是讽刺,爹的死居然还出现了彩虹。“

“难道老天爷如此不开眼。“

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闻着清新的泥土味,幽幽的眼泪再次如泉水般涌出,此时就连站都站不稳的她蹲下了身子,双臂抱着双膝,身体蜷缩在了一起,痛哭声接踵而至。

不远处,婉婉赶了过来,看见幽幽如此的伤心,上前安慰道:“小姐,节哀顺变,现在府内就剩下你和夫人了,小姐可千万不要倒下啊,等会长老们就要陆续来祭拜了,还请小姐先进屋休息休息吧。“

幽幽被婉婉勉强搀扶了起来,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的声音映入了幽幽的耳中。

“叶族长身中三箭,听说他的管家也身中一枪,在天堑镇用枪的人为数不多,肯定是浩天阁所为,等会祭拜完,一定要想个对策才行…..“

原来是轩辕卿带着众长老,来到了叶府门前。

由于大门没锁,轩辕卿刚踏进府内门槛。

就听到叶幽幽厉声吼着:“轩辕长老怎知我叶府还有一个管家死了?难道当时轩辕长老也在附近?“

一句话问的轩辕卿差点摔倒。

“这?“

第三十四章 夫子的传音 轩辕卿脸色突变,看着身边的轩辕拓跋小声嘀咕着:“你在府外等候,等会如若有什么异常,随时去轩辕府喊人。”

“爹?”

轩辕拓跋觉得很唐突,刚刚在来的路上一切正常,还说来叶府要好生安慰其府内家眷,怎么这会儿又变了。

轩辕卿抬首看天,皱了皱眉,随后带着一些随从穿着一身素衣来到了院内。

“幽幽刚刚是在跟老夫说话?”

轩辕卿表面显得十分谦恭,对于叶文生的死,一脸的忧愁和苦恼。

“轩辕伯伯,为何你会知道我们还死了一名管家?”

叶幽幽表情严肃认真,眼中略微泛起了肃杀之意。

婉婉从侧面看去,好像小姐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叶府的事,早已在天堑镇传开,乃至整个北陌大陆,你们管家的死,连街上的百姓都一清二楚,有什么不对。”

“倘若我连这点事都不清楚,怎还谈得上叶兄挚友。”

轩辕卿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飘忽不定。

叶幽幽侧头寻思了片刻,想想也不无道理,轩辕卿与父亲是多年挚友,平时他们走的很近,没道理会做出这种事。

想罢,幽幽的表情又变了回来,上前行礼道:“还请轩辕伯伯见谅,父亲的死让我多少有些敏感。”

轩辕卿眯起了双眼瞧了瞧,随后双手摸着幽幽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没事,无碍,谁家遇到这种事都会如此,再说叶兄生前对你疼爱备至,还请你和夫人节哀顺变。”

说罢,轩辕卿喊了一声。

“拓跋,进来吧,给叶族长上个香,祭拜一下。别总想着偷懒,叶族长平日对你的点拨还少吗?”

轩辕卿说话的语气很生硬,旁人听起来还好,但身为他儿子的轩辕拓跋听到后,总感觉怪怪的。

进了府中什么也没说,见到幽幽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就跟着轩辕卿去了祠堂。

婉婉看见他们父子有些扭捏,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侧头附耳对幽幽说道:“小姐,这轩辕父子今天怎么看起有些怪异?”

“应该没什么事,多少年了,轩辕卿和父亲一直同仇敌忾,不论什么事都互相扶持,可能是因为我刚刚的质问,让他对我有点意见吧?”

“走吧,等会北陌的长老都会过来,快去准备吧。”

婉婉听后,急忙搀扶着小姐往祠堂走去。

周黎亭走出叶府后,摇头叹气,对叶文生的死,他也很难过,虽然在以往的日子中,他与叶文生从来不对付,可那只是个人品性问题。

对于整个玄天宗,整个北陌,叶文生还是很出色的,而最近几年的变化,无非是因为噬魂血珠所导致。

此时此刻,他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叶文生刚刚当上玄天宗族长,就遭此横祸,接下来族长之位再次空缺,想必又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走着,想着,不知不觉走了很久,却突然发现与自己的周府越来越远。

不经意间笑了笑:“呵呵,真是.....”

随后转身向后走去。

对于周黎亭来说,族长之位不重要,他看重

的是如何才能将浩天阁的人从北陌驱赶干净。

叶文生的死,前段时间被控制的幽幽,还有面具人多次找上门索要噬魂血珠,这些事综合到一起,都在指明浩天阁在筹谋一局大棋。

越想越不安的周黎亭加快了脚步,喃喃自语:“不行,不管浩天阁要做什么,一定要让族人做好准备。”

叶文生的死,玄天宗的长老至少会来三分之二,是最好的时机。

正当他向叶府再次走去的同时,在旁观察已久的浩天阁暗探也行动了起来。

“叶文生之死,对玄天宗的波动还蛮大的,不愧是临座,这样一来玄天宗大多数的长老都会来,正是临座一网打击的绝佳时刻。”

“是啊,北陌就是几个镇子而已,多数都被玄天宗把持着,如果将他们一锅端了,不仅可以将北陌收复,还能让临座在浩天老祖面前争口气,何乐而不为。”

两个浩天阁暗探明确了想知道的一切,对于周黎亭的跟踪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随即立刻暗自回到了天堑镇附近的林寨中。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接近傍晚的时辰。

眼看即将无法入城,想到这,周天就很气愤,如今他才到第六层,前五层除了青头巨蟒,并无太大威胁,但是耽误的时间过多。

在外等候的胡三海反而渐渐得意洋洋,似乎周天出来的越晚,他越高兴。

在一旁的墨轩听见胡三海的吹哨声,甚是聒噪。

“胡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再吹了,吹的我心浮气躁,周天师弟已经进去很久了,眼看傍晚将至,他本来想今日进城的,看来又要没戏了。”

他们三人在塔外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他们自己,互相也看不到彼此。

胡三海和徐庆年还好说,墨轩倒是有些急躁不安。

“墨轩,亏你之前还来过千灵塔,登塔就是这样,时间永远不是你自己能定的,我吹哨是因为我高兴,如今周天已经到了第六层,说明他的实力很强,这对书院来说是好事。”

“但越往上走越危险,别说今天不得入城,就算明天也够呛。”

胡三海的话,让墨轩很不屑,想起了当年自己登塔的情景,第六层的异兽,相当凶残,当年还没来得及看见是什么,就被一张巨大的爪子拍出了塔外,如果没及时送到老夫子的面前,估计现在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

所以他此时并不嫉妒周天,而是担忧,他也希望周天可以闯到第八层,但风险程度实在有些太大。

没等入书院,就死在塔内的准弟子往年来不计其数,他不想周天到最后也是这般。

与此同时,空旷的四周,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虽说是笑声,但在阴暗的氛围中,略显有些恐怖。

“呵呵,有点意思.....”

“是夫子!是夫子!”

徐庆年从地上跳了起来。

“夫子的声音很多年都没听到了,居然还是那般亲切。”

可胡三海就是个打扫书院堂外的,对于夫子的声音听的很少,倒也没觉得奇怪。

夫子是天下最强,这种千里传音,太寻常不过。

是庆年吗?”

一句深切的问候,让徐庆年听得感激涕零。

“正是学生,没想到夫子还记得我,没想到夫子到现在居然还记得我!”

徐庆年双膝跪地,眼泪瞬间如泉水般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当年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怎么可能将你忘记,周天这孩子不错,要安全的将他给老夫带过来......”

说罢,声音渐渐远去。

“是,夫子,我一定将少爷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墨轩听他们已经讲完话了,于是立刻跟着下跪道:“夫子在上,第三十二代弟子墨轩叩拜!”

“夫子?第三十二代弟子墨轩叩拜!”

“第.....”

“好啦, 好啦,人家夫子听不到了,你还拜什么拜!”

“听不到了?”

胡三海说罢,墨轩低落了很多,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黑塔,默默自语:“夫子的声音,每次听上去都是那么鼓舞人心,已经多年没听见了,现在听听,还是那么抚慰。”

胡三海没说什么,继续躺在地上吹着口哨。

“是啊,夫子这么看中周天,我也要进去!”

徐庆年不想再继续等下去,想直接冲进去与周天并肩作战。

胡三海听后,虽然看不见徐庆年,但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徐庆年!刚刚夫子说过,让你安全的将他带回去,而不是让你擅自帮忙的,书院成立上千年,哪有两个人一同进去的!”

“你休要破了规矩!”

胡三海十分愤怒,即使他始终入不了书院的堂内,但对书院的情谊也很深,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书院传承下来的规矩。

厉声再道:“是生是死是周天他自己的选择,贪念在这座塔内显的淋漓尽致,他周天如果不贪,适可而止,不急功冒进,差不多就会自己下来。”

“如果他贪得无厌,就是想要最高级的防身兽,死于塔内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他人,难道夫子的话你听不懂言外之意?”

胡三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墨轩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理解夫子的话这么透彻。

徐庆年听罢,也逐渐将心中焦急的怒火平息了些,低头沉思会,看着面前的黑塔,默默说道:“是啊,夫子的意思是将他平安带回,可这前提是出塔之后。”

说罢,又坐了回去。

天空已经渐渐暗淡下来,此刻已经到了傍晚。

墨轩低头叹了口气:“哎,周天师弟今天算是不能如愿了,只希望他能尽快结束出来。”

胡三海看着黑塔有些奇怪,周天明明在傍晚前就到了第六层,现在为何还在第六层,前五层那么快结束,这第六层怎么这么久?难道第五和第六相差这么大。

“老徐,当年你闯第六层可知那是什么异兽?”

徐庆年咧嘴笑了笑:“急什么,少爷的实力还没发挥到极致,区区第六层,何足道哉。”

胡三海听他那得意的样子,撇嘴说道:“刚刚还着急与周天并肩作战,怕他有危险,现在又说何足道哉,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真是.....”

第八层陆吾 周天来到第六层已经很久,但让他不忿的是,第六层的异兽貌似是只透明的,时不时的冲击一下,尽管能毫不费力的躲过去,但这种被耍弄的滋味,让他心情很糟。

“该死的东西,究竟在哪?”

周天被这个异兽弄得很疲惫,靠在两面墙的夹角处目光紧紧盯着周围,双耳也在认真听着。

他想屏住呼吸,好让这只异兽放松警惕,可转念一想,异兽透明又不是眼瞎,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真是累傻了,呵....”

就在他嘲笑自己的同时,一条巨大的蓝白色尾巴出现在他眼前。

周天顿时跃起,双脚踏在夹角处的两面墙上,向下望去,脸上的汗水像雨水一样哗哗地往下流。

喘着粗气,心中一沉:这个畜生,仅仅一条尾巴居然就如此巨大,看来六层以上都是凶兽,小心为妙。

眨了眨眼,腾空翻个跟头,落在了前方地面上。

“来吧,让我瞧瞧你真正的实力!”

周天用正常的声音嘀咕着,双臂却突然抖了起来。

而此时的塔外骤然刮起狂风,雷雨瞬间倾盆而下。

墨轩见状,慢慢抬手向头顶划去,竟出现一道美丽的弧线,将自己包裹在内,任凭雨水怎么浇盖,墨轩丝毫没有办点受到影响。

最基本的气海法术,对于另外二人当然不是问题,胡三海和徐庆年也用了相同法子抵挡住了雨水和狂风。

“想起来了,这第六层的异兽应该是蓝夔。”

胡三海突然想起,只有蓝夔出现的时候,才会带来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看来周天遇到恶战了.....

周天在塔内的中心站稳后,身体弯曲蜷缩,双臂微微翘起,准备随时应战。

但身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全身,汗水的粘稠,让他更加烦躁。

索性他直接将上衣脱了去,虽然肤色很白皙,但那明显的块状腹肌与胸肌,显得他更加健硕,晶莹的汗珠在他背阔肌的线条中穿梭而最后滴落,即使看上去很瘦小,但宛如人鱼般的身材,天下间男子又有几个.....

他双目紧盯四周,不敢轻易懈怠。

霎时,一阵疾风扫过,周天的左脸感觉到一股疼痛,用手摸了摸,原来是一道血痕。

英俊而清冷的脸上多了一道疤,想必日后幽幽见了会心疼死。

随即翻着眼睛,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厉声说道:“兽就是兽,终究离不开畜生二字,就会偷偷藏起来.....”

周天的讥讽,不知管不管用。

而此时的塔外已经漆黑一片,到了深夜。

胡三海有些支撑不住,渐渐闭上双眼,睡了过去。墨轩原本不困,但听到胡三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就剩下徐庆年一人,此时的他看着第六层那忽明忽暗的暗紫色灯火,心中无比担心。

他对蓝夔很了解,这种怪兽虽然只有单只脚着地,但力大无穷,身形灵巧,还能偶尔的隐身透明,如果没办法短时间结束战斗,蓝夔足足可以把周天拖垮。

即使如他所说,周天发挥了噬魂

血珠真正的实力,估计脱的越久,越危险,想到这,不由地叹了口气....

对于周天的讥讽和挑衅,似乎起了作用,他身前逐渐呈现出一只形状如牛,无角,身形巨大,昏蓝色,但只有一只脚支撑的巨兽,同时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鸣般的叫声。

周天仰头看着它,反而笑道:“天下间居然还有这等异兽,看来用它作为防身兽再好不过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遇见这等怪兽,都会吓的退避三舍,或者直接晕过去。

但周天看样子却很兴奋,这倒是给蓝夔惊到了,它单只脚向后退了一步,俯身歪着头看着他,发出了低鸣。

“可爱的小东西,看我怎么将你降服!”

说罢,再次抽出峦锋,绕了蓝夔一周大声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我周天今天定要将你制服!”

紧接着纵身跃起,突然一道寒冷的剑影出现在蓝夔的眼前,伴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塔外的徐庆年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影子。

“是峦锋?”

一剑劈下,那蓝夔居然躲都不躲,峦锋的剑锋很锋利,直接将蓝夔的背部切开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口子,鲜血如瀑布般顺流而下。

周天很纳闷,为何它躲都不躲。

蓝夔慢慢倒了下去,千灵塔也随之摇晃了下,周天很奇怪的走到它眼前,看了看。

这凶兽居然流泪了。

他不是很理解的看着眼前这头奄奄一息的巨大凶兽,伴随着它的喘息声,渐渐地闭上了双眼,死了.....。

周天虽然一剑将它杀了,但却如此莫名其妙,让他有些焦虑,他心里暗自想着:这个塔到底是何物?为何里面的异兽如此怪异荒唐。

他不知道外面到底现在是下午、傍晚、深夜、还是早已经到了第二日,在塔中根本没有任何时间观念。

看着旋梯,此时此刻只能继续向前走....

而第六层那暗紫色的光熄灭后,樊阳镇全体百姓都为止欢呼起来,有的说能闯过第六层可是百年一遇,有的说没准这个闯塔之人就是夫子本人,说什么的都都有。

其中一名身穿白色盔甲的人,对身边人说道:“你立刻回城告诉城主这件事.....”

“可,可现在是深夜,是时禁,不管是谁都无法进城的。”

说罢,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

“拿着它,自然会放行,快去!”

随后接过令牌,翻身一跃跳到了一匹戴有金色头盔的黑马上,飞驰而去。

千灵塔的第六层很多年都没人闯过了,顿时周边再次响起百兽的吼叫声。

睡得很踏实的墨轩,身体哆嗦了下,坐了起来。

“嗯?第六层的灯火灭了!这......”

“的确,看来周天要冲击第八层了。”

徐庆年话音刚落,胡三海也起了身,看着眼前的黑塔也说了句:“这小子不错,居然过得了透明蓝夔,但第七层和第八层相传是同一只凶兽,占据两层的异兽,想想便知道厉害程度。”

“周天这小子如果打不过,还有希望出来,一旦惹怒了那头凶

悍无比的家伙,估计就有生命危险了.....”

徐庆年也是同样的意思,点了点头看着第七层和第八层同时亮起了白昼般的灯火,心中再次焦虑起来。

周天将上衣穿上后,通过旋梯来到了第七层,由于白光太过刺眼,之前的塔层幽暗不明,这突然的白光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用手掌挡在了眼前,从指缝向外眯着双眼望去.....

一头人面虎身的怪物,身后居然还长着九尾。

他渐渐把手放下,随之向上望去:“原来这第七层和第八层是互通的,无论如何这头异兽必须要成为自己的护身兽了。”

随后缓缓地来到这头异兽的身前,重新打起精神攥起双拳,小心翼翼的看着。

疲惫的身体已经几乎达到了顶峰,如果这一战不能获胜,估计就无法走出此塔了。

孤注一掷的周天全身紧绷,定神一瞧,这头异兽居然打着瞌睡。

巨大的脑袋和刚刚的蓝夔没什么区别。

周天趁着它打瞌睡的同时,也跟着坐了下去,恰好还能休息片刻。

看着眼前这只异兽,无非就是一头老虎长着一副人脸,比起之前的蓝夔,似乎没那么可怕。

他盘腿而坐,单手端着下巴,仔细的观察着。

过了不知多久,周天刚要打瞌睡时,突然周边的灯火闪烁了下。

再一瞧,身前那老虎突然不见了,周天一怔,起身向四处望去,居然凭空消失了。

随后下意识的抬首向上一看,那只老虎居然从上至下的扑来,

目光中撒发出无与伦比的肃杀之意,让周天猝不及防。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索性用尽全身力气打出了虎形龙意拳,此拳一出,周围瞬间出现四条不同颜色的巨龙,同时向那头老虎冲去。

“虎形龙意拳?没想到你的少爷终于发威了。”

胡三海看见第七层和第八层同时闪现出不同的巨龙影子,脱口而出。

墨轩站了起来,认真的看去,自言自语道:“这?就是玄天宗的虎形龙意拳,还真的有巨龙浮影。”

第一次看见玄天宗的拳法,让墨轩有些兴奋。

“周天师弟还是第一次在塔内打出此拳,要是能亲眼看到就好了。”

可对于周天来说,这一拳已经打出了自身全部力量。

因为最终还是要降服,不能屠杀,经过刚刚的教训,让他知道不能随意用剑击杀,这可是最后一头异兽,如果再杀了,防身兽就没了。

而这只长相奇怪的巨型老虎对于他的拳法似乎完全不当回事,低吼一声,冲破巨龙浮影,一只巨爪扫过,只见周天瞬间被崩开数你开外。

身上的衣服刹那间被鲜血浸透,同时也已被撕的粉碎。

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头皮发麻,手脚冰凉,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他将破碎的衣服干脆扯去,血淋淋,模糊不清的几道爪痕已经将皮肉撕扯的里外翻开,如同沟壑般呈现在他的眼前

周天忍着疼痛,双手颤微的慢慢将其扒开,胸口之下的白骨依稀可见,可见爪痕之深。

第三十六章 破塔 爪痕处不停的向外渗血,但周天管不了那么多,眼前的老虎他不知道是何物,必须要将其制服。

但伤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动身,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双手依旧紧握双拳,低头看向腰间挂着的峦锋,多想一剑杀了它....

“嘭”

只见周天用右拳狠狠的砸在了伤口处,一阵酥麻,钻心般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差点疼晕过去。

随后没过多久,酥麻感渐渐替代了疼痛,他缓缓站了起来,胸口被一拳砸的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酥麻感估计挺不了多久,一定要尽快将它.....”

看着眼前那头老虎,刚要上前再次与之拼命,突然脑袋一阵晕眩,可能是刚刚那一拳打到了心窝,起身有些供血不足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梦境中。

躺在草地上的周天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那伤痕依稀可见,但却没有了酥麻和疼痛感。

“苏老!苏老!是你吗?”

周天并不觉得唐突,算上这次已经是第四次,而且这梦境里的样子,他也很熟悉。

“哼,你这小子倒是挺凶残的,居然为了减少疼痛,用自己的拳头砸向伤口而产生酥麻的效果,你这就是在送死,真是不要命了。”

苏老这次穿了一袭白衣,头发披在双肩上,看着很是逍遥自在。

“苏老,我已经闯到第八层了,那头老虎还蛮厉害的.....”

周天一脸委屈的诉说着刚刚的经过,苏老却坐在凉亭的石椅上悠闲的说道。

“第六层是蓝夔,被你误杀,这件事以后到了书院,夫子会跟你讲的,没必要现在提。”

“而六层之下的所有异兽都不值一提,你一路闯过来,我也看的一清二楚。”

苏老一边说着话,一边抱着那空空如也的酒坛。

周天则心中暗想:看来我所做的一切,这个苏老都知道,上次他说噬魂血珠就是他的栖息之地,可那珠子明明已经被自己吞了,为何....

“你现在对付的是陆吾,可一飞冲天,可脚踏气尊之下一切生灵,体内所产生的的气源,源源不断,只要你的气海被夫冲破,那么陆吾将是你最有力的臂膀!”

而此时的周天还在想着苏老的身份,没有想那头老虎究竟是何物种?

“苏老,上次有一些事,没说清楚,这次时间很多,还请告诉我,你和我娘到底什么关系,你又为何存在噬魂血珠中,那颗珠子已经被吞下,那你到底是人是鬼。”

周天的问题一气呵成的说了出来,苏老却淡淡一笑,嘴角边的梨窝再次范起。

“想知道,就要证明你的实力,不然知道的越多,你背负的就越多,了解的越多,你的危险也就越多,我可不想白素素的儿子到最后是被我害死。”

“那只陆吾,你若能成功降服,入城见了城主之后,我自然会把自己的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周天听罢,昂首挺胸看着他:“苏老,不就是一个畜生,有何难,希望到时你能说话算话。”

苏老虽然面貌看上去很年轻,但具体年龄无人知晓,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不屑的瞟了一眼。

那头老虎叫陆吾,你记住了,人家可不是什么普通老虎,陆吾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它身后的九尾,断一尾它便会失去战斗力,断三尾便会终生追随与你,切记。”

苏老的话,周天听的很认真,但还是有些疑惑。

“断三尾,还能长出来?”

这么幼稚的问题,苏老不想回答,这次让他进入梦境,无非就是要告诉他如何去对付这头陆吾,其他的并不想多说。

于是,趁着周天低头思考时,苏老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周天的眼前,双目紧盯着他。

周天吓了一跳,这么近距离看着苏老,还是头一次,有些惊诧,刚要开口,突然脑袋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他紧闭双眼,双手捂着脑袋,过了片刻,疼痛消失了。

再一睁开,又回到了塔内。

而那头陆吾已经注视他很久,硕大的鼻孔喘着粗气,让周天顿时紧张起来。

想起苏老刚刚说的话,向陆吾的身后瞧去,那九条尾巴不停地摇晃着。

他不敢轻举妄动,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的爪子,而此时此刻胸口上的爪痕居然已经消失不见,痛感全无。

“想必是苏老的把戏。”

周天默默自语,慢慢弓着身子横向移动着。

可陆吾的眼神和神态似乎比刚刚更要凶狠了许多,看着他来回横向移动,有些不耐烦。

双足缓缓地向周天走去。

“哼,说书先生曾经说过,先动者露其害,后动者占先机。”

看着陆吾渐渐向自己走来,周天顺势,用全身力气扑向它的背后。

陆吾双目跳脱了下,没来得及反应,周天已经来到了它的背部。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而这次周天却骑上了老虎,想想就觉得有点讽刺。

周天跨在陆吾的背上,看着胯下黑黄相间的条纹,越看越像老虎。

陆吾扭动着身子,但无论如何,周天就是不动如山,再加上陆吾的脖子很短,就算扭头想把他咬下去,也没得办法,气的不断发出低吼声。

塔外的徐庆年一听,嘴边扬起了莫名的微笑。

“这小子.....”

“怎么了?徐前辈,为何无辜作笑?”

墨轩有些纳闷,此时的天已经黑的如同锅底般,只有靠着千灵塔第七,第八层透出的白光,才能勉强看清楚徐前辈和胡先生的位置。

“没什么,这声低吼是异兽的愤怒,没想到周天竟然将这头异兽气的到如此境地,看来距离结束不远了。”

而平时喜欢唱反调的胡三海也沉着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和那日春分比武盛会时一模一样。

“是啊,这小子还真的挺有本事,怪不得夫子会用千里传音让你安全的带他回去。”

墨轩越听越糊涂,看着他们二老摸着脑袋...

而此时的塔内,周天骑在陆吾的背上,怒目而视看着它的九尾,深吸一口气,将峦锋抽了出来。

在塔内白光的映衬下,墙上划出了一道剑影,很刺眼。

陆吾眼神攒动,双耳忽然向后弯曲,似乎觉察到了危险,不安的情绪陡增,身躯晃动的幅度也是之前数倍。

周天知道再不动手,就要错失良机,狠下心,闭紧双眼朝着陆吾的九尾就是一剑。

顿时响起震耳欲聋般的嘶吼,陆吾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周天甩到了对面墙上,后背的骨头差点被墙体震碎。

塔外的墙面也掉了一层的灰。

周天被这么一震,吐了一口鲜血,他蜷缩在墙根下,用衣袖擦拭着嘴角的血渍,虚弱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的攻击。

他微弱的喘着粗气,定神一瞧。

四条血淋淋的尾巴已经被他砍断,而此时的陆吾也侧趴在了地上,呼吸急促,硕大的肚子在周天眼前忽上忽下,似乎马上就要断气。

周天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下子砍掉了四条尾巴,如果像第六层那巨兽一样死了怎么办?

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慢慢站了起来,拖着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陆吾身前。

仔细一瞧,这头巨兽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弱罢了。

随后,陆吾渐渐地恢复了常态,站了起来。

周天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可已经筋疲力尽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陆吾转身扭头看着自己被砍去的四条尾巴,用舌头舔了一口,随即转身面朝周天温顺的趴了下去,转眼变成了一只巨型猫咪一般。

周天看在眼里,微微笑道:“呵呵,终于做到了,终于.....”

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看到了陆吾已经被自己驯服,想闭上双眼休息一下。

可刚躺下,就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飞了起来。

他没去多想,昏沉的睡了过去。

而此时千灵塔的全部灯火尽数熄灭,天空也出现了漫无边际的星辰,月光皎洁无比,寂静的似乎刚刚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胡三海他们站了起来,互相也看到了彼此。

“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不知周天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真的闯过了八层。”

胡三海听到徐庆年的感叹,也不由的说了一句。

而此时的墨轩想迫不及待的看见周天师弟,可他们等了许久仍是见不到周天的影子。

突然一阵飓风刮过,一头巨大的异兽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陆吾?”

胡三海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头异兽,喊出了它的名字。

他认真的看着,久违的亲切感让他心中一暖。

“数十年了,还是第二次见到,这陆吾可是一等一的防身兽....”

刚要继续说下去,只见陆吾逐渐将身体向下倾斜,周天从它的背后滑落了下来。

原来刚刚周天感觉自己在飞,是因为陆吾将他从塔内背了出来,落在了此处。

“少爷?”

徐庆年连忙来到他的身边,看见他衣衫已经尽数破碎,胸前大小无数的伤口,心疼不已。

想把把脉,居然看见那条气海筋脉再次出现。

不由心头一紧:少爷,辛苦了。

墨轩想仔细看看这头陆吾,可刚要到身边,它的全身却发出了无数道金色光束,然后紧接着如同一道闪电般不见了。

第三十七章 葱油饼 周天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墨轩的酒馆内。

躺在床上的他,脑袋还是有些昏沉。

他看了看四周,嗓子有些干,刚想下床喝点水。

这时,墨轩端着一盘饭菜和茶水恰好开门进来,看见周天醒了,来到他的床边将他扶起。

“周天师弟醒了?没想到你恢复的如此快,这可给你们家老徐和胡先生急坏了。”

周天咽了下口水,指了指桌子上那杯茶。

“哦。”

随即,墨轩将茶杯递给了他,周天一饮而尽,畅快的说了声:“啊,好茶!在千灵塔内那么久,都快给我渴死了。”

“我晕了多久?”

周天侧过脸看着墨轩,眼神中多了几分急躁。

“自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

听到墨轩的话,周天一惊。

“这不是耽误了行程,我已经在东楚数日,现在却连夕云宫都还没进去,让书院知道了,会不会认为我是有意拖延。”

说罢,就要下床。

“急什么?书院答应了收你,就不会改口,就算你明年才到书院,夫子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书院的弟子。”

周天不用看,听声音就能听出说话的正是老徐。

“老徐?”

徐庆年看他的脸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上前又看了看他的手腕,那条气海筋脉又消失不见了,叹了口气。

“哎,真不知你这气海筋脉是什么意思,一会在一会无的.....”

周天看着老徐无奈的表情,笑了笑:“没事,老徐,我早已经习惯了,反正到了书院,老夫子自然会教我突破气海的,没事。”

徐庆年听他的言辞,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笑道:“经过千灵塔的考研,少爷的确变了不少,你先休息一日,明日咱们起早就去夕云宫,这次没有任何事能阻碍我们。”

周天听罢转念一想,想到了被自己驯服的陆吾,好奇的问道。

“老徐,那我的防身兽呢?为何不见它的影子。”

周天好不容易降服了陆吾,当然要看看自己的战利品。

徐庆年背手面朝着他,咧嘴大笑。

“哈哈,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陆吾可是天下间名贵异兽,可用它作为防身兽的,这天下间只有你一人。”

“放心,记得我说过的吗?防身兽之所以叫防身,就是在你危急关头,它才会出现,否则只能等你到了气尊的境界,才能随时召唤它出现。”

徐庆年的解释含糊不清,按照他这么说,为何他的防身兽却不见踪影,还有墨轩的,都没看见过。

周天噘着嘴,眼珠子提溜的转了一圈。

“那老徐、墨轩师兄,胡先生的防身兽呢?”

徐庆年听罢,朝墨轩笑了笑:“哼,书院学生的防身兽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如果被看到会对持有防身兽的弟子带来诸多麻烦,尤其是外人,自家学生倒也无妨。”

随后,徐庆年催动气海,袖子一抖,一个圆形手掌般大小的珠子呈现在他面前,

徐庆年将珠子递给了周天,并说道:“仔细看珠子里面的东西

,你就明白了。”

周天起初接到珠子的时候有些重,并没有恢复全部力气的他,险些没抓住让其掉落在地上。

于是将它放在了床上,仔细看着珠子里的东西,定神一瞧,原来珠子里面有一只异兽,只是叫不上名字来。

“原来你们的防身兽都在这样的珠子里。”

“嗯,是的,我们可以随时将珠子砸向地面,防身兽就会出来与我们并肩作战,但一般让防身兽出来帮自己的情况很少,除非你所面对的敌人,你无法控制,无法击败,更会有生命危险时,才会启用。”

徐庆年说完,周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床上的这颗珠子,小心翼翼的把玩着。

“好了,你休息吧,其他不用想,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说罢,徐庆年又抖了下袖口,那珠子‘哧溜’一声钻了进去。

临走时,徐庆年回眸微笑了下,那诡异的笑容让周天不寒而栗。

“老徐?还有事?”

徐庆年满脸的笑容一时间让周天尴尬不少。

“少爷,你的实力我看得一清二楚,就连老夫子也亲自出面,让我安全将你带回。”

“自从从天堑镇出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夫的眼里,成长不是一星半点儿,我想老爷知道后,一定会跟我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呵呵。”

听着徐庆年莫名其妙的赞美,有些受宠若惊,两只眼睛一时间不知应该看向哪里。

随着墨轩与徐庆年的离开,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他依靠在床边,看着墙上挂着的峦锋,脑中再次飞过无数之前的场景,但唯一让他久久无法忘怀的,还是北陌的幽幽。

这次顺利通过千灵塔,多半还是靠着幽幽给他的力量,才能坚持到现在。

想起幽幽,想起父亲,更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多一日的等待,就会让父亲和幽幽多一日的危险,玄天宗在北陌虽然有书院的夫子和殇国的支持,但终究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旦发生什么突发事故,父亲气海全废,幽幽身为女儿身,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他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穿上衣服,拿上峦锋推开房间的大门,走了出去。

可刚要从酒馆出去,胡三海拦在了他的胸前。

“你这是干嘛去?浑身的伤应该才刚刚恢复,这就要走?”

胡三海一只手里拿着一张很大的葱油饼,另一只手抓着周天的衣领。

“你放开我!我要尽快到达书院,才能保护我父亲和幽幽,不然这次入书院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周天想扯开胡三海的手,可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没办法。

“赶紧跟我回去,你这样别说保护你的家人,你的亲人。现在就连你自己也保护不了。”

周天无奈,身体现在大不如从前,根本无法挣脱开胡三海,只能跟着他又回到了房间内。

回到房间后,胡三海找来徐庆年和墨轩。

三个人都用异常严肃的目光盯着周天看,其中胡三海的手中还在拿着那张饼。

“呐,你的葱油饼,这个镇子不像天堑镇,葱油饼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胡三海一脸嫌弃的歪头看向徐

庆年说道:“等你吃完这块饼,我就走了,接下来的路你知道该怎么走。”

随之,徐庆年接过饼,什么话也没说,吃了起来。

周天听到胡先生要走,双眸略微动了下,看着面前其他二人却没什么反应。

再看老徐的吃相,宛如一个孩子。

“胡先生你要走?”

“嗯.....这饼的味道比起老爷做的还是差了些火候,但是多少有那么点意思。”

老徐一边吃着一边嘟囔着,平日在周府,周天并不知道老徐这么爱吃饼,大部分时间里,他也没注意到父亲下过厨,有些好奇的周天看着他的吃相,不免有些嫌弃。

“至于胡先生,是不会一直跟着咱们的,书院还有很多事情,就算我离开书院这么久,我也知道每次胡先生将你们这些新生挑选完毕之后,就会送到这家酒馆,只要接下来能通过千灵塔的测试,他便完成了使命,就要回去复命的。”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过几日去了书院,你还会再看到他。”

周天看着他的样子,用手指了指。

“这?”

胡三海随后站了起来,叉着腰看了看身边的徐庆年笑道:“你们家老徐,从小就爱吃饼,并且只吃葱油饼,听闻夫子说过徐庆年从小就很苦,每年能吃上几张饼,就是他最开心的事。”

“所以,只要遇到什么难事,或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他就会吃饼,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偏执,数十年如一日,都是如此。”

“遥想数十年前,他像你这么小的时候,刚刚迈进书院的门口,就能闻到他身上那浓郁的葱油味,呵呵。”

周天越听越觉得有意思,没想到这么大年纪还有如此偏执的爱好,一张葱油饼,吃的如此香,真是百年一见,但仔细看去,还是有些违和感。

不一会的功夫,徐庆年将饼就吃完了,还打了个嗝。

“好啦,时候不早了,你快些走吧,明日我和少爷就去夕云宫把那个物件拿到手,很快就会再见的。”

墨轩也站了起来,向胡三海鞠了躬。

“好,我走了.....”

随后,胡三海拿出了玄天无量尺,纵身一跃,一股微风袭来不见了踪影。

“什么?还要取物件!”

周天听见老徐那么说,有些犯糊涂,明明当时告诉自己取一物就是降服异兽,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被骗,被耍弄的滋味,让周天实在忍无可忍,肃杀之意全写在了脸上,怒吼道:“你们到底是何意?怎么总是说一半藏一半,这物件到底是什么?”

墨轩看周天愤怒异常,连忙上前让他坐下,并语重心长的说道:“入城取物,是书院的规矩不假,但防身兽也不假,我和徐前辈还有胡先生之所以欺瞒你,还是怕你对千灵塔有所畏惧,故而.....”

“故而什么?说到底还是担心我临危而惧,怕我听到千灵塔这么凶险会退避三舍。”

“老徐!他们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周天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再说就算我畏惧,忌惮,但为了父亲,为了幽幽,为了死去的娘,我也会坚持下去的。”

“老徐!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三十八章 海东青 周天的声音逐渐变大,他的脸像蜡一样的黄,嘴唇都发白了,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像一对火珠子一样,直盯着老徐。

墨轩见状心想,这是他和老徐之间的事,自己不便插手,于是走到门口对老徐说道:“徐前辈,周天师弟现在还很虚弱,就靠你了....”

说罢,关门走了出去。

徐庆年看着周天生气的样子笑了笑:“嘿,少爷,这没什么好生气的,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想让你专心入塔,如果事先告诉你除了千灵塔还有其他,依照你的性子,你也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

周天原本还是占理的,可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这一切都是应该的,皱着眉头张口道。

“我....”

徐庆年擦了擦手,走到周天的身前,双眸抖了下,嘴角略微上扬。

“少爷,如果让你知道全部,你能这么安心入塔吗?别说会用尽全力降服陆吾了,估计很早你就出来了....不是吗?”

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去洗洗手,这葱油饼的油渍太黏手,你好生在房间里休息,明日就出发。”

周天没等还嘴,徐庆年走的倒挺快,出门扬长而去。

“哼,墨轩师兄和酒馆的事,你就说依照我的性子.....这种说辞看你还能说多久。”

随后,躺回床上,仍有些气愤的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过了大约三四个时辰,睡梦中,周天不停的发抖,浑身发汗不止,忽然一个刀影划过.....

“额......呼....原来是梦!”

周天起身瞪大双眼,额头上的汗如同刚洗过脸一般,渐渐眯起双眼,随口而出念道着:“爹.....”

“周伯伯,你三天前出府后,又再次回来,一直没说为什么?现在已经在府上呆了三日,可否告知?”

原来周黎亭三日前本想再回到叶府,趁着玄天宗长老都在,商量下如何对付浩天阁,可谁知一连三天过去,吊唁的多数是来自长老的子嗣,让他大为不解。

这三日他每天都会早早来到叶文生的灵堂前,可见到的这些子嗣,让他很是哀愁。

“幽幽,叶兄坐上族长之位,难道就没有任何长老过来庆贺?”

幽幽低头想了片刻,向身后的婉婉投去疑惑的目光。

“周先生,我们叶府自从老爷坐上了族长之位,只有轩辕长老,还有王长老来过,其他的.....不曾见到。”

周黎亭听罢,摇头晃脑:“庆贺不来,吊唁不来,这是为何....”

听着他自言自语,幽幽走到祠堂前自嘲的说道:“哼,我爹生前最想得到族长之位,如今得到了,却同时也遭到了宗门内长老的排斥,真是讽刺.....还不如让周伯伯继续当这个族长,没准爹还不会死。”

叶幽幽无端发出了这般感慨,周黎亭连忙上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族长这件事不提也罢,万不可如此说话。”

可能是因为幽幽刚刚自言自语的嘲讽,声音有些大,让原本冷静下来的夫人听到了,再次发了疯似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怒气冲冲直奔幽幽而去。

“你个白眼狼,老爷生前是多么疼你,死后却让你这丫头如此诋毁,三天了,整整三天,你还让周黎亭住在咱们府内,你让你爹如何瞑目,让你爹在天之灵如何安稳!”

说着,就要给她一巴掌。

婉婉及时拦住急切的说着:“夫人!夫人勿要生气,小姐也是觉得老爷不值才说的.....”

“你撒手,叶府的事情何时让你一个贴身丫鬟多管了,你给我撒手!”

“夫人!”

叶幽幽见状,厉声吼道:“婉婉,你和其他丫鬟退下!”

“小姐?”

婉婉怕夫人会伤到小姐,有些担心。

“退下!”

幽幽再次吼道,婉婉没办法,身为丫鬟不得不听,只好缓缓退下。

夫人睚眦尽裂的举着手就要给幽幽一个巴掌。

而叶幽幽却将脸伸了过去,并言辞犀利的说道:“您打呀!打呀!”

“父亲在世时,就对周家百般无理,周伯伯因为父亲的几句话,为了澄清自身清白,自废修为,断了气海。”

“周天哥哥,让父亲踩在脚底,还让其他长老一起侮辱,他们周家说什么了?尽管周天哥哥嘴里说要报仇,可这一年他又做出什么事祸害咱们叶府了?”

“明知道我和周天哥哥青梅竹马,就因为周伯伯修为尽废,让我嫁给不喜欢的人,最后呢?最后周伯伯以德报怨,同意将族长之位交予父亲手里,如愿以偿,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做的?”

“如今爹离奇被害,玄天宗的长老几乎都没来过,只有周伯伯还记得曾经情分,过来吊唁,一待就待了三日,为了什么?不就是看咱们叶府孤儿寡母无人照料!”

“娘!你醒醒吧,父亲做的那些事,难道您还不清楚,难道还要装疯卖傻下去?”

夫人听幽幽说了一堆,没有反驳的道理,也知道老爷在世时都做了什么,但她依旧是不服气,为何好不容易等到出头之日,换来的却是如此境地。

她收起胳膊,气得直跺脚,哭天抹泪的转身回到了房间中。

周黎亭看着叶府内满是披麻戴孝的家仆,看着刚刚夫人和幽幽争吵,觉得如果再继续待在叶府,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躬身行礼道:“幽幽,那周伯伯就告退了,这些日在府上叨扰,还请见谅。”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周伯伯?”

幽幽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心里还是蛮想让周黎亭继续在府上多待几日。

“今天是第四日,距离头七还有三日,这三日如果有大批长老前来,务必要去周府找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众长老商量。”

叶幽幽看周黎亭决定要走,于是行礼道:“幽幽记下了,来人!送周伯伯。”

送走周黎亭后,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心里有些不明白,如果真的是照料,为何又要走?难道真的是被娘的几句恶语给轰走的,断然不会,一年前周黎亭被那般羞辱都没曾惧怕,更何况是几句闲言碎语。

越想越不对的幽幽,心中全是疑团,她跪在父亲的棺材前,思索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后,这几天一直没怎么吃饭的幽幽,加上身体本来就没

恢复彻底,有些头晕无力。

瘫坐在地面的毡子上,两眼呆滞,头脑放空。

“小姐?小姐?”

婉婉担心幽幽的身体,看见她的背影如此消沉,喊了几句。

幽幽缓过神,转身瞧了瞧:“婉婉,我娘怎么样了?”

“夫人,还好,就是这几日有些头疼,吃过午饭便睡下了。”

叶幽幽觉得继续在府内待着会透不过气,想出去走走,可被几个下人给拦住了去路。

“小姐,头七之前不便走动,还请小姐莫要坏了规矩。”

婉婉看见后,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叉腰厉声喊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里是叶府,你们是叶府的奴婢,小姐的话就是规矩,你们竟敢欺负小姐,怎么?老爷走了,连你们也敢欺负人了?”

下人们原本不是那个意思,被婉婉说的差点跪下。

“好啦,好啦,这些下人都是我爹生前的仆人,都是忠孝之人,他们说的也对,回去便是。”

说罢,幽幽拖着孱弱的身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姐!”

婉婉气不过,紧跟其后。

而与此同时,在轩辕府内,轩辕卿一直惶恐不安,自从前几日去了叶府,叶幽幽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让他内心很焦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跳加速,时长让自己宛如窒息般。

“爹,怎么了?看你自从回到府中,就一直闷闷不乐,烦躁不堪,可是有什么事?”

轩辕拓跋也非常担心,眉宇间拧成了麻花状。

“没事,没事,我去书房。”

“你告诉你娘,让她不要轻易来书房找我,我有事需要仔细斟酌,不能受到打扰。”

轩辕卿说话的神情严肃,眼神清冷,可轩辕拓跋却笑着说道:“啊,我知道了,父亲是要闭关?”

轩辕卿一听,气的甩袖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闭什么关?刚刚看你还知道心疼爹,还以为你长本事了,懂事了,没想到还是如此蠢笨,你只管记住,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半步!”

“听懂了吗?”

随后,愤怒的大步离开。

“真是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这等痴傻的孩子来,哎....”

来到书房后,轩辕卿立即在书案前研起墨来。

随后在纸上不知在写着什么,但能看出他的神态很紧张,眼神中更是充斥着一股阴冷。

过了没多久,将写完的信吹干后,放在了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竹筒里.....

由于轩辕卿的书房很特别,打开窗户便是轩辕府身后的胡同,平时静辟无人经过。

他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突然空中划过一只白色的鹰。

“那是什么?”

轩辕拓跋看见后,有些好奇,为何这只鹰会经过自家的院子。

“海东青?”

轩辕夫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再望去,心中一沉:海东青乃是浩天阁的通信之物,为何着落的方向是老爷的书房。

想罢,就想去看看。

轩辕拓跋冷眼一瞧,立马大声喊道:“娘!爹说过,他在书房中有要事处理,不得任何人入内。”

第三十九章 血洗叶府 轩辕夫人听到儿子这么说,心中疑虑更重。

二话不说,直接向书房跑去。

刚要到书房门口,轩辕卿走了出来,看见夫人如此惊慌失措,故作镇定的挑眉问道:“怎么了?夫人,为何如此慌张。”

轩辕夫人一个急停差点撞到轩辕卿,连忙说道:“刚刚看见浩天阁的海东青飞过,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老爷没事吧?”

轩辕卿目不斜视看着面前的夫人,随后叹了口气:“夫人有什么担心的,咱们轩辕家何时怕过他浩天阁的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神态却不然,他怕在问下去,会被问出什么,于是背着手向他夫人身后走去。

“每年的宗门比试,马上就要举行,轩辕拓跋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好好照看,竟想一些没用的,每年咱们玄天宗都是倒数,如果今年还是倒数,那可真是丢尽了脸面。”

轩辕夫人听罢有些委屈,低声嘟囔着:“玄天宗原本就是各大宗门最弱的,每年能参加就够不错了,还指望名列前茅不成。”

轩辕卿虽然走了很远,但依然能听见,转身怒目而视。

“别以为你是白霜殿的弟子,就能信口雌黄,玄天宗血脉至纯,哪像其他宗门那般,乱收弟子不说,没一个能真真切切为宗门着想。”

“还不快去照看轩辕拓跋.....”

轩辕卿本来就心中有鬼,被他夫人这么一说,心中更是焦虑不堪,与其继续与夫人喊来喊去,不如让她马上退去,以免说漏了嘴。

轩辕夫人原名白肃熙,是南炽白霜殿的弟子,白霜殿收人只收孤儿,所以取的名字都姓白,而周天的娘,白素素自当也是白霜殿弟子,这么多年就是因为白肃熙与白素素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瓜葛,致使轩辕卿每次陪同叶文生前去周府闹事,都有所收敛,一般只作为旁衬,不会主动用言语或是武力来攻击。

更奇怪的是,玄天宗似乎对白霜殿向来交好,不止白素素和白肃熙,很多玄天宗长老的妻子,大部分都是白霜殿的弟子,叶文生的妻子也不例外。

但叶文生的妻子,白静然是白霜殿出了名的泼辣狠毒之女,早在没出嫁之前,就与白素素百般争执,因为在白霜殿,宗主是女子,收的弟子自然多数是以女子为主。

于是在民间,慢慢的就有了对白霜殿的谣传:

“南炽白霜女子天,入得宗门行路难。”

“剑法滔天终是梦,出嫁拜夫步步险。”

说的就是,白霜殿内女弟子众多,而女子多了处处都是没完没了的情感纠葛。

至此白霜殿宗主,每隔几年就会向各大宗门出嫁自己的女弟子,一来可舒缓宗门内的纷争,二来可以拉拢各大宗门的势力,而这种作法,让世人皆称白霜殿的宗主是个做买卖的好手,不愧为百众女弟子之典范....

而在白霜殿中,白素素是众多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也是遭到最多嫉妒的女弟子之一,白静然之所以仇恨于她,便是从嫉妒而起。

白肃熙内心愤怒不已,回到院子中,看见轩辕拓跋还在玩,气得上前抓起他的耳朵大声喊着:“你爹让你多加练习,不要给玄天宗丢脸,还不快去修行,就你那点气海,如何撑得住轩辕家的颜面!”

“到时候,你和老爷一起上阵,拖垮了他,看他怎么收拾你!”

轩辕拓跋被莫名其妙的叫骂,有些不知所措,紧忙提气练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那只刚刚飞过轩辕卿书院的海东青,落在了天堑镇外的林寨中。

还是那片竹林,没想到的是,竹林下方居然有个不为人知的地洞,当时周天和徐庆年并没有发现,看来是那日变作乌鸦的浩天阁暗探故意为之,为了就是让他们发现不了此处。

一个头戴金色面具的人,目不转睛的在竹林深处仰望上空,看见海东青飞过,及时张开单臂,让其落在了上面。

随后一团黑雾不见了踪影。

而地洞中,虽然很阴暗,但空间还算大,说不上应有尽有,但吃喝住宿并不是问题,常年阴冷使他们时时刻刻都重甲在身。

在阴暗的灯火中,一名暗探将海东青送来的信打开阅读后,大惊失色。

“看来他的身份被叶文生之女发现了,如若让临座大人顺利攻克玄天宗,必须要铲除此人。”

“可叶文生之女旁边还有周黎亭守着,就算他气海被废,虎形龙意拳也同样惊世骇俗,恐怕很那对付。”

另一个人面具人显然有些担忧。

“无妨,周黎亭已经出了叶府,到时他们就算想通知,也为时已晚,叶府没了叶文生,剩下些老弱病残,孤儿寡母,自当不是我们的对手,吩咐下去,即刻动身!”

“是。”

周黎亭回去后,在中堂反复踱步,内心七上八下,不知哪来的慌乱,让他一时间无法安静下来。

“老爷!”

自从徐庆年走后,管家之职无人替代,而下人们也从来没有怨言,有的只是竭心尽力的照料。

因为在叶府现如今就只剩下周黎亭一人。

“怎么了?”

周黎亭两眼中的暗沉,让下人看得很是忧愁。

“老爷,你多日未归,下人们有些担心,不知老爷有什么事可以吩咐的,我们定当尽心尽力去办,没了徐管家的照料,有我们在也是一样的.....”

周黎亭刚刚还是愁容满面,被这个下人一说,突然心中一股热流涌出,双眸中略显欣慰。

“啊,无妨,我在与不在都是一样,没什么好牵挂的,你们做下人的也不容易,早些还有老徐在照看,现在由你们费心费力,我同样也很知足,我还有些事,先下去吧....”

“是,老爷。”

此时此刻的周黎亭想起了徐庆年在的时候,多少有些伤感,尽管这些下人依旧很热忱,但少了他在,很多事没了商量之人,自然多了些惆怅.....

“咚咚咚!”

巨大的敲门声,让叶府上下为之一惊。

“谁在敲门,还这么大声,不知道现在叶府不接客吗?”

一个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弄得心烦意乱,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前去开门。

叶幽幽听到后也与婉婉走出了房间。

下人刚刚开门,只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倒在了门槛上。

顿时叶府内一片惊呼,下人和丫鬟们纷纷逃窜起来。

白静然听后从房屋中提剑冲了出来,来到幽幽的面前目

光犀利的看着门外。

“娘?”

“婉婉,快进屋收拾细软,陪幽幽先走,幽幽身体还没恢复,气海还不扎实,如果动手恐有性命之忧....”

“娘?”

叶幽幽不想走,双拳紧握,盯着门前,原来是浩天阁的暗探,足足有七八十个,看来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了。

“我不会走的,父亲想必就是被这群人害死的,浩天阁的人决不能放过。”

“小姐!”

婉婉不停地劝说,可幽幽就是纹丝不动。

就在她们拉扯中,一把弯刀从前方飞来,被午后阳光所映衬的明亮而刺眼。

因为弯刀划过的距离,与白静然稍微远些,速度之快她来不及挡去,猛地转身大声疾呼:“幽幽小心!”

而就在这时,婉婉被眼前一道寒光闪了下,转身面朝幽幽扑了上去,二人双双倒地。

婉婉压在她的身前一时没了反应,仔细看去,背后那把弯刀已经穿透了她的身体。

幽幽心头一紧,泪水瞬间涌出,随之大声哭泣:“婉婉!婉婉!

“幽幽,还不快走!”

白静然说罢,提剑刺了过去,门前的浩天阁暗探也纷纷闯了进来,霎时间叶府内一片嘶喊声。

叶幽幽看着死在怀里的婉婉,一时无法接受,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怎么那么傻,谁让你冲到前头了....”

“小姐,小心!”

一声疾呼,一个叶府下人,再次死在了她眼前。

她向四周望去,府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片刻间,院子的地上到处躺着下人和丫鬟的尸体,怒火中烧的她,握紧双拳,上前就是一通乱砸。

即使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仅凭自身气海,也可维持一段时间,眨眼功夫,浩天阁的暗探也损失了过半。

但毕竟人数较多,没过多久,幽幽的力气便损耗殆尽。

她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具暗探的尸体上,想喘口气,但就在这时,三名暗探齐刷刷的手拿弯刀向她娘白静然砍去。

眼看她娘就要招架不住,叶幽幽奋力纵身跃起,可刚要到她娘身边,一把弯刀已经划过了她娘的腹部。

鲜血顿时溅出,喷到了幽幽衣服上到处都是。

她眼底充满血腥,咬牙切齿,冲冠眦裂的奋力一拳轰出,将这三名暗探打出数米开外。

随后单膝跪下扶着她娘,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娘,娘,没事了,幽幽在,幽幽在!”

此时的白静然浑身发冷,身体抖动不止,口中不停的向外涌出鲜血,可双眼却很温存。

“幽幽,你爹和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一边说着,一边口吐鲜血,让幽幽心疼不已。

恸哭不止的幽幽擦干了她嘴角的血渍,拼命地摇着头:“娘!娘,不要再说了,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孩....孩子,要好好活下去,要....”

没等说完最后几句话,便断了气,撒手人寰了。

幽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泪水已经浸湿了脸颊,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叶府。

“娘!”

第四十章 误杀周黎亭 叶府内的嘶吼声,哭泣声,厮杀声乱成一团,幽幽的娘躺在她怀中,已断气许久,可叶幽幽依然将她死死裹在自己怀里,脸颊的泪水已被这无情的春风吹的干涸。

头发凌乱的在风中摇曳,双眼无神的不知在看向哪里。

浩天阁暗探因为早有准备,对叶府上下摸索的也很彻底,所以行动中只是丧失了几名暗探而已,大部分还依然存活。

其中一名暗探回身扫视一周,看见院子内就只剩下叶幽幽一人。

“把她也一并解决了吧!”

“等等....”

刚要动手却被阻止。

“有没有通风报信的?”

暗探的举止很是反常,但此时的叶幽幽似乎已经痴傻,双手一直紧紧攥着她娘的衣角,全身一动不动。

“应该有报信的,叶府全家三十二口,现在只有三十一口....”

暗探话音刚落,周黎亭一脚就将守在叶府大门的暗探踹出了十米之外断了气。

随后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周大人,事情已经解决,这就告辞.....”

说罢,几个暗探瞬间化作黑雾不见了踪影。

周黎亭还没反应过来,看见幽幽和叶府院中所有的尸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瞬间侵入心底。

“看来他们还是选择先动手了。”

急忙来到幽幽的面前,伸出手,语气比较缓和的说道:“幽幽,跟周伯伯走,叶府上下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宜久留,嫂夫人的尸首我会将其好好安葬。”

可不管周黎亭怎么说,幽幽只是双眼呆滞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斥着恨意和疑惑。

周黎亭转身绕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活口,感觉有些奇怪,急忙再次对幽幽说道,表情也很焦急。

“幽幽,此地真的不宜久留,浩天阁是绝对不会留活口的,刚刚他们明明可以杀了你,但如此轻易的走了,肯定有蹊跷,快离开这里!”

说罢,拽着幽幽的胳膊就要走。

可此时的幽幽却一把将他的手撇开,并恶言泼语的说道:“周伯伯,刚刚那几个暗探为何见到你就走了?你的修为已废,他们几个把你杀了轻而易举,为何临走时是还要说那句话?”

“你又如何知道浩天阁从来不留活口?难道周伯伯早已跟他们有过交流。”

她娘和婉婉的死让她无法接受,再加上刚刚暗探临走时的说辞,一时间让她头脑发热,并没有经过认真的思考。

周黎亭听后,皱着眉,不可理喻的摇着头解释着:“幽幽,这是在陷害,你也不想想,他们为何要留一个叶府的人跑出去给我报信,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此情此景,听到他们那句话,这一切都是经过他们事先设计好的。”

“幽幽,你可千万不要受到他们所迷惑啊!”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他顿时明白了浩天阁的阴谋,就是要让玄天宗的内部乱起来,而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正当他想着的同时,幽幽像发了失心疯一般,拿起他娘手中的长剑,趁着周黎亭不注意,一剑刺穿了他的胸部。

周黎亭做梦都没想到

,幽幽竟会如此,他捂着胸口,血流如注,这一剑刚好刺穿了他的心窝。

“幽幽....”

周黎亭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幽幽面前,但眼神中却不见任何的怨恨和仇意,此时的他想张口说什么,但只要他张嘴,那源源不断的鲜血便会涌出,不到片刻,就在地上抽搐了起来,断了气。

而此时的叶幽幽却嘴角微微张开,看着血泊中的婉婉,躺在怀里的娘,还有倒在眼前的周伯伯,缓缓站了起来,在院子中磕磕绊绊的来回走着,一会被尸体绊倒,一会趴在娘的胸前,一会哭,一会笑.....

一日之内,叶府上下被血洗满门,只剩下叶幽幽一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周黎亭也命丧当中。

叶府门外很多百姓听闻后,都退避三舍,就连有些会武之人也躲到了很远。

生怕会被牵连进去,而过了大约数个时辰,有几个不怕事的百姓,才敢踏入府内。

进去后才发现,叶府死了大约二三十人,血流成河有些夸张,但血流成渠一点也为过。

还有一些心理脆弱的人,看见这情景,当场便吓晕了过去。

北陌大陆自从被天玄宗管制之后,一直欣欣向荣,没有什么打打杀杀,可最近一直发生死人的事情,虽说都是修气者,但多少也会对百姓带来苦恼。

这次叶府的事件发生后,更是让北陌的百姓坐立难安,尤其是在天堑镇,更是惊恐的每家每户尽关窗门,不敢随意出入。

春季是生机盎然的,可在天堑镇却如同地狱般。

叶幽幽披麻戴孝的走了出来,衣角还在滴着鲜血,左手拖着剑走出了叶府。

魂不守舍的走在空空荡荡的天堑镇上,而此时的百姓都在透过门窗仔细观察着。

“这不是叶府的大小姐?”

“是啊.....太惨了,刚不久失去了父亲,现在又失去了母亲.....”

叶幽幽来到那座拱桥上,依靠在桥边闭上了双眼,春风缓缓吹过她那张尽是血渍的脸,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刚刚周黎亭所说的话。

她此时似乎略显清醒,是不是自己太过冲动,害死了周伯伯,但为时已晚。

随后张开了双眼,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周天哥哥....”

说罢,看向手中的剑,现在的她万念俱灰,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她所留恋的了,唯一挂念的周天,却因为自己的冲动,亲手杀了他的父亲。

她抿了抿嘴,笑了下,不知是解脱还是讽刺,随后慢慢抬起那柄长剑,逼向了自己的脖子,想一剑自刎投入到眼前的溪水中....

“啪!”

叶幽幽的后颈被一把利器打过,晕了过去,随后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带着叶幽幽不见了踪迹。

而在她被打晕的那一刹那,手中的剑却死死紧握,因为那柄剑是她娘生前唯一的遗物......。

叶府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北陌大陆,诸多长老都十分震惊,有的还想早早脱离玄天宗,以免受到牵连。

当然,能这么想的无非都是些名不转经传的小长老,对玄天宗并无太大损失。

而天玄宗内,举足若

轻的长老们却很想查清事情缘由。

叶府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下午,各大玄天宗有着话语权的长老,都聚集在了轩辕府中。

轩辕卿得知叶府的事情后,也很悲恸。

“啊,王长老。”

王武年率先来到了轩辕府中,穿着朴素,表情凝重,虽然王武年因为自己的儿子被退婚,有些不畅快,但多少也是玄天宗的族长,死了没及时到场,如今满门被屠,他作为长老多少也是应该露面的。

随后便是其他长老,七七八八来了大约十五六个。

因为轩辕府内并不像周府和叶府那样富丽堂皇,空间还是小了些。

但中堂还是将将巴巴可以坐下。

“多谢诸位长老赏脸,来我轩辕府主持事宜,我轩辕府有些狭小,如若让诸位感觉不便,我轩辕卿在此先请诸位谅解。”

轩辕卿让夫人和儿子则坐在了正位的左右两侧。

中堂内坐了大约有二十人,但互相都不说话,府外的各大长老随行人员堆满府前,将府前的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怎么都不说话?这次咱们来这,不就是来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王武年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这些长老互相都在打着心中算盘,只有自己无欲无求。

轩辕卿是这次主办人,他立即站了起来,走到两边长老们的中间,左顾右看观察了下,不失礼仪的鞠了个躬。

“诸位中多是比我轩辕卿年长的长老,你们能来,是对我轩辕卿最大的肯定,现如今已经证实叶府此次的被害全是周黎亭勾结浩天阁暗探所为,而周黎亭已死,想必也不会再起什么波澜。”

白肃熙听后,皱了下眉头,想起身说话,但这种场合似乎不便女子开口,又噎了回去。

轩辕卿说罢,长老们议论了起来。

老气横秋的几大长老,议论个没完没了,看得王武年甚是聒噪。

“还有什么可讨论的,我第一个不支持轩辕长老的看法,首先周长老气海尽废,他的儿子周天也已考入了书院,他并无所求,难道这样的人还有杀人的道理?况且所杀之人还是玄天宗现任族长。”

王武年虽然平日在洛阳镇,但对周府还是很看好的,多年来周黎亭作为族长,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天玄宗的事。

“王长老,此言差矣,你多年生活在洛阳镇,就好比我多年生活在孔来镇一样,哪能知道天堑镇发生的事情。”

韩长老不当不正的说了句,就跟没说一样,让其他长老唏嘘不已。

“韩长老,你就不要说话了,谁不知道你在洛阳镇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说洛阳镇被你弄的乌烟瘴气,周长老在世时就很给你面子了,现在你就不要再说话了,以免说多错多.....”

王武年虽然也是佛系看待任何事,但对于这种人还是不客气的。

“胡说八道什么,老匹夫,竟敢说我爹!”

韩守寺厉声说道,作为长老的儿子都在中堂外等候,听到王武年这么说自己的父亲,不忿的大声吼道。

而王武年的两个儿子听后,更是恼怒不止,三个少年面面相觑,剑拔弩张。

第四十一章 始春楼 韩守寺双眼盯着他们俩,嘴角泛起笑意。

“呵,被人退婚的家伙,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真不知害臊!”

“守寺!”

王子伦听后,怒气滔天,双眼狠狠的瞪着他,眼看就要扭打在一起,被韩长老一声叫住。

“你给我滚出去!”

韩守寺因为上次在春分比武盛会上败给了幽幽,心里很不服,本来想借此机会一展拳脚,却又被父亲阻拦。

“爹?”

“给我出去,现在谈的事情和你无关,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韩守寺没办法,只能先退了出去。

随后,转过头不屑的看向王武年,从下至上的端量了一番。

“王武年,你也是玄天宗的长老,年年都在洛阳镇躲着不出来,不管任何事都当没事发生一样,佛系长老的名声大家谁不知道,咱俩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就不要在这互相说些没用的风凉话了。”

王武年被他这么一说,险些气出心脏病,指着韩长老咳嗽了声:“你!”

王顺芝担心爹的身体,想过去看看,王子伦摆了摆手轻声说道:“玄天宗的事,还由不得咱们晚辈出手,不要轻举妄动。”

轩辕卿看他们俩吵得不可开交,其他长老一句话不说,甚是尴尬。

于是急忙来到他们二人身前,劝说着:“你们都是玄天宗举足轻重的人物,就不要互掐了。”

“既然你们对周黎亭之事有疑惑,那么就让咱们在场的这些长老互相去寻找证据,周黎亭到底如何,半个月后再来定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王武年本就不想在这里多费口舌,听罢甩袖愤然离去。

没过多久,其他长老与轩辕卿简单寒暄几句,也纷纷离开了府院。

轩辕卿心中万般气愤的坐在中堂内,看着眼前摆满的座椅,摇头叹气道:“这些老家伙,没一个中用的!”

“老爷!”

白肃熙端着一杯热茶来到他的身边,看他很生气,没敢多说什么,放下了茶杯转身就要走。

“夫人,你说这些老东西,有什么用?明明就是周黎亭做的,就是不敢承认,我就纳闷了,这个周黎亭到底有什么好的?哪怕在叶兄活着的时候,也说过此人能打能辱,不能杀,到底是为何?”

白肃熙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想了片刻。

“老爷,玄天宗是周家创的,这么多年周家一直是玄天宗的族长,而且拳法精湛程度,在周黎亭在世时,那些长老,哪怕就包括老爷在内,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是威信,自然而然让这些长老有所畏惧,这很正常,还请老爷不必太多挂怀。”

可轩辕卿依然不服气的笑道:“前有周黎亭,后有叶文生,如今这两个人都死了,难道我轩辕卿无法主持玄天宗吗?”

“一个背信弃义,为了噬魂血珠连累整个修气者;一个整日道貌岸然,为了争夺族长之位,什么事都做得出,这两个人现如今都死了,难道我轩辕卿不能取而代之.....

轩辕卿终于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白肃熙自然心中也舒畅了许多。

“老爷,玄天宗目前大乱在即,如果老爷可以及时收拢玄天宗的人心,拉拢北陌大陆百姓的民心,那么玄天宗的族长非老爷莫属。”

白肃熙其实知道,在明里暗里,她老爷做了很多不为之人的事,但身为人妇,她不好多问什么,但旁敲侧击她还是可以的。

但白肃熙所不知道的是,她老爷暗中做的那些事,完全可以毁掉她的生活,乃至与毁掉整个玄天宗。

由于叶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北陌的百姓,加上天堑镇的百姓虽然大门不敢出,但互相串门谈论倒是经常。

叶府被灭门的第三天,就有人传出这一切都是由周黎亭私通浩天阁所致。

周府上下现在已经无人掌事,周黎亭的死,更是让周府所有下人一时间如同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对于外界的传言,他们定当不会信,但人言可畏,现在就连周府的下人出去买菜都会遭到白眼。

这日,在周府内,几个下人互相讨论着。

“咱们老爷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周府世代都是玄天宗的族长,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更何况少爷和管家都去了书院,这是何等光宗耀祖,老爷更不会挺身涉险。”

“是啊,但现在也不知是谁在外界造谣生事,现在咱们就算出去买菜,买生活用品,都会被邻里街坊嘲笑,说是叛徒的仆人,这可如何是好。”

下人们犯难的很,周黎亭死后,本想拿上周府内值钱的东西贩卖掉,各奔东西,可又不舍周府的情谊,即使现在老爷不在了,少爷也不在,但周府依然还在,他们想继续维持下去。

可如今发生这种事,让他们苦不堪言,就算现在各自散去,身上也背负着叛徒家仆的名声,到哪都不会被人待见。

“哎?要不咱们当中派一个人,去找少爷和管家?就算找不到也是一个念想,总比在这苦等的好。”

此话一出,下人们争先恐后的想要去,但最后还是通过举手表决,选择了让副管家前去。

副管家也是周府老人,如果不是那次突发状况,现在的管家应该是他,根本没有徐庆年半毛关系。

副管家名叫唐满生,虽然修为气海低了些,但是对付普通人还是有两下的,他告别府中下人,就上路了,虽然不知少爷在何方,但他知道一个准确的地点,那就是东楚.....。

而在东楚,转眼间周天与徐庆年就已经在夕云宫内呆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因为墨轩要守在酒馆,所以不会跟着他们一起。

可他们来到此处后,发现城主此时并不在城内,如果想要取得那件东西,必须要等到城主在的时候才行。

夕云宫内说是特别倒也稀松平常,但还是有一些特殊之处。

一般说来,不管是城门内,还是城门外,都应有重兵把守,但在夕云宫,只要通过城门口士兵的盘问,进去后便再无兵马可言。

周天在进来时,曾问过徐庆年缘

由,可徐庆年就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夕云宫乃是可不侵犯之地。”

这句话神乎其神,让周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区区几个字就能让人望而生畏?

但很快周天便忘却了自己在想什么,来到城内,上千名的卖货郎一齐叫卖,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常,周天自小生活在天堑镇,哪里见过这等繁荣景象,就算每逢过年时,镇上的场景也不如这里的一分一毫。

他完全不顾老徐的说辞,到处溜达,到处转悠,一时间让他琉璃忘返。杂耍卖艺,比武较量,比比皆是,好像一个新的世界向周天打开,让他瞬间欢欣愉悦起来,所有的烦心事顿时抛在脑后。

自从知道城主不在,周天更是无比兴奋,玩了整整一天,也转悠了整整一天。

回到一家客栈后,一夜过去,周天的心情还是很激动。

由于他们身上带的银两有限,这里的住宿又十分贵,所以他和老徐住在了一间屋子里。

幸好有两张床,不然老徐那双布满腥臭味的手,可有周天受的了。

一大早,周天简单收拾了下,就要出去。

“干什么去?”

老徐睡眼惺忪的看了看窗外,天才初亮。

“老徐,没准那个城主今日就回来了,我再去溜达溜达,转悠转悠,你还别说夕云宫还蛮大的,昨天折腾一天,愣是没转悠完夕云宫的三分之一。”

说罢,蹦跳的离开了房间。

老徐不想让他这般招摇,但又想想夕云宫高手也没多少个,多的都是些女官,现在城主不在,白甲圣骑也应该不在,没什么好担忧的。

于是又躺了回去,睡着了。

周天悠哉的走在城内主街道上,很是惬意,虽然东楚在这个季节稍微有些寒冷,但此时的周天全身心浸泡在这条喧嚣的街市上,并没有觉得丝毫寒意。

“公子!公子!来呀!”

一阵柔美而又造作的叫声,让周天起了兴趣,抬头一瞧,赫然几个大字呈现在他的眼前。

“始春楼。”

周天低头不语,心中暗想:北陌虽然不大,但也有一家青楼,但平日里父亲并不让我去,幽幽知道了也不好,可这是在东楚,天高皇帝远,不如进去瞧瞧。

想罢,扭身便进了去。

周天头一回来到风月之所,不免有些紧张,拉开门帘,首先那扑鼻而来的香气,差点就让他窒息。

脑中想起了说书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花柳巷陌,纸醉金迷,倚门卖笑,夜夜笙歌。”

不禁浑身抖了一下,抬眼望去,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每层的客人络绎不绝,姑娘的声音此起彼伏,乱成一团不知在说些什么。

周天慢慢走了进去,这时一位看上去岁数很大的女子主动靠近了他身旁。

“哎呦喂,好稚嫩的男娃,怎么?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我这里应有尽有的,哈哈....”

周天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就要转身离去。

第四十二章 凭空消失的楼 周天觉得实在有些难为情,还不如走了算了。

“哎?男娃?这是要干嘛,要走吗。”那个上了岁数的女子好像不想让他走,而且语气也逐渐变的强硬起来。

周天随即点了点头:“这里不适合我。”

说罢,周天就要掀开帘子,向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听上去如同鸭叫。

“这位客官,咱们始春楼进来了就要给钱,如果你想在这里玩玩,我们欢迎。”

“但是要走,还请留下银两,这年头我们这档子生意不好做,还请见谅。”

周天听罢一回头,好家伙,两撇细如柳的胡须,印堂发黑,眼睛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真是够寒碜的了。

“你是?”

男子摸着两撇胡须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哼,我就是....”

这时一名穿着打扮有些贵族气息的男子从身旁经过:“呵,他就是个龟公....”

说完掀开帘子扬长而去。

原来他就是负责青楼的龟公,被人这么称呼,属实有些尴尬,于是耸了耸肩,一脸怒气的说道:“你这小子,到底如何?不要耽误我们开门做生意。”

周天也不想惹事,于是挑了挑眉,看了看他问道:“多少钱?如果现在走的话。”

“三十两银子,银票或者银叶都可以!”

周天刚要问为什么这么贵,突然一名女子从三楼掉了下来,客官忙喊:“老鸨,快!快.....有人跳楼了。”

原来这个年长的女子便是老鸨,怪不得与龟公沆瀣一气。

他闻声望去,三层之高就算有人接住,对于普通人来说,双臂也会废掉。

周天扫视一周,果然无人相救,心想:算了还是就一人要紧。于是纵身一跃,来到了大堂中心,抬头凝神望去,单脚用力踏下地面,再次跃起,正好将坠楼的女子搂在怀中,二人缓缓落地,如同神仙眷侣一般,那场景美轮美奂,让其他楼中的姑娘霎时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因为事发突然,周天并没有仔细看怀中的姑娘,救下后急忙将她放置在旁边的椅子上,大步流星的就要离开。

而此时的老鸨和龟公一瞧,也没再阻拦。

“不知公子姓名,搭救之恩,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

被救下的姑娘突然张口,让周天一愣,转身仔细再一瞧,此女子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不由心中泛起层层波澜,这般女子还真是漂亮的很。

周天双手抱拳相施以礼:“这位姑娘,救人是分内事,不管谁见到了如此美.....啊,不对,不管谁遇见了都会相救。”

“不必挂怀!”

周天头一次说话结结巴巴,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颇为尴尬,想想还是走了算了。

“我叫夏书凝,公子呢?”

周天没办法只能告知姓名:“我叫周天,我....”

“哎呦喂,这夏书凝可是始春楼的头

牌,而且还是花魁,卖艺不卖身,没想到公子这么巧,居然救下了她,还知道了她的真实芳名,你小子真是上辈子百年修来的福分啊!”

周天有些发蒙,区区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哪来的福分;殊不知青楼的女子都是以花名自称,很少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如果想知道,除了一掷千金,再就是赎身自拥。

周天初来青楼,哪里知道这些,上前又仔细看了看,不由自主的心中发起了桃花:果然粉黛之姿,胜却一般女子无数。

“你就是周天?周黎亭的儿子,玄天宗的。”

周天本来想跟这个姑娘聊几句,可突然的问话,让他清醒不少,抬头望去,原来是刚刚在第三层叫老鸨救人的男子。

“不错,在下正是玄天宗周天,你竟知道我爹的名字,不知你是哪位?”

“如果是认识玄天宗或者认识我爹的人,应该是个修气者,刚刚夏书凝坠楼,你为何不救?”

周天很聪明,观察极细,让此人有些惊讶,于是纵身跃下,仔细端量了下:“你就是那个千灵塔突破顶层的人?”

周天双眼攒动,看着眼前这名男子,手拿一把折扇,一袭白衣之上却画着几只金凤,五官方正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却为何见死不救。

随后心中一沉:千灵塔之事就算人人得知,可他又怎会知道那就是我。

正当周天眉头紧锁,心中暗想之际,那男子将手中折扇打开,轻浮一笑:“别想了,你自从进城我就一直注意你,只是有些不确定,如若不是你进了这青楼,我还真没机会试探。”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周天歪头看了看他手中扇子:“试探?”

“不错,夕云宫城主之下的贴身骁骑,白甲圣骑已经送信通知城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让我来瞧瞧。”

周天听后,瞧了瞧身边的夏书凝,细心问道:“还没来得及问,刚刚姑娘没事吧?”

夏书凝和煦一笑:“没事,就是被惊吓了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门边的老鸨,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对。

但周天并没有察觉,于是很有礼貌的对她说道:“既然姑娘没事,我就先走了,刚刚救人心急,多有冒昧之处,还请谅解。”

说罢,便掀开帘子走掉了。

离开始春楼后,周天心中一直犯嘀咕,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

想起老徐应该能知道,于是在街市上买了几张葱油饼和一坛酒,飞快的回到了客栈中。

推开房间的门,一瞧,老徐居然还在酣睡。

于是将葱油饼放在了他的鼻子前,不一会老徐嗖的一声坐了起来。

“饼?”

顺势一瞧,果然有饼,刚要的动手吃,一把让周天夺了去。

“少爷,你这.....”

周天搬了个凳子来到徐庆年的床前问道:“老徐,告诉我白甲圣骑是什么?这城里根本没有兵马,哪来的圣骑。”

老徐听到这四个字,本来没什么惊讶的,可是通过周天嘴里说出来,属实有些奇怪。

“白甲圣骑是夕云宫城主的贴身骁骑,也是夕云

宫内高手云集的地方,一般只会伴随城主的出现而现身,平日根本不会看见他们的影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庆年有些不解,反问起了周天。

周天把手中的饼递给了他,随后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徐庆年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饼,一边喝着酒,听到他这么说,也很茫然。

“少爷,你现在就带我过去瞧瞧,这个那扇子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他真的是城主身边之人,老夫应该认识。”

说罢,徐庆年吃完了最后一张饼,起身便与周天再次出了客栈。

“老徐,你吃饼的方式挺特殊的,总是那么着急,难道你小时候真的很穷?”

徐庆年听罢,傻笑的样子,周天还是第一次看到。

“呵呵,少爷,这葱油饼,可是我小时候可遇不可求的,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正说着,周天指着前方不远处。

“呐,前面就是。”

徐庆年双手擦了擦衣角两边,本来好多天就没洗过的衣服,被这么一擦,更是埋汰的很,让周天一脸的嫌弃。

“就是这?”

“这不就是个酒楼?哪来的始春楼啊。”

徐庆年疑惑的问着,周天仔细一看,整个人傻了。

“刚刚还是始春楼,眨眼的功夫怎么变了酒楼?什么情况,怎么这么邪门。”

周天两眼发直的看着面前这家酒楼,想了许久。

“这位老弟,你可知道始春楼?”

徐庆年看见对面有个卖货郎,于是问了问。

“始春楼?没听说过,夕云宫内称之为楼的,只有这一家酒楼,别无其他了....”

周天也听到了他的回答,更让他不理解了。

于是气愤的掀开了门帘,可进去后,整个布局都变了,刚刚的歌舞升平,就连那浓重的香味都闻不到了。

“这怎么可能?”

周天双手环抱胸前,紧皱眉头思索着。

徐庆年也跟了进来,对周天轻声说道:“少爷,你是不是记错位置了,还是看错字了。”

老徐也有些不明白,但仔细观察着周围。

这时一名女子从周天的身边经过,手拿白色短剑,可身上的味道却没变,周天自从噬魂血之入体后,五感很强,定神再一瞧她的背影,脱口而出。

“夏书凝姑娘?”

那女子一愣,停滞了一下,随后大步走开了。

“不错,我没记错,这里就是始春楼。”

说罢,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想问问清楚,可转眼间那名女子就不见了踪迹。

周天整个人刹那间迷茫了,蹲在酒楼的外面,心中满是疑团。

徐庆年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如果他记错了或是看错了,又为何能说出白甲圣骑这四个字?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于是他四处逛了逛,可依旧没看出什么端倪。

驻足在酒楼门前,想了很久,眼前突然一亮,对周天急忙说道:“少爷,或许这是障眼法,修气者都会的小把戏。”

第四十三章 万雷 “障眼法?”

周天蹲在地上看着徐庆年的下颚,好奇的问道:“障眼法是什么?”

徐庆年转身面朝酒楼前,身体周围逐渐被蓝色气体包裹,让周天看得惊讶不已,他还从未看见过老徐动手。

随后徐庆年右手袖子一挥,只见眼前的酒楼焕然一新,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始春楼?”

周天再次看见那几个大字,心中大喜,一边指着那块牌匾,一边对老徐疾呼。

徐庆年吐了口气默默自语:“这障眼法应该是气尊设置的....”

周天二话没说,直接拽着徐庆年的胳膊就往里冲,可刚要掀开门帘进去,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瞬间飞出,凄厉的寒光闪过他的眼前,擦过他的睫毛,幸好周天反应迅速,及时躲了过去,否则这一刀恐怕凶多吉少。

“少爷,没事吧!”

徐庆年神情紧张,连忙看向周天的全身,生怕会被伤到。

一瞧无碍,回头双眼犀利的看向那把短刀,只见它径直的钉在了对面的树木之上,随后渐渐变成了一把折扇。

周天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跑到对面仔细瞧了瞧。

“这是那名白衣男子的折扇?”

说罢,想将其拔出,但没想到这把折扇的扇骨居然足足钉进树木三分长。

徐庆年也随之瞅了瞅,不禁叹了口气:“哼,原来是他,有这等气力的,在夕云宫也就只有他了。”

周天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徐,想问问他口中的此人到底是谁。

“呵呵,好久不见,以气王绝杀气煌的徐庆年,没想到如今做了这小子的管家,一口一个少爷叫着,属实让人心寒啊!”

说话的原来就是刚刚那个白衣男子,周天听罢,不由侧过脸诧异的看着。

“老徐,你真的这么厉害?可最近除了能看到你吃饼很厉害,其他的倒还真没注意。”

徐庆年嬉笑中一把将折扇拔出,随手一掷,只见折扇旋转的速度极快,这个速度就算有气海加持的修气者,稍不留意也会被刮伤。

白衣男子向后退了一步,双掌摆于前,画了个圈,一个八卦形状的图样呈现在他的胸前,这才将折扇卸了力,随后拿在手中付之一笑。

周天被这波操作给震惊到了,没想到老徐轻松的一掷,这男子居然用这么大阵仗才能招架的住。

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身边的老徐,眼神中散发着惊讶和崇拜之意。

“老徐,没想到啊.....”

徐庆年眨了眨眼对周天说道:“少爷,此人便是夕云宫城主麾下四大护法之首的万雷,境界或许你也看见了,气尊四境。”

周天听罢,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切,才气尊,老徐你是气王,怪不得他不是你的对手,还有这名字,真是老土.....”

万雷虽然名字很土,但样貌确是夕云宫内所有男子中的佼佼者,他面对周天的嘲讽,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的名字从小就被取笑,直至现在他已释然。

“少爷,不可。”

“万雷此人常年仗义疏财,对修气者也是百般支持,更对浩天阁恨之入骨,你如此嘲讽,恐是会败了周府的名声。”

听到徐庆年如此讲,周天也认识到刚刚确实有些口无

遮拦,于是躬身向万雷行礼道:“还请万先生见谅,晚辈刚刚言语不周,请前辈责罚。”

万雷笑了笑,上前扶起周天,仔细看了看。

“刚刚在始春楼中,与你的对话,就知道你是个贤良之人,更是嫉恶如仇之人,说起责罚,我万某可不敢当。”

“年轻气盛,是好事,也没什么见谅的.....”

说罢,万雷侧身对他们作出了邀请的姿势。

“不妨进去坐坐?”

周天一听,连忙抓住徐庆年的胳膊,小声嘀咕着:“老徐,这里只要进去就要三十两银子,你当真要进?”

徐庆年一听,摸了摸怀中,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少爷,咱们从北陌出来一共带的银两就不多,这三十两....”

万雷看着他们俩面面相觑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道:“呵呵,这个始春楼是我开的,难道还会要你们的钱不成?”

徐庆年听罢,对周天轻声附耳不知在说什么。

“老徐,你说这地方是夕云宫采集四大陆消息用的?”

随后他们便跟着万雷进了去。

进去后,那扑鼻的香味还是那般浓郁,周天环首看了一圈,果然与刚刚见到的没什么两样。

可他身旁的徐庆年倒是没什么反应,径直跟着万雷而去。

周天看着大堂中歌舞宣泄,热闹非常,即使他听不懂在唱什么,在跳什么,但眼前众多婀娜多姿的姑娘,属实让他有些走不动路。

“少爷!”

徐庆年回头一瞧,看到周天依旧在门边大堂前傻站着,于是喊了句。

“公子!”

此时一名女子来到了他身边,在耳边轻声细语,嘴中呼出的香气瞬间让他心旷神怡。

缓慢侧过头轻轻一瞥,瞳孔突然变大了许多。

“夏书凝?”

还是那身衣服,还是那么妩媚,只是这次距离更近了。

那红润的朱唇就在他的鼻尖前,心跳加速的周天,瞬间脸颊变红了许多,他渐渐向后退了半步。

“公子,他们叫你呢....”

夏书凝将目光看向徐庆年他们,抬了抬下颚。

周天扭过头一瞧,猛地转身就向老徐那边跑去,万雷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

因为在始春楼内,楼梯都是外侧的,好让平日来的客官能清晰的看见大堂中心的歌舞。

周天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向下看了许久,可就是看不到夏书凝的身影。

“少爷!”

徐庆年拽了拽周天的衣袖:“少爷,这地方多少也算是风月场所,不可久留,赶快过来....”

周天不舍的离开栏杆,此时的脑中全是夏书凝的影子。

“啊,万兄见谅,我家少爷头一次来青楼这种地方,可能有些好奇,所以多看了几眼。”

徐庆年将周天按在了身边,并不停的晃动着他的衣袖,好让他回过神来。

“呵呵,无妨,年纪轻轻哪见过这么多妖娆妩媚的女子,多看几眼太正常不过,食色性也,不是吗?呵呵”

万雷的几番说辞,让徐庆年无法往下接,看着周天那眼神就一直没离开过这楼中的姑娘。

“少爷,少爷?嗯哼!”

徐庆年大声咳嗽了下,这才让周天清醒过来,回神一瞟,原来徐庆年他们已经等候自己多时。

忽然有些尴尬的他,连忙端起桌子上的酒,将万雷的被子倒满。

“万前辈,请!”

放眼望去,所谓的雅间,无非就是每层楼距离栏杆旁最近的隔间,一来可以随时观看楼下的歌舞,二来可以随时叫唤楼中杂役。

万雷看周天已经收心,心中还是很佩服的:这小子虽然在进来时,对美女姑娘们把持不住,但收心的速度倒是蛮快的。

随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徐,这次带着你家少爷来,肯定是为了取那件东西吧?”

万雷平日就是个雷厉风行之人,不想把任何事搞的很复杂,于是开门见山的对徐庆年说道。

周天听万雷这么说,突然想起这次进城就是为了取一物,于是毫不掩饰的问着徐庆年。

“老徐,这件物品在我登塔之前,你就说过,而到了最后你也没能告诉我,这见物品到底是什么?”

“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周天很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老徐。

“少爷,这件东西事关重大,只有面对夕云宫的城主,才能告知,恕老夫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而万雷看见他们如此,却不禁笑出了声。

“书院规矩这么多,你们为什么还这么喜欢待在书院。”

周天看了看楼下各自忙碌的身影,不由叹息道:“哼,还不都是为了冲破气海.....”

他的随口一句话,让万雷起了兴趣。

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徐庆年,使了个眼色。

“你气海全无,我早就知道,原本以为你是有什么理由要隐藏自己的实力,没曾想你体内还真的没气海。”

“这次去书院,想必是要请老夫子出手吧?”

万雷一边说着,一边眉飞色舞的看着徐庆年。

“的确,如若不是这样,我干嘛会.....”

话说一半,周天想到了之前种种遭遇,又想起了北陌的父亲还有幽幽,一时突然感到心酸,眉头紧锁。

万雷见他欲言又止,嘴角略微歪了歪:“其实突破气海,未必只有去书院才行,我也可以,夕云宫的城主更可以。”

“不妨加入我们?这夕云宫也是夫子他老人家非常看重的。”

万雷的这句话,的确诱惑很大,但对于周天来说,去书院不完全只是为了突破气海,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日后能够逐渐变强。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中途背道而驰,说好了去书院,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多谢万前辈的看重。”

徐庆年一句话未说,当万雷对他挤眉弄眼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么做就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力够不够坚强,突破气海这么强大的诱惑力,他却仍旧不偏不倚,着实让徐庆年刮目相看,更是让万雷也佩服不已。

“说得好,小小年纪,意志力这么强,对自己的承诺也如此看重,年轻一代里,算是不错的了。”

说罢,万雷将酒壶中剩下的酒再次一饮而尽,大声笑道:“呵呵,既然如此,那就请跟我走吧,夕云宫城主早就想见你了....”

周天一怔:“城主?她不是不在.....”

第四十四章 入城 雷微醺的面庞显的给外红润,看着周天指了指他身后。

“这个始春楼是采集消息用的,既然得到了城主想要的消息,自然会带你去见她,多余的就不要问了.....”

说罢,背着手向楼下走去。

周天侧过头有些纳闷的看向徐庆年:“老徐,他是不是醉了?”

徐庆年耸了耸肩膀,紧跟其后。

“既然能见城主,你管他是不是醉了,早见完早拿到想要的东西,咱们好马上启程去书院,这不是好事?”

于是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周天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守在门口的老鸨和龟公,总觉这二位似乎有什么在隐瞒。

万雷回身看了看,眯起眼睛,摇摇晃晃的来到这二位身边对周天醉醺醺的说道:“自从老徐识破障眼法,我就看得出,你对这始春楼里面的一切开始有了怀疑。”

“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一切事物的怀疑,会对你的安全有着大大的保障,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中....”

周天只是略微的怀疑而已,没想到万雷如此敏感,到底是喝酒佯醉,还是真的醉了。

“这二人是我的亲卫,也是这家春楼的掌事,很多重要消息都是由他们攒集告知。”

经过万雷的再次介绍,周天这才明白,这里所有的姑娘和侍女都是负责信息采集的,一般外界的陌生客人,来到这,都会被问出一些可大可小的消息来。

而这些女子大部分都没有卖身,只是伺候到入睡,想必也是用了些手段,不然哪有这么容易。

再来就是,许多携带重要机密的人员也会在这里接洽,而这些人都是由老鸨和龟公特别招待,随后将消息交给万雷或者直接交给城主。

但周天想不明白的是,这家春楼这么重要,难道城内百姓都不知道,如果知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正当周天百思不得其解时,只见万雷将手中折扇抛向空中,随后一个弧形的半圆慢慢散开,将足足三层高的始春楼和周边的一些卖货商铺罩在其中。

“周天,你体内没有气海加持,你先出去,不然会失去记忆。”

一听会失忆,周天急忙飞身跑了出去,可出去后,并没有发现徐庆年和万雷有什么异常举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修气者的把戏。

正在思考之际,周天侧身向始春楼望去,竟又变成了酒楼的模样。

有些惊愕的他此时看见徐庆年向自己走来。

“老徐,这?”

徐庆年笑了笑:“让万雷给你解释吧。”

周天将目光重新投到了万雷身上。

“刚刚还是障眼法,但对于没有气海加持的人来说,在半圆中,他们会失去当时的记忆,根据各自身体素质的不同,失去的记忆有多有少,但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忘掉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周天听后,想了片刻,原来刚刚不久,老徐打开了障眼法,让酒楼变成了始春楼,而这些百姓或

是卖货郎,都看在了眼里。

“可这不对啊,酒楼又不是春楼,而且老鸨和龟公他们....”

万雷摇了摇头,左右手敲了敲折扇,并没有多说什么,向前走去。

“少爷,谁说酒楼中没有特殊服务了?你从始至终所看见的始春楼三个大字,都是万雷在考验你,这些城内的百姓,只知道这是个风月之所,一家特殊的酒楼而已,并没有任何牌匾,这回懂了?”

周天深思了一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还是有些迷糊,但大体意思还是明白的,随后疾步跟了上去。

看着四周的百姓,心中暗想:原来有了气海能做这么多事。

“周公子?”

又是那个声音,又是那香甜的气味,周天被这么一叫,似乎被人施了法术一般,一动不动。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果然是夏书凝。

“夏....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周天从小与幽幽玩在一起,并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孩子,这次出北陌,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漂亮,并不比幽幽逊色的,不免有些羞涩。

只见她将长长乌黑的头发挽起,双手在后面随意饶了下,用小匕首插在了上面,当做发卡。

这种盘头发的姿势和发卡还真的是让周天目瞪口呆。

看着眼前这位女子如此犀利,而做派也如此硬气,和幽幽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天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夏书凝,除了刚刚那句,其他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哦,这位是夏书凝,是城主的女儿公主殿下,你们刚刚已经见到了,我推她坠楼,完全是她的主意,我作为城主四大护法之首,没办法不听。”

万雷一边向前走,一边委屈的说着。

“万叔叔,你就不要在那惺惺作态了,如果你不想考验他,我怎么会用那种低级办法。”

两片肉嘟嘟的小嘴,口吐清香,甚至比她身上的香气还要浓烟,周天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要这般女子,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圣品。

“周公子,多有冒昧,并不是有意欺瞒,不过周公子虽然没有气海加持,但臂力倒是蛮强的,还是挺佩服的!”

说罢,夏书凝将自己的纤纤玉手伸了出来,想要和他握手。

周天看着他眼前这双玉手,是那么白皙粉嫩,有些不好意思,退了半步躬身说道。

“公主好,我只是个玄天宗普通人,还是算了,算了....”

夏书凝一听,捂嘴笑了笑,没说什么扭身一跃而起不见了。

周天一惊,原来这个公主的气海如此强大。

“呵呵,少爷,这个小公主可是魄之气八境,不错的修气者,如果你对她有意思,老夫会竭尽所能让她跟着咱一同去书院,这样你俩就可以日日夜夜在一起了。”

徐庆年不着四六的说着,让周天听了很是气愤,用肩膀拱了一下他。

“你这老徐,幽幽才是我生平所爱

,怎么会对其他女孩子情有独钟,你摸要瞎说,虽然你的境界很高,但至今为止还是我的管家,小心我辞了你.......”

他们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久,可一路上除了杂耍卖艺之人,还有卖货商铺和其他一些经常见到的,并没有任何士兵或是骑马之人。

周天有些疑惑。

“万前辈,为何不见您和老徐口中所说的白甲圣骑?”

徐庆年一愣,连忙用手捂住了周天的嘴,那腥臭的大手再次袭来,让周天差点吐出来。

“老徐,我都告诉你很多遍了,不要用你那双.....”

万雷见状,回撤到他身边,三人并肩而行。

“白甲圣骑不能随便说出口的,来过夕云宫的都知道,你也不能怪老徐。”

“这白甲圣骑是城主贴身骁骑,修为高深莫测,平时也不见踪迹,如果被人知道白甲圣骑出现在街市上,尤其是被城内不臣之人听到后,会带来很多麻烦。”

周天听罢,低头没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想:这么大点的夕云宫,就算有不臣之人,又能如何,铲除掉不就得了,尔虞我诈,甚是麻烦。

后来徐庆年悄声告诉了他,之所以现在这么小心,是因为距离城内宫殿越来越近,而之所以派白甲圣骑打听你的消息,应该是书院老夫子所为。

在东楚,除了皇室,就属书院的权利最大,能调动夕云宫城主的,除了陛下就是夫子,而陛下有诸多事要忙,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全身气海全无的黄口小子,所以只能是夫子行为。

起初在万雷知道此事时,就一直心中犯嘀咕,为何夫子会对这么一个小子如此上心,而见到时方才明白,这小子的确有过人之处。

但在万雷心中还是有些不解,天下间像这等杰出的少年成千上万,为何独独挑了他,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在玄天宗内的比武盛会上夺冠,他认为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眼看又要到了下午,周天他们三人一直向前走着,大约走了两三个时辰。

周天有些口渴,于是问了问。

“万前辈,咱们这么一直走,也没转过弯,这宫殿还有多远?我记得城内有很多错综复杂的街道,并不是一条,怎么这一路走来,是一条直线?”

其实周天早就发觉到了,只是当时没觉得什么,但如今口干舌燥,走了这么久,不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徐庆年听罢,将行囊中的水壶递给了他。

“一个道理,障眼法,还请谅解,老徐就不说了,他之前是夕云宫的常客,但你是第一次来夕云宫,并即将要见到城主,为了安全考虑,不能让你记得来时的路。”

“所以,在来的路上,我做了手脚,让你看上去如同走在一条直线上,其实咱们已经走过很多条街道,只是你看不到而已,但你身边的百姓和场景都是真的,只是街道和路线并不是你所看到的。”

周天听后觉得不可理喻,付之一笑,双臂张开摇了摇头....

第四十五章 万雷之死 此时的周天越来越想知道万雷的障眼法是如何运用的?

三人不紧不慢的走着,互相都没太多的交集,而周天此时想的只有两件事,一是那件要取的东西到底为何物,第二则是出来这么久,在北陌的幽幽和父亲尚可安好。

而这东楚的春天,煦日远不比北陌的好,天空浑浊不堪,总是有种要下雨的样子,寒风吹拂不止,每当吹过周天的全身,他都会感觉到一股股凉意涌上心头。

虽说是障眼法,但气候和天色并没有变化,他抬头看着昏暗的天,心情自然好不了哪去,眉头紧锁的向前看,又不知此路为何路,心中莫名的忐忑。

突然一道寒光划过,一把锋利无比的弯刀瞬间将这道障眼法扯破,街道本来的面貌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周天的面前。

这弯刀很明显又是奔着他去的,周天仍旧老样子,五感俱佳的轻松躲过,而身后的百姓却没这么好命,一个年迈的大娘被这弯刀正中要害,倒了下去。

“少爷,小心!”

徐庆年一把将周天扑开,数把弯刀如同箭雨一般,密密麻麻向老徐砍来。

只见他身体周围再次出现蓝色光韵,和上次不同的是,蓝色光韵之上还有一些金灿灿的符文,这倒是和胡先生的玄天无量尺上面的符文有些相像。

果不其然,无数把弯刀经过老徐的身边时,都背崩的支离破碎。

看着满地的弯刀碎屑,周天双目凶狠的盯着前方。

此时,万雷也将折扇打开,胸前再次出现八卦之意,只是形状比刚刚在始春楼前更大了些。

定神一瞧,原来是浩天阁的人。

“浩天阁暗探?这些人是如何突破城防的,守城重兵各个都是气尊级别,难道....”

万雷有些犹疑,看了看身后的徐庆年和周天,大声说道:“老徐,你带着你家少爷先走,这群浩天阁的暗探估计是奔着他来的。”

徐庆年听罢,嘴角微微一撇,眯着眼睛不屑的说道:“哼,什么浩天阁的暗探,无非都是一群蝼蚁,用不着躲。”

随后,只见徐庆年将身体周围的蓝色光束用双掌奋力一推,霎时,光束汇聚,如同上百支蓝色长剑,向浩天阁的暗探刺去。

片刻间,周围瞬间刮起狂风,原本混沌不堪的天空,此时变的更加阴森恐怖,仿若坠入地狱般,百姓见状纷纷躲了起来,双眼散发的恐惧,好比要被恶魔吞噬一样。

而这次的浩天阁暗探,虽然只来了七八个,但却和以往不同,他们并没有想跑的意思,反而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天被大风刮的一步步后退,双手挡在眼前,看着前方,大声对徐庆年喊道:“老徐,你看那些暗探,和之前见过的有些不同。”

徐庆年听后,认真瞧了瞧,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处。

转眼再一看,前方黑压压一片,来回穿梭的蓝色光束,如同雷电狂舞。

万雷想一蹴而就,使胸前的八卦之意变换方位,从上至下的向这群暗探压去,尽管狂风不止,但骨头被挤压的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

随后,万雷缓

慢地走向徐庆年,笑了笑:“本来以为咱俩与他们打起来,会疏忽你家少爷,没想到你用出了看家本领,呵呵。”

徐庆年点了点头,双手叉腰:“哼,这些狗杂碎应该是浩天阁的傀儡,要不然他们早就跑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万雷认为他的八卦之意加上徐庆年的出手,不管是傀儡还是什么,应该以无大碍了。

“万雷,小心!”

谁知一把弯刀飞了过来,徐庆年想阻止,但它的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

“噗!”

狂风卷起了万雷嘴中的鲜血,双膝跪在了地上,只见那把弯刀径直的穿过了他的胸口,力度刚刚好,并没有穿透。

还没到一天的时间,万雷就死在了眼前,周天对他虽然没有什么深刻的接触,但也为他的死感到惋惜。

他渐渐攥紧双拳,想冲上去看看,徐庆年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少爷,刚刚那把刀并不是这些暗探所为,背后应该有高手,小心为上。”

话音刚落,狂风骤停,周围各处似乎也恢复了平静,眼前尸骨无存的浩天阁暗探已然化成了灰烬扬风飘散,一股浓稠的血腥味缓缓飘到了周天的鼻子里。

他挥了挥袖子,只看见前方不远处那团血迹斑斑的尘土。

这些暗探竟然被徐庆年和万雷合力挫骨扬灰了.....

这时从消散的尘雾中,缓缓走来一人,万雷胸前插着的那把弯刀瞬间从他体内松动了下,刹那间回撤到此人手中。

还是那个打扮,黑甲金色面具,但气场完全不一样。

“好久不见啊,徐庆年!”

此人说话的语气很轻,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周天努力想看清楚,但消退的尘雾还是有些浑浊。

徐庆年伸出胳膊将周天挡在身后。

可周天并不想一直待在任何人的后面,他将老徐的胳膊缓缓放下,侧脸说道:“老徐,此人到底何人?”

“如果猜得没错,此人应该是浩天阁的一名临座。”

“临座?”

“周天是吧,那日我曾经和你说过话,可还记得?”

此人突然问起,让周天有些错愕,仔细一听,他的嗓音怎么又变了。

而再深思片刻,突然脑中想起那日在去往叶府的路上,是有一个浩天阁的人跟他说过话。

“你就是那个要取噬魂血珠的人,原来你是临座!”

徐庆年听罢,轻声说道:“少爷,你还是先靠后,浩天阁的临座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不像暗探,所修都是诡术和巫术,稍有不慎,别说气王,气煌都有可能葬送他手。”

老徐的说辞,不免让周天觉得危言耸听。

他自身也不是修气者,至少现在不是,既然对面的也不是,那又有何惧。

想罢,挺身而出,昂首阔步走于前。

“少爷!你!”

徐庆年瞳孔放大,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事的老徐,被周天的这一举动吓的浑身抖了一下

周天双拳紧握,怒目紧盯前方,一丝不可懈怠。

“我娘的死都是因为你们浩天阁而起,既然你是浩天阁的临座,那今日就先尝尝我的拳头。”

一声疾呼后,周天腾空跃起,双拳强有力的打出,背后顿时出现四条金龙呼啸而过,直接朝着前方临座而去。

徐庆年知道再怎么劝也为时已晚,于是凝神望去,周天的这四条金龙比之前更加稳健。

“少爷的虎形龙意拳居然又进步了....”

但他的拳法对于浩天阁临座来说根本不看在眼里,竟毫无躲闪之意。

周天一怔,那四条金龙居然到了他身前化为乌有,变成了四股黑烟袅袅升起。

这可是周天的全力,换做其他人,哪怕是气尊也会稍加躲避些,可这个浩天临座,居然如此轻易将其化解。

周天看不懂的蹲在地上,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怎么我的虎形龙意拳如此羸弱?”

突然失去信心的周天,眼神呆滞,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少爷!”

徐庆年焦急的叫着。

周天却两耳不闻,忽然之间,想起了梦境中的苏老,于是渐渐凝神闭眼.....。

“你怎么又来了!每次来还都不带酒,明知道我天天把着一坛空酒,真是的....”

苏老看见他又出现在凉亭前,有些碍眼,皱着眉头看着他。

周天听见是苏老的声音,立即睁开双眼,看他又换了一件青色长衫,更加英俊不少。

“苏老,现在面临巨大危机,那个浩天阁的临座出现了,快教教我如何才能打败他?”

周天亟不可待的说了一通,可苏老却镇定自若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和老徐面临的是浩天阁的临座,但没什么大不了的,依靠徐庆年的修为,打败他轻而易举,你躲在他身后便是,干嘛自讨苦吃?”

苏老的一席话,让周天气愤不已。

他走到凉亭内,看着躺在石椅上的苏老,气不打一处来的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我怎能一直躲在老徐的背后,此次出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学有所成,如果一直躲在他人身后,我干嘛还要出来,干嘛还要入书院!”

“亏得还说和我娘认识,他娘的儿子现如今快死在那临座面前,居然还说这等风凉话,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求你,就让我我死了算了!”

说罢,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只脚踏在石椅上,另一只随意荡悠着。

苏老听他说完这句话,差点被气死,那张白皙的脸瞬间变成了青色。

“你个小兔崽子,你!”

周天噘着嘴,余光瞥了一眼,闷不做声。

“好好好,当我欠你的,你把虎形龙意拳再打一遍,让我瞧瞧。”

周天一愣,心想这外面如火如荼,他倒好,还想看看我怎么打拳,鼻孔喘着粗气,更加不忿。

“哎呀,你放心吧,每次进入冥思梦境中,现实的时间会停滞,但也不能无限停滞,你个兔崽子,赶快吧.....”

第四十六章 虎形彰显 周天听罢,紧接着打出了一拳,还是那四条金龙,还是同样的效果。

苏老看后,想了片刻。

“你这小子的拳法还算可以,对付气尊以下级别,完全不是问题,况且你现在的体内没有气海,算是很不错了。”

苏老蛮认真的在说,但周天听来,这些都是毫无营养的废话。

他转过头,轻蔑的看了苏老一眼:“这个我也知道,老徐也说过,那如何才能打败这个浩天临座呢?”

“我说苏老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只要你教我如何击败浩天临座,下次再来,肯定给你拿上好的佳酿....”

周天看上去很着急,时间在慢慢流逝,生怕最后来不及。

苏老摆了摆手,走出了凉亭,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低头叹气道:“罢了,罢了。”

“你现在所打出的拳法是虎形龙意拳,但是你们玄天宗的人只注重后半句,根本无人在乎前半句。”

周天听罢,皱眉苦思,眨眼看着苏老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懂了,苏老的意思是说,虎形龙意拳不仅只有龙,应该还有虎,玄天宗大部分修炼此拳法的人,都着重于龙的浮影,疏忽了虎形....”

苏老听后,双耳略微动了下,眉头一紧,转身对周天说道:“你的悟性很高,确实如此,你既然懂了,那就送你回去?”

“回去?”

周天一怔:“苏老,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区区一句话就能打败那个浩天阁临座?老徐说过,他并非是修气者,他的路数都是一些诡术和巫术,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难道你真的想眼巴巴看着我变成傀儡,或者死?”

苏老无奈的摇着头,走到他的面前坐了下去,随即用两指弹了下他的脑门。

还是那个状态,还是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一片模糊,再仔细一瞧,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周天心中暗想:这个苏老,说了一些废话,难道真的要让我躲在老徐身后一辈子不成。

想罢,他慢慢站了起来,只见那个浩天临座奸笑道:“呵呵,你的虎形龙意拳跟你爹比可差的太远了,如果你爹气海健在的话....算了多说无益,把噬魂血珠交出来,或许可饶你不死。”

徐庆年看着浩天临座周围渐渐散发出黑色气体,心中紧张不已。

“少爷,快退回来,千万别着了他的巫术之道。”

周天不服,再一次打出了虎形龙意拳,心想打完就跑回老徐的身后。

此拳过罢,闭上双眼直接向老徐身后跑去。

可来到老徐的眼前时,却见他十分惊恐,似乎他看见了什么诡异之事。

“老徐,怎么了?”

徐庆年的目光慢慢投向周天,并且手指前方,慢慢开口说道:“少爷,你的虎形龙意拳如今跟老爷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徐的言辞,让周天很困惑,转身一瞧,那场面就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只见两头凶狠的白虎和四条金龙将浩天临座团团围住,并且一齐撕咬,虽说都是浮影,但看上去如同真的一般。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浩天临座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自从周天打出那一拳

之后,那个浩天临座就一句话没说过,消失时还把弯刀遗落在了地上。

他不敢相信,苏老的一句话真的能点醒自己,那虎形真的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攒动不止。

“少爷,你是怎么做到的?”

“哦,是苏....”

由于太过兴奋,险些把苏老说出来,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啊,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父亲的教诲,胡乱打出的一拳,其实没什么。”

周天兴奋的想着:看来苏老所作所为,远不止刚刚那些话,但不管怎样,总算让这套拳法精进不少。

徐庆年还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他走到死去的万雷身边,将他背在了身上。

“老徐,你这是?”

周天看他背起万雷的尸体,有些错愕。

“哦,万雷身为夕云宫的四大护法之首,不能让他的尸体留在外面,再说咱们要去见城主,还是将他的遗体交给城主比较好。”

虽然徐庆年表面这么说,但周天不知道的是,早在很多年前,万雷就认识了徐庆年,两人还算关系不错,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这次背他的尸首,也算是一种情谊。

周天听后并没有多想什么,反而更加肯定了老徐身上的他那份责任和担当。

万雷的死使那道障眼法也随之消失了,身边的百姓见状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周天看着身边的老徐问道:“万先生走了,那你知道去往宫殿的路吗?”

徐庆年撇了撇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虽然大致方向是知道的,但也不太清楚,万雷这家伙,即使像我这么熟悉的人,他也不会轻易让我看见去宫殿的准确路径。”

老徐这么说,让周天有些起疑。

“老徐,此话非也,万先生曾说过,你是去过宫殿的.....”

徐庆年不想与他再说这些没用的,抬头看了看前方,后背用力挺了挺。

“就向前走吧,万雷这家伙很沉的,如果不快点,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即使境界修为很高,但也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背后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尸首,换做谁都会累的。

于是周天埋头跟在徐庆年的身后,一边用手拖着万雷的尸首,一边跟着老徐的步伐向前走着。

可没走几步,徐庆年突然停下了。

“老徐,接着往前走啊.....”

“如果累了,我来背。”

周天探头看了看,一个骑马之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白色盔甲,图腾跟万雷一样,两条金凤,而马匹的头部有个金色头盔,看上去英姿飒爽,好不霸气。

“这是?”

周天从徐庆年的身后走到了前侧,看着马头目光漏出了羡慕之意。

“这就是白甲圣骑!”

周天一惊,立马回过神,看向骑马的人。

虽然外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高大的个头,健硕的身材,白色甲胄显得更加盛气凌人,既然是白甲圣骑,刚刚看上去的英姿和飒爽便荡然无存了。

“老徐,你不是说在城内的街道上

一般是看不见白甲圣骑的?怎么这个家伙如此明目张胆在出现咱们面前。”

周天轻声细语的对徐庆年说着。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万雷的死,惊动了他们。”

徐庆年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忐忑。

“这位就是要去书院报道的新弟子?”

骑马之人拿着马鞭指了指周天,语气很不屑的问着。

徐庆年听罢,将身后的万雷轻轻放在了地上,昂首看了此人一眼,随后比较礼貌的说道:“正是,此人就是玄天宗内部春季比武的胜出者。”

徐庆年一边介绍,一边看着周天。

“城主有请,跟我走吧。”

白甲圣骑的一句话,让徐庆年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背起万雷的尸首。

“万雷万长老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你放在地上便是,等会有人会来处理。”

虽然这个圣骑这么说,但徐庆年还是会怕有什么闪失,索性还是背在了身后。

“算了,还是我背着比较放心。”

圣骑看他执意如此,也没说什么,慢慢地骑着马向前走去。

周天看这个圣骑并没有太多架子,无非就是看人的眼神有些孤傲,其他倒也没什么,于是就跟在了身后,看着徐庆年有些累,想帮他背下,可老徐就是不肯。

“万叔叔?”

“万叔叔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这已经是第三次闻到了。

夏书凝再次出现,但这次却很悲恸。

那个圣骑一见是公主,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拜见公主!”

可徐庆年和周天非但没跪,反而距离还很近,这倒是给圣骑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放肆!见到夕云宫的公主还不跪下!”

徐庆年并没有强词夺理,到了人家地界,就要应了人家的礼仪,于是相施以礼道:“公主!”

周天也随之毕恭毕敬起来。

“万叔叔是怎么死的?”

徐庆年将万雷的尸首再次缓缓的放在了地上。

“是被浩天临座害的,都怪我,没有及时阻止,还请公主节哀。”

在周天眼里,老徐只向自己的父亲低过头,这么久都没见过第二人,看来万雷的死对他触动很大。

“浩天临座?”

夏书凝虽然没有掉泪,但能看出万雷对她很重要,后来才知,万雷是她的师父。

“不错,浩天临座突然闯入城内,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如若不是我家少爷出手,恐怕现在满城都会被弄的沸沸扬扬。”

徐庆年故意提及周天,让周天很不自在。

“老徐,你?”

徐庆年这么说,一来是想让周天在夕云宫的名望大一些,这样在待会取物时就会更容易一些,二来是为了让他在夏书凝的心中更完美。

周天有些尴尬的看着夏书凝,不知此时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你!”

“是!”

夏书凝指着周天身后的圣骑和那匹马。

“此人是我的贵客,让他上马,速速回宫....”

第四十七章 入殿 “上马?”

周天看着夏书凝那欲哭无泪的神情,想上前再安慰几句。

“请上马。”

圣骑毕恭毕敬的单臂张开请周天上马,徐庆年瞅了一眼,随后说道:“少爷,上马吧,这样能快一些。”

“多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天回撤一步,蹬马而上,还是第一次在马背上,有些好奇的他在左看右看....

“公主。”

圣骑依然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们先走,我带万叔叔随后就到。”

夏书凝有些哽咽,眼眶的泪水始终打着转,却无法落下。

得到公主的示意后,圣骑缓慢起身,走到马匹的旁侧,侧身瞄了一眼徐庆年。

“圣骑的马匹,各个都是圣物,只要在马背之上,夕云宫片刻之间。”

说罢,他拿起手中马鞭,其颜色瞬间像金黄渐变,抽到马匹身上时,一阵清脆的低吼,瞬间不见了踪迹。

而此时的徐庆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多谢!”

圣骑将马鞭收起,再次两手拱于前,躬身说道:“公主,周公子经送去宫殿....”

没等他说完,只见夏书凝轻松地将万雷的尸首抱于身前,一跃而起。

“徐前辈,你是夕云宫的老熟人了,我和城主在宫殿内等候。”

话音未落,便和那个圣骑也不见了踪影。

“哎,好好走路不行,非要用什么气海.....”

徐庆年摇着头,双手背于身后,脑袋随随便便向前一探,只见他的身体如同被万股飓风推着一般,身边刮起层层尘土,一股烟不见了。

周天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耳边响起一阵马蹄声,却已经到了宫殿外。

脑子还停留在刚刚的场景,如今身体却被带到了此处,让他瞬间觉得如同灵魂被抽离般。

踉跄的下马后,东倒西歪差点栽倒。

“阁下是?”

只见两个身穿甲胄的士兵,手拿长枪站在他的身前。

周天捂着脑袋迷糊的回答道:“我是来....我是来!”

“我们是来找城主的。”

周天回头一瞧,是老徐。

“我的脑袋,刚刚发生了什么?”

“少爷,白甲圣骑的坐骑可以日行万里,仅次与胡先生的玄天无量尺,有时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只要坐骑熟悉,转瞬便到,刚刚就是如此。”

徐庆年一边解释着,那两守卫也一边说着。

“二人可是周天和徐庆年?”

周天拍了拍脑袋:“正是。”

“请二位卸下武器,方可进殿。”

周天听后,将那把峦锋交出后,原地转了一圈。

“两位小哥,这把剑可是我的宝贝,更是我的命,还请好好保管。”

“还有你的腰牌和香囊。”

周天摸着无字腰牌和香囊,疑惑的问道:“这两件东西根本不会伤人,你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还请这位公子按照规矩来,腰牌可以作为暗器,香囊可以作为迷香,还请交出来,否则

请二位离去。”

“你!”

周天越听越恼火,徐庆年见状附耳说道:“少爷,只是稍加看官,也不会丢。”

无奈他只好将东西交出,而徐庆年身上并无任何利器,腰间也是空空荡荡。

二人进去后,周天心情愈加不好,低头不语念叨着:“香囊自从幽幽给了我,就从来未离开过,真是....”

“少爷,抬头看看,这宫殿如何?”

徐庆年看周天有些郁闷,于是扯开话题。

周天双眉紧皱,心想:一个破宫殿有什么好看的。

可一抬头,眼前的景象却使他赞叹不已。

夕云宫的宫殿,占地面积虽小,但一座座楼宇偏殿连亘绵延,金黄的琉璃,朱红的墙柱。大约这城主偏爱金色和红色,整做宫殿很有气势磅礴之感。

一个主殿,三四个偏殿,倒也不是很复杂。

“老徐,这和皇城的皇宫相比之下如何?”周天虽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但感叹之余倒也没什么太多惊讶。

“呵呵,这里区区一个城主殿,怎么可能和皇宫想比。”

虽然徐庆年只去过皇殿一次,但印象极为深刻。

“来的可是徐前辈和那个少年?”

周天和徐庆年向主殿走去,让周天奇怪的是,殿外有士兵把守,进来时为何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宫殿虽气派不假,但为何如此清冷。

正当他想着的同时,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让周天浑身一激灵。

“这女声可是城主?”

徐庆年微微点了点头,驻足双手拱于前,礼貌的回应着:“多有冒犯,还请城主见谅。”

周天也跟着行了个礼,即使看不见任何人,但听声音却可以听出,此女子说话虽然温柔,但腔调内却藏着隐隐的泼辣,想必应该是初次见面,压制了很多。

这时,从主殿内走出了两名圣骑。

“二位请。”

周天一瞧是圣骑,连忙好奇的问道:“刚刚那匹马也是神兽?....”

可这两名圣骑却一句话不说。

到了主殿后,殿内金碧辉煌,四周墙壁多是金凤萦绕,红色台柱镶嵌着各种大大小小的宝石,果然是女主子,殿内的香气也很熟悉。

大殿最内侧,便是城主的宝座,耀眼的金黄色,果然不论是城主还是身份地位极高的人,都喜欢金子。

宝座之上坐着一位端庄而又严肃的女子,大殿门口和宝座的距离有些过远,放眼望去只能看个大概。

“夏城主,多年未见,神采依旧!”

徐庆年躬身笑道。

这时,从殿外走来一人。

“城主,这位就是周天周公子,如果不是他,万叔叔就不会死!”

周天听后,眼神一愣,心中一怔,恍惚了下,侧面一瞧,说话的便是夏书凝。

心中一沉:她为什么要害我,万叔叔的死,明明不是我所为。

可反观徐庆年,竟半点惊诧之意都没有。

“公主,就不要再故弄玄虚的吓唬我家少爷了,如果不是少爷奋力一击,怎么会将浩天临座击退,又怎么会.....”

“好了,不用说了,凝儿,你此话当真?”

城主很认真的问着,而此时的周天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没想到这夏书凝如此恶毒,刚刚还一口一个朋友叫着,如今到了殿内,却毫不避讳的反咬一口。

夏书凝向前走了几步,与徐庆年并肩而站,拱手道:“城主,周天周公子击败浩天临座不假,圣骑和我都看在眼里,但如果不是因为周公子,浩天临座也不会忽然出现在我夕云宫内,万叔叔也不会遭此横祸。”

“所以,周公子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请城主严查!”

周天听罢,松了口气,原来夏书凝是为了万叔叔鸣不平,认为自己是引来浩天临座的直接原因,倒也不怪她。

于是深吸一口气,躬身道:“在下是玄天宗周天,此次浩天临座的袭击,的确很突然,但并非是我和老徐愿意看到的,老徐还为此背着万前辈走了很远的路程,如果真的是我有意将其引来,老徐身为我周家的管家,大可不必如此,还请城主明察。”

“好啦,我知道你们是无意的,我家凝儿只是气不过万雷的死而已,你们来夕云宫的目的,我也很清楚,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徐庆年亲自陪同,到有些意外。”

周天听罢,原来城主早就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徐庆年听到城主的话,会心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来,周公子上前几步,让我看看,白素素的儿子到底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城主一句白素素,让周天顿时诧异不少,他侧过头看着徐庆年,眼神中充斥着不解和疑惑。

她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难道我娘也跟这个城主认识.....

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向前走着。

距离城主不到两米的距离时,两名圣骑再次拦在他的眼前。

“下去!”

城主挥了挥衣袖,让圣骑退下,周天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前又走了一米。

定神一瞧,此女子看上去应该有三十上下的样子,但雍容华贵的外貌之下,略显几分冰冷,金色服饰傍于身,虽然看着厚重但依然能看出她那高挑偏瘦的身材,而气质更不用多说,那种沉着与冷静是从一般寻常女子身上看不到的。

而此时的她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周天,朱唇略微动了下,随后单臂倚在宝座的扶手上,城主之风,彰显无疑。

“倒是和白姐姐有些相像。”

轻言寡语的一句,让周天更是大为疑惑,刚要继续问,就被徐庆年打了岔。

“天色不早,还请城主将那东西交出来,我们还要尽快赶路去往皇城书院。”

城主单臂扶着宝座扶手,单手扶着脑袋,歪头笑着:“徐前辈和夕云宫有诸多往来,这么多年,急脾气还是如此。”

徐庆年低头笑了笑,走到周天的身边拱手道:“所为诸多往来,还是数年之前,不提也罢。城主心里应该很清楚,夫子要的东西,作为书院新生是必须要拿到手的,还请城主不要为难一个孩子......”

“放肆!竟敢对城主无理!”

两名圣骑摆开架势,将手中长枪径直对准徐庆年和周天二人。

第四十八章 破庙 “无碍,你们两个出去吧。”

城主摆了摆手,让座前的两名圣骑退去。

周天看罢,总算安静了不少,每说几句话,这俩圣骑便剑拔弩张,搞得气氛甚是紧绷。

徐庆年笑着看了城主一眼,随后退了半步。

“还请城主示下.....”

不知是殿内闷热还是有意为之,城主渐渐将身上披的金色外袍脱下,漏出粉红长衫,站了起来。

周天一开始认为此城主只是行为举止,气度上与寻常女子不同,没想到这身段也是出类拔萃的。

窈窕而不枯瘦,风韵犹存,皮肤虽然略显暗淡,但依然算是佳人一枚。

她缓缓地从座前的玉阶而下,走到徐庆年相隔半米之处,侧过脸瞄了一眼周天,嘴角略微上扬,不屑的说道:“徐庆年,夫子要的东西,自然会给,每次书院收取重要的新生时,都会来取,这是自然。”

“只不过.....此人,还有你的出现,让我倒是有了一些别的考量。”

周天余光看了一眼老徐,似乎老徐的面颊抖动了下。

“城主,不知说的是什么考量。”

“夕云宫,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为数不多的女子做主的城池,也是夫子非常看重的皇城屏障,既然你带来的这个少年,能以一人之力击退浩天临座,我倒也想看看他的本事如何,好提前为夫子他老人家把把关....”

周天不以为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夏书凝,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他的内心的热血再次涌动了起来,不知为何每次看见她,周天的心情就很激动,除了幽幽,这还是头一回。

徐庆年又退了半步,拂袖躬身道:“城主三思,夫子在我家少爷闯千灵塔时就用千里传音嘱咐过,一定要带着少爷安全抵达,如今算算时日,已经耽搁了很久.....”

“哎?徐庆年,你以为我会要了这少年的命?我是不会伤及书院弟子半根汗毛的,难道这你也怀疑?”

徐庆年的话还没等说完,城主就将她的玉手搭在了徐庆年的手臂上,让老徐哆嗦了下,再退了半步。

“夕云宫虽说不是什么修气者云集的地方,但我身边数千圣骑,加上城外重兵,各个都是气尊以上的级别,很久没有切磋过了,就让你家少爷和我这些士卒圣骑比试比试,成败无所谓,徐庆年意下如何?”

城主话音未落,周天想插话,他不是等不及,更不是猖狂,而是怕老徐难为情,但被徐庆年当即看破,用了个眼色。

“那么好,还请城主让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比试,比试过后,还望城主交出物件,好让我们尽快离去。”

随后,徐庆年拉着周天的胳膊,向城主躬身行了个礼。

城主轻轻笑了笑。

“呵呵,好,来人!”

“带他们去偏殿休息....”

随后,周天与徐庆年被带出了大殿,待周天走到大殿门口与夏书凝擦肩而过时,仍旧还是忍不住对她多看了几眼。

“怎么,那个小子对你有想法?还是你对他有想法。”

他们走后,城主颇感疑惑的问着夏书凝。

“娘!这个周公子的确很特别,身上

没有半点气海加持,但听闻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女儿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同。”

城主听罢,望向殿外,突然神情凝重了许多。

“他是白姐姐的儿子,想来你和他.....”

城主欲言又止,转身走向殿内。

“你也先下去吧,这个少年,明日比试,没猜错的话,咱们城内这些圣骑和士卒,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比试过后我有话跟你们俩说。”

“娘?”

“下去吧!”

“是....”

夏书凝走出大殿后,心中越来越困惑,以往每逢有书院新生来取那件东西时,娘根本不会这么小心,可这个少年为何让娘如此紧张,还有万叔叔的死,她越发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而此时的天堑镇内,轩辕卿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周府的副管家外出寻找周天一事,为了不让外界人那么快得知北陌的事,他连夜派了多名刺客前去拦杀。

由于唐满生买了匹快马,所以速度很快,一路上并没有休息,但北陌距离东楚很远,走了数日却才刚刚出了北陌边境。

实在有些疲累的唐满生找到了一家破庙,想简单的休憩下。

春季的天色距离天黑还是很慢的,傍晚时分,唐满生依靠在破庙内的石柱上,看着庙外的景色昏昏欲睡....

突然一股寒风刮过,让他清醒了不少,正当他想从包裹中取出外衣时,庙外三把利刃骤然飞来。

唐满生只是个刚刚入门的修气者,哪能躲得过这等利刃,况且这三把利刃和那日徐庆年和周天在天堑镇外林寨中遇到的一模一样。

眼看三把利刃即将扎入唐满生的身体时,一条青白色长袖出现在他的眼前,着实给他吓了一头汗水。

只见青袖随风荡漾,摇曳了一圈,将三把利刃尽数收入其中,紧接着拧成了麻花状,嘭的一声被绞的粉碎,三把利刃也悉数落在了地上。

一位女子霎时出现在了唐满生的面前。

“上马快走。”

唐满生看了看此女子并不认识,但又似曾相识,管不了那么多,收拾好行囊,跑出了庙外,骑上快马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剩下女子一人,站在庙中。

“你们这些浩天阁的暗探,越来越没出息了,居然要杀一名管家,真是可笑至极。”

女子说话的声音虽然很甜很嗲,但肤色却很黝黑,眼睛大如碗底,两眼的睫毛向上弯翘,都能碰到额头上的刘海。

话音落,一名浩天阁暗探缓缓走进庙中。

“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浩天阁的事,不想活了?”

说罢,又是几把利刃飞来,女子却轻轻松松将其低过。

两人对峙了片刻,女子不屑的看了看面前这个暗探,俯身向前冲去,速度极快,连影子都看不见。

眨眼间一拳打在了暗探胸前。

随后,嘴边略微翘了翘:“看你临死之际这么可怜,告诉你也无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玄天宗白灵儿,嘿嘿,告辞。”

暗探应声而倒,即刻毙命。

原来这个可爱的姑娘便是在玄天宗春分比武盛会上一拳打死玄长老长子的白灵

儿,至于为何暗中保护唐满生,看来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只见她飞身而起,继续向前追赶剩下的暗探,举步生风般不见了踪迹。

而自从周黎亭被误杀之后,玄天宗的各大长老纷纷派出自家亲信秘密调查叶府被灭的真正原因。

“这是什么地方,我到底在哪?”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一阵孱弱的喊叫声来回响彻着,而发出此声的便是被打晕的叶幽幽。

“啊!”

后脖颈的一掌,着实重了些,让叶幽幽昏迷数日,可醒来时的她,眼前却什么也看不到,摸索的同时,脑袋撞到了铁栅栏一样的东西,不禁叫了一声。

随后双手继续向前慢慢摸索着,才知道自己被困在了一张铁笼子里。

惊慌失措的叶幽幽立即嘶吼着:“这是哪?放我出去,你们到底是谁,快放我出去。”

但不论她怎么叫,怎么嘶吼,就是没有任何动静,只能听见偶尔的水滴滴落之音。

她沉了口气,想用体内气海将铁笼冲破,可还是无法做到。

挣扎了片刻,多日未进食的她,渐渐失去了力气,靠在铁栅栏旁喘着粗气。

忽然之间,推门的声音传到了叶幽幽的耳中,伴随而来的便是数道刺眼的阳光。

叶幽幽被这耀眼的光芒刺的双眼灼疼,软绵无力的将双手抬起遮住双目。

从指缝间恍若看见一人拿着竹筐向自己走来。

“你是谁?这里到底是哪。”

叶幽幽微弱的张开嘴,轻声问着,此时的她已经没了任何力气。

“临座大人让你好生休息,等你恢复精神了,自然会见你,这些是食物....”

“临座?你们,你们是浩天阁的人.....”

话说一半,又晕了过去。

带食物过来的人,便是浩天阁的暗探。

见她又晕了过去,于是转身想要离开,刚刚走到门口,另一名浩天阁的人背着手站于他的身前。

“临座大人!”

“把她带到房间里,好生伺候,决不能让她再出任何事。”

“是!”

片刻后,被抬到床上的幽幽,迷糊的意识中,脑中却还在想念着周天,嘴中碎碎念着:“周...周天哥哥...”

而此时此刻完全不知情的周天在夕云宫的偏殿内,来回踱步,心中略显不安。

徐庆年看他面色暗淡,神色紧张,更是愁眉不展,颇感不解。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周天一时背着手,一时双手放于前,嘴中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老徐,我怎么心里这么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或是已发生。”

徐庆年在偏殿内随意看着,听到周天这么说,不由笑了笑:“呵呵,少爷,想必是你被那城主说的发慌了,没什么,这个城主勿用担心,她也是夫子的学生,只是子承父业,当上了城主而已。”

“明日的比试,那些人绝不是你的对手。”

周天听后,坐在椅子上深思了一会儿:“可我怎么感觉没那么简单,上次我爹出事,也是这般感觉.....”

第四十九章 护法 徐庆年看见周天还是愁容满面,于是坐在他的对面语重心长的说道:“少爷,没什么好担心的,老爷再怎么不济,他的拳法已然可以胜过诸多气尊,况且天堑镇上的气尊很少,就那么几个,难道你还不知道。”

“听我的,现在时候不早了,早些睡,明天还要应付那些人,有你忙的。”

他们住的偏殿分两个屋子,虽然看上去比不上主殿繁华,但总比住店来的划算,偶尔还有丫鬟和下人敲门问询是否缺少东西,在徐庆年眼里,不亦乐乎。

周天听了老徐的劝说,心情也放开了些,躺在了里屋的床榻之上,双臂枕在脑后,想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亮,可心底对幽幽的那份担忧,却一直环绕他的脑海中。

在东楚的春季,夜风偏凉些,让本无困意的周天更加抖擞,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心里有太多的事,总是让他放不下。

就这样,一夜便悄然而过。

次日卯时,夏书凝便早早的来到主殿门前。

“城主还没醒吗?”

殿前圣骑摇了摇头:“公主怎么起的这么早 ?”

夏书凝噘着嘴没说什么,摸着两撮辫子走到了台阶下,回身看了看。

“偏殿?”

随后,疾步走到了偏殿门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许久没有动静,心想:怎么都起来的这么晚,不知道今日有比赛吗?

眼珠转了一圈后,很扫兴的转身刚要离开,迎面就撞上了徐庆年和周天。

“公主?你这是?”

徐庆年不以为然,直接进了偏殿。

而周天再次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看见夏书凝今日换了个发型,居然梳了个双马尾,倒是比之前更显得可爱俏皮了些。

“你们这么早就出门了?”

夏书凝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好奇的问着。

“哦,我和老徐出去吃饼了,所以起来稍微早一些.....”

周天越说脸越红,心里想进殿,可双腿却不听使唤。

“吃饼?饼有什么好吃的,我过来就是看看你们住的习不习惯,眼看就要进行比试了,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如何,走了!”

说罢,背着手扬长而去。

周天站在台阶上,看着夏书凝那婀娜的身姿,目光逐渐的变得温柔似水。

“没想到公主这么喜欢粉红色,不管换什么衣服,都是一种颜色....”

“嗯?你说什么。”

夏书凝似乎听到了公主二字,回眸一笑。

周天只是随口说了句,没想到却被听见,于是摸着后脑也笑了笑:“哦,没什么,没什么!”

随后推门进了去,坐在椅子上的他,脸颊红扑扑的,如同猴屁股一样,心跳加速也很厉害,不知为何脑中全是刚刚夏书凝回眸一笑的场景。

“少爷,少爷!”

徐庆年不停地叫着,可周天如同魔怔一般,一动不动。

“喂!少爷!”

这才回过了神。

“啊,怎么了老徐!”

徐庆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直接问道:“马上要到巳时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虽然在徐庆年心中,周天这次的比试

很轻松,但作为年长者,还是要问询、嘱咐一下的。

周天来到厅内的桌子旁,喝了一口茶,随后笑了笑:“老徐,放心吧,你都说这些圣骑和士卒都不是问题,那我更没什么好惧怕的了。”

“只是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咱们到底要取什么物件了吧?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个物件对于我,对于夫子这么重要,又为何让一个新入学的新生来取?”

“上次去千灵塔,你们几人框我,我做到了,这次莫非又是什么凶险之物?”

徐庆年听后,摸了摸嘴边本来就没有几根的胡子,眯着双眼说道:“往年的新生入书院,夫子都会知道这新生缺什么,而事先准备好放在夕云宫,而这夕云宫作为皇城的屏障,是你们这些新生必经之地”

“所以作为书院的前弟子,夫子让她在这再考验你们一次,如果顺利将物件拿到手,那么便可直接入皇城,进书院。”

周天认真的听着,听到夫子知道每个新生想要的东西,好奇的又问道:“那么我缺的东西,也在其中?可....”

周天想说的是,其实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认为现在唯一所缺的便是气海,于是低下头叹了口气。

“哎,算了,不管是什么,反正只要能入书院,什么我都接受。”

徐庆年蜡黄的脸颊,逐渐泛起笑容:“呵呵,好.....”

过了大约几个时辰,宫殿内仍是死寂一般。

“都准备好了嘛?”

城主在宝座上俯视着台阶下的两名圣骑。

“城主,已经准备好,巳时一到,百名圣骑就会进殿,还有守城的两名士卒。”

“就两名?”

城主眉头一皱,身体前倾了下。

“回城主,自从浩天临座突然来犯我夕云宫,夕云宫的守城士卒就很紧张,如果因为比试再抽调几人,恐怕浩天临座再来,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行了,下去吧,把其他护法给我叫来!”

“是!”

其实刚刚两名圣骑的话,她也很担心,如果在比试的时候,浩天临座再次偷袭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如今徐庆年他们也在,应该不会有太大损失,于是加大了筹码,想让三大护法也来试试这个周天,一来想看看这小子的实力到底如何,二来想看看白姐姐多年前的嘱托,是否可以托付。

过了没多久,殿外就走来了三个人。

“城主!”

随后纷纷拱手行礼。

“你们来了?”

“城主,万雷的死,听说是浩天阁的临座干的,得知后,我们三人一直在城内搜查却未搜获什么成果,他浩天临座又为什么突然造访?”

说话的正是,护法之一,平日与万雷关系最好的柳白。

“万雷的死的确是浩天临座干的,随后便被徐庆年打跑了,现在不足为惧,此次让你们三人来,是为了.....”

“徐庆年?他怎么来了,消失这么多年,怎么又出现了?”

因为这三位护法听到万雷的死,第一时间便出宫殿查明原因,故而不知道徐庆年和周天的到来。

“徐庆年这次前来,其实还是老样子,护送夫子的新弟子,等会这个新弟子会当众与咱们夕云宫的

护城士卒和百名圣骑切磋下,到时候如果诸位有兴趣的话,也可参与比试比试。”

“这?”

柳白上了岁数,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底,让城主颇感不适,于是摆了摆手。

“其他的事,等比试结束了再议,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你们三人如果想参与,就准备下吧。”

柳白听罢,想了片刻,对其他两名护法笑道:“切,区区一名书院新生,有什么好比试的,倒是护送他来的徐庆年,我还真想问问他,万雷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四大护法除了万雷、柳白,还有青木、巨和。

而除了万雷之外,其他三位都是气王级别,相对于同级别的徐庆年,虽然与他们互相没有正面交锋过,但知名度远超于他们几人。

“城主!”

“他们也到了?”

城主看见圣骑上殿,又瞧了一眼殿外的日晷,随后起身对三位护法说道:“走吧,去看看热闹。”

城主起身后,向殿外走去,后面紧随其后的便是三位护法。

而此时的周天和徐庆年就站在殿外等候。

“城主!”

看见城主走出大殿,徐庆年与周天连忙拱手行礼。

“来吧!”

周天刚要转身,便看到城主身后的那三位护法,其中柳白的眼神却显得很轻蔑。

周天皱了皱眉,轻声问着身边的徐庆年:“哎?老徐,这三位是?”

“这三位便是除了万雷其他三位护法,各个都是气王级别。”

周天一听级别,双眼瞬间变大了许多,瞪着老徐:“那岂不是和老徐你一个级别的,难道这次他们也要上?”

“那我可就没什么胜算了。”

徐庆年将下颚向前点了点,随后附耳说着:“先过去看看,其他的再说,这三位护法,一般是不会跟你这种低级别的人轻易动手的,放心便是。”

说罢,他们几人便跟着城主来到了宫殿的中心处。

“城主!”

一名圣骑搬了把椅子放在了城主的身后。

坐下后,慢条斯理的说着:“由于在夕云宫内除了圣骑和守城士卒外,就只有我和身边这三位护法有点修为,所以在城中并没有什么比试场地,今日你们就在此将就下吧。”

“来人!”

城主低沉的说了句,可声音却很宽裕,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周天,耳膜瞬间感觉到了不适。

“什么情况,我的耳朵....”

周天不禁自言自语。

而城主身后的柳白看罢,默默笑道:“这个少年,往大了说也就气尊级别,往低了说,没准连魄之气八境都没到,就连城主的千里传音都无法承受,这种比试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徐庆年连忙将周天的手抓住,碎碎念叨:“少爷,这是城主的千里传音,和夫子比虽然还差些,但杀伤力依旧很强,没有气海加持的普通人,早就双耳充血倒下去了。”

“忍忍,不能让这些人看你笑话。”

周天侧头看了看徐庆年,心想:老徐什么时候这么在乎面子了。

“没事,从天堑镇比武开始,一路走来,我周天何时输过,不就是这几个护法,你就瞧好吧.....”

第五十章 封天刃 周天说罢,看向城主身边,只见两名圣骑对立而站,双方退了大约二十步时,互相做出了一样的动作,随后一个弧形结界呈现在他眼前,结界的样子更像是一个透明的碗倒扣而下。

徐庆年缓慢抬头看着眼前的结界笑道:“城主好办法,这样一来,比试的双方在其中便没有了杂念。”

“呵呵,你还忘说一个,这个结界其实就是为了比试而设的,没有其他任何用处,待会比试时,谁被打出结界,便是输,这样才是最公允的。”

周天听着他们俩的描述,心中暗想:这个结界倒还真的不错,就是不知道这结界将来在自己手中会变换成什么样子。

“既然城主已设好结界,那就让在下先来,城外把守事关重大,像这种轻而易举的比试,还是尽快了解的好。”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布甲的士卒。

周天瞥了一眼,对身边的老徐缓缓说道:“此人如此张狂,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说罢,周天向前一步,向士卒行了个礼:“这位兄弟,在城外有见过,今日比试还望赐教。”

士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礼给周天,而是佯作不知一样转身对城主鞠了个躬。

“周公子,这位是我夕云宫把守城池的重兵士卒,境界是气尊二境,有请!”

周天听到这个境界没想什么,气宇轩昂的走进了结界中,但他还是有些谨慎的,峦锋不在身边,如今只能用拳法,如果一时不能将其击败,恐怕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周公子是吧?请。”

士卒将外面的布甲脱掉,扭了扭脖子,似乎要大干一场,从眼神中依然能看出他那不屑一顾的样子。

“请。”

周天深吸一口气,双眼的目光瞬间变得清冷了许多,面无表情,紧紧盯着前方。

士卒看他一动不动,有些不耐烦,又急于快些结束,于是选择了主动出击。

“哎,这小子有些太着急了。”

另一个士卒摇着脑袋低语,而这时夏书凝也从城主身后跑了过来,双眼忽闪着看着前方。

“城主,开始了?”

周天见士卒率先冲来,灵活的躲了一下,侧身划过来到士卒身后,找准时机,奋力一拳打在了士卒的后脖颈处。

周黎亭曾教过他,如果对手比自己的境界强时,不能硬碰硬,而是要找准人体的要害,看好时机一击而中。

果不其然,士卒由于大意,被这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一时间无法呼吸的他,双手掐着脖子,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而此时的周天以为胜了,欢悦的表情显露无疑,可观看四周,却没有任何反应,再瞧老徐,此时竟手舞足蹈起来。

突然周天心中一沉,想起了刚刚城主所说,只有打出结界才算赢。

再往下一看,这士卒眼瞅就要恢复,于是紧忙再一拳打在了士卒的屁股上,而这一拳直将士卒打出结界之外的数米远。

徐庆年默许的点了点头。

而站在一旁的柳白,此时气的牙直痒痒,夕云宫数十年了,从来没有遭受到如此大的耻辱,况

且还是被一个不到气尊境界的毛头小子打的如此窝囊。

不禁向前迈出,想出口恶气,却被身边其他护法拦下。

“柳白,这小子还轮不到咱们处理,百名圣骑在此,不用我们动手。”

周天在结界中看着外面这些人的样子,没有一个是好脸色的,心中不由暗笑:夕云宫的高手,就这?

“城主,既然周公子已经打败了我弟兄,我也没必要再上了,我想我们还是尽快赶往城外把守才是。”

另一个士卒看见如此场景,不想自讨苦吃,于是单膝下跪于城主面前,请求带着受伤的弟兄赶往城外。

“去吧。”

城主摆了摆手,眼神犀利而又失望。

两名士卒走后,剩下的便是百名圣骑和三大护法。

徐庆年见状,向前一步躬身说道:“城主,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城主余光一撇,似笑非笑的回应道:“当然,你想说什么,说出来便是。”

老徐看了看四周的百名圣骑,眉头一挑。

“刚刚两名士卒提醒了老夫,既然是比试,这百名圣骑....”

徐庆年刚要再说下去,柳白似乎听出了话外之音,冲动的性格使他又要上前,让其余三大护法甚是堪忧。

“老白,你要干什么?城主在这,哪有咱们的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夕云宫向来不会以多欺少,当时说百名圣骑,无非是想让这些圣骑看看热闹,夕云宫内好久没有比试了,也是为了他们瞧瞧自身的不足罢了。”

徐庆年话说了一半,城主便了然于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默默地看了看周天。

“城主!”

一名圣骑在城主说完话时,主动请缨。

“圣骑乃是城主的贴身护卫,在下不才,气尊七境,想去试试。”

随后,走进了结界。

周天听到此人的境界后,嘴角略微上扬,目光攒动了下,似乎对接下来的比试信心满满。

“请周公子多多指教。”

双方客气后便打了起来,可让人惊讶的是,这次周天又是轻而易举的将其打败,虎形龙意拳让他用的出神入化,一时间让所有圣骑叹为观止。

此时的城主似乎坐不住了,说好的比试,本以为会非常焦灼,但周天的能力远超她的想象,更是让冲动的柳白也陷入了沉思。

徐庆年连续点头,但面容却渐渐暗淡了下来。

只有一人站在对面的他,自言自语道:“少爷的拳法何时这么厉害了?难道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

周天一拳赢下两场,让城主身后的夏书凝也佩服不已,起初只是知道这个少年与众不同,没想到还真的是个天才。

“城主,既然士卒和圣骑都出了代表,那我代表护法和这小子玩玩,他不是很能打吗?”

说话的便是护法中的青木,气王三境,擅长用兵器,同时也将峦锋交换给了周天。

青木身材高大,但体型修长,面貌虽比不过周天,但也算是夕云宫内翘楚,一把封天刃,更是旷世绝刀。

可待他刚刚进

入结界时,徐庆年突然大声喊道:“青木护法,都知道你是气王级别,与老夫不相上下。”

“跟我家少爷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倘若我家少爷侥幸获胜,不知青木护法可否答应老夫一个要求。”

徐庆年的突然张口,让青木措手不及,但在他心中周天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会让他有取胜的机会,于是开怀大笑道:“徐庆年,我们四个护法之前也与你较量过,知道你家少爷不会差到哪里去,既然你开口了,我答应你。”

还没等打,就事先答应了别人的要求,属实有些草率,让柳白有些担忧。

“这个青木,平时就属他头脑最为简单,这么容易答应别人的要求。”

“呵呵,青木兄还是当年那般直爽,那老夫就有话直说了,都说你手中的封天刃是把好刀,如果你败了,就把此刀赐给我家少爷如何?”

徐庆年一番话,让青木和结界之外的护法乃至城主为止一惊,这把封天刃可是青木的心肝宝贝,平日就算外人碰一下都不让,更何况赐给别人。

青木犹豫了很久,始终没作回答。

“青木,你刚刚可是已经答应老夫了,不要反悔,如果不想把封天刃交出来,不打便是了,这也没什么难的。”

此时的城主会然一笑:“这个徐庆年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想借由此事,让青木罢手,这样一来他是代表护法的,他只要不打,那这个周天便不战而胜,一举三得,好算计!”

其他护法同时也看出了徐庆年的用意,只有青木还在纠结。

“这个青木真是的,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可怎么办?”

“一个不到气尊境界的毛头小子,有何畏惧,打便是了。”

其余两个护法互相嘀咕着。

“好!既然如此,那就比试比试,如果这小子真的将我打败,我也不配拥有这把宝刀,赐给他也无妨。”

说罢,便进了结界,摆开了架势。

徐庆年一怔:坏了,这样一来青木为了保护宝刀不落入少爷手里,会更加卖力的.....

突然紧张的徐庆年双手冒汗,紧张忐忑的心情让他坐立不安。

周天其实也明白老徐的意思,但终究还是要面对,丝毫不敢懈怠的看着眼前这位护法。

再怎么说也是气王级别的,还是第一次接触,但好在峦锋在手,多少有些底气。

两人相施以礼的鞠了躬后,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可就在这时,周天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醒时,发现自己又来了梦中幻境。

“小子,你想死啊!”

每次来梦中幻境都是趴在地上,这姿势让周天很是不爽。

“什么想死?”

周天看着眼前的苏老又换了件衣裳,有些嫌弃的看着。

“那个青木是气王级别,你现在没有气海加持,想一蹴而就,直接扳倒气王,想什么呢?”

苏老不屑的看着周天,发出嘲讽般的声音,让周天越听越来气。

“苏老,你如果有办法就告诉我,如果没有就别耽误我办正事......”

第五十一章 约定 苏老侧过身,袖子一挥,周天眼前的场景瞬间变了个样子。

“故弄玄虚,苏老,你说过梦中幻境虽然有时间停滞,但也不是无限的,究竟如何才能对付气王青木,就不要卖关子了。”

周天属实想尽快解决比试,焦急的情绪让人一目了然。

“这里是无极世界,看看你周围花草,认真看下。”

苏老不紧不慢的说着,周天毫无兴趣的向四周望去,起初看着没什么不同,可稍加定神一瞧,却让他心中一惊。

“所有景色都是倒着的,这?”

原来苏老刚刚振臂一挥,所换的世界竟是如此,不论树木花草,还是小溪河流,都是倒着的,向上而望,那数条分支节流竟是倒挂于天。

这光怪琉璃的景色,虽然很奇怪,但却依旧美不胜收。

“不错,所谓无极便是世间没有极限,没有正反,没有强弱,你现在体内没有气海,而青木确是气王,恰巧可以利用。”

苏老的话让周天愈发不明白,歪头想了很久。

“他一个气王有什么好利用的。”

苏老摇头叹气蹲了下去。

“你娘的聪明才智,你是一点也没有继承。”

“看看脚下!”

苏老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周天向下望去,脚底便是天空白云,还真的与天地反过来了。

“青木虽为气王,但出招运功都是以气为基础,而你没有气海,全靠力,青木便没有。”

“你的拳法力道还是有些不足,只要稍加运用,在青木运气出招时,识破漏洞,看准时机,一击必中。”

周天认真的听着,不断的点头,嘴角略微上扬。

“原来无极就是这个意思,苏老所说的便是用自身强项去击溃对方弱点,世间本无对错,本无强弱,有的只是极限,便是无极。”

苏老双手背于身后,走到周天的身旁,眼神中略显些许安慰。

随后笑道:“单凭这点还是不够,今日算我亏本,把无极功法传授与你。”

说罢,双指点在了他的眉心处,顿时周天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可眼前却逐渐模糊,再一定神,竟再次回到了结界之内。

徐庆年看他恍惚了一下,身后似乎有几道微光出现,自言自语道。

“莫非真的有高人暗中相助?”

“小子,是没睡醒吗?”

青木看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应该是刚刚对付圣骑和士卒累了,嘲讽道。

周天心中一沉,举起双手,居然真的感觉体内有无穷力量,再向前一瞧,那青木正疾步向自己奔来。

想起苏老的话:要趁其不备,用自身的强项去击溃对方的弱点。

而此时的青木算是已经运完了气,但他丹田之气应该还没有完全用上,就是现在。

想罢,周天躲过青木的第一刀,随后用峦锋将封天刃抵挡一边,就在青木放松警惕想再砍一刀时,周天利用提刀的时间差,弯身用力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丹田之上。

这一拳,没有数条金龙的出现,更没有白虎的浮影,只是这一拳如同闷雷一般,就连结界之外的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青木刹那间失去了平衡,全身无力瘫软的躺在了地上,就连拿封天刃的力气似乎也没

了。

再仔细上前一瞧,怕是青木的丹田已被周天一拳击碎,成了废人。

周天看罢,举起青木轻轻地抛出结界。

其余两个护法看见后,心痛不已,几天之内失去两大护法,这该如何是好,柳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何一拳就是这般样子,认为周天在作弊,提剑便要上前,却被城主当即拦下。

“好啦,胜负已定。”

随即起身来到徐庆年的身边,轻声笑了笑:“果然是徐庆年的少爷,好手段,区区一个还没有到达气尊的人,居然能跨过两级将对手击败,还废了其修为。”

“真是有徐庆年当年之风。”

说罢,扬长而去,结界也跟着消失殆尽。

周天不知道这一拳会带来这种结果,连忙跑到青木身边,想安慰几句。

谁知柳白怒火中烧,一把就将周天推到了一边,并拔剑相对。

“周天是吧,我今天非要活刮了你!”

“老白!”

青木一把将他的胳膊拽住,奄奄一息的说道:“这小子是凭真本事战胜我的,我并没有怨言,不就是气海被废,慢慢再练便是。”

“万不能指责人家,去,去把我的封天刃交给他。”

“青木!”

柳白不服气,狂叫着。

“给他,说出的话就要做到,败了就是败了。”

青木的一番话,让周天感动非常,他再次来到青木身边,内心的情绪五味杂陈,不知一时该说些什么好。

“青木前辈,你的修为境界乃是晚辈不可及的,只是刚刚凑巧而已,多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

柳白认为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越听越生气,将青木教给他的封天刃甩给了他。

“你们俩的事,我不多掺和,往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哼!”

周天看着柳白愤然离去,心中多少也理解,看了看眼前的封天刃,他小心翼翼的又放到了青木的怀中。

“这?”

“少爷,你拿着吧,青木是个讲信用之人,你这样把刀还给他,比把他命拿去还有难受。”

周天无奈只好将刀收下。

过后,周天问过徐庆年,这刀有什么好的,为何执意要拿。

而徐庆年却简单敷衍了事,说这把刀对他日后肯定有所帮助,并没有详说其他。

夏书凝看了比试的全程,但是心中所想,远远大于眼中所看,她完全没看出来周天用的到底是什么招式。

想了很久就是无法理解,为何周天可以用外力直接摧毁青木的气海,这在原理上本身就说不通。

反而对周天这个人起了更大的兴趣。

可对于周天来说,刚刚那些比试,已经差不多将他体内所有力气抽空殆尽。

想想苏老刚才传授自己的无极功法,还是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刚才打出的那一拳,其中就蕴含着这功法?他完全不知道如何运用。

正当他低头沉思之时,徐庆年冷不防的问道:“少爷可有贵人相助?”

“啊,没什么,就是自己研究出来的一系列拳法而已,我哪有什么贵人相助,老徐你想多了。”

本以为突然发问,会让周天措手不及,将实情告知,没想到周天自我

意识的防范这么强。

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既然少爷已经击败这些对手,咱们这就尽快索要那件东西,好立即启程。”

周天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们二人回到偏殿简单换好了衣服,便来到主殿门前。

“请问,城主可在?”

徐庆年礼貌的问着殿外护卫。

“你们可算来了,城主和公主就在殿内等候你们二人。”

周天听罢,与徐庆年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后便缓慢推开了殿门。

“你们来了,等候你们已久,不用繁缛礼节,直接上前便是。”

于是周天与徐庆年慢慢地向殿内走去。

“城主,我家少爷侥幸得胜,还请将物件交出,我们好马上启程,如若再耽搁,恐怕夫子那里不好回复。”

城主笑了笑,从玉阶而下,来到他们身边,轻声说道:“我夏诺也是夫子的学生,夫子挑人入书院,从来不挑时间,只要入选,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你就不要戏耍我了,徐庆年。”

“我叫你们来,自然会将东西交给你们,但还有一些事,是有关你家少爷的,还请多等几个时辰。”

夏诺身为城主,说出的话,徐庆年自然而然不多做争辩,况且只是耽搁几个时辰,如今又为时尚早,于是什么话也没说,便要离殿而去。

“徐庆年,你不用离开,也没什么大事,况且你在这还能做个见证,省着到时候有人不承认,闹得满城风雨。”

徐庆年对这个女人完全猜不透,只能听她的站在了一侧。

“娘!这件事既然跟周公子有关,那我就先走了。”

夏书凝一听,没自己什么事,便要着急出去。

“你也别走,这其中与你分不开。”

周天一听,看着眼前的夏书凝,疑惑的皱了皱眉,心中暗想:难道这城主知道我对她女儿有一些爱慕之意,想以此要挟我什么?

夏书凝听罢,更是觉得疑惑,她走近城主,忽闪的大眼睛有些发愣的看着她娘。

“娘,徐前辈刚刚说了,这是书院的事,与我何干,我为何还要在?”

夏诺,来到周天的身边,仔细瞧了瞧,语气舒缓的说道:“不错,算是个可造之材,夫子他老人家选人定不会选错。”

“凝儿,我曾经说过,周公子的娘是我的姐姐,早在很久之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行走各大陆之中,期间遇到了很多危险。”

“如若不是白素素,白姐姐救了我多次,别说入书院,恐怕就连活着,也是种奢求。”

周天听到白素素,心头一紧,原来这个城主跟娘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所以,当时我和白姐姐曾说过,将来如果我生的是姑娘,遇到她的儿子便会嫁给他;如果是生的儿子,便会主动去寻找他,结拜兄弟。”

“而如今却如此巧合,竟然让我真的遇到了白姐姐的儿子,那么就要履行当年承诺。”

“凝儿,等会你就跟着周公子和徐庆年去书院,到了书院后,徐庆年作为见证人,当着夫子的面你们便可成婚了。”

“什么!”

“什么?”

此事说罢,周天和徐庆年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第五十二章 峦藏 周天和徐庆年得知这个消息后,甚至比夏书凝还要惊讶。

夏诺看着他们俩,笑道:“你们俩还真是可笑,我女儿没什么反应,反倒你们两个男的,呵....”

周天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问道:“城主,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娘和你有这种安排,那我父亲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夏诺此时想的并不是周天的问题,而是疑惑夏书凝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她女儿身上。

“凝儿?”

此时的夏书凝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并不是惊讶,而是她听到了城主刚刚后半句话。

也就是可以入书院,倘若现在答应了娘,就能顺理成章的入书院,在她心里,对书院的向往十分真切。

只是她娘认为入书院太过辛苦,太过危险,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娘是不愿让她参与其中的,尽管夏书凝多次恳求,但夏诺就是不答应。

而这次,恰好可以,只是答应而已,又不会马上成婚,到了书院再说.....

“凝儿?”

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想法。

“啊,娘?”

“在想什么呢?”

夏书凝急忙回答:“哦,娘,我同意!”

夏书凝一句话,直接惊到了殿上其余三人,尤其是周天,两眼瞪的,似乎马上就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城主?这!”

周天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虽然他时常关注眼前的夏书凝,但内心深处只有叶幽幽一个人,又怎能娶别人。

况且此次入书院也是为了不辜负幽幽的指望,这可如何是好,于是用余光看向徐庆年。

“城主,此事不妥,老夫....”

“徐庆年,此事已定,身为夏书凝的娘,我有权利这么做;至于周天,她母亲白素素与我本来就有这个约定,如今他母亲不在,作为长辈,我也可以做主。”

“他是你的少爷,你应该为他庆贺才是,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

说罢,便走出了大殿。

周天表情扭曲,觉得此事甚是荒唐,走到徐庆年身边满头是汗的问道:“老徐,你看我这满身的汗水,就算遇到大敌,我也没这样过,怎么办才好。”

“哼,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本姑娘都答应了,你还害羞什么,如若觉得我配不上你,大可直说,我现在就告诉我娘,让她取消便是。”

古灵精怪的夏书凝,眼珠一转,心想:这种激将法也许对别人没用,可是对于这个木讷的小子估计很有效果。

“啊,夏小姐,不用,不用,大可不必。”

“呦,你们俩聊的还真愉快,看来这个约定,你们俩是看好的。”

只见城主手中拿着一个盒子,缓缓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到了玉阶之上,坐了下去。

“娘,那是什么?”

夏书凝看着她娘手里那个紫檀木而制的盒子,甚是觉得奇怪。

城主摆正姿势,瞄了一眼手中盒子,抬头看了看徐庆年,嘴角略微笑道:“徐庆年,你可知道你们这次来夕云宫取的是什么?”

徐庆年对于里面是何物,完全不感兴趣,于是不假思

索的回答道:“夫子的事情,我从来不多做打听,多年的规矩,都是如此,至于里面是什么?交给我家少爷,一切便知。”

夏诺看徐庆年一脸不稀罕的样子,也不便再说什么,双手轻轻一推,那盒子瞬间飘到了周天的脚下。

周天慢慢将身子蹲下,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而此时的夏书凝也在身后默默注视着。

打开盒子后,还没看见是什么,一道亮光闪耀,差点刺瞎周天的眼睛。

周天立即用手挡住,再往里一瞧:原来是一把剑鞘。

明晃晃,甚是亮眼,而且上面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是?”

他将剑鞘拿起,在昏暗的大殿内,这把剑鞘显得那般光彩耀人。

“老夫也不知道。”

徐庆年紧皱眉头接过仔细看了看,但看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这剑鞘有什么特别之处。

“此剑鞘名叫峦藏,顾名思义,就是周公子刚刚与青木交锋时用的峦锋剑鞘。”

“这把剑和剑鞘原本就是一套,只是剑鞘流失多年,无人问津罢了。”

“峦锋的威力你是知道的,不用多做解释;而这峦藏,它可吐纳世间万物,任何东西都可以藏在其中,起初我也不知道,直到你刚刚打开盒子。”

“原来夫子就是想让这剑鞘回到峦锋的身边,真是良苦用心。”

周天听罢,甚是不解,这剑鞘为何从未听父亲提及过。

“这峦藏,我和娘?”

夏诺吸了口气,随后低沉的说道:“你娘并不知道,你手中的峦锋,也是你娘经过打斗而缴获的,至于这剑鞘她也只是听说过,但从未得到过,更别提见过了,但得到它,也是你娘的愿望。”

周天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峦锋,眼眶的泪水不停地打转,心中想着:娘,如今峦锋找到了峦藏,可我却永远丢失了你。

徐庆年将峦藏拿过,随后对周天说道。

“少爷,青木的封天刃呢?”

周天恢复情绪,将背后的封天刃拔出,交给了老徐。

只见老徐,用气海推送,直接将封天刃装到了峦藏之中。

“呵呵,果然可以容纳万物,好东西。”

“少爷,这峦藏倒是可以在平日中经常用到。”

周天看着手中的峦藏,很小心的将它与峦锋相结合。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两者顺利的合二为一,随后将其挂在了腰间,目视前方的城主。

弯腰下跪,双手拱于前。

“多谢,城主成全,我娘的愿望,我能实现,都是城主的功劳。”

夏诺,袖子一挥,直降让周天打了个趔趄,站了起来。

“这些都是夫子安排,我并没有出多大的力,况且连我也不知道这盒子中到底有什么,不用谢我。”

徐庆年看见这件事已经解决,于是心情放松了很多,躬身道:“既然如此,我和少爷要办的事情也已经办妥,我们这就启程出发前往皇城,入书院。”

“就不再叨扰城主了!”

转身就要离开,而此时的夏书凝却十分困惑。

“喂喂喂,你们这就走了?那我呢?”

夏书凝厉声吼道,让周天一愣。

转身一瞧,夏书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眼前,距离这么近,让他差点喘不过气。

于是后撤一步说道:“夏姑娘,我已经有....”

“夏姑娘,入书院本是很严肃的事,你跟着我们去,被书院其他弟子看见,多有不便,书院这么多年,还未有过未婚夫妇一起入书院的,怕是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不如,等我们家少爷学成归来,再来迎娶,不知可否?”

周天刚要把叶幽幽的事情说出来,就被徐庆年打断了。

而夏书凝本来想说,可以在书院内当做互相不认识,就好了。

可夏诺却说道:“徐庆年这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夫子已经说完了。”

“此次我女儿跟着你们前去书院,并不是入书院,她只是相当于客人的身份入驻书院而已。”

“等她们成了亲之后,凝儿是想继续待在书院陪着你家少爷也好,还是回来等着你家少爷也好,都听他们的。”

夏诺这么一说,直接将夏书凝的计划全部打乱,没想到她娘早就看出她的意图,这样一来,就算去书院也是白搭,根本不会学到书院的半点知识。

“娘!”

夏诺看着眼前的女儿,皱了皱眉。

“好啦,不用多说了,刚刚你也答应嫁给周天,作为城主的女儿,说出的话就要承认。”

说罢,侧头看着周天他们:“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就再在偏殿休息一日,明日再走也不迟。”

徐庆年想了想,既然物件已经取到,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于是拽着傻愣着的周天鞠了躬。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二人转身离去。

而此时,大殿内只剩下夏书凝一人。

“娘?你真的要我嫁给这个天生木讷的小子吗?”

越说越有点伤心的夏书凝,一头跑到夏诺的怀里,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一样。

夏诺,看着她不甘的样子,缓缓站了起来。

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白姐姐对我有莫大恩惠,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定好,不能再变。”

“况且周天这小子虽然在情感上有那么几分木讷,但你也看得出,他为人正直憨厚,而且在修行功法上,甚至比同辈人出色。”

“古有云,要善于发现对方的优点,而少去揭穿对方的缺点,周天他相貌非凡,功法修为稍加时日便可赶超同辈无数,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徐庆年这等人物,入了书院,更是如虎添翼。”

“你就放心吧,他绝对不会负你,如果他敢,你娘我就率整个夕云宫之众去讨伐他。”

可一向骄傲的夕云宫公主,夏书凝还是有些不服气,更多的还是委屈,听她娘的意思,这件事已经无法更改,她很失落。

“娘,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找周天,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心想跟我在一起,女儿不会多说什么。”

“倘若他有半个不愿意,我宁死不嫁!”

说罢,转身气愤的扬长而去。

“凝儿,凝....”

夏诺看着她女儿倔强的背影,无奈的摇着头。

第五十三章 启程 周天他们回去后便收拾起了行礼。

“老徐,为什么不今日走?你看外面天色还早,为何要答应她。”

徐庆年瞄了一眼笑了笑:“最好不要拒绝她,夏诺这个女人早在数年前就很泼辣,很不好对付,直到作了城主,这才收敛,让你多待一日就多待一日,有什么好埋怨的。”

周天不理解的看着老徐,心中暗想:这老徐是不是和城主有什么。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徐庆年以为是宫殿内的丫鬟或是下人,于是随口说道:“我们这不用伺候了,明日就走。”

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让徐庆年有些不耐烦,直接把门打开,谁知是夏书凝。

徐庆年两眼闪了下:“夏?夏姑娘。”

周天在里屋收拾东西,听到夏姑娘,手一抖将包裹掉在了地上。

紧忙走了出来。

“夏姑娘?”

“周公子,在偏殿过的可好?”

阴阳怪气的夏书凝看见他那维诺的样子,不屑的说着。

而周天对于女子向来不怎么强硬,表现出的维诺也是不得已为之,他看着面前的夏书凝,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中一沉:她怎么突然过来了,莫非城主又改变了想法,不让我们走?

正在想着的同时,夏书凝逐渐逼近周天,并瞪着大眼睛盯着他看。

“你娘的事我不管,你娘和我娘的事,我也可以不管,我只问你你对我是否有男女之情?”

夏书凝毫不避讳的问出这句话,把徐庆年都惊呆了,他看着他们俩眨了眨眼,于是连忙跑了出去。

“少爷,我在殿外等你。”

周天对夏书凝的话,本来就无法作答,而且脸颊瞬间红润起来,此时老徐又跑了,让他很是尴尬。

“夏姑娘,我....”

夏书凝看他说话磕磕绊绊,于是又上前一步,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周天更紧张了,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险些被桌子腿绊倒。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也不用为难,这次我娘所说之事,你不必当真。”

“但你最好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书凝原本想质问周天的想法,可就在刚才她却突然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什么?什么条件?”

周天脑门泛出了点滴汗水。

“我娘不让我入书院,就是怕我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怕我惹出什么事,这次和你定亲,我却可以堂而皇之的过去,心中自是高兴的很。”

“但我娘却偏让我跟着你们去书院,只能作为家眷陪同。”

“你只要答应我,去了书院,不管夫子还是谁教了你什么,无论是什么,你私底下转告我就好。”

“怎么样?”

夏书凝那古灵精怪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虽然周天听明白了其中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她娘那么说,自然有所考虑,如果答应她,岂不是辜负了她娘。

于是他缓慢地摇着头。

“夏姑娘,城主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还请姑娘三思啊!”

夏书凝听罢,紧皱眉头,厉声吼道:“三思什么三思,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娘,

说你这人不靠谱,而且当着我的面悔婚,我看城主会不会让你们离开!”

周天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夏姑娘,实不相瞒,我....”

话刚说一半,徐庆年闯了进来。

“啊,夏姑娘,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让我好好劝劝我家少爷,明日出发让他给你最终答复可好?”

徐庆年的作为让周天很是不解,这有什么好等明天的。

“好,徐前辈,那就等明日,哼!”

于是愤怒的摔门离开了。

“老徐,你这是干嘛?”

徐庆年连忙对周天轻声说道:“你如果说你现在有了心爱的女孩子,你让夏姑娘如何自处,又让她娘如何看待?少爷,你听我的,这个夏姑娘老夫看了,还算纯良。”

“去了书院,很好应付。”

徐庆年的话,让周天不是很赞同。

说罢,转身到了偏房,躺下了。

“外面已经是傍晚了,早些睡,明日还要赶路。”

徐庆年自言自语的说着,而此时的周天心中却诸多烦躁。

次日凌晨,天初亮。

咚咚!

大早上就有人敲门,弄得徐庆年很聒噪。

“我说你们宫殿的下人,都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徐前辈?”

原来是夏书凝,着实让徐庆年一惊,这丫头还真是难缠,这才几点。

于是紧忙穿好衣服,来到门前打开后,没等开口,就能感觉到她那焦急的心情。

“啊,夏姑娘,这么早就来了啊,我家少爷他....”

“想好了,你跟我们走吧,既然你想入书院,又有何不可。”

徐庆年惊讶的侧过头,看见周天衣服穿的整洁如新:“少爷,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连新衣服都换好了?”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夏书凝听后,高兴地不得了,嗖的一声跑了出去,来到了城主殿内。

“娘!娘!”

夏诺也是刚刚醒来,就听见她女儿这般大呼小叫,走了出来。

“干什么,如此大惊小怪,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

夏书凝得知自己可以成功入书院,心中无比欢喜,看到她娘更是雀跃无比。

“周公子他答应了,嘿嘿。”

“哦?”

夏诺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侧脸看了看殿外。

“你们也起的这么早,想必是凝儿把你们吵醒了吧?”

只见徐庆年和周天迈了几步来到殿内,徐庆年拱手笑道:“城主言重了,因为要启程,所以起的自然早些,那我们就告辞了。”

周天也随之作了个礼。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留着你们,希望凝儿跟着你们不会给你们带来负担。”

说着说着,夏诺嘴边也泛起了笑意。

“请城主放心,夏姑娘定当会照顾好。”

周天简单的说了句,他们三就走出了大殿。

刚没走几步,夏书凝眼眶就湿润了,即使她那么喜欢去书院,离开多年的母亲,心情还是很难受的,但她决定已做,便不想回头,于是捂着嘴哽咽了起来。

“徐庆年,

周公子。”

他们刚刚离开殿门不到数十步,夏诺却走了出来。

“城主?”

徐庆年转身疑惑的看着。

只见夏诺将一枚令牌扔给了他。

“出了夕云宫向西走是最快到达皇城的路,到了皇城,把守士卒会很严苛。”

“这枚令牌是我夕云宫的,士卒看到自然会放你们进去。”

徐庆年吐了口气拱手说道:“多谢城主相赠。”

而此时的夏书凝听见母亲的声音,再也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

徐庆年见状想回头告诉城主,可周天去摆手示意:“老徐,离开家去书院,本身就是重要的选择,况且身为一个女孩子,没什么,不要惊动城主。”

而夏书凝的离开,多少也让夏诺有些担忧:“女儿,希望你将来一切安好。”

没过多久,他们就从夕云宫走了出来,向城门的西侧望去,看见前方有些小吃铺,周天摸着肚子说道:“老徐,身上还有钱吧,有点饿,吃一顿再走吧。”

夏书凝用手擦了擦眼睛,噘着嘴说道:“就这些?我才不吃,往西走离皇城很近,如果一直赶路的话,天黑就能到,就不要再耽搁了。”

她这么一说,让徐庆年和周天突然傻了眼,面面相觑。

“少爷,走吧,听夏姑娘的话,抓紧赶路吧。”

而就在他们赶往皇城的同时,在北陌的天堑镇内,玄天宗的长老为了查明真相,寻找数日,可就是无法找到新的线索。

“老爷,你这是?”

白肃熙走在院子中,看见中堂内的轩辕卿来回踱步,甚是焦虑。

“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些长老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叶文生的女儿叶幽幽又找不到,真是急死人。”

由于现在玄天宗内很混乱,他想一蹴而就坐上族长之位,可长老们都在寻找周黎亭的证据,一拖再拖,他生怕中间会出什么岔子。

一脸忧愁焦躁的他看着夫人,双眸微垂,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老爷,叶府被屠,周黎亭又离奇的死了,再加上叶幽幽的消失,这些调查起来都是需要时间的,不在于一时,就不要着急了。”

“可是...”

白肃熙说的话不无道理,可轩辕卿本来就性子急,他欲言又止的坐了下去,看着中堂外叹了口气。

“爹!爹!”

此时,轩辕拓跋晃动着肥胖的身躯跑了过来。

“如此慌张,怎么了?”

轩辕卿不耐烦的紧皱眉头,看着他不争气的儿子。

“爹,白灵儿在门外要见您。”

白肃熙听到后,侧头看着轩辕拓跋,双眼攒动了下。

“什么?白灵儿,她怎么来了。”

轩辕卿也很好奇,一个玄天宗的耻辱,为何突然造访。

“她说没说什么事?”

轩辕卿莫名其妙的问着。

而轩辕拓跋却含糊不清的说道:“孩儿不知,刚刚想出去,迎面就撞到了她,她就说有要事想见您。”

轩辕卿低头寻思了片刻,起身喃喃自语:“越着急,就越出乱子,这个白灵儿又想做什么?”

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第五十四章 进皇城 轩辕卿来到门前,看着一身蓝色短衫的白灵儿,他扬了扬眉毛说道。

“你来做什么?”

“轩辕长老似乎不太欢迎我啊?”

轩辕卿观察了下,心中暗想:明知故问。

“白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最近轩辕府内有些凌乱,就不请白姑娘进去了。”

白灵儿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微微笑了笑,随后双手背于身后,身体晃了一下。

“轩辕长老这种无利不起早的精神,倒是很坦荡。”

“这次来有些突兀,但是如果不跟您把话说清楚,您似乎还不知道一些危险正在向您逼近。”

轩辕拓跋和白肃熙也在旁边默默听着。

“白姑娘,你身为玄天宗的人,还是请好自为之。”

白肃熙看这个姑娘对老爷如此出言不逊,有些生气。

轩辕卿余光看了她一眼,随后紧皱眉头:“夫人,你和拓跋先去休息。”

白肃熙想坚持继续听着,让她离去很不情愿,可拓跋听到后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娘,走吧,爹还有事,我都饿了,走吧。”

白肃熙无奈,只好带着拓跋去了后院厨房。

“好了,白姑娘,你有什么话还请快点说,凭白姑娘所做的事,如果在我轩辕府前停留,让别人看见还是有些不好的。”

白灵儿瞥了一眼远去的白肃熙,随后很严肃的说道:“轩辕前辈身为玄天宗的长老,还是要有点分寸的好,如果想借机会铲除异己,大大可不必求得浩天阁的帮助。”

“但如果您与浩天阁真的有什么其他往来,不只是我白灵儿,还会有很多人来找你的麻烦。”

说罢,没等轩辕卿做出任何回应就转身离去。

轩辕卿一惊,脸色突变,想大声追问,可白灵儿此时已经走远。

“她?”

他摇着头,想着白灵儿说的那些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中堂内更加疑惑的他,坐在主位上反复念叨着:“难道我做的一些事,她都知道?”

白肃熙端着一盘水果来到中堂,却看见轩辕卿的哀愁比之前跟深,想过去说几句,却又停住了脚步。

“娘,你说现在周天咋样了?”

轩辕拓跋突然问起周天,让白肃熙不知如何回答。

“他?他不是去了皇城,我怎么知道。”

而此时的周天他们已经走了很久。

周天双眼聚精会神的望着前方,叹了口气:“哎,要是有胡先生的玄天无量尺,就好了。”

夏书凝走在他们后面,满脑子都在想入书院的场景,尽管她经常去皇城,但书院还从未进去过。

听到周天说道玄天无量尺,一下提起了兴趣。

“你说什么?那尺子不是夫子的?你见过?”

周天扭着身子看向身后点了点头。

“胡先生的玄天无量尺,虽然我没有,但他不是说了,新生入书院,都会有,你又着急什么。”

徐庆年无精打采的走着,有些懒惰的伸了个腰。

“老徐,我没说尺子本身,我是在说如果尺子在,咱们不是能省下很多路?”

徐庆年听他这么说,用余光瞄了眼,嘲讽的哼了句:“少爷,年纪轻轻总想

着轻松,可不是好事,但也不是不可。”

周天听后,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防身兽是什么吗?”

徐庆年挑逗的话语,成功的吸引了周天和夏书凝的注意。

看着他们俩那渴望的眼神,徐庆年把他们拉到了道路边的小树林中。

鬼鬼祟祟的说道:“我这防身兽很腼腆,还是隐秘点好。”

只见徐庆年将从怀里很快的掏出一颗珠子,用力向地面砸去,嘴里还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

突然间脚前的地面逐渐拱起,周天与夏书凝不经意的向后退了几步。

“唔~”

一只巨大而又可爱的肥猫呈现在他们面前。

虽然很大只,但看上去一点也不吓人,反倒还有一些萌萌的感觉。

这只肥猫的肚子很明显被撑的走了样。

“老徐,你这防身兽竟会如此可爱?是只白猫,只是这身材确实有些和你相像”

周天一边仔细地看着,一边打趣的对老徐说着。

“去,他叫梵天猫,不是气尊级别的,休想能驾驭的了它。”

说罢,那只肥猫转了个身,一个尾巴差点将身边所有小树纷纷扫断。

夏书凝本来想摸摸这只肥猫软软的毛发,突然的转身,惊起她一身冷汗。

“好啦,不要再看了,就是一只防身兽而已,少爷等你以后有气海了,你的那只陆吾也会随意召出的。”

“来吧,都来它的背上,这只猫虽然比不上玄天无量尺那么快,但也算是能飞行。”

徐庆年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叫骂声。

“是谁在那?天天乱砍乱伐,看我不抓到你们报官。”

说话的原来是守护这片林区的大娘,还没等走过去,突然从树林中窜出一个东西,腾空跃起,直插云霄,给大娘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现在这世道,越来越看不懂了....”

大娘遥望天空,却什么也不看不到了。

而此时的周天他们已经在肥猫的背上,高空飞行,穿过一朵朵白色如棉的云彩,那清新无比的微风吹拂着夏书凝的脸颊,让她顿时感觉无比的惬意。

再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肥猫的背部毛发,松松软软,就像坐在毛毯上一般。

“徐前辈,这只肥猫还有吗?我也想有只,真的很可爱。”

周天看夏书凝那温柔的面庞,不禁浑身抖了一下。

徐庆年低头看了看,对夏书凝笑着说道:“这梵天猫,到处都有,但也分级别,级别越高,对你的修行越是有帮助。”

“等到了皇城,入了书院,我会请求夫子给你弄一只的。”

夏书凝听后,高兴地不得了,居然蹦了起来。

而脚下的梵天猫有些气愤,一个急转弯,差点将他们甩下去。

没过一会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皇城,尽管比玄天无量尺慢些,但还是省了不少力。

他们来到皇城前的空地之上,那梵天猫便哧溜一声不见了。

徐庆年掏出夏诺给的令牌递给守城士卒瞧了瞧。

本以为会很顺利的进去,但城外的两名士卒却依然让他们止步不前。

“夕云宫?你们是夕云宫的人?

士卒阴阳怪气的问着,让徐庆年有些不解,疑惑的反问道:“这位兄弟,难道这夕云宫的令牌还有假?”

“夕云宫的令牌换做平时,当然可以随便出入皇城内外,但最近听闻夕云宫内闯入浩天临座,而作为皇城屏障的夕云宫有此事情发生,那这令牌就作废了。”

“况且你们是夕云宫出来的,是不是浩天阁的暗探也尤未可知。”

士卒所说,让身后的周天气愤不已,现在的他听到浩天阁三个字,就不由的牙痒痒。

“你说什么?我们是浩天阁的?你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徐庆年向后摆了摆手。

“这位兄弟,我们是进皇城入书院的。”

徐庆年让周天不要冲动,于是耐着性子与这位士卒交谈。

“入书院?现在入书院都要夫子的亲笔书信,请拿出来给我看看。”

士卒的百般阻挠,加上刚刚那句话,让夏书凝比周天还要愤怒,上前支开徐庆年,厉声吼道。

“我是夕云宫的公主,难道你们还信不过?还说我们是浩天阁暗探,如果让我娘知道,你知道你们是什么下场。”

士卒歪嘴不屑的看了看身边另一名士卒,随后从上到下打量了夏书凝一番,轻蔑的笑道:“挺漂亮的小姑娘,还竟敢冒充夕云宫的公主,真是不嫌害臊。”

“况且夕云宫的城主不就是一介女流,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着这两个士卒恶意诋毁,夏书凝忍无可忍,上前就要动手,被徐庆年再次拽到了后面。

“你们安静点,在外面要学会忍耐,这点事情都忍不了,怎么成大事?”

“他们是皇城的守卒,如遇到什么危险,他们有权杀伐,让我再说说。”

于是徐庆年转身刚要再说,城内缓缓走来一人。

“什么事?”

“哦,卢将军!他们自称是夕云宫的人,然后想进皇城入书院,可...”

此人看上去身高八尺半,身段魁梧而匀称,身穿金盔金甲,一瞧就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拿过士卒手中令牌仔细看了看,随后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这三位。

“这令牌倒是真的,但他们说的也对,如今浩天老祖重返四大陆,弄得人心惶惶,仔细盘查也是好的,请二位不要见怪。”

徐庆年抱拳说道:“这位将军,我们真的是入书院报名的。”

“老徐?”

一声亲切的问候,让徐庆年一怔,他还没仔细看这位将军,抬眼一瞧,欣喜若狂。

“卢满!真的是你?”

此人卢满,是皇城内城防将军,同时也是夫子的学生,他刚去的时候,正好经过徐庆年的离开。

“你怎么在这,这是要回书院?”

徐庆年激动的双手摸着卢满的双肩,随后激动的说道:“时隔多年,没想到在这能碰见,我这次来完全是受夫子的嘱托,把我家少爷带来入学的。”

说着,便让周天上前来与卢满相见。

“新生入学能让老徐护送,应该是个不错的少年。”

“好!既然是老徐,那自然信得过,你们进去吧。”

卢满此人心胸开阔,对书院之前的弟子没有办点怀疑,很轻松地便让他们进去了。

第五十五章 养心殿 虽然卢满让他们成功进了皇城,但徐庆年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疑惑。

而周天和夏书凝进入皇城后,对于周天来说,无非又是到了另一个城池中而已,没什么好激动的,放眼望去根本和夕云宫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可能就是走在街市上的人看起来富贵些罢了。

而夏书凝更是习以为常,身为皇城的屏障,夕云宫和皇宫往来甚密,所以接触的也很多,再一次来到皇城,比周天的情绪还要稳。

“怎么?第一次来到皇城,怎么如此淡定从容,像你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夏书凝随口说着。

“再怎么好,也不如天堑镇那般寂静,不太喜欢嘈杂的地方。”

夏书凝的样子虽然很好看,但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在周天心中还是认为她无法与幽幽相提并论。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徐庆年,看他很消沉,自从进了皇城,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老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这一路走来,看你忧心忡忡。”

徐庆年抬头瞄了一眼周天,随后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夏书凝在这,不方便说。”

“刚刚不久那个卢满我总感觉有什么问题,夕云宫看来要出什么事。”

周天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脸懵懂的样子。

“老徐,你在说什么?”

周天也小声嘀咕起来。

“等一切办好了再说,现在入书院要紧。”

随后徐庆年疾步走去了前面。

对周天和夏书凝说道:“这皇城百年一个样子,和我上次来的时候竟然没什么区别。”

“老徐,来了皇城直接就去书院是吧?”

周天半信半疑的问着,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里可是皇城,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能入书院的。

徐庆年看周天那样子,笑道:“少爷,你真是长大了,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是不是你也认为进了皇城,没有那么简单。”

徐庆年阴阳怪气的说着,让周天很是不爽,双目略显疲惫的说道:“那你就不要绕弯子了,直说吧,已经到了皇城,距离书院近在咫尺,又有什么事要做的?”

夏书凝一脸雾水的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真搞不懂你们。”

双手叉着腰看着他们,随后无奈的说道:“他说的就是咱们进皇城,入书院首先要见皇帝,因为皇帝对书院的弟子必须要了如指掌,这样才能保障其安全性。”

周天看他们俩说了大一堆,叹了口气:“走吧,不就是见个人,皇帝又不像夕云宫的城主那般事多。”

夏书凝听罢,觉得他是在侮辱,噘着嘴想要反驳几句,徐庆年却及时说道:“前方不远就要到皇宫北门了,走吧,事不宜迟,见完陛下,赶快去书院。”

殇国的皇宫分为八个门,而北门则是专门为了书院之人单独设立的,凡是书院弟子都有令牌在手,只要手持令牌则可在皇城内畅通无阻的行走。

而书院夫子为了巩固北门,则在北门的大门前布置了结界,这个结界只有书院的人方能破解。

周天他们三人很快的便来到了皇宫北门。

“这就是北门,为何没有士卒把守?”

周天看见空荡的北门,两侧摆着两只异兽的雕像,虽叫不出名字,但看样子很是凶狠。

夏书凝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这北门只有书院的弟子能进,我们夕云宫的人一般是从东北门进的。”

周天走近北门抬头看了看,大门高度足足有两人高,门楣上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气之北门’。

想上去看看,刚要碰触,徐庆年突然开口。

“慢!”

“这北门被老夫子布下了结界,你根本无法解除,靠后。”

周天听罢,与夏书凝退了几步。

只见徐庆年丹田坐气,一掌打向北门的大门,只见大门外侧出现一个圆形旋涡,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看不懂的字符,随后徐庆年嘴中叨咕了几句,单指轻轻一点。

吱嘎!

大门开了!

周天惊讶的看着老徐,一脸的羡慕。

“老徐!你到底还会什么,连这种字符也能破解。”

徐庆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几句潦草敷衍:“没什么难的,只要你入了书院,这些自然会明白。”

推开门后,周天简单的望了一眼,皇宫内果然不一样,大大小小不同的偏殿,看上去如同错综复杂的小镇。

“这么多的宫殿,这么多的路,皇帝在其中生活,岂不是会天天迷路。”

周天骚着后脑,看着前方嘀咕着。

再看向地面,湿漉漉的,被阳光的照射下,范出点地光韵。

“这地面真是干净。”

“别看了,跟我去养心殿。”

徐庆年疾步走于前,夏书凝紧跟身后。

“走吧,周公子,皇宫没什么看的。”

而他们要去的养心殿,便是皇帝陛下的寝殿,一般普通人是没有资格直接进去的。

从北门到养心殿,他们就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可见皇宫之大。

周天这一路走过,看见在外面巡逻的士兵,和一些下人见到他们,都在毕恭毕敬的鞠躬行礼。

他很好奇的问道:“这些人对咱们怎么这么客气?”

徐庆年走路如风,速递极快:“进了皇宫直奔养心殿的,不是皇室就是夕云宫和书院的人,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客气。”

来到养心殿门口,殿前两名士卒很有礼貌的说道:“不知三位是?”

“哦,这个少年是要入书院的新弟子,而这个小姑娘,则是夕云宫的公主。”

听到是书院的人,士卒并没有太过惊讶,但是听到夕云宫三个字,反而让他们瞬间紧张起来,将手中长枪直接对准夏书凝,并言语犀利的说道。

“你们二人可以进,她不行,如今夕云宫到底如何,还未查明,不能让她接近陛下!”

夏书凝被这景象给吓到了,她不知道说什么,换做皇城前的士卒,她可以顶撞几句,而这养心殿的护卫士卒,可都是气王级别的,况且在皇宫内,她完全不敢有大动作,只是傻傻的看着。

“这?”

看着周天和夏书凝,徐庆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让他们进来吧,夏书凝这孩子又有什么错!”

“是!”

这时从养心殿的里面传来了声音,听上去应该就是皇帝。

两名士卒纷纷收起长枪,单膝跪地,埋头说道:“有劳三位,将手中兵器交出。”

“放肆!一个是书院的,一个是夕云宫的公主,他们难道还想害朕不成?”

两士卒听罢,立即双膝跪地,双手拱于前。

“三位请!”

徐庆年听后,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走了进去。

周天和夏书凝也紧随其后,到了殿内,才着实让周天震惊到。

这殿内的陈设如此奢靡,到处都是金晃晃的,撒发着无可比拟的贵族气息。

他环顾四周,仔细瞧了瞧,让他瞠目结舌的是,这殿内的房顶不管是悬梁还是桌椅,都是金子打造,好不奢华。

“呵呵,想必你就是徐庆年了,天高万骨协作唱,唯有一刀斩风华,当年在天下间,所向披靡的徐庆年,如今却做了玄天宗周家的管家,真是世事难测啊,呵呵。”

徐庆年连忙双膝下跪,余光看了周天一眼,咳嗽了一声。

随即,周天也跟着跪了下去。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大殇万岁!”

周天刚刚只顾看殿内的陈设布置了,还没等仔细看看这皇帝的面貌。

徐庆年说完后,他悄悄地抬头瞄了一眼,果然气宇轩昂,一身龙袍加身,更是显得威武而霸气。

“起来吧,没想到你徐庆年离开书院这么久,这次却为了你家少爷重返书院,不错。”

徐庆年埋头接着说道:“在下惭愧,这么多年都没有为夫子排忧解难,这次夫子亲自嘱咐在下,一定要将少爷平安待回书院,这才有机会重返皇城,重故书院。”

“好了,既然是为了带你家少爷入书院,那么朕也不方便多留,你们去吧,想必夫子也着急见到你们呢。”

说罢,捏了捏跪在地上周天的肩膀,不经意间皱了下眉,心中暗想:没有气海?

“这少年骨骼倒也算结实,下去吧。”

徐庆年躬身拜过之后,就要与周天和夏书凝走出殿外,而此时皇帝却张口说道:“你们俩去吧,夏书凝留下,如今夕云宫出现了浩天临座,让整个皇城都在谈论此事,作为一国之君的朕,要好好问清楚。”

夏书凝听罢,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她不知这次浩天临座出现在夕云宫的事,如此严重,早知道就不陪着他们进宫了。

徐庆年想赶快拉着周天出去,没曾想周天还是忍不住转头轻声躬身说道:“陛下,浩天临座已经被老徐驱散,而且与夕云宫的城主和公主没有直接关系。”

“还望陛下明察,莫要错怪夕云宫的公主。”

随后双膝下跪,埋头扶于地面之上。

徐庆年见状连忙想说几句,而皇帝却大笑道:“呵呵,果然有书院的那种气魄,遇见不公道之事,就要站出来。”

“但朕告诉你,这里是皇宫,更是朕的养心殿,在这里朕说的话,办的事没有一件错事,又何谈错怪,你难不成是想教朕如何做事?”

“陛下!少爷不敢!”

徐庆年听罢,顿时额头上的汗涌出了不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第五十六章 入书院 周天看见徐庆年跪了下去,才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徐庆年,这就是你家少爷?言辞倒是和你当初有些相似啊。”

皇帝躬身仔细瞧了瞧周天的后脑,笑道:“起来吧,朕只是有些恍惚,为何夕云宫的公主,你会如此在乎。”

周天不知怎么回答,一直埋着头。

夏书凝想解释,这时徐庆年却脱口而出:“陛下,夕云宫的公主和我家少爷有婚约,自然会袒护些许,还请陛下恕罪。”

徐庆年这么一说,原本周天想当即反对,但一想如果这么说能让夏姑娘安然无事,倒也无妨,便没再多做解释。

夏书凝一听,余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周天,也没多说什么。

“哦?这夏诺还真的会找女婿。”

“好,既然如此,身为书院的准新娘,朕也不会多难为她,这次让她留下,朕就是想了解下浩天临座的情况,既然已经被徐庆年杀了,倒也没什么查的,去吧。”

周天与徐庆年谢过之后,带着夏书凝急忙走出了养心殿。

还在发懵的夏书凝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着:“陛下何时这么关心夕云宫的事了,就算有浩天阁的出入,平日陛下也不会这么这么焦虑啊!”

徐庆年听后,悄声说道:“如今浩天阁想做的,远不止之前那般,想平定四个大陆,这次卷土重来,更重要的是霸占整个殇国,陛下能不紧张吗?”

周天倒是不以为然,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马上去书院,离开天堑镇这么久,他一直想写封书信给父亲还有幽幽报平安。

“老徐,咱们已经出了皇宫,该怎么走?”

周天他们很快走出了皇宫,在北门互相看着。

“书院就在北门以南,因为书院是皇宫皇室的象征,所以距离较近,咱们快些走,两三个时辰就能到。”

徐庆年说罢,侧身向北门以南走去。

周天好奇的看着徐庆年的背影,皱了皱眉问道:“老徐,为何不用你的那只梵天猫?”

徐庆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就这么懒?皇城内有规矩,不得骑乘任何异兽,以免浩天阁作乱,修气之人骑的异兽可以阻挡任何城池的结界,如果被浩天阁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我想召出梵天猫,皇城这种环境,它也不会出来。赶快走吧。”

周天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没想到书院的规矩这么麻烦。”

而此时在皇宫以南百里之外,一座水榭旁,一位老者摸着白髯胡须,笑眯眯的望着天空。

“这小子也太不拿书院当回事了,竟然胆敢背后议论书院。”

一个面目俊秀,身材消瘦,身高却只有七尺的少年,紧皱眉头。

“苏星河,他们想必也快到了,你和诸位师兄前去迎迎吧,他们二人风尘仆仆前来,一定要细心招待,万不能有失咱们书院的礼仪。”

原来这里就是书院前的一座水榭,常年风景秀丽俊美,稀有的矿泉更是滋养着书院众学子们。

而说话的老者便是年龄不详的老夫子,此处则是他一手调化而成,四季如春,小溪、水榭、俊山美景美不胜数。

跟他对话的则是书院的老

八苏星河。

周天他们疾步而驰,不在路上耽搁半刻功夫,跟的夏书凝腿脚都有些不利索。

“我说二位,能不能慢点,我实在跟不住了。”

夏术宁气喘吁吁,满头汗水,甚至已经打透了全身衣服,见她蹲在地上摆着双手。

周天于心不忍的喊了一嘴。

“老徐,先等等,你一个气王级别的,如何让我们俩跟得上,歇歇。”

徐庆年听罢,气定神闲的转身瞧了瞧他们。

“你们这体质,真的需要锻炼啊,到了书院,那训练比这辛苦得多,真怕你们受不了啊!”

徐庆年叹着气摇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书院,无奈的说道:“好吧,眼看就要到了,不妨歇歇。”

随后找到了一颗大树旁坐了下去。

天气虽然温度适宜,但行走的过程中,周天并不觉得累,反而身体逐渐轻盈,周天搀扶着夏书凝也来到一颗大树边慢慢坐下。

缓慢将双眼闭了起来。

本来想凝神休息,没曾想脑袋一阵酥麻,像是被人从灵魂中抽离般,浑身一抖,再一睁眼。

已经毫无不惊讶的他,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叹着气。

“我说苏老,我还在去往书院的路上,手中没有酒,等我入了书院,拿着酒再来找你,顺便还要问你一些有关我娘的问题。”

说罢,看了看凉亭里似乎还在酣睡的苏老。

“你这小子,你都来这么多次了,难道还不知道,你一旦进入沉思或者凝神时,就会来到梦中幻境,你还这么做,难道你以为我稀罕你来吗?”

苏老从长椅上伸着懒腰,举起双臂扭过头一脸嫌弃的看着周天。

“那你还不让我快点走,老徐说了书院近在咫尺,没准马上就要走了,我可不想让老徐知道我来过这里,否则他肯定喋喋不休,你也休想得到片刻安宁。”

听着周天嬉笑的说着,苏老不自觉的低了下头。

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该不该把你爹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苏老你说什么?”

周天似乎听到些什么。

苏老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如今他正要去书院学习,等他想问他娘的事情,再说也不迟。

“没什么,看见你就有想发牢骚而已,这次你们入书院,一定要虚心求教,老夫子的修为可是无与伦比的,修气者多以境界划分,而老夫子早已超脱这些范畴。”

“你只要能学夫子的万分之一,就可撼动天下。”

周天听他说话的口吻,撇了撇嘴。

“呵,好家伙,苏老把夫子恐怕说成了神,还万分之一,难道书院这么多的弟子,没有一人达到过万分之一吗?”

他完全不相信苏老说的话,讽刺的说道。

“夫子厉害,世人都知道,但也不像你说的这般如此,那不成神仙了?”

苏老看他桀骜不驯的样子,笑了笑。

随后一个疾步冲到了他身前,还是那个动作,对着周天的眉心轻轻一弹,瞬间回到了现实内。

嗡!

“啊!”

夏书凝一声尖叫,差点把周天的魂吓没。

“怎?怎么了夏姑娘。”

徐庆年也将头转了过来,看着他们俩。

“你,你刚刚身后出现莫名的光韵,好像被什么附体一样….”

徐庆年听罢,心中暗想:看来少爷的确有猫腻,上次就看见过他背后有股光韵时隐时现。

“什么?光韵?”

周天诧异的看着夏书凝,心中一沉:莫非刚刚从梦中幻境回来时,出现了光韵?

他自己是看不到的,但是根据夏书凝的反应,应该八九不离十。

于是马上支开话题。

“啊,肯定是阳光太过刺眼,咱们还是尽快走吧,老徐不是说了,书院近在咫尺。”

随后,急忙起身走到徐庆年身边。

徐庆年也没多说话,拍了拍屁股,继续向前走去。

“老徐!”

突然一句叫喊,打断了徐庆年的沉思。

回头一瞧,是那个芦满将军。

“卢满?你怎么。”

徐庆年有些疑惑,刚刚不久还在城门附近看见他,现在却又在这碰到了。

卢满神色紧张,几步就走到了徐庆年眼前,随后低声附耳说道:“根据情报,夕云宫很危险,很可能成为浩天阁下一个根据地。”

卢满的话让徐庆年半信半疑,他转身看了看周天他们,尤其是作为夕云宫的公主夏书凝。

轻声回应道:“尽管夕云宫的城主是一辈女流,但多少也算是皇城的屏障,浩天阁怎敢如此猖狂,卢满你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说罢,只见卢满没停留半刻,急忙向身后走去。

“信不信由你…”

当与周天擦肩而过时,卢满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诡异,让周天感觉很不舒服。

“老徐,刚刚那个人?”

徐庆年目光紧盯卢满的身后,见他远去后,深吸一口气。

“没事,走吧,看见前方那云雾缭绕的地方没。”

徐庆年转头看向前方,用手指指着前方不远处,那层层云朵盘旋之下的山谷。

夏书凝双拳敲打着膝盖,已经累到不行的她,听见书院近在眼前,霎时没了半点累意。

向远处仔细望去,果然如同仙境一般。

“终于到了,自从天堑镇出来到现在,一直盼望着早日到达书院,如今就在眼前,真是如释重负。”

周天眼神温存的看着夏书凝的侧脸说道:“快走吧。”

于是二人风驰电掣般的向前跑去,徐庆年看他们高兴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兴奋起来,但刚刚卢满的话,到底是何意,让他不由心中犯了嘀咕。

周天和夏书凝一路跑去,身体的疲倦已经忘在脑后。

突然他们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一座一人高的石碑。

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学气者,收集万物之本;修气者,提炼万物之源。”

而落款正是夫子二字。

看过后,没来得及多想,便一步跨了进去。

单脚迈过石碑后,一阵清新无比的微风拂面而来,周天深吸一口,感觉这风似乎都是甜的。

“剑去!”

还没来得及等周天反应,突然一把长剑向他飞去….

第五十七章 书院初识夫子 周天这刚刚一只脚踏入石碑,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躲。

徐庆年见状,急忙一掌打出,掌劲带风,直接将那把长剑停留在周天的眼前。

“多年未见,小八的脾气还是这般暴躁!”

原来此剑是苏星河所为。

他看了看周天身后的徐庆年,笑了笑:“徐师兄,想当年你离开书院,我还很小,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一袭蓝衣白衬的苏星河将长剑召回收于手中,背着手来到周天身边,昂首直视看了许久。

周天被突如其来的一剑,差点被正中眉心挂掉,气愤不已,双拳紧握,一脸怒气的看着。

“书院的人为何这么做?”

苏星河一点想回答的意思都没有,从他身边擦过站在了徐庆年眼前,用余光看了周天一眼。

“徐师兄,此人身上无一点气海,如何能进得了书院,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苏星河此人嚣张到极点,让周天属实看不进去,而此时在一边的夏书凝听到周天体内没有半点气海,惊讶至极。

“周公子?居然没有气海,又如何打得过夕云宫的四大护法?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周天侧过身,眼神犀利的看着身边的苏星河,心中气愤不已。

“如果书院也看自身气海,这书院我不入也罢!”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徐庆年一把将他的胳膊拽住,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道:“少爷,跟你相处这么久,书院一步之遥,当真要错过?就因为一人的几句嘲讽?”

周天看着徐庆年一脸认真的样子,和夏书凝吃惊的表情,转身回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得意忘形的小子,哼笑道:“这等人作为自己的同门,我简直是耻辱。”

随后转头,松开了徐庆年的手,向身后慢慢走去。

苏星河虽然脾气怪异,但为人还不算差,人品也没的说,不然书院也不会收他为徒。

但听见周天这么说自己,顿时火爆脾气就拱了上来,将手中长剑直逼周天身后而去,这次徐庆年却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只见周天轻松扭动腰身,晃过此剑,转身就是重重一拳,打在了苏星河的身上。

这一拳正中下怀,顿时将苏星河击翻在地。

一时竟无法起身。

捂着胸口,狠狠地瞪着周天。

“这是什么拳法?”

周天笑了笑,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走到苏星河身边,伸出了右手想将他扶起来,可苏星河哪能受得了这个气,已经是气尊一境的他,居然被体内无气海的人打倒,跟谁说都没脸见人。

瞥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夏书凝再一次被周天的举动给惊呆了,还没等入书院,就将书院的弟子打败了。

周天看他有些气愤,不想接受自己的好意,于是蹲下身,对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苏星河是吧,按道理应该叫你苏师兄。”

“我曾经遇到的比你这般还要过分,还要耻辱,我都没有半点埋怨,难道苏师兄还不如我?”

随后,再次将手递出。

苏星河看罢,无奈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被扶起来后,勉为其难的嘟囔着:“看来你的拳法真

的很厉害,苏星河受教,但是书院一共十二名弟子,虽然排行老八,但论境界还是低了些,等会入了书院,可能还会有人找你麻烦的,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徐庆年看们俩合好了,微微笑道:“呵呵,这就对了,都是书院弟子,切磋很正常。”

“走吧,小八,带路,让我家少爷尽快见到老夫子他老人家。”

苏星河看徐庆年那紧张的样子,也随之笑道:“呵呵,我看并不是周师弟想见到夫子,而是徐师兄吧。”

徐庆年骚着后脑勺,眼神略微在躲避苏星河的试探。

“臭小子,就算不带路,我也能找到….”

说罢,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这位是?”

苏星河看了看石碑外侧的女子。

“哦,这位是夕云宫的公主,夏姑娘。”

周天简单的介绍了下。

“她也是入书院的?怎么没听夫子说过此事?”

夏书凝为了能入书院,也不管其他,张口便说:“哦,我娘也就是夕云宫的城主,她和周公子的娘替我们做了约定,我们有婚约在身。”

“这次来书院,也是娘让我跟着周公子来书院,同时希望能让夫子做个见证。”

苏星河听罢,笑的合不拢嘴。

“啊哈哈,我懂了,懂了。书院好久没有这种喜事了,想必夫子定会非常高兴,那请跟我来吧。”

周天听夏书凝这么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着苏星河向里走去。

苏星河一边带路,一边对周天说道:“刚刚你经过的那个石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迈过那个石碑,再往前走便是书院地界。”

“书院共分七个水榭,和一座读书阁,也就是夫子传授功力上课的地方,平时咱们作为弟子的,便会住在潇湘水榭。”

周天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夏书凝更是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周围,走在这羊肠小路中,疑惑的问道:“那星河师兄,这条小路是?”

“哦,这条小路,直通读书阁前的水榭,还未起名字,也叫无名水榭,是夫子平日待的地方,来到书院,定当要先见见夫子了。”

提到夫子,徐庆年和苏老一直在说此人的厉害,如今马上就要见到,心情激动的很。

夏书凝更是满心期待。

“来者何人?”

没走一会儿,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站在了他们面前。

“星河师弟,怎么什么人都往书院里带?”

苏星河不用抬头便知道说话之人是谁,悄悄对周天说道:“这位是老七,古一师兄,气尊四境,为人善良,但是对待新入门的弟子,有些苛刻。”

周天目光攒动的看着眼前这个古一,名字虽然奇怪,但是面貌还算英俊,腰间一个吊坠特别打眼,在阳光映衬下,发着明晃晃的绿光。

“斧子?”

“星河师兄?他腰间那把斧子是?难道他用的武器是斧子?”

周天对斧子这种兵器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些稀奇。

“不错,古一师兄的斧子,可以破天辟地,就连大师兄如果不集中注意力,也会遭到重创。”

周天听罢,唏嘘不已,抱拳躬身道:

“周天参见七师兄!”

“你体内没有气海?”

古一说话的声音很厚重,一眼便看破周天。

“用的是玄天宗虎形龙意拳,这拳法听说练就的好,气王以下无对手,来出招,让我瞧瞧这拳法到底有何不同。”

面对古一的挑唆,周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看了看苏星河问道:“这?”

“啊,七师兄,夫子曾说过,让我们好好招待周师弟的,还是莫要起什么争执为好。”

苏星河看状,连忙躬身埋头行礼说道。

“入书院的,都有点本事,看你身后那把剑不错,但是估计你也不会,让你出拳你就出,男子汉婆婆妈妈,这就是玄天宗教出来的?”

古一故意讥讽,对于周天,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侮辱玄天宗,他还是有些忍不了。

于是将双手缓慢放到了身体两侧,逐渐握紧双拳。

“那就请七师兄指点一二了。”

说罢,使出浑身力量打了一拳,一头白虎和数条金龙的浮影,瞬间朝着古一而去。

看在眼里的夏书凝和苏星河一脸惊讶。

古一却暗自一笑,掏出腰间吊坠,在指尖随意绕了一圈,那浮影便消失不见了,周天的拳法荡然无存。

“不错,这套拳法算是让你练到了精髓,你和星河师弟接着向前走吧。”

古一说罢,来到一边,让他们继续前行。

这羊肠小路如同石阶一般,越走越高,夏书凝向左右望去,只能看见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什么样。

“这前方不会还有其他师兄吧,刚刚古一师兄轻松化解我的拳法,我已经吃不消了,如果再来,恐怕我连出拳的信心都没有了。”

周天小声嘀咕着,看着自己的双手,唉声叹气。

苏星河抬眼望去,不禁笑了笑,随后用食指指了指前方。

“看见那个旋转的水轮没,那就是无名水榭,应该不会有人再阻拦你了,安心过去便是,现在已经到了午时,还要给师兄弟们做饭,我先走一步。”

说罢,扭头便跑掉了。

“这?”

周天没等说什么,苏星河已经不见了踪迹,看着夏书凝,仍然有些害羞的说道:“走吧,夏姑娘,前面应该就到了。”

夏书凝急忙跑上前去,兴高采烈的对周天说道:“周公子,看!好漂亮的石拱桥。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如此漂亮的风景。”

周天顺着方向向前望去,溪水静静流淌,像极了天堑镇上的那座石拱桥。

“呵呵,你们到了!”

一个响亮的声音悠扬的传入周天他们耳中。

周天打了个激灵,向拱桥上方看去,原来有个老者站在其中。

夏书凝不由的走到周天背后,小声说道:“莫非又是那些师兄?”

周天听罢,也小心翼翼起来,慢慢地走向拱桥前端。

“您是?”

“大胆!见到夫子不行礼叩拜,竟敢如此不敬。”

一名身穿白衣白裤的俊美青年站在水榭的高台处,厉声吼道。

周天一听这位老者便是夫子,心中一惊,连忙抱拳相施以礼:“原来是夫子,周天多有冒失,请夫子见谅….”

第五十八章 与老徐的分别 那老者身穿蓝灰色长袍,头发花白,却神采奕奕,如果不是头发和胡须的缘故,还以为是刚刚年过四旬的中年人。

他缓缓从拱桥上走了下来,目光灵动而又温存,和蔼而又亲切。

“你就是玄天宗的周天?”

周天只是略微看了一眼,看见夫子正在向自己走来,于是把头又向下放低了些,身边的夏书凝同是如此。

“这里不是皇宫,我又不是陛下,不用如此多礼,来抬头让我看看。”

周天听罢,慢慢将头抬起,让周天惊讶的是,虽然都说夫子是老夫子,但面容上却一点皱纹看不见。

“不错,的确有你爹年轻之风。”

周天听到夫子提到了他爹,眉头一紧。

“夫子认识我爹?”

周天还想再问下去,可夫子看到了他身边的夏书凝,笑了笑:“想必这位应该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吧?夏诺事先已经跟我说了。”

周天不想提及此事,但又不想刚见到夫子就顶撞,便也没说什么。

夫子微微点了点头,刚要带他们走,突然从夫子后方飞来一口长刀,周天脸色突然惊慌,刚要提醒夫子,只见夫子左手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将此刀停在了两指之间。

“夫子!”

原来是那个站在水榭高台的人。

如同鬼影般刹那间出现在夫子面前:“请夫子恕罪。”

他单膝下跪,声音却洪亮异常。

“你和老八,老七真是我的好弟子,我让你们好好款待徐庆年和周天他们,你们几个倒好,一直在寻衅滋事,你的长刀周天怎能低的过,有什么好歹,你们作为师兄的又如何立足于东楚大陆?”

“弟子知错!”

夫子瞧了瞧周天,笑了笑:“来,认识认识你的大师兄,也是除了徐庆年那辈之后,第一个收进来的,叫张慢慢。”

周天听到这名字后忍俊不禁,想笑却又怕失去礼仪,强忍埋头低语:“周天见过大师兄。”

“在书院内,你一共有十二个师兄,你就排名十三吧。”

周天听后,感觉这个十三有些怪怪的,总觉得这排名有些寓意不好,但一想,又有什么办法。

“弟子遵命。”

夫子看他礼数太过繁琐,于是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拜山门,入书院,并不是入皇宫做臣子,万事不用如此客套,既然进了书院,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

“总是躬身抱拳,一点不像男子汉,以后不用这么繁缛礼节了。”

“跟我走吧。”

夏书凝一边听着夫子的教诲,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无比高兴:这回真的是来书院了,原来夫子这么年轻,名下弟子各个都身怀绝技,更重要的是这里师兄们的相处,如此温馨,就好比在一个大家庭。

甚至比夕云宫都要好。

正在想着,那个张慢慢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就跟老五去吧,咱们书院女弟子就她一人,互相还有个照顾。”

周天瞅了瞅夏书凝,连忙点头,心想终于摆脱这个麻烦了,否则每个人见到都会说她是自己的未过门妻子。

他们俩到无名水榭中后,夫子坐在长

椅上,悠闲的扇着扇子喝着水榭边上那流淌而过的泉水。

“这泉水乃是用气孵化而成,很是清甜可口,你不尝尝?”

夫子挑了挑眉问道。

可初来乍到的周天哪敢喝什么泉水,再说夫子身边还坐着那凶神恶煞的张慢慢,属实有些尴尬。

“多谢夫子,还是先不了,请问夫子,老徐呢?”

张慢慢听见周天叫徐庆年为老徐,有些气愤,噌的站了起来。

“你刚刚入书院,对前辈就如此大不敬,我不教训你?”

说完就要动手,被夫子一把扇子挡在了身前。

“慢慢,说了动手之前先动脑子,徐庆年叫他少爷,人家互相称呼就是如此,你为何又这么执念,当年给你取名慢慢,就是让你多思考少用武,这么多年还是没改。”

张慢慢听后,连忙又说道:“弟子知错。”

于是心怀不忿的坐在了夫子身后的美人靠上。

夫子眯着眼睛,喝了一口泉水,慢条斯理的说道:“就在你和老七切磋的时候,徐庆年就已经回房休息了,他一路跟你走来,身心俱疲,应该好好歇歇,不用担心。”

“如果你想休息下,咱们改日再说也行。”

夫子的话语让人听上去,沁人心脾,根本没有其他宗派那般威严,倒是像一个慈祥的老人。

“我还可以,多谢夫子挂念。”

“张慢慢,去把在书院内的所有师兄弟叫来,没在书院的就改日再说。”

“好!”

只见张慢慢瞬间又不见了,这倒是让周天越发奇怪起来。

“夫子,大师兄动作如此快,应该是气尊以上级别了吧,为何还要叫慢慢?”

看着周天疑惑的样子,夫子将扇子放在了身后,眼神略显笑意的说道:“呵呵,张慢慢是个孤儿,自从徐庆年准备走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了。”

“他为人比较急躁,做事从来不经过脑子,但修气和修炼倒是很出众,所以给他取名叫慢慢,希望让他慢下来,让他凡事都要经过脑子,然后再去做。”

“至于级别,张慢慢已经到了气煌八境,在这东楚应该除了我,无人是他对手,但为人冲动,所以他每时每刻都跟在我左右。”

通过介绍,周天打了个寒战,没想到大师兄这么厉害。

刚介绍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拿着个扫把,出现在了他面前,并在他眼前不停地晃悠,挡住了他与夫子的沟通。

“这位老者,还请稍微让一下….”

周天不知道这个老头是谁,想让他靠边一点打扫。

可老头就像耳聋一样,一动不动,还在扫着自己的脚下。

“你….”

周天刚要张口,猛地抬头仔细一瞧,惊呼道:“胡先生?”

“你是胡先生?你真的在这?”

原来真的是胡三海,他将扫把放在一边,仔细看了看笑道:“呵呵,这么久才认出来,我早就出现在你身边了,来了就好,好好在书院,老夫子是不会亏待任何一名弟子的。”

周天看见胡三海本不觉得意外,只是这个见面方式,有些让他出乎意料,之前徐庆年跟他讲过,胡三海就是书院打杂的,没曾想

还真是如此。

刚要再寒暄几句,胡三海就渐渐拿着扫把远去。

不一会的功夫,无名水榭就来了一些人,高矮参差不齐,但其中只有一名女子。

“嗨!”

苏星河属个头最小的,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周天打着招呼。

周天也点了点头,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侧头看了看夫子。

“老八就是个厨子,你别以为你轻松打败了他,就认为自己很强了。”

张慢慢说话还是那般强硬,看来大师兄是真的不好惹。

“张慢慢,你给周天介绍下他的师兄们。”

夫子站了起来,背手走到周天的面前,余光瞥了一眼,走掉了。

苏星河看罢,急忙也跟了过去,走到周天的身边时悄声说道:“反正你也认识我了,夫子还没吃饭,我先过去了。”

周天生硬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么多人,都不认识,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傻傻笑道:“还请诸位师兄日后多多指教。”

这时一名穿着青丝般轻盈的女子,向前走了一步。

走近周天身边时,一股浓郁的香草味传到了他的鼻子中。

“我是你的五师姐,这里就我一个女子,我就先自我介绍了。我叫宋暖暖,你的未过门妻子就在我房间,想要见她随时来找我。”

说完就走了,虽然女子周天见得多,但是如此雷厉风行的女子倒是很少见。

“啊,我叫王然然,你的六师兄,日后接触再说….先走了。”

……

以此类推,介绍了一大堆,本来夫子是要让张慢慢亲自介绍的,没曾想这些师兄却自己报上了姓名,并且速度极快,来不及记住就已经走掉了。

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十二个师兄介绍了不到十人,其他人应该不在书院。

周天脑袋很灵光,稍微认真想了下,就记住了大部分。

“差不多了,苏星河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去吃饭吧。”

张慢慢虽然为人很呆板,但还算热忱,周天简单的点了点头,随后紧跟在他身后。

周天一边走一边细心想着:这些师兄大部分后面都是两个一样的字,看来都是夫子所起。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个半圆形的屋子,形状甚是奇特。

周天驻足房屋外,仔细看了看,笑道:“没想到书院内还有如此可爱的屋子,远处看如同像个蘑菇。”

刚要跟着张慢慢进去,身后就有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回头是徐庆年。

“老徐?”

“少爷,夫子派我做一件事,我先离开一阵,过些时日就会回来,你在书院好好学习,我已经跟夫子说了你身体的情况。”

“明后天,夫子就会帮你看看的,气海加持的事情,不是问题。”

周天虽然来到书院,心情很愉悦,又有这么多新的师兄,但这些天对老徐的情谊已经很深,如今走的这么唐突,让他多少有些不舍。

“我刚到,你就要走,这?”

徐庆年笑道:“夫子要求的事,必须要做,况且此事耽误不了多久。”

说罢,便向周天的身后走去…..

第五十九章 冲破被锁气海 徐庆年走后,周天多少有些低落,看着师兄都去吃饭,也跟了去。

耷拉着脑袋来到长的像蘑菇一样的屋子中。

五感绝佳的他,脑袋虽然想着事情,但溪水潺潺的声音还是听得非常清楚,他向右侧一瞧,又是一个巨大的水轮在窗外搅着清澈无比的溪水。

“十三!十三?”

周天抬头一瞧,众师兄都在看着自己。

“十三,你还没适应你的新称呼啊,在书院很少直接称呼名讳的,一般都是叫数字,你是第十三个入书院的,以后就叫十三了。”

说话的苏星河,手里依旧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周天没想太多,便脱口而出:“你到底是弟子还是厨子?怎么打一开始见到你,手中就一直端着饭菜?”

周天这么一问,让在旁的师弟包括夫子也笑出了声。

“老八其实就是因为做饭香甜可口,才做上老八的位置,常年给夫子和我们做饭,你叫他厨子或者八师兄都可以,哈哈。”

说话的是五师姐,宋暖暖,一身红色短裙,黑色长袜,虽然年过三旬,但一点也不输给一些年轻的姑娘,反倒有种调皮的意思。

“看什么呐?书院就我一个女子很奇怪?快坐下,马上要吃饭了。”

虽然五师姐这么说,但周天一点开心的情绪都没有,看见坐在主位的夫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夫子,请问老徐干嘛去了?他说去做您交给他的任务去了,可他刚到书院,这么急就要走,这到底是什么任务....”

周天说话声越来越小,看着大师兄张慢慢那眼神似乎又变的凶狠了许多。

“十三,在书院有一些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去做什么,夫子和徐师兄心里自然有数,想告诉你自然就告诉你了。”

张慢慢说完后,其他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场面变得很尴尬。

夫子眯着眼睛摸了摸胡子笑道:“你大师兄说得对,我老夫子做事不必向你解释,但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徐庆年此次出去不到三日就会回来,不必担心,先吃饭吧。”

夫子说罢,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所有人都在看他的嘴,却没有一人动筷。

“嗯.....老八,你这菜做的是越来越好吃了,尤其这红烧肉,好吃得很。”

夫子说罢,所有人便都动了筷。

后来,周天才懂,如果夫子先夹了菜,不好吃的话,会让老八回去重做,其他师兄便要等夫子的意思,如果重做还不如不吃,如果很好吃,便可安心继续吃了。

说白了,也是一种拿夫子试菜的意思。

周天听了夫子的解释后,心情也逐渐恢复,老徐不日就回,也没什么好忧愁的。

便大口吃了起来,这一路走来一直吃的是客栈或者酒馆的饭菜,早已经吃腻了,而这一次却吃的特别香。

吃过饭后,夫子让胡三海过来简单打扫下,随后低沉的说道:“想必十三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那就不多说了。”

“他体内气海被锁,我一直在想一套独门功法,可以很快将十三体内的气海打通,可尝试了很多次,总算初有成效。”

夫子说罢,周天内心一股热流顶了上来,他

万万没想到夫子会这么关心自己,刚要拜谢,夫子又说:“等会你去无名水榭等我便是。”

“你体内的气海被锁,是先天因素造成的,如果想重新突破禁锢,只能重新洗髓。”

众弟子一听是洗髓,都纷纷低下了头,大家似乎一时间变了个人似的,有的惊恐不已,有的垂头丧气,更有的一直摇着头。

“夫子,十三才刚刚入书院,就要洗髓,这洗髓可是百死一生啊。”

苏星河担心的看着周天。

“没事,只要能成功冲破气海,什么办法我都可以,哪怕让我去死,我都是愿意的。”

五师姐看周天的态度如此强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对面的周天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十三,你知道洗髓是什么吗?”

周天一知半解的摇了摇头:“不知,但夫子出手,肯定不会有错。”

“哎,洗髓不是平常听到的那般,书院的洗髓,意图给你打碎重塑,而且这种办法,就算你熬过来了,也很容易变成白痴,这样的结果你认为你能接受?”

宋暖暖一直在说这件事的厉害程度,和可能带来的的后果,就是想让他想清楚。

周天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看对面的夫子,转头问道:“师姐,那请问,夫子难道不知道这些,那他为何没说,这说明夫子对这种洗髓之事很有把握。”

“既然如此,我选择相信夫子,更相信你们大家,毕竟你们也是为了我好。”

宋暖暖看他一意孤行的样子,怎么说也不听,居然还把夫子搬出来,便不再说什么坐了下去。

“夫子,洗髓成功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星河有些好奇的在旁问道。

“洗髓刚刚老五说的对,稍有不慎就会产生不可逆的后果。”

“这洗髓本来我不想用在你身上,这种方法是浩天阁常用的把戏,为的就是让他们浩天阁的人,各个都成为气尊级别。”

“洗髓成功后,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直接飞升气煌,有的原地踏步,但多数都有所长进。”

“准备好了吗?如果你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去无名水榭。”

周天什么话都没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冲破气海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天堑镇的父亲还有幽幽都在等着他的消息,即使不成功,他也不想就此放弃机会。

夫子听后,点了点头,笑了笑:“好,那咱们走吧!”

苏星河看他们要走出潇湘水榭,于是急忙拽住了周天的手臂。

“十三,这洗髓可是浩天阁的风格,最后成功了,也未必不带有一些副作用,况且今日你刚到,不如休息一日再说。”

周天侧身看见夫子已经过去,随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宁早不晚,这件事一直让我内心隐隐作痛,如今这么快就能解决,高兴还来不及,不用休息。”

周天一把将苏星河的手松开后,疾步跟了上去。

留下众师兄们,互相看了几眼。

“这小十三倒是有点书院弟子的气魄,放心如果真的失败,咱们作为他的师兄,定会照顾他一辈子。”

张慢慢看着夫子和周天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着。

这时,王然然站了起来:“十三是不是还没磕头拜师?”

“估计夫子早就想好了,待到将十三的气海冲破,在举行拜师礼吧?”

苏星河双手环抱胸前说着,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要不然咱们一起去看看?”

古一摆弄着吊坠,眉头一紧:“算了,夫子做事你还不了解,一般是不会让咱们靠近的,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周天与夫子来到无名水榭中,双双坐在长椅上,夫子像父亲一样仔细观察着周天全身。

“看来你父亲已经把你训练的很好了。”

周天看着夫子那双慧眼有些不明白。

“你现在就算不冲破气海,凭你现在体内的气息来看,也定的上半个气尊级别的人了。”

周天心中一惊:“什么?我?夫子你是说我,现在的水平赶得上气尊一半的水平。”

夫子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站了起来。

“把衣服脱了,背对于我。记住,等会不管遇到什么疼痛,万不能闭上眼睛,万不能走神,屏气去感觉你身体的气息,如果疼的受不了就叫出来,也不丢人。”

夫子嘱咐后,周天很有信心的点着头:“夫子,放心吧。”

话音未落,只见夫子凝神运气,两指分别点在了周天的双肩后侧。

周天瞬间感觉自己的气门被堵,喘不上气,而且感觉后背似乎有数千只蚂蚁在蠕动,很是瘙痒。

不一会的功夫,便头冒大汗,浸湿了全身。

他的身体忽明忽暗变幻着,远远望去甚是诡异。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书院都能听到周天的嘶吼声,那声音如同被两只猛虎撕咬般,凄惨无比。

远在其他水榭的师兄们纷纷运气屏蔽了听觉,他们不想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声音。

“真是....夫子干嘛想出这种办法,周天能吃得消吗?”

苏星河看着王然然下棋,心神不宁的嘀咕着。

“不要担心,现在夫子和十三就好比黑白两子,而这棋盘便是十三的身体,代表白子的夫子定会攻克难关将十三体内的气海冲破的,你就放心吧!”

苏星河一边听着王然然的话,一边嫌弃的看着他。

“你个棋痴,下你的棋吧,一个人下棋还能下的如此惬意....”

说罢,甩着袖子离开了。

王然然无奈的看着苏星河的背影,苦笑着:“天下之大,莫过于黑白两子之间,又何必执念呢?哎....”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夫子的额头上也出现了点地汗珠。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双手背于身后,坐在了桌子旁喝起了泉水。

而这时,胡三海来到了跟前。

“夫子?这....”

夫子看着胡三海手中的扫把,笑了笑:“无碍,这小子体内气海属实有些难通,不过还好,总算冲破禁锢。”

“等他体内气海稳定之后,他便会好了。”

胡三海纳闷的看着周天的背影,问道:“那他现在已经有气海了?”

“不错,而且是气王八境.....等他缓缓吧。”

随后背着手起身走出了水榭......

第六十章 丧父之痛(一) “居然到了气王境界,这怎么可能?”

胡三海看着夫子渐行渐远的背影,余光看了眼周天,依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摇了摇头接着打扫地面。

正要离开时,突然发现周天的背部有微微的光韵在闪烁,心中一紧:这小子,我就知道有什么猫腻…

想罢,刚要上前看看,却发现周天的双肩抖动了下,随后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可观察了许久,周天依旧一动不动。

“算了,既然是夫子亲自洗髓,想必应该知道其中一些事情。”

胡三海一边想一边朝着屋外走去。

而此时的周天虽然双眼睁开,但还是进了冥想,从而再次来到梦中幻境。

只是这一次他侧躺在幻境中的草地上,一直沉睡不醒,额头的汗水如同雨下。

苏老依然在凉亭内发现了他,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可等了许久见周天毫无反应,便好奇的上前看了一眼。

不觉心头一怔:“遭了!”

苏老见状,立即将他搀扶了起来,让他平躺在凉亭内的长椅上。

他看着周天渐渐虚弱的呼吸,双眼紧盯他身体上下,紧皱眉头说道:“这小子看来是刚经过夫子的洗髓,而且已然成功,但为何会如此?”

他谨慎的为他号了脉,气海之脉跳动正常,而且全身的气息也很平顺,但为何就是不醒,跌落幻境如果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很容易彻底沉睡,一直就这么躺着,这可如何是好。

苏老也紧张了起来,将他扶起盘腿坐在长椅上,开始为他运功,希望他能快点醒来。

可过去了大约几个时辰,周天仍是纹丝不动,身体逐渐冰凉,如果再不醒,恐怕神仙也无法救回。

就在苏老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现周天腹部呈现出忽明忽暗的光线,仔细一瞧,让苏老不由一惊。

“难道他体内的噬魂血珠和洗髓有冲突?可如果将噬魂血珠拿出,失去噬魂之气,那往后又如何能见到我?”

苏老深知这一切的重要性,一旦将噬魂之气从周天体内慑出,那么自己也会跟着烟消云散,莫说周天再也来不到幻境,自己恐怕也会遭到不测。

转念之际,他想最后再试一次,催动噬魂之气的力量,看看能不能反其道而行,将周天的噬魂之气彻底打开。

说罢,苏老用尽自身气海,双掌啪的一声推在了周天的身后,瞬间一股黑气滚动,与气海所产生的白色气体相互交融。

两股气体从周天的天灵盖上方袅袅升起。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周天的眼皮松动了些,也逐渐睁开了双眼。

一阵恍惚,让他身心俱疲,瘫倒在了长椅上。

苏老深深的松了口气,随后将他平放在长椅之上。

“这小子真是幸运,体内气海的禁锢被夫子洗髓冲破,如今又打开了他体内的噬魂之气,这样一来….”

还没等苏老说完,周天一阵咳嗽,猛地坐了起来,脑子一片晕眩,他捂着脑袋晃了晃,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才稍微好了一些。

“啊,真是疼死了。”

周天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周围,嘴中嘟囔着:

“怎么又来幻境了,夫子曾说过不让我冥思,不让我闭眼,这是怎么了,浑身像被五马分尸一样。”

他抬眼看见苏老正在他旁边站着,但看他的眼神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怎么了?苏老,为何这么看着我。”

苏老一袭白衣,微风飘过如同仙人一般,他坐在身后桌子上,挑了挑眉看他已无大碍。

“你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夫子没告诉你?”

面对苏老的疑问,周天有些彷徨。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想了许久,缓慢地摇着头。

“怎么了?苏老问的话好奇怪,眼神也好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老跳下桌子,来到周天的身边缓缓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夫子已经洗髓成功,虽然你睁着双眼,但疼痛感已经侵蚀了你的知觉,所以你应该是昏过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而你体内的气海禁锢已经被夫子所冲破,如今是气王八境,在东楚乃至天下四个大陆中,也算是高手了。”

听苏老一席话,周天只听见自己的气海被打开,而且如今是气王境界,随后激动万分的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两眼攒动着点滴泪光。

“冲破了?而且还是气王境界,不愧是夫子,多年的期望终于实现了。”

看着周天欢快的情绪,苏老的心情也逐渐轻松了许多。

“我这就回去,苏老你快让我回去,我要给幽幽和父亲写封信。”

周天激动无比的心情,第一时间就想与家人分享,迫不及待的想从幻境抽离出去,两眼期待的看着苏老。

可苏老听到他这么说,反倒有些沉闷。

“怎么了?苏老,快让我回去啊!”

苏老看他如此着急,不得不说。

“周天,我想你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修为上面,去跟夫子聊聊,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不是第一时间就想与家人分享。”

苏老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让周天听的甚是别扭。

“苏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不妨直说,夫子的洗髓我都能坚持到现在,还有什么比这个还痛苦。

“不错,你现在成功从洗髓中活着出来,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如果按照这么说,其他的痛苦定然比不上它,但我想说的是,如果是精神上的呢?你真的能承受一切?”

苏老试探的问着他,并不想马上告诉他。

周天看苏老的样子,着急得很,大声说道:“苏老,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不要吞吞吐吐的了。”

苏老顿了顿,随后皱着眉轻声说道:“我虽然存在于你的幻境中,但有一些事我还是能知道的,你的父亲…..”

苏老这一句话,让周天一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父亲?”

苏老叹了口气,走到凉亭的外侧看着周围的景色接着说道:“在你的幻境中,可以感知你身边的一切,包括你的家人,亲人,爱人还有其他与你息息相关的人。”

“而就在前段时间,就在这幻境中,我依稀的感觉到你父亲遭遇了大难,只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感知错误,也可能是

你父亲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

没等苏老说完,周天便大笑道:“什么感知不感知的,苏老!你在我的幻境中,我在哪你在哪,你怎么可能知道远在北陌天堑镇的情况,你还是让我尽快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听你所谓的感知。”

苏老没办法,他看了看天空,时间也差不多了,随后还是老样子,让他回到了现实生活中。

在无名水榭内,一直睁着双眼的他,略显干涩,不由落下几滴泪水。

想起苏老在幻境中说的话,想赶快去夫子那里答谢。

可没想到刚走出水榭,夫子与众弟子就已经在了。

“夫子!”

“小十三,你还真的蛮厉害的,洗髓如此遭罪的事情,现在看来你却平安无恙,真是奇迹。”

苏星河略显夸张的说着。

古一走上前,仔细端量了下笑道:“不错,十三如今气王境界,稍加用功,不到一年就会突破气王达到气煌,到时候你与大师兄较量下,肯定十分好看,哈哈。”

平时不苟言笑的古一,此时竟笑的很大声。

宋暖暖不像其他师兄那般,她很细心的挽着夏书凝的胳膊向前一步,比较温柔的说道:“看,谁来了!知道你通过了洗髓,特意带她来见你。”

“怎么样?感觉身体如何?”

周天此时应该很高兴,可是他脑海中一直想起苏老在幻境中说自己父亲的事,便不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多谢夫子!”

周天只是短短说了四个字,让所有师兄有些诧异。

正在所有人看着周天时,王然然腰间的棋袋突然晃动异常,让王然然一时惊讶不已。

夫子用余光看了看,将双手暗自向下压了下,棋袋这才安静下来。

“老六,你的黑白两子最近有些慌乱,你还是去看看吧。”夫子有意将王然然支开,其他师兄倒是没有察觉。

王然然嘀咕着:“这黑白两子采集体内气海,肯定是最近修炼有些偏颇,请夫子放心,我这就回去找找原因。”

说罢,便向身后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棋袋,摇着头叹着气。

“这个老六,人家用刀,用斧,用剑,只有他偏偏用什么棋子作为武器,而且还是黑白两子,不出错才怪呢。”

苏星河撇着岁喃喃自语。

“好啦,既然你已经冲破气海,而且境界达到了气王,那就正式拜师吧。”

话音落下后,众弟子欢呼雀跃,可周天不为所动,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脚下的地面。

“十三,想什么呢?十三?”

宋暖暖轻声疾呼。

“啊?”

周天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什么!”

“十三,你装什么傻?赶快拜师啊!”

苏星河甚至比周天自身还要着急。

周天听罢,连忙双膝下跪,抱拳俯身大声说道:“玄天宗周天,拜夫子!”

一声洪亮的拜师,让所有弟子摩拳擦掌起来。

“哈哈,终于多了个十三师弟。”

“起来吧!”

夫子笑着眯着双眼,抬了抬手。

第六十一章 丧父之痛(二) 周天起身后,眼神迷离,心事重重。

夫子看出了端倪,但为人师者,意不在劝慰人心,觉得还是由他自己去解决为好,于是说道:“十三,你如今已成为我书院真正弟子,明日起便和师兄们一起修炼,希望莫要让我失望。”

周天默默点了点头,脑中却一直想着自己的父亲。

“好了,小十三,潇湘水榭是咱们弟子们平时作为修行待的地方,走,我带你去寝舍看看。”

苏星河热忱的样子和刚开始遇见他时判若两人。

周天倒是没觉得什么,看在眼里的夏书凝,倒是有些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五师姐?”

夏书凝好奇的看了看宋暖暖,似乎她来并没有起多大作用,看着周天闷闷不乐,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苏星河上前就要和周天走,被宋暖暖当即拦下。

“十三,你不是和夏书凝有婚约?趁着今天入师门,正好把婚事也一起办了,这样双喜临门,岂不是好事,你说呢夫子?”

宋暖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弄得夏书凝甚是尴尬,周天却面无表情,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

夫子摸了摸胡须,看着周围的弟子点了点头。

“好,但这件事还是他们俩说的算,如果他们想在书院办,倒也是好事。”

苏星河听后,连忙在耳边低声说道:“小十三,小十三?要成婚了啊。”

周天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

“大家不要忙了,我和夏姑娘之间并不是你们所想那样….”

说罢,抖了抖肩,向身后走去。

苏星河两臂展开,一脸懵的看着众师兄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般说,夏书凝的脸也挂不住,眉头紧皱,一甩头也走掉了。

宋暖暖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夫子,有些错愕。

“夫子,这?”

其他师兄见后,互相也撇了撇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慢慢也就各自散去了。

夫子看着宋暖暖说道:“这世间很多事我都明白,唯独这感情之事,我实在不懂,他们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说罢,夫子摇着头慢慢地又向无名水榭走去。

剩下宋暖暖唉声叹气的低着头嘟囔着:“好好一个喜事,弄成这样,哎。”

而与此同时,在赶往东楚的唐满生,也到了东楚大陆。

作为周府的副管家,也算是负责。

入了东楚,唐满生一刻不得停歇,直接奔着皇城跑去。

作为皇城的屏障,夕云宫的守卫当即将其拦下。

“来者何人?”

唐满生只是出入魂之气,资质平平,论气海也就能打得过普通人,看见两名守卫,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两位大哥,我要去皇城找我们家少爷,还请通融!”

两名守卫上下端量了一番,有些疑惑的问道:“夕云宫只有公主,哪来的少爷?这城内又有谁能称自己是少爷的,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唐满生环顾四周,摇了摇头:“不会,两位大哥,不会记错,我家少爷叫周天,就是去的皇城,不会有假!”

两名守卫听见是周天,是公主的夫君,是城主的

女婿,立马恭敬了起来。

“原来是周天周公子的家人,不早说,快请!”

唐满生很奇怪的看着这两位守卫,一脸疑惑的想着:刚刚还对我轻蔑无视,怎么提到少爷就变得判若两人。

他小心翼翼的进了去,随后点了点头。

“多谢,呵呵,多谢!”

唐满生进了城后,一边看着城内的景象,一边向里走去。

“且慢!”

两名守卫叫住了他,随后笑道:“如今周公子已经从夕云宫离去,去了书院,你要是想找他,估计自己是不行的,我俩带你去见城主。”

唐满生笑了笑:“那就有劳二位了。”

说罢,两人带路与唐满生去了城主的宫殿。

而此时在城外的两名浩天阁暗探,看见唐满生已经到了城内,有些不甘心的互相说道。

“这下糟了,终究还是让他进了城,赶快回去跟临座说下。”

两个暗探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

唐满生很快的就来到了宫殿外,两名守卫说了声,便进了去。

到了宫殿,夏诺刚好也在,看见是周天的管家,就让所有人退了去。

“你是周府的副管家?那徐庆年是?”

唐满生来到殿内,看着金碧辉煌的周围,双手作揖道:“徐庆年是周府的主管,也是周老爷最信得过的管家,而我只是平日打打下手。”

“这次唐突来访,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知少爷,不知城主可否通融,让我入皇城找寻少爷!”

夏诺听后,眯起眼睛,睫毛略微动了一下。

“你在北陌的天堑镇,为了告诉你家少爷一件事,千辛万苦来到东楚,还找到了这里,恐怕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吧?”

“你不妨告诉我,我待你传达,皇城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况且就算你进了皇城也找不到你家少爷。周天现如今已经到了书院,而书院必定经过陛下,你觉得你够分量吗?”

虽然夏诺所说的话都属事实,但听起来却有一丝那么瞧不起人。

唐满生想了片刻,再次双手拱上:“这件事事关我们周府,尤其关乎周公子的家室,还是让我亲自告诉为好。”

夏诺听后,让殿内的两名圣骑退下,慢慢走向唐满生的身边。

“周天是我的女婿,如今我女儿已经许配给他,他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你告诉我便是。”

夏诺这么说,根本口无凭证,让唐满生无法相信,再说叶幽幽和周天从小青梅竹马,周黎廷也从未说过有这个婚约。

唐满生觉得里面有诈,更是闭口不谈,什么话也没说。

“他的娘是白素素,他的爹叫周黎廷,你如果不信也无妨,但是刚刚我说的那些,你可以去试试,想进皇城可以,但是想入书院,做梦!”

夏诺的言语也有些强硬,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大。

唐满生听后,想了想,索性告诉了便是,如今玄天宗所有人都怀疑周府害了叶府上下,如果不快些告诉少爷,身为周府的仆人,何时才能以证清白。

想罢,唐满生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好吧。”

“请城主转告少爷,叶府上下被屠,幽幽不见了下落。如今玄天宗所有人都在怀疑是周府所为

,可周老爷…..”

“怎么了?周黎廷怎么了?”

夏诺眉头动了动,急忙问道。

“可周老爷也死在了叶府内,所以希望少爷赶快回家一趟,如今玄天宗乱成一团,周府上下还希望少爷能回来秉持公道,还周老爷清白!”

夏诺听到周黎廷死了,脑袋嗡的一声,心中一惊:周黎廷死了?

“这件事过去多久了?”

唐满生看了看夏诺的表情,觉得应该不会错。

“看来城主真的是认识周老爷,这件事也是刚刚发生,而且我在来的路上,还被浩天阁暗探追杀,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还请城主快些告诉少爷!”

夏诺两眼发直,双眼空洞,点了点头,让唐满生先下去休息。

“来人!”

两名圣骑回到了殿中。

夏诺坐在主位上想了想:如今周天刚刚入书院不到几天时间,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他定会立刻回去,这样一来凝儿她….

想罢,她低声说道:“你们两人速去书院,将周天父亲之死亲自告诉夫子,其他人不要提及。”

“至于夫子能不能懂我的心思,一切尽由天命了。”

“是!”

随后,两名圣骑急忙走出了宫殿,而迎面走来的柳白,看他们如此匆忙问了句:“你们这是?”

“参见柳大人,我们受城主之命前去书院….”

“柳白?你怎么来了?”

夏诺看见是柳白,怕他知道此事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于是打岔的问了句。

柳白眉宇间略显疑惑,进了殿内,好奇地问道:“这两名圣骑可是城主贴身侍卫,让他们出去,还去书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啊!”

夏诺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了笑:“这眼看就要到五月了,距离全天下各大宗门比武的时日越来越近,我就是想问问书院有没有什么动作罢了。”

柳白听后,大笑道:“城主果然是城主,我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每年五月的时候,都要在皇城举行宏大的宗门比武,而书院作为东道主,每年都是派城主您作为书院和皇室的代表,我就是想,能否今年让我出去和他们比试比试?呵呵。”

柳白此人其实没什么脑子,就是为人冲动,一个武痴罢了。

夏诺想了片刻,微微笑道:“自然是好,这有什么难的,你身为我的护法,自当是有这个资格参与比武的。”

柳白听后,抱紧双拳,单膝下跪,心情无比兴奋的大声说道:“多谢城主成全,那我下去了!”

随后夏诺摆了摆手,可在她心中,周天父亲的事才是重中之重,凝儿如今也在书院,希望两个圣骑不要将事情说漏。

两名圣骑来到皇城北门往南走时,却恰巧碰到皇帝的马车,而白甲圣骑的坐骑很是明显,皇帝一眼便认了出来。

“夕云宫的人?”

走在马车前的公公一听,连忙点头轻声说道:“回避下的话,确实有两名圣骑骑着马向这边跑来。”

皇帝听后,站了起来,掀开车帘,目光如炬的看着前方。

而此时两名圣骑一瞧是陛下,急忙拉紧缰绳,飞身下马,双双下跪埋头大声说道:“参见陛下!”

第六十二章 丧夫之痛 (三) 皇帝从车上走下,目光冷冷的看着:“你们来皇城做什么,而且还是通往北门以南的方向,不知道皇宫附近不得骑马吗?”

两名圣骑见状,慌忙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是夕云宫城主有命,让我们速速前去书院找夫子,此事很急,所以…..所以…”

皇帝回身看了看公公和身后数十名护卫,摆了摆手让他们靠后些。

“说吧,什么事?天下事都可跟寡人说。”

圣骑只好全盘说出。

皇帝听后,寻思了片刻:玄天宗如今出现这么大的事情,看来浩天阁真的要行动了。

“你们回去吧,寡人正巧也要去书院,夏诺的事情,寡人会亲自对夫子说的。”

两名圣骑听后,迟疑了很久,面面相觑的跪着半天不起。

“陛下!这?”

皇帝听他们犹犹豫豫,回身犀利的看着他们俩,那种眼神足足可以将他们俩杀死。

“是,是陛下,我们这就走!”

两名圣骑拜退后,直接骑马原路返回。

公公看见皇帝一筹莫展,上前轻声问道:“陛下?”

皇帝叹了口气,回到了车中:“走吧,浩天阁到底要做什么?还是跟夫子好好聊聊吧!”

说罢,再次启程。

在书院内,周天在书院的习武场盘腿而坐,身边放着一坛佳酿,想着这次可算有时间一问清楚了,他很想快点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于是刚要冥思去找苏老,身后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步伐沉稳,且气息很足,不是大师兄就是夫子,于是缓慢地将头转过,果然是夫子。

周天起身连忙俯首道:“夫子!”

夫子看了看他,眼神自上而下的端详了很久:“你体内可是有什么?”

夫子突然的问话,而且如此直接,让周天有些猝不及防,他心里也清楚,像夫子这般高人,定会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更何况苏老也说了,夫子是天下至强,这点猫腻肯定躲不过他。

“夫子,这件….”

周天刚要把苏老和噬魂血珠的事情说出来,老六就过来了。

“夫子,小十三。”

“怎么了?”

夫子眉宇间略微攒动了下。

“夫子,皇帝驾到!”

夫子听到是皇帝来了,侧身对周天说了句:“你的事,我大约知道一二,冥思可以,但不要跌落梦境,最好等我回来,我与你细谈。”

夫子这么说,无非就是不让自己入梦中幻境,但这又是为何?周天暗想:现在入了书院,就要对夫子完全相信,算了,暂时就不进入幻境了。

想罢,他起身回到了潇湘水榭,看见宋暖暖和苏星河正在屋内看着什么。

“呦,小十三来了。”

天色已经暗淡,夫子让他休息,明日让他修炼,可谁也没想到他却独自一人去了习武场。

“你去修习武了?”

宋暖暖好奇的问道。

“五师姐怎么知道我去了习武场?”

周天有些疑惑,明明习武场就他一人,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宋暖暖抿嘴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苏星河,随后来到周天的面前。

“书院内的各个场所,都有标记和独特光韵,你自己看不出

来,但是在书院呆久了自然而然就看出来了。”

周天四处看了看,可不论怎么看就是没看出什么光韵。

苏星河看他还认真了,便哈哈大笑起来。

“小十三,你还真是天真,哈哈,五师姐在跟你开玩笑的,哪有什么光韵,只是刚刚夫子知道你在习武场,所以去找你了。”

“天色已晚,你不去房中休息,你来潇湘水榭干什么?”

苏星河捧腹大笑,一边笑一边问着。

周天得知自己被耍后,也随之笑了笑,觉得师姐肯拿自己开玩笑也是好事,最起码能融入进书院中。

他坐在苏星河的身边,叹了口气说道:“夜深人静,总是想起家乡的情景,所以有些烦闷,就出来走走了,书院这么大,每个师兄包括我都有自己的房间,独自一人更是无聊了些。”

“对了,你们在干吗?”

五师姐看着周天那垂头丧气的脸,撅嘴说道:“瞧瞧,瞧瞧,这才刚入书院,就不乐意了。有什么好想家的,每年可以回去三次,有事也可以随时回去,再说咱们书院又不像其他宗门那般严格,要实在想家了,可以跟夫子说啊,夫子通情达理,定然不会拒绝你的。”

周天听后,欣慰的笑了笑,看了看周围问道:“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们了。”

“这书院每年都会招收一批新弟子,那为何到现在加上我才是第十三名?”

看着周天满是疑惑的脸颊,苏星河挺起了腰身,一脸自豪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世人只知道每年书院都会招人,的确不假,但是每年这些新入门的弟子,有的取一物时,就会在夕云宫半途而废,有的在获取防身兽时,命丧塔中,所以真正能入书院的寥寥无几。”

“就算成功入了书院,学满一个月后,夫子还会进行评测,不合格的还会被遣送回自己家中。”

周天听罢,点了点头。

“还真是严苛,那我这是算幸运的了。”

周天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问题,听他这么讲,总觉自己还算幸运,甚至还算出众。

苏星河看他那样子,想笑却又憋住了。

“嗯,不错,你的确很幸运而且也很了不起,刚迈入书院石碑,就将我打败了,而且还能洗髓成功,直接进入气王八境,别说当时打不过你,现在更是无法招架了。”

苏星河越说越生气,摇着头瞄了一眼周天,叹了口气。

而宋暖暖听到这,突然想到。

“对啊,自从小十三气海禁锢被打破,修为陡升,我还没见过你的本领呢,现在你也睡不着,不如咱俩切磋切磋?”

宋暖暖扬了扬了头,示意让他出手。

周天感觉有些突兀,摆了摆手:“五师姐,还是算了吧,夫子待会还要找我,让他看见咱们在这动手,是不是有些不好。”

苏星河听罢,点了点头。

“对对,别在潇湘水榭内动手,比试切磋要去习武场的。”

他们互相说说话的同时,皇帝已经和夫子在书院外的石碑处相见。

“陛下驾临,老夫迎接不周,还请陛下见谅!”

夫子看见皇帝仪仗,刚要下跪,公公急忙上前悄声说道:“夫子,陛下说了,这世间除了皇室贵胄,夫子是唯一不用下跪请礼的,请夫子莫要如此

多礼。”

皇帝从车中缓缓走下,反而要对夫子行礼,夫子急忙双手挡了回去。

“陛下,有事请吩咐,您这样屈尊,让老夫承受不起。”

皇帝笑了笑,让身后所有人退下,随后露出了以往在皇宫内不曾见过的笑容。

“夫子,你可是教过寡人修为的,也是寡人的老师,更是寡人的师父。寡人这么做应当应分,夫子不用这么拘谨。”

皇帝说话的语气倒是像极了书院中弟子的口径,看来在书院的弟子性格倒是很相似。

“陛下这次来是?”

因为书院要走很长的一段小路,皇帝想了想还是在石碑前把话说了。

“夫子也知道,浩天阁卷土重来,意在攻取大殇,如今更是肆无忌惮,四个大陆中的宗门相继遭到屠害,就在刚刚,寡人得知周天所在的玄天宗,也发生了巨大变故。”

夫子一听是玄天宗,心中略微起了波澜,眉毛挑了挑,双眼眨了眨,看着皇帝轻声问道。

“不知陛下得到了什么消息?”

“听闻,玄天宗的叶府遭到屠门,而且周天的父亲,前任玄天宗的宗主也死在其中,现在所有玄天宗的人都在怀疑是周黎廷害死了叶府上下。”

夫子摸着胡须想了片刻,回头看着那通往书院的悠长小路说道:“如今周天刚入书院,如若知道此事,他肯定会回去一查究竟的。”

“怪不得他近日心事重重。”

皇帝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已经很晚,于是对夫子说道:“今日时辰太晚,事情发生的也有些突然,明日要是有什么事,还请夫子尽早相告。”

与皇帝告别后,夫子在石碑前来回踱步,不知在想什么。

转眼间到了第二日,夫子很早的便来到潇湘水榭中,看见苏星河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但是其他弟子还没起来。

“老八,其他人还没起吗?”

苏星河笑了笑:“夫子,这么早,估计还没有,夫子是有事吗?那我去叫他们起来。”

夫子点了点头:“今日的确有事,但也不用叫所有人起来,你去把十三叫起来。”

“小十三?”

苏星河有些诧异的看着夫子。

“怎么?这有什么惊讶的,周天刚来书院,有些事我还需要跟他讲讲。”

苏星河倒也说不出来什么,于是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便带着周天来到了屋内。

“夫子。”

周天脸色有些憔悴的看着夫子,无精打采,一瞧就是没睡醒。

“十三,你入了书院,应该告诉你父亲一声,而如今浩天阁暗探到处都安插了眼线,飞鸽传书,或者派人送信还是有些不安全,你和苏星河吃过早饭后回家一趟告知一下吧。”

周天听后自然是高兴的,没想到夫子这么体贴,高兴的立刻精神焕发起来。

“多谢夫子!”

苏星河则一头雾水,自从来到书院,还从未发生这种事,平日都是飞鸽传说,或者派人送信给家里,为何十三来了规矩就变了,没等他发问,夫子便打岔打了过去。

“好了,你们俩去收拾收拾,然后叫其他师兄起床吃饭。”

苏星河摸了摸后脑,又看了看周天,疑惑的答应着:“哦。”

第六十三章 丧父之痛(四) 他们转身离去后,夫子总是觉得心不安,如果真的让周天回去独自面对父亲惨死,会不会做出莽撞的事情,终究还是觉得草率了。

没过多久,师兄弟便来到了潇湘水榭之中,可夫子神色凝重,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

“夫子,可是有什么事让我们做的?”

张慢慢身为最早在夫子身边的弟子,平日最明白,也最懂夫子的心思。

夫子眉头渐渐舒展,看着眼前的弟子叹了口气。

周天备着行囊,面带微笑的看着夫子,以为可以马上出发,可谁知接下来的对话,使他痛不欲生。

“周天,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起初本想让你独自面对,还是我想的简单了。”

“如今浩天阁到处安插眼线,暗探横行,导致四个大陆一直在遭屠害,如果让你回去,恐怕….”

夫子欲言又止,让周天很是不解,他皱了皱眉问道。

“夫子,无妨,如果书院有事或者其他原因,我也可以不回去,再说刚来书院就要回家,当真有些不可取。”

周天虽然这么说,但内心却有些不太高兴,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

古一来到周天身边轻声说道:“十三,你是书院第一个没有气海加持进来的弟子,夫子已经够仁德了,既然暂时不让你回去,也是为你好,在书院好好学习,听从夫子教诲,等有时间再回去也不迟。”

听到古一的话后,周天欣然点头,最起码在书院中有这些师兄陪伴,也挺好,于是放下行囊,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道:“夫子莫要发愁,弟子不走便是。”

可夫子却依旧叹气不止,在主位上如坐针毡。

宋暖暖身为女子,早就看出夫子的不对劲,来到夫子身边双目攒动着:“夫子,难道真的有事不方便说?还是这件事让您很难办?”

苏星河站在周天身边一直没有多说话,可他依稀感觉此事应该和周天有关,于是余光瞥了眼周天:“十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是,让夫子生气了?”

周天错愕的看着苏星河,有些纳闷的问道:“我哪有?”

“十三!”

夫子缓慢地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语调显得很沉重。

“这件事本来我是想让你亲自回家自己却解决的,可刚才你们走后,我左思又想,还是告诉你的好,长痛不如短痛。”

周天听见这句话,全身打了个冷战。

“夫子?”

“你父亲他….你父亲他死了,而且就死在叶府中,而叶府满门被屠,如今你父亲成为了玄天宗的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在怀疑是你父亲杀了叶府上下….”

夫子刚说完父亲死了,周天如同被天雷瞬间劈下般,让他头皮发麻,全身发抖,全身如同一摊泥一样,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

虽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一直未曾留流下,双唇抖动不止,哽咽的声音让其他师兄们听到后,不知如何去安慰。

“他怎么死的?”

周天说话声颤抖起来,双拳恶狠狠的砸向地面,一阵轰鸣声,只见两拳之下被深深砸出了两个坑。

噗!

这丧父之痛,虽然隐忍而未哭出来,但心中的愤恨顿时化作了鲜血一喷而出,随后整个人瘫倒侧躺在地上,两眼猩红的看着夫子,等着夫子的回应。

众师兄看罢,内心伤痛不已,想扶他起来,可张慢慢却摆了摆手。

“这种事,咱们帮不上什么忙,让他和夫子单独待一会,咱们走吧!”

话音落后,所有人沉思了片刻,最后听从了他的话,各自散去,只留下夫子和周天在潇湘水榭之中。

“周天,我知道你现在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也不会劝你,我只想对你说,你父亲的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而叶府上下的被屠也不会是你父亲所为,但你现在实力还不够,就算告诉你我所猜测,你也力不从心。”

“父母的双亡,人世间十之八九,内心的痛楚我也很理解,谁都经历过亲人的亡故,但要从中走出来,才是最难的,你自己待一会吧。”

说罢,背着手走了出去。

周天此时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与父亲的种种过往,根本没有认真听夫子的话,等到夫子走了好一会,他才稍微清醒了些,但心底的那种不甘心,愤恨之意也油然而生。

他靠在门边,两眼依旧发直。

脑袋也无故疼了起来,太阳穴的两侧的青筋突起,父亲的死,让他差点承受不住,他越想心中越是疼痛,嘴角涌出的鲜血未少反多,没过一会的功夫,不知是疼痛的原因,还是流血过多的原因,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晕了过去,栽倒在了水榭门坎处。

而此时在远处担心周天安危的夏书凝看到,想去搀扶,却被夫子一把拦住,

“夫子?您?一直在?”

夫子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对夏书凝说道:“他现在不需要人的照顾,听我的,等他醒了自然就好了,现在不要去打扰他。”

说罢,夫子转头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天身边的光韵再次出现,他叹了口气回身带着夏书凝离开了。

周天还是一阵晕眩,跌落在了幻境之中。

而这次苏老却一脸忧愁,他缓慢从凉亭中走出,看见周天躺在草地上,嘴角鲜血一直在流,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靠在了凉亭的石柱上。

“周天,醒醒!”

怎么叫就是不醒,他在周天的身边来回走了几圈,随后厉声说道:“难道你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了?不想知道你娘的死因了?”

苏老想通过这种叫嚣的方式,让周天醒来,如果跌落幻境沉睡不醒,后果都知道。

周天虽然昏迷,但五感俱在,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字样后,他双眸抖动了下,随后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的苏老,声音低沉而无力的问道:“怎么?苏老肯讲了?”

苏老,双手举过头顶,随后双掌朝下拍在了周天的双肩之上。

周天只觉体内涌现出一股暖流,随后只感觉浑身暖了许多。

“你吐血有点多,我刚刚把你体内寒气驱散,这样你能缓和点,这个办法也是我父亲教给我的,当时我母亲惨死,也跟你一样伤痛,但事情终究会过去,节哀,看开点。”

苏老这么说,让周天很费解,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看着苏老问道:“苏老

,刚刚不是想告诉我父亲的死因和娘的身世?怎么又说这些没用的了?”

“丧父之痛我知道是一时的,但我父亲的死我一定要知道真相,还有我娘的死因,我也要知道,这次如果苏老还不告诉我,我出去后马上就与夫子说这里的事情。”

面对周天你的威胁,苏老反而付之一笑。

“夫子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你频频出现幻境中,身上所带的光韵在回到现实中时,越来越明显。不止夫子看得出,就连你身边的夏书凝也看出了端倪。”

苏老满不在乎的解释着。

周天此时此刻也不想知道这些没用的,继续问道:“既然你无所谓,那我更无所谓,出去后我便把你的事情告诉所有书院你的师兄,哼!”

而对于苏老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更不是威胁他的理由,但看见周天那倔强的性格,反而将所有事告诉他更好些。

“你父亲的死,我肯定不知道,但我和夫子的想法应该如出一辙,这些都是浩天阁的阴谋,更是浩天阁策反玄天宗最重要的一步。”

周天听罢,其实也猜得出一二,他扶着石柱渐渐站了起来,喘着粗气说道:“策反玄天宗?什么意思?”

苏老,背着手,身穿一身黑色。

“玄天宗一直是北陌的隐患,更是浩天阁的阻碍,我想在玄天宗内,肯定有人背叛了你们族人,从而导致了叶府被屠,你父亲的惨死,但至于是谁?我还不是很清楚,一直在你体内幻境,并无从下手追查。”

苏老这么说,多少让他也有些可疑,本来他心中一直怀疑叶文生的,可如今叶府被屠,叶文生也就被排除在外了。

“叶府被屠!”

周天想到这,突然想到了叶幽幽,脑袋瞬间如同炸裂一般,甚至比听到父亲的死还要痛。

“放心吧,叶幽幽应该没事。”

苏老知道周天如此巨大的反应是为何,连忙说道。

“你怎么知道幽幽她没事?”

周天双拳紧握,怒气冲冲的转头看向苏老。

“我说过,凡是与你有交集的人,我都能感知到,再说叶幽幽之前一直与你形影不离,你身体散发出的味道,难道我还感知不到?”

“放心便是,根据我的感知,她此时应该还很安全。”

周天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只能选择相信苏老的话,因为直到现在,幽幽便是他全部希望。

“那我娘呢?”

周天继续反问着苏老,想尽快了解自己的全部身世,因为自己身世的问题,让他很受折磨。

苏老回头走向凉亭内,看着周天那迫不及待的情绪,又想起自己的承诺。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你娘当时和叶长老、轩辕张来共同去了浩天阁禁地,起初是想毁灭噬魂血珠,让世间得以安生。”

“可由于你身体的缘故,你娘白素素突然动了贪念,而此时你父亲杀了真正的浩天临座佯装而成,来到他们三身边,与两位长老扭打在了一起。”

周天不想听他继续废话,气急败坏的说道:“苏老,这些我都知道,难道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第六十四章 真相尽显 周天不耐烦的看着苏老,一脸的怨气。

苏老皱眉厉声吼道:“小小年纪,心浮气躁,如何成就大事,再说你刚刚听到我说的了,明明浩天临座是你父亲佯装而成,为何还要与那两个长老扭打在一起,你难道不好奇嘛?”

苏老的一番话,点醒了周天,他一开始只知道这个过程,却完全没有仔细想其中的事由,他转头低眉瞟了一眼。

“我父亲之所以出手,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苏老看他如此维护自己的父亲,也算是欣慰,于是点了点头:“你小子还算识大体,可这件事远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当时其实你父亲已经得知,轩辕长老和叶长老其中一人就是玄天宗的叛徒,暗中勾结浩天阁,好在趁乱之际夺走噬魂血珠。”

周天听到这,心中一怔,原本他在天堑镇的时候,就怀疑过叶文生是叛徒,而且与老徐一起在天堑镇外的竹林中,也怀疑过,只是未曾想过还有轩辕卿的事。

他转念一想,如果此事当真的话,父亲的死极有可能是轩辕卿那个老贼做的,想到这,周天气的两眼冒火,恨不得现在就要手刃此人。

苏老看周天反应如此剧烈,将语调放缓了些,生怕他把事情想的太过极端。

“周天,你是你父亲和你娘的骄傲,更是玄天宗未来的支撑,万不能想的过于偏激。”

苏老一边说着,一边按了按他的肩膀,可周天自从得知父亲的死和被嫁祸的事情后,整个人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时而恍惚,时而抑郁,又听到苏老这么说,现在的他怒火中烧,什么话一时间都听不进去。

“苏老,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待我出去后,定要手刃陷害我周府的人。”

周天咬牙切齿,浑身发抖,紧握双拳,整个身子呈弓形,看的苏老愈加担忧。

“苏老,你再说说我娘,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冲动,现在在书院,怎么也要学有所成才能找浩天阁和玄天宗的叛徒报仇。”

苏老听见他这么说,心中总算放轻松了些,看来他刚刚的神情,只是听到这些事有些不忿而已。

“那日噬魂血珠被你娘拿走后,就找到了我,而我全名叫紫苏,是你娘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只是一直没人注意过,更没人知道,就连你的父亲也不曾得知。”

原来苏老是娘的大哥,这点倒是让周天有点意想不到。

但不管怎样,苏老一直在帮助他,他也不觉得奇怪,什么身份对于他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

苏老看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身世不怎么吃惊,便继续说道。

“你娘的修为在年轻时就胜过很多平辈人,更是有一度在我之上。”

“她抢到噬魂血珠后,便秘密交到了我的手上,而我那时还是江湖中的一介散人,无门无派,根本无人认识我,起初我不想收,但你娘为了治愈你体内的气海禁锢,最后还是说服了我。”

周天听到这,总算听明白个大概,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娘和父亲都认为轩辕卿和叶文生是其中的叛徒,为何还要自刎以证清白。

苏老看出了他的想法,并继续说着:“而跟着你娘的那两个长老,为了让你娘交

出噬魂血珠,带着全部玄天宗的人,去了你们周府,并且逼迫你的父母。”

“而你娘为了保全你父亲和你的性命,只能出此下策,而在临死之际,她将我的事告诉了你的父亲。”

周天听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并不是他俩逼死的娘,而是他俩造势,让整个北陌大陆的人共同威胁而导致的,真是其心可诛。

“我知道这件事后,本来想去报仇,但你父亲及时找到了我,通过我们俩商量,为了能让你日后无忧,我强行将噬魂血珠内的所有气海全部吸收,并化作幻境浮影存于一粒珠子中。”

“而你现在所服用的并非是噬魂血珠,而是一颗可以随时坠入梦中幻境的珠子,这样我才能暗中保护你,并且在危难时刻,让你吸收噬魂之气。”

周天能听到这,心跳加速,瞳孔瞬间变得很大。

“苏老,你是说,你为了暗中保护我,化作了浮影,你?你死了?”

周天无法相信他所说的,一脸吃惊。

而苏老却很坦然,并付之一笑。

“你以为我那么伟大吗?只是暂时的而已,当你将我所传授的东西全部吸收,并融会贯通,我自然会重返人间,因为我需要你的努力才能帮我….”

“算了,这件事还为时尚早,等日后再说,这回你知道来龙去脉了?可有什么想说的?”

苏老看周天一头雾水的样子,抿了抿嘴。

周天低头想了半天,父亲的惨死,娘的死因,苏老的讲述,让他一时间不得消化,越想头越疼。

嘶!

他晃了晃头:“苏老,这些事还需让我消化一段时间,如今我又应该如何作?”

只见苏老随意打个响指,幻境中的景色又变了样子。

苏老一袭白衣走到周天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虚心求教夫子的传授,他是人间至强,但他只保护殇国和殇国的皇帝,对于浩天阁,只要不威胁殇国,他便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你如果想报仇,就要将夫子的本领尽数学会,懂了?”

周天频频点头,可要做到苏老所说,不知要花上多少年,想着想着,周天便唉声叹气起来。

“你体内已经被我释放噬魂之气,加上你现在的气王八境的修为,学习什么都易如反掌,你还叹气作甚。”

苏老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背着手走到眼前小溪的边缘。

“噬魂之气?你是说你将噬魂血珠的能量传输给了我?那你?”

周天异常惊讶。

苏老笑了笑:“呵呵,不用管我,我只是吸收了噬魂血珠,又不是离开了它自己就活不了了,我只是一道浮影罢了,多余的不用多说,你该回去了。”

“记住,你父亲的死是浩天阁所害,莫要因此记恨与整个玄天宗,勿要走入歧途,出去后夫子肯定会问你一些事,照常跟他说,对夫子不必隐瞒,你只有告诉他,他才会帮你。”

说罢,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周天的眉心处。

嗡!

周天一阵头晕目眩,摇摇晃晃中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转身却看见夫子就在身

前。

“夫子!”

有些错愕的他,不知如何对夫子说,刚要张口,夫子却提前说道:“你父亲的死,换做谁都会吃不消,你今日就休息吧,过几日如果想开了,或者想明白了,再到无明水榭来找我便是。”

说罢,夫子背着手慢慢地走开了。

周天昏沉的脑袋也逐渐清醒过来,回到了房间中,久久不得平静,想起刚刚苏老所说的话,更是陷入消沉。

他脑中想着以往种种事情,感觉就在眼前,想着父亲的面庞,恍若隔世。

转眼一天便过去了,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周天两眼依旧紧紧盯着房门外,一夜未睡的他,憔悴的很。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周天无精打采的说道:“请进!”

原来是苏星河,他看见周天那惨白的面颊,和那一对黑眼圈,摇着头低声说道:“十三,逝者已逝,就不要一直活在沉痛之中了,饭菜已经做好,夫子和师兄们还在等。”

周天听罢,简单洗漱了下,就与苏星河去了潇湘水榭。

“十三来了,快,坐下吃饭,听说今天的早饭是老八特意为你而做的,快尝尝。”

宋暖暖看见周天,连忙拉着他坐到了身边。

“多谢五师姐。”

可周天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无任何食欲,两眼呆滞没了神色。

夫子见状,顿了顿声:“过些时日,就要举行宗门之间的比武了,你们可做好准备?”

其他师兄原本想着该如何劝周天吃饭,可夫子突然这么一说,都提起了很大的兴趣。

“对啊,马上就要比武了,十三你可知道?”

苏星河一直在观察周一举一动,似乎对周天甚是担心。

“比武?什么比武?”

周天目光稍微攒动了下,双眼直视着夫子身前的碗筷。

“对啊,全天下所有宗门的比武盛会,一年一次,恢弘的狠,难道你没参加过?”

苏星河兴奋的解释着。

周天毫无兴趣的撇嘴说着:“呵,之前我并没有气海加持,哪来的资格参加什么比武,从未听说过。”

古一看他爱答不理的样子,很是气愤的大声说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如今你已经气王八境,又为何自暴自弃,书院的学生又怎能如此?”

故古一气急败坏,恨不得一拳打醒昏沉颓废的周天。

夫子摆了摆手,慢条斯理的对周天说道:“十三,这次比武玄天宗也会参加,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想说的?”

周天能听见玄天宗三个字,心中一紧,眼前一亮:“什么?夫子你说玄天宗也参加比武?”

他想起苏老的话,马上站了起来。

“那还请夫子让我参加这次比武,我父亲的死肯定和玄天宗内部有很大的关系,既然这次比武玄天宗也参加,正是我一问究竟的机会!”

周天顿时精神抖擞,双目明亮而有神,让师兄们看见后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苏星河笑道:“呵呵,瞧你这话说的,其他宗门不知道,但咱们书院的弟子,每年都是噬全部可以参加的。”

第六十五章 吊坠 周天听后,心中暗想:这回可以当面和玄天宗的那些人对峙了。

苏星河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安慰安慰他,拍了怕肩膀:“十三,一切都已经过去,看开些”

周天默默的点了点头,目光攒动的看着夫子,转头对苏星河说道:“放心吧,没什么事了。”

说罢,饭也没吃转身走掉了。

苏星河想去阻止,夫子却低沉的说了句:“老八,不用管他,让他去吧,失去亲人这种痛楚,怎能那么快走出来,让他一个人静静。”

“待会吃完饭,我会过去找他的。”

饭后,夫子一人独自来到周天的房间,看见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于是走了进去,发现周天正坐在茶几旁闷闷不乐的发着呆。

“怎么?饭不吃,坐在这里独自喝茶?”

夫子轻声细语的说着,坐在了他的对面。

周天看见是夫子,连忙起身行礼:“夫子,您怎么来了?”

“坐下吧,我来找你,你难道还不清楚。”

夫子摆了摆手,让他坐下,随后双眼仔细瞧了一番。

“你的事我很清楚,包括幻境的事情,我也很了解,所以你无需紧张。”

周天听夫子这么说,想起苏老的话,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夫子,他低着头双眼上翻不敢直视夫子的眼睛。

“既然夫子知道,为何不早说出来。”

夫子看他鬼鬼祟祟笑了笑:“你这小子,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幻境这个东西,人人都会有,只是形式不一样,造成的效果不一样而已。”

“我想,你的幻境中应该有一个人,虽然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据我观察,他会告诉你一些你不懂的问题,并灌输了你一些修为功法,对吧?”

夫子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所想,却把周天惊到了,虽然夫子不知道苏老是谁,但是苏老做的事情,他却很清楚。

周天不禁点了点头,惊讶的问道:“夫子连这些都知道?怎么会?”

夫子摸了摸胡子,嘴角略微上扬说道:“你每次进入幻境,背后都有忽明忽暗的光韵,而这就是幻境所导致,而你的脉相我也看过,你体内如今气海很足,但还有一丝其他的功法,也在其中,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所以我当时曾经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坠入幻境。”

周天听了夫子的话,这才明白,原来夫子还不知道苏老已经将噬魂之气替自己打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苏老曾经说过,不要对夫子隐瞒。

想罢,他心中一沉,张嘴说道:“夫子,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夫子!”

周天刚要把事情说出来,古一却突然出现在门口。

“老七,你怎么来了?”夫子疑惑的问道。

古一手中拿着腰间那个吊坠,神情惊恐的说道:“夫子,我的吊坠在今日吃饭时,无故脱落,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周天听后,歪头叹气,暗自想着:区区一个吊坠掉了,怎么还来告诉夫子,这个七师兄还真是怪异的很。

可夫子一瞧老七的吊坠在手上,不觉一惊。

“什么?吊坠无故脱落?快快出

发去皇宫!”

夫子和古一的言行举止,让周天颇感疑惑,一个吊坠怎么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夫….”

周天还没说自己的事,夫子就急忙和古一走了出去。

“哦,十三,你在书院好生待着,等我回来咱俩再谈。”

说罢,便急匆匆的走远了。

过后,周天从苏星河那里才得知,古一的吊坠是夫子所创,他将皇城的气运化作感知放入了老七的吊坠中,一旦皇城有异样,吊坠就会有所反应,如今吊坠无故脱落,意味着皇城内可能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而夫子直接对皇宫和皇帝负责,这种事他必然异常紧张。

苏星河跟他说完后,心里也七上八下,周天看着更是奇怪。

“怎么看你和其他师兄们,知道吊坠的事后,都如此忐忑,难道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但夫子乃是人间至强,你们又担心什么?”

他们在苏星河的房间中随意聊着,这时张慢慢走了进来。

“吊坠是皇城的感知,更是老七的圣物,无端脱落,一个是代表皇城有难,另一个则代表老七恐有不测,所以夫子很着急,作为师兄们,自然也很担心。”

“老七自小体弱,虽然你看他手拿斧子,但多年疾病缠身,让他痛不欲生,如果不是夫子创造了吊坠,可以帮他化解一些危机,恐怕老七早已….算了,等他们回来吧,夫子应该会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天听大师兄这么说,这才明白大家为何情绪如此低落,于是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过了片刻,周天抬头看着屋外,转念一想说道:“那咱们在这干等也不是办法啊,都已经过了大约两个时辰,不如咱们出去迎迎!”

苏星河听罢,也同意十三的想法,于是站了起来就要出去,却被张慢慢拦了下来。

“慢!夫子刚刚走的时候,千里传音跟我交代过,让咱们在此等候,莫要慌张,有什么事等他回来,自然知晓。”

周天听见大师兄说起千里传音,很是好奇的嘟囔了句:“又是千里传音,当日在千灵塔,老徐也曾经说过,夫子给他千里传音,让他保证我的安全。”

“当时我并没有气海加持,自然听不到,可如今我气王八境,怎么还是听不到。”

张慢慢看他疑惑的样子,笑着说道:“夫子的千里传音,是根据每个人而定的,他想对谁说,谁就会听到,而其他人不管修为多高,都无法听到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在他们焦急等待夫子回来的时候,夫子和古一已经到了皇宫内。

见到皇帝后,将吊坠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可皇帝不以为然,他向来对这种感知的事情,半信半疑。

“我说夫子,寡人在皇宫并无异常,而且皇城目前也没什么其他事,夫子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没准这吊坠就是无意间不小心掉落的。”

皇帝并不相信吊坠的说法,反而有种嫌弃的神情。

“陛下!这吊坠跟了我几十年,从未掉过 ,即使在比武的时候被刀砍,被剑挑,都未曾掉过,而今日吃饭却无端脱落,还请陛下明察!”

古一双膝下跪,想让

陛下将此事看重些,可对于皇帝来说,没有发生的事,他又如何预防,再说现在皇城内,乃至皇城百里之外也无异常,如果有什么人进犯,早就狼烟四起,而现在平静的很。

“起来吧,你和夫子想说的事情,寡人已经了解,放心,寡人会加强防御的。”

古一慢慢站了起来,余光看了看夫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夫子将吊坠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起来。

“吊坠本身呈绿色,而如今却成了血黄色,暗淡无光,难道不是指皇城和陛下?”

夫子全身打了个冷颤,随后自言自语的说道:“莫非这是在指书院?”

于是连忙叩拜行礼:“陛下说的是,皇宫和皇城应无大碍,有问题的应该是书院内部,在下告退!”

于是急忙走了出去,古一跟在身后甚是不解,看着夫子紧张的情绪问道:“夫子,这是?”

夫子想起周天刚刚在书院想说话的时候被打断,心中一紧。

“赶快回书院!”

说罢,将袖口内的玄天无量尺拿了出来,两人站在上面,转眼不见了踪迹。

虽然在皇城内,皇帝曾经下旨,不允许乘坐任何法器、圣物飞行,但这些对夫子是无效的,他在皇城内是唯一自由的人。

“看!是夫子,夫子回来了!”

苏星河无意间仰头一瞧,夫子已经从天而降,来到了苏星河的屋子前。

“夫子!”

张慢慢看夫子的目光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夫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吊坠的事?”

他还想再问几句,夫子就将他的话打断了。

“你们先出去,我和十三有话要说。”

张慢慢看了眼十三,摆了摆手让苏星河暂时退下,自己也走了出去。

“大师兄,夫子怎么总找十三,自从十三来了,很多事变得神神秘秘,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星河大嘴巴,而且还很好奇,让张慢慢很是头疼,个头又小,如同一只猴子。

“夫子的事情,你瞎猜什么?赶紧走就是了,师弟们都说你像个猴子,看来没说错。”

而周天此时此刻却感觉压迫感十足,他看着夫子的眼神愈加恐怖,自从来到书院后,从来没看见过夫子的眼神如此凄冷而犀利。

“十三,我问你,刚刚你想跟我说什么,被人打断了。”

夫子斜着眼睛紧盯着周天。

“啊,夫子是说这个,当时我想告诉你,我的幻境中的确有一个人,而且的确像夫子您所说,他传授了我一些其他功法。”

夫子很认真的听着,一挥手直接将房门关上。

“接着说,是什么功法。”

周天看夫子如此谨慎,想必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于是变得结巴起来。

“是….是噬魂之气!”

夫子听见这四个字,双眼突然瞪的很大,脑中嗡的一声,不经意的微微晃了一下。

“噬魂之气?你是说,噬魂血珠…..”

就在夫子惊讶的同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人。

突然,从屋外传来一句:“呵呵,夫子好久不见,最近可安好?”

第六十六章 浩天临座 这个声音听上去毛骨悚然,周天顺着门外一瞧,心中一惊,直接攥拳起身。

夫子看周天的动作,示意让周天不要轻举妄动,随后缓慢地将头转了过去:“原来真的是浩天临座。”

“不知浩天临座来我这书院,有何贵干?”

夫子对于浩天阁的事情,还算略知一二,只是让他心中有所不解的是,书院是夫子用结界化作而成,而浩天阁本不是修气的,又如何看透这其中玄机。

此人依旧头戴金色面具,身穿黑色甲胄,慢慢地走向屋内,周天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的浩天临座,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虽然之前也见过,但这次却感觉完全不一样。

周天小声嘀咕道:“夫子,这个浩天临座好像不对。”

夫子听罢,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对这个人好奇起来。

“你知道我是浩天临座?”

此人说话声音并没有做掩饰,之前周天遇到的不管是浩天临座还是浩天阁暗探,从面具后传来的声音都是十分怪异的,可面前此人却是原声。

“浩天临座分为三等,暗探穿着也不是你这般,想必你是浩天阁的最高的临座了,不知临座来我这书院到底为何?”

夫子说话言简意赅,让周天也佩服不已,就连他也没想到这浩天阁的临座还分等级。

“哈哈,不愧是夫子,对天下事物了如指掌。不错!浩天阁的临座分为三等,我这次来并不想与你们书院产生什么矛盾,况且数百年来,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也没必要大打出手。”

“这次突然来造访,还请夫子将人交给我们,我们浩天阁也会发誓,从今往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书院,不知可否?”

此人口中的那个要带走的人,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周天。

“临座莫要开玩笑,我书院都是我的弟子,哪来你的人。”

随后夫子转过身,对身后的周天挤眉弄眼轻声嘀咕着:“快走,这些人应该是奔着你体内噬魂血珠而来。”

夫子突然这么说,周天恍然大悟,为了不给夫子添麻烦,周天这就要离开。

可此人却不想让他走,冷嘲热讽的说道:“都说夫子是人间至强,就连浩天老祖都说过,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和夫子出手。”

“今日一瞧,不过如此!”

这个临座在用激将法,可夫子却一脸嫌弃的瞄了一眼此人,并笑道:“就凭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够资格,我刚刚也说了,这里是书院,并不是浩天阁,你如若想带走谁,那就凭本事便是了。”

于是坐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死盯面前这个浩天临座。

只见此人从袖口甩出一把吊环,上面布满了各种毒刺,看上去应该是白银制成,吊环呈弧形,速递极快,在旋转的过程中还在不断的向周围飞出无数毒刺。

夫子一瞧,刚要在身前布下结界,以免身后的周天受伤,可没想到的是,周天随之打出了一拳,这一拳就连周天自己也未曾想到。

还是数条金龙的浮影,可在这基础之上,还多了两头老虎,一白一黑,怒气十足,刹那间就将

毒刺挡了过去,如同一阵飓风在临座面前来回摇曳,眨眼的功夫,那把吊环急速反冲到他身前,一击而中他的腹部,差点踉跄栽倒。

“气王境!”

此人惊呼道:“怎么可能,你气海从小被锁,又如何修炼而成的?就算夫子给你打通气海之脉,也不可能提升如此迅速!”

越说越觉得离谱的临座,不想就这么罢手,于是两掌朝下,瞬间引起周边层层气浪,看上去如同龙卷风一样。

夫子见状,双眉略微挑了挑,一把将周天挡在了身后。

“浩天阁的人狡猾多变,这个临座一瞧也不是什么善茬,待会一定要小心。”

周天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面前此人,就在要动手的瞬间,门外一把飞剑直奔这个临座而去。

即将穿透临座身体时,那把飞剑却掉在了地上。

临座不屑的看了看身后,撇嘴笑道:“哼,怎么书院也喜欢以多欺少不成?”

原来是大师兄张慢慢,听到这边有动静,便跟了过来。

夫子向他摆了摆手,并说道:“咱们书院开门收徒,来了便是客,既然是浩天阁的临座来了,当然不会以多欺少,那我请问你,来我书院到底想请谁?”

虽然夫子已经猜到了此人此行来的目的,但还是想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当然是周天,他做的一些事情,不用我说,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临座说罢,张慢慢厉声说道。

“真是大言不惭,如果说十三在来书院之前,你将他带走,我们当然不会说什么,如今十三已经是我书院弟子,怎能让你说带走就带走,就凭你?”

张慢慢的性格果然易冲动,没说几句,就要上前,随后被夫子再次劝退。

“我的大弟子已经说过了,周天现在是书院的弟子,恐怕不能让他轻易跟你走了,敢问你们为何总是想让周天回去?”

夫子的确想知道原因,但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些浩天阁的人,不管是临座还是暗探,都应该是奔着噬魂血珠而来,可如今周天已经将珠子吞掉,难道他们想得到噬魂之气?

想到这,夫子不由心中一怔,如果真的想要周天你的噬魂之气,恐怕只有周天的死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浩天临座看了看他们三人的表情,再次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直说,周天体内有种气体,根本不属于你们修气者身上的,而是属于我们浩天阁,我当然有资格收回。”

这时苏星河也跑了过来。

气喘吁吁像是刚刚跑了很长的路。

“夫子….夫子,在通往书院的地方,有一处的结界被打破,似乎有人闯进来了!”

苏星河说罢侧头一瞧,吓了一跳:“你是谁?”

张慢慢嫌弃的说道:“老八,夫子就让你平日做两件事,一件做饭,一件守护结界,这都做不好。”

苏星河惭愧的看了看夫子,随后扭身仔细看了看,惊呼:“浩天临座?你是怎么冲破结界的?”

而此时的浩天临座越发感到紧张,心中暗想:这书院的人越老越多,如果再不走恐怕真的走不了

了,但又不想无功而返。

于是他继续对夫子说道:“夫子,世人都知道你们书院负责殇国的皇宫和皇帝安全,这种事难道也要插手?难道你们书院真的要与浩天阁为敌?”

周天对于此人的出现很是愤怒,同时也对自身的噬魂之气也很不解,为何苏老才刚刚替自己打开,浩天阁的人就知道了?

他挺身向前迈了一步,并对夫子他们说道:“夫子,这件事因我而起,就让我解决!”

苏星河听后,怕他有危险,想去阻止,张慢慢却小声说道:“十三现在已经是气王级别,这个临座虽然不是修气者,但或许有的一拼,不用紧张,正好让十三舒展一下筋骨,实在不行还有夫子在。”

夫子看周天跃跃欲试的架势,又想到压抑他内心已久的种种事情,慢慢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你想自己解决,那就和这位临座比试比试吧。”

浩天临座瞧了瞧周天,大声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想与浩天临座比邻,真是厚颜无耻。”

说罢,浩天临座随手一甩,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刀身散发着黑色气体,一瞧就是邪物。

周天也从腰间抽出了峦锋,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夺目,一把亮剑,一把黑刀,一正一邪尽显无余。

正要对抗时,不知夏书凝从何处跑来,后面紧跟着宋暖暖。

“浩天阁的人?就是你们杀死了万雷叔叔!”

说罢,就要上前与之动手。

或许其他人不太明白,但周天很理解夏书凝的心情,万雷身为夕云宫的四大护法,更是夏书凝从小的师父,这种情分,见到浩天临座,必然愤恨无比。

周天连忙将夏书凝拽到一边,并言辞温和的说道:“夏姑娘,此人很危险,我来对付!”

浩天临座看他们人数又多了两名,不耐烦的说道:“还有完没完,你们书院做事向来这么墨迹吗?”

苏星河看他亟不可待的样子,嘲笑道:“怎么?你想快点解决,怕书院弟子全体围攻不成?放心,夫子说过让十三来解决,就不会说话不算话,对付你仅凭一个十三就够了.”

而此时的浩天临座因为是一个人偷摸闯进了书院,并没有后援,本来就有些忐忑,又加上苏星河的嘲讽挑拨,气急败坏的他一时愤然,提刀便向周天砍去。

周天一跃而起,跳到了书院的习武场内,随后反手就是一剑,周天的剑气逼人,引起周遭的地面卷起层层尘土。

浩天临座顺势把刀横在了眼前,本以为会轻松抵挡,却没想到只是一剑而已,就把他打退数十步。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周天不仅拳法了得,剑法也如此精湛。

他环顾四周,恐怕再这么拖下去,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于是他将刀插在了地上,两手交叉摆出了奇怪姿势,随后嘴中碎碎念着:“浩天永存,保我苍天无恙….”

他念叨的声音很小,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听不出是什么,但夫子似乎知道,心中一惊,急忙大声吼道:“周天小心…..”

第六十七章 邀夫子入幻境 周天听见夫子疾呼,定神一瞧,看见这个浩天临座头顶出现一团黑色迷雾,逐渐笼罩全身,随着黑色迷雾变大,他的胸前出现一双通红的眼睛,如同饿狼一般。

周天向后撤了一步,看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什么鬼把戏,也就你们浩天阁能用出此等功法!”

说罢,将手中峦锋绕了身体一周,瞬间数十道剑影围绕在他的身前,紧接着用手指轻轻向前一点,峦锋携带数十道剑气浮影,刺向浩天临座。

站在旁边的师兄们看见周天的剑法如此超绝,有些瞠目结舌,苏星河在张慢慢的耳边轻声低语:“老大,这个十三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

张慢慢看着剑法也有些不理解,按理说他的拳法精湛毫不夸张可以说是玄天宗的师承,可这剑法是从何而来,他疑惑的看着夫子,可夫子却没有什么惊讶,反而一直注视着浩天临座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峦锋极速向浩天临座刺去,剑锋硬朗,在太阳的余光下略显凄寒。

眼看峦锋将要冲破团团迷雾,就在一刹那,却突然被崩飞数十米,插进了地面,浩天临座腾空跃起,抬手就是一掌,两眼发红的浩天临座让人看上去很是恐怖。

而周天刚刚用出的那道剑法,自己还在纳闷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一掌就迅雷不及掩耳的打了过来,周天眼看要被这一掌打中,无法躲避,也没得办法,不知如何的时候,夫子纵身跃起,用袖子轻轻一扫,将那掌法所带来的伤害全部卸掉化为乌有。

周天气喘吁吁的看着夫子的后背,心跳加速,如果不是夫子刚刚替他挡下这一掌,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浩天临座看了看轻轻笑道:“我就说夫子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既然夫子出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浩天临座将身上的甲胄提了提,昂首看着夫子,虽然带着面具,但眼色很是轻蔑。

夫子回身看了看周天并无大碍,于是转头对浩天临座说道:“既然刚刚我答应让十三跟你打单独打斗,如今我插了手就是我怀了规矩,你走吧,如果再让我看见浩天阁的任何一人闯我书院,定手下不留情!”

夫子这么说,让夏书凝很是不解,她疑惑的问道:“夫子,此人是浩天阁的临座,也算是浩天阁的中坚力量,他们无恶不作,更是将夕云宫的四大护法之一的万雷杀了,怎能说放走就放走!”

夏书凝看见这个浩天临座已经是待宰的羔羊,却要被放走,很是气不过。

宋暖暖连忙将夏书凝拉了过去。

“夏姑娘,夫子做事有夫子的规矩,刚刚明明是十三和他单独打斗,如果周天将他杀了也就杀了,但是夫子插手,就是破了规矩,如果再把此人杀了,流传出去,让世人如何看我们书院。”

宋暖暖这么说,让夏书凝不是很理解,包括周天在内也不是很明白,到底规矩重要还是是非重要,浩天阁害死了周天的父亲、母亲,而且还促使玄天宗内部混乱,这么一个宗门,当然不能手下留情。

周天趁着夏书凝的

说辞, 继续问夫子:“夫子,此人如果放走,会给书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刚刚让他不允许再闯书院,可他们根本不会听,如果纵虎归山,他带着一批浩天阁的临座和暗探冲破结界,再来书院,又怎么办?”

周天和夏书凝的质问,让张慢慢和宋暖暖都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夫子微微眯着双眼,看着周天和夏书凝,还有面前的浩天临座低沉的说道:“这两个人似乎不想放过你,你说该怎么办?”

浩天临座听见夫子的疑问,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堂堂一个书院,居然还要听两个弟子的话,真是想不到夫子是如何没有威严的,呵呵。”

浩天临座叫嚣着,让听在耳中的张慢慢甚是气愤,他侧头怒目而视看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如今身在书院习武场,把你杀了太过稀松平常,我书院做事从来不用考虑其他宗门的说法,你当真要这么说话?”

张慢慢也逐渐产生了杀气,攥着双拳跃跃欲试,刚刚那一剑被他躲过,他早就想再战。

夫子看着浩天临座临危不惧的样子笑了笑:“浩天阁做事,一直被视为天下最为可耻的,今日你无端冲破我布下的结界,擅自闯入书院,就已经出不去了,刚刚我插手你和十三的比试,我已经收手。”

“但一码归一码,你闯入书院这个事情,不仅我的弟子们不同意,我也不会….”

话还未说完,夫子看了看插在地中的峦锋,双指指向它,随后向上抬了抬,只见峦锋瞬间就划破了浩天临座的脖子,应声而倒。

周天倒吸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想到,夫子的境界如此高深莫测,只是用袖子,就低过了刚刚浩天临座的一掌,用双指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浩天临座杀了。

夏书凝看罢,兴奋不已,刚要开口谢过夫子,却看见浩天临座慢慢捂着脖子,爬了起来,双膝跪在地上,两眼猩红的看着周天。

虽然勉强跪在地上,可是他脖子的大动脉如同喷泉般不停的向外喷血,周天一愣,看着他的双眼有些不可思议。

“周天…..你体内的噬魂之气早晚会祸害整个书院,我劝你还是先去看看….看看叶幽幽吧!”

话音落,倒地而亡。

虽然他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五感俱佳的周天,却听的一清二楚。

“幽幽?幽幽怎么了?”

周天愤怒抓起倒在血泊中的浩天临座,大声喊着,然后将面具揭开,没等看清他的脸,突然浩天临座的尸体化作一团黑雾烟消云散了。

周天发呆的双手撑着地面,脑中闪现出无数的幽幽画面。

夏书凝看着周天痛不欲生的表情问道:“周公子,叶幽幽又是谁?”

周天发呆了片刻后,连忙走到夫子身边,急切说道:“夫子!弟子请求下山回一趟玄天宗,有要事!”

夫子看他焦急的心情,语气平和的说道:“咱俩之间谈的话,还没有说完,至于玄天宗,你不用着急,我会让张慢慢过去查看,至于浩天临座口中的叶幽幽,我也会让张慢慢暗中调查

。”

“你放心,你大师兄做事很有把握。”

夫子虽然这么说,但周天此时的心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现在父母已经惨死,他绝不能让幽幽再有什么危险。

于是他继续说道:“夫子,幽幽对我很重要,如今我父母惨死,就剩下这么一个珍惜之人,我不能让她在身陷险境!大师兄固然信得过,但…..但我….”

周天欲言又止,夫子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叶幽幽我当然知道是谁,我也知道你和她的故事,身为你的师父,当然对你的过往很了解,你放心你大师兄肯定会帮你找到她,并将她带过来!”

“只是你现在体内有噬魂之气,而且幻境中的那个人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如果让你此时回玄天宗,遇到什么危险,又该如何是好?”

“徐庆年如今不在,倘若你有什么不测,又如何向他解释!”

周天听夫子的劝说,忐忑的心情最终还是应允了。

随后张慢慢便要即刻动身,周天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的大师兄说道:“大师兄,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说罢,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恳切的说着。

张慢慢看见他如此客气,将他扶起笑了笑:“放心便是,不把叶幽幽找回来,我是不会回来的。”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十三还有话要说。”

夫子将其余人遣散出去后,让周天坐了下去,并让他平复下情绪。

周天有些困惑的看着夫子问道:“为何浩天阁的人总是针对我,噬魂血珠和噬魂之气就真的这么重要,况且噬魂血珠已经被我吞下,噬魂之气也是幻境中人替我打开,我从来没针对过浩天阁的人,为何会如此。”

“害我父母,现在又要害我的幽幽,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天有些失去理智的用双拳砸着身前的桌子。

夫子却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浩天阁本来就靠着诡术和傀儡术,还有诸多旁门修炼的,而噬魂血珠则是用的千年血凤凰和道士之血凝炼而成,据说有长生永存的能量,你说这对于浩天阁重不重要?”

周天知道这些,他的父亲跟他说过,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父亲非要逼着自己吞下这噬魂血珠,难道就是为了家族比武获胜,为周家争光不成?这里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夫子看他一筹莫展,慢慢问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你无法预料的,你体内现在的噬魂之气很危险,如果无人疏导,很容易走向歧途。”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体内幻境中的那个人了。”

夫子眼神真切的看着周天,原来他一直想知道周天幻境中,那个神秘之人到底是谁?

周天想了片刻,曾经苏老也说过夫子是值得信赖的人。

于是他低头沉默了许久,渐渐张嘴说道:“此人是….这样吧,夫子你是否可以与我同去?”

夫子双眼挑动了下,有些惊诧的问道:“你是说,让我进入你的幻境?十三,进入别人幻境很危险,你难道不怕?”

第六十八章 谜团 周天不明白为什么会怕,一脸疑惑的看着夫子,眼神中充满未知。

“怕?夫子不是一直想入进入幻境一探究竟?”

周天虽然这么说,但自己的幻境他也不知道如何让其他人进去,挑了挑眉看了看夫子问道:“夫子可知道如何进入他人梦境?”

夫子看着周天,笑道:“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的梦中幻境是自己的,一旦被其他人闯入,不仅会容易使自己脑中混乱,如果被邪佞之徒进入,还会导致你走火入魔彻底崩溃,最严重的可危及性命。”

夫子这么说,周天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笑:“夫子,放心吧,我幻境中的那个神秘人对付其他人绰绰有余,除非夫子有意为之,其他人我想他们就算有其他企图,也没办法打过我幻境中人的。”

周天信誓旦旦,信心满满,夫子看在眼里,心里却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随后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你信得过我,那我就随你去看看。”

说罢,夫子让周天坐好使自己进入沉思,随后夫子用自身的气海加持,让自己的气息灌入周天的气海中,两种气海交织在一起,在周天坠入幻境的同时会瞬间夹带夫子的一缕气息一并进入,便可成功一起到达幻境。

按照这种办法,夫子和周天成功的共同进入了幻境。

由于夫子的意识很强,坠入幻境时还很清醒,而周天仍是老样子直接侧躺在凉亭前。

而夫子不但脑中没有晕眩的感觉,反而无比清醒,看着四周小溪群山,内心无比舒畅。

“呵呵,好地方,果然是高人之所。”

夫子自言自语了一阵,周天恍惚之间睁开了双眼,看见夫子就在眼前,连忙站了起来,左看右看,疑惑的问道:“夫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刚刚来第一次的时候,浑身不舒服,头疼剧烈,可看您却如此惬意。”

“切,你个臭小子,怎么能和夫子相比,你是什么神识,夫子是什么神识?”

周天转身看见苏老又换件衣服,一身白衣镶嵌着八卦水墨图,笑了笑:“呦,知道来客人,还换了件衣服,你这衣服还是第一次看到,之前都是素色。”

苏老看周天那嘲讽的嘴脸,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从凉亭中走出,来到夫子的身前,简单的行了个礼说道:“夫子,很久之前就知道您的名讳,在下紫苏,也就是周天这小子幻境中的苏老。”

夫子看着苏老,缓慢地点了下头,摸了摸胡须,眉开眼笑的说道:“呵呵,看着幻境中的景色,和你身上的气息,应该是气帝境界,天下四个大陆,能称上帝的,少之又少,居然在此处隐居。”

周天头一次听见苏老居然是气帝,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老低沉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夫子过奖了,虽然我看不出夫子的境界,但远超于在下,就凭刚刚进入他人梦境,坠入幻境时那份坦然和惬意,就已经超越在下了。”

“世人都知道,进入他人幻境是非常难的,况且还是您的一缕气息,刚刚

一旦周天的神识稍微强一些,便会将您的一缕气息湮灭。”

“夫子的修为境界不可估量,在下佩服。”

说着的同时,苏老便躬身弯腰说道:“不知夫子这次来幻境中有何要事?”

苏老也是个直脾气,什么事都想直奔主题。

夫子更是言简意赅,走入凉亭中坐了下去。

“刚刚你说的有些太过高估我了,你说得对,如果周天他的意识,也就是神识稍微强那么一点点,我这一缕气息便会荡然无存。”

“而我就是堵了一把而已,算不上什么不可估量,而这次来幻境,主要还是要看看这幻境中的神秘人是何方神圣,我看到了也就放心了。”

“最近浩天阁的动作越来越大,而周天时常的进入幻境,我是担心他被浩天阁的人利用,看到你我放心多了。”

周天看见他们聊的甚欢,心中也不由的松了口气,在来的同时,他也担心苏老会有很大的意见,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领其他人来到幻境,属实有些唐突。

“看来你们二位还算聊得来,既然如此,苏老这回可以告诉我这噬魂之气到底是什么了吧?”

苏老看了看夫子,歪着头看着周天疑惑的问道:“噬魂之气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怎么?出了什么问题?”

夫子看着他们二人,随后也缓慢地站了起来,对苏老说道:“紫苏是吧,你打开了十三的噬魂之气,应该是招来了浩天阁的人,没过多久一个浩天临座刚刚闯入书院,目的就是要取走周天身上的噬魂之气。”

夫子这么说,苏老惶恐不已,他万万没想到浩天阁的动作会这么快,区区一个噬魂之气,浩天阁都不放过,看来浩天阁这势头已经逐渐变大,不得不防。

苏老侧过身对夫子说道:“夫子,这个噬魂之气您也应该知道,周天自从服下噬魂血珠,这气体就已经存在,只不过我在幻境中为他储存,而这终究是他应有的,早晚也要替他打开,只是早晚而已。”

夫子点头看着凉亭外的景色,语气稍微沉重了些。

“不错,噬魂血珠看则在周天体内,但刚刚经过观察,实则是你,这珠子恐怕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你稀释,而周天服下的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珠子而已,而噬魂之气你替他保管多年,想必也是自己承受不住,如果不及时替他打开释放,估计你也会有危险。”

夫子一语中的,直接说出苏老的苦衷,让苏老一时语塞。

“苏老也会有危险?”

周天听到这,不禁惊讶的脱口而出。

“不错,夫子说得对,如果一直不打开压在身体内已久的噬魂之气,我就会被噬魂之气反吞,你就再也无法看到我了。”

周天听罢,并没有埋怨苏老打开噬魂之气,而是十分同情,并言辞温和的说道:“上次你替我打开,我就没说什么,知道原因,我更不会如何,苏老你就不用自责了。”

夫子听罢,觉得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于是对周天说道:“十三,是时候出去了,你自己在这里还好,但现在是咱们俩,如

果不及时出去,恐怕会有危险。”

苏老摆了摆手对周天你说道:“不错,你们先走吧,既然夫子知道了我的存在,往后周天就可以随时过来了,我一定会将他娘的遗愿尽早完成。”

周天听到娘,急忙跑进凉亭,两眼盯着苏老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娘?我娘还有什么嘱托?”

苏老看他着急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看你紧张的样子,不是什么大事,我曾经答应过你娘,我会把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我一定会做到。”

“如今夫子这么强的人做你的老师,我想我这点修为也不足挂齿,待你差不多想吸收一些其他功法的时候,我便会把我毕生修为灌输给你。”

苏老一边说着,一边欣慰的笑着,并心怀感激的看着夫子鞠了躬:“多谢夫子栽培,希望周天日后会越来越好。”

夫子也欣然微笑道:“放心,白素素所交代的事情,我也会尽心去完成。”

周天听见夫子也叫出了娘的名字,整个人再次迷糊了,他不理解,更不明白的看着夫子和苏老。

双臂伸开耸了耸肩:“怎么你们都认识我娘?我娘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让夫子如此。”

夫子笑了笑:“我和你娘的事情,说来话长,还是等你能力够强的时候告诉你吧。”

苏老其实也知道其中事由,要不然他也不会告诉周天可以完全信任夫子,只是他娘和夫子之间的事情过于复杂,其中参杂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现在告诉周天的话,恐怕会给周天带来更多的困扰。

周天还想继续问,只见夫子摇了摇头,轻轻一甩袖,两人不见了踪迹,留下苏老站在凉亭中叹息道:“周天,希望你能快些成长,你娘和你爹还有很多事在等你去办……”

回到了现实中,周天还是想继续追问关于娘的事情,可夫子是不会说的。

“十三,一些事情是要等待时机的,不能你想知道就要马上知道,我说了,等你变得更强时,这件事自然而然你便会知道,欲速则不达,如果你想知道这件事,接下来的修炼,你就应该更刻苦些。”

周天听后,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那夫子,我究竟要变得多强才能知道?在北陌的天堑镇,父亲生前也总说这句话,难道我面对的不只是浩天阁吗?”

面对周天的质问,夫子稍微皱了皱眉,这还是周天第一次看见夫子皱眉。

“十三,你即将面对的还有很多,浩天阁只是沧海一粟,你娘所做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在当时整个天下都容不得,你仔细想想,难道区区一颗珠子,就能让你娘甘心自刎离你而去吗?”

这句话,让周天差点崩溃,夫子所说的话,虽然没有说透,但他依稀的感觉到娘的死,很可能是因为更大的事情。

而这件事,目前的他是无法解决的。

他瘫坐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夫子向屋外走去,回头对周天严肃的说道:“只有变的足够强大,才能面对将来的一切,希望你能明白…..”

第六十九章 入傀儡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面,叶幽幽依然躺在一所房间内的床上,这一躺就躺了好几天。

“临座,这姑娘已经很多天了,你说大人能把噬魂之气带来吗?”

一个浩天阁的暗探神情似乎很紧张。

“不是你打听的事最好别瞎打听,大人办事何时需要咱们操心了,再说噬魂之气这么重要,大人怎能错过,等着便是,你把那屋的香再换一株。”

原来他们将叶幽幽从铁笼里扶到床上后,一直点燃着一株迷魂香,这珠香可以乱人神识,乱人心智,如果在沉睡时,便可无限延长睡眠时间,但如果长期用,可能会导致永远无法起来。

现在已经是五月的天气,气候适中,可对于叶幽幽来说,此时的她如同坠入寒冷的地狱一般。

“大人回来了!”

暗探惊呼。

原来是那个闯入书院的临座。

“大人!”

“怎么样?这个丫头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临座很明显很气愤,喘着粗气,而另外一名始终待在叶幽幽身边的临座只是刚刚晋升而已,对于刚刚闯入书院的临座,只不过是一个下手。

“你叫什么?”

“大人,浩天阁规矩,不能将名字说给任何人听,以免外人打探消息,而得之咱们浩天阁的秘密。”

这个临座很谨慎,但却一直恭顺的弯着身。

“笑话,难道我还不知道这个?但是现在临座这么多,你说怎么称呼,那不是乱了,你可以把你的小名或者外号告诉我,这样也好沟通。”

“大人,那就叫我阿和吧!”

这个等级高的临座想了想,看了看他笑道:“阿和?好!那就这么叫吧,现在这个叶幽幽是咱们最大的筹码,既然书院的夫子插手浩天阁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即可对她使用傀儡术,尽快将她自己的神识全部摧毁。”

阿和听见临座这么要求,有些惊诧,反而有些彷徨。

“大人,此女子已经昏迷数日,神识本来就不清晰,如果强行施展傀儡术,恐怕会导致她彻底无法起来!”

临座听罢,想了片刻还是决定让叶幽幽作为浩天阁的傀儡,如果不这么做,那么他的目的便无法达成。

“无碍,这个女子就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只要能让周天顺从,让我将噬魂之气从他体内抽离,做什么都是可行的,浩天老祖要的是最终答案,并不要什么过程,你照办就好。”

说罢,甩袖离开了。

暗探听着两个临座的对话,心中忐忑不安,看见大人走后,连忙凑到阿和的身边,低声问道:“临座,真的这么做?如果这么做还挺可惜的,不如先…..”

阿和一巴掌打了过去,差点将暗探脸上的面具打飞。

“畜生,什么时候了,还想这种鄙事,现在为今之计就是让浩天老祖得偿所愿,你知不知道,因为噬魂血珠这件事,浩天老祖杀了多少浩天临座和暗探,你还有心思想这些腌臜之事,赶快去办正事。”

暗探被阿和训的面红耳赤,连忙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他手里捧着一壶看似是水的

液体,还要一株黑色的香。

点燃后,没到片刻功夫,只见叶幽幽的身体开始不停抽搐,眼睛也突然睁开,随后黑眼仁变成了灰色,嘴巴也微微张开,吐出了一团白色雾气。

“去,把这个擦在她的额头上!”

暗探随后用抹布沾湿,擦在了叶幽幽的额头处,随后只见叶幽幽恢复了平静,并且再次闭上了双眼,气息也平稳些。

阿和认真看着叶幽幽的一举一动,随后低沉的自言自语:“总算可以了,出去吧,应该几个时辰就会有反应,到时候她成为傀儡,就把她带到临座大人身边去。”

暗探连忙点头,随后与阿和退出了房间。

来到了另外一个屋子。

他们所在的地方除了地下室是几间铁笼,其他都是一座座不大不小的屋子,黑漆漆用的都是黒木。

“大人,已经办妥,现在就等那姑娘的反应了。”

“阿和,我知道你们守着一个姑娘这么多天有些不耐烦,况且你还是临座,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你去做,可是你要知道,噬魂之气远比噬魂血珠还要重要,火凤之血千年难遇,炼就噬魂血珠,无非就是要提炼噬魂之气,如今它就在周天那小子体内,如果再不想办法,让这小子尽数吸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按照浩天老祖的指令,必须在五月末之前,把噬魂之气搞定,不然咱们一个别想活了!”

一边说话,一边气愤的临座有些激动,坐在椅子上全身都在抖动,看来此事对于他压力很大,怪不得他会擅自闯入书院。

阿和听后,也感觉压力无比巨大,但是想想临座大人刚刚说的话,连忙躬身继续说道:“大人,如今玄天宗已经内乱,叶府满门的死,还有周黎廷的死,已经让他们乱成了一锅粥,不如一举将玄天宗攻灭,然后安插自己的人。”

“过几日还要举行各大宗门的比武大会,趁机没准可以近距离接触,这样更能得手。”

临座听阿和的建议后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疑虑的问道:“这件事我不是没想过,可是轩辕卿已经答应了我,他会里应外合配合咱们浩天阁做事,难道你的意思他也信不过?”

阿和低头沉思很久,随即再说:“大人,这个轩辕卿为了夺得族长之位,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他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这种人又怎能屈服与您的管制,虽然他的功力、修为、境界都没有您高,但是他们玄天宗在整个北陌大陆都是说得上话的,到那时是不是会更麻烦。”

临座听他这么说,不禁点了点头,用手指不停地点着他:“不错,阿和你还真是头脑灵活,如果不是你这么说,我还真没想到这点。”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铲平玄天宗,一个人不留?然后用咱们浩天阁的暗探佯装成玄天宗的人?”

阿和点着头,表示赞同,可在一边的暗探突然在阿和的耳边低声细语的说道:“临座,如果取而代之,如何向北陌的人交代,北陌大部分各处都认识玄天宗的长老,取而代之,又如何瞒得过整个北陌大陆?”

“这…..”

阿和陷入了沉思,然后立马回答道:“大人!此事由

我去办,但需从长计议,到时我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临座认真仔细地看着眼前的阿和,歪嘴笑了笑:“呵呵,好,既然你没有把握,那我就给你一些时间,反正现在轩辕卿正在积极配合我做事。那你们下去吧,观察好叶幽幽,他是攻击周天唯一的筹码!”

“是!”

阿和与暗探退下去后,再次来到叶幽幽的房间,却突然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刚要转身跑出去通知临座大人,可就在门框边突然一只纤细的长腿踢了过来,差点将暗探踢翻。

“叶幽幽?你醒了?”

原来是叶幽幽在门边暗自守候。

“你认识我?”

叶幽幽的眼睛还是那样,她歪着脑袋,脖子一扭一扭的看着阿和,样子就像僵尸一样。

“临座,这个叶幽幽好像不对劲,她没有完全被傀儡,应该还有自己一丝的神识。”

阿和点着头回应道:“不错,你叫叶幽幽,是浩天阁的暗探,更是玄天宗的仇人,尤其是那个叫周天的小子,他害的你父亲和你母亲双双惨死…..”

阿和不停地给叶幽幽灌输一些不正确的消息,让叶幽幽有些头疼,用双手捂着脑袋蹲了下去,并且还不断的自言自语:“我是谁?周天又是谁?我….”

因为之前叶幽幽曾经被傀儡术侵害过,但那次只是浩天阁的小试牛刀而已,可这次算是完全侵蚀了她的全部。

叶幽幽脑海深处的那点记忆也已经慢慢被摧毁,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叶幽幽平静了很多,面容安详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叶幽幽?”

阿和试探的叫了一声,此时的天色已晚,他随便说了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叶幽幽随后抬起头看了看,将时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和,并且举止动作很熟练,也不像刚刚那般像僵尸一样生硬。

“你的仇人是谁?”

阿和继续问着。

“仇人?周天,玄天宗门所有人!”

叶幽幽这么回答, 差点让阿和高兴的蹦起来,他连忙小声的向身边的暗探低声嘀咕着:“看没看见,成了!”

暗探虽然看在眼里,但总是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临座,这个叶幽幽我总认为她和其他傀儡人有些不同,会不会是她装的?用不用试试?”

阿和慢慢来到幽幽的身边,并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那你师承何处?”

叶幽幽听罢,不假思索的说道:“师承浩天阁。”

阿和听到这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也不能轻易相信,你可以拿去做实验,如果没什么异常尽快通知我。”

随后暗探搀着叶幽幽便出了房间,来到了幽幽刚起身的床上将其平躺。

“希望你是真的归顺与浩天阁,不然后果什么样你明白!”

暗探显然被叶幽幽的容貌所达打动,并想劝说她不要做傻事。

可叶幽幽似乎已经完全被傀儡术操控,并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希望如此….”

暗探的情绪很低落…..

第七十章 偶遇 张慢慢踏剑而行,千里转眼一瞬,便来到了北陌大陆。

随后直接去了天堑镇,由于是第一次来,很多地方不熟悉,张慢慢东走西逛不停询问,最后来到了洛阳镇。

张慢慢走在小镇的街道上,但一路走来,竟连一个修气者都没看见过,相反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平民,这让他不由有些苦恼。

“这北陌大陆还真是只有玄天宗一个宗门,可究竟怎么才能找到周天的家?”

他小声嘀咕着,看见前方有一群人拥挤在一起,很好奇的上前看了看。

“你这小姑娘,怎么如此蛮横?吃了酒肉不给钱,还打我!”

原来是白灵儿在与一个酒馆的店家争吵,引来了很多围观的群众,张慢慢本来无心去管这些琐事,刚要离开,冷眼一瞧,那酒馆的店家浑身散发的气息并不像普通人,定神一瞧,是浅浅的黑色气体。

张慢慢侧身一步来到人群外侧,认真端详起来。

“店家,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如今被我识破,还敢在这耀武扬威,别说这酒肉钱我不会给,今日你的命我也要了!”

说罢,就要出拳,可围观的群众见状却纷纷议论起来,而且议论声还很大。

“这个丫头还真是不知廉耻,长的细皮嫩肉居然还做这种肮脏之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是啊,这光天化日的,居然吃饭不给钱,还要杀了人家店家,真是丧尽天良,没了人性!”

一堆人在指着白灵儿骂个没完,着实让她有些不耐烦。

当众厉声吼道:“你们有完没完,不知道真实情况,就不要乱作评价,乱嚼舌根子,也不怕闪了舌头!”

白灵儿得理不饶人,看来她是看到了什么猫腻,而无法向这些普通百姓解释。

店家看她在和百姓理论,想趁机逃跑,一个箭步就要从人群中逃走,白灵儿见状已经来不及,不曾想却被张慢慢一把拽住了脖领。

“什么人!”

店家眉眼有些凄厉,抬头一瞧,此人浑身散发的气息很是强大,自己好像根本不是对手,于是大声疾呼。

“哎呦,这日子没法过了,刚刚一个婆娘找茬,现在又来一个壮年,我这怎么活啊!”

店家想用舆论让自己可以顺利逃跑,可张慢慢身为书院的人,不怕这些,大声笑道:“哼,你喊,你喊破喉咙,我也不会放手,别说这些百姓求情,就算他们骂死我,你今日也别想走!”

店家被他拽的无法动身,身体左晃又晃得打着趔趄。

“你到底什么人?看你根本不像北陌大陆的人,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个店家低声细语的在张慢慢的耳边说着,似乎很紧张也很害怕。

张慢慢小声回答他说道:“你一个浩天阁的暗探,在这里作甚?让我碰见,也是你倒霉,你们临坐前些日闯我书院,难道你不知道?”

原来这个店家还真的是浩天阁的人,一听是书院的,立马额头开始往外钻汗,全身不停地抖动。

“你抓我也没什么用啊,如今浩天临坐已经遍布整个北陌大陆,我一个暗探也掀不起多大风浪,你放了我算了!”

他不停地向张慢慢求饶,可张慢慢对于浩天阁的人根本不会手下留情,眼神逐渐变得清冷肃杀起来。

刚要将身上的剑拔出,白灵儿却急忙阻止。

“这位兄台,这个人是我先看到的,还请交给我处置!”

暗探转念一想:交给这个姑娘手中,总比被这个书院的人当场杀了好,于是慢慢的想挣脱开。

“姑娘,这些百姓对你的做法有些不认同,所以一些事还是由我来处理吧,以免溅了姑娘一身的血。”

白灵儿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玄天宗的人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外人掺和其中,区区一个暗探而已,交给我绰绰有余!”

张慢慢一听是玄天宗的人,随即一把扔了过去,白灵儿顺势就是一拳,直接将这个店家打的吐血不止,随后化作一团黑雾不见了。

人群中看见这种情景,纷纷吓的不敢作声,瞬间跑散。

“姑娘是玄天宗的人?”

张慢慢喜出望外,没想到他找不到的人,如此轻易就碰到了。

白灵儿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难道你是来特意找玄天宗的?你是?”

张慢慢稍微往前迈了一步,才发现,这个姑娘可爱得很,两撮小马尾,一身轻盈可爱的装扮,眼睛还特别的大。

“哦,我是书院的人,这次来北陌大陆就是为了完成我师弟和夫子托付的事。”

白灵儿一听是书院的人,目光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你是书院的?是皇城书院?”

有些不敢相信的白灵儿也慢慢地向前移动了下。

“不错,我叫张慢慢,不知姑娘叫什么?”

白灵儿听到这个名字,似乎不怎么吃惊:“张慢慢,我父亲倒是提及过这个名字,看来你真是书院的,我叫白灵儿,你来北陌大陆到底要做什么?没准我可以帮你!”

白灵儿这么说,让张慢慢高兴不已,他凑近后轻声说道:“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我十三师弟找一个姑娘,不知你可知道?”

“姑娘?你的十三师弟难道也是北陌大陆的人?”

白灵儿越听越玄乎,一脸不解的看着张慢慢,因为据他所知,在洛阳镇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与书院有关。

张慢慢笑了笑:“可能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十三师弟正是玄天宗的周天,这次我来也是为了调查他父亲死因的。”

“你是否知道玄天宗周府怎么走,还有你可知道叶幽幽这个姑娘?”

白灵儿一惊,原来他是来找玄天宗周家的,于是想了想便将所有事告诉了他,张慢慢得知后,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将轩辕卿这个叛徒杀了。

白灵儿看他的反应,言语放缓的说道:“不用这么激动,轩辕卿和浩天阁偷偷联系的罪证,我还没有集齐,一旦我将所有事情搞明白后,玄天宗内部会自行解决。”

“这里是洛阳镇,你要找的地方是天堑镇,距离这里也不怎么远,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白灵儿说罢,就转头向身后走去,张慢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想:这个姑娘倒是很痛快,看来这次可以很快的回书院复命了。

“敢问,姑娘,那叶幽幽又是何人?”

张慢慢随后一问,白灵儿却偷偷笑了笑。

“她可是你十三师弟的青梅竹马,难道你不知道?他让你来打听,你难道没问清楚吗?”

张慢慢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惊讶,自言自语道:“青梅竹马?那夏书凝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十三师弟脚踏两只船,这怎么可能?”

白灵儿听见了他说的话,回头皱着眉头说道:“你可不要瞎说,周天可不是那种人,虽然我跟他不怎么熟悉,但周天为人全天堑镇的人都清楚,如果让天堑镇的人听到你这么说,可能会引来很多麻烦的。”

张慢慢缓慢点了点头,继续跟着白灵儿走去。

出了洛阳镇,来到了与天堑镇相接的小路上,白灵儿一路走,并没有和张慢慢有什么交集。

而此时的张慢慢突然想到,刚刚白灵儿说她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自己的名字除了书院的人,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白姑娘,刚才你说你父亲知道我?敢问你父亲是?”

白灵儿就知道他早晚会问自己,于是转身在他面前眨了眨眼。

“难道夫子没有提及过一个人的名字?他叫白清河。”

白灵儿突然说出的这个名字,让张慢慢不由紧张了起来,似乎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很熟悉,又很陌生,他浑身不由颤抖了下,随后一眼不眨的看着白灵儿,随即点了点头。

“白灵儿,白清河,难怪,原来你是白清河,白前辈的女儿,那你为什么不来书院,夫子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寻白前辈女儿的下落,可就是无法找到。”

张慢慢这么说,让白灵儿晦涩的笑了笑:“你回头帮我转告夫子,我父亲的死,并不是书院所害,再说我父亲现在到底是生是死,也未可知,还有一些事,等着我去办,我做完该做的,自然而然会去书院找你们的。”

原来,白灵儿的人父亲叫白清河,早年也是夫子的弟子,和徐庆年是同一时期的,只不过有一日遭到了莫名攻击,一个人闯入书院,而那时夫子并不在书院内,随后展开了大战,白清河身负重伤。

日后等夫子赶回来时,白清河已经死了,而白灵儿和她娘也不见了踪迹。

据说那日闯入书院的人就是浩天老祖本人,只不过除了白清河,书院当时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也是书院内鲜为人知的不解之谜,就连夫子也不愿提及此事。

张慢慢知道这些后,不免有些伤感,因为他是这一辈中书院的大师兄,所以书院的一些事,他还是知道一些,当时听闻这件事后,他也很震惊。

书院号称天下至强,哪怕皇室都惧怕三分,但就是这么强大的书院,居然在数十年前被一个人攻破,还让一个弟子白白牺牲,这不仅是夫子的痛,也是书院的遗憾。

张慢慢想到这,心里有些难受,不经意间说了句:“既然白姑娘知道这一切,难道就没憎恨过书院,就没埋怨过夫子吗?”

白灵儿瞥了瞥嘴:“埋怨、记恨有用吗?当年闯入书院的人到底是不是浩天老祖,还未可知,我父亲到底死没死也不知道,等一切搞清楚时,自然会水落石出,你就不用操心了,前方便是天堑镇,现在天色已经不早,还是快些赶路吧….”

第七十一章 把他们绑了 当天色接近傍晚的时候,他们二人便来到了天堑镇。

这个时辰,街道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他们俩走在路上张慢慢四处瞧着,看着前面带路的白灵儿问了句:“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白灵儿转头笑了笑:“我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当然熟悉,再说整个北陌大陆就那么几个镇子,全天下四个大陆,唯独北陌大陆最小,有什么不熟悉的。”

“对了,你们东楚是不是很大?”

张慢慢想了想,其实这么多年除了夫子交代的一些任务,他可以外出,平时也很少出去,对于东楚他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白灵儿这么问,让他一时间无法回答。

“什么人!”

他们走在路上趁着夜色,本来互相聊得很高兴,突然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口短刀,但样子却看不清。

白灵儿歪着头看向前方,想了想这么晚究竟会是谁,于是试探的问道:“你是?”

此人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拿着刀站在那,看上去蛮吓人的,张慢慢认真观察,没看出此人有什么不同,并不是浩天阁的人。

“这个人应该不是浩天阁的人,浩天阁因为长期修炼诡术,所以身上会散发一种黑色气体,即使是在夜色也无法隐遁,而这个人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修气者。”

张慢慢在白灵儿耳边低声细语的说着,而白灵儿却古灵精怪的随口说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只是这么晚无端拦人去路的,在天堑镇很少见。”

张慢慢听罢,笑道:“那还不好说!”

只见他将腰间的短剑抽出,飞了过去。

“意念之剑!”

“这是书院的剑法?”

白灵儿看见一道白光闪过,正好划破夜色照的前方那人一清二楚!

“白姑娘还知道意念之剑,看来白清河前辈跟你说了不少。”

话音未落,只见前方那个人举刀而落将张慢慢的剑击落在地,张慢慢一惊:“气尊境怎么能如此轻易击落我的剑?此人是何人?”

白灵儿刚刚透过白光猛的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莫寒,号称北陌第一掌的皇城游侠。

“他是?他是苏莫寒!”

张慢慢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两指向前一探,将地上的短剑收回。

来到白灵儿的身前大声问道:“你究竟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只见此人慢慢地走了过来,透过月光这才看清,此人还真的是苏莫寒,他提着短刀,面貌丑陋无比,但浑身散发的气息却很强大,虽然只有气尊境界,但看上去远超与此。

“你是书院的?”

苏莫寒说话的声音仍旧那么低沉,乍一听让人毛骨悚然。

“不错,书院张慢慢,你是何人?”

白灵儿在张慢慢身后暗中观察,因为她知道,如果发生冲突,她并不是苏莫寒的对手。

“早就听说书院的人已经来到北陌大陆,如今一见,还果真如此。”

“苏星河最近如何?”

张慢慢听到老八的名字,心中一怔,此人也姓苏,难道和老八有某种关系?

“老八很好,在书院备受夫子器重,你到底何人?”

苏莫寒听后大声笑道:“这个臭小

子,好好皇室成员不做,非要做什么书院弟子,我倒要看看你们书院的人究竟有何能力?”

没等张慢慢反应,只见苏莫寒侧身就一刀,刀锋如闪电般直接劈下,产生无数道浮影,张慢慢看罢,小声嘀咕:“不过如此!”

随即袖子一甩,手中短剑周围瞬间出现百道影子,与苏莫寒的刀迎面相抵。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苏莫寒挡了过去,他连退数步,托着手中刀一个急停,站稳后气息逐渐不稳。

“这就是书院的意中百剑?都说书院的剑法高超绝伦,意和念两种剑法便可在天下之间横着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在下佩服!”

随后,双手拱于前突然变得礼貌起来。

张慢慢看后,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也礼貌起来:“不知这位兄台到底何人?为何对书院的剑法如此了解?”

“呵呵,我就是苏星河的大哥,皇城游侠苏莫寒!”

张慢慢一听,心中大悦,急忙冲了过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让苏莫寒措手不及。

“这?”

白灵儿见了都有些错愕,好像他们本来就认识一样。

张慢慢随即高兴的说道:“终于见到你了,早在我投入书院的时候,我父母曾经被贼人所害,幸亏有个叫皇城游侠的人救了,那时我还小,但是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父母,恐怕我早就成了孤儿!”

张慢慢这么说,突然让苏莫寒想起了什么。

“哦,你是说,十八年前在皇城出现的那一群盗匪,我想起来了,我的确就了一对夫妇,你是他们的孩子?”

苏莫寒这么说,让白灵儿惊讶不少,虽然他看上去很丑陋,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这么大岁数李,而且十八年前就已经这么厉害了。

张慢慢听后,感激涕零,没想到这次来北陌还能遇见自己的恩人。

“你怎么会在这?你是皇城游侠,为什么会在北陌大陆,会在天堑镇!”

张慢慢有太多问题想问他,让苏莫寒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我本来是要回皇城的,但是得知周天的父亲被害,叶家被满门屠尽,所以想在这里查一下。”

张慢慢听他说起周天,更是疑惑了。

“你也认识十三师弟周天?”

随后,苏莫寒将周天与他事情很详细的跟张慢慢讲述了一遍。

张慢慢这才知道来龙去脉,看来周天认识的人还真不少,对周天有恩情的人也不少,这让张慢慢倒是有些惊讶,年纪轻轻居然认识了这多德高望重的人。

随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

白灵儿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要走,因为天堑镇是她的家,家中还有母亲等她照看。

张慢慢笑着说道:“多亏白姑娘的带路,还是要非常感谢的。”

白灵儿摆了摆手:“没事的,我也是为了寻找父亲真正的死因,所以才会跟你碰上,明日我就带你去轩辕府,正好这几日他要竞选玄天宗的族长,决对不能让他得逞。”

说罢,便匆匆的离开了。

剩下苏莫寒和张慢慢两人,他们聊了整整一宿,张慢慢也初步知道了天堑镇上发生的一切,更知道这玄天宗错综复杂的一些事情。

第二日一大早,苏莫寒看见张慢慢昏昏

欲睡的样子,想静悄悄的走掉,没曾想被张慢慢发现了。

“苏兄这就要走?”

苏莫寒侧头憨笑道:“呵呵,是啊,你来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们书院的人插手再好不过,我还要尽快回到皇城,当初答应和周天在皇城相遇,都没兑现,再说还有我弟弟也已经很多年未见了。”

张慢慢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好,既然苏兄主意已定,那就后会有期,皇城距离书院很近,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回到书院,定会去找你!”

随后,苏莫寒便急忙的走出了客栈扬长而去,剩下张慢慢一人在客栈中,有些困倦的他,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咚咚咚!

没过一会,连续的敲门声,把张慢慢吵醒了。

一开门,是白灵儿。

“这都快到中午了,你居然还在睡觉,就知道你们二人会聊得很晚,却没想到你们聊了一宿。”

张慢慢一张嘴,那隔夜的臭味让白灵儿差点窒息,连忙捂着口鼻。

“这就走,这就走!”

张慢慢简单收拾了下,随后急忙与白灵儿走了出去。

张慢慢走在街上,这才看清了天堑镇的摸样,一股乡村浓郁的气息,让他多少有些心旷神怡,比起皇城,这里更多的是一种温存和宁静。

踏过那一道拱桥后,就来到了周府门前。

一片凋零,张慢慢抬头看了看周府的牌匾,已经爬满了野草和青苔。

不知不觉的自言自语道:“幸亏没让十三来,否则见到这场面,这情景,不得发狂!”

这时,白灵儿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

“唐满生?”

原来是周府的副管家,上次为了搭救他,还杀了一名浩天阁的暗探。

“你回来了?”

唐满生一瞧是那日救自己的女子,兴奋的不得了。

刚想说话,张慢慢身后便来了一群人,黑压压一片,看样子气势汹汹。

“你们和周府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说话的语气丝毫不客气,本来张慢慢就一夜未睡,情绪很暴躁,加上这群人如此不懂礼数,就要冲上去,却被白灵儿拉了回去。

“怎么?站在周府的门前,就和周府有关系,你们什么人?大白天的这么多人想干嘛?”

白灵儿的嘴皮子厉害得很,几句话就让刚刚说话的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胖子,一脸肥肉的站在白灵儿和张慢慢的身前,不屑的说道:“呵,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和浩天阁暗探私通的白灵儿,还真是不害臊,看来周府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什么牛鬼蛇神都招惹。”

说话的正是轩辕拓跋。

张慢慢听他如此羞辱白姑娘,气愤不已,攥紧拳头就要打过去,又被白灵儿拦了下去。

并笑着对轩辕拓跋说道:“我是什么人不要紧,你父亲是什么人,等会就有答复,到时候估计就连你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轩辕拓跋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四肢不发达,头脑还简单的他,一直是玄天宗最没出息的一辈。

“听你在这说什么废话,我父亲今日选举玄天宗的族长,没空跟你纠缠,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

第七十二章 课程 五月的微风是那么轻柔,刮起的柳絮让书院内别有一番氛围。

而此时的周天却在水榭中发着呆,自从上次与夫子谈过后,他始终想不明白,这天下世间究竟有多少事情,多少秘密等着自己去发觉,突然感觉很疲倦的他,躺在了水榭中的水轮处,听着水轮搅动泉水的声音,渐渐闭上了眼睛。

“十三,十三?”

苏星河看见周天躺在那里,急忙跑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个盘子。

“嗯?”

周天稀松的睁开双眼,看见苏星河那开心的样子,疑惑的问了句:“这么一大早,你这是遇到什么了?一脸的笑意。”

苏星河将手中盘子给他看了看:“瞧,这是我最新研制的菜系,你尝尝。”

周天索然无味的看着他,瞥了一眼:“你还是给其他师兄尝尝吧吧,我可没心情品尝你的什么佳肴。”

苏星河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坐在了他的身边:“十三,你还在想你的父亲吗,此事已经过去了,斯人已去,不要总活在过去的阴霾里,如今你已经是书院的十三了,要更加勤奋的跟着夫子修炼才行。”

苏星河轻声劝慰着,周天也听得进去,于是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苏星河笑道:“那是自然,这么多天夫子容我休息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修炼了,现在还早,我刚刚见到了五师姐,说再等几个时辰,夫子就会召集咱们去习武场的….”

苏星河一听,心中一惊:“我去,你怎么不早说,这佳肴还没有给夫子尝尝,我先去了。”

说罢,只见他脚底抹油般跑的无影无踪。

周天也随即站了起来,背着手向习武场走去。

到了习武场,周天看见四周无人,看来其他师兄还没有到,书院的习武场很宽,很长,他走来走去感觉甚是无聊,于是就先在习武场的中心练了起来。

一拳而出,发出阵阵风啸,打了几拳后,他感觉身心俱佳,全身都舒畅不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打拳了,自从他前往书院以来,遭遇了太多事,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认真打拳。

他在习武场内酣畅淋漓的打着,已经忘却其他的存在。

正在这时,七师兄走了过来,将背后的斧子拿在手中,笑道:“呦喝,十三这么早就起来打拳了,还别说这天气修炼真是时候。”

周天看见是七师兄,连忙收拳行礼:“七师兄,你也起的好早。”

古一站在周天你的对面,想了想:“你如今已经是气王八境,修为了得,让师兄看看你的进展如何?”

说罢,古一将手中斧子扔了过去,而这次与周天刚刚入书院时不同,对周天来说,这更像是互相友好的切磋。

周天欣然接受,摆开架势,因为他只会用虎形龙意拳,一拳打过,却谁知那斧子不为所动,旋转的速度更快了,周天不明白,为什么拳风打过,斧子的速度没变慢反而更快了。

正当他疑惑时,周天没办法只好拿出腰间的峦锋,一剑挑起,才将斧子抵挡了过去。

古一见状,叉着腰笑道:“呵呵,这斧子当初在你来书院的时候,就被你抵挡过一次,没想到这次又被你抵挡过去,看

来我不加快修炼,连十三都打不过了。”

古一虽然在自嘲,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凭自己的修为已经不是十三的对手。

周天尴尬的笑了笑,将斧子拾起交给了古一,可当他来到古一的面前时,他腰间的吊坠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周天一愣,看着吊坠许久。

“七师兄,这?”

古一向下一瞧,两眼眯了起来,叹了口气:“这个吊坠跟了我这么久,最近实在有些反常,不用管它,没事。”

他们正在聊着,其他师兄也陆续赶了过来,看见他们在习武场,于是调侃的说道:“你们两个倒是来的挺早,怎么?想在夫子面前讨好?”

说话的正是六师兄王然然,他依旧身后背着一副对折起来的棋盘,看起来总是很怪异。

周天鞠躬行礼,因为自己是最小的,这礼数着实多了些。

王然然身边跟着五师姐宋暖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面带微笑。

这么多天就只是这几个师兄师姐,周天一直纳闷,为何不见其他师兄,正在想着的同时,夫子脚踏玄天无量尺悬挂于习武场的上空,给周天吓一跳。

“夫子!”

他们异口同声的喊道,并相施以礼。

“十三,你的防身兽可是陆吾?”

夫子随便问了句,因为夫子他们早已知道周天的防身兽是什么,也没有太多惊讶。

“回夫子的话,正是!”

随后,只见夫子纵身跃下,将尺子变幻到手中,轻轻指了指周天的身体,突然一只硕大的异兽出现在周天你的身后。

周天只感觉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但这种疼痛感转瞬即逝,他额头冒着汗,全身抖动不止,双手扶着地面,看见身后有影子浮动,一转身,原来是陆吾现身了,而且看样子比在塔内温顺的多,居然还在舔着毛茸茸的爪子。

周天好奇的来到他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偶尔还能发出一些咕咕的声音,让周天欢喜不止。

“夫子,我能控制它了!”

听见周天这么说,其他师兄也笑了起来。

“十三,你的境界早就能控制它了,只不过你没有尝试而已,刚刚那撕裂般的疼痛就是陆吾第一次现身所导致的,以后就没有了。”

五师姐一边笑着,一边向他解释着。

这时夫子拿着一个奇怪的小木瓶,来到他周天的身前表情严肃的说道:“入书院第一课,就是要将你的防身兽驯服,看来你已经做到了,下面用你修为将它吸入瓶内,算是你今天的课程。”

“记住,陆吾是大陆上最凶残的物种,它应该是不愿意进入这狭窄的瓶子内的,如果发生冲突,就要靠你自身的能力了。”

周天听后,看着身后那只可爱的陆吾,不屑的说道:“放心吧夫子,你看它多温顺,应该不是问题。”

随后,他催动了自己的修为,并指示让陆吾进入瓶子内。

可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陆吾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狰狞,刚刚那可爱的神态荡然无存。

呲着牙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周天感觉是太不妙,逐渐摆开架

势,表情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而其他师兄见到后,也纷纷紧张了起来,只有夫子却面带浅浅的笑意。

陆吾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飞扑扑了过去,由于体型过大,周天一拳打出,可被陆吾压在了身下。

顿时习武场上一片安静,师兄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星河连忙喊道:“夫子!夫子!快去看看,十三才刚刚掌握修气的功法,对付这头凶手可能不行啊!”

夫子转身笑了笑,并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片刻,只见陆吾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随后一翻身侧躺了过去,而周天仍在举着拳头,原来那一拳正中陆吾的心脏,虽然把周天压在身下,但其实已经疼痛不止,体重也随之减轻了不少,根本没有对周天造成多大的伤害。

苏星河见状,这才放下心,深吸一口气:“真是吓人。”

随后只见陆吾化为一团白色气体钻进了瓶子中。

周天把瓶子递给了夫子,并气喘吁吁的说道:“夫子,给!”

夫子接过瓶子,仔细看了看说道:“这陆吾暂时可以跟你一起战斗,只是现在已经是气王境,想必这陆吾身上的气息,不到半年时间对你就无用了,到时候还需要获取更高级的放神兽。”

夫子这么说,周天却低头默默不语。

在周天心里,他不想利用完陆吾就将它抛弃,更不想去另寻其他异兽。

夫子将瓶子交给了他,并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瓶子挂在腰间,平日不要在书院以外的地方随意打开召唤,一旦让浩天阁的人知道,从中用傀儡术操控你的防身兽,后果不堪设想,更有甚者,会危及的你性命!”

周天听罢,点了点头并将瓶子收到了袖中。

古一看见周天的防身兽那么大只,心中敬佩得很,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就连十三的防身兽都如此厉害,再想想我的,真是想相形见绌啊!”

夫子听到他的抱怨后,眉宇间略显严肃,回头对古一说道:“世间所有修气者的防身兽都是跟机缘,你的缘分未到,当然无从获得,这有什么好抱怨的,狂气你腰间挂着的吊坠,只要你能操控好,别说陆吾这种中级异兽,就算世间仅有一只的血凤,你都可以拥有,还不是你的修为没到那种程度!”

夫子看似是在跟他讲道理,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教训他,古一委屈的低下头轻声说道:“知道了,夫子,弟子谨遵教诲!”

而这时,五师姐看着情景有些尴尬,气氛有些不对,马上大声疾呼:“夫子,十三好像还没有尺子呢!”

夫子听后,背着手来到周天的身边转了一圈,表情依然很眼严肃的说道:“徐庆年已经跟你说了尺子的事情了吧?”

周天回想起之前的画面,好像是胡三海说过,于是回应道:“夫子,玄天无量尺初次见到,我还是从胡三海,胡先生那看到的,也是从他那知道的。”

夫子皱了皱眉低声叨咕:“这个胡三海,好吧,你拿去吧,怎么用可否知道?”

只见夫子将一把白色尺子交给了周天,周天虽然高兴万分,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操纵,满脸疑惑的看着夫子摇了摇头。

第七十三章 意 苏星河看见白色戒尺,忍不住惊呼道:“这是白风尺!”

王然然看在眼里,心情也很激动:“不错,那就是白风尺,除了大师兄还未见到夫子给过谁,这个十三还真有福气。”

周天不懂什么白风尺,只知道有了这把尺子就可以飞行,这是他自从进入书院后朝思暮想的事情。

接过尺子后,白白的如同一把布满白雪的尺子,他来回摸索,喜欢的不得了。

夫子看着他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把尺子名曰白风,他的速度和能力是普通尺子十倍有余,至于为何给你,一来它可以压制你体内的噬魂之气,因为你的噬魂之气现如今还不得自由运转,更谈不上操纵,它倒是可以让这噬魂之气放缓,从而不会让浩天阁轻易抽去。”

“二来,你现在是气王境,和张慢慢是一个境界,咱们书院的规矩,凡是达到气王境的,都会奖励这把尺子,希望你能用好它。”

通过夫子的介绍后,周天更是爱不释手,只是不知道如何操作,他两眼渴望的看着夫子,希望夫子马上告诉他到底如何做。

只见夫子走到宋暖暖的身旁,言辞温顺的说道:“你看看你的五师姐是如何操作的?”

宋暖暖行了个礼之后,将尺子拿了出来,不出所料是一把黑色的普通尺子,只瞧她将尺子双手托于身前,随后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那把尺子悬空横在了她的胸前,随后逐渐变大,变成了一把巨大的木板一样的东西。

上面也同时出现了符文,这符文虽然周天不认识,但他依稀记得胡三海当时的尺子也是这般。

周天聚精会神的看着,又看了看手中的白风,激动的不得了。

随后急忙问道:“夫子,五师姐刚刚嘴里念叨着什么?难道是催动尺子变大的咒语?”

宋暖暖笑嘻嘻的将尺子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来到周天你的面前说道:“这尺子其实不需要什么咒语,咱们都是修气的人,哪里需要什么咒语。”

“刚刚我所念叨的,就是根据每个人的需求随意说出的一句话。”

宋暖暖的话,让周天一时间摸不到头脑,他完全不知道五师姐在说什么,满脸问号的看着她,眼睛睁的大大的。

这时其他师兄看着周天这般疑惑,不由得笑出了声。

“呵呵,十三,五师姐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养了一条狗,你让它做什么事的时候会发出什么口令呢?无非就是根据自己的喜好而定。”

“我的尺子,平时就会说一些自己喜欢的菜品,而七师兄就会说一些棋谱,同时他的话也是最长的。”

“哈哈…”

苏星河一边说,一边还连带嘲讽了一下王然然,引起一片欢声笑语。

周天听了进去,也明白了他们所说的意思,于是将白风托于两手之间,说了句:“希望你不会让失望!”

话还没等说完,之间白风噌的一声悬于胸前,随后逐渐变大,居然真的变成了一个模板,雪白的颜色看起来高级的很,而且符文也是白色的,虽然不懂,但就是感觉很霸气。

宋暖暖好奇的问道:“十三,你

刚才说了什么?”

周天挠了挠后脖颈,回答道:“额,只是说了句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话音刚落,尺子瞬间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掉在了地上。

周天一愣,转念一想:难道这尺子只能识别我刚刚第一句话,这可真是尴尬死了。

夫子欣慰的点了点头,对周天说道:“既然你已经懂得了如何操控白风,那么好,接下来重要的是,你如何选择书院的课程?如何选择在书院主要想学习什么?”

夫子的问话,让在场的所有师兄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周天问道:“不知夫子说的是何意思,我将来当然想和夫子一样,成为世间至强。”

周天这么说,顿时让其他师兄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十三,你还真是敢说,你难道不知道书院的具体课程吗?也不知道这世间修气者的分类?”

苏星河捧腹大笑,一时间让周天有些发懵。

“难道我刚刚说错了话?难道来书院学习,不是为了超越老师。这有什么好笑的?”

周天感觉莫名其妙,难道他们来书院你的目的不是这样?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夫子顿了顿声,严肃且认真的说着:“成为我这般,当然是书院弟子的终极目标,可这个目标还是有些长远,可能你不知道书院的课程和选择。”

“那我就重新跟你说一遍,看来徐庆年还是没有好好教你。”

周天两耳竖起,认真的听着。

“书院自成立以来,我是第二任书院先生,世人俗称夫子,我的本名你可以不用知道,就叫夫子便好。”

“成立之初,书院有意,念两种修行方法。意,就是用心中神识来催动体内气海,将气海转换成你的神识而发动,这种功法一般是无形的,咱们目前书院的弟子,也就是张慢慢起初选了它,同时这也是最难的一种。”

“而念,则是用自身的修为加上自身擅长的武器相结合,这样不但方便修气者的动手能力,而且还能提高武器的造诣,一般身上携带重要或者名贵武器的,都会选择这个。”

“像是苏星河,王然然和其他的师兄大部分都是选择了他,而张慢慢后期是意念双休,现在也是刚刚起步。”

“这回你懂了?”

夫子的讲述很认真,也很详细,周天大致听明白了,随后他看了看其他师兄,微微将头低下心中暗想:按照夫子的话来说,目前意念双休的只有大师兄,而大师兄一开始选择的就是最难的,那我为何不可。

想罢,他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我就选意吧!”

夫子听见他选择了意,多少有些吃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还真喜欢挑战。

于是稍微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而苏星河和其他师兄听后,感觉非常震惊,因为意的修炼比起念的修炼,要难上数十倍,当初大师兄修炼意的时候,那可是遭到了不少苦头,更是受到过很多次夫子的批评,才有的现如今一点点小成就。

而且往往也是最慢的,如果没有天赋,根本修炼不来。

周天这么选,对于他来说着实有些冒险了。

夫子上前一步,将胸口中的一本书拿了出来,递给了周天的手上,并说道:“这是意的修炼法典,你回去好好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找我。”

随后夫子背对于他走上前去,转身对大家说道:“好啦,今日除了周天以外的弟子,继续上课。”

紧接着,夫子就开始了他一天的授课。

而周天则坐在了一边的地上,翻起了书。

这书看起来虽然很薄,但是里面的文字乍一看却完全看不懂。

但对于周天来说,他自从坠入梦中幻境后,他的五感俱佳,尤其记忆力和理解力也是平日的数百倍。

他翻书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就把书看完了,随后闭目开始用心回顾书中的字,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就来到了幻境之中。

而这次他不像之前那样,他居然双脚落地,而且脑袋也不再疼痛了。

他向凉亭中看了看,苏老依然在凉亭中熟睡。

“呵,你倒是挺逍遥,有事没事就在凉亭中贪睡,你难道就不无聊吗?”

苏老已经懒得去看他,背对着他躺在凉亭的长椅中。

“你还来干嘛?不在书院夫子的手下好好学习,没事瞎跑什么?”

周天走到凉亭内,闻到了很重的酒味,好奇的问道:“苏老,我都没带酒,怎么你浑身都是酒气,你哪来的酒?”

苏老渐渐坐了起来,打了个嗝,那酒味浓郁的,连周天都闻到了。

“呐,你看看那边。”

苏老,用手指了指左前方,周天顺势一瞧,一个池塘。

“那是我刚刚研制的酒池,怎么样?是不是闻起来很香甜。”

周天无趣看过后,撇嘴说道:“哼,没想到苏老还真是个酒鬼,这次来就是想问你几件事,问完我就走,不会打扰你的。”

苏老听后,醉醺醺的走到周天的身边,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笑道:“意中气?”

“原来你真的选择了意,来作为自己第一次的修炼。”

周天歪了歪头,看着一脸醉意的苏老:“我还没把书给你看,你就知道?”

苏老懒洋洋的说道:“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梦中幻境,你在外界办的事,我这里都是知道的,根本不用去看,听都听见了。”

“这个意,是书院中最难的,你虽然把书看完了,但书中的意思或许你还没明白,你这次来应该就是想问我的吧?”

苏老的话就是周天想说的,这倒是免了不少口舌。

“那就请苏老说说吧,这种事也就你能帮我了。”

周天两眼瞪的大大的,一脸渴望的表情,看的是苏老哭笑不得。

“这回你还真是问错人了,书院的书你不想想,我怎么可能明白,我只知道这意,是用神识来辅助,只要你的神识修炼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会用意来催动体内气海,到时候你想用什么招式,都会化作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可以杀人于无形,对付浩天阁的人,再好不过。”

第七十四章 我就不信了 周天听苏老的说辞有点失望,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但一回想大师兄能办到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于是他看了一眼懒洋洋的苏老:“好吧,既然你也不清楚,那我就出去了,绝不能耽误修炼,其他师兄已经超越我很多了。”

说罢,就要走,而这时苏老一把将他拽住。

“你一定要小心你身体里的噬魂之气,最近感觉你体内似乎气海有些乱。”

苏老这么说,让周天不觉笑了笑。

“难道你不知道夫子给了我一件宝贝?”

周天这么说让苏老有些疑惑,他问道:“夫子这个人很谨慎,一般他要是说什么不想让我听到的,我是听不到的,他给了你什么宝贝?”

苏老一边说,一边扫视着他的全身,而周天听他这么一说,转念一想,夫子还是对苏老有些防范,可是苏老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敌意,而且还帮助了自己这么多次。

于是他也没想那么多,对夫子说到:“哦,就是这个,夫子管它叫白风。”

周天从袖口里拿出了那把白色尺子,让苏老顿时一惊,并面带微笑的说道:“夫子对你还真是不错,居然把这个交给了你。”

“既然是这样,也没什么说的了,有这把尺子在手,就算你体内的噬魂之气被浩天阁的人发现也会马上压制住,这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便又回到凉亭内躺了下去,周天看着白色尺子,怎么看怎么高兴,没想到这白风还真的这么强大。

周天转身就要离去,苏老随口说道:“下次来,希望你能修炼成功,我在这幻境很久没动手切磋了,也是时候比划比划了。”

周天听罢,默默笑了笑,随后闭上了双眼,再一睁开,回到了书院的习武场内,他没想到自己现在也可以来回自由的出入幻境了。

而此时的夫子在前面观察到了他的一举一动,随后摇了摇头,在夫子心中,一直对这个苏老秉着怀疑的态度,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有说不上来。

周天坐在后面,想着刚刚看过的书,不一会他身体周围就出现了一团白色气体,而且气体越来越浓,里面还参杂着时明时暗的光韵。

“师姐,你看!”

苏星河拍了一下宋暖暖的肩膀,让她向后看看。

“十三领悟了!这么快,当初大师兄领悟意,花了整整半个月,没想到十三不到几个时辰就领悟了。”

宋暖暖和其他人都感觉很吃惊,都没想到周天这个悟性这么强。

而此时的周天浑身感觉非常通透,而且体内的气海也感觉比之前更加充足了不少,就算五月有些潮湿和炎热,但现在的周天却感觉全身十分的凉爽和舒服。

夫子点了点头,大声喊着:“你们修炼你们的,十三的事,你们少管?”

夫子一声吼,让周天也听到了,急忙站了起来。

夫子看周天已经差不多了,于是走了过去:“刚刚看你已经领悟了一些,感觉如何?是否能自由运转。”

夫子的话让周天有些不懂,他挠了挠头问道:“夫子

,刚刚我就是感觉浑身清爽自在无比,但您说的自由运转我不是很懂!”

夫子上下端量的看了看他,于是点了点头:“好,那我给你展示一下,现在在场的弟子都是修炼的念,所以只好我来给你做个演示了。”

只见夫子双指在前,放在眉心处,突然身体周围散发出无数道光芒,如同数道雷电打在夫子的身上,蓝黑交加看着有些恐怖。

周天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后两眼聚精会神的看着。

不一会,夫子被周身的雷电渐渐将他扶了起来,悬挂于空中,其他师兄看了倒是不以为然,可对于周天来说,这眼前的景象,是他平生都未看见过的。

而与此同时,夏书凝也在偷偷的观察着,虽然她只是周天的家眷,但行动自由是书院的规律,所以她也可以默默的学习。

“这就是娘小时候告诉我的,雷翔九天!”

原来夫子的这个招式,她的娘曾经跟她描述过,这次还是头一回见到,简直让她瞠目结舌。

不一会的功夫夫子就升到了几米之外。周天差不多都已经看不到夫子的影子了,这么高的高度,在周天眼里就是神仙一般。

突然,夫子头朝下,双指轻轻冲着地面一点,地面瞬间如同爆炸一样,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地面的灰尘被夫子这么一弄,掀起足足有一米多高。

呛的周天直咳嗽,过了片刻,灰尘消失后,周天本以为地面会出现一个大坑,却没想到,脚前的地面安然无恙,着实给周天惊到了。

夫子,落在了地面上,深吸一口气随后说道:“意,就是这个意思,你要找到适合你的万物,而我是雷电,你大师兄张慢慢是剑气,你的还要你去自己寻找。”

“但是你要记住,你运用什么来辅助你的意,这辈子就换不了,哪怕日后你后悔了,也无济于事,所以你要认真去选择对你有用的。”

经过夫子刚刚的演示,和对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周天沉思了很久。

这时,夫子看到了一边偷偷观察的夏书凝于是用腹语说道:“姑娘,不是书院的弟子,乱看乱学,小心走火入魔,丧失自己。如果你想学,让你娘教你便是。”

夏书凝听见后反驳了几句:“夫子,我可是周天未过门的妻子,他能学为什么我不能,而且我是他的家眷,这有什么的?”

夫子没想到夏书凝也会腹语,于是转身瞄了一眼笑了笑:“可十三根本没拿你当做自己的妻子,人家可是有青梅竹马的,哪里需要你。”

“我是看你娘的份上,让你在书院这么久,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夏书凝听到这,感觉自己被侮辱,因为周天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事,于是想冲过去问周天。

但夫子却把他挡住了:“姑娘,你如果就这么冲出去和十三理论,我想最后伤及颜面的终极还是姑娘你啊,听我一句劝,最近几天就离开书院算了。”

“我书院从来不养闲人,在书院的都是与我息息相关之人,或者是我弟子真正的家眷,而你并不是!”

夫子的言辞,让夏书凝无法辩

驳,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此时的周天,听了夫子的话后,一直在认真揣摩,究竟什么东西可以运用在意上面?大师兄是剑气,而自己也有一把峦锋,难道自己也是剑气。

他一边看着师兄们练功,一边沉思着。

没过多久,夫子授课结束,师兄们也各自散去。

剩下周天一人,却还在苦思冥想。

苏星河看见他这样,好奇的走了过来,

“喂,夫子都交完课了,你怎么还在这?”

周天一愣,向前望了望:“什么时候结束的,我都没有注意到?”

随后他站了起来,可脑子里仍然在想。

苏星河无奈的大声说道:“夫子的雷电运用,那也是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之前夫子也找了很多,可唯独这雷电是最适合他的。”

“而你,这才刚刚领悟意的意境,距离运用何物还早着呢。”

周天听后,点了点头:“不错,是还早着呢,刚才夫子的示范,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能达到那个水平!父亲的仇又何时才能报!”

苏星河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劝说,居然让周天又想到了他的父亲,于是拍了拍的肩膀:“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周天看了看苏星河,其实他是很想感谢苏星河的,刚要继续聊,突然从左前方的墙垛子边跑出来一个人。

正是夏书凝。

“你们聊得倒是蛮高兴的话,如果不是夫子告诉我,都不知道我要被你骗到多久?”

夏书凝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对着周天骂骂咧咧,给苏星河吓到了。

“十三,我先走了,你们俩的事,最好别牵扯在我身上!”

说完就灰溜溜的跑远了,周天摇着头叹了口气:“夏姑娘,又怎么了。现在我只想认真思考夫子的话,并不想跟你吵架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书凝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如果不是我娘,你能顺利进皇城吗,你能顺利入书院吗?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利用完别人,就把别人丢掉!”

说着说着,夏书凝居然哭了起来,这可给周天整不会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想去哄哄。

“刚刚是我说话语气重了些,但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的情绪这么大!”

夏书凝听他这么问,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就不信了,你就这么能装!夫子跟我说你早就有青梅竹马了,那个人是谁?当初为什么不跟我娘说明此事!”

夏书凝忿不平的双手叉腰说道:“还不是为了能顺利进皇城,入书院!现在目的达到了,想把我甩开是吗?”

周天心中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夫子居然知道这件事,而且还告诉了她。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周天,心里七上八下,从来没遇到这种事情的他,连忙上前想安慰和解释下,可夏书凝却气的浑身发抖。

“你别过来,我明天就走,既然你和夫子,还有这个书院都不欢迎我,那我走!”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第七十五章 逐出书院 夏书凝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眼泪在眼眶中来回打转。

因为书院内除了宋暖暖是女生,其他都是男生,所以在平日夏书凝和宋暖暖一个房间。

“咦?书凝,你要走吗?”

宋暖暖还不知情,看见她头也不抬的收拾行囊,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走,可夏书凝完全不想理会。

正当宋暖暖想上前继续问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宋暖暖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夏书凝,随后将门打开,却看见周天站在门外。

“嗯?十三,你怎么来这了,是想你家未婚妻了?”

宋暖暖不知情的还在说笑,周天往里看了看,连忙说道:“夏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根本没有利用你的意思,更不知道夫子会知道此事,你完全可以留下,待我去求求夫子。”

周天的言辞,让夏书凝听后更是气愤,他冷眼向门外看了一眼。

“求夫子留下我?以什么名义,难道你想因为我放弃你自己的青梅竹马不成?”

说完,行囊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拎起就要往门外走,作为男子的周天不想与之产生太多纠缠,但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于是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想让她留下。

宋暖暖看他们互相撕扯的样子,疑惑的皱眉问道:“你们俩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还有夫子的事情,这是书院,你们怎么能在这里拉拉扯扯,又没有举行成婚仪式,成何体统,给我撒开。”

“书凝,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去找夫子谈便是,为什么气不过就要走,这是懦夫的行为,再说咱们书院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等我问清楚你再走。”

随后宋暖暖将周天拉了出去,详细问了起来。

最后才明白,周天与夏书凝的关系,也有些气愤的对周天说道:“你啊,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去找夫子,尽量让她留下,做你的妹妹看看行不行?”

周天一愣:“什么?妹妹?”

“他娘是不会同意的,五师姐,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地道。”

周天不想让夏书凝和自己有什么牵连,他只想为夏姑娘求情,不想让自己再沾边。

宋暖暖气急败坏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这么想,你真是个木瓜,如果让夏姑娘回去,她娘不得亲自找上来,她娘可是我师姐,是与徐庆年一个辈分的,到时候让夫子如何做?你这不是给夫子找事吗?我现在就去找夫子,你在这等我,看着夏姑娘,不要让她出去!听见没!”

宋暖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周天。

“好,师姐,我在这等你,放心,我不会让夏姑娘走的。”

于是宋暖暖急忙向水榭走去。

周天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面对,如果真的认了夏书凝为自己的妹妹,就算他俩之间没什么,到时候见到叶幽幽,又该如何解释,一筹莫展的周天叹起了气。

“哼,让你这么为难,那我还是走吧。”

夏书凝想夺门而出,周天一把将门又双手堵住:“师姐不让你擅自离开,不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走的,当初来书院的时候,我得知进书

院很简单,但是离开书院如果没有夫子的同意,很容易在下山的同时遇到书院的机关。”

“为了你的安危,你还是稍微等等。”

周天苦口婆心的相劝,可夏书凝却一个劲的挣命想出去。

“夏姑娘,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为了让让你不出去,还是多有得罪了。”

周天说罢,一步一步向屋内逼近。

“周天!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夏书凝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害怕的大呼小叫,可书院内就这么一间女舍,距离男生寝舍很远,不管她怎么叫,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周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她抱起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并有绳子将她的手反绑了起来。

夏书凝双腿盘坐在床上,双手被反绑,气的面红耳赤,巴不得将周天撕碎,她在想早知道他会这么做,刚刚就应该动用气海,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才对。

周天双手合十鞠了两个躬,随后说道:“对不起了夏姑娘,这也是无奈之举,我说了,等夫子将这件事说准了,你到时是去是留,你都随意。”

夏书凝冷笑道:“哼,你们书院的夫子早就让我走了,否则你当真会认为我会放弃这里的修炼机会,一走了之吗?”

周天不相信的摇着头:“夫子绝对不会这么做,夫子他宅心仁厚,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他不相信夫子会说出这种话,就是一个随他来的家眷,当初夫子见到夏姑娘还是很开心的,不管怎么想夫子他也不会这么出尔反尔。

“不错!正是我说的。”

正在周天默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夫子?”

原来是夫子和宋暖暖。

“夫子,我知道您知道了我和夏姑娘的事,但还是想求夫子让她留下,哪怕是做我的妹妹。”

周天一狠心,埋头低声说道,但旁侧人都能听得出,他是情非得已,根本不想这么做。

夫子瞅了一眼夏书凝,又看了看周天严肃的说道:“咱们书院你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如若不是我的弟子,是无法留住在书院内的。”

“如果是你的家眷,或许可行,但此人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之前你们来的时候说是要成亲,我本以为是个高兴的事情,书院内也没有这么热闹过,但自从我知道这个女子只是为了来书院偷学,你认为老夫还会答应吗?”

夫子的话不无道理,当初夏姑娘来,就是为了借着是周天未过门的妻子,而在书院内可以偷学修炼的,他这么说让周天一时无法应对。

“夫子,如果他们俩成为兄妹,不也是可以在这留住吗?夫子,这个姑娘机灵可爱,而且来了之后并没有给咱们书院造成任何麻烦,为何就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呢?”

夫子想了很久,摇了摇头:“她娘当初为何离开的书院,你难道不知道?”

夫子看着宋暖暖那渴望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说着,而宋暖暖听见夫子这么说,突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似乎夏书凝她娘和书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身为夏诺的女儿,夏书凝视绝对不允许他们污蔑自

己娘的,于是冷笑道:“哼,都说天下书院是所有修气者梦寐以求的地方,我看也不过如此。”

“周天,你放心,我回去不会跟娘说起你的事,但夫子的所作所为,我定当会跟娘说个一清二楚。”

说罢,用体内气海强行冲破身后的绳子,下了床后,拿起行囊向门外走去,与周天擦肩而过时,小声嘀咕道:“周天,夫子的为人还要仔细琢磨….”

周天听后,猛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夫子看着夏书凝离去的背影对宋暖暖厉声说道:“以后再遇见这种事,不必问我,这种小事还用我出面,难道你们当真以为书院如此散漫?”

宋暖暖听后,心中一怔,连忙单膝下跪轻声说道:“夫子教训的是,弟子下不为例。”

周天见状,也跟着单膝跪了下去。

夫子走到他们身前,语调放缓了些:“作为书院的成员,一切都要以大殇为基准,她娘多年前做出的那种事,让殇国,让殇帝险遭危险,都是因为我当时跟你一样,心慈手软,才造成的那么大的闪失。”

宋暖暖听夫子在自责,又将另一侧的膝盖跪了下去:“夫子,这件事都怪我,我擅自做主,请夫子不要妄自菲薄,弟子知错,请夫子责罚!”

周天看宋暖暖那自责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感觉奇怪,他在想,到底夏书凝她娘做错了什么,让夫子都这么自责。

“好了,我走了,你们好好想想吧,至于夏书凝,她如果有入书院的资质,我会亲自请她回来,这点不必担心,至于她娘,再怎么说也是书院的弟子,其他的不用多说。”

说罢,夫子便甩袖而去。

随即,宋暖暖缓慢的站了起来,看见夫子远去后,松了口气。

周天连忙殷勤的将她扶到了床边,并轻声细语的问道:“师姐,刚刚你和夫子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什么啊?”

宋暖暖坐在床沿,心跳加速,自言自语道:“自从夏诺走后,夫子再也没有这么发过脾气,没想到今日竟是因为我,哎….”

周天看宋暖暖无缘无故的自责起来,更是莫名其妙,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焦急的情绪让他急不可耐。

“师姐,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是书院的弟子,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啊!”

宋暖暖看了看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不错,你也是书院你的弟子,而且辈分最小的,按道理你是应该知道的,但此事还需夫子同意,我才能告诉你,否则我随意就将此事告诉你,说不定还会惹夫子生气。”

“得不偿失,如果你想知道,亲自去问夫子便是,他会解释的更明白些,我们知道的也是零星碎片。”

宋暖暖这么说,在周天听来,等同于还是什么也没说,无奈的看着宋暖暖,转念一想,苏星河应该知道此事。

于是他迅速的离去,来到苏星河的房间外,敲了敲门,但无人回应。

“这小子,是不是又去研发什么新的菜品了。”

正当他自说自话的同时,苏星河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呦,这不是十三,我正要去找你呢,你怎么来了?”

第七十六章 你再说一遍! 周天看着他手中端着的盘子,无奈的摇着头,没想到又让他猜中了。

“我来找你有事!”

苏星河看他很着急的样子,于是将手中盘子放在了地上,抬头一瞧,乌云密布。

“先去潇湘水榭再说吧,这马上就要下雨了。”

于是又端起盘子向水榭跑去,到了水榭后,苏星河瞧了瞧周天,疑惑的问到:“你又有什么事想问的?尽管问便是,问完我还要给夫子尝尝我的新菜品呢。”

周天急忙问道:“你可知道夕云宫的城主与夫子和书院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苏星河一听他问的是这个,转头就想离开,却一把被周天拽了回去。

“怎么,连你都不肯告诉我,这个事情貌似全书院的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难道我不是书院的弟子吗?”

周天显然很生气的样子,他很不习惯身边的人有事情瞒着自己。

苏星河看他的样子,想了很久,但这件事夫子着重交代过,不能轻易跟其他人说,他转念一想,周天也是书院的弟子,并不是外人,于是他目光放在了周天的肩膀上很久。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但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身为书院的弟子又不是旁人。”

“早在数十年前,发生过一件事,那就是夫子被人挑战,此事震惊全天下,而挑战夫子的人当时和夏诺的关系非常好。”

“所以,夏诺为了能让此人能获胜,就偷偷的将书院的功法,意和念告诉了他,过后在挑战的时候,夫子用出了雷意,也就是上次在习武场上,夫子展现的那套功法;谁曾想此人轻松躲过,而且反手就是一波攻击,打的父子措手不及,幸好夫子修为至强,并没有什么闪失,最后还是轻松的将此人打败。”

“可事情结束后,夫子一直对此事有所怀疑,自己的雷意,除了书院的弟子其他人并没有机会看见过,除非遇到什么闯书院的高手,否则一般夫子是不会用出来的,于是夫子就暗自调查。果然在一天,他发现了此人和夏诺在书院深处的一片树林里幽会。”

“夫子当时勃然大怒,将夏诺逐出了书院,此人看见夏诺被书院赶了出去,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也就跟她分开了,至此以后夏诺知道自己的错,想回归书院,但夫子并没有松口。”

“对于夫子来说,他说出的话是无法收回的,然后就是你看到的,夏诺建了一个夕云宫在皇城的前侧,成为了皇城重要的屏障,因为她明白,夫子一心为殇国效力,只有通过对皇城的效忠,才会慢慢使夫子原谅自己,一直到现在。”

苏星河说了这么多,他终于明白其中大概意思了,慢慢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夫子和夏诺这么大的误解,定然是不会轻易相见的,那夏书凝她….算了,她回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水榭,虽然外面在下雨,但缠绵细雨并不大。

苏星河听见他说夏姑娘要回去,没等开口问,周天已经走远,他摇了摇头不太明白的端起盘子闻了闻:“真是,刚

做完又凉了,还要再热一下。”

周天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看着外面的小雨发着呆,不知道此时的夏书凝是不是已经出了书院。

而此时在天堑镇上的张慢慢与白灵儿已经被轩辕拓跋绑了很多日。

“白姑娘,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这绳子根本困不住我,为什么要这般受辱?”张慢慢冲动的性格尽显无疑,他平日在书院哪里受过如此耻辱,还被绑着。

白灵儿笑了笑:“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轩辕府的仓库内,轩辕卿还没回来,与其天天找他,不如就呆在他们府内,等轩辕卿露面咱们再挣开绳索也不迟。”

白灵儿的话让张慢慢豁然开朗:“好主意啊,与其到处找,不如坐等,我怎么没想到。”

正当他们互相聊着的同时,轩辕拓跋那个胖子一脚将仓库的门踢开,态度蛮横的扫视了一周,看了看他们俩不屑的说道:“白灵儿,你一个玄天宗的叛徒,还有脸说我爹,绑了你是对你最大的仁慈,前些日我爹不在,今天应该就回来了,你的死期也快到了,说吧,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饭菜,好让你死后能做个饱死鬼!”

张慢慢看他那如同蠢猪般的样子,一脸嫌弃的微微一笑:“哼,真是妄想!”

轩辕拓跋看见了他的表情,愤怒的上前就要一脚踹过去。

张慢慢想反抗,白灵儿立即拱了一下,对他用了个眼神,张慢慢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硬着头皮被轩辕拓跋踢翻在地。

“呵,又是一个废物,跟着白灵儿一起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还想着给你们做一些好吃的,白费我的一片心意。”

随后转身用力的把门关了上,张慢慢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气的鼻孔都在不停的扩大。

“我就从来没受过这种气,还被人踹,如若不是因为想见到那个轩辕卿,我早把那个蠢猪一剑解决了。”

白灵儿看他的样子笑了笑:“没想到书院的大师兄,脾气这么火爆,稍安勿躁,他不说他爹今天就回来了?到时候见到他,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看看那个轩辕卿能怎样?”

张慢慢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十三是怎么在这生活的,和这么一户人家做同门,真是够倒霉的。”

张慢慢与白灵儿不停地发着牢骚,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动。

“老爷回来了?”

白肃熙看见轩辕卿走进了府中,连忙上前走去。

“嗯,回来了,过几日就要举行宗门之间的比武了,这几天我出去府内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轩辕卿直接走进了中堂,坐在主位上,让下人去倒了杯茶。

“爹!您回来了,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汇报!”

轩辕卿仔细看了看他的儿子,笑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我不在家的这几日又偷吃什么好东西了,怎么看你又胖了一圈。”

“修气之人,胖可没有什么好处,我让你在家修炼,这几日可有什么长进?”

轩辕卿歪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老爷,拓跋在府中一直修炼,但是您也知道拓跋他天生资质有限,

您也不能拔苗助长不是,再说您都快成为玄天宗的族长了,有您在,拓跋的修为高与不高又有何妨?”

白肃熙说的话让轩辕卿听的甚是喜悦,大笑道:“好,好啊!现在周黎廷残骸同门,屠害叶家满门的罪几乎已经落定,其他长老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清白,明天,就明天,我就会让这些长老都过来,见证一下我的上任!呵呵。”

轩辕卿满怀信心的笑着,想起了拓跋刚才有事要说,于是问道:“拓跋,你刚才说有事跟我说,你说吧,我听听你有什么好事!”

“回父亲,昨日我在周府前经过时,看见那个白灵儿和一个壮汉在周府门前晃悠,我就给他们绑了,我当时就是想爹您上任在即,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子,所以绑了回来,如今在咱们府内的仓库中,寻思等爹回来再进行发落!”

轩辕卿一听,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不错,拓跋的修为居然能与白灵儿媲美,还把她绑了,真是有进步….”

轩辕卿刚要继续说,谁知道轩辕拓跋脑子笨直接说出了实情:“爹,她根本没动手,我想是因为咱们轩辕府的缘故,她害怕了吧?”

轩辕拓跋这么一说,立即让轩辕卿紧张了起来,横眉直视看着他儿子:“白灵儿没动手,让你绑了过来?还有一个壮汉?”

“白灵儿这丫头,谁也不服,当初春分比武还措手杀了长老的儿子,这等人物怎能会有怕的时候,你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又我惹了麻烦,带我过去看看!”

轩辕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白肃熙也紧跟其后,把他儿子悄悄叫到了身边,附耳轻声问道:“那个白灵儿我早就说有问题,等会如果真有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轩辕拓跋不认为会发生什么,于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放心吧娘,她一个玄天宗的叛徒,能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有我爹在,能有什么事发生,就算白灵儿她有什么阴谋诡计,难道还能把咱们轩辕府怎么样啊?”

白肃熙看他得意的样子叹了口气,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轩辕拓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因为她的溺爱。

轩辕卿走到库房门前,回头对轩辕拓跋厉声问道:“这里?”

而在库房中的张慢慢和白灵儿听到了轩辕卿的声音,于是白灵儿急忙让张慢慢忍住,先把头低下去。

轩辕卿把门推开,看见白灵儿和身边那个壮汉:“哼,我儿子说亲手把你抓了,我起初还不信,看样子还真是如此,怎么你现在就连我儿子也打不过了吗?”

他一边对白灵儿说着话,一边慢慢走了过去,左看右看,看见她双手的确被反绑着,于是笑了笑:“听说是在周府门前把你们抓来的,你们去那干嘛?莫非是想为周黎廷消灭证据不成?”

白灵儿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而此时的张慢慢听见轩辕卿这么说十三的父亲,再也无法忍受,轻轻一用力,就将身后的绳索挣脱开来,并怒气冲冲的翻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死死盯着轩辕卿。

“你!再说一遍……!”

第七十七章 最后一面 张慢慢的一句话,让轩辕卿诧异不少,看着他站了起来,却没有半点害怕。

“我就知道我儿子的绳索根本无法控制住白灵儿和她的同党,你们无非就是想在这等着我回来。”

“那你又是谁?”

张慢慢低头看了看白灵儿,一脸疑惑的问道:“白姑娘,时到今日,为何还不挣脱开?”

白灵儿眼神恍惚的看着他,一脸的无奈,张慢慢眉头一紧,向她身后望去,没想到她的绳索和自己不一样。

张慢慢一惊,目光犀利的看着轩辕拓跋:“你把她怎么了?”

轩辕拓跋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突然呈现出一丝诡异:“你以为我是真的傻吗?白灵儿和你心甘情愿让我捆来,里面绝对有诈,你是什么人我不清楚,所以就用普通绳索绑了,而她我用的则是锁魂绳,只要捆绑之人是修气者,她就无法挣脱开,越用力,捆绑的越紧。”

张慢慢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还有点心计,这样一来,他就算想动手也会考虑到白姑娘的安危,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异常愤怒的他此时又不能做任何事,气急败坏的厉声说道:“卑鄙之人,赶快把白姑娘放了,否则我踏平你们轩辕府!”

轩辕拓跋并没有吱声,看了看他身边的父亲,又向后看了看:“娘,我都说了,万事不要紧张,孩儿自有分寸。”

轩辕卿笑了笑:“呵呵,没想到拓跋如此睿智,锁一人而控制两人,你的确长大了。”

说罢,他认真的看了看面前的张慢慢,轩辕卿多少也是修为不错的修气者,经过观察他心里非常清楚,面前此人他根本不是对手,于是语气稍微放缓了些。

“这位兄弟,白姑娘应该是把你蛊惑了,她的话不可信,既然如此你就先离开,我们轩辕府不会为难远方来的客人。”

张慢慢看他那丑陋的嘴脸,气的双拳颤抖不止:“赶快把白灵儿放了,我再说一遍!”

白肃熙看他们僵持在那,于是说了一嘴:“这位小兄弟,白灵儿此人是玄天宗自己的家事,你一瞧就是外人,老爷让你走,你走便是,难道你想搀和玄天宗的事?这么做不太好吧?”

张慢慢看她夫人也在开口逼退自己,而他平日与女子对话本来就很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话,于是又将目光投放到轩辕卿和他的儿子身上。

“玄天宗的事我管不了,但十三的事情我必须管!如果今日不把白灵儿放了,新仇旧恨我一起报!”

张慢慢冲动的性格一直未变,尽管他这么做很有可能伤害到白灵儿。

“十三?报仇?呵,我玄天宗何时对你有了仇恨?十三又是谁,玄天宗根本没有这号人物。”轩辕卿好奇的盯着他。

“周天,难道你们也不认识?他的父亲惨死,却被你们诬陷为玄天宗的叛徒,叶家的所有人被害,居然无端嫁祸给他的父亲,这不是旧恨?白灵儿白姑娘自从我来到天堑镇就是人家招待我,难道不是新仇?”

轩辕卿越听越糊涂,这个人怎么又和周天扯上了关系。

“你到底是何人?周天是你什么人,据我所知,周天并没有兄长和其他亲戚,你难道是浩天阁派来搅乱我玄天宗的,来人!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别走了!”

轩辕卿一声令下, 府内所有家丁全部持剑堵在了库房前。

而张慢慢却无所畏惧的笑道:“浩天阁那种杂碎怎能与我有关,我书院的人又怎能和浩天阁相提并论,你莫非是在侮辱我们的夫子?”

张慢慢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死盯着轩辕卿,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了。

轩辕卿一听是书院的人,心中一惊,余光看了看身边的轩辕拓跋:“他是书院的人?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轩辕拓跋一脸无辜的说道:“爹,他当时和白灵儿站在周府前,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人?”

轩辕卿瞪了一眼他的儿子,摇了摇头:“哎,你….”

“原来是书院的弟子,夫子最近可安好?”

轩辕卿听见是书院的,立马态度大转变,马上变得恭敬起来。

“我想你还是有点误会,这个白灵儿可是玄天宗的叛徒,和浩天阁的暗探互相勾结,而且屡次坏我玄天宗的大事,而这个人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还请这位兄弟莫要中了这个女子的道!”

轩辕卿说话语气明显变得亲和了许多,张慢慢看他那样子笑了笑:“白姑娘到底什么人,我自己会弄清楚,但是周天他父亲之事,我今日必须问明白,我一直有疑惑,你刚刚说他父亲所做之事,到底有什么证据?”

轩辕卿听他这么问,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心里很清楚,如今周天也是书院的一份子,这个人定是周天委托过来查明真相的。

他正要解释时,突然一阵轰响。

“什么声音?”

轩辕卿大喊一声,随后一个仆人急忙跑了过来。

“老爷,门外好多穿着甲胄的人,很是吓人!”

轩辕卿一听,想出去看看,可正要出去时,只见库房外的一群家丁顿时血溅当场,死伤一片,足足二十多号人,被一瞬间全部击垮。

一个身穿甲胄头戴金色面具的人走了进来。

轩辕卿看这个打扮,心中很清楚,这是浩天阁的人,但又不知道为何突然如此,怒吼道:“浩天阁的?你们要干什么?”

张慢慢双眼轻轻一挑,轻轻笑道:“没想到今日还能碰见浩天阁的人,看来今日要大干一场了。”

白肃熙看见是浩天阁的人,连忙将拓跋护在身后,目光有些恐惧的看着这个人。

此人挥了挥手,让其他浩天阁的人都退下,随后走到张慢慢的眼前没有半点害怕的说道:“想必你就是书院的大弟子张慢慢了,今日有幸一见,还算有缘。”

此人说话含糊不清,根本听不出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装神弄鬼,故作姿态,浩天阁的人果然都是躲在面具后的小人,今日我张慢慢在,就要给你们这些浩天阁的人一点颜色瞧瞧。”

说罢,双手一抖,背后一把剑悬浮在他的手掌之下。

“意之剑?当初夫子用的是雷意,没想到你的居然是剑,还真是夫子的得力弟子,那么好,今日我便瞧瞧你的能耐!”

话音未落,三把短刃直接朝张慢慢飞去,张慢慢稍微向旁侧躲了一下,以为已经躲了过去,谁曾

想那三把短刃一直绕着他,不管他怎么躲,就是躲不掉。

张慢慢从来不知道浩天阁还有这个本事,于是他手腕轻轻饶了下,想用手中剑将其挡过去,可让他吃惊的是,此时他面前的三把短刃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根本无法找机会将剑提起,只能聚精会神的看着短刃的去向。

从来没在打架上迟疑的张慢慢,此时略显紧张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浩天阁的人,会如此难缠,甚至比之前所有遇到过的都要厉害。

“你到底是浩天阁中的什么人?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们浩天阁还有这种把戏!”

张慢慢一边不停地躲着,一边大声问道。

而此人却冷冷笑道:“浩天阁岂是你这种蝼蚁能看清的,夫子再厉害也不如浩天老祖,最多打个平手,还得看老祖心情,剩下的书院弟子无非就是摆设,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诡术!”

说罢,此人双手合十,瞬间身体变成成群的黑色乌鸦,向张慢慢身边飞去,黑压压一片,加上短刃,让张慢慢险些被伤到。

轩辕卿见状,连忙让白肃熙带着儿子先走。

“你和拓跋快去找玄天宗的其他长老,这里有我在!”

白肃熙点了点头,让拓跋跟着自己跑出去,但那乌鸦有些太多,拓跋也深陷其中,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的路。

“爹!娘!这乌鸦太密了,我根本看不到你们在哪啊!”

轩辕拓跋想冲出去,可身边的乌鸦太多,还不停地绕着库房门前,想冲出去根本没办法。

而白肃熙和轩辕卿则是刚好站在这乌鸦群的外侧,看见儿子被困在里面,轩辕卿厉声责备着他的夫人:“刚刚拓跋明明在你身后,什么时候上前面去了,你就不能管管你的宝贝儿子!”

白肃熙也很吃惊,刚刚她也看到拓跋在自己的身后,为何突然跑到了张慢慢的身边。

原来刚才轩辕拓跋,想趁张慢慢和浩天阁的人打起来的时候,一拳将捆绑着的白灵儿打死,却没曾想遭到了乌鸦的袭击。

他和张慢慢都困在了乌鸦群里,而且数量越来越多,眼前逐渐变得一片漆黑。

而更要命的是,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如果再这么被困下去,恐怕会直接断气死在这乌鸦群中。

缺乏氧气,加上短刃不停地攻击,让张慢慢全身冒汗,顿时打透了他全身衣服。

“在这么下去,恐怕真的要死在这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看见趴在他脚前的轩辕拓跋,眼珠子提溜一转,微微蹲了下去,而旋转在他身边的短刃,正好刮到了轩辕拓跋的身体。

“啊!”

一声惨叫后,轩辕拓跋由于太痛,硬着头皮撞出了乌鸦群,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躺在了库房门前。

而就是因为这样,乌鸦群被他撞出了一个洞,张慢慢闭着眼睛顺着这个洞也撞了出来,还好没有什么危险。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轩辕拓跋,张慢慢叹了口气,周围的短刃也随之不见了。

“拓跋!拓跋!我的儿子!”

轩辕卿被这一幕吓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回来居然成为了他和儿子见的最后一面…..

第七十八章 要战则战 轩辕拓跋躺在张慢慢的脚下,嘴角不停地有血涌出,白肃熙整个人傻傻的站在一边,眼神如死灰般,随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轩辕卿看见夫人也倒了下去,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大吼大叫,怒发冲冠,头发上的发簪顿时被他甩掉,散发披肩,两眼冒火,他睚眦尽裂般的看着那群乌鸦,一掌拍去,将乌鸦群打散。

而在一旁默默观察的白灵儿嘴角却微微扬起,心中暗想:你居然也有这个时候。可她想归想,背后被捆绑的双手还是无法挣脱开。

白灵儿抬头看向张慢慢说道:“快将这个浩天阁的人打死,趁他还不是真身!”

话音刚落,那乌鸦群瞬间荡然全无,随后那个浩天阁的人又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轩辕卿,你儿子的死,根本不在我,而是在于这个书院的人,我要杀的是他,可他却拿你儿子来作为突破口,这才突破了我的诡术,如果你想报仇你找他便是….”

张慢慢看着脚下已经凉透的轩辕拓跋,声音稍微低沉了些:“我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不禁打,区区一个诡术,居然就死了。”

张慢慢并没有多大的哀伤,相反轩辕拓跋的死,还让他多少感觉到有点高兴,因为刚刚被他踹的那一脚,着实让张慢慢有些受到屈辱。

轩辕卿命府内下人将夫人和轩辕拓跋先抬走,怒目而视看着浩天阁的人和张慢慢,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儿子的死,要怪不能怪你们其中任何人,只能怪你们两个人,你们二人今日都要为我儿子偿命!”

说罢,轩辕卿知道这个书院的人并不想杀死自己,所以直接先对付这个浩天阁的人。

此人看见轩辕卿如饿狼扑食一般向自己奔来,两眼微微迷了起来,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可从他的眼神中很容易看得出他的不屑。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轩辕卿一掌打去,此人岿然不动,然后反手就是一掌,将轩辕卿打翻在地。

轩辕卿一口鲜血喷出,满脸溅的全是血渍,呛的自己直咳嗽。

但他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仇恨,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眼珠子布满血丝,根本看不出白色。

他嘴唇微颤,站了起来,头发已经被血渍弄的十分粘稠,整个人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坐在一边还在挣扎的白灵儿看见此情此景,突然打了个寒战,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个老头的战斗力这么强,平时怎么没看出来,难道是丧子之痛让他忘却了修为等级的差距!”

说罢,轩辕卿双脚用力一踏,步履生风,一个窜步,全身如同一把锥子钻向此人。

此人瞳孔突然变大,他没想到轩辕卿这个人的功法居然在一瞬间增长幅度这么大,他向后退了一步,两手背与身后,双掌朝下,用自身一半修为做气而腾空跃起,随后头朝下一掌打去。

轩辕卿一瞧,单掌拍地,也是一掌向上打去。

两个人两掌相合,顿时引发周围一波震荡,库房瞬间被崩裂,尘土飞扬,将四周一刹那间变得如同废墟一样。

张慢慢用衣袖挥了挥,将

尘土扬了扬,睁大眼睛一瞧,两个人分别站在对面一动未动。

“区区一个气尊,竟然陡然提升到气王!已经不错了,应该是用了体内最后一股气,看来刚刚那一掌过后,你死期将至,已经无法再动了吧?”

浩天阁的人冷冷说道,随后没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张慢慢这才发现,原来浩天阁的人受伤后,吐出的血渍居然是黑色的。

轩辕卿微微向前走了一步,眼神中似乎没有了刚刚那股怒气,相反的而是满眼的不屑:“哼,我现在的实力,你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况且你现在也无法再动,还有什么资格说我!”

轩辕卿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看来刚刚他们俩互相那一掌,让他们二人都已经用出了全力,并且身心俱损,如果趁这个机会上前,一人一剑肯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慢慢脑中闪现出这个想法,再一看那个白灵儿,也慢慢向自己点了点头,可他转念一想,身为书院之人,怎能背后伤人,而且是趁人不备,想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浩天阁的人慢慢将面具拿下,这也是浩天阁之人第一次露出本人面貌。

白灵儿很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根本看不到他真实的脸庞。

而此时的轩辕卿和张慢慢却看得一清二楚,让张慢慢惊讶的是,此人面目清秀,少年气息很足,没想到浩天阁的人面具之后居然如此年轻。

“轩辕卿!浩天老祖当时许给你玄天宗族长的位置,并答应你铲除你身边的异己,没想到你的矛头居然有一天对准了我们浩天阁,如果让浩天老祖知道此事,别说我今日不杀你,老祖都不会放过你,包括你的全族。”

轩辕卿微微点了点头,狂笑道:“什么浩天老祖,什么浩天阁,什么玄天宗,对我来说现在还有何用?看你长的还算年轻,居然说话做事如此老气横秋,我儿子现如今已经命丧黄泉,我做这一切还有何用!”

轩辕卿,双拳慢慢紧握。

“刚刚只是与你拼了掌法和修为,现在让你看看什么叫玄天宗的独门绝技!”

此人知道轩辕卿要用出玄天宗的虎形龙意拳,可他已经无法再动了,如此看来虽然浩天阁修炼的不是气,可修为应该不如气王。

“轩辕卿,只要你留我性命,我就会把你儿子救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浩天老祖有起死回生之术?只要你仍对浩天阁有利用价值,那么你儿子的死根本不是问题。”

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明显是怕了他,可轩辕卿仍然一直向他逼近。

“哼,我当然知道浩天老祖有这个能力,但我也知道,起死回生之法第一条件便是要在十二个时辰内,现在浩天老祖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救?第二条件便是要让浩天老祖催动全身一半的修为,才能施展此功法,我儿子哪有那么大的资格!你少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受死吧!”

说罢,一拳打了过去,轩辕卿同时也双膝跪在了地上。

一拳过后,只见浩天阁的人躺在了地上,蠕动了几下后,两眼发直的看着上空断了气,而此时他的周围也没有产生

任何黑色气体。

轩辕卿跪在地上,双眼一直看着此人断了气后,栽倒了下去奄奄一息。

张慢慢渐渐蹲了下去,在他眼中,如今的景象让他一时间无法理解,他不明白是自己害死了轩辕他们一家,还是他们罪有应得。

白灵儿此时不停的叫着:“喂!喂!快把我松开,这个绳子只能外人来解开,我是解不开的。”

白灵儿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心情无比的开心。

张慢慢这才反应过来,白灵儿还被捆着,将她解开后,张慢慢低下头喃喃自语:“哎,这次天堑镇之行,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这件事已经解决,我也该回去跟十三和夫子说明情况了。”

白灵儿听见张慢慢要走,急忙说道:“难道你不想在北陌大陆继续寻找浩天阁的踪迹了吗?”

白灵儿忽闪的大眼睛,让张慢慢有些不明白,歪着头看了看他。

“什么意思?你知道哪里还有浩天阁的人?”

白灵儿一个劲的点头说道:“那是当然,尤其是在天堑镇,虽然现在玄天宗已经群龙无首,可当时周黎廷作为族长的时候,那可是非常繁盛的,有许多浩天阁的暗探在天堑镇的周围暗自行动。”

“如今玄天宗已经沉沦,我想那些浩天阁的暗探,应该有所动静,此时过去或许可以一网打尽。”

张慢慢看着白灵儿胸有成足的样子,随口说了句:“那既然如此,再耽搁一些时日也好,多杀几个浩天阁暗探,也算是为十三出了口而恶气。”

随后,他们二人将轩辕府上下搭理了下,虽然轩辕卿对周家做了一些无法原谅的事,但人死比天大,况且轩辕卿似乎已经悔改,那么也不应当不理不顾。

白灵儿在临走之际,来到白肃熙的房间,看了看仍在昏迷的白肃熙,叹了口气对张慢慢说道:“现在轩辕府除了下人,没有她任何的亲人了,等会将天堑镇周围的浩天阁暗探处理掉后,还是把她接到我娘那里吧,她们俩没准还能互相照应。”

张慢慢并没有做声,而是脑中一直回闪刚刚轩辕拓跋死的画面,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自私的缘故,越想越有些懊恼的张慢慢此时有些彷徨不定。

白灵儿看到后说道:“既然你现在很困惑,那么咱们就先等等,再去。”

她看着张慢慢想到了之前的自己,如果想不开,很容易走进死胡同而无法自拔,可张慢慢却对她说道:“要战则战,这些都是浩天阁的人所为,多杀几个浩天阁的暗探没准能使我忘却今日所做的一切,走吧!”

白灵儿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那么好吧,既然这样就跟我走吧,临近天堑镇的周围有几个暗探所在之地,趁他们还不知道此事,咱们埋伏好,只要有动作,咱们就将他们一举拿下!”

张慢慢听她这么说,有些疑虑:“为什么不直接冲杀过去,还要等他们出来?”

白灵儿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些暗探神出鬼没,天堑镇外那片竹林又机关重重,如果不让他们出来,咱们贸然进去,很有可能会被机关所伤,我看还是等他们自己出来是最好不过的….”

第七十九章 井中人 过后,张慢慢带白灵儿来到之前的客栈,商量起接下来的计划。

此时在书院内,由于周天初步领悟了夫子的功法,可是一直找不到相知匹配的托衬之物,于是他来到无名水榭,想去找夫子询问一下。

五月末,书院内清爽之极,眼看已经到了夏日,却丝毫感觉不到炎热,他站在水榭前,看着周边花草植被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于是面带微笑的来到水榭内,却发现空无一人。

寻觅水榭各处,来到夫子平时休息的隔间内,他观察了很久,原来夫子平日如此寡淡,隔间内只有一张床,一个方桌,如此清淡之人没想到是举世无双的夫子,如果第一次看见这种陈设,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他来回踱步很久,以为夫子在别处,等等便是,可来回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见夫子回来,于是他离开无名水榭,来到了习武场。

可习武场也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

“奇怪,现在才过正午,为何书院内不见夫子,其他师兄也不见了,难道是错过了什么。”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身高比他还要高两头,足足有九尺,宽大的臂膀,健硕的身躯,如同一堵墙一般。

周天好奇的仰头看了看,可正午的阳光太过明媚,耀眼的光芒恰好与此人的脑袋平行,根本看不到他长什么摸样,周天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瞧,此人腰间挂着一把带有花纹的短刀。

“你是?”

“书院第二,关七七,你就是那个北陌玄天宗的周天?防身兽陆吾获得者?”

周天听后一惊,原来是书院二师兄,来了书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二师兄。

于是心情忐忑的鞠了个躬,双手抱拳道:“二师兄,我是十三,正是周天!”

关七七虽然个头高大,但还算和蔼,一听已经是自己的师弟,笑了笑:“呵呵,好!我又多了个师弟,夫子和其他师兄应该是下山办事了,我也是刚回来,夫子让我来见见自己的新师弟,这不还没等到无名水榭,就遇到你了。”

周天一听夫子他们下了山,不免有些疑惑:“夫子他们下了山,为何不叫我?”

关七七看他的样子,慢慢低下了身,观察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拍差点将他的肩膀拍断,这手掌太有力了。

“每逢五月末皇室就会来人送请帖,而夫子和咱们书院就是为了保护殇国安危的,皇室亲自来下请帖,必然书院内的弟子都要出去迎接,想必是夫子有什么其他原因没有叫你,没什么大事!”

周天看见关七七低下了身,这才看清他的脸庞,好家伙书院的弟子一个比一个俊朗,老大张慢慢看上去如同冷面书生,而这个关七七更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甚至超过世间大部分男子。

一身黑色素衣,看上去十分精炼。

“请帖?什么请帖?”

周天对书院的一些习俗还是知之甚少。

关七七挺直了身子,慢慢向周天身后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马上就要到天下宗门比武的盛会,书院怎能错过,但如果不是皇室每年的请帖,书院是不屑于参加这种比武的,大殇

之所以每年召开这种比武,无非是想看看各大宗门的实力,从而找到浩天阁的暗探。”

“这几年浩天老祖卷土重来,各大宗门都安插了很多暗探,这比武参加后,定会有暗探参入其中,到时定会露出马脚,这也是皇帝的一种手段,夫子当然义不容辞。”

听着关七七的讲述,周天算是明白了,于是他跟着关七七一直走着。

走了没一会,就来到了一个空旷之地,这个地方周天并没有来过,四面都是矮小的小塔,小塔周围全是一些长满青苔的弧形炉子,周天好奇的看着周围,有些惊诧。

“这是什么地方?”

关七七坐在其中一个小塔旁边,将那柄带有花纹的短刀放在了地上。

“这地方恐怕你没有来过,这是书院之前的习武场,这么多年过去,荒废了不少。”

周天环视一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就是多了一些地炉和小塔罢了。

“之前的习武场?为何不用了?”

周天漠不关心的问了问。

关七七看了看周天轻轻笑道:“因为这里关着一个人!”

“看见你身后那口井了没?”

周天顺着关七七手指的方向,还真的有一口井,他慢慢走去,来到井口边,看见这井的周围很是杂乱,青苔杂草横生,像是很久没人打理过。

顺着井口往里看,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间断性的传出恶臭味,让周天实在忍不住,把脑袋又收了回来。

捏着鼻子回看关七七:“二师兄,你说这口井里关着一个人?可我怎么看这里是口枯井!况且书院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用井来关押别人。”

周天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关七七这边走来。

只见关七七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既然是书院的弟子,就应该知道书院的一些事情,既然夫子和其他师弟没有人提及此事,那就代表着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想必是刚刚入书院,夫子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

“那你先出去吧,我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先来这里看看。”

关七七说完此话,两眼一直注视着周天,生怕他偷看。

而周天却不理解的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为何还要带我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哎!”

说罢,便离开了这个空地,但好奇心作怪的周天,还是想知道刚刚二师兄所说的事情,于是走了差不多很远的时候,回头瞧了瞧,看见关七七已经不见了,于是小心翼翼的又折返了回去。

“我回来了!最近怎么样?”

关七七单手拿着短刀,站在井口旁随意的问了句。

此时,从井中传来一个声音,声音低沉而沙哑,听上去好像是位老者:“呵呵,关七七,看来你挑战成功了,不然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关七七笑了笑,扫视了一圈,随后将短刀放在了井口,一屁股坐在井边继续说道:“天剑山庄的人,无非就那个庄主有些能耐,其他人都是酒囊饭袋,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夫子让我去联系天剑山庄的庄主,在过些时日的比武盛会上联手将浩天阁的人一网打尽,又不是切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时井中人大

声笑道:“哈哈,你们夫子还是那么做作,当初如若不是他,我现在早就将书院立于不败之地,那个浩天老祖,早让我铲除了,哪有现在这个局面,天剑山庄的庄主虽然是天人,但还是有软肋的,如果想一举将浩天阁击溃,夫子有些异想天开了!”

关七七听到他这么说,怒气冲冲的看了看井中。

“夫子做事什么时候用你议论了,这回过来就是照惯例看看你是否还活着罢了,休要多言!”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而那个井中人却继续笑道:“真是笑话,论资质,论本事,你比那个张慢慢好太多,他的一个剑气之意,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还不是你们夫子偏心?”

“如果书院现在还是我做主的话,哪有张慢慢的位置,那个傲慢的家伙,仗着自己懂一些书院的功法,一直瞧不起任何人,你还屈居于他的下面,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关七七和井中人的对话,让周天在角落里听的一清二楚,听见他们在讨论夫子和大师兄,不由心中一沉,喃喃自语:“切,原来这井中之人是个狂妄自大的人,怪不得夫子不想让我知道….”

“什么人!”

周天只是轻轻的自言自语说了句,居然被二师兄听到,连忙想找机会溜走。

“周天是你吗?”

关七七突然开口问道,而周天直来直去,既然二师兄已经知道他是谁,他也没什么再躲的了!

于是周天慢慢走了出来,站在了关七七的身后。

“我让你离开,你非要偷听,偷听也就算了,还自言自语,你是拿我当成三岁孩子了?”

周天连忙挥舞着手:“二师兄,这是什么话,我就是出于好奇,我这就走,这就走!”

关七七并不想为难自己的师弟,看着他离开,并没有阻拦和说什么,可没等走出去,迎面便撞上了夫子。

“干嘛去?”

夫子严肃的表情,不禁让周天浑身一抖。

“夫,夫子!”

后面还跟着其他师兄,周天看夫子的表情有些不高兴,渐渐的把头低了下去。

“十三,你怎么在这?”

苏星河有些纳闷的问道。

“二师兄回来了,带我来的这里,然后…..”

没等他说完,苏星河喜出望外的说道:“什么,你说二师兄回来了,他可是最爱吃我的菜了。”

于是连忙跑了过去。

“夫子!”

关七七看见是夫子,马上作揖行礼。

“嗯,看见你的新师弟了?”夫子看了看关七七身边的那口井。

“回夫子,看见了,刚刚还在聊天。”

夫子点了点头,也走到了井边继续问道:“感觉怎么样?”

关七七侧头看了看周天,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番:“十三年纪轻轻已经是气王八境,甚是可贵。”

苏星河看见果然是关七七,连忙大声叫道:“二师兄!想不想尝尝我的新菜品!”

关七七默默的点了点头,而此时夫子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冲着井内说道:“你听到了?新来的弟子都是气王八境,难道你被关了这么久,还是心有不服……”

第八十章 白清河的死因 井中人神神秘秘听到夫子的说话声,许久没有发出响动。

夫子看他不作答,刚要离去,井中人言语缓和的说道:“哼,夫子这么问,让我如何作答,当初如若不是你,我能被关进这深不见底的枯井中?害得我今夕是何年都不知道。”

旁人都听得出来井中人的抱怨,更何况是夫子。

“你之所以在井中,那是你做了错事,这是理所应当的惩罚,有什么好抱怨的,数十年前我曾经跟你说过,哪日你知道悔过,我定当把你放出来,可这么多年过去,你非但没有悔改之心,还胡乱教唆我书院弟子,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夫子越说火气越大,看在眼里的周天也觉得莫名其妙,夫子平时少言寡语,居然如今在井边说了这么多,而且看样子很是气愤。

“本来依照你的功法和实力,完全可以坐上书院的院长之位,就是因为你生性残虐,对人对事太过执着,如若当年不及时出手,想必当年的弟子们都会让你给杀了。”

说罢,夫子转身离去,来到众师兄身边,周天观察细致入微,看见夫子的身子此时此刻仍在颤抖,看来愤怒之意很足。

“夫子,你都说了当年我才是书院的明正之选,你把我放入井底这么久,难道还在怕我?别忘了,你的雷之意可是当初我帮你悟道的,就凭你那点资质,没有我当时的帮忙,你怎能达到如今这种成就!”

井中人突然大声吼道,而他的话顿时让其他师兄们一惊,不知道井中人说的话是真是假的周天也发愣的看着夫子。

夫子背手转身看着那口井,又看了看井边的关七七:“老二,是时候离开了,他还活着满滋润的,不必担心他,一日三餐也没少了他的,让他继续在井中守孤寡吧。”

关七七听后,愤怒的甩着袖子,冲着井内厉声喊道:“哼,真是痴人说梦,当今天下,人世间除了夫子,其他人都是蝼蚁,你居然说比夫子厉害,胆子倒是挺大,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随后拿起井边的短刀回到了夫子的身边。

“走吧,这个人乃至这口井,其他人不要胡乱接触,井底之人是你们师兄惨死的直接原因,如果想来此地,必须先通知我!”

随后夫子抬手,将这里布下了一个结界,而这个结界到后来才知道,如果不是夫子亲手破除,天下无人能解。

在回无名水榭的路上时,好奇的周天不停地问着身边的苏星河:“喂,你知道刚刚那个井中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吗?”

苏星河端了端肩膀,小声回应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井倒是知道,但是井中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哪怕之前问过大师兄,大师兄都避而不谈,看来这口井的确是夫子的伤口,以后还是不要再在夫子面前提了,以免造成大家心里的不舒服!”

苏星河能说出这种话,倒是让周天有点始料未及。

刚要继续问,夫子突然插话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当着我的面问,不必到处打

听,作为老师的,你们的疑惑我肯定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周天知道夫子就是在说他,于是鼓起勇气来到了最前面夫子的身边,认真的问道:“夫子,我就是想知道有关书院的一切秘密,身为书院你的第十三弟子,我想我应该有资格知道一些,比如刚刚井中人!”

周天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着实让他身边的朋友大吃一惊,都没有想到周天居然可以这般直接与夫子对话。

夫子皱了皱眉,随后点了点头看着四周弟子们:“你们也想知道?”

话音刚落,只见所有师兄包括二师兄都将身子前倾,认真听着。

“这口井除了十三,其他人都知道,而且老大到老三,都来过这个地方,并且还负责给井中人按时送食物和水。”

“这个井中人,原本是我的师兄,听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应该跟我现在差不多,当初他做了一件错事,那就是在我外出时,他居然杀害了白清河。”

“所以我将他困在了下面….”

夫子很简短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除了关七七,其他师兄都是才知道,虽然都不说话,但在心中却感到无比惊讶,尤其是周天听到白青河,瞬间头皮发麻。

“白清河?”

宋暖暖听见周天在自言自语,侧过头停下了步伐,问道:“怎么?十三认识白清河前辈?”

周天不知道该不该说,于是支支吾吾了起来。

夫子转身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心里也很奇怪,为何这小子听到白清河如此惊讶。

“我….我就是…就是听这个名字很好听罢了,没….没什么!”

苏星河看周天结巴的样子,嘲笑道:“十三,你来书院就没有任何秘密,在书院内之前的十二人,每个人的秘密大家都知道,你有什么话就及时说出来,现在夫子也在,如果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夫子和我们大家可以为你分忧解难。”

“如果是件好事,夫子和我们大家为开心,何乐而不为。”

周天听苏星河这么说,紧张忐忑的心情也自然而然消失了许多,叹了口气对夫子说道:“夫子,您刚刚提到白清河,他就是天堑镇上的人,他有个女儿叫白灵儿,从小父亲就死了,也就是白清河前辈。”

“死后不知为何,他的女儿被说成了叛徒,在天堑镇被人侮辱多年。”

周天说完后,夫子心中一沉默默自语:“当初白清河临死之际,曾经跟我说过他并没有妻子和儿女,看来这也是在保护。”

夫子听后,甚是气愤,他根本就无从得知白清河是否有活着的妻子儿女。

听见这件事后,所有人表示震惊异常,他们没想到白清河前辈还有个女儿,如果当时找到了该多好。

“周天,你说的这件事除了天堑镇的人知道,还有谁知道?”

夫子说话突然凶狠异常,目光也变得犀利了些。

周天认真托着下巴想了很久,脑子中不停的追溯之

前的事情,随后说道:“放心吧,白灵儿的身世一直是天堑镇的谜团,北陌整个大陆都无从得知白清河真正的死因,谁也想不到居然是井中人所做。”

周天这么说,让夫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那也就不必再掩藏了,井中人便是浩天阁的创始人,如果论辈分他应该比浩天老祖还要大!”

夫子突然这么说,让周天不由得张开了惊愕般的大嘴。

“浩天阁的创始人?”

说着说着,就要拿武器过去瞧瞧,不是因为他,玄天宗也不会遭此大难,不是因为他浩天老祖也不会卷土重来,不是因为他,爹和娘也不会枉死,这一切的罪恶之源都来自与他。

夫子看他有些冲动,立马拽住了他的手腕。

“他是创始人,不是浩天老祖,他起初创建浩天阁的时候,跟书院的意义是一样的,直到他修炼一种诡术,走火入魔,心里很明白的他,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书院,而恰巧又看到了白清河,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了。”

说到这,周天也没什么话说,手中的峦锋也放到了背后。

“之所以把他关在里面,一个是因为他错杀无辜,二来他在晚些时候招收的人,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的人,本以为可以出手帮助,没想到当他被书院抓到后,领导浩天阁的人,也就是如今的浩天老祖,却与他的意念背道而驰。”

说了这么多后,周天渐渐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反观夫子的脸上,还是那股愁容。

“夫子,也不知道大师兄如今怎么样了?天堑镇不像书院,有很多深不可测的陷阱,更有玄天宗那帮长老的多事,恐怕大师兄这次前去会遭到很大的罪。”

关七七一听大师兄离开了书院去办事了,于是发出了责备的语气:“夫子,恕我直言,大师兄虽然功法高强,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他,可毕竟是在书院之外,一旦遇上什么不测,该如何是好,我也想去天堑镇瞧瞧。”

夫子摆了摆手,然后摸了下胡子:“既然你回来了,应当替你大师兄解忧,那你去吧!”

说罢,话音未落就不见了踪影。

此时此刻的其他师兄师姐们倒觉得没什么,因为关七七不像张慢慢长时间待在书院,这里的师兄师姐也不怎么能见到他,情分着实还不比周天强到哪里。

而周天看着关七七,心里逐渐有了一种想法。

“夫子,也让我去吧,与其在这傻等,还不如回去看看,再说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天堑镇,北陌大陆熟悉的不能太熟悉了。”

“我可以给二师兄指路,这样能快些找到大师兄,也能及时回来!”

周天的说辞虽然并没有太大毛病,现在的他也已经气王八境,可这么回去,他体内的噬魂之气必然会遭到浩天阁的追踪,一路没有夫子的保护,尽管关七七的的修为也很了得,但还是有些担心。

“你的修炼才刚刚开始,还不是时候……”

第八十一章 走火入魔 周天的请求被夫子拒绝后,心情很低落,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中。

次日凌晨,周天一人来到兰溪水榭,在水榭的台阶上坐了很久,这时苏星河跑了过来:“嗯?周天这兰溪水榭你可从来没有来过,今日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周天没有任何兴致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回倒是没有端着盘子,但是个头看上去越发矮小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视觉问题,还是苏星河他有意弯下了身。

只见苏星河弯身拾起了一块地上的石子,扔了过去。

周天不躲不闪,石子掉进他的怀中,他随意说了句:“书院来了这么久,这后山僻静处兰溪水榭还没来过,只是过来坐坐,感觉这里幽静而深远,适合思考罢了。”

苏星河听后饶有兴趣的也坐到他的身边,看了看他那深邃而又呆滞的双眼笑道:“十三,你自从来到书院,就一直这般忧郁,也不知道你为何这般,马上就要到宗门比武了,咱们书院也在抓紧练习,你不是想见到玄天宗的人吗?这是最好的机会。”

苏星河一边玩着手中的石子,一边说着,而听在耳中的周天此时却突然感兴趣起来。

“对啊,宗门比武,还有多少天?”

“啊….我算算,应该还有四五天的样子。”

苏星河不以为然的又说道:“你和其他师兄弟的修为都比我强,我今年是不参加了,还是专心做菜给夫子吧。”

苏星河一边摇着头,一边面带笑意,似乎他对这次的比武并不十分看重,周天好奇的看了看他:“来书院修行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为自己,为天下除不公,为何你这么想,想到初我和老徐刚来书院的时候,还是你第一个阻拦了我的去路,那时的意气风发怎么见不到了。”

周天反而劝慰起了苏星河,可苏星河却礼貌的笑了笑:“呵呵,此一时彼一时,我们苏家我哥才是最重要的,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是不会懂的,我看得出你对这次比武很重视,那你现在应该去习武场和师兄们切磋才对,为何在这后山僻静处兰溪水榭中?”

周天搓了搓手心低头说道:“多少还是想念幽幽而已,我和幽幽自小在一起没有分开过,这次来到书院,已经很久未见,多少有些挂念,再者如今玄天宗似乎变化很大,身为玄天宗的人,感觉还是有些不安,所以来这里静静。”

说罢,周天站了起来,看着坐在身边的苏星河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五月雷雨多,你也早点回去吧,既然比武马上就要开始,我就过去看看。”

苏星河也跟着站了起来,抬眼看了看天空,晴朗无比,如今的五月似乎在书院内没有太过新奇,也许只要到了书院外面才会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他无聊的转身看了看水榭,而这兰溪水榭虽然被称为后山僻静处,但里面暗藏玄机。

“真的就走了?你不进去看看,这水榭里可是别有洞天。”

苏星河吊着胃口与周天说着话,周天侧过半个头瞧了瞧身后的水榭笑了笑:“这里?不就是冥想的地方,我可不想进去冥想再坠入梦中幻境,再去和那个无聊的苏老说话了,你要是想进去,你就进去,我现在

就去习武场!”

说罢,就要离开,可苏星河却一把将他的手拽住。

“这里面有一个功法秘籍,听闻只有气王级别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去修炼,你真的不想去看看?这可是全书院都知道的,只是我的等级不够,要不然我早就学了,每次来这里我都要进去看看,这次来看见你在这,我本以为你知道的。”

苏星河这么说,倒是让周天有些好奇,双眸动了动。

“你是说这个兰溪水榭是修炼功法的地方?”周天一边说,一边向台阶上走去。

走到台子上后,向身后的水榭深处瞅了瞅。

“对啊,书院的功法千百种,夫子告诉你的意之气,只是其中一种而已,而这个水榭中的功法则是另一种。”

周天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后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后面紧跟其后的苏星河轻声说道:“这个水榭一般很少人来,除了气王级别的师兄来过,其他人都不曾来过。”

周天放眼看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水榭并没有搅动泉水的水轮而已。

他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而在一个桌子上看到了一本落满灰尘的蓝皮书。

上面挂着蜘蛛网还有厚厚的尘土,他上前拿在手里用手拍了拍。

咳咳!

“这是什么?好厚的灰!”

周天被这灰尘呛的直咳嗽。

“我刚刚说的秘籍就是这个,你打开看看!”苏星河似乎有意引导他打开这本书,而周天天生聪明,不仅五感发达,而且洞察事物的本事也很厉害,他用余光看了看苏星河的眼神,似乎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并不像他所说之前就知道的样子。

“你怎么比我还要紧张,你不是之前就知道?”

周天一脸怀疑的看着苏星河,然后慢慢把书放回了原位问道:“看来这本书是不想被人看到,或者这个水榭压根就没人来过,八师兄,你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为何这么神秘,刚刚要走去习武场,你就拼命拉着我,现在进来,你又引导我来到这本书的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今日这般怪异。”

周天越来越觉得苏星河这人今天不是很正常,往日他乐此不疲的介绍着自己的新品菜系,今日却如此深沉,还劝周天去好好修炼。

苏星河目光攒动的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道:“十三,你是误会了,的确你猜对了,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本书我早就想看了,但是书院内除了气王境以上的师兄弟和夫子,其他人根本拿不起来啊!”

听苏星河这么说,周天晃着头根本不信,他指了指那本书,半信半疑的看着苏星河:“我怎么不信!”

苏星河无奈,上前去拿那本书,可让周天惊讶的是,他看见苏星河用了全身力气,甚至青筋突起,都无法将书拿起,看来他说的是对的。

周天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将书拿了起来,看见苏星河满头大汗,身上的长衫都已经湿透。

“这本书真的这么奇怪?”

周天一边说着,一边翻阅了起来,里面的

文字虽然很简单,也很容易懂,但文字间互相却没有半点关联,看着很是奇怪,根本不像是书,而是一本乱七八糟的字拼凑而成。

周天将书甩在了桌子上,可让他再次惊讶的是,这本书被甩到桌子上后,突然自动回到了刚刚的最初位置上。

这倒是把周天吓到了,莫非这个天下中真有鬼神之说。

周天定然是不相信这些的,他皱了皱眉看着身边的苏星河:“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邪性!”

说罢,周天再次将书拿了起来,第二次翻看起来,这回彻底让周天瞠目结舌起来,他的嘴巴长得很大,瞳孔也逐渐变大了起来,侧过头对苏星河说,你看!这本书每一次翻阅,里面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

苏星河垫脚从周天的身后看了看,却没有看见什么,他指着书好奇的说道:“十三,这书里我看不到任何的字啊!这明明就是一本白纸啊!”

周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继续翻阅了起来,可还是奇怪的文字,根本看不懂,他快速翻阅了起来。

突然让周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这书翻阅越快,呈现的东西越清晰,似乎是几幅插话。

他认真的快速翻阅十几次,随后将书放了回去,闭上了双眼盘腿坐在了地上。

苏星河一瞧,连忙问道:“怎么了?十三!”

周天闭着眼睛慢慢说道:“八师兄,你出去等我,我刚刚应该是领略了这本书中的秘密,我看看自己能不能领悟。”

苏星河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吧,那我不打扰你,我就在外面台阶上等你!”

于是急忙走了出去。

周天继续安静的冥思了起来,可让他奇怪的是,他这次冥思居然没有坠入梦中幻境,而是一直在现实中。

他暗自想了想,这应该是因为自己的定力逐渐变强的原因。

而正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刚刚看到的几幅插话,原来真的是修炼的功法,只是插话中的人物招式有些古怪异常,他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于是用意识跟着插话里的动作练了起来…..。

“老八,你在这干什么?你不去习武场练习,来兰溪水榭干嘛?”

苏星河一抬头看见是老七王然然,忙说:“没什么,就是没事来坐坐,你们都是气王,今年比武又不关我什么事,我压根就不想参加,倒是你,你来这干嘛?”

王然然将身后的棋盘拿了出来,抬了抬眉说道:“兰溪水榭是下棋最安静的地方,当然是来下棋了,怎么样?你陪我玩一局?”

王然然挑逗的眼神看着苏星河,而苏星河却时不时的向水榭中看。

“你看里面干嘛?”

突然,水榭中一阵吼叫声传了出来,让苏星河和王然然一惊。

“周天在里面?”

夫子突然出现在他们俩面前,而王然然刚来什么也不知道,一脸无辜的看着夫子。

“是….他….他在里面!”

苏星河结巴的说道,夫子听到后,心中一紧念叨了句:“不好,周天有危险,恐怕已经走火入魔…..”

第八十二章 干就完了 夫子的话让王然然和苏星河一惊,连忙跑了进去。

只见周天脸色时而发红,时而发紫,还不停地在晃着头,如同着魔一样。

“周天!周天!十三!”

苏星河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就在水榭中等着他了,不论他怎么叫喊,周天就是闭眼不答话,着实给苏星河吓惨了。

王然然盯着周天的变化,看见他屁股距离地面慢慢升高,目光落到了身后的夫子身上。

苏星河很着急,想去给他弄醒,这时夫子连忙大声疾呼:“慢!他现在正在紧要关头,距离走火入魔就差一步之遥,万万不能打扰!”

夫子这么说,让苏星河一愣:“夫子,你是说他现在还没事?那他现在….”

“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升起,这种功法如果走火入魔是无法让身体这么轻的,但是他脸色的变化又像是入魔的状态,很难说清楚,还是等他自己醒来吧,你们二人在此守着他,有什么事立刻去无名水榭告诉我!”

说罢夫子就转身要离去。

“夫子!你不在这陪着他吗?一旦出事,我们该怎么办?”苏星河焦虑的情绪让王然然也有些紧张。

夫子瞥了一眼周天,看他的脸色属实有些担忧:“哎,如若不是皇帝来了书院,我当然在这守着他。”

随后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苏星河听见皇帝来了,也没多说什么,看见夫子离开后,转身死死盯着周天的动向,侧头急忙问道:“老七,这?”

王然然将棋盘摆在了周天的身前,说话的声音虽然正常,但双手却无故的抖了起来:“夫子让咱们在这守着,就不要胡乱想了,十三师弟领悟力这么高,应该不会有事,你安心点!”

王然然有围棋陪着,过了片刻便陷入棋局当中,自然而然也就没那么紧张和害怕了,可对于苏星河来说,这里又不能做饭让他分心,他一直盯着周天,双手紧紧握着,汗水浸湿了手心,如同刚洗过手一般。

而此时的周天脑子里不停地有一个人在说话:“臭小子,你还真是难缠,这个功法岂能是你能学的?”

原来是苏老,虽然没进入幻境,但周天依然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苏老,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我明明没有坠入梦中幻境,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修炼功法!”

周天在潜意识里,越发觉得这套功法很难突破,虽然按照插画里的图案一直在修炼,可无论如何最后几张插画就是修炼不得,似乎遇到了瓶颈,他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很轻,眼皮却很重,外面苏星河他们说的话,他也依稀听得见,越发惊恐的他,感觉自己是不是修炼错了门径。

“你不要想别的,这套功法很难,你要全身心的注入自己的心血,一旦想其他的,很容易走火入魔,你身上有意之气,突破这个很简单,一定不要心浮气躁,让自己静下来!”

苏老的声音对周天来说像是清风拂面,瞬间周天就冷静了下来,而且呼吸也逐渐平缓了一些。

“老七!老七!你看,你快看!”

苏星河指着周天的身体不停地叫着,而此时的王然然已经完全陷入到棋局当中,不知为何苏星河怎么大声叫

喊,他就是听不见,于是苏星河随手就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一打而散,这才让王然然恢复了意识。

“嗯?怎么了?”

王然然一惊,颈后发凉,用手一摸全是冷汗。

“老七,你看十三!”

王然然顺着方向一瞧,周天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而且身体也落了下来,眼皮也在不停地的攒动着。

“太好了,看来十三马上就要睁开眼睛了,果然是个天才!”

王然然喜出望外,忘记了刚刚入棋局的事情。

苏星河转头再一看,突然发现王然然浑身汗水已经打湿了他全身衣服,他眼睛瞪得很大,看着王然然一动不动。

“老七,你好像不对劲啊,刚刚自从你开始下棋,你的全身就一直冒汗,而且神色紧张,是遇到了什么事?”

苏星河这么问,王然然才注意到自己是有些不对,他看了看散落在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语道:“刚刚为了守护十三,让自己沉下心,好像进入了一个棋局中,那个棋局是我完全破解不了的,可能是由于紧张的缘故,不要紧!”

他们正在说着话,突然周天猛地睁开了双眼,双臂向上一挥,整个兰溪水榭周围轰然发出巨大响声,周围的泉水也跟着喷了出来。

“什么声音!”

殇帝一惊,感觉大地晃悠了下,瞬间整个人紧绷了起来,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夫子。

身后太监一瞧,连忙扶住了他。

“陛下,应该没什么事,弟子们在后山练功,应该是切磋的过于猛了些,让陛下受惊,还请陛下恕罪!”

夫子一听这个声音,心情突然舒畅了不少,因为他此时此刻已经知晓,周天应该不会有事了。

殇帝看了一眼夫子,笑了笑,让身边的太监退下后说道:“夫子的弟子现在竟这般厉害了,看来这届的宗门比武,书院又能拔得头筹了,好,好啊!呵呵”

夫子看着殇帝大笑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双手做了个礼,让殇帝前往无名水榭详谈。

“陛下今日来书院,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不妨来我无名水榭坐下休息片刻!”

夫子埋头有请,但殇帝看了看却不想进入书院,摆了摆手:“不用,夫子太客气了,你们书院前些年寡人经常来,又不在乎这一次,今日寡人过来,就是想跟夫子说宗门比武的事情,据探子来报,浩天阁的人已经聚集在东楚,如果比武时作乱,恐怕会有一些事端,你们作为皇城的守护者,是不是应该派一些弟子去看下。”

夫子想了想:“这件事我会竭尽全力去办的,尽管放心便是,我一定不会让浩天阁的人渗入到比武之中。”

夫子埋头躬身说道,殇帝看了看身后,随后笑道:“寡人每次遇到什么事,都要亲自来一趟,是不是让夫子觉得寡人这个皇帝有些太过谨慎了!”

听见殇帝这么说,夫子连忙单膝下跪,双手拱上说道:“陛下是殇国的帝君,又是天下的主宰,这么谨慎是全天下的福分,乃是所有百姓的幸运!”

夫子深知殇帝这么说,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便顺着话回答了句。

殇帝连忙将夫子扶了起来:“夫子这是

干嘛?你和寡人都是书院的人,不必下跪,走了,夫子一定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今年这次比武事关重大,浩天老祖如若成功渗入比武当中,定会卷起轩然大波,到那时,估计不是寡人来找你了。”

说罢,便扬长而去。

夫子看着殇帝渐行渐远的背影,摸了摸胡子转身离去。

他现在心中还在挂念着周天,于是来到后山僻静处,发现周天已经和苏星河还要王然然在一起聊着天。

“夫子!”

周天看见夫子来了,连忙请礼,苏星河则连忙面带笑容的说道:“夫子,十三如今真是厉害了,那本秘籍功法真是了不得!”

夫子听见苏星河这么说,并不以为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天,许久没有作声。

王然然看见夫子如此严肃,用手指怼了怼苏星河的腰部,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周天看见夫子这么瞅自己,有些不自在,但看见夫子的脸色如此暗沉,又不敢说什么。

“你把那蓝皮书上的功法都学会了?”

夫子慢慢的张嘴问道,眉毛也稍微动了一下。

“是,夫子!”

周天没有多说任何话,夫子也点了点头,随后一掌打出,空中突然闪了一下,一条闪电直接劈向周天的天灵盖。

王然然和苏星河见状,吓的连退数步,可周天却一动未动,这条闪电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丝毫没有半点影响。

苏星河被他这一举动吓的不轻,嘴巴张的很大,一脸惊愕的样子。

王然然也惊诧万分,夫子的雷之意,居然对周天已经无用。

而这时,其他弟子也纷纷赶了过来,本来刚刚的地震就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再加上那条夫子引发的闪电,更是让他们惊慌失措,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

再一瞧周天的身体周围顿时出现数条大小不一的闪电,如同身上裹着一层闪电链条一般,放眼看去甚是怪异。

“夫子,十三他这是怎么了?”

苏星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闪电包裹全身,却安然无事。

但夫子却没做出任何解释,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十三,还有不到三日,就要开始宗门之间的比武了,我现在让你做件事,可否答应?”

周天张开手臂,张开手掌,看着闪电在身体各处穿梭,甚是美妙,笑道:“夫子之托,弟子定不负众望!”

夫子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王然然和苏星河缓慢的说道:“兰溪水榭内的那本蓝皮书,是意念之气,刚刚周天已经将书里的功法尽数学会,才会对我的闪电如此了如指掌,看来十三的托衬之物也是雷电,还真是蛮巧的。”

夫子这么说,让苏星河兴奋之极,没想到周天也是雷之意。

周天听夫子的讲述后,也高兴地不得了,于是急忙问道:“夫子刚刚交代什么,干就完了!”

夫子摸着胡子笑了笑:“呵呵,你现在比我还要多一层,乃是雷之意二层,这雷之意一共三层,因为我的功法很多种,并不钻研一种,但你不一样,你大可以依靠这雷之意横扫天下!”

“至于托付你的事情,无非就是让你去守护皇城而已……”

第八十三章 哪有那么简单 周天听后看了看夫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守护皇城?什么意思?”

以往守护二字都是由夫子来说,来管,来做,为何这次要让他来守?周天侧头看了看其他到来的师兄们。

夫子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去做便是,另外你的雷之意念要多家练习,如果效果好的话,很有可能助你突破气王境,到那时再回北陌天堑镇,你便是无敌。”

夫子这么说,让周天欣喜若狂,连忙谢道:“多谢夫子抬爱,十三定不会辜负夫子重望!”

随后夫子便离开了兰溪水榭,而其他师兄包括宋暖暖在内,都十分惊愕,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周天会得到夫子如此重视,更是为他感到骄傲。

“十三好样的,在书院里,除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其他人都未曾得到过夫子这么大的赞许,况且守护皇城也是莫大的荣幸,你赶快收拾下出去吧!”

宋暖暖热忱的对周天说着,而此时的苏星河却有些低落,这么好的事情按道理说他是非常高兴的,况且是他的好朋友,但此时此刻却神色黯然。

“苏星河,你怎么了?”周天好奇的看着他的双眸。

“啊,没什么,你快去收拾吧,估计夫子让你去守护皇城,是另有打算,不好在师兄们面前明说。”

苏星河只是潦草敷衍几句,随后又进了兰溪水榭当中,周天莫名其妙的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苏星河是怎么了,现在的周天一心想着自身修炼之法,根本顾不上其他,于是连忙加快脚步去了无名水榭。

夫子快速的回到无名水榭中,坐在凳子上,神情恍惚,似乎有什么事情一直让他惴惴不安。

“夫子!”

周天没打招呼直接走了进来,给夫子吓了一跳:“嗯?你怎么来了?”

周天一瞧,知道自己有些无礼,连忙低身说道:“夫子,不好意思,没有事先通报,就擅自进来….”

夫子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啊,无妨,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

“这次让你去守护皇城,不是为了别的,正是皇帝所要求。”一边说一边嗓音低沉很多的夫子,让周天看在眼里,心里总觉得和平常不一样。

“皇帝要求?皇帝为何要求我去守护皇城,这…..”

周天话没说完,夫子接着说道:“我犯愁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这件事的背后!”

“皇帝跟我说,浩天阁已经渗入东楚,更是在皇城内有所行动,让我派一些书院弟子前去守护皇城,最好能搜罗出浩天阁的人,可是….”

夫子说了一半,欲言又止,周天听到浩天阁的人已经在东楚的皇城内,急忙问道:“夫子说的可当真,浩天阁的人真的来了,我正要找他们,没想到他们自己送到身边了!”

夫子原本不想让周天前去,但其他书院的弟子还有其他事要做,如今宗门间的比武马上要进行,如果将书院仅剩的弟子全部散出去,那就没有时间准备比武之事,书院虽然从不看重这些争名夺利的事情,但书院最起码

也是代表皇城,代表皇室,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所以只好让周天前去皇城做一些平常的巡逻守护。

夫子看着周天激动的情绪,不经意间摇了摇头:“你收拾收拾就出发吧,就只是在皇城内做一些巡逻之事,遇到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你其他的师兄还要为两日后的比武做准备,只能让苏星河陪你一同前去了,切记!如果真的遇到了浩天阁的人,不要擅自用出意念之气,如果非不得已也不要恋战!”

“你体内的噬魂之气,绝不能让浩天阁的临坐发现!”

夫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周天听的有些不耐烦,于是简单的答应了:“是,夫子!放心便是!”

说罢转身而去。

他急忙再次跑到兰溪水榭,看见苏星河依然还没有走,看着他在石阶上坐着,连忙问道:“苏星河,你还没走啊!”

可苏星河却无动于衷的坐在那,眼神中充满了抑郁。

周天来到他的身边,仔细瞧了瞧:“喂!看你平日最高兴了,怎么如今却如此低迷,是遇到了什么事吗?不妨跟我说说,刚刚就看出来你有事了,只是没有问你而已。”

“十三,夫子是不是让我跟着你一同出去?”

苏星河突然张了嘴,让周天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看来在这书院中,只有你是最明白夫子的人,的确,刚才夫子就是让我和你去皇城内巡逻守护,说是遇到浩天阁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什么的,那你收拾收拾,咱们出发?”

苏星河听罢,没有半点兴奋之意,反而低沉了很多。

“如若不是其他师兄有事,去的应该是他们其中一个,我才不想去什么皇城巡逻。”

周天听苏星河一脸埋怨的样子,有些不理解的问道:“这皇城究竟怎么了?为何一提及皇城你就如此不高兴。”

一直喜欢做菜的苏星河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消沉,和平日根本就是判若两人,这着实让周天有些不解。

“还不是因为我大哥!”

周天一边听他说,一边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大哥?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大哥?”

苏星河笑了笑:“皇城苏家,乃是皇室宗亲,这个如果夫子不说,你是不会知道的。”

周天一楞:“什么?苏家,你是说你是皇室宗亲?开什么玩笑,你如果是皇室宗亲,又为何这么担心去皇城巡逻?”

周天认为他又在拿自己开玩笑。

“我哥叫苏莫寒,我们苏家虽然姓苏,但却是皇室的守卫,祖祖辈辈都是,也就成为了皇室的宗亲,历代皇帝对我们苏家如同对待自己的皇室一般。”

苏星河说出他哥的名字后,周天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苏莫寒会是他的哥哥笑道:“原来你是他的弟弟,怪不得。”

苏星河本来认为周天会大惊失色,却没想到他却是这么个反应:“怎么?你认识我大哥?”

周天点了点头,并将他与苏莫寒之间发生的事跟他讲了一遍,苏星河这

才知道自己的大哥原来在做这种买卖。

“怎么可能?我大哥怎么可能会成为雇佣兵!你们玄天宗的人怎么会找得到他作为刺客!”

苏星河怎么也不敢相信周天说的是真的,自从离开苏府,苏星河就再没看见过他的大哥,他一直以为苏莫寒一直都在皇宫内依作做着守卫,却不曾想….。

他越想越气愤的站了起来,整个脸已经气的扭曲,一点也不像刚入书院时看到的模样。

“苏星河?你?”

周天想劝他,可看他的样子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苏星河,你哥他是个正人君子,从来没有乱杀无辜,他人雇用他杀人或者去做某些事,他都会事先去了解,这你放心!”

周天试图将他大哥说的更好一点,想让他冷静下来,可周天越说,苏星河就越生气。

厉声怒吼:“十三,你不要再说了!我们苏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刚刚夫子让我和你去巡逻,我担心的就是怕大哥看见,他曾经说过,让我好生在书院内学习本领,如果被他知道我的修为这么低,他一定会伤心难过。”

“可谁曾想,你却说他做了那种营生!”

说罢,头也不回的纵身一跃不见了踪迹。

周天想追过去,可转念一想,他此时此刻应该很想一个人静静。

回到房间后,周天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先独自下山去往皇城,却被七师兄王然然看见了。

“十三这就要走?”

周天看见是他,连忙行礼说道:“是啊,夫子的嘱托不能耽搁,我下山去等苏星河,这次的任务是我们俩共同完成。”

王然然并不担心苏星河,而是担心起了周天。

“十三,你虽然在兰溪水榭中学会了意念之气,还会驾驭雷电,和当初夫子一样,但你一定要记住,万不能和浩天阁的人动手,我想夫子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体内的噬魂之气决不能让浩天阁的临坐知道。”

周天本来被夫子墨迹的快要炸了,现在七师兄又在说同一件事,让他有些厌恶的回应道:“七师兄,你怎么也说这个,夫子已经说了半天,我自然会记住,不用来回反复的说一件事。”

王然然看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便上前一步附耳轻声说道:“这次宗门比武,如果大师兄和二师兄赶不回来,冠军非你莫属,书院每年都会夺冠,这次也不会例外,所以这次去皇城巡逻,一定不要出事!”

王然然这么一说,让周天有些始料未及。

“书院这么多弟子,为何是我?”

“难道七师兄你没有夺冠的机会?其他师兄师姐都有啊!”

周天不是很明白的看着王然然。

“比武那天有很多修为高超之人,而超越气王境的却很少,如果这两天你能突破气王境,这最后冠军非你莫属 !”

王然然的话让周天有种莫名的负担,他目光攒动的看着脚前,回头望了望。

“还有两天,还要去皇城巡逻守护,突破气王境哪有那么简单…”

第八十四章 皇城初相识 周天当天下午就下了山,来到了书院山下,看着那块石碑,想起一个月前刚来书院的情景,不免有些感慨。

没到一年的时间,自己就已经冲破气海,并达到气王的境界,着实让自己有些小激动,可又想起天堑镇上的玄天宗和叶幽幽,突然又感伤了起来。

迈过石碑,抬头一瞧,一望无际的杂草和茂密的树林,他驻足环顾四周许久,想了想当时来的路,随后向前走去。

“何人,竟敢闯我书院!”

一个人厉声喊道,周天缓慢将目光向右侧瞅了瞅,心中暗想:我这都出了书院,怎么还有人在这叫嚣。

只见一个身穿绿色底纹长衫的男子,手拿长枪直指周天的头部。

“什么人?”

此男子面貌一般,但身体看上去很强壮。

“你又是什么人?”周天疑惑的看着此人,自己明明是书院的弟子,这又是谁,居然在书院外阻拦自己的去路。

“书院老三,石佑靖!你胆敢擅自闯入书院?谁给你的胆子!”

此人说话倒是洪亮异常,嗓门大的要命,周天的耳朵被他喊的都在微微发颤。

“书院老三?你是三师兄?这名字倒是挺怪的,我是书院十三!周天!”周天报出名号后,石佑靖连忙将手中长枪收回半寸。

“你就是那个收服防身兽陆吾的周天师弟?我这才到书院,你这是去哪?”

石佑靖的言辞突然变的温顺了起来,周天翻着白眼嘟囔着:“呵,这书院的师兄真是奇怪,刚刚还是威风凛凛,见到了同门师兄弟,却突然没了底气,还真是和蔼可亲!”

石佑靖的耳朵非常灵敏,一点细微的声音,他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这可不是和蔼可亲,本是同门,又为何彼此叫嚣,刚刚不是不知道你是十三吗?”

周天没想到他居然能听见这么细微的声音,连忙拱手笑道:“十三刚才有些冒昧,还请三师兄多多包涵。”

“三师兄这是为了参加宗门之间的比武,特意赶回来了的?”周天挑了挑眉,来了差不多一个半月,见到的师兄师姐就那么几个,多次想问为何见不到其他师兄,但每次都被不同的事情打断,而这次突然碰见三师兄,属实有些意外和惊喜。

“哦,是也不是,这次赶回来,主要是刚好完成了夫子交代的任务,也恰巧赶到宗门间的比武,那你这是又要去哪?”

石佑靖这个人,周天观察了半天才发觉,原来他也是个直来直去的刚性汉子。

“夫子也让我去完成一些任务,那事不宜迟,我还要继续向前,三师兄就此别过,改日再聊!”

周天双手抱拳,刚要离去,却又被叫住。

“十三,就你自己下山吗?你才刚来书院,夫子怎么这么放心让你独自去做任务!”

石佑靖有些不理解,这时从山上又跑下一人。

“老八!你?”

原来是苏星河跟着跑了下来,步伐轻盈,面容也多了一些坦然,看来他是想开了,正当周天想着的同时,苏星河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三师兄!你回来了!”

苏星河一脸惊讶的样子,似乎石佑靖的回来让他有些惊恐。

“嗯,这么多个月未见,不知道你的手艺怎

么样了?”石佑靖见面就说苏星河的厨艺,让苏星河有点难堪。

“说什么呢,我可是书院的老八,怎么把我说的像是真的给书院做饭的厨子一样….”

周天看他那不情愿你的样子笑了笑,看来他真是好了很多。

“三师兄,我和十三出去办点事,你上去吧,夫子见到你,肯定会非常高兴!”

说罢,便和周天勾肩搭背的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他们来到了一条街巷上,看见百姓也逐渐多了起来。

周天四处看了看,卖货郎和杂耍之人也渐渐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老苏,这是到皇城了吧!”

苏星河看了一眼周边点了点头:“这里应该就是皇城的东边,北边是正门,那里你最熟悉。”

周天听罢,想了想,表情瞬间变的严肃了不少:“你是说夕云宫?夏书凝那件事希望不要再提,过去也就过去了,是我对不住她,希望她不要怪罪于我!”

周天默默自语,让在身边的苏星河听上去非常别扭。

“什么你对不住她,她擅自谎称是你的未过门妻子,来书院就是为了偷学书院的功法,夫子没有惩罚她就已经很仁慈了,哪来的什么对不住,因为这件事夫子险些责怪于你,要说对不住的,应该是她才对!”

苏星河撅着嘴似乎对这件事很在意的样子。

周天摆了摆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算不要再提了,你说这里是东边,那就算已经到了皇城,咱们该怎么巡逻,也不知道夫子让咱们如何做?”

苏星河和周天是从一个街巷处穿插过去的,所以没有守卫阻拦询问,倒是节省了不少麻烦。

“如何做不知道,但是一定要注意观察这些街市上的居民就对了。”

“浩天阁的人不分暗探还是临坐,都习惯隐匿于世,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黑色气体却隐瞒不了,只要看上去有什么不对劲,拿下便是!”

苏星河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起话,让周天多少有些不适应。

“老苏,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正经了,在书院很少见你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你哥哥的事?”

周天哪壶不开提哪壶,让苏星河一时间无法解释,瞪了他一眼。

“你真是个直性子,真搞不懂你这种性子是怎么突破气海的,又是怎么一下子到了气王境的,跟你脑子根本不匹配!真是….”

苏星河一脸嫌弃的看着周天,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可这一路上,却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这让本身没什么耐心的苏星河,多少有些焦躁。

“夫子的情报到底对不对,怎么走了半天,根本没发现什么,已经从东边战走到了南边,并无异常啊。”

苏星河懒洋洋的托着身体往前走着,很疲惫的他很想找个地方歇歇,可身后的周天却越走越来劲,作为师兄的他,又怎能落于师弟之后。

“我说十三,你怎么精力那么充沛?”

周天刚要回答,突然眼前呈现一团微弱的黑雾,于是急忙手指前方说道:“老苏,你看!”

苏星河顺着周天指的方向,定神一瞧,连忙站了起来并轻声说道:“十三,你的眼睛还挺贼,这黑雾一般是浩天临坐的,而黑色长条气体,则是浩天阁的暗探,看

来咱们刚来皇城,就有架打了!”

还没等周天反应过来,只见苏星河已经跑了过去。

而他们要对付的明明是个女子,苏星河也动的了手?

果然到了跟前,苏星河突然收手,险些一掌拍下去。

苏星河猛回头对周天比划了下,嘴里不知道到在嘀咕什么。

原来这个女子在一家胭脂水粉商铺面前买东西,可她身体散发的黑雾,又明明是浩天阁的人,这让苏星河开始为难起来。

“这位姑娘,这盒胭脂用的可好?”

突然周天出现在了女子的右侧,他挤眉弄眼的让苏星河先往后靠靠。

女子听后转身看见眼前男子貌美俊朗,但一瞧便不是皇城中人:“公子是在跟我说话?”

周天并没有仔细看她,只是敷衍的说了句:“嗯,这家胭脂我娘子经常惠顾,这次出来有些急,正好想给她再带回去一些。”

女子听罢,神色低落了许多,并没有马上作答。

周天瞅了瞅女子身边的苏星河,使了个眼色。

“姑娘,他是我家的长工,刚刚是不是给姑娘吓到了。”

苏星河如此说,差点把周天逗乐,急忙回撤一步走开了。

女子目光随意一瞥,微微笑了下:“没什么,只是初次见面,没什么。”

“店家,这盒胭脂帮我包起来!”

女子很显然想尽早离开,苏星河连忙说道:“姑娘的这盒胭脂我付了,当是为刚刚长工的冒昧配个不是,店家!多少钱?”

苏星河的这一举动,姑娘并没有拒绝,而是又微微笑了笑。

“你们想做什么,尽管说便是,不用这般费力费神!”

女子的嗓音突然变的浑厚起来,不觉让苏星河一惊:“姑娘的意思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突然出现在皇城中?又为何突然对我这般热忱?”女子说话突然冰冷了许多,让苏星河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是不是这女子看破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想直接报出名号:“我们是书…..”

“我们是书斋的学生而已….”

周天突然窜了出来,截住了苏星河的话音。

“书斋?”

女子好奇的看着走来的周天,眼睛大大的眨了眨。

而周天这才看清了此女子的相貌,居然和他的幽幽如此相像。

“这?你是?”

周天一时语塞,眼前的面庞,根本与叶幽幽无差别。

“什么书斋,这皇城怎么可能有书斋,你莫不是在糊弄我?我在皇城呆了这么久,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书斋?”

女子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通,可周天却依旧傻傻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喂!喂!”

女子看他这么看着自己,突然有些害羞,脸红了起来:“你…..”

苏星河看周天有些不对劲,连忙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周天这才缓过神。

“十三,你怎么了?”

苏星河很担心的看着他。

“没什么,这个女子绝对有问题,一定要问清楚….”

没等苏星河说话,周天一个侧步滑了过去:“敢问姑娘何许人也,是皇城的人?”

第八十五章 和尚 女子听见周天又在问自己,于是顿了顿嗓子:“公子这是何意?难道你看出我不是皇城的人了吗?”

周天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让苏星河越来越觉得怪异,刚要仔细问下,突然周天将女子的胳膊拽了过去,这可让苏星河吓的不轻。

但女子似乎没觉得什么,反而谄笑的看着他:“公子这是何为,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如此对待一个女子,让其他人看见不是很好吧?况且这是在皇城内,公子就不怕被官兵抓去?”

周天这一动作,着实让街道上的百姓感觉到惊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周天身上。

“十三,你这是干嘛?人家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赶快松手啊!”

苏星河看着身边的百姓,将头埋了下去,甚至不敢看,认为十三这个样子很丢人。

周天不管不顾一把将女子的袖子撸了上去,随后大惊失色,整个人突然怔住,如同被人下了咒一般。

苏星河见状,连忙将他们二人拉开,气急败坏的问道:“十三,你这是干嘛?皇城刚认识人家姑娘,就对人家如此轻薄,传出去咱们书院如何立足,你….气死我了,没想到你是居然是这样的人!”

说罢,转头对那个姑娘轻声说道:“姑娘,不好意思,我师弟第一次下山,对你有什么唐突之意,还请原谅….”

苏星河想把这个危机化解,极力去劝说女子不要害怕,可没曾想女子却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还一直看着苏星河身后的周天。

“没关系,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先走了…”

女子说完后,用袖子遮挡半面,欲擒故纵的刚要离开,又让周天拦住了去路。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样貌和手臂上的胎记和我认识的姑娘如此相像,你到底是谁!”周天的样子越来越凶,让苏星河猝不及防。

“十三,你到底想干什么?刚下山来皇城,你就这般行为,这如何放心让你在皇城巡逻守护,难道夫子的嘱托你全忘在了脑后!”

苏星河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完全是因为周天的这一系列行为导致,他死死盯着周天看,可周天如同着魔般一直看着眼前女子。

“公子的意思我不是太明白,公子想知道什么?”

女子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周天看得实在有些难受,一把将她推开,眼神凄冷的看着她,慢慢说道:“你根本不像她!”

随后周天眼神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并对苏星河说道:“这个女子的长相和幽幽一模一样,就连手臂上的胎记都长在同一个位置上,可能是太过巧合了,就算幽幽来了皇城,也绝不会不认识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苏星河听他这么讲,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拍了拍他的后背叹了口气:“哎,你可能就是太想念她了,没关系,不到两日,宗门比武就开始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看到玄天宗的人,你的那个她也会出现在你面前。”

苏星河正安慰着周天,突然一个和尚,手拿长棍站在了他的面前,映入眼帘的棍子上攀附着一条

金色龙腾。

苏星河抬眼一瞧,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位僧人,可有什么事?”

周天也将目光放在了和尚的棍子上,感觉这根棍子很不一般,那上面的龙腾咄咄逼人,根本不像是出家人的武器。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刚刚看你们为难一个女子,有些看不过,所以过来问问。”

和尚说话的声音低沉而稳健,举止又没什么怪异,苏星河笑了笑:“这全天下四个大陆中,都说唯一有和尚的地方便是皇城,没想到今日倒是让我们俩碰见了。”

和尚抬头眼神如冰窖般看着苏星河和周天二人,随后继续说道:“阿弥陀佛,全天下只有皇城内有寺庙,有和尚没什么奇怪的,相反奇怪的是,为何两位施主对一个弱女子这般无礼,皇城乃是天下的中心,世间至美之地,二位施主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苏星河听在耳中,疑惑在心里,因为皇城内的和尚一般平日都在奉香读经,这么多年在书院,也经常来皇城,根本没有这样好管闲事的和尚。

他心中一沉,余光看了看周遭,虽然面前的这个和尚身体周围并没有黑色气体,但此人绝对不是皇城寺庙的。

“你这僧人倒是还挺愿意多管闲事的,我师弟和这女子完全就是误会,并没有发生什么,就不劳烦你来多问了!”

说罢,侧头看了看周天想离开这个地方。

但身后女子却突然开口,语调也突然转变:“大师,就是他们俩,光天化日之下对我轻薄也就算了,还当场用语言调戏,还请大师为小女子做主!”

苏星河万万没想到会被这个女子反咬一口。

周天眉头一紧回头看了看这个女子,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和尚笑道:“哼,原来你们是一伙的,虽然皇城内的确有寺庙,和尚也存在,但你的棍子根本不是和尚的武器,上面龙腾散发的黑色气体,一瞧便是浩天阁的人!”

周天这么一说,让苏星河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和尚之所以身上没有浩天阁的气息,是他将所有黑色气体注入到了他的木棍之中。

和尚低眉阴笑道:“没想到你还真的观察细微,既然让你看到了,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说罢,拿起手中棍子就朝着他们二人扫去。

苏星河连忙用双掌挡了一下,竟击退苏星河三步有余,他连忙轻声附耳的对周天说道:“这个和尚功力不浅,但修炼的不是气,看不出什么境界,一定要小心!”

苏星河正和周天商量的同时,身后的女子也突然出手,一掌打过,拍在了周天身后,可意想不到的是,周天没什么事,居然将女子反震了数十步。

“什么人,竟敢在皇城内闹事!”

这时候,皇城内的巡视官兵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并大声疾呼。

苏星河连忙摆了摆手:“你们赶快走,这里不是你们能解决的!我们是书院夫子派来的,你们快将周遭的百姓疏散,这两个人是浩天阁的人,千万不要让他们伤害无辜!”

巡视的士兵一听,连忙配合疏散群众,而那个和尚却咯咯笑道:“好一个假慈悲的书院弟子,真是让人作呕!”

说罢,一个扫棍接踵而至,周天将苏星河挡在身后,双掌立即拍向空中,数到闪电直接连在了他的手掌中,天空顿时乌云密布,让所有百姓和士兵大惊失色,纷纷逃窜。

“十三,你的雷之意念居然用的如此熟练!”苏星河看着他身体周围不停闪烁的雷电,敬佩不已。

而那个浩天阁的和尚却不以为然:“小儿把戏,夫子当年的雷之意,也不过如此,更何况你一个气王境的小杂种!”

只见和尚将木棍抛到了空中,在空中悬浮后不停地转了起来,引起千层风浪,顿时整个街道似乎成了人间炼狱般,狂风雷电呼啸不止。

嘭!

一声巨响,和尚的木棍如同数十吨的铁棒直接向周天的头顶劈去,苏星河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周天的雷之意念不但对和尚没有任何用,反而现在被和尚压制,眼看就要被木棍打中。

只见周天又用处了家传拳法,加上身上的雷电,这一拳打出,数条金龙在雷电中穿梭,两头白虎瞬间遮云蔽日般的向和尚扑去。

天色继续暗沉,苏星河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状况,雷电笼罩着黑雾,如同地狱般。

“这?”

苏星河将手臂挡在眼前,定神一瞧,原来周天已经将和尚打翻在地,刹那间天地变回了原来的样貌,身边狼藉一片,他上前看了看:“没事吧!”

周天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碎。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和尚,厉声问道:“你究竟是浩天阁的什么人?”

虽然和尚躺在地上,但身上并没有明显伤口,他缓慢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笑道:“果然年轻有为,书院的弟子名不虚传。”

和尚根本不想说出自己的名讳,看了看他身后的女子晃了晃头:“告辞!”

周天刚要继续问,和尚和那个女子突然不见了踪迹。

苏星河看他们跑掉了,也松了口气,拍了拍周天的肩膀:“十三,你刚刚那两下太惊人了,就算夫子当年那一战,也不过如此。”

他刚要继续说几句,去没想到他这么一拍,周天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满头冒着大汗,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打透。

“周天!你这是?”

苏星河连忙蹲了下去,双手扶着周天的双肩。

“老苏,刚刚那个和尚根本无碍,如果他继续跟我打下去,你现在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周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也越来越小,看在眼里的苏星河很是担忧,焦急的看向身边,可身边的百姓都已不见了踪影。

“你!你过来!”

苏星河看见了一个在角落中偷偷观察的士兵,于是摆了摆手。

士兵小心翼翼的来到他们身边,并没多说什么。

“快去帮忙找个大夫,快!”

苏星河用力将周天背在了身后,慢慢地向前走去…..

第八十六章 死后便是重生 “刚才那一掌为什么对他不起任何作用!”

和尚和女子转瞬之间来到了皇城外的树林中,这片区域虽然在夕云宫和皇城的中间,但一般无人问津。

和尚看着女子笑道:“你是什么境界,那个小子又是什么境界,怎能相提并论,你那一掌根本不会造成多大伤害,顶多被你一掌打下之后,咳嗽一声。”

女子认为他在嘲笑自己,一脸的不屑转身看向树林外。

“也不知道临坐什么时候到,眼看就要举行宗门比武,如果不能成功渗透进去,恐怕就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女子双手环抱胸前,嘴中念叨着。

和尚席地而坐,两腿盘于腹前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女子一惊:“你?”

和尚表情有些痛苦:“这小子的境界才是气王,没想到功力这么深厚,尤其是他的拳法…”

他一边说,一边嘴角渗出黑色血液,而女子刚刚就很好奇,为什么那个少年的拳法这么厉害。

“那他是什么拳法?”

和尚运功疗伤片刻,总算压制住了体内的伤痛。

“虎形龙意拳!这是玄天宗的独门绝技,没想到让他运用的如此霸道,刚才如果继续跟他打下去,恐怕最后到底是谁死,犹未可知。”

女子听和尚说起这个拳法的名字,突然脑子一阵眩晕,差点没站住,扶住了身边的大树。

眼前一片浑浊不堪。

和尚看着她的表情,接着嘲笑道:“怎么?被吓到了?”

女子没多说,脑中一直闪现出零星的碎片,可碎片内容却无法看清,都是模糊的样子。

“我这是怎么了?”

和尚看她有些不大对劲,连忙站了起来:“喂!喂!”

他不停地摇晃着女子,可女子就是感觉天旋地转,根本站不稳,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和尚将女子扶到了大树旁,让她靠着休息片刻。

“真不知道临坐让我带着你干嘛?真是累赘。”

和尚自言自语,慢慢讲目光放到了女子的肩膀和脸颊上,歪嘴突然阴笑道:“这姿色倒是挺出众的,不妨先让老子享受享受!”

于是慢慢地来到了女子身边,想将她的衣服解开,而这时突然从树林外飞来了三把飞刃,径直的朝着和尚飞去。

和尚耳朵一抖,感觉不对,一个侧身三把飞刃分别插进了他身边的树干之上。

“这是?”

他急忙将身体向右侧前倾了下,转头一瞧,一个身穿甲胄,头戴金色面具的人缓缓向自己走来。

“属下参见临坐大人!”

原来是浩天阁的临坐,他走到和尚的身边,一阵飓风划过和尚的右侧脸颊,应声而倒的和尚被临坐狠狠的掌固,脸上还留有淤青,嘴角的黑血又涌出了一部分。

和尚瘫坐在地上,眼神极度恐惧的看着面前的临坐,大声都不敢喘一下。

“让你去做事,你居然调戏起同门,如若不是现在浩天老祖极度缺人,你早死了!”

临坐仔细的看了看靠在树上的女子,看她并没有受到伤害,转头蹲下身正面看着和尚继续说道:

“如今书院的夫子已经派了周天和苏星河在皇城巡逻守护,你如果再完不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休怪我不客气!”

和尚吓的急忙双膝跪在地上磕头道:“临坐大人,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但…但是,但是刚刚小的已经和他们二人交过手,我完全不是那周天的对手,如果再去,恐怕还是完成不了啊!”

和尚害怕的蜷缩着身体,不敢直视临坐的眼睛。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居然让你害怕成这样,怪不得浩天老祖屡屡受挫,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废物!”

临坐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让和尚越来越觉得恐怖。

“周天体内的噬魂之气,浩天老祖一定要得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周天给我带来,我不方便露面,如果方便你以为我会派你去吗?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完不成,就不要再回来了!”

和尚知道临坐这么说,已经是最后通牒,如果再不完成,恐怕自己命不久矣,于是硬着头皮颤抖的回答道:“小的一定尽心尽力,这次一定不会让临坐失望!”

临坐缓慢地站了起来,并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片不知是什么花的花瓣。

“把这个花瓣吃了,可以增长一些功力,但不能维持太长时间,最多十个时辰,十个时辰一过,你如果将周天待到我的眼前,你方能有救!”

“但如果你想跑,或者最后未能达到我的要求,你就会死!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转身化成一群乌鸦不见了。

和尚看着手中的花瓣闭着眼睛吞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吃这个花瓣,自己恐怕也不会活的太长。

吞下花瓣后,不到半个时辰,和尚的双眼就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而且全身有股用不尽的力量。

随便将木棍扫去,只见差点将大地扫出一道断崖般的痕迹。

和尚看着手里的木棍耻笑道:“呵呵哈哈哈,没想到这花瓣的威力如此之大,周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随后信心满满的背起大树旁的女子,向树林外走去。

而此时在皇城内的周天和苏星河来到了一家医馆内,那个士兵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路什么话也没说。

苏星河将周天平放在医馆内的床上,随后对那个士兵说道:“多谢,请问兄弟叫什么名字,待我们回去好和夫子交代一声。”

可不管苏星河如何说,这个士兵就是闭口不答,最后士兵将自己的嘴巴张开,原来他的舌头被人砍去了一半,这一生恐怕他也无法再开口了。

苏星河见状后躬身点了点头,并想給士兵一些钱,可士兵却挥手表示不会要,并一溜烟的从医馆中离去。

“大夫,他怎么样了?”

苏星河焦急的问着大夫。

大夫认真的将周天的脉相把了把,随后语重心长的对苏星河说道:“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多注意休息便可,另外他体内的有种不知名的气体,让他善加利用,否则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的话,谁都无力回天。”

苏星河听大夫这么说,心情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愁,看着周天的双眼,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十三,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强,希望以后你的身体会一直好下去,这样才能更好的传承夫子的功法。”

苏星河自言自语的样子,让躺在床上的周天是又想哭又想笑。

“你多多休息吧,这里是刚刚大夫的医馆,他已经同意咱们在这暂且住下了,反正最近皇城内的街市上不太平。”

苏星河这么说,让周天很是不解,急忙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给苏星河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站起来了,你没听见大夫怎么说的,让你多多注意休息。”苏星河像教训小朋友一样教训着周天,让周天感觉很不适应。

“我站起来是想通过夫子的考验,你倒是无所谓,想在书院做一辈子饭,可我不一样,我一定要顺利完成任务,然后参加一年一度的正式比武。”

周天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的态度,让苏星河也鼓起了勇气,可当下周天的身体已经吃不消,如果马上再去巡逻守护,肯定不行。

“十三,夫子的任务当然要办好,可你的身体却不允许,依我看,距离比武还有两日,你休息到明日下午,如果没什么事咱么就可以回去了!”

周天听后还是觉得有些道理,于是重新躺了回去,并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次能参加宗门之间的比武,不仅是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还能看见我的幽幽,每次想起都很美妙。”

周天说完话后,医馆里突然燕雀无声。

“老苏!你怎么不说话了,睡着了?”

于是侧头一瞧,让他大为吃惊的的是,那个和尚居然返了回来,并挟持了苏星河,按照道理,书院的弟子,对于别人的挟持,是很容易挣脱的,但这个和尚的手法,却让他没有任何办法。

周天猛地站了起来,突然胸口处一阵酸痛。

“你!你把他放了!”

和尚用左臂勒住苏星河的脖子,右手的手指顶着苏星河的喉咙处,只要稍微一用力,苏星河的喉咙就会被和尚点碎,后果不堪设想。

周天双手慢慢晃了晃:“你究竟想干嘛?不妨直说,浩天阁的人什么时候要靠挟持人质来谈事情了?”

和尚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但又有什么办法,尽管他吃下了临坐给的花瓣,但对于周天来说根本无用,这点他心知肚明。

“浩天老祖要的东西,想必你自己心里很明白,你把它交出来,大家都好过!”

周天听他说浩天老祖想要的东西,想起苏老和夫子的警告,撇嘴不稀罕的说道:“你们浩天阁不就是想要我体内的噬魂之气,来取便是!”

周天双臂张开,眼神十分镇定的看着面前的和尚。

“十三,不要!不要这么做,如果你体内的噬魂之气被抽空,你也会死的!”

苏星河不甘心的看着周天,悔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

“你给我住嘴!”

和尚单指随便一点,苏星河的肩膀突然出现一个血窟窿,鲜血瞬间涌出。

“你们书院的人懂个屁,他体内的噬魂之气本就不属于他,假使将其抽出他会死,也不会有事!”

“你们完全可以投入浩天阁的门下,浩天阁有起死回生之术,你也不是不知道!”

第八十七章 外围 苏星河浑身不停地颤抖,眼神逐渐迷离,可能是鲜血流的太多,嘴唇发白,而且看着有点神志不清。

双方僵持不下,周天的身体也还在调息当中,看着痛苦的苏星河,于心不忍想答应和尚的要求。

“好!你把苏星河先放了,这噬魂之气你拿去!”

苏星河即使很难受,身体冰凉的感觉愈发明显,但听到周天要因为自己而放弃自己的生命,马上精神起来,不停的晃动着身体,可喉咙前那和尚的手指依然在威胁着自己。

“十三,不行啊!决定不能因为我铤而走险!”

周天没办法慢慢向前走去,眼神坚定。

和尚漏出奸佞的笑容,缓慢的将苏星河放开,点了点头:“放心,噬魂之气抽走后,你会有一丝气息残留,如果及时得到你们书院夫子的相救,应该还能活下去....”

医馆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周天一心想着把苏星河尽快救下,眼看和尚就要对周天动手,突然门外站着一个人,将头压得很低。

“你好大的胆子,书院的人你也敢碰!一碰就是两个,当真不想活了?”

此人说话的声音让周天听起来特别耳熟,他慢慢翻着眼底向上门外的人看去,一眼便认出此人是谁。

“老徐!”

和尚转身一瞧,龇牙咧嘴的大声吼道:“你又是谁?每当办正事的时候都有人搅局!”

而此人毫不废话的直接袖子一挥,一股巨浪刹那间袭来,和尚也不是吃素的,尽管手边还有苏星河这个人质,但抵挡这一下还是绰绰有余。

“区区气王境,倒是比这小子厉害多了。”

此人将头抬起,却面带诡异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周天说道:“少爷,好久不见!”

说罢,反手就是轻轻一推,却直接将和尚打翻在地,周天吃惊的看着地上的和尚支支吾吾的说着:“老徐,刚刚你那一袖子他都能抵挡得住,为何这轻轻一推,反而他....”

“此人是浩天阁的外围,根本不是浩天阁的人,只是给浩天阁做一些肮脏龌龊之事,所以他每次动用浩天阁的功法时需要一定时间的调息,而调息的空挡,就算气尊境都可以轻松将他打翻,不足为奇,因为他始终不是彻头彻尾浩天阁的人!”

和尚腹部被打这一下,疼痛难捱,满地打滚,此时的苏星河也被救了下来,周天连忙帮他运功疗伤,并用功法强行止住了他肩膀上的血窟窿。

“十三,谢谢!谢谢你!”

苏星河突然这么一说,让周天不知所措:“你谢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苏星河喘着微弱的气息说道:“长这么大,除了家里人和夫子,没人对我这么上心,更没人可豁出性命救我,而你全做到了,当然要说谢谢,咳咳...”

苏星河一边说着话,一边咳嗽着,周天将他扶起并让他在床上躺下笑道:“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俩都是书院的弟子,属于同门,理应互相照应,你先休息,应该没什么大碍!”

随后转身看向多日未

见的徐庆年。

“老徐,你怎么突然出现在皇城,而且还知道我在这家医馆?”

周天很纳闷的看着老徐,目光攒动着,满脸的吃惊。

“少爷,我回到书院就听夫子说起之前的事情,他说你和苏星河来到皇城做一些任务,所以我就赶了过来,通过打听才知道你们在这,幸好来的及时,否则你体内的噬魂之气被这个和尚抽空,就算夫子能救,估计你也是个废人,别说恢复境界和功法,就算再站起来也无望!”

周天听后耸了耸肩表示无奈:“那有什么办法,刚刚那个情景,如果不及时答应和尚的要求,死的很可能是苏星河,我这才来到多久,我可不想之前的书院弟子因为我的到来而死于非命,那样就算我苟活下来,我也会不安的。”

周天说了一大通,徐庆年只是摇了摇头。

“老徐,你之前说你去给夫子办事了,到底什么事?这次回来了,是不是办完了,能不能给我透露下,我很好奇啊!”

徐庆年坐在床边,叹了口气笑道:“少爷,你还是这般好奇,好吧,既然已经办完,告诉你也无妨!”

“在你和我来到书院的时候,夫子找我谈了一些话。”

“他说这次你的到来,肯定会引起浩天阁的骚动,而且浩天阁很不情愿你能入书院,但浩天阁不管是暗探还是临座,出现在任何场面任何地方都很显眼,夫子担心浩天阁会不会招收一些外围为他们做事。”

“所以让我秘密去调查,而我恰好调查到了一件事....”

没等徐庆年讲完,周天灵机一动,立马说道:“我知道了,你调查到有一些寺庙的和尚在为浩天阁做事,所以你一路追查,追查到了皇城!”

“对吧?”

徐庆年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少爷果然聪慧,的确如此,所谓寺庙很久之前的事了,在这四个大陆中,有寺庙的只有皇城有,其他地方想找到寺庙比登天还难,所以一听有和尚搅入其中,我便知道一定是在皇城内,这不就找到了你!”

周天和他讲着话,那个和尚听见后却苦笑着说:“难道我们和尚就不应该为自己着想吗?寺庙四大陆就一家,而且经常没人供奉香火,殇帝也只是一年之中过节才会来,平日我们过的有多惨,如果不是浩天阁出手阔绰,我们寺庙内的和尚早就饿死升佛了!”

那个和尚一边叫唤着,一边埋怨天理的不公,让周天听的是好生厌烦!

“强词夺理,就算你们寺庙存活不下去,难道就不能求助修气者的帮忙,或者求助书院的帮忙,非要与浩天阁同流合污,分明就是给自己找借口!”

周天拽起和尚的衣领,重重的摔了下去,这一摔,差点将和尚摔晕过去。

啊!

一声惨叫后,徐庆年侧步来到和尚的身边对周天说道:“少爷,我先走一步,这件事对皇城很重要,眼看就要举行宗门比武,必须让夫子知道此事,我先带着他去趟书院,你在这里照顾好苏星河,差不多就可以回书院了!”

徐庆年说罢,就要离去,周天急忙问道

:“差不多可以回书院?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

“你已经完成了,这个和尚明显就是外围的怂恿者,如今已经被制服,而浩天阁的暗探和临座,他们着装很好辨认,而且散发的黑色气体也很容易看得出....”

随后,徐庆年召出玄天无量尺,一眨眼不见了。

周天仰望着天空,看着天边已经不见了的徐庆年,叹了口气:“哎,终究还是要靠着别人帮忙,何时我才能独当一面!”

正当他感慨时,在不远处突然看到了那名女子,那名和幽幽长相一致的女子。

他有些冲动,想追过去,可刚要动身,想到了医馆内的苏星河,又想到了夫子的教导,遇到万事不要冲动,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追过去。

回到医馆看着床上的苏星河已经熟睡了过去,他也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那名女子看见周天没有追来,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与此同时天堑镇上的张慢慢正在与白灵儿一起准备处理一些浩天阁的暗探。

“看见前面的竹林了没?”白灵儿小心翼翼的指着前方。

张慢慢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皱了皱眉,随后看向天空:“这里的乌鸦这么多?看来是个不祥之地!”

“呵呵,还行,一眼便看出有什么不同了,不错这些乌鸦便是浩天阁的暗号,他们一旦聚集成人型,便是浩天阁的暗探,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们发现!”

张慢慢听她这么描述,嬉笑道:“你还真是能开玩笑,乌鸦变成人形,你以为他们时妖怪啊!”

白灵儿趴在竹林对面的草丛中,大眼睛不停地转着:“难道你忘了轩辕拓跋怎么死的?”

张慢慢立刻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看着白灵儿默不作声。

在天堑镇的边缘上,一直存在着这些暗探,而且在徐庆年和周天发现时,他们就已经存在了数十年,对周围地带的环境很清楚,一名暗探无聊的在洞口伸着懒腰自言自语:“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种日子,这宗门比武都要开始了,却还有继续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着,真是....”

张慢慢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了几米,看见的比之前更清楚了些。

“那我们现在就把他们灭了算了!”

说罢,就要将手中短剑飞过去,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白灵儿却一把拽住了他,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他们全出来与咱们拼杀,根本没有赢得机会!

然后继续好奇的问道:“你是书院的大弟子,为何脾气却如此冲动,将来如何做得了大事?”

面对白灵儿的嘲讽,张慢慢不由低下了头。

“什么人?”

突然一句问话,让白灵儿和张慢慢分别心中一惊。

“被发现了?”张慢慢轻声问道,并再次向天空望去,那盘旋于空中的乌鸦已经不见了踪影。

话音刚落,又再次从竹林深处传来一句问话:“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来谈谈?”

白灵儿一听,想都不用想,定是那浩天阁暗探.....

第八十八章 心中无愧,走到哪里都明亮的很 张慢慢死死盯着前方,歪头看向白灵儿。

“既然他们邀请,进去又何妨!”说罢,白灵儿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扑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

张慢慢仰头看着她急忙说道:“哎?你?”

还没反应过来的张慢慢一脸疑惑的看着,白灵儿低头笑了笑:“起来吧,他们不怕,咱们怕什么?既然他们让咱们进去,前方的陷阱必然已经不是问题....”

张慢慢听后也跟着站了起来,仔细环顾了下四周,与白灵儿向前方竹林走去,而盘旋在上空的乌鸦也再次出现,却只是一直盘旋而未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顺着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果然有一个幽暗的洞口。

白灵儿天生胆大,对这些根本无所畏惧,首当其冲的走了进去,张慢慢紧跟其后,不停地四处打量,但由于洞口太暗,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

顺着洞口走了不大一会,就看见数道微弱烛光呈现在他们眼前。

一个身穿甲胄头戴金色面具的人背着手站在他们不远处,张慢慢放眼望去,就只是他一人,身边摆着一副桌椅。

“都说白清河的女儿胆子大如天,看来的确如此,这个洞口别说男的,就算第一次进来的某些暗探都有些谨慎,你倒好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白灵儿不屑的坐到了椅子上,透着微弱的烛光看着面前此人笑道:“自古就没有鬼神之说,洞口在深又有何怕?心中无愧,走到哪里都明亮的很。”

面具人走到她的对面大笑道:“好一个心中无愧,走到哪里都明亮的很,不知你们二人来这里想要做些什么?”

张慢慢平生最讨厌这种墨迹之人,手中短剑上挑就要拔剑:“少废话,找到这里,你还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面具人看他如此焦急,摆了摆手笑道:“都说书院大弟子性格冲动无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浩天阁为什么一定要搞出这么多事吗?”

“凡事都有对错,凡事都有是非,难道我们浩天阁天生就要作恶?你不觉得这有点太过滑稽?”

面具人的说辞,张慢慢丝毫没有听进去,直接将剑拔出,欲将动手却被白灵儿一胳膊给挡了回去。

“听听他要说什么也不迟,就凭他一人根本不是咱们俩的对手,又何必如此着急?”

白灵儿双眼眨了眨,看着张慢慢。

“好,那就听听你有什么废话要讲,让你在临死前讲个痛快!”

张慢慢将短剑收回,放在了手里,目光凶狠的盯着这个面具人。

“好,既然白姑娘想听,也是我的荣幸。”

“浩天阁的成立,并不是浩天老祖,而是关在书院中的那个井中人,不知夫子跟你说过没有?”

面具人一边说,一边看着张慢慢。

张慢慢听后,目光晃动了下,随后心中暗想:莫非他说的那个井中人就是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书院有个关在井中的人?书院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别说是你,就连浩天老祖进来也很难,你究竟是听谁说的?”

面具人看张慢慢笑了笑:“呵呵,

张公子不要心急,这件事不是从书院听来的,而是一开始我们浩天阁的人就知道。”

“可能你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而不知道这个人便是浩天阁的创始人,只是练了什么功法走火入魔,去了书院寻求帮助,没曾想杀了一个人,导致夫子将他关了起来,从那以后,如今的浩天老祖才继承了浩天阁的宗主之位。”

张慢慢听着他的话,心里一直不安,因为此事夫子的确讲过,但当时只是听听罢了,并没有往心里去,可如今听他这么说,似乎浩天阁的确与书院脱不开关系。

他将剑举起对着面具人厉声说道:“这是书院内部的事情,与你们浩天阁没什么关系,难道你想挑拨离间?浩天阁这些年伤害的人还少吗?仅凭你几句话就想和书院撇上什么关系?你做梦!”

张慢慢着急的性子属实会给自身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面具人看后继续说着:“张公子,我之所以把这件事说出来,并不是想与你讨论,而是想让白姑娘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而已!”

白灵儿听后,惊讶的看了看身边的张慢慢,随后问道:“我?书院和你们浩天阁的秘密,为何要让我知道?”

面具人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用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子:“这件事对于你很重要,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当年白清河可是仅次于夫子的,虽然只是弟子,但在那一辈之中,无人能及,更是夫子最为得意的弟子,可就在那个井中人来的时候.....”

面具人的话戛然而止,让白灵儿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想说什么就继续说下去,吞吞吐吐算什么男的,比娘们还不如!”

白灵儿听到是有关自己父亲的事情,情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面具人看向张慢慢哼了一句:“张公子,你当真让我继续讲出来?还是你来讲?或还是你根本不知道?”

张慢慢尴尬的看着白灵儿,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没他知道一些,但都是零星半点,根本算不上完全知道,可如今这情景,他不说也不对,说了更不对,让他突然左右为难起来。

“好了,既然张公子不想说,那我就告诉你!”

“那井中人当时走火入魔扔下刚刚创立不久的浩天阁,去了书院,由于魔性大发,直接和当时书院的弟子白清河打了起来,但由于当时那个井中人已经无人能敌,直接将你父亲白清河杀了!”

“随后夫子赶到,连同众弟子算是控制住了,但夫子非但没有杀他,而是将他丢入书院内的井底,每日三餐,一直活到现在!”

面具人说完后,坐了下去,喝起了桌子上的茶水,似乎在看一场即将发生的大戏。

白灵儿突然一阵恍惚,差点栽倒,手扶着桌子眼神凄厉的看着张慢慢:“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慢慢后悔刚刚为何不一剑打过去,这倒好他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了,于是慢慢点了点头:“不错,当年的确发生过此事,但那人据说已经被夫子废去毕生修为,已然是个废人,留着他,夫子只想让他承认当年的错误而已....”

白灵儿听后,傻傻的笑了笑:“呵,承认错误?

难道你们书院的夫子,就是这么办事的?那人可是杀害了他的弟子,区区一个道歉等了这么久,还没有杀掉,你们夫子到底在等什么!”

白灵儿突然的歇斯底里,让张慢慢有些惊愕,刚刚还是精灵古怪的姑娘,如今却变得如此浮躁,况且夫子也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何对她来说却像说恶人一般。

“你最好不要这么说夫子,夫子做的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数十年书院的弟子从来没有抱怨过任何夫子所做之事,这件事也是如此,白姑娘你冷静下!”

张慢慢不知道如何安慰,慢慢用双手抚摸着白灵儿的双肩。

可白灵儿不吃这一套,直接将他的双手甩开,眼神充满仇恨的对面具人说道:“此人现在还在书院?”

面具人慢慢点着头:“还在,而且看管井中人的书院老二也回来了!”

张慢慢一听,二师弟回来了,眼神突变:“什么二师弟回来了?你怎么知道?”

而面具人此时不想回答张慢慢的任何话,双眼紧盯着白灵儿看,并继续说道:“此人就是杀害你父亲的真正凶手,而夫子却没将他杀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难道夫子这么做,没让你感到怀疑吗?”

面具人咄咄逼人的问话,让张慢慢越听越愤怒,这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随即第二次将手中短剑拔出:“你如果再说书院和夫子的坏话,我立即让你头身分家!”

而此时的白灵儿似乎像着了魔一样,眼底泛着猩红,看着身边的张慢慢:“怎么?想杀人灭口吗?你们夫子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不直接杀了,为何一直将此人留到现在,带我去书院,我要当面问问他!”

白灵儿的双拳渐渐紧握,那指甲扣在肉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全身颤抖的样子让张慢慢甚是心疼。

他明白她只是一时冲动,想再去安慰,可那面具人却仍喋喋不休。

“你让他带你去书院,怎么可能?反正还有一两日,宗门比武就要在皇城举行,你不妨跟着我,一起去会会书院的夫子即可,到时我们浩天阁的人出面逼问,那夫子在世间宗门面前定会说出实情,这样岂不是更好!”

张慢慢不忿的摆出架势,剑已经驾到了面具人的脖子上。

却没曾想被白灵儿一拳打在了腹部,由于没有防范,这一拳直接将他打退数步。

你?

张慢慢万万没想到,区区几句话,就成功将白灵儿洗脑,不管他怎么说,此时的白灵儿丝毫听不进去。

“你要是敢动这个人一根手指头,我定会与你拼命,此事的是非还是等宗门比武时说清楚的好!”

白灵儿突然的不分青红皂白,让张慢慢异常暴躁,抓狂的他大声吼道:“这明明是浩天阁的阴谋,你不要让他的几句话挑拨了你与书院的关系,白清河前辈可是书院的弟子,按道理说你也是.....”

“是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为何杀我爹的凶手,如今却还安然无恙的在书院活着?”

白灵儿的问题,让张慢慢此时此刻无法回答,纠结的他狠狠的将短剑摔在了地上。

“这....!”

第八十九章 比武前,风波起 张慢慢没办法,恶狠狠的看着面具人,那神情如同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你当真要这么做?别忘了,是你要带我过来铲除一些浩天阁的暗探,怎么如今你却帮着他们?”

张慢慢反问白灵儿,可白灵儿却冷冷一笑:“还是到了宗门比武时再说吧。”

说罢便又坐了下去。

张慢慢拾起地上的短剑长叹了口气后,对面具人说道:“你胆敢伤害白灵儿一下,我饶不了你!”

张慢慢的眼神愈发变的犀利,但在面具人眼里,此人此刻已经没了任何的威胁,有白灵儿在这,根本不用怕,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白灵儿轻声哼了句:“既然这样,白姑娘在这公子自当放心便是....”

“哼!”

张慢慢不甘心的转身愤恨的向洞口外走去,而此时的白灵儿却丝毫没有跟着的迹象。

出了洞口后,张慢慢回身看着洞内,心中那股愤怒之意始终让自己无法平静,他拔出短剑,一剑砍下,两条剑痕,非常显眼的刻在洞口的两侧。

抬头看向天空,那数群乌鸦仍在盘旋。

张慢慢提剑欲将这些乌鸦全部弄死,洞口内却传来一句话:“公子这是何必,宗门比武马上就要开始,一切的一切到时自有分晓,又为何着急杀我同门,白姑娘在这定会安然无事,还请公子莫要如此冲动!”

张慢慢一听便是洞口那个面具人所说,他想了想,右手握在剑柄上,吱嘎吱嘎作响,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没动手,看了看那群乌鸦,咬牙切齿的走开了。

没过多久,躺在医馆内的苏星河渐渐睁开了双眼。

肩膀上的疼痛感让他睁开眼的一瞬间便坐了起来,看见胳膊旁边陪着他的正是周天,龇着牙想慢慢躺下,不想打扰周天的休息。

“嗯?你醒了?”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

而周天被他那么突然一下,弄得也睁开了眼,看见苏星河已经醒了,急忙看向他的肩膀。

“你都昏迷好几个时辰了,你看看外面都已经是深夜了!”

苏星河肩膀虽然好了点,但疼痛感依然存在,他慢慢坐了起来,头靠在后面笑道:“没想到十三这么细心,居然陪我这么久,有劳了!”

周天转眼一瞧,发现苏星河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连忙摆手起身站了起来:“你可别误会,我可对你没有什么其他情感,这是同门师兄的情谊,再说你是因为我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照顾你理所应当.....”

苏星河被他这么一说,两眼发直的看着周天。

噗!

一声大笑:“周天你可真逗,你之前是听了多少不正经的说书先生的说书,想什么呢?”

“哎呦!”

苏星河动作大了些,肩膀的撕裂感突然加剧。

“老苏!”

周天连忙上前看了看,还好没什么大事。

苏星河一脸的嫌弃看着他:“亏你能想出这么猥琐的事情....”

周天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感觉刚才的反应确实有些大了。

“十三,还是要多谢你,咱们就此结拜吧!”

苏星河突然这么说,让周天一愣,双眼注视着他久久没说出话来。

“怎么?跟我结拜,你不愿意?”

周天:“啊?不不不。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在想你为什么要跟我结拜,我从小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天堑镇上的说书先生经常说两个男子互相结拜,那都是生死之交,或者是为了世间苍生有着共同目标的两个人,可你和我....”

苏星河扶着肩膀傻笑道:“你这是什么话,结拜就是志同道合,互相成为兄弟!”

周天默默低头不语,因为在他出生时,娘的含冤而死,父亲的严厉教导,加上自身当时不能修炼,很多宗门的同辈都不屑于跟他一起,身边只有叶幽幽一人,未曾想过居然自己还有兄弟,想到这时不由有些伤感,他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苏星河笑了。

“那好,我周天活到现在没有一个兄弟,既然你没什么意见,我又有何妨!”

随后他们便结了拜,苏星河比周天稍微大一些,也就成为了他的大哥。

“大哥.....这,怎么这么拗口,我还是叫你老苏吧!”

“呵呵,老苏就老苏,哈哈!”

两个人互相大笑着,笑声传到了外面的街道上,而深夜幽静的街市却空空旷旷,只有他们的笑声来回彻响。

两个人互相说了几句闲话后,周天突然想起了徐庆年说的话,连忙对苏星河说道:“老苏,你的肩膀现在以无大碍,咱们还是尽快回书院吧!”

苏星河也知道了老徐已经回来,同时也明白了老徐此次出去的目的,点了点头:“既然夫子交代咱们的事情已经做完,那咱们是应该回去了,明日一过就是宗门比武的日子,走!现在就走!”

话音未落,苏星河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尽管肩膀还是有些微微作痛,但已经不妨碍他的动作。

然后他们就走出了医馆,可刚走出医馆的他们,周天一回头,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苏星河看他突然站住,皱了皱眉:“怎么了十三?”

“老苏,你当时身负重伤,这家医馆的大夫给你医治后,就将此间医馆给咱们用,当时我问过他,他就这一家医馆,为何他中午回去后,始终没有回来过,而且医馆从来没有其他人来过?按道理说,医馆开门,看病买药的人应该络绎不绝,为何会这般冷清!”

周天这么一说,苏星河也突然觉得奇怪起来,他向医馆外看了一圈,并没什么异常:“十三,是不是你有点太谨慎了,没准就是那个大夫为了不打扰咱们休息,就跟其他人说自己的医馆不对外营业了呢?”

周天晃了晃头,看着医馆内摆放整齐的药材,和门外并没有挂着歇业的牌匾。

“老苏,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算了咱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

周天急忙将医馆内的蜡烛吹灭,随后搀扶着老苏踏上了自己的白风尺,而周天刚要用气海催动尺子离开,他们二人身前突然出现一群带着斗笠之人,手中拿着的兵器透着月光闪耀着冷光,甚是晃眼。

苏星河急忙对周天说道:“十三,赶快离开这里,你的白风尺他们这些人根本

追不上!”

周天也是这个想法。

“周天!你当真要离开?你娘的死,当真不想管了?”

此话一出,让周天浑身打了个冷战,听到娘这个字,他不由自主的从白风尺上跳了下来,目光清冷的看着眼前这群人,轻声对苏星河说道:“老苏放心,这些人是修气者,况且境界根本没有我高,不会有事,你先在一旁歇歇,我问清楚再走也不迟。”

苏星河看他坚定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踉跄几步站到了一边。

“你们是什么人?哪家宗门的?为何要拦我去路,又为何这么晚出现在皇城!”

此时从人群中缓慢走出了一个人,夜色很暗,尽管有月光照应,但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况且他头上的斗笠压的很低。

“你娘的死,的确另有隐情,我们这次来就是来看看,我们的少主是什么样子?看看是否能扛起新的天!”

此人话锋突转,让听在耳中的苏星河吓了一跳,轻声喊道:“十三,你什么时候成为少主了,这些人应该不是来为难你的,应该是投奔的!”

周天有些糊涂,对此人继续问道:“什么少主,什么新的天,你们到底是谁,装神弄鬼!”

“你娘叫白素素,你父亲叫周黎廷,你出身玄天宗,如今气王八境,师父两人,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夫子,青梅竹马是叶家女儿叶幽幽,体内有噬魂之气,当时吞了噬魂血珠,我说的这些可有半点错误?”

周天听罢,脑正嗡的一声向右退了半步,暗自想着,这些事情虽然调查起来很简单,但叶幽幽的事情和噬魂之气的事情,除了书院的人和父亲知道,那就是浩天阁的人知道了,可眼前这些人根本不是浩天阁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算了,我想周公子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我提一个人看看你认不认识!”

周天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众弟子,参见紫苏掌门!”

这群带斗笠之人突然喊出苏老的名字,让周天有些惊诧。

“你?你们怎么知道苏老的,你们究竟是谁?”

周天的面前跪着能有数十人,让苏星河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慢慢走向周天身旁,眼神恍惚的看着周天:“十三,这些人说的紫苏掌门是谁,你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周天一时间也无法理解,根据苏老的陈述,他并不是不是什么掌门,为何这么多人突然出现。

满脸疑惑的周天看着他们,想问个清楚。

“我们是什么人,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之所以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是想告诉你这次宗门比武会有大事发生,而我们便是你最后一道防线,定会保护你的周全,这是还魂符文,如果到时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你点燃它,我们自会出现!”

说罢,此人抛出一根短香,周天接住后还没等仔细看,他面前的那群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到底什么情况?”

一脸懵的苏星河完全搞不懂状况,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周天手中的短香。

“先回书院再说!”

周天再次拿出白风尺,二人站在上面,悬于空中嗖的一声不见了。

第九十章 孰是孰非,真假难断 二人很快就到了书院的石碑前,而此时的苏星河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想继续问周天,可周天似乎不想讨论此事。

因为周天与苏老的关系,只有他自己和夫子知道,尽管他也有很多问题,但绝不能告诉苏星河。

“走吧....”周天二话没说向前走去。

次日清晨,书院的潇湘水榭前,聚集了书院的众弟子,其中还有徐庆年。

周天本以为起的很早,却没曾想自己是最后一名,定神一瞧苏星河也在其中。

“十三,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晚?”

古一纳闷的问着,这倒是让周天有些疑惑,难道昨日深夜回来,书院的人都知道了?

他来到人群中,站在了苏星河的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肩膀,眼神惊讶异常。

“老苏,你的肩膀?”

苏星河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嬉笑道:“昨夜,咱们到了书院后,我正打算睡觉,夫子就来了,并将我的肩膀给治好了,如今一点痛处都没有!”

周天听他这么说,眉宇间有些变动:“夫子既然知道咱们回来,为什么没去找我?”

苏星河并不觉得奇怪,轻声附耳说道:“应该夫子知道我身负重伤,所以特意来看看我,至于你,也没什么大事,这很正常!”

周天想想也对,便不再多问了,目光朝前方看去,看见徐庆年左手边抓着的正是那个和尚,心中一惊。

“老苏,那个和尚居然还在!”

“是啊,刚才来的时候我也发现了。”

正当他们二人疑惑时,夫子向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明日便是宗门的比武,这世间宗门无数,能够参加比武的屈指可数,而我们书院每年都会名列前茅,这都是你们给书院带来的,也正是多年来书院的福气!”

“可今年,有所不同,浩天阁卷土重来,祸害世间许久,更甚者,居然图谋起了殇国的帝位,我们作为殇国的最后一道防线,身为殇帝的最后支柱,决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夫子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前的弟子。

“这次没让你们去习武场,就是不想在那里出现任何的血腥,此人就是浩天阁的外围暗探,皇城内寺庙的主持方丈!”

随着夫子的介绍,让周天和苏星河也大吃一惊,没想到此人居然就是方丈,怪不得功法如此了得,这倒是周天始料未及的。

他看着眼前的和尚,心中暗自笑着,浩天阁的人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重要的外围,轻而易举的就被拿下了。

此时的徐庆年接着夫子的话,抓着和尚的衣领站了出来,并大声说着:“潇湘水榭!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可后来的弟子可能不太清楚,这个水榭是早期书院院长所建,当初这里就是为了训斥书院弟子而设立的,更是惩戒那些为非作歹祸害殇国的人而创建的。”

“这个和尚,身为修气者,却甘心沦为浩天阁的外围,理当应该在这水榭中死去,潇湘水榭的地底埋葬了太多背弃者的尸骨,如今又要多一人!”

说罢,徐庆年就要将此人掌毙。

“慢!”

夫子喊了一声,阻止了徐庆年的行为。

“夫子?”

徐庆年有些不解的看着夫子:“夫子,此人为非作歹,难道不应该在这结果了他的性命?”

夫子摇了摇头对徐庆年和众弟子说道:“此人罪大恶极,理应死在这,但他背后之人却还不知道,我觉得应该给他关押起来,问个清楚才是!”

徐庆年竖眉问道:“夫子,此人就是浩天阁的外围暗探,背后之人就是浩天阁,这有什么好问的,再说他可是打伤了老八,难道这还不够吗?”

徐庆年有些不明白为何夫子迟迟不想杀他,在昨日,徐庆年很早就将此人带到了夫子面前,当时夫子看见和尚后就一直犹豫不决,今日当着众弟子的面还是如此,不免有些让徐庆年有些彷徨无措。

周天看在眼里,也不太明白,导致所有弟子都有些疑惑。

夫子听后,站在和尚的身前,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说道:“明日就要举行宗门比武,浩天阁的人必定会出来捣乱,而这个和尚却突然出现在皇城内,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次比武的重要性?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让外围轻而易举的暴露?”

“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不像浩天阁的作风,所以此事必有蹊跷!”

周天听后,想站出来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被左边的苏星河和右边的宋暖暖一把拽住。

“十三,听夫子把话说完!”

宋暖暖侧身看着周天轻声说:“夫子做的事都有他自己的考量,不要怀疑。”

“哼,假惺惺的,书院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和尚突然开口说话,虽然声音很小,但依稀听得见。

徐庆年听罢,将他牢牢拽起,重重摔了下去。

和尚从台阶上滚了下去,面朝地面,喘着粗气,似乎马上就要死了。

“临死还在疯言疯语....当真以为夫子不让,我就不敢杀你?”

徐庆年一脸的愤怒。

“早在数百年前,世间寺庙有很多,坐落于四个大陆中,那是何等威风,你们书院一出现就将寺庙赶尽杀绝,就留有一座在皇城,假慈假悲,真是令人作呕!”

和尚缓慢站起,遍体鳞伤应该受到了很多的毒打,他双手无力的摇晃着,抬起右手指着夫子继续说道:“如若不是殇帝残害无辜,哪有今天的局面,浩天阁被你们说成这样,无非就是你们的遮羞布,却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守护世间太平,真是笑话!”

和尚的说辞,让书院的弟子们有些错愕,互相讨论了起来。

周天看着徐庆年和夫子,心中却很坚定,他在这生活虽然不久,但书院的氛围完全不像这个和尚所说,他看着身边的苏星河低声说道:“这个和尚很明显是在挑拨书院弟子和夫子的关系,真应该杀了!”

苏星河也表示赞同,慢慢点着头:“据传闻,当时世间的确有很多寺庙,而且的确是书院所除,但那是因为当时寺庙的和尚不守佛道,不守佛心,到处作恶,而书院当时并不想参与,如果不是殇帝的一再请求,书院定不会出手!”

就在弟子互相议论的同时,夫子走下台阶,直面面对和尚笑了笑:“当时你们寺庙做出的事,难道你不记得?你身为皇城寺庙的方丈,难道没有参

与其中?”

“浩天阁的创建者,当初的思想和书院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保护殇国的安危,平衡世间的各大宗门,可你们寺庙倒好,无事献殷勤,居然向浩天阁创建者献出一本自称是绝世的功法,说什么可以超脱所有修气者的境界,当时创建者并不相信你们的说辞。”

“可你们这群臭和尚却为了宣扬这本功法,四处作乱,再用这功法平息,背地里还说这本功法是浩天阁的创建者所创,引起四个大陆中的数多宗门前去挑战,创建者没办法,最后为了搞清楚这本功法其中的秘密,他自己学了起来,导致所谓的走火入魔,这都是你们和尚的阴谋!”

“你们寺庙的和尚无非就是想得到四个大陆的控制权,这种阴谋如此歹毒,哪是作为和尚作为方丈所为,如果不是殇帝杀伐果断,现在的世间早让你们这群和尚所屠害!”

夫子慷慨陈词后,所有弟子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寺庙的和尚思想如此歹毒,念着慈悲为怀,实则却为了自身利益屠害整个世间。

周天听后,内心气愤不已,原来浩天阁的前身是好的,都是这群和尚所害,终其原因,如果不是这群和尚所作所为,浩天老祖也不会出现,自己的爹娘也不会死,想到这,他双拳再次紧握,目光凶狠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和尚。

“没想到夫子了解的如此透彻,但你们书院难道就没做错任何事吗?那日浩天阁的创建者应该是去找你寻求帮助了,可你并不在,他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而你却留他性命直到现在,不也是想知道那本功法是否真实存在吗?”

“浩天老祖的噬魂血珠,就是这本功法中所写,长生飞仙之道,难道你夫子没有半点私心吗?”

和尚这么说,让周天顿时一惊,想起自己的噬魂之气,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想法,这个想法一直影响着他,直到知道了最后的真相。

苏星河看见周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刚想张嘴问,突然身后腾空跃起一人,跳到了弟子的面前。

“张慢慢?”

徐庆年不经意说了句。

“大师兄?”

苏星河一瞧,还真是大师兄,刚要兴高采烈的上前跟他说话,却只见张慢慢的短剑已经出鞘三分之一,场面顿时紧张了起来。

“大师兄这是要干嘛?”

王然然突然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具体因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夫子,那井中人就是浩天阁的创建者,大家都知道,可你为何留他到现在,却一直不肯说,难道真的是这个和尚口中说的那样?”

张慢慢突然这么说,让夫子有些迷茫,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弟子居然此时此刻也在怀疑自己。

徐庆年听他这么说愤怒的厉声吼道:“张慢慢!你在说什么?怎么你也不相信夫子,却相信这个和尚的话,他可是浩天阁的外围暗探!”

张慢慢将剑放回剑鞘,眼神看向徐庆年大声回应道:“和尚的话当然不可信,那白清河前辈的亲生女儿呢!!”

徐庆年一惊:“白?白清河的女儿?”

周天听后心中一怔,嘴里也默默念叨着:“大师兄此次去的是天堑镇,白清河前辈的女儿?莫非是....”

第九十一章 非黑即白,谁又说得清 “不错,白清河的女儿,这次去天堑镇原本是要帮助十三去查他父亲的死因和叶幽幽的行踪,却没想到撞到了白清河的女儿白灵儿!”

白灵儿就是白清河的女儿,周天刚刚想的没错,虽然还是有些惊愕,但还算符合常理,他看了看徐庆年,也没什么惊讶的。

相反夫子的神情似乎很激动。

“她现在过的可安好,为何不把她带来?他父亲是咱们书院的弟子,她应该继续在书院生活!”

张慢慢听后却变的异常愤怒:“这点我早就跟她说过,可是……”

张慢慢将他在天堑镇上的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随后徐庆年无奈的大声说道:“哎呀,这孩子真是糊涂啊,那个面具人就是浩天阁的暗探,为什么会听他的!”

周天也感觉到惋惜,白灵儿自小被玄天宗的欺负,甚至比自己的名声还不好,一个女孩子很不容易,如今刚要被书院接纳,却又被浩天阁的人蛊惑挑拨,想想真是命运多舛。

和尚听后大笑道:“哈哈,原来不止是我这么想,你们书院弟子的女儿也这么想,可想而知你们书院到底做了多少不为之人的事情,那井中人早晚是你夫子的催命符!”

和尚的一番言语,让所有弟子听后瞬间没了议论的声音,尤其是站在夫子面前的张慢慢,更是觉得应该杀了井中人,以泄愤,这样一来白灵儿所担心的不攻自破,还能让浩天阁的人就此闭嘴。

“夫子,还是把井中人杀了吧!”

张慢慢看着夫子,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张慢慢!你怎么也这么说,夫子所做的事情,你现在也开始怀疑了吗?”

徐庆年看着众弟子和张慢慢,心中有些担忧,生怕此事会影响他们对夫子的信任。

“老徐,大家都知道,夫子留着他就是为了听到他的道歉,可一个道歉一直等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等来,这种死不悔改的人为什么要留着?难道让世人都认为咱们书院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才好吗!”

徐庆年听到他这么说,暴跳如雷,刚要上前动手教训一下,夫子连忙阻止了他。

“张慢慢,你为人做事好冲动,一直是你的缺点,最近这些年好不容易变了一些,没想到这北陌天堑镇一行,还是把你原来的样子暴露了,既然你想杀了井中人,那你自己去便是。”

“但是遇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对大家讲,我只想你清楚,我夫子做事,从来对得起大家,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世间苍生!”

说罢,夫子把腰间的钥匙扔给了张慢慢:“这是井中人身上的枷锁。”

张慢慢拿到钥匙后,便纵身一跃不见了。

徐庆年看夫子那愁容满面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这浩天阁究竟还是渗透到了书院。”

而此时此刻的和尚看见张慢慢已经去给井中人开锁,莫名的紧张了起来,看见他们并没有在意自己,想跑掉。

他一个冲步钻进了人群,但是如今的他已经身负重伤,根本不是弟子的对手,没等冲进人群就被踹了出来。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来人群中的那一脚很重。

“十三,是你踹的吧?”

苏星河瞥了一眼周天笑了笑。

“这种人就应该一脚踹死,我算是脚下留情了!”

和尚苟延残喘的趴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眼前所有人,此时的夫子面无表情的来到他的身边:“本来你的伤势可以痊愈,但你内心的恐惧和贪念还是最终害了你!”

“刚刚那一脚,已经无力回天,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会痛苦而死!”

随后夫子一掌拍下,和尚一命呜呼,当即毙命。

周天看着和尚的死,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苏星河也十分高兴:“我就说夫子是绝对不会留着他的性命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好了,今日让你们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宗门比武,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现在虽然人还不齐,但是我已经发了消息给其他地方的弟子们,再等等,估计很快就到了!”

徐庆年听后连忙小声说道:“那墨轩,也可以回来?”

夫子摇了摇头并小声回应:“墨轩所处的任务和位置,不便回来,我已经给了他书信。”

徐庆年低着头小声嘀咕着:“哎,可怜他了,为了书院,为了殇国,他那个年纪真是苦了他。”

夫子点了点头:“是啊,那个位置,一直都是书院最信得过的弟子把守,我会给他一些补偿的,你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给你的奖励可一点也不少!”

徐庆年听到这,惭愧的笑了笑:“瞧夫子说的,夫子怎么还记得这种事……”

周天看老徐和夫子突然有说有笑,不解的自言自语:“这两个老头嘀咕什么呢?这么欢快!”

苏星河捅咕了下周天:“什么老头?让夫子听到了非得给你教训不可!”

“就是!敢说夫子是老头的,只有夫子的妻子,你这么说,让夫子听见,一旦想起他的妻子,你怕是连命都没了!”

王然然一边用余光看着周天,一边说着话,可听在耳中的周天,并不以为然,谁都有妻子,夫子又不是神仙,有妻子在正常不过。

他认为王然然和苏星河在吓唬自己,并没说什么话去反驳,一直盯着前方看,因为他自从来到书院,一直就这些弟子,其他人到底去了哪,他无从得知。

“敢问夫子,为何其他师兄在我来时,直到现在都不见影子,是去办什么重要的事了吗?”

周天突然举手发问,让旁边的苏星河措手不及,

“十三,你有什么事问我就好,怎么擅作主张!”

“唉?”

夫子摆了摆手,走到周天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书院的弟子都有自身的任务,包括现在站在这里的弟子,他们回来你可以自己去问。”

夫子的话听上去等于没说,周天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夫子来到徐庆年的身旁说道:“好了,你宣布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吧?”

苏星河看着周天那个样子嘲笑道:“十三,就连我们都不知道其他师兄师弟到底在哪,夫子能告诉你吗,耐心点等着吧!”

此时徐庆年向前迈了一步,并大声说道:“好了,明日就是比武,下面我来说说具体安排,这次宗门比武,会有上百个宗门来皇城,我们

书院的弟子都可以参加,但是皇城的安危也要顾得上,浩天阁的人虽然被我们揪出外围,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浩天老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如果看见浩天阁的人,必须杀伐果断,绝不留情,绝不能让他们再有挑拨书院的机会!”

“大家都听到了吗?”

徐庆年话音刚落,周天觉得有什么不对,立马再次举手示意!

“你?”苏星河刚跟他说不要擅自做主,无故发问,周天就忍不住又要说话,着实让苏星河有些无奈。

“十三,你有什么问题?”

“那白灵儿呢,白灵儿被浩天阁的暗探控制,如果一旦发生什么状况,白灵儿怎么办?”

周天担心白灵儿已经被浩天阁洗脑,如果发生冲突,会不会遭到伤害。

夫子正要回答,众弟子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话。

“白灵儿的事情,我来负责,你大可放心!”

原来是张慢慢,他手里拿着钥匙,低着头想做错了事一样,眼神恍惚的来到了夫子身前。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夫子请原谅我的冲动,刚刚发生的事情是我得不对,不应该不相信夫子,不相信书院,请夫子责罚!”

说罢,一个头磕了下去,掷地有声!

张慢慢的这个动作让弟子们一阵惊呼,尤其是周天,整个人都傻掉了。

张慢慢这么一个生性傲慢的人,居然会当着众弟子的面下跪磕头。

“起来吧,不知者不怪,这件事现在只有你和我还有徐庆年知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的苦心,那就按照我的方式去做吧?”

张慢慢缓慢的站了起来,并点了点头,转身刚要回到人群中,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了弟子当中,一转身,给张慢慢吓了一跳。

“关七七?”

“二师兄?”周天不约而同的也叫了句。

“几十年了,这还是第二次看见咱们大师兄下跪认错,哈哈……”

关七七大笑着,让张慢慢很是难堪。

“你这小子,是要再尝尝我的剑法不成?”

原来张慢慢和关七七的关系如此好,这倒是周天没有想到的。

“你怎么回来了?”张慢慢问了句,

“我早就回来了,而且夫子让我去找你,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是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听说你已经回来了,就想回来看看,却没想刚回来就看见你跪地磕头的场面。”

随后他面对其他弟子继续笑道:“咱们的大师兄能跪地磕头,这场面算是百年难遇,你们今日算是赚到了,哈哈哈。”

周天也跟着笑了起来,可没笑几声,关七七就看见夫子手中的钥匙。

“夫子!这?”

关七七指着钥匙神色突变:“夫子,那井中人可有什么事发生?”

关七七是负责井中人饮食的,突然看见钥匙出现在夫子手里,心头一紧。

这时,张慢慢表情异常严肃的看着关七七大声说道:“没事,这不是马上要举行宗门比武了吗,夫子看你不在,就去看了看那个井中人,毕竟在书院,你不在,只有夫子有这个资格……”

第九十二章 风乍起,比武在即 周天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很清楚,张慢慢突然认错,井中人肯定有蹊跷,并且事情没那么简单。

尽管关七七对此事不知情,但是对于夫子手中的钥匙,他显得很慌张,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无从得知。

关七七听张慢慢的说辞,自己也没什么话可说,于是又站回了弟子的队伍中。

随后徐庆年继续将此次的宗门比武详细说了一遍,安排了周天与苏星河,还有王然然在比武当天除了要参加比武外,还要留意皇城内的其他动静;而其他弟子各司其职。

关七七则不用参加比武,因为当日殇帝也会观看这比武盛会,而他则负责保护殇帝安全,站在殇帝左右。

这个职责常年如是,关七七已经坦然接受,但每年还在盼望着自己可以参加比武,当他听见夫子的安排时,多少还是有些失望,渐渐低下了头:“哎,年年如此,何时才能和这些宗门一较高下啊!”

夫子听见他的埋怨,侧头看了看他笑道:“你的功法已经超越诸多宗门,还有什么可比试的,安心守护你该守护之人,一旦其他宗门的高手将咱们书院的人打败,你仍然有机会上场!”

关七七傻笑了下:“瞧夫子说的,当今天下,哪个宗门,哪个高手还能战胜咱们书院?”

周天听后也很赞同,小声对苏星河说了句:“看来二师兄的功法甚至比大师兄还要高超!”

苏星河瞥了一眼大师兄和二师兄,然后小声嘀咕道:“此言差矣,大师兄的功法最厉害,也是深得夫子所喜爱,但二师兄的功法太过血腥,他学习的是书院严令禁止的一套功法,虽然也是炼气,但行径门路完全不一样,在外界看来和浩天阁的有些相似,所以夫子一般不让他展露手脚。”

周天听罢,心中再次起了疑团,他不明白为何书院的弟子所学的功法都各自不一样,难道书院所传授的东西是聚集世间各种功法?那也太奇怪了,难道书院没有自身的独门绝技?虽然周天来了大约一个多月,但夫子交给他的无非就是意念之气,没有其他。

正当周天心中犯嘀咕的同时,夫子一声遣散了所有弟子,让各自做准备,有什么功法上的事情找他便是。

过后周天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想着刚才在潇湘水榭中发生的事情,总觉的那个井中人是书院的最大秘密,而大师兄、夫子、老徐、二师兄好像都知道其中缘由,可为何说二师兄不知道?

正在犹疑之际,他想到了老徐,既然老徐回来了,去问个清楚便是。

他起身来到老徐的房间,敲了敲门,许久才有人作答。

周天推开门时,发现老徐正在桌子上吃着葱油饼,向房间内扫了一眼。

“呵,老徐你可真能耐,刚在潇湘水榭开完比武动员会,就在这偷吃。”

老徐眨了眨眼:“什么动员会,你这是什么说辞?我怎么听不懂?夫子就是想让弟子们知道这次比武的重要性,以往很多年都没有这么隆重过了,况且我今早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去给夫子办了那么久的事情,一直想吃皇城内正宗的葱油饼,真是好吃得很!”

周天看他那没

出息的样子,坐到了他的对面问道:“老徐,自从你出去后,发生了很多事,其他的事可以慢慢跟你讲,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你!”

徐庆年一边噎着饼,一边看着周天那古灵精怪的神色问了句:“你想问什么?”

“老徐,那井中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刚才大师兄去见了,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

徐庆年被这么一问,差点将口中的饼喷出来,喝了口茶水:“你?你怎么知道井中人?你见过?”

于是周天把自己知道的跟徐庆年讲了一遍,徐庆年听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里面藏有太多事情,是书院不愿提及的,还是不要跟你说的好,明日就是宗门比武,到时如果没猜错的话,白灵儿和那个浩天阁的暗探自然而然会到场,夫子应该就会把事情的原貌说出来。”

“至于其他,你更不需要知道,你来书院是为了修炼,为了成就自己,更是为了你父亲的遗愿,你管这些作甚?”

徐庆年显然有些困惑,更有些生气,这么多日未见,他感觉少爷越来越喜欢多管闲事,似乎变了。

“你怎么样?听说在书院学了意之气,还学了雷之意念?居然跟夫子如出一辙,可喜可贺啊!”

徐庆年大口吃了最后一块饼,然后双手擦了擦大襟,来到了门外。

“来,出来,让我试试少爷修为!”

周天本来是要问井中人的事,却没想到被徐庆年叫去比试。

很不情愿的他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徐庆年:“老徐,你是气王境,我也是气王境,有什么好比的,再说你的功法如此了得,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徐庆年仔细看了看他,想了想:“哼,臭小子,自从你突破气王境,整个人都变了,看来我还真得试试看!”

说罢,徐庆年将腰间的玄天无量尺拿了出来,抬手就将尺子飞了过去。

周天不以为然,他双手举向空中,两条闪电瞬间贯穿他的两只手臂,紧接着配合自己的拳法,一拳打出,这一拳,让徐庆年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想到他面前的少爷居然将雷之意念和玄天宗的拳法融会贯通。

他马上一个躲闪,轰的一声转身再一瞧,身后房间的门已经被周天这一拳打的七零八落。

徐庆年瞪大眼睛,喘着粗气,两眼看着周天,目光中充满着佩服和骄傲。

“不错,少爷如今有这般修为,真是我没想到的,依你现在的修为和功法,打败天下无敌手有些夸张,但是一般人是不在话下的,怪不得夫子说今年你很有机会夺得宗门比武的最后冠军!”

周天原本以为这回徐庆年会好好教育他一顿,没曾想却反被夸奖了一番。

有些尴尬的他将拳头收回摸着后脑笑道:“老徐过赞了,我现在的修为和功法都是夫子的功劳,如果不是夫子,我现在只不过空有气王境罢了。”

徐庆年认真看了看他,随后点了点头:“罢了,罢了,既然这样,也真的没什么好比的,现在已经下午了,好好休息,明早就要准备比武事宜了,养精蓄锐要紧,去吧!”

徐庆年说完,背着手走了进去。

“可!”

周天还想问问其他的,但徐庆年似乎不想再跟他说下去。

周天知趣的离开后,回到房间闷闷不乐,直到后半夜….

次日凌晨,书院山涧鸟儿鸣叫声在这日分外洪亮,而一夜没怎么睡的周天,一脸的困意,他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并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刚起床下地就听见外面的喧闹声。

他简单洗漱了下,走了出去,看见习武场已经集合了所有弟子,包括夫子在内,都已经准备好。

他连忙来到队伍中间,扫了一眼其他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埋下头对身边的苏星河说道:“老苏,我怎么又是最后一名!”

苏星河并没说什么,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提起精神,今日就要比武了,不要让夫子失望!”

“书院身为皇城的代表,世间修气者的表率,理应第一个到,现在就出发!”

随着夫子一声令下,书院的弟子们纷纷朝着书院的大门走去。

“怎么没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

周天看了一圈,没发现他们二人。

“他们俩昨夜就已经离开书院了,现在人已经在皇城内的比武场了。”

王然然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中的棋盘:“我这黑白棋终于可以活动活动了….”

随着夫子和书院弟子们的出发,皇城内也热闹非凡,这次这场比武可谓是世间最热闹的一次。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皇城内的那一刻起,街市上就已经布满了人,杂耍卖艺的就已经在街道两旁开始操练了起来。

街摊也开始不停地大声贩卖起来。

“听说皇城南门已经搭建好了比武擂台!咱们去看看?”

“走吧,这次比武可是难得,听说排的上名号的宗门都会前来,好看得很!”

街市上的百姓议论纷纷,都想一饱眼福。

“驾!驾!”

突然从皇城城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定神一瞧有五六匹快马疾驰而来。

百姓见状,连忙躲开,站在街道两旁。

“这是?”

百姓惊呼,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更是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人胆敢在皇城内骑马。

再仔细看看,原来这些骑马的人还打着旗号。

“大师兄,这天剑宗来的到挺快,算是第一个到的了!”

负责守护殇帝安全的关七七,和张慢慢与此同时也在街上闲逛,看见这几匹马再仔细一瞧那旗号,便知道这些人是哪里人。

“天剑宗,是唯一以剑修气的宗门,常年以往一直千年老三,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

张慢慢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着。

“哼,什么有备而来,不过是咱们书院的手下败将而已。”

“走吧,他们这个速度,应该已经到了擂台,你还要负责殇帝安危,可不要掉以轻心!”

关七七听张慢慢的话,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一个疾步而过,腾空跃起不见了踪迹….

第九十三章 风云起,宗门乱 天剑宗处于西涣,虽传闻西涣属荒凉之地,但天剑宗的威名却贯穿整个天下,宗主更是与书院的夫子有过很多次较量。

快马奔来的六个人,分别是天剑宗的五大弟子和宗主,而浩天阁在图谋整个天下之前,首先屠害的便是西涣之地,天剑宗宗主,对浩天阁的憎恶甚至超越皇城。

而今年这次比武又事关浩天阁,所以在来皇城之前便与殇帝打了招呼,入皇城前亮出天剑宗的手信后,便可骑马疾驰而去。

张慢慢与关七七来到皇城南侧的比武擂台前,看着面前的擂台感叹道:“这宗门比武的擂台一年比一年大,一年比一年高,可这参加比武的人,修为却不见涨,真是令人堪忧,照这么下去,浩天阁的人迟早会….”

张慢慢不仅做事冲动,说话也同样不过脑子,话说到一半,被关七七打断。

“说什呢?咱们现在就在百家宗门的漩涡之内,你却这么说话,一旦被人听见,埋怨我们书院目中无人可怎么办?”

张慢慢看着关七七那惊诧的眼神,笑了笑:“书院的能力,全天下都知道,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你是不是有点太谨慎了,再说现在就来了个天剑宗的人,其他人又没到,你紧张个什么劲?”

就在他们互相议论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阵欢呼声,他们二人向后看去,原来是夫子和其他师弟已经到了。

“夫子!”

二人行礼后,还未等开口说话,身后一群百姓欢呼声震耳欲聋,让周天好不适应。

“这书院的名字真够大的,百姓这么热情!”

周天捂着耳朵,大声的对苏星河说道。

“这才哪到哪,到时候咱们书院上场比武,比这欢呼声还要大得多!”

苏星河一脸骄傲的样子,让周天看着也十分受到鼓舞:“但是现在看样子只来了一个宗门,号称百家宗门的人呢?来的这么晚?”

古一看了看腰间的吊坠,忽明忽暗叹了口气:“这吊坠自从比武临界时,就一直这般样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周天看七师兄这么消沉,顺便问了句:“七师兄,你这吊坠一直以来我都看不懂,有时明晃无比,有时暗沉无光,现在又忽明忽暗,真不知道它到底在寓意什么?”

正当书院弟子在擂台下互相聊着天时,身后黑压压来了一群人,霎时间整个擂台左右站满了举旗之人。

徐庆年左顾右看,嘴里嘀咕着什么。

“老徐,你在干嘛?”

“看样子差不多人都来齐了,这比武也快开始了。”

徐庆年一边说一边看着身后的这些人,目光灵动,似乎很兴奋。

“我在数人,一般每年宗门比武的人,都会派一些宗门内修为比较高的作为代表,手持自家宗门的旗子前来参与。”

“你看你身后有多少面旗子,就是有多少个宗门,刚才数了数,差不多有七十多面,这参加的人数每年都是差不多,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

周天望向身后,认真的瞧了瞧瞥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宗门,想礼貌的问候几句,于是伸出右手:“啊

,你好,我是书院的弟子,幸会幸会!”

可对方不但没有理会,反而退了好几步,这让周天多少感觉到有些尴尬。

“呵呵,不要到处乱打招呼,这天下除了西涣的天剑宗,和南炽的白霜殿,没有任何一家宗门对咱们书院有好的态度。”

苏星河这么说,让周天有些糊涂,他认为除了浩天阁的人,这天底下所有的宗门都应该同仇敌忾,可按照苏星河那么说,他又觉得这天下宗门好像又没那么团结。

而夫子此时此刻也来到了擂台最前沿,环顾四周,面带微笑的看了看天剑宗的宗主。

“没想到您来的这么早?呵呵”

“我天剑宗千年老三,来得早又有何用?倒是夫子您,这么多年,风雨无阻,不管什么事都立马当先,皇城安危有你们在,让我们其他三个大陆中的宗门甚是欣慰啊!”

天剑宗宗主马荣成,修为不详,但听闻他的剑法飘忽不定,如果发挥的好,可以和夫子打个平手,宗门比武这么多年,也就两次天剑宗和书院并列第一,其他时间却总是略低一筹。

夫子听他这么谦虚,不由的笑道:“马宗主何故说出这种话,你们天剑宗的剑法堪称世间第一剑,论剑法这天下无人能及。”

两个老者在互相侃侃而谈,看在眼里的书院弟子,习以为常,互相也在说着一些闲话。

而此时的周天却异常谨慎的看着四周,因为他此次的目的除了比武之外,还有就是观察浩天阁的动向。

这些宗门陆陆续续已经到齐,浩天阁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小声的对王然然说道:“师兄,这浩天阁的人估计是不敢来了,最起码现在在场的宗门都是好的,想必那浩天阁也不会自讨没趣。”

周天的说辞,不免让王然然有些想笑:“十三,这天下多少宗门和浩天阁同流合污,你又何曾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就连夫子也不是十分明白,你又能了解多少?你看着这些宗门表面正义凛然,背后什么样子谁又知道?”

“虽说夫子抓到了浩天阁的外围,但是不是还有其他宗门参与其中,现在还是未知,还是稍加谨慎为好。”

苏星河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没错,浩天阁的人就算出现,也不会是现在,估计是要等到比武中途,趁乱进来!”

周天听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无趣的转身看向擂台。

此时身穿华服的殇帝,出现在了高度两米半的擂台之上,身后七八名护卫站在身后两侧,左面的太监躬身埋头看着擂台表面。

“看样子大家都来齐了!”

随着殇帝的开口,擂台下的所有人,不管是宗门之人,还是百姓,都瞬间鸦雀无声。

擂台下的最外侧,也跟上了数百名穿着甲胄的士兵,手拿长枪长矛立于人群之后。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所有人单膝下跪,并大声齐呼,周天也是第一次这么做,也跟着喊了起来。

“起来吧!你们是寡人在这天下的支柱,更是寡人的所有,但不是朝中人,不必如此多礼,今年的比武还像往常一样,万

宗之斗,产生一个冠军,会得到寡人的重赏!而这冠军之宗,也会被成为天下首宗,希望诸位为了这名号,奋力而战,更是为了这天下奋力一战。”

“寡人想,诸位都很清楚,今年这次的比武很重要,对于你们,对我寡人,对于殇国意义重大,那浩天阁的浩天老祖卷土重来,并号称直取殇国帝位,还放出话要让天下万宗臣服于他,这等事情又怎能让诸位答应!”

“所以,寡人就是想趁着这场比武,揪出浩天阁的人,一网打尽,寡人就不信,这么大个盛世,他浩天阁的人不参与其中!”

周天听殇帝这么讲,心中暗笑:这皇帝是当真不怕事大,还敢当中叫嚣浩天阁,万一浩天阁暗箭伤人,就算书院的弟子都在,也来不及防范,这皇帝真是够儿戏的。

“好了,还是老样子,让寡人身边之人接着来做今年的裁判,开始吧!”

随后擂台上响起了一阵铜锣声,比武正是开始。

只见关七七腾空跃起,单掌拍向擂台表面,直接将殇帝震起半人高,然后紧接着用自身的玄天无量尺,乘着自己和殇帝瞬间悬空升到半空中。

周天心中一惊:“原来是这么保护殇帝的,他们悬浮在半空中,身边无人打扰,这样倒是能很清晰的看到有谁来偷袭,况且有二师兄的保护,就算有暗箭也无妨,还真是百密无一疏。”

王然然嬉笑道:“你才明白!这回你知道为什么二师兄无法参加比武了吧?能这么做的有很多人,咱们书院的弟子都能做到,但能保证足够杀伐果断的,也就二师兄一人了!”

“看!白霜殿的人来了!”

人群中突然聒噪不堪,周天扭头向身后一瞧:“这?这些穿着白衣的女子是?都是一个宗门的?”

周天突然结巴了起来,看得苏星河大笑。

“这些就是白霜殿的人,南炽白霜女子天,入得宗门行路难,说的就是她们!白霜殿的弟子都是女子,也是天下第二强,如果书院的弟子对她们稍微怜香惜玉点,她们就是天下第一了。看你那垂涎欲滴的样子!”

只见这些白霜殿的弟子,走在最最面的,白衣飘飘,面容皎洁,路过身旁时散发的那种轻轻凝香,更是沁人心脾,让很多百姓和其他宗门的人迷之神往。

更有甚者轻声嘀咕着:“每年的宗门比武,就是为了一睹这些白霜殿弟子的风采,哪怕只看一眼,也死而无憾了。”

周天一瞅人群里这些人突然浮躁了起来,很心烦。

“老苏,这些人怎么回事?又不是见不到女人,怎么突然这么轻浮,一点也不像宗门的修气者!”

周天理直气壮的埋怨着,但心跳却不停的加速,面红耳赤很明显。

“白霜殿每年都要压轴出场,寡人倒也习惯了,呵呵,请尽快入场准备吧!”

殇帝话音刚落,白霜殿的宗主刚要回话,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周天的耳中。

“宗门比武既然已经开始,那么我玄天宗倒是想请教请教各位,不知谁先上来比试比试!”

周天听见是玄天宗,猛地朝着擂台看去….

第九十四章 身先士卒,重拳出击 擂台之上站着一个人,周天离开北陌天堑镇已久,冷不丁一瞧却认不出来。

“十三?这是你们玄天宗的,这势头看上去还挺厉害的!”

苏星河抱着肩膀看着擂台上叫嚣之人。

周天看了许久,此人虽然年迈,但似乎在玄天宗不怎么露面。

“这位是?”

太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

“在下玄天宗长老,玄祀!”

此人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英气斐然。

“玄祀长老?他是!”

周天听见名字再一看,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这个人就是玄叶的父亲,当日春分比武时,白灵儿错手将他儿子打死后,便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没想到这次却来参加宗门比武了。

“十三,他是什么修为,你可知道?”

周天定神仔细瞅了瞅,摇了摇头:“这个玄祀长老,一直在玄天宗内很少说话,更很少出现,自从他儿子死后,更是消失在北陌中,我对他并不没有太多了解!”

周天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周围,既然他出现了,那么其他人也应该出现才对,可他放眼望去不管是擂台两侧还是身后,却不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莫非他是一个人来的?玄天宗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念一想,张慢慢去了天堑镇应该知道详情,于是看了看擂台边的张慢慢,疾步跑了过去。

“大师兄!”

张慢慢还在观望,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是周天,心中一沉:“你是想问玄天宗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擂台上的玄祀,就想到了周天一定会来问玄天宗的事情,于是他将所有事都说了一遍,周天这才明白,如今的玄天宗已经一片散沙,目前玄天宗内根本没有任何族长之说,甚至可以说玄天宗已经不复存在。

周天并不惋惜,因为在他眼中,没了父亲的玄天宗,已经失去了宗门的性质,可这个玄祀为何突然出现,还自称是玄天宗的长老?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想罢,周天想上擂台与他较量番,好趁机问问。

他回到苏星河的身旁,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擂台上的动静,刚想动身,苏星河却将他牢牢按住。

“老苏,你这是干嘛?玄天宗的事情,我要去问清楚,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苏星河知道他着急,连忙对他说道:“你不要这么冲动,他如此叫嚣,应该有人动手。你在擂台上一边打,一边问,被其他人看见多不好,等他败下来,你私自去问也不迟!”

周天想了想,苏星河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于是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擂台之上。

而此时白霜殿的人,似乎有些忍耐不住,一个女子手提一把白色长剑,一跃而上跳到了擂台上。

“小女子前来讨教!”

女子双手拱上,非常礼貌,冰清玉洁,看上去清纯而又飒爽。

“哼,老夫向来不与女子交手,你是哪个宗门的?不妨让你们宗门的男子出来应战!”

玄祀这么说,引起擂台下群众一片嘲笑声,周天眉头一紧:“这个玄祀怕是很久未出现过了,竟然连外界的宗门都不知晓。”

“这位老先生,我们白霜殿向

来都是女弟子,何谈男弟子之说,请赐教!”

女子的脾性还挺直来直去,顿时将剑鞘后拨,剑锋直接朝着玄祀的胸口而去。

玄祀一惊,用出玄天宗看家本领,一拳打去,拳头与剑芒互相对峙,不到片刻,玄祀就将女子打翻在擂台之外。

人群中的嘲笑声也随之淡了下去,没想到这个不问世事的老头,居然修为如此高深莫测。

就连在一旁观看的夫子也皱了皱眉,并自言自语:“此人的修为居然可以自我隐藏,外人看上去根本看不透。”

站在一边的徐庆年听见夫子这么说,疑惑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和少爷一直在天堑镇生活,这么多年,虽然此人不经常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但也不曾知道他的拳法这么厉害。刚刚他的虎形龙意拳打的行云流水,拳风硬朗,一点也不像是年迈之人打出来的。”

徐庆年说话的同时,目光放在了周天身上。

“十三,此人的拳法跟你相比如何?”

周天沉思许久,眉宇间不停的攒动,经过刚刚的观察,这个玄祀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正当疑惑之际,他身后又跳上去一个女子,还是那般打扮,但从修为上看,比刚刚那个女子应该强了不少。

周天慢慢将头转向身后,看了看其他白霜殿的人,看见一名身穿灰白色长裙的女子,目光如炬的看着擂台,手中一把黑剑,仔细一瞧她身上散发的气息,竟是气王境。

“老苏,我身后那个女子可是白霜殿的掌门?”

苏星河扭头瞧了瞧笑着说道:“那个女子应该是白霜殿的大弟子,她们的掌门我并没有看见。”

而擂台上的玄祀看见又是一名女子,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你们宗门当真这么难缠,居然又来一个,难道真的要让老夫将你们宗门全部打败,才善罢甘休,都说了,我不愿和女子动手!”

玄祀的大言不惭,让该女子甚是愤怒,二话没说,拔剑便冲了过去。

看在眼里的那个白霜殿大弟子,手中的黑剑不停的晃动,另一边的手也逐渐握成了拳头,全身不停的颤抖,看来也被气的够呛。

玄祀反手随便就是一拳,再次将女子打翻在擂台之下。

而人群中其他人看见他这么嚣张,纷纷都跳上了擂台。

一阵比试后,擂台下躺着数十名不同宗门的弟子,周天一边看着一边笑着:“虽然这个玄祀有问题,但他的拳法的的确确是玄天宗的家传拳法,没想到这么多宗门都无法对付,看来我们玄天宗也不是好惹的。”

周天那怪里怪气的表情,让苏星河和其他师兄吓了一跳。

嗖!

一股凉风,周天向空中一瞧,原来是那个白霜殿的大弟子。

周天双手环抱身前看着津津乐道。

玄祀已经打了足足数十场,原本擂台之下有很多宗门的弟子,可眼下却骤然减少了许多。在周天眼里或许这是玄天宗的实力,可在夫子眼中,却越发觉得此事有些不正常。

那白霜殿大弟子上了擂台什么话也没说,还没等太监问话,剑已出鞘。

“剑来!”

随着一声怒吼,擂台之下所有人的佩剑突然无端升起漂浮在空中,随后齐刷刷的来到擂台

之上的女子身边。

就连周天的峦锋也被召了去。

周天一惊,有些惶恐的朝着苏星河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苏星河目光也不曾离开过擂台。一边注视着前方生怕会错过什么,一边解释着:“这是白霜殿的看家本事,万剑归宗!我以为只有天剑宗的弟子会,没想到白霜殿的弟子也会,他们两个宗门的万剑归宗,到底哪个厉害,恐怕只有双方过过招才知道。”

正当他们互相说话的同时,旁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百姓见到这种场景也直呼过瘾,很久没看见如此大的阵仗了。

上百把剑汇聚在女子的头上,不停地旋转着,剑锋刮过,差点将擂台边的太监刮伤。

玄祀眉头一紧,他万万没想到此女子如此了得,只见他双腿跨立,手臂的青筋瞬间突起,随后就是两拳打出,看得出他已经用了全力。

女子也顺势单指朝着玄祀胸前指去,只见上百把剑汇聚成一把巨剑,顿时冲破玄祀的拳风,眼看就要刺中他的胸口。

周天看罢,不管那么多,绝不能让玄祀发生意外,他有太多事要问他。

纵身一跃,将玄祀推到了一边,重重一拳打去,霎时将女子的这一巨剑击散,上百把剑纷纷掉落在擂台之上。

苏星河一惊,终究还是没管得住周天的一时冲动,而夫子却非常淡定,眯起了眼睛对徐庆年说道:“你家少爷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呵呵!”

徐庆年想把他叫回来,夫子却拦住了他:“这是他的家事,咱们不要多问,他现在上台,时机刚刚好,如果浩天阁的人不出现,成败已定….”

徐庆年点了点头,随后对擂台上的周天看了一眼。

玄祀被推开后,险些命丧当场,喘着粗气后怕万分的看着周天:“你是?”

周天瞅了一眼人群中的苏星河,用了个眼色。

苏星河无奈,急忙将玄祀扶到了擂台之下。

“你们书院的人,这么快就上场了吗?”

白霜殿大弟子不屑的看着周天,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也是气王境?刚刚那一拳,着实有些分量,小女子不想不识抬举,告辞!”

说罢,竟转身自己跳下了擂台。

周天一愣,看着女子的背影,有些不理解,这还没交手,为何就?

不只他不理解,就连擂台下的所有人都不理解,徐庆年对周天摆了摆手,来到擂台边缘后,徐庆年对他轻声说道:“书院的实力,有目共睹,白霜殿向来长居第二,如今你这么早上台,她们肯定要养精蓄锐,那个女子只是为了给刚刚她的同门出气,并不想与你直接发生冲突,接下来还有很多恶战,你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周天随后点了点头,又回到了擂台中心。

这时,悬浮在半空中的殇帝大声笑道:“没想到书院这么早就上场了,夫子!您的这代弟子有点意思!呵呵…..”

关七七也大声喊着:“小十三!好样的,白霜殿的万剑归宗都可以抵挡,再接再厉….”

周天听见这两个人的叫好,实属有些尴尬,不由的摸了摸后脑。

“既然白霜殿的万剑归宗可以抵挡,那我们天剑宗也不得不露两手了……!”

第九十五章 修罗场,少年扬名(一) 擂台右侧天剑宗一名弟子跃跃欲试,徐庆年冷眼一瞧,不经意间紧张了一下。

“夫子,这天剑宗要出手了,十三不一定能抗住….”

夫子观察了下那天剑宗弟子笑了笑:“气王十境,与周天同级别,无非层次高了些,你要对你的少爷多几分信心才是。”

对于周天,夫子似乎十分的有信心,并没有一丝的担心。

“在下天剑宗排行第六,不知阁下书院第几?”

此人跳上擂台,目光森冷的看着面前的周天,嘴角略微上扬,心中暗想:气王八境,有的一拼。

“在下书院十三,请赐教!”

周天报出名号,擂台之下所有观众唏嘘不已。

“这小子原来是书院最后一名,看样子没什么希望。”

“是啊,这才刚入书院,就要强出头,如果落败岂不是丢了书院千百年来的名声!”

苏星河听这些百姓嘀咕,心中甚是烦闷,跑到了擂台前夫子和徐庆年的身边。

“老八,怎么了?”

夫子挑了挑眉,看见苏星河很生气的样子。

“夫子,徐前辈,那些观众嘟嘟囔囔到处再说十三的不是,认为十三不及他人,排名书院最后,很不看好,不如和你们站在一起,耳不听,心不烦。”

徐庆年看苏星河生气的样子笑道:“我已经知道你和我家少爷结拜的事,少爷几斤几两你难道不知晓?刚刚我也担忧少爷的安危,但夫子说了少爷对付此人,绰绰有余。”

天剑宗弟子听到是书院排名最后的弟子,忍不住笑了笑,二话没说,拔剑刺了过去。

周天运用雷之意念,轻而易举将其崩出擂台之外数十米远,不费吹灰之力。

苏星河看见后,大快人心,一直拍手称赞。

“夫子,少爷的意念之气,看上去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照这样发展下去,别说宗门比武夺冠,这世间恐怕再无对手!”

徐庆年对周天的修为和修炼程度夸赞的连绵不断,夫子听了却摇了摇头:“十三的功法和修为还有些不稳,之所以他现在如此勇猛,无非是靠着他体内的噬魂之气,一旦这气体冲破压制,恐怕会给十三带来不好的后果….”

夫子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眉头也凝成了麻花状。

徐庆年听后,心中也有些担忧,再看夫子的面容,不由有些彷徨。

而此时站在擂台之上的周天,意气风发,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无比的高兴,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雷之意念用的如此熟练,并且对付同等级以下级别的,如此轻松。

他看着台下的观众那惊讶的表情,心里无比骄傲。

“哼,好一个书院的十三弟子,悔婚而不知错,还胆敢站在擂台上耀武扬威,不嫌害臊!”

突然一个女子厉声怒斥,让周天后脊突然发凉,因为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果然是夕云宫的夏书凝。

“夏姑娘?”

周天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宋暖暖听罢,高兴之余向后方看去,只见皇城守卫依次站在两旁,一个少女身后跟着一名妇女走了过来。

“是夏诺?”

徐庆年神色突变,原来夏书凝身后跟着的正是她娘夏诺。

“夏姑娘?你

怎么?”

周天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目光呆滞,看着夏书凝一步步向擂台前靠近。

“周天,当初你娘和我娘早已经定了咱俩的婚约,你却忘恩负义,不听媒妁之言,还因此我被赶出书院,如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

周天知道夏书凝还在气头上,并没有反驳,只见夏书凝跳到了台子上,台下群众一片哗然,虽然都知道夕云宫的厉害,但从未想到书院有一天会与夕云宫对峙。

夏诺也并没有说什么,看见夫子后,缓慢地来到他的身边,并简单的行了个礼。

“夫子,最近可安好?”

徐庆年看见夏诺疑惑的问道:“夏城主,这是何意?为何让你女儿上擂台?这种局面让其他人怎么看?让殇帝怎么看,让世间宗门又怎么看,都知道夕云宫和书院向来交好,你这么做就不怕被说成,咱们起了内讧?”

夏诺听后,用衣袖捂着嘴笑了笑:“老徐,这是我女儿和他之间的事,怎么会牵扯夕云宫和书院之间的关系,你怕是在说笑吧?”

“你!”

徐庆年听她这么说有些气愤,刚要回几句,被夫子拦了下去:“唉?既然夏城主这么说了,就没什么担忧的了,他们两个娘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好了。”

与此同时,在擂台下观看的其他弟子,包括半空中的关七七也很纳闷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夏书凝在书院住过一段时间,弟子们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夏书凝如此唐突的前来,着实让他们有些诧异。

尤其是宋暖暖,当日还是她出面想挽留夏书凝的,如今却看见她这般无礼。

“夏姑娘,书院做事都有理有据,你这胡乱上台恐怕有些不好吧!”

宋暖暖怕周天没法对付,于是厉声问道。

“五师姐,那几日你对我的照顾,我很感激,但对于他周天,今天我必须要个说法!”

夏书凝这么义正言辞,让周天有些不知所措。

“夏姑娘,我跟你非亲非故,也没对你做出任何出轨之事,哪里来的说法?你这么说莫要让其他人产生误会!”

看着擂台上他们俩的互掐,徐庆年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声对夏诺喊道:“你就不能让你女儿下来!她这么做,让其他宗门如何看?你这是要毁掉书院的清誉!”

夏诺拨弄了下自己的长发,看了看夫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这么做是我安排的,是为了保护周天不受到伤害,等会你就知道了!”

徐庆年听她这么说,更加不解,想继续问下去,夫子却说了话:“夏城主这么做定然有她的考量,徐庆年,你什么时候跟张慢慢一个性格了,做事这么冲动,几十年不见,难道在玄天宗变了性情?”

夫子突然的发问,让徐庆年措手不及,也就不再吱声了,侧头紧盯擂台上他们的一举一动。

“傻子,我这是在救你!”

夏书凝话锋突转,让周天冷不防的有些惊恐,他向后退了几步,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正在这时,关七七在半空中突然厉声吼道:“所有皇城守卫,立即排成防卫姿态!”

关七七的一声大吼,让百姓和其他宗门瞬间向后望去。

“浩天阁的人!”

张慢慢突然喊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徐庆年并没有太多惊讶,而是心平气和的自言自语说了句。

“真是热闹非凡啊!这宗门比武,怎么也不叫我浩天阁的人,难道我们浩天阁不是宗门?”

一个黑色甲胄,头戴金色面具的人足足带了数十名的浩天阁的弟子缓慢的向擂台靠近!

只见,所有皇城守卫立即摆开拼杀的姿态,长枪长矛横于前,随时准备战斗!

遇到浩天阁的人,夫子怎能放任不管,他眉头一紧,纵身一跃,跳到了人群后侧,浩天阁的面前。

摸着胡子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浩天阁的人断然不会错过这宗门比武,来的比我想的要快些,怎么?你们也想参加这比武不成?”

“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们,这里是皇城,并不是西涣,这里不欢迎你们,还请各位知趣点离开为好!”

夫子一言一句都透露出王者之气,而能在浩天阁面前如此说话的,也只有书院了。

那带头之人,看见夫子后,并未产生惧怕之意,而是继续向前迈了几步。

“都说夫子是殇国的支柱,书院的弟子更是殇国的未来,世间如若没有书院,我们浩天阁早就一统天下了,但今日我并不想与你们谈论此事,我只想送给你们几件礼物罢了!”

“礼物?”

夫子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看了看此人的身后问道:“你们身处皇城,还敢在这大言不惭说什么礼物,我已经很客气的在跟你们说话了,不要得寸进尺!”

徐庆年也跟了上来,刚要随着夫子的话再说几句。

突然一个女子和一个浩天阁的暗探走了过来,面对夫子,那女子不屑的说道:“书院?那个我父亲心心念的书院?那个我父亲死后,凶手还被窝藏的书院?”

“你就是夫子?那个藏污纳垢的老头?”

几句话差点给书院所有弟子激怒。

“你说什么!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如此诋毁书院夫子!”

徐庆年气急败坏的恶狠狠盯着此女子。

周天想去一看究竟,却被夏书凝一把拉住:“这才是浩天阁其中一个把戏,后面的更严重,你不要轻举妄动!”

夏书凝好心劝阻,但周天却为夫子和其他师兄担忧。

“你是?”

夫子让徐庆年暂且退到身后。

“我是谁?你当然不知道,我父亲当年为了保护书院,惨死在书院内,凶手如今却被你窝藏起来,你还有脸问我是谁!”

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张慢慢在人群中定神一瞧,大声疾呼:“白灵儿!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夫子一惊,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也突然变的柔软许多:“你?你就是白清河的女儿?”

徐庆年也浑身抖了一下:“白清河?白兄的女儿,原来他还有后!”

有些喜极而泣的徐庆年,双手颤抖的想去抚摸一下白灵儿,可被一下推了回去。

“你们书院的人不要对我动手动脚,那个杀我父亲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在你们书院内!”

白灵儿似乎失去了理智,两个拳头紧握,眼看就要动手。

“白灵儿!”

周天看罢,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大声喊了句……

第九十六章 人有大志向,也有小愿望 白灵儿抬头向擂台上方看了一眼,仔细一瞧笑道:“这不是春分比武的周天吗?”

周天走到擂台边缘,看着擂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好像再等什么大戏一样。

“白姑娘,什么事还请比武之后再说….”

周天本想把事情平息,因为同是玄天宗的人,他认为白灵儿多少会给一些面子,可谁曾想这边周天话音刚落,苏星河身边的玄祀便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从人群中冲了上去。

“我今日来就是在等你!春分比武当众杀我儿子,今日纳命来!”

原来玄祀早就知道白灵儿会到,只是这个消息到底是从何而来,白灵儿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玄祀居然也在这。

当日的确是她错手杀了他的儿子,因此她也很自责,一直也未曾提及此事,很多时候想登门拜访承认自己的错误,可她杀父之仇没有报,她不想这么早就将自己的性命交出去。

玄祀睚眦尽裂,满腔怒火一时间涌上心头,他这一冲,直接将身边的百姓撞飞无数,就连比他修为低一些的修气者也被撞飞很多。

人群中一片浪迹,周天让苏星河迅速去阻止,可苏星河的修为远不如玄祀,根本拦不住。

眼看就要到白灵儿的身前。

但在白灵儿眼中,玄祀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报仇,她并没有还手的理由。

而就在这时,浩天阁的暗探突然出现在白灵儿的身前,一掌打去,玄祀还没等出手,就被这一掌崩飞数米远。

“你!”

噗!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溅起的血渍喷到了夫子的脚边。

夫子和张慢慢眼看浩天阁暗探动手,二话没说就要出手!却意外被白灵儿挡在身前,幸好夫子收手及时,不然这一掌下去,估计白灵儿会命丧当场。

“白灵儿!你杀我儿子,如今还袒护浩天阁的暗探,你终究还是玄天宗的叛徒,乃至是全天下修气者的叛徒!”

玄祀被这一掌打的不轻,虽然不会造成致命伤害,但也濒临垂危。

周天一瞧,想下擂台,可宗门比武擅自下擂台者都是自己承认落败,他急忙对苏星河喊道:“老苏,快去帮玄祀长老,我还有事要问他,决不能让他有什么事!”

苏星河听后,连忙将玄祀拖了起来,并将他拽到了擂台边的一个角落。

白灵儿看见玄祀长老因为自己再次受伤,于心不忍,心中隐隐作痛:玄长老,你和你儿子如今所造成的伤害,都是因我而起,但我还有一些事需要靠浩天阁的人去办,等我知道一切真相时,我自然会亲自上门谢罪,到时是杀是打,都任凭你!

白灵儿内心正在挣扎时,张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

“白姑娘,你当真要为了这个浩天阁的暗探,与我们书院为敌?”

白灵儿面对张慢慢的质问,不想作答,而是双眼直盯着夫子。

“夫子,希望你能说清楚杀我父亲的人到底在不在你们书院,为何一直袒护他到现在?难道夫子您真的要保护此人来学习什么绝世功法?”

白灵儿的话让张慢慢听得甚是刺耳,上前厉声吼道:“你父亲跟…..”

话刚说一半,就被夫子挡了回去。

“白姑娘,你父亲的事情我深感遗憾,但我书院绝不会因为一套什么上等功法而草菅人命,你身边这个人是浩天阁的暗探,是世间仇恨的罪魁祸首,你不应该站在他的一边,身为书院的子嗣,你应该懂得是非曲直!”

白灵儿一心就想知道其中原因,并不想听他在那讲什么大道理。

而此时此刻在擂台上的周天被夏书凝死死拦着。

“夏姑娘,书院出了这种事,我宁可不比武,也要去解围,我知道你的意思,怕我下了擂台会被逐出局,可是白灵儿是玄天宗的人,一边是书院,一边是玄天宗,我说什么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夏书凝死死拉着周天不放,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这次过来就是娘让我来的,我们夕云宫并不在乎什么比武,我和娘的在你上擂台的时候出现,就是为了不让你冲动行事….”

周天听罢,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什么:“夏姑娘你是故意的?你上台找我麻烦,就是为了让我稳住情绪,为了让我在擂台之上不被其他人所干扰?莫非你早就知道浩天阁的人会和白灵儿来找书院的麻烦?”

夏书凝默默点了点头,周天眉头一紧小声嘀咕着:“玄祀长老居然知道白灵儿会到,这么多年在天堑镇本来有那么多机会去找白灵儿寻仇,为何会选在今日?而夏姑娘和你娘也知道白灵儿会和浩天阁的暗探来找书院的麻烦,这些事也太巧了!”

正在周天疑惑之际,人群中的百姓有些按耐不住,看着他们几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这到底是书院的家事,还是宗门比武,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打不打了?”

“是啊,他们这样搞,好像在搞自家的恩仇,根本不是在比武,他们在干什么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乱成一团。

此时悬浮于半空中的殇帝见状,大声说道:“夫子!还是先比武再说吧,浩天阁的人既然来了,无非也是想参加比武罢了,那就让他们参加便是,至于您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殇国与他们的恩怨,都可在比武之后再议。”

“寡人就不信,就凭他们几个浩天阁的人,能把皇城怎么样?能把寡人怎么样?”

殇帝的说辞提醒了夫子,于是夫子和张慢慢退到了一边,并仰头对殇帝行了个礼:“是!陛下!”

随后殇帝低头说道:“目前为止,这个站在擂台上的小兄弟,还没有和这个姑娘比试,你们继续吧!”

随着殇帝的一声令下,擂台边的群众再次欢呼了起来,而站在擂台上的夏书凝看后,跳下了擂台,并撅着嘴说道:“现在可以了,你可以安心的比武了,我和娘走了….”

说罢,眨眼的功夫夏诺和夏书凝便不见踪影。

徐庆年悄声对夫子说道:“看来这个夏城主和她女儿此次前来是为了让周天不分心,我刚才险些误会了她们。”

“呵呵,夏诺这个人的品行,我还是很清楚的,只是白姑娘那边有些难办,还是等十三比完再说吧!”

夫子叹了口气,随后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周天的身上。

周天看罢,吐了口气,随后眼神重新坚定的看向人群。

“既然殇帝这么大气,让我们浩天阁的参加比武,那我倒要看看

书院的能力到底如何?”

话音落,一群乌鸦飞到了擂台上空,盘旋一阵后化成人形站在了周天的眼前。

“在下浩天阁不知名的暗探,前来赐教!”

说完就要动手,周天却突然举起双手。

“浩天阁的暗探,大家都知道,平常百姓也知道你们的威名,可宗门比武向来光明正大,你戴着面具是不是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周天这么说让擂台下所有人表示赞同,王然然见状,马上配合周天在人群中起哄。

而这名头戴金色面具的暗探迫于压力,只好慢慢将面具拿下。

可刚要揭下来,突然三把飞刃从人群后方射来,分别插在了此人的胸口,脖颈和腰间。

此人当场毙命化为一团黑雾不见了。

顿时场面再度失控,一片哗然,而周天和书院的人并不觉得奇怪,他们都知道浩天阁的弟子不管是暗探还是临坐,只能在死的时候才能揭掉面具。

“浩天阁的规矩不能变,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能耐!”

人未到,音先落。

另一个身穿黑色甲胄,头戴面具之人跳到了擂台之上,并抬手就是一拳打了过去。

夫子眉头一挑:“这是浩天阁的临坐,刚才与白姑娘起争执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这次浩天阁来的这些人,起码一半都是临坐,而暗探就刚刚那一个。”

徐庆年听后想了片刻:“暗探就一个?就是一直蛊惑白灵儿的那个?这么说来,浩天阁这次这么大阵仗,浩天老祖会不会出现?”

夫子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感叹了句:“如果他想来,应该也快了….”

那擂台上的临坐第一拳并没有打中,让周天顺利躲了过去。

“都说你们玄天宗的拳法很厉害,让我瞧瞧!”

浩天临坐又是一拳打了过去,周天再次躲闪,让浩天临坐多少有些不耐烦!

“你什么意思?为何总是躲闪?”

周天嘴角渐渐扬起轻声说道:“这世间每个人都有大志向,但也有小愿望,而如今此时此刻,我的小愿望,就是要亲手杀死一名浩天阁的临坐,之前的躲闪只是给你两次机会,可你一点也不中用!”

说罢,他双手抬起,瞬间天空乌云密布,数道闪电将天幕撕开,随后贯穿周天整个身体。

那浩天阁临坐看见后,眼神突然有些变化,两腿也不自知的抖了起来。

周天将散落在地上的峦锋拾起,一剑刺去。

擂台之下的人群瞪大眼睛的同时,一片瞠目结舌,就连在擂台之下的书院弟子也惊诧万分。

夫子摸着胡子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乌云已经散开,雷电也已消失。

而周天眼前的浩天阁临坐也化为黑雾不见了。

徐庆年凑近夫子说道:“夫子,我这少爷是不是有点太早放出绝招了?等会如果有更厉害的对手,那岂不是被看穿了!”

夫子笑了笑:“十三的绝招并不是雷之意念,再说再厉害的人除了浩天老祖,还能有谁?现在目前为止已成定局,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在夫子胸有成竹的同时,突然….一个人头戴斗笠,手拿明晃晃的弯刀,出现在人群之后….

第九十七章 修罗场,少年扬名(二) 夫子的话刚说完,目光便放到了此人身上。

对于这世间的修气者,夫子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但他唯独不了解白霜殿,都说白霜殿的弟子包括他们的宗主都是女子,但从未有过来往。

而那头戴斗笠之人,看身段看穿着明显就是一名女子。

她缓慢穿过人群,而正在看热闹的白霜殿弟子看见此人后连忙纷纷行礼,并让开了一条小路。

其他百姓见状后,也仔细看了看,却看不到斗笠之下此人的面庞。

徐庆年双手环抱与胸前,仔细端量了许久,看不出什么门道。

“夫子,那个人是?”

“看她的刀,应该是白霜殿的宗主。”

“脊背刀?”徐庆年听夫子说后,心头一怔。

夫子余光瞄了一眼徐庆年,表情突然严肃了很多。

“这世间剑法高超的数不胜数,但至高至强的还是属天剑宗,可这刀法….”

夫子说了一半便不继续说了,而徐庆年却深知夫子之意,修气者自古以来用剑往往能用出自身最大威力,而用刀的不是没有,可刀法并没有剑法来的快,更没有剑法来的多变,自然而然用的人少了些。

此人来到擂台前,渐渐抬起了头,看着擂台上春风得意的周天许久。

周天也注意到了此人,他仔细看了一眼,此人白色莲花裙,两个手腕分别带着黑白丝带,尤其她那手中的刀,其刀柄却很特别,正常的刀柄是直的,可她的刀柄却是月牙弯的。

擂台上的太监此时环顾四周,并没有再上擂台讨教的人,欲想宣布最终的冠军当属周天时,此女子突然向前迈了一步。

可让夫子和其他人意想不到的是,擂台上突然再次盘旋一大群乌鸦,看上去似乎是浩天阁的暗探,可乌鸦的形状却完全不同。

古一的吊坠此时突然发烫,差点把他大腿烫伤。

嘶!

古一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看了一眼自己的吊坠,颜色暗红。

于是连忙跑到夫子的身边。

“夫子,您看这?”

夫子看了看他的吊坠,心中一沉,眉宇间的英气突然有所变化。

“你这吊坠是刚刚发生的变化?”

古一不停地点着头,夫子神色突变,猛地看向擂台,徐庆年看夫子的神态有些不同问道:“夫子?怎么了?”

夫子一边注视着那群乌鸦,一边说道:“吊坠的反应加上乌鸦成群的形状,很像当年的浩天老祖,可仔细观察又不太一样…”

徐庆年听罢,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想提醒周天,疾步跑到了擂台边缘,大声疾呼,叫着周天的名字,可周天却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陷进去一样傻站着。

徐庆年回头看向夫子,夫子摇了摇头:“不对,此人并不是浩天老祖,但也算得上浩天阁的高手。”

徐庆年听见夫子这么说,愈发感到恐慌,想让夫子上台把周天唤回来,可夫子却摆了摆手:“徐庆年,你不用紧张,这群乌鸦到现在还没现出真身,代表此人根本不想让大家知道他的样子,十三应该没

有危险。”

“可,可夫子!现在少爷根本无动于衷,好像对外界根本没有感知!”

徐庆年越来越着急,他与周天的感情早已超脱任何人的情谊,他很担心周天会因此受到什么不测。

而此时在擂台上的周天,的确被什么东西所吸引,看着这群乌鸦突然一动不能动,两耳分明能听见徐庆年的叫唤,可自己就是无法回应。

“周天?咱们终于见面了,听说你体内有我浩天阁所需要的气体,不如今日就奉还给我们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到了周天的脑中,周天像是被人操纵一样,双手慢慢抬了起来,在外界看来,似乎他又要用出雷之意念,可在夫子眼中却看出了猫腻。

“所有弟子听令!”

夫子大声喊道,让悬浮在半空中的殇帝也为之惊了一下。

此时那个头戴斗笠手拿脊背刀的女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擂台下攒动的人群突然有些惊愕,不知所以然的互相面面相觑。

“各位朋友!很抱歉让你们受到惊吓,如今书院要处理一些事,这比武今年就到这里,为了你们不受到伤害,还请各自离去,有不周到之初,还请谅解!”

徐庆年突然站在擂台的前侧,大声说着,夫子也随声附和了几句:“此事事关所有宗门的安危,还请各位见谅,依次散去!”

他们二人擅自做主想要劝退所有观看比武之人和其他宗门之人,着实让殇帝有些坐立难安,命他身边的关七七落到了地面之上。

殇帝竖眉冷对的看着夫子:“夫子,您这是何意?”

夫子看见是殇帝,连忙作揖行礼,并用手指指着擂台之上那群乌鸦轻声说道:“陛下,请恕罪,我也不得已而为之,看那群乌鸦,很明显是浩天阁的高手,如果我猜得不假,此人不是浩天老祖便是浩天阁的副手,此人功法了得,如果等会发生什么,必定会连累这些观看者和其他宗门的人。”

“所以,我擅自做主,先让他们离开!也请陛下速速移驾!”

面对夫子这么坚定的说辞,殇帝也开始紧张了起来,他侧头看了一眼那群乌鸦,点了点头:“那好吧,这次冠军就是你们书院的十三小兄弟,此事过后他便扬名于天下,那寡人先走一步!”

说罢,急忙让人群后方的守卫军前来护驾,可他喊了半天,却不见一人,王然然跑到疏散的人群之后,吓了一跳。

“夫子!这些人….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殇帝听后并没有觉得惊慌,身为一国之君,世间之主,遇到这种事情稀松平常,早在殇国成立之初,殇帝遇到的危险比这还要多。

“呵呵,无妨,不就是区区几名浩天阁的临坐!并不在寡人的眼中。”

“既然如此,我还真是好奇,那擂台之上的乌鸦群到底是何人?”

殇帝的嗓音高亢而明亮,听上去十分鼓舞人心。

夫子听罢,还是有些不安,身为殇帝的最后守护者,殇国的守卫者,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陛下,既然您的守

卫已经牺牲,那就让关七七送陛下回皇宫吧!”

没等殇帝答应,关七七再次召出玄天无量尺,眨眼间便将殇帝带走。

与此同时,在擂台上的周天,已经将双手放在了脑顶,并且手势成虎爪状,徐庆年看罢,立即跳到了台子上,想阻止周天的行为,可不管怎么喊,怎么拉扯,周天如同是扎进地底数十米的树根一样,纹丝不动!

夫子看后,也跳上了台子,催动全身气海去拉扯周天的身子,可刚要用力,就听见那清脆的骨头碰撞之声。

“不行,我不能用力,我再用力拖拽,恐怕十三的身子就让我扯碎了!”

夫子不能插手,换成苏星河和其他人,更是不行,眼睁睁的看着周天如此行径,夫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正在焦急之时,夫子突然想到周天的梦中幻境还有一人,或许可以帮忙。

可现在的情景,周天根本听不到身边的说话声,又如何才能进入幻境!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

周天在乌鸦群的包围之下,想张口说话,可就是说不出来,但又十分清晰的听见有人在跟他对话。

“周天!尽管你是书院的弟子,我浩天阁也不会怕,是我们的东西,早晚是我们的,赶快交出来吧,越反抗,到时候受到的伤害就越重!这又是何必呢?”

周天被此人控制的全身酸痛,两双手渐渐的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正当他万分痛苦之际,他想到了那根短香。

于是他拼了命用最后一分力气将衣服中的还魂符文掏了出来,并将其打开,瞬间短香被点燃。而此时的夫子和其他书院弟子正在对付那些浩天阁的弟子,也就是那群浩天阁临坐。

互相打了起来,虽然书院以绝对优势力压这群浩天阁的临坐,但也费了不少力气,就在双方打的热火朝天之时,远方突然涌来一群人,其他街道上的百姓见状,分别跑回了自家房中,不敢在街上逗留半刻。

五月末的天气,这雨说下就下,那群来意不明的人,蜂拥而至。

二话没说,不管是书院的人还是浩天阁的临坐,上去就是一顿打,根本不听双方在说什么。

“属下拜见少主,少主有难,我们来迟了!”

还是那个声音,还是一群头戴斗笠的神秘人,虽然周天知道他们不会伤害自己,但其他人并不知道,尤其是书院的人,更是觉得有些异常。

“王师兄,是时候看看你的棋盘有多厉害了!”苏星河大声吼道,一掌打去,可那群头戴斗笠之人却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王然然席地而坐,将棋盘打开,只见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变成了黑白骷髅的模样,向四处散去,只见浩天阁的暗探纷纷被他们几人打的变成了黑雾不见了踪迹。

可这群头戴斗笠之人却一点没事。

“你们到底是何人?”

夫子厉声问道,任凭雨水在他的身上拍打。

而带头说话的那个人,将头渐渐抬起并回答道:“我们并不属于任何人,我们只是来奉命守护少主的安全!”

第九十八章 愁云惨淡万里凝 此人说出的话,让夫子很是疑惑,看着他身后之人还在厮杀,立即叫停。

此时雨水已经将满地血渍冲洗的干干净净,雨滴拍打在这群人的斗笠上滴答作响。

“停!”

带头人向后摆了摆手,让他们停了下来:“我知道您是书院夫子,但少主的事情不能耽误,他已点燃短香,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夫子理解!”

王然然看见对方已经停下,及时将棋盘上黑白骷髅召回,但转眼一瞧,还剩下很多浩天阁的人。

“夫子,这浩天阁的临坐还在,咱们?”

那带头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双眼注视着夫子,一眼不眨。

夫子凝神仔细观察后心沉了一下,叹了口气。

嗖!

啪!

夫子纵身跃起,来到他们人群之中,反手双掌推出,浩天阁的临坐被夫子这一击,全部溃散,打翻在地踉跄不起。

夫子双手背于身后,雨水已经将他的衣服全部打湿,他目光注视着擂台之上,那群乌鸦已经缠绕周天半个时辰,周天被他们控制双手不停地发抖,如果意识不足够强大,估计他早已经自己废掉了自己。

那带头人看浩天阁的人已经被处理,刚想上擂台,被夫子急忙叫住。

“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你们是何人,但如今十三与那浩天阁的高手再用意识厮杀,你在外界干扰,一旦稍有不慎,会让十三有很大的危险!”

徐庆年听罢,立即张开双臂拦在了那带头人的面前。

其他弟子也来到擂台前站成一排:“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上擂台干扰十三的!”

苏星河和其他弟子目光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让带头人属实有些难办。

“夫子,我们是紫苏掌门的弟子,紫苏掌门就在少主的身体内,现在看来只有紫苏掌门能救少主了!”

徐庆年听带头人这么说,眉头稍微紧了紧:“你说什么?紫苏?你说他体内的那个人叫紫苏?”

“不错,紫苏号称苏老,在少主的幻境中,当年他也是心甘情愿将一缕神识留在其中,而我们作为他的弟子,只要短香点燃,我们就会出现,还请夫子让我上擂台,将紫苏掌门唤出来!”

带头人的一番话语,让张慢慢和其他弟子听得有些糊涂,什么一缕神识,什么紫苏掌门,尤其是苏星河听在耳中,感觉他说的话就是在胡言乱语。

“夫子,绝对不能让这些来历不明的人靠近十三!”

徐庆年认真低头沉思了片刻,来到夫子身前悄声说道:“夫子可知道紫苏?”

夫子摇了摇头:“紫苏是何人,我并不知道,但看这群人的招式和修为,不难看出各个修为都很高,这个带头人甚至是气煌三境,如果发生冲突,恐怕就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徐庆年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紫苏这个人,他继续在夫子的耳边轻声说道:“夫子前段时间让我出去办事,找寻浩天阁的外围,我途径南炽的时候,倒是听闻过紫苏这个人,只是这个人有些神话般色彩,我当时并不认为是真实存在的人,可谁曾想这些人竟是他的弟子,夫子!这件事很蹊跷,就像咱们书院弟子

说的,决不能让他靠近擂台半步!”

夫子听罢,点了点头,来到带头人的面前仔细端量一番:“你们各个头戴斗笠,又说是帮助十三的,不漏出真面目,如何取信?”

带头人听后,将头上的斗笠摘下,他身后的其他人也跟着摘了下来。

这一摘了不得,各个都是少年,看样子年纪最大的就是这个带头人,这倒是给书院的这些弟子惊艳到了,浩天阁的临坐卧在地上不起,看着这些人也惊讶不少。

“你们都如此年轻?”

张慢慢不由脱口而出。

“紫苏掌门比我们看起来还要年轻,本来我们带着斗笠就是怕其他人看后误会,所以....”

“误会?什么误会?”

宋暖暖走了过去,仔细瞧了瞧,那皮肤紧致富有弹性,甚至比她自己的皮肤还要好的多。

“我们宗门修炼的功法虽然也是修气,但功法性质不一样,男的修炼会体质增强,面容更是饱满,女子修炼更是....”

带头人说话说到一半,感觉和自己来的目的有些背道而驰,于是闭上了嘴,随后说道:“还请你们让我上擂台来唤出紫苏掌门,到时候少主无碍,我们自然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

带头人很礼貌的双手抱拳,埋头行礼。

宋暖暖虽是书院之人,但也是书院为数不多的女弟子,她见到这么多年轻貌美的英俊少年,一时间差点冲昏了头脑。

她后撤一步,脸蛋通红的看向夫子。

“既然你们说是来救十三的,如果上了擂台,又突然起了歹心,那我们的十三师弟该如何是好!夫子,这种事关性命的事情,决不能随便答应!”

苏星河十分担心周天的安危,厉声说道。

夫子和徐庆年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因为这群人一直未在世间出现过,这是第一次出现在书院面前,就算身经百战,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夫子也对他们完全不了解,就更不要提让他们靠近擂台,走近周天了。

而此时,周天在擂台上已经渐渐失去了体力,在乌鸦群的中心处,有些抵挡不住的他满头冒汗,但身体依然动不了。

在意识中,周天虽然可以说话,但身边空旷漆黑无比,也看不到任何人。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周天感觉自己的双手马上就要不受控制,此时他的心中有了从未有过的惊慌和忐忑。

“你?你难道就是浩天老祖!我体内的噬魂之气,夫子和爹说过,决不能交给你们浩天阁的手里!你们乱杀无辜,霍乱苍生,更是屠害黎民百姓,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将噬魂之气交给你!”

周天刚刚还是无所谓,对于体内的噬魂之气,他一直认为是一种对自己有拖累的东西,可事到如今,全身酸痛的他突然想明白了一点,这噬魂之气这么重要,自己又怎能随便放弃,爹和夫子,还有老徐对自己这么用心,自己又怎能去辜负他们。

“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个低沉的声音貌似距离他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突然他胸前肋骨吱吱作响,听

起来马上就要被折断一般,酸楚的疼痛让周天的脑皮顿时发麻,可自己又喊不出来,意识很强的他又无法晕过去,这让他备受折磨。

在外界中,擂台下的所有人看见周天突然漂浮了起来,整个人双手双脚自然垂落,胸口却不断的向上凸起。

徐庆年惊呼:“夫子!再这样下去,周天的胸腔恐怕是要爆了!那样的话,他的肋骨尽断,就算能把命保住,估计又会成为一个废物!”

徐庆年两腿突然发抖,他很想现在就跳上擂台将周天强行从乌鸦群中拽出来。

“不可!”

“他这个乌鸦群,里面和外面两个世界,你倘若强行想将他拽出来,恐怕就连你自己也会陷进去!”

夫子急忙叫住徐庆年,不想让他做傻事。

侧头看了看那个带头人想了想:既然这个人说能救十三,那就让他试试,现在这眼前的乌鸦群,不论是什么人进去后都会九死一生。

“那好,既然你说你是来救十三的,那你就去试试吧!”

夫子突然这么说,让在场的所有弟子突然惊愕万分,苏星河第一个不答应。

“夫子,不行啊!咱们对他不了解!”

宋暖暖却一把将他拉了回去,并很严肃的对他说道:“老八,你看看这个乌鸦群,谁进去谁都会死,那此人想进去救十三,就让他进去又何妨?”

虽然宋暖暖说的不无道理,但苏星河还是担心。

“话虽如此,但如果此人和那个掌控乌鸦群和周天的人是一伙的呢?他进去后,如果有什么阴谋,咱们又能怎么办?”

这个局面,夫子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如果他自己进去也能救,但是他害怕自己去进去后,浩天阁的其他人会趁此机会再次出现,如果这是浩天阁的调虎离山,得此失彼,孰轻孰重,夫子自有考量。

“多余话不用多说,让他进去试试吧!”

夫子抬了抬手,示意让苏星河先冷静下。

“老八,既然夫子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难道你还怀疑夫子的决定?”

王然然和其他人在一旁劝说着。

“多谢夫子的信任!”

说罢,带头人让身后其他的人将兵器收回,并让他们悉数撤离。

“我已经让其余弟子撤离,如果你们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可当场将我诛杀!”

带头人虽这么说,但在苏星河眼里,此人仍然不是什么好人。

夫子摆了摆手,让书院的弟子让出了一条路,那带头人一个疾步冲了过去,跳到了擂台上。

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黑麻麻的乌鸦群,眉头一紧,似乎连他一时间也无法破解。

他稍微向前迈了一步,只见这乌鸦群内,一片白茫茫的亮光甚是刺眼。

“夫子,这个控制者如果不是浩天老祖,绝对是浩天阁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果现身,恐怕夫子您也不是他的对手!”

带头人突然这么说,让书院的其他弟子听后甚是愤怒,可躺在地上的浩天阁临坐,却纷纷笑了起来。

“总算来个识货的,这次我们来就是要剿灭你们书院的,包括夫子…..!”

第九十九章 阳谋暗算,调虎离山 而夫子早就知道这个控制者是浩天阁的副手,只不过没有对弟子们讲罢了。

看着苟延残喘的浩天阁临坐,夫子不予理会,一个垫步跳上了擂台,看了看他身前的带头人说道:“你也没什么方法?”

带头人自行惭愧的低头想了片刻:“办法倒是有,但目前却想不到,如果有办法催动少主内心中的幻境,那么紫苏掌门对付这个控制者定会绰绰有余。”

夫子不知道那个紫苏行不行,但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动手了。

他望向台下的弟子后,向徐庆年点了点头。

随后径直的冲进眼前的乌鸦群,台下的众弟子纷纷愣住,尤其是张慢慢更是被惊呆在原地。

徐庆年走到大家的面前说道:“夫子办事向来都是深思熟虑,你们放心便是。”

虽然徐庆年这么说,但所有弟子包括徐庆年他本身也有些为夫子担忧,浩天阁以诡术著称,况且那乌鸦群中到底什么样,在外界根本看不到。

带头人也想冲进去,但犹犹豫豫还是未动半步。

台下嘲笑声一片,尤其是苏星河:“你不是有办法?信誓旦旦说什么要保护你家少主,可现在呢?还不是要靠我们夫子,哼…!”

带头人对于此情此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透过乌鸦群的缝隙中,他看着里面忽明忽暗的白色白光,心有余悸的还是选择了跳下擂台。

而此时的夫子也同样进入了无法动弹的境地,眼前的样子和周天此时此刻感觉到的一模一样,但他们互相却不知道彼此。

夫子将有些聒噪的内心逐渐放了平稳些,气息也调到了最佳状态,随后缓慢的吐纳着气息。

“夫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这个小子,也来到了我的世界!”

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出现在夫子的脑中,但夫子并不想理会,而是轻松的笑了笑:“浩天阁的把戏果然变化多端,这乌鸦的小世界,也就你们浩天阁能做的出来,既然我来了,就会把周天带走,如果你想较量,还是现真身的好!”

夫子虽然动弹不得,但神识特别的强,完全压制住了对方。

此时的周天也感觉到了夫子的气息,猛地一睁眼,发现夫子就在眼前,自己的双手也能逐渐控制住。

“夫子?你怎么也在这?”

外界的弟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发现夫子和周天都可以动了,内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强大的神识,果然是书院你的夫子,既然这样,咱们下次再见!”

随后只见乌鸦群渐渐淡去,最后纷纷飞去,擂台上只剩下夫子和周天二人!

“怎么样?十三,感觉如何?”

夫子有些放心不下,着急的看了看他,定神一瞧,眉头突然紧紧皱了起来。

“看来还是对你的修为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你感没感觉哪里不太对?”夫子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周天。

而周天此时身心舒畅,总算挣脱开刚刚的束缚,突然被夫子问起,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催动气

海,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修为降了很多。

他尝试着打出一拳,随后无法想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夫子?我这…”

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没事,只是掉了一个境界,气尊境也是可以的。”

“看来刚刚那个乌鸦群在长时间消耗你的修为,如果再晚点,恐怕你的修为就要见底了!”

周天听夫子的话,心情一下子低落谷底,还没尝鲜多少天的气王境,突然跌落到气尊境,未免对他打击有点大。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修为掉了可以再练,你都不知道刚刚你那样子给你们这些师兄吓的!”

苏星河兴高采烈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家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宋暖暖同苏星河一同跳上了台子,高兴的说道:“是啊,如果不是夫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把你拉回来,恐怕再等一些时辰,你真就变成普通人了!”

周天听后,转身看向夫子,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夫子的救命之恩,十三无以为报!”

夫子笑了笑,点头说道:“无碍,没事,只是你接下来要更加刻苦的修炼了。”

苏星河看周天差不多没事了,连忙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个玄祀,让我安排起来了,等你恢复的差不多,我会带你去找他的!”

周天听到这个消息,可算还是有点收获,于是抿嘴笑了笑,拍了拍苏星河的肩膀。

“少主既然没事,我也退下了!”

那带头人走到周天的面前,连头的不敢抬。

“我刚才在乌鸦群中,对外界的事情都看在眼里,虽然自己刚才不能说话,又不能动,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还是要多谢你能过来帮忙。”

周天面带微笑的说道,并没有因为他没有救自己而埋怨。

带头人听后,更是惭愧的很,躬身行礼,什么话都没说,而苏星河和其他书院弟子看见后,却嫌弃的很,直来直去的张慢慢一身血渍的上前不屑的说道:“如果不是你们这群人出现,浩天阁的临坐早被我们除掉了,你还真是多余!”

这种嘲讽,带头人还是没有反驳,周天摆了摆手对张慢慢说道:“大师兄言重了,此人已经实现了他的承诺,当初他说过只要点燃短香,他就会出现,并竭尽全力来救我,可刚才那个场景,就算他进去,估计也是和我一样被困住,他的选择是对的,不用埋怨。”

“再说他们是苏老的弟子,对我这般已经仁至义尽!”

说到这里,徐庆年噌的一声跳到了他的身边,皱起眉头小声问道:“少爷,你和苏老认识?那个幻境中的人就是他吗?”

周天双耳突然向后动了动,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后笑嘻嘻的说道:“原来老徐你早就知道了…”

“切,你在千灵塔中所做的一切,加上来到书院所经历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对于你,还能有谁比我更清楚的?”

看着他们俩嘀咕半天,夫子顿了顿声:“好啦,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咱们就回书院吧,今年宗门

比武十三就是冠军,少年扬名,估计以后你背负的事情会更多,接下来的修行更不能马虎,至于其他的事,回去再议!”

随着夫子一声令下,所有弟子拿出玄天无量尺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带头人见状也要走,周天却问道:“这次是第二次见面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带头人笑了笑:“名字这个事情无所谓,我只是紫苏掌门弟子的带头人,叫我带头人就好,等到紫苏掌门能顺利从一缕神识化成人形,我的名字你自然知晓!告辞!”

说罢,便扬长而去,周天看着他的背影,想继续问下去,但又不想打破这种神秘感。

“少爷,紫苏此人来路不详,就连夫子也不知道此人是何许人也,再加上他的弟子也如此神神秘秘,都是头戴斗笠之人,你和他们搅合在一起,终究不是个办法,还是想办法搞清楚的好!”

徐庆年一边说着话,一边余光看着夫子。

“这种事是十三自己的事情,其他人最好不要参与,走吧!”

夫子嘴角略微下坠,眼神也突然暗淡不少,随后眨眼间也不见了。

剩下徐庆年和周天二人在擂台下的边缘,周天绕着擂台走了许久不由感叹道:“这比武还真是阳谋暗算比比皆是。”

徐庆年听罢歪头看了看周天:“什么?阳谋?”

周天点了点头:“从一开始白灵儿的出现,到那个手握短刀的女子,还有浩天阁的乌鸦群,根本就不算是阴谋,这种明摆着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得见,而这无非就是阳谋,而这暗算却藏在其中,如果夫子真的陷在其中,那么此次皇城的劫难便挡无可挡,后果不堪设想!”

徐庆年听周天你的分析后,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根本算不上分析,你还是需要更深的磨练啊!”

周天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老徐你这话何意?”

徐庆年笑了笑,坐在地上背靠擂台说道:“根据夫子的修为,这人世间根本没有任何功法能将夫子困住,夫子的修为实乃天人,凡人根本无法撼动。”

“而你又是书院的弟子,夫子最后必会出手相助,这点浩天阁的人不会不知道,问题就是出现在书院内的那口井!白灵儿来闹,就是为了那口井,可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夕云宫的夏城主,还有你们玄天宗的玄祀长老,都是如何知道对方会出现的?”

徐庆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分析着,此时此刻认真听着的周天也陷入沉思当中。

“按照你的分析,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浩天阁的动向,所以预先做了判断,难道浩天阁的本意并不在我这,我体内的噬魂之气,他们根本没有抱有太大希望。”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徐庆年,让徐庆年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

站起身急忙向前奔去,转头对周天大声吼道:“这是浩天阁的调虎离山,浩天阁意不在你,是在皇城,是在皇宫,是在殇帝身上,现在皇宫有危险,我去看看,你赶快回书院,把我分析的转告夫子,告诉他殇帝有危险!”

第一百章 以人炼气,黑袍现身 徐庆年说罢,转眼就不见了人影,事态紧急,周天直接拿出白风尺,一阵飓风刮过,在小雨中穿行而过,向书院飞去。

到了书院,周天将尺子收回,直奔无名水榭,路上经过胡三海,看见周天如此着急,心中起疑便跟了去。

经过宗门比武后,周天的名声大噪,书院内包括夫子也觉得周天未来可期,在无名水榭中伴随着水轮搅动泉水的声音,大家其乐融融,似乎一切烦心事已经过去。

而周天此时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看见所有应该在的师兄师姐都在水榭前,没管其他,直接跑到了夫子的面前。

“哎?这不是咱们宗门冠军吗?”

张慢慢双手环抱胸前,津津乐道的说着。

苏星河看见周天回来,表情有些不对,气息也不稳,以为他想快点知道玄祀的下落,刚要上前,夫子张口笑道:“这么着急?徐庆年没跟你回来?”

周天将手轻轻搭在夫子的耳旁,附耳悄声说道:“夫子…..”

周天将徐庆年转告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夫子,夫子听后并没有太过着急,反而神色异常平静。

他面无表情的对周天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你跟我走。”

夫子的话并没有避着谁,说话的声音弟子都听得见,王然然和古一听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夫子,刚刚还不是说要给十三庆功?怎么这么着急就要和十三出门?可是发生了什么?”

张慢慢皱了皱眉,走近他们二人躬身轻声问道:“夫子?”

夫子转身看了一眼水榭内,比较严肃的对弟子说道:“看样子浩天阁的浩天老祖要出现了,徐庆年说了他的怀疑,疑似皇宫内有危险,这无名水榭中有一火器,你们在书院待着,我与十三去看看,如果在我们离开时,浩天阁对书院有什么举措,你们就点燃水榭内的火器,我便知晓!”

夫子说了这么多,让张慢慢更加不解,看夫子这就要走,立马再次躬身拦住了去路。

“夫子,就算浩天阁对皇宫有邪念,我们一起去便是,为何让我们待在书院?”

夫子抬头看了看即将到傍晚的天空,小雨还在不停地下,叹了口气说道:“浩天老祖此人诡计多端,这次宗门比武他没有出现,而是派了他的得力副手出面,并且如此轻易的便退了去,当时我就有些怀疑,刚刚听到周天的诉说,我大概想明白了!”

“他浩天老祖是想兵分两路,调虎离山,如果皇宫内有危险,他知道我必须要回去,而书院就会空虚,浩天老祖我能对付,但书院一旦有危险,必然是宗门比武时那个副手亲自过来,他的修为不是一两个人就能阻止的,所以咱们也要顾两头。”

“至于十三,如果真的浩天老祖亲自到了皇宫,关于十三他娘和他身上的噬魂之气或许浩天老祖会当面告诉他!”

夫子一番言语,张慢慢包括其他弟子也没什么说的,苏星河看着周天,心情有些低落。

走到周天身边低声说道:“十三,咱们才刚刚结拜,就遇到这种事,你一定要小心!我还等着你回来喝庆功酒呢!”

周天抿嘴笑了笑,表情淡然并没有太多惊恐,拍了拍苏星河

的肩膀,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师兄师姐说道:“放心吧,有夫子在身边,不会有事,如果真的是浩天老祖,我倒是早想和他当面对质了!”

周天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听在耳中的苏星河却十分担忧,眼神中渐渐透露出惶恐之意。

“夫子,让我和你们一同去吧!”

苏星河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夫子摆了摆手:“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书院的安危同样重要,皇宫内有重兵把守,就算浩天老祖亲自去了,加上我和十三两人,问题应该不大,你就在书院陪同师兄们好好守住书院安危便是!”

苏星河最终也没说服夫子带上自己,很不开心,走到弟子中,低着头默默不语。

夫子召出玄天无量尺,这就要走,却看见弟子身后的胡三海,于是望向他点了点头。

“来者何人?”

皇宫正门突然出现一人,两名守卫立即阻止。

“书院徐庆年,有重要的事面见陛下!”

“原来是书院的徐先生,不知这个时候来见陛下有何重要之事?”

守卫一直问个没完,让徐庆年有些心急,但向里看去,似乎也没出现什么大的事故,于是他稍微放缓语气,问道:“皇宫内可曾出现什么问题?”

两名守卫面面相觑后互相摇了摇头:“并没有任何事发生?徐先生可是听到了什么?”

徐庆年听罢,低头想了片刻,暗想:如果是我想错了,那…正在他想着的同时,他发现这两名守卫的脚下突然呈现两团黑气,他眉头一紧,目光突然凄厉了很多,眼珠一转,语气变得十分的低沉。

“不知二位来皇宫多久了?可曾知道皇宫内哪个门是我们书院自由进出的?”

虽然徐庆年问的此事很简单,不论是皇宫内的老人,还是书院之人,都知道是北门,但这两个守卫却一时间无法作答,并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浩天阁的人什么时候愿意做别人的看门狗了!”

徐庆年突然大声疾呼,两名守卫也逐渐变成了浩天阁的打扮,徐庆年嘴角微微笑了笑,反手就是两掌打去,此时空中也出现两团黑雾。

但让徐庆年意想不到的是,他这两掌虽然打在了守卫的身上,可他们二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浩天阁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徐庆年自言自语过后,就要出第二掌,此时不远处夫子和周天也已经赶到。

“这两个人应该是浩天阁中最为出色的临坐了,甘心情愿化作皇宫守卫,想必浩天老祖此时此刻应该就在皇宫内!”

夫子说罢,一个疾步跑到了那二人身前,那二人看见是夫子,急忙做出防御的架势。

可这根本无用,夫子甚至都没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背着手穿过他们二人中间,突然周围放出数道雷电,直接将此二人劈成了灰烬,化成黑雾不见了。

徐庆年一惊笑道:“夫子的功法又进步了,真是惭愧,就连夫子都在不停的进步,而我却固步不前!”

夫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的朝着皇殿而去。

此时的周天,还在惊呆的杵在原地。

徐庆年喊了一声

:“少爷,快走!”

夫子平时去哪里,都是转瞬即到,根本不会用外界工具,如果不是周天,刚刚那两个人完全不用徐庆年动手,就早已摆平。

一个浮影,夫子闪现在宫殿前,把守宫殿的自然也不用说,都是浩天阁的人,夫子二话不说直接将其击杀,推门而入。

“夫子!”

只见殇帝坐在龙椅之上,面前站着一个躬身驼背,穿着黑袍之人。

“夫子!好久不见!”

声音空旷而浑厚。

“现在已是深夜,不知深夜拜访皇宫,阁下意欲何为?”

夫子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语气平和的在与此人对话。

而殇帝也没有任何恐惧之意,反而慢慢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背着手经过那黑袍人的身边,走到夫子面前。

“寡人有点累了,这就回寝歇歇!你们有什么事,仔细聊聊!”

那黑袍人也没有阻拦,一直背朝着夫子。

“是!陛下!”

此时周天和徐庆年也赶了过来,看见殇帝平安无恙,躬身单膝行礼后,也走了进去。

看见宫殿内金光闪烁,那龙椅威严而端庄,四周镶嵌着金晃晃的黄金,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显得格外耀眼。

周天观察了一番后,看见了龙椅前那个黑袍人,刚想上去,被徐庆年拦下:“你干什么?”

周天侧头对徐庆年说道:“这个打扮一看就是浩天阁的人,不是应该拿下吗?”

徐庆年皱眉说道:“你犯什么糊涂,被宫殿的奢华程度冲昏了?没看见夫子还在,有你什么事!”

这还是徐庆年第一次如此严厉的对周天说话,让周天有些不适应。

“玄天宗前族长周黎廷之子周天?没不想到你也来了,看来夫子对你真是疼爱有佳啊!”

黑袍人说话语气怪异的很,让周天听上去很不舒服,于是不屑的回应道:“不错,但我现在是书院十三,周天!你擅闯皇城,又闯皇宫,再闯皇殿,究竟想干嘛?”

黑袍人渐渐将身体回转,顿时让周天倒吸一口凉气。

这黑袍人的的兜帽之下,那张脸居然是一团黑雾,根本不是面具。

“你根本不是浩天老祖。”

夫子看罢,语气平和的说道,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浩天老祖恐怕这次我们是见不到了。”

那黑袍人并没有搭话,而是向周天身前迈近了几步。

站定后说道:“你身上的噬魂之气越来越浓厚,这正是浩天老祖所需要的,既然得不到这噬魂之气,那就让你这个人来炼化吧!”

周天眉毛凝成了麻花状,很不明白这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在说什么。

“你如果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黑袍人笑了笑:“噬魂之气本来就需要药炉来炼化,就算得到也要经过一些时间才能提取精华,而你恰好吸收的非常好,而你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人炉?哈哈哈!”

“再说,修气者,不就是以人炼气,我这次来首要目的就是要替浩天老祖,好好看看他的这个人炉到底是何许人?看来此行还是有所收获....”

第一百零一章 提剑杀人,沐血问道 周天听他的说辞,有些困惑,不知自己体内的噬魂之气到底为何物?

他将目光看向夫子,夫子用余光瞥了一眼周天,语调平缓的说道:“你不用管他在说什么,守好自己的本心就好。”

“本心?笑话,当初你们所谓的正宗,将我们浩天阁排挤到什么境地?难道他们不清楚,夫子还不清楚?”

黑袍人听夫子这么说有些激动,话语间有些颤抖。

周天两眼注视着此人,双拳紧握,他不想听他说什么,心中只想为娘和父亲报仇,他向前迈一步怒视此人,厉声说道:“我不管什么人炉还是炼气,我的父亲是不是被你们害得?还有我娘是不是你们所逼的,我堂堂玄天宗的传人,而现如今玄天宗分崩离析,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们在背后捣鬼?”

夫子并没有管周天在说什么,而是一直盯着黑袍人的一举一动。

“你爹娘的死?这些事情我并不清楚,至于到底为何,到时候有缘分浩天老祖会亲自跟你讲明,至于今天,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你体内的噬魂之气最好看管好,不到数日,浩天老祖便会亲自来找你,到那时,就算夫子出面,整个书院加上皇城都无法阻止浩天老祖的步伐。”

夫子听他说的如此张狂,只是微微一笑,始终一句话未说。

黑袍人的脸上一团黑雾,不停的攒动,根本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神态,夫子看了他许久,也听了许久,随后缓慢的来到他身前,两人距离不到一尺。

“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浩天老祖真正的目的,今日你来了就不要想着要走,擅闯皇城对于你们来说已是死罪,如今又擅闯宫殿,想必今日你必须要留下了,至于你口中所说的浩天老祖过几日会来,我们书院恭候便是。”

夫子的话沉稳而又充满震慑,虽然看不出黑袍人的神色,但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他将头稍微转向了一边,随后笑道:“夫子还真是喜欢故弄玄虚,我本无形,就算你今日杀的了我,他日我也会再次出现你们眼前,这又何必?”

黑袍人说的话,让周天有些惊讶,此人说自己无形,难道他真的不是人?

正当他们三人互相争执的时候,宫殿门外突然被无数守卫围了起来。

殇帝慢慢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并抬头挺胸的对黑袍说道:“寡人也知道你是谁,早在多年前浩天老祖就和寡人打过照面,你不就是浩天阁的死雾?浩天阁的左右阁使!”

黑袍人并没有觉得什么,从容的笑了笑:“殇帝果然是殇帝,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对于你来说却一目了然,我的确是死雾,这世间知道我的很少,既然你知道也不足为奇,怎么?你就想靠着外面的那些守卫拦住我?恐怕有些难啊!”

死雾根本看不上殇帝和他身后的那些守卫,不管有多少人,在他眼里只是灰飞烟灭的蝼蚁。

夫子看见是殇帝,立即躬身行礼,并转身对死雾说道:“陛下的守卫根本用不上,我说了,今日你来了就别想走!”

周天也走向前,将身后峦锋渐渐拔出,目光犀利的看着死雾。

这时,突然

一声巨响,引起了夫子的注意,他后脊突然发凉,转头看向身后的宫殿外,不远的上空突然出现一片烟花。

“书院?”

夫子一惊,从来未有过的惊恐之意突显在他的脸上,周天想起夫子和他临走之时交代给师兄们的话,心中一怔后撤一步向宫殿外走去。

等到夫子再一转身,那黑袍早已人去楼空,不见了踪迹。

“陛下!死雾已经消失不见,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叨扰,请允许我马上回书院,书院内恐遭不测!”

夫子急忙躬身行礼,想马上动身。

殇帝看他如此惊慌,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夫子有急事,先走便是!”

“多谢陛下!”

随后,他走出宫殿外,对周天说道:“十三,你用白风迅速回书院,我就不带着你了!”

说罢,一阵飓风刮过,带有星点雷电,夫子不见了踪影。

周天眨了眨眼,对殇帝躬身行礼后,踏上白风,头也不回的朝着书院而去。

此时在皇城内的一家客栈中,被苏星河暗自藏起来的玄祀,仍然在床榻上躺着,浑身酸痛加上筋骨断裂的他这段时间很是难捱,苏星河因为走的急,并没有给他找大夫,此时此刻的他无法动身。

可在他脑海中,儿子的惨死加上刚刚的失利,让他生不如死,满脸悔恨的他一直在咬牙切齿。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可玄祀根本无法起身,所以大叫了一声:“什么人?进来便是!”

只见房门被推开后,一个裙摆映入眼帘,玄祀在床上仔细看了一眼并不认识。

“敢为这位姑娘是何人?找我何事?”

此人一袭白色褶裙,穿着一副白色短靴,轻盈的走到了他的床边。

“你就是玄天宗的玄祀长老?”

玄祀闭上眼睛晃了晃头脑袋,再一睁开,仔细端量了一番:“你?你是?”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玄祀一时间却无法叫出名字来。

“想不起来便不用多想,我来是为了让您老人家解脱的。”

此女子说话的声音温柔而又甜涩,听上去虽然没什么,但眼神却很肃杀。

玄祀貌似知道了什么,嘴角渐渐扬起笑着说道:“我早死晚死都一样,与其等会被拷问,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姑娘既然是来成全我的,那我反倒要谢谢你了。”

玄祀的双眼慢慢闭上,呼吸也逐渐平稳了起来,当一个人面对死亡时是何等的折磨,可对于玄祀来说,他如今身心俱灭,心中所想就是早日脱离这番痛苦。

那女子听他如此说,到也省了不少事,于是将腰间挂着的剑拔出,朝着玄祀的脖颈处刺去!

“好一个毁尸灭迹!没想到来杀他的是个女子!”

该女子刚要得逞,房间外突然出现一个人。

“你是何人?”

女子说话的腔调突然转变,刚刚那份温存荡然全无。

“书院关七七!”

原来书院的二师兄关七七自从将殇帝送到皇宫内,就一直在这家客栈中,苏星

河在将玄祀安放在这家客栈的同时,关七七就一直暗中观察,他也很想知道关于十三师弟的一些事,没曾想却撞到了现在这个场面。

女子不紧不慢的左右移动着,嘴中念叨着:“又是书院的人?你们书院的人还真是难缠。”

关七七看她是女子,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依靠在门框上仔细上下端量了起来。

“看你是女子,我可以让你十招,按照你的修为,我一招便可至于你死地,我要是换做是你,现在我早就趁着十招之内的世间跑掉了!”

关七七一边说着,一边嘲笑着。

“你刚才也说了,你一招就可将我杀了,那我再跑又有何用?为何不在这十招之内的时间里,我好好歇歇。”

于是,就一屁股坐在了玄祀的床上。

关七七和他大师兄一样,或许书院的人都是如此,对女子而言,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沟通。

他迈进屋内,目光有些波动的看着床上的玄祀,又看了看他身边坐着的女子,近距离一瞧,还算冰清玉洁,可却如此歹毒。

“既然你这么说,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举手就要向女子打去,女子不躲不闪愣是一动不动的闭眼挺着,突然玄祀好像想到了什么:“你?你是叶幽幽?玄天宗叶文生的女儿?”

关七七听见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顿时将手收起,还好及时,不然这一下去,非死即伤。

“叶幽幽?你说她是叶幽幽!”

玄祀不停地点着头,原来叶幽幽这个名字他从夫子和大师兄张慢慢的口中听说过,而且此女子应该和十三有些瓜葛。

女子眼神突然变的空洞,起身奇怪的看着玄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玄天宗是什么地方?叶文生又是何人?”

此女子虽然是叶幽幽, 但似乎对自己以往的身世并不记得。

关七七也很疑惑,猛然看见她身后散发着几缕黑色气体,转念一想,上前一掌劈在了叶幽幽的脖颈后侧,随之晕了过去。

玄祀一脸蒙的看着他们二人,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书院的人到底为何救我?”

关七七将女子搀扶起,对玄祀说道:“你可知道玄天宗的周天?”

玄祀表情顿时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周黎廷之子周天,玄天宗的人谁不知道?”

关七七慢慢将晕过去的叶幽幽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随后对玄祀接着说道:“周天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是我们书院的人,他自从离开北陌天堑镇后,对玄天宗的事情很挂念,他爹的死,玄天宗的败落,他很想知道原因,这次宗门比武知道玄天宗的人会出现,他已经等候多时。”

“直到你出现,他就是想问你,玄天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宗门比武的擂台上,等等…还有很多事,需要问你的,所以….”

玄祀听他这么一说,一切便都了然了,他笑道:“白灵儿杀了我儿子,她既然来了,我当然要在世人面前为我儿子报仇!”

“有人提剑来杀人,自然有人沐血来问道,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第一百零二章 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 玄祀大义凛然的说辞,让关七七想继续问也问不下去了,这件事还是让周天来解决的好,他转头看向桌子旁晕着的叶幽幽,皱了下眉。

“还是尽快把这姑娘送回书院的好,十三估计很想见到她!”

于是,他让客栈出了一辆马车,向书院而去。

东楚分为三个方位,皇城则在正中心,而书院在偏南,如果没有玄天无量尺的加持,关七七靠着驾车而行,估计再怎么快也要一天的路程。

他驾着马车走到皇城守卫处,停了下来,问了一下两名守卫:“两位小哥,可知如果驾车而行去往书院,哪条路比较近些?”

在皇城,尤其是官兵守卫,对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名守卫听见他这么问,连忙谦恭起来。

“您是书院的?”

“哦,我是书院关七七!”

两名守卫一听,更是谦卑不少,纷纷鞠躬而行礼:“都说关七七和张慢慢是天下无双,没曾想今日却碰见了,这书院和皇城的距离,当然要走十里长坡,那个小村庄径直而行,便是书院山下,是最近的路,怎么?您这是?”

虽然两名守卫对书院的人很是客套,对关七七的威名也很敬佩,但他突然驾着马车,不免有些怀疑,余光瞥了一下他身后的马车皱了皱眉。

“哦,车中之人是书院的客人,有些病症,不然我也不用驾车而行,还是要多谢二位小哥!”

关七七说话十分和蔼,两名守卫一想既然是书院的关七七,也不用多疑,便点了点头笑呵呵的看着他出了城门。

五月末的天气,越发感觉到炎热,从来没有驾车而行的关七七,心里多少有些埋怨,看着城外周边放牧的孩童和老人,心中却多了一丝的安详,正当他穿过城外一片丛林时,一个女子出现了在他的面前。

此人的面庞有些奇怪,黑纱遮面,头戴白色斗笠,手提短刀,褶群摇曳。

关七七把缰绳绷起,随后下了马车:“不知姑娘何人,为何拦住去路?”

女子将短刀换了手,随后慢慢向前走了一步。

“宗门比武,书院的能耐我已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个清楚,不知书院的老二关七七有没有时间?”

女子说话温柔而不具有攻击性,关七七稍微放下戒备,走近看了看,定神一瞧,心中一怔:“脊背刀?你是?”

这女子应该是白霜殿的宗主,为何会出现在这?

正当关七七深思时,该女子又继续问道:“书院的井中到底是何人?不知身为书院的二师兄,是否知道?”

关七七听见她问井中人的事,心中一惊,挑眉看了一眼:“书院的井中人是书院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白霜殿来过问吧,你是白霜殿的宗主,难道对书院的事情也这么好奇?”

“不知宗主想知道书院的井中人,意欲何为?”

关七七逐渐催动自身气海,认为这个宗主问起井中人肯定不是好事,虽然井中人他不知道此女子到底何人,但这是书院的秘密,自从宗门比武前期到结束,这井中人倒是成为所有宗门谈论的话题。

女子看见关七七好像有所防备,索性将短刀收回,将黑纱和斗笠也摘了下去笑道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修为顶多和你打个平手,我也断然不会与书院的人起任何冲突!”

女子将黑纱和斗笠摘下后,那面容简直可以称得上绝世佳丽,白皙的面庞在烈日的照射下分外亮眼,身段纤细,打眼望去根本不像是修气之人。

关七七不经意的放松了肩膀,并说道:“这井中人是当年伤害我书院弟子的凶手,被夫子囚禁,至于是何人,我不说你也应该听过,就是浩天阁的创始者。”

关七七说完后,女子笑了笑,并摇了摇头。

“你说的都是表面上的,都是夫子想让所有人知道的,而夫子不想让人知道的,恐怕连你也不清楚,本以为你会了解一二,看来是我想多了。”

“既然如此,改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后会有期!”

说罢,女子纵身一跃,便从丛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地上却掉落了女子的黑纱。

关七七将黑纱捡了起来,那芳香依然还停留在上面,他将黑纱放在了衣袖中,心中暗想:自从夫子让我去帮助大师兄,回来时,就觉得不对劲,难道这井中人另有故事?

关七七看了看身后的马车,想不了那么多,到了书院一切便会知晓。

而另一边,夫子急忙回到书院,在书院山下仔细一瞧,结界已破,心中越发感觉到焦虑。

这结界能破的,在世间除了自己,并无他人,为何突然会如此。

夫子眉头拧成麻花状,脸色暗沉,从未有过的惊慌感,让夫子心中很不淡定,疾步向山上跑去。

在去往书院的这一路,大大小小无数的结界都被人破坏,夫子心中不免起了很大的疑惑。

“难道是浩天老祖所为?”

“夫子?”

苏星河看见夫子匆忙的从山下而来,急忙喊道。

“老八?你怎么在这?”

夫子认真观察了一番,苏星河的身体并无大碍,如果真的是浩天老祖来了,为什么他会安然无事?那烟花又是怎么回事?

苏星河神情有些紧张,脸色也很苍白,说话有些结巴的说道:“夫子,他,他出来了!”

夫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他扭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有什么事说清楚,什么他出来了?无名水榭中的烟花是谁放的?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山下的结界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夫子的质问,苏星河一时语塞,侧过身右手指着后方。

“夫子,那个井中人出来了,是他放的烟花…..!”

“什么?出来了?”

夫子听后,脸色煞白,似乎比浩天阁的浩天老祖来了还要惊恐。

一个闪回,直接从苏星河的身边掠过。

苏星河两眼发直,喘着粗气,一直盯着山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并让他胆战心惊。

夫子快速来到书院后山的井中,纵身跳了下去,果然井中的人不见了,而且井中的四条链锁被人破坏。

“夫子!”

宋暖暖刚刚看见夫子跳了下去,急忙趴在井口大声喊了起来。

夫子从井中跳出来后,看见宋暖暖焦急的表情,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在这干什么?”

宋暖暖说话还算利索,并不像苏星河那样遇到一些大事就失去了分寸。

“夫子,在您去皇城的时候,那井中人突然像中了邪一样,到处乱喊乱叫,于是大师兄跳了下去,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师兄再出来时,井中便安静了。”

“可没等多大一会,这井内突然一阵巨响,那井中人无端就跑了出来!”

夫子听宋暖暖的讲述后,后悔没有当初带着张慢慢出来,他那种冲动的性格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擅自做主。

“那他人呢?张慢慢人呢?”

夫子对自家的弟子很是疼惜,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问井中人的去处,而是问张慢慢是否安好。

“回夫子的话,大师兄现在在潇湘水榭内休息,应该没事,其他弟子也在陪着他。”

听宋暖暖的话,让夫子一惊。

“其他弟子都在陪着?那井中人呢?井中人在何处?”

夫子看着宋暖暖,一脸的惊愕。

“那井中人打伤大师兄后,就打破了夫子的结界,不见了,我们其他人看见大师兄受伤后,第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井中人,而是去照顾大师兄,还请夫子恕罪!”

说罢,宋暖暖双膝下跪,并将头埋下。

夫子并没有责怪宋暖暖的意思,只是井中人无故消失,让他有些错愕。

周天此时也赶到了书院,并落在了书院内的习武场。

突然发现习武场的正中间,有一个深坑,像是经过激烈打斗而产生的,他不假思索的跑到了无名水榭,看见并无其他人,本来想找到夫子,可空无一人。

此时不远处,苏星河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

“老苏?”

周天看见是他,跑到了他的身前,双手按着他的双肩着急的问道:“你怎么自己在这?夫子他人呢?”

不管周天怎么跟他说话,苏星河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句话不说,两眼发直。

“老苏?老苏?”

经过不停的摇晃,苏星河目光攒动,不经意的自己晃了下脑袋:“嗯?十三?你,你回来了?”

周天不想问其他的,自从夫子说书院有事,他就一直担心书院的安危:“看没看见夫子,夫子他人呢?”

苏星河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声:“十三,快!快去找夫子,他此时应该咋说潇湘水榭,大师兄!大师兄危在旦夕!”

苏星河语无伦次的说着周天听不懂的话。

“什么?什么危在旦夕!”

周天感觉苏星河有点不正常,没管太多,直奔潇湘水榭而去。

“夫子?咳咳!”

张慢慢卧床不起,脸部发烫,脸色发白没有了血色,看见夫子回来,想起身,却用力过猛,造成了自己一阵咳嗽,嘴角都咳出了鲜血。

“好好躺着!”

夫子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胸前,神情黯然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带着你去皇城了,让我来看看!”

说罢,夫子将张慢慢的手腕抬起,把了把脉,随后吐了口气:“还好,没有伤到心脉,那井中人想必你们也看见他的样子了!”

“如果他稍加用力,你这命怕是早已没了…..”

第一百零三章 藏机除尽,真面渐显 “大师兄?”

周天来到潇湘水榭,看见所有人围在一起,探头一瞧居然是张慢慢躺在床上。

张慢慢渐渐将头抬起,看见是十三,苦笑了下。

“夫子?这….”

吃惊的周天,有些困惑,大师兄修为这么高,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夫子将围在一起的弟子疏散后,将所有人带到习武场,夫子看着眼前的那块巨大的地坑,内心有些不安。

王然然有些不解的靠近夫子问道:“夫子,那井中人虽然蓬头垢面,但看身形和粗略样貌,怎么看怎么像是…..”

王然然刚要将名字说出来,夫子便摆了摆手,让他站在对面的弟子中。

几名弟子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几眼,随后将目光看向夫子。

“书院出现这种事情,再怎么说责任在我,当初就不应该将他锁在井内,而你们见到的,想到的估计也很清楚。”

夫子的话模棱两可,让弟子们听的甚是糊涂,远方走来的苏星河依旧耷拉着脑袋慢慢的来到弟子中,周天担心的看着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苏星河会变成这样,夫子口中说的井中人又是什么情况?

王然然和古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们小声嘀咕着:“按照夫子这么说,看来咱们所猜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可为什么夫子要把他圈起来,还让外界其他宗门产生误会?”

宋暖暖听见他们议论的声音,也大概听见了他们对话的内容,双眼瞪得很大朝着古一问道:“你们在说什么?难道你们认识那个井中人?”

王然然看她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是让夫子告诉你吧,你进书院有些晚,虽然你知道此人是谁,但估计你未曾见到过,徐庆年徐前辈如果遇到刚刚那场面,估计他会更容易认出来。”

他们俩的话云里雾里,让宋暖暖一时间有些迷糊,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而此时的苏星河却像痴傻一般,不停的念叨着:“他怎么还在?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周天一直在晃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变得正常,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夫子,此人到底是谁?井中人不就是浩天阁的创始者?难道还有其他的身份,跟咱们书院有关?”

宋暖暖终究还是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这种众人皆知,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感受让她很是烦躁。

夫子叹了口气,背着手来回踱步,走了许久,最后站定低沉的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不是当年我心软,饶他一命,也没有现在这个局面。”

夫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地面的坑,苦笑道:“看来他的修为,这些年一直在井中还在不断上升,记得刚来书院的时候,他就喜欢做这种暴力的事情,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虽然愁容满面,但依旧能看出夫子还是略微有些怀念。

宋暖暖听后,不禁浑身抖了一下。

“夫子的意思是说这个井中人原本是咱们书院你的弟子?”

夫子默默点了点头,眼神也便的沧桑起来,此时苏星河却大声乱吼了起来:“夫子!你当初不是告诉我他死了吗?不是被

那个浩天阁的创始者杀了吗?为什么近日他又出现?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我才来的书院,就是因为他,我才对修气产生很大的兴趣!”

“当年我刚刚来到书院的时候,人生地不熟,除了夫子您,只有他对我关爱有加,甚至是他告诉我您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口味!”

“您告诉我他被杀的那日,我想报仇,您却强硬阻拦,时隔多年,他再次出现,您又如何解释?为何不告诉我们真相!难道那个绝世的秘籍,真的对您这么重要!”

苏星河突然发疯似的乱吼,说的东西让周天一时发懵,不知道他在喊什么,而王然然和古一却对此事知之甚深。

宋暖暖连忙转身对苏星河悄声说道:“老八,你在说什么呢?夫子做的事有他的考量,有他的打算,你怎么能怀疑夫子的行为?你怎么了?”

苏星河一把将宋暖暖拉开,径直走了上去,周天拦都没拦住。

“什么考量,多年来夫子教导我们的只有那几句话,那就是他所做之事都有他的考量,他所做之事都要相信,凭什么!”

随后他用手指着夫子哭啼道:“那个人是带我进入修气世界的领路人,也是除了我家人对我最好的长辈,如果是夫子您为了夺得那传说的绝世秘籍,恶意编造当年的说辞,我第一个不答应!”

没想到平日温文尔雅苏星河,此时变得如此狰狞,一下子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让身后的周天看着都有些害怕。

“老八!当年的事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他在你脑海中的形象破碎,就是想让你记住他的好,如果当年告诉你真相,你又如何这般单纯善良?”

夫子苦口婆心的说着,可苏星河满脑子都认为夫子现在此时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他!

“够了!”

“告诉我,告诉我们,告诉你所有的弟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井中人到底是不是他!”

苏星河脖颈的青筋突起,整个人暴跳如雷,五月末的天气,本来干燥潮湿,即使是在书院,苏星河的全身也已经被完全打透,并攥着双拳,那指甲扣在肉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周天看着这种场景,一时愣住,先是玄天宗内出了乱子,如今书院再次波澜,这世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走到哪都会出乱。

夫子点头走向苏星河说道:“好,既然你想知道,大家也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井中人的确是王然然、古一和苏星河所想的那样,那个人就是白清河!”

这三个字被夫子说出,顿时让周天整个人傻眼,连同宋暖暖也完全被惊呆在了原地。

周天虽然对此人不认识,但他的女儿白灵儿在宗门比武时出现,难道就是因为此事?

“夫子!白清河前辈没死?”

宋暖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她来的时候,所有书院的弟子都告诉过她,白清河前辈是书院屈指可数的英雄,但今日夫子的话,却让她有些惊诧。

也开始对夫子产生了怀疑。

“夫子!你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此时,徐庆年飞奔而来,原来徐庆

年也刚回来。

“徐庆年,你看看这些弟子的情绪,你再看看苏星河跃跃欲试的样子, 如果我再不说出来,恐怕我就要和我自己的弟子们打起来了!”

夫子也突然暴躁了起来,已经将近数十年没听到夫子怒吼的徐庆年,听见夫子再次这样,心中一沉。

“好,既然你们想知道,这件事由我来告诉你们!因为白清河师兄,也是我那辈的人才,更是我那辈的佼佼者,更是修气世界中无可比拟的人!”

徐庆年刚要继续往下说,苏星河愤怒的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徐庆年前辈,我看您是前辈,对您说话客气些,夫子的事情,让他讲,您来讲成什么了?到底孰是孰非,孰真孰假?又如何分辨!”

徐庆年看他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想一拳打过去教训他一下。

“算了,不怪苏星河,白清河对苏星河的照顾大家有有目共睹,甚至他对苏星河说过的话比我还要多。”

“既然他这么想知道,我讲出来便是,我也知道你想保护他一辈子,不想让他生前做的事公布于众,但真相终归是真相,不管经历什么,经历多久,人们都有权知道真相。”

夫子虽然这么说,但对于徐庆年来说,真相已经不那么重要。

他看着夫子已经下定决心,把一切都讲出来,也没再劝阻,默默退了出去。

想一走了之,起码目前他不想听见任何一件有关白清河的事。

徐庆年东倒西歪的走到了习武场的门口,刚要出去,就看见了门口处打扫卫生的胡三海。

“老徐,这件事早晚都要被挖出来,咱们作为长辈的,就不要在这瞎搅合了,走吧!”

周天看见了胡三海,看着他们走出了习武场后,转头看向夫子,总觉得这件事低于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想和徐庆年一起出去。

但想起那井中人是白清河,心中不由又产生了好奇。

“白清河,我书院最杰出的弟子,更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当初书院内有很多杰出的弟子,包括临时修行两三年的当今殇帝陛下,还有打扫整个书院卫生的胡三海。”

“但他们几人中,唯独白清河的能力最强。”

说到这,周天看了看周围,看着他们几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唯独苏星河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夫子,他想上前把苏星河拉回来,王然然突然小声说道:“苏星河曾经被白清河前辈救过,他的家人好像也被白清河救过,所以苏星河对白清河前辈的情谊很深,你让他在夫子眼皮底下好好待会吧!”

“或许只有这样,等会夫子讲完,他才能从中走出来!”

王然然一边讲,一边手里握着黑白棋子,周天看他如此,嘴巴撇了撇:“师兄,你平日从来不握棋子,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你是不会这么做的,是不是还有些事?”

王然然突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瞄了一眼周天,随后笑了笑:“小小年纪,观察力倒是蛮强的,白清河既然已经逃了出去,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回来,一定要做好完全准备!”

周天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一边听着夫子的话,一边问道:“那师兄,这白清河前辈,到底是好是坏?”

第一百零四章 思绪万千尘飞扬 周天听王然然说白清河还要返回来,还要做好准备,心里有些犯嘀咕,白清河是书院的弟子,虽然打伤了大师兄,也不至于如此。

“白清河前辈,绝非什么坏人,可是井中人明明就是浩天阁的创始人,为何变成了白清河前辈,我一直没搞明白。”

王然然依然在自言自语,周天纳闷的问道:难道白清河前辈与浩天阁的创始人有什么关联?

“可明明夫子说过,这井中人是夫子的师兄。并很有可能当上书院如今夫子的位置,为何?”

周天的疑问也是王然然的疑问,他也做不了任何解释,于是将头抬起悄声说道:“还是听夫子怎么说吧。”

夫子看见王然然和周天小声嘀咕半天,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语速放慢了些。

“白清河,气煌境,是当今天下很少有人达到的境界,也是诸多修气者望尘莫及的境界,而且这个境界只是在他年满20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境界却无法再往上攀升,一直困惑于此的他,一直询问我,该如何突破瓶颈,我告诉了他很多办法,最后还是没有什么用。”

“有一日,他突然来找我,并跟我说,他有一种办法可以快速提升修为,达到修气者的最顶端,但是这种办法很危险,也容易被世人所不齿。”

“我当时问他,是什么办法的时候,他拿出了一头青头白凤,这个鸟其实是他的防身兽,可以翱翔天地之间,并且这防身兽百年才一遇。”

“而周天的陆吾对于青头白凤来说,无非就是它的一顿美味餐食。”

夫子说到这,不禁让周天一愣,本以为自己的防身兽已经举世无双,没想到却如此不堪一击。他一边看着腰间挂着的瓶子,一边听着夫子的讲话,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世间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新奇,修气者在达到瓶颈的时候,是可以将自己的防身兽杀掉补充气海提升的,可他接下来的说辞,着实给我吓到了。”

“他居然说要让青头白凤的血和自己的血相融合,然后催动气海将两者尽数吸收。这种办法虽然和杀掉他没什么两样,但唯一不同的是,如果这么做修气者便会和防身兽合二为一,半兽半人,而且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这种办法在一本书中是有记载,可是就只是理论而已,世人并没有尝试过,我当时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可他却说要跟我打赌,如果自己成功,就要和我比试,一旦他赢了,他就要做这个书院院长的位置。”

“当时,我没想过他会这么做,就敷衍了事的答应了他。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避着大家,私自偷偷修炼了起来,并将这种功法记录了下来。”

夫子说了很多,在习武场内的弟子却没有感觉一丝的疲惫,相反越来越好奇,当时白清河到底赢没赢。

周天更是精神的很,在习武场足足站了大约一两个时辰,但他是听的最投入的。

“经过几个月后

,一天夜里,他突然要找我切磋,并用出了他那个功法,很遗憾当时我确实败在了他的手中,也许是因为手软没有在意,也许是他的功法确实比我更上一层楼,终究是败了。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自己的弟子胜过自己,这是好事。”

“可他因为打赢了我,而在今后变本加厉,终有一日走火入魔,杀性大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没办法我连同弟子将他打出了书院,可没过几年的时间,听说他在外面创建了一个新的宗门,并在西涣之地强行对天剑宗恶意重创,天剑宗的宗主跟我的实力差不多,当时由于低估了他,被他打成重伤。”

周天听到这,心中一惊,恐怖如斯的感觉席卷整个身体各处,倒吸一口凉气,说话的声音没有控制住,脱口而出:“天剑宗宗主不是天人?白清河前辈居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将他打成重伤!”

夫子点了点头:“但他所经受的折磨就更深了,他扔下当时自己的宗门,不知是后悔还是想找我寻求帮助,返回了书院,恰好碰到了徐庆年?”

“不知为何,两人打了起来,并打伤了当时很多书院的弟子,我看他有些丧心病狂,就及时将他用四条链锁,捆了起来。”

“这四条链锁,分别封住了他的气海丹田、意念之气、神识,还有他的功法,如果没人帮他,他是无法挣脱开的,为了保护他,我就将他封入井底,并向外界谣传,井中人就是杀害白清河的人。”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出去的这段时间,居然有了妻子,并生下了孩子,如果不是今年的宗门比武,我估计还被瞒在鼓里。”

夫子将白清河的故事一气讲完后,所有弟子包括周天,都觉得有些惋惜,可苏星河听到后,却半信半疑。

他发问夫子:“按照夫子的说法,您是说当今的浩天阁就是白清河所创?”

夫子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不会相信,无奈的摇着头说道:“当时他带着自己记下来的功法,想自立门户,浩天阁的确是他所创,但是他返回书院的时候,交给了他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并告诉了他其中的功法。”

“而我把白清河困在井中的同时,他的朋友也修炼成功,并且研发了另一种更为有效的功法,这套功法可以完全摒弃修气者的气海,那就是诡术,至于以后你们现在已经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夫子说罢,慢慢的吐了一口气,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看了看周天,目光不自觉的向地面看去,好像在有意躲着什么。

在夫子一旁的苏星河听完后,弯腰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似乎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同时也很懊恼,为何会不相信夫子。

王然然将黑白棋子收了回去,并对古一和宋暖暖说道:“咱们还是劝劝老八,让他回去吧,夫子把该说的都说了,我想老八也应该自己一个人静静了。”

“我去!”

周天认为王然然说的对,因为苏星河是自己结拜的兄弟,所以他急忙跑了上去。

“老苏,既然夫子已经把话

说的很清楚了,也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夫子说这么多,看似是在跟我们大家说明,其实完全为了你,为了让你明白这其中原因,回去歇歇吧。”

苏星河缓慢的被周天搀扶了起来,回头目中无光的看了看夫子,渐渐点了点头:“夫子!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怀疑您,更不应该质疑您……”

夫子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而是叹着气摇了摇头。

周天将苏星河扶到习武场的大门外,突然胡三海和徐庆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回去吧,少爷,我们俩把他送回去。”

原来,他俩出去后,一直在门外守候,周天将苏星河交给了徐庆年后,又返回了习武场。

此时,正当所有弟子即将散去的同时,王然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夫子,白清河打伤大师兄,就这么跑了,会不会再回来?就算不回来,会不会对咱们书院有什么影响?这井中人自从被其他宗门知道后,一直很感兴趣,白清河前辈会不会被利用!”

王然然的担忧不无道理,周天在弟子们的身后慢慢走来,也是这么想的。

“刚刚我看了张慢慢的伤势,并无大碍,况且白清河此人生性善良,即使走火入魔,在他心底也有一个底线,否则张慢慢如今已经是具尸体,所以不要担心,他会再次返回来。”

“你们先下去休息,再去看看张慢慢!”

夫子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可说了半天,所有弟子动都没动。

“夫子,书院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现在书院跑出了白清河前辈,如果一旦出了什么事,咱们书院的名誉不是毁了吗?”

“弟子恳请,让我们分别下山,出书院。各自寻找白清河前辈的下落!”

古一突然拱手说道,其他弟子也纷纷拱手施礼。

夫子定神一瞧,古一的那条吊坠时明时暗,摸了摸胡子说道:“古一,你的吊坠是自从宗门比武时就一直这个样子吗?”

古一低头看了看,随后点头回应道:“的确如此,但我也已经习惯,自从浩天老祖卷土重来时,这吊坠就一直没有正常过。”

古一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夫子也点了下头:“白清河的事情,我亲自处理,不用你们管,你们管好自己就行,如今大师兄出了事,书院内只剩下你们几人,你们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修为!”

随后,夫子便离开了习武场。

周天认真的看着地上那个巨大的坑,感叹万千。

“没想到有这种能力的人,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件事应不应该和白灵儿说清楚?”

提到白灵儿,宋暖暖靠近了他并轻声说道:十三,我告诉你,女孩子做事认死理,不让她眼见为实,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再说这是她亲生父亲。

“我想,白清河前辈逃出书院,必然会寻找他的亲生孩子,这件事不用你我操心,现在操心的正像夫子所说,是咱们的修为。”

“而且十三你的修为已经掉了一个境界,难道你自己不着急吗?”

第一百零五章 见而不得,两目以空 宋暖暖的话,此时的周天听不进去。

苏星河的样子,白清河和白灵儿的现状,让他不得不为这些考虑。

他转身走向习武场的大门,想出去找到白灵儿的下落。

胡三海却迎面走来。

“周天,你这是要去哪?”

自从来到书院后,周天就很少与胡三海说话话了,看见是他站定后说道:“外面那么多事都与我有关,我不能就这么待在书院内,很多事需要我去处理。”

“你处理?你有什么资格处理?”

“玄天宗如今已经半毁不毁,你父亲你娘都已经不在,这个宗门已经不是你原来的样子,况且宗门分崩离析,你又能做什么?”

“白灵儿如今又不知下落,你去找又能找到什么?你体内的噬魂之气对于浩天阁来说很重要,一旦出去后果什么样?你有想过没有,难道你想让夫子还要为你担惊受怕?”

“多为他人想想,不要逞一时之勇!”

胡三海的一席话,说的周天哑口无言,没有一句话可以反驳,他傻傻的杵在那里,脑子顿时乱成一片。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护好自己,让自身的噬魂之气得以消化,让它在你体内彻底消失,才是你要做的!”

周天听胡三海这么说,有些糊涂,曾经夫子跟他讲过,这噬魂之气会一直在他体内,要善加利用,可从来没说过可以消化让其在体内消失,为何胡三海说的和夫子完全两个样?

胡三海看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将手里的扫把放置一旁,走到周天的身前认真的说道:“你也听到刚刚夫子的话了,白清河是浩天阁的创始人,但不是罪魁祸首,也不是造成如今局面的负责人,他的朋友你应该能猜到,就是如今的浩天老祖。”

“自从他接管浩天阁后,一切都变了样子,而你体内的噬魂之气就是他所研制的绝世功法。”

周天一天之内听了这么多话,有点消化不了,脑子非常乱,他东张西望的看着书院,又看了看面前的胡三海:“胡先生,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给我一些时间!”

说罢,便朝着胡三海的身后走去。

胡三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周天渐行渐远的背影。

周天听从了胡三海的建议,并没有走出书院,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房间的门窗全部打开,自己安静的盘腿坐在床上,渐渐闭上了双眼,他很想就这样静静的呆着。

却没曾想却再次进入了梦中幻境。

一阵掺杂着泥土味道的微风吹过,那种扑面而来的清新味异常浓郁,周天睁开双眼,看见自己坐在一片清水湖的岸边。

他眨了眨眼,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让他心神缓解了很多。

气息吐纳之间,周天的心境此时此刻顺畅不少。

“呦,什么时候会吐故纳新了?”

苏老穿着一袭白衣出现在周天的身后,而此时的周天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在幻境中,但不想被人打扰,于是语气平缓且十分严肃的说:“这片湖,看样子是为数不多的净土,还请苏老暂时不要打扰我。”

“让我一个人静静!”

苏老笑了笑,背着手站在

周天的身后轻声说道:“好,反正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幻境,我就等你什么时候想开口跟我说话了再说吧!”

周天再次闭上了双眼,双眸略微浮动了下。

与此同时在外界,时间飞逝的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傍晚。

太阳的余晖被月光慢慢掩盖,一缕月光投射到了书院内的无名水榭中。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

随后水榭的大门被打开,原来是徐庆年。

“夫子”

徐庆年弯身鞠躬对夫子行了个礼:“夫子,您找我!”

夫子品了一口书院的泉水,然后说道:“来,坐下!这书院的泉水是越发甘甜了,你不尝尝?”

夫子将一个茶杯倒满了泉水,递给了徐庆年。

“夫子,现在的书院面临巨大危机,夫子怎么还有心思喝泉水,如果夫子没有什么事,我还要去找少爷!”

说罢,他拿起茶杯一口将泉水饮尽。

随后就要转身出去。

“凡事都有自己的定数,包括人和事,这泉水被你如此一饮而尽,就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味道。”

徐庆年不懂他在说什么,还是坚持要走。

“徐庆年,你做事其实我很放心,但自从跟了玄天宗的周家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做什么事都火急火燎,你家少爷如今正在幻境中,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你。”

“他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很多事需要他自己面对,你在一旁总是管来管去,你不觉得自己终有一日会让他烦吗?”

夫子的一番言辞,让徐庆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夫子,我可是从小看少爷长大的,我可不想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让少爷有没必要的麻烦!”

徐庆年将手中的杯子,用力的放到桌子上,在情绪上颇有些不满。

“夫子为什么要把白清河的事情说出来,这样一来他女儿白灵儿的事情,只能让少爷又多一份担忧,他这个年纪,应该把所有事放在修为上。”

夫子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也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看着天空中那皎洁的月光,说道:“他自从来到书院,就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少爷了,他所背负的东西也注定不一样。”

“白清河的事,如果现在不说出来,将来总要说的,而且他的事情有关浩天阁,即使能瞒住一辈子,那浩天阁能不说出来吗?”

“白灵儿的事情更不用咱们操心,白清河打伤张慢慢,必定是要找到他女儿,不然他为什么这么着急,我困他这么多年,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他第一个就应该来找我,又为何如此匆忙离开书院。”

“所以说,这些事都有人去处理,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

徐庆年想继续和夫子讲道理,夫子却及时打断。

“我找你来,就是想委托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妥善处理好。”

夫子话锋突转,让徐庆年有些措手不及,连忙问道:“夫子请说。”

夫子顿了顿嗓子说道:“这件事很简单,我要出去一趟,张慢慢如今又受了伤,书院不能一日没人管,胡三海这人我又不放心,所以让你来,就是想让你暂时帮我看管下,尤其是苏星河,看住

他,绝不能让他出去找白清河!”

徐庆年没想到是这件事,他想说话又被夫子抢了去。

“这次我出去可能有些时日,书院的其他弟子也应该回来了,每年六月,书院的弟子都会齐聚一堂,说说这半年所发生的事,你到时候帮我记一下,等我回来告诉我!”

“这?”

徐庆年显然不想做这件事,想推脱。

“好啦,记住事无巨细!你回去吧,一天了,我也很累了。”

徐庆年还没等说出口,就让夫子给搪塞过去了。

没办法,他只走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急匆匆的王然然,看他形色匆忙,纳闷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然然来不及详说,只是随口说了句:“二师兄回来了!”

“关七七?”

徐庆年二话没说紧跟王然然身后。

到了书院的大门,看见果然是关七七,驾着一辆马车,走进了书院。

“二师兄!”

王然然跑了过去,嘴里一边念叨着:“黑白棋有异动,我就知道有什么人回来了!”

关七七跳下马车,看见是徐庆年和王然然,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经过书院山下,发现夫子布下的结界都消失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然然刚想跟他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徐庆年截住了话把。

“你怎么架着马车回来了?”

关七七差点忘了,连忙向马车后方走了过去,并将车帘打开,仔细一瞧,叶幽幽依然昏迷不醒。

关七七自言自语的说道:“就只是轻轻的一掌,怎么昏迷这么久?”

徐庆年和王然然出于好奇,也绕到了马车后面,徐庆年定神一看,惊呼:“叶幽幽?”

关七七点了点头:“不错,十三是你少爷,这个人就是叶幽幽,只不过……”

关七七突然戛然而止,徐庆年仔细观察了一番,看见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浓厚的黑雾。

“只不过她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操控了!”

关七七惊讶的看着徐庆年,纳闷的问道:“怪不得,我当时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原来是傀儡术,还是徐前辈见多识广!”

说罢,就要将她背起来。

“慢着!你要做什么?”

关七七背着叶幽幽抬眉看着徐庆年疑惑的问道:“十三不是朝思暮想,想快些见到她?如今就在背后,不得给他送过去?”

徐庆年听他这么说,急忙向身后和四周望去,并轻言轻语的说道:“傀儡术会让人失去意识,还有失去本来的记忆,这个样子让少爷看见,少爷该怎么办?”

关七七喘了一口气:“这我倒是没想到,傀儡术又不是高明的功法,虽然我不会破解,但是大师兄和夫子肯定会,现在去找他们就是了!”

说罢,就要背着叶幽幽向无名水榭走去。

徐庆年再次阻止:“找夫子也不行,张慢慢更不行,夫子已经入睡,张慢慢身负重伤还在休息,你先将叶幽幽背到宋暖暖的房间内。”

关七七听罢,突然一阵耳鸣。

“什么!大师兄身负重伤?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 事无停歇,再起波澜 关七七看着他们二人,可却什么话都没有。

王然然瞄了一眼徐庆年,心中暗想:你明明知道不能告诉他,为何还要把大师兄受伤的事说出来,这不瞎子点灯,多此一举吗?

关七七虽然不冲动,但性情比较暴躁,听到大师兄受伤,面前二人又如此扭捏,厉声喊道:“徐前辈!”

徐庆年没得办法,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关七七听后,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双眼怒目而视:“就算他白清河是我的前辈,又怎能伤害我们的大师兄!我找他去!”

关七七一时愤怒,忘记了后背上还在背着叶幽幽!

徐庆年早知道关七七会有这样的反应,立即将袖中的玄天无量尺拔了出来,朝着关七七的前方扔去。

顿时,关七七的身前出现无数快木板一字排开,如同眼前出现一片栅栏一样。

关七七猛回头,眉毛竖起一脸怒气的说道:“你这是何意?”

王然然上前双臂张开,拦住关七七的去路。

“关七七,白清河的事情,夫子会亲自去办,用不着你瞎操心,再说白清河是你长辈,就算做错什么也没有做到什么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去?你去能做什么!”

“可!”

关七七不服气的就是想出去,徐庆年走到他的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夫子明日就会出去寻找白清河的下落,白清河此人也是书院的弟子,更是夫子的得意门生,身上背负的东西,不是你我能想象的到的,你就让夫子少操点心吧,赶快背着叶姑娘去宋暖暖的房间。”

关七七无奈,只好低头憋气的背着叶幽幽去了宋暖暖的房间。

王然然牵着缰绳瞧了一眼徐庆年:“白清河的事情,夫子可以去处理,可叶姑娘突然来书院,又被浩天阁的人下了傀儡术,周天该怎么办?也不能让周天永远不知道此事。”

徐庆年表情凝重,目光也有些暗淡。

“少爷知道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宗门比武刚过,他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一旦他因为叶姑娘的事冲出书院去找浩天阁的人寻仇,恐怕他有很大危险。”

“天下宗门的冠军,如果被浩天阁的人利用,这世间又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为了少爷,为了书院,更是为了不让浩天阁得逞,叶幽幽的事情,决对不能让周天知道。”

随后,徐庆年连忙赶往宋暖暖等房间,临走时对王然然嘱咐道:“你千万不要把叶幽幽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至于她身上的傀儡术,等张慢慢好点了再说!”

关七七一脸埋怨的来到宋暖暖的房间,敲了敲门。

这深夜敲门,着实给宋暖暖弄的有些怨气:“谁啊!大半夜的?”

宋暖暖简单的穿上了一件外衣,满脸睡意的将房门打开,一瞧是二师兄,打着哈气问道:“二师兄?你回来了?”

关七七二话没说,猛转身,直接将背后的叶姑娘甩给了宋暖暖。

宋暖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一把抱住了叶幽幽,打眼一瞧,浑身散发着黑色气体:“这是浩天阁的人!”

抬手就要将叶姑娘给扔出去。

“慢!”

徐庆年幸好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过后将此事跟宋暖暖认真阐述了一遍,关七七忿不平的嘟囔着:“哼,大师兄的仇不报,现在竟因为十三的女友这么上心,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说罢,气愤的离开了。

宋暖暖听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徐前辈放心吧,书院的其他师姐师妹还没回来,目前就我一间女弟子房间,没人知道。”

“可徐前辈,你的修为让叶姑娘脱离傀儡术的控制不是绰绰有余?为何你不直接….”

宋暖暖有些困惑,按照修为功法,徐庆年的能力应该远在张慢慢之上,又天天叫着少爷,为何不自己主动救治。

徐庆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如果不在书院,或者少爷不知道我在书院,怎么都好说,现在我已经在书院,况且少爷没事就会来找我,如果我用自己的修为将傀儡术抽去,必然会消耗我的一些功法,少爷发现我又如何作答?”

宋暖暖哦了一声,随后将叶幽幽平放在床上:“那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此事的。”

一夜过去后,在皇城内的浩天阁暗探,心情极度不爽,尤其是控制叶幽幽的人,心情更是浮躁。

这叶幽幽是浩天临坐的王牌,更是浩天老祖要求控制的对象,如今无故消失,他不仅要遭到浩天阁的惩罚,极大可能会为其丧命。

清晨他来到了玄祀所住的客栈,因为叶幽幽的任务就是要杀死玄祀,让周天和玄祀断了联系,至于其原因,恐怕只有浩天老祖知道了。

但玄祀是由书院人安排的,他担心这么上去会有危险,于是他随意找来了客栈中的小二。

“你去帮我看看你们家三层楼的住户是否还在?”

小二看着面前这位头戴面具,神神秘秘的人有些害怕:“这客栈的住户问题不归我管,我们这家客栈,掌柜的才知道住户的信息,我无权过问,也无权上去啊,况且是第三层,那可是客栈专门为达官贵人准备的楼层,我更没那个权限啊!”

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双腿发抖。

暗探在客栈外的角落中,揪起小二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他的双眼:“就是让你帮我看看三层住户的信息,又没让你去杀人,你怕什么?如果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二一听,吓的满头冒汗,连忙点头答应:“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暗探四处观察,躲在角落中,这皇城内自从宗门比武过后,防范更加严密了,加上暗探自身的穿着,很容易被认出来,而这名暗探很明显修为能力有些低,根本不会幻化,所以他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生怕会被皇城巡逻的士兵发现。

没过一会,那个小二走了出来,踉跄的走到客栈的拐角处:“大人,三层楼的住户都在,而且现在是凌晨,每个房门都是从里面锁上的,这点可以说明,里面的人是都在的。”

小二说话的颤抖声很严重,眼看就要破口叫了出来。

暗探嫌弃的说道:“好了,好了,你走吧!”

知道玄祀还在客栈后,暗探

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叶幽幽会消失,偷偷溜出皇城后,来到皇城外的一个浩天阁聚集点,此处是一家废弃的客栈,在距离皇城很远的位置,很偏僻,一般人不会经过此处。

“你去干什么了?”

“我?我是想看看到底玄祀还在不在,如果玄祀不在,肯定是被书院的人救走了,那么叶幽幽也必然在书院内,但我刚刚去查了下,玄祀还在,那叶幽幽到底去哪了?我这不是着急吗?”

两个暗探在废弃的客栈内小声嘀咕着。

“叶幽幽的消失,意味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浩天临坐一旦发现,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她到底在哪?一定要搞清楚。”

两个人很着急,更害怕浩天临坐怪罪下来,会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他们索性自己擅自行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去找。

于是他们二人走出了废弃客栈,换了一身行头,但面具依然还在。

浩天阁的规矩,面具是浩天阁的象征,如果不经过浩天临坐的同意,擅自摘除,很可能会造成自身的面目全非。

不知道是入阁的恐吓,还是真有此事,自打浩天阁被浩天老祖接管后,就没人敢擅自摘除自己的面具,除了浩天临坐之外。

他们二人伪装了一身灰白色长衫,头戴斗笠,低头躬身的来到皇城外。

“还是老样子先溜进城内。”

两个人商量后,分头行事,秘密通过不同的方式再次入了皇城内。

控制叶幽幽的暗探率先来到了皇城内,左顾又看,鬼鬼祟祟,突然身后一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谁!”

暗探袖口内窜出一把匕首,回头直接将匕首飞出。

没曾想却被轻松接过,反手就被身后人一掌打翻在地。

“白灵儿?临坐!”

暗探急忙双膝下跪,埋头不敢起身。

原来自从宗门比武后,白灵儿和他身边的浩天临坐就一直在皇城内并没有离开。

而叶幽幽的事,也是白灵儿身边临坐所布置。

“临坐大人,小的知错,请临坐治罪!”

“罪肯定有,但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咱们浩天阁在皇城内的人数本来就少,如果惩罚你把你杀了,就又少了一人。我知道叶幽幽在哪,现在已经在书院!”

临坐的说辞,让跪在地上的暗探惊恐不已,更不敢抬头了。

“啊!临坐大人!”

此时,另外一名暗探也赶了过来。

“你们二人如果想将功赎罪,立即去办一件事!”

临坐看了一眼白灵儿说道:“据传闻,书院那井中人已经跑了出来,你们俩给我秘密调查此事,如果这件事办好,叶幽幽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如果这件事又办砸了,两件事合并成一件,你们也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两个暗探听后,瞬间脊背发凉,浑身冒冷汗,不停地磕头:“属下定会完成临坐任务,定会完成临坐的任务!”

白灵儿嘴角微微扬起:“呵呵,你们浩天阁的管理制度还挺严格,如若不是浩天阁,没准还能成为利益往来的朋友。”

第一百零七章 马背上的剑十一 浩天临坐听她这么说,笑了笑:“白姑娘现在不就是和做了朋友?”

白灵儿瞥了一眼不屑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但凡让我知道事情不是由你说的那般,别说朋友,我杀你也不一定。”

说罢,转身而去。

临坐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名暗探,一脸晦气的骂道:“你们两个废物,还不快去!”

皇城,虽然在世人眼里是争名夺利,夺取功名的必争之地,但对于殇帝来说,此处百年来一直潜藏着无限危及。

不管是浩天阁,还有很多宗门都有了觊觎皇室力量的想法,明面不说,但暗潮涌动,又有谁能脱身世外。

这天在皇宫的宫殿内,殇帝在龙椅上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他很想让这个天下安定,但修气者大陆,又怎能按照他的意愿,即使他是这个天下的帝王。

“陛下,已经正午了,该用餐了。”

太监在一旁看着时间,已经不早,可殇帝却在龙椅上一动不动。

“天下之大,我为鱼肉,还真是不可想象啊!”殇帝无故说出此话,让太监不免有些惶恐。

连忙双膝跪下说道:“陛下,天下才是陛下的鱼肉,陛下怎么会是!”

说罢,将头深深埋下,不敢抬起,帝王的喜怒哀乐对于太监来说,很重要,稍有不注意,便很可能性命不保。

殇帝双手放在膝盖上,倾身看了看他笑道:“寡人也只是肉体凡胎,又怎能和天比,整个天下虽说是寡人的,但又何尝不是修气者大陆的,又有几家宗门会听寡人的建议?”

太监接着说道:“陛下,虽然这个天下是修气者的天下,但您是修气者的帝王,就算其他宗门不听陛下的,有书院在,有夫子在,有天剑宗在,便可安心!还请陛下勿忧!”

殇帝让太监起身,自己缓缓走到台阶下,在大殿内来回踱步许久后,感慨的自言自语:“书院?夫子?天剑宗?就算可以一直护着殇国,护着寡人,但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又有谁能知道?”

“你去把剑十一给我寡人叫来!”

太监一愣:“剑十一?他回来了?”

殇帝摆了摆手:“他早就回来了,殇国的边防根本没有其他祸事,有祸事的无非就是西涣的浩天阁,寡人跟他说是平定边防,就是让他打探浩天阁的动向,前几日听密报他已经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寡人当然要见上一见!”

太监听罢,连忙走出了大殿,向宫外跑去。

剑十一,是天剑宗的创始者,同时也是皇室宗亲,当初建立天剑宗,起初是为了和书院保持平衡的状态,但书院的院长自从换了夫子,安分得很,并且也十分听从皇室的命令和吩咐,建立者剑十一,自然而然便将天剑宗交给了他当时最得意的大弟子手里。

并将天剑宗安排在西涣之地,可他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浩天阁无端崛起,并将天剑宗弄得鸡犬不宁,剑十一很想重新回去,但殇帝却极力劝阻。

说是在皇宫,在皇室中,多多少少也应该有几个修为极高的皇室宗亲,在危难时好能做为最后一道防线。

剑十一的真实名字,只有殇帝和现任天剑宗的宗主知道,就

是为了让世人将此人渐渐淡忘,一个人的名字越隐匿,在需要的时候就越有效果。

所以这次让剑十一进宫,除了殇帝的贴身太监,任何人去找都不安全。

太监连车都没叫,自己徒步而行,让皇宫守卫见了都有些奇怪。

而此时浩天阁的暗探,除了那两个人外,临坐又吩咐了很多人在皇城内分散开来,持续寻找白清河的下落。

“驾!驾!”

一匹冷峻的黑马穿过熙攘的人群疾驰,后面紧跟两名随从,看样子应该也是个宗门之人。

巡逻守卫看见后,将长枪竖起,让那匹骏马顿时一惊,险些将马背上的人给摔落下来。

“何人!竟敢在皇城内骑马飞驰!”

守卫疾呼,目光凄冷的看着马背上的人和他身后的随从。

那马背上的人将腰间挂着的令牌摘下,拿给了这两名守卫看了看。

两名守卫一见,刹那间双膝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见谅!”

“有什么见谅的,作为皇城的巡逻守卫,你们二人做的已经很好了。只是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并没有什么错!”

此人说话声甚是洪亮,周围看着的百姓也惊恐万分,皇城守卫,身份何等尊贵,除了书院的夫子能让他们躬身行礼,再无他人,更何况是双膝下跪,想必这马背上的人,身份异常尊贵。

在暗处观察的暗探,也看到了此情此景,于是急忙回撤,去通报临坐。

“哎呦!你们怎么这么快,我还想亲自去城外接你们呢!”

只见那殇帝贴身太监,跑了过来。

“小的参见千岁!”

两名守卫看见是殇帝贴身太监,再一次躬身行礼。

太监摆了摆手让他们二人退下,看了一圈周围的百姓,仰头对马背上的人说道:“三位骑着马属实有些打眼,还请三位下马与我同行!”

随后马背上的人下了马,并让身后几个拿剑的随从也下了马跟在身后。

“很久未见,没想到千岁您还是这般红光焕发,不知殇帝如今怎么样了?”

马背上的人似乎对皇室的人很了解,尤其是殇帝。

太监谄笑着:“剑十一大人,好不容易平定了边防,殇帝就想第一时间见你了,还请三位速速跟我回宫!”

原来这马背上的人便是剑十一,身后随从身前环抱的剑就是他所用之剑,一柄剑,一柄剑鞘。

“好!来!”

剑十一第一眼看去,此人也就三十上下,并不显老,身高八尺有余,身材高大,且浑身却散发着一股说不上了来的香味。

他招了招手,让随从上前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颗硕大的珠子。

“千岁大人,这是西涣之地有名的夜明珠,它和其他的夜明珠不同,听说千岁大人也是修气者,这颗珠子不仅能在黑夜中照亮前方,还能促进修气者的气海,还请笑纳!”

太监憨笑的说道:“十一大人有心了!既然是十一大人的心意,那奴才就收下了。”

随后便急速前往皇宫。

到了皇宫后,皇宫的守卫看见是殇帝的贴身太监,并没有阻

剑十一和两个随从直接抱着剑踏入了皇殿内。

“剑十一,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殇帝在龙椅上看见是剑十一,高兴得很,急忙走下台阶,双手向上摆了摆:“唉?剑十一请起,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君臣礼仪,都是皇室宗亲,不分彼此。”

剑十一站了起来,并让随从先退下。

大殿之上此时就剩下他们二人,就连太监也退了去,并将大殿的大门也关了上。

殇帝面带微笑的拍了拍剑十一的肩膀,并说道:“很久未见了,怎么样?西涣之地如今怎么样了?”

剑十一行礼后皱眉说道:“西涣之地,自从宗门比武天剑宗的宗主回去后,好像一直被浩天阁的人打压,我一直想插手管理此事,可想到陛下当时对我说的,不想让我再参与天剑宗的宗门纷争中去,我就没有去管。”

“这次看见陛下的诏书,我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不知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事吩咐?”

殇帝点了点头:“西涣之地虽然有很多宗门,但惟独是天剑宗和浩天阁两个不对付,不过没关系,天剑宗属于皇室的人,如同书院,浩天阁就算再怎么挑拨,再怎么剑拔弩张,他浩天老祖也不敢怎样?”

“可眼下有一件事,很棘手。”

话说到这,剑十一吐了口气,看来自己又要派上用场了。

多年的蛰伏于西涣之地,让他多少有些不耐烦,一直窥探浩天阁的动向,却不让自己动手与参与,一直憋着一股火的他,很早时候就想动动手脚了。

“陛下,任何棘手的事情,我都可以为陛下赴汤蹈火!”

剑十一双手抱拳,声音无比洪亮,响彻整个大殿。

“书院那井中人出来了,听说已经到了皇城内,寡人就是想让你在书院和浩天阁之前找到他,并把他给寡人带到这里来!”

剑十一听后,纳闷的问道:“陛下,这井中人浩天阁的人也想得到?”

殇帝笑了笑:“呵呵,你去西涣之地可能有些太久,不知道皇城和天底下发生了什么事?”

“这井中人就是浩天阁的创始者,被夫子一直压在书院的井中,几日前却突然破井而出,这井中人身上的秘密肯定很重要,寡人很想知道这井中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能让书院的夫子和浩天阁如此看重!”

剑十一没问太多,大概知道了殇帝的意思,于是低头双手再次抱拳大声说道:“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他们之前找到井中人!”

说罢,便转身向殿外走去,殇帝很是欣慰的看着他的背影,并向太监招了招手。

轻声附耳说道:“你去帮寡人暗中观察,一旦有什么离奇的事发生,要及时告诉我寡人!”

太监看着渐行渐远的剑十一,有些忐忑的说道:“陛下,书院的夫子,浩天阁的临坐,现在又多了个剑十一,我一个太监又如何暗中观察!”

一边说一边抖的太监,让殇帝见了很发愁。

“书院的夫子不认识你吗?剑十一不认识你吗?发现顶多问几句,你怕甚?最多就是浩天阁的人,你放心,寡人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一百零八章 潜移默化的变故 忐忑不安的太监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但陛下的旨意又不得不答应,没有任何办法的他,只能默默点头。

剑十一和从不离身的两个随从策马疾驰于皇城中,百姓见了都纷纷让路,守卫也不敢再拦,没过一会就出了皇城。

“主人,陛下让您去寻找书院的井中人,为何咱们先出城?”

其中一个随从问道。

剑十一,转身看了看:“井中人逃出书院,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如果在皇城,肯定没有他藏身之处,换做是我,肯定在皇城外斡旋,咱们在皇城外等候便是,即使他人现如今在皇城内,难道不会被发现?如果他的事做完,势必会想办法出城回书院,皇宫的北门是书院弟子自由出入的地方,而北门虽然绕过了皇城正门口,但咱们现在的位置完全可以观察到。”

“还是主人高明,咱们不用到处找人,就在此处耐心等候便是。”

剑十一笑着点了点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栓到了一根木桩上,靠着坐了下去。

“好多年没有回东楚,除了皇城外很多宗门都在东楚跃跃欲试,身为殇帝最后一道防线,还是有很多危险路要走的。”

“也不知道这次回来,会不会是个错误!”

随从们并没有多说说什么,只是抱着手中剑和手中鞘,呆呆的坐在剑十一的身旁。

剑十一这几年在西涣,没养成什么习惯,这耐心倒是练就的很厉害,这一等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渐渐靠在树桩上睡了过去。

而此时在书院内,周天到了第二天急匆匆的来到徐庆年的房间中。

咚咚!

徐庆年还在吃着葱油饼,又被打扰,加上他脑中的事情很多,一时让他有些疲惫,这葱油饼又恰好可以让他内心有了一时半刻的平静。

没曾想,这急促的敲门声再次袭来,差点让他大发雷霆。

“谁啊!”

他左手拿着热乎的葱油饼,右手将房门打开,一瞧是周天,脾气突然消失了:“少爷?你找我?”

周天看了看他的左手,叹了口气:“每次来找你,你不是在买葱油饼的路上,就是在吃,真是搞不明白,这葱油饼到底哪里好!”

徐庆年一把将葱油饼含在嘴中,随后大口咽了下去。

“大师兄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夫子已经出去办事,如今书院内就你可以管事,能否让大师兄快些好起来!”

徐庆年喝了口水,拍了拍肚子疑惑的问道:“少爷,你怎么对张慢慢如此热忱?难道你和他也结拜了?”

周天进屋坐在了桌子旁,很着急的说道:“只有大师兄好了,才能告诉我他在天堑镇时发生的事情,虽然他已经说了一遍,但很多细节我还没有问他,比如白灵儿是如何出现的?他又如何知道张慢慢的身份的,等等….”

徐庆年知道周天此时此刻所说的话,完全就是借口,他就是想让张慢慢好起来,跟他一起去找白灵儿,他知道张慢慢为人冲动,提及白灵儿,张慢慢肯定会跟他一起出书院的,这种心思怎能逃得过徐庆年的眼睛

他顿了顿声,缓缓说道:“你大师兄,被白清河打的不轻,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完全康复的话,恐怕要多些时日,少爷你不要着急,我会尽快让他恢复的!”

徐庆年打着圆腔,让周天好不厌烦。

“老徐!你….”

没办法,周天只好转身走了出去。

又来到苏星河的房间,看见他似乎好了一些。

“老苏,你怎么样了?”

周天很担心的问道,苏星河双眼中仍还饱含泪水,他强颜欢笑的笑了笑:“十三,你说夫子说的话是真的吗?白清河前辈真的是如他所说吗?夫子到底又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苏星河这么说,让周天有些不知所措。

“老苏,夫子做的事情你比我清楚啊,我才来书院多久,但是依我这些天的了解,夫子做事还是很可靠的,难道你还在怀疑夫子?”

苏星河本来个头就比较小,加上这几天明显消瘦很多,整个人看上去很单薄,似乎一阵大风吹过,就能把他吹跑似的。

“十三,夫子为了让你成功入书院,派了胡先生和徐前辈,还让你成功获得陆吾这种神兽作为防身兽,现如今又传授了你意念之气,雷之意念,还有身上的噬魂之气,都是一般弟子无法触及的,难道你就不纳闷,夫子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苏星河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往细里想的确是那么回事。

周天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问,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苏,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周天反而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些什么。

苏星河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只要白清河前辈没有发生意外,怎么都好,你来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

周天刚从幻境中出来,心中虽然舒畅不少,但内心深处还是想尽快把白清河前辈的事告诉白灵儿,他不想玄天宗的人和浩天阁扯上任何关系。

周天转念一想,想起了宗门比武那日玄祀的事情,于是急忙问道:“你说你帮我把玄祀安排好了,现在告诉我,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苏星河向门外看了看,冷言冷语的笑了笑:“如今书院全院封锁,夫子在走的时候,应该是告诉了徐庆年,任何人不得下山,就算告诉你玄祀在哪,你又如何出去?”

周天皱眉想了片刻,灵机一动:“你不是一直想找到白清河前辈,咱们可以一起出去,我去找玄祀长老,你去找白清河前辈,如何?”

苏星河一听,瞬间起了兴趣,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并对周天说道:“甚好!甚好!那咱们何时走?”

因为所有弟子都在无名水榭的旁边,如果夫子在的话,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夫子发现,但现在夫子不在,应该很容易脱离徐庆年的眼界。

周天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苏星河的身体状况,心中一沉:如果这么走了,苏星河一旦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想到这,周天还是不想带着苏星河一起。

“老苏,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回去认真想想再告诉

你!”

苏星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他这么说,苏星河反而很高兴的点了点头:“好,我等你消息,兄弟一场,我相信你绝对不会骗我的!”

周天假模假样的笑了笑:“放心吧,老苏,等我消息!”

说罢,转身便走出了苏星河的房间,转角处突然发现王然然,给他吓了一跳:“七师兄?你在这干嘛?你在趴墙角偷听?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王然然的举动,让周天觉得很奇怪,自从来书院,王然然一直痴迷于黑白棋子和各种棋局,为什么这次会偷听?

可他不知道的是,王然然这种举动完全是徐庆年安排的,就是怕他做出什么傻事,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在干什么。

王然然哪做过这种事,第一天偷听就被逮个正着。

“周?啊不对,十三?你在老八的房间里干什么?”

王然然有些结巴,更让周天觉得诧异。

“我和苏星河是结拜兄弟,我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你在这偷听干什么?是不是老徐安排你来的?”

王然然做贼心虚,周天不停地问,他跟着不停地往后退,就连眼睛也无法与周天对视。

“七师兄,是不是老徐让你监视我?怕我做什么出格的事?”

周天咄咄逼人的架势,像极了他的父亲。

王然然有些招架不主他的不停逼问,自言自语道:“让我动武招架还好说,这种语言的招架,我属实办不到,真不知道徐前辈为何让我来做这种事!”

虽然是自言自语,但周天也听得一清二楚:“这个老徐,到底要干什么?让他赶快救大师兄,他不愿意,反而来暗自监视我!我找他去!”

说罢,周天气愤的甩袖向王然然的身后走去。

“少爷,不用找了,我就在这!”

徐庆年突然出现在王然然的身边,面带微笑的张口说道:“少爷,夫子外出办事,唯一交代的便是你了,说不能让你走出书院半步,我是夫子的弟子,王然然也是书院你的弟子,拦住你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偷听监视也是奉夫子命令指示,这你怪不得老七!”

徐庆年的说辞,让周天浑身不自在,哪怕是他父亲在世时,都没有这么监视自己。

“我就是想让白灵儿脱离浩天阁的控制,这有什么错?现在玄天宗已经不成样子,白灵儿身为玄天宗的一员,我决不能眼看着她沦为浩天阁的走狗而不自知!”

周天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大声,徐庆年听后也挺难办,一边是夫子的嘱托,一边是自己服侍多年的少爷,两边为难的他,连声叹气。

“哈哈,好一个正义凛然的书院弟子,我书院好久没出现你这种人了,风骨刚硬,说话理直气壮,看来夫子他老人家,这几年还真是收了不少好弟子!”

突然一声巨大的低吼声划破天空,周天和王然然一惊,看着四周,仰头又看了看天,却看不到任何人。

“什么人?”

而徐庆年此时内心却有些波动,这个声音很明显就是他!

“白师兄…..!”

第一百零九章 咳嗽与歪头 徐庆年的脱口而出,让周天不觉一惊:“什么?白师兄,老徐你是说此人是白清河?”

还没等徐庆年回应,一股飓风刮过,掀起身前一片尘土,就算书院内再一尘不染,此时此刻他们二人面前依旧尘土覆盖。

这内力,这修为,哪是如今书院弟子所能及。

“不错啊,多年未见,徐庆年,你还认得我!”

一个穿着灰蓝色长衫的男子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头发蓬乱不堪,脊背上还有无数道伤痕,血渍已经布满整个衣衫。

此人缓慢回头,一脸的泥沙,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就算全身破烂不堪,其散发的气息依然能看得出此人绝对是高人。

两个手腕上还挂着链条,拖在地上沙沙作响。

此人拨开眼前的头发,定神瞧了瞧,面带微笑。

“果然是白师兄!”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后,此人看了看徐庆年身边的周天:“你就是夫子新收进书院的十三?当日在井口,夫子说的应该就是你了。”

此人虽然面貌看不太清,但说话的声音倒是很清楚,字正腔圆一点没有落魄而逃的样子。

周天仔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说道:“您就是白清河前辈?”

“怎么?不像?”

周天瞥了一眼身边的徐庆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徐庆年,夫子可在书院?”

白清河拨弄了下头发,这才看清他的面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白清河的面貌似乎没怎么变化,尽管在井内,但脸上居然连一点褶皱都没有,无非就是灰尘多了些,他用手擦了擦脸,眼神疑惑的看着徐庆年和周天。

“夫子已经远出寻你,谁能想到你还能再回来。”

徐庆年一眼不眨的盯着白清河,无法相信这么多年,还能看见,激动和惊讶的情绪一时间涌上心头。

白清河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夫子这么挂念我,算了,说正题,我知道我的女儿如今就在皇城内,你们谁陪我出去一趟,如今的皇城我不太了解,还是需要一个向导的。”

周天听他这么说,转念一想,这个白清河自从逃出去,就没任何踪迹,难道一直没出过书院?

“白兄,你从井中逃出,难道一直在书院内,没出去过?”

徐庆年眼神突变,感觉有些怪异。

白清河很纳闷的问道:“出去?当时我从井中跳出,是有一个人下了井底,与我产生争斗,随后不知,是不是他无意间将我身后的两根锁肩的链条解开,我才得意挣脱,而跳出来的同时,书院的张慢慢横加阻拦,我不经意间,把他打伤后,就一直在书院后山,不曾有人来寻我啊!”

“打伤张慢慢的事,我承认,也很自责,但绝对不是我想出来,难道你们不知道?”

白清河的反问,让周天和徐庆年顿时惊愕异常,这和张慢慢的说辞截然不同,此时书院的其他弟子也纷纷赶到,看见真的是白清河前辈,便依次行礼。

周天纳闷的看着徐庆年和其他的师兄,问了一下身边的古一。

“师兄

,白前辈是在井底跟人发生争执,随后才跳出了井口,误伤大师兄的,你们不知?”

古一摊了摊手:“当时我不在井边,不知道具体详细情况,只知道当时张慢慢听到井内有大声的吼叫声,他就去看看,却没想到被白前辈伤到了。”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一个人疾步而来,步伐稳健,气息平缓而有力,左手拿着一把长剑,向白清河的身后奔来。

徐庆年眉头一紧,想去阻拦,可此人速度极快,根本不由徐庆年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到了白清河的身后。

一剑刺过,那白清河整个人经变幻成了浮影不见了。

再一瞧,此时的白清河已经站在了周天身后。

周天一怔,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这情景给吓死:“这?这是什么功法?为何能让自己突然变成浮影!”

其他师兄却不以为然,王然然小声说道:“十三,你来书院的时间太短,书院的功法有很多种,不过白前辈确实很强,他刚刚用的便是修气者中最难修炼的功法,叫隐影结界,它是附加在自身上的一个结界,可以躲避猝不及防的攻击,但这种功法没有气帝境的加持,是无法练成的。”

周天听到气帝二字,差点背过气去,从来没见过气帝的他,这回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气,气帝!”

而同时刚刚攻击白清河的人就是二师兄关七七。

“管你什么境界,伤我书院大师兄,就要受到惩罚!”

说罢,关七七将长剑插在地中,双手举过头顶,顿时周围的大地开始无端颤抖,坚硬的大地此时此刻突然好像变成软绵绵的沙子一般,所有人包括徐庆年都在不停的向下陷,周天的两腿不听使唤,竟逐渐变的软弱无力,眼前地面的晃动,像是酒醉后的那种晕眩。

可白清河却无动于衷,反手就是一掌打向地面,四周地面出现无数道光束,直接将关七七崩飞数百米之外。

关七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单手扶着膝盖,恶狠狠的看着白清河,还要再出手,却被徐庆年当即喝止。

“不要再打了!都是书院的弟子,为何要拳拳相对!白清河还是你的前辈,他已经说了,是无意间打伤了张慢慢,你怎么一点也听不进去!”

徐庆年一边怒吼,一边指着关七七。

可此时的关七七什么也听不进去,双腿站稳后,就要继续冲过去,古一却突然张开双臂挡在他的面前。

“二师兄,徐前辈说的对,不要再内讧了,白清河前辈从井中出来,这么高的修为,未必不是件好事,再说大师兄现在已无大碍,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宋暖暖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你们一个是我们的二师兄,一个是我们的前辈,都是书院的弟子,都是夫子的弟子,为何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要是让浩天阁的人知道,岂不是要嘲笑我们书院!”

宋暖暖的话,才让关七七松懈了下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不屑的瞄了一眼白清河:“你最好是误伤,要让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别说你是气帝,就算你比武夫子还厉害,我也要与你一直打下去!”

关七七的话让

白清河听到后,不自觉的拍起手来:“书院有你们这些热血的弟子,才叫书院,比我那时候强多了,你们的修为程度也是当年我们的数倍,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真心为夫子所骄傲!”

“至于你们的大师兄张慢慢,的确是我误伤,在这里我向你们承认错误!”

说罢,白清河躬身弯腰九十度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所有弟子包括还在生气的关七七看见他这么做后,一时间所有的愤怒也就消失了。

可观察细致的周天,突然想到刚刚白清河所说的,歪了歪头。

“白前辈,刚刚说您已经知道自己女儿的事了?”

“您在井中这么多年,对外界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又为何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周天的质问,让其他弟子包括徐庆年在内都有同样的疑问。

白清河再次咳嗽了一阵,看着他歪头的样子笑了笑:“有时候歪头还真能抑制住咳嗽,小小年纪,想法倒还挺细腻。”

“我刚刚也说过,当日一个人跳到了井底,我女儿的事情,包括女儿被浩天阁的人控制,都是此人告诉我的,但此人是在激怒我,而不是想把事情告诉我,让我逃出去。”

“而后跟此人打起来的同时,我也观察到了他的功法套路。”

“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的功法和我当年创建浩天阁时使用的功法如出一辙!”

白清河这么说,让在场的所有弟子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浩天阁的人在作祟,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他们所知道的书院秘密,更是多到弟子们难以想象的程度。

“没想到浩天阁的人如今已经渗入到了书院内!那,那夫子布下的结界,难道也是浩天阁的人所破,真是夫子所想那样,浩天老祖已经来过?”

白清河并不知道什么浩天老祖,他只知道当时他交付给了他一个朋友暂管浩天阁,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赶快找一人陪我去皇城,书院是背靠皇城,支撑皇室的唯一支柱,带我面见殇帝,到时候一切自然知晓!”

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周天刚要说什么,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慢慢露出半张脸:“白清河前辈?!”

原来是苏星河,他无比激动的心情,像是好久未见到自己的至亲一般。

白清河看见他也顿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苏!”

苏星河一头栽进白清河的怀里,像是一只小鸟依偎在他的怀中。

周天一愣,没想到苏星河对白清河前辈的情分这么重,打眼望去想父子一样。

白清河渐渐将苏星河推开,眼神悠远而宁静般的看着他,久久没说什么。

“事不宜迟,周天、苏星河,你们二人就和白清河一同去皇宫吧,此时夫子应该就在皇宫内,现在去应该还能在路上碰见!”

周天听徐庆年如此说,兴高采烈的差点蹦起来,自己终于可以出去,并可以带着白前辈亲自站在白灵儿的面前,又能让一个人脱离浩天阁的控制,想到这,他的脸上渐渐洋溢出久违的喜悦。

第一百一十章 倒行逆施傀儡行 客栈中,玄祀已经在床上躺了几日,这几日滴水未进,饭也没吃,就算伤势有所好转,这么躺下去也会被渴死,被饿死。

他慢慢坐起来,看了看全身上下,又活动了下,感觉没什么疼痛感,于是试着双腿着地,浑身无力的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勉强走了几步,认为应该还是没有吃饭的缘故,自己的身体已经大致恢复。

他慢慢走向房间门口,推开门小心翼翼的四周看了看,并无异常,便来到了客栈的一层。

看见每张桌子上那琳琅满目的佳肴,口水直流。

“老板,给我来点吃食,再来点上好的美酒!”

随后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店家一瞧,突然来到他的身边,躬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客官,您可是玄祀长老?”

玄祀耳朵一抖,听见他这么问,立马侧头目光肃杀的看着他:“掌柜的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玄祀本能的双拳紧握,即使现在没什么力气。

“您的房间是从里锁住的,我们客栈根本送不进去食物,扶您进来的人应该是书院的弟子,当日没有多问,说是如果您醒了让您去书院一趟,还留了几把武器,在我的仓库内,至于吃食已经为客官准备好。”

玄祀一听,默默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当日是叶幽幽来到了房间,门锁在里面被锁,应该是她所为。

“那有劳掌柜的了。”

店家客套的说道:“您就放心吃吧,您的花销,已经被那个书院弟子付清了,至于武器我也给您打包好了,请放心便是!”

没过一会儿,玄祀吃饱喝足,准备上路,来到客栈外侧,看见已经为他备好马车。

他暗自想到,如果不去书院,就此回北陌其实也没事,但既然是书院弟子出手相助,周天又是玄天宗的人,去一趟书院也无妨,没准还能碰见杀死自己儿子的白灵儿。

于是他坐在马车上,扬起皮鞭正要出发时,一个守卫走了过来。

“何人!”

玄祀因为不懂皇城的规矩,被这么突然一问,有些错愕:“小哥不知有何事?”

“皇城内除了皇室宗亲和书院的人,其他人不准骑马,或是驾车而行,你不知道?”

守卫面目狰狞,一瞧便不是什么善茬,玄祀又因为刚刚恢复体力,而且面前此人是守卫,不能随意顶撞,人生地不熟再被定成什么罪,那岂不是刚出虎穴又入龙潭。

他连忙从马车上下来,谦卑的鞠躬行礼道:“这位小哥,我出入皇城,实在不知道皇城内的规矩,还请见谅,至于不让驾车而行,我不驾便是!”

守卫看他态度还算谦恭,本不想说什么,于是按照常规语气变得稍微缓和些:“你这车内装的是什么?”

守卫慢慢走向马车后侧,掀起帘子,看见那黑色包裹,问道:“这里有什么?”

玄祀不以为然,他还没仔细看那包裹里有什么,于是将包裹当着守卫的面打开,这一打开倒好,直接让守卫一惊。

反而躬身行礼:“不知是书院的人,既然是马车,一定是有急事,请自便!”

守卫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玄祀瞬间不

知所措,他望向包裹中,原来打开包裹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金色的令牌,令牌上面刻着明晃晃的一个大字‘院’!

原来这是代表书院,怪不得守卫会如此慌张。

玄祀故作镇定,转身对守卫笑了笑:“没得事,我也是第一次进皇城,不知道里面的规矩,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守卫没多说任何话,一直低着头。

玄祀再次扬起马鞭,朝着皇城外走去。

刚出城门口,等在皇城外的剑十一就发现有什么不对。

“黑色马车!驾车人是修气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你们二人在这继续等着,应该不用拔剑!”

他与两个随从说完,直接纵身一跃,跳到了玄祀的马车前。

那大黑马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挡住,一惊差点将身后的玄祀给摔倒地上。

玄祀定神一瞧,认真看了看,并不认识此人。

“来者何人,为何挡着我的去路!”

剑十一慢慢走向前,双目注视着他和他身后的马车许久,五月的阳光特别刺眼,温度也特别高,而马车上车帘却遮的如此严实,应该车中无人,一个驾着马车,马车后没有人,而且他这去的方向应该是书院。

但如果是书院中人,大可以从皇宫北门走,为什么会从皇城正门而出?

想了片刻,剑十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应该是看错了人,抱歉!”

随后便转身走掉了,玄祀疑惑的歪头看着他,一脸的困惑,这皇城内的人还真是怪异,刚刚守卫拦了我一下,现在这陌生人又拦了一下,真是奇怪得很。

两个随从看见剑十一回来,纳闷的问道:“主人?”

剑十一摇了摇头:“驾车之人就是一个普通的气尊境,应该不是书院中人,随他去吧!继续等!”

一边说着,一边抓起身边的一张大饼吃了起来。

而在几百米不远处,那太监也在暗中观察,看见驾车之人心中起疑,想继续跟着过去,可陛下让他监视剑十一的动向,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玄祀一路向北而走,去书院的方向是对的,客栈的掌柜也给了他一张地图,可走了很久感觉浑身热的不行,全身冒汗让他多少有些烦躁,他将马车拴在了一根木桩上,擦拭着身上的汗水,来到马车后侧,将包裹再次打开,想看看有什么解暑之类的东西。

可翻了一遍,没发现解暑的东西,却发现了一把武器,这武器虽说是一把短刀,但刀身和刀刃却异常的漂亮,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呵呵,没想到书院的武器这么好,还是快些走吧,看地图的方向,应该就在不远处。”

他抬头看了看,那正午的太阳过于炎热,身边的树木丛林更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他想休息片刻再走,可四周的树木丛林没有一处可以遮阳,无奈的他只好继续坚持驾车前行。

走了没多久,看见一座村庄。

“天山镇?”

“这地图没有这个镇子啊!”

玄祀心中起了疑心,还是不要随便进入,于是想绕过去,这时,那镇子边走来了两个人,头戴金色面具,一身黑色甲胄。

玄祀想都不用想,这是浩

天阁的人,他将书院的短刀握在手中,时刻准备着一场硬仗。

两眼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二人。

“这不是玄天宗的玄祀长老,多日未见,怎么?想拔刀相向了?”

二人说话阴阳怪气,似乎与玄祀有很好的交情。

玄祀哼了一句,随后走向他们,并扬起头笑道:“玄天宗乃是正宗,我玄祀怎么可能认识你们?”

其中一人低头说道:“玄祀长老,你此次来皇城参加宗门比武,是谁告诉你白灵儿也在的,又是谁告诉你在宗门比武上杀人是最好的机会?难道告诉你的人,你忘记是谁了?”

玄祀听后,脑中急速旋转,想起当日在天堑镇上,的确有个头戴斗笠的人跟他说过,杀他儿子的白灵儿这次会在皇城出现,并且杀她的最好机会就是在宗门比武的擂台上。

可告诉他的人根本没有戴面具,也没有穿黑色甲胄,虽然只是匆忙打个照面,没有看清脸,但也绝对不应该是浩天阁的人啊,他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一样。

他将刀尖渐渐冲向他们二人。

“我怎么可能认识浩天阁的人!”玄祀二话不说,提刀便砍了过去。

二人顿时化作两小群乌鸦,盘旋于他的上空,随后一阵黑风刮过,两人齐刷刷的站在了玄祀的身边,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反而异常专注的看着玄祀。

噗!

玄祀一口黑血吐出后,两眼的眼球逐渐变成了黑色,眼眶发青,脸色发白,拿着短刀的双手一直不停地抖动。

此时从镇子内走来另一个浩天阁的人,可此人打扮却有所不同,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打扮的,其他部位都是一样,唯独多了一个黑色披风。

“阁使大人!”

阁使,顾名思义,应该是上次书院遇到的那个人一样,是浩天阁身份比较尊贵的人,并且在临坐之上。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傀儡术用在你身上真是小题大做了,你们二人把他给我送去书院,并且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一旦被书院的人发现,立即处死!”

二人听罢,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其中一人说道:“阁使大人,玄祀可以送到书院,但我们怎么观察?书院可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这….”

阁使来到他们身前,语调上扬,很明显有些生气。

“浩天阁的化身术,你们难道不会?身为浩天阁的临坐,这点小事还需要我来教你们?如今书院的夫子已经外出,书院内能识破你们化身术的只有夫子,你们争取在夫子回来时解决我交代的事,如果没有解决,夫子回来,你们自己看着办!”

原来此二人是浩天临坐,看来这个阁使来头不小,他们听完阁使的训斥后,异口同声的应道:“是!我们定会完成阁使交代的任务,定不会给阁使带来麻烦!”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而站在原地的玄祀也渐渐恢复了意识,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个傀儡,举手投足都被浩天阁的人控制着,他慢慢走向马车,那大黑马看见他后不停地嘶叫,玄祀一个皮鞭就将它的左眼抽瞎了,大黑马想跑,可突然变得力大无穷的玄祀,牢牢的将它按住,使它无法动身。

第一百一十一章 提件方可问路 大黑马的哀鸣很大声,按照道理应该有很多百姓前来围观,但奇怪的是这个所谓的天山镇,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两名浩天临坐瞥了一眼被操控的玄祀眯眼笑了笑:“这阁使的傀儡术还真的跟咱们的不太一样,没想到这修为功力也提升不少,若是正常提升也就罢了,这傀儡提升当真可惜。”

“可惜什么?如果不提升他的功力和修为,又怎能为我们所用,废话少说,赶快走吧!到了书院山下还要化身术,有的咱们忙的了。”

两个临坐嘴里嘟囔着半天,随后在玄祀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三人便朝着书院的方向继续前行。

书院内,周天在紧锣密鼓的收拾手上的东西,徐庆年开门而入,看见他那积极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

“此次和他们二人出去,你可曾想好?做好万全准备?”

周天将包裹刚收拾完,转身看见徐庆年又听见他这么问,有些莫名其妙。

“老徐,你是不是有点太谨小慎微了,苏星河是我结拜的兄弟,白清河又是书院的前辈,这次去还是帮助白清河前辈和白灵儿相聚,这有什么好准备的,就算半路遇到浩天阁的人,有白清河前辈在,又有何惧?”

周天讲的头头是道,虽然乍一听很有道理,但徐庆年老谋深算,对此行还是很担心。

“少爷,虽然你与苏星河结拜,但这次出去苏星河和白清河的关系远比你要亲,在你们三个中间,你反而成了外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认为会跟你说吗?”

“在书院内,有夫子,还有其他弟子,还有我在,白清河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出了书院,少爷还是要多多防备才是,人在外,心要明,万不能因为一个结拜,而放心所有事,少爷可曾记下?”

徐庆年的言语,让周天多少有些听不进去,总认为他是在小题大做,在他眼中,结拜过的那就是和亲人没什么两样,自小没有什么朋友的他,对这份兄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老徐,又不是出东楚,就是去个皇城,不用担心,往来不过几百里,担心什么,我走了!”

周天说罢,就背上行囊走了出去。

徐庆年若有所思的站在门边,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来到古一的房间。

“古一,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不知可好?”

古一摆弄着自己的斧子和吊坠,听见徐庆年在求他,不胜惶恐,连忙躬身行礼:“夫子不在,徐前辈说的算,有什么帮不帮的…..”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天空的日头也逐渐攀升到最高处。

周天他们三人来到书院门口,周天笑容满面的看着身边的苏星河:“老苏,这次能出去,还多亏了白前辈,等到时出了书院,咱们分头行事,我去客栈找玄祀,你和白前辈进皇宫面见殇帝,咱们在客栈会和!”

苏星河敷衍的笑了笑:“好。”

可他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十三,玄祀如果醒来的话,可能会错过!”

周天听他这么说,皱了下眉:“什么?什么意思?”

“当时,我帮你把他安排在客栈中转身就回书院了,在临走时,我对客栈的

掌柜说,如果玄祀醒了,身体恢复的话,让他直接来书院一趟,并给他准备了马车和书院的令牌,但是现在他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如果咱们此时出发,他已经在来书院的路上,不就错过了!”

周天听罢,想了片刻嬉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就算错过,他也是来书院,只要他来了,老徐就会将他留下,等到时候咱们再回来也不迟。”

苏星河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他们三人便出发了。

在不远处观察的徐庆年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少爷这次出行,会不会有问题。”

白清河和苏星河走出书院后,便并肩而行,可周天不管怎么上前与之说话,他们就是闭口不谈。

到了书院的山腰处,白清河看了一眼周天:“十三是吧?前方马上就要出书院了,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作答!”

白清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显得更加年轻,而且言辞举止更像高手。

周天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问道:“白前辈有什么交代的,尽管吩咐便是,老苏是我结拜兄弟,他对您什么样,我就对您什么样,不分彼此。”

白清河笑了笑,瞄了一眼旁边的苏星河,随后说道:“白灵儿的事,多亏了你,但她身边不管怎样,也跟着浩天阁的临坐,要知道临坐在浩天阁中排在第三的位置,权利和能力可想而知,不知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就是待会入皇城后,帮我找到白灵儿,我知道这点多少让你有些为难,她身边的浩天临坐很不好对付,况且不知道她身边到底有多少个,但我们二人要去面见殇帝,一时间又无法明目张胆去寻找她的下落,为今之计只能靠你了!”

看着白清河左右为难,又看了看苏星河的低沉不语,周天索性答应了下来。

“没关系,这等小事,包在我周天手上,等我去看看客栈中的玄祀长老是否还在,然后就去帮你们寻找白姑娘。”

“按道理讲,白姑娘没有认真的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相处过,她是不会擅自离开的,起码现在不会,只要她没走出皇城,一切都不是问题。”

周天非常有自信的当着他们二人面前打包票,却不知危险已经悄然离他越来越近。

苏星河也随声附和着:“十三,这次要小心,如果白姑娘身边的浩天临坐过于多,你可以马上撤离。”

周天笑嘻嘻的说道:“没事,尽管放心,等我找到她时,第一时间就会送到你们面前。”

苏星河听见白清河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起初有些犹豫,在他们对话的同时,很多次想去阻止,但一想起白前辈好不容易回到书院,决不能让他再受些什么伤,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们走下山间小路,到了石碑前,周天和白清河却发现了依稀的打斗,应该就在不久前。

“雷痕?”

白清河弯腰看了看这些痕迹,大声喊了一句。

“这雷痕是夫子所为,难道夫子经过一场打斗?”白清河有些惊讶,朝着痕迹向前走去。

“白前辈,左侧是出书院去皇城的路,前方是漫无边际的草丛。”

周天连忙喊道

“十三,我和苏星河去看看这些痕迹到底是去往何处,你先往皇城走,不耽误!”

周天一听苏星河的声音已经在很远处传来,有些担忧,也走进了草丛中。

可他们找了许久,仍是没找到任何痕迹,夫子所打出的雷痕也逐渐模糊,站在草丛中间的他们互相看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算了,还是走吧,这天下至今为止,也没有任何人是夫子的对手,咱们无须担心。”

于是他们纵身跃起,周天拿出白风刚要踩上去,白清河一惊,脸色大变:“夫子的白风,从不离身,没想到会在你的手上!”

周天引以自豪的将白风的事与白清河一路说了一遍,一眼万里,转瞬便到了皇城的城门外。

白清河一路上对周天的来历表示怀疑,并轻声问了苏星河,但苏星河对周天知之甚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们落在城门外,刚要上前进入皇城,身后等候已久的剑十一,可算等到了该等之人。

“气帝境!”

剑十一灰尘涂脸的已经在皇城外待了数日,突然看见气帝境的人,浑身颤抖了下。

“主人,还是我们二人跟你同去吧!”

“也好!”

剑十一看他们马上就要入皇城,隔空就是一掌打了过去。

白清河顺势将前方的苏星河他们二人推开,这才避免被伤害到。

转身再一瞧,三个人朝着自己缓缓而来。

周天吃惊的看着后方,气急败坏的上前欲与之理论,剑十一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周天他们身边。

“看来在皇城外等候还是对的,你就是白清河?”

“所有人都想找到的人?”

剑十一兴趣使然,看着他们三人的境界一个比一个高,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兴趣。

周天气愤不已的看着面前此人,岁数这么大,居然一点礼数也不懂,厉声说道:“你是何人?竟敢在皇城外如此嚣张。”

话音刚落,剑十一身后的两个随从便跟了上来,并不屑的笑道:“都说书院的弟子多是桀骜不驯之人,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白清河定神仔细一瞧,那两人身前各自抱着剑和剑鞘,顿时脑子一怔:“你是皇城剑十一?”

周天并未听说过这号人物,而苏星河却由一开始的不在乎,变成了如今的惊恐万分,他拽了拽周天的衣角,示意让他靠后些。

剑十一也让身后的随从靠后了些:“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那就不废话了,殇帝让我带着你们去见他,不知几位愿意否?”

周天和苏星河听罢,反而放松了警惕,并嬉笑道:“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殇帝身边的,我们这次进皇城,就是来见殇帝陛下的,没想到会这么巧!”

此时暗中观察的太监见状,连忙回撤,向皇宫跑去….

剑十一听罢,有些错愕,本来以为可以较量下,气帝这种境界的人,遇到可是赚到,于是他将身后一名随从手中的剑鞘拔出:“来者不问事由,提剑方可问路!既然殇帝派我过来,定要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纷扰琐事 白清河横眉冷对,左手随意一掌将剑十一的剑鞘挡过,根本没用半分力气。

“你是气煌境?剑鞘杀人者,天下间也就你皇城剑十一能做到了。”

虽然剑十一的剑鞘被轻易挡去,但白清河出于礼貌和敬佩还是非常谦恭的说了句。

剑十一也不是那种小人,既然手中鞘被挡,他也没必要自取其辱:“都说白清河的掌法天下无双,此次一见当真冠尘于世,在下佩服,请!”

白清河微笑的点了点头,便跟在剑十一的身后。

苏星河奇怪的问道:“白前辈,此人为何总是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而且一个拿剑鞘,一个拿剑身,好生怪异。”

白清河瞥了一眼皇城内的周围景象,笑着轻声说道:“剑十一的剑一般不会拿出来杀人,他只用剑鞘夺人性命,至于为何随从紧跟左右,是因为他如果手握长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性,索性放在随从手中,也是一种自控。”

“而且他的这两名随从来头可不小,据说修为境界也深不见底,平日还会自己隐藏修为,一旦剑十一真的打不过对方,他们两人便会出手。”

苏星河一边听,一边点着头,没想到这世间奇怪的人这么多。

周天也在一边听着,可是他总觉的剑十一此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看向前方,感觉他们带的路线也不是很对,入皇城,再入皇宫,他们既然是书院的弟子应该走北门,为何却径直的走向皇宫正门方向。

“剑十一前辈,为何走这条路,而不是走北路。”

剑十一并不想解释,余光看了看身边的随从。

其中一个随从解释道:“书院的弟子走北门不假,你们平日也可以这么回去,但这次带你们入宫,完全是殇帝派给主人的任务,当然要跟着走正门。”

周天想了想:看来这个剑十一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这么走的,算了,那就成全他吧。

随后周天拱手对苏星河和白清河说道:“二位稍等!”

“老苏,那客栈在哪?”周天着急想去问玄祀长老一些事情。

“哦,从这往前走不到百米,你就会看到一家三层楼的客栈,具体名字记不得,但皇城内貌似就那一家客栈是三层,很好找的。”

苏星河说罢,周天再次对白清河躬身行礼:“白前辈,我就不跟你们去皇宫了,到时候在那家客栈前集合便是。”

白清河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跟在剑十一的身后继续前行。

苏星河一边走,一边转身对周天摆手告别,在周天眼里,此时苏星河的眼中似乎有异样的光芒闪烁,但他当时没有多想,面带微笑也随之摆了摆手。

“不知剑十一先生,这次回皇城有什么重要的事?”

白清河突然发问,让剑十一有些猝不及防,他只知道白清河被书院关押数十年,却不知他居然了解自己这么清楚。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在井中?”

剑十一本不想提及白清河之前的事,但出于好奇最终还是脱口而出。

白清河却不以为然:“呵呵,我在书院的井中,书院的弟子会将每年发生的事情跟我讲一遍,只是他们

当时并不知道我就是白清河罢了!”

说到这,苏星河的泪水再次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白前辈,您受苦了!”

白清河侧头看见苏星河这般,不免有些尴尬:“苏星河,你我情分只不过是书院弟子之间的情分,两个大男人就不要整日哭哭啼啼,我这不是出来了!”

剑十一的两个随从见了都有些脸红,暗自想到:这书院弟子的情分还真是不简单,看来外界相传书院只收男弟子是对的。

剑十一才不管这些,听到白清河的讲述,他这才明白,于是简单的解释道:“我也是刚从西涣之地回来,至于为何突然回来,还真是为了接你,其他的理由殇帝倒是还没告知我!”

白清河听到这,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殇帝对于好奇的事物,这么上心,若不因他是殇帝,这种强烈的好奇心,早晚会引来杀身之祸。”

白清河说话从来不作遮掩,两个随从听见,连忙说道:“休要胡言,这是在皇城内,马上就要到皇宫外,怎能议论陛下,如果连累我家主人,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剑十一看随从那剑拔弩张的样子,急忙拦了下去。

“唉?白前辈是书院的弟子,更是修为极高之人,他刚刚所说又不是真在诋毁陛下,没不要这么激动。”

说着说着,他们便来到了皇宫守卫处。

两名皇宫守卫仔细瞧了瞧:“你们是?”

剑十一刚要说话,只见苏星河从腰间拿出了令牌,是书院的通行令。

守卫一见,立马谦卑起来:“哦,原来是书院的人,这次怎么没在北门直接进去?”

苏星河看了一眼身边的剑十一和他两个随从说道:“我们这次前来,是剑十一先生带来的,所以有些唐突,还请禀报陛下一声。”

两名守卫刚要去传报,身后便跑来了殇帝的贴身太监。

“还禀报什么,陛下等候你们多时,快快进来!”

原来太监已经把白清河他们的行踪告诉了殇帝。

待他们到了宫殿后,殇帝已经在龙椅上等候着他们。

“剑十一不愧为剑十一,这才几日,就将寡人想见的人带来了!呵呵!”

但他不知道的是,白清河此次入皇城,目的就是找他来的,白清河看了看剑十一,微笑的点了点头。

“陛下,既然人已带到,在下告退!”

剑十一有些惭愧,因为这很明显是白清河在配合自己,并非是自己的功劳。

殇帝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剑十一和他的随从们便退出了宫殿外。

白清河刚要下跪行礼,殇帝就从龙椅上渐渐走了下来:“呵呵,寡人知道,你们是自愿来找寡人的,并非是剑十一亲自请来的,既然你们想给他的面子,那么寡人也不好夺了你们的情面!”

白清河和苏星河听罢,笑着下跪行礼:“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起身对殇帝说道:“此次前来,并不是为别的,主要还是商讨浩天阁的事情….”

白清河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倒是给殇帝吓了一跳,虽然白清河此人他之前见过,

但已经时隔多年,此人到底有什么秘密,乃至于让书院的夫子和浩天阁的浩天老祖都着急找到他,他很想知道。

可提问的时机却被他先抢了去。

“浩天阁的事情?这种事情有何畏惧,有你们书院在,现在剑十一也回来了,寡人当然安枕无忧!”

听着殇帝的说辞,白清河心头一紧。

“陛下有所不知,想必陛下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浩天阁当时就是我所创建,包括现在浩天阁主要的功法,都还是我那时留下的,我的意思是,这次我回来,还请陛下给予我极大的支持,我定会亲自铲除浩天阁的余孽,还天下以太平,还陛下以安稳!”

白清河慷慨陈词,让殇帝着实有些惊恐,他也没想到白清河居然是这么个大义凛然之人。

殇帝想了想,随后问道:“既然你这么坦荡,那寡人也开门见山,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何浩天阁和夫子都想第一时间找到你,听说你从井中逃出,天下宗门都为止躁动,到底你身上藏了多少东西?可否告知寡人?”

苏星河听陛下这么问,也渐渐将头转向白清河,因为他也好奇,到底夫子对他有什么奢望,难道真的是因为那本绝世功法!

白清河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睛,又看了看殇帝身边你的太监。

“哦,你先出去!”

殇帝一瞧,便明白了白清河的意思,于是让身边的太监暂时走出了大殿。

“浩天阁的人找到我,无非就是怕我重回浩天阁的阁主之位罢了,至于浩天老祖,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当时我返回书院,交给他的笔记,也是其他宗门想得到的,所以我出来可能会引起他们一些人的躁动。”

“至于夫子,到底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认为大概是怕我受到伤害。”

苏星河一听,感觉白清河并没有把夫子的事情说清,这更加证明了夫子的确还有一些事隐瞒着自己。

殇帝听罢缓慢的点着头,似懂非懂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刚才所说是否有把握?”

白清河目光如炬,眼神异常坚定。

“还请陛下相信我,只要派给我一些能力强的人,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白清河说罢,殇帝这才明白,原来刚刚他所说的大力支持,是让他派人辅助他,殇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给出最终答案。

“这样吧,既然你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在寡人的皇宫内停留一晚,明日寡人就会给你答复,如何?”

白清河二话没说,拱手跪拜:“当然!”

苏星河也跟着跪了下去,虽然他心里清楚周天可能不知道他们今晚不会回去,但他也没有提醒身边的白清河。

“呵呵,好!好啊!”

随后便跟着宫殿外的太监去了宫内的其他殿中休息。

而此时的周天,也找到了那家客栈,他抬头瞧了瞧果然三层客栈,在这皇城内除了皇宫的瞭望塔,也就属这家客栈最高了。

他抬步迈了进去,一股阴风刮过,突然感觉清爽无比,没想到外面炎热无比,屋内却如此凉爽。

“小二!来壶上等的茶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朝入死,万念俱灰 周天边喝着茶边看着四周,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小二,带我去上三楼。”

周天喝完茶后,神清气爽,起身找到小二,想去见玄祀。

可小二一听他也要去三楼,想起之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浑身打了个激灵:“客官,那人已经走了….。”

虽然说的不假,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唯唯诺诺,让周天不免有些怀疑,于是稍微严肃了些,眉头挑动了下。

“走了?何时走的?”

小二迟疑了很久:“应该就是在前几日,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但应该是有人安排。”

小二说话磕磕绊绊,让周天听得好不舒服,但他回想起苏星河所说,点了点头:“看来,还真是来晚了,算了,在这等白前辈吧!”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明日就是六月的第一日,艳阳高照,天高云淡,应该是个好日子,转身对小二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给我开个钟房。”

“那客官想住到几时?”

“应该到傍晚!”

周天想了想,苏星河和白前辈是去皇宫办事,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定下住到傍晚,随后开了房间,他住进去后,总感觉无聊得很,于是想起幻境中的苏老,倒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顺便问问那些前段时日自称苏老门下的弟子,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盘腿而坐,坐在了地上,闭目而冥思,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幻境。

每次来到幻境虽说都不会太过稀奇,景色也大体了如指掌,但进来时多少还是有些期许。

他走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微凉的微风吹过,感觉很凉爽:“这苏老还真是会挑地方,换做是我,我也会在这生活,真是想不到,这景色居然在自己的幻境中。”

周天自言自语的走着,四周景色非常怡人。

“好一个白面书生,居然在我这里闲逛!”

苏老穿着一身绣着花纹的白色长褂,中间扣子居然都没系上,显得浮夸的很。

周天一眼望去,那结实的腹肌和健硕的身材,打眼看去,居然还有一点的害羞:“苏老,你都多大年纪了,居然这么穿衣服,就不怕被人说是纨绔子弟,风流成性?”

苏老听他这么说,大笑道:“纨绔?风流?哪里来的?这幻境就我一人,如若不是你总来打扰我,我不穿都可以,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你又来我这做什么?”

周天徐步走去,来到苏老身边,淡淡香气闻上去倒是很舒服,他瞥了一眼苏老,不敢苟同,渐渐离他远了些。

“我正在等人,所以顺便过来问你一件事,至于你想不想告诉我,无关紧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是你呢?”

周天的言语,显然让苏老有些疑惑,他皱了下眉,将长褂中间用绳子系紧,随后来到周天的眼前问道:“什么事?”

“前几日我也记不得了,有一群人号称是你的门下弟子,并叫出了你的名字,说的头头是道,应该不是假的,所以我想问问,你在外面是不是也有个宗门,为什么从未跟我提及过?”

“哦,还有那根短香,虽然名字忘了,但这件事我记忆深刻,你可不要说这件事与你无关,那群人可是

死心塌地跟着你的,而且说我是少主。”

说到这,苏老的神情突然变的紧张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非常暗淡,似乎有什么大事被周天看穿了一样。

他的目光从周天的身上转移到别处,而且显得很慌张,整个人也绷的很紧。

“这些人,真是的,帮人就说帮人,为何把我也说出来?”

苏老自言自语,不知如何是好,这可给周天逗乐了。

“呵呵,我说苏老,我都说了,你想说就告诉我,不想说就不说,何必这么纠结,他们又不是来害我的,既然是帮我的,我也没什么好问的,除非你们也属于浩天阁的人!”

周天冷不防的用手指突然指着苏老,让苏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发白,似乎被说到了要害。

苏老眉头一紧,心中一沉:“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浩天阁的人,就算我是浩天阁的人,你早就是我的傀儡了,怎么还会让你完好无损,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周天看他那认真的样子,捂嘴笑道:“好了,好了,不问了,谁都有往事,谁都有不肯说的秘密,就算是我,也有不想说的事情。”

“既然这件事,你不肯说,那我再请教一件事!”

苏老显然有些不耐烦,扬起衣袖摆着双手:“你这小子,每次来都要带点什么回去,你还想知道什么?”

苏老背着手背对与他,周天眼珠转了一圈后,又绕到了苏老的身前。

“我想问,什么功法可以让自己成为浮影,还有如何使用结界?虽然我现在是普通的气尊境,但我很想学学。”

周天对功法的痴迷,早在天堑镇上就一直如此,虽然那时是个废物不得修炼,但气海自从被夫子打开后,对功法和修为的向往,反而比之前更加强烈了,自从白清河在他面前施展那套功法的时候,他就想知道如何学习,况且都是书院的弟子,这功法应该来源于书院才对。

苏老听他这么问,转身嘴角上扬笑了笑:“你是说将结界施展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成为浮影,可以躲过突然的袭击?”

“想必是白清河施展的功法让你看到了吧?”

周天对苏老的话,不足为奇,身为自身的幻境,他经历过的苏老同时也经历过。

“这套功法,没有气王境是不得修炼的,它需要强大的意识和强大的气海作为支撑。”

周天听罢,摇了摇头:“可师兄们都说,这种功法要气帝境才能办到,怎么到你这里少了上面两个境界?”

周天疑惑的看着苏老,而苏老却在他面前双手合十,随后双掌朝下用力将气海催动。

“来,你用你的峦锋砍我!”

周天不假思索,抽出峦锋就朝苏老的脑顶砍去,可下一秒周天惊愕,那一幕又出现了。

居然苏老也会这种功法,变成了浮影不见了。

“我在这!”

苏老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一朝入死,万念俱灰,往生极乐,再显世间,这套功法叫极乐浮影,意思就是死前那种解脱的感觉,让自身变成了一道影子飘落于人世间!”

苏老说了一大堆,还背起了诗词,让周天更加困惑。

“什么极乐浮

影,说的那么玄乎,你就告诉我,如何修炼就是了。”

周天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而苏老却慢慢吞吞,让周天好不厌烦。

“所谓结界,是修气者入门功法,夫子还没交你,应该还没来得及,既然你想学习这极乐浮影,那这结界之术,你应该先融会贯通,那我就交你一套保命的简单结界吧!”

周天乐此不疲的点着头,满眼的期待感。

“这个叫地界,这个结界可以让你周围的地面让对方产生幻觉,你看好了!”

说罢,苏老左右说手上下齐舞,两手间的气海逐渐形成两道气柱,依稀可见,随后蹲下用力拍向地面。

紧接着周天就感觉自己所在的地面突然变得异常柔软,好像踩在棉花糖上一般。

没过多长时间,他再一瞧已经变成了平常模样,可苏老已经不在了。

“看到了?”

周天一个转身,却看见苏老已经在距离自己百米之外的地方。

“这个地界就是自保逃跑的结界,也是很简单破解的结界,对付不同境界,不同修为的修气者,运用的地界水平也不一样,这是修炼地界的书籍,你回去看看吧!”

周天看见苏老凭空徒手变出了一本小册子,惊讶万分:“苏老!你?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还能徒手变秘籍?”

周天惊讶万分,接过秘籍之后,他翻看了一下,随后看向苏老。

“这些都是我记下的功法,大部分都是我一生所总结的。”

“这个地界是结界中最初级的,对你应该不难,时候不早了,你应该回去了!”

周天点了点头,将册子藏于袖中笑道:“那就多谢苏老了,既然你有那么多秘籍,那今后就靠苏老提点了。”

说罢,转身不见了。

再次睁开双眼时,周天起身坐回到床上,翻开那本小册子,认真的看起来。

“客官!这?”

这时,周天的房间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几个人嘈杂的说话声。

“客官,你们这么做,让我这家客栈今后该怎么招揽客人啊!”

“废话少说,那个人是不是住在这…..”

周天此时虽然在看着册子上的地界,可他五感绝佳,一丁点他想听到的声音,他都会听见。

他推门而出,看见两个身穿长褂头戴斗笠的神秘人在为难着小二。

“你们什么人?”

周天性格使然,见不得人受欺负,于是皱着眉头厉声问道。

两个神秘人一听,侧身一瞧,回手就是六把飞刃齐出。

“浩天阁的人!”

周天及时的扭过身子,差点被这飞刃给刺到,一身凉汗看着面前的这两人:“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都能见到你们!”

周天站定后,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

“没办法,你是浩天阁首要缉拿的对象,这也不怪我们。”

说罢,两人再次出手,直逼周天胸前。

周天对于他们二人这种小角色,不想理会,催动体内气海,奋力打出一拳,那二人瞬间就从楼阁内被崩飞到楼阁之外,客栈的二层被这两人活生生的砸出了个大窟窿。

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城谜团 此二人被一拳轰出客栈外,摔落在客栈前的街道上,百姓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因为头戴面具,根本看不出伤势,他们俩分别捂着胸口疼痛难忍。

周天将小册子放在心窝处,站在那窟窿前,向下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两个人。

“杂碎,竟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说罢,纵身一跃跳到了二人脚前。

“我不找你们,你们反倒找上我了?说!白灵儿,白姑娘在哪!”

周天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拽了起来,恶狠狠的问道。

只见另一个人眼神有些诡异,在背后掏着什么东西,随后急忙起身向周天撒去,原来是粉色的粉末,周天的五感俱佳,他已经观察到身后另一人有小动作,于是用掌风向他们二人打去,只见粉末反扑在他们的脸上。

瞬间奇痒无比,脸部也开始跟着腐烂,随后便一命呜呼了。

周天一怔,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真够恶毒的,若是没发现,这死的可就是我了!”

而他不明白的是,刚刚那个人撒的粉末不是别的,就是用作傀儡术上面的,只是此物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就会立刻身亡。

周天蹲下捂住口鼻,在他们二人身上摸索着,寻思是不是可以搜到什么可用之物,可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有些失望的周天,转身回到客栈,而此时他的四周已经围堵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

周天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回到客栈后,发现一层的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眼神迥异的看着自己。

“嗯?”

周天不由的发出了疑问。

“当街乱杀无辜,一看就不是皇城的人,你是何人?为何当街杀人,而且没有半点悔意!”

一个手拿长枪的壮汉,向周天走去。

周天认真看了看,定神仔细一瞧,此人不过一介武夫,根本不会任何修为,更别提境界了,他轻声礼貌的说道:“这位壮汉,那两个不是什么好人,我只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还请稍安勿躁!”

壮汉看他油嘴滑舌,根本不像什么好人,撇嘴怒视:“看你年纪轻轻,居然对自己杀过的人如此心不在焉,没有半点悔恨之意,真是可悲。”

周天侧头,看见另外一个青年人,也在跟着随声附和,周天实在不想解释什么,转身不予理会的向楼上走去。

嗖!

啪!

一根长枪扎在他面前的楼梯扶手上,枪柄还在发出微微的颤响。

“杀人者偿命,我们皇城绝对不允许你这种草菅人命的人苟活!”

说罢,便纵身向周天奔去。

周天转念一想:这天下都是修气者的天下,四个大陆也都是修气者大陆,为何还有这种武夫?越想越不对劲的周天,随便用手挡了一下,那壮汉就被蹦出数米开外,桌椅都被掀翻,一时间引起其他所有人的愤恨。

周天转头对店家说道:“掌柜的,这里的损失,我会赔给你….”

“用你赔!”

那壮汉不依不饶,踉跄的站了起来,继续向他奔去,周天不想伤害他,一躲再躲,一让再让,可这壮汉就是不罢休。

周天无奈,举起双拳砸向地面,一阵飓风刮过,将客栈一层中的所有人顿时掀翻在地,场面惨不忍睹,一片狼藉。

随后,周天两臂张开大声喊道:“停!”

“你们是武夫,我是修气者,不是同一个级别,就不要强行插手了,那两个人的的确确是恶人,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

在场所有人,包括客栈外的百姓听后,一时间议论纷纷,嘈杂声响起一片。

这时两个守卫经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周天你的身边,凝视了半天,随后张口问道:“你是?”

周天从书院临行之际,徐庆年交给了他和苏星河,还有白清河一人一个令牌,他将令牌拿出来后,守卫一瞧,立马拱手说道:“原来是书院的人,散了散了!误会误会!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抬走!”

守卫一声令下,所有人也就老实不少,客栈中的其他人也纷纷走出了客栈,还不停地扭头气愤的看着周天。

“这位小哥,请问皇城内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武夫?难道他们不知道修气者的事情,不知道浩天阁的事情?”

周天纳闷的问道,感觉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所有人对他都有一种敌意。

守卫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这些人都是皇城的人不假,但他们知道修气者的事情,更知道浩天阁的事情,不知为何会突然如此,奇怪的是刚刚那群围观的百姓,我负责巡逻皇城几十年,他们的面孔真的很陌生!”

听守卫这么说,周天颇感不适,想起皇宫内还有苏星河和白清河前辈,急忙问道:“那你可知道皇宫内的情况?”

守卫摇了摇头:“我只负责皇城的秩序,至于皇宫内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你问的有些超出我所知道的范围了。”

周天想了想,随后很客气的笑了笑:“有劳了,多谢!”

然后,周天去了客栈二层,拿出了自己全部家当,交给了客栈掌柜的。

“对您这家客栈造成的影响和损失,全是我的责任,这些应该够补偿的了。”掌柜的看见周天拿出这么多钱,还有一些其他的物件,连忙点头笑道:“客官,客气了,客气了,这些够了,够了!”

事情过后,周天坐在一层贴近门口的一把椅子上,看着街道上往来的人群,有些不解。

这偌大的皇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身为修气者大陆最繁华的皇城,居然还有不知道修气者和浩天阁的,此事定有蹊跷。

可这时辰尚早,苏星河和白清河前辈又不在,如果擅自离开,错过了就不好了。

想到这,周天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躺下后,拿出苏老给的小册子继续看起来,时间过的很快,周天看得也很认真,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傍晚。

这时他的门被敲响。

周天将房门打开,看见是客栈的小二,于是问道:“怎么?有什么事?”

小二很客套的躬身说道:“我们家掌柜的说了,你给的东西都太过贵重,为了答谢客官的赏赐,这间房已经给您改成全天了。”

小二说的话让周天有些不明白,他侧头一瞧,好家伙已经傍晚了,怪不得小二会这么说,他

定的是钟房,时间已过。

周天将床上的册子重新放回了心窝处,随后对小二说道:“多谢你们家掌柜的,我在等两个人,我出去看看,如果他们来的话,这间房就退了,如果没到,我就继续住着。”

说罢,就快速的走出了客栈。

皇城的夜色倒是很迷人,街道上的百姓也很悠然自得,杂耍的艺人趁着傍晚凉快也纷纷出来表演,可放眼望去,并不见苏星河和白清河前辈的踪影。

周天有些失望,他转身回到了客栈,看见街上这么热闹,可他此时此刻的内心却无比孤独。

他坐在客栈的门坎上,随意的看着。

突然一个人影从他的眼前出现,他仔细看了看,眯起眼睛转念一想:这个姑娘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待着也是待着,他起身走向那个姑娘。

几步跟上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请问姑娘….”

那姑娘一身绿色长裙,双手并没有武器,可从背影看上去却似曾相识。

姑娘一转身,周天一阵惊愕,又有突如其来的喜悦。

“白灵儿?白姑娘!”

没想到此人就是他要寻找的人。

白灵儿并没有被浩天阁的人操控,她猛的转身便认出了周天,笑道:“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书院十三,宗门比武夺冠的周天吗?怎么在这了?”

白灵儿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加上冷嘲热讽的说话语气,让周天好生不自在。

他向白灵儿身边看了看,果然在白灵儿身旁不远处有一个头戴面具的家伙,在一直注视着她。

“白姑娘,你有所不知,想必是你有什么误会,那井中人,其实不…..”

周天的话刚说一半,白灵儿身边不远处那个人就上前说道:“周天,白姑娘此次和我们浩天阁的同行,就是为了找夫子询问一些事情,既然碰到了你,不妨跟我们走一趟?”

此人突然这么说,让白灵儿也觉得有些唐突。

“叫他跟着干嘛?你难道不知道周天的实力?就不怕惹祸上身,我想就凭你是打不过他的。”

白灵儿似乎很不想让周天跟着自己。

“白姑娘,你不是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和他们书院内井中人的下落,他肯定知道其中全部缘由。”

周天笑了笑:“哼,我当然知道,我….”

没想到再次被那人打断:“这里人太多,我让你跟我们走,就是去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详谈,难道周公子怕了不成?”

这个浩天阁的人,周天一点不信任,加上徐庆年曾经说过,不要轻易着了浩天阁的套,他并没有冲动,而是圆滑的说道:“那不妨去我住的客栈,那里现在也没什么客人!”

听周天这么说,那浩天阁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双拳也渐渐握紧。

周天瞄了一眼,随后又笑道:“你们浩天阁的人做事诡计多端,怎么?我不跟你走,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

说罢,周天冷不防就给了他一拳,此人第一时间没防备,这一拳正中要害,被打退了一步。

“不愧是书院的弟子,结合自家的拳法,还真是难得,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瞧瞧你真正的实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提刀问责,皇城遇难 周天早就想给浩天阁的人一点教训了,看见他跃跃欲试,嘴角慢慢扬起,眼神也变得异常犀利。

白灵儿夹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他们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就要动手,向前迈了一步厉声喝止:“你们想要动手,去没人的地方,这里每过一会就有守卫巡逻,我可不想被你们连累!”

浩天临坐想了想,并没有收手的趋势,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周天,抬手就是一拳打去,随后右手紧接着三把飞刃跟上,拳风与飞刃并驾齐驱,如果是一般修气者,这势头根本没法阻挡。

可周天却对此太过熟悉,飞刃对于他来说只是小儿科,将峦锋抽出直接将其挡落一旁,至于拳风,周天倒是有些惊诧,居然在防御的姿态上,被击退两步有余。

周天站定,眉宇间略有攒动,看来面前此人的确不太好对付。

周天改变心态,准备奋力一击,早些带着白灵儿脱离此处。

而身边的百姓见到他们打在一起,又是那个年轻人,再次纷纷拥了上来。

白灵儿见状,想阻止,可他们互相并没有罢手的意思,于是她向周围的百姓大声疾呼:“大家别看热闹了,以免误伤。”

话音刚落,周天提刀向浩天临坐砍去,但周天的刀法不怎么熟练,加上他现在还无法催动气海在刀的上面,根本对浩天临坐产生不了威胁。

只见浩天临坐居然用胳膊挡在身前,周天的峦锋竟然被生生的挡了回去。

“哼,书院的本事并不在兵器上,虽说你的刀不错,但刀法却一塌糊涂!”

浩天临坐根本不给周天喘息的机会,看他犹豫之时,一个垫步,紧接着又是一拳,重重打在了周天的胸口。

瞬间那灼痛感让周天全身如同被撕碎一般,他捂着胸口单膝跪在地上,一时喘不过气,咳嗽起来,满脸通红青筋突起。

浩天临坐看他单膝跪地不起,转瞬之间一脚踢了过去。

一脚提在周天你的下颚处,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一圈,平拍在地面之上,一撮鲜血吐了出来,这回周天真是遇到了对手,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刚才就不应该用峦锋。

他平躺在地上,那一口血吐的他满脸都是,样子甚是难堪,而周边的百姓看见此情此景,不由惊讶异常,纷纷退避三舍不敢逗留。

白灵儿看周天受了重伤,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浩天临坐居然能这么轻易的打败他,意想不到的她想去扶起周天,可浩天临坐不肯罢休。

“浩天老祖早就想得到你体内的噬魂之气,没想到你的能耐也不过如此,今日我便废了你取走你体内的噬魂之气,看在白姑娘的份上,给你留一口气!”

说罢,就要强行将周天体内的所有气海尽数抽去。

白灵儿见状,手疾眼快,将周天扶了起来,并用身体护在他的身前。

周天虚弱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动用任何招式,但看见白灵儿就在身前,于是急忙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白姑娘,你父亲并没有死,书院的井中人就是你父亲本人,如今他老人家就在皇宫内与殇帝谈论事情….噗!”

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到了白灵儿的肩膀上。

白灵儿听到自己的父亲没

有死,目光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稍微侧过头悄声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浩天临坐看见他们在小声嘀咕什么,怕事情有变,大声说道:“白姑娘,万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哄骗,你把他放下,让我结果了他,这世间的一切事,都是他周天引出来的,只有他的死,或许能换来天下的安宁!你把他放下,让开!”

看见浩天临坐有些亟不可待,白灵儿更加坚信刚刚周天所言非虚。

上前笑道:“早就知道你们浩天阁没什么好人,我这几日在你们身边,就是想看看你们浩天阁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可惜你身份在浩天阁还是低微的很,从你身上根本得不到我想得到的,如今已经知道我父亲没死,那你也没了什么利用价值!”

浩天临坐万万没想到,这个白灵儿居然在利用自己,愤怒的朝着她和周天奔去。

白灵儿想还手,但身后扶着的周天已经快不行了,她没法动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一人,一掌打去,直接将那浩天临坐击退数米之外。

而此人似乎气息也乱了些。

周天用余光扫了一眼。

“苏莫寒?”

原来是号称北陌第一掌的苏莫寒,虽然面貌长的差了些,但此时他的出现倒还算来得及。

白灵儿慢慢转身看了一眼说道:“原来是你,北陌的刺客,你怎么会在这?”

苏莫寒看着前方那个浩天临坐小声说道:“现在还不是说家常话的时候,这个人修为之高,就算咱们三一起,估计也不行,刚才那一掌已经是我全部修为,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咱们三都要交代在这里!”

周天胸口愈发堵闷,好几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对苏莫寒说道:“快….快走!”

白灵儿也知道这个情况,根本打不过,于是慢慢侧步向后方挪动了下,浩天临坐定神一瞧,这个苏莫寒无非就是个气尊境。

大声笑道:“既然这么多想死的,那我就今天成全你们!”

于是大步上前跑去,眼看就要一掌拍过来,苏莫寒从腰间撒出一团粉末,呛的浩天临坐直咳嗽。

他挥手将粉末散去,才发现他们三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而周围百姓见状也吓的够呛,看见浩天临坐大气都不敢喘,正眼都不看。

浩天临坐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自言自语:“到手的鸭子又飞了!周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随后他们三人跑到了皇城外,由于周天是书院的弟子,守卫见状更是一路护送,护送到皇城外的一家酒舍旁。

“没事了吧?”

“有劳小哥,大恩不言谢!”

周天气息微弱的和守卫说着,守卫苦笑道:“书院是殇国的一部分,更是殇国的立国支柱,你又是书院的弟子,这本来就是应当应分,那几位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说罢,守卫便急匆匆的往回跑去。

“我来看看!”

苏莫寒将周天的手腕端了起来,仔细把了把脉随后,眉头紧皱:“周天伤的有些严重,我根本无法医治,看来要尽快把他送回书院。”

白灵儿听后,就跑去酒舍的柜台处索要

了一辆马车,并给了他的一些钱。

“走吧,尽快回去。”

可周天却不想离开,一把将苏莫寒和白灵儿的手抓住。

“我不能走,老苏和白清河前辈还没回来,要是在客栈外看不到我,他们会着急的。”

白灵儿听到白前辈,激动万分:“你是说,你是说我父亲要与你会合?”

周天勉强的点了点头。

白灵儿听罢,抬头望了望周围,一片荒芜,除了这家酒舍,其他地方都是丛林和灌木,根本没有歇脚的地方。

“可这是皇城外,如今皇城内浩天阁的人肯定在搜捕咱们,如果再回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苏莫寒听她这么说,也表示赞同,他点了点头说道:“即便我也着急见到我弟弟,但你的身体如今根本支撑不住,还是将你安顿好再说。”

苏莫寒右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这让周天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轻视了对手,如今也不会成为累赘。

“好吧,白姑娘我腰间有一把尺子,帮我拿出来!”

白灵儿顺着周天的腰间,摸到了一把白色尺子,并放在他的手中。

周天用尽全身仅剩的气海,催动了玄天无量尺,并毫无力气的说道:“这白风就能带我回去,还请劳烦你们二人等候他们俩。”

“依照你们的能力,没有我这个累赘,应该会很轻松的躲过浩天阁的搜捕。”

没等白灵儿和苏莫寒回话,周天已经上了白风尺,一转眼不见了。

空落落的酒舍就他们二人和掌柜的,他们面面相觑,喝了一杯土酒,随后苏莫寒起身对白灵儿说道:“你就是白清河的女儿?在北陌上早就听说过你,只是没多少交集。”

白灵儿瞥了一眼面前这个丑陋之人,礼貌的回应了句:“你叫苏莫寒,那书院的弟子,也就是周天要等的另外一个人苏星河应该也是你的什么亲戚吧?”

苏莫寒眼神突然变的温柔起来,吐了一口长气。

“他是我亲弟弟,如果不是北陌大陆频发事故,我也不会回来,没曾想回来就遇见你们了,走吧,这天色也差不多深夜了,他刚才说的客栈此时应该还没有打烊。”

于是他们小心翼翼的再次向皇城走去。

守卫一瞧是他们,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守卫那忐忑不安的神情,白灵儿好奇的问道:“这皇城也没有宵禁的说道,怎么看你如此紧张?”

守卫看了看另外一个守卫,点了点头,随后悄声对他们说道:“现在的皇城很邪门,修气者还好说,尤其是百姓,似乎被什么控制了一样,举止形态很怪异,你们现在又是浩天阁要找的人,这么进城,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我还是劝你们,暂时不要进城。”

听守卫这么说,苏莫寒倒是不足为奇,因为他才刚刚来到皇城,而白灵儿听到这番话后,也低头沉思了起来,并自言自语的说道:“当初我和浩天临坐一起同行时,倒是听到了浩天阁有什么阴谋,而且正在进行,但具体的却不曾得知。”

“难道这百姓又被浩天阁的人用傀儡术操控了?可皇城的百姓这么多,浩天阁又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苏家事,少打听! 他们不想管那么多,简单问几句还是星夜进了皇城。

在他们心中都有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尤其对于苏莫寒来说,着急见到自己的弟弟比白灵儿想见到她父亲还要着急,最起码也有数年未见。

一夜过后,皇城安静如初,也没见到浩天阁的人在皇城内大肆搜寻。

苏莫寒腰间挂着刀走在街市上,异常小心的扫视着周围环境,也没觉得什么不同,昨夜他们来到这家客栈正常住下,可等了一夜也没等到白清河与苏星河的出现。

苏莫寒心中一直纳闷,是不是周天给的消息有误,还是苏星河他们有什么危险,于是一大早没吃饭就去问询皇宫的方向。

问了一路,才知道具体方位,正在走着的同时,突然前方来了数名守卫,因为苏莫寒也是皇城中人,只是自己的家还没来得及回去,况且还要照顾白姑娘,所以对这些守卫他也没什么好忌惮的。

“呦,这不是苏莫寒吗?多年未见,样子倒是没怎么变?怎么舍得回来了?”

一个巡逻守卫眼神之独,一眼便看出此人是苏莫寒。

苏莫寒一激灵侧眼看了看:“你是?”

“哈哈,我是你家邻居,只是最近几年遇到了好营生,多方走穴,这才当上了皇城巡逻守卫,没想到在这能遇见你。”

这个守卫憨态可掬,苏莫寒认真想了想,看了看他那一身肥肉,突然想起了他就是之前住在自己家附近的张胖子。

“是你啊,呵呵,张胖子!”

苏莫寒眉开眼笑,他也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他,而且还是个巡逻守卫,看来有很多事可以问问他。

于是凑近对他说道:“张胖子,你可知道皇宫内的情况?”

张胖子看他身后带着刀,又问这种事情,眼神和表情突然变的冷淡起来,并让随行的几名其他守卫先走。

“苏莫寒,从小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些年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无非就是刺客杀人拿钱的营生,但你问的这个事情我不清楚,这里是皇城,抬手投足,都有人在暗中观察,满城尽是殇帝的眼线,你问皇宫的事,这不是找死吗?”

苏莫寒还没紧张,张胖子倒是紧张的要命,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四周:“前面不远处就是皇宫守卫司,他们才知道皇宫内的情况,你到底问这个干嘛?”

苏莫寒看他那忐忑的样子,似乎自己要刺杀殇帝一样,他笑了笑:“你这胖子,我就是打听一下最近皇宫是不是有陌生人进入,进去的是我亲人,我就是想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胖子,走啦!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苏莫寒刚问完,身后的其他守卫便催促着张胖子,让他快些。

张胖子低声说道:“我只是个巡逻守卫而已,皇城的事你问我还行,皇宫的事,我可不知道,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找我,我还在那个地方住…”

说罢,便呼哧带喘的跑了过去。

苏莫寒扫兴的说道:“哼,等于什么也没问出来,还是靠自己吧!”

随后他继续向前走,可走着走着他总感觉身后有人再跟着,猛回头却看见白灵儿就在身后不到十米的位置,他疑惑的看着她,站在

原地一动不动。

白灵儿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你,你怎么不走了?”

苏莫寒饶有兴致的转着圈看着她:“我说白姑娘,这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的,你跟着我干嘛?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白灵儿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然后说道:“啊,我起来发现你的房间门被打开,人却不见了,我怕出什么事,就跟出来了,发现你跟守卫说话,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所以就没跟上。”

苏莫寒笑了笑:“就不要隐瞒你真实想法了,算了,走吧,前面就是皇宫守卫司,到了一切就知道了。”

他们来到皇宫守卫处,看见两边的守卫在六月的天气里居然还全身盔甲傍身,多少有些辛苦。

于是礼貌的问道:“几位大人,我是皇城城北头的苏家,苏莫寒,想问下这皇宫内最近可有什么陌生人出入?”

守卫二人起初不想理会,可其中一人突然问道:“城北苏家?你是?你是殇帝的?”

守卫虽然知道他是谁,可就是说不清楚,看得另一名守卫干着急。

“你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

白灵儿也惊愕的看着苏莫寒,感觉他的身份很蹊跷。

“对,你想的和你说的都对,所以还请告知。”

而就在他们几人正在说话的同时,在皇宫内缓缓走出了一个人,让白灵儿一眼辨认了出来。

“爹!你真没死!”

白灵儿的脱口而出,让远处的那个人一惊,两眼发直的看着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而他身后跟上来的便是苏星河,只是没发现他哥也在。

“女儿!”

白清河瞬间留下了两行泪,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全身抖动不止。

两名守卫见状,连忙拱手说道:“原来是书院的亲人。”

可那名认识苏家的守卫却有些搞不明白,这个苏莫寒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书院又牵扯到了一起?

“爹!”

白灵儿不管其他,直接奔了过去,一头栽向白清河的怀里,那股温情瞬间感动了他身边的苏星河。

而就在他们往前走时,苏莫寒也怔住了,他看见了苏星河,看见了数年未见的亲弟弟,反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哥?”

苏星河首先叫出了声,疾步跑了过去,来到苏莫寒的身边。

“哥,你怎么回来了!”

说罢,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住了苏莫寒。

“好几年了,终于还能再看见你,我的好弟弟。”苏莫寒也顿时热泪盈眶,心跳不止,自从离家出走,就没和他弟弟这么亲热过,现如今两个兄弟齐聚,让他们俩开心的不得了。

一路上说了很多,苏莫寒和白灵儿分别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最后说到了周天。

苏星河一听周天受了重伤,对自己非常自责。

“都怪我,害我兄弟受伤,我们说好的在客栈前集合,可殇帝把我们留了一夜,如果十三不是为了等我们,也不会受此磨难。”

苏星河一边说着自责的话,一边表情非常凝重,苏莫寒听到他说兄弟,问了句:“兄弟?什么

兄弟?周天是你的兄弟?”

苏星河这才想起来,急忙对苏莫寒说道:“哦,对,忘记跟你说了,我和十三已经结拜,他就是我兄弟。”

苏莫寒听到这,开怀大笑道:“啊哈哈,没想到啊,我苏莫寒回来竟然多了个兄弟,你我本来就是亲兄弟,现在你又多了个兄弟,那自然也是我的兄弟,周天此人忠义老实,聪慧伶俐,这个兄弟你认的好!哈哈”

苏莫寒的笑声很大,让在一旁的白清河父女听着甚是刺耳。

“可,可是十三他现在受伤了,都是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原谅。”

苏莫寒看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笑了笑:“既然已经结拜,就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耿耿于怀,周天他可是玄天宗周黎廷的儿子,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对自己兄弟挂怀。”

苏星河听他这么说,反而自愧不如,跟周天相处这么久,居然没有自己的大哥了解。

“爹?原来书院的夫子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你?”

白灵儿两只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的看着她的父亲,之前那强硬的外表突然柔软下来。

白清河点了点头:“是啊,我当时走火入魔,如果不是夫子,后果不堪设想,而夫子就是为了保住我,不让其他宗门觊觎,所以放在了井中。”

说了这多,白灵儿还是好奇,为什么他们会进宫?

而这件事让白清河与苏星河非常高兴。

苏星河对白灵儿说道:“我们在皇宫内呆了这么久,就是在等殇帝一个答复,而今天一大早,殇帝便答应了我们的请求,真是没白来!”

白灵儿和苏莫寒看着苏星河那高兴地样子,有些不解。

白清河也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殇帝答应我去处理浩天阁的事情了,而且全力支持,会派修行很高的修气者。”

对于白清河和苏星河,这是一件好事,但对于白灵儿和苏莫寒来说,他们反而很担心。

“爹?那浩天阁的人诡计多端,而且擅长诡术和傀儡术,这么危险,为何还要挺身而出,这些不是有书院的夫子负责?”

白清河摇了摇头,看了看前方的路和过往的人群小声说道:“咱们找一家酒馆再说,这皇城的街市人多嘴杂,不方便多说。”

苏莫寒听罢,突然想到:“弟,咱们的家你可否还回去过?不如去家里再说。”

苏星河听他哥说起家,反而有些低落,许久一句话未说:“家?那还有什么家,自从你走了之后,那个家我就没回去过,即使离书院这么近,你不提我都记不起来了。”

苏莫寒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进了书院后,就没看见过我,对于你来说,这家已经不重要,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的家就还在,走!回家看看。”

苏星河听见他哥这么说,本应高兴,但内心却突然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楚,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白灵儿听他们说话,一直有个疑问。

“苏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刚刚皇宫守卫会认识你呢?”

苏莫寒歪头看了看苏星河笑了笑,异口同声的对白灵儿说道:“苏家事,其他人少打听!”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浩天老祖 白灵儿被他们兄弟俩弄得有些上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爹。

“呵呵,这苏家我倒是知道,他们祖传一句话,当时皇城的大街小巷孩童都会唱。”

白灵儿越来越感兴趣,闪着她的眼睫毛一直盯着白清河看。

苏莫寒和苏星河听见她这么问,有些尴尬的相互看了看。

白清河跟在他们的身后小声说道:“不知苏家的这句话如今是否能说出来?”

苏莫寒想了想笑道:“那有什么不好说的,既然是苏家的歌谣,那当然要由我们苏家人自己来唱。”

“哼,家都不在了,还唱什么歌谣,真是讽刺。”

苏星河很显然不想参与他们的讨论,随口说着,而其他人看见苏星河这般样子,也顿时没了兴趣。

“罢了,罢了,还是谈正经事重要,再往前走几十米右转便是了。”

苏莫寒虽然离开皇城这么久,但对自己家的位置还算清楚,虽然皇宫的走向有些变化,但他的家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可以正确的辨别方向。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府邸外,府邸两边分别是两座石雕,雕刻的什么此时已经看不出端倪,上面的灰尘和残叶已经将其覆盖,苏莫寒瞬间抽出身后刀,向上一挥,刀风划过,掀起层层风浪,直接将府邸上方牌匾的灰尘一扫而净,露出苏府二字。

白清河抬眼一瞧,硕大的两个字呈现在眼前,不经感叹道:“苏府这二字应该算是整个皇城内最好看的字体了,没想到保持的依旧这么完整。”

苏星河双眼紧盯牌匾,久久无法转移目光,居然掉下了零星泪水。

苏莫寒将刀收起,推开大门,里面的样子已经破败不堪,简单收拾了下,在大堂的中间站定后底气十足的说道:“这苏府很久没人住过了,大家迁就下,随便坐坐。”

这苏府大堂还算气派,四个人便纷纷坐了下来…..

“言归正传,爹,为何你要参合进来,浩天阁的势力有多大,你不是不清楚,如今书院的夫子还没说要调理他们,你却首当其冲。”

白灵儿依靠在一张椅子上,总觉的她爹做的事很古怪。

白清河看了看这大堂四周,虽谈不上整洁如初,但样貌已经大致呈现,不由得说道:“苏府果然是苏府,就算满院的灰尘,也掩盖不住其恢弘!”

白灵儿看她爹分明没把她说的话放在眼里,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的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白清河摆了摆手,让她坐下。

“女孩子家要沉得住气,难道你不知你爹我之前是什么人?”

白清河这么一问,让苏氏两个兄弟有些惶恐,互相看着彼此然后将目光重新投放在了白清河的身上。

“书院的夫子和弟子都知道,浩天阁是我创建,更是我当时散手不管,如今我已经从井中出来,这件事就应该由我来平息。”

“再者,那浩天老祖本来就是当时我托付之人,如果我不出面,又如何能让他露面,所以这件事只能我去办,其他人就算将浩天阁连根拔起,想要见到浩天老祖,那也比登天还难。”

白清河的言之凿凿,让苏氏兄弟也一时间无法搪塞,但刚刚与父亲见面的白灵儿却死活不肯,他朝着苏星河那边望去,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丝的犀利和肃杀。

“苏星河,你是书院的弟子,浩天阁关乎找整个天下修气者的安危,你们书院难道就不做点什么吗?非要让我爹强出头吗?”

面对白灵儿的质问,一时语塞的苏星河不知如何作答,整个气氛陷入无限尴尬中。

白清河看他如此为难书院弟子,有些生气的皱眉厉声说道:“灵儿,我知道你刚刚见到我,之前几年都认为我死了,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出来,一定要为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来修正…..我!”

白清河还要继续说,被白灵儿一句话打断了。

“那娘呢?自从你被杀死的消息传到我们母女的耳中,娘她就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如今重病在床,你又如何对得起她?”

白灵儿一边说,语气一边加重,让旁边的苏氏兄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白清河听到她的妻子还在世上,双眼的瞳孔突然放大,自从他从井中出来后,一心只想着两件事,第一件找到女儿,第二件除掉浩天老祖,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有他的妻子,他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处理,看着苦苦哀求的女儿,突然有种痛心的感觉。

他渐渐低下了头,对苏莫寒说道:“你在北陌生活的时间比较久,不知….”

白清河想问苏莫寒自己的妻子当真还活着,想做个考证,谁知聪明的白灵儿一下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怎么?你难道不相信娘她还活着?”

说罢,从自己的脖子上拽下来一内玉佩,扔给了她父亲。

白清河接到后,整个人都蒙了,脑袋嗡嗡作响,原来他手中的玉佩是感应石,是当年他送给他妻子的,这块感应石如果长期佩戴,就会与主人融为一体,如果是绿色,那就表明人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清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悔恨之意突然迸发,让其他人包括白灵儿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爹,如今娘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就算你想对付浩天阁的人,也请等娘安心走后,再处理….”

白灵儿哭啼的样子,让白清河伤心欲绝,他紧紧握着感应石,声音沙哑的对白灵儿说道:“好,爹答应你,只要你娘没事,我从今以后便会护她安全,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们母女俩有害之事!”

苏星河也被他的这种言语深深折服,不愧是自己的师兄。

“哼,真是大言不惭,你有什么能耐可以活到那时候?”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耳旁,苏莫寒看着外面,聚精会神的一瞧:“呵,说谁谁就到,还真是不给人一点喘息。”

说罢,便抬步冲了过去。

而刚刚门口说话的人正是浩天临坐。

苏莫寒这一贸然冲锋,还没等到浩天临坐的身边,就被一拳崩飞,差点将大堂祭祀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弄倒。

苏星河看见自己的大哥被打,想跟着上去拼杀,却被他哥一把手

拽住:“你不是他的对手。”

一边说,一边把头转向了白清河。

而此时的白清河看着眼前的浩天临坐,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们浩天阁的人总是喜欢以面具视人吗?”

浩天临坐听罢,将双手漏了出来,居然手上还戴着黑色手套,真是把恶人的身份做到了极致。

“这点还不是要问你吗?我的阁主大人!”

浩天临坐突然一句话,没有让白清河如何,却被白灵儿所唾弃。

“我呸!我爹当时是创立的浩天阁不假,但如今你们浩天阁所做的事都是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坏事,又怎么可能是我爹当时的初衷?”

白灵儿的忿不平,让苏星河也鼓起了勇气,一把推开拽着他的大哥,上前一步不屑的说道:“书院和浩天阁,早晚有一战,你认为你们浩天阁的浩天老祖,当真是我们夫子的对手不成?”

苏星河如此较真,换成他人,浩天临坐肯定要骂回去,可听见是夫子,不得不有些害怕,便什么话也没回应,场面极度安静。

白清河仔细看了看他,走到他的身边,虽然戴着面具,但双眼依然能看得清。

白清河站定后,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指。

白清河两眼注视着他的双眼很久,过了片刻白清河渐渐笑道:“多年未见,就算你全身被打碎,哪怕就只剩下这对眼睛,我也认得你!”

随后白清河向身后走去,自言自语:“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着急找夫子寻求帮助,你认为你有机会撑起整个浩天阁吗?”

随即,猛地转过头,目光犀利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单指指着那个浩天临坐,恶狠狠的说着。

白灵儿听她爹突然这么说,心中咯噔一下,急忙问道:“爹?难道这个人就是当时你托付的人,难道他就是浩天临坐?”

说罢,除了白清河,其他三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爹?”

白灵儿连问两句,但白清河依旧不吱声,只是那么指着他纹丝不动。

那浩天临坐,慢慢将面具摘下,那张面孔露出的一刹那,差点让其他人作呕吐出来。

“呵呵,白清河,你看我的脸!如果我不把浩天阁交出去,不仅我的脸会这样,我全身都会这样。”

白清河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不管是浩天临坐,还是浩天阁暗探,或是说浩天阁的阁使,面具之下居然如此狰狞,像是被人用刀剑胡乱划过一样,惨不忍睹。

“你是说,现在的浩天老祖,并非是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清河仔细回忆起当年的景象,可不管怎么想,他当时都是把自己的笔记交给了此人,但为何浩天老祖会横空出现。

那浩天临坐再次将面具慢慢戴上,然后很平和的对他们说道:“想知道浩天老祖长什么样子,到底是谁?接下来的机会不容错过,浩天老祖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请你们还有周天前去见见他,到那时一切自然分晓。”

白清河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向前走了几步,却被女儿用双臂挡在了身前。

“爹!不能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对峙浩天阁 白清河看向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不放心,可在他心中,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谁把当时的浩天阁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对白灵儿说道:“这件事我必须去做,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说罢,他抚摸了下白灵儿的手背并拍了拍,对这个浩天临坐说道:“当初你是第一个投入我门下的,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多少也是我造成的,这次你带我去见浩天老祖,希望回来时跟我一起。”

而此人却一直犹疑,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你是想让我摆脱浩天阁的控制?我何曾不想,但此一时彼一时,浩天阁中每年都会竞选新的阁使,而阁使的权利仅次于浩天老祖,只要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世人转变对浩天阁的认识。”

白清河很认真的听着,随后眼神略有轻蔑的回应道:“好了,其他的不用多说,现在就带我去吧!”

此话刚说出口,就看见白灵儿跃跃欲试,她还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冒这种风险,而她身后的苏莫寒却把她牢牢抓住。

“你父亲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已经做了完全准备,白前辈既然刚从井中出来,他想做什么,难道你还要管?”

苏星河也在一边嘀咕着:“就是啊,他才摆脱控制,现在你又阻碍他的行为,这又何苦?再说,白前辈可是高手,修为境界虽然不高,但功法却仅次于夫子,又有何惧?”

两个人分别劝着她,可白灵儿仍是十分担心。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个浩天临坐突然说道,并看了看他们四人。

“浩天老祖虽然答应见你,但更想见到周天,也就是书院十三,如果他不跟着,恐怕见到老祖根本不可能。”

他说完这句话后反而让白灵儿松了口气,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我危险。

可换做她的父亲,白清河此时却异常愤怒,厉声对面前的浩天临坐说道:“你们老祖还真是想得好,书院的人都知道周天有什么,背负着什么,让他来,你凭什么?再者,自从周天来了书院,就被夫子和其他同门师兄弟看重,而且他体内还有陆吾防身兽,就算将他带过去,你们的老祖真能摆平?我看看未必吧。”

白清河故意将语气压低,然后将事情故意说的很严重,虽然他说的无可厚非,但听在耳中的浩天临座却有些疑惑。

随后转身一阵黑雾渐渐升起,转眼间不见了影子。

白灵儿这才放下心中担忧,对她父亲语重心长的说道:“爹,这件事以后再提,他浩天阁的人想见你,就是想把你控制起来,浩天阁是你所建,一旦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此事,那浩天老祖又如何?”

白灵儿分析的头头是道,可白清河并没有听进去,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大约不到两三个时辰,他们决定回书院看看受伤的周天到底如何。

临走时,因为苏莫寒不是书院的弟子,他跟着去有些不合适,所以他决定留下来。

“弟弟,你先和他们回去吧,这里我收拾下,有什么事来找我便是。”

苏星河才和他大哥见面,这就要离开,很不情愿,但周天又受伤在身,有些左右为难的他不知该如何做。

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认为周天此时最重要,最起码他的大哥已经回来,也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相比起来,此时的周天更需要照顾。

于是他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大哥,我先回去,十三一旦好了,我就立即回来。”

而与此同时,在书院内。周天被白风尺送了回去,被王然然看到,急忙将他背到了房间内,并叫来了书院所有人。

徐庆年得知后,第一个冲了过来,看见周天满嘴的血渍和身上已经被鲜血浸湿的衣服,瞬间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扭过头对王然然大声说道:“谁,究竟是谁把少爷弄成了这样?”

王然然无故被喊,有些委屈,一脸的无奈,张开手臂耸了耸肩:“我也是刚刚看见他躺在书院门口,若不是我经过,恐怕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

徐庆年连忙将周天的手腕抬起,并许久没有说话,眉头紧皱。

“这伤势根本不是修气者造成的,他的筋脉差点被毁,幸好气海还在,这明显就是浩天阁所伤!”

在一旁的宋暖暖看见周天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看,转脸凶巴巴的自言自语:“这些浩天阁的人,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十三!”

古一刚要上前用自己的吊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吠。

古一心头一震,转头一瞧,一条足足有一人高的大狗在屋外看着他们。

宋暖暖看见后,嘴角略微上扬,刚才的愤怒,突然消失了,反而兴奋了起来。

而此时在张慢慢房间里照顾的关七七也听见了声音,关七七脾气暴躁,徐庆年并没有让其他弟子告知他有关周天的事情。

“小黑?是小黑?”

关七七也逐渐笑了出来,似乎这条狗对于书院的弟子们很熟悉。

徐庆年慢慢把周天的胳膊放下,也转身向屋外看去,随后有些惊讶的问道:“老三?这么快就回来了?”

原来屋外站了一个人,手里正拉着一条绳子,而这跟绳子的另一头就是这条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书院的老三,华北北。

正如夫子临走时所说,六月正是书院所有弟子聚集之日,但没想到老三居然是第一个回来的。

华北北之前是在距离皇城,距离东楚最远的地方,不可知之地最难的任务。据说远在四个大陆之外,是个神秘领域,夫子多年就想探究此地,而华北北虽然书院排行老三,但功法和修为却仅次于夫子之下。

所以派他去自然最合适不过。

古一的吊坠虽然是夫子所赠,实则是夫子的老师在不可知之地获得而来。

吊坠感应到华北北的到来,顿时不停的在古一腰间来回摇曳。

“三师兄?好久不见,还是那般英朗!”

华北北虽然名字听上去很内秀,但貌缺十足霸气。

他大声笑道:“哈哈,都说书院的徐庆年,徐前辈回来了,没想到

还果真如此。”

说罢,便深深鞠了个躬,对徐庆年行了个礼。

徐庆年走上前认真看了看观察的很仔细。

气煌境十层,没想到最近这么厉害了,多年未见他的小黑也长这么大了。

正当徐庆年想着的同时,关七七也赶了过来。

“干什么?都围在我十三师弟的房间前干嘛?怎么现在十三的名声这么大,老三这才刚回来,就来看十三了?”

本来关七七在说玩笑话,可一进去发现周天在躺着,脸色发白,并且全身僵硬,似乎命在旦夕。

便毫不犹豫的来到了周天身旁大声喊道“这究竟是谁做的!谁敢打伤我们书院的弟子,还真是胆大包天!”

关七七全身瑟瑟发抖,一脸的怒火看着徐庆年:“徐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三他有没有事?”

徐庆年看他这么火爆,本不想告诉他真相,可看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最终还是把他的猜测告诉了他。

关七七握紧拳头,双眼通红,忘掉了老三回来的事情,怒发冲冠的扬声吼道:“又是浩天阁,欺人太甚!”

说罢就要冲出去,其他弟子根本拦不住,还好有徐庆年在,一把便将他拽到身边。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夫子的话,夫子临走时就说过,什么事都不能让你知道,即使你的性格比张慢慢好一些,但脾气却是最火爆的,你就这么去找浩天阁的人,有什么用?就算浩天阁承认这是他们所为,没有夫子的情况下,你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时华北北走了进来,身体虽然说不上强壮,但九头身的他,走在街上往往被所有女子所青睐。

“浩天阁?”

“不错,浩天阁,这群家伙一直找十三的麻烦,还一直找书院和皇城的麻烦,你看十三的样子,我是忍不了了。”

关七七的脾气属实九头牛都拉不动,眼看就要冲出屋外,又被华北北给叫住了。

“浩天阁的浩天老祖现在应该还在不可知之地,看来这件事有些蹊跷!”

华北北继续说道:“浩天阁卷土重来,夫子早已经告诉了我,还让我在不可知之地暗中调查,却没想到让我发现了他们阁主浩天老祖的下落。”

关七七才不管什么浩天老祖,气急败坏的就想出去寻找打伤周天的凶手。

“二师兄!你不要冲动,这件事远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浩天老祖我见过,也说话过,他是想重新回到世人的视野中,但一直没有行动。”

徐庆年听见他这么说,有些诧异,急忙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浩天阁的行动,浩天老祖根本不知道?”

华北北慢慢点了点头:“的确不知道,很可能是浩天阁内部人自己定的,也有可能是浩天阁自己出了问题。”

“总之,这一切,恐怕要当面与浩天阁对峙问清楚的比较好!”

徐庆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辞,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照你这么说,浩天阁现在所做之事,根本没有浩天老祖的指示,那他们发号施令的人到底是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希望一切都好起来 不止徐庆年这个反应,包括此时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在疑惑,浩天阁一直在为非作歹,如今却说这些都不关浩天老祖的事,多少有些想不通。

“二师兄,你说夫子派你去不可知之地,那地方到底在哪?为什么在现有的版图中根本看不到。”

古一纳闷的问道。

华北北想了片刻摇头说道:“这地方过于神秘,怎么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总之他是在西涣之地的北面,至于通向哪里不得而知,如若不是当时夫子指引,我未必也找得到。”

“话说回来,这个躺在床上得就是咱们书院新收进来得弟子?十三?”

周天自从入了书院,不管是在书院内的弟子,还是书院外的弟子,都知道他的存在,初次看见他,却躺在床上,多少给华北北的印象里带了些许的柔弱感。

“嗯,他就是十三,是夫子最后收的一名弟子,叫周天。”

华北北上前仔细看了看笑了笑:“夫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尽管他现在躺着,但身上散发的气息依然能感受得到,只是他….”

华北北欲言又止,侧头看向身边的徐庆年。

“徐前辈,十三身体里可是有?”

徐庆年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不错,他体内有另一股气体,是噬魂之气,同时也是浩天老祖一直想要得到的,所以你刚刚那么说,着实让我吓一跳,如果这些天这些事不是浩天老祖所为,那又会是谁想得到噬魂之气?”

华北北听徐庆年这么说,自己也开始犯起嘀咕:“莫非这浩天老祖不止一人?为何你们说的和我看见的完全是两个样子,到底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但不管怎样,华北北的回归,还是给其他弟子带来欣慰的,尤其是宋暖暖和王然然,华北北的棋术可是数一数二的,王然然在书院本来就无聊,每日自己和自己下棋,这回华北北回来,让他高兴地不得了。

“二师兄,可有兴致与我杀一盘?”

王然然是个心底藏不住秘密的人,着急的心情溢于言表。可在旁愁眉苦脸的古一最看不上他那不学无术的样子。

“我说你不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下棋那点破事,现在正值六月,书院的弟子都要齐聚一堂,说一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下棋的事以后再说。”

“再说,你看看咱们书院,如今十三身负重伤,大师兄也在调养,夫子又不在,你居然还能下棋,你真是不长心啊!”

听着古一的埋怨,王然然没反驳什么,现在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的确不应该此时提出来下棋的事。

于是他缩了下脑袋,向后退了一步。

华北北笑了笑:“看看把他说的,王然然下棋都是以黑白棋为武器,如果棋局够深,无法让人破解,那么他手中的黑白棋便是天下无敌,世间草木人数,都属棋子,而你又手握棋子,这种感觉怕是除了王然然,其他弟子根本无法体会得到的,我说的是吧?”

王然然拼了命的点头,好像找到知己一般。

而除了徐庆年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其他人一头雾水,互相说了几句后,各自散去。

最后房间中就只剩下华北

北和徐庆年两人。

“徐前辈,刚刚古一说大师兄他?”

徐庆年微微点了下头,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与华北北简单的陈述了一遍。

听后,华北北多少有些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井中人突然跳了出来,而且还重伤了大师兄,但具体事情他还是要等夫子回来才说得清楚。

转眼到了深夜,华北北长期在外,日思夜想都想回到书院看见自己的师兄弟们,可这次回来,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依靠在潇湘水榭旁,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突然一阵咳嗽打破了沉寂,听声音是个女子,书院内如今就只有宋暖暖是个女子,华北北并没有多想,可咳嗽声接二连三的频繁发出,不觉让他有些疑惑。

他轻轻地来到宋暖暖的房间,刚要敲门,里面又传出一阵撕裂般的咳嗽声,可转念一想,白天宋暖暖的样子明明很正常,难道是有什么病症她在刻意隐瞒?

想罢,他敲了敲门。

咚咚!

无人回应,华北北寻思了片刻,这大半夜的敲女弟子的门,的确有些不妥,于是转身就要离去。

正当走开时,门被吱嘎的打开了,神情紧张的宋暖暖走了出来。

“三师兄?你?”

宋暖暖的眼神明显有些恍惚,打眼望去就有什么事在隐瞒,可作为她的三师兄,也不好直接问出来,于是他婉转的问道:“师妹是有什么事?咳嗽的这么严重?还是?”

华北北一边说,一边看向她的身后,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在晃动。

宋暖暖一时紧张,差点跌倒,华北北立马扶住说道:“师妹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我是你的三师兄,没什么可隐瞒的。”

话虽如此,但宋暖暖还是不肯:“三师兄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咳嗽是因为这深夜有些凉,突然感觉身体不适才咳嗽了几声,如果打扰到三师兄,真是抱歉。”

宋暖暖的话语突然变得陌生,让华北北多少有些不悦:“师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是有些着凉,那就睡觉时把窗户关好。”

“如果真的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宋暖暖紧忙摇着头,将身上的衣服紧紧拽了一下,好像生怕被别人发现什么似的。

华北北想了想,既然师妹不想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再问下去估计也不会说什么,于是就转身走掉了。

宋暖暖站在原地看着华北北走远后,马上回到了房间内,并点燃了蜡烛,将胳膊上得袖子撩开,三道抓痕依稀的出现在她粉嫩的皮肤上。

她冷眼看向左侧,原来叶幽幽已经醒了。

刚刚的咳嗽声就是叶幽幽传出来的,三道抓痕也是刚刚她所导致。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是书院,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发出任何响动,刚刚来的是三师兄,按照他的修为,杀了你轻而易举!”

宋暖暖一边用银针对抓痕消毒,一边对叶幽幽恶狠狠地说着。

而此时叶幽幽身体里的傀儡术还没有消除,被宋暖暖这么威胁,很不自在。

“这里是书院?我怎么来的?你想对我怎样

?”

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宋暖暖转头看她双手环抱着身体,似乎她被欺负一样,气愤的双手叉腰说道:“什么我会对你怎样,明明是你把我伤了,反到头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楚楚可怜,如此做作,真不知道十三看上你哪了?哼!”

宋暖暖将蜡烛吹灭,黑灯瞎火的躺在床上嘟囔着:“你已经躺在我的床上好几天了,既然你已经醒了就在那坐着吧,如果你想跑,或者要偷袭我,你可想好了,后果自负!”

说罢,侧身睡了过去。

“十三?十三是谁?”

叶幽幽有些好奇。

“你不要再说话了,很晚了,十三就是周天,从小和你青梅竹马,他…..”

宋暖暖的困意十足,一边说一边睡了过去。

而叶幽幽听到周天两个字,瞬间脑袋嗡的一声,一阵头疼袭来,她捂着脑袋,咬着嘴唇,不知为何自己听到这两个字会这么大反应。

看着宋暖暖熟睡的背影,轻声自言自语:“周天是谁?青梅竹马?到底是谁?”

越想越痛的她不由自主的双膝跪在了地上,那种疼痛感如同撕裂般,像是要把她的脑仁撕开一样。

次日凌晨,宋暖暖照常起床,一个转身看见桌子上趴着的叶幽幽,微微笑了笑,心里暗想:这丫头还算听话,让她坐一夜,还真的坐了一夜,谁让她把我抓伤的,看在你是十三的青梅竹马,还是把你扶到床上吧。

于是起身走到叶幽幽的身边,想叫醒她,可怎么叫唤就是没有任何动静。

宋暖暖慢慢看向叶幽幽的脸颊,突然发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团黑雾,宋暖暖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去,将房门反锁。

跑到了徐庆年的房间后用力敲着门。

徐庆年困意十足,揉着双眼,看见是宋暖暖,居然还穿着睡衣,速度极快的转过身:“我说你怎么穿着这身就跑出来了!”

宋暖暖看了一眼自己,没管那么多:“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叶幽幽,叶幽幽醒了,而且脸颊上泛起黑雾,赶快去看看吧!”

徐庆年听后,心中一紧,夺门而出,疾步跑了过去。

来到宋暖暖的房间后,看见叶幽幽还趴在桌子上,于是小心翼翼的上前看了看。

没过一会,徐庆年却诡异的向宋暖暖笑了起来。

宋暖暖看见徐庆年那个笑容,顿时一袭凉意涌上心头:“徐,徐前辈,你,你怎么了?”

徐庆年躬身将叶幽幽平放在了床上,随后起身对宋暖暖笑道:“这浩天阁的傀儡术,我可算是找到缺点了。”

“这傀儡术离开操控者越远,效果就越差,叶幽幽脸颊上得黑雾就是傀儡术的气体,现如今已经从体内窜到了脸颊上,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消失。”

宋暖暖听后,也觉得非常高兴,于是接着说道:“希望这一切都会很快的好起来,但徐前辈,还需要多久?现在十三也身负重伤,能不能保证在十三好起来之前她也能好过来!”

徐庆年听到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要靠她的造化和内心的坚持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醒来的?。”

第一百二十章 你不服? “驾!驾!”

一人快马飞驰于皇城之外的濮阳村,村庄人数有限,却是夕云宫直通皇城的必经之路。

“让开!让开!”

骑马之人不敢减慢速度,似乎身后有人在追赶。

村上的百姓见状,纷纷向两边退去,马蹄掀起的尘土胡乱飞扬,弄得乌烟瘴气。

而仔细一瞧,此人居然是夕云宫的四大护法其中的青木,他速度极快的通过濮阳村,刚要到村口,一个蒙面人以一己之力,一拳就将青木的胯下马打翻在地。

由于青木的封天刃赠与了周天,手上并没有武器,可气王境不是摆设,他看见此人挡着自己的去路,当马匹被打翻的刹那间跳马跃起,直接就是一掌隔空打过。

蒙面人顺势躲过,站稳后大声说道:“夕云宫的护法也不过如此,这么着急,想必是要赶往皇城求助的吧?”

青木头皮一紧,眉头紧锁:“你是何人?竟敢拦我去路!”

“身前功与名,腾云与天竞,你没听说过?”蒙面人居然在他面前念起了诗,让青木顿时觉得可笑。

“什么功与名,浪费时间!”

说罢,疾步向他奔去,随手就是两掌打过,可被此人轻而易举的抵挡,而没有费半点力气。

青木一怔,虽然没听说过他念的诗词,但此人的修为绝对很高,只不过被他隐藏了。

能隐藏自己修为的人,肯定不简单,可青木身上还有重要事,绝对不能耽搁。

他心底一沉,观察此人许久,悄悄从袖口滑落出一把短刀,刀口被阳光映射的分外亮眼。

“封天刃不在手里的青木,还是青木吗?浩天老祖果然说的没错,你们夕云宫只是殇帝前最薄弱的环节,把你们夕云宫的人除了,殇国便门户大开,你今天所要做的事,怕是完不成了。”

说罢,蒙面人右手戴上一只白色手套,而手上却没有任何武器。

“一指开天,二指定苍生!破!”

随着那个人一声之后,只见一道明晃晃的刀影像青木砍来,可让青木瞠目结舌的是,此人手上并没有任何武器,却能挥出如此雄厚的刀风,青木连忙用手中短刀抵挡。

可不幸的是,那刀影竟笔直的切断青木的短刀,从上至下把青木劈成了两半,场面极其残忍,四周喷溅的全是血,瞬间染红了他面前的地面。

蒙面人慢慢走到被砍成两半的青木面前,弯身捡起青木生前的那把短刀,已经被砍成两截,不由笑道:“如果你的封天刃还在,或许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可惜啊四大护法中刀法最精湛的手里却没有了刀,你不死谁死?”

说罢,面无表情的继续朝着村外走去。

在书院中,周天因为重伤,过了一日还算好转,但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头疼不止,双眼迷离,睁开眼想起身,却仍旧无法动弹。

“你醒了?”

原来是宋暖暖,在他的床边。

“你怎么样了?”

宋暖暖看见周天睁开了双眼,心中很高兴,可看他还是有些难受

,于是轻声问道:“可还是感觉疼痛难忍?”

周天摇了摇头勉强的笑着说道:“还好,还好…..”

宋暖暖看他如此难受的样子,刚刚还是高兴万分,又突然愁容满面。

“你先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我去找徐前辈。”

而此时在无名水榭中的徐庆年却还在想着叶幽幽的事情,看见宋暖暖焦急的跑来,有些纳闷的看着她。

“怎么?”

“徐前辈,周天醒了!”

徐庆年一听是周天醒了,顾不上其他,疾步跑了出去,向周天的房间奔去。

来到周天的房间,让徐庆年和宋暖暖惊讶的是,周天居然下地自己走动了。

徐庆年连忙上前想扶着他,可周天却不想,一把推开徐庆年笑道:“老徐,我现在只是有些头痛,其他的还好,用不着扶我!”

周天天生好强,自从在天堑镇被叶文生踩在脚底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受到重创,他看了看徐庆年和宋暖暖,摇了摇头打着趣:“嗨,我没事,老徐,苏星河和白清河前辈是否回来了?”

徐庆年叹了口气:“他们还没回来,可是你的伤势,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筋脉混乱,虽然修为气海没有被毁,但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你还是不要多走动,在床上休息吧!”

周天听他这么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虽然手脚无力,口干舌燥,但除了脑袋,其他部位还好。

“没事,夫子还没回来?其他师兄呢?”

宋暖暖见他第一时间就问起其他师兄的事情,不忍心的说道:“三师兄回来了,其他弟子应该此时此刻在习武场,至于夫子,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周天听见三师兄回来了,十分惊讶,心情激动的踉跄的走到房间门口,面对徐庆年急切的问道:“三师兄?我来书院这么久,还未见过除了你们其他的师兄,快,快带我过去!”

徐庆年看他行动不便的样子,并不情愿:“还是如我所说,你还是安静的修养吧,等会他们自然会来看你!”

话音刚落,周天房间的门口又来了一个人,此人看上去好像也是大病初愈,有些疲倦。

“十三!”

周天听声音便知道此人是谁,回头一瞧热泪盈眶:“大师兄?你,你好了?”

徐庆年侧头一瞧,果然是张慢慢,他认真看了看,张慢慢脸色红润,气息平缓,看来已经恢复的八九不离十。

“嗯,好了,听说你也受了伤,还是浩天阁所赐,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下地走动了,比你大师兄我强多了!”

张慢慢笑着说道,用余光看了看他身边的徐庆年却低着头。

“怎么了?徐前辈,是因为我的伤势而担忧,还是有什么事心里过不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打伤我的正是井中人,而这个井中人便是白清河白前辈,这算什么,都是同门弟子,又是前辈,跳出井,伸展一下打了我一掌,又能怎样?如果他只想要我命,我怕是早已经死翘翘了。”

徐庆年还在寻思怎

么向他解释,没曾想那日他已经看出了打他的人是白清河,反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可听他如此说,还是很欣慰的。

徐庆年将张慢慢扶到了周天的床边,让周天也坐了下去。

“你们俩现在身负重伤,即使现在看上去还好,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夫子在临走之时,强调过你太过冲动,但凡你醒了,绝不能让你胡乱作为,而少爷你,夫子也说过了,决不能让你再出事,希望你们能听夫子的嘱托,不要让我难做!”

徐庆年说了一大堆,张慢慢很不耐烦,笑道:“好啦,我知道了,我现在大病初愈,胸口那一掌现在还隐隐作痛,我还能去哪?再说,刚才起身时,并没有发现其他弟子?可是有什么事,都出去了?”

宋暖暖看见大师兄已经差不多恢复,而且还有心思开玩笑,喜出望外的说道:“嗯,三师兄回来了,现在其他弟子应该在习武场和他切磋。”

张慢慢和周天一个反应,也雀跃的跳了起来:“什么?华北北回来了?这小子,自从去了不可知之地,就一直杳无音讯,走!去看看!”

说罢,从床上站了起来。

可周天却被徐庆年牢牢看死。

“老徐,就让我过去看看,又能如何?”

徐庆年摇着头,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少爷,你的伤势比张慢慢严重的多,如果再有闪失,让我如何与夫子交代,又如何…..”话说一半,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

张慢慢看周天的样子,的确不能走动,于是安慰的说道:“十三,听徐前辈的话,我看你面容憔悴,手脚还有时候不经意的抖动,不适合长期的走动,更别提去习武场了,那里风很大,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们所有师兄都无法对夫子交代。”

周天听他们的劝说,只有点头同意了,重新又回到了被窝中。

张慢慢笑了笑,转身向门外走去,宋暖暖疾步跟上,扶着他走向习武场。

到了习武场,张慢慢看见关七七在与弟子们切磋,并听见他大声说道:“怎么?王然然,你不服?”

王然然将手中的黑白棋棋子撒向关七七的脚下,并放狠话说道:“如若不拿出我看家本领,你真以为我好欺负!”

说罢,只见关七七的脚前分别出现了数名穿着黑白衣服的人影,张慢慢定神一瞧,对宋暖暖说道:“你看,这王然然的黑白棋如今这么厉害,所召唤出的黑白人影,居然各个都是气尊境,真是让人惊叹!”

随后,只见那数道人影围绕关七七左右,瞬间关七七的周围似乎被黑白飓风笼罩,让他一时间无法破除。

此时在一边观察的华北北嘴角上扬的说道:“王然然这小子,这应该是他刚刚研究出来的棋局,关七七根本不懂下棋,看来要纠缠一阵子了。”

这时的关七七已经被这黑白人影弄得心烦意乱,大声喊道:“老三!快把这该死的棋局破了,烦死我了!”

华北北笑了笑,向前刚要破解,歪头一瞧,远处的张慢慢映入他的眼帘,惊讶的疾呼:“大师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蒙面人 华北北一句大师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不远处。

“大师兄没事了?”关七七看见张慢慢心情激动不已,可周围的黑白人影依旧在困着他。

“王然然,赶快把你的破棋子收走,我要去见大师兄!”

只见王然然从背后抽出棋盘,双手在空中向后一拉,那黑白人影所产生的飓风瞬间消失。

张慢慢踉跄几步,想上前与师弟们会和,可身边搀扶的宋暖暖却一个劲的将他往后拉扯。

“大师兄,你刚能起身行走,不便做太大的动作,让他们来找你便是。”

张慢慢不耐烦的看着宋暖暖,无奈的摇了摇头。

眨眼的功夫,所有弟子就来到了张慢慢的周围,各个面带微笑。

“大师兄,怎么样了?白前辈的那一掌估计很厉害吧,看你已经昏迷数日,总算是看到能站起来行走了!”

王然然的话说完,引起一片哄笑,关七七瞟了他一眼:“王然然,你修为差劲,没想到这说话的能力也这么差劲,真不知道为什么夫子当初会收你为弟子!”

王然然听关七七这么讲,气不打一处来,还想与之切磋一番,但在场的其他弟子心里都很清楚,关七七脾气暴躁,刚刚被王然然困在黑白棋子之中,有些不服气,所以想发泄一通。

古一暗自捅咕了一下王然然:“你能不能别说话了,一个是大师兄,一个是二师兄,那二师兄无非就是被你刚刚困住,又被那么多人看,有些丢人发发牢骚罢了,你倒好,一个劲的要切磋…..”

王然然想了片刻,感觉不可理喻,简单的和张慢慢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转身走掉了。

而张慢慢看见了弟子中的老三,顿时哽咽的说道:“老三,你终于回来了,时隔多年,终于看见你了,你不知道书院的弟子是多么盼望你的回归。”

关七七其实也很希望华北北的回归,只是他脾性刚硬,如果不是必须,他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呈现出多愁善感的一面,于是笑道:“嗨,大师兄,你看你这样子,老三回来是应该高兴的事,再说你现在已经差不多痊愈,更是双喜临门。”

华北北心情温顺,并且平时对任何人都非常平易近人,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做过多遮掩,他听到大师兄这么挂怀自己,突然两滴泪花蹦了出来。

“大师兄,我回来时,知道你受伤没有醒来,就一直期待和你见面的时刻,没想到如今真的见到了,却不知该说什么,莫名的心酸很不好受!”

华北北的言辞每一句都直戳弟子们的内心,虽然成为书院的弟子,是个光荣的事,但他们背负的责任却是普通人的数倍,每年书院的弟子都会被派各种任务,去各种地方,恰恰很少互相陪伴,如果不是周天来书院,想必现在书院内空无一人,只有扫地的胡三海。

弟子们互相感慨了片刻,随后华北北说道:“我看了一眼大家,现在这个时辰,应该过不了多久,其他师弟就会回来了,这次回归书院,主要还是夫子的命令,说什么这次六月的聚集,事关重大,所有弟子尽

可能的赶回来。”

“这不,我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谁曾想自己倒还是真的第一个达到的。”

说了这么多,所有弟子都巴不得现在就给张慢慢和华北北接风洗尘。

“师妹,周天,十三怎么样了?是否已经醒了?”

关七七还有些担忧周天的身体,侧身问了问宋暖暖。

“嗯,十三师弟已经醒了,听说三师兄回来,很着急的想出来看看,可被徐前辈百般阻挠,说是怕他在受什么伤,如今应该还在他的房间内。”

关七七听后,觉得徐庆年做事莫名其秒,这里是书院又不是嘈杂的街市,有什么危险的,随后便对华北北说道:“老三,你应该知道周天这个小子吧?现在他醒了,咱们去瞧瞧这个小师弟?”

华北北乐此不疲的点着头:“好,这么个神奇的少年,我倒是要看看。”

说罢,拿出玄天无量尺,纵身跃起不见了踪迹。

其他人见状,也焦急万分的踏上了各自的玄天无量尺,朝着周天的住所飞去。

都在书院内,他们脚下的玄天无量尺根本还没有达到最高时速,就已经到了目的地。关七七急忙落地,跑了过去。

一开门,就发现徐庆年在周天的床边默默守候,而此时的周天其实已经醒了很久,但看徐庆年却不敢打扰。

简单的挥了挥手,却还是惊醒了徐庆年。

徐庆年擦了擦眼睛,瞪眼一瞧,这大门边上堆积了一群人,他再认真瞧了瞧:“好家伙,你们怎么都挤在少爷的房前,少爷可是需要静养的人,可万万不要跟他说过多的话。”

随即,徐庆年就挤出了房间门口,并厉声说道:“如今是六月,你们简单的看完聊天就都出来集合吧!”

华北北看见周天醒了,于是凑上前,准备跟他握个手,可没想到的是,周天第一眼看见三师兄,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这世间还真的有如此俊美的男子,真是受教了!”

周天勉强将手抬起,与华北北简单的握了握手说道:“十三师弟是吧?清原谅这才刚刚和你认识,今后十三在书院有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来找我,不是问题。”

就在他们互相热忱的说着话的同时,古一的吊坠突然亮起了白色。

古一有些慌张,不由自主的说道:“这该死的吊坠,自从夫子走后,闪出的亮光一日比一日奇怪,究竟是怎么了?”

华北北听他这么说,疑惑的看了看他的吊坠,自言自语:“这吊坠是夫子稀罕之物,交给你就是有你的任务,这表盘明显指向东北侧。”

“可书院并没有东北侧的山门,事有蹊跷,等会如果真的发生不好的事,还请你们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话音落,一阵妖风四起,将房间内的桌椅板凳差点掀飞,周天躺在床上心神不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个人背着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关七七一惊:“来者何人?”

说罢暗自心想:这书院的分布

虽然也不算很难,但如果从书院的正门经过,找到这里来,如果不是书院的弟子,其他人又如何能做到?难道此人曾经也是书院的弟子不成。

关七七刚要上前询问,那人就慢慢向他们这群弟子前走去。

“夫子不在,我倒是要看看浩天老祖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关七七听到他说浩天老祖,愤怒之意顿时陡升,周天的负伤,他本就耿耿于怀,没想到今天却亲自送上了门,于是疾步冲了过去。

关七七的修为很高,而此人面对关七七却毫不示弱,没有浪费半点世间,就将关七七掀翻在地,居然无法起身。

而此时的华北北心头一紧,他这次回来已经说过,浩天老祖在不可知之地,为何这个人还说是浩天老祖的安排,于是厉声问道:“你可是浩天阁的人?浩天老祖明明就在不可知之地,怎么可能派你来挑衅书院?”

“你究竟是谁?”

周天也很想知道此人是谁,居然能将二师兄打的如此惨状。

华北北将关七七小心的扶了起来,并转头对这个陌生人说道:“哼,光天化日,还戴着黑色面具,看来真是浩天阁的人不假,知道浩天阁一些过往的,却寥寥无几,想必你也是个浩天阁老人,你究竟是谁?”

蒙面人想了片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并笑道:“不错,这世上还真的有人知道浩天老祖的下落,你猜的对,浩天老祖的确没有在四个大陆之上,但浩天老祖还是会通过各种信息来传达他意思的。”

虽然解释的还算透彻,但看在眼里的徐庆年,多少有些愤怒。

于是让华北北先行退下,他抬头挺胸看着面前的蒙面人说道:“你是谁,究竟来书院到底要做什么?你当真以为夫子不在,一些蝼蚁就能为所欲为吗?”

说罢,就是一掌打了过去,那蒙面人身子一震,用肩膀硬生生的抗过了他的攻击,除了稍微有些疼痛感,其他并无大碍。

徐庆年有些惊慌,没想到此人的修为会如此高,看来又是一个隐藏修为的高手,可刚刚自己明明已经用了全力,就算修为跟自己差不多,也不会相差这么远。

正在徐庆年想着的同时,蒙面人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原来是书院的前任弟子,也这么差劲,看来浩天老祖的伟业指日可待!”

蒙面人的嘲讽,显然遭来其他弟子的不满,华北北想出手,用余光看了看周围的师弟,还有许庆年,示意他们一定要齐心。

说罢,就从身后拿出一根长鞭出来,这长鞭看上去宽厚无比,每一节都是黄金而成。

周天也是第一次看见三师兄的武器。

“三师兄的这个武器叫御龙鞭,是当初降服了一条九头龙的怪物而得到的。”

周天听后笑道:“居然真的有这种怪物,看来三师兄的修为应该很高,可这个蒙面人到底…..”

还没等周天说完话,那蒙面人却直接对周天说道:“是书院的十三是吧?这次突然来书院拜访,就是来找你的,你身上的噬魂之气,早就应该交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较量 周天听到噬魂之气,心头一紧,眉头拧成麻花状,紧盯着这个蒙面人。

“不错我就是书院十三,周天,浩天阁为什么总揪着我体内的噬魂之气不放,既然这么想得到,何不让他亲自过来说清楚,总是派一些喽啰,当真无趣!”

周天很明显是在叫嚣,在故意嘲讽,意图想让他请出幕后的浩天老祖,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但蒙面人似乎不以为然,心态很好的笑道:“激将法?对我无用,更对整个浩天阁无用,浩天阁不管是暗探,还是临坐,或是阁使,都是深受老祖所器重,并且经过很严苛的训练,即使死,也不会说出浩天阁的秘密分毫,你就不要再废口舌了。”

“今日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你带回去,你这么想见老祖,不如大家都不动手,你跟我去便是,以免等会伤到无辜!”

蒙面人此番话,彻底激怒了身后拿着长鞭的华北北,本来他性情温顺,根本不会轻易动怒,但听他如此埋汰书院,实在无法忍受。

“徐前辈,你靠后,对付他根本无需大家动手!”

只见华北北,将手中长鞭立于身前,催动体内气海,突然那长鞭周围出现忽明忽暗的龙影,一直盘旋于长鞭之侧,还能偶尔听到低鸣的龙啸声。

蒙面人这时心中似乎略显紧张,从来未有的压迫感徐徐而生,他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手中的长鞭,眼睛眯起一条缝隙,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忐忑。

“书院老三?须龙长鞭,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修为到不到家!”

说罢,又是那套说辞。

“一指开天,二指定苍生,破!”

只见蒙面人身后出现巨型刀影,径直向华北北的头上劈去。

华北北见状,推开身边所有人,不慌不忙,将长鞭横于身前,当刀影碰到长鞭的刹那间,迸发出万道光芒,直接将身边的周天崩飞,身受重伤的周天差点又被崩晕。

周围顿时火光四射,一阵巨响之后,华北北纹丝未动,手中长鞭虽然嗡嗡作响,但依然完好无损。

华北北嘴角略微上扬,眼神肃杀的看着他,身上的长衫随风摇曳,更显他那俊朗的外表举世无双。

“哼,开天刀!没想到你竟然会修气者的功法,不过火候还不到家,有些让人失望!”

蒙面人一怔,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招式,刚想向前继续拼杀,谁知华北北却首先发起进攻,长鞭顺势打来,蒙面人并没有武器,刚刚的刀影也突然发挥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用胳膊去挡。

一鞭打过,震的蒙面人胳膊酥麻而疼痛,大叫一声单膝跪地。

周天用胳膊支撑着地面,徐庆年在一旁扶持:“老徐,三师兄的功法如此了得,真是大开眼界,似乎比大师兄和二师兄都要厉害!”

徐庆年默默点了点头:“不错,论修为,论功法,华北北当属书院弟子中的第一,但论结界,论其他,还是你大师兄张慢慢略胜一筹,只不过他现在受伤未愈,要不然刚刚早就用结界将这个蒙面人给困住了。”

蒙面人不服气的双眼充血看着华北北,厉声说道:“刚刚和你们交手,已经废了我一半力气,

如若不然你的须龙长鞭根本奈何不了我!”

说罢,勉强站起身,一个转身化作成黑雾不见了。

华北北总算化解了危及,过后在习武场内,弟子们都在商讨今天的事情。

唯独周天却脸色暗沉,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在叨扰着他。

徐庆年见状,走到他身边担心的问道:“少爷,可是有心事?”

周天捂着胸口,刚刚被崩飞的一瞬间,就感觉胸口发闷,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胸口疼的那一刹那,居然想起了叶幽幽。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自从来到书院,差不多数月过去,始终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徐庆年知道他在说什么,也知道他在思念着谁,可叶幽幽的事决不能告诉他,现在叶幽幽在宋暖暖的房间,身上那傀儡术应该快散去,只能等完全恢复,才能告诉他真相。

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少爷,叶姑娘根本不会有事,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没准现在她还在天堑镇,等夫子这次回来,我陪你再回去一趟。”

听着徐庆年的劝慰,周天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十三,感觉怎么样了?”

这时,华北北拿着手中长鞭走了过来,那架势好像要跟自己打架一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了?”

华北北看他的表情,又看了看手中的长鞭,急忙收了起来:“哦,呵呵,刚刚我与那蒙面人较量的时候,不是把你误伤了?”

周天以为是什么事,听见他这么问,傻傻的笑道:“三师兄言重了,比武较量,更何况刚刚那个时刻,误伤在所难免,无关紧要,再说只是微微感觉胸口发闷,没什么大碍!”

华北北笑了笑,刚要跟他在说些话,突然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双肩披着长发的人缓缓走向习武场内。

宋暖暖一眼便看出此人是谁,连忙让古一和王然然上前阻止,不能让周天看见。

可周天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什么。

“老徐,那是?”

周天用手指指着前方不远处,徐庆年眼神恍惚,不想告诉他,可现在已经瞒不住,刚要说那个人就是叶幽幽。

“少爷,这件事本来就…..!”

“老苏!”

徐庆年一个眼神,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指的是另外一侧。

“十三!”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跑来,定神一瞧居然是苏星河。

“三师兄!老八回来了!”

宋暖暖喊了一声,随后急忙将叶幽幽推到了一边,随后在习武场的一个暗角处,气急败坏的对她说道:“谁让你出来的,十三刚刚受伤恢复,你这么出现,让他怎么办?你究竟想干嘛?”

叶幽幽双臂环抱着身体,脑袋不停地摇晃,似乎神经错乱一般,但她脸上的那团黑雾却早已不见,身上的黑色气体也荡然无存。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周,周天哥哥,周天哥哥!”

说罢,便晕了过去。

宋暖暖一脸嫌弃的自言自语:“真是麻烦,本来事情够多了,还得照顾你这么个麻烦,哎!”

话音一落,宋暖暖纵身一跃便抱着叶

幽幽不见了。

而此时周天见到苏星河,欣喜若狂,根本没注意宋暖暖的动向。

华北北转身看见是苏星河,刚要上前打招呼,定神一瞧,他身后还跟着两人。

“白前辈!”

华北北的一声疾呼,让徐庆年和其他弟子顿时一惊,尤其是关七七和张慢慢,立即跑了过去。

周天来到苏星河身边便是来个大大的拥抱,激动的说道:“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这几日还以为你出什么状况了。”

苏星河微微撇嘴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有白前辈在,我能出什么状况,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看这是谁?”

苏星河渐渐转向身后,原来他身后还藏着一个人。

“白姑娘!”

周天没想到,白灵儿也跟了过来。

“白前辈!”

华北北,张慢慢,关七七一同向白清河行了个礼。

但关七七对白清河多少还是有些不满,可又不好说多说什么。

“老三回来了?看来书院的弟子马上就要聚齐了,就是不知道夫子他什么时候回来。”

白清河双眼似乎很疲惫,有些睁不开,余光看了看徐庆年。

“老徐!书院夫子不在,你要操心了,这次去皇城,有些疲倦,且让我休息片刻!”

说罢,徐庆年连忙笑了笑:“老白,看你神态如此轻盈,还着急休息,想必你想做的事情,应该是如愿以偿了。”

而白清河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随后向习武场后方走去。

白灵儿跟周天简单说了几句,看见父亲要离开,转身想跟去。

可张慢慢原本以为自从天堑镇一别,不会再遇见白灵儿,这次再次碰见,当然要上前说几句,于是疾步跟了上去。

“白姑娘!好久不见。”

白灵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是那般水汪汪,张慢慢一眼便再次陷入了进去。

“啊,是你,好久不见。”

两个人尴尬的说了几句,便不知再说什么了,平日很少和女子打交道的张慢慢一时间成了哑巴,一直盯着白灵儿的脸颊看。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随父亲去了。”

张慢慢无奈,挠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好,好….”

随后,白灵儿便转身向父亲那边跑去,张慢慢看着她的背影,心窝深处一股暖流突然袭来,整个人瞬间软了下来。

“大师兄,你可是对那姑娘有意思?”

王然然手里盘着黑白棋子,捂嘴笑了笑。

张慢慢侧头看他那八卦的样子,一脸嫌弃的说道:“整天不知道修炼,竟操心些没用的,滚开!”

王然然撇着嘴,看了看手中的黑白棋子:“切,明明对人家姑娘有意思,还不承认。”

经过蒙面人的事件后,徐庆年深知浩天阁的动作越来越大,夫子如果还不回来主持大局,恐怕浩天阁的人很快就会对殇国动手。

深夜,在无名水榭中,徐庆年转念一想,华北北亲口说过,浩天老祖在不可知之地,或许还有些事情华北北没有说,于是便找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夜忘却身前三千事 徐庆年连夜去往华北北的房间,在书院内一共十三名弟子,每名弟子都有自己的房间,但房间却不相互挨着,而华北北的房间则在后山,长时间没有人住导致灰尘比比皆是,自从华北北回来,就不停地在收拾。

咚咚!

收拾满头大汗的华北北听见敲门声,拿着鸡毛掸子把门打开后看见是徐庆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了笑:“徐前辈这么晚可是有事?”

徐庆年看他如此狼狈,向他身后望去才知道他在收拾房间:“看来你在忙,那改日我再过来!”

华北北看了看双手,把鸡毛掸子向身后桌子上一扔扑了扑身上的长衫说道:“哪还用改日,徐前辈有什么指教,尽管说便是。”

“哦,也没什么,就是想问有关浩天老祖的事情。”

华北北一听,眉头紧了紧,然后让徐庆年进屋详谈。

两人对面而坐,华北北想了半天,始终低头不语,偶尔抬头看着徐庆年那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是有什么不方便。”

华北北沉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也没什么,就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罢了。”

“既然徐前辈想知道,那我就简单说说吧,不可知之地在西涣之地以北,而浩天阁所在之地又恰恰在西涣,可天剑宗也在西涣,多年的纷争让浩天阁始终不得志,所以浩天老祖就独自去了不可知之地,在那里据说他潜心修行,居然耗费多年将自身的黑色气体全部净化,变成了纯正的修气者,这点我见到他时可以证明。”

徐庆年听到这,整个人被惊到了,他没想到外界传言浩天老祖卷土重来一直是个假话,但什么事情都不是捕风捉影,如果没有其事,为何浩天阁的暗探还有临坐一直出来作乱,难道现如今的浩天阁又出现第二个浩天老祖不成。

徐庆年将心中疑惑全部说了出来,华北北也紧皱眉头不知所措,表情十分不解:“这点我回东楚时已经发现,沿途回来的过程中,我也见过很多浩天阁的人,而且的的确确是浩天阁的暗探和临坐,其中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一时搞不懂。”

与此同时在宋暖暖的房间内,宋暖暖也十分诧异,叶幽幽已经渐渐恢复意识,身上不但黑色气体不见了,而且眼神也变了样子。

“我在哪?我在哪?”

就是不停地在嘟囔,看似好像神志不清。

宋暖暖看她已经变成了正常人,于是重新关心了起来,将她搀扶在床上语气平缓的说道:“叶姑娘,这里是书院,你不用害怕的,你已经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控制很久了。”

叶幽幽恍惚中听到浩天阁三个字,整个人的脑袋嗡的一声差点从床上跌落下来。

宋暖暖看她反应这么大,问道:“叶姑娘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叶幽幽一惊一乍的样子着实让宋暖暖感到头疼,这还不如之前被傀儡术控制的情况好呢,她左右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如果这个时间去找徐前辈肯定不妥。

如今华北北已经回来,同住在后山,这让宋暖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着叶幽幽楚楚可怜的样子,悄声说道:“

叶姑娘,书院内很安全,可你现在的样子不能见十三,十三现在刚刚恢复,如果见到你这个样子,肯定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打击,等你稍微好点,我会带你去找他的,你就在我房间里休息,别人也不会打扰到你,千万不要像今天上午那样,胡乱跑出去啊!”

宋暖暖的担忧合情合理,她是怕耽误周天的病情,但她不知道的是,现在这个状况,只有周天才能彻底抚慰叶幽幽受伤的心灵。

正当她说话的同时,叶幽幽突然起身朝着房门冲了出去,速度极快,给宋暖暖一个措手不及,于是紧忙追了出去,可为时已晚。

叶幽幽也是修气者,这一跑居然跑到了华北北的房门口。

“有人!”

徐庆年与华北北在讨论浩天老祖的事情,突然听到房间外急促的脚步声,安静了下来。

“现在已经是深夜,为何书院内还有人的脚步声,难道还有弟子在修炼?”

华北北有些困惑。

“不对,书院里的弟子每个人都是气尊以上的境界,而这个人的步伐可以听出来,根本不是书院的弟子,你在这坐着,我出去看看!”

徐庆年夺门而出,叶幽幽那熟悉的脸庞让徐庆年心头一怔,连忙将身后的房门关上,低声喊道:“叶姑娘?”

叶幽幽侧头一瞧,也认出了徐庆年,可神态还是很恍惚。

“老?老徐?”

话音刚落,又晕了过去。

这可如何是好,徐庆年向身后看了看,房间内的华北北似乎没什么动静,迅速将叶幽幽抱了起来,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宋暖暖上气不接下气的也跑了过来。

“徐,徐前辈!”

徐庆年向四周认真看了看:“快,快把叶姑娘抱走,刚刚我已经把过脉,她体内的傀儡术已经消失不见,但气息紊乱,筋脉受损,可能是傀儡术的后遗症,待明日应该能好些。”

宋暖暖一路追赶,累的气喘吁吁,喘着粗气擦着汗水嘟囔着:“这姑娘真是能跑,刚才差点用玄天无量尺来追她”

“可徐前辈,十三师弟那边还是不告诉他吗?我感觉这件事肯定瞒不住,现在她已经恢复意识,如果催动气海,我那个房间门根本留不住她啊!”

宋暖暖的说辞,的确是个难事,徐庆年想了许久不知到底该不该告诉少爷。

“一些事就算你不告诉他,他自己也会知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这个姑娘是十三非常重要的人,还是告诉的好。”

说话的正是华北北,原来他早已知道宋暖暖的房间另有人在,刚刚徐庆年与宋暖暖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徐庆年转身一愣,不知该说什么,但华北北的话也不无道理。

“话虽如此,但少爷现在还未完全恢复,浩天阁的事情又扑朔迷离,一旦少爷他冲动做出什么事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他现在已经是宗门比武第一人,全天下已经扬名,如果因为一个女子而惹出什么祸事来,皇城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徐庆年想的很多,可对于华北北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徐前辈担心

的有些过多,这件事无非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浩天阁的傀儡术已经消失,十三师弟也不会不顾书院的名声,和自己的名誉,还是尽早告诉他吧!”

宋暖暖在一旁也直点头,最后徐庆年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就让叶姑娘在宋暖暖房间待一宿,明日一早我亲自跟少爷说。”

叶幽幽被送回宋暖暖的房间后,一直昏睡,直到第二日才慢慢醒来。

“你醒了?”

宋暖暖依旧热心的在照顾她,殊不知她一夜未睡。

“你是?”

叶幽幽双眼眨了眨,那纯真的面庞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嘴巴肉嘟嘟的和之前被傀儡术操控时完全两个模样。

宋暖暖见她好像完全恢复了,于是又问了几个问题,叶幽幽对答入流,而且头脑清晰,回答流利,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宋暖暖一时兴奋,挽着她的胳膊走出了房间。

“走,带你去见十三师弟,见到你他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叶幽幽对周天的想念也渐渐恢复,听到这里是书院的瞬间,整个人欣喜若狂,奇怪的是她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来的,之前又发生了什么,问了宋暖暖很多次,可宋暖暖就是闭口不谈。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徐庆年,原来昨夜徐庆年并没有离开华北北的房间,他们趴在桌子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徐庆年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前打开后,发现是叶幽幽,揉了揉眼睛:“叶姑娘?你?”

“老徐?你怎么在这?周天可在?”

徐庆年听她的语气,一怔,随后绕了她一圈,仔细看了看:“仅仅一夜,你竟恢复的如此彻底?”

叶幽幽眨着她的大眼睛问道:“你怎么和这个宋姑娘问的话一模一样,我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不记得?周天他在哪?”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周天的叶幽幽,让徐庆年有点惊愕。

转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华北北,让她们先退出房外。

“叶姑娘既然已经恢复,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找少爷,没准少爷见到他你,伤势会好的更快!”

听徐庆年的话,叶幽幽像是心底有块大石头突然砸了下来,心头一惊。

转过头,两眼发直:“什么?周天哥哥受伤了?谁干的?是不是轩辕卿那个叛徒?”

宋暖暖不知她在说什么?歪着嘴探了探脖子问道:“什么?什么轩辕卿?轩辕卿又是谁?”

徐庆年听她这么一问,恍然大悟,原来这次浩天阁的傀儡术对叶姑娘的影响颇深,叶姑娘居然忘记了轩辕卿已死,这么说,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叶文生已死的事实。

刚刚走出失去父亲的痛苦,如今怕是又要遭受一波,于心不忍的徐庆年真的不想让她和周天相见,一旦周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这叶姑娘恐怕是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叶幽幽看徐庆年许久不说话,好奇的问道:“老徐?你怎么了?老徐?”

徐庆年回过神,看着叶幽幽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个不停,于是说道:“好,走,走吧,这就带你去见少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成婚在即 徐庆年在前,身后的宋暖暖和叶幽幽一直互相挽着胳膊,一路上笑嘻嘻,可徐庆年心中一直很沉默,对少爷来说或许是好的,可对于叶幽幽,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徐庆年怀揣忐忑的心情,步伐缓慢,宋暖暖不知其原因,却一直在背后催促。

过了片刻,徐庆年便来到了周天的房间前,艳阳高照,明媚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门前,叶幽幽停住脚步,内心激动无比,长时间未见,对周天的思念不是一星半点。

她急忙上前想推开门冲进去,一刻都不想等,徐庆年瞧见用胳膊挡在了她的身前。

“叶姑娘,还是我敲门告诉他吧,少爷现在很虚弱,如果收到什么惊讶或者情绪过于激动,可能会适得其反,你先在外面和宋暖暖等候片刻。”

徐庆年的话虽然叶幽幽不是很赞同,但想了想既然马上就能看见了,也不在于之一时片刻,便点头答应了。

徐庆年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转身关上门后,看见周天仍在床上躺着,虽然胸口有些发闷,但还算正常,抬头一看是徐庆年,坐了起来靠在身后的墙上笑道:“老徐可是又想吃葱油饼了?每次早起只要你来,肯定是….”

话还没说完,徐庆年抢先说道:“少爷,等会我告诉你的事情,一定要不要惊讶,一定不要忘记。”

周天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点头回应道:“老徐,你这是怎么了?好,你说。”

周天也严肃了起来,并认真的看着他。

“少爷,门外有人等候,等候之人就是叶幽幽…..”

…..

此时在门外等候的叶幽幽焦急的心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身边的宋暖暖高兴的说道:“叶姑娘,马上就要见到你想见的人了,真替你和十三高兴,十三自从来了书院就一直抑郁寡欢,每当提起想念之人时,都会说起你。”

叶幽幽听宋暖暖的话,咧嘴笑道:“周天哥哥真是这么说的?只可惜之前的事情,我似乎都记不起来了。”

她们正在互相聊着,房间门吱嘎的一声被打开,徐庆年从中走出来后瞥了一眼叶幽幽:“叶姑娘,少爷在房间内等你,进去吧!”

叶幽幽两眼之间的期待感,瞬间爆棚,双手推门跑了进去。

而徐庆年却摇着头对宋暖暖说道:“哎,真是苦命鸳鸯,如果不是为了他们能顺利的在一起,我断然不会让他们再次相见!”

宋暖暖有些不解,侧头皱眉问道:“徐前辈,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太懂。”

而徐庆年什么也没说,晃着头向宋暖暖身后慢慢走去。

叶幽幽跑进去后,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看见周天两眼发直盯着自己,那种惊喜,那种错愕,那种含情脉脉顿时让周天忘却了一切疼痛。

双眼泛着泪光,嘴唇微颤的张开:“幽幽!”

周天马上起身,跑了上去,一把将幽幽抱在怀里。

“周天哥哥!”

还是那样的感觉,还是那样的温暖,久违的怀中温度是那么亲切。

周天慢慢支开幽幽的身体,两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看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泛起了泪花,

不由哽咽的说道:“幽幽,你…”

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再一次将她拥抱在怀中。

过了很久,两人一直拥抱在一起,叶幽幽撒娇的小声说道:“周天哥哥,咱们就这么抱着?”

周天一愣,连忙挽起她的手坐到了床边,两人面面相觑良久。

“真不知道你最近是怎么过来的,发生了太多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你!”

周天刚要把天堑镇自己父亲和她父亲的事情说出来,可想到刚刚徐庆年交代过的,决不能说出叶幽幽父亲的事,因为她现在已经失去那一部分记忆,与其让她知道父亲的惨死而再次悲伤难过,不如让她持续失忆下去。

“找到我?”

“可老徐和宋姑娘说是你把我请过来的,怎么说是找到我!”

叶幽幽有些好奇,不知所以然。

周天打了个激灵,慌乱的说道:“啊,大概是想你想的太过着迷,说起胡话了。”

叶幽幽平日里是个恋爱脑,更是不会怀疑周天所说的任何话,嬉笑的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切,从小就木讷,到了书院还是如此,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周天拨弄着她的头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咱们成婚吧!”

成婚二字从周天的嘴中说出,让叶幽幽顿时高兴的不得了,双手轻轻搭在他的手掌中,温柔而又含蓄的说道:“周天哥哥真的准备好了?”

“可是从古至今,两人成婚都应该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咱们….”

周天双眸攒动了下,眼珠提溜转了一圈:“你父亲对我可能还不接受,但这也不能阻止我要娶你的决心,你放心,在书院成婚是再好不过的了。”

叶幽幽想了片刻,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撅起肉嘟嘟的小嘴说道:“那好吧,只能等成婚后,再向我父母说了。”

“可想来也是奇怪,为何我记不起来书院之前的事情了,那段回忆似乎消失了一样,也不知我父母现在还可安好?”

叶幽幽不经眉头紧皱。

嘶!脑袋好疼!

周天将叶幽幽的头埋在了自己的怀中,轻轻抚摸她的面颊说道:“幽幽,之前的事记不起不要紧,你只要记得我就好,成婚后,我与你共同去看望你的父母便是。”

在周天怀中喘着粗气的叶幽幽听见周天这么说,慢慢放缓了情绪,抬头一脸痴迷的看着他:“周天哥哥,嫁给你是我一辈子的愿望,只要有你在,一切都是美好的。”

周天一边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边想起父亲惨死和幽幽全家被灭门的惨状,心有余悸的低头看了看她长长的头发,不仅感慨万千。

如果那一切从未发生过,此时此刻就太圆满了。

“幽幽,咱俩出去和诸位师兄说下,然后最近几天就把婚事办了吧!”

叶幽幽从周天的怀中坐起,眼神中略显疑惑。

“怎么这么着急,据说夫子已经出去,还没有回来,身为你的师父,难道你不想等夫子回来给咱们祝福吗?”

周天心中一沉,暗自想着:夫子你快回来,如果再不回来,叶幽幽早晚回想起她之前的事情,到那时…

.

“周天哥哥?周天哥哥?”

周天想的太入迷,没听见叶幽幽在叫他。

“我的周天哥哥?”

叶幽幽稍微大声的又叫了一遍,周天这才回过神。

“你真的这么着急想娶我?”

叶幽幽纯真的眼神,和洁白透着红晕的脸蛋,让周天欲罢不能。

“当然,想娶你,是我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也是我这一辈子的荣幸!”

叶幽幽听罢,扭捏的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轻声说道:“那好,我先去找宋姐姐,跟她商量下,如果宋姐姐觉得没问题,我就嫁给你!”

周天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宋暖暖同意,后来才知道,因为当时在书院内,除了叶幽幽她一个女子,就剩下五师姐宋暖暖了。

说罢,便调皮的蹦跳出了房间。

而周天此时的胸闷再次隐隐发作,他捂着胸口,紧了紧鼻子走向铜镜旁,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自语:“这一切希望来的不要太快,希望她可以一直忘却她父母的事情….”

叶幽幽跑回去后,就跟宋暖暖说起周天求婚的事情,宋暖暖听后高兴的不得了,没到两三个时辰,她就将此事传给了所有弟子。

苏星河听后,无比开心,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周天的房间。

“十三,好样的,这才是男子应该做的,喜欢人家叶姑娘那么久,早该成婚了。”

周天其实不想这么着急成婚,因为还有很多事在等他去做,可如果不成婚,叶幽幽必然有一天会离开书院,那么她父母的事情就会败露,不如干脆成婚,一直跟在自己左右。

说出原因后,苏星河也陷入了沉思,微微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周天继续说道:“老苏,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不希望幽幽听见什么,这样对她对我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苏星河知道周天的用心,可想了想去还是有些不妥的地方。

他表情异常认真的对周天说道:“十三,如果一直失忆那是最好,可一旦叶姑娘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埋怨你,会不会认为你跟他草草成婚是在骗她,这样真的好吗?”

苏星河所说的,周天何曾没有想过,他起身站在门边看着天空叹了口气:“我怎会不知,但管不了那么多,我只希望幽幽开心,哪怕是短暂的,哪怕她将来会怨我。”

苏星河走到周天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放心吧,作为兄弟,我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到最后。”

周天转身笑了笑:“老苏,此生有你这个兄弟,有夫子这么个师父,有幽幽这么个妻子,我已经无憾。”

苏星河听见他提起兄弟二字,突然想起他的大哥。

“对了,你不说这个我还差点忘了,咱们如今已经是三个兄弟!”

周天不解的问道:“三个!”

苏星河拼命的点头,并表现的十分兴奋:“对,没错,我大哥苏莫寒回来了,你是我兄弟,那当然也是我大哥的兄弟,从此咱们就是三兄弟!”

周天一惊,开怀大笑:“哈哈,没想到我周天从今天起又多了个大哥,好,好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次日,周天与叶幽幽在书院内闲逛,碰到了华北北。

“看你们俩高兴的样子,夫子回来肯定很高兴。”

自从华北北回来之后,书院就再也不是只有一个周天才算得上俊男,叶幽幽仔细看了看也被他的长相所惊叹。

“原来除了周天哥哥,书院里还有这么俊美的男子。”

叶幽幽不由的脱口而出,让周天和华北北尴尬的笑了笑:“对了,三师兄,你的须龙长鞭,那么厉害,可否切磋下?”

华北北此人最喜欢切磋比试,如若不是如此,他的功力和修为也不至于这么高,可看见眼前重伤初愈的周天,还是心有余悸。

“好倒是好,只不过你现在的身体好像不适合…..”

周天知道书院的师兄们都在注意他的身体,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周天提气将气海催动全身,上去就是一拳,打个华北北措手不及。

华北北向后退了一步,双眼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十三?你是当真的?”

周天撇嘴笑了笑,将叶幽幽轻轻推到一边:“都说三师兄的修为,功法是书院第一,我真的想亲自试试,看拳!”

只见周天已经可以自由催动气海和体内的噬魂之气,将玄天宗的虎形龙意拳再次融合在一起,一拳打去,顿时周围成群结队的金龙浮影闪过,场面如同群龙集会般。

在一旁观看的叶幽幽也大吃一惊,没想到周天的修为和功法进步的这么快。

就当她惊讶的同时,华北北却轻而易举的将其化解,瞬间周围恢复了正常,更让周天意想不到的是,华北北他居然连神鞭都没有用。

周天有些对自己失望,如果自己还是气王境的话,没准至少可以让三师兄用出神鞭,眼神有些低落,吐了口气,胸口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他慢慢捂着胸口躬身行礼:“三师兄不愧是书院第一,十三佩服!”

华北北看他这么客气,笑道:“什么第一不第一的,你才是当今万宗比武中的冠军,你才是实至名归的第一,至于修为我在你这年纪,根本没有你强,没必要妄自菲薄。”

“书院第一?我怎么不知道。”

周天他们三人正在互相聊着天,突然在不远处走来一个人,此人穿着一身长衫,六月炎热的天气,居然还穿着带有斗篷的衣服,怪异的很。

在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是谁,可华北北看见后却异常兴奋。

疾步跑了上去,从腰间抽出须龙长鞭甩了过去,周天一惊,以为是敌人,连忙将叶幽幽护在身后,双眼直视前方,时刻保持着警惕。

只见那穿着斗篷的人,随便一拳就将华北北的长鞭击飞,随后又是一拳打在了华北北的肩膀锁骨处,这一拳差点让华北北一时喘不上来气。

咳咳咳!

周天看见三师兄伏地不起,想上前看看,可华北北却向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好一个弥拳,夫子当时交了咱们四个一人一套绝学,这四个人里面唯独你才将夫子所授之意了解的清清楚楚,如果单纯靠武器或是拳法,老四,你天下无双!”

华北北说罢,斗篷人将他

慢慢扶了起来,并面带微笑的说道:“老三还是喜欢说笑,书院第一虽然我不服,但也没什么用,一旦你催动气海与我拼杀,一招下来我就会被你掀翻在地,起来吧!只是轻轻一拳,不用这般做作!”

华北北眉头动了动,喜笑颜开的说道:“老四,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

周天听的很清楚,原来此人是四师兄!果然书院所有的弟子都在陆陆续续的往回赶。

想罢,周天激动的跑了过去,让身后的叶幽幽暂时不要乱动。

“十三参见四师兄!”

斗篷人将斗篷慢慢卸下,原来此人的岁数已经很大,打眼看去都有徐庆年的岁数。

“十三?你就是那个夫子刚刚收进来的关门弟子十三?还有陆吾作为自己的防身兽,果然英雄出少年,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听的很清楚,不仅老三在你这个岁数没你这般成就,就连我也在内也是刚刚最近几年才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少年未可期啊!”

周天听见如此中肯的赞扬,浑身暖洋洋的,不禁笑出了声:“四师兄过奖,你们的成就和修为,是我一生所追求的事。”

两人开始客套起来,过了片刻后,周天躬身双手拱于前低声问道:“不知四师兄贵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他们的名字都很奇怪….”

周天刚要继续说下去,那个看似老头的人便张嘴说道:“我叫幕苍苍,书院排行老四!”

“幕苍苍?果然书院中的老人,都是这种稀奇古怪的名字。”

“幕老?”

这时,徐庆年在远处看见了他,因为年纪跟自己相仿,于是叫了声幕老。

幕苍苍侧身看见是徐庆年,点了点头:“呵呵,老徐?果然夫子的话没有错,徐庆年还真的回来了!呵呵。”

“什么夫子?你见过夫子?”

华北北听他提起夫子,急忙问道,并满心期待的等他回答。

幕苍苍点头笑道:“不错,我之所以这么慢才回来,就是与夫子一同办了一件事,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慢。”

周天一听,灵机一动,心情激动无比:“四师兄是说,夫子他回来了?”

周天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夫子是和幕苍苍一起回来的,他转身看向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由于周天有过目不忘的小本领,定神一瞧便知道此人就是夫子。

他们几人刚要奔去,突然一个影子闪过,差点将站在一旁的叶幽幽给吓到。

“徐庆年!我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好?”

周天一个冷战,刚刚距离自己还很远,如今却到了眼前。

“夫子,放心便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徐庆年将近些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与夫子说了一遍,夫子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辛苦你了。”

随后他们几人便凑近了些,尤其是周天,像是看到了久违的父亲般热忱,上前问了很多问题,可能回答的却寥寥无几。

“夫子,这是叶幽幽,我已经答应娶她,这几日就要在书院内成婚,不知夫子是否答应。”

夫子的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转头说道:

“这么好的事情,当然可以,书院已经很多年没有喜事了,你和叶姑娘的事你们自己定。”

夫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叶幽幽看去,并微笑的点了点头:“郎才女貌,佳人一对,可喜可贺。”

过后,夫子来到无名水榭中,刚坐下,书院的弟子们就围了上来,夫子坐在椅子上品着茶,似乎很悠闲,但张慢慢和关七七却等不及了。

“夫子,浩天阁如今蠢蠢欲动,前段时间已经有人来书院挑衅,如果再让他们这般为所欲为,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夫子早日定夺。”

夫子听后,摇了摇头:“如今的浩天阁,里面蹊跷很大,还是再看看吧!”

“夫子!浩天阁的确有蹊跷,其中事由应该不简单,浩天老祖现在是真是假都是一个谜。”

人群之后,走来了两个人,分别是白清河与白灵儿。

夫子看见他们,两眼闪烁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常:“白清河,你女儿安全就好,既然是你的女儿,那么今后也算是书院的弟子,只不过周天是我手下的关门弟子,这点不能随意打破,你的女儿….”

夫子欲言又止,低头沉思。

但白清河与白灵儿不在乎这些:“夫子,我女儿的事情无需担忧,让她能在书院已经很好了,免得我过分挂念。”

“在夫子出去的这段时日,我已经和殇帝见过面,并且殇帝也答应我,让我亲自去查浩天阁内部的事情,还望夫子成全!”

白清河自从回到书院,就一直大门不出,不管书院发生什么都不闻不问,这次夫子返程,还是第一次从房间走出来。

夫子站了起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看着身后的水轮说道:“你们去见殇帝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你跟殇帝说了此事,我明白你想为自己当时创建的浩天阁讨回公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次我出去,去了西涣之地,那里的人多半以上都被所谓的浩天阁控制,已经差不多沦陷,但据我这些天的观察,让我比较奇怪的是,西涣之地突然多了一批陌生人,这些人打着玄天宗的旗号,到处惹是生非,天剑宗本来对付浩天阁已经失去了一大半的主力,这帮自称玄天宗的人却很猖狂。”

“如今西涣之地三个宗门突起,时局很乱,殇帝也有意让咱们书院出人,前去西涣之地解决此事。”

夫子话说一半,周天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身为玄天宗的传人,虽然他不知道夫子所说是真是假,但为了确保玄天宗的名誉,只能他去才最为稳妥。

“夫子,玄天宗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想必是有人恶意诽谤或者恶意诋毁,让我去吧,我定会替殇帝,替夫子找出其中答案。”

夫子听周天这么说,低头沉思了很久,苏星河却有些不同的看法。

“夫子,让我也跟着去吧,十三现在大病初愈,我在旁还有个策应,再说我大哥也已经回来,我们三个去更为稳妥。”

夫子看了看周天全身上下,双眼好像会透视一般,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主要问题。

“十三胸口的伤,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这件事暂且放放,先把十三和的的婚事办了再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喜之日 数日后,六月的第十二天,所谓黄道吉日。

书院内人潮涌动,张慢慢和关七七不约而同的穿上了红色长衫,显得格外扎眼。

“我说你俩还真是老大老二,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到底你是新郎官还是十三是新郎官啊,也不怕强了十三的彩头!”

苏星河一身青色短衫看着他俩的行头甚是嫌弃。

张慢慢看了看关七七,就连长衫纹路都一模一样,不由笑道:“我说老二,你的这身衣服不会也是五师妹做的吧?”

关七七暴躁的性格本来就不喜欢穿鲜艳的衣服,如今又被撞衫,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们俩:“这衣服怎么了?真是的,十三成婚,当然要穿的隆重些,不跟你们说了….”

说罢转身就朝着习武场而去。

到了习武场,书院的弟子都已经到了,宋暖暖看见大师兄穿着自己缝制的衣服,心情愉悦的对身边的古一说道:“看吧,我就说我做的衣服最好看了。”

弟子中还站着白灵儿,穿的更是漂亮至极,头戴流苏发冠,身穿紫色短裙,活脱一个精灵般可爱,完全和书院的弟子划分开来。

看着远处徐徐走来的张慢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这男人如若不是成婚,穿起红色衣服还真显怪异!”

而此时站在最后的徐庆年和白清河却穿的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稀奇。

“老幕,你这身是不是有些太过严肃了。”

幕苍苍看着身边的他们俩低头笑了笑:“好多年没经历过这种喜事了,身边衣服本来就那么几件,这已经是最好看的了,你就别挑剔了!”

弟子们互相聊着天,这一天注定是开心快乐的,注定是幸福而美满的。

此时空中一个人影飘过,眨眼间落在众弟子的身前。

原来是夫子,一袭青白相间的衣服显得格外年轻,一撮胡须修剪的更是整齐利索。他站定后仔细认真的看了看欣慰的笑道:“书院有人成婚,大家伙果然不一样,各个都喜笑颜开,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书院女弟子不多,如今叶姑娘估计还在宋暖暖的房间里焦急等待,那么就让白灵儿和宋暖暖先去帮助新娘子准备下。”

“其余的男弟子,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十三准备的如何,不感兴趣的可以在习武场继续等待。”

说罢,夫子一个转身不见了踪迹,只见白灵儿和宋暖暖手拉着手就跑向了叶幽幽那里。

而习武场内剩下的弟子们,苏星河和华北北,还有徐庆年则向周天的房间里跑去。

“哎,新郎官有什么好看的,重头戏是在喝喜酒,不如现在先杀一盘,你说呢二师兄?古一?”

王然然席地而坐,将身后棋盘抽出平放在地上。

“要不是围棋是二人对子,我倒是可以跟你杀一盘!”

幕苍苍低头看着他的棋盘笑了笑。

古一和关七七斜眼瞧了瞧:“那你们下棋吧,我和古一去到处随便看看…..”

弟子们纷纷做着自己的事情,夫子和徐庆年还有苏星河与华北北则来到了周天的房间内,推开门看见周天已经准备好,坐在床边,这几日的修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只是境界还

是气尊境,并没有提升。

只见周天胸前一朵大红花,头上却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看见老徐和他们几人,高兴的站了起来。

“夫子,老徐!”

徐庆年眼含热泪,身为周家的管家,一直服侍他们父子俩多年,如今看到了少爷成婚,还有经历的这些事,不由有些感慨,眼泪也是第一次在眼眶中盘旋。

周天看见他这么大岁数,居然也有要哭的时候,不由嘲笑道:“老徐,你哭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没看见你哭过,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夫子侧头看了看徐庆年笑着说道:“十三,他可是看你从小到大的管家,如今你马上就要成婚,为人夫,他能不哭吗?这是一种开心,呵呵。”

周天明白,但还是有些想笑,而这种笑更多的是幸福。

徐庆年擦了擦眼角,随后将封天刃拿了出来。

“少爷,这把刀当初你给我保管,如今我给它变了变样子,正好映衬今日的喜庆。”

周天和其他人向他手边一瞧,一把戴有红色刀鞘的封天刃,刀把上还挂着红色刀穗,甚是好看。

周天很喜欢,一把拿过抿嘴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多谢老徐,这把刀我没怎么用过,峦锋和它此时此刻相比都有些相形见绌了。”

夫子看了看点头说道:“夕云宫青木的封天刃可是天下第一的武器,虽然青木的刀法不怎么精湛,但这把刀倒是…..”

夫子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徐庆年侧头看着夫子的反应,似乎突然有些低落,忙问道:“夫子为何突然如此?难道夕云宫出了什么事?”

夫子摆了摆手:“哪有的事,十三成婚,我已经派胡三海下山去邀请帖了,到时候应该很热闹,十三这边也已经准备妥当,我该去准备准备我的贺礼了。”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十三结婚,我也应该准备些彩礼…..”

说罢,便出门扬长而去。

苏星河看他们两位长辈说完后,与华北北上前和周天聊了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傍晚,在叶幽幽的房间内,三个女子等的有些不耐烦。

叶幽幽看着他们俩捂嘴笑道:“你们俩还真是急性子,看看你们的表情,好像比我还着急一样。”

白灵儿瞥了一眼撅嘴笑了笑:“哪有,这不是好多年没有参加婚事了,有些好奇罢了,再说你这妆容都化完将近三四个时辰了,现在还不开始,这不是替你着急吗?”

明明自己心急如焚,却说别人,这不由让宋暖暖和叶幽幽突然笑个不停。

接近傍晚时,夕云宫的城主夏诺和她的女儿还有一些随行人员,来到了书院门前。

“娘,我就说不来,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再说咱们夕云宫如今大难临头,不去准备迎击,还来参加婚礼,就不怕那个蒙面人再次偷袭?”

夏书凝身穿一身紫白色长裙,手中提着长剑,眉头紧皱。

“说什么呢?就算有再急的事,书院弟子成婚,咱们作为夕云宫的人必须参加,再说如果那个蒙面人再去夕云宫偷袭,夫子在这还怕什么

?”

二人正在说话的同时,幕苍苍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夏诺妹子,你们也来了,好久没看见你了,哈哈!”

夏书凝看见一个老头笑嘻嘻的走来,不知道是何人,不管不顾提剑上前厉声喝道:“什么人?竟敢调戏我母亲!”

幕苍苍一愣:“什么?调,调戏?”

夏诺笑了笑将夏书凝拽了过去:“这是书院老四,休得无礼!”

“幕老见谅,这是我女儿,没见过你,可能有些唐突了。没想到幕老也回来了,看来书院的弟子马上就要聚齐了。”

幕苍苍侧头看了看她身边的女儿,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嗯,不错,她和你倒挺像,这脾气倒是像….”

话说到一半,幕苍苍又噎了回去:“夫子他们就在习武场内,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仪式了。”

夏书凝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小声嘀咕着:“娘,书院的弟子都是玉树临风,怎么会有这么大岁数的?”

夏诺掐了一下她的胳膊横眉轻声说道:“赶紧走,幕老的修为可不是你我能提及的…..”

幕苍苍对于她们的说辞,听的一清二楚,笑了笑刚要转身离去,就看见书院门前又来了一些人,定神一瞧,都是一些宗门之人,便客套的上前欢迎几句。

因为书院的弟子本来就很少,如今又在忙活十三成婚的事情,所以夫子就派了幕苍苍来到书院门前守候,迎接前来庆贺之人。

不到半柱香的世间,书院的习武场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随着一声巨响,夫子命苏星河放起了烟花,顿时黑色沉寂的天空被五颜六色的烟花映衬的格外光彩夺目。

书院的弟子们看见后也分外高兴,就连平日不苟言笑的关七七看见这场景后,也渐渐露出久违的笑容。

“奏乐!有情新郎新娘!”

夫子一声令下,习武场两边突然出现手拿乐器的百姓,吹拉弹唱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呵呵,没想到夫子还请来了奏乐,真是没想到。”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习武场台阶之上的右侧和左侧。

周天和叶幽幽纷纷走了出来,因为都在书院内,所以免了花轿一说,但夫子为了郑重,在叶幽幽行径的脚下铺上了红色地毯,以免她双脚着地,寓意不好。

随着两人缓慢走出,台下观看的群众和弟子们都欢呼雀跃起来。

夫子看见他们出来,走到中间,大声说道:“今日我弟子十三成婚,也是书院大喜之日,多谢诸位参加!”

夫子简单说了几句后,面朝周天说道:“今日我是你师父,更是你的父亲,这个就当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说罢,他袖子一甩,手中呈现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周天细心打开后,盒子中摆放着一枚明晃晃的戒指。

“叶幽幽不是书院弟子,这枚戒指中我灌输了一半功法,这样一来,就算日后你不在她身边,这枚戒指也足矣保证她的安全。”

周天听罢,当即双膝下跪,周天正愁没有定情之物,没想到夫子想的如此周到,感激的一时半刻连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情相悦,再生劫难 自从周天的父亲去世后,周天的内心就再也没有这种被亲人如此看重的感觉,他看着手中的戒指,马上就要热泪盈眶,却看见台阶之下这么多人在,又收了回去。

双手拱于前谢过之后,慢慢走到叶幽幽的身前。

“幽幽,咱们终于走到今天,希望日后可以长相守,不相离。”

周天虽然辞藻匮乏,但对幽幽的喜爱旁人看的一清二楚。

幽幽将戒指缓慢接过,戴上的一瞬间,气海给她带来的冲击感如同一阵阵强大的风浪向她内心涌去,顿时浑身暖洋洋,面颊也变的红扑扑。

她的一双硕大的眼睛,眨了眨看着周天那英俊的面庞,少女心彻底被俘获:“周天哥哥,自从和你相识,我就没有半点后悔过,也不曾有半点迟疑,嫁给你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君若一生不弃,我便终生追随!”

二人的话让其他人听见后,刹那间掌声如雷。

经过热闹的奉酒之后,二人双双喝的微醺,看着习武场变成了满场的酒席,周天和幽幽的心中甚是喜悦,也很感恩,来到夫子的身边,看他与几位师兄们坐在一起,很有礼貌的说道:“夫子,各位师兄,你们喝好,我看幽幽已经醉了,这就回房间了。”

苏星河趁着酒劲,在不远处的一桌看见后,踉跄的走了过来,显然已经喝醉,端着酒坛跑了过来。

“十三!兄弟!来,不要着急入洞房,咱们今日不醉不归!来!”

张慢慢与夫子一桌,看见苏星河有些喝大了,一把就将他手中的酒坛抢了过来。

“你这小子,不能喝就别喝,人家十三今天大喜日子,你少添乱!”

周天多年未喝过酒,但是看见大家伙都这么高兴,自己心中也很喜悦,于是拍了拍张慢慢的肩膀:“大师兄,老苏是我结拜的兄弟,喝点无妨!”

随后接过酒坛一口喝了进去。

正当张慢慢劝他少喝的同时,书院习武场的门口,走来了几个陌生人,在最后一排的宋暖暖觉得有些可疑,上前问道:“你们是?”

由于夜色很深,两人又穿着暗沉的衣服,看不太清,于是宋暖暖又上前几步。

“书院大喜,我们作为浩天阁的,当然要过来庆贺!”

透过幽暗的月色,宋暖暖这回才算看清,这两人穿着一瞧就是浩天阁的暗探,面具甲胄的一身行头甚是打眼。

宋暖暖刚要大声喊出来,却被其中一人掐住了脖子,谁知宋暖暖竟无法抵抗,二人的修为可见一斑。

“姑娘别动,动就会死!”

其中一人慢慢向前走去,由于书院内不管是书院弟子还是其他宗门的人,都差不多喝的伶仃大醉,并没有注意酒席的最后一排。

二人挟持宋暖暖走到另一个桌子旁,看着他们喝的如此高兴,鬼魅的笑了笑:“敢问你们是哪个宗门的?”

“哦,咦?看你打扮甲胄傍身,可是皇宫中人?”

“哎?书院和皇宫中人关系密切有何奇怪?来来,咱们干一杯。”

浩天阁的暗探看他们已经喝的完全认不出自己的身份,嗤笑道:“好,好,既然你们这么好客,那就让你们喝个够!”

随后,将袖口中的短刀抽了出来,一扫而过,这个桌子上的人全部应声而倒,居然连一句嘶喊声都没有。

宋暖暖的脖子被掐的发紫,看着此情此景又不能喊出声,只能另寻他法,看见桌子上的酒坛,顺手拎了起来,哐的一声砸向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浩天阁暗探。

哎呦喂!

一声惨叫,这一砸,直接将他的脑袋开了瓢。

周天五感俱佳,即使有些醉意,但一些敏感的声音还是难逃他的耳朵。

他放下酒坛,向后方一瞧,定神仔细看了看:“夫子,好像不对,那两个人身穿甲胄,似乎是浩天阁的人!”

张慢慢和关七七听见浩天阁三个字,立马从桌子旁站了起来,眯起眼睛一瞧,果然是浩天阁的暗探,居然和宋暖暖扭打在一起。

“该死的浩天阁,就知道会出乱子,这么多其他宗门的人在,如果有什么闪失,怎么对天下人交代!

说罢,关七七就要冲过去,可没曾想,华北北比他冲的还要快,直接一道影子穿了出去。

眼看宋暖暖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华北北反手就是两掌,速度之快如同闪电般。

可让人惊愕的是,击中的这位暗探,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结结实实的挨了华北北的两掌,过后竟安然无恙。

华北北愣住了,他明明已经催动了一半的气海,为何这个人却仍是纹丝不动。

他站稳后,慢慢挺直腰身,看着面前此人,因为不是修气者,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境界,修为如何?

“你就是书院老三?也不过如此,书院真是江郎才尽,大不如从前了。”

这个暗探很是嚣张,说的话更是让华北北气愤不已,于是将腰间挂着的须龙长鞭拿了出来,指着此人恶狠狠的说道:“书院不是你这种小人所能诋毁的!”

话音一落,举起长鞭打了过去。

顿时月光变的更加模糊,身边的桌椅也被掀飞,其他人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动手。

关七七和张慢慢想出手,却被夫子拦着。

“你们立即疏散其他宗门的人,不要让他们在书院内受伤。

另一名暗探看见他的同伙在与华北北厮杀,趁机再次挟持了宋暖暖,一掌趁其不备就将宋暖暖打晕了过去。

苏星河见状,拿出玄天无量尺就要去救。

就在这时距离他们很近的白清河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了这个暗探的身上,按道理白清河这等修为的人,打出这一拳,就算是修为很高的修气者也会身受重伤,可让人惊愕的场面再次发生,这个暗探居然也没事。

“都别动!”

他再次掐着宋暖暖的脖子,随后厉声大喊:“都别动,如果你们敢动,我现在就将她的脖子掐断!”

华北北还在与另外一个厮杀,听见他的叫喊,华北北马上收手,立马变的紧张起来。

夫子和张慢慢也不敢随意出招。

徐庆年见状走上前横眉冷对大声疾呼:“你们把她放了,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呵呵,都说入书院,即登天,今天才发现,你们书院的人不过如此,呵呵,哈哈哈!”

两个

暗探幸灾乐祸的笑着,让人悲愤不已。

周天看着他们俩的嘴脸,又想到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居然被他们俩给搅黄了,一跃而起,跳到了他们身前。

“放了师姐,不然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周天的每句话都在咬牙切齿,不禁让身边其他宗门的人毛骨悚然,可对于他身边的两名暗探而言,不乏是一些恐吓之词。

“周天是吧?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放了你的师姐,我们几个也会自动消失,不用你提醒!”

周天听他这话,就是想与自己比试罢了,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

“好,你说,什么事?只要不违背良心,不违背常理,不违背天下道义的事情,我都可以应你!”

这两人仔细看了看周天笑道:“呵呵,你今天大喜,我就不难为你了,就是可怜我们的叶姑娘了,之前和我们合作的多亲密无间,现如今却沦落到与书院的弟子成婚,真是太可怜了!”

二人的说话声很大,叶幽幽听见后,本来也对浩天阁深恶痛绝,听见他们如此诋毁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说什么?”

周天似乎看出点什么端倪,立马想阻止他们再说下去。

“卑鄙小人,你们当真以为这种挑拨离间对我们有用?”周天霎时酒劲全无,头脑异常清醒。

其中一人一直掐着宋暖暖的脖子,眼瞅宋暖暖的脸由一开始的红润变成了如今的发紫,表情极为痛苦。

“周天,你是想让我继续说?还是继续让你师姐受罪呢?”

周天双拳紧握,无奈的摇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徐庆年一把将低头沉思的周天拽到了身后,并大声背对着叶幽幽说道:“叶姑娘,对不起,我们书院暂时骗了你,可目的就是想让你和少爷能顺利成婚,却没曾想如今遇到这种地步,你其实….”

随后,徐庆年用最短的语句,最快的语速将所有事情,简单的向她陈述了一遍,叶幽幽听见后,整个人是发懵的,慢慢双膝跪在了地上,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两行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全身发抖的叶幽幽不停地自言自语:“是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是我差点害了书院,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叶幽幽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身上的凤袍脱了下去,整个人又回到了神志不清的状态。

周天担忧的看着她,又看着面前的师姐,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同门,让他一时间也无法选择。

幕苍苍看周天为难的样子,看着这两个暗探并不是一般常人,不能轻举妄动,随后说道:“十三!仅凭你自己内心去选,我想叶姑娘和你五师姐都不会怨你!”

最后周天没有想得太多,眼底泛着血腥,厉声说道:“放了我师姐!你们随便说什么,我的妻子我明白,哪怕是再痛彻心扉的话,她也能承受!”

本以为这两个暗探会用语言来刺激叶幽幽,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两名暗探中其中一人,双手举在胸前,轻轻饶了下手腕,突然叶幽幽的瞳孔变成了黑色。

“不好!叶姑娘身上的傀儡术居然还没有被清除干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情若是长久,又何怕恨 徐庆年的一声疾呼,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叶幽幽的身上。

只见她的面部表情逐渐僵化,浑身散发的黑色气体比之前还要严重,周天愤恨的眼神死死盯着这两个暗探。

“你们都做了什么?立即停手!”

周天嘶吼着,四周其他宗门的人看见此情此景落荒而逃,只剩下夕云宫的母女二人一直站在原地。

“娘!咱们还是走吧,这两个暗探很明显实力很强,书院这么多弟子都败下阵来,就连白清河前辈都无法打过,咱们在这能有什么用!”

此时的周天全身颤抖不止,眼底猩红更是愈发明显,像极了多日未进食的野兽。

徐庆年想上前安抚周天,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此刻唯独能劝退周天的只有夫子,可夫子却迟迟不动,不知在等什么。

焦急万分的苏星河还有其他弟子反方向的朝着叶幽幽而去,希望能用自身气海消除浩天阁的傀儡术。

“幕老,怎么办?如何才能消除叶姑娘身上的傀儡术啊!”

宋暖暖着急的问道。

幕老看叶幽幽虽是傀儡术缠身,但还有没有真正发作,于是贴近看了一圈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傀儡术是认主的,如果把这二人杀了还好,如果让他们俩持续在这,傀儡术是消除不掉的。”

徐庆年也跟着急忙说道:“是啊,叶姑娘前些天的傀儡术已经消散,就是因为离浩天阁的人比较远,看来想彻底清除她体内的傀儡术,还是要让浩天阁的人亲手解决!”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周天听的一清二楚,为今之计只能将此二人杀掉一个留一个。

想罢,周天双脚用力向前奔去,脚后生风,撮起层层尘土,抽出封天刃上去就是一刀,这一刀足足用了周天九分气海,力道之足,哪怕是夫子估计也要躲上一躲。

果不其然,那两个暗探分别向左右躲了过去,周天一刻不停歇,站稳后又是一横扫,两名暗探也不示弱,将手中飞刃纷纷掷出,六把飞刃擦星带火,直奔周天的命门而去。

周天原地旋转三百六,将手中的封天刃顺势朝着其中一名暗探飞去,一击即中,生生的将这名暗探扎在了习武场大门之上。

这一瞬间,让华北北震惊,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来周天不发威则好,只要动怒发威,势不可挡。

而此时的夫子和徐庆年却观察到了不对劲,周天突然这么厉害,应该和他体内的苏兰有关,如若不是,那就是他的噬魂之气在帮助他。

周天缓缓走到这名已经死了的暗探身前,用力将刀拔出,那暗探的尸体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了地上,双眼还未闭上,死相惨不忍睹。

另一名暗探看见自己的同伴已经被杀,想逃跑,可周天的反应迅速,将全身气海运用在拳头上,一拳而过,直接将此人打翻在地,一口黑血吐出,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在场所有人对周天这一系列举动看得是目瞪口呆,就连白清河都有些难对付的暗探,居然让周天如此轻易的化解。

苏星河看了看白清河

:“白前辈,这….”

白清河微微低头,认真的看着周天的全身上下,点了点头:“夫子猜测的不错,十三刚刚应该将体内的气海和噬魂之气全部融合,没有半点遗漏,才会发挥出如此强劲的力量,只要十三日后能控制自身怒火,自由运用他体内的噬魂之气还有气海,假以时日,在场所有的书院弟子,包括夫子和我在内,无人是他对手!”

苏星河听白清河这么说,心中一怔,默默私语:“无一人是他对手?”

“没错,但还是要靠他自身,没有好的引导,或者让人误导,也随时可能坠入魔道,尤其是浩天阁的人,如果对他成功施展诡术,傀儡术,稍加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苏星河眼神攒动:“白前辈,照你这么说,十三他日后是好是怀,一半是他自己努力,一半是看浩天阁有什么动向?”

白清河紧盯前方,默默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那名暗探却突然没有了刚才那般恐惧,反而大笑道:“周天,没想到浩天老祖说的没错,你才是最后控制天下的人,既然如此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想让我去除你妻子的傀儡术,做梦!”

暗探嘴硬的很,并一心求死,让周天一时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两人僵持在那,让在另一侧的宋暖暖十分着急。

“师兄们,快想想办法,叶姑娘似乎有了什么反应!”

徐庆年和夫子顿时朝着叶幽幽的方向看去,只见她慢慢向前走去,不管宋暖暖如何劝阻,如何拉扯,似乎对她都没有任何效果。

因为是周天的妻子,张慢慢和关七七又不好对她随意撕扯,急的一头汗的张慢慢大声疾呼:“夫子!到底该怎么做!”

夫子看他们焦急的样子,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名暗探身前,看着他躺在地上痛苦难捱的样子,很严肃的说道:“说什么浩天老祖让你们做的,根本就是胡诌,我的弟子曾经在不可知之地见过你们浩天老祖,根本没有在浩天阁内,如今的浩天阁已经名存实亡,根本就是私人作恶的工具,你还恬不知耻为他们效力!”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何消除傀儡术,如果你再不说出浩天阁的办法,我就要用我的办法了!”

夫子一边说着话,一边青筋凸起,就连徐庆年和白清河都没看见过夫子如此愤怒的时候。

而暗探被他这么一说,有些惊诧,小声嘀咕着说道:“你们怎么知道不可知之地?”

随后大声吼道:“夫子是吧?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告诉你解除之法,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呸!”

一口痰吐在了地上,小小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视死如归的架势让夫子一直摇头。

“我本不想做出如此残忍之事,这是你逼我的,十三你靠后!”

周天面目狰狞,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暗探,恨不得一掌将他的脑仁破碎。

这时,白清河跑了过来,眼神有些恍惚,更显得十分忐忑。

白灵儿见状也跟了上去。

“爹?你?”

白清河急忙拽住夫

子的衣袖:“夫子,你当真要这么做?当初你这么做让我苦苦在井中一待就待了数于年,可如今这叶姑娘可是女子,就算你忍心这么做,十三又怎么忍心?”

周天看他们一直犹豫不前,厉声问道:“夫子!白前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夫子的眼神也慢慢变的坚硬起来,侧头转身对周天严肃的说道:“十三!接下来我要问你的,关乎你和幽幽的未来,你想好在回答我!”

周天不假思索,刚要回答,徐庆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少爷,待会夫子问你什么,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

周天余光扫了一眼徐庆年并没有说什么,一直看着夫子和白清河。

“那么好,所谓浩天阁的傀儡术,当年白清河也被控制过,那时他做火入魔的同时,也发明了一种傀儡术,当初还算初级阶段,并没有现在这么熟练。”

“当时,白清河痛苦难捱,我想了很多种办法,终于让我破解,那就是让白清河全身不得动一下,更不能催动气海,然后将他当时体内练就成的气体抽出,再施加我的气海将其附着在他的身上,这样一来,气海和他体内的气体就会一直在周围相继融合,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白清河的痛苦。”

“要知道,当时他体内的气体就是如今浩天阁身上的黑色气体,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名浩天阁暗探变成一股气体,随后将叶姑娘抛入井中,用身后锁骨的链条将她体内的气海封印,让浩天阁自身的黑色气体和我的气海注入她的体内,让他们互相融合,互相吸收,这样一来,会给叶姑娘带来无法形容的疼痛。”

“十三,这种痛苦当年白清河受过,如今你的妻子不知能否挺得住?我问你,你当真要这么做?还是把这个暗探放了,让你和叶姑娘跟着他走?”

夫子这么说让其他弟子听见,纷纷嚷道:“夫子,不能让十三跟他走啊,夫子!”

苏星河看见这种情况,也分外着急,如果让周天跟着他走,那么….那么刚才白清河所说的那种情况就会发生,周天很可能会变成坏人,从此坠入魔道。

绝对不能让夫子这么做,于是向周天身前的暗探跑去,想直接将其杀死。

可没等他跑出去半步,周天却轻轻的回答道:“那就按照夫子当年的做法那么做吧,我不能和他走,这一走,我心知肚明。”

“浩天阁一直想要我体内的噬魂之气,如果跟他去了,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控制,那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和幽幽如今也只是欠一杯合卺酒罢了,我可以等她,不管多久。”

看着周天落魄的样子,宋暖暖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到那时,叶姑娘知道会恨你的!”

周天看了看夫子,又看了看习武场台阶之上的幽幽,不禁笑了笑:“情若是长久,又何怕恨?”

话音落,夫子点了点头,催动全身气海,双手向这名暗探的身上压去,顿时那名暗探疼痛不止,嘶吼声险些吼破了所有弟子的耳膜。

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些人,一些事 看着暗探痛苦的样子,书院的弟子却没有丝毫避讳,直到他的身体被夫子的气海挤压成一团黑雾。

夫子顺势将身边一个酒桌上的酒坛拿到手中,将那团黑雾收纳其中。

随后看向周天,此时的周天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十三,你现在还可以后悔,一旦决定,叶姑娘最少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强行将体内的傀儡术尽数散去!”

话音未落,白清河急忙问道:“夫子,你不是给叶姑娘一枚戒指,她本身就有您的一半气海,如若这般,或许用不上一年。”

夫子听罢,想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叹气道:“或许可行,十三?”

周天一直不说话,双眼呆滞,如同被人定住一样,同时因为两名暗探的消失,叶幽幽也逐渐变的清醒,但所有事似乎全部记起,面目憔悴,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

“周天哥哥?”

一句话唤醒了正在呆滞的周天,他侧头看向叶幽幽已经恢复,可如果这个时候给她困进井中,岂不是….正在犹疑之际,夫子眼神犀利的看向他。

此时的苏星河看着白前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白前辈,你说十三会不会后悔自己刚才下的决定?”

白清河看着周天的状态,想了一下默默自语:“虽然和十三交往不深,但这孩子应该知道事情的利弊,况且夫子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更是为了叶姑娘好,就看他能不能想开了。”

习武场上一片寂静,都在等着周天的回答,而叶幽幽此时却什么也不知道,慢慢地向周天走去,由于夫子就在周天的身前,幽幽走过时,恰好夫子手中酒坛内的黑雾被她感应到,再次浑身不舒服起来。

宋暖暖想上前把叶幽幽拽过去,夫子当即举手示意让她莫要阻止。

叶幽幽踉跄的继续向周天走去,嘴中一直叫着周天哥哥,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如同魔怔一般。

周天双拳紧握却不想上前,咬着牙闭着眼大声说道:“好!好!就按照夫子说的办!”

他的这句话响彻整个习武场,但听在耳中的弟子们内心却十分难受,尤其是苏星河,自己的兄弟这般痛苦,让他也不由伤心起来。

“张慢慢!关七七!你们把叶姑娘带到后山井中!”

夫子一声令下,他们二人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夫子这?”

周天双膝跪在原地,双拳砸向地面,大声嘶吼,随后转过头低声嘶哑的说道:“大师兄,二师兄!夫子做的是对的,我也不后悔,有劳二位师兄了…..”

说罢,便一头栽到晕了过去。

关七七不忍心一直不肯踏出那一步,看着身边的张慢慢:“大师兄,这?”

张慢慢无奈的摇头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事已至此,只能听从夫子的话,走吧!”

随后,张慢慢将逐渐变化的叶幽幽扶了起来,关七七也没办法上前一起将叶幽幽带去了后山。

过后,书院的弟子默默不语的将习武场内的桌椅收拾了下,并简单的打扫了一番。

本来是喜庆的一天,没想到变成这样,如同一场浩劫,让书院的弟子

如同遭受很严重的打击一般,每个人情绪都很低落。

而与此同时,夏诺和她的女儿走到夫子的身前:“夫子,夕云宫的事我想您已经清楚了,我的四大护法如今只剩下两人,如果再这么下去,浩天阁迟早会铲除我们夕云宫,这样一来皇城便会门户大开,对皇城是个很大的危及。”

“不知夫子有何打算?”

夫子摸了摸自己修剪过的胡须,满脸忧愁,一件事跟着一件事,都是浩天阁所谓,如今还要将十三的妻子困入井内,实在有些分身法术。

他摇着头对夏诺轻声说道:“青木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这种状况,我只能先处理好书院的事情,过后我会亲自去往夕云宫,看看能否想出办法。”

夏诺听见夫子的回答,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夫子既然已经承诺,便不会食言,随后拱手行礼谢过之后便和女儿走出了习武场。

但夏书凝看见刚刚周天的状态,有些担忧的问道:“娘,不如让我在书院停留几日,照顾一下周天。”

夏诺眉毛动了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我和周天的娘虽然有定亲之事,但如今人家有妻子在侧,虽然要被困入井中,但也改不了已定的事实,这个时候你在他身边照顾,成什么了?你是怎么想的?”

说罢,硬拽着她向书院外走去。

张慢慢和关七七扶着叶幽幽来到后山那口井的旁边,叶幽幽恢复意识后看见左右两侧被人搀扶,一时间吓了一大跳。

“你们是谁?为什么拽着我,放手!放手啊!”

叶幽幽不停地挣脱,可就是挣脱不掉,牢牢得被他们二人控制住。

“你们松手,这里是书院,小心我把周天哥哥和夫子喊来,让你们不得好死!快放手!”

关七七低声对叶幽幽说道:“你是我们十三的妻子,也是我们的弟媳,如果不把你控制住,后果不堪设想,等会夫子就到了,有什么话你问他便是。”

叶幽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停地叫喊,不一会儿徐庆年就和夫子走了过来,看见徐庆年,叶幽幽以为会替自己做主,但徐庆年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远远站在一边,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老徐!老徐!你怎么…”叶幽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正当他疑惑之际,夫子向张慢慢还有关七七点了点头。

两人稍微用力推了下,只见叶幽幽径直的掉入了井中,伴随着叶幽幽的叫喊,不大一会便没了动静。

白清河纵身一跃,跳入井中,将那几条曾经拴住自己的铁链,又再次给叶幽幽戴上,幽暗的深井不见五指,几人就在井口那么看着,不一会白清河便跳回了井外。

徐庆年侧耳听了听,并没有听到挣扎的哭喊声,纳闷的看向白清河:“为什么听不到她的叫喊声?难道你把她….”

徐庆年一时间惊讶不已,整个人也慌张了起来。

白清河不可理喻的看着徐庆年厉声指责:“想什么呢?我还能做这种事,她掉入井中,我把她的嘴给封住了,一时间不会有人注意,放心吧!”

因为白清河再清楚不过井中的事情了

,四条拴住自己手脚的铁链还好说,并没有那样痛苦,只是身后扣进颈椎的那根铁链,就算夫子被困住,估计也会承受不住那种痛苦,为了到时不让叶姑娘疼的咬舌自尽,只好让她咬着一快从自己衣服扯下来的一块衣角,放在了她的嘴中。

这时,夫子将酒坛内的黑雾撒入井中,并及时运用自身气海,将黑雾推向井内。

“盖上吧!”

夫子看了看身边的张慢慢,让他将井盖盖上,并再次运用气海,将其牢牢封印。

对于书院中的弟子们来说,无非就是听从了夫子的命令,做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至于伤心和难过,谁也比不上此时的徐庆年和苏星河。

两人抱头痛哭,各自伤心的不得了。

夫子拍了拍他们二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叶姑娘彻底恢复,只有这么做浩天阁的人才会放弃对她的操控,而十三那边,只能等他自己恢复了。”

随后,他们便离开了井边,而此时砸井内的叶幽幽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那黑雾逐渐袭来,进入了她的身体。

紧接着便开始抽搐起来,最终疼痛不已的晕了过去。

回到无名水榭,夫子坐在水榭中,不知是一时怒火攻心,还是心里窝着一股火,突然他的双眼似乎泛起了层层白雾,面前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

“夫子!”

华北北缓慢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焦急的说道:“夫子,浩天阁的事情刻不容缓,如今十三师弟又一次晕倒,不如让我去西涣之地,浩天老祖如果真的去了西涣,我也能说上话,与其在这等着,不如主动出击!”

夫子听出了华北北的方位,为了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慢慢将身体转了过去,并沉了一口气。

“西涣之地还是由周天去合适,我说了,在西涣有一些自称玄天宗的人在作威作福,并且西涣之地对于周天来说很重要,这件事就不用多说了,你先下去吧!”

华北北听夫子的话很坚决,并没有迟疑,无奈的行了个礼走开了。

在离开无名水榭的路上,华北北一直在想浩天老祖的事情,在不可知之地明明见到了他,为什么自从回到东楚,回到皇城,回到书院,却和自己已知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刚刚那个临死的浩天阁暗探听到不可知之地,为什么是那个反应,难道真的是自己被骗了!

回到房间后,华北北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惴惴不安。

咚咚!

突然一阵仓促的敲门声,华北北紧忙将房门打开,看见是大师兄张慢慢,连忙将他请了进来。

“大师兄找我何事?”

张慢慢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老三,不可知之地到底在哪?”

华北北一脸惊愕:“大师兄要干嘛?”

“这一切都是浩天阁闹出来的,自从十几年前,浩天老祖号称卷土重来,整个天下都被他们浩天阁弄得乌烟瘴气,既然你说在不可知之地见过他,我这就去把他杀了。”

“一些事,一些人,只有死了,才能换来另一些人,另一些事的安宁….!”

第一百三十章 勿忘本心,善始善终 华北北说完之后看见夫子还在背对于他,有些失望,转身离去。

此时的夫子双眼也渐渐变得清晰,感慨的说了句:“是啊,或许一些人,一些事消失了,才会换得大家的安宁…”

夜晚朦胧发闷的天气,让人躁动不安,尤其是刚刚昏迷醒来的周天,脑海中一直挂念着幽幽,但又不敢去后山,他怕他看到会让自己更加受不了,他怕他看到幽幽的惨状会忍不住将她救出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在床上待了半刻,还是坐了起来,全身的汗水已经打透全身的衣服,他来到门前的石阶前坐了下去,看着头上的明月,内心满是疮痍。

随后闭上了双眼,进入了幻境。

来到幻境,虽然样子没怎么变,但让周天惊愕的是,这里一片浑浊,如同混沌的天际,即使能看见前方,但依然好像被层层密云笼罩,让他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苏老!苏老?”

周天不经喊着,可是没有任何动静,让他更加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任何建筑物,昔日的凉亭也不见了,哪怕上次看到的湖泊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知这里到底是不是苏老特意为他准备的幻境,可在他眼里,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你终于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脚步声,周天回头看见苏老一袭黑衣慢慢向自己走来。

周天面无表情问了句:“苏老?这是哪里?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幻境与我的心境如此相似?是你故意安排的?”

苏老并没有之前那般乐观,脸上再也没有往常的笑容,而是非常严肃的回应着:“你已经将噬魂之气和气海融合,这里很快就会不复存在,我也会消失,如果你再融合一次,估计你以后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苏老的话显得非常沉重,周天刚刚经过幽幽的事情,如今又要面临苏老的离去,他不相信,侧着头问道:“噬魂之气之所以能融合气海,是我被你无奈,如果不是这样,那两个….”

苏老看周天异常愤怒,摆了摆手让他消消气,随后勉强笑了笑:“我之前没跟你讲,就是怕你现在这个模样,我终究会消失,在我消失之时,就是你成功吸收噬魂之气之时,如今你用自身的能力成功将噬魂之气融合进你自身的气海之中,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有什么好难过的?而我只不过是一道浮影,消失也就消失了,并不代表什么,只要记住我平时对你说过的话就好。”

看着苏老像是临终离别,周天的内心愈发不可收拾,连忙抓住苏老的双手,这还是第一次碰触,感觉苏老的手如同冰窖般寒冷,周天不禁抖了一下身子,眼神有些恐惧的问道:“苏老,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苏老慢慢说道:“你在我这里没学到什么东西,那本小册子可还在?”

周天连忙点了点头:“在,在!”

“来,把它给我!”

苏老伸出双手,周天从心窝处掏出那本小册子,看了半天,然后交到了苏老手上。

“极乐浮影这套功法,如果没有长时间的钻研,是不行的,想想自己的时

日无多,索性就成全你,把这套功法传授于你算了,让你少走一些弯路。”

“况且,你就要去往西涣,这套功法或许能在你危难之际救你一命!”

说罢,没等周天答应,苏老双掌排在了他的胸口前,用力一推,只见周天自身从一个人变成了无数个,好像身体内藏了很多个自己一样,周天向身后一望,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瞬间又恢复如初。

“刚,刚才那是?”周天有些发懵,对于刚才的画面,简直无法相信。

苏老背着手,额头上出现了几颗豆大的汗珠。

“人有三魂六魄,我刚才只不过是把这些从你身体内一掌打了出来,这样极乐浮影便会被尽数吸收,日后遇到危险或是切磋比试的时候,它自然会出现,现在你不用在意!”

周天不想要这些,更不想成为什么高手,他拼命的摇着头对苏老说道:“不,不,有危险有苏老在,想学什么,我也可以亲自向苏老学习,我不想失去你,每当夜深人静,我想不开某些事的时候,都会来到幻境找寻你来获得心中的安慰,如今你说你要离开,幻境不复存在,我又该怎么办?”

周天如同着了魔一样,疯了命的嘶喊。

苏老几步走到周天的眼前,距离不到半指:“周天,你记住,你身上背负的不仅是你父母的遗愿,更是继承整个玄天宗的关键,父母的仇要报,玄天宗的未来你更要记在心中。”

“书院不是你长久待的地方,更不是你长久赖以生存的关键,勿忘本心,善始善终,才是你应该做的。”

苏老语重心长的说着,可对于周天,似乎这些话他现在还不太明白,眼眶周边的泪花眼看就要掉下。

“苏老,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你继续存在?或者让你从幻境出来?”

周天突然想到了前几日跟随苏老的那些人。

苏老笑了笑:“呵呵,这世间哪来什么长生不老,哪来什么万年安康,修气者大陆成立数万年,也就一个殇帝做到了不死之身,我紫苏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已经无悔,又为何还有从幻境中出去?这世间纷扰,我已不在挂念!”

说着说着,便背着手向周天身后走去。

周天忙问:“那苏老,我还能见你几次?”

苏老大笑道:“天下和平,修气者相安无事,浩天阁不乱生是非,你不动用噬魂之气,我便永远存在…..!”

苏老刚说完,周天瞬间再次回到了现实。

“苏老!”

咚咚!

咚咚!

敲门声愈发激烈,这才让周天缓过神来,他定神一瞧,明明是在房屋外的石阶上,为何又回到了房间的床上?

他起身打开房门,发现苏星河和华北北站在门外!

“三师兄?你这是?”

苏星河向前走了几步,并把门关上,侧身对华北北说道:“三师兄放心吧,十三是个明事理的人,你的要求和愿望他肯定能同意的。”

周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老苏?你在说什么?你们找我可有要事?”

华北北微微笑了笑:“十三,是这么回事,夫子打算让你去西涣之地,我想你能不能跟夫子说让我去呢?”

“浩天老祖就在西涣之地以北,我跟他见过,没准我可以帮上忙,让浩天阁从此灰飞烟灭!”

华北北身为周天的师兄,功法和修为也在自己之上,按照道理,他无法拒绝,可如今幽幽和苏老的状况,他无法答应。

“三师兄,不是我不答应,夫子说过西涣之地有我宗门之人,我一定要去看看,这是我们玄天宗自家的事情,不方便让外人插手!”

周天此语一出,让苏星河吓了够呛:“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外人,你的宗门是你亲人,难道书院的师兄们不是的亲人吗?”

周天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刚才苏老跟他说过,要继承玄天宗的衣钵,这也是他父亲的遗愿,更是他娘惨死的原因,但是这些苦衷他不能说出来,于是为难的对华北北说道:“三师兄,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书院和天下好,但这次真的没办法答应你,这西涣之地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办,还请三师兄见谅!”

说罢,双手拱于前,躬身行礼。

华北北也不是那种没有气度的人,尽管夫子和周天拒绝了他两次,但都是书院的人,他并没有太过气愤,只是有些无奈和失望。

“十三不用这么客气,你做的事我知道,既然你也想去西涣之地,那也好,但是我劝你一句,西涣之地不比皇城,更不比北陌,那里人们的习性和风俗甚是怪异,再加上那里有天剑宗和浩天阁两大势力,纷争更是不会少,你一定要小心才好,遇到危险时,拿出书院的令牌,或许可以保住性命,但一定不要让浩天阁的人知道,切记!”

华北北认真的跟他说着,这时苏星河想到了一个办法。

“对了!既然夫子让十三去西涣,十三也愿意去,那他去便是;但三师兄就是从不可知之地回来的,更是了解西涣之地的一切民间风俗,不如让夫子答应让你们俩一同前去不就得了!”

“这样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

周天和华北北听后笑了笑:“老苏这办法倒是不错,那我去跟夫子商量下!一路上有三师兄陪伴也不乏是件好事!”

华北北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也好,这样再好不过!”

随后,周天就跑去了无名水榭。

在水榭中,夫子扔在打坐。

“夫子!弟子十三有事请教!”

周天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夫子听后原来是周天抬了抬手:“十三?有什么事?”

周天刚要开口,夫子却又问道:“是否与西涣之地有关?是否与你三师兄华北北有关?”

“夫子竟然知道?不错,这次前来,就是想让夫子答应弟子让三师兄和八师兄一同前去…..”

周天没经过苏星河的同意,就把他也加了进去。

夫子嘴角微微上扬:“呵呵,去西涣是你的事,我既然已经派你前往,这一路上你要带着谁,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周天听出了夫子的意思,连忙谢道:“多谢夫子成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夕云宫的覆灭(一) 周天满心欢喜的跑出了水榭,可对于夫子来说,虽然表面答应了他,实则还是为这件事颇感担忧。

夫子总认为浩天老祖在不可知之地这件事有些蹊跷,或许让他们三人前去未尝不是好事。

他起身走了出去,一筹莫展,总觉得最近这些事频繁发生,都离不开浩天老祖在背后作祟,周天的婚事虽然很多宗门的人前来祝贺,但这些都是他亲自告知,并没有到处宣扬,浩天阁又是如何知晓的?

书院内部不可能,难道皇城内其他宗门中也有浩天阁的人渗透?

次日,在潇湘水榭中。

夫子和弟子们坐在一起,张慢慢看见夫子的表情凝重,神态严肃,身为书院的大弟子,理当为其解忧,于是问道:“夫子,可是有什么事让您烦闷,不如说出来,如今弟子除了几人还没有回来,其他师弟已经就位!”

夫子看着张慢慢笑了笑,摆了摆手:“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大弟子,不过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感慨,有些失望罢了。”

“小十三刚刚成婚,他的妻子就被我控制在井内,想到这不免觉得有些对不住十三,所以心情有些低落罢了。”

夫子当着众弟子的面这么说,让周天受宠若惊,他万万没想到夫子会如此看重自己,连忙双膝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夫子言重了,我周天能在书院学习,并结实夫子和其他师兄,是我的福分,我的妻子幽幽遇见这种事,也是夫子被逼无奈之举,根本怨不得他人。”

徐庆年看周天如此懂事,连忙把他搀扶了起来小声说道:“夫子这么说,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估计等会要有大动作,你也不必在意!”

周天想到叶幽幽如今还在井内受苦,听不进去徐庆年的话,但对夫子的言辞感激不已。

夫子顿了顿嗓子,于是对大家笑了笑:“大家都清楚周天是书院,更使我的关门弟子,如今受此磨难,最后又是出自我手,我理应有所表示。”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

话还未说完,只见胡三海向这边跑来,嘴中还在一边叫着夫子。

所有人向身后看去,徐庆年心中一怔,看见胡三海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连忙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怎么了?胡先生!”

胡三海气喘吁吁的说道:“快,快让我见夫子!”

“胡先生?”

周天也纳闷,为什么胡三海这么着急跑过来,夫子定神一瞧,向他摆了摆手,因为胡三海是书院内唯一的旁听者,虽然也算是书院的上代弟子,但因为某件事的发生,让他沦为看家护院的角色,在千灵塔的时候,曾经跟周天说过其中原因,但只是短短的几句,如今的周天已经不记得。

“夫子,书院山下全是人,全是夕云宫的人,包括….包括夏诺和她的护法们!”

胡三海结结巴巴的说着,让所有弟子听得云里雾里,但夫子却很清楚这件事早晚得来,于是急忙侧身从身前的众弟子中走了出去。

“夫子?”

关七七看见夫子这么着急,刚要更上去,夫子突然转头低声说道:“你们在潇湘水榭不要出去,等我回来便是

。”

随后,夫子一个转身踏上了玄天无量尺,瞬间已经在百米之外,最后消失在关七七的眼中。

“书院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咱们就在这等着?”

苏星河纳闷的自言自语,而身旁的宋暖暖却说:“夫子做事由不得半点怀疑,他让咱们在这待着,待着就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苏星河,我早看出来自从上次你和十三下山回来之后,就变了,没想到如今就连夫子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苏星河被宋暖暖说的哑口无言,心里满是委屈的在周天耳边嘀咕着:“真是,明明夫子和书院有危险,咱们作为书院弟子的可以出去帮忙,非要让咱们在这待着。”

周天紧皱眉头向潇湘水榭的前方望去,吐了口气。

“可能有些事,夫子并不想让咱们知道吧?身为书院的院长,全天下最为厉害的宗门,肯定有些秘密是无法让人知道的,这很正常,哪怕是我从小长大的玄天宗,我爹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不用大惊小怪,听从五师姐的话,好好在这等着。”

“如果有什么事,夫子自然会叫我们过去!”

徐庆年看他们俩嘟囔半天,甚是心烦,用了个眼色给周天,暗示他,让他安静会。

这时,急性子的张慢慢是在忍不住,大步向前走去,将目光看向人群中关七七:“老二,跟我出去看看,夫子有事,咱俩作为书院的老大老二,也不能坐视不管!走!”

关七七也是这个意思,连忙跟了上去,随后老三和幕老也跟了上去,唯独剩下宋暖暖在原地一动不动。

苏星河挑逗的说道:“师姐?你可是排行书院第五的位置,如今大师兄一直到幕老,已经跟着出去,你难道不出去吗?”

古一看见苏星河这般说话,用脚使劲踩了他一下:“说什么呢?”

“我说苏星河,你还真是性情大变,到底你下山发生了什么?不就是找到了你大哥还有碰见了白清河,白前辈?”

苏星河觉得他说的话莫名其妙,尴尬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夫子和胡三海一同下了山,来到书院的门前,看见夏诺遍体鳞伤,急忙上前想问清楚,夏书凝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请夫子为夕云宫主持公道!”

夏书凝哭泣的脸颊很明显已经哭肿,随着她一声凄惨的叫声,身后所有夕云宫的人纷纷跪了下去,并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清夫子为夕云宫主持公道!”

一声一声震耳发聩,夫子来到夏诺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问道:“还是前段时间你们所遭遇的事情?”

夏诺勉强微微张开嘴巴努力的说道:“不错,还是那件事,自从周天的婚礼被搅乱后,再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几波浩天阁的暗探,起初都很好解决,却怎么也没想到,当回到夕云宫宫殿的时候,把守宫殿的所有圣骑都已经死了。”

“我们冲进宫殿就见到很多浩天阁的人,本想着把他们杀退,谁知那些浩天阁的人各个修为都很高,我们寡不敌众,好不容易冲杀出来…”

夏诺身受重伤,好不容易将事由说完,就吐了

口气晕了过去。

“娘!娘!”

夏书凝疾呼,眼泪不止的往下流。

夫子看见跪在眼前的人,焦急的心情溢于言表,赶忙让打头的夏书凝快快起身,可夏书凝却怎么也不肯起来。

“夫子,请带书院的弟子随我们杀回去,替我娘报仇,替所有夕云宫的人报仇!”

夏书凝眼神中透着伤心和愤恨,一时无法自拔,身后的所有人也跟着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正当夫子犹疑之际,张慢慢他们也赶了过来,看见此情此景,张慢慢那火急火燎的性情厉声吼道:“浩天阁欺人太甚,先是打乱了十三的婚礼,现在又突袭夕云宫,明知道夕云宫是皇城的门户,如今门户大开,谁又能阻挡浩天阁的入侵!”

“夫子,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们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就让我带着书院弟子杀回去,我倒要看看浩天阁到底有什么本事,敢如此明晃晃的大开杀戒!”

夫子看张慢慢他们那跃跃欲试的架势,气愤的说道:“谁让你们来的,我让你们在潇湘水榭等着,难道我的话也不听了!”

夫子心里很清楚,依照张慢慢和关七七的性格,知道此事,肯定会冲动行事,之所以让书院的弟子待在原地等候,就是不想让他们乱了心性!

华北北站了出来,看见夕云宫的人已经如此之少,心中也愤恨不已,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前方,厉声说道:“夫子,这件事已经关乎整个皇城安危,绝对不能再听之任之了!”

夫子看平日相对稳健的华北北,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明朗,先让夕云宫的人进书院稍作修养,至于浩天阁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

柳白径直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从长计议?你们书院如若不想出手相助,直说便是,用不着如此惺惺作态!”

以往这种局面,张慢慢定然会与柳白争执不休,但如今张慢慢却任凭柳白当中叫嚣,或许这样才能让夫子出手。

而在潇湘水榭前的其他弟子,等候多时却不见夫子和张慢慢他们回来,徐庆年为了稳住大家情绪一直站在弟子们的身后。

周天跑了过来,看着徐庆年那佯作镇定的姿态问道:“老徐,让我过去看看,夕云宫多少对我也很重要。”

还没等周天把话说完,徐庆年直接拒绝道:“谁去你都不能去,还记得万雷吗?如今夕云宫所有人都在书院山下,同时护法也在,一旦产生矛盾,你让夫子如何做?”

周天想了想,觉得此时不出去帮助夫子解围,又何谈书院的弟子,更何况是关门弟子,不禁向前迈了一步:“老徐,刚刚胡先生说了,夕云宫如今有难,咱们作为夕云宫和皇城的支柱,怎能撒手不管….”

此时,苏星河看见周天在与徐庆年争执不休,便一个冲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周天的胳膊奔向徐庆年的身后。

“还说什么,赶快走!”

可徐庆年却没有去追,而是摇着头叹着气,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凶狠,抬头看向身前所剩下的弟子,厉声说道:“我看你们还谁敢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夕云宫的覆灭(二) 徐庆年刚说完,弟子们看着他不知为何他会突然如此说话,像是在威胁,又像是胁迫。

“徐前辈,现在就是剩下我们几个,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夫子在山下这么久,肯定是出现了问题,就算你能忍得住,我们可忍不住。”

宋暖暖气愤的说道,而实则是看到十三和苏星河都可以出去,为何到了自己却不行。

说罢便往徐庆年的方向而去。

徐庆年毫不留情的将双臂展开,挡在她的身前。

“宋暖暖,不要为难我,不要以为你是书院内唯一的女子,就可如此不管不顾!”

宋暖暖看徐庆年是铁了心的不让他们过去,于是大声喊道:“徐前辈,就连周天和苏星河都过去了,为何我不能?”

此时古一和王然然也在小声嘀咕着:“就是啊,宋师姐可是排行第五,按照道理她去很正常啊!”

徐庆年把双臂收了回去,并义正严明的说道:“你的四位师兄就不用我多说了,至于少爷你认为他的修为和功法不如你吗?”

徐庆年简单的说了几句,却让宋暖暖突然有些彷徨,如果真的论实力和修为,剩下的这些弟弟子还真是不如,但她又不想这么容易放弃。

“徐前辈,你也知道论实力,轮修为,理应去给夫子帮忙,为何事到如今你还站在这?”

虽然宋暖暖的话有些讽刺,有些嘲讽,有些不屑,但对这种激将法,徐庆年根本不会在乎。

只是微微一笑:“夫子交代的事情,我是必须要做的,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说罢,他把头渐渐抬起,严肃的说道:“你们的四大师兄在山下已经足够,而少爷周天也能保护好自己,你们就稍安勿躁,慢慢等待把!”

徐庆年话音刚落,白清河和白灵儿渐渐走了上来。

“老徐,我本来是非常赞同你这么做的,但夫子已经差不多三四个时辰没有回来,身为夫子的初代弟子,我怎么也要去看看!”

白清河眼神非常坚定,此时的徐庆年反而眼皮耷拉了下来:“白前辈,如今夕云宫遇到大难,很有可能会遇到浩阁的人,如果你出去让浩天阁的人知道,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在场的所有弟子都明白,为了不让浩天阁抓住书院的把柄,绝不能让你出去冒险!”

白灵儿听见徐庆年这么说话,气不打一出来,却及时让她爹挡了回去。

“女儿,夫子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错,夫子和其他师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耐心等待便是。”

白灵儿看她爹都不在乎,她也鼓着腮帮子噘着嘴对徐庆年说道:“早在天堑镇就见过你,没曾想竟然和我爹是同辈,既然我爹没有说什么,看在夫子的面上,姑且我们就再等等罢了!”

说罢,转头走了回去。

与此同时,在山下的周天和苏星河已经到了书院门前,周天突然看见夕云宫的城主居然躺在那里,于是飞快的跑了上去。

“嗯?十三?你怎么来了?”

夫子看见是周天心中一惊,“十三,我不是让你和其

他人在水榭前安心等候?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周天不以为然的说道:“夫子,就算今日你成功将我拦住,不日后我也会去往西涣,别忘了这件事也是当时您亲口答应过的。”

夫子还未等张口,柳白看见周天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怒目而视大声吼道:“周天,我知道你在书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还记得我说过,倘若让我再见到你定不会饶你!”

说罢,直接从人群中走了过来,面目狰狞,一脸杀气。

周天却毫不在乎,看了看面前还在跪着的夏书凝,抬头对柳白说道:“现在你们夕云宫面临大敌,你还有心思与我纠缠,真是不知道轻重缓急!”

周天说的话让柳白甚是恼怒,上前刚要怒斥,夏书凝扭过头厉声说道:“柳白!不要再说了,都什么时候了,周天公子现在是书院你的弟子,你现在跟他争执,是当真不想让书院出手相助了!”

柳白被夏书凝一个丫头斥责,显然有些下不来台,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便气愤的甩袖又回到了人群中,双眼却一直未曾离开过周天,心中的怒火也在不停地燃烧,心中暗想:周天,如果这次夕云宫的危难可以解决,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周天想将夏书凝扶起来,可夏书凝还是不起,大声说道:“周天公子,看在之前的情分,看在我娘当时帮过你的份上,希望周天公子帮我劝说夫子,让他即刻动身前往夕云宫的宫殿!”

说罢,居然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身后夕云宫的人看见夏书凝这么做,纷纷喊道:“公主!”

“夏姑娘!”

周天表情十分惊愕,连忙蹲下身子把手放在了他的两个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夏姑娘,你先起来,夫子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但是如今你们是在书院,一切还是应由夫子决定,你先起来再说….”

夏书凝把头慢慢抬了起来,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红印,已经开始肿了起来。

她抬看着周天,眼神馋的异常可怜,欲哭无泪的情绪让周天有些受不了,于是站了起来对夫子轻声礼貌的说道:“夫子,您看这件事?看样子如果现在还不去营救,恐怕夕云宫真的会覆灭!”

夫子看着眼前的情景,思量再三,勉强点头说道:“好,既然你们都如此,那就去看看吧,就你们几人速速去夕云宫查看,如果遇到强敌,万万不能强出手,立即回来商量对策,如果可以营救,那么就一举将夕云宫给夺回来!”

夏书凝听见夫子终于改口,又一次把头磕了下去,眼眶得泪水也终究流了下来。

“十三,张慢慢、关七七,你们三人去吧。”

话音落,三个人就纵身跳到了自己的玄天无量尺上,简单的行礼之后眨眼不见了踪迹。

“老三,老四,快快将夕云宫的人带回书院,让他们好生休养,等候他们三回来!”

随后,他们一群人回到了潇湘水榭中,看见徐庆年怒视着这些弟子,夫子连忙招手说道:“徐庆年!来!把他们好好安顿好!”

听见夫子的声音,徐庆年紧忙回头:“夫子?”

“夫子回来了?”

众弟子也同时看见了夫子,并跑了上去。

看见夕云宫这么多人,宋暖暖好奇的问道:“夫子,这是?”

夫子将刚才的事情简单的陈述了一遍的同时,苏星河却无精打采的耷拉脑袋。

宋暖暖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小声说道:“苏星河,你放心,夫子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论修为,论功法,十三都会保护好自己,而你要是去了…..”

宋暖暖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伤害苏星河的内心,于是戛然而止又憋了回去。

“五师姐,你就不要遮遮掩掩了,你不就是想说我的修为和功法如果去了,没准连自己的安全都保护不了,还会害了十三。”

宋暖暖赶快双手摇了摇,嘴中一直说道:“苏星河,我没有那个意思,没有那个意思,你可不要误会什么啊!”

苏星河尴尬的笑了笑,转身什么也不管的离去了。

此时看在眼中的白清河,深深的知道现在的苏星河肯定非常失落,于是想急忙过去安慰安慰他,却被华北北拦了下去。

“白前辈,苏星河的事不用担心,他从小就没那么多愁善感,过一会他就好了,现在还是帮忙疏散这些夕云宫的人吧,足足有上百人,安排在哪还不知道。”

白清河看着苏星河渐行渐远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余光看了眼夫子的神情,似乎对苏星河也没那么上心。

没过多久,转瞬就到了夕云宫的城门之前,周天和其他两位师兄慢慢走到城门口,看见巡逻的士兵和城楼上的守卫也不见了。

关七七侧头看了看他们二人说道:“看来现在的夕云宫已经被浩天阁的人控制住了,咱们一定要小心!”

张慢慢着急的性子,才不管那么多,首当其冲,走进了城门。

周天和关七七紧跟其后,也走了进去。

进入城内后,让周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这一切范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洗劫,夕云宫的城内,在他刚来的时候,是那么繁华,是那么蒸蒸日上,贩夫走卒多的是,杂耍卖艺更是比比皆是,可如今清冷的大街,遍地散落的竹筐和器皿,甚是不堪。

周天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夕云宫到底发生了什么?浩天阁到底做了什么?”

越想越气的周天向前奔去。

突然一口大钟向周天得头顶飞过。

张慢慢见状,立即将手中的短刃飞了过去,却仍旧改不掉这口大钟的方向,径直的压向周天。

周天抬头一怔,想用自身的气海把这口大钟击飞,可根本无济于事。

轰!

一阵巨响,竟把周天倒扣在了大钟内!

关七七和张慢慢惊呼:“什么?十三!”

随后关七七拿起长刀,劈了过去,可任凭他们二人如何做,这口大钟仍然纹丝不动。

关七七定神翘了翘,并用手轻轻抚摸着:“这口钟不是一般人能撬动的,这可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夕云宫的覆灭(三) “呵呵,没想到书院的弟子,终于到了,还送了这么一大份的礼物,真是太见外了!”

说话的正是浩天阁的暗探,站在那口大钟的身后,并嘲讽的说着话。

关七七看是浩天阁的暗探,心中满腔怒火突然迸发,手拿长刀向暗探奔去。

眼看就要到暗探的身前,却突然变成一群乌鸦四处飞去,随后落在屋顶,再次变成暗探的模样。

“呵呵,关七七,万人直取首级,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你们平日是怎么取得的称号!”

面对暗探的嘲讽,关七七气的牙直痒痒,再次奔上屋顶,而另一边的张慢慢想趁机把周天救出来。

可到了大钟面前,光滑的外表根本无法用力,焦急的贴在大钟的表面上大声吼道:“十三!十三!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可喊了半天,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张慢慢怒发冲冠,向上看去,只见关七七还在与暗探周旋,他四处瞧了瞧,身边空无一人,应该是被浩天阁的人处理掉了,他拿起身边的一跟烧火棍想在大钟的周边将其翘起来,可这口大钟的分量远超于他的想象,根本无法撼动。

张慢慢冷眼看了一眼那名暗探,将怀中的一把飞刃飞了过去,暗探在五关七七拼杀时,眼前一亮,一个躲闪,就躲了过去,随后站在大钟的上面,面对张慢慢和关七七他们两人继续嘲笑着:“你们还真是一塌糊涂,书院这种实力还想称霸大陆,还想保住殇国,痴心做梦,连我一个区区浩天阁的暗探都无法斗过,又如何对付得了其他浩天阁的临座和阁使!”

张慢慢他们两人听后,互相看了看,并点了点头,同时腾空跃起,瞬间掷出各自的武器,暗探见状,眉头突然挑动了下,立即从大钟的上面跳了起来,本想可以绕过去,但未曾想最终还是被关七七的长刀击中,直接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但似乎伤势不重的他,慢慢站了起来笑道:“呵呵,这还有点意思,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死吧!”

说罢,一个冲步冲了过去,但双手没有任何武器,张慢慢嘴角上扬,感觉他是自不量力,双手放在腰后准备让他离得再近些掷出去,可让他大惊失色的是,明明看他是在前方,突然一眨眼的功夫,却绕到了背后。

张慢慢顿时一身冷汗,想转身,可为时已晚,那名暗探手疾眼快就是一掌,想打张慢慢一个措手不及,关七七见后,瞬间挡在了张慢慢的身后,由于这一掌用了暗探的全身力气,刹那间打在关七七的胸口处,径直将其蹦飞数米之远。

一口血呛了出来,躺在地上的关七七,奄奄一息,双眼不停的眨着,求生的意识特别强,暗探吐着口水咧嘴笑道:“真是小瞧你们书院的情谊了,本来可以一举杀掉你们的大师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这一掌能看出暗探的实力,但也消耗了他大部分功力,气喘吁吁的扶着双膝仍在不停地嘲笑。

张慢慢错愕般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关七七,一脸懵的走到他的身旁,蹲下身傻眼的看着他:“老二

!老二!”

关七七为了不让张慢慢担心,用尽力气笑了笑:“大师兄,没事,你是书院的大师兄,不能有事,快想办法救十三,十三对于夫子,对于书院很重要,千万不能落到浩天阁的手中….”

噗!

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在了张慢慢的脸上。

张慢慢颤抖的双手,不知应该把他扶起来,还是应该让他继续躺下,着急的全身抖动不止:“老二,没事,你别说话,用气海先维持着,我会救你的,会救你的…会…”

关七七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努力的说着,但声音很小。

“大师兄,不用管我,我已经尽力了,那名暗探的修为肯定在你我之上数倍,刚才那一掌是他一身的修为,要趁现在再去攻他,不能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快,快去!”

张慢慢始终不想离开,他心里也明白,如今的关七七马上快要不行了,他不想在这个最后时刻离开他的身边,但关七七那渴望的眼神,那愤恨的眼神却让张慢慢不能辜负。

他擦了擦掉下的泪水,恶狠狠地朝着暗探看去,眼底泛着猩红色,如同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

暗探看着他的样子笑道:“怎么?想为你的大师兄报仇?”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虽然是书院的大师兄,但世人都知道,书院的华北北,幕苍苍可都是在你之上,你如若想为你师弟报仇,现在恐怕是不行!”

暗探话音刚落,张慢慢拿起地上关七七的长刀,左手拿着两把飞刃,用尽全力径直的朝着暗探飞去,暗探看他真的扑过来,似乎还没有恢复好,向身后后撤了一步,张慢慢见状,身后扔出两把飞刃的同时,提着长刀就向暗探的头顶砍去。

暗探双手朝前一推,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两把飞刃挡了过去,随后反手就是一拳打在了长刀的刀刃上,随着一阵飓风的刮过,张慢慢和他手中的长刀被纷纷打散。

就在这时,张慢慢灵机一动,将袖中的玄天无量尺再次掷了过去。

原本已经化解危机的暗探,并没有注意他接下来的动作,那把玄天无量尺直接穿透了暗探的脑袋中心。

说时迟那时快,张慢慢重新拾起长刀,一刀穿过暗探的胸口处,双重保证,暗探未说一句话,双膝跪在地上,口留鲜血,双眼发直的看着地面,一命呜呼了。

张慢慢兴奋的将长刀从他的胸口处拔了出来,跑到了关七七的身体旁笑了笑:“老二,看!老二!我帮你报仇了!老二!”

张慢慢不停地摇晃着他,可关七七已经闭上了双眼,但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也许在他死之前,已经知道了张慢慢可以获胜,显得十分欣慰。

张慢慢看着一动不动的关七七,虽然已经知道他已经死了,但依然无法相信两眼看到的是事实,久久跪在他的身前,一直回忆着往日和他在一起的场景。

咚咚!

突然一阵阵的敲打声传到了张慢慢的耳中。

可对于关七七的死,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从痛苦中的情绪中走

出来,可那敲打的声音越来越急凑,张慢慢突然想起关七七临死之前说过的话,一定要救出十三…。

张慢慢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向那口大钟跑去,并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十三,是你吗?十三?十三!”

可还是没动静。

而此时的周天在大钟内已经被困了很长时间,他不停地再找离开大钟的方法,可四周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光亮,钟外的声音也完全不听到。

就在这时,周天经过不停地敲打之后,发现每一处敲打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此起彼伏好似一种音调。

随后他便胡乱的敲打了起来,而钟外张慢慢听到的声音就是如此,但奇怪的是,里外其他的声音却什么也听不到。

张慢慢看着一边已经差不多凉了的关七七的尸体,一边看着眼前的这口大钟,心中如同乱草般浮躁,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让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大声吼道:“浩天阁!浩天阁!”

随着两句大声嘶吼后,他的背后和身前分别出现了数十名暗探,并且实力跟之前死了的暗探不分上下,如果只凭借他一人,是不可能成功突围,或是救走周天你的。

千钧一发之余,张慢慢低声问道:“我只问你们一句话,夕云宫是否已经在你们浩天阁的手里?”

此时这群人之中走来了一个人。

“没错,夕云宫在夏诺带着她的人跑出去时,就已经覆灭,她让给你们来救,无非就是让你们来送死。”

“但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成功绞杀了我们浩天阁实力、修为最强的暗探,实属不易!”

事后才明白,刚刚那个暗探是浩天阁所有暗探中的管理者,修为仅次于阁使,只是职责不同罢了,况且浩天阁的暗探,遍布天下四个大陆,不论是小不起眼的宗门,还是像玄天宗那般实力够强的宗门,都有他们的奸细。

在天下间所能得到的消息,甚至仅此于殇帝。

张慢慢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侧头看了看那口大钟,默默自语:“十三,你在里面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希望等你出来时,勿要忘了我们的存在!”

说罢,将手中关七七的长刀抡了起来,然后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将长刀扔了出去。

刀锋所指,扫向周围的暗探,还算欣慰的是,这一刀之下,还是死了很多暗探。

“张慢慢,如今关七七已死,你当真还要继续拼杀?夫子让你们三人来,就是让你们死的,难道你还如此天真?”

张慢慢才不怕什么死不死的,但是侮辱自己的老师,是他无法容忍的,随后将身后所有的飞刃飞了出去,瞬间再次听到了几声惨叫,暗探又倒下去很多。

就在僵持的时刻,倒扣周天得那口大钟居然向前挪动了一下。

暗探瞄了一眼那口大钟,心窝一紧,眉头凝成了麻花状,并一边说着:“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和你二弟快些相聚!”

说罢,一群乌鸦再次盘旋于张慢慢的头顶。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关七七魂散夕云处 张慢慢神色慌张,虽然在平时性情急躁,但在此刻他却纹丝不动,看着头顶的乌鸦甚是心烦,想拔刀与之拼杀,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始,就这样相持了很久。

而其他剩下的浩天阁暗探纷纷跃跃欲试,想趁其不备将张慢慢诛杀,就在这时,那口大钟腾空而起,周天从大钟的下方钻出,随之一脚提在了大钟的上面,一阵嗡鸣声呼啸而来,还没等其他暗探靠近,就已经被这钟声震碎五官,躺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

而张慢慢修为很高,没有一丝受到冲击。

转身看见周天已经从钟内出来,欣喜若狂:“十三,快,快走,如今夕云宫已经覆灭,咱们来这就是自寻死路!”

张慢慢说罢直接拽着周天得胳膊就要往夕云宫的城外跑。

而此时周天侧头看见躺在地上的关七七,立即停住了脚步:“二师兄,他!”

张慢慢不想说出那个字,但在这种危机关头,他不得不说:“你二师兄他….已经死了!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周天来不及反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论张慢慢如何拉扯,他就是无动于衷。他看着关七七躺在地上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整个人如同火山喷发般炙烤,张慢慢见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是啊,二师兄为了救咱们不幸身亡,他的尸首决不能遗落在此处。”

说罢,急忙上前背起关七七的尸身冲着周天大吼:“快走啊!”

周天看见关七七在大师兄的身后,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张慢慢的身后跑去,但在跑的路上,周天一直在自责,如果不是由于刚才的冲动,身陷大钟内,或许二师兄就不会死。

“不愧是天才,惊龙大钟都能被你破了,不过这才是前戏,既然你已经落入我浩天阁准备的陷阱中,就不要想着活着出去了!”

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到了他们二人耳中,周天再次驻足向四周望去,可焦急的张慢慢深知这不是什么好事,厉声喊到:“十三,快走!关七七为了你咱们已经死了,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快走啊!回到书院,夫子自然会来一举消灭这些杂碎,不要再迟疑了!”

可周天不这么想,他因为浩天阁失去了双亲,因为浩天阁伤害了自己的挚爱,因为浩天阁失去了自己的宗门,又因为浩天阁失去了自己的二师兄,这新仇旧恨他不得不留下。

“大师兄,我必须留下,倘若这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那就让我独自面对,你赶快走,告诉书院,通知夫子,让他们作好万全准备!快走!”

周天主意已定,不管什么人都无法让他回头,张慢慢劝说了半天,看周天已经下定决心,最后还是选择转身向城外跑去。

剩下周天在那群乌鸦下,独自看着周围的一切。

“出来吧,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我?”

“我已经在这了,有本事就过来!”

周天得这一嗓子直接划破天空,正在奔跑的张慢慢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放缓脚步,咬着牙哼唧了一声,一头扎向前方加快脚步冲出了夕云宫。

周天嘶吼着,将这一切发泄了出

来,全身青筋凸起,拳头攥的吱嘎作响,双眼紧紧盯着周遭的一切,丝毫不敢懈怠。

此时,那群乌鸦重新化作了人形的模样,原来是浩天阁的临坐,刚刚是暗探,现在是临坐,周天笑了笑:“你们浩天阁的人,职称还真是特殊,暗探,临坐,阁使,真是拗口,难道你们浩天阁就是用称号来唬人的?呵呵”

周天面对身前的临坐没有半点害怕之意,反而十分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将此人挫骨扬灰。

临坐看着他亟不可待的样子仰头眯起眼睛看着他:“周天,你娘根本不是我们浩天阁害的,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他是被你们玄天宗的那帮废物给逼死的,与我们浩天阁何干?还有你父亲,也同样是玄天宗的人害的,不要什么脏水都要往我们浩天阁身上泼!”

周天听着此人的辩驳,饶有兴致的苦笑道:“事到如今还敢拿我父母说事,你们浩天阁还真是恬不知耻,如若不是你们浩天阁从中作梗,玄天宗哪能如此混乱不堪,又如何还得了我父母?还在这诡辩!”

周天收起那阴阳怪气的笑容,面目逐渐变得狰狞起来,阴森恐怖甚是吓人。

临坐不但没有收敛,说的话更是难听。

“刚刚你失去了你的二师兄,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们浩天阁才是始作俑者?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你们书院的夫子?”

临坐突然将脏水又泼到了夫子身上,周天听不下去,抬手就是一拳,却奇迹般的被临坐一把抓住,这套拳法竟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

周天有些诧异,以往的一些浩天阁高手,遇到他的拳法也会躲上一躲,可如今面前此人却毫不躲闪,还能轻易将他控制住,这浩天阁的内部到底还存在多少鲜为人知的高手!

周天想罢,大声骂道:“卑鄙小人,如今还在诋毁我的夫子!”

临坐笑了笑:“诋毁?难道你没仔细想想,为何这么危险,夫子还让你们三个过来,明明他可以亲自过来,又为何他自己却不动身?就算他是为了保护书院安危,凭借他的修为,对付我们那是绰绰有余,又为何不让其他弟子跟着你们前来?难道你的修为,让他如此信任?那此时你的老徐呢?他人呢?”

“为何不让他跟着你们一起?这一切你当真想不通?还是不想去想?”

临坐说的话,潜移默化的进入了周天得脑海中,虽然他是浩天阁的人,但这些话确实有些难懂之处,正在他匪夷所思之际,临坐撒开了他的手,并继续说道:“殇国,殇帝那都是你们书院中夫子的幌子,真正有野心的是夫子而不是我们浩天老祖!”

临坐的一席话,让周天顿时有些难以捉摸,过了片刻,周天想起了井中的幽幽,如若不是夫子救她,她或许早就死了。

想罢,周天重新愤怒了起来,将身后的封天刃拿了出来,亮晃晃的刀锋闪在临坐的眼前。

周天把刀拿起直指面前的临坐大声斥责_道:“你就不要多费口舌了,你们利用我的幽幽,来伤害玄天宗的人,甚至还伤害书院的人,挑拨了那么多人,现在还说你们是被诬陷的,当真以为我周天好蛊惑是吗!~”

说罢,周天提刀便向前奔去,一刀砍过,临坐轻轻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并摆手说道:“叶幽幽的事情,的确是我们浩天阁所做,浩天阁做的事绝对会承认,但那傀儡术很好解除,浩天老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想让你脱离书院的哄骗,脱离夫子的控制,这一切都是为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也徒劳,就算这一切都是误会,刚刚二师兄的死,的的确确是你们浩天阁所为,难道眼前发生的事情,你也要找个说辞?”

临坐无奈的点着头:“好吧,如果你是为了你二师兄报仇,我无话可说,我只能说关七七的死完全在浩天阁的预判之外。”

说罢,摆出了打架的架势:“你的修为加上你现在的功法,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如此执念,乖乖跟我回去见浩天老祖,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周天看他喋喋不休,刚才还差点被他蛊惑成功,决不能让他再多说一句,便全力再次向前砍去….

而此时的张慢慢磕磕绊绊已经用玄天无量尺回到了书院山下,一路小跑跑到了山顶书院的习武场大门前。

“大师兄?”

苏星河大声叫了一声,看见他全身留着鲜血,大惊失色。

徐庆年看见后,也跑了上来:“你?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再向身后看去,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二!二师兄!”

弟子们纷纷看到关七七的尸体,都大声哭了起来。

胡三海也在门边叹了口气,泪水也不止的往下淌。

徐庆年站起来想去通知夫子,刚起身往身后走,就看见夫子愁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夫子?关七七他….”

夫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张慢慢带路!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杀我书院弟子!”夫子很气愤的大步向前走起,此时所有弟子都跟在了夫子身后,张慢慢心中一直憋着怒火,带着父子他们一直向大门外走去!

而在远远观察的夏书凝也看到了此情此景,叫来了柳白。

“柳白护法,你去暗中跟着书院的弟子,有什么事及时回来汇报,不要插手!”

柳白年纪甚至比她娘还要大,如今让夏书凝呼来喝去的,着实有些心有不甘,闷不做声的简单行了个礼,也跟了上去。

周天和临坐打了数个回合,但还是丝毫伤不到临坐半点毫毛。

一定让周天不由于心急了起来,他想用体内的噬魂之气和气海相融合,但想起苏老曾经说过,一旦他再讲他门融合,他体内的幻境就会消失不见,苏老也会彻底烟消云散。

正在他纠结isZo父子他们恰好赶了过来,身后跟着所有弟子。

“十三!你靠后,是不是他把你的二师兄给杀了!”

夫子的声音头一次这么洪亮,差点让他身边弟子的耳膜震碎。

周天默默点了点头,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临坐….

“那么好,就让老夫今日亲手了解此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杀! 夫子如此愤怒的表情,不仅周天第一次看见,就连徐庆年也是头一次看到。

徐庆年急忙来到周天的身边,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问道:“少爷可安好?”

周天目不转睛的盯着临坐和夫子,轻声回应着徐庆年:“放心吧,老徐,这个人刚刚跟我说了一大堆东西,差点把我蛊惑,幸好我立场坚定,否则刚才就出事了!”

徐庆年听他这么说,眉毛轻轻动了下,向夫子那边看去,很显然夫子并没有听到刚刚周天说的话。

“少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夫子亲自来了,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周天也这么觉得,稍微放缓了心态,一种被保护的感觉从心底袭来。

临坐看见是夫子,大笑道:“果然不出所料,杀死了你的弟子,终究会把你逼出来,这么多年惺惺作态,真是把你累坏了!”

虽然夫子亲自前来,但这个临坐似乎有些不同,他不但不害怕,反而步步紧逼,向夫子身前走去,让其他弟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这临坐在干嘛?为何夫子来了他反而更勇敢了?”

宋暖暖在一边看着,一边好奇的问着,白清河定神一瞧,也不是很明白,摇着头对他的女儿白灵儿说道:“女儿,你快走,我感觉这件事有蹊跷,你先回书院,放心夫子在,我们不会有事,就是怕这个临坐有别的目的!”

白灵儿想了想,可能是父亲怕自己成为累赘,于是点了点头非常听话的向他们身后跑去。

白清河向旁边的幕苍苍轻声说道:“幕老,如今这个临坐来头应该不小,胆子这么大居然主动向夫子靠近,如果等会,我是说如果等会一旦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这些书院的弟子!”

幕苍苍点头回应说着:“放心吧,咱们这代弟子,定不会让这些新代弟子受到半点伤害,至于这个临坐,我看就是在虚张声势,如今天下间,别说浩天老祖亲自来了,就算达到不死之身的殇帝在场,也未必是夫子的对手,不用害怕!”

幕苍苍对夫子很有信心,白清河却异常的紧张,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老徐,为什么这个临坐一直在跟夫子对话,夫子又不出手,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天也觉得此事怪异,自己弟子被杀,应该二话不说上去就杀,为何他们还在喋喋不休,至于在说什么?似乎夫子和临坐都用了自身修为给屏蔽了,外界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徐庆年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全身周围也散发出白色雾气,周天一惊,连忙问道:“老徐,你在干嘛?”

“少爷莫急,我在催动气海,看看能不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徐庆年刚说完,白清河就跟了过来,一把拉住徐庆年的手:“不要多此一举,你知道夫子不想让人偷听他说的话,既然是夫子的弟子,就要百分百的相信他,咱们再等等!”

突然就在这时,临坐与夫子的对话戛然而止,单手向身体右侧一掌打去,这一掌直接把旁边已经没

人照看的粥铺打的稀碎,一个人踉跄走了几步摊到在了地上,捂着胸口,身体不停地在颤动。

周天仔细一瞧,疾步跑了上去。

“柳白?你怎么在这?”

原来是远处暗中观察的柳白,被临坐发现,一掌打去,体内筋脉尽废,修为也被废去,躺在地上痛苦难堪。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柳白瞬间变的孱弱无力,但对周天得愤恨依然还在,勉强用手将周天推至一边。

夫子一瞧变的肃杀起来:“你当真把夕云宫灭了?”

临坐毫不在意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柳白哼笑道:“不过是一个夕云宫无用的护法,修为实力还不敢你们书院周天得一半,有什么好着急的!”

很显然这句话就是给柳白听得,柳白听后,脸色变的暗沉,一股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在周天头上,衣服上,到处都是,随后便瞪着眼睛死了。

又是一个因为恨自己而死去的人,周天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平息,大步跑了过去,站在夫子的面前,再次拿出封天刃厉声说道:“夫子,这件事不用你管,因为我死去的人太多了,绝不能让此事再发生,今日我要亲手解决此人!”

夫子看着他抖动的身体,拍在了他的肩膀,表情严肃的说道:“此人修为很高,虽然不是修气者,但他的修为远超于你,你不是他的对手,你靠后,我来解决!”

夫子语重心长的劝说,但周天就是不肯退半步,徐庆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并没有上前劝说,因为他知道周天只要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动!

临坐看着周天生气的样子笑道:“呵呵,还真是好笑,你们修气者还真是喜欢自不量力,刚刚夫子没来的时候,我已经给了你退路,居然你这么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了!”

临坐说罢,夫子双手抬起刚要动手,周天却突然说道:“夫子,这件事我来处理,您不要动手,二师兄因我而死,我一定要亲手了解此事,才能化解我心中愤恨!”

张慢慢也是刚刚的受害者,听见周天这么说,也上前与周天并立而站:“十三,二师兄是为了咱们而死的,理当有我一份,就让你大师兄陪你打一场!”

周天听罢,立即大声回应:“好!大师兄!今日就让咱们打个都快!”

夫子无奈,张开双臂,让其他弟子包括徐庆年都慢慢向后靠去。

“夫子?真的要让十三和大师兄他们独自面对吗?一旦出了事,怎么办?”

苏星河看着周天得背影,心情激动,只想把周天给拽回去。

夫子严肃的对苏星河说道:“身为书院的人,应该有这种责任和担当,放心,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的,就让他们俩打个痛快吧!”

“可是!”

苏星河还是担心,白清河听见夫子的话,拍了拍苏星河的肩膀:“放心吧,你要对夫子有信心,夫子答应你不会让周天出事,就不会出事。还有,难道你这么信不过你的兄弟?就让十三好好

发泄下吧!”

苏星河听白清河也这么说,只好跟着后退几步,但心中的担忧却没有半点放下,一直盯着周天。

临坐看见这群书院的弟子和夫子的行为,大笑道:“夫子,你和我打,我一点胜算没有,但是你让他们跟我打,还想保护他们的安全,简直痴心做梦,到时候如果他们俩死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

看着临坐如此猖狂的嘴脸,张慢慢再也忍不住了,用尽全力,拿着关七七的长刀和自己的飞刃便冲了过过去。

临坐不慌不忙,招架了几招之后,一个翻身双脚踹在了张慢慢的胸前,这一踹如同泰山压顶般,瞬间将张慢慢踹飞到身后的弟子面前。

“张慢慢不行就不要打了!”

徐庆年看他如此痛苦,想劝他放弃,可张慢慢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起身再次冲了过去。

而这时,周天也趁机提刀砍了过去,虽然封天刃自带修为,但周天的刀法实在欠些火候,被临坐一拳打飞后,反手又是一掌被打在了腹部。

周天一口鲜血喷出,从高空重重砸下。

这一摔,摔的周天意识模糊起来。

夫子看见后,向前踏出了一步,刚要去救他,周天又站了起来,并且身体周围散发的气息比刚才还要强上数倍。

白清河惊呼:“十三这小子,难道越愤怒,被打的越惨,功法就越厉害?真是难得一见!”

临坐不信邪,又是一掌打去,只见周天突然化作无数个自己,让众人大吃一惊。

徐庆年整个人都惊呆了,嘴中默默念叨:“极乐浮影?没想到周天居然还有这等功法?夫子,是你传授的?”

徐庆年把头歪向夫子,可夫子也很惊讶,摇了摇头:“这等功法虽然我会,但还不是传授他的时候,他是在哪学的?”

正当夫子和所有弟子疑惑时,周天靠着极乐浮影,转瞬来到临坐的背后,随手就是一拳,刹那间将临坐砸在了地上。

周天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趁他还没有转过身,将腰间的峦峰抽了出来,一刀刺穿了临坐的胸口。

临坐脸朝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一系列的动作,身后跑上来的张慢慢又用关七七的长刀刺穿了他的肺部。

一口黑血喷出,临坐彻底被打的无力再起,两刀一拳,直接将临坐打的奄奄一息。

他就那么趴在地上,周围已经被黑色血液包围,场面甚是残忍,但对于周天来说,这才是大快人心。

张慢慢盘腿坐在临坐的头前,一把拽住他的他发,将他的脑袋拽了起来,并恶狠狠地问道:“你可知错?你可后悔!”

临坐满脸都是黑色的血液,但依旧苦苦笑道:“呵呵,就算你们今日把我杀了,浩天阁内比我更强的人有成百上千,你们杀的过来吗?废物!”

呸!

临死还冲着张慢慢吐了一口。

张慢慢气愤的把他的头高高扬起又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瞬间临坐的头如同西瓜掉在地上一般…..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讨伐檄文(一) 周天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虽然把此人杀了,但还是有些难过。

张慢慢则不然,看见如此惨烈的一幕,心中的兴奋远超于其他时刻,他起身擦了擦脸上被喷的血渍,看了看周天:“怎么了?十三?杀了此人,难道你不高兴吗。”

周天摇着头,想入非非,随后慢慢蹲了下去:“杀了他,二师兄也不会回来,终究还是我害死了他,柳白也是我间接害死的,这么多人因我而死,我又何德何能?”

周天的表情很痛苦,也很自责,对于他来说,杀戮不是最终目的,在他眼中最终目的是这天下再无纷争,修气者大陆一片祥和,哪怕浩天阁依然存在,也不希望他们如此横行于世,但想这么多都是空想,已然达不到他想要的生活。

夫子走了过来,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十三,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有人提剑来杀人,就有人沐血来问道,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烦恼,二师兄看见你这般,也算能合得上眼,走吧。”

张慢慢听见他和夫子的对话,自己反倒觉得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回头一瞧那如同西瓜一样的头颅,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后他们三便回到了人群中。

书院弟子一行人回去后,马上置办起了关七七的丧事,因为人已故,时间不能拖沓,所以周天自告奋勇去皇城的集市上买一些丧事所需要的用品,苏星河有点担心周天,便与之同去了。

在去往皇城的路上,周天始终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在一边的苏星河想说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二人就这样默默不语的来到了皇城集市上。

“十三,一路你都没怎么说话,难道你还在为二师兄的事伤心难过?这件事终归还是浩天阁惹出来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一切都是他们的手段,又怎能赖在你的头上?”

苏星河一直安慰着他,生怕他会因此想的太过极端而无法自拔。

周天表情凝重,神态更是异常严肃,听着苏星河的话,反问了句:“如果冤冤相报,又何时能结束,如果浩天阁只想要我一人,我去便是,又为何连累那么多人?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做人做事要顶天立地,要有担当,更要有责任。”

“自从我来到书院后,不好的事情接踵而至,还都是因为我,这又怎能不让我多想。”

说罢,又低下头向前走去。

而此时此刻在苏星河的心中,多的更是敬佩,他不由的叹了口气,看到前方有一家卖丧事用品的,于是跑了过去。

“周天?你怎么在这?”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周天得背后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苏莫寒,周天强颜欢笑的笑了笑:“哦,原来是苏星河的大哥,我听说了,我既然是苏星河结义的兄弟,那么你就是我大哥,从今以后大哥让我做什么,必定会尽力为之!”

说罢,便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拱于前。

苏星河买完东西,走出店铺发现周天在跪着,顺着方向一瞧,是自己的大哥,高兴地飞快跑了上去。

苏莫寒看见他的弟弟手上拎着的都是披麻戴孝的物件,随口好奇的问道:“星河,你手里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苏莫寒满脸的笑意突然

消失,看着苏星河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周天得表情,急忙问道:“星河,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你?”

苏星河刚要解释,周天便首先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

周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后,苏莫寒也渐渐低落了下来:“没想到书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过你们现在看上去完好如初,就是最大的慰藉,既然书院办丧事,我作为你们的大哥,也理应参加,不知我可否去得了书院?”

苏星河笑了笑:“当然,你可是亲哥,又是我们的大哥,有什么不能进的。”

回到了书院,夫子看见苏星河领来了陌生人,双眼眨了眨:“来了便是客,更何况是苏星河的亲大哥,更加不要拘泥小节,这里是习武场,你可以随意住下,住在哪里都安全的很。

夫子这么说,突然让苏莫寒有些不自在,他本想着在习武场看看这些书院弟子平日是如何修炼的,可谁曾想夫子的警惕心这么严重。

苏莫寒简单礼貌的回了个礼,并很知趣的说道:“既然苏星河和周天弟弟已经安全回来,我也不好再在书院逗留,我这就回去了….”

夫子刚要答应,苏星河忙说:“大哥,你这才刚来书院,不如进来参观参观,待上一晚也是好的啊!”

周天在一旁,看着夫子的反应和神色,也不便多说什么,就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

弟子们还在准备给关七七做丧事,可他们俩倒好,拉拉扯扯,甚是尴尬。

苏莫寒见状,用力甩了一下袖子,差点将苏星河扯倒:“好啦,我就在皇城,又不是见不到,书院是什么地方,怎能随便进入,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我就先走了!”

苏星河看他执意要走,只能摆了摆手。

苏莫寒临走时对夫子和其他弟子简单的行了个礼,便扬长而去。

到了傍晚,书院的弟子们都纷纷站在习武场上,每个人都身披麻布服,默默低着头,整个习武场死寂一般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夫子和其他几位初代弟子站在台阶上,看着台下的新弟子们,表情十分严肃。

“书院遭此横祸,都是我管理不善,更是书院的耻辱,浩天阁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我夫子,当着大家伙的面,特此宣布终生讨伐浩天阁的誓言,如若不彻底铲除浩天阁的余孽,我终生不会再踏入书院一步!”

此话一出,所有人瞬间大惊失色,在夫子两边的徐庆年和白清河完全不知道夫子会有这个决定,之前没有半点透露。

“夫子,兹事体大,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书院不能一日没有您的存在,您这么一走,偌大的书院该如何管理,这么多弟子又如何教导?”

徐庆年很激动,白清河更是觉得此事是不是太过唐突:“是啊,夫子,我刚刚从井中出来不久,您就要走,让这些新弟子将来该如何?”

两人的苦苦相劝,对于夫子来说,根本听不进去,他摆了摆手:“这件事我在夕云宫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书院成立数万年,一直是修气者大陆中的佼佼者,更是万宗之首,如今出现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如若我不给书院一个交代,我死后又如何

面对书院历历代代的前辈?你们不要再说了,此事已定….”

“可是夫子…”

“可是夫子,我们作为新弟子的,学得到的东西还远远不够,你这么一走,我们该怎么办?又有谁来传授我们?”

张慢慢连忙说道,一脸的疑惑,更是不可思议。

“是啊,夫子!就是因为二师兄的死,我们更应该奋发向上,一起面对浩天阁的威胁,不能让您一人独自面对啊!”

宋暖暖也无法理解夫子的决定。

弟子们议论纷纷,但唯独周天只字未说,一直沉默的杵在原地。

夫子将目光投向了他:“十三,你在想什么?”

苏星河用胳膊肘捅咕着周天:“十三,你赶快劝一下夫子,现在除了你其他人都劝不动!”

周天余光扫视了一眼其他人,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想当初,我刚来书院时,五师姐和老苏就跟我说过,夫子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不要怀疑,更不要违背,如今夫子说的话,我也不好反驳什么,但夫子如果想去找浩天阁,我也可以去!”

周天突然说出这种话,让徐庆年和其他人措手不及。

徐庆年厉声说道:“少爷,我平时叫你少爷是尊重你,但你不能不尊重夫子,夫子是书院之尊,更是天下之首,他做什么决定,你怎能相提并论?”

苏星河也有些惊愕,为什么周天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这种没大没小的话,根本不是平日他能说出来的。

夫子笑了笑,抬手让徐庆年不要如此慌张,弯着身子与周天平视:“十三,你的意思是,你能代表我?”

周天拱手向前迈了一步,随后双膝跪了下去。

“请夫子饶恕,刚刚的话虽然有些刺耳,但的确如此,书院是夫子的,天下更是以夫子马首是瞻,书院和皇城更是一日不可没有夫子的坐镇,而讨伐浩天阁,除了十三其他人都不适合!”

“原因有三,其一,浩天阁害死我的父母,我对他们不共戴天;其二,浩天阁伤害我的挚爱,我对他们恨之入骨;其三,浩天阁祸乱苍生,挑起修气者大陆的纷争,我对他们早就有除之而后快的心思了。”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这次讨伐浩天阁的事情,都应由我去做!”

周天的一席话,竟让所有人惊呆,当众一时间无一人反驳,就算想反驳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苏星河拽着周天得衣角,小声嘀咕着:“十三,带上我!带上我啊!”

夫子看着台阶下跪着的周天,眼中不停地闪烁着泪光,随后点了点头:“不错,书院除了你的四个大师兄外,很久没人这么跟我说话了,既然你已经打算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徐庆年听夫子居然答应了他,心急如焚的想要说话,夫子一胳膊将他推到了一边。

“但是,讨伐这件事,一定要师出有名,虽然浩天阁所做之事,让人发指,但百姓却不知道,很多小宗门也不知道,之所以称为讨伐,是要全天下的修气者群起而攻之,我给你三天时间,写出讨伐檄文,并交给殇帝。”

“如果殇帝也答应此事,并盖有殇帝的帝印,此事我便让你去,并且所带之人,都由你亲自挑选…..”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讨伐檄文(二) 周天愣了一下,这讨伐浩天阁还需要檄文?又不是殇帝派出去的旨意,再说这修气者大陆的修气者就算看到檄文,也不会听,修气者多半各自为政,而殇国的殇帝从古至今就从来不管修气者大陆的事情,只要他帝王的封号不倒,不威胁他的国家,他也不会插足其中的事情,那这檄文又有何用?

不仅周天这么想,就连在场所有的弟子都这么想,徐庆年也不理解的歪头看着隔壁的白清河,白清河一脸苦恼,完全不明白夫子的意思。

夫子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布麻服,叹了口气:“自古杀人有杀人的方式,夺人性命者,当然要找个噱头,浩天阁自当是所有修气者的死敌,但百姓呢?他们不知道,百姓丰衣足食,念的是殇国的好,赞的是殇帝的英明,而咱们书院如果掀起这无故风波,首先受到这牵连的便是百姓,试问殇帝会怎么看我们?”

周天听到这,当即回驳道:“夫子,殇帝也被浩天阁一直威胁着,难道他殇帝不想尽快铲除浩天阁吗?”

“是啊,夫子,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白清河搔着头发不理解的问道。

夫子摇了摇头:“殇帝是想铲除浩天阁,但为何迟迟不动手,他也是我的半个弟子,按道理我一声令下,举国出兵,难道它浩天阁不会烟消云散?”

“这其中就是因为没人做出这个噱头,自古殇帝不发无名之火,不打无故之仗,不杀无缘之人,不夺无政之权,才能保住这殇国万年,殇帝也会潜行修炼成为不灭之身。”

“所以,倘若十三你能编写出这讨伐檄文,并且既能照顾殇帝出兵的颜面,又能起到让天下所有人的憎恨,我就让你替我去!如何?”

夫子一席话,让所有人包括周天在内十分震惊,周天区区一介修气者,又不是什么文客,哪里会做什么檄文,他瞪大眼睛想了片刻,又问道:“那夫子您出去讨伐浩天阁,为何不需要檄文。”

夫子摸了摸胡子,顿了顿声,看着躺在眼前的关七七说道:“你们入我书院,期初为的是什么?”

古一抢先说道:“当然是奔着夫子来的!”

夫子二问:“你们如此听我的话,来了书院不想走的原因是什么?”

周天毫不思索的回答道:“当然因为书院有夫子在,便可万事无忧!”

夫子三问:“那你们为何对我做的事很信任,从来不怀疑?”

宋暖暖接着回答:“当然因为您是夫子,夫子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天下修气者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夫子乃是圣人,圣人怎会出错!”

夫子刚要四问,周天已经知道你答案,他深深鞠躬道:“我知道答案了,夫子请给我三天时间,如若三天时间我不把檄文写出来,我自当听从夫子安排!”

夫子点了点头,眉头紧皱,看着死去的关七七轻声说着:“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把关七七好生安葬吧,就把他安葬在后山无名水榭旁!”

徐庆年听罢,忙说:“夫子,无名水榭可是您的休憩之地,这?”

夫子摆了摆手:“无妨,关七七是我新生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又是排行老二,让他常年陪伴着我,是我的荣幸,更能时时刻刻提醒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失去了他!”

随后一阵咳嗽,让所有弟子揪起了心。

夫子从始至终,从未咳嗽过,但这次失去关七七,着实伤到了他的心。

夫子转身离开后,弟子们马上拥到了周天身旁,想问周天刚刚夫子的三问,到底是何意思,但周天却不想理会,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夫子说的已经很透彻了,原因就是他的名字,只要夫子二字出现在大众面前,那么他做的一切事便是对的,即便没有檄文,百姓也会拥护他,浩天阁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好了,师兄师姐们,你们让我静静,让我在好好陪二师兄一会儿,虽然我对二师兄不算很了解,但在我危难之际,他会舍身救我,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周天忧郁的眼神,让徐庆年甚是担心,想陪在他身边,默默守候。

而这时,夏书凝走了过来:“徐前辈,周天公子应该不想被打扰,还请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消化,最起码这一切发生的事,周天公子始终背负着,如果不让他彻底发泄或是放松下来,恐怕日后早晚会也拖垮他的。”

夏书凝说的话,徐庆年听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于是便悄悄离开了。

剩下周天一人在关七七的身前默默跪着,而他此时此刻的脑海中一直想着与关七七相处的日子。

弟子纷纷退出习武场,白灵儿和苏星河还有白清河并立而行的走着,苏星河心中一直犯嘀咕,问了问:“白前辈,这讨伐檄文,十三到底能不能写出来,真希望他能写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带着您和我一起去探秘了。”

白清河也相继点了点头:“其实讨伐檄文很好写,列出浩天阁的种种罪状便可,难的是如何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周天所说的每句话,至少十三的可信度是没有经过实证的。”

转眼间到了深夜,周天始终在关七七的身前,下身蹲的已经失去了感知,一不小心摊到在了地上。

看着关七七那僵硬的面容,冷若冰霜的身体,不由地小声念道:“头举黑夜三边明,脚踏山河止于行,恐怜修气无功用,震耳嘶鸣世人惊….”

“我书院十三,欲举修气者大旗,攻没浩天以垂天下安危;念夫子教导以鸣世间不平,讨浩天以震殇国之威;今特此,为天下人讨伐背离国家者浩天,誓必诛杀浩天老贼,还天下修气者以太平。以身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同门相怜之遇;为了世间和平共存,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周天就这样看着关七七的尸身,一夜未合眼,直接写下了这讨伐檄文。

天初亮,弟子们还在昏昏欲睡,就听到苏星河在大喊大叫。

夫子也被无缘无故吵醒,拉开窗门,就看见一面猩红的大旗立在他的无名水榭之前。

夫子揉了揉眼睛,定神仔细一瞧,那大旗上面正是周天写上去的讨伐檄文,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刻骨铭心,一字一句都是那么

深入心底。

夫子一边默念,一边回想自己刚刚成为修气者时的那份热情,心底一股热浪徐徐而来,不由的轻声说道:“好文!好文!”

所有弟子包括白清河与徐庆年也看到了此文,心中感慨溢于言表。

周天手握大旗立于无名水榭前,一身傲骨震慑周围四面八方,所有弟子的眼中瞬间亮起了从所未有的光芒!

“没想到少爷竟有如此胸襟,有如此坚定的决心!”

周天这一举动,无疑折服了夫子,折服了书院所有的弟子。

“好,既然你去意已决,那这面讨伐大旗,我现在就送往殇帝眼前,只要殇帝肯在上面盖上帝印,你!从今以后就可以全权代表书院的一切行为,这面大旗一日不倒,我夫子和书院众弟子都会挺你到最后!”

夫子的一席话,让周天倍感荣幸,双膝下跪大声说道:“多谢夫子,我一定不会让书院和夫子您失望,浩天阁,我定会将其瓦解!”

过后,夫子将旗子卷了起来,收入袖中,早饭都没吃,直接踏上玄天无量尺就飞到了皇宫内….

而此时的周天一心想要做的事情,就在眼前,心情激动不已。

苏星河在旁也不断的称赞。

“十三,好样的,这回肯定能成功,到时咱们俩和我大哥重新结拜,咱们三兄弟就可以扬名立万了!”

苏星河突然说出这种话,让周天甚是疑惑。

“重新结拜倒也不错?但你说什么扬名立万是何意?难道你在书院这么久,一直期盼的是自己可以一举成名?老苏,你要知道,我这次如此坚定,就是为了为父母报仇,为了寻找真相,为了让修气者大陆恢复以往的宁静与安详,并不是为了成名或是什么功名!”

苏星河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双手捂嘴笑道:“我就是太激动,随口说说而已,再说我一个给夫子做饭的厨子,想什么扬名立万的,开玩笑,开玩笑的….”

周天无语的摇着头,看向书院以外的天空说道:“自从父亲离去后,我以为这世间只有我一人了,没想到竟有了你和你大哥,想来也是很幸福的,结拜也好,多了两个大哥,我周天也算重新有了家!”

周天得话,让徐庆年听见后甚是难受,他怎么也没想到少爷原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家。

不禁哽咽了下,让周天看见后,苦笑道:“你个老徐,最近怎么这么爱哭鼻子,难道是又想葱油饼了?”

“放心,只要殇帝看过檄文同意后,出发前,我一定会给你买一筐的葱油饼,让你吃个够,呵呵!”

周天风趣的说着,让徐庆年哭笑不得:“你个臭小子!总是拿我开玩笑…..”

看见周天那消失已久纯真的笑容,徐庆年心底暖暖的,自从离家出走,来到书院,在徐庆年的眼中,周天就一直没有真正的笑过。

“看!夫子回来了!”

白灵儿抬起手臂惊呼。

“夫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是很顺利….”王然然和古一迫不及待的朝着夫子跑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夫子,怎么样了?”

古一从来未有过的焦急情绪,像周天这种檄文,别说是书院,就连整个四个大陆都很少见,所以也期盼着殇帝的首肯。

夫子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十三的檄文殇帝见了就马上同意了!”

听到这个消息,让所有在场的弟子异常兴奋,尤其是徐庆年,见到少爷终于被殇帝认可,被天下人认可,当初周黎廷所交代之事也算有个回应,欣慰的看着周天说道:“少爷,总算没辜负你父亲的重托!”

周天点着头微微笑了下:“同意就好,终于可以直面面对浩天阁的人了。”

说罢,他很严肃的走向夫子,看着夫子手中拿着的那面旗子躬身说道:“夫子的教导,殇帝的信任,我定当不负所托!”

夫子把旗子交还给了周天,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浩天阁在西涣,我也正有此意让你去西涣处理玄天宗一事,加上殇帝首肯,路上遇到阻碍拿着这块腰牌,危难之际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说罢,夫子从袖中拿出一块银色腰牌,上面刻着殇字,周天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怀中,并问道:“夫子,此次前去,幽幽的事情,希望您能妥善处理,希望她能尽快好转。”

“还有一事,便是苏星河师兄和白前辈是否可以与我同行!”

关于通行之事,是苏星河一直所盼望着,听见周天这么说,他内心很高兴,并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夫子,期盼夫子立即答应。

可夫子却犹豫了许久,看了看白清河那边随后说道:“十三,此次去西涣凶险万分,白清河跟你去再好不过,但是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于他,所以….”

“这样吧,让苏星河先跟你同去,这边白清河替我办完事情后,我再让他与你会合,你觉得如何?”

夫子都这么说了,周天自然没法拒绝,于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苏星河听见白清河前辈不能同去,稍微失望了些,但想起出了书院还能与大哥苏莫寒同行,便也没觉得什么。

“那好,夫子,师兄们,老徐!我和苏星河师兄就先行一步!”

徐庆年眉头挑动了下,上前站在夫子的身边问道:“少爷,这件事不用着急,在书院再待几日也不迟。”

“再说,你还有很多师兄师姐还没有回来,再等等他们也无妨。”

夫子也点了下头:“是啊,十三,你如今是万宗比武的冠军,走到哪里都认得你,更能让你方便接下来的行事,不急于一时。”

虽说夫子与徐庆年一直在让他多待些时日,但周天却不这么认为,他低头思量了片刻,眼神非常坚定的对夫子说道:“夫子,西涣之行,路途遥远,具体怎么走?我们还要制定具体方案,还是早点去的好,虽然有地图,但路上不知会发生什么,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早点去没准还能早点回来与大家团聚。”

“夫子,老徐,你们就不要留我了,夫子教我的一切,加上在书院这几个月和师兄们的相处,使我感慨颇深,我一定尽快赶回来。”

说罢,便离开了习武场。

其他

弟子们也纷纷散去,最后只剩下徐庆年一人在习武场内,一直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周天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简单的收拾了下行礼,把封天刃和峦锋分别放在了腰间两侧,随后便出了门,来到了书院后山的井中。

他不敢靠近,但对幽幽的想念使他无法自控,他一个疾步跑到井边,趴在井口处向下望去,可漆黑不见底的井内,他什么也看不到。

“周天哥哥?是你吗?周天哥哥是你吗?”

突然从井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周天一惊,连忙捂着嘴巴,眼泪瞬间浸湿了他的眼圈。

“周天哥哥,我知道你在,不用悲伤,不用难过,我知道书院为何把我困在井内,也明白夫子的良苦用心,待我体内傀儡术被消除,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找你,还有咱俩的合卺酒,我也不会忘记….”

周天听见幽幽那熟悉的声音,想起以往与幽幽在一起的画面,回忆起刚刚不久前与幽幽的成婚现场,心如刀割,更是对浩天阁痛恨无比,他紧紧攥起拳头,用力的打向地面,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周天很快的来到书院的门口,就看见苏星河已经等候多时。

“十三,走吧!”

周天面无表情,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让苏星河看着很是纳闷,不由向天空望了望。

“今日天气清爽,微风徐徐,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你去哪了?”

周天不想回答什么,只是轻轻的说了句:“走吧,去找大哥。”

苏星河听见大哥二字,也没多想,高兴的应了句:“好嘞!”

此时在远处站着的徐庆年眼神轻轻一瞥,刚要飞身跃起,夫子在身后当即叫住了他。

“怎么?对你家少爷还是不放心?”

原来是夫子。

徐庆年转过头看着夫子,奇怪的问道:“夫子也来送少爷?少爷这次去西涣,只怕凶多吉少,东楚到西涣沿途应该有很多浩天阁的高手,少爷如今才是气尊境,我怕他应付不来,白清河又要帮您办事,何不让我暗中帮助他们!”

徐庆年焦急的心情,夫子很理解,他点着头笑了笑:“你家少爷,现在已经不是刚刚来到书院时那个样子了,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有一事,需要你和白清河共同去办。”

徐庆年听见夫子这么说,百思不得其解。

上前皱着眉头问道:“这天底下除了浩天阁的事,还有什么事是白清河做不到的,何必又让我跟着同去?”

徐庆年看着很着急,在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周天。

夫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错,除了浩天阁白清河什么事都可以独自完成,但这件事非同寻常,我希望你跟着他去,帮我随时注意一下白清河的状态。”

夫子的话越听越离谱,让徐庆年听着十分怪异。

他侧着头不是很明白。

“注意一下白清河的状态?夫子的意思是?”

夫子看了看周边,并没有任何人,于是轻声对徐庆年说道:“白清河自从在井底出来后,我一直没说一件事。”

“这件事事关

重大,想来想去还是跟你说比较合适。”

徐庆年眼珠动了下,表情突然肃杀起来,看着夫子一张一合的嘴唇,似乎知道些什么。

“夫子想说的是不是白清河身上偶尔还会出现浩天阁独有的黑色气体?”

徐庆年这么一说,让夫子有些吃惊,横眉点头问道:“既然你知道,那还不明白我的用意?”

“刚刚我去殇帝那里,一来是为了给十三的那面讨伐檄文盖章,二来殇帝让我派一些修为比较高的书院弟子,去他的皇宫内帮忙,想来想去你和白清河去再合适不过。”

“所以让你顺便帮我注意着他,一旦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你好能及时阻止。”

徐庆年眉头紧锁,看着夫子那表情无奈的说道:“夫子,白清河是什么人,您我都很清楚,难道夫子您到现在还在怀疑白清河的为人?当初浩天阁是白清河所创,那黑色气体当然会偶尔出现,这并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去皇宫帮忙,无非是殇帝怕浩天阁的人再次来袭,少爷已经去往西涣讨伐,更不是什么问题,夫子,这些事根本不用太过挂怀,你还是让我去陪着少爷吧!”

徐庆年说了一大堆借口,就是想立即陪着周天一同去往西涣,夫子听见徐庆年如此,甚是气愤,面部表情也变的生硬起来,看着徐庆年的双眼,一字一句突然变的非常犀利。

“徐庆年,你是我书院的初代弟子,按照道理,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夫子,但既然你已经在书院内,就要听我的话,殇帝所说之话,哪有被驳回的道理,让你和白清河同去也是我在殇帝面前说过的,难道你要让我在殇帝面前食言?”

徐庆年乍一听,夫子的腔调突然变的冷冰冰,不由心中一抖。

眼神也缓和了许多:“夫子,刚刚我说的那些话,是….”

夫子不想再听徐庆年多余的废话,抬起手摇了摇:“好了,不用再说了,此事已定,明日即可动身,我明日也出书院一段时间,倒是我会一并通知给书院的弟子。”

说罢,便背着手扬长而去。

到了夜晚,徐庆年辗转反侧,始终对周天的安危异常担忧,他走出房间来到潇湘水榭旁,站了很久。

“老徐,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也在这?睡不着吗?”

徐庆年扭过头一瞧,原来是张慢慢。

“张慢慢?你怎么在这?”

张慢慢叹了口气,并将身体蹲了下去,手里拿着木棍在地上不知在画着什么。

“老二走后,我就一直在想,夫子所做之事,书院所做之事,我们这些弟子,所做之事,到底图的是什么?”

“为了夫子?太过牵强,为了书院?太过敷衍,为了殇国和殇帝?太过假心假意,真是搞不懂,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徐庆年看着张慢慢笑了笑:“为什么,终究还是要问你自己,其他人是回答不上来的,但要是问我为什么,那自然是当初的那份承诺。”

张慢慢听罢,苦笑道:“人都是自私的,而往往又不愿意承认;自从老二走后,我算是明白了,不管做什么,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罢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狼殿下? 周天和苏星河走出书院后,直接来到了苏家府邸,苏星河上次和苏莫寒回来时,府邸的样子还很潦倒,可如今再来,却变了样子,焕然一新,不觉让苏星河感慨万千。

“居然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而周天看见这家阔气的府邸后,先是眼前一亮,而后淡淡的说了句:“看你们家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周府的情形。”

二人刚刚跨入门槛,苏星河就看见苏莫寒在院内修炼着刀法,苏星河高兴的向前奔去,却无缘无故被弹了回去。

着实给他吓一跳,周天定神一瞧微微笑道:“呵呵,大哥是在院子前布下了结界,看来大哥的修为又增进了,夫子曾经说过,要想成功布下任何结界,需要强大的修为和境界,虽然气尊境也可以,但我试过很多次,还是不行。”

苏星河搔了搔后脑,看着眼前透明摸不到的结界,嘀咕的说道:“夫子倒是说过这句话,但为何大哥要在家中布下结界?”

二人正在商讨时,苏莫寒余光看到了他们,原来在结界内,是听不到外面任何响动的,由于苏莫寒过于认真的修炼,并没第一时间看见他们。

“苏星河?周天?你们怎么来了!”

苏莫寒双手凭空向后一拉,结界如同桌布般被苏莫寒直接抽走,看见他们二人,也非常高兴。

苏星河藏不住任何秘密,见到大哥向自己走来便大声说道:“是啊,夫子让我们俩前去西涣讨伐浩天阁,正好可以带上大哥,也好有个照应!”

苏莫寒听见他们要去讨伐,没忍住笑出了声:“讨伐?浩天阁?西涣?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浩天阁在西涣势力之大,远超于书院在皇城的地位,你们去西涣,还是讨伐,这宛如儿戏,难道夫子是糊涂了?还是你们俩在拿我在开玩笑!”

苏莫寒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叹着气,走进了府内的大堂。

随后,他们二人将详细的经过,和夫子的决定慢慢告诉了苏莫寒。

苏莫寒的表情一直很惊愕,听罢摇着头说道:“这件事远超于你们的想象,即便有殇帝的大力支持,西涣之地,山高皇帝远,再说那里是修气者大陆最阴暗的地方,除了天剑宗,其他宗门都没有在那设立任何宗门。”

“咱们如果去那,恐怕凶多吉少!”

虽然夫子也说过西涣之地很危险,但苏莫寒说的却和夫子相差甚远,苏星河听罢低头沉思了会耸了耸肩:“那又如何?现在已经这个样子,终究还是要去的。”

苏莫寒也没办法,站起身看着他们俩,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天。

“周天?你是怎么想的?刚才我和苏星河讲了半天,你却只字未提。”

周天面无表情,脑海里一直想着书院井中幽幽说的那些话,没有听他们俩在说什么,被苏莫寒冷不防的问起,浑身抖动了一下:“哦,你们怎么定就怎么做便是,夫子交代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况且讨伐檄文我已经写出,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如今应该大街小巷都知道了檄文之事。”

苏莫寒背着手在大堂内来回走了很多圈,嘴里嘀咕着:“夫子这是让你造

势,不过也好,让世人知道浩天阁的危害,或许咱们到了西涣之地,天剑宗的人也会鼎力相助。”

“好,咱们出发吧,西涣之地距离东楚很远,最后还要坐船渡海,就别耽误世间了。”

于是,苏莫寒就带了几件兵器便和他们出了门。

在即将出皇城的时候,苏莫寒突然想到:“去西涣,路上这么走肯定不行,用周天的玄天无量尺虽然可以,但同时也会消耗他体内的气海,不如买三匹马,骑马过去吧。”

苏莫寒说完,周天听后忍俊不禁的笑道:“咱们修气者为何要骑马?玄天无量尺转眼就到,就算是天边,也不过是眨眼间,我看骑马就不必了。”

周天刚要从怀中掏出白风,苏莫寒紧皱眉头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西涣之地是天底下最阴暗的大陆,玄天无量尺到北陌,到南炽还好,如果到西涣,用的气海是其他地方的数倍,因为那是浩天阁的地界,对于修气者有很强大的干扰,他们布下的结界更是凶悍无比,之前很多修气者运用自身的法器,也想快速到达西涣,但还没等到西涣的界碑,体内的气海便用尽跌落而亡,你们不想那样吧?”

周天对于这种说辞,肯定是不信的,尤其说浩天阁有多凶悍,多危险之类的话,在他眼中更是无稽之谈。

不屑的刚要说话,苏星河却抢先一步说道:“既然大哥执意如此,十三,咱们就骑马而行吧,又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话虽如此,但对于周天,他还是希望尽快到达西涣,他很想快点回到书院,好能继续守在幽幽的身边。

但出于无奈,他们二人如此决定,也不能不给他们面子,骑马就骑马,无非多耽误几天时间罢了,于是默默点了点头。

经过多家询问和观察,他们最终买下了三匹白马,这三匹白马比普通的马要高大许多,卖家说这三匹白马,可以和主人的气海相融合,跑的速度也是普通马匹的数十倍,虽然听上去很不错,但实际如何,他们三人谁也不清楚。

他们分别牵着马走出了皇城,来到了城外,东楚虽然很大,但皇城却占了三分之一,其他城郡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看前面那桃花林,那可是东楚出了名的花林,里面的桃花经久不衰,不如咱们就在里面正式结拜如何?”

苏星河临时起意,周天并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愿往,可苏莫寒却憨笑道:“这倒大可不必,周天本来就是我兄弟,多此一举作甚?”

很明显苏莫寒似乎在躲着什么,周天将手中的缰绳拴在了一颗树上,转身对苏莫寒说道:“苏星河是我的兄弟,你是苏星河的亲大哥,理当如此,并且这也是我的想法,我自从父母离世,身边除了幽幽,就再无他人,结拜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周天的说辞,让苏莫寒感触颇深,他点了点头:“是啊,自从我把苏星河送入书院,就一直做着杀人拿钱的营生,虽然都是修气者,但这些年我却看不出我有半点修气者的样子。”

“修身以炼气,纵游天地间,既然周天兄弟不嫌弃,那好,那咱们今日就在这桃花林结为异性兄弟!”

苏莫寒说罢,

苏星河马上将自己的和苏莫寒的马也栓到了桃花林外的树上,走了进去。

进入林中,那淡淡的桃花香徐徐飘来,沁人心脾,周天缓缓用鼻子轻轻吸了一口,不禁说道:“啊,好久没闻到如此清香的味道了,如果幽幽在身边就更好了,她最喜欢这花香的味道了。”

随之的黯然神伤让周天再次低了下头。

“没关系,咱们很快就会回来,来!就在这结拜吧!”

苏莫寒找到了一片空地,掏出了身后的一把剑插在了身前的泥土中,苏星河也将自己的短刀插在其中,周天想了想还是把他娘留给他的峦锋插在了上面。

随后三人纷纷跪了下去。

“我周天!”

“我苏星河!”

“我苏莫寒!”

“在此结为兄弟,以天为证,以海为平,我们兄弟三人必将为道义!”

“为苍生!”

“为修气者大陆!”

“誓破浩天老贼!”

说罢,三人磕了三个响头,站了起来。

“呵呵,我比你们俩都大,从今以后我便是你们的大哥,不介意吧?周天兄弟!”

苏莫寒脸上满是笑意。

“当然,我比你们都小,理所应当。”

“是啊,十三以后就是我们的三弟,哈哈!”

苏星河爽朗的笑声,让周天瞥了一眼,随后哼笑道:“哼,瞧你笑的样子,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真是让人无奈。”

…….

三人说笑之后,便再此启程,走出桃花林不久,就来到了距离皇城最近的夕云宫的外围,周天看着空空荡荡的城门感慨万千。

“想当时刚来东楚的时候,首先就是进了这夕云宫,那时的景象历历在目,可如今…..”

周天骑在马背上,转身向后走去,苏星河和苏莫寒没多说什么,因为此时的周天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尽快离开这伤心之地。

走出皇城和夕云宫管辖之地后,便看到了一座座村落,他们一刻不停留,策马而驰,穿了过去。

“大哥!你看前面,那可是濮阳城?据说有个宗门,其中好像有个少年,一直是夫子喜爱之人,如果三弟不出现,或许如今的书院十三早已换了人。”

苏星河手指着他们面前的这座城,喋喋不休的说着。

这一路骑马而行,在马背上的周天属实有些疲惫,他稍微提了提神看了看:“如果真如二哥所说,我倒还真想进去和那个少年切磋切磋。”

“但是时间不等人,还是尽快赶到西涣之地才好!”

说罢,周天调转马头就要离去,身后的苏星河他们二人刚要跟着,突然侧面的城墙之上跳下一个少年,手拿带有狼头的银枪立于他们三人面前。

“路径濮阳而不入,莫非是浩天阁的人在暗中打探消息!”

少年看样子跟周天差不多年纪,他突然的出现,把周天他们三人的胯下马吓了一跳,差点将他们从马背上掀翻在地。

苏星河定神一瞧,随后冲着周天疾呼:“三弟,此人就是濮阳狼殿下….”

第一百四十章 十三先生 “狼殿下?”

“这修气者大陆,除了皇宫内有殿下的称呼,怎么在这穷乡僻壤的城内也有?莫非是自封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周天斜视看着这个少年,疲惫的面容让周天没有任何闲心:“走吧,不过是一个刚刚冲破气海的少年!”

“刚刚冲破气海?何以见得!”

苏星河纳闷的问道,周天直了直腰,叹了口气:“你难道没看出他身体周围散发的气息?明明就是刚冲破气海,不用管,赶快走吧。”

周天厌烦的看着前方,并对苏莫寒说道:“大哥,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苏莫寒其实也看出了这个手中拿着银枪少年只不过是个修气新人,想了想便点头应道:“老二,走吧。”

可苏星河却一脸的疑惑,看着这个所谓的狼殿下,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修气初学者?怎么可能,当年古一和我下山走出书院后,也经过此地,那时他才多少岁,就已经把古一打的站都站不起来,为何今日却是如此?难道他不是狼殿下?那为什么长的如此相像。”

苏星河看着大哥和周天摇了摇头:“管他呢。”

就在他们三大摇大摆骑着马绕过这个少年的同时,少年提枪就朝着离他最近的苏星河挑去,没曾想苏星河竟招架不住,被掀翻马下。

周天一惊,瞬间精神起来,单手拍在马背之上,回头就是一脚,踢在了少年的银枪枪杆上,少年向后退了几步,站定后眼神肃杀的看着周天,神态异常的阴冷。

苏莫寒也下了马连忙将苏星河扶了起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拦着我们的去路!”

苏星河指着少年破口大骂:“你娘的….还竟敢…..!”

周天抬手示意让他先别着急开口骂人,随后走到少年的跟前,又仔细看了看,眉宇间有些异动,难道这个少年会隐藏自己的境界?

“我们是书院中人,此次经过你们城郡不进去,是不想耽误时间,我们身上还有重要的任务,耽误不得,还请这位小哥多多包涵。”

说罢,周天回身对他大哥和二哥说道:“走吧….”

可没想到,这少年不依不饶,再次提枪冲着周天的背部便刺了过去。

苏莫寒心中一怔,刚要提醒周天注意背后,周天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绕过枪杆,直接一拳打在了少年的手腕上,随着银枪被打落在地,少年又被打退两步。

周天捡起银枪,仔细看了看枪头的那只狼头笑了笑:“果然是把好枪,小哥,我击退你两次,如果你再恶意阻止我们的去路,第三次我可不那么客气了。”

说罢,用力一扔,将银枪还给了少年。

少年自从刚刚拦住他们时说了那一句话,就再没说过任何话,被周天连续击退,心中略有不甘,接过银枪,心中气愤不已,右手用力攥着枪杆,吱吱作响。

“你到底是什么人?能接过我两招的,我还从未见过!”

少年开后问道,声音倒是洪亮的很,乍一听根本不像是少年该发出的嗓音。

周天嘴角微微上扬很有礼貌的说道:“刚刚我已经告知过你,我们是书院的弟子,这次下山走出书院,是要去西涣讨伐浩天阁,所以任务很重,也很急,不想在任何地方多耽搁,所以….”

周天还未说完话,那少年听见他们要讨伐浩天阁去往西涣,双眼的瞳孔突然放大,并激动的说道:“你!你就是那个写讨伐檄文的周天?书院十三先生?”

苏莫寒笑了笑,看着苏星河小声说道:“看来这个狼殿下也很敬佩咱们的三弟,呵呵。”

苏星河骄傲的说着:“那是自然,十三可是万宗比武的第一名,名声早已传遍整个天下,再说他的讨伐檄文写的那么漂亮,肯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莫寒看着他说话的语调,好像这些都是他做的一样。

周天听见‘十三先生’这四个字,有点错愕,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啊,咱们岁数差不多,你叫我周天就好,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夸张了….”周天反而害羞起来,从来没人这么尊敬的称呼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将手中的银枪套上了红布,收起的锋芒,并慢慢走向周天的身前:“万宗比武的冠军,讨伐檄文的作者,又是书院的十三先生,得到夫子真传,听说还是北陌天堑镇上玄天宗的传人,真是万般宠爱为一身,让在下佩服的很。”

周天听见这么说自己,自己又有这么多标签,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自小被人否定惯了的周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是尴尬的笑着。

“我叫石破狼,外号叫狼殿下,是因为在濮阳城之外百余里的荒林中有狼群出没,我曾经降服过它们的狼王,所以城里的百姓就叫我是狼殿下,让十三先生见笑了。”

“至于你身后的那个苏星河,刚才我就认得,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今日真的能碰见书院的十三先生,荣幸之至。”

还在激动的石破狼让周天很是别扭。

周天余光看了看身后他们俩,用了眼色想让他们上来帮自己说说话,可是苏星河他们却无动于衷,像是看热闹一样看着自己。

“你客气了,我们就是经过此地而已,如果不是你拦着我们,你我也不会认识,也算是缘分,再说你我同岁,就不要再说什么先生了,显得生分。”

石破狼看周天此人如此憨厚,说话如此平易近人,于是双手拱上:“既然是缘分,你们三位不如进城和我们城主一聚,我们城主是最好客的,如果听到是书院你的十三先生,肯定会比我还要欢迎你们。”

周天本想就此走掉,可谁知当真是走不了了,无奈的回身看着苏莫寒:“大哥?你看这?”

苏莫寒身为他们俩的大哥,最终意见还是要听他的,苏莫寒想了片刻,看着左侧城墙皱了皱眉:“罢了,既然人家热情相邀,咱们也不在乎这一日,就跟这个狼殿下进城看看吧,明天再走也不迟,再说,咱们的马匹也应该吃些东西了。”

周天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石破狼的要求。

濮阳城虽然名字听起来

很好听,但进了城中,他们才发现,这城中甚是穷困撂倒,城中街道上冷冷清清,就连杂耍卖艺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摆摊贩卖的人了。

周天有些好奇的问道:“狼殿下,你们这城郡为何如此凄凉?可是遭遇了什么?”

苏星河听后,牵着马上前对周天说道:“这个濮阳城之前可是非常繁华的,但浩天阁长期骚扰皇城周边,濮阳城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样,听闻城主一年之间就换了三人…”

“一年换了三个城主?这又是为何?”

周天出于好奇不停的问,可在狼殿下的心中,似乎在一层层的揭开内心的伤疤。

苏莫寒经验老道,看见狼殿下的反应,小声在周天的耳边说道:“三弟,这件事显然是他的痛处,要是人家不想说,你也就别再问了。”

周天听罢,连忙点头,刚要扯开话题说别的,狼殿下长叹了口气。

“几年前浩天阁用傀儡术操控了我们的城主,那时的城主还是气王境,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过的日子很幸福,也很开心,但浩天阁的人来过之后,就变了。”

“城主被他们操控,一直屠杀我们城内的修气者,而像我这种能隐藏境界的人毕竟在少数,久而久之,城内的修气者就被他们屠杀殆尽,我父母也难逃祸事;而浩天阁变本加厉,连续换了两任城主,但我们濮阳城的人,各个都是硬骨头,虽然换了两个城主,但依旧不肯听浩天阁的摆布,最后浩天阁派了自己的人当上了这第三个城主。”

周天听罢,皱起眉头刚要气愤的说几句,苏星河突然问道:“嗯?不对啊,刚刚你还说你们濮阳城的城主也是好客之人,莫非你刚才是在骗我们?”

“你是想?”

狼殿下低着头表情异常的可怜。

“不错,我就是想骗你们进城,帮我一起解决这个城主,这个城主整日祸害城内的百姓,我如若不说城主好客,你们又怎能进城趟这浑水?”

狼殿下说出这话后,周天反而有些失望,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挚爱,也是因为浩天阁的傀儡术,现在生不如死,被夫子困在井中接受治疗,浩天阁的罪责远超于此,你刚才就应该直言不讳,难道我们书院的弟子就这么贪生怕死?”

“对啊,你刚才直接说城主被浩天阁的操控,哪还用浪费那么多口舌,我们三个早就杀过去了!是吧?大哥!”

苏星河一句话抛给了苏莫寒。

苏莫寒沉重的点着头,眼神凄冷的说道:“不错,我们都是被浩天阁所屠害过的人,当然对浩天阁恨之入骨,闲话少说,现在就告诉我们你们城主现在在何处?”

苏莫寒说罢,周天慢慢地将两把刀抽了出来,眼神犀利的对他大哥和二哥轻声说道:“你们看前面,不用咱们找了,浩天阁的杂碎估计已经知道咱们进城了。”

苏星河往前一瞧,果然一团黑漆漆的黑雾缓缓出现在不远处。

“呵呵,果然是书院十三先生,对浩天阁如此了如指掌!”

狼殿下听这声音,疾呼:“此人便是城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激战 周天眯起眼睛定神一瞧,目光逐渐变的清冷。

“讨伐浩天阁?亏你能做的出来。”

此人渐渐走近,让人惊讶的是,浩天阁多半以甲胄面具为基本着装,可此人却一袭青衫,面貌也还算过的去,难道此人也是傀儡术操控之人?

周天毫不掩饰自身对浩天阁的厌恶,一脸的憎恶之态,上下打量了番:“浩天阁乃是天下的敌人,讨伐你们自当是天之所向,又有什么问题?此处距皇城也不远,你竟然胆敢在这祸乱?找死!”

说罢,周天的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此人打翻在地。

苏莫寒见状,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了他的拳头上轻声说道:“此人看样子应该是浩天阁的人,中了傀儡术的人不是这个样子,先看看再说,莫要着急动手!”

苏莫寒稍微低头看了看,然后笑道:“都说浩天阁的弟子,都是以面具示人,你倒是很例外,难道你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

狼殿下此时已经忍无可忍,看着他那装腔作势的面孔,心中愤恨的程度不在周天之下,早就想亲手将此人除掉,为濮阳城上下百姓出了这口恶气,更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

没等此人回答苏莫寒的话,狼殿下便将身后的银枪拿在身前,原地耍了一套枪法之后,紧接着随手掷了过去。

只见银枪的速度极快,恍惚间还伴随着几条若隐若现狼的浮影,周天聚精会神的看着,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这枪法倒是和虎形龙意拳颇为相像。”

只见银枪瞬间来到了那人面前,可意想不到的是,此人也会极乐浮影,顿时变成四五个影子,不仅躲过了他的银枪,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

不禁哼笑道:“石破狼,我就知道你父母的修为远在于你之下,说了很多遍让他们赶尽杀绝,绝不不能留有活口,就是把你落下了,如今倒好,这一枪将你的真实修为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

周天侧身仔细观察了番,没想到这个少年和自己一样,同是气尊境。

狼殿下不服输,从腰间掏出三把掌心大小的武器,还没等周天看清楚,他立即转了一圈回身又是一掷,没曾想他手中的那几把武器在空中逐渐变大,变长,甚至比之前他手中的银枪看起来还要大一些。

这时此人瞳孔稍微放大了些,从身后也顺势扔出了三把飞刃,却轻而易举的将狼殿下的三把飞枪挡过,并仍急速向狼殿下的身前飞去。

周天深知浩天阁飞刃的厉害,立即催动气海一拳扫过,将三把飞刃依次打落在地。

“石破狼,你先靠后一些,你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周天摆开架势,如同雄鹰般紧紧盯着此人,半点没有松懈。

“哼,都说你可以将书院的

功法融合进玄天宗的拳法之中,刚刚算是见识到了,之前打伤我的同门,还杀死我的同门无数,现在又写什么讨伐檄文,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此人说话信誓旦旦,好像对于周天,浩天阁的人都不想动手杀他,苏莫寒也听出了其中意思,侧头问了嘴苏星河:“三弟之前与浩天阁的人较量,难道浩天阁的人一直没对三弟下死手?”

苏星河耸了耸肩表示不太清楚:“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但是每次三弟与浩天阁的人对峙,一直都不想留活口,对浩天阁的憎恨,在书院,除了三弟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他,就连脾气暴躁的大师兄,也没有他这般。”

周天重新把峦锋和封天刃分别拿在手中,眼底泛着猩红,准备随时出击。

而此人却突然话锋突转:“周天,其实你我大可不必如此,浩天阁也是你们书院的弟子所创,而我们的浩天老祖,无非就是想要你体内的噬魂之气罢了。”

“只要你乖乖的让我萃取你体内的噬魂之气,今后我们浩天阁也不会再找你任何麻烦,这样不是更好?何必总是刀剑相向,修气者和浩天阁大可以并存,你说呢?”

周天听他这么一说,嗤笑道:“就知道你们浩天阁一直贪念我体内的噬魂之气,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它早已经和我体内的气海相融合,早就密不可分,如若你想成功萃取我体内的噬魂之气,除非把我杀了,并无他法!”

周天说话很硬气,压迫感十足,让此人听后错愕的很。

“什么?你已经成功将它融合在气海之内,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当年浩天老祖经过多年的研究和炼化,加上千年一遇的凤凰之血练就而成,怎么会….!”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命给我,我好把噬魂之气带给浩天老祖!”

说罢,一个飞身扑了过去,瞬间变成无数的乌鸦盘旋在他们三人的头顶。

周天看着头顶的乌鸦,对苏星河他们说道:“大哥,二哥,一定要小心这些乌鸦,如果稍不注意很有可能被他偷袭。”

而此时的狼殿下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些好奇的他,拿出银枪胡乱的在空中划来划去。

这时空中飘来一句话:“既然你是书院弟子,那么这濮阳城的家伙,对你也无用,就让我解决了吧!呵呵~”

周天听后惊呼:“石破狼,小心!”

话音刚落,其中一群乌鸦用爪子勾起了狼殿下的双肩,不论他怎么晃动着身体,就是晃不开。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远,周天紧张的情绪徐徐而生,仰着头看着渐渐远离自己视线的石破狼,心跳开始加速。

“大哥!二哥!快,快想想办法。”

苏莫寒看着周天焦急的心情,再加上看见狼殿下如今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想了半天。

“三弟,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这么高的距离,除非他骤升气王境,不然这么高跌落,非死即伤,根本没有可能安然无事。”

苏莫寒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可他不是书院中人,还是小瞧了书院弟子的实力,苏星河很骄傲的说道:“三弟大可不用着急,待他真的被扔了下来,你可以用白风但是可以将其接住,要知道夫子的玄天无量尺,哪里都可以到达,只要你体内有气海,又不需要你有多高的境界!”

话说到这,周天十分高兴,但苏莫寒却迟迟没明白其中的道理,因为对于苏星河来说,他的玄天无量尺一直没带在身上,因为这尺子的威力,他有心而力不足,可能是因为他资质不算高,也可能是他一直把心思放在了做菜上。

不过对于周天来说,这无疑是个最好的解决方案,他把手放在怀中,紧紧摸着尺子,随时准备抛出去。

就在这时,他们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人的叫声,头顶上空那石破狼的身影逐渐被放大。

“果然不出所料,浩天阁的人真的把他从高空摔了下来。”

苏星河自言自语说了半天,周天见状,顺势将怀中的白风抛向了空中,只听一声巨大的叫声过后,石破狼竟安然无恙的坐在了白风的上面。

周天嘴角上扬,微微笑了笑,于是用自身的气海刚要将其收回,突然一道黑影,那群乌鸦突然再一次变成了人得形态。

周天他们三人心中一惊,连忙向石破狼摇着手,大声疾呼:“小心身后!”

可周天心里很清楚,现在把白风召回来已经为时已晚,石破狼如果真的死在白风上,那便是对周天最大的羞辱。

果不其然,那濮阳城的城主真的落在了白风之上,还向下看了看周天他们。

呵呵!

那笑声听得是那样刺耳。

周天大声冲着空中喊道:“你!若胆敢伤害他半根毫毛,我定让你灰飞烟灭!”

话音未落,那城主轻轻一推,石破狼再次朝着地面坠落了下去,周天此时已经无能为力,苏星河与苏莫寒更是爱莫能助。

轰!

层层沙土卷了起来,散去后,只见石破狼躺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双眼却一直睁着,场面惨不忍睹。

手中的那把银枪却依然握的很严实。

周天随即收回白风尺,气的快要爆炸,眼底泛着猩红色,恨不得一拳将此人打成沙漏。

他抬起右手,用封天刃指着他轻轻说道:“我刚才说了,你若是敢动他,我绝对饶不了你,既然如此,就去死吧!”

说罢,转眼间来到了此人的身前,着实给此人吓了一跳。

随后,周天用出了书院夫子的看家本领,雷之意念….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说英雄他是英雄 只见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遮天蔽日,数道闪电向地面径直劈下。

城主双眼向上一瞧,心跳加速,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震撼的功法,之前也只是听说书院夫子的雷之意念天下无双,却没想到周天也会此法。

城主双手合十,大开大合,身后突然出现一只庞大乌鸦的浮影,展翅数米之宽,随后城主单指指向天空,只见那乌鸦浮影朝着雷电奔去。

周天一惊,没想到此人居然能与自己的雷之意念抗衡。

苏星河与苏莫寒双双抬头向天空看去,只见那乌鸦所到之处,雷电居然尽数退去。

不到半柱香的世间,乌鸦再次回到城主的背后,天空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城主回头就是一拳打在周天的腹部,击退数步之远。

周天嘴角流出一丝丝的鲜血,捂着腹部,恶狠狠的看着城主:“没想到低估你了,竟能和我的雷之意念相抗衡!”

随后气喘吁吁的满头冒着大汗。

“三弟,没事吧?”

苏星河担心的看着周天,看他虚弱无比,有点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城主,小声对他大哥说道:“这个城主怎么这么强?难道浩天阁不戴面具的,都会这么强,那咱们去了西涣之地,岂不是真的要去送死?”

苏莫寒神情异常冷静,侧头看了看周天的伤势叹了口气:“这个城主应该是浩天阁的主力,如果浩天阁不戴面具之人,都如此,别说咱们三,就算夫子也未必是对手。”

“夫子让咱们们去,就代表此人只是浩天阁的少数,为今之计,要想把法过了这一关!”

“周天,还能坚持吗?”

周天深吸一口气,冥神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无碍,还能用一次雷之意念,刚刚只是牛刀小试,没有催动体内全部气海!”

苏星河听他如此说,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也显得十分担忧:“全部气海?刚刚看你的动作,应该用了全力,你?”

周天笑了笑:“我还没用噬魂之气,但是估计再用一次,苏老就会消失不见,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更不想失去那个幻境,可事到如今,又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说罢,周天催动全身气海,加上噬魂之气,瞬间他的周身瞬间出现黑白相间的气体,气体缓缓流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若隐若现的光圈,这场面苏星河哪里见过,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大哥这?周天难道成佛了?为什么身后出现那么大一个黑白气圈?”

苏莫寒目光攒动,倒吸一口凉气:“这功法我倒是听别人讲过,如果一个修气者催动全身气海,一丝不留的话,很有可能身后出现这种光圈,但是过后很可能气海尽数散去,有极大危险变成废物!”

“老三这么做,看来是孤注一掷了!”

苏莫寒这么说,让苏星河心中忐忑不安,如果周天对付一个城主,最后又成为废物,这次西涣之行恐怕是徒劳,于是想上去劝阻,但被苏莫寒拉了回去。

“老三已经决定,就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再说如今他已经将体内气海贯穿整个身体,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

苏星河双手合

十,嘴中不停地祈祷着:“希望三弟能安然无恙!”

周天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那城主面前,表情异常严肃的看着他并说道:“功法再强又如何,对付你们浩天阁,我一人足矣!”

周天的话,在城主眼中,简直就是大放厥词,他眯起眼睛盯着他许久,随后奸佞的笑了笑:“你如今催动全身气海,一丝不留,如果没将我击败,后果什么样你很清楚,倘若勉强把我击败,你体内的气海也估计会尽数散去,不管我是赢还是败,你的后果都很惨,你这又是何苦?”

城主墨迹了一堆,让周天听得甚是聒噪。

“我最后成什么样,不用你来管,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说罢,周天闭上双眼,将体内所有的气海和噬魂之集击中在自己的拳头上,然后猛地睁开双眼,一拳打了过去。

此拳法如同一道极光,身边不管是尘土还是建筑,或是风,都被他席卷而去。

就连苏星河与苏莫寒都有些站不稳,拳风的强大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天空再次黑暗无比,好像除了周天刚刚的一拳外,其他事物都瞬间变成了黑色。

这一拳,城主整个人呆住了,他知道这一拳他是无法抵挡的,更是会要了自己的命。

不由自主的嘴角略微笑了笑:“呵呵,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强硬,举世无双的拳法,也算没有白死,浩天老祖,我已经尽力了!”

话音未落,这个城主居然被打成一缕黑烟飘散在空中,天空恢复如初,苏星河的头发已经被吹的潦草不堪,苏莫寒全身的衣服也差不多被吹的撕裂开来。

周天呆呆的站在那里,身体不经的晃动了下,随后瘫软的跪在了地上。

苏星河见状,连忙跑到了他的身边,仔细认真的看了看他:“三弟?三弟?怎么样了?”

周天眼神黯然失色,刚刚打拳用的右手变的漆黑无比,如同被烧焦一般,还冒着屡屡黑烟。

苏莫寒跟了过来,看着他喘着粗气,甚是疲惫,但定神一瞧,嘴角却慢慢上扬了些许。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苏星河纳闷的看着大哥,疑惑的问道:“什么没想到?怎么了?”

苏莫寒激动万分,拍了拍周天的肩膀,并高兴的说道:“刚刚三弟打出的那一拳,无非就是消耗了一些自身的体力,他的气海不但没有尽数散去,反而更加浑厚了许多,刚才我认真看了看他身体周边的气息,很明显三弟的气海更强了,只是这境界没怎么变,倒是很奇怪!”

听着苏莫寒这么说,苏星河也眉开眼笑起来。

可再看向周天,他却依旧闷闷不乐。

因为他清楚,刚刚那一拳尽管没有让自己的气海消失,但这些都是他幻境中的苏老所为,如今他感受不到任何幻境的存在,闭上眼睛,空洞无比,苏老的消失不见,让他很伤心又很难过。

“走吧,继续走吧,大哥!看看地图,距离西涣还有多远!”

周天无精打采的问着苏莫寒。

“嗯….这才刚刚走出书院不到几百里,尚且要走一段时间呢,不如先在城中住下一日,把咱们的马匹喂喂,然后你也好好歇歇

再走也不迟。”

苏星河也连忙说道:“是啊!三弟,你刚刚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这城主击败,好好休息一日,明早再走就好了。”

周天本不想继续呆着,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狼殿下,心中更是悲伤不已,但他二哥和大哥执意如此,他也就答应了。

“好!”

苏星河与苏莫寒上前扶起了周天,并慢慢的向前走着,想看看有什么客栈可以休息的,没走几步,苏莫寒突然发现这城内的街道上陆陆续续走出了很多百姓,目光分别投向了周天的身上。

“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人?”

苏星河有些诧异,看着这些百姓似乎很胆小,每个人都缩着脖子,蜷缩着身子。

苏莫寒四处看了看摇着头低声说道:“这些百姓,应该知道城主已死,就是出来看看,我想他们被欺压太久,如今城主被除,应该是过来围观的。”

苏星河侧头看到了身边一户人家,一家三口都在紧紧盯着自己看,有些后背发凉,小声嘀咕着:“大哥,你看这些人的眼神,如此吓人,看的我浑身发毛!”

周天也观察到了,就在这时,他们身前一个小男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周天看着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慢慢蹲了下去,轻柔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小男孩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是我们濮阳城的大英雄,这是给你的!”

说罢,小男孩将双手打开,没想到他双手里面居然有一朵小红花,在这荒芜的街道上,这朵小红花却显得如此光彩夺目。

周天接过小红花笑了笑:“呵呵,谢谢!”

小男孩看见周天接过了自己的礼物,蹦跳的向远处跑去。

“是啊,红花代表希望,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周天默默自语,让苏星河听得云里雾里,眨了眨眼睛看着苏莫寒。

他们走了一会儿,看见有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客栈,刚要进去,客栈门口便站满了人。

周天他们一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面前这几位朴实的百姓。

“你们这是?”

苏莫寒有些纳闷,心想该不会又是找茬的吧?

“哦,我是这家客栈的掌柜,我身边的这些是客栈的小二和伙计,看来你们这是要住店,我们是特意来迎接各位的!你们是濮阳城的大英雄,更是为了全城百姓出了恶气,这客栈你们随便住,钱我们终生不要你们三位的,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们其中一人来到我这个客栈,都是免费!”

原来是客栈的老板和伙计,苏星河听到高兴的不得了,而周天却高兴不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世道大家都不容易,百姓更是如此,你们濮阳城百废待兴,虽然城主已经被我除掉,但也不乏其他人过来捣乱,钱还是要挣的,绝不能因为我一时的帮助,让你们如此破费!这样吧,钱我们照给,麻烦掌柜的和伙计们给我们做点上好的饭菜,和上好的酒便好!”

苏星河听他说完,晦气的看着苏莫寒摇着头说道:“这?大哥,你….你说这三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好的事,居然毫不商量的拒绝了….真的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魅宗 周天几人进入客栈后,坐在一张桌子前,却看见桌子上布满灰尘,应该是很久没人来光顾了。

后来经过问询才得知,这个濮阳城自从换了三个城主后,一直就没有任何外人进城,更别提招待了,久而久之就关闭了客栈。

而掌柜的也随之做起了其他买卖。

掌柜让小二将周天他们那桌擦拭干净后,没过多久就端上来上好的饭菜和酒肉,而身为书院厨子的苏星河,却看着这些美食,毫无反应。

“哼,什么美食美酒,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如我做的好吃。”

看着苏星河那不屑的样子,苏莫寒笑了笑:“赶快吃吧,知道你做饭好吃,现在你又做不了,吃完抓紧休息,现在已经是了下午了。”

苏星河低头看了看肚子,挑了挑眉:“好吧,反正也有点饿了!”

随后,他们三人便吃了起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桌子上的饭菜就一扫而光,就连三个酒坛的酒都喝的点滴不剩。

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小二将他们带到二层的上等客房中,三人很快就睡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在书院内,夫子已经离开多时,就连徐庆年和白清河也去了皇宫内。

剩下其他弟子在书院内,着实有些无奈,没有了夫子,没有了白前辈和徐前辈,书院内顿时感觉不到以往的朝气,弟子们懒洋洋的样子,就好像霜打的茄子。

宋暖暖看不惯,她来到后山的羊肠小道上,看着王然然依旧在下着棋,双手叉腰愤然的说道:“如今夫子走了,徐前辈和白前辈也走了,就连十三和苏星河也走了,书院的弟子就剩下咱们几个还有大师兄,我说王然然,你就不能少下会儿你的棋?”

王然然歪头看着一脸怒气的宋暖暖笑了笑:“我说五师姐,夫子和几位前辈好不容易离开去办事,书院内更是好不容易放松了些,就不能让大家放松放松吗?难道你不想?”

说罢,又扭过头继续下了起来,宋暖暖说不过他,生气的转身走了。

来到张慢慢的房间就是一个劲的敲,可敲了半天就是没人理会,房间的门还是从里锁的,张慢慢就在里面。

难道大师兄睡了?可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啊!

正当宋暖暖纳闷的同时,门被打开,张慢慢一瞧是宋暖暖,无精打采的说道:“是五师妹啊,怎么?找我有事?”

宋暖暖把自己所想的事情,又重新给张慢慢讲了一遍。

可让宋暖暖惊讶的是,张慢慢居然很赞同王然然的话,并说道:“在平日,夫子教导这些师弟们,包括你在内,都过于严苛,如今好不容易都走了,就让他们几个好好歇歇,想玩什么,只要不下山,就不要管了!”

宋暖暖气愤的撅着嘴,对张慢慢厉声说道:“哼,没想到大师兄也是这样懒惰的人,罢了,你们想休息,想玩,我可不想,大师兄告辞!”

话音一落,宋暖暖便甩门而去。

张慢慢低头想了片刻,叹了口气:“二弟已死,哪还有修炼的情绪,你以为我不想管其他师弟们吗?可我如今就连二弟都管不了,又让我如

何管教你们?”

很显然,张慢慢对关七七的死,还是一直放不下。

这些天每当要入睡的同时,都会隐隐约约见到关七七的影子,让他很久都没有睡过了,就连吃食也变少了很多,身体素质急速下降,一点也不像周天刚来书院时那般英勇。

深夜,书院格外的寂静,仿佛一切变得静止一般,没了往日那般的嬉闹,夫子不在,书院的弟子也没有心情去修炼,反而很快的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唦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书院门前来回作响。

本来就无法入睡的张慢慢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可转念一想应该是深夜吹拂树叶的声音,至少在书院内,有很多夫子种下的树,尤其是潇湘水榭旁那株柳树,每当到了六七月时,树叶便不停地摇曳。

张慢慢没有多管,双眼一直望着棚顶,眼眶发青的他,时而困意十足,时而精神万分,折腾的他实在是躺不下,于是下床打开门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可刚坐下没多久,那响声却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近。

张慢慢双耳动了下,这不是柳树树叶的摇曳声,随即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是谁?夜闯书院!”

声音彻响在院内,可没有任何人出现,张慢慢想了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想想自己已经很多天没睡过了,出现幻听也很正常,便又坐了下去。

就在这时,张慢慢的眼前突然刮起一小撮的龙卷风,掀起层层泥土,瞬间形成了一个风柱,张慢慢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摸了摸身后,一怔,自己的武器还在屋内,这可如何是好?

他双眼瞳孔突然放大,盯着眼前。

突然一个人影在那股龙卷风中,并从风中缓缓走了出来。

“呵呵,书院的弟子还可以,这么细微的声音还能听到,虽然只是个气王境的废物!”

张慢慢仔细观察了一番,可深夜的缘故看不太清此人的面貌,只能模糊的看清此人穿着十分普通,乍一看跟平常百姓没什么区别。

可腰间明晃晃的吊坠却引起了张慢慢的注意。

“夜魅宗?”

透过月光的照射,他看到了吊坠上刻着‘夜魅’二字,不由喊了出来。

夜魅宗,修气者大陆中南炽之地的刺客宗门,虽然也是修气者,但大多数为钱卖命,只要价钱给的得当,不管什么任务都会接,宗主夜长生更是无耻之人,哪怕是浩天阁出了合适的价钱,他们都会听令行事,在修气者大陆中名声很不好。

但凡事都有界限,不论做什么,他们也不会做一些谋害殇国之事。

而此人便是夜魅宗的一个刺客,看形态和气息应该也是气王境,但夜魅宗有自家的独门绝学,混合气王境的气海,在天下间独树一帜。

“没想到书院的弟子也知道我们南炽夜魅宗?既然你知道了,怎么个死法,由你去挑,我就不费劲脑汁去想了。”

张慢慢看着他如此嚣张,顿了顿声不屑的说道:“夜魅宗声名狼藉,修气者大陆根本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你们的宗主在多年

前我还记得也参加过万宗比武,被我们夫子打的屁滚尿流,如今却还敢夜闯书院,我看你是真的活不耐烦了。”

张慢慢对此人甚是厌恶,斜了眼说道:“你们夜魅宗的底线整个天下都知道,那就是不做任何损害殇国之事,我们书院是殇国的最后支柱,你夜闯书院,难道要背道而驰?”

张慢慢说了一大通,让此人甚是烦躁。

“书院的弟子都喜欢讲这么一大堆吗?只要我们夜魅宗不去碰触皇宫之人,就不算碰触底线,再说夜魅宗的宗旨就是拿钱办事,替人消灾,修气者的差事是差事,浩天阁的差事也是差事,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分别!”

“废话少说!纳命来!”

随后,大吼一声,此人腾空跃起,手中拿着一根锥刺,身边刮起旋风,直奔张慢慢的胸前刺去,由于张慢慢此时手中没人任何兵器,只能硬着头皮,用夫子的教的功法和气海相融合,用掌法来迎接他那锥刺的袭击。

一阵巨响过后,夜魅宗的人向后退了一步,再一瞧他手中的锥刺已经被张慢慢一掌打弯,眼神变得更加犀利起来。

“没想到,书院的大师兄,果然有两下子,居然能赤手将我的夜魅刺给打弯!”

张慢慢看着此人听他说完后笑了笑:“夜魅刺是刺客中最厉害的武器,根本没有可能被我徒手打弯,只能怨你学艺不精,既然如此,也不想跟你废话了,说!谁指使你来刺杀我的?”

此人嘲讽般的笑道:“张慢慢,你还真是可笑,我身为夜魅宗的人,当然是宗主派来的,还能有谁指使?”

张慢慢看他伶牙俐齿的能耐比起他自身的功法,倒是强的很多,于是举起右手,再次催动气海,想直接把他了解了。

就在出手的一刹那,夕云宫的夏书凝跑了出来。

她也是听到了声音,才跑了过来,却看到此情此景,慌张的叫出了声:“有刺客?”

那夜魅宗的人转眼一瞧,发现了夏书凝,用脚奋力踹了一下张慢慢的胳膊,随即一个疾步冲到了夏书凝的身前,随后立即用手掐住了夏书凝的脖子。

由于夏书凝刚刚是被声音吵醒,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夜魅宗的人锁住了喉咙。

张慢慢大惊失色,夕云宫覆灭之后,他们夕云宫的人就一直在书院内寄居,决不能让夏城主的女儿出事。

张慢慢双手抬高,并轻声说道:“你要杀的人是我,不是她,你把她放了….”

而此人却阴笑不止:“呵呵,区区一个夕云宫的女子,却让你书院的首徒如此畏首畏尾,那就让这个女子死在你面前,看你怎么向夫子交代,怎么向夕云宫的人交代!”

说罢,他的手便逐渐用力掐了下去。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两道浮影,一黑一白,如同黑白双煞一般突然站在此人的面前,随后黑白人一人一掌,直接拍向此人的胸口处,随着一口血的喷出,此人径直的躺在地上死了。

“什么夜魅宗的人,我一个黑白棋就给搞定了!”

原来是王然然,在刚才危急关头用了他自创的棋局,化解了危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入皇宫,谨言行 王然然看着死在地上的人,有些诧异。

“这深更半夜的,什么人这么大胆?”

被受到惊吓的夏书凝,喘着粗气,眼看心脏就要跳到嗓子眼,双眼的瞳孔无限放大,刚刚距离死亡近在咫尺的她感觉浑身瘫软,体乏无力。

颤微的身体缓慢地坐在了地上。

双手捂着胸口,盯着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慢慢叹了口气:“幸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来你的棋局还不是一无是处。”

王然然听见他这么说,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是在笑话;手里不停地搓着黑白棋子笑了笑:“我的棋局,每天都有不同的样子,像是普通修气者靠的是刀剑和其他武器,而我手中的黑白棋则是变化无常…”

不知不觉,王然然开始自吹自擂起来。张慢慢无心听他在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还在恐慌之中的夏书凝说道:“夏姑娘,多有冒犯,今日这事我一定彻查清楚,你还是早些回屋休息吧!王然然,还不快去扶夏姑娘回屋!”

王然然说了一大堆,以为张慢慢会再夸他,没曾想却是对牛弹琴,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细语的对夏书凝说道:“对不住啊夏姑娘,走,我扶你回去!”

夏书凝慢慢缓过神,站了起来,可眼神还是有些恍惚,被王然然扶走之后,剩下张慢慢在空荡的院子前一直发着呆。

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宇间略显波动,现在的浩天阁居然恬不知耻用夜魅宗的人来偷袭书院,这种行为严重威胁到了皇宫乃至整个皇城,他一边想着一边蹲下身仔细搜寻了下这具尸身的衣物,发现在他袖口中藏有一封书信。

上面简单来说,就是让他务必将书院搅得天翻地覆,让书院自顾不暇,而且还知道夫子并不在书院之内。

张慢慢心中一怔,原来此人并不是来专门杀谁的,而是为了祸乱书院,让书院无暇顾及其他,但是他们又是如何得知夫子不在的呢?难道书院内的弟子们,真的也有浩天阁的人渗透?想到这张慢慢突然感觉后背发凉。

如果真是如此,就连书院的弟子都被浩天阁操控,那么整个修气者大陆又当如何?

不由陷入沉思的张慢慢,蹲在尸体旁,一蹲就是一夜。

次日,凌晨,阳光照样升起,张慢慢为了不给师弟们带来恐慌,于是将夜魅宗的尸身埋了起来。

王然然也知道此事,一大早就来到了张慢慢的房间。

“大师兄,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我想了很多遍总是想不通,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夜魅宗的,不会只是一个人啊!”

王然然的话让张慢慢匪夷所思。

“什么不止一个人?”

王然然搓着黑白棋子,手速也不由的加快了起来,显得十分紧张:“夜魅宗天下都知道,这个宗门是刺杀为主,如果刺杀失败,或者任务行动失败,会有后面的人补上,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普通的刺客杀手,也有后手,就更别提这种刺客宗门了!”

王然然的话提醒了张慢慢,他急忙回到屋子中,拿起自己的武器并

对王然然说道:“你跟我去一趟皇宫,徐庆年和白清河前辈此时就在皇宫内,这件事得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前辈,知道的比咱们多,或许他们有什么对策。”

王然然点了点头,刚要和他一起走,突然站住转头问道:“大师兄,现在书院除了你,没有任何管事的了,你这一走,书院怎么办?”

张慢慢疾步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现在还哪能管得了那些,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夜魅宗不止一人来书院搞偷袭,那么此事的严重性可想而知,还是尽快告诉他们的好!”

说罢,边跑边拿出身上的玄天无量尺,一飞冲天不见了踪迹。

王然然则将身后的棋盘拿出,单指一划,棋盘变成一个托盘,直接托着王然然飞向天空。

而此时在皇宫内的徐庆年和白清河,很是无奈的站在皇宫内的皇殿两侧,如同殇帝的保镖一般,这对于白清河来说还好,但对徐庆年来说,这分明就是折磨,可夫子的嘱托又不能随便不管不顾,只好忍了下去。

徐庆年瞥了一眼白清河:“白清河,这皇宫根本没有任何事,你说夫子为什么非要让咱们俩在这守着?”

白清河看着头顶的日头,嘴角微微笑道:“夫子可没那么无聊,你不也知道,这是殇帝的要求,夫子又能如何?好好站着守几天吧,如果没事,殇帝会放咱们走的,最起码殇帝身边有很多机密大事,往来的人也多,就算咱们想一直待下去,他殇帝也不让啊!”

白清河说了一大堆,等同没说一样,徐庆年听了之后扫了一眼不屑的说道:“书院那么多事,一个张慢慢怎么搞得过来…”

“来者何人!”

皇宫守卫一把拦住张慢慢和王然然的去路,仔细一看又连忙将手放了下去。

“原来是书院的大先生和七先生,不知二位有什么事?”

守卫一瞧是书院的弟子,立马变得谦恭起来。

“二位又为何不走皇宫北门?”

张慢慢无心跟他多说什么,只是潦草说了句:“北门离皇殿太远,我们是来找徐庆年和白清河前辈的,听说他们二人就在皇殿前。”

两名守卫想了想,也没有任何理由拦住书院弟子,于是点头说道:“正是,那请进!”

张慢慢和王然然二话没说,便走了进去,皇宫很大,即使从皇宫正门进入,也要走一段时间,王然然刚要再次用棋盘飞过去,张慢慢一把将他按了下去。

“皇城是皇城,皇宫是皇宫,殇帝让咱们书院的弟子可以在皇城内自由飞行,又没让你可以在皇宫内自由飞行,赶快把棋盘收回去!”

王然然看见张慢慢突然如此畏首畏尾,有些不适应:“大师兄,你的急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怎么到了皇宫却如此小心翼翼,一点也不像你啊!”

张慢慢望了望前方不远处的皇殿,回头低声说道:“殇帝乃是自古以来修气者大陆上唯一的不灭之身,他身边到底有什么高人,无人得知,我早在很多年前陪着夫子来到皇宫时,听过一个宫里人说过,殇帝身边的高手,各个都在夫子之上。”

王然然毫无兴趣的撇了撇嘴:“切,在我眼里,夫子的修为就是天,想让我相信还有比夫子更强的人,做梦!”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皇殿门前,徐庆年一瞅是张慢慢,急忙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白清河也十分惊讶,但是他反而担心他的女儿:“你们俩个来,我女儿谁来保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然然的嘴皮子比张慢慢快得很,直接就把昨夜的事情说了出来。

“夜魅宗?他们怎么也搀和进来了?”白清河低头思索着,而徐庆年却冷笑道:“夫子曾经跟我说过,这天下除了浩天阁,就属夜魅宗最难搞,他们既不是名门正派,也算不上恶势力,但收钱拿命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说起拿钱替浩天阁的人做事,这一点也不稀奇。”

“但是王然然说的很对,夜魅宗不管怎样,我也交手过,他们的宗门一般不会出现单人执行任务,最少两人同行。”

王然然拍了一下张慢慢的肩膀大声说道:“你看吧,我就说,夜魅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咱们赶紧回去吧!万一现在夜魅宗的人偷袭过去,该如何是好?”

白清河听到是夜魅宗的人,反而笑了笑:“还以为是浩天阁的人偷袭,原来是夜魅宗的,没事,他们的修为根本无法对付书院的任何弟子,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样。”

张慢慢看着眼前这两位前辈,不理解的问道:“你们就在这站着?一直站着给殇帝当保镖吗?”

徐庆年无奈的摇头说道:“夫子临走时,特意嘱咐让我们俩守护殇帝的安全,最近浩天阁的动作很大,守护皇宫守护殇帝是咱们书院首要的目的。”

即使徐庆年这么说,其他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最不愿意做这种事的。

白清河嘲笑的对徐庆年说了句:“你说点人话吧,刚刚还一脸的埋怨之意,现在又当着晚辈的面,却又这么豪情!老徐,你可真是太假了,当年夫子将你逐出书院,还真是没走眼!”

徐庆年听他在这说着风凉话,气不打一处来,慢慢走向另一边的白清河说道:“殇帝规定,不能再皇宫内飞行,又没规定不可以在皇宫内打架,你可不要逼我动手!”

张慢慢看着他们俩跃跃欲试的架势,连忙举起双手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前辈就不用再闹了,赶快想办法回书院才是要事!”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回去吧,书院有难,又不能让你们在这无所事事的站着。”

王然然话音未落,原来是殇帝从皇殿走了出来。

他们四人见到是殇帝,分别跪了下去。

“殇帝万岁,万万岁!”

“你们回去吧,早就看出你们二人一点也不高兴了,让你们站在寡人的皇宫外做侍卫,想想也是大材小用,如今皇宫没有什么大事,你们二人先回书院,处理书院的事情吧。”

徐庆年挑了挑眉,双眼瞪了下白清河,随后说道:“可殇帝,这是夫子对我们下的命令…”

殇帝不耐烦的说道:“回去吧,到时候我会亲自跟你们的夫子解释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背叛者 经过再三推诿,徐庆年和白清河最终离开了皇宫。

“白清河,没想到你还挺会演戏,刚才你那个样子,我还真以为你要跟我吵一架!”

徐庆年歪嘴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好奇的王然然看着他们俩奇怪的样子,嘀咕道:“大师兄,他们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

张慢慢耸了耸肩,瞄了一眼白清河笑着对王然然说道:“他们俩刚刚吵得那么厉害,其实就是给殇帝听的,让殇帝自认为是他自己带给了书院危机,所以最后殇帝放了他们俩回来。”

张慢慢说完,王然然恍然大悟。

“原来两个前辈也会玩这种把戏….”

徐庆年他们走出十余里后,对身边的张慢慢问道:“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夜魅宗的人有没有说什么?”

张慢慢仔细想了一番,随后对徐庆年说道:“那人还带着一封信。”

白清河听到一封信,耳朵微微动了下,神情也突然变的谨慎了些:“什么信?上面可是说了什么?”

张慢慢侧身看了眼王然然,却看见他一直在摆弄着手里的黑白棋子,于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老七应该不是那种人,那封信里,主要写的是浩天阁派了夜魅宗的人,特意前来书院捣乱,让书院无暇去管皇宫之事,最主要的是,他们居然还知道夫子此时此刻并不在书院内。”

徐庆年听出了他的意思,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避讳的说道:“的确,你想的夫子早已经想过了,你是不是怀疑在书院,浩天阁也渗透了进来,更怀疑咱们书院的弟子中有背叛者?”

徐庆年这么说,让正在摆弄棋子的王然然一惊,连忙看着前方,眼看就要出皇城,立马问道:“徐前辈,你们所说之事可有真凭实据?”

张慢慢怪异的看着王然然一脸纳闷的问道:“当然还没有,你这么激动干嘛?难道你就是浩天阁插入书院中的叛徒?”

张慢慢的一句玩笑话,把王然然气的差点背过去,厉声说道:“你说什么?我是叛徒,我如果是叛徒,就不会杀那么多浩天阁的人,更不会伤害夜魅宗的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惊讶激动,是因为刚才是想跟你说,如果怀疑了书院中的弟子,一定要想好,一旦被书院其他弟子知道,书院必乱,而且夜魅宗最终目的就是要让咱们书院内部自己乱起来!”

“没有十足把握或者十足证据,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的好。”

王然然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白清河也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王那然然说的对,如果现在开始介入调查,不但会让书院内部混乱,还容易让修气者大陆上的所有修气者对咱们书院失去本有的尊重和信任。”

“所造成的后果会很大。”

张慢慢的一句话,竟然让白清河与王然然的反应如此大,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徐庆年不知所措。

徐庆年严肃的点头说道:“张慢慢说的没错,这件事严重性的确很大,同时也冒着风险。”

“那就先这么做,让王然然暗自观察即可。”

王然然万万

没想到,自己到最后还是领来了不幸的消息。

“我?书院就那么大,我如何去暗中观察,若是被其他弟子发现我整日鬼鬼祟祟,反倒成了麻烦。”

听见王然然的话,徐庆年愁容满面,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白清河说了句:“这件事根本急不得,如今浩天阁对书院还未采取任何动作,只是派了一些夜魅宗的人来胡闹一番,根本不值一提,还是等夫子他回来再说吧!”

没办法,如今除了等候夫子回来,其他任何办法都没用,徐庆年和张慢慢异口同声的说道:“那既然是这样,那就等夫子回来再议,走吧,赶快回书院看看。”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皇城的城门口,并用自身的玄天无量尺向书院飞去。

而在濮阳城那头,休息了一夜的周天他们,一大清早周天就起了床,刚走下楼梯想吃点早饭时,却发现客栈的一层空无一人,就连打更的小二也不在。

周天看了看门外的日头,这个时间怎会没有人在。

于是他喊了句:“掌柜的?小二?”

喊了很多声愣是没有人答应,周天越寻思越不对劲,于是急忙上了楼,回到了房间内。

因为给他们开的是上等客房,屋内的床就有四张,刚刚好可以住下他们仨人。

他轻声的在苏星河的耳边喊了句:“喂!老苏!二哥!”

苏星河勉勉强强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见是周天,揉了揉眼睛,再向窗外瞧了瞧:“我说三弟,你看外面那灰蒙蒙的天气,你怎么起这么早?”

周天凑到他的耳旁附耳说道:“楼下空无一人,我怀疑有什么蹊跷,你快叫大哥起床,咱们马上就走!”

苏星河听罢,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天,根本无法理解的问道:“三弟,你怎么总是如此大惊小怪,这才是凌晨,掌柜的和其他工作人员肯定还在梦乡中,当然不会出现在一楼让你看见,不用着急,不用担心。”

随后重重的躺了下去,将枕头盖在了自己的耳朵上,不想继续听周天的墨迹。

周天无奈,只好将自己的武器分别拿在手中,向楼下走去,此时的苏莫寒其实早已经醒了,只不过不想拆穿自己老弟罢了。

“大哥,你醒了?”

苏星河看见苏莫寒已经起了床,并简单的收拾了下就要往外走,苏星河急忙叫住:“大哥,这么早你是要去哪?”

这一问,让苏莫寒彻底怒了,他冲着苏星河说道:“三弟明明是发现了问题,叫你去看看,可你呢?看给你懒的,哼!”

说罢,转身紧跟着下了楼去。

苏星河一脸蒙的看着苏莫寒的背影,不知所措,只好也跟着下了去。

可下楼才发现,周天竟然已经不在了,而且四周空空荡荡的确毫无一人,苏星河看见此情此景,心中懊悔不已,如果周天因为此事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自己都得怨恨自己一辈子。

“你们下来了?”

这时客栈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周天,刚刚出了客栈四周找了一圈,让他

十分惊讶的是,这回他完全可以肯定,这濮阳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街道上又恢复了刚刚进城时的模样,趁着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还是赶快离开的比较好。

苏星河二话不说,紧忙跟在了周天的身后,就在他们三即将走出濮阳城的时候,城门口突然站了一群人,并且这群人的面貌看起来十分恐慌。

周天挤过人群想一探究竟,为何城门口会堆积这么多人,而且看他们的行头,应该就是城内的百姓。

就在周天冲到最前侧的时候,让周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连忙回过头,来到人群的身后,对苏星河他们俩说道:“快走,咱们要快一些,否则交战起来凶多吉少,而且浩天阁这次来的人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

说罢,苏莫寒歪嘴笑了笑:“三弟,你现在的功法和修为都在我和你二哥之上,区区几个浩天阁的弟子,有什么好害怕的?”

周天看他们一动不动,急躁的低声说道:“三四个当然不会怕,但你知道这人群的最前侧,一共有多少人?”

苏星河看着周天紧张忐忑的样子,很好奇的也从人群挤了过去,不到瞬间的功夫又掉头走了回来。

“大哥,足足上百人,并且都是头戴面具,身穿甲胄,三弟刚才说的没错,咱们还是快走吧,看他们气势汹汹,应该是为了城主一事过来的。”

苏莫寒不想再挤过去看了,于是对周天和苏星河说道:“濮阳城一共几个门,也不清楚,三弟,你问问他们除了正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走!再说,咱们杀了城主,都是咱们做的,这些剩下的百姓该怎么办?就这么一走了之?”

话音未落,他们身前的百姓突然大喊一声,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四处散去,还有数名百姓当场死了过去。

周天紧握双拳朝着不远处望去,苏莫寒大惊失色,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浩天阁的人,看着装应该是浩天阁的暗探。

苏星河一瞧,笑了笑:“大哥,三弟放心好了,不过是百名暗探而已,很好对付!”

说罢,便急速向浩天阁暗探跑去,苏莫寒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只见苏星河三拳两脚,的确几百了几十名浩天阁的暗探,但这些被打倒的暗探根本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又纷纷站了起来。

周天看情况不对,连忙对苏莫寒说道:“大哥!会结界吗?这些浩天阁的暗探估计又是浩天阁的傀儡术,根本打不死,快布下结界让苏星河不要受伤!”

苏莫寒只是用刀厉害,结界虽然也会,但终究不是他的强项,他看着苏星河奋力厮杀的样子,对周天笑了笑:“三弟,这种事就让人你大哥和二哥来对付,这也是第一次由大哥和二哥保护你,待会如果看我们不行,你一定要记得跑开!”

随后,苏莫寒也冲了过去。

要不是打城主消耗了周天的体力,周天对付这些浩天阁的傀儡,轻而易举,可事到如今,他想催动气海,身体却无法迎合,焦急的他看着他大哥和二哥的背影,大声疾呼。

“大哥!二哥!……”

第一百四十六章 紫血夺魂球 周天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大哥和二哥冲上前,自己却毫无帮助的能力,气海催动不了,就连普通的虎形龙意拳都无法施展,他身体摇晃的站在原地,心中却无比的忐忑与自责。

“大哥,咱们俩好久没并肩作战过了,自从你回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苏星河眼中,这场面并算不了什么,身边的大哥与他一起拼杀才是他最为激动的。

苏莫寒一边向前跑,一边对苏星河笑道:“那今天就让我看看你的修炼有没有提升!”

说罢,苏莫寒将身后的长刀瞬间抽出,看准时机三下五除二再次砍倒几名浩天阁的暗探。

只是这些暗探不是纯正浩天阁的人,对于傀儡术,只有结界对他们有效果,苏星河在前已经杀的筋疲力尽,可就是对他们无可奈何,倒了起,起了倒,反反复复被杀掉的暗探屈指可数,就在这危机关头,苏莫寒冷不丁的想到,被傀儡术操控的人,一般操控者就在现场,这么多的浩天阁傀儡,背后之人也一定在这群暗探之中。

“星河,你先抵挡一会儿,我去这群人的身后看看!”

说罢,苏莫寒把刀放在脚下,催动气海,脚下的刀如同滑板一样,滑到了暗探的身后,苏莫寒定神冷静一瞧,果然有一个人在这群暗探的背后默默站着不动,似乎在用什么诡术。

苏莫寒知道此人应该就是操控者,于是一个转身,将脚底的刀撅起,随后当机立断,直奔此人。

而此人也发现了苏莫寒的行动轨迹,于是将双手放下,暂时停止了对傀儡术的控制。

可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苏星河奋力拼杀,直接将一半的暗探扑杀在地,由于没有傀儡术的短暂控制,这些暗探便相继死去。

苏星河松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转身看了看周天笑了笑。

周天看见此情此景也稍微缓了一口气,慢慢尝试攥起双拳,感觉到了微薄的气海,看来周天得气海已经开始恢复。

苏莫寒向身后一瞧,苏星河已经成功制服大部分的暗探,心中暗笑,随即一刀划过,直接奔着操控者砍了过去。

操控者身穿同样甲胄,头戴金色面具,但不一样的是,他身后却披着一件红色斗篷。

苏莫寒并不很懂浩天阁的具体等级制度,看他已经放弃了操控,以为自己已经占了上风,于是抓起刀砍去。

此人肩膀稍微向左侧躲了一下,很轻松的躲了过去。

“北陌第一拳,不应该是用刀吧?”

此人面对苏莫寒恶狠狠地杀意,完全没看在眼里,却冷嘲热讽起来。

苏莫寒听他这般嘲笑,又是一刀挥了过去,而这一刀他用了全力,将体内的气海也用到了极致,但仍是被此人躲了过去,而且就差那一丢丢就抹到了此人的脖子。

苏星河继续在身后与那些暗探拼杀,上百的暗探已经被苏星河屠杀殆尽,就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人数,有些气喘的苏星河,满脸全身都是黑色血渍,一脸嫌弃的自言自语说道:“浩天阁这帮暗探,真是恶心至极,血都是黑色的,还如此粘稠,如同膏药一般

的味道,让人作呕!”

话音未落,只见苏星河的身边突然出现一道影子,是周天,他已经恢复了三分之二的气海,周天拿着峦锋一扫而过,直接将苏星河面前所剩之人掀翻在地。

苏星河笑道:“三弟果然是三弟,这修为,这刀法,这气海比你八师兄我强的太多了,哈哈!”

苏星河傻笑着,苏莫寒听见苏星河与周天得笑声后,信心倍增,看着面前此人渐渐把头扬起冷冰冰的说道:“你不是想看看我的拳头?那我就满足你!”

说罢,苏莫寒将刀重新背在了身后,用出了他全部力气,集聚在拳头上,一拳打过,天昏地暗,就连大地都瞬间颤悠了起来。

周天佩服的目光看着他大哥的背影,默默自语:“大哥的拳法果然称得上北陌第一拳,这一拳就连我都自愧不如!”

听见周天在说大哥的好话,苏星河笑了笑:“那是自然,我大哥的拳法那可是惊人的厉害,如果不是被人收买去了你们北陌天堑镇,他早就可以在皇城扬名立万了。”

苏莫寒再怎么说也是苏星河的亲大哥,他们俩自当比周天亲的多,也相互了解的更多,吹捧起来头头是道,周天听他这么说大哥,不由的笑了出来。

而自从从书院出发,到现在,周天还是第一次由内而发的笑出了声。

苏星河看见他这样,心里也很高兴。

可就当此时,周天眉头一紧,恐慌的表情瞬间挂满了他的脸上,苏星河一回头,看见他的大哥居然被击飞了出来,刚刚可能是与周天在说话,没多注意大哥那边,根本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明明一拳打过,地动山摇,为何反被击飞出来。

原来就在刚刚,苏莫寒用尽力气打出一拳之后,并没有伤到那个人一丝一毫,反而被一掌反击了出去。

苏莫寒被击飞在空中,自由下坠,噗通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苏星河与周天两个人顿时傻了眼,急忙跑了过去。

“大哥!”

“大哥!”

他们来到苏莫寒的身边,看见他的胸口处居然有很明显的凹陷,这一掌到底有多强,居然能在人的身上留有这么深的印记。

周天慌乱之中给他大哥把了把脉,随后吐了口气对苏星河说道:“大哥无碍,应该就是胸前骨被此人伤到了,并没有伤及到内脏,你快去扶大哥过去休息,暗探已经被咱们打的差不多了,我来对付这个人!”

苏莫寒咳嗽了一声:“咳咳!老三,老三你!你一定要小心此人,此人并不是普通暗探那么简单!他的功力远远超于你我之上!不要小觑…咳咳!”

周天蹲着身子很是难过的看着他的大哥,随后回头看着面前此人心中一沉:此人着装虽然和暗探没什么区别,可有斗篷的不是临坐就是阁使,但阁使目前来说应该没有多少人,此人应该就是临坐。

随后周天慢慢站了起来,对此人冷笑道:“浩天阁临坐?原来如此,我的幽幽就是被你们临坐给控制的,害的她现在还在井中治疗,如今又伤我大哥,新账旧账一起算!”

天说的话非常阴冷而低沉,换成任何一个修气者此时也会害怕几分,但对于此人却毫不在乎,反而微微笑道:“你就是书院你的十三,周天?身有噬魂之气的少年,体内还有紫苏帮助的万宗冠军?”

“浩天老祖曾经说过,得到你或者得到你身体的噬魂之气,就可以撼动整个修气者大陆,看来说的也有几分靠谱,今日一瞧还算不错,那…..”

周天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浩天阁的人如此墨迹,抬手点了点头:“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这大放厥词了,难道你们浩天阁的人都喜欢讲故事不成?要杀要打悉听尊便,我大哥还要等着疗伤,早点结束!”

说罢,浩天临坐似乎被侮辱道,挺胸上前,两掌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忽明忽暗,苏星河一直注视着前方周天得动静,看见浩天临坐手掌下出现两个红色透明的球体,好奇的问了句大哥。

“大哥,你看到那个临坐手中的球体了吗?怎么刚刚没发现?”

苏莫寒此时除了胸前骨头无比疼痛,别的倒是没什么,他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眯起眼睛朝着临坐那边看了看,心中一怔,不经自言自语的说道:“紫血夺魂球?”并且一边说着,神情一边变的紧张起来。

苏星河纳闷的问道:“什么?什么球?那是什么东西?”

苏莫寒紧紧皱着眉头说道:“这也算是浩天阁的武器,我也只见过一次,那一次已经很多年之前了,这个球体如果被临坐打入周天得胸腔内,会第一时间将周天得魂魄夺取,变成空壳,从此以后就会成为行尸走肉,后果不堪设想。

苏莫寒边说,脸色开始变的暗沉起来。

苏星河听罢,笑了笑:“没事的大哥!能打中三弟的人现在没出现呢,就连那个濮阳城的城主,都无法靠近周天半步,更何况是他?”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临坐两只手中的红色球体无限变大,让周天眼前一惊,因为他并不知道眼前临坐用的到底是什么功法,他无法判断,便站在原地想再看看。

“不好,三弟好像不知道这个紫血夺魂球!”

苏星河本来还不在意,可看见周天此时竟一动不动,脸色突变,放下受伤的苏莫寒就奔了过去。

“二弟!”

苏莫寒看见他径直的朝着临坐胸前奔去,着急的叫出了声。

周天听见声音后,猛回头,看见苏星河跑了过来,刚想开口问,临坐已经将两个球体朝着周天得胸前拍去。

“十三!小心!”

就在这一刹那,苏星河挺身而出,眨眼间就把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周天的眼前。

“不要!”

苏莫寒顿时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让周天一愣,回头眼睁睁的看见两颗巨大的红球被拍进了苏星河的体内,随后苏星河下意识的一脚将临坐踢到了一边,踉跄了几步,单膝跪在了地上。

并低声的自言自语:“三弟,告诉大哥!如果真的是如他所说,一旦我做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一定要把我杀了,不要让我…让我!”

话没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哥!你住手 周天整个人楞在原地,想去扶他,可身受重伤的苏莫寒却大声喊道:“不要动他!否则他体内的夺魂术会散到你的身上!”

周天连忙将双手不自然的收了回去。

眼睛恍惚的看向身后的苏莫寒,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周天,一时间傻傻的看着。

“呵呵,可惜了,这紫血夺魂球用在了这个废物身上,不过也好,到时候为我浩天阁所用,看看你们书院的弟子又怎样亲手杀掉自己的同袍!啊哈哈!”

说罢,临坐斗篷一挥,连同地上躺着的苏星河也不见了踪迹,周天双膝跪在地上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起身后连忙跑到苏莫寒的身边。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周天颤抖的双手扶着苏墨寒的双肩,不敢相信刚刚的一切。

苏莫寒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周天的错,于是将紫血夺魂术的由来和所产生的的后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天。

周天听后,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呆若木鸡的瘫软的坐在地上,小声嘀咕着:“这还没有到西涣之地,二哥他就…大哥!大哥!你一定知道怎么救他,怎么救?怎么救?”

周天不停地摇晃着苏莫寒的身体,忘记了他还有重伤在身,苏莫寒被他摇晃了几下后,胸口前愈发感动疼痛,咬着牙拍了拍周天得手:“三弟,星河他既然中了这夺魂术,那便是一辈子,除非…除非!”

苏莫寒欲言又止,周天心急的大声喊道:“除非什么?大哥!除非什么?”

苏莫寒顿了顿嗓子,咳嗽了声后说道:“除非找到浩天老祖,并说服他将解药拿出来,我听闻这个紫血夺魂球的解法,只有浩天老祖手上有,这个夺魂术一般是浩天阁想降服一个人而不得时,才用出的卑劣手段!”

“而且这个夺魂术不像傀儡术,会依靠人的意志力和气海可以逐渐将其消退,它是完全无法消退的。”

“除了浩天老祖用解药强行将它祛除,否则就像刚刚那个临坐所说,苏星河会一辈子为浩天阁效力,而且星河他的记忆在他再次醒来时便会忘记一切。”

周天听完这些后,脑子嗡的一声,如同炸裂般让他无法相信,他用拳头砸着地面,他后悔,后悔刚刚为什么站在那一动不动,他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种悔恨和自责,让他痛不欲生。

想起最早刚刚进入书院你的时候,苏星河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又想起他和苏星河结拜时候的景象….等等,他和苏星河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一时间无法自拔的周天此时好想一头撞死,也不怨接受这个事实。

他盘腿坐在地上,突然双眼放出了光芒,对苏莫寒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出二哥的!”

说罢,他渐渐闭上了双眼,此时此刻他想试试还能不能再次进入幻境,尽管他知道幻境可能已经不复存在,因为他没听苏老当时的告诫,如果他再用出噬魂之气,幻境就会消失,可当时如果不那么做,城主早就

把他们杀的灰飞烟灭。

但尽管如此,周天还是想试试,他平息了自己焦急的情绪,让自己的心态慢慢放缓,随后再一睁眼,果然还能进入幻境之中。

可这一次他眼前的景象却变的完全不一样,四处黑压压一片,显得格外死寂而抑郁,虽然四周还能看见光亮,但阴霾的天空和地面让他顿时觉得压迫感十足。

本来很伤心很难过很自责的周天遇到这种氛围,让他顿时喘不过气来。

他不经意的轻轻喊了句:“苏老?苏老?”

声音空荡而来回彻响,这里根本空无一人,周天不甘心的继续向前走着,可遥不可及的尽头,走着走着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原地踏步还是走了很远,仿佛空间静止一般。

这时,一个微弱的脚步声从周天得耳后传来,周天慢慢把头转向了身后,可还是没有任何人。

“是你吗苏老?不要开玩笑了,我现在遇到了麻烦事,想请苏老告诉解决的办法,求求你了苏老,这件事对我意义重大!”

周天不停地自言自语,可就是无人理会,周天失望的坐在了地上,两眼空洞的看着一望无际的前方,此时此刻的他心里很清楚,苏老已经不在,这个幻境虽然还在,却只是一个泡影,眼前的景色无非就是现在此时此刻他自己内心的心境,暗沉混沌不堪。

周天又在地上坐了一会,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随后缓慢地站了起来。

既然已成定局,那就全力以赴寻找浩天老祖的下落吧,既然是自己的过错,就让自己来寻找着过错的答案吧…

周天一边想着,一边向身后走着,意识逐渐清晰的他眼看就要走出幻境,突然一道白光从他的余光中闪过。

周天一怔,停在原地,现实的他也不经意的晃动了下,让苏莫寒心头一惊,但又不敢说话叫醒他,因为苏墨寒知道周天进入幻境是为了寻找救出星河的办法,于是强忍着自己着急的情绪,紧紧盯着周天得身体。

“你真的想好了?”

“你真的要走出这一步?要知道你面临的可能是万丈深渊,也有可能是永远无法回头的黑暗。”

这个声音周天听上去再熟悉不过,没错,是苏老的声音。

周天环顾四周,可还是没有发现苏老的影子,于是他很坚定的说道:“修气者的世界,修气者的大陆,从不会缺少我这种人,但为了光明,为了世间太平,更为了身边重要的人,我不会做出任何退让,更不会做出任何后悔之事;浩天阁杀害修气者,试图掌管整个殇国;伤我幽幽,杀我父母,害我二哥....这些罪行,我定要跟他浩天老祖算清楚!”

周天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声音徘徊在整个黑漆漆的幻境中,但却显得那样沧桑而无任何波澜,似乎他所说的誓言被这眼前的黑暗已经被吞没。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你根本不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你难道真的认为一个区区浩天老祖就能做出这些事吗?你难道真的认为一个浩天阁就有这么大的能力搞成现在这个局面吗?”

“你说的没错,修气者的大陆,是修气者的天下,浩天老祖和浩天阁也不过是一律尘埃,但他们身后是什么?你清楚吗?如今你已经踏上西涣之行,到时当你真的面对浩天老祖的时候,或许你能明白这一切!”

随后声音便消失了,周天不明白这个声音想告诉自己什么?什么浩天阁背后?他一时间脑子乱成了浆糊,一脸懵的周天一睁眼,回到了现实世界,瞄了一眼身边抖动不止的苏莫寒什么话也没说。

苏莫寒看见周天已经从幻境中出来,急忙问道:“三弟,怎么样了?如何?”

周天叹了口气说道:“幻境中根本没人,什么都没有,苏老恐怕是已经消失了….”

面对这个结果,苏莫寒的心情低落千丈,双眼无光的看着前方躺在地上的暗探尸体,突然站了起来,捂着胸口,忍着疼痛,抽出身后的长刀疯了命似的在这些尸体上无情的划着。

而此时,已经平静的城门口,濮阳城的百姓又纷纷走了出来,看见苏莫寒在不停地砍着尸体,吓了一跳,受了惊的孩子不停地喊着身边母亲。

周天缓过神看见苏墨寒的举动,连忙站了起来,并拉住了苏莫寒拿刀的手。

“大哥,别砍了,吓到百姓了,别砍了!”

周天知道苏莫寒此时此刻的心情,但看见百姓被吓的脸色发白,于心不忍的说道:“大哥,咱们还有希望,既然浩天老祖有办法,咱们现在应该马上起程去西涣,别在百姓面前做这种事情!”

周天好心相劝,可苏墨寒听到后,脾气越发的大,将周天推到一边,用手指着这些看热闹的百姓厉声喊到:“呵呵,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平日看看热闹,受了委屈就让我们修气者帮忙,可我们帮助你们的时候呢,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如今我砍浩天阁暗探的尸体,你们却纷纷跑了出来,还佯装被吓到,我真替你们感到脸红,真替你们感到悲哀,生活在修气者大陆,你们根本不配!不配!”

苏莫寒愤怒的声音回响在城门口,百姓听了纷纷不予理会,也就都散开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很显然对刚刚苏墨寒的行为感到不解,更感到恐惧。

苏莫寒看见这些人都渐渐散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天,张开双臂有些癫狂的说道:“三弟,你看到了?这就是如今的世道!这就是人情冷暖,需要你时,你是英雄,不需要你时,你就是个怪物,避之不及!哈哈,哈哈哈!”

周天看着苏墨寒半疯半魔的状态,知道苏星河对他的打击很大,但对周天他自己来说,同样很大,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大哥如此消沉,于是上前想再安慰几句。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头突然出现在苏莫寒的眼前,并言辞犀利的对苏莫寒骂道:“清醒点吧,你的修为是对付浩天阁和其他坏人的,不是用来冷嘲热讽的,真是的,现在的修气者一个比一个废物!”

说罢,苏莫寒的脾气被顶到极点,瞬间抽出身后刀,走向那个老头。

“大哥!你住手…..”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朵小红花 苏莫寒的行为,让周天大惊失色,眼看他的刀就要向那老头砍去,连忙将其阻止。

苏莫寒听见周天的疾呼,突然一个急停,就差一寸,那老头的命就没了。

“哼,一介蝼蚁,还想要老夫的命?就算我一个糟老头子都不会怕你,谁又会怕你!”按照正常来讲,百姓见到此状会受惊些许,可这个老头不但没有任何慌张,反而再次破口大骂。

苏莫寒并没有被激怒,他将刀放了回去,双膝跪在了老头面前,低着头久久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

周天知道他此时此刻内心的痛苦,慢慢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刚从北陌回来,还没来得及和苏星河说过几次话,怎么就…”

苏莫寒咆哮着,突然天空无故下起了绵绵细雨,他仰头看着天一口血呛了出来,随后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身边的百姓见状,纷纷打着雨伞出来看着热闹,却无一人上前问询,再怎么说苏莫寒和周天也是为了濮阳城解决了浩天阁的余孽,可这些百姓却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就连不久前献给周天一朵小红花的孩童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他母亲身旁一动不动的看着。

这一幕就是刚刚苏莫寒所想的,所说的,而此时周天才感觉到这种氛围,但又能如何?又不能拔刀相向,于是他默默的将苏莫寒背到了背上,慢慢的向城外走去。

而就在没走多远的同时,身后的百姓却开始窃窃私语。

“这些人终于走了…!”

“是啊,若不是他们,哪来的这么多坏人,原来还有个城主,如今城主都没了,咱们濮阳城今后该怎么办?”

声音琐碎不堪,听得周天甚是愤怒,一边背着苏莫寒向前走着,一边愤恨的双拳紧紧握着,他不明白这些百姓到底要的是什么?

人情冷暖,周天这才真正的体会到。

与此同时,在书院内,白清河与徐庆年在潇湘水榭内许久,两人窃窃私语了半天,还是没有论出个所以然来。

“老徐,如今咱们回到书院,就应该守护书院的弟子们,咱们也是弟子,虽然已经老去,但也算是他们的前辈,你就这么什么也不管去找十三,万一书院遇到什么危机,我一个人怎么能行?”

原来徐庆年着急走,可白清河却死也不放,徐庆年的心情一直担心周天的安危,在他心里,这是周天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他很不放心。

但白清河自从知道夜魅宗的杀手来过,就对书院内部的安全极度担忧,他知道靠他自己绝对不行,再说徐庆年在书院很久,知道的事情也比自己多,而他自己又是刚刚从井内出来,虽然书院的弟子都尊重他,但说话的分量远不及徐庆年。

他不想因为自己,将书院至于绝境。

徐庆年看他百般阻挠,又想了想书院如今的情况,无奈的只好同意了。

“老白,现如今书院的确危机四伏,那我答应你在书院与你一起管理那些弟子们,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徐庆年说的很严肃,白清河听的

也很认真:“行,老徐你说,只要你肯在书院与我一起。”

“只要少爷有任何事,发生了任何困难,让我知道,我必然出去搭救或是寻找,到那时你再阻拦,我便不会听你的。”

徐庆年说出此话后,白清河毫无考虑可言的就一口答应了。

随后他们俩走出潇湘水榭,想去通知所有弟子去习武场一趟,可刚刚走出水榭,就看见所有剩下的弟子就已经在他们面前,打头的就是张慢慢。

“徐前辈,白前辈,你们自从从皇宫回来,就一直商讨着什么?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徐庆年顿了顿声:“如今夫子不在书院,由我和白清河白前辈一起共守书院安危,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

古一瞥了一眼身边的宋暖暖,低声嘀咕着:“我就说徐庆年他们会回来的,这不刚走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夫子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两人能教咱们什么?”

宋暖暖看听后,不是好脸色的对他说道:“教你什么就做什么,哪有那么多问题,再说都是书院的弟子,他们更是夫子得意门生,咱们新生代弟子,听人家的有什么错?”

二人嘀咕半天,虽然声音很小,但修为很高的白清河与徐庆年却已经听的一清二楚,只是不想揭穿罢了。

本来是想在习武场正式宣布下的,现在正好人都齐全,省着他们俩折腾了。

徐庆年和白清河和互相点了点头,随后各自散去。

弟子中的王然然此时心情极具恐慌,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行动该如进行,等弟子们也散去后,王然然小心翼翼的来到白清河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

白清河开门一瞧是王然然好奇的问了句:“你找我有事?”

王然然在门边向内看了看,有些惊诧的问了句:“难道白前辈不让我进去?”

白清河向身后看了看,原来他的女儿在他的房间里,对于白清河来说,他的女儿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刚刚让徐庆年强行留下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想护女儿周全。

“女儿,你先出去下,我和王然然还有重要的事说。”

白灵儿眨着大眼睛看着门外的王然然,鬼头鬼脑的笑了笑:“好,爹爹,我出去找暖暖姐姐玩!”

过后,王然然一头汗水的坐在白清河的面前,眼神恍惚心神不定。

白清河疑惑的问道:“王然然,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紧张?”

王然然手里不停地搓着黑白棋子,手心也全都是汗:“白前辈,我一个棋痴,你和徐前辈交代的任务,我根本做不来啊!这种氛围能让我崩溃,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们换个人。”

白清河让他先别说话,轻声细语的说道:“你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随后,白清河慢条斯理的对他说道:“老六,你是书院里最不喜欢名利的弟子,对棋局的痴迷程度,大家有目共睹,让你做暗中调查的人,最好不过了,你不要有什么压力,这也是为了书院,为了其他弟子的安全好,不是吗?”

王然然低头看着手里的黑白棋子默默自语:“这种事如果被其他弟子

发现,我怎么办?监视其他人,根本不是人做的事?为什么挑我?让大师兄做都比我好!”

白清河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是一顿的安抚,这才让王然然心境平和了许多。

“老六,这件事等你办完,等你十师弟回来,我定会让他跟你下个五天五夜的棋,如何?”

王然然听见下棋,又是许久未见的十师弟,心情明显好转了很多。

“你说话当真?我可知道十师弟在南炽下棋可是下遍南炽无敌手。”

听见王然然侃侃而谈,白清河也松了口气,并且点着头说道:“放心吧,我听老徐说过,这几天,就这几天你十师弟就回来了,而且听闻他带回了很多绝世棋谱,到时候你们俩随意,我和老徐不会管你们俩的。”

“但前提是,你要对我和老徐交代你的事情负责。”

王然然听到这,欣喜若狂,摆了摆手:“白前辈,你和徐前辈倒是早说啊,既然老十马上回来了,别说你们交代的事,就算让我少活十年我都愿意。”

“那我告辞了!”

说罢,乐呵呵的转身开门扬长而去。

白清河还没等开口跟他说一说这暗中调查的细节问题,王然然就走了,让白清河哭笑不得:“呵,好家伙,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然然这是能为棋局献出生命的人,真是一个痴子!”

“不过这种人还好,还能控制住,希望他真的可以将书院的叛徒给找出来….”

王然然走出白清河的房间后,心里一直想着十师弟的事情,根本没想徐庆年和白清河交代给他秘密调查的事,他走在回去的路上,耳朵突然传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泥土的翻卷,但仔细闻了闻,更像是腐臭的味道。

王然然自言自语的说道:“苏星河又不在书院,又没做什么吃的,拿来的腐臭味,还这么重!”

正在迟疑的同时,他双眼突然愣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披着泥土的东西,看起来像人,又不是人,很是吓人。

王然然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的厉声说道:“什么东西?竟敢擅自闯入书院禁地?”

可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只是轻轻蠕动了下,并没有任何回应。

王然然冷眼一瞧,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慢慢将手中黑白棋子变成了四枚。

“你不要紧张,我是始春楼的人。”

“始春楼?夕云宫负责采集天下消息的?”王然然好奇的问了句,虽然听说过,但从未见过。

“不错,听说我们夕云宫的公主在你们书院内,所以多有冒犯化成污泥潜伏而来!”说罢,此人浑身一抖,污泥和腐臭味顿时消散,王然然面前突然呈现出一名普通的修气者。

“原来是幻化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

“你是来找你们夕云宫公主夏姑娘的?”王然然笑了笑。

此人拿着扇子,扇了扇风点头礼貌的回应道:“正是。”

“那我带你去找徐前辈,如今书院内事情繁多,徐庆年徐前辈会负责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始春楼再现成敌人 “请问你贵姓?”

“哦,免贵姓韩,我是始春楼大当家的弟子,带我见到公主,自然知晓。”

王然然点了点头,余光看了他一眼,此人将身上泥污甩去后,虽然身上还有一些泥泞,但这张脸倒还算俊俏,看上去也很稚嫩。

王然然并没有怀疑的地方,于是他们穿过无名水榭,来到后山。

“这里是书院的后山,多为女弟子居住,我们书院女弟子很少,所以只能将夕云宫的公主安排在这里。”

王然然简单的介绍后,就来到了夏书凝暂时的住处,敲了敲门。

“韩墨?你怎么来了?”

名如其人,果然擅长隐藏于黑色的泥土里。

王然然再次确认他俩认识后,放心的转身离去了,可在离去的同时,他漫不经心的低头一瞧,那一拍黑色脚印,心中一怔,连忙回身跑了回去。

咚咚!

咚咚!

连续的敲门声却毫无反应,随即大喊了起来:“夏姑娘!夏姑娘?”

还是没有反应,因为是女孩子的闺房,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撞了进去,一个跟头差点没摔倒,看见那个韩墨居然挟持了夏书凝,用双手锁住了她的喉咙。

王然然大惊失色,慌张之余,手中黑白棋子嗡嗡作响。

“早就知道书院的六弟子擅长棋局,黑白棋子更用的变幻莫测,把你身后的棋盘还有黑白棋子交出来,扔在地上,否则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说罢,韩墨手中的扇子瞬间变成了一把短刺。

短刺看上去锋利无比,并且刺头略微弯曲,如果被刺进身体里,恐怕是要连肉带骨头都要拉扯出来。

王然然闭上双眼一跺脚,只好照办,将身后的棋盘和棋子纷纷扔在了地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自己的棋盘,感觉身上痒痒的,似乎身体缺了什么东西一样。

“赶快放了夏姑娘,我就当你从来没来过,否则动静闹大,大师兄和其他弟子过来,你就走不了了!”

王然然威逼利诱,想让这个韩墨放弃对夏姑娘的挟持。

可韩墨却笑了笑:“呵呵,你真是会说笑,夜魅宗的人被你们书院所杀,我就是来报仇的,既然是来报仇,你认为我会怕死吗?”

话音未落,韩墨的手指又扣进夏姑娘的脖子几寸之深,夏姑娘一阵疼痛,脸色煞白,但全程却未叫一句,可见她忍受痛苦的能力有多强,这点倒是惊到了韩墨。

“呦,好久不见,公主的忍耐力又强了许多,眼看就要死了,喊也不喊,叫也不叫,挣扎也不挣扎。”

面对韩墨的嘲讽,夏书凝不以为然。

“韩墨,当初你身为夜魅宗的刺客,被夜魅宗的宗主追杀到夕云宫,是我娘救了你,并且收留了你,没想到我娘刚出事,你就来了!若是我娘在的话,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到因果报应!”

夏书凝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指头略微动了动,试图挣脱开韩墨的束缚,但韩墨深知夏苏宁的把戏,随即用身上所携带的绳子将夏书凝和王然然捆绑在一起。

“夕云宫对我是不错,但我出身夜魅宗,一辈子就是夜魅宗的人,更何况我的父母也在夜魅宗内,你认为我真的是被夜魅宗宗主追杀?潜伏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为夜魅宗做点事情,没曾想,你们却把我们夜魅宗的顶级刺客给杀了。”

“我这次来,就是要你们来陪葬的!”

韩墨高亢的声音很快传到了同住在后山的白灵儿耳朵里。

白灵儿听着声音甚是凄惨,于是壮着胆子出了门,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瞧是夏姑娘的房间,于是小心翼翼的飞上了房顶,并用气海掩盖了自己的脚步声,趴在房屋的瓦片上仔细听了听。

王然然看韩墨情绪激动,有些不解,因为他并不知道夜魅宗的事。

“什么夜魅宗?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夜魅宗是刺客宗门,我们书院从来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往来,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杀他们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韩墨听他这么说,冷冷笑了笑:“哼,狡辩是徒劳的,既然做了就不要不承认,除非你们书院的弟子有人不想把此事公开,杀了人又埋了人,而你却不知道。”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杀我夜魅宗的人,就要以命来抵偿。”

“杀我夜魅宗一人,还我夜魅宗四人,这是夜魅宗的宗旨,现在就你们两个,等等看吧,看看还有谁这么不幸!”

韩墨毫不畏惧的打开房门,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注视着前方,似乎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在房顶的白灵儿暗中观察,仔细看了看,这个韩墨的修为不过是气尊境界,如果及时出手,或许还有些胜算。

她看见韩墨坐在石阶上,背对着屋内,觉得时机已到,刚要从房顶跳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手提巨剑的人来到了夏书凝的房间。

此人便是四大护法之一的巨和,手上拖着的巨剑仅次于青木手中的封天刃,身高九尺的他看见韩墨坐在石阶上,身后的公主被捆着,怒不可遏的提剑走到韩墨的身前,怒目而视的问道:“你是始春楼的人,始春楼当家的是万雷,你是他的弟子,当年更是万雷主张城主收留了你,你今日却做出这种事情,你还要脸不要!”

巨和虽然高大威猛,但心思却是夕云宫四大护法中最细的,尽管他现在很气愤,但也想把事情搞清楚。

韩墨看见是巨和,笑了笑:“来的正好,加上你正好刚好第三人,多余话不便多说,如今夕云宫只剩下你一个护法,真的不希望你能来,这样吧,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你可以离开!”

“当年万雷对我还算不错,四大护法对我更是不错,我不想….”

话未说完,巨和大笑了起来。

“真是痴心做梦,你认为你的修为是我的对手吗?之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说罢,一剑挥了过去,直接将韩墨脚下的石阶砍的七零八落,尘土飞扬。

白灵儿看见此情此景,想了想,这个高大的壮汉估计可以对付,所以又将身子缩了回去,静观其变。

韩墨将手中的短刺随之也扔了过

去,只见那根短刺瞬间变成了数把,这倒是让巨和大吃一惊,连忙将巨剑收了回去,挡在身前。

站定后,发现自己巨剑的剑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短刺,巨和用气海之力,将这些短刺纷纷拔去后低沉的笑了笑:“果然是夜魅宗的败类,手法和杀手没什么两样,在夕云宫这么久,万雷没教过你,杀人者多以正面相抵,你这种暗杀的本领,真是让人倒胃口!”

说罢,巨和回身就是一扫,一股强大的气浪涌向身前的韩墨。

韩墨不惊不慌,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将腰间所剩下的短刺拿了出来,并悬浮于自己的身前,不知嘴里念叨着什么,短刺变成了短刃,还变成了三把。

白灵儿在房顶观察许久,看见韩墨这一举动后,心中一惊,就连被捆绑的王然然也看出了不对。

“什么?”

巨和大惊失色。

“你?你什么时候投靠了浩天阁?”

原来这短刃三把,就是浩天阁的绝学,韩墨的身后也渐渐浮起了黑色气体。

巨和看见后,摇了摇头:“一日入浩天,终生受摆布,你到底是夜魅宗的人,还是浩天阁的人?这次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巨和看见他用三把短刃轻松抵挡住了他刚刚的一击,心里已经很清楚,再也不是韩墨的对手,于是将手中的巨剑仍是在了地上,大声的质问于他!

韩墨的瞳孔慢慢变成了红色,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浩天阁的弟子,眼睛居然是红色的。

白灵儿想到浩天阁就是害自己父亲的人,就一肚子火,从屋子上头忍无可忍,跳了下来落到了韩墨的身后。

“浩天阁的畜生,他们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让这么多修气者纷纷投入到他们的门下?”

白灵儿很费解,一脸的疑惑。

而韩墨并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

“哼,梁上小人,我早就知道房屋顶上有人观察,没想到是个女子?”

说罢,韩墨将三把短刃一起飞出,巨和躲了一下,但只有气尊境的他根本不是现在韩墨的对手。

三把短刃绕过他的身前,直接从身后穿了过去,瞬间瘫软的躺在了地上,双眼睁的很大,嘴中默默的说着:“城主,我还是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便撒手人寰了。

夏书凝看见巨和的死,悲痛欲绝,在四大护法中,除了万雷是他的师父,巨和平日对她是最好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拼命的挣脱,可就是挣脱不开。

“还有三个,接下来是谁呢?”

随即,韩墨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看着白灵儿阴笑道:“既然你自己从房顶跳了下来,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刚要动手,身后一道浮影出现在他的右侧,随后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然后再一个急闪来到了他的眼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

就这么一眨眼的瞬间,韩墨的腹部三根肋条加上胸口的那一重拳,直接将心脏打的停止了跳动。

韩墨被打的双膝跪在了地上,喘了一口气后,化成一股黑烟消失了…

第一百五十章 转变与活动 “爹?”

原来那道影子是白清河。

看见是白清河,白灵儿总算松了口气,如果不是他爹及时赶到,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白清河二话不说,直接将白灵儿拥到怀中,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没事,没事。”

随后扭过头眼底泛着猩红看着身后那一缕黑烟过后的地面。

可同样是女孩子,夏书凝看见他们父女如此情深,不由潸然泪下,看着死在门前的巨和,心颤了下。

如今夕云宫四大护法全部死于非命,始春楼看样子也不成气候,她娘如今身负重伤还没有醒,这一切带给她的打击是沉重的。

她被反绑着,不由低头看着地面,她不想看见白灵儿和她爹那种温馨的画面,不想让自己想起之前那些温存的回忆,在她心里默默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而旁边的王然然看见是白清河前辈,高兴的不得了,一直蹦跶着。

白清河将女儿慢慢推开并温柔的说道:“好女儿,去给夏姑娘他们松绑。”

白灵儿听后,回身立即进屋给夏书凝松绑,可松绑后,夏书凝一脸的怒气和哀怨,她绕了绕被绳索勒疼的手腕抹搭了一眼白灵儿,并没有任何感谢之类的话。

王然然被解开绳索后,第一时间谢过白清河的帮助,随后拾起地上的棋盘重新背在了身后,双手轻轻一抬,地上散落的黑白棋子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

“白前辈,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不知会是什么结局?看来我的棋局还是要再研究研究,下次遇到这种事,尝试一下让黑白棋子不在手上也能发挥作用就好了,告辞!”

白清河笑了笑:“呵呵,果然是个棋痴,书院有这种痴迷于修为功法的人,也不乏夫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可夏书凝却和王然然截然相反,走出门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的行了个礼就走开了。

白灵儿纳闷的看着夏书凝走远的背影,感慨万千。

“哎,又多了个哀怨之人。”

白清河也看见夏书凝有些不对,单臂搭在他女儿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修气者大陆高手如云,国事家事修气事,事事皆烦心,但一定要保持初心,夏姑娘如此,只能希望她娘能尽快好起来,这样她还有个亲人在身边,也不会让她多想。”

白灵儿不禁低下了头,样子很愁苦:“爹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夏姑娘她的心结应该不止是她娘那么简单,她的夕云宫如今已经覆灭,仅存的四大护法巨和,刚刚也死了,身边的护卫圣骑也损失殆尽,现在的她只有她娘一人依靠,太可怜了。这根本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说着说着,便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女儿?”

白清河看着白灵儿落寞的背影,摇了摇头,背着手向潇湘水榭走去。

深夜僻静,白清河一人在水榭旁看着水轮滚动,潺潺水泉被搅动的声音是那么清脆,可现在的夫子,周天又在何方?如今的书院危险重重,弟子们的内心也在发生着转变,心中有些焦急的白清河决定要做一些事。

第二日,一大早,白清河便来

到了习武场,看见华北北和幕苍苍在练习功法,于是慢慢地向他们走去。

“我说,你这神鞭的功法是不是没有长进啊!”幕苍苍年纪虽然是弟子中最大的,但生性如同青年一样,很爱和师兄弟们开玩笑,他手拿玄天无量尺,站在华北北的对面叫嚣,让华北北哭笑不得。

“幕老,你的武器呢?为什么拿着尺子?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手中神鞭打不过你手中那把破尺子?”

华北北也算半个功法痴迷者,只是面貌俊秀,时常被人认为是花花公子,所以一般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功法罢了。

这时,白清河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你们还真是勤奋,这大清早的就来习武场互相较量切磋,要是被夫子看见,一定很欣慰。

“白前辈?”

“白前辈怎么来了?”二人看见是白清河,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但白清河因为昨晚之事,根本笑不出来,表情严肃的对他们说道:“现如今书院夫子不在,咱们书院面对的事情远超于你们每个弟子所想,今日我要在无名水榭前和老徐商量一些事情,你们下午三刻,就通知书院所有弟子过去,如何?”

华北北将手中的长鞭收了起来,纳闷的看着幕苍苍问道:“白前辈可否告知是关于什么事?”

白清河什么也没说,背着手向远处走去。

“多余的话别问,到时候你们自然知晓。”

幕苍苍也耸了耸肩膀一脸疑惑的看着华北北:“咱们书院最近的事情是有些多,看来白前辈和徐前辈真的有什么大事要说,等下午再说吧,咱俩先比试一番最重要!”

说罢,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白清河面部表情异常沉重,来到徐庆年的房间敲了敲门。

大门居然没关,直接被敲开。

只见徐庆年在桌子旁大口吃着葱油饼,喝着一晚姜汤。

白清河一脸蒙的看着他:“什么情况?葱油饼配姜汤,你还真是会吃。”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吃得下!”

徐庆年听他这么问,有些困惑的看了看他。

“怎么?你有少爷的消息了?”

白清河看徐庆年满脑子都在想着周天,气不打一处来的大声说道:“你个老徐,天天就想着你家少爷,现如今书院危机重重,你就不能替书院好好想想!”

说罢,一把将房门重重的关上,坐在了他的对面。

喘着粗气甚是愤怒。

徐庆年有些惊呆,昨日白天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看着他愤怒而又急躁的样子,徐庆年用手擦了擦嘴,将剩下的葱油饼放到了一边。

“到底怎么了?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白清河无奈的摇着头,叹了口气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他讲述了一遍,徐庆年听后气急败坏的一掌排在了桌子上,顿时桌子被他拍的四分五裂,轰然塌了下去。

“你怎么不早说,或者昨夜告知我一下,那夕云宫就只剩下一个能打的巨和,现在也死了,这让夫子回来,咱们怎么向他交代?”

白清河看

着徐庆年着急的样子,表情凝重。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些事来跟你商量的。”

徐庆年听后,坐了回去,看着地上掉落的葱油饼,愤然的自言自语:“真的是白瞎了这些饼,你说你的,我听我的。”

白清河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背对着徐庆年沉重的说道:“老徐,夫子不在,书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咱们作为弟子们的前辈,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徐庆年听见他这么说,目光攒动了下,眉宇间有些波动。

“老白,你想说什么?”

白清河转身来到徐庆年的身边,语调放缓的说道:“夜魅宗突然挑衅,始春楼的突然倒戈,加上夕云宫现在已经全方位覆灭,浩天阁的行动你难道没看出来?”

白清河的问话,让徐庆年若有所思。

“的确,浩天阁这些天反常的很….等等,你怎么知道夜魅宗的事?”

徐庆年一惊,夜魅宗的事他已经暗自处理掉,白清河是如何知道的?刚刚他说起始春楼的事情,根本没提有夜魅宗啊。

白清河余光看了眼惊愕的徐庆年,不由微微笑了下,随后严肃的说道:“你做的那些事,就算我当时不知道,日后也会知道,那个始春楼的人就是夜魅宗的弟子。”

徐庆年听罢,眉头紧皱:“少爷去西涣,也不知浩天老祖在不在!华北北说的是很久之前看见过他,真不知道他这次去西涣有没有危险。”

白清河一听,急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浩天老祖不在西涣?”

徐庆年摇着头,什么话也没说,脸色暗沉,心中对周天的担忧愈发强烈,他抬头看了一眼白清河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先说你要做什么吧?少爷的事日后会有眉目的,现在没他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说罢,只见白清河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皇宫的令牌。

“老徐,这块令牌你也有吧?当日咱们在皇宫内为殇帝守护,殇帝特意给我们的。”

徐庆年一怔,错愕的看着他:“这令牌当时咱们离开皇宫时不是上缴了,怎么你的还在?”

“上缴?不过也没事,有一块在手就好办,如今夫子不在,你家少爷不在,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个交代,咱们或许可以主动出击!”

白清河的话让徐庆年有些摸不到头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皇城搜捕浩天阁的余孽!”

“我想了很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面对,皇城内的浩天阁依我看来应该有很多,只要能将他们揪出来,没准背后之人便会自己跳出来,这样一来,转被动为主动,或许可以让书院减少些冲击,更能让皇城减少很多危险!”

徐庆年听罢,想了想:“你想怎么做?就靠咱们俩如何能做到,皇城是修气者大陆的中心,很多往来人群,杂七杂八如何辨别?”

“难道你想用令牌调遣皇宫的人?这样做万万不可,让夫子和殇帝知道,这是什么后果,你可知道?”

白清河却不以为然:“哼,当然不能只靠皇宫令牌,咱们书院的弟子也该动动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胡三还力挫大师兄 “让弟子动动?你是想让书院的弟子跟咱们一起出去行动?这怎么行?书院的弟子任何去向都是有夫子指派,再说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在皇城真遇到什么闪失,夫子回来怎么向他老人家解释?”

白清河看徐庆年瞻前顾后的有些难办,于是沉了口气,继续游说:“老徐,这件事非同小可,如今夜魅宗的人都牵扯进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宗门也在其中,东楚宗门林立,如果放任浩天阁的人胡作非为,那么到时候最吃亏的就是咱们书院和皇城了,浩天阁现在的趋势就是在东楚不断蚕食咱们周边的宗门,到时候形成包围之势,到那时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白清河说话很激动,徐庆年对他说的话也有些认同,可一举让书院弟子全体出动,未必会带来很大的风波,他深思熟虑后对白清河说道。

“这件事你想的办法不是不可以,但也不能让书院的弟子全部出去,这样吧,就让幕老和华北北跟着咱们出去,其余的人都在书院呆着,现在书院的弟子也就张慢慢、幕老还有华北北修为高一些,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其中一人留守书院,张慢慢性情冲动,脾气暴躁,让他留守书院再合适不过!”

白清河一开始的意思是让全体弟子一起出去寻找浩天阁的余孽,可徐庆年这么一说,白清河也有些赞同。

就在他们商量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徐庆年眼神变得很谨慎,看着白清河问道:“这件事你还跟其他人说了?”

白清河摇了摇头一脸惊愕的看着他:“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我只是通知了华北北和幕老,让他们在下午三刻去习武场集合,我和你有事要宣布。”

听后,徐庆年上前把门拉开,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胡三海。

“胡先生?你这是?”

胡三海此人自从因某事得罪了夫子之后,一直在为书院清扫,一直做着打扫卫生的工作,但修为却是除了夫子之外最高的,就连用出全力的徐庆年,当年也未必能轻易将其打败。

看见胡三海,徐庆年首先是一愣,随后试探的问道:“胡先生可是要进屋打扫卫生?”

胡三海看着徐庆年那欠揍的表情,不屑的瞥了瞥嘴。

随后进去看了看白清河,转身对徐庆年说道:“你们所说的事,我已经听的一清二楚,算我个,我早就想除掉浩天阁这帮杂碎了。”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们,我也不会沦落这个境地,虽然是我自愿的,但…..算了,不说这些往事了,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白清河听胡三海的诉说,有些错愕:“胡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我并没有跟你说过啊!”

胡三海笑了笑:“我活动的范围很广,你们做的事情,我尽收眼底,包括徐庆年埋藏夜魅宗的尸身,昨晚白清河与始春楼的人对打,这些我都知道。”

“当然也包括你今日在习武场对幕老他们说的话,我也听的一清二楚

,当时就很纳闷,所以就移步听了你们的对话。”

白清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门边的徐庆年笑道:“也好,胡先生的修为和功法乃是书院数一数二的,有胡先生的帮助,那就更好了。”

徐庆年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一丝丝的担心。

转眼间就到了下午三刻。

所有在书院的弟子都纷纷站在习武场上,王然然依然在地上坐着,六月的中旬,已经是太阳高照,炎热的天气让很多人烦躁不堪,可王然然却心如止水,心中平静的很。

“我说你怎么如此镇定,这么热的天,居然还有心思下棋。”

宋暖暖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掉,耳边鬓角流下晶莹剔透般的汗珠,加上她婀娜的身材,显得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迷人。

而古一就是其中在默默观赏之人

看着宋暖暖一时间十分痴迷的样子让身边的张慢慢看的一清二楚。

“古一,你小子看见美女,你的吊坠为什么不变色呢?”

张慢慢话音未落,就引起极度不适,让宋暖暖连忙扭过头,害羞的不敢直视。而此时的古一满脸通红,也不敢看其他弟子。

“呵呵,真是难怪你们了,书院内女弟子很少,而如今除了宋师妹,还真没有其他姑娘了!你们这几个师弟,一定要把持住啊!呵呵!啊哈哈!”

张慢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起这个玩笑,属实有些尴尬,宋暖暖听见后,双手插着腰生气的看着他:“大师兄,你给我住嘴!”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

徐庆年和白清河缓缓地来到习武场的总教台上,大声的对他们说道。

宋暖暖看见是徐前辈,连忙招手示意,其他弟子看见他们后,也纷纷安静了起来。

张慢慢好奇的向前迈了一步问道:“请问徐前辈和白前辈,这么热的天把我们叫来是何意思?”

徐庆年歪头看向白清河,想让他来告诉大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清河当仁不让,于是他节奏很慢的讲述这个决定。

说罢,所有弟子都已经心知肚明,唯独张慢慢却心中不服。

“徐前辈!白前辈,浩天阁的人欺人太甚,杀我二师弟,毁我十三师弟的婚礼,害的他的妻子如今还在井内接受治疗,你们却让我一直守候在书院内,你们让我怎么接受?”

徐庆年早就知道张慢慢会这么说,于是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张慢慢说道:“大家都知道你是书院弟子中的最强的,但有一个人,或许你永远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你能将此人打败,或是将他击退数米,我就让你跟我们一同去!如何?”

张慢慢扫视周围一周,除了华北北和幕老,其他人应该不是问题,于是挺胸自信的笑了笑:“哼,幕老和华北北跟你们同去,我并没有任何怨言,其他人?让他们来便是。”

说罢,便环顾四周看了一圈,所有弟子看见张慢慢

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都向地面看去。

白清河见状吃惊不少,悄声对徐庆年说:“这张慢慢不仅修为过硬,人气还不错,这些弟子很明显是站在他那边的。”

徐庆年微微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他们之间的情谊,那可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师兄师弟之间的情谊,哪怕是夫子在或许都比不上。”

徐庆年认真看了看在场的所有弟子点了点头。

突然从弟子们的身后走来一人,手里拿着扫帚慢慢向总教台靠去。

还在专心研究棋局的王然然,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不停地在晃动,王然然抬头一瞧,原来是打扫卫生的胡三海。

胡三海经过张慢慢的身边时,气息很强,所有弟子都能感受得到,但不论怎么看就是无法得知这个胡先生到底修为如何?

张慢慢定神一瞧,虽然平日里经常见到他,但都是以到扫卫生的姿态出现,这次也不例外,手中仍是拿着扫把。

徐庆年扬头对张慢慢笑了笑:“如果你能击败胡先生,别说你可以去,什么条件我和白前辈都会立即答应。”

胡三海缓慢转过身,眼神犀利的看着张慢慢,而此时的华北北却深知胡三海的实力,他悄声来到张慢慢的身边低声的在他耳边说道:“胡三海,尊称胡先生,他的实力仅仅在夫子之下,就连徐前辈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我家你还是放弃吧,省着到时候真打起来,有什么闪失。”

华北北好心关心他,可张慢慢的斗志已经被燃起,虽然没跟他交过手,但依然信心满满的张慢慢认为此事并不难,只要超常发挥就不是问题。

“好!既然两位前辈都这么说了,那就来试试。”

张慢慢讲目光放在胡三海的身上,眼神异常的坚定,可胡三海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并没有做出任何切磋的架势,而是将扫把放在一旁,站在张慢慢的身前,呼吸平稳,神态非常的镇定。

白清河小声嘀咕着:“老徐,你说张慢慢经过这么多次的打击,他的修为和功法到底有没有提升,你看他们俩互相隐藏着自己的修为境界,张慢慢又如此认真,万一....”

白清河刚想继续说下去,徐庆年瞥了一眼说道:“没有任何的万一,胡三海的功法和修为,对付张慢慢这种修为的人,绝对是碾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张慢慢就连还手的余地恐怕都没有。”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只见张慢慢已经提刀向胡三海砍去。

在场的所有弟子瞬间屏住了呼吸,一眼不眨的看着。

胡三海竟然连躲都不躲,双手合十转眼间就把张慢慢的长刀控制在胸前,不管张慢慢如何用力,就是无法动弹。

随后胡三海一个错步,一掌打在张慢慢的胸前,只是轻轻一掌,就直接将张慢慢崩飞数十米开外。

“好强!”

王然然不经意间喊了句....。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重回气王境 张慢慢手扶胸口想再站起来,可胸前隐隐作痛,无法用力,单手撑着地面,喘着粗气,满眼的怨恨。

看着张慢慢不服输的样子,胡三海面无表情,徐步走上前,直视说道:“气海运用不在一朝一夕,你的气海修为还需再练练,我这个岁数你若是想打败,凭借你的能力很简单也很容易,只不过今日恐怕不行!”

说罢,转身走去。

此话虽然听着很谦虚但在张慢慢耳中却如芒刺背,让他气的牙痒痒。

而与此同时其他弟子,看见胡三海的实力,都大为吃惊,之前只知道这个胡三海是个隐藏的高手,但从未见过他出手。

徐庆年在台上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瞄了一眼身边的白清河。

“那么好,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大家都散了吧。”

“哦,对了。我们走后,张慢慢还是你们的大师兄,更是书院中修为最高的,你们其他弟子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务必记住莫要冲动行事。”

说罢,徐庆年与白清河招了招手,让华北北与幕苍苍跟来。

他们几人在回潇湘水榭的路上,互相聊了几句。

华北北总认为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唐突:“两位前辈,这皇城之行,真的能找到匿藏在阴暗中的浩天阁吗?咱们的面容他们每个人都认识,就这么出去寻找,是不是有些欠缺考虑?”

白清河笑了笑对华北北说道:“就是因为咱们的长相他们都认识,他们浩天阁的人才会出现,凭借这几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浩天阁的人,无论是暗探或是临坐,一直想挑战咱们书院的人,根本不在乎咱们书院中谁是谁,如此一来咱们在皇城大摇大摆的走,定会惹来他们的挑战。”

“而幕苍苍和你,有机会就去查他们的去向和逃跑路线,一旦发现立即来报,他们对你或许不太了解,对幕老更是知之甚少,只要可以拉扯住他们,你们的调查就有希望。”

幕苍苍听白清河的分析后,拍手叫绝。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和华北北只有少数人认识,而皇城东楚这么大,不一定都认识,但是白清河和徐庆年前辈全天下都知道,只要他们起了争执,咱们的行事便无人知晓,这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华北北听罢,连续点头。

此时在濮阳城外,周天背着苏莫寒已经走了很久,可周边凄凄惨惨,满目荒凉,没有一家客栈,就连可以休息的破庙都没有。

苏莫寒微弱的喘息,让周天十分担忧。

因为苏星河的事,苏莫寒一时间万念俱灰,对自己所做之事更是悔恨不已,他恨自己为何当时要去北陌,没有和他弟弟苏星河朝夕为伴,如今苏星河出事,他肝肠寸断。

“三弟,你把我放下,我没事,你歇歇吧!”苏莫寒声音低沉而无力,在周天的背后轻轻说道。

周天听后,慢慢将他平放在身边,看着他嘴唇发白,脸色蜡黄,焦急的问道:“大哥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再去看看这周边有没有住户,或是医馆。”

苏莫寒一把将他拉住,轻声说道:“三弟,没事,我并不是因为受伤才这样,而是对二弟的挂念,咱们在这休息会儿,然后继续赶路就是。”

苏莫寒的话,让周天心痛不已,他环看四周一片树木丛林,根本没有

任何遮风挡雨之所,更没有任何躲避风寒的地方,不由气愤的自言自语:“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是哪?方圆数十里居然连一家住户都没有,难道濮阳城出来后迷了路?”

周天把苏莫寒安置好后,心急火燎的到处巡视了一圈,除了荒地就是丛林,似乎真的迷失了方向。

就在周天犹疑之际,突然一声低吼,让周天瞬间脊背发凉。

“这?这声音难道是?”

“老虎?”

周天没想到这里还有野兽出没,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暗中观察,果然在几十米之外,有一个花点白虎在慢慢的走着。

周天心中一怔,想了想,老虎群居动物,如果能看见一只,这周围绝对还有,想到大哥还在一个人躺着,周天事不宜迟,低身前行,速度极快的向大哥休息的地方跑去。

幸好这周边花草树木繁密,要不然这么快的移动,早就被那头白虎发现。

苏莫寒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傍晚的天空虽然没有星星,但他却看到了苏星河的影子,似乎就在空中注视着他。

他不经笑了笑,如同着了魔一样。

突然周天赶了过来,打破了他这种幻想。

“大哥!快走!”

苏莫寒看周天满头汗水,紧张的情绪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三弟?可是有浩天阁的人出没?”

周天小声说道:“大哥,咱们恐怕进入了荒山老林里,刚刚看见了一头花点白虎,应该还有其他的白虎也在,咱们不能在这久留。”

苏莫寒一听,连忙双手支撑着地面,起身蹲在周天的身边,附耳说道:“你确定是花点白虎?”

周天非常肯定的点着头。

“好,这种白虎虽然不是什么凶猛神兽,不是什么防身兽,但是对你的防身兽可是难得的机会!”

“瓶子在身边没?”

苏莫寒忙问。

周天挑了下眉毛点头道:“当然,怎么了大哥?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苏莫寒笑了笑,连忙说道:“你把你的防身兽放出来,陆吾可是一等一的怪物,别说对付一头花点白虎,就算百头都不是问题。”

周天听罢,反正现在是傍晚就算跑也不会跑多远,索性听大哥的,把陆吾放出来,没准真的可以躲过此劫。

于是他把腰间的小瓶子拿了出来,并催动气海将瓶子打开,一阵白烟过后,那头陆吾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去,你怎么又长大不少!”周天很久没看见过它了,没想到又长了足足好几倍,体型健硕,牙齿锋利,眼神更是犀利的很,如若不是自己的防身兽,恐怕早就被它吃了。

苏莫寒更是惊讶的很,瞪着大眼睛对周天说道:“好家伙,你随身携带着这么大的怪物,这回放心吧,有它在,一切安心。”

就在这时,突然那阵低吼声再次传入周天的耳中。

还没等周天反应过来,那陆吾直接扑了上去,周天和苏莫寒想看看,可刚向那边看去,陆吾就已经叼着虎头跑了过来。

这倒是给周天和苏莫寒惊到了。

“我知道陆吾对付白虎绰绰有余,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话音刚落,他们身边顿时出现上百头白虎,眼神凶狠,呲着獠牙咆哮着,那结实的身体,硕大的虎爪,让周天还是有些害

怕,虽然陆吾也是他从千灵塔降服的,但是换成现在,他依然很恐惧。

苏莫寒反而一点也不紧张笑了笑:“果然陆吾是陆地第一神兽,一般的野兽或是神兽都不是它的对手,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驯服它的。”

说罢,只见陆吾毫无逊色的直接奔了过去。

身为周天的防身兽,他刚要说:“小心点…”

陆吾就已经跳到了那群花点白虎的面前。

撕咬、扑杀、啃食,一阵过后,陆吾全身血粼粼的慢悠悠向周天他们走来,周天看见它浑身是血,担心的上前抚摸着陆吾毛茸茸的脸。

“没事吧!”

周天担忧的神色,让陆吾瞬间温顺了起来,蜷缩的趴在周天的身边,发出咕噜咕噜声。

苏莫寒看着面前的陆吾,突然有些害怕还有点小兴奋,想去摸摸,于是缓缓的伸出了手放在了它的背上。

突然陆吾的目光中散发出寒冷的杀意,让苏莫寒瞬间把手收了回去。

周天看了看笑道:“呵呵,陆吾怕生,这也是我第二次把它放出来,大哥见谅,等以后没事了,我好好训练它就好了!”

苏莫寒摆了摆手尴尬的笑道:“没事,无妨,我要是书院的弟子,我也会有个防身兽,只可惜….”

周天听到他这么说,皱着眉头问道:“大哥此话何意?为何说书院的弟子有防身兽?当初老徐说这个防身兽凡是修气者都有的啊!”

苏莫寒点头说道:“不错,他们说的对,只是我有一些原因罢了,以后再告诉你吧。”

“现在你尝试一下吸收这些花点白虎身上的气海,看看能否突破你的境界?”

苏莫寒莫名其妙的来一句,让周天有些不知所措。

“什?什么?让我吸收?”

苏莫寒指了指趴在周天身旁的陆吾说道:“所谓防身兽,我想徐庆年跟你讲过,每次它们打败或是吃掉一些神兽后,会得到一些气海,你把它们吸收,会有助于你的气海突破。”

周天想了想,似乎有这么回事,他看了看渐渐睡去的陆吾,摸了摸它的耳朵。

“三弟!你看!”

苏莫寒一惊,指着陆吾的身体。

周天顺势一瞧,原来陆吾的身体表面正撒发着一股白色气体,尤其是在这傍晚时分,显得格外清楚。

“这是?”

周天本以为这是陆吾身上的汗水,蒸发而产生的气体。苏莫寒连忙说道:“三弟,快!快催动气海,这应该就是那些被陆吾吃掉的花点白虎身上的气海,可能陆吾吃掉的太多,无法吸收,剩下的气海涌了出来!”

周天听罢,立即盘腿而坐,催动气海,闭上双眼,只见那陆吾身上的白色气体顺着周天的头部进入了他的体内。

没过一会儿,周天感觉浑身滚烫,脸色时而发红,时而发紫,感觉体内的气流在不停地碰撞。

苏莫寒看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流水般向下淌,生怕他吸收不了,担心的双拳紧握。

突然间,周天睁开了双眼,双眼通红的他感觉浑身力大无穷,双臂顿时猛地张开,一股强大的气流霎时从他背后扩散开来,将身后的树木纷纷轰断。

随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苏莫寒大惊失色:“气,气王境!三弟,你成功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老人与粥 苏莫寒的惊呼,让周天也十分惊讶,没想到丢失已久的气王境竟然如此重新回来了。他非常喜悦的看着自己,抬手看了看,目光攒动。

“好一个陆吾真是我的宝贝,回去吧!”

周天把小瓶子拿了出来,催动气海将陆吾收了回去,挂在腰间回头看向大哥,神色再次暗淡下来,即使自己的境界重新回来,但苏莫寒的身体还是柔弱不堪,总得找个地方休息,可这地方让他愁眉不展。

“大哥,这荒郊野外又没有住处,你的身体能否吃得消疾风?”

苏莫寒有些纳闷,浑身发烫的他微微张口问道:“什么疾风?”

周天从怀中拿出白风笑了笑:“我差点忘记了,我身上还有夫子给的玄天无量尺,当时二哥说尽量不要用,骑马而行,但咱们的白马已经不知去向,不如….”

苏莫寒把手抬起使劲摇着头:“万万不可,你的玄天无量尺太过显眼,就算高空飞行别人看不到,但是落地之时总会有人看到,被浩天阁的发现知道咱们去往西涣,会耽误咱们西涣之行的神秘感,绝不能在没找到浩天老祖之前暴露自己,咳咳!”

又一阵咳嗽,苍白的面颊让苏莫寒看得很是脆弱。

周天看他极力劝阻,无奈只能将白风收了回去,连忙扶着苏莫寒说道:“大哥,大哥,听你的,可现在,咱们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如何前行?”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传来马鸣声。

周天以为有人经过,紧忙和苏莫寒压低脑袋,从树林的缝隙往外仔细观察。

“咱们的白马?”

苏莫寒定神一瞧,原来是他们临走前买的白马,还是三匹。

苏莫寒眼前一亮惊呼:“这白马还真是通灵性,居然找到了这里。”

周天也很惊讶,他想了想笑道:“都说的马的鼻子和狗一样灵敏,应该是出了濮阳城后闻着咱们的气味找来的。”

说罢,周天冲出树林,来到三匹白马的身前,白马看见周天似乎也很兴奋,马蹄不停的刨地,扭动着屁股后面的尾巴。

周天上前搂住其中一匹白马的脖子,喜爱的来回抚摸,并将它们迁到了苏莫寒的身边。

苏莫寒一瞧是三匹,内心再次隐隐作痛,他知道其中一匹是属于二弟的,连白马都不会忘记主人,可想而知苏莫寒此时此刻的内心多么痛苦。

周天看着其中一匹白马许久,令他们惊讶的是,其中一匹居然掉头就跑,并且速度疾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其余两匹紧接着发出一种低沉的哀鸣。

“呵呵,就连咱们的马匹都知道失去伙伴的痛苦,这人世间居然还有很多人不如畜生!真是笑话。”

苏莫寒两眼模糊喘着粗气说着话,说的让周天也开始沉思起来。

过了片刻,周天抬头看了看上空无奈的说了句:“咱们今日就在这过夜吧,这天色暗沉发污,应该是要下雨,明日再说吧,我去找点干柴生火取暖,大哥你在这稍等!”

苏莫寒一边坐在地上摸着白马的四肢,一边点了点头:“万事小心,这里是荒林,即使花点

白虎被咱们除掉,保不齐还有其他野兽。”

周天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向身后的丛林而去。

转眼到了深夜,苏莫寒与两匹白马都很困倦,但始终没有周天的消息,苏莫寒有些心急,生怕自己的三弟再出事,刚要强撑身体起来,突然草丛中一阵攒动,苏莫寒急忙靠在大树上,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大哥?”

原来是周天,他身后背着满满一箩筐的东西,苏莫寒一听是周天的声音,从大树的后方探头瞧了瞧。

“三弟?你?拿来的箩筐?”

周天似乎很激动,高兴的表情难以自控。

“大哥,我本来是去寻找野果或者一些野兔的,没想到让我发现了一户狩猎人家,就在不远处,为了安全我观察了好几个时辰,并对他们的行踪做了初步的判断,这户狩猎人家的确是普通百姓,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这个箩筐就是我在他们茅屋后面找到的,箩筐里都是我采集的果子和一些能吃的食物。”

苏莫寒起初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心,可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三弟,你真的看清楚他们是普通百姓不假?你可知道修为和境界是可以隐藏的。”

周天看苏莫寒那紧张的神情笑了笑:“放心吧,我用气海抹去了自己的气息,并隐藏了自己的修为和境界在暗中观察许久,他们狩猎用的是弓箭,根本连气海都没有。”

苏莫寒一想周天已经是气王境,不应该看错,于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周天把一箩筐的野果子和可吃的食物倒了出来,让苏莫寒先填饱肚子,随后轻声说道:“大哥,等你吃好了,我把你放在马背上,咱们去那户人家看看!”

周天的好奇,让苏莫寒笑了笑:“你的好奇心,跟你二哥一样,人家是普通的狩猎人,咱们两个修气者别给人家吓到了,出门在外尽量少给其他人添麻烦。”

周天看了看四周随后靠在他的身边说道:“大哥,如今咱们这般田地,怎么也要先歇息歇息,我还行,可你的身体如何吃得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的身子养好,那户人家如果肯收留咱们,咱们就留下几日也无妨!”

“可三弟,这?”

“哎?大哥,你就听你三弟的吧,为了你的身体,也为了咱们能再次顺利踏上西涣之行,这次你就放心吧!有我在!”

苏莫寒听见他说的话,不由感慨万千笑道:“好,呵呵,那就靠三弟了,咳咳!”

过了半刻,苏莫寒的神色逐渐好转,于是周天将他放在了马背上,慢慢地向那户人家走去,走了没多久,果然有一个茅草屋在前方不远处。

苏莫寒虽然身体不适,但他的那双眼睛却很刁钻,他眯起眼睛看着这座茅草屋,周围还真的没有任何气海的气息,修气者可以隐藏自己的修为和境界,但身为修气者,周边的气海气息却无法匿藏,他欣慰的默默笑了笑。

因为是深夜,茅草屋外除了挂着一盏草灯,没什么光,周天小心上前敲了敲房门,没动静。

苏莫寒也不想打扰人家,轻声喊道:“三

弟,这么晚了或许人家早就睡了!走吧!”

周天想了想,大哥说得对,如果再继续敲,很有可能吵醒人家,于是垂头丧气的刚要离开,就听见门吱嘎的一声被推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披着外衣的老太太。

“你们是?”

老太太眼神迷离,很显然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还打着哈切。

周天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躬身礼貌的说道:“这位大娘,我们在这荒林中迷了路,已经一天了,这才发现你们,可否借宿几日,我大哥他因为某些事情受了伤不便走动,您看这…..”

这时,从里屋里又走出来个老头,体格很健硕,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身子骨看着却还很硬朗。

“什么事啊?”

“哦,这个少年说是要借宿几日,还说他大哥受了伤….”

老头咳嗽了几声说道:“哦,那就让他们进来吧,这深夜有很多凶猛的野兽出没,别让他们逗留在外面再被吃了。”

周天听老头说的话,心中温暖了许多,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好心的狩户。

于是,他急忙来到苏莫寒的身边,牵着白马来到了茅屋旁边的树桩前,将两匹马拴住后,搀扶着苏莫寒来到了屋子内。

进了屋子后,透过微弱的烛光才发现,这茅屋简陋的很,但空间却很大,老两口看着他们二人然后互相看着对方许久。

老头似乎有些忐忑,坐在床边说道:“哦,两位年轻人,我们这茅屋有些简陋,你们俩如若是不嫌弃,就先睡在地上,惭愧的很,我们这茅屋就一张床,呵呵。”

苏莫寒听老头说的话甚是朴实,咳嗽了几声笑道:“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多谢,多谢。”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一阵巨响,随后大雨便倾盆而下。

“六月多雨季,这次的雨好像很大,这茅屋恐怕又要漏雨了。”

“你们俩将就住一晚,明日我和老婆子好好翻修下,睡吧!”

周天本来想再问问这荒林的情况,看见他们也很困了,于是便没多说什么,和苏莫寒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老两口睡眼惺忪的睁开了双眼,就听见茅屋外面有很大的砍柴声,老头好奇的出门看了看。

原来是周天在光着膀子砍木头,老头四处扫了一眼,到处都是被砍断的树干,一脸好奇的问道:“小伙子,你这是?”

周天听见有人说话,用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一瞧笑道:“呵呵,老先生,昨晚听说你和你老伴要翻修这个茅屋,我起来就去砍了几颗树干,寻思给你们加固一下房梁和棚顶,这样一来以后再遇到什么大雨或是大雪,也好能支撑些时日。”

说罢,又抡起斧子砍了起来。

老头听后,褶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呵呵,好啊,现在年轻人还真是不错,想你也砍了很久了吧?是不是还没吃过饭?我老伴做的粥可是一等一的好喝,来,来!进屋先喝口粥!”

周天笑嘻嘻的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大声笑道:“哈哈,好!昨日一天没吃上饭,的确有些饿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见苏星河 赤膊上身的周天进屋后闻到热气腾腾的粥香,来到桌子前就喝了三碗,看的是老两口目瞪口呆。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能吃,我们老两口在这荒林中狩猎多年,见过的年轻人寥寥无几,你们又是如何进来的?你们是濮阳城的百姓?”

老头慈祥的面孔,笑眯眯的问着他们,而苏莫寒如今气色也见好转,周天没多想刚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

苏莫寒却用手拍了下他的大腿,用了个眼色,随后说道:“哦,我们是远方来濮阳城探亲的,只是第一次来,出城后不知如何走迷了路。”

老头没多想,也没怀疑,只是抿嘴笑了笑:“怪不得,这荒林叫不日林,早在数千年前就存在了,丛林深处多有异兽出没,如果不熟悉的话,很有可能遭到这些异兽的偷袭,你们俩遇到我们老两口,算是你们的福气,哈哈。”

老头很自豪的捋着他那所剩无几的白色胡须,周天和苏莫寒面面相觑良久后也随声笑了起来。

“不日林?为何名字这么古怪?”

周天好奇的问了嘴。

老头拿着碗筷喝着粥,瞄了一眼身边的老伴,随后他的老伴说道:“这个荒林之前树木茂盛,丛林错综复杂,常年不见阳光,所以叫不日林,但有一日,好像是有个宗门来到这荒林中捕杀不少奇珍异兽,为了让那些异兽出现,砍掉了大片树木,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个样子。”

周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一边吃着老两口自制的腌菜,一边继续问道:“为了异兽砍掉大部分树林?难道这里的异兽很珍贵?”

老头擦了擦嘴边的饭粒,眯起眼睛声音突然压的很低:“你们没听说过修气者吗?这个天下分为四个大陆,东楚、南炽、西涣,还有北陌,而这不日林中有一种异兽世间罕见,名叫火凤,千年一遇,其他大陆什么样子我们不知道,可是其中有一个自称西涣之主的浩天阁突然来到这里,为了捕获这千年火凤,真是煞费苦心。”

“猎杀不少奇珍异兽不说,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来过,路径的百姓据说也被他们杀害了。”

“我和我老伴幸好那些日不在林子中,否则也会死于非命!”

周天和苏莫寒听到又是浩天阁,愣了一下。

“又是浩天阁,浩天阁这帮畜生还真是无处不在。”

苏莫寒想起自己的弟弟,越想越生气,扔下碗筷就走了出去,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老两口看见他这般反应疑惑的问道:“你们知道浩天阁?”

周天连忙摆手说道:“啊不不,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我大哥可能刚才听到百姓都被无辜杀害,有些气不过,所以出门透透气而已,二老不必惊慌。”

老头点了点头:“不错啊,如此有血气的年轻人,真是少见!濮阳城好像就是被那个浩天阁的人控制着,数十年沦落成东楚第一荒城,你们这次探亲没遇到什么怪事?”

周天知道他在说谁,但刚刚苏莫寒好像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就装作什么都不

知道的笑了笑:“怪事?并没有,我们也只是待了一日,就出城了,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对啊,老头子,不是说那濮阳城被操控,城主恶贯满盈,如果什么陌生人进城,就会被残害?”

老太太有些错愕,可老头却不以为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濮阳城虽然不算大,但也不是什么事城主都知道,没事没事。”

周天却暗自想着:看来浩天老祖当日用火凤与道士之血淬炼噬魂血珠是这么回事,这不日林看来藏了不少秘密。

于是周天慢慢放下碗筷,回身走出房间在苏莫寒的耳边轻声说道:“大哥,咱们应该在这不日林好好参观参观,我有种想法。”

苏莫寒此时已经消气,听见周天这么说,颇感兴趣的问道:“三弟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便是。”

“大哥,既然千年火凤是从这里出现的,我想不应该只有一只,浩天阁也不可能只取一只,我猜测这不日林中肯定有浩天阁的窝点,不如等你修养好,咱们在不日林中好好逛逛,没准会有意外收获。”

苏莫寒听罢,眉宇间略有波动,挑了下眉毛:“你是说如今浩天老祖得不到噬魂血珠,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在这不日林中安排一些人一直等候这第二只火凤?”

周天连忙点着头回应道:“不错,大哥!我认为这些浩天阁的人此时此刻就在这不日林中。”

说罢,苏莫寒回身走进了屋子中,并急忙问起他们老两口。

“二位不知如何从不日林中出去,这出去后又通向何方?”

苏莫寒的确恢复的很快,仅仅一日半的世间,如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老头让她的老伴去刷碗,而自己却悄悄在苏莫寒的耳边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也明白你们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这不日林的终点便是西涣之地的边界。”

“西涣之地一片荒凉,如今更是不得安生,你们想要找到火凤,恐怕不太可能,我还是劝你早日离开这里,往南面的南炽方向走!”

周天看见苏莫寒与老头说话如此神秘,感觉怪怪的,刚想问他们在说什么,苏莫寒连忙再次将周天带出了屋外。

神色紧张且忐忑的说道:“这个老头是南炽人,他老伴的确是普通的百姓,可这个老头实则是个修气者,只是一直隐藏于这片丛林中。”

“他刚刚告诉我,这片不日林的终点便是西涣的边境,那里很危险,也很荒凉。看来咱们猜对了,不仅这片不日林中有浩天阁的存在,而且西涣之地近在咫尺,咱们现在就应该出发。”

周天看着苏莫寒脸上泛起的微微笑容,点了点头:“那咱们如果现在就走,是不是应该跟他们老两口告个别?”

苏莫寒听到告别二字,心情突然不好了起来,再次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苏星河,两眼瞬间泛起猩红色。

“告别我看还是算了,如果他们不让咱们离开,或是那个老头横加阻拦,那咱们该如何?用气海强行冲过去?”

“我看咱们还是晚上悄悄的离开吧!”

周天向屋内望去,这老两口如此和蔼,真不想拖累他们,更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于是点头答应了苏莫寒。

到了深夜,苏莫寒小心翼翼的从地铺上坐了起来,想叫醒身边的周天,可仔细定眼一瞧:“他身边的地铺上,根本没有任何人。”

苏莫寒一怔,向左侧看了看,他们老两口还在熟睡,于是轻声轻脚的离开了房屋,刚把门关上,突然周天就在他的眼前,背着行囊,背对于他站在门外。

“三弟?你一夜未睡吗?”

苏莫寒有些吃惊,没想到周天早就把行囊收拾好了。

周天发出比头发丝还要细的声音:“大哥,二老睡得很踏实,咱们不要出任何动静,赶快走吧!”

“我背后的行囊是那个老先生特意为咱们准备的食物,还有很多,应该够咱们在路上吃得。”

苏莫寒回身看了看这个茅屋,经过周天的加工,如今看来倒是结实了不少,微微感慨了片刻,随后紧跟周天向丛林中而去。

他们二人走后不久,那茅屋的房门吱嘎的一声居然被打开,那个老头站在门边小声嘀咕道:“年轻真好!”

由于在不日林中,路途泥泞不堪,周天他们二人走着十分困难,加上天空不作美,又下起潺潺细雨,让周天更是烦躁不堪。

“什么鬼天气,本来这道路就够泥泞的了,又下去,还让不让人走路了。”

就在周天埋怨的同时,一道黑色浮影一闪而过,正好被苏莫寒看见。

“三弟!你看见了吗?”

周天没注意,摇了摇头:“大哥,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这个倒霉天气,我想浩天阁是不会出来的,况且道路泥泞,他们又不容易躲闪,他们怎么也得等雨停之后才会出现。”

“再说,如果真的像大哥所说,他们是在等火凤的第二次出现,那就更不可能轻易离开他们观察的位置了。”

“放心吧大哥,暂时安全!”

常年拿钱办事做杀人营生的苏莫寒对这种事非常谨慎,听见周天的解释,他半信半疑,双眼依旧紧盯前方,一眼不眨。

突然那道浮影再次出现,苏莫寒厉声大叫:“什么人?已经被我发现,就莫要躲藏,还请快快现身!”

周天一愣,右脚刚刚陷进泥沼的他,用手拔了出来,随后也紧盯前方不敢懈怠。

此时一个人,慢慢出现在他们不远之处,由于是深夜,他们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对于苏莫寒来说,此人的身高,外形,让他瞬间惊愕了起来。

“苏….苏星河?星河,是你吗?”

只见远处那个人不经意间抖动了下。

周天听见他在叫苏星河的名字,想了想大哥是苏星河的亲哥哥,应该不会看错,于是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没等苏莫寒反应过来,就已经向前方狂奔而去。

苏莫寒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大声喊道:“三弟!回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满眼的仇恨 周天不听劝阻,苏莫寒看见自己的弟弟何曾不想跑过去,可理智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苏星河刚被控制被浩天阁的人带走,又怎能轻易出来,凭借苏星河的修为,又如何摆脱浩天阁?

诸多问题在苏莫寒脑海中徘徊,眼看周天已经跑远,可他却无能为力,随之也跟了过去。

苏莫寒刚没走几步,只听轰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前方扑了过来。

“三弟!”

原来是周天,胸前一个手掌印,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周天一脸的错愕。

“三弟?你怎么了?”

周天显然没受什么伤,轻微的用胳膊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眼神恍惚,目光一直盯着前方那片黑暗处。

“那不是苏星河,那不是!”

周天支支吾吾的说着,虽然含糊不清,但苏莫寒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都说不要让你擅自过去,就是不听!”

周天看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双手,一直不敢相信刚刚那一幕。

苏莫寒朝着他的双手望去,只见周天的双手变得黑紫,如同被烧焦一般,还冒着黑色气体。“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苏莫寒心急如焚,不知道周天刚刚到底遭遇了什么,苏星河也不见了。

此时,周天浑身冒着白烟,见他浑身通红起来,紧闭双眼,双手渐渐变成了原来的颜色,这才让苏莫寒放心了不少。

“大哥….苏星河已经不是之前的苏星河了,他完全被浩天阁操控,刚才我见到他刚想说几句话,他二话不说就朝我打了一掌,我用双手抵挡了下就变成了刚刚的颜色,而后没注意又被他反手打了一掌,打在了胸前,不过没事,刚刚用气海已经将浩天阁的诡术用气海逼出来了!”

“事不宜迟,大哥,咱们赶紧走,苏星河现在只是被控制,身体完好无损。”

周天说的话,让苏莫寒有些怀疑,他扭过头看着周天的全身上下疑惑的问道:“那我二弟他去哪了?”

周天似乎有所隐瞒,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眼神也飘忽不定,显然是有什么事在骗他。

“三弟,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

周天看苏莫寒紧张的情绪,渐渐把头低下:“大哥,就不要问了!赶紧走吧!”

苏莫寒见周天就是不肯说,想跑过去一探究竟,可刚要动身就被周天给拽住了。

“大哥!”

苏莫寒眼神犀利的回头看着周天说道:“你到底和二弟发生了什么事?你把话说清楚!”

周天无奈只好轻声说道:“刚刚我俩对掌的时候,我看见二哥好像被我打伤了,可后来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被浩天阁的人给救了。”

苏莫寒松了口气,转身双手搭在周天的身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对掌打伤在所难免,他是我亲弟弟,我知道他的分量有多重,况且他现在是浩天阁的傀儡,你没有打死他,只是打伤了他已经很好了。”

“再说,他现在被浩天阁的人操控,不会轻易让他受重伤,或者死的,走!我倒要看看他们浩天阁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苏莫寒听见自己的亲弟弟受伤,心里还是很

痛,但那又如何?他知道周天情非得已,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忍痛而行。

周天有些惭愧,在书院这么久他和苏星河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如今却被自己打伤,不论是被浩天阁操控也好,还是正常的切磋也好,他心里还是很后悔,刚刚就不应该那么用力。

他们向前走去,周天盯着前方,心中忐忑不安:“大哥,咱们还是换地方走吧,我总感觉这里还是会有危险!如果在遇到二哥,咱们三又该如何?”

“浩天阁就是看中咱们三的兄弟情义,让咱们三个人互相残杀,我想最好不要再与二哥相遇为好。”

苏莫寒听周天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他现在所想就是要当面看看如今的苏星河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无碍,苏星河他被浩天阁的操控,就已经不再是我的弟弟,就算杀了他能让他变回之前的样子,我也心甘情愿!”

苏莫寒的话如同一道雷电般击打着周天的脑神经,周天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苏莫寒竟然如此大义,可对于苏莫寒来说,说归说,做归做,真要到那个时候,是否如他所说,还真的犹未可知。

就当他们走入前方那片黑暗的丛林中时,那道浮影又出现了,周天心中一怔,不知是不是二哥,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周边一切,突然一个人站在了他们面前。

周天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还是他。

“大哥!几个时辰不见,可曾挂念我?”

此人声调异常尖锐,根本听不出是是谁,苏莫寒心中一颤:“什么人?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周天环顾四周,那个人影却时有时无。

“大哥!你真的忍心让三弟打伤我,而你无动于衷吗?咱们可是亲生兄弟,他周天算是个什么东西!”

苏莫寒听后,已经知道这个说话之人就是自己的弟弟苏星河,他厉声吼道:“你究竟在哪?不论如何大哥和三弟都会帮助你,绝不会让浩天阁的人得逞!你出来啊!”

话音刚落,一句轻轻的:“我在这。”

把周天和苏莫寒吓了一跳,没想到苏星河就在身后,苏莫寒刚要回头,一拳打在了他的后脊椎骨。

苏莫寒冷不防被这一拳打中,一个趔趄单膝跪在了地上。

“大哥!”

周天连忙将他扶起,看了看他全身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苏莫寒起身感觉后脊椎有些发痒疼痛,用手摸了摸,周天把他的衣服掀起,没想到他的后脊椎也变得黑紫散发着黑色气体。

周天当机立断,再次催动气海将这些黑色气体打散,苏莫寒顿时舒服了很多。

苏莫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弟弟竟对自己也动手,恶狠狠的把目光投向身后的苏星河。

看他全身散发着黑色气体,身体的颜色虽然在深夜的衬托下看不太清,可月光偶尔的照耀下,依稀能看得出,他的皮肤也变的暗沉起来,根本不像正常人的颜色。

他轻声对周天说道:“三弟,咱们得想办法把他制服,然后帮他把体内的诡术给逼出来才行,如果再这么下去,我担心星河的意志会被浩天阁全部摧残,到那时就算把他救回来,估计也会成为废人!”

周天点了点

头默默的说道:“看来只能置于死地而后生,只有把他打服才行,我刚刚与他打过,现在的二哥已经变得很强,就算我能将他击败,他依靠浩天阁的诡术也能安然无事,一定要小心!”

周天说罢,苏莫寒将身后的剑拿了出来,径直的向苏星河刺去。

只见苏星河大步跨了过去,错开苏莫寒的动作,反手又是一拳打在了苏莫寒的脸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苏莫寒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笑了笑:“从小星河就喜欢跟我打架,没想到如今还能把我打伤,真是有出息了。”

周天认真看了一下苏莫寒,并无大碍。

于是刚要动手,却又被苏莫寒抢了先,举剑便砍了过去,这次苏莫寒用出了自己一半的气海,按照平时,苏星河是躲不过去的。

而这一剑,居然再次被苏星河轻松的躲过,一个回身站在了苏莫寒的身后。

“大哥,你的剑法不如你的掌法,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刚刚还是很尖的嗓音,可这句话却很平常,就像平日里说话一般,苏莫寒一愣,突然分不清站在眼前的苏星河到底是谁?

“大哥,既然你迟迟不肯动手,那我可来了!”

说罢,苏星河将怀中的玄天无量尺拿了出来,举过头顶,尺子开始变大变宽,让周天惊讶的是,苏星河的这把尺子居然变成了纯黑色,在深夜的衬托下,根本看不清楚。

随后,苏星河将尺子抡起,瞬间产生无数道尺子的影子。

“大哥,小心!那是书院的功法!”

说时迟那时快,苏星河手中的戒尺眼看就要拍到苏莫寒的脑顶。

可让苏莫寒惊愕的是,他明明看见戒尺向自己拍来,可全身就是无法移动,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般。

周天连忙抽出峦锋,一剑扫过,才将苏星河的戒尺挡了过去。

苏莫寒这才动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三弟,刚刚那是?”

周天紧皱眉头:“大哥,刚刚那是书院夫子所教的震心尺,他可以让人暂时性麻木动弹不得,但只是一瞬间而已,修为境界高的人,很容易扛过这一下,大哥你或许也可以,但如今二哥他已经被浩天阁操控,这一下就很难说了。”

“当时夫子传授的时候曾经说过,这震心尺一般是逃跑用的,不知二哥用出此招,到底意欲何为!”

苏莫寒抖动了下肩膀,嘴角略微上扬的说道:“如果按照你所说,那么刚刚的苏星河应该是想置我于死地。”

“可大哥你为什么还笑?”

周天不是很明白、

“我弟弟早就想杀了我,早在很久之前,因为我做了杀人营生,他对我恨之入骨,每次书信的时候,他都会威胁我,如果还不回来,他就会跟夫子请求出山,亲手杀了我。”

“当时我还不信,以为他在开玩笑,现在想想,他当时应该很恨我,很小就去了书院,没有亲人的照顾与扶持,自己的亲生哥哥又在外面做杀人的买卖,呵呵….”

“此时的他应该潜意识里还记着当年的情形,不然他的眼神不会如此凄凉,就算被浩天阁的人操控,眼神也应该是空洞无光,而此时此刻的他却是满眼的仇恨!”

第一百五十六章 瞄准 周天听他一边说着,一边脸色暗沉起来,心中不由为他感到难过。

“大哥,凡事都应该看开些,一些事发生了就永远不能后退了,如今的二哥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二哥了!”

苏莫寒听着周天的话,异常的刺耳,想起之前与他弟弟在一起的时光,不禁眼眶湿润了起来。

“星河!你真的要如此?”

而苏星河此时对他哥苏莫寒的情分已经荡然无存,一时间被操纵的他,不论是脑中还是心中,对面前的苏莫寒和周天,无非是自己的仇人,他阴沉的笑了笑:“周天,都说你是书院的佼佼者,夫子最喜欢的弟子,可我也是,既然都是书院弟子,那今日就好好较量下。”

说罢,苏星河将戒尺回收,放在怀中,两手突然后摆,周天眉头一紧,紧紧盯着他的双手,纳闷的低声问道:“大哥,二哥可是有什么独门绝技一直没用过?”

苏莫寒也向苏星河的身后望去,仔细寻思了片刻,心头一紧。

“星河之前在书院一直都在做什么?”

周天想了想,错愕的回答道:“也没什么,我刚去书院的时候,很多师兄都说他平日很喜欢做一些饭菜,而且夫子对他做的饭菜一直赞不绝口,乃至于书院弟子都称呼他为书院的厨子。”

苏莫寒听后点了点头:“难怪如此,我们苏家在皇城的地位很高,这点之前就跟你说过,只是那些都是前尘往事罢了,而当今天下每个修气者的家族都有一些独门绝学,你的玄天宗是拳法,而我们苏家便是火法,只是这种功法在平日很少用。”

苏莫寒越讲越多,好像这种功法来历很特殊,可对面的苏星河实在没有耐性听他们叙旧了,只见苏星河的双手从身后摆到了前侧,两手的手心中居然冒出熊熊烈火,还伴随着吱吱的响声。

在深夜中显得异常刺眼。

苏莫寒一惊不由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差点忘记了还有这种功法,没想到星河一直在偷偷练习,看着火焰的程度,应该已经练了很久。”

“周天,要小心!我们苏家的火法不生不灭,就算用水,用气海,用什么都无法扑灭,只要被他打中,不管是铁甲还是任何物质都会被他手中的火焰焚烧殆尽。”

周天听罢,向后撤了一步,随后双眼紧盯着苏星河的动向。

苏星河随即转了一圈,双手掌心朝前,那团烈火瞬间朝着周天的面门而去,灼热感瞬间让周天炎热无比。

周天顺势将峦锋再次挡在眼前,随后将峦锋旋转了一圈,一股疾风刮过,风浪之强直接将苏星河逼退数步。

“好险!刚刚二哥过来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灼热感真的好真实。”

周天的眼睛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刚要用手去揉,苏莫寒急忙拉住他的手。

“千万不要胡乱擦拭,苏家的火法有剧毒,不知浩天阁对他做了什么,如果眼睛有灼痛感,等会用水擦拭即可。”

周天强忍着刺痛,把手渐渐放下,看

着眼前的苏星河,眼睛愈发的难受:“大哥!可是我现在根本看不清前面的庄状况。”

苏莫寒轻轻推开周天并说道:“放心,有我在,你去一边闭目休息一下!既然他用了苏家火法,那我也不必再退让!”

随后,周天靠在一边的树干旁,闭上了双眼;而此时的苏莫寒双手的掌心也开始冒起烈火,只是比苏星河的稍微逊色了不少。

苏星河歪嘴嘲笑道:“大哥!你的苏家火法似乎没怎么练啊!今日就让你记住,咱们苏家的火法是何等厉害!”

说罢,一个箭步穿了过去,两人手中的火焰顿时相交在一起,迸发出数条火舌,在远处看如同这茂密的树林中起火了一般。

两人互相被烈火包围,可奇怪的是那种灼痛感对他们二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也许都是苏家人,对这种火法早已免疫。

周天靠在树干前,虽然两眼紧闭,但那火燎燎的炙热,依然感觉的很清晰。

“大哥?”

周天有些不放心,叫了一声。

霎时,苏莫寒冷不防的将自己身后的长刀抽出,用刀柄趁其不备敲了一下苏星河的胸前。

嗡!

一声脆响,苏星河后退数步,嘴角流了一丝的黑血,原来刚刚苏莫寒一边用右手发出烈火,一边趁着苏星河不注意,将身体内的气海全部灌输到了长刀的刀柄上,轻轻一震,就差点将苏星河的心脉震碎。

噗!

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可让人意外的是,苏莫寒也受了伤,刚刚苏星河被击退的同时,反手也打了一掌,刚好也打在了苏莫寒的胸前。

此时的周天,似乎没有那么痛了,于是渐渐睁开眼睛,看见苏莫寒已经单手扶与地面,气息非常的虚弱,胸前那黑色气体逐渐扩散到他的全身。

周天一瞧,心中一惊,不管其他,盘腿而坐从体内迸发全部气海,一掌推了过去,这才把苏莫寒身上的黑色气体击散。

“三弟!你?”

由于周天用尽了气海,所以一时间虚弱无比,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没事,大哥,只是有些累,歇歇就好了!”

苏星河看见他们都受了伤,淡淡笑了笑:“没想到浩天阁交代的事情,居然被我实现了,既然你们都这么痛苦,那就让我解决了你们!”

话音未落,苏星河再次出击,想将他们全部擒获。

这时,身后突然射来一把箭,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苏星河有些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差点栽倒,背后插着两只箭,分别插在他的左右肩胛骨上。

啊!

一阵酸痛感,让苏星河气愤的回头,睚眦尽裂的看着后方:“乡野村夫,竟也敢偷袭我!”

苏莫寒以为他自己和周天今日会丧命于此,没想到却被突如其来一把箭给救了。

他想看看是哪个英雄,没曾想这一看,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那个茅草屋中的老头。

苏莫寒紧张的

情绪顿时袭来,看见苏星河正要朝着老头过去,飞身扑了过去,直接将苏星河扑倒在地,并用力把苏星河身上的箭头又往里钻了几下。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苏星河大叫一声,回身一脚将苏莫寒踢开,并抽出苏莫寒身后的长刀,顺势向老头扔了过去。

苏莫寒疾呼:“快躲开!”

他双眼紧盯着长刀划过的方向,长刀旋转的速度太快,苏莫寒再怎么着急,也无法阻止。不停地挥手让那个老头躲开,眼看长刀即将到老头的眼前,苏星河疯狂的大笑道:“杀你们俩本来毫无乐趣,没想到还有人送上门来,哈哈哈~”

苏莫寒却不敢直视,闭上了双眼。

就在苏星河讽刺的嘲笑时,一个清脆而低沉的声音传到了苏莫寒的耳朵中,嗡嗡作响。

苏星河张着大嘴,无法相信此时此刻眼前所看。

那老头居然用左手两指掐住了长刀的刀刃,长刀依旧在晃,可老头却安然无恙。

他把刀扔在了地上,回头转身一把箭两只箭头搭在了弓箭上,瞄准苏星河的头部就要上弦。

突然苏莫寒大声疾呼:“老前辈且慢!”

老头听后,收起弓箭定眼瞧了半天,张口问道:“年轻人,当真让我收手?”

“这家伙可是没对你们手下留情啊!”

老头好心提醒,苏莫寒却笑了笑:“没事,老前辈,多谢出手帮助,这是我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就不劳烦老前辈了!多谢!”

此时的周天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可还是浑身无力,他勉强坐了起来,气海也随之恢复了一些,他依旧靠在树干前对苏莫寒说道:“你让老前辈再射一箭,把二哥的气海锁住,二哥对于浩天阁就没用了,岂不是更好!”

“锁住气海?”

苏莫寒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天严肃的说道:“三弟,不管星河是否能真的回到原来的样子,这气海是修气者的命,锁住了它,你让星河如何自处,往后摆脱浩天阁的束缚,又如何面对!”

周天看苏莫寒就是不听劝说,仰起头慢慢扶着树站了起来,看了看远处的老头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

随即一把箭两只箭头,瞬间射了过来,两只箭头分别向苏星河身上的气海之门射去,眼看就要射中,突然苏莫寒的身前出现一群乌鸦盘旋,周天和苏莫寒不经意间抬头开了一眼,在一低头,就只看见插在地上的两只箭头,和空荡荡的地面。

“该死的浩天阁,就在附近!”

周天用微弱的气息来到苏莫寒的身边说道:“大哥!”

苏莫寒显然对刚刚老头的举动很好奇,问道:“你知道那个老头有气海加持?刚刚那两只箭头如若不是浩天阁救走了星河,恐怕现在星河的气海早已被锁。”

“难道你跟我说的话,那个老先生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天站定后,捡起两只箭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走吧,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了,还是尽快走出这片不日林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老头之死,分身乏术 对于苏星河的事,苏莫寒即使再挂于心,此时也无法得到任线索,于是低着头随着周天向不远处的老头走了过去。

老头单肩挎着弓箭,手中仍在拿着一把箭两只箭头,看着他们安然无恙的走来渐渐露出了笑意。

“呵呵,总算,没白忙活。”

周天对老头鞠躬说道:“多谢老先生出手相助,没想到你狩猎的本领如此强悍,而且居然还有此等弓箭,实属罕见!”

周天盯着老头手中的箭头笑道。

老头瞥了一眼他们,随后说道:“这把箭是老婆子特意给我做的,为的就是遇到凶狠异兽的时候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却救了你们的命,想来也是巧合。”

苏莫寒也鞠躬道谢:“老先生身怀气海,既然不想告知我们俩,那就算了,等我们找到浩天阁的行踪,将这片不日林恢复如初,我们还会来找您告别的!”

老头听他们这么说,心中很是欣慰,眼神略有波动的笑了笑:“什么气海不气海的,修气者的大陆,气海加持者比比皆是,再往前走应该就是当时火凤出生的地方,那里更是杳无人烟,一开始我和老婆子在这山林打猎时,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猎户,可如今整个不日林就剩下我们二人了,你们要小心啊!”

周天简单说了几句后,便于苏莫寒继续向不日林深处走去。

“大哥,你说还要回来告别?你不是不喜欢告别,再说咱们已经打扰他们老两口几日,就不要再去叨扰了。”

苏莫寒看见周天得样子,笑了笑:“告别只是对老先生的客套话,谁都能听出来,只有你当真,呵呵。”

“刚刚老先生说得对,前面如果真的是火凤当时的出生地,那么浩天阁的人肯定会在那里,咱们一定要小心,我想刚刚掳走苏星河的家伙也应该在前方不远处。”

周天看着苏莫寒一脸的严肃,也没多说什么,径直的向深处走去。

走了没多久,天气转凉,可能是树木比较多的缘故,加上前些日下了些许的小雨,丛林中很是清凉,微风刮过,居然还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他们二人行走与树林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前方茂密的深林前有一大片的空地,让他们有些好奇。

“这深山老林的?怎么还有一块这么大的空地,居然连一棵草,一棵树都没有,真是奇怪!”

周天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前走去,并低头捡起一块空地旁的石子,转身对苏墨寒说道:“大哥!你看,这石子很明显是被黑烟薰过的,而且不只一时半刻,只有长时间被薰,才能变的如此。”

苏莫寒接过石子仔细闻了闻,皱了皱眉:“不错,这块石子应该就是被火薰过的,而且烟火味很浓,这附近应该有人点过火生过柴。”

周天也变的谨慎了起来:“莫非浩天阁的人就在这附近?”

说罢,苏莫寒全身顿时紧张了起来,心情也跟着激动了一些:“如果真的是浩天阁驻扎之地,那自然是最好的,凭借三弟你的修为和境界,对付这些人应该手到擒来。”

“对了,你的气海恢复的如何?”

苏莫寒虽然也是气尊,但相比之

下,周天得修为比他还要强一些,所以苏莫寒此时是非常放心的。

“没事,大哥!气海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已经过去这么久,早已经恢复的八九不离十!只是大哥,你看这一大片空地,似乎没有任何脚印,前些天经过雨水,这里也是干的,是不是有些奇怪?难道浩天阁的人走过都没有留下痕迹?或是被人打扫过了?”

苏莫寒心中一沉,仔细向地面观察,过了片刻笑着点了点头:“哼,浩天阁多是以乌鸦群的形态出现在世间,他们没有落下任何脚印很正常,你看!”

苏莫寒随手捡起一根树杈对周天说道:“这片空地方圆数里都是灌丛树木,这树杈上面的味道你可熟悉?”

周天一把将树杈拿了过去,仔细一闻,一股腥臭味席卷而来,周天差点被呛到:“这?这是?”

苏莫寒指着这根树杈很严肃的说道:“这就是乌鸦留过的粪便,味道异常腥臭,而且还有腐烂的味道。”

“乌鸦多以腐肉为食,而附近空气潮湿,况且没有任何的尸体,就连动物的尸首都没看见,那乌鸦为何会来这?”

苏莫寒的解释,让周天恍然大悟,噘着嘴说道:“哦,对了,这我可知道,乌鸦多是以群居为生,如果树林中没有任何鸟类,它们也不会擅自来到这片区域,由此看来,大哥猜得没错,这应该就是浩天阁变化而成的。”

苏莫寒刚要点头,突然身后一阵飓风袭来,刮的他们身边狂风不止,险些把周天那弱不禁风的身体给吹跑。

苏莫寒的相貌本来就很丑陋,被这大风吹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掀起数多的褶皱,看上去如同野鬼一般。

周天神色紧张,并且异常严肃的看着周围,双耳不停地抖动:“大哥!这股阴风不对劲,这周遭肯定有什么东西在!”

苏莫寒并没有感觉任何不对的地方,看着周天那小心谨慎的样子随口说道:“三弟,你是不是过度紧张了?这四周什么都没有,也许就是野兽发出的声音或是异兽穿过丛林的声音,不足为奇。”

但周天并不这么认为,他自从突破气海,五感俱佳,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他环顾四周,余光一撇,突然疾呼:“大哥小心!”

只见周天顺势扑了过去,将苏莫寒直接扑倒在地,苏莫寒刚要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见眼前一个黑影飘过,随后噗通一声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苏莫寒与周天起来后,向身后一瞧,一脸的狰狞顿时挂在了他们的脸上。

“老?老先生?”

原来是刚刚那个帮助他们的老头的尸体,周天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上前用手碰了一下老头的身体:“已经凉了!”

周天张着嘴,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让苏莫寒惊愕万分:“什?什么?”

他也渐渐走了过去,只见那个老头的双眼已经被人挖走,而且手中的弓箭也被人打成了两半,箭弦缠在他的脖子上,勒着他的脖子三四圈!

“到底是谁?刚刚才打过招呼,如今却….究竟是谁如此残忍!”

周天一边骂着,一边眼眶转着泪水。

着老头的死相,周天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色,浑身抖动不止的他默默地说着:“老先生为了我们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从二哥手中把我们救了出来,如今却惨在我们面前,我们何德何能?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好好一对老人家,好好一家的猎户,如今却…..啊!”

周天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仰天长啸,空地上来回彻响着他的嘶鸣声,听上去是那么凄凉。

忽然一群乌鸦飞过,盘旋于他们的上空。

周天眼底泛着猩红色,咬牙切齿的抬头指着那群乌鸦厉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谁?更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何不露面让我和大哥瞧瞧,竟如此歹毒?”

苏莫寒也仰起头恶狠狠地眼神显露无疑,于是他第三次抽出了身后的长刀,直指那群乌鸦,并讥讽的说道:“乌鸦傍身行满天,落地一日被人欺!你们浩天阁还真是如此?难道你们就习惯变成乌鸦,到处祸乱苍生!”

“我劝你们,尽快把我二弟苏星河叫出来,否则别说你们变成乌鸦,就算变成大鹏,我们也会将你们杀的片甲不留,为苍生,为天下,为百姓,更为自己我们绝不会手软!”

苏莫寒说的振振有词,并且还很有渲染力。

他们刚说完话,天空中的乌鸦奇迹般的一动不动,宛如挂在天空一般。

随即,这些乌鸦俯冲急速下降,朝着周天而去。

苏莫寒心里明白,这些乌鸦就是浩天阁所变化的,之所以冲着周天去,无非就是想要周天体内的噬魂之气。

但是对于他来说,一边是三弟,一边是二弟,让他对这些乌鸦愤恨至极。

只见苏莫寒从怀中猛地掏出两快打火石,两块石头一碰,突然着起了大火,紧接着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杈朝着乌鸦群扔了过去。

紧随其后便发出了一阵阵哀鸣声,再一瞧,这群乌鸦幻化成了人形,甲胄面具,当真是浩天阁的暗探。

“哼,果然是你们!”

周天刚刚险些被那群乌鸦俯冲打到,又被大哥相救,于是单膝跪在了地上:“多谢大哥出手相救!”

苏莫寒歪头看着他:“你这是闹的哪一出?起来吧,赶快把这个暗探给作了!”

话音未落,苏莫寒提刀便砍了过去,可谁知站在他面前的暗探突然被这一刀砍成了两人,一模一样。

苏莫寒惊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暗探,仍旧手下不留情,一掌拍了过去。

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苏墨寒的这一掌拍下去之后,两个暗探忽然变成了四个!

这可如是好,让苏莫寒气的脑仁都快炸了。

周天更是受惊不小,自从和浩天阁的人交锋后,不管是暗探还是临坐,或是阁使,他从来没遇见过如此奇葩的诡术。

他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瞧,这四个人并非是虚幻的影子,这回周天彻底懵了,他不知道再打下去,会把这群人分割成多少,于是拽住苏莫寒的袖子说道:“大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先不要着急动手。”

苏莫寒将刀收了起来,站定后看这面前媳妇四个暗探,气的牙直痒痒。

第一百五十八章 老头与选择 浩天阁的诡术不假,但是如此诡异确实很少见。

“哼,人间蝼蚁,浩天老祖多次说你们书院之人乃是天选之子,很难对付,今日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无趣!”

这个浩天阁暗探一边撇嘴笑着,一边嘲讽般说着话,周天和苏莫寒自然是听多了这些言辞,不以为然,周天向周围空旷的大片空地看了一眼说道:“看来猜得没错,这不日林树木茂盛,根本不可能有一块如此空旷的地界,想必这里应该就是你们浩天阁的驻扎之所。”

周天言之凿凿,暗探眉毛上挑了下点头哼小道:“那又如何?就算你们找到了此地,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如今数年已过,火凤之卵呼之欲出,这次浩天老祖势在必得,十几年前功亏一篑,今日绝不会出现半点纰漏!”

暗探所言非虚,周天和苏莫寒互相瞅了一眼对方后说道:“你们可以做你们的事情,但是必须答应我们一个要求,我和三弟马上离开此地,如若不答应,后果自负!”

苏莫寒想做什么,周天心知肚明,但未曾想他们面前的暗探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呵呵,你们想做什么?根本不用你说,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把你的弟弟苏星河放了?”

苏莫寒听到星河的名字后,情绪激动不已,小声嘀咕着:“苏星河真的在这?”

“你把他放了,你们什么火凤之卵,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都可以不管,只要你把星河放了!”

暗探看他苦苦哀求的样子,甚是可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老头尸体阴沉的说道:“这个老头可是救过你的命,现在我出一道选择题,让你们自己去选择,最后的结果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周天看着老头的尸体,面目狰狞不堪,攥起拳头就要打过去,悲愤的心情让他忍无可忍。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浩天阁竟如此伤天害理,连一个普通的老者都不放过,你们当真还有人性?”

周天睚眦尽裂,恨不得现在就让这个暗探死在自己的手里,浑身的青筋瞬间凸起,苏莫寒看见周天得样子,其实自己也忍不住,回头凶狠的问道:“这位老者已经死了,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刷什么花招,宁可星河我们不要了,也要将你们在这彻底铲除!”

苏莫寒厉声喊到,洪亮而雄厚的声音响彻在这片空地之上。

“好,既然你们如此心急,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只见暗探慢慢蹲在老头的身旁,深呼一口气的说道:“我想你们很清楚,浩天阁有起死回生之术,只要你选择救这位老头,我现在就把他复活,倘若你们坚持想要回苏星河,我也可以立即满足你们。”

“我们浩天阁的人说到做到,从不食言,不像你们修气者,各个表面为百姓着想,实则背地里竟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周天听见他这么说,好像在哪里听过,用已死之人换活人,浩天阁的人还真会做生意。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把死去的人重新救活,这种骗骗小孩子的把戏,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周天想用激将法,让暗探自己证明一下。

浩天阁暗探却深知他的意思,于是笑眯眯的看着周天,并摇了摇手指:“周天!你的小把戏或许可以欺骗一些刚刚入门的暗探,可对于我,你这种激将法根本无用,你不是想看浩天阁的诡术是否能起死回生吗?呵呵,根本不用拿这个了老头得死做实验!”

说罢,他将腰间的三把飞刃拿了出来,朝着老头的尸体扔了过去,瞬间老头的胳膊被飞刃砍断,血肉模糊,里面的白骨都依稀看的清清楚楚。

周天大吼,眼珠的血丝立即爆满:“你!”

暗探摆了摆手,并非常坦然的说道:“唉?周公子不要着急啊!你接着往下看便是。”

随后,暗探把身上带着的一瓶药水滴在了老头胳膊处,不倒片刻,那已经被砍断的胳膊居然奇迹般的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周天上去仔细瞧了瞧,居然连一点断痕都没有,而且连意思的疤痕都找不到,真的如同刚刚长出来一样。

苏莫寒和周天双双惊呆的坐在原地看着暗探,并低沉的说道:“你就不怕我们把没你杀了,抢走你的药剂?”

暗探嗤笑道:“老头的命何足挂齿,你们把我杀了,救了也就救了,可你大哥苏莫寒不一样,他的弟弟或许那样就别想再见了,如果到时候真的遇见,那也是在战场上。”

说罢,苏莫寒的眼神晃动了下,来到周天得身前,看着死去的老头轻声说道:“三弟,你二哥的安危最重要,如今这个老头不过是浩天阁的试验品,莫不如咱们让他先把苏星河放出来,再想办法夺回他手中的药剂。”

周天想罢,有些难以接受的对苏莫寒说道:“大哥,如今二哥被他们操控,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而现在这个老先生,为了你我可是铤而走险救过我们一次,人的生命就有一回,咱们又不是殇帝,可以长命百岁。”

“这个老头是咱们的救命恩人,我的建议是先把这个老者救活,二哥的事咱们再想办法,但是老者的命就一次,况且家中还有他的老婆子,咱们不能让人帮了,不知感恩,如此一来,咱们又跟浩天阁的人有什么不同!”

苏莫寒听见周天得话后,也深有体会,渐渐站了起来,面对暗探说道:“那好,那你就把这个老先生救活吧!记住你说过的话,两件事挑一件,我们挑了让你起死回生,如果他并没有复生,那你说的话便是假的。”

“如果真的是假话,你的命也得留下”

暗探听后,眉宇间略有波动,似乎有些惊讶他们的选择,于是笑了笑:“果然是英雄,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的亲生兄弟置之不问!”

随后,他把怀里的一瓶药剂扔了过去,并说道:“我就在这看着你们去救人,如果此人我救不活,悉听尊便!”

周天接过药剂,刚要倒入老头的嘴中,暗探突然说道:“哦,对了,你们当真不知道这个老头是谁吗?”

“你们真的很想把他救活吗?当真不后悔?”

暗探的话音刚落,眼前空旷之地便刮起了阴风,苏莫寒听罢,觉得事有蹊跷,上前一步,一把将暗探的衣领拽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苏莫寒满眼的愤怒,暗探一把

将他的双手撒开,并笑道:“选择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办的,周天你选择与我们浩天阁作对,居然把你的心上人叶幽幽关在了书院的深井内,苏莫寒!你居然选择为了挣钱接一些杀人的营生而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弟弟。”

“你们二人的选择,不仅世人看不懂,就连我们浩天阁也看不明白。苏莫寒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为了救一个死人,竟然第二次抛弃了自己的弟弟,想想真是笑话!”

暗探的言辞刺痛了苏莫寒的内心,让他五脏俱焚,忍无可忍的他举起双拳打在了暗探的胸前,并厉声吼道:“不要再说了!这个老头到底是谁!”

苏莫寒的声音似乎穿过了整个不日林,凄凉的嗓音就连林中的一些异兽听了都发出哀痛般的低吟。

暗探拍打了下自己的胸前冷冷笑道:“哼,北陌第一掌,用什么拳头?这个老头是谁,周天应该很清楚,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想他知道了,就算你改变主意想救你弟弟,他也会横加阻止!”

周天连忙起身双手搭在苏莫寒的双肩,大声说道:“大哥!他在挑拨离间,如今咱们的手上有药剂,赶快把老者救起来,让老者自己告诉我们便是,千万不要着了浩天阁的道!”

苏莫寒眼神恍惚,似乎刚刚暗探所说的话让他起了疑心,于是他低声问道:“三弟,你知道这个老头是谁?”

周天看着苏莫寒冷冷的面庞,错愕的双臂摆了摆,一脸的无辜:“大哥?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当时救了你!难道他的一面之词你如此信任?”

周天无法理解,为什么苏莫寒会轻易相信浩天阁暗探的话,有些不可理喻。

暗探慢慢向前走了一小步,然后站在周天得眼前,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紫苏!”

“难道这个名字,你认识?难道这个名字,你不熟悉?”

周天听见紫苏二字,脑中嗡的一声,使他不经意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傻傻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者,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摇晃着脑袋:“苏老?你?你是说这个老者就是我幻境中的苏老?”

“怎么?怎么可能?苏老的修为境界甚至和夫子可以相提并论,如果真的是他,怎么会轻易让你们杀了!”

周天不由的双手抓起身后的一些树叶,在手心中咯吱咯吱作响,他脑子此时一片混乱,想起苏老,想起这个老者,一时间竟无法呼吸。

暗探双手环抱于胸前说道:“你不知道很正常,紫苏的修为和境界当然是和夫子并驾齐驱的,但那只是他的浮影,紫苏他的人形就是这个老者,一直狩猎不日林的异兽,来换取少量的气海,好可以在你的体内幻境中一直待下去。”

“可谁知,你吸收了噬魂之气,本身就和气海相悖,如若不是紫苏用自身的修为让噬魂之气和气海相互成功融合,你认为现在的你会这么强吗?”

周天一愣,心头一紧,两眼瞪的很大:“你?你是说,苏老为了让我变强,强行把气海和噬魂之气融合,并由此让自己在幻境中灰飞烟灭,回归于人的形态,而变成了普通人!”

“这…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五十九章 龙岩龟 周天不相信这个浩天阁暗探所说的话,看着眼前老头的尸体,双眼不停地晃动。

他双手抚摸着老头的肩膀两侧,不停地自言自语,如同着魔一般:“不可能,不可能!”

苏莫寒看见周天那痛苦的样子,于心不忍蹲下身对周天说道:“三弟,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是先把星河救回来吧!”

苏莫寒说出那个‘救’字,突然在周天得耳边来回徘徊,并且异常的刺耳,他转身面对苏莫寒轻声恳求道:“大哥!先救这个老者吧,我好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体内幻境中的苏老,二哥只是被浩天阁的人操控,就如我所说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大哥!”

周天浑身颤抖,双膝跪在苏莫寒的身前,低头看着已经死去的老头,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苏莫寒眼底泛着猩红,看着周天伤心欲绝的神情,可又想起他弟弟苏星河,心中一沉:“三弟,这件事非同小可,星河是没有生命危险,但被浩天阁操控太久的话,他的记忆,他的功法,乃至他恢复后的修为都会变弱,你真的希望你二哥回来后,变的陌生,变的你我都不认识吗?”

周天和苏莫寒始终不想放弃自己最重要的人,尤其是苏莫寒,对苏星河的愧疚与日俱增,现在发生这种选择性的问题,他毅然决然的选择站在自己弟弟的一旁。

看着周天那悲伤的情绪,苏莫寒咬着牙再次说道:“三弟,这个老者如果真的是你幻境中的苏老,他也不过是一道浮影,又怎能比咱们朝夕相处的星河重要,去衡利弊,三弟你要想清楚啊!”

苏莫寒极力劝说周天改变主意,可周天弓着身子一直跪在老头的身前,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泣不成声,哽咽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心疼二哥,我也心疼….可,可是苏老对我的教导,对我的帮助,甚至夫子都无法比拟….”

没过多久。

周天抽搐的后背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擦拭着眼中的泪水,直勾勾看着苏墨寒说道:“既然大哥执意如此,我相信大哥的选择是对的,那就先让苏星河先回来!”

说罢,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暗探。

暗探吃惊的看着他们俩说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们之间的情分居然如此深厚,周天居然为了大哥和二哥,肯放弃救回自己的苏老,哈哈,真是一段好戏!好戏!”

暗探不停地耻笑着,而周天却异常的着急,上前一步抽出身后的另一把刀封天刃逼向暗探的脖子说道:“我之所以答应大哥,是因为二哥对我也很重要,你休想拆散我们兄弟三人的情分和友谊,你刚才也说过,你们浩天阁说出的话从不作废,言出必行,既然你让我们选择,如今我们已然做出了选择,就请把二哥还给我们!”

周天说罢,暗探后退了一步,并拍手说道:“好一个休想拆散你们兄弟三人,好!浩天阁说话当然说话算数,那就把苏星河还给你!”

说罢,暗探一挥袖子,一个皮革包裹的东西被甩在了周天他们眼前。

苏莫寒以为可以见到苏星河,颤抖的双手将皮革慢慢打开,可被打开的一刹那,苏莫寒整个人都崩溃掉了!

他万万没想到,皮革里卷着的不过是一个草人,草人额头上写着苏星河三个字,让苏莫寒险些崩溃。

他举起双掌奋力打了过去,只见那个暗探再次分成了两个。

“呵呵,这你们就不能怪我了。你刚才说想要回你的二弟苏星河,可并没有说要活人还是假人亦或是草人?呵呵,你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和浩天阁的人打交道太少,缺乏经验,这次就当吸取个教训好了!哈哈…”

随着一声狂笑后,暗探转身化作乌鸦不见了,周天得知苏星河并没有被换回来,老头的尸身也没有被救回来,一时间悲痛交加的他平躺在老头的尸身旁边,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默默自语:“苏老,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想救却就不成!不要怪我!”

随后闭上了双眼,两眼间的泪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苏莫寒也后悔莫及,如若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让这个老头复活的好,起码还能让周天知道这个老头到底是不是苏老。

可如今,不但苏星河没被就出来,还连累了这个老头,苏莫寒蹲在原地,双手抱着头,发出阵阵低吟声,嗓音甚是低沉,让人听上去很是难受。

“大哥!没事,没事的,既然如此,那只能说明我和苏老的缘分还没有到,就算有些惋惜,也是自己对于苏老而言的,并不关大哥的事!”

周天一边说,一边双手搭在苏莫寒的肩膀上,往下按了按:“为今之计,就是赶快找到这不日林中浩天阁的藏身之所。”

苏莫寒也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可他们面前这一望无际的空地又是何缘故,刚才还是很小一片,这么一会儿,居然变的如此之大:“大哥,这片空地肯定有问题,你看这地面上的绿植都长一半了,突然停止了生长,看来这片土地早就已经没了肥料…”

周天正做着分析,突然他们眼前那干枯的大地,表皮裂开了长长的缝隙。

“大哥?这是?”

周天疑惑的问着,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地面裂开缝隙后,中间的部位却不停的拱起,他们脚下也开始晃动了起来。

“三弟,小心脚下!”

苏莫寒惊呼,周天顺势向脚下一瞧,他们二人脚下的地面也开始产生巨大的裂缝,并且对面那片空地忽然变成一道墙立了起来,让周天倒吸一口凉气,刚回身想跑,就看见苏莫寒一个趔趄没站稳,栽了下去。

而由于地面的缝隙越来越大,直接将周天和苏莫寒分割开来,周天所在的地面不断上升,而苏莫寒脚下的地面却安然无事。

苏莫寒张开双臂大声疾呼:“三弟,快跳过来!快!”

周天眼看自己脚下的地面不断迅速攀升,闭上眼睛用力纵身一跃,奇迹般的跳到了对面苏莫寒脚下的地面上。

“大哥!”

苏莫寒定神一瞧,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这片土地寸草不生,这并不是浩天阁的地接,而是龙岩龟的甲壳!”

周天听苏莫寒的解释,似懂非懂,一直注视着前方,没过多大功夫,周天眼前的一切简直让他自己终生无法忘怀!

只见对面那片空地迅速飞升了起来,并且随之破碎开裂,各自形成了一坐孤岛的模样,再仔细一瞧,两座孤岛形状的土地前,出现了两个巨大的脑袋。

“这?这是龟?”

周天恍然大悟,原来他自己刚刚站在了它们的甲壳上,怪不得那么潮湿,高度也变了,原来是这些龙岩龟不知为何突然苏醒了过来,而引起的山体晃动,实则是它们的背部在摇晃。

周天看的是目瞪口呆,可那具老头的尸身却因此掉入了万丈深渊。

“三弟,夫子跟你说过防身兽可以无限制招揽和操控吗?”苏莫寒突然问起这话,让周天有些不明白,刚刚从苏老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又经历了刚刚那么一遭,让他的精力一时间根本无法集中。

“无限招揽?操控?大哥,你在说什么?”

苏莫寒把右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并用手指着前方:“世间所有异兽体内都有不同程度上得气海,你眼前这两个巨大的龙岩龟也是,倘若你能..你..!”

苏莫寒话说一半,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由于断开的口子形成了万丈悬崖,周天紧张的刚想让他小心点。

苏莫寒却惊讶的说道:“原来这不是巧合,这一切又是浩天阁做的!”

苏莫寒边说边咬牙切齿。

周天纳闷的看着他问道:“大哥?你看到了什么?”

苏莫寒凶狠的说道:“龙岩龟一直生活在地下,表面的硬壳是土地,四个大陆都有它们的身影,但它们百年或是千年也不会动一下,因为它们在地下可以吸收很多养分和水分,根本不需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可如果万一有什么外界因素让他们动了,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好的土地就会被它们分割成好几块,并且每一块土地都会变成险峻的山峰。”

“不日林还好些,如果发生在皇城…可想而知!”

周天听后,心头一紧:“大哥,你是说这外界因素很有可能是浩天阁在背后操控?”

苏莫寒沉了一口气:“哎,不是可能,你五感俱佳,你自己看看!”

他指了指前方,周天顺着方向一望,果然前方那两只龙岩龟的头顶站着两个人,由于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亮,一瞧便是浩天阁的人在作祟。

周天看着眼前如同地震一般的景象,双眼盯着那两个浩天阁的人愤恨的说道:“浩天阁真是阴魂不散,刚刚走了一人,又来两人,一次比一次欺人太甚!”

苏莫寒无奈的摇着头:“那又能怎样?咱们对面的那片空地,距离咱们足足十余里,并且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就算咱们在你的玄天无量尺上,这晃动不堪的大地,又如何安稳着陆?”

“最让人奇怪的是,浩天阁的能人比比皆是,这个倒是不假,但为何会集中在这些个月中,难道浩天阁除了想要火凤之卵,还有什么大动作是咱们不知道的?”

就在苏莫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颗庞大的树干朝着他们飞来。

“大哥小心!”

周天手疾眼快,顿时催动气海,单手将树干借力拖了过去,这才让他们逃过一难。

“这不日林眼看就要被浩天阁的人毁掉了,咱们要想办法离开此地!”

苏莫寒向身后望去,看见了一个悠长小道,想拽着周天赶快离开。

可周天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松开了苏莫寒的手:“大哥!那猎户家中还有老婆婆,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她的老伴已经因为我们而死,决不能让她再出事!”

“大哥!你先走,我去救人!”

苏莫寒一惊,紧忙回撤向拉住周天,可周天得速度极快,立即踏上了玄天无量尺向远处飞去。

“三弟!回来!三弟….!”

第一百六十章 皇宫告密人(一) 由于龙岩龟的活动,造成不日林的大地四分五裂,周天看准时机,踩着玄天无量尺直逼操纵龙岩龟的人。

可让周天没有想到的是,这龙岩龟活动的范围内,就连天空似乎也失去了引力,他在玄天无量尺上摇摇欲坠,看着好像就要掉下来一样,周天越想加速,越觉得脚下的玄天无量尺不好控制。

在远处一直盯着周天一举一动的苏莫寒,此时心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躲着旁边树木土石的塌陷,一边担心周天得安危,他并没有任何法器可以使自己飞行,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天过去冒险。

正在这时,周天看见距离那个浩天阁的人还算近,于是将腰间的封天刃举过头顶,双手用力扔了过去。

此时的周天根本无法快速到达那个人的身前,只能出此下策,但他不曾知道,这把封天刃其实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特性,青木当初和他打架时,也曾用过,只是他没有注意,这把封天刃只要经过气海催动,刀尖朝着天空,就会带来一阵很大的旋风,这股旋风虽然很小,威力不大,但是会扰乱敌方的视野。

此时的暗探眯起眼睛,看见不远处无数把短刀飞了过来,立即调转龙岩龟的方向,想让龙岩龟的身体稍微向上倾斜,挡住这无数把的短刀。

可龙岩龟再怎么强,他也是一种龟,速度很慢反应也很迟钝,而且龙岩龟的操控者,必须双手搭在它的脑袋两边,用自己的意志来控制,否则只要双手离开,龙岩龟就会失去控制而选择永远沉默。

这名浩天阁暗探原本想用龙岩龟来打压周天和苏莫寒,没曾想却被这简单的封天刃给吓到了。

他无法选择,只能双手放开龙岩龟的头部,用身上的三把飞刃挡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龙岩龟失去了意志控制,选择了永远沉默,轰的一声,大地尘土飞扬,如同天降沙尘暴一般,苏莫寒远处一瞧,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两只龙岩龟重新回到了地下,不日林的大地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地面的裂缝和树木却很凄惨,茂密的不日林现在树木东倒西歪,大地千疮百孔。

苏莫寒松了口气:“哎,三弟这小子还真是….!”

他总算安心了很多,坐在地上看着周天的背影也放心了许多,因为他很清楚,只要龙岩龟不在,浩天阁的人是无法打败他的。

暗探好不容易将周天的封天刃挡了过去,可没等缓过神来,周天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随后就被一拳打在了心窝处,这一拳威力很大,直接将他打翻在地无法起身。

暗探还想用三把飞刃跟他纠缠,可他的身体却已经无法允许他用任何诡术。

“周天!你!”

暗探的样子很痛苦,嘴角不停地向外涌出黑色的血液。

周天手拿封天刃笑着:“没想到

这把封天刃如此了得,多亏青木前辈那日慷慨相送,要不然今日还真被你给害死!”

“用龙岩龟来对付我和大哥,你们浩天阁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本以为要最快的速度去救老婆婆,看来现在也不用了,受死吧!”

说罢,就要用封天刃插在这名暗探的心脏上。

这时,一道黑影划过,更像是乌鸦一闪而过,速度之快就连周天也无法看清,他手举刀落,封天刃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可再一睁眼,人却不见了。

“哼,胆小鼠辈,这点能耐就躲了起来,看来浩天阁的把戏不过如此,还说什么与书院并列,真是可笑至极!”

周天看着满面疮痍的大地,坐了下去,吐了口气,身体不停地发抖起来。

他也很明白,如果不是封天刃的作用,根本不会形成如今的局面,没准自己会面临更大的危险,最主要的是老婆婆受到的危险更大,虽然很轻松的制服了浩天阁暗探,但心有余悸的周天,一直想不通为何浩天阁百般如此。

“三弟!三弟!”

周天想着的同时,远处传来疾呼声,原来是苏莫寒跑了过来。

周天挥了挥手:“大哥!我在这!”

苏莫寒看见周天的准确位置后,一个疾步,一道瞬影便来到了周天的身旁。

“哇塞!大哥,你这速度怎么这么快?怎么没见你用过?”

苏莫寒笑了笑:“臭小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们继续走吧,这里不是火凤的地界,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

周天看了看苏莫寒面无表情严肃的说道:“大哥!刚刚遇到的两名浩天阁暗探分别用了苏星河与龙岩龟做饵,我想火凤的地界他们的人也不会在了,咱们还是尽快走出不日林,前往西涣吧!”

苏莫寒惊讶的看着周天,想了片刻:“你真的想走出这不日林?当初浩天老祖为了夺取这火凤,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如果其他浩天阁的人就在此处,咱们走岂不是可惜了!”

周天何曾不知火凤的重要性,但这么多事发生,老头的死,让他有些害怕老婆婆的安危,如果浩天阁只是单纯的想用火凤之血淬炼噬魂血珠,那就让他们去做好了,但如果他和苏莫寒阻止,适得其反,反而很有可能会让老婆婆再次收到伤害。

他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说服了苏莫寒。

“好吧,既然是为了老婆婆,那也没什么话可说,希望苏星河可以活到我们去救他!”

正当他们要转身的时候,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到了他们耳中。

“大哥!听,是马鸣声!”

苏莫寒定眼一瞧,果然是他们的两匹白马,苏莫寒笑了笑:“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会躲,出事从不出现,要走的时候似乎能听到咱们说话,马不停

蹄就赶来了!”

周天擦了擦满脸的汗水,那泥水掺杂着汗水已经将他俊俏的脸庞弄得看不清样子。

而与此同时,在皇宫内殇帝刚刚早朝结束,回到自己的殿内刚要坐下,就听外面七嘴八舌甚是聒噪。

“外面什么事?为何如此吵闹?”

话音刚落,殿门就被两个守卫打开:“启禀殇帝,外面来了两个自称是知道一些秘密的人,想觐见殇帝,我们正在盘问!”

殇帝挑了挑眉毛笑道:“如今还真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皇宫,看来寡人要彻底肃清一下你们这些守卫了!说自己知道一些秘密就能擅自闯入皇宫,你们干什么吃的!”

殇帝本来经过一早上的早朝,身心俱疲,想休息片刻,没想到又被这些人打扰,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呵斥,门外那两个穿着诡异的人却突然在殿外说道:“殇帝好大的脾气,但不知如果我们将秘密说出来,殇帝是否还能坐得住!”

“放肆!”

两名守卫立刻起身指着他们二人厉声骂道:“皇宫乃是禁地,你们二人是何人放进来的!”

两名守卫气急败坏的喊着,可二人却异常的冷静:“那两名守卫不过是气海中最低微的魄之气,又怎能拦得住我们?”

这二人说话,声音极细,阳奉阴违的语调让两名守卫听得甚是刺耳,听到他们说皇宫守卫不足挂齿时,怒火冲天的守卫大声吼道:“这么说你们还真是擅自闯入皇宫的!”

“来人!”

“混账!”

殇帝见两名守卫居然私自喊人,越俎代庖的行径让殇帝越发气愤:“都给寡人退下!”

两名守卫一听,瞬间低下身子向殿外撤去。

“你们二人是何人?闯皇宫是死罪,如果你们有正当理由最好说清楚,否则别怪寡人不客气!”

二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穿着黑白相间长褂的人眼神犀利的看了看殇帝,不屑的撇嘴说道:“区区一个没有境界之人,还说什么大话?估计连皇宫守卫都不如。”

“你闭嘴,咱们是来告密的,不要起什么幺蛾子….”

殇帝抬眼眯起眼睛看了看刚刚说话之人,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在寡人面前论寡人是非者,你还是第一人,就连书院的夫子恐怕也没这个胆量,不过也是最后一人。”

殇帝说罢,二人面面相觑,没等回过神,殇帝一掌打向刚刚说话之人。

随后殇帝坐了回去,面对剩下那个人轻声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此人眼睛的瞳孔突然变大,颤颤巍巍的向身后看去,只见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已经面色暗沉的死了。

不禁全身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了殇帝面前。

“殇帝饶命,殇帝饶命…..!”

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宫告密人(二) 祥和殿中,殇帝看着面前跪地求饶的神秘人,不屑的笑道:“刚刚还自信满满,说你们的秘密能让寡人大吃一惊?”

神秘人跪地不起,连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一直看着膝盖前的地面小声嘀咕道:“殇帝英明,我们是东楚告密人,本来告密人就很少,不谙世事,对修气者和四个大陆不闻不问,所以刚刚有些唐突,还请殇帝赎罪!饶命!”

殇帝听他说自己是东楚告密人,心中略有些疑虑,于是挑了挑眉毛轻蔑的说道:“东楚告密人?不是在浩天老祖重出四大陆就消失了?怎么又出现了,你们的师父一直是个胆小鬼,教出你们也是各个如此,真是让人晦气。”

说罢,转身离开座椅就要回到龙榻之上:“下去吧,胆小鬼的话寡人不想听,更不想过问,寡人今天很累,暂且饶你一命,倘若下次再敢私闯皇宫,寡人定斩不赦。”

“咦?对了,寡人的皇宫守卫你们瞧不起是吧?那也别活了,省着出去乱说一通,难道寡人的皇宫如此不堪一击?”

面目阴沉的殇帝转过头,双手朝下慢慢走到此人面前,刚要一掌拍下去,此人连忙大声疾呼:“殇帝,我们的秘密跟书院有关!”

这一声大喊,显然起了成效,殇帝及时收手,将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躬下身看了一眼问道:“书院?好,那你倒是说说看,如果敢诓骗寡人,寡人定让你死都无法托生!”

话音落下后,殇帝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眼神异常犀利的注视着他。

“回禀殇帝,书院内有浩天阁的叛徒!”

这一句让殇帝若有所思,之前夫子就跟他说过此事,书院内的一些琐事,包括夫子的行踪都会被浩天阁的人第一时间知晓,夫子本身就怀疑浩天阁的人渗透其中,没成想果然有此事。

东楚告密人虽然行径胆小怕事,但他们说出的情报多半是真实可靠的,消息来源是他们向给地方采集而来,具体是什么办法不得而知,这也是告密人存在于修气者大陆的最重要原因。

他们不懂什么修气,但是本身所持有的气海一点也不比任何宗门差,只是专攻于搜集情报,贩卖情报以求回报罢了。

“你知道这个叛徒是谁?为何不直接去书院?找寡人作甚?”

殇帝对这个叛徒很是感兴趣,但由于自身是修气者大陆的帝王,表现的不能太过急切。

“夫子如今不在书院,如果我等去了书院将此事告知,恐怕会掀起没必要的波澜,再者书院的弟子一条心,更是不会相信我们告密人的言辞,即使告密人的情报从来不会有假,但人情世故又怎能说得准!”

“可殇帝不一样,殇帝是整个修气者大陆的统治者,对于任何宗门乃至书院都会秉公办理,所以我等就第一时间来找殇帝了!”

“至于皇宫的守卫,我们也是用了奸计而已,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殇帝听后,慢慢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看吧,此人到底何人?”

“回禀殇帝,此人便是刚刚回书院不久的华北北,此人早已被浩天阁收买,只是由于他的修为境界较高,其他人应该看不出来,通过情报显示,华北北突然从西涣回来,就是要霍乱皇城,从中获取周天体内的噬魂之气。”

“而且如今,徐庆年、白清河、幕苍苍还有华北北已经出了书院,来到皇城说是捉拿浩天阁的余孽。”

“我们告密人为了能得到丰厚的酬劳特此来向殇帝告密。”

殇帝想了片刻,眼神忽明忽暗,看得是告密人心惊肉跳。但从某种规矩上讲,告密人只要把秘密说了出来,不管是谁都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他面对的是殇帝,所以会不会伤及到自己的性命,他也犹未可知。

殇帝突然嗓音变得格外低沉:“华北北此人寡人还是知道的,他可是书院排行前五的弟子,对夫子平日格外亲切,所有师兄师弟对他也格外喜欢,就连寡人在书院学习的时候,华北北此人也深得寡人的喜爱,但东楚告密人从不说假话,好吧!你下去吧,给你的封赏也不会少,只是这个秘密,希望你除了寡人谁也不要告诉,只要让寡人在外界听到这个秘密,不论天涯海角,绝不会放过你!”

殇帝眼神异常凶狠,此人的胆差点被殇帝吓破。

“殇帝,放心!我们告密人说出的秘密只对一人说,说出来就不会与第二人说的!”

殇帝一脸的狰狞,自从得知华北北是叛徒这个事实后,他就再也没笑过。

他将龙袍脱下,露出白色底衬,袖子一挥厉声说道:“滚下去!寡人不想再看到你!”

此人听罢,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殿外。

“殇帝!”

殿外的护卫看见此人已经跑了出去,立即进殿请示。

殇帝看了看殿外,立即穿上龙袍对护卫说道:“你速速派一些宫内修为境界较高的人去皇城街市上寻找书院徐庆年他们,找到了立即回来禀报!”

两名护卫听后,便马上走出了殿外。

殇帝一人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七上八下,原本是要好好睡上一觉,没想到遇到这么烦心的事情,如今夫子去向不知,书院的高手又全部来到皇城,如若华北北与浩天阁里应外合,那皇城且不是又要遭到重创。

殇帝回到椅子上,弯腰拄着腮帮子,看着地面,眼底逐渐呈现猩红色。

“快快!快走吧!”

两名护卫急匆匆的向皇宫外跑去。

“你当真要找他?殇帝让咱们派修为比较高的宫内人,咱们出皇宫找他,一旦发生什么意外,该如何向殇帝解释啊!”

“别管了!宫内的人修为境界都跟咱们俩差不多,殇帝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找他,快些便是,莫要耽误了殇帝的指令!”

两名护卫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便急忙冲出皇宫来到皇城内。

不知走了多久,两名护卫停在了皇城内集市边的一处府邸。

咚咚!

咚咚咚!

护卫急促的敲着门,可许久无人来开门。

“是不是不在啊!”

“不会的!”

吱嘎!

府邸的大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孩童,大约五六岁的样子,样貌甚是可爱俊俏。

“你们找谁?”

护卫慢慢弯下身轻声细语的说道:“请问黄宗书在否?”

小孩听见后摇了摇头:“不在!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呢?”

护卫将身上的令牌交给了小孩:“呵呵,这回在否?”

小孩接过令牌后,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那你们稍等!”

说罢,又将府邸的大门关了上,两个护卫面面相觑的笑了笑:“没想到黄大人的规矩还是这般,这么多年不曾变过!”

那是自然,黄大人可是殇帝手上其中最重要的一张王牌,如果没有令牌出现,什么人都无法见到乃至命令他的。”

两名护卫互相嚼着舌根子,没过一会儿,大门再次打开,而这次并没有孩童的接待。

两名护卫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来到正堂,看见一个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坐在正堂的正位,面目严肃而无任何表情。

“殇帝叫你们来的?”

护卫一瞧,连忙躬身行礼并说道:“正是,殇帝有一事相求!”

而其中一名护卫连忙挤眉弄眼的说道:“说什么呢?殇帝从来不求人,你怎么这么说?”

说话的护卫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捂嘴不知所措。

“呵呵,无妨无妨!你们说何事便是?”

护卫急忙回应:“哦,殇帝想请黄大人去寻找书院的一些人,其中包括徐庆年、白清河、华北北,还有幕苍苍!”

这个中年人心中一沉想了想:“看来书院的弟子让殇帝发愁了,好!找到又如何?”

护卫接着说道:“殇帝的意思,找到他们不必出手,也不必露面,前去禀报殇帝即可!”

中年人点了点头:“殇帝还是很有分寸的,好,黄某人懂了,看见他们后,定会告之你们,你们回去吧!”

说罢,两名护卫纷纷走出了府邸,急忙回到了宫内。

而这个中年人便是黄宗书,他是殇国皇城内唯一的气煌境修气者,此人颇为神秘,之前听闻他是浩天阁的一位临坐,后来不知如何背叛了浩天阁转投殇帝之下;还有的说他是夫子的兄弟,只是二人不合,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争吵,索性他就来到殇帝之下为其卖命;还有的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修气者,因为天资聪慧,从小被殇帝收在身边为己所用。

众说纷纭,却一直未得到证实,就连东楚告密人都无法得知他真正的来历和身份。

黄宗书看见护卫走后,喊了一声:“我儿可在?”

只见刚刚那个孩童走了过来:“爹叫我?”

黄宗书甚是喜欢他这个儿子,老来得子的他一直在府邸内和他儿子还有夫人安静平和的生活。

“你告诉你娘,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让她不要担心,也不要擅自去皇城的街市上,等我回来便是!”

他的儿子也特别聪颖懂事,尽管现在才五六岁大,但却已经身有气海,并且已是魄之气二境。

“孩儿遵命!”

“好!呵呵,下去吧,爹爹准备下!”

黄宗书看着儿子慢慢走远,起身来到正堂的身后,在床榻下拿出了一把兵器,兵器被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

他右手拿着兵器,左手戴上了一副白色手套,来到正堂前的院子内,环顾四周片刻,便出了门。

而此时,在皇城内,徐庆年他们也在其中,皇城不算大,碰见很容易,黄宗书对殇帝的指令心知肚明,既然让他出马,必然不是观察动向那么简单,而对于书院的弟子来说,黄宗书的内心也很忐忑。

黄宗书的府邸半年都不会出来一人,虽然是府邸,但府内连一个佣人都没有,他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着实给街坊邻居吓了一跳,看见他满脸胡须,一脸的杀气,更是躲得远远的。

“这户人家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是奇怪!”

“是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黄宗书 徐庆年一席人来到皇城的街市上,华北北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一个地方。

“徐前辈,白前辈,不如咱们先去这家酒楼歇歇?然后商讨一下如何行动?”华北北说罢,徐庆年侧头看了一眼。

“幸来酒馆?”

“名字倒是蛮好听的,在书院里夫子从来不喝酒,使得弟子也没得酒喝,既然出来了喝喝酒也无妨,走吧!”

徐庆年抬了抬手,让大家进去,可白清河却迟迟不动半步,显得十分严肃:“老徐,咱们从书院出来,目的很明确,你怎么出来就要喝酒?华北北说找个地方歇歇脚,你倒好,这就要喝酒,如何谈事情?”

白清河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身边的幕苍苍笑了笑:“我说白前辈,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你这么着急根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皇城虽然不大,但我们要找的并不只有皇城,要找整个东楚大陆,喝点酒算什么?喝点,呵呵,喝点。”

华北北没听他们说什么,而是直接进了去。

徐庆年看白清河的样子摆了摆手:“白清河,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就是喝一顿酒而已,想当年我家少爷可是没少给我拿酒吃,还有那香喷喷的葱油饼,只可惜….”

徐庆年还没说完,白清河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没有好气的指着徐庆年说道:“你个老徐,我就知道你一心想着你家少爷,所以才喝酒,早晚被你害死,一天到晚脑袋里就想你家少爷了!哼!”

“走走!还傻站着干嘛?不是想喝酒吗?喝就是了!”

白清河无奈的摇着头跟着进了去,身后的胡三海一句话未说,只是默默跟随。

来到酒馆后,华北北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并对他们招了招手。

徐庆年在柜台上看了半天,摇着头自言自语:“哎,连一张葱油饼都没有,酒馆名字好听有啥用。”

酒馆小二听见他的话,有些不高兴,把毛巾搭在肩上,疾步上前问道:“你这客官,来酒馆不喝酒不吃肉,反而找饼吃,没有饼你就说酒馆不好,这是什么道理?”

徐庆年不想理会,走到桌子前坐下后笑了笑:“这皇城里就连酒馆小二也这般暴脾气,还真是贵气!”

白清河扫了一眼他轻声说道:“修气者大陆这么多年,你也很清楚,皇城是全天下的交集处,说话行事小心些,人家又没说错,酒馆找葱油饼,人家没说你故意找茬就不错了!”

华北北看他们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于是举起手让小二过来点了一些酒肉。

不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喝了起来。

“白前辈,徐前辈,我去个茅房,很快就回来,这好久没喝酒,有点不适应,呵呵!”

华北北说完便站了起来,徐庆年看他那样子嘲笑的说道:“男儿哪

有不喝酒的?我看你是欠练,去吧,赶紧回来,我们这碗酒喝完就要上路了!”

华北北点了点头,二话没说直接冲进了酒馆的后院。

这时一个穿戴非常神秘的人也来到酒馆后院的茅房处,看见华北北在,于是加快了脚步。

“都说了,这个酒馆不要再用,很有可能已经被人识破,你怎么还来?”

神秘人身穿黑色风衣,兜帽压的很低,只能看见嘴巴。

华北北神色非常紧张,小心翼翼的向黑衣人身后望去,并无异样,随后小声说道:“我们刚刚出来,如果不在这落脚,如何通知你们?我们这就要走,之后碰面的机会估计就没有了,我要说的话都在上面,你自己看便是,我走了!”

华北北掏出一张纸条塞给了黑衣人手里,急匆匆的走开后,回到了酒馆内。

可刚要进去,抬头便撞到了徐庆年,给他吓了一跳。

“徐前辈?你这是?”

徐庆年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吃完了,走吧!”

华北北还以为刚刚和黑衣人的谈话被徐庆年发现了,心跳加速,差点就要跳到嗓子眼。

后面紧跟着白清河与其他人。

虽然徐庆年喝了很多,但是意志非常清醒,被微微凉风吹过后,似乎酒意瞬间全无。

“白清河,接下来咱们怎么走?应该先去查哪里?”

白清河刚才滴酒未进,相反幕苍苍和徐庆年倒是喝了不少,白清河看了看四周沉思了片刻说道:“浩天阁的余孽在皇城不是小数,我想咱们应该先查一查皇城内的宗门。”

徐庆年点了点头:“不错,皇城虽然是殇帝所住之城,但是宗门不在少数,那就从宗门开始查起。”

胡三海听罢,从他们身后走到了前面,眯起眼睛轻声说道:“既然从宗门查起,皇城内倒是有一家宗门很是奇怪,他们平日不见人影,夜晚倒是频繁出入,不如就先查查他们。”

华北北眼珠转动了下,随后问道:“胡先生说的可是皇城内的刑天宗?”

胡三海不禁点头回应道:“不错,就是刑天宗,他们这个宗门虽然存在数千年,但因修为境界相对来说较差,从来不参与什么万宗大战,或是朝廷纷争,再或是浩天阁的霍乱。”

“可最近却频繁夜间出入,而且据传闻,他们的宗主经常和穿着酷似浩天阁的人打交道,今日正好去问个清楚!”

胡三海刚把话说完,徐庆年背着手低着头稍微向右侧斜了斜眼睛,并用手指着右侧一个胡同说道:“你们说的可是这里?”

华北北瞄了一眼,果然刑天宗的牌匾就在这胡同中,明晃晃甚是打眼。

这胡同悠长,胡同内两侧并没有任何住户,在胡同的尽头便是刑天宗所在之地,

胡三海二话不说,就要走上前去问个清楚。

却第一时间被徐庆年拽了回去。

“你干什么?你不知道这个刑天宗是何宗门?”

胡三海本来就和徐庆年不对付,看着徐庆年的面部表情笑了笑:“我说老徐,我又不是你的少爷,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啊!”

“谁不知道他们是何宗门,邢天宗多以暗器为生,刚刚说他们不参加万宗比武,多半也是因为他们的暗器缘故,登不了大雅之堂!”

“你不就是想说,这胡同应该有暗器,不想让我轻举妄动?”

徐庆年看了他一眼:“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胡三海,催动气海,双掌朝着胡同就是一掌,只见胡同内顿时出现可怕的一幕,突然间飞箭四射,还有胡同地面的拱起所出现的刀叉剑戟,让华北北和身后的穆苍仓瞠目结舌,如果稍有不慎进入到这个胡同内,恐怕再高深的修气者,也性命不保。

可为何只是一掌打过去,就让这些暗器显露无疑,让徐庆年都为之一惊。

过后才知道,这胡同已经被刑天宗改了很久,只要身有气海加持的人,通过这胡同,就会引发这些暗器。

胡三海催动气海主动向胡同打去,气海飘散在胡同内,自然而然就使这些暗器漏了出来。

随后,胡三海再次用气海加持,瞬间来到了刑天宗的台阶之下。

就在徐庆年也要进去的同时,他们身后突然来了一个人,红布条包裹的武器,显得非常阴冷。

此人便是黄宗书,他喘气平稳,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而华北北的额头上,却一直淌着汗水。

“你是何人?”

白清河双手渐渐把拳头握了起来,并走向黄宗书,面不改色的问道:“我们是书院之人,如果识趣的话,还请尽快离开,莫要让我们动手!”

黄宗书双眼突然睁大了些,随后又眯了起来:“书院的初代弟子,白清河?”

白清河一惊,没想到面前此人居然认得自己,可他却完全不记得此人是谁,于是纳闷的问道:“既然知道我们是谁,就不要自讨苦吃!”

黄宗书很用力地把手中武器插进了地里,并且周围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气海之足,修为之高。

可白清河除了能感知到他的气海之外,境界却看不到分毫,应该又是一个会隐藏境界的高手,白清河渐渐神色紧张了起来。

徐庆年不以为然的向前走了几步,从上至下的打量了一番,随后眯起双眼说了句:“我好像认识你!”

黄宗书一瞧是徐庆年,样子还是没有变。

“呵呵,那是自然,当初和夫子切磋时,你应该就在身边,时隔今日,你的面貌倒是没怎么变化。”

第一百六十三章 捉拿华北北 徐庆年看他那大言不惭的样子,甚是反感。

“和夫子切磋?你莫要性口雌黄,这世间能和夫子切磋的人寥寥无几,如果真的有过,我会不知道?”

“等等!….”

徐庆年话刚说一半,突然一个人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怎么了?徐前辈?”

华北北看见徐庆年的神态有些变化,急忙问道。而此时的徐庆年却异常的震惊,他慢慢绕着此人转了一圈后定神再一瞧:“莫非你就是当年和夫子切磋三天三夜的黄宗书?”

徐庆年一语中的,脑中嗡的一声,因为他知道,此人是为数不多可以和夫子抗衡之人,境界应该是气煌境,虽然夫子的境界已经远超这些修气者的境界,但能与之匹敌的,黄宗书算是一个奇才,如果此人是浩天阁的帮手,他们几个完全不是对手。

黄宗书笑了笑,转头看向身边的华北北:“不错,我就是黄宗书,今日前来并不想为难你们书院的弟子,尤其是你徐庆年!这次目的主要是想请你们当中的一个人跟我走一趟而已。”

白清河断然不会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听见他就是黄宗书,虽然没有遇到过,但此人的名声倒是知道,可他才不怕从未交过手的人,上前一步将徐庆年挡在身后。

“老徐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没见识过,或许打不过,或许打得过,那都是后话,想带走书院的弟子,不论是谁,没有夫子的同意,妄想!”

白清河说的话让人震耳发聩,徐庆年也突然回过了神,并一齐说道:“黄宗书,你多年潜藏在修气者大陆中一直未出现,如今突然站在我们面前,到底意欲何为?你又是替谁做事?如若不说清楚,别说带走一人,就算想碰书院弟子一下都休想!”

黄宗书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会老实的交出华北北,于是将手中武器上的红布条掀开,这不掀开还好,这一掀让站在邢天宗门口的胡三海倒吸一口凉气,紧忙又跑了回来!

“这?这难道就是失传已久的天幕银枪!”

胡三海突然出现在徐庆年的身后疾呼,幕苍苍听见这个枪的名字也惊了一下。

“什么?你说他手上的这杆银枪,是天幕?”

黄宗书,将手中银白色的枪立在他们面前眯起眼睛说道:“这把天幕枪,当时徐庆年应该很清楚,如若你没忘记的话,夫子左臂上的伤疤就是此枪所为,你刚刚说和夫子对抗的人,天下间少之又少,可能伤到夫子的人呢?”

徐庆年刚刚还有点自信,认为时隔今日,他们几人加起来,定能胜过他,可他拿出了天幕银枪,瞬间彻底将徐庆年的希望浇灭。

眼神恍惚的他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如果,如果你真的是浩天阁的人….那我们只好认栽!”

白清河看徐庆年的样子,气愤的不得了,双拳径直的向黄宗书打去。

“老白!不要啊!”

徐庆年疾呼,可为时已晚,黄宗书用银枪的尾部,轻轻抵挡过后,再扫之,一股强有力的风浪刮过,直接将白清河打退数十米狠狠地砸在了对面的墙上,让人吃惊的是,这轻轻一下居然把白清河打入墙体二寸深,直接镶嵌在其中。

一阵咳嗽后,吐了一大口鲜血。

浑身颤抖不止的白清河,平生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劲的对手,眼神也变得恐惧起来。

幕苍苍虽然修为境界和

白清河差不多,但看见此情此景不敢轻易动手,看了看身边的华北北小声说道:“等会如果有场恶战,咱俩一定不能能让这个家伙用枪!”

华北北不知为何满头冒汗,微微点了点头。

“徐庆年!当初夫子跟我切磋时,你一直在场,今天此事如果真的要交手,我可以不动你,算是因为认识暂且饶过你,但这些人如果执意如此,我可不客气了!”

徐庆年听他如此说,心头一紧,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黄宗书厉声吼道:“那你说,你究竟要带走谁!”

黄宗书听见他这么问,于是把枪收了回去。

“很简单,让华北北跟我走一趟便是,过几日会把他还回来!”

黄宗书用手指指了指华北北,这让其他人很是疑惑。

“华北北?他刚刚从西涣回来,你们找他作甚?”徐庆年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不忿的说道。

黄宗书暗自瞧了一眼身后,原来有人在跟踪,看来应该是殇帝的人,于是他一把拽住徐庆年的衣领,并用力拉向自己的身前。

“你难道真不知道我是替谁办事?书院内有浩天阁的人,我是来给书院找叛徒的,你最好识相点,我并不想与书院为敌!”

随后,一把将徐庆年推了过去。

徐庆年听后,又震惊又迷茫,黄宗书这么说,他已经很清楚他为谁办事了,只是他不相信华北北居然就是叛徒,更无法相信夫子的书院,居然也有这种人出现。

白清河身负重伤口吐鲜血不止,看见徐庆年和黄宗书窃窃私语拼命大声说道:“老徐!不要听他一面之词,决不能让他带走咱们书院的任何一人!否则,夫子是不会原谅你的!”

白清河看见徐庆年似乎动了心,想极力劝阻不想让他做傻事。

幕苍苍也看出了端倪,一把拉住徐庆年的手臂,非常中肯的说道:“老徐,咱俩的岁数差不多,华北北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他可是书院的弟子,如果这个黄宗书真的是浩天阁的人,你把华北北交出去,后果如何你很清楚,决不能因为他黄宗书咱们打不过而投降啊!”

“咱们书院所有人,只要谁有难,大家都会挺身而出,莫要做出违背书院的事情!”

听着他们说的话,徐庆年不知如何是好,黄宗书的话不能不信,可幕苍苍和白清河的话又不能不听,根据别人的说辞而去怀疑自家的弟子,本身就是错的,不管怎样,也应该听听华北北的解释,又怎会随便把他交出去,任人摆布。

正当他纠结时,身后的胡三海轻声耳边问道:“这黄宗书是否说华北北是浩天阁的人?是书院的叛徒,不用说话!点头摇头即可!”

徐庆年一惊,随后点了点头。

“老徐,你我现在都应该知道,黄宗书要华北北,应该就是皇宫的指令,更是殇帝的意思,如若不交出去,如何向殇帝解释?我想就算夫子现在在场,他也会把华北北交出去。”

胡三海说的话提醒了徐庆年,如若得罪了殇帝,恐怕会更遭。

于是他低声说了句:“华北北,你就跟黄宗书去一趟吧,黄宗书找你定不会伤害到你,至于你做了什么,日后会有分晓。”

华北北始终一句话未说,直到现在他终于忍无可忍,眼睛瞪如碗底,手拿长鞭厉声说道:“什么?因为一个外人,你居然让书院的弟子跟着他走!徐前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清河听见他这么说,也惊愕异常。他用力从墙体中挣脱出来,些许的墙灰散落在他的身上,他踉跄的走到徐庆年的身旁,一不留神没站稳栽了下去。

徐庆年看他后背已经被鲜血浸湿,颤抖的双手扶起了他:“老白,你这又是何苦?”

白清河微微发颤的身体一直晃悠着,尽管没有任何力气的他,一把将徐庆年推开,并气愤的说道:“徐庆年!你当真要为一个外人,把咱们书院的弟子拱手让给他人?你这到底算什么?难道你也是浩天阁的人?”

徐庆年不知如何作答,刚要解释,黄宗书将天幕的枪尾再次对准白清河的胸前:“白清河,我劝你不要再说,有很多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徐庆年这个选择是最好的,千万不要做出任何后悔之事!”

白清河已经被刚刚那一下打的浑身无力,别说再来一下,现在的他就算普通的修气者都能将其击败。

华北北眉头一紧,趁着黄宗书不备,用长鞭立即将他的银枪卷住,随后用力一拖,直接将他手里的长枪抽了出去。

幕苍苍笑道:“华北北,好样的!他没了银枪,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幕苍苍就要上前欲与之交手,可却被黄宗书一指弹飞,被击退数米之外的幕苍苍不以为然,还要再冲上去,只听一阵脆响,他胸前的肋骨条突然断裂,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晕倒了。

白清河看见幕苍苍的晕倒,心中愈发愤怒,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起来,他爬到徐庆年的脚下歇斯底里的说道:“老徐,你真的要这么做!”

徐庆年于心不忍的蹲下身对白清河轻声说道:“老白,黄宗书实则是殇帝的人,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咱们书院,华北北是浩天阁的人,是咱们书院的叛徒,黄宗书带走他,也只不过是带到殇帝面前,你!你这百般阻挠又是何苦!”

白清河听到这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排名书院前五的华北北居然是浩天阁潜伏在书院的叛徒,他慢慢转过身,两手撑在地面上,恶狠狠的看着华北北。

“华北北!如果今日真的需要你离开,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其实白清河想等他自己说出事实,也是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可华北北却不这么想,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歪头看着徐庆年和白清河冷笑道:“怎么?白前辈和徐前辈什么时候也站在一起了?难道你们就这么害怕他一个黄宗书?难道夫子当初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白清河听他还在狡辩,一口血吐了出来,强忍着浑身疼痛对华北北低声说道:“我真后悔刚刚要和黄宗书过招,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刚才就应该把你第一时间交出去!你这个….”

他刚要脱口而出叛徒二字,就被徐庆年拽了回去,并让他好生休息。

“华北北,不要再做没必要的挣扎,跟着黄宗书去一趟便是,并不会损失什么!”

徐庆年仍旧好心相劝,但华北北仍然油盐不进,拿着长鞭不停地挥舞着。

黄宗书见状,右手手掌朝于地面,只见那天幕银枪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上:“徐庆年!白清河只是受了皮外伤,幕苍苍只是断了一根肋骨,休息一日便可,既然你们都不拦着了,此事就好办了!”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了慌张的华北北,一掌拍了过去,直接将华北北拍晕,随后一个转身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六十四章 提线木偶 随后,白清河对徐庆年说道:“真是没想到书院如此杰出的弟子居然也会….”

说着说着,他的胸前一阵撕裂的疼痛,两手原本还在撑着地面,这一阵疼痛,让他不得不趴在了地上。

徐庆年看向身边那个胡同,对胡三海说道:“这刑天宗….”

白清河笑了笑:“黄宗书都说过了,我只是皮外伤,况且气海还在,只是黄宗书的那一下,让我猝不及防,胸前疼痛而已,并无大碍,咱们的目的就是来调查浩天阁余孽的,这邢天宗必须先查一查。”

看着白清河那难受的样子,徐庆年将他扶到了一边,并将晕倒的幕苍苍也扶到了一边,让白清河稍微留意些。

胡三海顿了顿声:“老徐,华北北的那件事?”

徐庆年摆手摇了摇头:“一切等殇帝他们自行判断,殇帝是不会对华北北如何的?再怎么说华北北是书院的弟子,犯了什么错都应该交由书院夫子处理,就不要再提他了。”

听徐庆年如此说,胡三海叹了口气:“哎,现在浩天阁的人太过嚣张,就连华北北这种天才都能说服,真不知道接下来浩天阁还有什么把戏?”

说罢,胡三海一鼓作气,一跃而起来到了胡同内刑天宗的门前。

随后徐庆年给了白清河一个眼神,也过了去。

“胡先生,现在就咱们俩了,万事小心!”徐庆年轻声的对胡三海说着,同时也对面前的这座府邸认真观察着。

“真是够隐蔽的,一个偌大的宗门居然镶嵌在这样一个胡同中。”徐庆年不可思议的说着,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宗门就应该和书院一样,怎么会如此的狭小。

胡三海一开始也比较怀疑,可既然已经到了门前,不妨就敲敲门再说。

咚咚咚!

胡三海用力敲了几声,并无反应,刚要再敲时,门已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轻人,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徐庆年看罢,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贵宗的宗主可在宗门内?”

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摸了摸头问道:“不知这位老爷爷,来找我们宗主意欲何为?”

胡三海看着这个小孩儿甚是有趣,于是大声笑道:“哈哈,老徐,没想到被人叫爷爷,这心中滋味如何?”

徐庆年瞟了一眼胡三海不屑与之讨论这种话题,随后和蔼可亲的继续对年轻人说道:“我们是书院的弟子,前来找贵宗的宗主商量一些事情,劳烦通报声!”

话音未落,年轻人听见他们是书院的弟子,眉

头上挑,显得申请格外紧张,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宗主他,他在…啊不在宗门,你们有什么事改日再来吧!”

说罢就要着急的把门关上,可他的力气终究还是很小,被徐庆年一把拽住,并用两只手支撑着大门。

抬头向前望去,原来这刑天宗如此诡异,在外面看去只是这么窄的一道大门,没想到推开门后,里面的景象大为不同,大小不同的房屋坐落在门内的院子中,而且院子内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动物来回游走。

徐庆年认真扫视了一周,虽然院子内一片宁静,可未见一个刑天宗的弟子在其中走动,于是纳闷的侧头问道:“小子,你们刑天宗的人呢?为何不见他们的影子?”

年轻人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抬头看着徐庆年和胡三海如同看见恶人一般。

徐庆年走了进去,向远处望去,虽然院子很大很深,但异常的寂静,这种寂静让他感觉很不安,看着身边的胡三海轻声问道:“你说这邢天宗真的没有人?为何只留一个如同孩子般的年轻人看守?”

“你不是说他们最近夜间行动,还与浩天阁的人有所瓜葛,但为何不见其人?”

胡三海也奇怪得很,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异象:“当初浩天老祖用火凤与道士的血淬炼噬魂血珠,而穿着道士袍的只有他们刑天宗的人,虽然谣传那日的邢天宗是被浩天阁所威胁,但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

徐庆年一边听着胡三海的话,一边看向脚下,眉毛逐渐皱了起来,俯身蹲下看了许久。

“胡先生,你看着地上的沙土,好像这里已经很久没人走动了?要不就是有人翻新过,不然这沙土不可能如此松软,即使脚印被刻意抹去,但长时间的踩踏,沙土也会变硬。”

“难道邢天宗的人并不在宗门内?”

正当徐庆年怀疑之际,身后的大门有了响动。胡三海回头一望,只见一个人左手掐着白清河的脖子,右手托着幕苍苍的身体,一步步向门内走来。

徐庆年一惊,上前怒吼:“你什么人?竟敢对书院弟子动手?”

胡三海仔细看了看,此人体格健硕,而且修为境界极高,在他面前显示的是气王境,可忽隐忽现的气海,同时应该也隐藏了些许。

“老徐,此人非同小可,境界远在你我之上,万事小心。”

徐庆年听到胡三海的分析后,佯装镇定的再次喊道:“你把他们给我放下,否则….”

徐庆年还没等说完话,那人笑了笑:“否则怎样?否则杀了我?还是让你同门死在你

的眼前?”

“刚刚黄宗书在,我不便出来,但他已经走了,区区你们两人又能奈我何?”

此人用力一甩,直接将白清河与幕苍苍甩到了一边,还有意识的白清河趴在地上,身体无力的勉强坐了起来对徐庆年和胡三海微弱的说道:“老徐,老白,这个家伙境界很强,而且他应该就是这刑天宗的人….”

白清河说罢,全身一阵酥麻又趴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徐庆年听后对胡三海急忙说道:“胡先生,快!快去看看白清河和幕苍苍,此人我来对付!”

胡三海听罢,急忙向白清河的身边跑去。

而此人却笑眯眯的眯着眼睛,对那个开门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年轻人来到他的身边后,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这一幕让徐庆年乃至于在场的所有人终生难忘。

只见此人将双手张开,随后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强吸一口气后,双手对准年轻人的头部催动气海用力后拉,面前的年轻人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庆年一怔,向后退了一步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难道就是邢天宗的宗主柯刑天?善用吸修大法!”

“这么卑鄙的手段,也就你能做得出来,怪不得和浩天阁的人同流合污?”

徐庆年的骂声,显然你对此人毫无触动,随着他将年轻人吸收殆尽后,他右手突然向前摆了摆,让徐庆年惊讶的是,在他面前竟然再次出现了刚刚那个年轻人,只不过头部和四肢似乎被挂上了一丝丝细如发丝的绳索。

胡三海在白清河的身边,看见白清河并没有多大的内伤,随后紧盯着徐庆年那边,看见那个年轻人再次出现并如此古怪,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徐庆年大声喊道:“老徐!小心,你面前是一个傀儡提线木偶,一定要注意不让木偶碰到你,否则你也会变成他的提线木偶,到时候可比傀儡术还要难解决!”

徐庆年之前也听说过这种功法,今日算是见识了,他眯起眼睛定神看向那个被操纵的年轻人随后冷冷的说道:“提线木偶不足为奇,这是你们邢天宗的独家绝技,但前面加上傀儡二字,就不得不说浩天阁了。”

“看来你已经用行动承认,你们刑天宗与浩天阁有染了!”

柯刑天不以为然,歪了歪头对徐庆年说道:“现在是不是与浩天阁一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待会如何将你体内的气海全部稀释殆尽,呵呵。”

徐庆年想了片刻,尽管不知道此人的实力究竟如何,但主动总比被动挨打的好,于是疾步冲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年轻人 徐庆年径直冲了上去,完全不想后果如何。

上前就是一拳,因为不能与提线木偶接触,所以他只能依靠自身的气海用拳头逼出,隔空打过去之后,只见提线木偶上的细丝稍微晃动了下,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胡三海看罢疾呼:“老徐,小心!”

话音刚落,只见柯刑天随意舞动着提线木偶,年亲人虽然被柯刑天的细丝操控,但毕竟还是个人,刚刚那拳风打过能躲得过去,还是凭借他自身的反应加上柯刑天本身的操控性。

徐庆年眼神突变,似乎发现了破绽,如果将其细丝想办法斩断,是不是可以让年轻人摆脱柯刑天的操控?

但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锋利的武器,转念一想,倒是可以用书院的玄天无量尺。

随即,他从怀中拿出戒尺一扫而过,根本不等柯刑天的反应,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戒尺挥过之后,即使打在细丝上,却仍打不断。

柯刑天大笑道:“呵呵,徐庆年,都说你是书院初代弟子中最强的一个,没想到却如此笨拙,你认为我的提线细丝是你这么轻松就能斩断的?如若这么简单,又怎能称之为刑天宗的绝学!”

冷笑过后,柯刑天随即转身,双臂展开的一瞬间,那年轻人忽然腾空跃起,面无表情但眼珠却还在动,他被细丝拉扯到半空,随后双脚径直的向徐庆年踹去,因为邢天宗的提线木偶术很简单,并没有任何气海加持,完全被操控者操控,但只要让其接触到对方一下,就会粘贴不放,一直将被粘贴者的气海全部稀释才肯罢手,这样一来,被粘贴者就会瞬间失去体内所有气海,还有可能命丧当场。

徐庆年知道其中利弊,急忙躲开,可让他惊诧的是,这提线木偶居然变幻成无数道黑影,根本不知如何躲藏的徐庆年,一时间头顶冒大汗,紧张无比。

此时胡三海的眼神也飘忽不定,他不知道这一脚踹下去后果如何。

徐庆年双手在前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后,深吸一口气,只见他的身前出现一个巨大圆圈,圆圈上面布满各种符文,还在不停地转动,圆圈忽明忽暗闪烁着金光,咔咔作响。

胡三海嘴角略微上扬松了口气:“还好,差点忘记这个老徐还会结界的。”

柯刑天倒是心头一怔,退了一步,将提线木偶拽了回去,随后站稳眉头紧皱的说道:“防御结界?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结界?”

“这修气者大陆,虽然依靠气海可以随意修行结界之法,但能成功施展的依然在少数,没想到你竟然会?呵呵有点意思,既然如此那就再试试!”

说罢,柯刑天用双手在年轻人的头顶胡乱摆弄着,随后用左手单指敲了一下年轻人的头顶,只见年轻人瞬间变大好几倍。

这一幕倒是让徐庆年和胡三海有些不知所措,一个年轻人突然变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做到的?

年轻人变大后,面部五官也随之变了摸样,根本不是强行变大,这个年轻人或许原本就是长这个样子。

体型健硕数百倍,甚至还比徐庆年高出一头,柯刑天把他身上的细丝纷纷抽去,在年轻人的背后冷冷说道:“提线木偶术怕的就是防御结界,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来跟你打,呵呵!”

说罢,柯刑天慢慢退到了年轻人的身后,并坐在地上非常无聊的看着。

徐庆年不

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以为他还是年轻人甚至是小孩,被柯刑天所蛊惑,于是仰起头轻声说道:“年轻人,咱们俩之间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何必如此拳拳相向?”

徐庆年刚说完,这个个头变了还几十倍的年轻人居然说话了。

“徐庆年,我的年轻状态你看过了,提线木偶的状态你也看过了,现在就让你尝尝真实的我是什么状态!”

说罢就要出手,徐庆年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片刻,但从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气海或是境界,看着他向自己奔来,徐庆年急忙单手摆在前侧大声说道:“你一个没有气海加持的人,我不想欺负你,你不要再往前了!都说了,咱们没有仇怨,你又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年轻人笑了笑:“徐庆年,你当真以为我身后之人就是邢天宗的宗主柯刑天?”

“难道你不知道邢天宗在数年前就已经投降于浩天阁了吗?”

年轻人一边说,一边看向身后的柯刑天,而此时在白清河身边的胡三海,却看到了这个变大了的年轻人身后不停地冒着黑色气体,于是眼神犀利的说道:“老徐,此人就是浩天阁的人,只不过咱们之前见到浩天阁的人都是头戴面具,身穿甲胄之人,而这个人的穿着却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更像是普通人。”

徐庆年听罢,认真端详了下,果然头顶,全身的周围都在渐渐散发着浩天阁的气息。

“还真的是浩天阁的败类,既然如此,我们这次前来邢天宗就是要铲除你们这些浩天阁在皇城的余孽,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年轻人听着徐庆年说话的口气,不屑的瞄了一眼:“柯刑天,你还真是个废物,当初归顺浩天阁的时候,说什么一招提线木偶就能制服书院的弟子,当时就说你是大言不惭,如今看来还真是一塌糊涂。”

“浩天阁从来不留无用之徒,你消失吧!”

本来以为可以相安无事的看着他们打架,没曾想自己却大祸临头的柯刑天听到年轻人的言辞,拔腿就想跑,却被年轻人一拳隔空打翻在地,一命呜呼。

徐庆年一瞧,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心中泛起嘀咕。这个年轻人虽然身上没有气海,但身为浩天阁的人,他们本身就不靠气海加持,隔空一拳就能把柯刑天击毙,此人修为境界没有那么简单。

随后,徐庆年再次用出攻击结界,想强行压制此人,可此人却用身上的三把飞刃轻而易举的将其打破。

徐庆年一惊,再用全身气海,举起双拳便打了过去,这一拳的威力就算夫子在的话,估计也会忌讳一二,可此人却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看的是胡三海目瞪口呆。

“老徐的这一拳如若跟我打,恐怕我早就败下阵来,这可是老徐的全力一击,气王境的修为,居然这个人躲都不躲!”

拳头打在年轻人的身上,却如同打在棉花上,徐庆年的力量顿时被卸去了一半。

而让他错愕的是,他刚要再打一拳,那年轻人突然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后,并面带微笑的嘲讽道:“太慢了!”

随后,一脚踹在了徐庆年的心窝处,徐庆年措手不及,没有任何防备,被踹翻在地捂着胸口,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

白清河看向照顾自己的胡三海:“胡先生,不用管我,快起帮徐庆年!”

胡三海点了点头,将玄天无量尺拿出,

并用双指在戒尺上摸索了一下,只见玄天无量尺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眨眼的功夫戒尺变成了一把长刀!长刀形状比较弯曲,看样子更像弯刀。

白清河纳闷的问道:“胡先生,你?你居然能启动戒尺的隐藏功法!”

胡三海来不及解释,上前就是一刀,此刀划过,产生千道浮影,而且每道影子都可以伤及他人,如同一刀劈下千刀来袭。

捂着胸口的徐庆年,全身瘫软根本用不上力,时隔这么多年,自从带着周天离家出走,这还是徐庆年第一次受到这么重的伤。

他勉强爬到大门旁依偎在门边看着胡三海用刀的模样笑道:“胡先生,你隐藏的实力倒是蛮多的,当初和少爷去千灵塔,怎么没见你用出这种功法!”

胡三海正在和年轻人拼杀,徐庆年却在一边讽刺的嘲笑,让他或多不少有些反感:“老徐,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几人估计今日就要命丧当场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说罢,又是一刀砍了过去。

年轻人一时间被他的刀法所迷惑,不知如何出手抵挡,刀刀都是千道浮影,让他根本无从下手,三把飞刃也根本不好使。

胡三海见状,心中略微安心了些,他没想到区区一把弯刀就能将其制服。随后又是几刀下去,胡三海越打越勇,根本没感觉到疲倦!

可这个年轻人躲来躲去,根本无从还手,累到不行的他紧皱眉头,面目狰狞,一躲再躲终究是个问题,就在胡三海侧身再一刀时,他不想躲了,于是用双掌拍向了自己的胸前,他原本高大结实的个头忽然之间变回了起初的孩童模样。

这让胡三海万万没有想到,怎么还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如同气球一般撒了气变小了!

他一刀挥去扑了空,踉跄了一步,就在这时,年轻人瞅准时机,单手扶在地上,又是一脚踹在了胡三海的咯吱窝上,这一脚虽然不是很重,但却直接将胡三海的胳膊踹骨折了。

胡三海单掌撑在地面之上,那把弯刀也变成了玄天无量尺的模样,他把尺子收回,满头是汗,已经打透了他的全身。

“老徐!你说得对!看来咱们几人都要死在这个年轻人手上了。”

徐庆年苦笑了下:“死又何妨,就是还没等把皇城的浩天阁余孽给揪出来,心有不甘罢了。”

年轻人慢慢走到他们两人的身边笑了笑:“呵呵,浩天阁的高手远不止于此,我只是可以伸缩自如的浩天阁暗探罢了,这种小把戏,居然能将你们二位打的这么惨,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胡三海一听他是暗探,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厉声问道:“怎么可能?暗探的面具是不能摘下来的,可你!”

年轻人阴冷的笑了笑:“都说了,我的功法是身体的自由伸缩,给人以误导,那你说我怎么穿戴面具,又怎么穿戴甲胄?”

“说了这么多,你们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也不丢人!浩天老祖能派我出来跟你们拼杀,也算是高看你们,希望在阴曹地府不要怪罪于我!”

说罢,就要一掌打向他们的天灵盖。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了一个人,步伐稳重而且浑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老徐,此人是?”

“且慢!”

这个人,眼神犀利且冰冷异常,盯着年轻人一眼不眨.....

第一百六十六章 殇帝 “是你?”

白清河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张嘴说了句。

“哼,气帝境的白清河,居然也会遭到如此重创,看来殇帝让我过来帮忙还真是高瞻远瞩。”

此人便是剑十一,门外的两个随从依旧跟在身后。

白清河听他如此嘲讽,有些相形见绌的埋下了头。

而此时徐庆年和胡三海命悬一线,被剑十一叫住,属实让这个年轻人丧气的很。

“你又是谁?怎么这么多人?浩天老祖只让我处理他们二人,其余的人都可以活,你若想活命赶紧离去,否则我心情不好把你也杀了可别怪我!”

年亲人根本不认得此人,或许剑十一常年在西涣,不曾回来过,回来也只是一直待在皇宫内,不曾露面,所以不认得也算正常。

剑十一吐了一口气说道:“前几日殇帝让白清河与徐庆年做宫殿护卫,我就一直纳闷,有我剑十一在,又有何害怕的。可今日一瞧,原来浩天阁的人还真的是如此嚣张,区区一个暗探就可以将气王境,气帝境的书院高手全部打伤,真是让人唑舌难忘!”

剑十一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门外招了招手,两个随从跟了上来,并把剑与剑鞘放在了剑十一的手中。

年轻人瞧他默默叨叨个没完没了,很是烦躁,上前就想教训一番,可谁知剑十一根本不以为然,用剑鞘直接打个年轻人措手不及,竟把年轻人的左臂大脱臼了。

剑十一笑了笑:“伸缩的功法我倒是听说过,只是这种功法太过邪性,以至于每次运用此功法都要休息上几日,才能再用!你现在这个样子又如何能打得过我?”

年轻人一惊,他没想到此人的境界和修为也如此之高,但他已经无法再变身,托着已经脱臼的胳膊怪里怪气的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阻挡浩天阁办事的,没有什么好下场!”

说罢,化作一团乌鸦不见了。

而空空荡荡的刑天宗内突然也变了样子,一片如同灰烬的场面,地面上也忽然呈现出不同的尸体有老有少,多达上百具。

瞬间腐烂的腥臭味传到了他们的鼻中。

徐庆年没想到,原本的邢天宗竟是这个样子,宗门内一个活口都没留,而刚刚的景象就是在诱骗他们入局,直到浩天阁的人走后,才逐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徐庆年不忍直视眼前的景象,捂着胸口缓慢站了起来。

这时天空却乌云密布下起大雨,大雨和地上的尸体交融在一起,味道愈发的难闻,令人作呕。

剑十一看了看徐庆年他们说道:“殇帝那边我还要做个交代,就此告辞!”

说罢就将手中的剑与剑鞘

分别交给了身后随从,转身走出了大门。

“慢!”

白清河的身体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如今虽然全身疼痛难忍,但还能忍耐。

他叫住了剑十一并继续问道:“既然你是殇帝派出来帮助我们的,那你可知道华北北如今怎样了?还有皇城内的浩天阁余孽可曾知晓?”

剑十一慢慢转过头,眼神变的异常冷清:“华北北是书院的叛徒,肯定是要交由书院夫子处理,但如今夫子出门未归,殇帝的意思是如果抓住华北北,就将他押金大牢盘问他是否还知道有关浩天阁其他的事情。”

“你们放心,华北北再如何也是你们书院的弟子,殇帝是不会动用酷刑的,不会让他受到皮肉之苦,至于夫子:如何处置,那是你们书院内部的事,与殇帝无关!”

“至于皇城的浩天阁欲孽,殇帝虽然不知,但依我看不在少数,既然邢天宗已经被屠杀殆尽,那么皇城内的其他宗门或许也不可避免。”

说罢,便扬长而去。

剩下徐庆年他们,伤的伤,晕的晕,互相看了几眼后,徐庆年和胡三海走到白清河的面前叹了口气:“现在咱们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再做什么,况且幕苍苍还在昏迷,还是先在皇城内找一家客栈歇歇吧,”

于是他们几人踉跄的走出胡同,刚走出来就把皇城的百姓给吓到了,互相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徐庆年摇着头叹气道:“自从回到书院,这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创,真是有辱书院威名!”

白清河看见徐庆年如此感慨,苦笑道:“这修气者的世界,又有什么事情可以猜测得到呢?高手比比皆是,更何况深不可测的浩天阁,他们到底有何目的咱们现在根本不知道。”

而与此同时在皇宫内,黄宗书一刻不停地将华北北带到了皇宫内。

护卫自始至终在黄宗书的背后隐隐跟随,看见黄宗书已经把事情办妥,高兴地不得了。

到了皇宫内,黄宗书将华北北带到了大殿的门前,并大声说道:“黄宗书拜见殇帝!”

殿外的守卫一见是黄宗书,纷纷吓的连头都不敢抬。

“黄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黄宗书眼睛虽小,但英气十足,如若第一眼望去,不管是谁都会心生畏惧:“殇帝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这个人就是书院的叛徒。”

“进来吧!”

这时,殿内传来殇帝的声音,黄宗书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入,行过礼之后,一把将华北北扔在了殇帝脚下。

殇帝眼睛微微眯起:“有劳黄宗书了,下去吧!还是老样子,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

黄宗书行礼

之后只是随便应了一句:“好,在下告退!”

黄宗书退下后,殇帝慢慢蹲身看了一眼双膝跪在地上的华北北,轻声问道:“书院夫子何曾亏待过你,为何出卖书院,出卖夫子?”

华北北使劲挣脱困在背后的绳子,不服气的抬头不屑的说道:“书院?夫子?哼!不就是你们殇国的棋子?我曾经跟夫子说过,以书院的能力完全可以自立,完全可以称霸整个修气者大陆,可夫子他却冥顽不灵,非说什么殇国,殇帝才是修气者的根本,书院作为殇国的最后一道防线,决不能做出任何对殇国不利的事情。”

“当时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却被夫子直接强行降了一境!而浩天阁却是以人为本,根本不在乎什么殇国,更不在乎你!他们更在乎的是自由,是对人性的向往!”

“与其为你们殇国卖命,不如为自己,为将来着想,当然要选择浩天阁了!”

华北北的一席话,让殇帝很是痛心,他坐在龙椅上,看着华北北气愤不已。

“修气者大陆如果没有殇国的庇佑,如何像现在这般平和?如若不是浩天阁从中作梗,又哪来那么多的杀戮?浩天阁的浩天老祖不过是为一己私欲,想要寡人的位置,更想得到这个天下,难道浩天老祖坐上这个位置,就能像你所说,每个人都会自由自在的为自己而活?难道真的像你所说,一切都是心之向往?”

“未免太过儿戏,这种狂妄之词,你身为书院排行前五的弟子居然也会信,真是为夫子感到不幸,更是为书院感到蒙羞!”

华北北显然不想听他教诲,一个错步站了起来,并冷冷笑道:“殇帝,我虽然被反捆,但我至少还是个气王境,你真的以为区区一个条绳子,就能阻碍我?”

殇帝看着他那得意的笑容,不免有些失望,他来到华北北身前不到一指的位置,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道:“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你想做什么,做便是。”

华北北目光一直盯着殇帝不放,突然一个转身,怀中的长鞭飞了出来,直接向殇帝的脸上抽去。

殇帝不慌不忙将长鞭握在手中,并一眼不眨的看着华北北:“都说华北北的神鞭刀割不碎,火烧不断,寡人倒是想瞧瞧。”

说罢,殇帝只是单纯的用两指稍微用力捏了一下,只见那神鞭啪的一声分成了两截,掉到了地上。

华北北看见散落在地上的长鞭,一脸的惊愕:“怎么?怎么可能?你!你到底什么境界!”

殇帝语重心长的说道:“夫子没跟你们说过?我是修气者大陆唯一一个万岁之人,更是突破境界的第一人,当初如若不是入书院得到夫子的传教,估计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书院十二小师妹 华北北没想到自己的长鞭居然就这么被毁,但他也没有太过伤心,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今自己的身份被曝光,早晚会发生比这还要惨的事情。

他低头不语看着断裂的长鞭苦笑道:“一个人的选择,往往是在他必须要做出决定的时刻做出的事情,我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更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后悔,相反是你,你身为修气者大陆的主宰,唯一突破年龄界限的人,却被这世间禁锢,难道你的内心深处就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惋惜?”

殇帝被这么一问,突然目光失神,坐在了身后的龙椅上,看见大殿上空空荡荡的景象,笑了笑:“寡人长寿与天齐,并不是为了什么自由,而是为了造福天下的百姓,一个朝代的迭代,一个朝代的沦丧,最大的受害者无非就是那些百姓,你说我心底有没有惋惜?”

“当然有,寡人唯一引以为耻的就是,当初让浩天老祖卷土重来,如若不是当时对付边陲小国的侵扰,何故至此?”

“当年白清河创立浩天阁,分明就是想与书院还有殇国并接,谁想到会出现这种事,书院之所以要处处与浩天阁为敌,一来是因为这是书院种下的果,就一定要让他们来把果给摘了。而你身为书院的弟子,深受夫子的喜爱和书院弟子们的爱戴,居然为了自己那愚蠢的想法而抛弃了自己的道德,还找这么多让人瞠目结舌的理由,真是让人懊悔,来人!”

殇帝说罢,叫来了大殿外的侍卫。

“殇帝!”

“把华北北给我叉出去,压入死牢,然后让廷尉府好生看管,如若任何人想去看望,必须先告知寡人,谁若是敢擅自放行,直接领死!”

随后,殇帝站起了身,瞥了一眼华北北说了嘴:“你好自为之吧,寡人不会动你,更不会再见你,如果夫子也是这个意思的话,那你就准备在天牢中度过此生吧!”

话音落下后,殇帝已经不见了,剩下华北北和两名守卫在大殿中,让他感觉万念俱灰,想起日后终身都会待在不见天日的天牢中,他又绝望又愤恨。

而此时的书院内,张慢慢没能打败胡三海而跟徐庆年入皇城走东楚寻找浩天阁的余孽,愤怒至极,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中,不肯出来,更不肯与师弟们交流。

这日,宋暖暖还是按照以往一样,来到习武场认真的操练着,突然一阵飘香进入到了她的鼻子中,这香气让宋暖暖一闻便知道是谁,她激动万分,把手中的戒尺放下后,向空中望去并大声问道:“是你吗?十二师妹?”

宋暖暖一袭粉色裙子仰头喊叫着,让徐步走来的古一看着有些奇怪。

“五师姐?你仰头作甚?昨日睡落枕了?”

这时古一吊坠闪耀了一下蓝色的光芒,古一惊讶万分:“吊坠蓝光?难道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正当古一自言自语的时候,从天空忽然降下来一个人,左手拿着玄天无量尺,又是拿着一个画花伞,香气逼人。

古一睁大眼睛一瞧:“你?十二小师妹回来了?”

此女子一身粉白色短裙,洁白的玉腿显得是那么白皙,甚至仔细看去都能看到大腿内血管的颜色。

脸蛋更是乖巧可爱,一对儿大眼睛甚至比白灵儿的眼睛还要大上些许。

她就是十二小师妹汪宁宁,她的绝技便是右手的花伞,而她身上的香气也是自己的手段之一,据说她散发出的香气对待自己人或者普通人是香气逼人的,可对待敌人或是对手,则是一种迷香,靠近

她不注意的话,眨眼间就会让其丧失理智,气海修为较低的更会当场暴毙而亡。

至此书院中的女弟子已经到齐,宋暖暖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小师妹,高兴地不得了,抓起汪宁宁的双手就开始不停地摇晃起来。

像是好多年未见的好姐妹,让旁边傻傻看着的古一有些尴尬。

“师,师妹!你,你怎么这么慢才回来?”

古一突然变得结巴起来,让汪宁宁不觉捂嘴笑了起来。

“哈哈,古师兄还真是蛮逗的,好久未见,刚见面就结结巴巴,难道是不欢迎我呀?”

古一听她这么说,突然不知该如何说起,一直摆弄着自己的吊坠。

“哎,不管他,咱们书院发生了很多事,你回来了我就好好跟你讲讲….”

“五师姐,不用讲了,该知道的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汪宁宁说罢,让宋暖暖一惊:“你都知道了?我只知道你在南炽为夫子办事,怎么书院和皇城的事情你都知晓?难道东楚的事情已经传到南炽了吗?”

宋暖暖的疑惑,让汪宁宁笑了笑。

“五师姐,当然不是,我又没有大师兄那个本事,更没有其他师兄那么有能力,怎会相隔万里得知这里的事情?”

“前几日我回返书院的路途中,遇到了夫子,是他把所有的事跟我讲的,并且让我在回去的路上要多加小心,所以我这么晚才回来。”

汪宁宁说罢,宋暖暖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那既然你已经知晓,你可有什么想法,或是夫子有何指示呢?”

“还有,夫子这次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跟你说了没?”

说到这,古一也想知道夫子的去向,也把头伸了过去。

汪宁宁看他们着急的样子轻声笑道并把自己的伞和戒尺收回怀中:“师姐,师哥,夫子的去去向哪能跟我说?但是看他应该是朝着南炽去了?难道夫子走的时候并没有跟你们说他的去向吗?”

“也对,夫子想干嘛从来不会对弟子说,除非事情很紧急,不然就算你去问,他也未必会告诉你!”

汪宁宁一边说,一边背着手一步步的走在习武场地砖的格子内,蹦蹦跳跳显得格外可爱。

“至于师姐问我如何看待,我只能说浩天阁的所作所为,杀我二师兄这个仇那是全书院的仇,让我看见浩天阁的人,我顶让他们灰飞烟灭!”

“而其他事情,夫子倒是特意交代了一件!”

汪宁宁突然停住脚步,双眼眨了眨将头转向宋暖暖:“师姐?那十三师弟的娘子可还在井中?”

汪宁宁这么一问,把宋暖暖问的一愣:“额,当然还在,怎么夫子还交代了此事?”

古一看她们相谈甚欢,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慢慢向后退去离开了。

汪宁宁点头说道:“嗯,夫子说幽幽姑娘是十三唯一的感情寄托,绝不能让幽幽出任何事,夫子还说等我回来之时,幽幽就是出井之日,我想应该让幽幽姑娘出来了!”

宋暖暖点了点头感慨的说道:“是啊,幽幽姑娘这一路走来痛苦折磨互相交替,真不知她是如何挺过来的,不过总算找到了最好的依靠,那就是十三师弟。”

“说起十三师弟,师妹是不是很想见见呢?”

汪宁宁听后笑眯眯的眼睛万成了月牙状:“那是自然,十三师弟没来时,我是书院的最后一名,并且当时夫子说过不再收徒,可没过几年,十三师

弟竟然意外的出现了,我好不容易有个师弟,当然想见见。”

宋暖暖笑嘻嘻的说道:“呵呵,跟我预测的差不多,走吧,咱们先去后山看看深井内的幽幽如何了,尽快让她出来!”

正当他们移步去后山的时候,王然然走了出来,还是老样子背后背着棋盘,手中盘着黑白棋子,抬头一瞧是汪宁宁,高兴的不得了。

“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全书院的团宠宁宁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汪宁宁看见是王然然,兴高采烈的来到他的面前:“自从来到书院,王师兄对我最好了,还有事没事教我下棋解闷,那我和师姐办完事,就来找你!看看你最近的棋艺如何?哈哈。”

王然然提到棋艺,相形见绌的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说,眼神更是无比的空洞。

汪宁宁看见他如此,疑惑的问了问身边的宋暖暖。

“师姐,他这是?”

宋暖暖摇了摇头:“这事说来话长,夫子只是告诉了你书院的大概事情,但他并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等把幽幽放出来再说。”

随后他们便疾步走向后山,汪宁宁途径潇湘水榭和无名水榭都没有半刻停留,因为在她心里,夫子所交代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完成。

到了后山的院子内,汪宁宁刚要上前去深井的井口处,却被宋暖暖拉了回来。

“别冲动,现在还不知道幽幽姑娘的身上是否还有浩天阁的气息,要小心些。”

宋暖暖格外小心地对汪宁宁说道,而这时从井内传出了声音:“宋姐姐!是你吗?已经好多日子没看见你了!”

宋暖暖一听便是幽幽的声音,微笑着回答着:“幽幽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了?是否还觉得痛苦?”

井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哦,我自我感觉应该没事了。宋姐姐是你又换香水了吗?为何今日的香气如此浓厚?”

宋暖暖刚要回答,汪宁宁抢先说了句:“是幽幽姑娘吧?我是书院的十二师妹,夫子让我回书院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从井中拉出来,你准备好了吗?”

汪宁宁的嗓音格外温柔,而且还有一些轻轻的娇嗔声。

幽幽听见自己要被放出去了,心里很激动,可转念一想又说道:“原来是书院的十二姐姐,很荣幸能听到你的声音,只是我现在不确定浩天阁的气息是否还在我的体内,如果夫子不在,我擅自出井,会不会带来麻烦?我不想周天哥哥因为我的事再次陷入苦恼和自责中。”

汪宁宁听罢,看了宋暖暖一眼:“师姐,这姑娘说话甚至比我还温柔,而且处处为十三师弟着想,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夫子也说了我回来就要把幽幽姑娘放出来,你觉得呢?”

宋暖暖向院子内的井口望去,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夫子都说了,咱们作为弟子的也不应该去怀疑,那就赶快把幽幽姑娘拉上来吧!”

于是汪宁宁和宋暖暖来到井口,向下望了望,一股酸臭的味道顿时进入了汪宁宁的鼻子中,呛了出来咳嗽了几声。

“师姐!这是什么味道?如此怪异….”

还没等送暖暖回答,井内的幽幽却说道:“不好意思,我在井内已经差不多十多日没有洗澡了,并且井内潮湿阴暗,可能是我身上的味道,还请见谅!”

汪宁宁一听连忙捂住了嘴巴,并冲着井内摇了摇手:“不不不,是我太矫情了,幽幽姑娘等着,我和师姐现在就把你拉上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来自女人之间争吵 说完,汪宁宁与宋暖暖合力将幽幽拉了上来。

“啊!”

叶幽幽出来后先抻了个懒腰,随后一身的酸臭味慢慢地弥散在周围,宋暖暖强忍着屏息的看着她,可汪宁宁却一直捂着鼻子,幽幽看见她们这样嬉笑道:“嘿嘿,难闻吧,我在这井下都已经习惯了。”

汪宁宁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看着她脸蛋,虽然井下的幻境很恶劣,但幽幽俊美的面庞还是挡不住,幽幽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用双手糊了一下脸,再一瞧双手全是黑色沉积的泥土。

幽幽闻了闻,一脸的嫌弃。

“两位小姐姐,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

宋暖暖看着她虽然在井中待了这么久,但性格依然没变,活泼可爱的样子着实让人喜爱。

汪宁宁捂着口鼻看了看宋暖暖笑了笑,随后他们三人便向后山住宿走去,在路上三人嘻嘻笑笑好不热闹。

而在她们嬉闹的过程中,白灵儿看见了她们,疾步走了过去。

叶幽幽当然认识白灵儿,即使很久未见,但生活在天堑镇那么久,长什么样子都已经记得和扎实。

“这是?这是白灵儿?那个被玄天宗唾弃的姑娘?”

叶幽幽对书院的情形不是很清楚,看见白灵儿出现在自己眼前很惊讶,而白灵儿看见她却一脸的茫然,虽然互相都认识,但初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还是头一次。

“不错,我就是那个白灵儿,只不过在天堑镇上故意隐瞒了自己一些事,如今谜题解开,很多事都已经不是你所想的样子了。”

“现在我也算是书院的一员,很高兴你能从井中出来。”

白灵儿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看着叶幽幽,伸出玉嫩洁白的手。

叶幽幽想了片刻,随后也伸出了手惭愧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刚刚言辞有些不对,还希望灵儿妹妹多多见谅啊!”

于是两人握了握手,白灵儿微微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似有些顽皮的说道:“书院这么大,如今可算有了这么多女孩子,再也不会觉得孤单了,嘻嘻。”

四个女孩子一见如故,欢声笑语一片,传到了另一个房间。

而此时在另一个房间内的夏书凝,却满脸的厌恶,自从上次自己被挟持,她的性格和所有状态都变了样。

她天天守在自己她娘的身边,寸步不离,希望她娘能尽快醒来,因为在她眼中,此时的书院和书院内的所有人都与她再无关联,夕云宫的覆灭,四大护法一个不剩,还有始春楼突然的背叛,导致她现在谁也信不过,更是对世间所有温存产生了仇恨。

不知是心里的扭曲,还是对一切事物的不可信,她现在的样子就算她娘恢复如初

,估计也不会再认得眼前的这个夏书凝到底是谁?

而白灵儿却一直惦记着她,他们四人走了几步后,她就问了嘴宋暖暖:“宋姐姐,你可知道夏姑娘如何了?上次被始春楼的那个家伙劫持到现在,我一直没看见过她的影子,她?”

宋暖暖听后,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

“是啊,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后,夏姑娘就一直没出过屋子,我有很多次去找她,可她不仅没有任何动静,而且还反锁房屋内,我也不知道如今她怎么样了?”

白灵儿向不远处那座屋子看了看:“那咱们不妨先去看看夏姑娘吧,在书院一共就五个女孩子,也不能冷落了夏姑娘!我想夏姑娘也特别希望出来散散心吧?”

白灵儿自从和白清河相认后,性情变得可爱很多,不但不像之前在天堑镇那么泼辣,反而变得更加善解人意些。

汪宁宁除了宋暖暖,其他女孩子一个不认识,但一时间多了这么多女孩子,她还是很高兴的。

于是跟着他们来到了夏书凝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谁!”

一声冷清而又肃杀的问候。

“夏姑娘,你怎么样了?我是白灵儿,还有….”

“你们来做什么?”

白灵儿刚想介绍一下身边的人,夏书凝一句话就把她噎了回去。

汪宁宁一听,有些不解,好心过来打个招呼,为何会如此待人,她的性格一直是书院内最差的,在书院的弟子中,就连张慢慢也不敢多说一句她的不是。

“她!他怎么这么说话?”

宋暖暖连忙轻声说道:“宁宁!你不要如此大惊小怪,夏姑娘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她现在这个脾气有情可原,不要斤斤计较,如今她的身边就只剩下她娘了,她娘又一直卧床不起,你说换做谁,心情会好?”

汪宁宁瞥了一眼眼前的房门撅嘴说道:“切,我还从小父母双亡呢,如果不是夫子在一个小河沟旁把我救起来,还不知道如今变成什么样子呢?起码身边还有个娘在,这有什么的?”

汪宁宁得理不饶人的自言自语,宋暖暖狠狠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宁宁!”

这时,房门内有了些许的动静,白灵儿他们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见夏书凝孱弱的身子把门打开后,看着面前的这几位女孩子冷笑道:“呵,还真是春光无限美好,你们几个女子找我到底什么事?想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友谊?还是炫耀你们的幸福?快了?”

“休要把你们的快了嫁接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是书院弟子,哼!”

夏书凝一脸的不屑,随后又推开门进了去,刚迈入大门内,汪宁宁听她的说辞,忍无可忍,厉

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这里是书院,每个人都与书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是至亲,你一个外人不要再这里耀武扬威,我们几人本来想过来看望看望你,好心的找你一起聊聊天,不是来看你给我们甩脸子的!”

汪宁宁果然直性子,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看见夏书凝如此没有礼貌,就想说几句。

宋暖暖连忙拽了拽她的手腕,让她不再说下去。

而夏书凝听见这几句话后,转身走出了房门,双眼紧盯着汪宁宁,并上下扫视了一圈。

冷冷笑道:“哼,区区一个气尊境的丫头,还如此张狂?真不知道书院的弟子,各个哪来的那么多优越感?难道就只是因为书院有夫子撑腰不成?”

夏书凝咄咄逼人的架势,显然引起了大家的不悦。

白灵儿双手摆了摆,让其他人靠后些,随后对夏书凝说道:“夏姑娘,这些人是我带来的,我想书院就这几个女孩子,彼此应该有个照应,可眼下看来,夏姑娘根本不用照应,或许是我想得多,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希望你娘能早日康复!”

说罢,白灵儿她们便转身向远处走去,可没走几步,夏书凝却大声嘀咕着:“哼,一群假慈悲之人,真不知道书院的弟子怎么都如此的假心假意,难道夫子教给你们的就是这些?”

汪宁宁停下脚步后,侧头看了看宋暖暖:“师姐,此人欺人太甚,如果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还真以为书院没人了。”

说罢,汪宁宁便气愤的甩出右手的花扇,走到夏书凝的身前笑了笑:“既然你想知道夫子除了教我们如何做人之外,还教了什么,那我就给你看看!”

夏书凝眯起眼睛,认真地看了看她:“哼,怎么?书院还学会仗势欺人了?你想让我跟你交手,我就要跟你交手吗?”

夏书凝一边说着呛人的话,一边翻着白眼,看的是汪宁宁恨不得一扇子打过去,将她那厌恶的脸划上一道口子。

白灵儿看见他们二人如果在这么僵持下去,肯定会出事,于是上前一步说道:“你们不要吵了,今天这些事都是我考虑不周,就不要为了这么点事伤了大家和气,日后还是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何必把事情闹的这么僵?”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这五个女孩子的吵架声,已经传到了张慢慢的房间内。

张慢慢实在不想管,可在这么下去真的是要把书院给吵散了,于是他疾步走出了房间,并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五个女孩子身边大声说了句。

“如果想吵架,请离开书院,莫要在这扫了书院其他弟子的兴致….”

说罢,张慢慢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五个女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争吵升级 张慢慢无奈的看着她们叹了口气说道:“都说女人多是非就多,之前在书院根本体会不到,而如今真是体会的淋漓尽致。”

“你们当中除了五师妹和十二师妹,其他人都属于书院的客人,按道理说,我是不会随意责难的,可也不能在后山的住宿前吵闹啊!”

“你们可知虽说女生宿舍在后山,但山下其他弟子宿舍挨着是很近的,你们不嫌害臊,我还怕你们歪了书院的正气,真是的。”

张慢慢不知哪来的火气,说了一大堆让宋暖暖甚是惊讶,可汪宁宁才回来,张慢慢非但没有欢迎她,反而见了就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番,生气的汪宁宁向前迈了一步厉声说道:“大师兄,我才回书院,你不欢迎也就算了,居然还当着外人的面数落书院自家的弟子,你还真是喜欢把胳膊肘往外拐!哼!”

汪宁宁的脾气在书院中,只要她在,无人敢称第一,张慢慢一瞧她那嘴脸,不经的头向回缩了缩。

“宁宁!这不是外人不外人的问题,白灵儿是白清河的女儿,叶幽幽是十三刚过们的新娘子,而这夏姑娘又是,又是之前与书院达成良好结盟的盟友,哪个不是书院最重要的人,但重要的人并不是亲人,你和五师妹那可是书院,可是夫子的亲人,难道你们不应该起到表率作用?”

张慢慢刚刚说的话,在夏书凝那里停顿了下,过来人都明白,就连刚回来的汪宁宁也瞬间明白了张慢慢的意思,可这又怎能忽悠得了一向敏感的夏书凝。

等张慢慢说完后,夏书凝晃动着身子,一股不予理会的姿态站在张慢慢的面前,挺胸平视与他,张慢慢当时离夏姑娘很近,那双峰差点碰到他的胸膛。

随后,张慢慢紧忙向后退了一小步说道:“夏姑娘,十二师妹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对,还请你原谅她,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性情顽劣了些,况且他比十三还要小一些,看在夏城主的面子上,还是请夏姑娘回屋吧!至于他们几个,我会好好教育的。”

夏书凝哼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教育?盟友?张慢慢,我不是书院的弟子,自然不会遵守书院的规矩,就不称呼您为大师兄了。”

“他们几位小娘子,出言不逊,并且要挟我,还要杀了我!这就叫教育?我娘现在病危躺在床上这么久,你们书院作为弟子的,又有谁来救过?”

“还说什么盟友,张慢慢你讲的话你自己估计也不相信吧?”

夏书凝的一席话,让张慢慢有些汗颜,随后眨了眨双眼对夏书凝试探的问道:“那请问,如何才能解决此事?难道此事一天不解决,你们二人就要成天打下去?这样会影响书院,更影响书院内弟子的团聚力!”

张慢慢很显然一切都是要以书院的角度出发,可就算夏书凝看出了猫腻,她也不想就此放过,于是打着哈欠说道:“既然刚刚那个叫汪宁宁的想要挑战我,那就让他继续挑战下去,只不过这一次,我想让你帮我搭建一个擂台,如果最终我和她在比试中,我侥幸赢了,那就请她离开书院,至少等我离开时再回来!你觉得这样如何?”

汪宁宁斜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夏书凝的全身笑了笑:“哼,区区一个气王境有什么可好横的。”

“好!既然你想挨打,我哪有不奉陪的道理,至于雷台,去书院的比武场自然见分晓。那里可是我们师兄弟经常切磋的位置,也是前几日万宗大会上用过的,在那比试在合适不过了。”

宋暖暖看了看汪宁宁的身后,用手捅咕了下她的咯吱窝:“宁宁,你这是要干什么?夏姑娘本来身上的气海就很低,你跟她打不是胜之不武吗?人家夏姑娘只是挑衅你

一下,你又何必当真?”

汪宁宁,双手环抱于胸前,随后小声说道:“这是她非要和我比的,就算她的修为很低,气海很平常,那也要尊重对手不是?除非她主动退出这场比武!”

汪宁宁的话让张慢慢也随之点了点头:“不错,夫子曾经说过,有人向你伸出手想挑战,作为书院的弟子,不仅要低调响应,也要低调的接受!”

“绝对不能让对方产生不适的想法,认为咱么书院天下无敌,无人可比。”

宋暖暖本来想拉着大师兄一起劝劝汪宁宁,可没曾想张慢慢却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宁宁那边,顿时让她哑口无言。

随后,张慢慢一跃而起,从后山之上跳了下去,并同时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通知余下的书院弟子,让他们共同围观这场比试,女子之间的较量,还算少见,让那些臭小子看看,身为女子比他们强的太多。”

说罢,宋暖暖向前对夏书凝说道:“宁宁虽然是书院的十二,但功夫并不在任何弟子之下,你真的不曾后悔?”

夏书凝对宋暖暖还是很和蔼的,因为在那些孤独无望的日子中,宋暖暖都会时不时去她房间说说话,可那也是转瞬即逝的。

“宋姐姐,我知道你照顾我的那些日子很认真,并没有拿我当一个外人,可那个汪宁宁处处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只是随便发了发牢骚,她就如此紧张过度,如果刚才我不是第一时间要跟她交手,摆出一副不怕她的样子,又怎能在日后相处?”

“你说是吧?宋姐姐。”

夏书凝的一番说辞,宋暖暖怎么听怎么有些不舒服,白灵儿转过头对叶幽幽轻声笑了笑,幽幽也似乎明白了些许,于是紧忙说道:“宋姐姐,我先去洗个澡,实在是太埋汰了。”

宋暖暖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嗯,去吧。”

白灵儿四处瞧了瞧,也没有什么可说得了,于是对夏书凝说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汪宁宁听的一清二楚,你真的以为你的说辞在比试的时候,会给你带来帮助吗?”

说罢,白灵儿纵身一跃也跳到了山下。

汪宁宁嘴角慢慢上扬对夏书凝说道:“夏姑娘,刚刚我说过的话,你可以把它们反过来听,或许听了会更有价值。”

至于你,笔试过后,就算你还想留在书院,估计也不可能了,到时候希望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汪宁宁已经跳了下去。

而此时后山宿舍前,就剩下夏书凝和宋暖暖二人。

宋暖暖用手微微指向前方不远的山峭:“夏姑娘,书院的高手参差不穷,你接下来的比试根本毫无胜算,除非你有十三那惊人的天赋,和他那些肯帮助他的神秘人,否则就算你成功躲过几个招式,就算你想打满全场,估计也是笑谈。”

夏书凝已经在房间门口与她们争执了很久,她回头看了看屋内,随后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夕云宫的本事,你们书院或许早就一清二楚,可我夏书凝真正的能力,或许在这个天下,都无人知晓。”

“到底如何,还是等张慢慢通知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将房屋们关了上。

宋暖暖摇头叹气默默自语:“真不知是过度的自信,还是在勉强,怎么会闹成这个局面?”

一边说着一边推而入。

“啊!谁啊”

一声尖叫,让宋暖暖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哦,是幽幽姑娘吧?你怎么洗澡不将房屋大门反锁的?”

叶幽幽一听,原来是宋姐姐,于是笑了笑:“呵呵,在井中待习惯了,有时候天空下雨,我就

会脱掉衣物来简单的冲一个天然的冷水澡,久而久之就忘记了之前在井外的生活。”

宋暖暖撇嘴笑道:“那倒没关系,在后山,除了女弟子住宿的地方,还有后院那口井,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而那些师兄师弟,经常来到后山的,无非就是王然然和那个张慢慢,其他人就算无趣也不会来这,具体是何缘由,他们只是说太远,太高懒得动,也不知是真实是假。

过了片刻,叶幽幽裹着一大片的毛毯走了出来,那浑身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头发,还有那大到无比的眼睛,就连宋暖暖看见都迷之沉醉。

“哇,十三师弟还真是有福气,有这么好看的小娘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叶幽幽听她这么夸自己,有些害羞的用双手捂在了脸上:“哪有!”

咚咚!

咚咚!有人没,我可进来了!

一句话差点把叶幽幽的魂给吓走,她什么也没穿,若是一个男子进来,这该如何是好。

但1宋暖暖一听便听出此人是谁了!

“王然然,你给我站在门外等着,女孩子的闺房怎能说进就进!”

原来在敲门的是王然然,显得很急促。

“宋师姐,为什么刚刚回来的十二师妹会和夏姑娘打起来?听大师兄说,还要在明日正午与比武场当众比试,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宋暖暖想了片刻,耳朵贴在门缝中问道:“王然然你一个喜欢下棋的人,怎么突然对八卦产生了兴趣!”

“你赶快离开我的住所,幽幽姑娘刚洗完澡要换衣服,你一个男子在门外成何体统!”

王然然一听,急忙拔腿就往身后跑,一边跑一边说:“明天习武场正午,千万不要来晚了!”

宋暖暖和叶幽幽面面相觑互相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尤其是深夜,在幽幽的眼中虽然美妙,但转瞬即逝。

在井中的那些日子里,井口大小的天空,让她每次向上望去,都愁怨满满,而如今终于可以从井中出来,好好看看这深邃的黑夜,可时间过的却如此之快。

“嗯?幽幽,你是一夜未眠吗?为何在窗帘发呆?”

宋暖暖抻了个懒腰,随后起床来到幽幽的床边。

“呵呵,没事,只是第一天从井中出来,看见这美丽天空,久久不想错过而已罢了。”

宋暖暖笑了笑:“这有什么的,日后等十三回来,让他带你出去,到处逛逛,虽然我也出去过,但还是在少数,听其他弟子们说过,在南炽大陆还有西涣之地,都有不错的风景。”

宋暖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衣物。

过了一会儿,她急忙来到幽幽的身前:“距离正午不远了,你昨日刚刚洗完澡,就不要穿那些衣物了,这些都是我穿过的,若要是不嫌弃,你先凑合穿着,总比那些在井中穿过的衣服好些。”

叶幽幽接过衣服,满心欢喜的试了起来。

而在习武场,所有剩下的弟子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聚集在一起。

在习武场擂台上面站着的分别是汪宁宁和夏书凝二人,王然然看她们两个人似乎都在怒视于对方,心中有些不理解的说道:“这两人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为何要打呢?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古一低头看了看吊坠,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双肩耸了耸:“往往高手对决,两股气海互相对冲,我的吊坠会不停闪烁,而如今却纹丝不动,看来真的如你所说,这比试或许真的不在同一水平上,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第一百七十章 赤红明枪 这时宋暖暖和叶幽幽也赶了过来。

白灵儿在人群中招了招手,叶幽幽一眼便看到了白灵儿,拽着宋暖暖就向人群中跑去。

宋暖暖经过擂台上的汪宁宁时跑了个媚眼视作加油鼓气,汪宁宁伸了伸舌头,似乎对这场比试毫不关心。

而习武场内,所有人看见叶幽幽后却大吃一惊,没想到叶幽幽收拾后居然这么偏亮,他在人群中站着,仿佛所有的余晖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没想到十三居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婆娘,还真是让人羡慕。”古一在一旁啰嗦半天,王然然却一直盼着手中黑白棋子。

“汪宁宁虽说胜算很大,但是看那个夏姑娘似乎也憋着一股劲,胜负还真不好说。”

王然然嘀咕着,古一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扫兴,你脑子里除了棋局就是修为功法境界,还能不能有点其他的?”

“再说,明眼人都看出汪师妹的境界,你再看看那个夏姑娘,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有什么好看的,半柱!香时间不到,定会被打败!”

随着书院弟子们的议论纷纷,张慢慢缓缓来到擂台之上,看了一眼擂台之下的弟子说道:“夫子不在,白前辈和徐前辈也不在,这书院便交由我暂时管理,而这两位姑娘因为在书院内产生了矛盾,按照夫子的规矩,有人挑战就应该低调接受,今日就让大家伙作为见证,让她们互相打一场,不论胜败,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话音刚落,擂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古一看了看身后的外门弟子又看了看王然然:“我说这书院的外门弟子千年不见一眼,怎么今日聚集这么多?”

王然然瞅了瞅,一大早上就看到这些外门弟子了,只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奇的。

这外门弟子之前从未出现在大家视野中,实则早已存在数百年,书院除了十三个弟子外,还有安插各处的外门弟子,只是他们还不够资格修炼夫子的功法,但按照书院的规定,外门弟子也属于书院弟子,只是境界修为低了些,但依然能受到书院夫子的庇护。

书院外门弟子一共十几人,与书院十三名弟子相辅相成,至于他们互相见面几许,不曾得知。

王然然笑了笑:“夏书凝是夕云宫的公主,汪宁宁时书院的十二师妹,夕云宫内之前就有很多书院的外门弟子,如今被浩天阁覆灭,当然会凑到书院里,而其他外门弟子赶过来

,应该就是想一饱十二师妹的眼福罢了。”

古一听王然然的解释挠了挠头:“可当初十三夺取万宗第一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书院的外门弟子?”

此时宋暖暖轻声附耳说道:“古一,你动动你的脑袋,万宗比武,是书院组织的,虽然夫子没有明说,但暗地保护维持秩序的不都是书院的外门弟子?”

“虽然那日还是让浩天阁得了空,但书院的外门弟子那日足足抵挡了浩天阁百十号人,这些你都知道吗?”

宋暖暖嫌弃的说着,古一一头雾水。

他们正在聊着天,突然擂台上汪宁宁拿出了花伞,并催动气海想一招制敌,一举将夏书凝打败。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夏书凝轻松躲过,随后掏出身后一柄短剑,绕过身体随手挽了个剑花,用力一勾,居然险些将汪宁宁手上的伞挑了去。

引起擂台下一片惊呼,书院的外门弟子们各个都睁大眼睛,生怕会错过些什么,更有的还在起哄,说什么汪宁宁在故意谦让。

听得古一甚是聒噪。

“喂喂!你们这些书院的外门弟子,不懂就不要瞎嚷嚷,安心看,起什么哄!”

叶幽幽看了一圈,并不感兴趣,她揪了一下身边宋暖暖的衣服:“宋姐姐,你说周天哥哥去了西涣之地,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在这人生地不熟,好些不方便。”

宋暖暖看叶幽幽的样子笑了笑:“幽幽妹妹没事的,你既然是十三师弟的新娘,那就是书院的弟子,没事的时候可以跟师兄弟们一起练练功法。”

叶幽幽撅着嘴无聊的点着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没想到你的剑法倒是很厉害,居然能躲过我的花伞,是我大意了。”

汪宁宁眼神变得暗沉起来,身体也逐渐放低,她此刻很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子应该不止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而夏书凝听完她讲的话,丝毫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眼神犀利的紧盯汪宁宁不放。

紧接着,汪宁宁将手中花伞抛向空中,只见那把花伞不停地旋转,一眨眼的功夫,那把花伞居然变大数倍,足足可以把三个人罩在其中,而且伞沿纷纷伸出数把倒刺。

花伞径直地朝着夏书凝转去,途径的地方,被掀起一片风浪。

夏书凝瞳孔逐渐放大,屏住呼吸,把剑放在胸前正中心,随后转了一圈,

竟出现了一个金黄色光圈。

王然然看到这和古一异口同声的喊道:“这是?防御结界!”

张慢慢也认了出来,倒吸一口凉气默默自语:“这丫头什么时候偷学了结界?但依照她的修为和境界,是可以自己参悟结界的,可?”

他不相信一个境界如此低微的修气者,居然可以自己参悟结界的功法。

他瞪大眼睛看着。

汪宁宁也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所措,修气者都知道,这个防御结界,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修为境界支撑,根本无法破除。

如果夏书凝一直用防御结界挡在身前,别说是自己,就连张慢慢上台一起打,到最后估计也会精疲力竭。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时,夏书凝瞅准时机,散去防御结界,一剑刺了过去。

短剑的速度极快,让人措手不及。

台下的宋暖暖和叶幽幽一瞧势头不对马上大声喊道:“小心!”

汪宁宁一个急转身,短剑的剑锋擦着她的腰间划过,险些被刺中的汪宁宁心中一沉,本想只是切磋比试,没想到这个夏书凝居然下死手。

“既然你这么想把我杀了,那我也没什么好保留的。”汪宁宁把花伞收回,随后从腰间掏出玄天无量尺,并用左手的两根手指顺势抹了一下戒尺的尺锋。

随即不知念叨着什么,那把戒尺突然变成一把红色长枪。

张慢慢看见这,不知不觉的笑出了声:“呵呵,臭丫头,你早该用出赤红明枪了!”

宋暖暖也突然松了口气:“宁宁终于用这个功法了,放心吧此局已定,除非她夏书凝一直用防御结界,或是突然用出攻击结界,不然宁宁的赤红明枪就算张慢慢和王然然联手也打不过!”

可正当宋暖暖说话的同时,夏书凝再次施展了防御结界,并且她的脸色愈发的暗沉,像中毒一样。

张慢慢惊呼:“宁宁,快用赤红明枪攻击她防御结界!夏书凝的防御结界根本还不成熟,她也无法完全驾驭!”

汪宁宁听后,将全身气海加持到了手中赤红明枪的枪头之上,然后大声喊道:“赤红一影过,明抢不得防!”

随着刺耳的叫喊声,只见那把赤红明枪已经穿透了夏书凝身前的防御结界,并直接刺伤了她的肩膀。

夏书凝踉跄了几步,坐在了地上,似乎忘却了伤口的疼痛…..

第一百七十一章 坐不住的叶幽幽 这一番操作之下让台下所有外门弟子都惊叹不已,但对于王然然他们来说,这只是汪宁宁的常规操作,假如她的花伞是她独门功法,那么赤红明枪则是她隐秘的绝技。

汪宁宁手拿赤红明枪站在夏书凝的身边,看着她的肩膀在不停地向外涌血,表情突然变了些许,缓缓蹲下身说道:“夏姑娘,本来咱们之间大可不必如此,你没事吧?”

夏书凝早已忘却了疼痛,心中的愤恨已经渐渐侵蚀了她的全部身心。她转过头,看了汪宁宁一眼不屑的说道:“技不如人本该如此,没什么可安慰的,即使你不把打败我,受伤的也会是你,既然结果都是如此,又何必假惺惺的关心?”

汪宁宁听她如此说,起身叹了口气:“都说夕云宫的剑法超绝,你的修为虽然很低,境界很低,但剑法用的的确出神入化,如果你的修为境界再高一些,你的防御结界我是破不了的。”

说罢,便将赤红明枪变了回去,手拿花伞慢慢走下了擂台。

张慢慢对于刚刚的比试,惊叹不已,不是因为汪宁宁的赤红明枪,而是因为夏书凝的防御结界,尽管她最终还是败了,但也可称得上虽败犹荣。

他慢慢走到夏书凝的身边,想用手把她扶起来,可夏书凝却不予理睬,只是单手扶着受伤的肩膀,勉强硬撑着站了起来。

她看了看张慢慢,又转身看了看擂台之下的人,笑了笑:“我娘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醒了,劳烦你们书院照顾一二,既然我已经败给了汪姑娘,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书院让你们看着来气了。”

“既然是这样,大家从此不再相见!”

说罢,径直的向书院的大门跑去。

宋暖暖想去拦住她,白灵儿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并摇了摇头:“宋姐姐,让她去吧,她现在内心悲愤不已,就算你现在把她拦住,也于事无补,或许让她出去静静,过些时日没准就回来了。”

宋暖暖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往日的书院是多么….”

她刚说一半,身边的叶幽幽说道:“你们书院太像之前我在的玄天宗了,之前一切都很融洽,可不知为何,这融洽却越走越远,又不知道为何起初的人心也变得捉摸不透。”

叶幽幽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玄天宗的种种,心中那份隐隐的痛恨也慢慢让她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这些都是浩天阁做的,浩天阁一日不除,这修气者大陆就一刻不得安宁。”

宋暖暖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起了之前不好的岁月,于是紧紧搂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幽幽,不要想太多,尽管书院现在这样,但依旧是夫子说的算,依旧是殇国所庇佑之地,浩天阁再怎么强横,他们也不敢对书院怎样,你就安心在书院休息,十三做完事也会很快回来的。”

宋暖暖提起十三,叶幽幽的眼神突然又变的温存了起来。

“周天哥哥?”

张慢慢在擂台上摆了摆手大声说道:“大家都散了,都散了,书院的外门弟子们,你们如若想待在书院就安心待着,书院本来就是你们的家,如若自身还有夫子所派的任务,那就各自散去。”

张慢慢说罢,只见外门弟子呼啦的一声全部向书院的大门走去,一个没停下。

宋暖暖纳闷的看着身后的外门弟子,有些疑惑的抓住了一人的胳膊。

“这位小兄弟,书院的外门弟子在外狠辛苦,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们都是第一个为书院,为殇国出力的人,为何不在书院内休息,难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这位小兄弟看着其他外门弟子走远后,轻轻地把宋暖暖的手松开,随后轻声说道:“所谓书院外门弟子,其实就是我们自己本身还有自己的家族和宗门,不能百分百放弃自己原有的一切,来投拜在书院门下,所以我们只有在书院有难,或者书院需要我们时,才会出现,这也是夫子定下的规矩,如果我们外门弟子住在书院内,不但会被家族宗门所嘲笑,还会被浩天阁的人从中作梗利用一二,多方面考虑,除非我们想放弃家族或是放弃本身宗门,如若不是如此,我们是不会入住书院的。”

说罢,他便急匆匆的向前跑去。

小兄弟的话说完后,王然然看着宋暖暖说道:“这些事,夫子在之前都说过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还特意去问,看看人家被问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宋暖暖看着王然然那得意的样子瞥了一嘴:“切,书院的弟子哪像你一样,一年365天,天天钻研棋局和夫子诉说的话,我们也有自己的内心世界,不像你,活得像个木偶,哼!”

说罢,转身离开了。

王然然傻笑了下:“哎,钻研修为和夫子说过的话,有什么不对,这天下只有夫子一人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又只有书院才能达到万宗之首,在书院如若不钻研夫子行为和说辞,不钻研功法修为,又还能做些什么?”

古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可不要再说话了,夫子和其他前辈都走了,我可不想终日听你教育,听得让人反感至极,你想说教,自己接着在这继续研究去吧!”

随后,古一也离开了习武场。

叶幽幽和宋暖暖回到屋子后,幽幽突然有个想法,看见宋暖暖在缝制衣服,于是轻声问道:“宋姐姐,你看我身为周天哥哥的妻子,现在周天哥哥不在,我是不是应该为他,为书院做点什么?”

宋暖暖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眼睛又瞪得那么大,笑了笑:“你既然知道你是十三的妻子,那就是我们书院的亲人,你如今刚刚从井中出来,受了不少罪,就先休息几日再说其他,本来今日不想让你参加的,如若受了风寒得了什么病,十三回来我们作为他的师兄师姐又如何交代?”

“我知道你不想在书院白吃白住,但你是书院的亲人,这没什么的,就算夫子在场也会像我这么说的。”

叶幽幽还没等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被宋暖暖一堆言辞给堵住了,她无奈的说道:“宋姐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如今北陌天堑镇的玄天宗分崩离析,但或许还有一些残余,不妨让他们来为书院把守如何?”

叶幽幽说完后,宋暖暖想了片刻歪头问道:“让北陌残余玄天宗的人来为书院把守?首先不说他们想不想,其次如今十三就是去西涣处理玄天宗的事情,你又如何保证这些玄天宗所剩下的人到底是不是浩天阁的奸细呢?”

宋暖暖这么一说,差点把幽幽绕迷糊了,她想了很久总算把事情理清。

“宋姐姐,周天哥哥是解决西涣之地

冒充或是已经背叛的玄天宗残余势力,但北陌上应该还有很多玄天宗的人,还有很多像周天哥哥一样的人,难道玄天宗的覆灭,让他们也跟着一起覆灭吗?”

“我是个女子,但也是玄天宗的人,即使我们叶家是首先背叛玄天宗的家族,但玄天宗上上下下所做之事都是出自于北陌大陆的内部,我想我应该回去一趟,父母的死,一度让我心如死灰,这才让浩天阁的人来回利用,如今我已经被夫子救赎,我不论如何也要回去给我的父母上柱香,然后再看看那些玄天宗所剩还有几人,我好把他们带回来!”

叶幽幽不管说什么,宋暖暖就是不同意,还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幽幽,一切还是等夫子回来,等十三回来再说吧!即使你说的都对,也不在于这一时片刻。”

而叶幽幽尽管很想念周天哥哥,但她今日看见汪宁宁和夏书凝之间的比试,让她想了很多,决不能在书院什么也不做,或许时间久了真的和夏书凝一般该怎么办?

于是她一边假装答应了宋暖暖不再提及这些事,一边说道:“宋姐姐,汪宁宁刚和夏姑娘比试完,咱们还没去看看她,我出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宋暖暖没想多余的,拿着手中针线笑道:“去吧,我也正有此意去找她,你看我现在缝制的衣服就是为她准备的,汪宁宁这个丫头,虽然功夫修为都很高,但毕竟还是个孩子,甚至比十三还要小些,生活日常还是要靠我这个做姐姐的帮忙。”

“你先去吧,等会我就跟过去!”

叶幽幽听罢,急忙走出了房间,可她却不是去找汪宁宁,而是从后山径直奔向山下张慢慢的房间。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

可许久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如果再耽搁时辰,宋暖暖去找汪宁宁,自己就露馅了。

她又急忙敲了几声。

还是没动静,叶幽幽耷拉着脑袋刚要失望的离开,就看见张慢慢向这边走来。

“幽幽姑娘?你这是?”

原来张慢慢才跟王然然下完棋回来,看见叶幽幽在自己的门前很是好奇。

幽幽看见张慢慢回来,急忙上前看了看四周。

“一时不知怎么称呼你,就叫你慢慢师兄吧,我有一事想跟你商量下。”

张慢慢被叶幽幽的举动弄个措手不及,纳闷的看着她心里想着,这幽幽姑娘刚刚从井内出来,身体应该还没有恢复彻底,能有什么事跟自己商量的。

于是侧着头问道:“有什么事?进屋说!”

幽幽紧忙摆了摆手:“来不及了……”

她连忙把刚才在宋暖暖房中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张慢慢听后感觉她的想法是不错的,但毕竟她刚从井中恢复出来,决不能让她去冒险。

于是他想了片刻回应道:“这件事幽幽姑娘想的很周全,但决不能让你去,我可以派人去北陌查一查玄天宗剩下的弟子或是长老是否还在,再问问他们的想法,如果真的可以为书院所用,再好不过。”

叶幽幽听见张慢慢跟宋暖暖说的话一模一样,,就是不让自己出去,很生气。

刚要继续说,汪宁宁却突然出现在张慢慢的门前。

“哎?这不是幽幽姑娘?怎么?你找大师兄也有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夏书凝的身世(一) 叶幽幽一见是汪宁宁,松了口气:“哦,我是要去找你的,宋姐姐在房间里给你缝制衣裳呢,我寻思过来看看你,这不是才比试完,看看你是否需要帮忙。”

“但看你不在房间内,所以就来慢慢师兄这里瞧瞧。”

汪宁宁听见她这么说,满心欢喜的笑道:“多谢幽幽姑娘的关心,我还好,就是有些伤到手腕,夏姑娘的防御结界刚刚如若不是自己走运冲破,那么大的力度,估计我的胳膊早就废掉了,这不?想找大师兄商讨下为何夏姑娘的境界那么低,都可以学会防御结界。”

张慢慢看她们相谈甚欢,自己却插不上嘴,刚要转身听到汪宁宁说起结界之事,皱了皱眉,表情严肃的说着:“关于这个结界我也很纳闷,按照道理夏姑娘的确是修气者,而作为修气者,不论什么结界都可自行修炼,但结界需要通过自身气海运作而成,如果境界不高,气海储蓄不足,运作失败很有可能被结界所反噬。”

“这种先例有的是,很多气尊乃至气王境界的高手想学成结界之法,都会耗上数十年,没想到这个夏姑娘这么年轻,居然就掌握了防御结界,虽然她的防御结界很羸弱,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赤红明枪是玄天无量尺所变幻,估计刚才那场较量,你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张慢慢一字一句说的都很清楚明白,汪宁宁也是由感而发:“的确,所以我来找大师兄你,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夫子让我去南炽大陆办事的时候,我曾经听过南炽的一些宗门说过这类事情,好像是说浩天阁的人可以反其道而行,就算刚刚冲破气海,魄之气一境的修气者,都可以学会结界之法,对于浩天阁的人来说,这结界之法再简单不过。”

汪宁宁说罢,张慢慢大笑道:“这万万不可能,结界之法是修气者能学的,他们浩天阁根本不是修气者,哪来的‘简单不过’四个字?应该是浩天阁的人在自吹自擂罢了,不用管那些谣言。”

张慢慢是断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刚要继续说下去,只见宋暖暖怀中抱着几件衣服跑了过来。

“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了,宁宁你刚刚比试过,为何不在房间呆着?来大师兄这做什么?”

汪宁宁和幽幽看见是宋暖暖,便开始了女孩子家的聊天内容。

张慢慢听了几耳朵,感觉索然无味,于是便打开自己的房间大门走了进去。

“走吧,看看这几件衣裳合不合身?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有多无趣,连女红的活我都差不多快忘记了。”

汪宁宁高兴地咧嘴笑道:“幽幽姑娘,你可不知道宋姐姐可是女红好手,书院一共三个女弟子,平时的衣服都是宋姐姐缝制呢,走吧!”

于是她们几人便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张慢慢的屋前,向书院后山走去。

而此时的叶幽幽心底却很不高兴,被宋暖暖劝阻,现在又被张慢慢劝阻,看来她想出书院去北陌算是没戏了。

而与此同时一气之下跑出书院的夏书凝来到书院山下后,在山底来回踱步却迟迟不再往前走,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她坐在书院山下一片阴凉处,默默等着,从身后抽出短剑在午后阳光的映射下凄冷的寒光来回闪烁。

“没想到放着这么好的书院不待,你还真出来了?”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忽然传进了夏书凝的耳中。

夏书凝抬头一瞧笑了笑,那笑容在她瓷白的脸颊上显得是那么不和谐。

“你的办法还算可以,但防御结界的威力还是不够大,但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了你,不管最后如何,我也会信守承诺。”

说罢,夏书凝拿着短剑向那个人走去。

“夏公主真心情愿的跟我走?可别忘了,你们夕云宫的覆灭,加上你娘和你的四大护法都是我们所害的,这么跟我走,别说我不会信,浩天老祖断然也不会相信。”

原来此人就是浩天阁的暗探,夏书凝在这等着的人就是此人。

夏书凝冷冷说道:“你说的虽然不假,但如果书院能保护夕云宫,能保护四大护法,也不会发生如今这个局面,我和我娘因为你们浩天阁而落荒跑到书院求助,如若不是夫子在,书院的这些人根本不会管我们死活,而夫子现在已经远去不知在何处,书院的这些弟子对我处处排挤,还在当众之下与我切磋比试,羞辱与我,我还有什么必要再待下去!”

暗探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夏书凝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呵呵,如若不是浩天老祖执意如此,也不会让我过来接你,既然他相信你,我说多也无用。”

“你就如此跟我走?”

夏书凝眼神黯然失色,手脚冰凉而且还在颤抖,似乎在害怕又似乎在紧张。

“我娘现在还在书院内,他们书院的弟子再怎么不是,也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其他的我身无一物,跟你走便是。”

暗探一听她娘在书院内,神色突变,侧头对夏书凝说道:“夏公主,浩天老祖说过很多遍,是让你和你娘一起走,你现在将你娘放在书院,可是对我们浩天老祖不信任?”

“再说,浩天老祖的话说一不二,说带上你娘就不能反悔,难道夏公主还有什么退路?把你娘放在书院,是想以后还能回书院不成?又或是投靠我们是假,从中作梗才是真?”

夏书凝听后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我娘现在重病不起,自从夕云宫被你们覆

灭之后,我娘受伤来到书院,就一直没有醒来过?你让我如何?我这么急着出来,是因为比试失败,借此为由跑了出来,如果再带上我娘?书院的弟子又不是傻子!”

正当他们争吵时,王然然居然出现在夏书凝的身后。

“夏姑娘,原来你在这!”

只见王然然背着棋盘,手里盘着黑白棋子,下山本想去皇城街市上寻上几本棋谱,却没曾想看见了夏书凝。

夏书凝转头一瞧惊慌失措的应了句:“哦,哦,是,我这刚要走!”

回头再一看,那个暗探突然消失不见了,这才松口气。

王然然不知她为什么走,上前想安慰几句:“夏姑娘,成败对于修气者来说是正常现象,更何况你对付的可是书院的弟子,她的修为和境界都是你的数倍,你的表现已经让大家很吃惊了,包括大师兄张慢慢,对你的防御结界更是夸赞有佳。”

“你又何必出…..”

王然然说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黑色气体漂浮在他的上空。

“浩天阁的人?夏姑娘小心!”

只见王然然侧步一把将夏书凝护在了身后,随后黑色气体变成一群乌鸦状,最后呈现出一个人的姿态。

“哼,如果张慢慢在我浩天阁,充其量也就算个九流角色,在你们书院却成了香饽饽。”

“防御结界,攻击结界,断层结界,我们浩天阁每个人都会,而你们书院的夫子却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气海充沛才能修炼,无非就是不想传授你们,你们还如此效忠于他,真是让人可笑,让人觉得可悲!”

暗探嘲讽的说了一通,让王然然听的非常愤怒。

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两枚黑白棋子扔了过去。

只见那两枚棋子突然变成人的浮影,一黑一白向暗探身前冲去。

暗探阴冷一笑,不废吹灰之力,随意用袖子一甩,两个浮影没等到身边就消失不见了。

王然然吃惊的看着他,嘴中自言自语:“没想到如今的暗探都有这等本事。”

“你的棋局在我眼中根本就是初学者的剂量,让你看看什么叫局中局!”

说罢,暗探将身后披风脱掉,随后双掌用力向前一推,一股黑色气体悬浮于披风之上。

那披风突然变成一个棋盘模样。

王然然见状表情变的十分诧异。

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暗探将腰间的三把飞刃朝着披风飞了过去,瞬间三道浮影出现在披风之下。

“看见了?都是下棋之人,这棋局可能破!”

王然然的瞳孔突然放大数倍,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这是….”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夏书凝的身世(二) “这是烂柯图?不畏山蹊险,来参国手仙。两贤岂相厄,一著竟谁先。苔滑经微雨,松声应瀑泉。楸枰才半局,柯烂已多年!”

王然然不经意间念起了诗,瞳孔不断收缩:“此局!我破不了,哪怕是我师弟估计也无从下手。”

他的双肩渐渐垂下,一脸雾水的看着面前的那件悬浮于空中的披风,相形见绌的说道:“没想到浩天阁内,也有下棋高手,而且这等棋局入局则死,别说我无法破,就算可以破估计也要自损八百。”

“你究竟想怎样?到底来我书院山下做什么!”

王然然虽然破不了局,但对书院的守护依然铭记于心,他是不可能让此人得逞的。

暗探看着他身后的夏书凝笑了笑:“我对你们书院毫无兴趣,只是你身后的女子我要带走,而且据我所知她的娘亲也在书院内,还请你把她娘也带过来,那我便不会去书院叨扰了。”

暗探说话的语气倒是很祥和,并不像之前遇到的暗探那般蛮横无理,但这种要求又怎能答应,王然然将背后的棋盘缓慢拿在手中,随后轻声说道:“夏姑娘,此人是不是和你有仇,放心有我在,即使打不过他也能帮你拖住一时片刻,你现在就跑,向山上跑,到了书院自然就安全了!”

王然然完全不知此时的夏书凝早已决定和此人一走了之,听了王然然的话后,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并非常严肃的对他说道:“王然然是吧?我从书院跑出来,下山就是一直在等此人,你可以回去了,最好也让我带上我的娘,我走后我娘在书院也不是长久之计,望成全!”

王然然听后,整个人呆若木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一下,随后对夏书凝说道:“夏姑娘,你可知他什么人?他可是浩天阁的暗探,你娘的昏迷,还有夕云宫的覆灭,四大护法的牺牲,都是他们做的,你告诉我你现在要跟他走?莫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要挟之事,你放心,你大胆说出来,在书院山下即使他想惩恶,他也不敢。”

“这可是书院山下,皇城之内,整个殇国还有殇帝都会为你做主!”

暗探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里是书院的山下,并且是殇国殇帝的庇护范围之内,我的确不敢大动干戈,但如果夏公主一心想跟我走,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相反是你们书院强行留住人家。”

他们说了这么多,夏书凝始终没说一句。

王然然再次问道:“夏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句话啊,要不然你就先回书院,以后的事情以后说!”

三人僵持不下,而王然然天生的木讷,根本看不出现在的局面,还在一心护着身后的夏书凝。

暗探看他甚是烦人,于是上前一步,展开架势想把王然然解决了再说。

而此时的夏书凝看出了他的意思,连忙上前双臂张开挡在王然然的身前:“他是个好人,平日对我也不算刻薄,没必要打动干戈,让他走便是。”

“再说,你答应过我,我跟你们走,你们是不会伤害书院弟子一分一毫的。”

夏书凝一边说,一边向后退,逼着王然然也后退了数步,但王然然依旧是不明白:“夏姑娘,你到底为何这么做?难道浩天阁真的向你抛出了橄榄枝?你还答应了?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夕云宫的人,你可是修气者,怎能投靠他们浩天阁?他们浩天阁丧尽天良,什么恶事都肯做,为了一己私利,做任何卑鄙下流之事都不眨眼,难道你真的想跟他走吗?”

暗探一听他满嘴在说浩天阁的不是,也有些气愤,又上前一步,紧盯夏书凝的双眼看去:“夏公主,如果你再犹豫不决,我可真要动手了!”

“浩天老祖向来是个性子急的人,如若像你这般,我早就....!”

暗探气急败坏的说着,没等说完,王然然抢先笑道:“哼!浩天老祖?他老人家居然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何不露面,一直让你们浩天阁暗探还有临坐出来惹是生非。”

“难道浩天老祖真的像民间相传那样?根本不会任何功法,修为也极其的低,才会让你们这些败类出来滋事?真是笑话!”

王然然一嘴一个浩天老祖多么无能,让暗探听后甚是愤怒,他管不了那么多,双拳坚实有力的打了出去。

王然然一惊,连忙用棋盘挡在胸前,可还是无法抵挡这双拳的威力。

他的棋盘这么多年,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遇到多么强大的对手,都能化解,可刚刚那一下,居然把棋盘震碎,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还未等出手,就已经结束的局面,让王然然深恶痛绝,他看着散落一地的棋盘碎渣,全身颤抖不止,紧紧握着手中黑白棋子,再一次奋力挥去。

只见这次,那黑白人形浮影再次出现,而这次出现则是六道影子。

刚刚暗探随便一个挥袖就能将其消灭,可这一次他用袖子挥去,却无动于衷,六道浮影一直向他扑去,而且这六道浮影手中拿着的兵器也各不相同。

这倒是给暗探吓了一跳,后撤一步后,立即用出了防御结界。

“什么?防御结界?浩天阁的人居然也会!”

王然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夏书凝,可夏书凝对于这种功法修为完全不感兴趣,虽然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公认为是个修气天才。

“夏姑娘,你...你的,你的防御结界难道是跟他学的?”

王然然看见这个结界后,收回了六道影子,语气也变的舒缓了些。

“防御结界凭借我根本无法破解,但如若真的要跟他走,还需要问问大师兄才行!我不但做不了主,整个书院现在都做不了主,可大师兄现在是掌管书院之人,这件事还是得需要大师兄来定夺!”

说罢,王然然转身就要离去。

夏书凝听后,也紧跟其后。

这时暗探却无奈的说道:“夏姑娘,你可想好了,你这次跟他走,别说浩天阁,想见到的浩天老祖,你就更没机会了。”

夏书凝听到这,突然停住了脚步,并对王然然说道:“我娘还请你带下山来,我毕竟不是你们书院的弟子,更不需要你们大师兄来说是非,至于我娘,为何不把她放了,难道你们书院也要做绑架他人之事?”

夏姑娘每一句话说的都在理上,可王然然真的定不了,于是他急忙向山上跑去。

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夏姑娘,既然你主意一定,也应该让大师兄知道,省着夫子回来看你不见,到时候让大家如何解释!”

夏书凝什么也没说,又慢慢坐在了一片阴凉处。

“既然如此就等等他们的大师兄吧,如果你觉得打不过他,你就先避一避。”

暗探将披风重新穿了回去,并用双指扶了扶面罩冷冷说道:“都说张慢慢的功力和境界一直是书院乃至全天屈指可数的,今日既然来了,正好也比试比试。”

没过一会儿,王然然便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书院前,进去之后便一跃而起,用气海加快自身的速度,转眼间来到了张慢慢的房间前。

咚咚!

敲门声很大,直接吵醒了还在午睡的张慢慢。

他打开门后,看见是王然然不耐烦的说道:“我不是刚跟你下完棋不到几个时辰,怎么又来了?就不能让我歇歇?”

张慢慢埋怨着,并没有仔细看王然然的神情。

“大师兄,山下....山下...!”

王然然突然变得结巴起来,于是张慢慢坐稳后,拍了拍王然然的双肩问道:“你有什么事,你

慢慢说,山下到底怎么了?”

王然然将破碎的棋盘直接从身后脱了下来,扔在了张慢慢的身前,并冷冷说道:“山下有浩天阁的人......”

大约过了片刻,王然然把刚才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对张慢慢说了一遍。

张慢慢听后大发雷霆,怒火三丈的厉声骂道:“这些狗***的暗探,还真是得寸进尺,还有那个夏姑娘,本来她的防御结界用出后,我就一直在怀疑,但我从未怀疑过是他们。”

说罢,张慢慢拿出尺子,随便在空中写着什么,那尺子变成了一把飞尺,随后他与王然然站了上去,奔向山底。

“夏公主,这件事早晚要闹到这么大,你不必担心你娘,只要我在,你娘就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夏书凝怪异的歪着头转着眼珠问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浩天阁的浩天老祖,对我如此情有独钟,更是对我娘更是关怀备至?”

暗探想了想:“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浩天老祖会亲自告诉你!你要明白,浩天老祖自从数十年前萃取噬魂血珠失败后,就一直在浩天阁的后花园中闭关修炼,根本不问世事。”

“如若不是因为你,就算夫子想见到浩天老祖都是难事,不然夫子也不会不停地派人搜寻浩天阁的人。”

夏书凝听后,越来越觉得此事很有蹊跷,似乎自己和娘对于浩天老祖特别重要。

前些日,夏书凝在房间照顾她娘的时候,突然三把飞刃飞进了房间,并分别扎在了房间内的木柱上,她亲身去看时,那三把飞刃上还绑有字条。

上面写着,如若想救夏诺或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想办法走出书院。并交代了在书院山下何时等候的信息。

正当夏书凝思索之际,张慢慢和王然然已经来到了山下,看见暗探和夏书凝在说话,于是疾步跑了上去。

“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了,他日害死我二师弟,逼走夫子,害皇城内宗门分崩离析,还有十三师弟刚过门的妻子,种种罪行,你竟还敢出现在书院山下,现在又在蛊惑夕云宫的夏姑娘,真是恬不知耻!”

“旧仇新恨,今日就拿你开刀!”

张慢慢二话不说,直接向面前的暗探奔去。

只见暗探稍微后退一步,随后似乎运了一下气,身边瞬间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张慢慢没有仔细看,一掌打去,直接将中间的暗探打的灰飞烟灭,但就在此时,其他两个分身共同出脚,向张慢慢踹去。

“哼,雕虫小技!”

张慢慢冷眼一瞧,抽出身后那口长刀,一划而过,两个分身顿时又合并成一人。

“气煌八境,张慢慢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对立而站,张慢慢左手拖着刀吐了口气,眼神犀利而凶狠。

“分身乏术!这功法自然了得,可终究是属于修气者的,你们浩天阁篡改功法,改变修炼之道,根本没有多大伤害,想必你们的浩天老祖也是非常崇拜修气者吧?”

暗探听罢,默不作声,缓慢将面罩脱去,只见他得头颅是一片黑气笼罩,根本没有脸。王然然心头一紧,不由说了一嘴:“浩天阁有暗探、临坐,还有左右阁使!他是阁使死雾!”

“大师兄,小心!浩天阁虽然没有境界之分,但左右阁使的能力可以和气煌相比,甚至传闻阁使死雾如果激发潜能,甚至可以达到气帝的境界!”

张慢慢的脾性根本容不得对手一分一毫,别说站在他面前的是气帝,就算是气仙,他也不会在乎。

“哼,那更好!在修气者大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遇见过气帝!今日就让我看看他的能耐!”

说罢,张慢慢拖着刀再次向死雾奔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离去前夕 张慢慢心里很清楚面前死雾的能力,于是在奔去的同时,催动气海,使其作用在手腕上,出一圈的符文光环。

所为符文也是修气者修炼的一种形式,可以徒手画符也可以催动气海形成已有的符文,而张慢慢所用的符文便是增加功力之用的。

只见张慢慢手腕上的符文渐渐向手中那口长刀移去,逐渐消失在刀尖处,一般人是无法看到的,但是身为修气者的王然然却看的一清二楚。

死雾当然也一目了然,阴冷的笑了下:“哼,莲蓬刀法,看来你要用出绝招了!”

世上的人都知道张慢慢善用一口长刀,虽然长刀的名字不曾得知,但他的绝技莲蓬刀法,倒是享誉天下,俗称刀举不落三寸,横劈不过骤风,就是形容他的刀法。

但在死雾眼中,此刀法或许还不够入眼,于是原地半步不动,左脚的脚尖不停地撵着地上的泥土。

王然然知道此刀的威力,可看见死雾却纹丝不动,似乎一点也没有畏惧之意,正当他好奇的时候,张慢慢的刀已经举起,并距离死雾不到半指之间。

一刀落下千重影,气海符文的光圈也瞬间出现,并不断向外扩张,一股强有力的骤风刮过。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张慢慢的刀不用落下三寸,对面的敌人便会被一刀斩弊,可如今张慢慢的刀已经落了下去,而且不当不正就落在了死雾的头顶,可让张慢慢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张没有脸的黑色气体居然非常牢固的将他的刀死死困住。

不管张慢慢是来回的拽,还是上下的浮动,就是挣脱不开。

让王然然那瞠目结舌的是,这一刀下去普通人早已被砍成了两截,可现如今却....。

“莲蓬刀法,对我根本无用,我可是死雾,没有头的!”

阴森的对话过后,忽然看见他的双手紧握,一拳打向张慢慢的腹部。

王然然惊呼:“大师兄小心!”

可为时已晚,他眼睁睁的看着死雾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张慢慢的腹部,一阵强有力的冲击过后,使张慢慢被打退数步,随后他捂着腹部单腿跪地,埋着头咳嗽了几声,嘴角轻微的窜出了一丝血渍。

他渐渐把头抬起,眼神依旧保持着犀利和凶狠。

“浩天阁的阁使果然非同寻常,我小瞧你

了!”

王然然担心他的伤势,连忙上前扶着他站了起来:“大师兄,怎么样了?感觉如何?”

张慢慢抬手轻声说道:“此人绝对不是浩天阁的阁使那么简单,他身上还有一些气海加持,看来咱们要重新定义浩天阁的人了。”

张慢慢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身旁的夏书凝:“夏姑娘,我现在也无力拦你,你若是想执意跟他离去,我不会拦着,你娘还在你屋中,你可以自己去把她抬出来。”

夏书凝看他伤势似乎很重,连说话都变轻了很多,于是着急的回应道:“你?你怎么样了?”

张慢慢不想理会,随口说道:“但是夏姑娘你要记住,你今日跟他走,他日就别想再踏入浩天阁一步,你们夕云宫的英灵也不会原谅你,想好后果还要那么做的话,就请便吧!咳咳!”

一阵咳嗽之后,他把扶着他的王然然推走了一些,随后挺直身子向死雾的眼前走去。

王然然紧张万分,而夏书凝此时的心情却百感交集。

“死雾,你我都是各属其主,今天这一战只是牛刀小试,如今我已看透了你的功法玄机,下次再让我碰见,定当有个了断!”

死雾知道张慢慢的实力,他这么说,定然有十足把握,于是虚心回答道:“张慢慢不亏是书院新生代弟子中的大弟子,受了我那一拳,居然安然无事,只是擦破了点皮,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不过我的功法不止这一个,希望下次遇见能与你好好较量番,你我并没有如今这般诸等后顾之忧!”

张慢慢笑了笑,随后转身便要与王然然离去。

剩下夏书凝和死雾面面相觑。

“那我现在就去把娘给背来!”

死雾听后定眼看了她一眼:“背?拿去!”

只见死雾从怀中拿出一把折扇,放在了她的手中。

“你是修气者,哪用得着自己去背,这把折扇是当年我一个老友所赠,他也是杰出的修气者,善用扇子,而这把扇子当你展开时催动气海,便可变大,大到什么程度完全由你体内气海所定,应该足够拉上你娘了。”

夏书凝接过折扇,便朝着书院而去。

张慢慢即使受伤,速度也是极快的,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书院门前,额头上全是汗水,不停地往下流。

“扶我去房间!莫要让其他师弟看见!”

张慢慢脾性急躁,而且为人好面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伤害他分毫,而这次由于自己的大意被伤害到,所以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样子。

王然然叹着气摇晃着脑袋:“大师兄你这是何苦?都是书院的弟子,有什么害怕和惭愧的。”

而就在他们来到房间门前时,后山山顶的白灵儿却发现了这一幕,看见张慢慢和王然然的行动异常诡异,天生对万事好奇的她,想下山去看看。

可就当要下山时,却又看到了不远处徐徐走来的夏书凝,看她更是奇怪的很,头都不敢抬起,还捂着脸,步伐紧凑而慌张。

“夏姑娘有点奇怪啊!”

白灵儿自言自语后,还是决定先回房间,等夏书凝回房后去一探究竟。

由于后山是女弟子的住宿,所以白灵儿的房间就在夏书凝的隔壁。

白灵儿把耳朵贴在房门边,过了片刻她便听到了临屋的动静,随后她眨了眨眼,轻轻推开房门出去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夏书凝的房间,扒起了墙角。

“娘,请原谅我这么做,那浩天老祖似乎对你我很重视,或许到了浩天阁,见到浩天老祖就会明白这一切,有老母亲大人受苦了。”

夏书凝跪在他娘的床前,并轻声说着。

但此时夏书凝的言辞,已经尽数被白灵儿听去。

随后,夏书凝把怀中那把折扇拿了出来,只见那把折扇慢慢变大,夏书凝的背影也在不断地颤抖。

白灵儿只能看见她的背后,并不知道此时发生着什么。

不一会只见夏书凝的身前出现一道白光,她娘的双脚居然离开了床榻,这一幕把白灵儿看的十分惊讶,于是继续观察着。

夏书凝更是吃惊,只见他手中那把折扇逐渐变大,而且变大的速度也很快,可由于她自身的气海和修为有限,只能勉强将折扇展开一人大小。

她想了想,只要娘没事,自己的处境不足挂齿。

于是转身想带着她娘出去,好让她娘能顺利乘骑折扇先去书院山下。

可刚开门,就碰见了白灵儿。

白灵儿侧头看见悬浮在折扇上得夏诺,一脸的吃惊:“夏姑娘,你娘身下的折扇是哪来的?你这是又要去哪?”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死雾 夏书凝看了一眼白灵儿,没说什么,看着后面折扇上的娘亲,用力推开了白灵儿随口说道:“我去哪?还用不着你来管!”

说罢,便急忙向书院的大门跑去。

而就在刚要出大门时,古一也发现了她,刚要阻止,张慢慢的声音却在他的耳中响起:“古一,不要拦着她,她想去哪?让她去好了。”

古一环顾四周却不见张慢慢的影子,想了想应该是千里传音,随后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夏书凝,之后变侧过身,让她离开了。

过后,古一疾步跑到了张慢慢的房间,可怎么敲门就是不开。

“大师兄,那夏姑娘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阻拦。”

张慢慢因为受了伤,王然然离开后就一直在静养,不想让其他弟子看见:“她又不是书院的弟子,她想去什么地方又岂能是咱们能管的?”

古一靠近房门,发现房门虚掩,想推门进去,可刚要用手推开,就感觉胸前一股强硬的冲击感,应该是气海,居然将自己逼退数步。

古一歪头皱眉想了片刻,这大师兄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房门要气海守固?

随后他转念一想,既然大师兄不想让自己进去,那索性就不要管了,于是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去。

夏书凝带着娘亲重新回到书院山下,看见死雾还在远处站立等待。

看见她的身影后,把左手慢慢抬了起来,随后一勾,只见那折扇的速度瞬间加快,来到死雾的身前。

夏书凝看见后,也加快了脚步赶了过来,看见娘亲平安无恙的躺在地上,总算松了口气。

“你的这把折扇还是蛮好用的。”

夏书凝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死雾手中的那把折扇。

死雾重新把面具戴在了脸上,将披风的兜帽扣在那团黑气之上说道:“你喜欢?”

“既然是喜欢,说出来便是,不要像修气者那般,喜欢还要装作不喜欢,浩天阁最讨厌他们那种做作。”

于是把折扇递给了夏书凝并说道:“这把折扇虽然你初次用它很好用,但它身上还有一丝戾气,等见到了浩天老祖后,你如果想驾驭这把折扇,直接跟他说便是,他会让你的修为和境界瞬间拉升数倍。”

面对死雾的说辞,夏书凝并没有感觉多么开心,而是对接下来何去何从感觉到迷茫,在她心中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但她已经做了决定又不能反悔,一时纠结的她看着眼前的这把折扇想入非非。

死雾看着夏书凝的脸低头想了一段时间后语调变的低沉些:“凡事都不要想太多,决定是你做的,书院弟子让你出来的同时,他们也做了决定,包括张慢慢都是做了决定,现在的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内心走便是。”

说罢,他摆了摆手,让她把折扇给他用一下。

随后,死雾将折扇变成可以乘坐三人的大小,夏书凝刚要上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双手扶在扇面上迟疑了下。

“夫子曾经说过,在皇城内,是不允许任何除了书院弟子外乘坐飞行之物的,如果被皇城的侍卫或是其他人发现,该怎么办?”

死雾抬头看了看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说的那是修气者的规矩,对于我们浩天阁,自然是不用遵守的,况且你娘如今病重不醒,难道你还要让她受到颠簸之苦?”

夏书凝听到这,咬了咬牙索性不管那么多,跳上了折扇后,与死雾眨眼间向远处飞去。

夏书凝仔细看着扇面上的娘,心痛的不得了,她看着周围和扇子下面全是一团团的白云,什么也看不到。

“死雾,他们都说你的境界很强,刚才看你与张慢慢互相拼杀,他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你是否有办法把我娘唤醒?”

夏书凝用渴望的眼神看

着死雾。

“你娘只不过是受到了一些小伤而已,不醒是她不愿醒罢了!别说是我,你也可以把她唤醒。”

死雾的说辞让夏书凝一惊,她匪夷所思的看着死雾:“什么?一点小伤?那为何之前夫子说我娘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静养?如果稍有不慎可能会伤及性命?”

“难道?难道夫子在骗我?”

夏书凝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事在瞒着她。

死雾听夏书凝的话后,又再次仔细看了看夏诺的身体,可怎么看也不像夫子说的那样。他摇了摇头说道:“夫子定然不会骗你,可能你娘还有一些隐藏的伤口,我没发现,无碍,等一会到了地方,浩天老祖会亲自给她看看的,不用着急。”

“难道你没听说过,浩天阁有起死回生的手段,更何况你受伤的娘。”

夏书凝表情凝重,感觉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死雾的能力绝对不会看错,难道娘真的是不愿意醒来?

就在她仔细思考的同时,突然折扇降低了一些。

夏书凝的身体也随着晃悠了下。

“这?这是皇城?怎么还让折扇降低了?”

夏书凝感觉很奇怪,也很紧张,生怕被人发现,会被所有人唾弃。而死雾却轻声说着,他的脸一片黑气,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

“这个高度,他们修气者除非气尊以上的境界,否则是无法看到你的,我下去办一件事,你就在折扇上待着便是,记住莫要轻举妄动,这把折扇很通灵性,如果遇到下雨,它会自己形成笼罩保护的措施,不用你动它分毫!”

说罢,一跃而下不见了踪影。

死雾跳下折扇后,光明正大的来到皇城街市上,刚一落地,就发现眼前有两名侍卫正在大眼瞪小眼般的盯着他。

“看什么?难道没听说过从天而降的神仙?”

死雾打趣的说着。

而两名侍卫却被他的话给讥讽到了,举起手中铁枪厉声说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里是皇城,你从天而降,肯定是乘骑飞行坐骑了,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两个侍卫分明不认识浩天阁的人,如此打扮却认不出,让死雾好生可笑。

“就凭你们?还想对我不客气?难道现在的皇城内,都是如此狂妄?谁给你的勇气,难道是你们的殇帝?”

说罢,不想说过多废话的死雾,抬起袖子轻轻一挥,直接将两名侍卫掀翻在地晕了过去,皇城的街市上瞬间引起一片骚动。

皇城虽然很大,但平时有皇宫侍卫巡逻,百姓向来也安居乐业,这种祸事发生显然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贩卖的卖货郎,街上走的市民,看见此情此景都吓的脸色苍白,动都不敢动。

死雾看着眼前的景象蔑视的说漏嘴:“修气者大陆就培养出这等贪生怕死之辈,当初也不知道这殇帝是如何统一四大陆的。”

死雾一边无所畏惧的向前走着,一边看着周边的情况,顺手拿起一壶酒喝了起来,但他的脸却是一团黑雾,酒水倒进去后,顺着身后流了下去。

在他身后的一些百姓见后,有的直接被吓的晕了过去。

正当死雾一边喝酒一边向前走去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体型健硕的穿着铠甲之人走到了他的身前,一拳将他手中的酒坛打翻在地。

“在皇城放肆,一猜便是你们浩天阁的人,上次私闯皇宫的是你们,这次又来,难道你们浩天阁的人当真以为在皇城没人能对付的了你们!”

此人比死雾还要高大许多,而且按照表面上看,应该是气尊境。死雾定神一瞧,单手抚了抚面具说道:“没想到在皇城的侍卫中,居然还有个气尊境的人,难得啊!”

而此

人便是皇城侍卫统领卢满,上次周天与徐庆年初到皇城时,此人就与徐庆年说过几句而且还是他带着周天他们入的皇宫。

可现在再看他,似乎境界又有所提升。

“废话少说,在皇城别说是你,就算浩天老祖来了,我也不曾怕过!”

说罢,转身一把巨型飞剑飞了过去,死雾一瞧这刀根本不是实物,而是气海所形成,看来这个家伙隐藏了实力,根本不是气尊境那么简单。

死雾向右侧稍微躲了一下,可能由于刚刚喝酒有点急,不小心一个趔趄被卢满的刀划伤了左臂,留下了丝丝黑色血渍。

卢满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浩天阁一等一的高手,区区一个幻刀居然还能伤到你,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死雾站稳后,向左臂的伤口看了看,随后将面具摘下,头部的黑色气体逐渐变大,一团黑色大雾直接席卷整个上空。

随后,黑色大雾变成一把黑色长剑,死雾拿着长剑向卢满奔去。

卢满一瞧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死雾将头部的黑雾全部稀释变成了长剑,这没有头的身体让卢满惊讶不少。

“什么鬼东西!”

眼看长剑逼近卢满身前,他想再用气海挡住,可于事无补,长剑直接穿透了卢满的左肩骨,鲜血直喷了出来。

死雾见状将长剑抽出,站在卢满的脚前说道:“你的本事就是如此?还敢与浩天阁较量,真是不知好歹。”

说罢,就要把长剑插入他的心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卢满看见身边有一辆轺车,直接抓住轺车的底部掀翻在眼前,这才让自己逃过一劫。

轺车前还有一匹黑马,居然被受伤的卢满一把掀翻,可见他的力气和修为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死雾看着眼前被掀翻的轺车,和躺在地上不停打滚的黑马,不屑的看了一眼,随手抓住轺车上的伞盖用力拉扯,居然直接将伞盖从轺车上扯了下来,在他手中如同一块巨大的铁饼。

死雾一鼓作气,翻手就是一掷,将硕大的伞盖扔了过去。

伞盖旋转的速度极快,而且在伞盖飞去的同时,死雾也跟在其后疾跑。

卢满见后,抽出身后一把弯刀用力将伞盖挡了过去,可肩膀受伤的他还是有些吃力,刚把伞盖挡过去,没想到伞盖之后便是死雾,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死雾一掌打在胸前。

只听一声胸前肋骨咔嚓的一声脆响,卢满重重倒了下去,脸朝下趴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死雾站定后,将面具重新戴上,手上的长剑也消失不见。

“你的境界应该在气王之上,只可惜还是不够火候,但也算可以了,对付普通的浩天阁暗探或是临坐绰绰有余,可对我来说,还是不够打。”

说罢,便想继续向前走。

而此时的卢满心脏已经受到重创,命不久矣,气喘吁吁的坐了起来,转头看见离去的死雾,不甘心的他,再次抓起地上的弯刀向死雾的身后踉跄跑去。

旁边的百姓和其他侍卫见后,想去阻止,可为时已晚。

死雾猛回头,伸出右手直接把卢满手中的弯刀一把捏碎,并直接掐住了卢满的喉咙,恶狠狠的说道:“刚刚饶你不死,敬你是个高手,或许还可以活下去,可如今看你只不过是一个爱逞强的蝼蚁,活着也是徒劳!”

话音一落,死雾用力掐碎了他的喉咙,随手一甩将卢满甩到了一旁。

奄奄一息的卢满双眼充斥着血丝,并微弱的喘着粗气,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他,用仅存的气海化作微弱的声音传入到其他的侍卫耳中。

“不要和此人纠缠,快!快去告诉剑十一…..!”

随后便断了气,死在一块草垛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惺惺相惜 死雾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卢满,虽然不知道他名字叫什么,但内心却为此人感到惋惜。

“生而为修气者,也算是你的不幸。”

说罢,回过头向前方接着走去,死雾这次来皇城不是为了去皇宫,也不是为了找殇帝麻烦,而是要去找一个人,所以他并不想与皇城内的修气者产生冲突,可他不找麻烦,麻烦却不断的找上他。

死雾穿过正街的街巷后,来到正街的转角处,顺着转角径直走去,来到一家酒馆的门前,抬头一瞧,酒馆上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正天阁’,死雾看了眼酒馆的四周,随后走了进去。

酒馆的小二正在忙活着,没看见死雾进来,一头撞个满怀,刚想抬头想说声抱歉,可这一抬头可好,直接近距离的看见了死雾头部那团黑漆漆的黑雾,吓个半死,脸色发青,瞳孔变大,一屁股坐了下去。

支支吾吾的说着:“妖,妖怪!”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死雾没在乎他,走了进去,并走到柜台前看着掌柜的说了句:“浩天老祖让我问你好,可否准备妥当?”

而掌柜的似乎对他并不害怕,有说有笑的说道:“死雾,你每次来都会弄晕我的伙计,你就不能不把你那团黑雾亮在外面?”

死雾稍微低下头看了看柜台上摆放的铜镜,铜镜里映射他头部的确黑漆漆可怕之极,他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道:“这又如何怪在我的身上,废话少说,浩天老祖的话我已带到,至于之后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

掌柜的脸色一沉想了片刻,面对死雾眼神变的非常暗沉:“你这次来,海东青已经给了消息,想必那只海东青是你带来的吧?险些被皇城侍卫发现,下次如果有急事,还是换种方式通知吧,海东青太过显眼,让人发现我与浩天阁有染,后果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

死雾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只是敷衍了事的说了几句。

而掌柜的却依然不依不饶的说着:“再说,你们浩天阁的浩天老祖不是一直在闭关修炼?怎么?出关了,修气者大陆上那么多是非难道真的是浩天老祖所布置,那也太过招摇了些,听说书院的二弟子关七七被你们浩天阁的人杀了,这引起多少人注视,更是逼着书院夫子外出,这一系列的操作,未免有些太着急了吧?”

掌柜的把这一年的所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让死雾听的很是头痛。

“我过来就是带个话,哪有时间跟你啰嗦,走了!”

说罢,死雾转身便

要往酒馆门口走,突然一个人挡在了酒馆门口处,眼神犀利而且气息平稳,身材虽然没有死雾高大,但体型匀称而且双腿细长。

死雾以为是顾客不想惹麻烦,向右侧让了一步。

可此人却向左侧走了一步,这很明显就是奔着他来的。死雾渐渐把头抬起,看见此人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身体四周散发的气息也是个平常修气者,不屑的说道:“这位兄弟,这酒馆的大门就这么窄,当真要跟我过不去?”

此人比死雾矮一些,抬头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死雾?当真是修气者的噩梦?”

死雾抬头并不想看他一眼,用手想把他支走,可没曾想此人一脚踹了过去,死雾稍微躲了一下,退到了酒馆内。

掌柜的一瞧,连忙躲在柜台的下面,并大声喊道:“顾客们,本店看来有危险,吃完的顾客赶快撤,莫要受到牵连!”

本来酒馆内就没有多少顾客,被这么一幕吓的纷纷从大门跑去,还有的从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死雾有些不耐烦,扭动了下自己的手腕无奈的说道:“你们皇城真是麻烦,我就是来酒馆喝口酒,还要遭遇如此对待?难道你们皇城的人就是如此待客的?”

门口的人笑了笑,声音低沉而嘶哑:“待客?客人称之为人,你呢?一团黑雾是你的头颅,哪有一个正常人是你这般?浩天阁的人果然各个都是怪胎,怪不得周天会写出那样的讨伐檄文,来讨伐你们浩天阁。”

“别说讨伐你们,如果我是殇帝,号全国之兵也要将你们浩天阁击溃!”

死雾听他如此说,双腿微微张开,随后站稳说道:“浩天阁是什么样的?或许只有后人才能评判一二,但是对于你们修气者,根本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就不要互相说谁的不对,我们浩天阁志在夺取帝位,对百姓和修气者并无仇怨,你们又为何咄咄相逼?”

此人大吼一声,身后跟了两个人,一人拿着剑,一人拿着剑鞘。

原来此人就是剑十一,卢满在死的时候,气海传音给侍卫,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你是?剑十一?”

死雾知道修气者的名字很少,但剑十一对他印象颇深,即使剑十一的修为境界不高,但他的剑法却是世间少有,在修气者大陆中也算得上高手。

剑十一瞥了一眼说道:“不错,你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你们浩天阁的人眼高手低,对于对手毫不知情。”

死雾右腿后撤半步,展开架势说道:“记

得你的名字,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至此之后,世上便没了你的名号!”

说罢,死雾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连同那团黑雾也随之飘了过去。

而剑十一并没有用出全力,只是拿出身后随从手中的剑鞘,一扫而过,从剑鞘中出现数把长剑的浮影。

死雾刚要碰触到剑十一的身体,那数把长剑的浮影瞬间朝着他的胸前飞去。

死雾不偏不倚一个急转身,躲了过去。

“好剑法!不用剑居然能用出这等剑法,也算是难得,比刚刚死去的壮汉强了好几倍。”

剑十一听他如此说,愤怒之意然然升起:“卢满可是皇城第一守卫,你竟敢把他杀了!”

本来剑十一想陪他慢慢玩玩,可没想到他居然提起了卢满,随后另一只手将长剑从随从的手中握在手中。

慢慢将剑鞘和长剑复合。

双手握着长剑在腰间的左侧,两腿一前一后的架势,倒是像极了一名刺客。

死雾两手的手掌前突然出现两个金色光圈,忽明忽暗。

“断层结界?没想到你们浩天阁的人,还会修气者的结界?”

死雾没说任何话,两手的光圈瞬间用力扫了过去。

光圈不停的变大,并且向周围不断发出嗡嗡的响声,仿佛一阵一阵的金光在不断向外扩张。

剑十一没注意,被其中一个光圈砸重了腰部,一阵酸痛感席卷而来,让剑十一一个趔趄单膝跪在地上,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光圈则朝着他的脖子扩散开来。

两名随从见状,一跃而起挡在了剑十一的身前,光圈所过之处,直接将两名随从的身心震碎,暴毙而亡。

死雾收回两道光圈,气息平稳的说道:“你能让我用出断层结界,已经代表你是个高手,希望日后有机会再来比试一番…..”

明明可以一下解决剑十一的死雾,却突然转头飞身跃起不见了踪迹。

剑十一自小习剑后,两名随从形影不离跟在其后,而如今却为了自己死在了眼前,剑十一跪在随从身前,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想利用喘气掩去欲哭之意。

他慢慢扶着腰部站起身,推开身边的桌椅满眼怒气的默默自语:“死雾!倘若真的还有机会,我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浩天阁,你欺人太甚!”

剑十一的怒吼声,传到了云层之上夏书凝的耳中。

她转念一想,忽然心中一怔:“莫非?莫非真的出事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活着与背叛 正当夏书凝担心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折扇的下方一窜而上。

嗖!

夏书凝向身边一瞧总算松了口气:“你?你回来了?可安好?”

死雾看了一眼躺在折扇上的夏诺叹了口气:“这修气者属实有些难缠,不过是找一人,竟发生那么多事。”

死雾抬头看了看上空想了片刻,由于在半空中风燥很大,于是他大声说道:“夏公主,坐好!咱们现在就去见浩天老祖。”

夏书凝听罢,有些紧张的坐在了她娘的身旁,心中莫名的忐忑起来,她不知道此次一去会发生什么,见到浩天老祖又要说什么?而自己和母亲又为何让浩天老祖这么感兴趣,一切的未知如同谜团一样等待着她的解开。

而与此同时,在皇城内休息的徐庆年他们却正好错过了死雾的到来。

剑十一刚刚解决华北北一事,又被死雾重创,趔趄的走在皇城正街上,肩膀上的伤痛让他多少有些难捱。

街市上的百姓看见死雾走后,才敢纷纷走了出来,围在草垛之上的卢满尸体旁。

剑十一命街上的两名侍卫把卢满的尸身抬走,并让他们立即通报皇宫的守卫,卢满将军一生为殇帝固守皇城,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能擅自闯入,除了上次那件事,让他生前十分懊恼,这次碰见又命丧黄泉,着实令人痛惜。

百姓知道剑十一的很少,但是卢满此人却家喻户晓,知道卢满死后,百姓手中都端着吃食走了出来,并跪在他的尸身旁,痛哭流涕。

“卢大人走了,我们该怎么办?这偌大的皇城又有谁能来守护,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卢大人….!”

剑十一见到此情此景,想到死去的两名随从,心中悲怆至极,如今皇城内又少了一名勇将,这死雾倘若下次再来皇城,又有谁会舍去性命来阻挡。

想到这,剑十一黯然泪下,他不是为自己的伤痛哭,更不是为了卢满战死而哭,他哭的是如今皇城内再无高人,如今的皇城除了自己还有远在一边的书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而此时在客栈中渐渐醒来的幕苍苍,突然感觉脑袋一阵酥麻:“哎哟~好疼!”

他和胡三海住在一个房间,胡三海早就醒了,坐在床上打着坐,两耳不闻窗外事,即使刚刚他似乎听到了厮杀声,但多年作为打扫卫生的他,已经将自己的性子磨的很有耐心了。

听见幕苍苍醒了,他立即挣开双眼,来到幕苍苍的床边轻声问道:“老幕,你醒了?”

幕苍苍缓缓坐了起来:“胡先生?我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浩天阁的人,还有华北北他?”

随后胡三海坐在他的床沿把他晕倒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幕苍苍听后,一拳砸向了自己的大腿,后悔莫及。

“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这么不中用!其他人呢?其他人如何了?”

幕苍苍急忙问道,胡三海见他如此着急,两手慢慢按了按他的肩膀:“你再躺会吧,其他人还好,除了华北北被抓走,一切无碍。”

幕苍苍听了胡三海说的一切,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华北北居然是书院的叛徒,更是浩天阁的奸细,他歪着头想了很久,还是无法理解。

“华北北他人如今在哪?”

“我要自己去问个清楚!”

说罢,他就要从床上起身,胡三海一把将他又拖回了床上厉声说道:“你给我冷静些,现在是正午,别说皇宫内有人招待你,就算是殇帝亲自招待你,你认为殇帝会因为你把华北北给放了吗?”

“如今华北北已经供认不讳,所有的罪责已经承担,他就是书院的叛徒,浩天阁的走狗,这没有假,就连老徐现

在都心如死灰,你怎么还是不信,你赶紧给我躺下好好休息,尽管你跟我岁数相仿,但还是书院的新生代弟子,我也是你的前辈,莫要让我用这种语气跟你讲第二次!”

胡三海眼睛瞪的大大的,幕苍苍听罢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好,好!既然你们都认为华北北是叛徒,我也不好说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华北北在西涣之地与浩天老祖对战过?难道你们真不知道华北北为何从西涣之地突然回来?”

胡三海摆了摆手,不想听他再说下去:“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华北北已经做出此等事情,就不要再说之前的事了。”

话音落后,径直的向房门而去:“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老徐他们。”

可刚打开门,白清河和老徐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刚刚胡三海他们的对话,也被徐庆年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你?你们听墙角?”

胡三海没想到徐庆年也是这种人,一脸的不屑。

徐庆年神情凝重的看着幕苍苍:“幕老,刚才你说华北北在西涣和浩天老祖交手过?”

徐庆年有些不信,因为按照现如今的事实来说,浩天老祖应该从来未在西涣之地出现过,更何谈他与华北北交过手?

幕苍苍紧忙连续的点头:“不错,我本来也在西涣做一些夫子让做的任务,有一日去西涣的西侧一个山庄内,发现一个黑影闪过,我一想那应该就是浩天阁的人,于是就追了过去。”

“可那个人跑的很快,时而变成乌鸦群,时而变成人的形态,我当时有些搞不清楚,头脑也很混乱,而就在此时,华北北出现了。”

“并与此人纠缠了起来,扭打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就听华北北说什么浩天老祖多日不见,这种话。”

“所以我猜想那个黑影应该就是浩天老祖本人,于是我也冲了上去,但不知什么原因,我被重重一拳打在了脑后,晕了过去。起来后却发现眼前什么人也没有了,就连华北北也失去了踪迹,只是地上依稀可见一些血渍。”

“而浩天阁的血渍都是黑色的,那一瞧便是华北北的。试问,华北北与浩天老祖如此拼杀,又怎么会是浩天阁的人?又怎么会是书院的叛徒。”

幕苍苍说了一通,徐庆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识破了其中蹊跷之处。

他走到幕苍苍的身前说道:“幕苍苍,你说华北北与浩天老祖纠缠在一起打了两三个时辰,然后你才认为这个黑影是浩天老祖,难道你就站在华北北的身边一直看着?并没有动手?”

“这有点太超乎常理了,再有!你说最后只剩下地上的鲜红血渍,而不是浩天阁的黑色血渍,可你说你已经昏迷很久,就算是黑色血渍干固后,也会呈现黑红色,你又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呢?往往在与浩天阁的打斗中,只有在过程内,浩天阁的人才会流下黑色的血渍,而你看见的却是昏迷之后,这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吧?”

徐庆年的分析过后,白清河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些:“不愧是老徐,这也是我想说的,刚刚在门口听你说话的语气我就有点怀疑了,现如今你说完这些后,我更加确信的是,华北北是书院的叛徒,而你应该就是华北北的同伙!”

胡三海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听到幕苍苍也是浩天阁的奸细,一时有些错愕:“我说老徐!你们可不要瞎说!他可也是夫子最得意的弟子,虽然他领悟的修为和境界很晚,但他平日很刻苦,据夫子曾经说过,幕苍苍的努力和刻苦,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比拟,这么一个肯吃苦,肯下功夫的书院弟子,又怎么会是浩天阁的奸细,是书院的叛徒?”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千万不要冤枉好人啊!”

徐庆年表情严肃的对胡

三海说道:“我们谁都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包括之前华北北的事情,到现在老白还在惊愕之中,谁又会去恶意中伤幕苍苍呢?但这些疑点太多,如果幕苍苍能把这些疑惑解释清楚,我和老白自当会承认错误。”

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幕苍苍。

胡三海之所以这么相信幕苍苍的为人,是因为很多年前他们之间还有过一些陈年旧事,但事情已经过去的太久,胡三海不想因为这些事让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

于是慢慢侧过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幕苍苍不可思议的问道:“既然老徐和老白对你有所疑惑,你不妨就解释一下!”

胡三海挑了挑眉毛,他多希望幕苍苍能好好解释一番。

可幕苍苍却突然冷冷笑道:“哼,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你们已经识破,我也不想多说。”

“不错,华北北之前跟你们一样,根本不可能加入浩天阁,都是我苦口婆心的相劝,才把他说服。而你们不用猜也知道,就算今日我磨破了嘴皮子,你们对书院,对夫子也不会背叛。”

“既然是这样,也省了不少力气!”

幕苍苍的说辞,显然把胡三海激怒了,他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下,拳头紧握,双眼空洞的看着他:“幕苍苍,当年那些事不提也罢,你真的要为浩天阁与我们为敌吗?难道夫子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毅然决然的选择背叛?你不要忘记,你是修气者,是殇国的子民,你这么做又何曾对得起殇帝的信任,书院弟子的信任,夫子的信任?”

幕苍苍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随后下了床说道:“你不要再说些没用的了,当时华北北被发现是叛徒,你们也是这么说的,难道就不能换个说辞?听得耳朵都要浆糊了。”

“废话少说,既然身份已经暴露,我现在要出去,你们要是想留住我,就出手,若是看在书院多年情谊上,就放我离开!”

白清河和徐庆年互相看了一眼,白清河轻声说道:“幕苍苍是我的同门,就算他做出任何错的事情,我也不会对同门动手,至于你们,自行定夺!”

于是白清河叹了口气低头走出了房间,而房间内此时就剩下徐庆年和胡三海,看着幕苍苍冥顽不灵的样子,徐庆年很想教训一番,但想了想在书院时的过往,最终还是不忍动手:“幕苍苍希望你对你的选择不曾后悔,他日相见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也转身离开了。

幕苍苍看见他们走后,耸了耸肩笑道:“他们都走了,胡先生?你还不走?”

胡三海的眼眶中不停地闪烁着泪光,他咬着牙说道:“胡先生这三个字,也是当年你给取的,如今从你嘴里说出来,却如此腌臜不堪!”

“幕苍苍,我再问你一边,你真的不知悔改?如果你现在承认错误,到时我会亲自向夫子替你求情….。”

幕苍苍看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眼底泛着腥红色:“你不要再说了!你到底想如何?要么让我走,要么就来战!”

而其实此时此刻幕苍苍的内心也十分的挣扎,他知道胡三海舍不得自己,可他又何曾舍得过,但如今幕苍苍已经做了选择,就再也没有退路可言。

他用手捏了捏鼻子,眼中也泛起星点泪光:“胡三海,在书院中,身为新生代弟子,数我年龄最大,境界又不上不下,修为更是难以启齿,如若不再为自己考虑,浑浑噩噩过下去,到了临死之际,我会后悔的。”

“既然是这样,不妨就做一些事,哪怕是坏事,恶事,也好比现在活着无趣的好!”

听着幕苍苍的解释,胡三海完全不明白,他歪着头苦笑了下:“那好,你走吧….下次再见,你我也不必留有一丝情谊….”

第一百七十八章 酒馆与掌柜的 幕苍苍轻轻瞥了一眼胡三海后,与他擦肩后离开了房间,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客栈。

而剩下胡三海眼神呆滞,在他脑海中,此时此刻的场景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他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这时,白清河与徐庆年走了过来,看见胡三海的背影多少有些同情。

“胡先生,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想了,人各有志,幕苍苍也是做了选择。既然都是做了选择,那就祝他好运吧,咱们还要继续在东楚内寻找其余浩天阁的势力,万不能因此而耽误咱们的任务。”

徐庆年一边劝说着,一边看了看窗外的街市。

“如今已经午后,咱们自从解决柯刑天后,一直未再行动过,想必皇城内也没什么大的危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出皇城,去东楚其他地方看看了?”

白清河随声附和的说道:“是啊,胡先生,这….”

他想继续劝解一下,可没想到胡三海听到浩天阁三个字后,眼神突然从空洞变得犀利起来,转身走到门口,与徐庆年和白清河的距离只有半指:“好了,莫要再说了,现在就出发!”

说罢,便急匆匆的走出了客栈。

白清河摇了摇头对徐庆年轻声说道:“幕苍苍的事情肯定对胡先生打击特别大,是不是应该再休息片刻?”

徐庆年明白白清河的意思,但时间紧,任务重的道理再明显不过,他叹了口气回了一嘴:“尽管如此,也不能把任务耽搁了,希望他可以逐渐把此事给忘了吧。”

三人走出客栈后,略显冷清,前不久还是五人,如今却剩下三人同行。胡三海满是愤怒的向前走着,并用异常清冷而肃杀的眼神环顾着四周。

徐庆年和白清河则跟在他的身后互相嘀咕着:“邢天宗处理后,现在要去哪?难道现在真的要出皇城?”

徐庆年撇了撇嘴,看了眼旁边的商铺纳闷的说道:“怎么感觉怪怪的?平日咱们身边这些卖货郎很多,为何今日却这么少,就连我喜欢吃的葱油饼都不见出摊?有点不对劲啊!”

徐庆年的言辞让白清河听后甚是无奈,还一脸嫌弃的说道:“老徐,你除了惦记你那葱油饼,能不能想一些别的事情?还是你又想起你家少爷了?”

“你好,请问这皇城的街市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卖货郎这么少,那家卖饼的人也不见出来。”

白清河本来是在跟他说话,谁知他却已问起了周边百姓。

徐庆年问着一个壮汉,可壮汉看他的样子突然害怕的退了一步:“你,你,你是?”

白清河看这位壮汉似乎真的有些不对,于是上前也问了问:“这位小哥,你不用害怕,我们是书院的人,就是想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跟我们诉说,我们书院就是来保护你们皇城百姓的。”

白清河这么一说,让其他百姓听后甚是反感,本来看他们的样子还有些害怕,可如今他们提到自己是书院的人,反而让他们生起气来。

“你们是书院的人?还有脸说?倘若你们早出现一些时日,卢满将军他就不会死,如若你们不早些出来,浩天阁的人就不会在皇城内胡作非为!”

壮汉一时的愤怒,全部撒在了他们二人身上,使他们二人一脸雾水。

“什?什么浩天阁?”

白清河一愣,眉头紧皱,再看向徐庆年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

徐庆年神色凝重的又问:“那你能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吗?”

壮汉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二人,紧接着就把在皇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一遍,胡三海也从不远处退了回来,仔细听着壮汉的讲述。

壮汉说完后,胡三海的脾气更暴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浩天阁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包括白清河与徐庆年二人更是痛恨不已。

白清河想了片刻后,问道:“这位小哥,请问那个浩天阁的人长什么样?可曾听见其他人对他的称呼?”

壮汉想了很久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时一位小姑娘站在壮汉的身边,拉扯着他的手腕说道:“爹爹,那个人好像叫死雾吗,怎么爹爹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小姑娘的一句话,顿时让徐庆年他们三人心头一惊。

“死雾?他居然也出现了?”

徐庆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为浩天阁左右阁使其中之一的死雾,号称修气者的梦魇,他的出现恐怕在当下的天下中,只有夫子能与他匹敌,他的无故出现必

定会引起一片腥风血雨,而且死雾的出现,很大的概率是浩天老祖所派,不然任何人估计都无法排遣他的。

过后,白清河误打误撞的问到了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死雾曾经去过一家酒馆,而这家酒馆便是正天阁。

“正天阁?挺有意思,这天下之大,除了浩天阁自称自己是阁,其他宗门都没有这种独特的叫法,这家酒馆应该内藏玄机,不妨先去瞧瞧。”

于是他们三人转身向身后走去,经过百姓的诉说,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正街的拐角处,再往前走上数步就来到了这家正天阁的门下。

白清河仔细瞧了瞧说道:“这酒馆倒还算正常,而且酒馆的周围并没有任何黑色气体的出现,更别提浩天阁的人出现了。”

徐庆年没管那么多,抬步便向酒馆内走去,店小二看见是三个人,笑眯眯的说道:“请问三位顾客有什么需求,我们这里有….”

店小二刚要报一些菜名和酒名,可让他一声喊过之后,变得的确安静了不少。

“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下你们掌柜的,是否认识死雾这个人?问完我们便走。”

店小二一听是来找掌柜的,于是将手中伺候人的毛巾重新搭在了肩上,回头一瞧,却发现掌柜的似乎要离开,而且行为鬼鬼祟祟甚是奇怪。

“掌柜的,你要走吗?”

胡三海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并用胳膊将其拦在身前:“掌柜的,你跑什么?只是问几句话而已,我们书院之人又不会乱杀无辜!”

掌柜的一听是书院的人,眼神飘忽了下,随后轻声细语的说道:“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书院的人,殇国乃至殇帝的守护者。”

“不错,刚刚过去不久,死雾确实来过这里,但也只是简单的喝了几杯,吃了几口饭而已,不知与我何干?”

徐庆年听后,冷冷笑道:“哼,死雾这个名字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就连修气者知道他名字的也屈指可数,你又是从何得知?”

说着,徐庆年又逼近了些他的身体,用下巴看着他并说道:“死雾是浩天阁的人,更是浩天阁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能跟你见面,最后还能留你性命,可想而知你对他的作用之大,既然如此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百杀与极光眼 掌柜的听要走一趟,突然脸色大变。

“跟你们走一趟?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人,又不是什么皇城内的官员,说走就走,还有没有王法?难道你们书院的人都如此蛮横?”

掌柜的不想跟他们走,他心里很清楚在酒馆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出了酒馆跟他们走就不一定会落成什么后果了。

他十分坚定的待在柜台后侧,双手颤颤巍巍不知往哪里放。

白清河想了片刻笑了笑:“书院自当不会乱杀无辜,更不会冤枉好人,我们并不是要带你去什么地方,而是跟我们出去一趟,问一些事,在这里恐怕不怎么方便。”

白清河说话非常温顺,并没有强横的态势,这让掌柜的不由放松了些,转念一想他们还能把自己带到何处,于是皱了皱眉:“好吧,可以跟你们出去,但是我还要尽快回来,这酒馆经营数年,回头客还是很多的,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客源流失。”

徐庆年听他说辞微微笑了笑,心中暗想,这酒馆无非就是你于浩天阁暗通的场所,有什么客源不客源的,真是可笑。

他们走出酒馆后,来到酒馆的后身,因为酒馆设立于正街拐角的偏街上,本来就没什么人注意,再加上是酒馆的后巷,更是异常僻静。

掌柜的一愣:“你?你们让我跟着出来,就是来这?”

他有些出乎意料,眼神飘忽不定,本以为他们会带自己去什么客栈之类的地方,众目睽睽也不会把自己怎样?可如今在这酒馆后巷,心中寒意陡然上升,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

徐庆年刚要开口,胡三海却迫不及待的抓住掌柜的衣领,厉声怒斥:“快说,那个死雾你是不是认识,他来找你到底所为何事?如若不说,小心我活剐了你!”

胡三海双眼冒着怒火,恨不得一拳将此人打死。

掌柜的被他这么一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不停地颤抖,双手在自己衣领前不断的乱挥:“你,你放手!放手!”

他在胡三海的手中如同小鸡仔一样弱小无助,看着他一点不配合,胡三海的手慢慢用力,掐的掌柜的喘不过气,脸色被憋的发青。

“好了!好了!胡先生,你这是干嘛?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书院之人,怎能胡乱杀人,即使他认得死雾,也是个寻常百姓,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白清河立即上前将胡三海拉开,并气愤的看着他。

徐庆年看见此情此景并没有出手相劝,而是想让他对掌柜的发泄发泄他心中的怒火,至于安全他心中自然有数。

“掌柜的,看见了?我们这个胡先生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一次给拉开了,如果你再不回答他所问的问题,估计就没那么好运了,希望你能清楚。”

徐庆年灵机一动,何不用此做出威胁,于是说了一通后,感觉掌柜的此时已经恐惧至极,瞳孔放大的程度可以看出。

“死雾的事,我的确知晓,但我说出来的话,会被立即杀死,你们能否保证我的安全?”

白清河一听,感觉掌柜的是被威胁,于是轻声细语的说道:“浩天阁的人不敢在皇城内造次,难道你还知道些什么?你放心,你只要把浩天阁其余势力告诉我,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徐庆年也点头附和道:“不错,你只要说出你知道的全部,让我们来处理。这皇城内没有了浩天阁的余孽,你自然就是安全的,你说吧!”

胡三海什么话也没说,气愤的身体在不停地晃动,看着就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浩天阁的余孽我不知道,但是死雾此人只要来找我,就一定有重大事情发生,我这酒馆之前生意很不好,而且受到很多同家排挤,偶尔还遭到皇城内劫匪的叨扰。”

“而后,有一个神秘人,头戴面具,身穿甲胄,说是

可以帮我的忙,让我的酒馆生意兴隆,但条件就是帮他们藏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只有死雾出现才可以启动,而且每次伴随死雾的到来,这些东西都会造成一定影响,至于是什么影响,我也是道听途说。”

“其中有一次,死雾过来还是照常问我准备好了吗?我还是同样的回答,随后不到几日,就有一个神秘人出现在我的酒馆内,我把他们事先藏好的东西交给他之后,他就离开了!”

“没过几日就传出,南炽大陆什么宗门被灭之类的,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一次到两次,我也就习以为常了。”

掌柜的说完后,徐庆年倒吸一口凉气,背后发麻,头皮发紧。

“那个东西是什么?你可知道?”

徐庆年急忙问道,白清河也匪夷所思起来,完全没有头绪。

“南炽大陆,宗门被灭?难道他说的是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唐宗一夜之间被血洗满门,就连三岁大的孩童,都没有放过!”

胡三海疾呼,对掌柜的更是咬牙切齿。

而掌柜的却不停地摇着头:“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何物,只知道每次死雾来过之后,没隔几日就有一个神秘人过来,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就把东西拿走了!”

掌柜的说完后,白清河立即说道:“那就不要在这说了,赶紧带我们去酒馆,让我们看看那东西长什么样?快!”

于是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带着他们又重新回到了酒馆内。

“呦!掌柜的回来了,有个人等候你多时了!”

小二看见掌柜的回来,大声问候着。

徐庆年他们不以为然的说道:“快!带我们去找!”

而此时掌柜的听到有人找他,心中一紧缓慢回头对距离自己最近的白清河附耳说道:“这小二说有人找我,那个神秘人应该是到了!”

白清河听罢,连忙将掌柜的拉过身后,并对徐庆年和胡三海说道:“他说神秘人应该就在酒馆内,大家小心!”

徐庆年听后,也突然紧张了起来,因为他认为这个神秘人应该不比死雾的能力差,估计是场硬仗,于是慢慢催动着体内气海,双眼注视前方连大气都不敢喘。

“哼,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还真是书院的人,我就说每次来酒馆,掌柜的都会乖乖的等我,可这次人却不见了。”

一个人穿着一袭黑衣,头上虽没有带着面具,但奇怪的是双眼却蒙着一条白色纱布,看着很是诡异。

“你是什么人?”

白清河双手也逐渐释放出气海波浪,可这个黑衣神秘人却龇牙笑道:“呵呵,难道这个家伙没有告诉你们我是谁?浩天阁的人这么不好认出吗?”

神秘人看着白清河身后那个掌柜的,嬉笑的说着。

掌柜定神一瞧,连忙大声喊道,声音嘶哑而且伴着哭腔:“他,他就是每次过来取东西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徐庆年看了很久,观察的很仔细,可就是看不出此人到底何许人也,于是又问道:“浩天阁的人?浩天阁哪有你这等人物,莫要欺骗我们…”

徐庆年还没等问完话,只见已经怒气冲天的胡三海再也按耐不住,上前拿出怀中的玄天无量尺便打了过去。

只见尺子变换成一杆枪的形态,向神秘人刺去。

神秘人回身将后腰的三把飞刃甩出,硬生生的把胡三海的铁枪崩开后站定笑道:“书院胡先生?果不其然,还是有两下子的。”

徐庆年和白清河定眼一瞧,三把飞刃,果然是浩天阁的人,只不过这种打扮还是第一次见到,白清河仔细回想可就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胡三海被崩开后,听见此人居然认识自己,随后想了片刻微微点头说道:“此人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浩天阁的左右阁使百杀。”

“百杀?死雾?两个同时出现?虽然死雾经常听人说及,但百杀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并未见到过,怎么胡先生你见过?”

徐庆年一头雾水,看着胡三海急忙问道。

胡三海将手中的长枪再次变幻成弯刀的模样,随口说了句:“管他是谁,浩天阁的人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胡三海又冲了过去。

只见百杀左脚后退了一步,紧接着身后出现一道黑色弯月的浮影,如暗器般瞬间朝着胡三海的眼前飞去。

“这个我倒是知道,半月崩!这是浩天阁的半月崩!”

所谓半月崩,形状很像夜空中的一轮弯月,据传闻只要被这个半月崩伤到,被伤害者的全身会立即发生溃烂,而且无药可治,溃烂程度甚至到最后,连骨灰都不曾剩下。

徐庆年也知道这个功法,只是这么多年从未见人用过,看来这功法只属于百杀一人所有。

“哼,半月崩所到之处,无一例外,胡先生,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罢,那半月崩眼看就要到胡三海面门。

呀!

就在徐庆年和白清河为之着急的情况下,胡三海一声呐喊,在他身前突然出现金色光圈。

“防御结界?胡先生果然功法强硬,怪不得夫子平日对他客气有佳~”

徐庆年却没有大惊小怪:“老白,你在井中待的世间太长了,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很正常,胡先生的功法早就很强了,他的结界之法早就学会,而且不仅仅只有一个防御结界,各种结界他都已经融会贯通,如果不是修为境界相差甚远,他胡先生一人足矣。”

百杀看见防御结界笑了笑:“还记得上次见到胡先生时,他还没这么强,如今却突飞猛进,看来书院的夫子还真有能耐,不过!胡先生,你当真以为一个普通的防御结界就能抵挡的住我的攻击吗?”

说罢,百杀慢慢把自己的白色面纱摘去,并伴随一阵冷笑:“之所以不像其他浩天阁的人那般,是因为我!百杀!从不与人对视!”

话音未落,只见他的双眼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直接穿向胡三海的防御结界。

徐庆年和白清河顿时捂着双眼:“什么情况!这又是什么功法?”

“老白,千万不要睁开双眼,我想起来了,百杀的双眼被蒙住,就是因为他的双眼能发出强有力的金色极光,世间不论任何东西,只要被极光所投射,都会灰飞烟灭!”

白清河听罢,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更觉得徐庆年是不是在说笑!刚要反问几句,突然那刺眼而灼痛的光芒消失了。

白清河尝试的慢慢睁开双眼,只见百杀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他的前方。

白清河扭过头一瞧,只见胡三海已经倒在地上,仍在紧闭双眼。

“你居然破了防御结界!”

白清河匪夷所思的看着地上的胡三海,他活了这么久,见过无数的高手,但是能将防御结界一举击破的人,还从未见识过,因为能破解结界的人,除非是气煌以上的境界,再就是熟知结界中的暗病,才可以击破。

胡三海喘着粗气慢慢睁开双眼,眼皮的灼痛感依然能感觉的到。

“看来咱们打不过他了,百杀什么都好说,只要他把面纱摘下去,我只怕就连夫子也无法对付!”

胡三海的说辞,徐庆年不是很赞同,他眯起双眼看了看身边的百杀笑道:“他怎能与夫子相提并论,即使今日咱们三人真的打不过他,死在他的手里也不算亏本!”

话说到这,酒馆内百姓有的双眼失明,有的当场暴毙,徐庆年不想让这危险再次扩散,于是将酒馆的大门关了上。

可是门被关上不久,外面走来一人,笑了笑:“殇帝让我捉拿此人,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带着百姓先走吧….”

第一百八十章 百杀之败 原来是黄宗书。

他背着手来到门前,随后站在门边对徐庆年他们说着。

白清河一瞧是他,心中多少有些窝火,刚不久前,华北北被他抓去时,就发生了冲突,如今黄宗书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让白清河很不舒服。

“黄宗书,怎么又是你?书院的华北北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徐庆年侧头看了一眼白清河,随后悄声说道:“黄宗书是殇帝身边的人,莫要胡言,既然他想捉拿此人,省了咱们不少力气,再说百杀此人功法了得,那极光眼更是难以对付,他想拿这烫手的山芋,让他拿去便是。”

徐庆年说的虽然没什么不对,但白清河看见此人,心中就有很多不快。

“老徐,咱们此次出书院,就是要彻查浩天阁的余孽和渗透的宗门,如果如你所说事事都由殇帝处理,咱们出来又有何用?”

说罢,白清河来到门前,冲着酒馆内的百姓大声喊着:“你们快走,这酒馆如今不太平,若不想死赶快撤离!”

而此时酒馆内所剩下的顾客寥寥无几,掌柜的慢慢蹲下身,欲想跟着这些百姓一起先出去,可谁知却被百杀发现。

“掌柜的,你难道也想走?东西没拿到,你不准走!”

可掌柜的在徐庆年和白清河两人之间,百杀大放厥词,让白清河嗤笑不止:“你还真是敢说大话,掌柜的在我们手里,想让他走,就让他走,与你何干!”

百杀的双眼透过白色面纱,死盯着那个掌柜的冷冷说道:“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极光眼不想用第二次,浩天老祖说过,你们书院之人最好不要碰,但每次我们出来办事,都是由你们书院强加阻拦,难道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不成?为了一个殇帝,一个殇国,值不值得?”

徐庆年听后,无奈的回答道:“修气者大陆的想法,根本就和你们浩天阁不一样,既然是两种思维,两种形式做派,又何必问这么清楚。”

“你们浩天阁为了一己私欲,无端挑起事端,造成如今的局面,难道你还要怨修气者不成!”

胡三海气喘吁吁的双手叉腰,听着他们的对话,气不打一处来,刚刚的防御结界让他破了,本来就让他很是气愤,如今他又在说一些让人作呕

的话,这让他多少有些厌恶至极。

于是慢慢向前移动了半步。

“百杀,你是阁使,更是浩天阁的中流砥柱,如果命丧于此,是不是有些太随便了。我劝你,你还是告诉我们那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要藏于酒馆之中,又为何每次由你们左右阁使亲自来取!”

胡三海的疑问正是徐庆年和白清河的,他们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百杀的一举一动,而黄宗书则依靠在门边,看着空荡荡的酒馆似乎很悠闲。

百杀微微笑了下:“什么东西,掌柜的难道不清楚?呵呵,看来你们刚刚并没有问出什么,不如反过来,你把他交到我手上,我立刻消失如何?”

黄宗书听到这,向前走了几步,从他们三人的缝隙中挤到了前方。

语调轻蔑的说道:“这么说的话,就谈不来了,那还不如用最快的解决方式,这样来的还快些。”

随后黄宗书身体渐渐弯曲,双手中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

百杀见状,左手慢慢向面纱而去。

徐青年见状大声疾呼:“不好,他还要用极光眼,快把眼睛闭上!”

胡三海与白清河听后,连忙将双眼紧闭且嘟囔着:“可恶,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难缠,如若他一直不把眼睛遮上,那咱们恐怕还真得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白清河不甘心的默默自语:“刚刚从井中出来,我可不想再有什么事发生,我和灵儿才刚刚相认!”

想罢,白清河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睁开了双眼。

可他刚把眼睛睁开,就发现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人在于百杀互相拼杀着,他揉了揉眼睛一瞧是黄宗书,于是顿了顿声:“他?他刚刚不是用了极光眼,你为何没事?”

“百杀的极光眼,顾名思义重要的地方就是在他的双眼上,想办法让他的双眼无法从面纱之后看我们便是。”

黄宗书所说之话,如同在跟孩童讲故事一般,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又何曾不懂,可百杀摘取面纱的速度何其之快,又怎能阻止。

正当白清河怀疑之际,再定眼瞧去,却让他惊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宗书的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他的影子和动作,与百杀互相扭打在一起,很明显他们俩不

分上下,百杀的能耐不仅仅在于极光眼上,他的三把飞刃也是浩天阁中数一数二的,可以变换不同形态的阵法,更让人奇怪的是,百杀手中的飞刃还可以形成攻击结界。

“老徐,这个百杀怎么会用修气者的结界?”

白清河有些不明白,夫子曾经说过很多遍,身为修气者乃是上天赐予的荣耀,而浩天阁是无法获得的,并且他们浩天阁的人是根本无法尝试到结界的乐趣的。

可如今浩天阁的人已经不止一次在他们面前施展结界了,正当犹疑之际,黄宗书双手的光芒无限放大,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光球,最后将自己笼罩其中,反手一掌推了过去。

这巨大的光球速度极快的奔向百杀面门,并发出无比灼热的刺痛感。

胡三海被这一幕给惊呆住了,不经意间自言自语道:“攻击结界如此强横,黄宗书他居然不躲不闪,还要继续攻击,这不是找死吗?”

可事情跟他想的完全是两个样子,黄宗书用力推出的光球,不但直接将百杀的攻击结界一举击碎,而且还重伤了百杀。

一个踉跄,百杀口吐一团黑血,背靠在酒馆的墙上,满头冒着虚汗,身体不停的晃悠。

“黄宗书,你?你到底什么境界!”

胡三海整个人傻掉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等场景,结界乃是修气者最终的修行,一般结界一出,万法难侵,更何况是攻击结界,没有气帝境根本无法破解!虽然自己的防御结界被百杀所破,但那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双眼,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黄宗书居然用自身的功法强行低过攻击结界,让胡三海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他轻声嘀咕着:“黄宗书此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此人到底什么境界,看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徐庆年同时也被惊吓到,他摇了摇头:“抵御结界也未必能每次都成功,就算是夫子现在在场,与攻击结界相对抗,也没有十足把握,这个黄宗书到底是何境界,太神秘了….”

被击败的百杀,心有不服,想再起身与之拼杀,可突然他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下,脑袋也奇怪的微微动了动。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和他讲话一般…..

第一百八十一章 西涣界碑 黄宗书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刚想上前冲一步趁机把百杀拿下,可谁知刚要动手,百杀来了句:“想抓我?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话音一落,整个人瞬间不见了踪迹,而地上只留了一团零星的黑雾,随后轻轻飘散。

黄宗书见后表情凝重摇头叹了口气:“这么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碰到,抓他实属不易。”

而在后方徐庆年他们却傻傻的站在原地,对黄宗书的实力再一次有了新的认识。

徐庆年慢慢走向门边,把酒馆的大门打开后说道:“掌柜的,如今百杀已走,是否可以把东西拿出来瞧瞧了?”

而此时的黄宗书对东西毫无兴趣,侧身眨眼间便走出了酒馆,一句话也没说,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白清河不忿的嘀咕着:“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一些旁门左道。”

胡三海抹了抹鼻子看了看白清河说道:“人家可不是什么旁门左道,他刚刚用出的可是断层结界另一种形式,只是有些隐晦,一般人根本看不出。”

胡三海说罢,徐庆年也听到了,扭过头整个人一惊:“什么?断层结界?怪不得如此轻易的就将攻击结界给破了。”

“防御结界可以用攻击结界破之,攻击结界可以用断层结界破之,世上最强大的三个结界,居然在短短数日全部展现出来,此次出来算是长了眼界。”

徐庆年一边感慨,白清河却不怎么吃惊。

“老徐,当初你可是也会结界的,只是你不愿学罢了,难道当年的事情你忘在脑后了?现如今看见别人用结界,你倒是羡慕起来了,好一个马后炮,我看你老徐竟干这些事。”

徐庆年听白清河无端发起牢骚,爱答不理的撇嘴说道:“当年的事不提也罢,算了!掌柜的,快去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耽误时间!”

掌柜的被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弄的整个人都麻木了,一直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徐庆年连续两声叫他,他都没做任何反应。

胡三海越看他越来气,一把薅住他的衣领给拽了起来,怒斥道:“跟你说话,现在装什么哑巴?你看看在你酒馆内死去的百姓,如若不是因为你为了什么酒馆兴隆,为了一己私欲,哪有今日这番下场?你再不说,小心我一掌毙了你!”

胡三海双眼冒火似的看着他,徐庆年却叹了口气:“哎,这胡先生,当时和我还有少爷在千灵塔时都没有这番性急,看来幕苍苍的事情,让他多少性情大变了。”

掌柜的被他这么一吼,身体一哆嗦,回过了神,连忙双手乱舞着。

“你,你要干什么?放我,放我下来!”

胡三海看他说话了,一把将他甩到一边,掌柜的一个趔趄撞到了柜台外侧。

“我,我这就给你们拿过来!”

随后,急忙向酒馆的地窖走去,在地窖门口发现小二的尸身,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又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

“哼,贪生怕死的东西,这世间如果人人都不怕死,他浩天阁又怎能成就今天这般势力。”

白清河挥了挥手,无奈的说道:“不怕死的人?呵,除非犯了什么事,横竖都是死,要不就是正义凛然之士,再就是咱们书院了,其他人都是百姓,就连殇帝他估计也怕死,你就莫要追求太多了。”

胡三海听白清河的话点了点头看着那地窖的入口自言自语:“修气者的大陆,看来真的需要大换血了,如此这般,就算没有浩天阁的存在,估计也会有其他潜在危险。”

过了片刻,那掌柜的拿着一个黑木箱子,跌跌撞撞的从地窖跑了上来。

“这,这,这便是他们要取的东西。”

胡三海看他呼哧带喘的,一把将箱子夺了过来,却没

曾想刚拿到箱子,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白清河见状捧腹笑了起来:“哈哈,我说胡先生,你还真是可以啊!人家一个普通百姓都可以把箱子抱在怀中,你这么大力气居然连拿都拿不动,哈哈。”

胡三海眉头凝成麻花状,滋了一声,随后蹲下身想重新抱起来,可那箱子就像镶嵌在地上一样,不管自己怎么用力,就是拿不起来,就算催动气海,那箱子都无动于衷。

“这?这什么情况?”

徐庆年仔细瞅了瞅有些纳闷的跟了过去。

随后也蹲下身:“让我试试!”

可奇怪的是,徐庆年也无法将其拿起,随后白清河也试了下,他们三人竟都无法拿起。

胡三海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掌柜的,以为是他做的什么手脚,刚要再去教训他一番,徐庆年一把将他拉住:“胡先生,别急,先听听他怎么说。”

“掌柜的,我问你!这黑木箱子可是有什么说道?为何你能轻易抱着它出来,而我们却不行!”

掌柜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直摆手回应:“这,这不赖我啊,我已经把东西拿出来了,你们,你们拿不起来,这,这又管我何事?”

“你!”

胡三海感觉他在瞧不起自己,怒气冲冲的想一拳打过去。

白清河站了起来让胡三海不要那么大火气,来到掌柜的面前轻声说道:“掌柜的,你好好想想,如若没有什么解释,你认为我们三人能轻易放了你离开吗?”

掌柜的哆哆嗦嗦点了点头,回撤到柜台的里侧,努力回想着。

突然他支吾的说了句:“我,我想起来了!当时死雾跟我说过,这个黒木箱子就连他也无法抱动,说什么,说什么这个黑木箱子只对平常人起作用,就连修气者的人都没有办法抱动或是打开。”

“还说放在我这最安全….之类的话,只是一些碎片的话语,我也只能想这么多了。”

徐庆年看他应该是说出了详情,沉思一会儿说道:“我应该明白了,看来这黒木箱子只能浩天阁的人在他身边,然后告诉他怎么打开,才能发挥作用。哎,这东西就在咱们面前,却无法打开,就连拿起来都费劲,真是浪费时间,瞎折腾。”

胡三海听罢,垂头丧气的走出了酒馆门口,回头说道:“那怎么办?走吧!还在这待着做什么?”

徐庆年想了片刻,随后说道:“老白,这个东西对于浩天阁肯定非常重要,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你看你伪装一下待在这酒馆如何?百杀现在消失不见,但死雾应该还会来,你在这等着便是。”

徐庆年说完,白清河起初是不愿意的,可转念一想,这东西的确很重要,如果就这么走了,一旦被浩天阁的人再次拿到,不知又要遭到什么危害,想了想如果让胡三海待在这,凭他现在这股冲动劲,肯定会坏了大事,而让老徐待在这,自己又无法控制胡三海,思来想去,还真是自己最合适。

最后,白清河答应了徐庆年,伪装成酒馆的小二,一直守在酒馆内。

之后,徐庆年与胡三海便再次踏上了寻找浩天阁余孽的道路,而接下来他们便要出皇城….

与此同时,周天与他大哥苏莫寒正在马不停蹄的向不日林外奔去。

跑了很久,他们才出去。

周天站在不日林的外侧,看着里面心中隐隐作痛。

“不知那个老婆婆如今怎样了?”

苏莫寒看着周天凝重的表情叹了口气:“周天,我知道苏老的事情让你很难受,那个老婆婆或许没事,但你也不想想那个暗探连苏星河的事都能骗,更何况那个老头?”

“如你所说,紫苏在你的幻境中已经烟消云散,那就已然不复存在,又何故多了个老头真身

?一切已经过去,就不要想着之前的事了。”

周天听着苏莫寒的话,心里也很清楚,更明白暗探说的话根本不可信,可苏老的事情一直是他内心的痛处。

“大哥,走吧!这伤心地我不想多留片刻,就是便宜了浩天阁的人,火凤一旦重生不知又有多少劫难频出。”

苏莫寒甩了下缰绳,随着白马的嘶鸣声,他大声说道:“所以,咱们现在必须要赶快去西涣之地,前方就是西涣界碑,走吧!”

随后,周天扬了扬头,跟着苏莫寒一起向西涣界碑奔去。

眨眼的功夫,周天与苏莫寒就来到了西涣界碑处,让周天惊讶的是,这西涣界碑矮小的很,如同一根短浅的树桩,如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这西涣之地还真是敷衍,就连界碑都如此不堪入目。”周天打趣说着,看了看界碑之后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两匹马白互相啪嗒啪嗒的跺着脚,马背上的苏莫寒看了看周天非常严肃的问道:“周天,你真的想好了?这里可是西涣,对于你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大陆,而且西涣跟北陌还有南炽,东楚不同,这里鱼龙混杂,什么宗门都有,但惟独天剑宗和浩天阁是最难对付的。”

周天原本就没在怕的,只是这里还有自己的同门玄天宗,也不知是真是假。

“大哥,放心吧,这次来西涣就是为了探查清楚浩天老祖的下落,还有玄天宗的虚假,没准还能碰到二哥。”

苏莫寒听到这点了点头:“是啊,星河现在不知如何了?既然是西涣,想必应该就在这附近,事不宜迟,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快走吧!”

于是他们扬起马鞭一步跨过了西涣的界碑。

界碑之下是一坐缓坡,他们在界碑之外看不到缓坡之下的情景,两匹白马刚刚垮了过去,没想到却碰到绊马索。

周天和苏莫寒一个跟头载了下去,措手不及滚下了缓坡。

两匹白马的马蹄被绊马索弄伤,再也无法站起,嘶吼的声音让人心碎。

周天一个错身,直接跳了起来,随后紧接着压低腰身向四周望去,看了看身边的苏莫寒小声说道:“这里怎么还有绊马索?难道周围有人!”

苏莫寒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并没有感觉异常:“也许是打猎的猎户吧?这西涣之前号称一片荒芜,其中很多奇珍异兽出没,倒也不足为奇,只是….”

苏莫寒一边说着,一边向两匹白马那边望去。

“只是什么?”周天连忙问道。

“这绊马索有问题,绊马索顾名思义,会直接将马匹的四肢斩断,可你看咱们的马匹,只是前足轻微的划伤,根本没断,应该事先有人做了改动!”

周天听后,皱了皱眉:“改动?这是为何?既然是改动何不干脆把绊马索撤去,为何还要留着?”

正当周天疑惑时,他们身后走来一人:“皇城苏家果然观察细致入微,呵呵。”

周天一怔,猛回头,双手顿时握拳以自守。

“你是谁?”

此人身高应该只有八尺半,身形魁梧,面目清冷。苏莫寒左腿后撤一步,两眼死死盯着此人,看着他一举一动,生怕会遭到攻击。

“我是谁并不主要,重要的是,你们是否是来查浩天阁的?”

此人说话低沉沙哑,但是开门见山的性格,倒是让苏莫寒听着蛮舒服。

于是他渐渐放松了警惕,定神仔细又看了看此人的打扮:“既然你问起,我和三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身为修气者当然是为了铲除浩天阁的人,况且我三弟的讨伐檄文已出,根本不用藏着躲着?”

“你问这个作甚?你到底是何人?”

周天看见大哥这么问,应该不会发生冲突,于是也渐渐直起了身。

第一百八十二章 西涣叶家 此人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马匹笑了笑:“这绊马索并非是你所想,而是你们的马匹过于精悍,所以没有断掉四肢罢了。”

苏莫寒回身看了看那两匹马虽然受了重创,但依然还能走路,一瘸一拐的向这边走来。

“西涣界碑之下总有绊马索,是很久之前的规矩了,本来我想赶来提醒你们,可还是我晚了一步。”

苏莫寒听罢更有些糊涂了,他看了看周天,也是一脸的疑惑。

“我和三弟的行程,从来没跟其他人讲过,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来西涣的,而且时间掐的这么准?”

周天也是同样的疑问,一头雾水的看着此人。

“你们讨伐檄文一出,全天下反浩天阁的势力就纷纷为之鼓舞,你们的行踪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这点有何难?”

此人说话很是简洁,但句句无可挑剔。

周天与苏莫寒面面相觑良久,随后周天上前一步问道:“那请问你到底是何人?既然不是浩天阁的人,又有何相瞒?”

此人把身后刀拿了出来,并放在了苏莫寒的眼前:“可曾认识这把刀?”

苏莫寒定眼一瞧,这把弯刀并没有稀奇之处,只是非常寻常的一把刀,他左看右看,看不出任何门道,抬眼看了看此人面目如此严肃,不由心生疑惑。

“这是?”

此人把刀翻到另一面,映入苏莫寒眼中的景象,让他甚感诧异。

只见弯刀的另一面刻着一个图腾,图腾显示是一条喷着火的龙被一人用刀插在了脊椎处。

“战龙?”

苏莫寒破口而出,并用手非常细致的摸去,那刀背上的图腾起伏明显,龙背上的刀更是棱角分明。

“你难道是叶家人?”

周天有些错愕,莫名其妙的看着苏莫寒:“大哥?这叶家又是谁?”

而他们面前高大之人笑了笑:“呵呵,不错!我就是叶家人,看来苏家还没有忘记叶家,这么多年再相见,还是如此熟悉。”

周天看他们突然开始寒暄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一边歪头看着苏莫寒,一边眉头紧皱看着此人,完全不知所措的他刚要问,苏莫寒却笑口颜开的对他说:“此人应该就是我和苏星河童时的玩伴,叶高。当年父母在世时,叶家的战龙宝刀可是闻名遐迩,当时还没有浩天阁,其战龙就已经和夫子手中的玄天无量尺并立天下兵器榜首!”

“只是没过多久,他们叶家就搬走了,据说是搬到了西涣,具体不清楚。”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幸再见,还是在西涣,真是欢喜之至啊!”

说罢,苏莫寒竟与叶高互相拥抱了起来。

周天看着他们很熟的样子,搔了搔后脑勺傻笑了下:“大哥还真是遍地都有朋友,让人羡慕得很。”

随后,经过他们互相的讲述,叶高很兴奋的拍了拍周天的肩膀:“不错,这身筋骨只是怕我也不如啊,没想到还是个气王境,既然你们初来西涣,不如就去我府里坐坐。”

周天并没有说什么,相反苏莫寒却万分高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随后,他们顺着缓坡继续向下走去。

“哎?稍等!”

周天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向身后的缓坡上方跑去:“大哥!这两匹马可不能扔下不管,如此精悍的神驹,一定要带在身边。”

周天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嘀咕着。

“是啊,刚刚我看见也被惊到了,这两匹白马虽然看着很瘦,但筋骨很硬,如此锋利的绊马索,居然只是伤到了表皮,还真是好马配英雄啊,呵呵!”

叶高一边笑,一边夸着他们二人,三人有说有笑的向缓坡之下走去。

周天左手牵着马绳,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路走来经过西涣主城,并没有太大惊喜,反而对西涣这艰苦的民风感觉有些可怜。

两匹白马一前一后,啪嗒啪嗒的走在街市上,马蹄的声音都依稀听得非常清楚。

“大哥!这街市上的人怎么这么少?”

苏莫寒也比较奇怪,看着四周冷清异常,就连在街上玩耍的孩童都未曾见到。

而此时的叶高听见他的问题后,脸色变得暗沉起来,并且目光也变得异常凄冷。

“西涣本来是四个大陆中土地最为肥沃的,树木草丛也是最繁盛的,可谁知自从浩天阁入住这里,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到处圈杀珍贵异兽,并且随意乱砍乱伐灵草树木,为他们自己而用,并且对他们不瞒的人,他们都会暗自杀害,弄得西涣主城内人心惶惶,很多有能力的百姓都纷纷搬出了西涣,久而久之变成了这般模样。”

听着叶高的诉说,周天双拳紧握,颤抖的身体让他不由的晃了起来。

“这帮浩天阁的杂碎,如此坑害百姓,霍乱苍生,早晚要亲手宰了那浩天老祖!”

叶高听见他说浩天老祖,抖了抖眉毛:“他并不在西涣,西涣如今虽然还是浩天阁的根据地,但主力早已分散各处,尤其东楚和南炽最为密集,现

如今在西涣内,除了左右阁使的百杀,其余人都是普通的暗探。”

“现在的天剑宗主持整个西涣,还算有所好转。”

苏莫寒听见他说起百杀,心头一紧:“这个百杀绝对不简单,当年作为一名刺客,收钱拿命,和百杀打过一架,只是没等到两回合,自己就败了,如果不是及时收手,估计现在的我早已成了一缕游丝!”

周天看着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座若隐若现的白色城堡,弧形的房顶甚是好看,问了句:“那前方是什么?”

苏莫寒顺着周天手指的方向望去,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随口问道:“这形状倒是蛮独特的,应该是西涣哪个宗门的吧?”

这时,叶高微微笑道:“那就是叶家的新住址,已经有十多年了,走!带你们去瞧瞧!”

苏莫寒听罢,两眼似乎突然冒光一般:“你说,你说那是你的府上?还真是看不出,当年你们叶家与我们苏家是邻居,怎么没看出你们叶家还有这等手艺?”

叶高把手中刀重新放会背后的刀鞘中说道:“叶家本就是以锻造闻名于世,包括你父亲用的武器,也是我们叶家做的,难道你手中的武器不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说起父亲,刚刚还是满心欢喜的苏莫寒,忽然脸色变的苍白起来,低头不语半刻:“关于我的父母,还是不要说了,如若不是他们当年….”

“算了,不说也罢!既然来了你们叶家新住所,当然要看个清清楚楚,好好欣赏一番!”

“带路吧!”

叶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应提及苏莫寒父母的,于是愣了一下,急忙向前跑了几步。

“啊,走吧,前面就是,那个你们看到的弧形棚顶,正是叶家的习武场。”

周天一边向前看着,一边问着:“叶大哥,你们叶家还是蛮大的,刚刚入城,我其实就已经发现了那座城堡。”

“既然如此,你们应该知道玄天宗的事情吧?”

周天马上想起自家宗门的事情,前段时间知道玄天宗大举迁徙到西涣,让他多少有些怀疑。

“玄天宗?不错,好像是有这么个宗派,近些日在西涣弄得沸沸扬扬,好像还说玄天宗的宗主初次来到这里,就挑战了天剑宗的大师兄。”

“结果可想而知,被天剑宗的大师兄,一人挑了五个玄天宗的长老,那天据说玄天宗败的很惨,近些日倒是没看他们再出来了。”

周天听到这心头一怔,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玄天宗宗主……?”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叶家女子 周天听见玄天宗主二字,两眼飘忽不定,看着叶高许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三弟?”

苏莫寒观察到他的不适,问了嘴,周天摇了摇头默默自语:“玄天宗的宗主早就不复存在了,更是分崩离析已久,幽幽的父亲,我的父亲,还有轩辕拓跋一家都已经被人毒害,又从哪里冒出来个宗主?”

“难道夫子所言非虚,玄天宗当真有人冒充在西涣耀武扬威?”

周天说了一大通,苏莫寒并没有插话,虽然他在北陌和玄天宗的人接触过很多,但自从玄天宗被浩天阁瓦解后,他就离开天堑镇了,里面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他拍了拍周天的后背说道:“三弟,马上就要到叶家了,到了叶家再仔细问问。”

周天似乎没有听到苏莫寒的话,嘴里一直嘀咕着,在他心里这一切似乎非常玄乎,认为这一切背后肯定有一个巨大阴谋笼罩。

他就这么像丢了魂儿似的一直跟在叶高与苏莫寒的身后。

走了没多大会儿,就来到了那座城堡的大门。

大门和契阔,足足有五米之高,两侧摆放着上古神兽,异常威严,大门上方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叶家二字,周天漫不经心的看着,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上面。

跟了进去后,只见一个正在扫地的仆人躬身谦卑的说道:“叶少回来了!夫人等候多时,还请移步!”

叶高还没来得及给周天和苏莫寒介绍,这就要先去见夫人,有些尴尬的他回身对苏莫寒说道:“莫寒,这?这样吧,你和周天兄弟在我们叶家内随便转悠,既然是我把你领进来的,在叶家内应该无人能阻拦你们!”

“老黄!”

随后侧头对那个仆人说道:“他们是我请的贵客,刚到西涣,你一定帮我悉心照料他们,万不可有什么闪失!”

那个仆人躬身点头回应道:“那是自然,叶少吩咐当然会办好!”

叶高还是有些不放心,对苏莫寒刚要再说上几句。

“知道了,知道了,夫人叫你肯定有急事,你赶快去忙吧,我和三弟等你便是。”

随后叶高便急忙向城堡内深处跑去。

“二位公子,这边请!”

苏莫寒环视一周,这城堡虽然很大,但里侧除了正对自己的这个大堂正厅,也就三四个看上去很小的屋舍,于是很有礼貌的问了句:“不知老人家贵姓,只是你们叶家这么大的城堡,为何看上去如此空旷?”

仆人慈祥的面庞笑了笑:“这位公子好眼力,叶家城堡坐落于西涣,家主为了能有效的打击浩天阁,所以将很多无用的屋舍全部剔除,就留有大堂和习武场最为广阔,意思就在于让叶家的子弟好好修炼,而剩下的屋舍一间是叶少的,一间是家主与家主夫人的,而另两个其中一个便是叶家子弟和接待一些客人的屋舍。”

“你们叫我老黄便是!”

苏莫寒听后,感慨万千,不愧是修气者的表率,虽然叶家多年隐居于世,天下间根本不知道叶家的厉害,但叶家擅长锻造,很多兵器都是他们叶家出品,更是经过世代的切磋和拼杀,他们制作的兵器,精悍强硬,跟许多兵器不同,叶家做的兵器都会刻上图腾,所以刚才叶高拿出他的武器时,他便一眼认了出来。

可此时的周天却还在想着玄天宗的事情,苏莫寒看他有些不懂礼数,用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背部,并轻声说道:“三弟,莫要无礼,咱们来叶家便是客人,客随主便,你怎么还在那嘀咕些没用的!”

周天一愣,这才缓过神,连忙笑了笑:“哦哦,刚才想事情想的太过入迷,这叶家也太大了吧!”

刚缓过神向四周望去,偌大的景象,让周天惊愕不已,不由声音大了些,给黄老吓了一跳。

苏莫寒连忙把他的嘴捂着:“三弟,你这是干什么?好像从来没见过大场面似的!”

周天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随后把苏莫寒的手放了下去,微微笑道:“刚刚虽然想事情比较专注,但我的五感俱佳,您是黄老是吧?”

刚刚也叶兄向这边走来时,听他说咱们叶家有个很大的习武场地,可否领我们去参观参观。

黄老看周天这小子憨厚可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性子颇为直爽,于是笑道。

“那是自然,既然是叶少请来的贵客,你们想去哪,老奴带你们去便是。”

“只是….”

老黄欲言又止,周天挑了挑眉,看了身旁的苏莫寒一眼。

“只是现在已经是下午,可能叶家的外门子弟正在练功,只能劳烦你们在远处观看了!”

周天笑了笑,并谦逊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就是观摩一下!”

随后,黄老把扫帚放在一边,弓腰哈背的向右侧走去,因为步伐比较慢,所以周天与苏莫寒跟在身后也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向四处看着。

汪汪!汪汪!

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狗在狂吠,映入了周天他们的眼中。

“哈哈,这叶家倒是很有爱心啊,这狗养的肥头大耳,应该吃的很好!”

周天不经意的说了嘴,可前方的黄老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慢慢回头眼神也变的非常刻薄起来。

“二位公子,这小黑可是夫人的心头肉,莫要胡言!让夫人听见,恐怕二位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黄老的告诫,给周天说的非常错愕,不就是一条狗,这有什么的?他看了看黄老的背后,又看了看身边的苏莫寒,耸肩两臂摆了摆轻声附耳说道:“这叶家看来夫人说的算,就连一条狗都如此护着。”

苏莫寒一把将周天支开,并皱眉说道:“三弟,这是在叶家,不是在不日林,莫要再说。”

周天撅嘴答应了一声后,继续跟着黄老向前走去。

片刻时间,就来到了叶家的习武场。

“二位公子,这里就是习武场了!”

周天放眼望去,这习武场居然是洼地,他们的位置正好在习武场的上方,向下望去,距离习武场的地面足足应该有三四米之高。

放眼望去,习武场几乎占了整个城堡的一半,硕大的场地内,站在其中的人却十分悉数,少之又少!

“这习武场比书院还要大数倍,只是这弟子稍微少了一些!”

苏莫寒以为他又要说错话,刚要纠正被黄老笑眯眯的打断了。

“呵呵,无妨,这位公子说话新之口快,是个性情中人,不错这习武场内的弟子是叶家的外门弟子,本就人数不多。”

“叶家的内门弟子有近百人,而外门弟子也就五十左右,现在是下午,只有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刻,他们外门弟子才能在习武场内修炼,这也是叶家的规矩。”

周天不以为然,他只是向参观下习武场,对叶家的规矩他不是很感兴趣,了解后欣然转身想离去,这时迎面来了个小女子。

温文儒雅,穿着一身绿色青衣,瓷白透着红润的肌肤在青衣内显得更加稚嫩。

“老黄,这位是?”

女子不说话还好,感觉也算是个美人,可这一张开,着实让周天和苏莫寒有些难受,巨大的口臭瞬间弥散在他们周围。

可黄老可能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反应,上前躬身道:“二小姐,这两位是叶少的贵客,如今叶少在夫人房间内,让我特意好生照顾他们!”

“哦,是这样!你们是我哥哥什么人?”女子背着手,衣服散发着清香,可这嘴中的气味实在让周天他们忍无可忍。

但身为客人,他们又不能捂住口鼻做出无礼之意,于是周天闭气强忍回复了句:“额…哦,我们是叶兄在北陌大陆的朋友,今日特此来西涣拜访!”

周天说完迅速把嘴再次合上,生怕那气味从空中窜入体内

苏莫寒则闭气憋得两眼冒着金星,脸颊憋的通红。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是什么人?哪里人?什么境界?修炼的又是何种功法?”

女子说话倒是可不客气,仰着头似乎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周天想了想,无非就是口臭而已,不能如此无礼,于是慢慢吸了一口气,虽然那股怪味仍在,但比刚刚好多了。

“这位姑娘,我们只是一介普通的修气者,这次来叶家叨扰如若引起不便,还请姑娘见谅。”

女子看眼前此人态度非常客气,于是笑了笑。

“看在你这么礼貌客气的份上,饶过你们!”

女子说的话让周天和苏莫寒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说是饶过自己,周天歪了歪头看了看女子周边,并没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行了,别看了,难道你们没感觉哪里不对吗?”女子忽闪着大眼睛,可爱的面庞似乎还藏有一丝调皮。

苏莫寒并没说什么,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看。

“什么不对?除了气味,哪还有什么不对!”

苏莫寒听见他这么说,连忙挤眉弄眼的看了一眼周天悄声说道:“都说了,不要妄语!”

黄老此时也不经意的笑出了声。

苏莫寒一瞧,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

“这位小哥,倒还挺真实,说的没错,就是气味!”

“你们闻到的就是叶家的独特迷香,首先问到的便是狐臭味儿,如若你们境界不是很高,根本不会憋气这么久,这狐臭的味道过后就会转变成刺鼻的腥臭,最后会导致你们不停地呕吐,直到吐出鲜血为止,这也是我娘为了保护我特意给我制作的。”

周天听罢,眉毛拧成了麻花状,吐了口气后那股味道依然消散不见,他拍了拍苏莫寒点了点头,示意他气味已经消失。

周天有些生气,上前迈了一步对女子说道:“看你一个姑娘家,还挺美的,怎么会如此歹毒?我们是叶兄的客人,你都如此对待,想必出门在外应该祸害了不少人!”

寻常女子听到他这么说,定然会火冒三丈,但她却咧嘴笑道:“你们是我大哥的贵客不假,但为人如何尚不可知,怎么?我一个女孩子还不能保护自己了?是你们无用才是,换做家父家母,这种气味完全伤及不到他们半分半豪,切!”

女子说话毫不客气,把周天怼的一时间面红耳赤,他双眼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厉声说道:“你!…!

可想了半天却不知应该训斥她什么,苏莫寒见状立马把他向后拽了拽,并小声数道:“三弟,一个女子,何必跟她一般计较,大丈夫自当不与女子争辩是非!”

女子双手叉腰仔细观察了他们二人一番,随后说道:“你们是何人?到底从何处来,刚才回答的模棱两可,如今你们在叶家,别以为有大哥护着,你们就可以随意在叶家内为所欲为,如今大哥正在被家母训斥,没空搭理你们。”

“训斥?叶兄他怎么了?”

苏莫寒想问清楚,周天知道他与叶高的情谊,于是轻声说道:“这个女子说话不要全信….”

随后周天语调平缓的说道:“本来我们在外不方便透露我们师承何处,尤其是在西涣,浩天阁的所在地,说出来怕打草惊蛇,坏了师父的计划。可如今在大名鼎鼎的叶家,想想也没事,索性就告诉你吧!”

“我就是书院第十三弟子,周天!夫子关门最后一个徒弟!”

黄老一听,目光突然放在了周天的身上,可那女子却嗤笑了起来:“哈哈,真是可笑,书院的十三先生写的一首讨伐檄文,我大哥就是去迎接他的,你?你们?切,我看就是个骗子!

说罢,女子双手环抱与胸前大声喊了句:“喂!你们这些外门弟子,叶家进了贼,你们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上来把他们给我拿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打脸 苏莫寒听罢有些生气,刚刚明明用毒气来对付自己,现如今又要捉拿自己,想想就很窝火,世上竟有这般蛮不讲理的女子。

随后就要上前教训他一下。

周天想了想用胳膊挡在了他的身前:“不用大哥动手,她不是不相信咱们的来由,等等便是。”

这时他们脚下的习武场,所有外门弟子一瞧是她在喊话,居然瞬间蜂拥而至,从下方的习武场跑了上来,围在了他们身边,将他们围的密不透风。

老黄想去劝阻女子不要这么做,可眼下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于是摇头叹了口气,渐渐退出人群的外围。

周天不屑的环视一周:“哼,这叶家城堡还真是大得很,五十来人把我们围起来居然才占这么点地方,你这女子还真是嚣张跋扈。”

女子并未说话,而是翻着白眼看了看周天,随后那群外门弟子其中一人站了出来。

“你算什么,穿着如此粗鄙,还敢叫嚣我们二小姐。”

苏莫寒天生就有傲骨,怎能受到如此屈辱,挣着命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却又被周天拦了下去。

“敢不敢叫嚣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这次来你们叶家,是你们叶少邀请的,怎么?你们对叶少请来的贵客就如此蛮横无理,是不是有点太没教养了,还说自己是锻造大家,我看就是一群市井小人罢了。”

周天首先用言语嘲讽着他们每一人,让这些外门弟子心中怒火逐渐燃烧。

“叶少的客人,咱们还是不要惹出什么事来为好。”

“咱们还都是外门弟子,一旦被叶少知道,受到责罚,咱们外门弟子恐怕会受到牵连,很容易被逐出叶家的。”

此时外名弟子中一个胖子唯唯诺诺有些担心的说着。

“我呸!他们到底是谁?叶少也没有交代过,再说,是他首先侮辱的我们,不给他一点教训,怎能知道咱们的厉害,像你那样说,外来的人都可以欺负咱们叶家的人?”

说罢,此人径直朝着周天奔去,手中拿着一口九环刀,出刀时每个环扣互相碰撞发生的脆响,倒是还挺好听。

周天没有着急的出手,而是闭上眼听了几耳朵,躲了

过去。

“九环刀只是听闻,原来长这个样子,用在你的手上多少有些白瞎了!”

“既然你用刀,那我也用刀,看看是你的刀锋利还是我得刀更硬!”说罢,他将封天刃拿抽出,直接扫向此人。

而此人手中的九环刀根本抵挡不住周天的攻势,被这一扫,直接掀翻在地,就差一寸,就被封天刃扫到了脖子,当场毙命。

女子看见此情此景眼睛不由睁大了些,因为倒下的此人乃是外门弟子的大师兄,能力近乎内门弟子的水平,被这般轻易掀翻,想必这个人应该有些实力。

于是她挽起袖子大声吼道:“你们大师兄都被人揍了,你们还在那看着干嘛?还不快给我上一起上!”

说罢,外门弟子剩余的人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了过去。

周天正愁没地方发泄,一把将苏莫寒推开:“大哥!莫需要你动手!”

随后,大声喊道:“虎!形!龙!意!拳!”

一拳打过,数条飞龙与猛虎的浮影缠绕在这群外门弟子的周边,一阵阵龙的死后,猛虎的低鸣瞬间交织在一块,场面甚是恐怖。

眨眼的功夫,所有外门弟子纷纷被打飞在地,有的直接滚下习武场。

女子被惊到了,往后不知退了多少步,双手也从胸前慢慢垂下,两眼发直的看着他们二人。

“你!你究竟是谁!”

周天把封天刃重新放了回去,随后漫不经心的数道:“我说过了,我是书院排名十三的周天,夫子的关门弟子,这是第二遍,希望不要让我再重复!”

周天原本谦卑的性子,如今变的狂放异常,多少让他内心激动不已,这种炫耀的姿态,周天还是第一次尝试,竟没想到如此过瘾。

女子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她不甘心的说道:“就算你是书院弟子,难道就如此行事的?居然胡乱欺负人,难道叶家是你能欺负就能欺负的!”

话音刚落,叶高走了过来,神色比之前凝重很多。

“放肆!二妹!你怎么这么对待我的贵客,刚刚的事情老黄已经跑过来跟我说了,你这刁蛮的性格,何时能改改!”

原来刚才老黄慢慢退出人群,是去找叶高了。

苏莫寒看见是叶高,连忙跑了过去。

“叶兄,听这姑娘刚刚说你被夫人训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方便,我和三弟现在就离开,免得让你难做!”

叶高听他这么说,陷入了沉思:“并不是你们在让我难做,而是你三弟的事情,让整个叶家难做了些。”

苏莫寒听到这,猛地回头看了看周天,莫名其妙的问道:“我和三弟你也知道,这才刚刚来到西涣还不到一天的世间,怎么就扯上我三弟了?”

叶高看苏莫寒有些着急,刚想说话,后方走来一个年轻人,看岁数跟苏莫寒差不多,只是面貌比苏莫寒强了不少倍。

“高兄,刚刚家母的训斥看来您还是没有往心里去啊!既然你不想跟你朋友开口,我替你说!”

此人便是叶家老三,叶申。

“叶申!你….”

叶高本不想让他来凑热闹,谁知他还是来了。

“刚刚这位公子号称自己是周天,并打出了虎形龙意拳,应该不会有假,我二姐可能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见谅!”

叶申说话的语调非常轻蔑,对于抱歉,周天毫不感兴趣。

“无碍,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就没事了!”

周天以为没什么事了,可叶申却向自己走了几步,面对面的说道:“可是你身为玄天宗的人,可知道玄天宗现在在西涣为虎作伥已久,一面和浩天阁暗通交好,一面又与天剑宗交恶,既然大哥把你们带来,叶家为了表忠心,希望你们能跟我走一趟。”

周天听到这,恍惚了一下。

“什么?玄天宗真的与浩天阁交好?”

周天虽然对这件事早已有不详的预感,可从他人嘴里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起来。

“凭什么跟你走!玄天宗的事虽然和我三弟有些关系,但如今三弟隶属书院夫子门下,你又凭什么把玄天宗的事强加在他身上!”

苏莫寒不想让周天涉险,刚要继续说却被周天挡了回去。

“大哥!我跟他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老黄的身份 周天的情绪很低迷,虽然说是跟他同去,但表情异常的暗淡。

“三弟,如果你不想去大可以不去,咱们走便是!”

叶高看见叶申如此为难自己的朋友,侧身一步忽然站在他的面前:“浩天阁与玄天宗的事情,日后再说,他们是我亲自请来的朋友,也是叶家贵客,怎能让你如此怠慢,别忘了你在叶家排行老三,更是同父异母之人,哪有你说话的份!”

叶高眼神瞪得溜圆,怒斥着叶申。

叶申一瞧,笑了笑,举起双手吊儿郎当的说道:“好好好,大哥都说话了,我还能说什么?但是你!周天!玄天宗如今对于整个西涣都是大问题,你想好如何处理,就凭你是玄天宗的人,过几日就有人上门来找你,到那时就算我大哥再怎么护着你也无济于事!哼!”

说罢,甩袖转身离去。

而那个女子看着他们争吵不休,甚是聒噪:“大哥!你就任凭他们如此蛮横!他把咱们叶家的外门弟子打成什么样子,你看嘛!”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地面上的那些躺着的外门弟子,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叶高看见他的妹妹还是如此得理不饶人,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位小兄弟叫周天,确实是书院夫子的关门弟子,而且讨伐檄文一出,当时你也觉得此人是英雄,可如今你却….哎,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跟叶申一样,胡搅蛮缠,真不知如何说你!”

“大哥!你!”

“哎呀!”

女子跺着脚,甩着两撇袖子好像受了很大委屈。

看在眼里的苏莫寒与周天却没时间搭理:“三弟,不要担心了,玄天宗的事咱们是要查清楚,但也不急于一时,咱们现在在西涣,人生地不熟,再怎么说也要等过几日摸清形势再做打算。”

周天皱着眉头再次陷入沉默,什么也不想多说,就一直站在那发着呆。

叶高四处看了看,厉声喝道:“你们几十人还不够给叶家丢脸,都给我下去!”

随后地上东倒西歪的外门弟子纷纷互相扶持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向习武场走去。

“哦,苏兄,周天小兄弟,这位是我的二妹,叫叶柔,有些过于调皮,请你们多多担待,她是我们叶家最受呵护的丫头,所以品行有些刁钻刻薄,还请你们不要把她刚刚做的事,说的话放在心上。”

叶高很有礼貌的替叶柔承认错误,可叶柔却不以为然,依然大声说道:“大哥!凭什么对他们道歉,这个周天我知道他是书院的人,但也不能在叶家耀武扬威啊!他….”

“混账!还不快给我下去!”

“还不怕事情不够乱!”

叶高突然一声大吼,着实给苏莫寒吓了一跳,周天也被这一声缓过了神。

苏莫寒看这情况,或许真的不应该在此地多留,于是悄声对周天说道:“三弟,这地方是非多,咱们还是尽快撤离吧。”

周天也是这个想法,点了点头。

随后苏莫寒礼貌的笑了笑:“叶兄,可能是我和我三弟的缘故,让你们叶家搞得这么难堪,那我和三弟就先告辞了,免得让大家看见我们感到生气。”

说罢,便与周天要离开,而叶高却一把将他们拦住,并和颜悦色的说道:“苏兄,你这是说哪里话,原本你们就是客人,现如今闹成这种局面,完全错在我们叶家,你们大不可不比如此,再说你看这天色,已经将近傍晚,就算你们要走,明日正午走也来得及。”

苏莫寒向天空望了望,的确很晚,如果这个时候出去,找到客栈还好说,如果找不到确实很麻烦,于是瞥了一眼周天。

“这?”

苏莫寒自言自语嘀咕着,叶高看他犹豫不决,又说道:“嗨呀,就这么着吧,你们就待在叶家的客房,有什么事叫老黄自有安排。”

说到这,叶柔气愤的扭身向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周天,可周天却没有发现。

了傍晚,周天与苏莫寒在客房内坐着无聊喝着茶水。

尽管如今已经步入七月,酷暑难捱,但在西涣似乎并没有那么热,就连夏日的虫子也少之又少,晚间的微风时而刮过,还有一丝的凉爽。

“哎,这西涣不愧是避暑胜地,如若不是浩天阁再此盘踞,倒是每年都可以来这避避暑。”

苏莫寒有感而发的默默自语,周天却一直喝着茶,目光凄冷。

“三弟你还在想玄天宗的事情?今夜过后,咱们就离开叶家,大哥陪你去找玄天宗的人。”

周天听到大哥这么说笑了笑:“大哥,没事,我只是觉得这次西涣之行很不简单,似乎一切都是奔着我来的。”

周天的言辞让苏莫寒听的是越来越离谱,一巴掌排在了他肩膀上大笑:“三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就算你修为再高,功法再深,浩天阁最终的目的还是东楚的殇帝和全天下的殇国,就算他们再怎么想要你体内的噬魂之气,如今火凤即将重生,浩天老祖重新再弄便是,又为何揪着你不放!”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火凤重生仍是没有得到,可你身上的噬魂之气如今已经被你全部溶解于气海当中,他们又能把你怎样?”

周天听大哥的话,的确有道理,但经过这么多事,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愁苦。

“但愿如此吧….!”

苏莫寒撇了撇嘴,看了看茶壶中的茶摇头说道:“时候不走了,茶也喝完了,走!睡觉!”

周天也抻了个懒腰想了想,此时就在西涣内,再怎么说距离浩天阁的根据地近在咫尺,大不了明日一探究竟便是。

于是也宽衣解带的躺在了床上,可能是经过这些天的车马劳顿,又经过不断的拼杀,过于劳累,他和苏莫寒刚刚躺下就鼾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叶家到了深夜出奇的安静,老黄在叶家的大门内扫着地,双耳突然动了下:“今夜怎么如此安静,就连小黑也不叫了!”

突然一阵唦唦声传到了他的耳中,顿时厉声喊道:“谁!是谁私闯叶家!”

老黄双手紧握扫帚,顺势拧了一周,只见他手中的扫帚瞬间变成了一根铁棍,上面布满符文,在月光的衬托下异常明亮。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鸣响,三把黑漆漆的飞刃飞了过来,老黄将铁棍持在手中瞬间转了起来,如同鼓风机一般直接将三把飞刃崩飞到墙体之上。

上前仔细一瞧,心中一怔:“浩天阁的人!”

三把飞刃抵挡过后,一个身穿黑衣之人从大门直接跳了过来,这大门足足有数米之高,如此轻易翻跳过来,想必此人功法了得。

老黄不由后退几步,定眼一瞧,果然是浩天阁的人,黑甲遮面。

“浩天阁的人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老黄面不改色,神情坦然并没有丝毫畏惧。

“黄石中!老黄?你以为叶家不知道你是谁,浩天阁不知道吗?今夜来此并不想与你纠缠,叶正凡在哪?”

老黄又仔细看了看,因为是深夜,虽然穿着是浩天阁的不假,但究竟是暗探还是临坐,有些分不清。

他稍微上前走了几步看过后,深呼一口气:“原来是浩天阁的暗探,还以为是何人!”

暗探上前三步,走到老黄的面前笑了笑:“暗探又如何?难道在你们修气者眼里,浩天阁的暗探不值一提,不过也罢,我不想与你有过多口角,还请把叶正凡给我叫出来,我有事问他!”

暗探口中所说的叶正凡就是叶家的家主,叶高他们的父亲。

黄老听他如此嚣张,将铁棍横在他的身前轻蔑的笑了笑:“浩天阁的暗探何时这等嚣张,家主的名讳也敢直称?”

说罢,提棍便打了过去。

可让老黄吃惊的是,这个暗探不曾躲开,当铁棍打向他的时候,此人的身后竟突然出现三个影子。

铁棍打在此人的身上,一瞬间成了泡影,而后身下三个影子又重新聚合站在老黄的面前。

老黄名叫黄石中,是西涣天剑宗的弃徒,就是因为学了不该学的功法,被天剑宗的宗主发现后逐出了宗门,而后隐藏了自己的修为和境界,来到了叶家当起了扫地奴。

黄石中有些纳闷更有些惊愕,心中暗想,此人知道家主的名字不足为奇,可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会极乐浮影,正当他想着的同时,这名暗探也不想在过多纠缠,一掌拍向了老黄的腹部。

而这一掌早就被老黄识破,轻松化解,而后站定后眼睛迷成一条缝,再次仔细看了看面前此人。

“你究竟何人?刚才的那一掌明显是带有修气者功法的,极乐浮影浩天阁根本无法操纵,你到底是何人?”

老黄越来越觉得此人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穿着是浩天阁的不假,但举止投足功法身形根本与浩天阁相差甚远。

就当他们打斗的同时,由于老黄手中的铁棍每次挥舞时都会造成不小的响动,而周天本身睡眠较轻,听到了声音后猛的睁开双眼,一屁股坐了起来。

“大哥!大哥!”

他叫唤了几声苏莫寒,可苏莫寒睡觉很死,打着呼噜根本没听见周天的呼唤。

于是周天迅速起身穿好衣服,看着桌子上的武器,最终还是选择了峦锋。

他慢慢走向门边,轻轻打开房门向外看了看,并没有任何动静,认为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刚想回屋,只听一声轰的巨响,他立即向叶家大门看去:“应该是那边传来的。”

纵身跃起向大门而去。

暗探看着月色深沉,估计很快就要下雨,他看着面前的黄石中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修气者总以为自己的功法是无敌的,总认为只有修气者才能修炼这些功法,太过狭隘了。”

他慢慢将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只见此人面目清秀,双眼却蒙着一条白色纱布。

老黄一看,心头一紧,顿时额头上出现了星点汗珠。

“你!你是百杀!”

“这回知道我是谁了?可以把叶正凡叫出来了吧!这天色也快下雨了,我可不想弄湿我的眼纱。”

虽然上次被黄宗书重伤,但今日看上去百杀的样子应该已无大碍。

老黄虽然知道百杀的能力,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尽管如此也不能后退半步。

“家主并不在家,就算在家,哪怕你是浩天老祖又如何?”

说罢,双手再次拿起铁棍眼神犀利的死死盯着他不放。

百杀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拳渐渐紧握:“我本来就是想找叶正凡谈一些事,你又何必苦苦纠缠?我本不想伤害修气者一分一毫,怎料你们却如此相逼。”

话音未落,百杀双拳打出,一股强有力的气浪向老黄涌去。

这气浪面积之大,铺设之广,根本让老黄无处躲藏,他向手中铁棍望去,只见上面的符文居然开始跳动。

就在老黄即将反击的同时,周天却突然跳到了老黄面前。

“周公子你这?”

老黄有些惊愕,有些迷茫。

“老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既然是浩天阁的人,我来对付!”

原来周天认为刚刚那股气浪老黄会遭到不测,于是紧忙跳了出来,谁不知老黄刚要动手。

周天就用身体挡在老黄面前,气浪在打中他的身体时,却完好无损。

百杀目光攒动了下,随后仰起头邪魅的笑了笑:“呵呵,你就是些讨伐檄文、万宗之冠的周天?书院十三?”

周天慢慢将头低下,两眼外翻,眼底泛起腥红色:“不错,我就是!”

百杀想了片刻,一滴水滴掉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下雨了?我说过了,如果我的眼纱被浇湿脱落,这后果你们当真承受得起?”

老黄紧忙把周天拽到了身后并急忙说道:“百杀的极光眼,世间无人能敌,就连书院的夫子估计也不行,周天公子,等会如果他的眼纱脱落,一定要闭上双眼,不要睁开!”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击溃叶家的阴谋 因为周天并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没有在乎。

手握双拳,虎形龙意拳顿时轰出,只见那飘忽不定的巨龙出现数十条,猛虎也如同下山一般气势汹汹,瞬间围在百杀左右。

百杀本不想摘掉眼纱,就是想因此吓退他们,让叶正凡出来相见,可殊不知他们这么难缠。

百杀用防御结界挡在身前,任凭猛虎巨龙如何相撞,就是无法冲破防御结界的防护,老黄看在眼里紧张不已。

他并不担心周天打不过他,而是担心百杀的眼纱会无端脱落,心头紧张万分。

这时天空划破一道闪电,大雨滂退瞬间下了起来,大雨浇在周天的双拳上滴答作响,但他仍不收手,眼看虎形龙意拳已经很久,周天也渐渐失去了耐心,随后一个回身将双拳收起,站稳后看着眼前百杀一时不知如何破解。

百杀重新把面具戴上阴冷的笑道:“本以为要迫使我用出极光眼,看来大可不用,你的虎形龙意拳已经练到极致,但不会攻击结界,就算再厉害也无济于事,我看你们还是放弃吧,赶快把叶家家主叫出来!”

周天浑身气的发抖,他深知结界的厉害,但此时此刻却不能动他分毫,两眼恶狠狠盯着他一动不动。

老黄嘴角略微瞥了瞥,手中铁棍竟不断的在发抖,而且符文的挑动也不断加剧,百杀虽然带着白色眼纱,但是他的眼神却特别好使,他发现老黄手中的铁棍有所蹊跷,随后再次用出防御结界护在自己身前。

这时,老黄右手持棍,左手轻轻抚摸着铁棍上的符文,突然在棍子的周围出现无数光圈,忽明忽暗,同时周天也注意到了,就在他疑惑之时,老黄提棍跃起,朝着百杀打去。

铁棍从上至下,径直的拍向百杀的头部,周天本以为防御结界可以轻松抵挡,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棍子下去,直接将防御结界震的粉碎。

百杀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慌乱之中差点一跟头摔倒。

“符文结界?你居然把全身的气海加持在符文之上!”

百杀惊讶的说了句,让周天一愣。

“符文结界?这世上究竟有多少结界?”周天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老黄看,没想到区区一个扫

地奴有如此能耐,真是小巧了。

百杀站稳后,双手不停的发抖,看来刚刚那一棍打的却是让他措手不及,防御结界用了他差不多一半的功法,如果这个老黄再来一棍,估计还会和黄宗书那日那般,身负重伤。

但他转念一想,如今叶家家主叶正凡并不在叶家,如果一举将叶家击溃,浩天阁在西涣就少个对手,想到这,他不论如何也要奋力一试,就算用出极光眼也在所不惜。

老黄手握铁棍,棍子上的符文也渐渐消散,随着吐了口气。

“百杀,我劝你不要再打,倒是拼个两败俱伤又何苦?你明明知道家主这几日不在,特意来此挑衅,无非就是想趁机击溃叶家,你想都别想,即使家主不在,有我在,也不会让你得逞!”

老黄说罢,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到了他们耳中。

“说得好!这才是我叶家门风!”

原来是叶高和叶申,他们缓缓从偏屋走了出来,手提长剑来到老黄的身边。

“叶少!二公子!”

老黄毕恭毕敬的把铁棍变回了扫帚,冲着他们行了个礼。

百杀不在乎的嘲笑道:“呦,叶家两个废物儿子也来了,倘若你们俩各个都像他一样,我自让不会轻易过来,可谁知你们叶家除了叶正凡,每个人都是废物!”

百杀一边指着周天,一边骂着叶高与叶申。

叶高还好,自知自己本来就不如周天有能力,并没有说什么,可叶申听后却气愤不已,拔剑便刺了过去。

老黄一惊,连忙想去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叶申双手持剑已经飞了过去,百杀见状冷冷笑了笑,用单手一掌打在了叶申的胳膊处。

叶申被这一下轰出数米之远,胳膊也脱了臼,疼痛不已,满头窜汗。

“三弟!”

叶高见三弟被击飞在地上,连忙跑了过去,可他知道就算他和叶申一起上去,也不是百杀的对手。

老黄看见两位少主这般,愤怒的眼神如同被饿了三天的狮子一般,扫帚再次变成铁棍的模样,再次腾空跃起,一棍拍向百杀。

百杀一瞧,用出了另一个攻击结界,霎时两道白光互相对峙,漆黑的夜空瞬间如

同白昼一般。

铁棍的威力属实强悍,眼看马上就要将百杀的攻击结界破掉之前,那百杀突然又用出极乐浮影,趁其不备一拳砸在了老黄的背后。

老黄没注意,被一拳砸到之后,一口脓血吐了出来,单膝下跪,铁棍也被打出十米开外。

叶高看见此情此景,双眼空洞无比,因为他知道按照老黄的能力,也败了下来,那叶家估计是真要废了。

“三弟!打架也不告诉我!”

周天听这声音很耳熟,看见是大哥苏莫寒,急忙上前用身体将他拦住:“大哥!万万不可!此人就是百杀,功法之强,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就连老黄也不行!”

苏莫寒应该是刚被吵醒,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听周天说此人很厉害,更想跃跃欲试。

“苏兄!叶家遭此劫难对不住了,你和周天兄弟还是想办法先离开吧,这个百杀对付的是我们叶家,并非是你们,你们赶快走!不要被我们叶家所牵连!”

叶高的喊话,让受伤的叶申听到嘀咕着:“真不愧是大哥,都这个时候了,还担心你的贵客!哼!”

“啊!”

叶申一激动,抻到了胳膊,一阵撕裂的疼痛,让他不禁叫了出来!

“三弟!你就不要说话了。”

百杀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大笑道:“本以为黄石中可以阻拦我,让我用出极光眼,没想到区区几套功法就把你打的如此惨烈,真是高看你了,哈哈哈!”

周天怒不可遏的看着百杀,想起刚刚他用过的招式,那个极乐浮影和苏老交给他的一模一样,既然如此何不也用这等办法跟他打上一打!

于是抽出身后的峦锋疾步向前冲去。

百杀一瞧,轻蔑的看着他嘴中还在说着大话:“周天!你虽说是气王境,但对于我….!”

百杀一边用不屑的说着,一边想用自己的章法与之抗衡,可话还未说完,突然一掌打下去,面前的周天突然成了一团泡影,等他反应过来时,周天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鸾凤刺透了他的胸腔!

“你….!”

百杀双眼的瞳孔突然放大,随后把眼纱摘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双目失明 黄石中看着百杀的眼纱脱落,急忙用尽力气大声喊道:“你们快把眼睛闭上趴下!”

“快趴下!”

叶高没多想,听到老黄的喊声,不自主的将双眼紧闭了起来,随手也把叶申的双眼给捂住了。

这一声叫喊,让苏莫寒更加担心周天得安危,他没顾得上老黄的劝告,急速上前想帮助周天,虽然周天击中了百杀,但还是不放心。

刚踏前一步,只见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如同耀眼的太阳就在眼前,一瞬间苏莫寒的双眼就变成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啊!”

苏莫寒应声倒地,双手捂着双眼,眼角慢慢渗出了鲜红的血渍,而周天因为是背后一掌打在了百杀的胸腔,所以当百杀的眼纱脱落时他并没有及时双目相对,一个侧身栽倒在地。

而百杀也是脸朝下倒了下去,双目的极光也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周天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看到生不如死的苏莫寒在原地打着滚,他二话不说急忙跑了过去。

“大哥!大哥!”

“这?大哥!”

苏莫寒双手摸索着,知道周天没事后,吐了一口气晕死了过去,眼角的血渍却仍在不停地往外流。

周天不知为何,转身跑向老黄,抓起他的衣领拼命的摇着,没有顾及到他也身负重伤。

“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周天嘶吼着,瞬间把叶家的人全部喊醒。

老黄慢慢睁开双眼,一把抓住了周天得双手:“周公子,你听我说!”

“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大哥他!我大哥他到底怎么了?”

周天像疯了一样根本没听见老黄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地摇晃,老黄由于被百杀打的那一下伤及心脉,被他这么一摇,一口血喷在了周天得脸颊上,这才让周天停止了疯狂的摇晃。

周天愣了一下,松开了老黄的衣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傻傻的看着周边的一切,多希望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噗!”

老黄的身体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又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双手也没了支撑地面的力量,一个翻身躺在了地上,抽搐着。

“周公子,我....我说过,不要让百杀的眼纱脱落,他的极光眼则是他的绝技,更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只要被他双眼看到,是人就会双目失明,如果境界稍微低一些的,当即就会丧失所有修为和功法,更有甚者会失去所有修为成为一个废人!”

“而....而他看到的物品,当即会发生严重的爆炸或是毁灭,幸好...幸好刚刚只是一刹那,还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老黄气息渐渐微弱,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也晕了过去。

周天听后,想知道如何处理,可没听完,老黄便晕了过去,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老黄的身体旁,大声吼道:“然后怎么办?我大哥他怎么办?你说话啊!说话啊!”

这时叶高走了过来,紧忙抱着他的双肩想把他拉开,可周天就是想问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死活不肯起身,一直在老黄的身边吼叫!

叶高不耐烦的厉声说道:“周天!老黄他也晕过去了,你再怎么叫也于事无补,现在赶快把百杀的双目给遮上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叶柔也跑了出来,睡眼惺忪的她还没等看清发生什么事,就看见叶家的大门狼藉一片,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发生了什么?”

正当他疑惑时,百杀慢慢用双手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嘴中还一边笑一边嘀咕着:“呵呵,呵呵,说过了,不要逼我动手,不要逼我摘下眼纱,你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我...”

眼看百杀要站起来睁开双眼,周天看罢,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了百杀的喉咙处,百杀一口气没上来,被这一拳险些要了性命,一口黑血呛了出来,随后双膝跪在地上,头耷拉了下去,还伴随着粗气。

叶高紧忙跟上,把地上的眼纱给

他重新戴上,随之一脚踢在了他的面门之上,再次晕了过去了。

叶高被吓的一时间脸色变的煞白,真不知道刚刚如果百杀睁开双眼,这周遭的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叶柔整个人如同傻掉一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不停的攒动,从来没遇见过如此场面的她被吓得不轻,看着地上躺着的老黄和苏莫寒,突然腿软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大哥苏莫寒的身边,一鼓作气将他背在了身后,想带他离开这个叶家,去寻找医师。

叶高急忙劝阻:“周公子,苏兄的事交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派人把西涣中最出名的医师给请来给苏兄医治,你不要乱动了,快!快去休息!这里有我!”

叶高说罢,冲着身后那些纷纷赶过来的内门弟子大声喊道:“你们都在看什么!这么大动静愣是没有把你们给吵醒,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还是装聋作哑不敢出来!叶家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如苏兄和周天公子二人厉害!”

“一帮废物,快把这个百杀押进叶家地牢,你们当中谁敢有多余废话或是小动作,我叶高首先杀了谁!”

叶高双眼冲红,看着内门弟子一脸的愤怒。

随后内门弟子有的跑过来把百杀拖走,有的跑来把叶申搀了起来,还要的急忙跑了出去找医师,只有叶柔仍在原地坐着,傻傻的看着,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叶高这会儿不想搭理她,从她的身边经过,一边搀扶着周天,一边轻声说道:“周天公子,来,跟我走!我带你去正堂休息。”

周天背着昏迷的苏莫寒,缓慢的跟在叶高身后,来到了叶家正堂。

正堂内灯火分明,格外明亮,叶家有个传统,不管春夏秋冬,或是任何节日,深夜的正堂永远不会熄灭蜡烛,过去这么多年一直从未变过。

周天背着苏莫寒踉跄几步走到正堂正中心的位置,一个趔趄没站稳跪在了地上,慢慢将苏墨寒放在了下去,看着苏莫寒脸上的血渍,于心不忍的周天内心隐隐作痛,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大哥!是三弟对不住你,星河出了事,你如今又成这般,是我对不住你们兄弟二人,是我对不住所有人!”

说罢,便不停地用双拳砸着地面,悔恨不已。

这时叶高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周天:“周天公子,这些事都不应该怨你,是浩天阁的人知道这几天我的家父不在,想一举攻灭叶家上下,让西涣之地少一家与浩天阁作对的势力。”

“这些都是他们的阴谋,跟你们一点关系没有,即使你们不在,今天这个劫难也在所难免,相反,如果不是你们在,我和叶家如今或许已经被满门屠尽!”

“这么说,还要多谢你们才是!”

说罢,便单膝跪在了周天你的眼前,并把他头深深的埋了下下去。

周天看后,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并毫无精神的说道:“叶兄说的哪里话,刚刚对老黄那般,是我一时心急,还请叶兄见谅,如今大哥苏莫寒双眼如此,应该是失明了,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我已经很知足了。”

周天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结果他不想接受,也要接受,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大哥苏莫寒在自己眼前倒下,这一切都难逃自己的冲动,如若不是自己自私想把百杀解决了,也不会出现这种结果,如果不是听从老黄的建议,百杀的眼纱也不会无故掉落,这一切周天总认为是自己的过错。

他坐在正堂两侧的一把椅子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苏莫寒,心痛不已。

这时,摇摇晃晃走进来的叶柔似乎缓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到正堂中心,看她的大哥叶高,用手指着周天愤恨的说道:“大哥!你怎么还留着他在咱们叶家,如若不是他,怎会闹成如今这个样子。”

“刚刚你们的谈话我也听清了,如果不是他们来叶家,家父没有出来迎接,浩天阁的

人又怎能知道家父不在,这一切都太巧了,浩天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着他们来到叶家才过来偷袭。”

“大哥!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吗?”

叶柔颤抖的身体,一直用手指着周天,似乎所有的过错都来自周天一人身上,叶高听后怒斥道:“你给我闭嘴!如若不是母亲大人对你百般疼爱,我早就掌掴你了!今天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是周天和苏兄冒死抵抗,哪来现在这片安宁,我和你三弟又如何得救!”

“你!”

叶柔看她的大哥直到现在还在为外人说话,还在数落自己,气愤的不得了。

这时,从正堂外走来一位妇人,年龄应该是位长辈。

“谁黑给你的胆子,敢掌掴柔儿!”

原来是叶家的家母,同时也是叶高他们的娘。

叶高看见是娘亲,连忙下跪行礼:“母亲大人,对亏了苏兄和周天公子,百杀才得以制服,叶柔她百般侮辱周天公子,孩儿看不过去,数落了二妹几下。”

他们的母亲虽然是南炽人,但凡事对事不对人,她也清楚周天和苏莫寒为了叶家出了不少力,不应该被数落和埋怨,但这毕竟是在叶家,不管如何也不能丢了叶家的脸面。

她看着叶高那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刚要教训他几下,周天却抢险回答:“这位应该就是叶夫人,您说的没错,这件事多少与我兄弟二人有些关系,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离开!”

说罢,再次背起苏莫寒,就要朝着正堂大门走去。

叶高刚要阻止,正堂外跑来了几个内门弟子,并立即下跪说道:“参见叶夫人和叶少!”

叶高急忙问道:“没看见我和母亲谈论大事,你们进来作甚!”

“回禀叶少!您让我们去找西涣最出名的医师,我们已经找来了!”

叶高还没等说请他们进来,周天便急匆匆的跑到此人面前,满眼期待的说道:“快!快!快叫过来。”

周天如此激动,根本没注意看其他人的脸色,叶柔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你算什么?还敢命令我叶家内门弟子!”

叶柔话音刚落,叶夫人和叶高居然异口同声的说道。

“放肆!”

“周天再怎么不懂礼貌,也是咱们叶家的救命恩人,他的朋友同时也是你大哥的朋友,请来医师当然要快!你横加阻拦,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曾经教导过你,遇人遇事要一心为善,你今天这等行为,如果让你爹知道,绝不会轻饶!”

叶柔以为母亲会为自己说话,没想到却人突然站在了大哥那边,生气的跺脚哼唧的离开了正堂。

叶高冲着正堂内的内门弟子招了招手,示意让医师进来,并很有礼貌的行礼轻声说道:“还是要多感谢娘的成全!”

叶夫人叹了口气对站在旁侧的周天说道:“周公子,你和你兄弟的伤势的确是在我叶家所发生的,如果医师可以把你大哥治好,还请你们尽快离开,叶家庙小,装不下你们两位奇才!”

叶夫人阴阳怪气的言辞,让叶高有些尴尬。

“娘!你?”

叶夫人瞥了一眼叶高并轻蔑的说道:“高儿,我默许你让外人来咱们叶家,难道你真的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瞒得过吗?”

“老爷如今不在叶家,凡事都要谨慎行事,我并没有要撵走他们二人的意思,而是就算有他们在,该来的也会来,叶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听明白了吗?”

叶夫人说了几句后,叶高反而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突然变的沉默了起来。

“好了,你们好好给这个兄弟治病吧,如果他真的失去了双眼,那就让他待在叶家吧,既然他是在叶家失去了双眼,咱们作为西涣最大的府邸,理应妥善照顾。”

然后就走了出去。

周天看见叶夫人离去后,连忙拉着医师的双手着急的说道:“医师!快!快给我二哥看看,尤其是他的眼睛!快...”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叶正凡的出现 医师来到正堂的中心处,弯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苏莫寒疑惑的侧身看了看叶高和周天。

“此人身负重伤,难道就让他躺在这冰冷的地上?”

医师有些不解,让他这么着急来救人,为何要救的人如此被人不受待见,居然躺在地上。

他这么一说,叶高突然面红耳赤起来,看了眼周天,赶忙将苏莫寒背在了背上。

“啊,不好意思,考虑不周,因为刚刚经过一场厮杀,还没来得及把苏兄带到房间中,请医师随我来!”

于是叶高二话不说,背着苏莫寒急速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因为是叶家长子的房间,所以奢华程度可见一斑,叶高连忙把昏迷的苏莫寒放在了床榻之上,医师也拿出了工具认真的诊断起来。

在一旁站着的周天异常的紧张,双手不停地搓了了起来,手心不停地冒汗。

医师向后侧一看,一脸的嫌弃:“我说这位公子,能不能不要发出如此聒噪的声音,如今这个患者我需要精心观察,你如此焦躁不安,让我怎么可能静下心来?”

周天听罢,连忙把双手背在了身后,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忍住着急的性子,慢慢地等候医师诊断后的结果。

过了没多久,医师点了点头的说道:“这位公子的双眼只是被强光照射,估计几日后便可恢复,至于双眼眼角留下的血渍,估计是眼珠被强烈刺激到而产生的反应,也可能是双眼本来就有血丝冲红,而导致的。”

“如果是后者,那么...那么估计就要彻底失明了,你们要随时作好心里偶准备!”

“而他身体受的伤倒还好说,经过悉心调养便可恢复,接下来我开几副药剂,或许可以加快他的恢复,总体说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说完后,转身坐到了周天得对面,拿起笔墨开始写着开方药剂。

周天得知苏莫寒很有可能真的失明,心中不忿之意越来越大。

想到这,周天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并对医师指指点点:“你算什么医师,算什么治病救人,我大哥才刚刚受伤,如果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失明,如何面对?他可是一个修气者,再没了眼睛,让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医师并不怕他如此蛮横,而是微微低沉的轻

声说道:“我知道他是个修气者,但如今他体内的气海已经荡然无存,而且刚才我进对他把脉时,我发现他体内的气海已经溃散殆尽,估计是有人在故意吸收他的气海。”

周天听到这,刚刚才说过他的双目有失明的危险,现在又说他体内的气海即将损失殆尽,一时无法接受的周天拿起桌子旁的凳子开始摔打起来,一身的愤怒不知如何发泄的他,对于叶高来说再正常不过。

他也没管周天如何发泄,只希望他这么做能平息体内的怒火。

周天发泄后,什么话也没说,一把将医师拉住,并对他轻声说道:“我大哥交给你,你是医师,我相信你不管怎样也会把他的气海给寻回来!”

医师看他如此冲动鲁莽,将他的手一把撇开。

“我是一名医师,而不是什么神仙,如果不知道是谁吸走了他的气海,就算是神仙真的下凡,估计最终也会无济于事,你这又是何苦?”

“莫不如等他醒来,把病情告诉他,成为一个普通人,告别打打杀杀不是更好吗?”

医师说了一达通,周天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而是想着医师刚刚说的那句话。

默默自语的说着:“你刚才说什么?如果知道是谁吸走了他的气海,就能想办法把他的气海重新灌入他的体内?”

医师很确定的点着头,并说道:“没错,我很确认,但这件事有所不同,首先我是一名医师,治病救人,无可厚非,但如果要我拿另外一个人的性命做交换,恕在下做不到。”

“如果重新灌输,另一个人必将会死!”

周天本来是要寻找此人,可听这位医师所说,属实有些气愤。

“医师,你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他,估计现在的叶家城堡,早已灰飞烟灭。”

周天说后,很显然医师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那好,你去找吧,希望你能快速找到气海的源头,并及时带过来,现在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时,叶高走到床边深深叹了口气。

“周公子,你可能对叶家的地牢有所不知,只要被关进地牢,不管什么人,如果没有父亲的首肯,别说想看望,就连你想进去远处看看,估计也没有任何办法。”

“叶家的地牢是专门关一些浩天阁的暗探、临坐用的,内部无比黑暗恐怖,更重要的是里面还布满各种陷阱,就连我进去如果稍有不慎都会被伤到。”

周天听叶高的诉说后,看着床上躺着苏莫寒想不了那么多,一把就将叶高推到了一边,刚要踏出门口,迎面却差点撞倒叶柔。

“你来做什么?”

叶高好奇的问了嘴,随后叶柔仍然不肯罢休的大声喊道:“大哥,现在咱们叶家根本没什么高人,如今的老黄仍旧昏迷不醒,你让我怎么做?难道您就真的不为叶家着想吗?”

叶高无奈的双手叉腰对她说道:“能有什么危险,如今的百杀已经被关入地牢当中,就算他有超凡的能力,也无法逃脱,这有什么可害怕的。”

正在他们吵闹时,周天实在受不了他们的互相争吵,于是慢慢趁着他们不注意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习武场的上方,看着空旷的习武场,月色如此暗淡无光,可刚刚百杀的极光眼却又如同太阳一般,想想还真有点后怕。

周天一边想着今后如果苏莫寒没了修为还是个盲人,该怎么办?回到书院又该怎么向大家解释?

想到这,他不论如何也要把百杀带过来,于是急忙跑到叶高的房间,看他们仍然站在门槛上互相的喋喋不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还真是难缠,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但是他并不知道叶家的地牢在何处,扫视一圈也没有其他的人经过。

“难道刚刚那些内门弟子又去睡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定眼一瞧,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在晃晃悠悠向这边走来,他仔细端量着,此人走路的步伐异常稳重,而且手上似乎还提着一把剑,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异常凄冷。

周天以为是内门弟子,正好上前问问地牢怎么走。

可他刚要到此人面前,却突然听到了房间内叶高的声音。

“爹?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此人慢慢从暗处走到了明处,手中的长剑也收了回去。

“好小子,我不在叶家才几日,怎会出现如此变故!老黄呢?”

原来这个从远处走来的人便是叶家家主,叶高的父亲叶正凡.....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叶家地牢 本以为此人可以询问,却没成想此人就是家主,深夜远处看不清楚脸,直到他走到叶高的房门前,这才明晰。

虽然是家主,但穿着异常年轻,风流倜傥之资尽显无疑。

叶正凡看着面前的少年,眨了眨眼:“这位是?”

叶高连忙拍了拍身上的灰,来到他父亲面前刚想说话,只见从房屋的侧边走来一个身形窈窕之人,一瞧便是女子。

周天叹了口气:“真是让人发愁。”

周天想都不用想,此人肯定是叶夫人。

“爹!您回来啦!”

叶正凡眉头皱了下,回身看了一眼左侧,严肃的面容逐渐展开,再往后瞧去,果然是叶夫人在身后。

“嗯,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有些晚,本以为你们睡下了,没想到你们却都这么精神!我刚刚经过大门,为何没见到老黄?”

叶柔看见父亲,眼珠提溜转了一圈,随后她的脸颊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并用她的手指指着周天厉声说道:“爹,就是他,和屋内躺着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他们俩咱们叶家也不会如此,老黄也是因为他们受了重伤,如今在马厩自行休息。”

叶正凡没听前面,听到后面眼睛瞪得滚圆,刚刚还是有所笑容的他,如今异常愤怒。

“什么!马厩!老黄受伤为何不在屋中,谁给他安排在马厩的,岂有此理,老黄为了咱们叶家鞠躬尽瘁,相当于咱们叶家人,到底是谁!”

叶正凡似乎很在意老黄的安危,逐渐把身后的长剑拿在了手里。

而叶柔貌似知道这一点,并不断夸大其词,说是周天他们害的,并言之凿凿,叶高想张嘴为周天辩驳,可叶夫人却死死抓着他不放,这让周天一时无法解释的清。

叶正凡气的浑身颤抖,手提长剑随手一挥,虽然剑鞘未脱,但剑气已经把周天两鬓的头丝斩落几根。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叶家?老黄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周天没想到这叶家从里到外都是如此不讲道理之人,瞥了他一眼,并不想与之废话,双眼紧盯屋内床上的苏莫寒,心中忧愁不已。

“叶少!叶少!他醒了!”

屋内的医师突然喊了句,叶高连忙回撤回到屋内,刚才还和叶高争执不休的叶柔见状再次煽风点火。

“爹!大哥为了外人还打伤了外门弟子,就连内门弟子也受了重伤,这两人根本就是咱们叶家的克星,爹!你赶快把他们赶出去,叶家绝不能收留这种人!”

周天听叶柔的话,越来越得寸进尺,再加上屋内的苏莫寒,他不耐烦的大手一挥,直接将逼在自己脖子前的长剑甩开,两步迈进了屋内。

“大哥!怎么样了?”

周天一个错步来到苏莫寒的床边,双膝跪在床前,双眼模糊而流下了几滴泪水。

苏莫寒意识模糊的感觉周天就在身边,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周天的双手:“三弟,辛苦你了…!”

说完又晕了过去。

而刚刚那一下被甩开,差点把叶正凡给掀倒,站稳后定神仔细端量后说道:“你?你是气王境?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修为境界,你到底是何人?”

叶正凡把剑收起,因为对于境界较高之人,他是非常敬佩的,同是修气者也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叶柔看见她父亲收了手,倔强的上前撅嘴说道:“爹,此人专横跋扈,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叶正凡看她女儿那混不吝的样子,摆了摆手:“哎?凡事弄清楚再下定论!”

“可是…!”

叶柔纠缠不休,还想说几句!

“好啦!修气者的事情,你不要过多参与,让你爹处理,跟我回屋!刚才和你大哥在门槛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嫌丢人不够?”

叶夫人拉着叶柔就往外拽,原本平时已经入睡的时辰,如今弄得整个叶家鸡飞狗跳。

周天转身看见门外的叶正凡还算有个家主的样子,简单的说了句:“在下书院夫子关门弟子书

院十三周天!”

“躺在床上的是在下的大哥苏莫寒…..”

说完,转过头继续看着他大哥。

叶正凡听见是周天,急忙把长剑放在身后,一步迈了进去并且非常激动的说道:“你,你是书院的人?想必那个讨伐檄文是你所写!”

周天点了点头说道:“本来不想遇到这么多事,没想到浩天阁的百杀却突然袭击叶家,这才让老黄和我大哥身负重伤,而百杀的极光眼重伤了我大哥,我大哥他现在生死未卜,还请家主再让我等叨扰几日,等我大哥好转,我等会自行离开。”

叶正凡又听到百杀的名字,两眼发直的看着周天的背影,心浮气躁的转头看向叶高,怒斥道:“人家书院弟子来我叶家,那可是叶家之福,弄成这个样子,你是怎么当家的!”

“还有百杀是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正凡气的破口大骂,叶高急忙双膝下跪行礼埋头说道:“爹!这件事说来话长….”

于是叶高把此事说了一遍,来龙去脉听得清清楚楚的叶正凡叹了口气:“哎,这个叶柔被她娘惯坏了,刚刚差点听她的与周天兄弟产生冲突,既然医生说只能让吸走小苏兄弟气海的百杀过来重新灌输,那就事不宜迟把百杀给我带来!”

叶高听后有些惊愕,连忙双手拱于前再说:“爹!百杀此人凶险之极,儿子已经把他用特殊机关强行封锁他体内的修为和境界,如若再把他抓过来,恐怕会有所闪失,一旦让他跑了,估计在想抓住他就很难了!”

叶正凡皱眉想了想:“说的也是,周天小兄弟,可否让你和你大哥移步去地牢中,这样一来也不用把他带来,如此还能保证他无法逃过如何?”

叶正凡的语气很祥和,跟刚才的语调截然不同,周天高兴的站了起来,并礼貌行礼的说道:“那是最好,多谢家主相助,如果能将我大哥治好,我定会重谢叶家的恩德!”

说罢,周天起身后再次单膝下跪。

叶正凡看他行如此大礼,连忙双手扶着他的胳膊,让他站起来:“这是哪里的话,书院的夫子可是修气者大陆的佼佼者,他的弟子定当也不会错,你们来叶家本来是贵客,但因我不在,导致了很多误会,这点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地牢是我叶家最为神秘也最为凶险的地方,里面羁押了很多浩天阁的人,等会跟我过去一定要小心谨慎!”

叶正凡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外走去。

但周天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叶正凡的背影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叶正凡一瞧,转身问道:“怎么?周兄弟不想与我同行?还是还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但说无妨,在叶家就当在书院,没什么拘谨的。”

周天想了片刻,摇头的说道:“刚刚百杀突袭叶家,多亏叶家的老黄鼎力相助,如今老黄却在马厩调养,我和大哥却在叶兄的房间,思来想去,还是先去看望老黄吧!”

叶正凡听他如此说,双目攒动着:“好!好!书院弟子果然各个都有情有义,既然如此,那就先去看看老黄!”

“老黄虽然之前是天剑宗的人,但为了叶家他也背受了很多苦难,如今身负重伤,我作为家主定是要过去看看的!”

周天二话没说紧跟叶正凡的身后,来到马厩前,看见他和他大哥两匹白马还在马厩中,而且刚巧就在躺着的老黄身边。

“老黄!”

叶正凡看见老黄脸色青白,口角血渍已经差不多干固,却无人问津,不经意的流出了泪水,大声疾呼,跑了过去。

老黄微微眯起双眼,看了看眼前激动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家!家主回来了!老奴给家主请礼….了!”

老黄想强撑身体起来,可身体的伤痛让他无法用力,颤抖的双手就算用全力支撑也无法让自己的身体直起来,又栽了下去。

“老黄莫要动身,莫要动身!来人!医师!医师!”

老黄大声喊着,周天身后的医师听后,见状跑了几步来

到老黄的身边,仔细把了把脉。

“回禀叶家主,这位老者的身体已经枯朽难支,还是请准备身后事吧!”

说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老黄听见后并没有沮丧,而是强颜欢笑的说道:“家主,我黄石中虽不是什么善人,之前在天剑宗擅自偷学功法被逐出宗门,到了叶家才让家主成全收留,如今还未尽到半点感谢之意,这就要离去,再怎么说也是愧对于家主的寄托!”

“咳咳!”

说完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撮鲜血再次咳了出来。

叶正凡看他这般,急忙凑近轻声说道:“老黄莫要这般说,你我主仆二人能在一起是天大的缘分,更是我叶正凡的荣幸,我会想办法把你治好的!”

“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说着说着便将目光重新投到了医师的身上,并暴怒般的大声吼叫:“你!亏你还是西涣之地最出名的医师,连命都救不活,妄为医师!看我不杀了你!”

叶正凡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拔出长剑瞬间逼到了医师的脖子上,而平日里一心为善的周天此时此刻也没有半点劝阻的意思,因为在他心里,这名医师定是庸医,连普通的失明都无法治愈,况且也是他说的他大哥醒来后很有可能会丧失全身的修为和境界。

想到这,他也想教训教训这名医师。

眼看长剑的剑锋就要划破医师的喉咙,医师害怕至极的大声喊道:“叶家主,莫要着急!莫要着急!我还有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

叶正凡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愤怒的说道:“我叶家虽然是修气大陆的正派,但也不是那种任人欺骗的傻子!说,还有什么办法,汝等敢骗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医师吓的两眼发直,脸色青白,心跳加速结巴的说道:“现如今,如今,如今你们叶家已经把百杀关了起来,虽然我是医师,但百杀的名号很大,他乃是浩天阁的左友阁使,定然懂一些浩天阁的诡术!”

“都说浩天阁能起死回生,那百杀肯定知道怎么做,如果真的可以,就算,就算这位老者死了,也会复生的!”

医师说罢,周天双眼挑了挑默默自语:“不错,老徐也说过此事,夫子和苏老都说过此事,难道浩天阁真有这等本事!”

叶正凡听罢觉得很有道理,让身后的叶高先把这个医师捆绑在马厩中,一把扶起老黄来到了正堂内。

“老黄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现在已经是凌晨,天色也慢慢明亮,等我片刻就回来,天亮之前,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的伤治好!”

话音未落,叶正凡便冲出了正堂门口向地牢跑去。

周天也急忙紧跟其后。

叶高看见也想跟着去,却被叶正凡一声喝退:“叶高!你给我退下!去帮我照顾正堂内的老黄,在我回来时,如果老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竖子!真是竖子!”

叶高听后,只能低着头走回了正堂。

周天不想管叶家的家事,回头看了看老黄,面容憔悴暗淡,泛黄的身体逐渐暗沉,如果不能找到办法,估计老黄是挺不过今晚的。

“周天小兄弟,地牢很危险,等会一定要紧跟着我,不要擅自做主!”

叶正凡一边疾步向前走去,一边转身对周天嘱咐着。

周天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微微点头,此时此刻他想的全是病床上的大哥还有帮助自己的老黄。

可他们二人刚到地牢大门前,突然看见叶家三儿子叶申也在牢前来回踱步。

“爹?你回来了?”

叶申单手捂着腹部,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看见叶正凡有点错愕。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被打伤了,不在房间好好休息,来地牢作甚!”

叶申气愤的说道:“爹!我就是想进去把百杀给杀了,浩天阁的百杀如果死在咱们叶家手上,那叶家便会扬名全天下,到时咱们叶家就会让世人所看得起,叶家的锻造工艺也会传播于天下间,这不是好事?”

第一百九十章 地牢守护人 叶申由于是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在叶家中地位很低,平时也不受任何人的待见,包括叶正凡在内。

所以他很想做成一件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这次百杀的被抓,他很想做出一些有利于叶家的大事,所以一直在地牢外徘徊,但叶家地牢有明文规定,没有家主叶正凡的指令,是不得任何人靠近的。

他在地牢外已经与看守地牢的内门弟子争吵多时。

叶正凡听见他这么说觉得可笑之极:“你想说的,想做的,真是无稽之谈,百杀是浩天阁的左右阁使,没问出关键问题,怎能让他轻易死去,赶紧给我回去睡觉,少在这给我添乱,有空多学习学习你大哥叶高,不要成天想这些没用的!”

随后头也不回的与周天想地牢的大门走去。

“家主!”

守在地牢门口的内门弟子看见是家主,连忙侧身让开并相施以礼。

“你们做的很好,这小子若想再进入地牢马上派人通知我。”

“是!”

叶申听见叶正凡的话,甚是愤怒和不解,看着跟在身后的周天厉声吼道:“爹!我不能进,为何他可以进!他可是外人!”

叶申的怒吼让叶正凡听得甚是聒噪,回头双眼恶狠狠的看向叶申:“你个废物,你能跟人家书院弟子相比?就连你大哥你二姐的境界修为都比不上,还在这说人家,你哪来的脸面说出此话的!”

叶申听后,身心受到巨大的打击,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周天看了一眼叶申跑去的背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如若当时他父亲这么说他,估计会跟叶申一样,心中装满了仇恨,不由叹了口气。

随后他们进入到了地牢内,叶家地牢虽然不大,但分部工整,虽然是在地下,但却不潮湿,里面幽静而漆黑,并不像其他地牢那般嘶吼声一片,让人听上去毛骨悚然,这里刚进去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链条的晃动声与喘气的急促声。

周天有些好奇,难道地牢内浩天阁的人如此安静?正当他疑惑时,他向左侧一看,只见一间牢房内一个巨大十字架上绑着一人,此人面戴黑色面具,嘴上被一条很粗的链条横绑着,四肢被四把弯刀分别插在

木架之上,打眼望去一身鸡皮疙瘩瞬间乍起。

周天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呼出的气体都能依稀看得见,可见这地牢内有多冷。

叶正凡用余光看了周天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周公子,这里关押的都是浩天阁的畜生,一个个都是浩天阁的暗探或是临坐,为了不让他们大呼小叫,吵着叶家人休息和生活,分别用冷铁打造成铁链封住了他们的嘴。”

“而且你看见的四把弯刀也是我们叶家专门为他们打造,这四把弯刀坚韧程度,世间没有任何一把武器可以将其斩断,只要被插进木架之中,不论谁也挣脱不开。”

叶正凡的讲述,听上去虽然很恐怖,但转念一想这些浩天阁的人罪有应得也就没有了那一丝丝的怜悯之心。

就在这时,周天的耳朵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双眼猛地看向前方,果不其然一把长枪从不远处飞来,虽然幽暗的地牢内看不清楚前方,但长枪在飞来的过程中,风燥声特别大。

周天定眼一瞧,连忙低下身大声说道:“叶家主小心!”

可叶正凡却毫无动作,缓慢向右上角伸出右手,嘭!

居然一把接住了长枪,并转身笑道:“周公子果然是奇才,这等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记得跟你说过的?地牢内凶险之极,说的并不是机关重重,而是地牢内有个人,是一个就算是我拼劲全力也无法打败的人,更是在数百年前与夫子交过手,而惜败之人。”

“此人是我叶家人,但生性残暴所以让我安置在地牢中,为守护地牢做出一点贡献。”

周天心惊肉跳,喘着粗气,尽管他知道前方有情况,但幽暗的地牢就算他五感俱佳,却也很难躲过去。

他慢慢直起身看着叶正凡,轻声说道:“此人枪法如此强悍,叶家主居然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握在手中,叶家主的修为境界恐怕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吧?”

叶正凡瞄了一眼前方,笑了笑:“这长枪并不是我能轻易接到,而是此人扔枪的方向永远是在这一边,所谓长枪刺过不留痕,右角斜下入骨寒。他这长枪在右上角飞过后会急速下降,直奔你的胸腔右上肋骨处,而被此枪击穿

,无人可以生还。”

“再往前你还是躲在我的身后安全些,此人在地牢的最深处,长枪只是他的第一个警告!”

周天听罢,双手环抱与胸前,眼神坚定的看向幽暗的伸出默默自语:“既然叶家主口中之人如此厉害,莫不如让他早些露面,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想罢,周天催动气海,将身后的峦锋拔出,又将封天刃握在手中,跨立在叶正凡的面前。

这倒是给他吓了一跳:“周公子这是作甚?”

周天右脚慢慢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利用自身的功法和修为,再加上玄天宗的拳法之意,将双手的武器飞向了远处。

叶正凡一惊,没想到周天此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敢直接挑衅。

“周公子,你这?”

周天抿嘴笑了笑:“我爹曾经对我说过,黑暗中的敌人永远深不可测,但如果从黑暗中走出,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么什么好怕的!”

叶正凡听他如此说,不由心中又佩服了些许。

正当他们说话的同时,突然周天感觉脚下的地面晃动不止,如同地震一般。

“哪家小子,大言不惭!能说出此话的人,多半是个短命鬼!”

随着声音逐渐的靠近,一个长相粗鄙,身材高大之人,赤膊上身站在了他与叶正凡的身前。

“叶家主?您来了?”

此人比叶正凡高出两个头有余,看见是叶正凡稍微安静了些,站定后很有礼貌的问了句。

“正是,这位是书院十三弟子周天,我带他来就是想问问那个百杀一些事情。”

此人虽然长相粗鄙,但眼睛却十分的大,他上下打量着周天,撇嘴笑道:“既然是叶家主有令,在下照办便是,你们办完事,我定要和这小子比上一比。”

“年纪轻轻却是气王境,有点意思!”

说罢,此人便重新转身向后方走去。

叶正凡回头看了一眼周天:“周公子,无碍!等会问完,我会保护你周全。”

而周天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早已不畏惧任何挑战,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快把大哥苏莫寒治好:“叶家主莫要担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年 随着越走越深,幽暗的地牢内愈加寒冷,身旁的腐臭味也逐渐浓郁。

周天左右看了看两边的牢房中烛光很暗,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他渐渐把步调放慢,好奇的心促使他想看清楚这些暗探,叶正凡扭过身用余光瞄了一眼:“周公子最好不要去看,免得太过残忍,给你内心留下创伤。”

周天听罢苦笑道:“叶家主多虑了,这些时日自从离开天堑镇,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何尝没看见过比这更残忍更血腥的场面。”

说罢,周天感觉叶正凡并不想让自己看,索性就不看了,加快脚步跟在叶正凡的身后。

没走几步,叶正凡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了应该,在叶家的地牢越往里羁押的人最危险,而这里就是地牢的最深处。”

叶正凡说完后,周天并没有马上去牢房的大门,而是四处环视了一圈。

“嗯?这里就是最深处,那刚才那个壮汉哪里去了?”

周天疑惑的眼神四处看着,可太过黑暗,根本看不清楚。

叶正凡笑了下:“你是说刚刚守护地牢的人?他在这堵墙的后头,咱们现在的位置是地牢的最深处,也是尽头,而地牢守护人就在这尽头之后。”

“尽头之后?”周天不由皱起眉头。

“难道此人还会穿墙术不成!”

叶正凡没再多解释什么,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圆形钢印。钢印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周天定眼一瞧好奇的问道:“叶家主?这是?”

只见叶正凡用单掌使劲的在钢印表面拍了一下,那钢印的底部突然呈现出一片火红的标记,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叶家地牢没有钥匙,也没有锁,依靠的就是我们叶家独有的解锁方式,这个钢印只有我携带在身上,一旦浩天阁的人被押进地牢中,就算有人来劫狱,没有我手中钢印也无济于事。”

“就算他手中有钢印,气海再强也无法破解钢印的印记,还是打不开!”

叶正凡说罢,周天佩服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大哥说过你们叶家是锻造世家,锻造兵器很厉害,没想到除了兵器还有这等本事,真是了不起。”

周天一边敬佩的说着话,一边注视着叶正凡的一举一动。

只见叶正凡把钢印用力扣在面前牢房大门的门框上,牢房瞬间就开了一条小缝,随后叶正凡将钢印重新放回了怀中,转身对周天说:“百杀此人穷凶极恶,虽然你们与他交过手,还让他身负重伤,但依然不能小觑,等会询问时千万不要让他的花言巧语所迷糊,不论他说什么,都不要信!”

周天听后点了点头:“放心吧,叶家主,如果我不是为了想知道怎么救治大哥,当初早就把他给杀了,怎会留他到现在!”

周天话音刚落,一个奇怪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周天,你好大的口气,你不是想救你大哥吗?除非把我放了,不然就算我死,也不会成全你们,浩天阁的人宁死不屈,更何况我是浩天阁的左右阁使,只要死雾知道我的处境,就算千里之外,也会赶过来,你们就等着去死吧!”

原来是百杀用腹语在跟周天说话,只是这些话只能周天听得到:“叶家主!”

周天不由喊了出来,并把刚才的腹语跟叶正凡讲了一遍。

叶正凡冷笑道:“浩天阁的人各个都很强硬,这倒是不假,但是我叶家地牢的刑罚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可说了半天,他们进入牢房内已经许久,周边漆黑一片,除了走廊内暗淡的烛光,什么都看不清。

“叶家主,那百杀现在在何处?为何我什么都看不到,气味也没

有!”

周天纳闷的嘀咕了半天,突然叶正凡不知是碰了什么,牢房内霎时灯火通明,周天的左侧顿时出现一个很高很宽的十字架,木架上果然是百杀,他的嘴很显然被链条已经封住,双腿双脚被弯刀插进木架中不停的颤抖,木架上的血渍也已经结痂。

见他脸色苍白,满头窜汗,周天笑道:“百杀!刚才你对我说的腹语,对我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你如今是在叶家地牢,生杀大权完全在叶家主手中,你还是求求他吧!”

叶正凡看了看百杀的右侧,一个火盆上面放着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

“百杀!听说你来我叶家就是为了找我?今日我来了,你找我有何事?尽管说说看!”说罢,他将铁链卸下,百杀喘着粗气,眼底泛着腥红看着叶正凡说道:“你们叶家一个九流世家,我找你作甚!”

“你们叶家锻造的兵器虽然无敌于世,但毕竟修为境界低微,你们从皇城搬到西涣想干什么,难道我们浩天阁的人不知道?你认为浩天老祖是傻子不成!”

说完,百杀又把目光投向了周天:“书院十三?的确资质很强,比在天堑镇强了数百倍数千倍,但那又如何?保护不了自己的爹,自己娘的仇也报不了,紫苏那么帮你,到最后还不是为了你化为乌有!”

“哼!就凭你们二人还想审问我,还想从我口中知道些什么?你觉得你们配吗!”

“呸!”

百杀宁死不服的样子,的确让周天刮目相看不少,也许各自立场不同,也许所需的东西不同,浩天阁对于修气者来说,深恶痛绝,但修气者对于浩天阁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周天侧步走到百杀的左侧,背着手慢慢逼近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想用你的极光眼,与其说你的极光眼无人能解,更不如说你也非常痛恨它,正是因为它的存在,让你成为了一个怪人,更是成为了无人敢接近的恶魔,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你加入浩天阁!”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一心向善,告诉我如何治好老黄和苏莫寒,我一定把你带到书院,让夫子亲自为你看看,也许你的极光眼真的可以恢复如初。”

百杀听后,仰头大笑道:“啊哈哈哈,周天,你还真的仁慈,直到现在还想着把我驯服,难道你忘了,我们浩天阁是如何对付你们玄天宗的吗?难道你忘了你爹是因何而死的吗?我们做了这么多早已经无法回头,多说无益!还是之前我说过的,只要把我放了,黄石中和苏莫寒的伤就会被救,如若不然就算你把我挫骨扬灰,我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随后便扭过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叶正凡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对周天敬佩有佳,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公子以德报怨,的确承袭了书院的作风,但此人早已冥顽不灵,根本不用给他留有一丝一毫的余地。”

说罢,他用手轻轻将周天推开,站在周天的身前直勾勾盯着百杀笑了笑:“百杀,我知道你骨头硬,浩天阁的骨头我早就看见过了,你的弟兄,那些浩天阁的暗探和临坐,各个都与你一样,但你不知道的是,就算你不肯说,就算老黄因此葬送了性命,我也不会有半点妥协。”

说罢,他把那块烙铁拿了起来,放在百杀的脸前,那炽热的气息,就连周天看见后都有些瑟瑟发抖。

“这是我们叶家做的特殊烙铁,只要把它烧红,底部泛出特殊符文,不论是谁,当它与你肌肤接触的刹那,不仅你的修为,就连同你的境界都会被其摧毁,瞬间荡然无存,还会让你全身的骨头立即酥软,如同棉花般慢慢卷曲成一团。”

“说了这么多,要不要试试?”

“那些关在其他牢房中的人,可都已经

尝试过了,就差你了!既然你身为浩天阁的左友阁使,是除了浩天老祖之外修为境界最厉害之人,这般滋味怎么也要尝尝!”

说罢,叶正凡慢慢移动着烙铁,眼看就要碰触的同时,百杀突然喊道:“停!你给我停下!”

“叶正凡!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给叶家带来怎样的灾难?这地牢内我已经查了,差不多有二三十间,你以为抓了这些人,浩天阁就会怕你吗?”

“在西涣,浩天阁只对天剑宗感兴趣,对于你们叶家和其他宗门,在浩天老祖眼中只不过是一缕尘埃,这次我来叶家,其一目的就是想跟你谈谈合作,其二,如果你冥顽不灵,才会想着把你们叶家屠尽,什么事都有周旋的余地,你当真要如此?”

“你要知道,这烙铁一下去,什么可就晚了!你真的要成为浩天阁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成!”

叶正凡目光异常坚定,本不想与他再废口舌,但看他慌张的样子又说道:“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我再说一遍,只要你把老黄给治好,兴许我会把你放了,如果你还是这般死死硬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叶正凡越说越气,两眼瞪的溜圆,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百杀想了片刻语气放缓了许多:“浩天阁的治疗诡术,只能对浩天阁的人起作用,对于修气者根本无用,所谓起死回生,无非就是浩天阁的傀儡术,世人不论什么人,只要变成浩天阁的傀儡,他就永远不会死。”

“就算是死人,也会转变成傀儡,只是没了灵魂,但样子和形态还有身体的温度,和正常人没有两样!难道你想让黄石中入浩天阁,然后成为傀儡与你为敌?”

叶正凡听后,双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烙铁掉在了地上,周天听到后也感觉震惊不已,如此一来除非让苏莫寒加入浩天阁,才能治好他的眼睛。

叶正凡一时间无法抉择,如果不想黄石中死,只能加入浩天阁,但加入浩天阁,日后又该如何?难不成为了救他,就要让他陷入无尽地狱不成。

想到这,叶正凡重新拾起烙铁,眼中泛着泪花哽咽的说道:“百杀,你此话当真?”

百杀无奈的摇着头:“世人都称我们浩天阁有起死回生之术,难道这还有假,放心,你只要把黄石中交到我手上,把他变成傀儡后,放在你们叶家便可,只要浩天阁的人不靠近他,他就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只要你把我放了,我保证三年之内,绝对不会让浩天阁的人靠近你们叶家半步!如何?”

周天立即问道:“为什么是三年!”

“浩天老祖有计划,三年之内荡平西涣大陆,成为西涣之首,所以就算让黄石中活着,估计三年后也是同样的下场!”

周天听后,愣了一下,浩天老祖居然有这个计划,一定要赶回书院,把此事告诉夫子才好。

“好!既然是三年后,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先把老黄治好!让我看见他安然无事,否则….”

周天听叶正凡如此,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叶家主,你不能…..”

叶正凡向周天摆了摆手:“周公子,这三年内我会把老黄安排在西涣之外,况且谁说就一定要放过他!”

叶正凡用腹语传音,传到了周天耳中,周天这才明白叶正凡的计谋,于是什么也没说双眼注视着百杀说道:“当真是三年?那我大哥苏莫寒呢!”

“苏莫寒?被极光眼伤到的那个废物?”

百杀冷笑了下摇头叹气道:“被极光眼伤到,无药可治,就算浩天老祖现在在你面前,也于事无补,你还是放弃吧!”

“什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 意外(一) 周天听到百杀这么说,错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喉咙,并厉声吼道:“刚刚你用腹语怎么说的,只要把你放了,就会医治我的大哥!你现在又这么说,我看你是当真不想活着出去了!”

周天一气之下,手劲特别大,掐的百杀脖子吱吱作响,眼看百杀就要被周天掐死,叶正凡想把他拽过去,可不管用多大力气就是无法拽动。

此时,其他牢房的浩天阁暗探也躁动不安起来,分别支支吾吾的叫了起来,因为嘴被封住,所以只能发出支吾的声音,但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刚刚烙铁在百杀的面前,这些浩天阁的暗探并没有多大动静,而周天这个行为却遭来所有人的亢奋,看来刚刚的烙铁并没有实际威胁到百杀的生命安危,而周天这一举动却引起了所有重视。

就连此刻的百杀,双目的瞳孔也逐渐变大,那种恐惧与害怕的感觉瞬间让他全身颤抖起来。

“周公子!你放手!他快死了!你真的要让你大哥有危险吗?他这是激将法,就是不想遭到叶家烙铁的痛苦,想让你结果了他,不要上当啊,周公子!”

周天气的面红耳赤,想到大哥的双目以后再也看不到,就愈发悲愤,脖子的青筋瞬间蹦起,手上的力道更是刚刚的数倍,刚才只是掐着脖子发出的咯吱声,如今却听到了百杀颈椎骨的脆响。

百杀强撑着,但四肢用不上力的他,根本奈何不了周天,渐渐喘不上气的他,开始翻着白眼。

只见周天胳膊上的肌肉也纷纷绷了起来,叶正凡没办法只能抽出身后长剑向周天的胳膊砍去。

嘴中大声说着:“周公子,不要冲动!”

周天冷眼余光一瞧,立即松手躲了过去,过后才知道,叶正凡并没有把剑鞘脱去,就是想阻止周天冲动的行为。

周天松手后,才缓过神来,喘着气怒视着百杀的双眼。

而百杀死里逃生,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一声,随后大口吸气的说道:“周天,刚刚若是再用力些,没准我早己已经死了,呵,呵呵!”

周天看着百杀那恶心的嘴脸,不罢休,还要上前,却被叶正凡当即拦下。

“周公子,万事莫要冲动,我先把老黄带过来,看他到底能不能医治,如果老黄没事,再把你

大哥苏莫寒带过来,但凡真的解决不了,再说他话。”

周天想了想并不同意的说道:“叶家主,刚刚在进入牢房前,您跟我说过,他的话不能相信,更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糊,而您如今却对他深信不疑,这?”

周天并不理解叶正凡的说辞,刚刚虽然腹语跟他说过,要利用百杀救治老黄与苏莫寒,然后再将百杀杀死,但百杀这等聪明的人,又怎能不知救了老黄和苏莫寒,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后,更危险的道理。

想到这,周天有些犯愁起来,想跟叶正凡再谈一下,可谁成想叶正凡并没有想跟自己谈的样子,而是急忙冲出牢房想地牢的出口跑去。

周天则在后面不停地追。

“叶家主,莫要心急,叶家主!”

在追赶叶正凡的同时,周天向左右两侧的牢房扫了一眼,发现这些浩天阁的暗探或是临坐,果然被烙铁所伤,各个都像没了骨头一样的行尸走肉,不免作呕起来,吸一口凉气,竟吐了出来。

他单手支撑着膝盖,弯身大口喘着粗气,抬眼一瞧,叶正凡已经不见了,应该是离开地牢去找老黄去了。

周天也无心再去追,于是想坐在地上歇歇。

而此时,在他的身后,那股地震般的感觉再次袭来,周天回身一瞧,原来是那个地牢守护人。

周天立即重新振作,站起身子,压低身段目光注视着前方,双手张开随时准备要战斗的样子。

“叶家主已经离开,如今地牢就剩下你我二人,咱们可以好好比试比试了!”

此人高大雄武,说话倒是憨厚的很,乍一听还有些可爱。

周天低着头笑了笑:“你当真要跟我打,你快去阻止你们叶家主,他这么做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老黄是何等荣耀之人,如果因为活着而成为浩天阁的傀儡,他的内心那得多么伤痛,难道身为叶家的人,你就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周天嘶吼着,可面前此人却什么也听不进去,而是大笑了一声:“我虽然是叶家人,但常年在地牢生活,对于地牢之外的事情并不知晓,现在叶家的家主是叶正凡,只有他说的话,我才会去遵循,才会去斟酌,至于你?只不过是叶家的客人,你让我相信你?休想!”

周天

无奈的摇着头,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地牢出口,一边看着面前此人轻声说道:“那你让我出去,我出去劝说他的行为!”

说罢,就要继续向地牢外跑,由于是在地牢,大地之下,氧气淡薄,加上之前的剧烈运动,让周天有些呼吸困难,眼看就要到地牢的大门,却被那个人又拽了回去。

“叶家地牢明文规定,只要进来了,没有家主的首肯,你是出不去的,不如就跟我好好打一场,没准你把我打败后会有一些意外的惊喜!”

周天回身一脚踢在此人的手腕上,挣脱开后站了起来:“什么惊喜?刚刚我都快跑出去了,你为何又要把我拽回来?”

“你口中虽说只要进来,出去很困难,莫非这个困难就是你?”

周天反话问了此人,此人面带微笑,一打眼看上去笑容可掬,但仔细看他的双眼,已经充满了对血液的期盼和兴奋。

“好,倘若真的如此,打不过你就出不去地牢,那我就跟你来几招!来吧”

此人脱掉上衣,赤膊上身慢慢逼近周天并说道:“早就听闻你的功法和修为在皇城内,乃至在书院内都数一数二,今天这次难得的机会,我倒是真的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说罢,此人抬手就是一拳砸了过去,周天灵活的躲过后,急忙说道:“且慢!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论是输还是败,知道对方的名字也算是对对方的尊重!”

此人赤膊上身表情凝重,并笑道:“我是叶家的守护人,名字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你就叫我阿奇算了,至少叶家主一直这么叫我,已经数十年,数百年!”

“阿奇?哼,是挺奇怪的。”

周天哼笑了下,随后慢慢抽出身后的峦锋,并笑了下:“想必刚刚峦锋和封天刃的本事你见过了吧?”

阿奇短暂迟疑了下,随后点头很严肃的回应着:“不错,峦锋在多年前倒是见过一两次,封天刃只是略有耳闻,并未见到,刚刚看见确实还不错!”

阿奇一边说着话,一边跃跃欲试,双脚已经慢慢发力,如同一根弹簧被压到了最底端,就差一个发力。

周天一愣,收起了架势彷徨了一下。

“什?什么?你之前见过峦锋,那…我娘她…!”

第一百九十三章 意外(二) 周天惊愕的表情,让阿奇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看见我能轻松躲过你的峦锋很惊讶?这没什么惊讶的,哈哈!”

殊不知此时的周天想起了她娘,她娘用的武器又为何他会认得,难道这个阿奇知道自己娘的身世?

“你认识我娘?”周天紧紧逼近阿奇,那种令人窒息的眼神,忽然之间让阿奇产生了一丝的害怕,不由后退了一步,挠了挠脸纳闷的问道:“你娘?你娘是谁?”

看着阿奇居然连自己娘都不认识,又怎么能见过峦锋的威力,难道他是在诓自己?于是周天目光突然变的凶狠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峦锋是我娘生前的武器,你居然还问我她是谁?你这厮休要再骗我!”

说罢,就要提刀砍去。

阿奇听他这么一说,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眼睛放大些许:“哦,我知道了!你娘她….”

阿奇刚要开口说话,叶正凡赶了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地牢外的内门弟子,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个人。

周天回身定眼一瞧,原来分别是自己的大哥苏莫寒,还有老黄。

“叶家主,你这是?你真的把他们带来了?你当真要让百杀来救他们?”老黄对于周天来说,其实还好,救与不救都是叶家主分内之事,但苏莫寒的生死安危,他是绝对不允许外人操控的,于是一把将苏莫寒从内门弟子的背上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并慢慢把他放在牢房的墙边。

“叶家主,此事还需斟酌,如果一旦被浩天阁操纵沦为傀儡,就算你把他送往别处,难道就不会让浩天阁的人发现吗?一旦被浩天阁的人发现,老黄此等人物成为浩天阁的傀儡,岂不是又会成为修气者的噩梦!”

周天用腹语传音,传到了叶正凡的耳中,叶正凡停住脚步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对周天摇了摇头:“周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论如何我也不能看见老黄在我叶家死去,绝不能!”

于是背起老黄便往地牢的深处跑去。

一抬头看见阿奇在面前,怒不可遏的吼道:“你出来作甚,还嫌现在的事情不够乱吗?”

阿奇低头看了看周天,没说什么转身便不了见了踪影。

“哎?….”

周天本以为阿奇会告诉他关于娘的一些事情,可叶正凡的突然打断,又让他失去了得知娘亲生前种种的机会。

叶正凡很快来到了牢房最深处,看见百杀昏昏欲睡的样子,气的一脚踢在了他的心窝处。

“啊!”

一声惨叫,百杀原来飘忽不定的眼神重新变得犀利起来:“叶家主,想好了?”

百杀强忍心口的疼痛,恶狠狠的说着。

叶正凡凄冷的目光异常坚定的注视着他:“你若真的能把他治好,让他恢复如初,我就会信守诺言,当即把你放了!”

百杀听叶正凡义正言辞的嘴脸,不屑的冷笑道:“哼,你当真以为我百杀是傻子不成,把他治好,然后你再把我杀了,这种得力不讨好并且加快自己死去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

“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你们把我放了,我自然会救他,这种互利互助的事,才是成全你我最好的办法!”

周天在牢房外,看着老黄奄奄一息的状态,不忍直视。

“家主….家….!”

老黄眼看快不行了,仍在不停地看着叶正凡。

叶正凡连忙蹲下身,来到老黄的身前轻声细语的问道:“老黄,怎么了?你放心,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你救回来!”

说罢,刚要起身,却又被老黄颤微的双手拽了下去。

“家主,刚才我听明白了,他百杀想让我成为浩天阁的傀儡,如若不然我必死无疑,那就让我死吧!我黄石中就算死,也不会做浩天阁的走狗,还请家主成全…”

随后双手没了力气又半死半晕的昏了过去。

周天见老黄临死前还如此忠

贞,不由大声说道:“叶家主,黄前辈他并不想得到帮助,就成全他吧,与其让他过后憎恨与您,不如让他就这样死去,就不要再让他多受苦难了!”

周天声嘶力竭的请求叶正凡,可叶正凡却一心想让老黄恢复如初。

“好!只要你能把老黄救活,我什么都可以做!”

叶正凡并没有听从老黄的意愿和周天的劝说,上前掏出了怀中的钢印,再次将钢印的底部变幻了形态,刚要把钢印扣在链条上,周天管不了那么多,一步冲上前把钢印夺了回去。

叶正凡一惊,扭身怒喝道:“周天公子!这件事属于我们叶家,还请把钢印交还与我!莫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周天把钢印放在袖口内,仰起头厉声回应:“叶家主,不要一错再错,你为了救老黄,放走百杀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大哥也是被他所伤,双目失明,我何尝不想把他治好?但这么做换来的代价您真的能承受得起吗?”

周天的问话,彻响在牢房内,可叶正凡完全听不进去,上前一步两眼冲红,血丝瞬间布满整个右眼的眼球。

“老黄陪我这么多年,比我儿子叶高还要重要,而且很久之前还救过我的性命,如果今日让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你把钢印给我,不然我现在就揭开百杀的眼纱,哪怕让整个叶家的地牢毁于一旦,我也要让他把老黄治好!”

叶正凡此时此刻已经丧失了理智,看着他左手渐渐放在了百杀的双眼前,周天还是妥协了,因为他知道百杀极光眼的威力,如果在地牢内释放极光眼,那么关在地牢中的这些浩天阁的余孽定会造成大乱。

周天无奈只好重新把钢印扔给了叶正凡。

叶正凡接过之后,转身就把钢印扣在了百杀的链条上,只见他身上的链条逐渐变淡,最后竟消失不见。

稍微有些轻松地百杀笑了笑:“叶家主果然说话算话,那我的双手双脚?”

百杀一边说着话,一边望向头顶的双手:“还请家主等会拔出弯刀时稍微轻一些。”

百杀以为可以结束这一切了,谁曾想叶正凡此时却发出了诡异的笑容:“哼,链条已经答应你解开,如今该你做出承诺了,不管怎样,你也要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你看看躺在地上的老黄,如今怕是快要断气,只要你做到你说的,四把弯刀我会立即取出,还你自由!”

百杀低头看着脚下,又看了看自己身子前的链条的确已经解开,寻思了片刻,想用自身的力气强行把双手从弯刀下抽出来。

可当他用力撕扯时,那手掌的穿心疼痛让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并摇着头说道:“叶正凡,你个畜生,刚刚让我重新点燃了对自由的渴望,而现在距离自由这么近,你却拦在我面前,你这么做真的比浩天阁还要卑鄙!”

百杀抬头继续望着自己的双手,看见双手刚才由于自己的挣扎在不停地往下滴血,面色苍白,嘴唇干瘪的说道:“叶正凡,你当真要跟我耗下去,当真不想救你的老黄了吗?”

百杀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已经没有力气的他此时此刻受够了,恨不得让叶正凡直接了解了他。

他低着头咧嘴大笑道:“我百杀成为今天的样子,或许是罪有应得,但再想让我救人,痴心妄想,哪怕你现在把我放了,我也不会救!你就死了心吧。”

叶正凡回头看着此刻已经断了气的老黄,双眼的泪水如同下雨般不停地往下流,好像把他一生的泪水都要流尽一般。

“老黄!是我叶正凡对不住你,咱们的缘分看来只能等来生再续了…”

说完,把身后的长剑抽出,毫不留情的插在了百杀的脖子上,那喷涌的黑血刹那间喷在了叶正凡的脸上还有地上。

周天一眼不眨的盯着百杀,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兴奋。

而百杀却没有半点痛苦,而是歪着头双眼注视着他,并慢慢张着嘴巴,似乎在说什么,周天定神仔细看着他的嘴型,突然脑子一麻

,心头一紧,上前一把抓住叶正凡的刀刃,用另一只手连忙按住百杀的脖子。

“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叶正凡看周天如此行径,错愕不已,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只听百杀笑了最后一声:“周天,你的出生就是全天下修气者的磨难,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哈哈哈,啊哈哈哈!”

大笑后,只听一声脆响,百杀的头颅从他的肩膀上掉了下去,眼纱也随之飘到了牢房之外。

周天看着百杀的头颅,有些愕然,蹲身对着头颅自言自语:“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是在说我娘吗?”

叶正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是转身背起老黄的尸身往牢房外走去。

“周公子,我先出去把老黄的尸身安排妥当,就不招待你了…”随后,一步一步向地牢的出口走去。

周天看了看靠在墙上的苏莫寒,低迷的蹲在他的身前,也背在了身后,一边向前走,一边看着身后那冰冷的墙面。

他在想那个阿奇或许真的知道娘的事情,但如今苏莫寒身体虚弱,还是先出地牢再说吧。

幽暗的地牢内,烛光飘忽不定,地上百杀的头颅显得那么孤独而可怕,双目虽然紧闭,但眉头依然皱着。

地牢内其他浩天阁的人,得知百杀已死,不停地支吾着,即使嘴巴被封住,但躁动悲愤的心使他们各个都伤心欲绝。

霎时,地牢内产生了一股莫大的怨气。

叶正凡与周天走出地牢后,天色已经大亮,可他们二人却一宿未睡,悲怆的叶正凡,失望的周天,他们二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正堂。

这时几名内门弟子看见他们后,连忙对叶正凡行礼,并小声嘀咕着:“这不是叶家主吗?刚从地牢中出来,想必是遭到了什么打击…..”

“不要瞎说,叶家地牢岂能是咱们能议论的,快点抓紧练习,一瞧叶家主今日就没有好心情,千万不要惹到他。”

“爹!您回来了!”

叶柔穿着异常新鲜的衣服看见她爹在正堂前,立马蹦跳般跑了过去。

周天不以为然,走近正堂后,慢慢把苏莫寒轻轻靠在椅子上,随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真是够了!你给我滚回去!”

叶正凡看见叶柔破口大骂,那声音如同狮子在咆哮。

叶柔一愣,被这一声吓的浑身抖了一下:“爹!您?”

“老黄已死,叶家全家都要穿素而行,你这身是谁让你穿的?是夫人吗?”

叶柔并不知道他爹与老黄的情谊如此深,只知道老黄对她爹来说很重要,谁知这次竟然因为老黄的死如此严厉的训斥自己,于是小声嘀咕着:“不就是一个家奴,还是个扫地的,至于如此吗?不就是想在外人面前装一下….”

叶柔的话显然激怒了叶正凡,他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

并用手指指着叶柔厉声骂道:“混账东西,你可知道你出生时,我并不在家,是老黄东奔西走给你娘找的接生婆!我在外面办事遇到危险,如果不是老黄出手相助,你爹不知要死多少回!”

“今日老黄更是为了叶家而死,你却如此诋毁!还说什么他只是个家奴,扫地的奴仆?”

“今日不打你,当真教育不了你,日后任你如此,肯定会遭来大祸!”

说罢,甩袖走进正堂内:“真是孽子,孽子啊!”

叶柔揉着自己的脸蛋,一脸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你看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们要是不来我叶家,哪有这么多事!哼!丧门星!”

叶柔看见周天正在注视着自己,气不打一出来,跺着脚捂着脸走掉了…

叶正凡坐在正堂主位上,看着周天低声问了句:“周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请原谅我的直言,你大哥的双目恐怕已经没有办法了,你可还要继续带着他前行?”

周天愣了一下,纳闷的看着叶正凡:“叶家主的意思是….”

第一百九十四章 西涣行前篇 叶正凡继续说道:“周公子不是还要在西涣调查玄天宗的事又不会马上离开,不如将你大哥放在叶家好生休养,省着跟你奔波劳苦。”

叶正凡的说辞,让周天很是感激,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只是怕再叨扰叶家不是很好。

周天起身行礼作揖:“叶家主这么说,晚辈非常感谢,刚才在地牢中,多次与叶家主顶撞,叶家主不计前嫌,居然还能为晚辈着想,让晚辈甚是惭愧!”

说罢,周天把头埋的很低,叶正凡看见后,离开了主位来到了周天面前,轻声说道:“周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刚才在地牢中,如若不是你多次提醒,我没准真的会把百杀给放了,那后果如何谁也想不到。”

两人互相寒暄,互相礼貌的说着话,此时叶夫人却闯了进来,并带着一股愤怒的姿态走到了他们身前,横眉冷对的看着周天,还没等说什么话,叶夫人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周天的脸上,而门外此时站着的叶柔,却幸灾乐祸的看着。

“夫人!你!”

叶正凡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周天侧过脸,并没有反抗,缓慢转过头看着叶夫人说道:“叶夫人这巴掌打的是何原因?”

叶夫人看周天不服的样子,双手叉腰厉声说道:“叶柔是我们老爷的心头肉,如若不是你和你大哥来我叶家,也不会让她爹亲手打她,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打你不应该吗?”

叶夫人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周天,那架势想必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周天点了点头,用舌头舔了舔腮帮子,似乎那一巴掌打的很重,舌尖舔到了一丝血渍。

“叶夫身为长辈,打我巴掌,我不会说什么,出于礼貌我也不会计较什么,但你说你家女儿因为我和我大哥被打,我就完全不同意了!”

周天挺直身子,向前迈了一步对叶夫人说道:“首先,叶家有难,我和我大哥还帮了忙,因此我大哥双目失明,至今为止还受伤未愈;其次,百杀突袭叶家,正是因为叶家主不在,想一举攻杀屠尽叶家所有人,而并非是我们来而导致的,这点叶家主和你们叶家内外门弟子可以证明;最后,你家女儿叶柔多次用语言相逼,即使我说出了自

己的书院之人,她还在故意侮辱,我都没有还嘴,这些难道叶夫人不知晓?”

“自古以来,上门是客的道理,难道叶夫人也不知道,老黄因此受了重伤,当时叶家主不在,身为叶家的二小姐,难道把老黄私自放进马厩,也是我的错不成?”

周天一鼓作气把话全说了出来,一时间让叶夫人无力反驳,吞吞吐吐想顶撞几句,可支支吾吾却什么话也说出来,在正堂外的叶柔看见此情此景,气的鼓着腮帮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叶正凡看见他们二人这个局面,大声喊道:“夫人!你怎么替那个畜生来教训起周公子了!周公子对我们叶家有恩,如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咱们叶家哪是百杀的对手,你在这搅和什么啊!”

叶夫人气的满脸通红,双拳紧握却无法施展,想了想自己已经打了周天一巴掌,也替叶柔出了气,也只好无奈的走开了。

叶柔在堂外气不过,看见娘走了过来,撒娇的说道:“娘,就这么放过他?”

叶夫人知趣的厉声骂道:“你还想怎样?我已经替你还了他一巴掌,莫要再得寸进尺,如要再说,我也不管你了!”

叶柔听后,憋屈的紧紧跟随叶夫人离去,离开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瞅了周天一眼。

叶正凡仔细看了看周天的脸颊,叹气的说道:“难为周公子了,我们叶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平日有些骄纵,希望周公子莫要挂怀。”

周天看着叶正凡满脸愁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摇头笑了笑:“自古以来,女子向来不好教导,无妨,只是一巴掌而已,除了我爹,还没有人打过,这也算是一种体验,呵呵。”

周天苦笑着,看着身边坐在椅子上昏迷的苏莫寒说道:“既然叶家主有心成全,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希望我大哥在叶家不会叨扰你们。”

叶正凡听罢,连续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你大哥在叶家定不会受到半点怠慢,我在叶家你尽可放心便是,倘若有人敢对你大哥无礼,我叶正凡必严惩不贷!”

周天听他这么说,心中总算放下个大石头,于是紧忙问道:“如今天色大亮,我也该出发了,可否向叶家主请个人!”

叶正凡一愣,他想了片刻有些不

明白的问道:“我叶家虽然也是修气者,但修为境界都赶不上你的十分之一,又如何能帮上你的忙,但周公子想要的话,你说便是。”

周天停顿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还希望叶家主把叶申请出来,让他跟我一同前行。”

叶正凡一听是叶申,有些诧异,本以为他会让自己的的长子叶高跟着他一起,没曾想却是他的三儿子。

“叶申?他修为低微的很,只是修气者的初学者,让他跟你同去,是不是有些….”

周天再次说道:“叶家主有所不知,在您没回来时,叶申曾经说过玄天宗的事,想必他知道些什么,我只是想让他带我去而已,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三公子的安全,定不会让他有半点危险!”

叶正凡听后,来回在正堂内踱步许久,最后向周天轻轻笑道:“既然周公子如此说,我也不好推脱,只是担心叶申他会给你带来些许不便,但你竟然这么坚决,那好吧!那就让他跟你同去吧,也算是让他锻炼锻炼。”

随后,他叫来了正堂外巡逻的内门弟子。

“去,把叶申给我叫来!”

没过一会儿,叶申踉跄的走了进来,叶正凡看他那熊样,满眼的瞧不上。

“周公子要在西涣调查玄天宗一事,听说你知道些什么,周公子特意指定你跟他同去,你可愿意?”

叶申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探着脖子面向周天问道:“周天,你真的要我跟你同去?就不怕我连累你?”

周天嘴角略微上扬:“三公子乃是叶家人,叶家人各个都是修气者中的英杰,又怎能会连累我?这次让你屈尊跟我同去调查,我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威胁,只是希望你能带我去玄天宗的地界,或是带我了解一下玄天宗在西涣的各个势力而已。”

“倘若真的发生口角冲突,动起手来,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这话听起来倒是很体面,可仔细一听就是在挖苦自己,叶申虽然资质平平,气海也没有多强,但为人还算聪明,他本想辩驳几句,看着他父亲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也就压了下去。

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啊,好,既然你都这么是说了,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西涣行中篇 叶申同意后,便回去收拾行囊了。

周天看着椅子上的苏莫寒深深的叹了口气:“大哥,希望我回来时,你能好过来。”

叶正凡起身来到周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公子对大哥的情谊属实让人羡慕,想当年我也有很多兄弟,共同扶持叶家的发展,当初从东楚迁至西涣出了不少力,可谁知刚到西涣就被浩天阁的人打压。”

“如若不是那些兄弟帮衬,现在的叶家城堡估计早已灰飞烟灭….”说着说着叶正凡的眼中又泛.asxs.滴泪光,此时此刻又想起老黄的他,内心十分剧痛。

“来人!”

叶正凡一声令下,命两名内门弟子将苏莫寒抬去休息,周天拱手作揖:“多谢叶家主的支持,这次调查肯定会有结果,定不负叶家主的帮衬。”

周天目光坚定的看着叶正凡,而叶正凡也随之欣慰的点了点头。

“爹!”

这时堂外走来一人,此人正是叶高。

“爹,听说三弟他要与周天公子外出调查玄天宗一事,为何不让我去!”

叶正凡早知道叶高会过来问,于是侧身来到周天的身后:“你三弟叶申对周天公子有大用处,自然就跟着去了,这有什么好问的。”

叶高此时心中略有不满,皱了皱眉:“爹,周天公子和苏兄,是我请来的,要去也应该是我陪着去才是,为何让叶申去,叶申他修为低微,境界更是不堪入目,如何能帮得上忙?”

叶正凡虽然也瞧不上叶申,但叶高为了能做事而故意贬低自家兄弟的行为,着实让叶正凡有些气愤:“竖子!你….叶申他再怎么不是,也是叶家人,更是你的弟弟,如此踩低,你是怎么想的!”

周天听见他们父子俩因为自己吵起来,转身来到叶正凡的身边,轻声说道:“叶兄!叶申对于玄天宗的了解很深,如果有他的帮助,我可能会更加快速的了解玄天宗在西涣的种种,还请叶兄见谅。”

周天这么一说,叶高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对于玄天宗,他的确没有他三弟了解的透彻,况且在西涣最重要的是浩天阁,他不曾去多管其他宗门的事情。

“这….”

叶高一时错愕,看着周天一愣。

叶正凡上前一步直视叶高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高儿,你是叶家唯一的希望,更是叶家以后发展的重中之重,如今应该潜心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与境界,其他事就交由你爹我去做,今日周天公子有幸能用到咱们叶家,更是代表书院与咱们叶家强强联合,你就不要多事了。”

“周天公子的大哥这几日就由你照顾,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或是被人故意欺负,为父拿你试问!”

叶高听后,渐渐把头低下,随后双手抱拳对周天与叶正凡说道:“好,既然如此,周天公子已经决定,我也不会再说什么,我定会在叶家好好照料苏兄,在周天公子回来之时,他定会安然无恙!”

周天深吸一口气笑了笑:“那就有劳叶兄了!”

说罢,周天与他们父子简单说了几句后,便相互告辞走出了正堂来到了马厩。

看着马厩中那三匹白马,想起了当时走出东楚和苏星河还有苏莫寒的情景,现今却如此凄凉,不由心中有些低落。

他把白马牵出,没走多远就看见叶申也跟了过来。

“周天公子,你这马?”叶申侧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周天想了想面无表情的说道:“叶公子,这马是我从东楚带来的。”

叶申点了点头,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属实让周天有些反感,于是简单的敷衍了几句:“我在叶家门外等你。”

到了叶家大门,想起当日来时大门边的老黄,周天摇了摇头无奈的走出了叶家。

没过一会儿只听一阵马匹的嘶鸣声从大门内传出,周天向里望了望,只见叶

申骑着一匹黝黑的黑马从院中向大门这边奔来。

周天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只见那匹黑马纵身一跃,从大门内跨了出去,或许是叶申不会骑马,又或许是他的胯下马有些刚烈,居然在跨出大门的一刹那将叶申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

叶申扶着腰,疼痛不止,咧着嘴看来摔的不轻,此时周天手中的马绳晃动了下,原来是他的白马在晃动着身体,四肢马蹄竟然在无端的刨着地,周天侧头一瞧:“哼!连你都知道取笑别人,还真是…”

周天无奈的摇着头,向地上躺着的叶申伸出了手。

叶申一把抓住周天的手,勉强站了起来:“这匹黑马可是我爹的战马,怎么对我如此没有礼貌,看我不一刀活剐了它!”

说罢,叶申抽出身后挂着的短刀,就要朝着黑马的背上砍去,而此时周天的白马突然嘶吼起来,周天厉声对叶申说道:“叶公子,万物皆通灵性,不论什么马匹,都需要长时间的驯服和陪伴,既然是你爹的战马,定然平日跟随你父亲左右。对于你当然不熟悉,性情刚烈些在所难免,你又何必如此?”

叶申听罢,想了想也不无道理,于是把刀又收了回去。

周天又说道:“往后咱们可能要走很多路,路上你再和它慢慢培养感情便是,走吧!”

叶申瞥了一眼周天身边的白马说道:“我可不想这畜生再把我摔在地上,我看你的白马似乎很温顺,不如你帮我驯服这匹黑马,我来牵你的白马,这样不是很好?”

叶申刚说完,周天一句把他呛了回去:“做梦!这白马乃是我大哥买来的,岂能让他人乘坐,更不需要他人来牵,还请叶公子莫要在马匹上耽搁时间,赶快赶路吧!”

叶申想了片刻,自己又不是周天的对手,这一路估计要受到不少牵制,于是故意把声调扬的很高:“啊,这这,好吧。反正玄天宗距离叶家也不远,速去速回也不无道理。”

于是他在周天的前面带路,但速度却很慢。

“叶公子平日也是这番慢性子?”周天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跟在后面。

因为从叶家出来,一片荒芜,叶家虽然在西涣的主街道上,可走出叶家后,便是摇摇数百里的荒地,周边除了一望无际的土地和矮小的荒草废树,什么都没有。

偶尔微风吹过,那掺有土腥味的尘土让周天闻上去很是难受。

叶申却洋洋得意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周天:“周天公子看来在书院过的生活太过好了些,这种尘土飞扬的环境,怕是第一次接触吧?放心,再往前走一段路,就会穿过这片荒芜之地。”

叶申的口吻令人厌恶至极,但对西涣并不了解的周天,此时此刻却只能默默承受。

他什么话也没说,继续跟着叶申向前走去。

因为周边并没有任何树木遮挡,这日头的毒辣渐渐变强,本来就一夜未曾睡过的周天,此时身体备受煎熬,用手遮挡在眼前,从指缝看着那刺眼的光芒,走了没多会儿就口干舌燥起来,就连嘴皮都已风干。

“叶公子,这路到底还有多久,为何这么慢?你当真是要带我去玄天宗的地界?”

周天有些不耐烦,更有些被太阳晒的心烦意乱。

叶申回头看周天似乎很难受,于是笑了笑:“周天公子莫要着急,再走几十里就出去了,在西涣如若不是浩天阁的人乱砍乱伐,捕猎奇珍异兽,这里应该还是一片绿油油的树林,要怪只能怪浩天阁那帮泯灭人性的畜生!”

叶申虽然看待周天不是很爽,但对浩天阁的仇恨倒是与周天一样。

听到这,周天也表示认同,由于出来匆忙,并没有像叶申那样准备充足,身边和马背上居然连一瓶水都没有。

周天定眼一瞧,此时走在前面的叶申正在大口的喝着水,于是大声疾呼:“叶公

子,可否给我也喝一口,走了这么久,这太阳这么毒,真的好渴!”

叶申听后第一反应本想把手中的水袋给扔过去,可转念一想,又收了回去。

想到在叶家,周天和他大哥是怎么欺辱自己的,又想到刚刚从马上摔下的场景,多少让他有些气愤。

“额…周兄!实在不好意思,这天气太热,我喝的有点多,这水袋中已经没有水了!还请包涵!”

周天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苛刻自己,以为真的没水了,于是撇了撇嘴:“叶公子不用客气,当时走的匆忙,没有准备充裕,无碍,继续走便是!”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周天两眼定神一瞧,前方一片绿油油的景象,他揉了揉眼睛,大声对前方的叶申喊道:“叶公子,前方可是要走出这片荒地了?”

叶申此时也疲惫不堪,如若不是手中牵着黑马不让自己乘骑,现在早就离开这片荒地了。一想到这,叶申就无比的气愤。

爱答不理的回应了句:“正是,前方不远就出了主城!”

听后,周天气喘吁吁的用双手在耳旁扇着风吐了口气:“还好,终于快出去了!”

正当周天默默自语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地面非常滚烫,不由跳了起来。

“这?”

抬眼向前望去,叶申却完好无损。

“叶公子!”

周天大声喊着,叶申不耐烦的回头看了看,这一看让他吓的噗通坐在了地上。

“周天!你你你…!”

周天看见叶申竟如此慌张,急忙问道:“叶公子,为何我的脚下如此的烫,突然间如同在铁锅中行走!”

叶申坐在地上,不停地后蹭,支支吾吾的喊道:“周…周天,你走路难道不看路的吗?为何会走到天剑宗的阵眼中!”

周天一听,心中一紧,双眼一愣,连忙向前奔去,并让自己的白马先行跑过去。

可奇怪的是,白马迅速跑了过去,自己却依然在原地踏步,那地面的温度持续升温,在周天的眼中,眼前的景象如同要被烤化一般,突然变的扭曲起来。

“阵眼?什么阵眼?为何天剑宗会在此处设立阵眼!”周天催动气海,用自身气海使自己勉强漂浮在地面之上,但也不能维持太久。

叶申急忙回答道:“刚刚走路我真的忘跟你说了,这片荒地被浩天阁的人砍伐殆尽,曾经生活在这片区域的奇珍异兽也被他们纷纷捕杀掠空,原本以为他们浩天阁的人就是想从中夺得气海,可后来才知晓,这地界是浩天阁直通西涣主城的唯一捷径。”

“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让他们自己的眼界看得更远些,往来主城再无遮拦!而天剑宗得知此事的真正原因后,天剑宗的宗主马荣成就在这片区域的某几处设立了阵眼,也就是结界,但凡浩天阁的人出现在这片荒地中,多半会遭到结界的反噬。”

“而主城来往的还有些普通百姓和修气者,又不能将此地全部化为阵眼,所以久而久之,西涣的百姓和修气者就会主动绕行,可,可我没来得及告诉你,这,这不赖我!”

周天听罢,眉头紧皱,想到这是天剑宗对付浩天阁用的,绝不能因为自己误打误撞而去强行毁了它,但此时此刻他周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他圈在其中,不论自己如何向前走或是向后退,就是原地踏步。

叶申看见此情此景,一时的惊吓之后,起身连忙来到周天的身前急忙说道:“周天,你快用自身的境界和修为,强行突破这个地方,如若再等,恐怕你会被烤化的!”

周天也知道自己面临巨大危险,可如果真的将这里破坏掉,那天剑宗的为百姓和修气者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正当纠结的他,不经意的向空中瞄了一眼。

“那是….”

叶申也跟着一起抬起头:“天剑宗的人!周天,你有救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西涣行下篇 周天双眼紧盯着头顶上方那两个人。

待两人慢慢落下后,将目光投到了周天身上,走近疑惑的看了看笑道:“真是有幸,浩天阁的人还能露脸,之前都是头戴面具,呵呵。”

说话的人手中刚刚还是握着一把长剑,看见被困之人后又收了回去,看来在他眼中此时的周天并没有多大的危险。

周天听他们的说辞,怕是把自己当成了浩天阁的人,于是紧忙解释道:“二位公子,我并非是浩天阁的人,我是…我是!”

周天想到刚刚到叶家时,说自己是书院的弟子让很多人误解,认为自己是冒牌的,引来很多误会,还导致兵戈相向,所以他改变了口吻,继续说道。

“我也是修气者,你们看我身体周围并没有黑色气体,快让我出去,这里太热了!”

周天背后的峦锋与封天刃被烤的已经冒了烟:“啊!我的后背!”

随后周天立即拔出两把刀,以免烫伤自己的后背,可这一举动把面前这二位天剑宗的人给吓到了,后退了一步。

其中一人尴尬的笑了笑:“哼,你以为我怕你啊!竟还拔刀,你说你不是浩天阁的人,就不是了?有什么证据,再说修气者都知道此处是家师布下的阵眼,修气者又怎会自己踏进去!”

周天看了看手中的双刀,又看了看脚下,他体内的气海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如果落地,必定会将自己烤伤。

“你们误会了!我是东楚来西涣调查玄天宗和浩天阁的,你们真的误会了!”

周天一边解释着一边看着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叶申。

“对对,我们真的是要去调查玄天宗一事的,这位是书院的十三弟子周天,我是叶家三子叶申,你们当真是误会了,周天公子他刚刚离开叶家,我正要带着他去玄天宗的地界调查,可没曾想他无意间踏入了你们天剑宗的阵眼,还请二位把他放出来!”

叶申虽然很讨厌周天,但遇到这种事完全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他也不想因此害了周天,以致于日后他爹会迁怒于他。

两位天剑宗的弟子听后,互相嘀咕了许久,随后皱着眉头说道:“这阵眼想必你也知道,除了我们宗主,其他人无法可破,你们在此等候,我们速去速回,叫宗主过来帮忙!”

说罢,便要离

开,还一边嘟囔着:“真是扫兴,本来以为抓住了浩天阁的人,没想到却抓到了书院的弟子,这要是让宗主知道,不得责罚你我?”

“是啊,不如咱们装作不知情,暂且不管此事!”

“这么做不行吧?他可是书院的弟子,如果夫子之道此事来西涣找宗主,到那时会更麻烦的。”

周天看他们鬼鬼祟祟的向远处走去,心中有种不想的预感。

“叶公子,没办法了,我只能亲自破解这个阵眼了,总不能活活被困死,烤死!”

说罢,叶公子无奈的点了点头,向后方退了几步。

周天叹了口气后,重新催动气海,可由于气海已经加持在脚底多时,所剩下的不知能不能破解此阵眼,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就在周天刚要动手时,突然那两个天剑宗的弟子又返了回来。

“你当真是书院十三周天?那个起草讨伐檄文之人?”

其中一人再次确认周天你的身份。

叶申连忙说道:“你们看!这是叶家身份的证明,难道还有假!”

只见他把腰间的武器递给了天剑宗弟子,定眼一瞧那武器上很明显刻着叶字,在西涣,叶家的兵器那是很出名的,叶家的印戳更是无人能仿。

两名天剑宗弟子看后,互相看了一眼点头说道:“那好,就相信你们一次!”

叶申看见他们二人答应帮忙,很高兴,刚想对周天说话,其中一名天剑宗弟子皱起眉头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站远点,省着到时候误伤到你,又说我们天剑宗弟子不懂礼貌!”

叶申听罢,向后退了好几步,心中无比紧张的注视着前方。

“周天是吧?待会如果感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忍住,这阵眼当初宗主设立之初,就没想着要去破解,如若不是你误撞其中,我们断然不会私自破坏这阵眼!”

周天听后连续点着头,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好…”

两名天剑宗弟子看见周天似乎快不行了,脚下的气海也渐渐淡去,如果再不快些把他救出,恐怕真要死在里面。

于是乎,他们二人共同施法,只瞧他们背后的长剑瞬间飞出,在周天头顶的上空斡旋,顿时互相交错成一个圆形,还夹杂着相互接触而产生的嘈杂声。

叶申一边看着,一边咬着嘴唇,忐忑不安的心情愈发剧烈,眼看周天的精神状态愈来愈低迷,焦急无比的他恨不得上前直接把他拽出来。

嘭!

一声巨响,那两把剑在空中转圈结束后,瞬间从上至下向周天的脑顶刺去,只见周天的身边突然发生爆炸,尘土飞扬,造成一片尘雾。

叶申用手在身前不停挥舞,定眼一瞧,周天已然无事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已经被汗水打透,如同刚刚从浴池中爬出来一般。

两名天剑宗弟子也喘了喘气,走到周天的身前,分别伸出手把周天拉了起来。

叶申看见周天得救,连忙道谢:“多谢二位出手帮助,多谢!多谢!”

而周天此时却慢慢盘腿儿席地而坐,两眼发红的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内心就好比有一口大锅在不停燃烧,一时半会仍旧缓不过神来。

叶申看周天有些不太对,过去看了看:“二位兄弟,周天他这是?”

其中一名天剑宗弟子端详了下,随后慢慢说道:“哦,不用担心,他刚刚经历过宗主的阵眼,五脏六腑应该受到了很大的重创,但我刚才看了,他的境界是气王境,应该过不了多久便会恢复!”

叶申听后点头双手抱拳相谢:“多谢,多谢,如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周天公子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叶家可就摊上大事了!”

天剑宗的两名弟子看见叶申唯唯诺诺的样子微微笑了笑:“无碍,还好是这个阵眼,如果碰到的是其他阵眼,就凭我们俩也无能为力,既然已经无事,我们就先走了!”

随后,二人将长剑纷纷放回了身后,并向远方走去。

叶申看着周天紧闭双眼,浑身颤抖不止,又不敢随意打扰,也只能陪同他一起坐在了地上。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周天额头上的汗珠已渐渐退去,浑身的气海也渐渐恢复,他缓慢地睁开双眼,却发现叶申早已睡着,躺在地上打着盹。

周天摇了摇头,并摆了摆手,白马迅速来到周天身边:“叶公子!叶公子!”

叶申迷糊的听见有人叫他,半睁不睁的揉了揉双眼,看见周天后连忙站了起来:“你!你没事了?”

周天看他那一愣一愣的样子,不由的发笑道:“走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魃之城 周天的身体恢复后,微风吹来时感觉无比畅快,可能由于刚刚那炽热的烤感,让他现在倍感舒适,只是胸前隐隐作痛,不过他也没管,继续和叶申往前走着。

过了没有多久,他们便走出了这片荒地。

叶申向前指了指:“呐!前面这条小路,一直走便是西涣的魃之城,魃之城可是西涣的鬼市,那里面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或者想打听什么,都可以知晓,并且消息来源和物件的真假程度非常可靠!”

周天站定后向小道的远处望去,仔细端详后皱了皱眉:“嗯?不是去玄天宗的所在地?为何要去魃之城,再说咱们能有什么想要的,又有什么想知道的?”

周天很疑惑的看着他,感觉莫不是这个叶申在哄骗自己。

叶申笑了笑:“周天,你我经过荒地阵眼一事,在我眼中已经摒弃前嫌,你就莫要怀疑我了!”

周天看着叶申的样子嘴角略微上扬但不太明显:“哼,我周天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之人,既然你对我真诚,我待你也不会假心假意,既然你如此说了,那就把先前在叶家中的种种忘掉,但是这魃之城,我认为大可不必前去凑热闹,还是抓紧去调查玄天宗最要紧。”

周天说来说去,还是对魃之城提不上半点兴趣。

叶申深思后对周天说道:“玄天宗在西涣的根基在西涣尚且不稳,行踪飘忽不定,我虽然知道玄天宗的具体位置,但你难道不想知道如今玄天宗的宗主是谁?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待,这个道理你周天比我更清楚不过吧?”

周天想了很久,看这天色暗沉,时辰也来到了下午,不如就跟他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也是好的。

“好,就跟你去便是,看你的样子对魃之城很是向往,据我观察叶家主应该很少让你出门。”周天微微点了点头,说完就要向小道内走去。

叶申听他如此说,黯然神伤起来:“是啊,同父异母本身就是叶家最大的耻辱,大哥叶高从小对我虽然呵护备至,但一遇到事情他就会首先想到是我做的,还有那个叶柔,我一直看不上她,但是在叶家总要找个靠山,于是跟她自然走了近些,这些年你是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叶申低头说着话,却不知道周天已经走了很远。

“哎?哎!你….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周天一边走一边伸出右手摆了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的家事对我来说,毫无兴趣,这次出来也不是为了专门听你发牢骚,加快些步伐,快走便是!”

叶申看周天的背影撅嘴的嘀咕着:“刚刚还说肯定会待我不薄,却还是老样子,切….”

小道虽然悠长,但距离很短,他们很快就穿了过去。

在西涣,虽然土地再也没有之前肥沃,但天高云阔的感觉着实比东楚好一些,在东楚可能因为皇城就在其中,百姓也收敛了些,对于一些事也没有什么好的见解,各个看似活着都很压抑。

但在西涣,虽然没有那么多奢华的建筑物,但百姓过的显然比东楚好一些,如果没有浩天阁的袭扰,估计西涣之地是个不错的大陆,这点也是周天看见魃之城后的感慨。

小道的尽头则是魃之城内的一个甬长小路,周天打眼望去,这里的百姓倒是不少,修气者反而很少见,他走出小路往右侧一瞥,好家伙!各种贩卖的摊主还有杂耍卖艺之人比比皆是,青花楼更是层层屹立其中,百姓络绎不绝,看着真是欣欣向荣,属实让周天大开眼界,不由得说了几嘴。

“没想到这天下间,居然还有这种其乐融融的地方,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叶申看见周天的样子,大笑了一声,随后拍了一下周天你的肩膀。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魃之城,可是人间天堂,这里所有贩卖的东西,包括那些青

花楼都是鬼市的一部分,这里也是三不管地带,浩天阁的人在这里也不敢造次。”

周天听后,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浩天阁他们那种泯灭人性的畜生,怎会有不敢造次的地方?”

周天表示怀疑。

叶申没多做解释,一步冲了出去:“说多了你也不信,跟我走便是。”

周天也没多想,跟在其后,边走边向周围看去。

虽然在这魃之城内,贩卖的商贩很多,但经过周天仔细观察后,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这些人似乎对自己有种仇视的感觉,眼神目光所至,这些人都在用小心且谨慎的状态注视着自己。

“叶申,你先停一下,这些人怎么怪怪的,眼神里似乎都透露着敌意。”

周天停住脚步,看向右侧一个卖水果的大娘,就连这大娘看见自己都有些不对劲。

叶申拽起周天的胳膊,就往前走:“这里虽然一片欣欣向荣,但对修气者一向不是很友好,你莫要这般注视着他们,跟着我一直走便是,只要别惹什么麻烦,在魃之城就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周天听他这么说,气急败坏的甩开了他的手,厉声说道:“你这厮还真是屡教不改,还说什么摒弃前嫌,你还真是有脸说。”

“估计又是把我骗过来,达成你的目的,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一信!”

说罢,周天头也不回的向身后愤然离开。

“哎?周天你要干嘛?你要去哪?”叶申焦急的问道。

“既然你不肯说,我找个人问问便是,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自己找到玄天宗的下落!”

叶申看周天这回真的急了,连忙跑了过去,两手用力拽住周天的胳膊十分心急的说道:“周天,你怎么这么性急,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咱们好,你这种性格如果知道,发生什么大事,咱们又怎能脱身?”

“我带你过来,是为了询问玄天宗的具体事情,并不是来找茬的,你跟我走便是,又为何如此?”

周天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身为修气者,怎能遇到危险而不顾,遇到困难而退缩,这些人对我的态度明显有问题,但凡是因为浩天阁所导致,我也会管下去,修气者在四个大陆中到处都是,为何在这魃之城内,我走了半天竟一人也没看到。”

叶申看自己说不动他,点头无奈的说道:“好!好!走,我待你去个地方!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天从上到下瞥了一眼叶申,用手指着他说道:“好!就再信你一次,再有一次诓骗于我,我….!”

“好啦好啦,走啦!”

叶申没等周天说完,就拽着周天向前走去。

“呐!跟我进去。”

叶申走到一座建筑物的门口,拉着周天就往里进,周天向上一瞧,浑身一抖,一身鸡皮疙瘩瞬间乍起。

“你!你怎么带我来这,我可是成婚之人,幽幽还在书院等我,这地方我是不会进的,你又骗我!”

周天眉头竖立,气的直冒烟,双眼瞪得溜圆,恨不得要暴揍一顿面前的叶申。

叶申看他双拳紧握,连忙悄声说道:“你先别着急动手,这里的主人是个男的,他可是这魃之城内知道内部消息最多的,玄天宗的事当初也是他告诉我的,咱们先上去,一切就会知晓!”

听叶申的言辞,周天犹豫很久,原来他们来到了一家青花楼前。

他向楼内看去,满是风尘女子,婀娜多姿的样子,不由让周天瞬间满脸通红,还没等进去,门口就传出阵阵胭脂香味,让周天深感不适。

“还是算了,如果要我去这种地方,不如让我去死!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幽幽的事情的。”

周天说罢,甩开了叶申的衣袖,径直走向大街上,叶申看他如此决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

好跑了上去跟在身后。

“早就听闻,讨伐檄文的书院十三来到了西涣,没成想居然连这种地方都不敢进,还说什么少年英雄,万宗之冠估计也是书院夫子故意而为之,哼!”

周天他们刚走没大一会儿,那青花楼的门前就走出一位男子,该男子穿着一身华丽服侍,面目清秀异常白皙,甚至比寻常女子的脸都要白一些,身材匀称,如果不是在周天面前,此人绝对是整个魃之城第一美男。

周天把头侧过一半,用余光瞄了一眼,随后说道:“烟花风尘之地,我们修气者还是少来的好,不知公子有何见教,如果想请我们进去而说出这种讥讽的话,大可不必!”

说罢,继续向前走去,此时的周天已经走出距离青花楼百米之外。

“你们来魃之城,对于叶家三公子来说无非就是来寻乐子的,而你周天肯定是要询问玄天宗一事的,难道就不想知道如今的玄天宗到底是谁在主事?到底又是为何玄天宗会从北陌迁至西涣?难道就不想知道现在的玄天宗到底和浩天阁有没有染吗?”

周天的双耳略微动了下,回头看向这名男子,首先距离百米之外,声音如此清晰;其次,此人好像深知玄天宗的一切,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叶申轻轻说道。

“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叶申微微低下头对周天附耳说道:“这个人应该没记错的话,跟你的境界差不多也是气王境,他叫王小石,他就是青花楼的主人,平日魃之城也叫他楼主!”

“此人就是我说过的,他知道这世间所有小道消息,并且消息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周天听罢,稍微歪了歪头,走向此人并问道:“王小石?名字倒是平常无奇,说话的语气倒是蛮刻薄的!”

“既然你知道玄天宗的所有事,又为何知道我今日会来!难道叶家跟你也有合作?你也是叶家的什么人?”

周天的疑问,让叶申突然有些错愕。

“周天,此人可是魃之城的楼主,怎么会和我叶家有关系,你是不是搞错了!”

周天瞥了一眼并有些嘲讽的说道:“叶申,也就你可以被这种言辞所欺骗,这个王小石如果知道玄天宗的事情,我不会怀疑,知道我会来西涣,也不会怀疑,但他的修为境界只不过是气尊境,所谓的气王境,无非是他的障眼法而已,这点雕虫小技,想在外人面前显摆一下,我也可以不做怀疑。”

“但他说起我来西涣是为了调查玄天宗一事,这根本不可能,我和我大哥还有二哥来西涣,首先写了讨伐檄文,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浩天阁而来,但我寻找玄天宗一事,只有在你们叶家说过,其他人并不知晓,他就算有神通知晓天下间所有事,也完全不可能知道我当时在叶家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综上所述,此人绝对与叶家有分不开的关系,并且与叶家主也应该也是老相识!”

周天说完后,王小石居然鼓起了掌,并笑道:“果然是书院的关门弟子,分析的头头是道,竟没有任何破绽,既然你已经猜到,为何还不敢与我进去?”

王小石挑了挑眉毛,双眼注视着周天,似乎被揭穿的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尴尬,相反,似乎他早已知晓这一切。

叶申仔细看着王小石,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是何原因,于是问道:“他常年在魃之城,怎会和我爹有关系,又怎么会是叶家的老相识?这?”

看着一头雾水的叶申,周天又说道:“我和大哥刚来叶家时,你爹是否不在?难道你就没问他去过什么地方?”

叶申突然眼睛放大,眯起眼睛看着王小石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爹之前来过这个地方?可王小石就算和我爹认识,也不代表什么啊!西涣之地除了天剑宗和浩天阁,其他宗门和各地方势力本应就该抱团取火,这不是很正常…..!”

第一百九十八章 青花楼王小石 王小石向他们慢慢走来,嘴角上扬笑了笑:“呵呵,不错。互相帮助,互相提供消息这很正常,那周公子可敢与我进楼详谈?”

王小石站在街市的中心,看上去貌似很诚恳,但周天依然有些不愿意。

“事情在哪谈都可以,为何非要进楼中相谈,这种怪异的举措恕我难以接受!”说罢,周天还是转身向身后走去。

剩下叶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得尴尬无比。

“周公子可知道我是这家青花楼的楼主,我若跟你去别的地方,被他人见后,对我的青花楼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可承担这一切后果?再说,你当真不想知道玄天宗的一切?”

王小石百般说辞,周天思来想去后语调异常低沉的说道:“进去可以,但你要把所有风尘女子全部遣散,不管是遣散到哪里,我并不想看到她们!”

周天的建议显然让一个青花楼的楼主颇些为难,王小石想了很久,目光紧盯周天说道:“呵呵,如若不是有事相求,我才不会热脸贴你冷屁股,好!我今日把姑娘们遣散,你们稍等片刻。”

随后,王小石进入了楼中,并且一回手把大门给关了上。

叶申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身边的周天,小声嘀咕着:“风月场所,当然有女子在,你的内心不为所动即可,为何还要把所有人遣散,你这有点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周天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使劲瞪了一眼叶申:“叶公子,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底线,我的眼中只有幽幽一人,让我再看见这么多风尘女子,我是不会自在的。”

“一个人,两把刀,唯一所爱至永久,这是我一生的誓言,之所以称之为誓言,就是要人来守护的,我定不会自己去破坏它!”

周天说了一大堆,叶申很是不耐烦:“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懂,但我明白一点,万事不求人,也不劳烦于人,人家开门做生意,你却挡住了人家的财路,这不是君子所为,更不是修气者所为。”

周天听后点了点头,双眼渐渐弯曲,似乎是在笑:“不错,开门做生意,挡住了人家财路,莫过于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但你要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在求我,并不是我在有求与他,凡是先来后到,既然他有事跟我说,想跟我在楼中相谈,他自然要尊重我的建议!”

叶申看周天理直气壮的样子,想再辩驳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周天看他那着

急的样子笑道:“古往今来美人卧,英雄冢,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提醒你,你也说过,你一直被叶家所看不起,现在你最应该做的是要提升自己的境界修为,而不是想这些儿女之情。”

叶申听后,脸颊瞬间变的通红,看着周天气愤的厉声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是那种人,那种腌臜不堪的事情,我叶家才不会做出来,你休要诋毁于我!”

吱嘎!

当他们互相争吵不休时,对面那青花楼的大门被打开,顿时从里面走出好多女子,花容月貌各个都足以让人垂涎欲滴。

周天看罢,急忙把头深深低下,一直看着脚前的地面。

而叶申却遗憾的看着这些姑娘,心中虽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仍无济于事的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姑娘们的流失。

“周公子,这回可进楼一叙?”

王小石脸色暗沉,也不像刚刚那般笑容满面,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向身后展开,并礼貌的说道:“我已经按照周公子的意思,把所有女子请走,所剩下的只是寥寥无几的仆人,在楼中打扫,我这态度你可还满意否?”

周天定眼一瞧,果然刚刚里面还是乌烟瘴气的,现如今却是干净不少。

于是他向前迈了一步,随后缓慢的走向王小石,双眼从未离开。

“好!既然楼主如此真挚,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三人慢慢走向楼中一层的正厅内,随后分别坐了下去。

只见一名长相出众且穿着异常暴露的女子端上了一盘茶水来到了他们面前,周天两眼的目光一直未离开过王小石的身上,并没有看这位女子长相如何,身材如何?可叶申却却恰恰相反,还趁机摸了一下女子的玉手。

“公子请自重!”

女子突然开口说的一句话,让叶申瞬间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他双眼滴溜溜转了一圈,悄悄瞥了一眼身边的周天,顿了一声:“啊,不,不好意思,只是不巧碰到的….”

王小石摆了摆手,让该女子退下,随后语气非常缓和的说道:“周公子猜得没错,叶正凡也就是叶家主的确和在下是旧相识,而且消息互通多年,合作的很融洽。”

叶申听罢,皱起眉头,又顿了顿嗓子:“王楼主,你的意思是说,我爹得到的消息都是从你这获得的,包括之前很多次截杀浩天阁的人,其行踪都是由你这里放出来的?”

叶申有些吃惊,在魃之城向来无人管修气者的事,更何况这魃之城的城主生平最恨修气者和浩天阁的人,他这么做无非是顶风作案,难道里面还有门道。

正当他深思时,王小石起身来到他们两人的面前,面对周天问道:“自从进来,一直是你身边这位叶家三公子在问话,难道周天公子没什么话想问,没什么话想说的?”

周天阅人不敢说无数,但也经历过很多,唯独此人周天甚是疑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何举止形态如同女流?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微微笑道:“王楼主请我们坐下喝茶,这茶现如今还是热的,王楼主又为何着急呢?再说就算我不问,王楼主想必也会主动告诉的,你刚刚不是说有事求助于我?”

周天轻声细语的说着,王小石听后虽然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已经气的直痒痒,故而佯作不慌不忙的姿态又坐了回去。

“呵呵,周公子说的极是,叶家主叶正凡每次打听消息时,我王某人都会有附加条件,只要他率先完成我的条件,他得到的消息我王某人就算冒着死亡危险也会告知,所以叶家在西涣才会如此安稳。”

“而我…”

周天你听到这,嗖的一声起身笑道:“看来王楼主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让我替你做一些事,然后才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如果是这般,我不听也罢,人在西涣,还有什么事可以隐瞒的,无非就是多问几个人而已,哪有那么难!”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王小石当即叫住:“周公子!就算你不想知道玄天宗和浩天阁的事情,就算你能亲自查到你想知道的,那你娘呢?我可听说你对你娘当年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包括你爹,也没有把你娘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活下去?”

周天听到他这么说,心头一紧,整个人忽然晃悠了下,猛地转身抓起王小石的衣领大声吼道:“你知道我娘的事?告诉我!”

王小石不紧不慢的用手把周天撒开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坐了回去,并有条不紊的说道:“怎么?现在周公子感兴趣了?”

“很简单,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明白,只要你能帮我做件事,你娘的事,浩天阁的事,玄天宗的事我通通都会告诉你。”

“如若办不成,不好意思,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苏老的心 周天目光渗透着寒意,脸上的肌肉也略有些抽动,听着王小石的话,内心躁动不安。

他站在王小石的面前,两人之间只有半指的距离,压迫感十足:“你当真知道我娘的所有事?”

王小石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双目直视着他:“当然,你娘的事,当年知道的人为数不多,但你可知修气大陆的告密者?”

“在下不才,告密者其中有很多是我朋友,兄弟,当年的事情,只有他们知道,而我想知道那再轻易不过,倘若你不信,大可转身离去,我也不会阻拦!”

周天虽然不知道告密者是谁,但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转身坐到了他的对面,情绪稍微缓和了许多。

“好,你说吧,你要让我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刺杀修气者,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只不过事情办妥后,如果你没有我娘的任何消息,后果什么样子,你应该很清楚!”

叶申听他们的谈话云里雾里,听见告密者三个字有些疑惑,瞅了瞅对面的王小石问道:“告密者?这个组织传说遍布很多地方,据说前段时间他们还去了皇城,这种神秘的组织,你也知道,你也有朋友在?”

“难道你所谓的小道消息,都是他们告诉你的?”

王小石听后,不在意的瞧了一眼叶申,随后慢悠悠的说道:“告密者真正的所在地,无人知晓,前段时间告密者不知为何的确是去了皇城,而且见了殇帝,其后不知去向,至于我的消息,多数是靠他们传递,而我所需要的条件,也是他们所需要的,这回懂了?”

叶申知晓后,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告密者把消息告诉你,你把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交给他,你再把消息传出去,传到想知道消息的人耳中,而换取自己想得到的物件,说白了你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罢了,我一直以为魃之城的王楼主是个高人,这么一看,竟是如此,真是没想到。”

叶申一边分析着,一边摇着头,好像很失望。

周天哼了一声:“这种把戏,比比皆是,也就你能让其哄骗。”

王小石笑了笑,随后表情变的异常严肃:“周天,想必你还不清楚魃之城的具体动态,这个魃之城的城主可是一名女子,他的丈夫曾经是一名气煌境的修气者,因为与浩天阁还有天剑宗起了冲突被杀害,自此城主就不得让修气者和浩天阁的人入住魃之城。”

“修气者还好说,懂是非,明事理,根本不会乱杀无辜,更不会强人所难,所以在魃之城,很少看见修气者的存在;至于我,是整个魃之城的消息来源,所以在我楼中谈事的修气者,城主不会多家盘问。”

“至于浩天阁,城主痛恶至极,但浩天阁才不会管这种烂规矩,多次在魃之城骚扰,城主为了保护魃之城的百姓,所以和浩天阁的百杀与死雾谈了一笔买卖,那就是每个月都会上交上乘的奇珍异兽或是灵草仙树,以求魃之城的太平,而代价便是,只要魃之城缴纳不变,浩天阁的人就不允许踏进魃之城半步。”

“这么多年,城主殚精竭虑一直为所呈上之物烦心,眼看浩天阁的人愈发不满,魃之城也岌岌可危….”

说到这,周天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刚刚叶申一直不肯说其中原因,就是怕自己听后会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既然这样,魃之城这么多人,为何不一起反抗,城主又为何不吸纳其他修气者来帮衬自己?”

王小石摇了摇头,脸色也暗沉了许多:“魃之城就是因为城主从不待见修气者,所以对于浩天阁来说,这里并没有任何价值,就算他们进城,也没什么可取的,所以就算没了奉公,魃之城仍然可以继续安全的生存下去。”

周天已经明白了所有原因,并对王小石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多管闲事,我们此行目的第一件事便是调查玄天宗一事,刚刚你说知道我娘的事,希望到时候你会如实回答!”

“现在,你说吧,到底想让我替

你做什么?”

周天喝了一口茶,王小石看罢挑了一下眉毛站了起来:“我这青花楼虽说是风尘之所,但其中女子多半是修气者,根本不会做出你们想的那种腌臜不堪的事情,无非就是穿着暴露一些,那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在魃之城,城主是女子,她手下的官员或是保卫者,都是女子,而在魃之城内的所有青花楼中,只有我这是正经场所,也是城主大人之下修气者最多的地方,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去鬼市帮我讨一件东西。”

叶申听后,啪的一声站了起来,疑惑的眼神看着王小石:“你这是何意?魃之城本来就是鬼市,你既然身为城主的信息来源,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你又为何为难我们去?”

王小石走到正厅的中心,右脚突然用力的踩踏,只见他脚下的一块圆形大理石砖活动了下,他俯身把那块大理石砖搬走后,从中拿出一个木檀盒。

“你可知带头人?”

叶申听后疑惑的看着周天:“带头人?什么带头人,这是个人名?”

此时的周天听见这个带头人,头皮一麻站了起来,两眼中突然发出异样的光芒,似乎很紧张又很兴奋。

“你是说带头人?他现在也在西涣?”

王小石把木檀盒放在手中,坐了回去:“想必你很清楚带头人是什么人,这件事跟他有很大关系,在魃之城的鬼市,叶公子应该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在鬼市上不论是什么东西,你都可以买到,天下间哪怕是殇帝无法得到的东西,在这里应有尽有。”

“而我需要的则是一颗珠子,这颗珠子叫湘白鬼罗珠,至于怎么得到?如何得到?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罢,他的目光投放在了手中的盒子上。

周天并没有听他说什么,而是一直想着刚刚他所说的带头人,表情呆滞的站在那里。叶申看见后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襟。

“周天!周天?”

叶申不停地叫着,可周天就是毫无反应,没办法他只好用力抽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这才让周天回过了神。

“你难道认识紫苏?带头人曾经帮过我多次,自称是紫苏的弟子,难道你也是紫苏的弟子?”

周天一时间惊愕万分,想起当时万宗比武的场景,那时的画面犹在眼前。

王小石听后,目光攒动,有几许的泪花在眼眶中来回晃动。

他把盒子慢慢放回椅子上,站起身来到周天的身前,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不错,苏老也是我的师父。”

周天听到这,整个人瞬间激灵了下:“苏老!苏老他….苏老他!”周天不想说出苏老已经死了的事情,听见苏老还有弟子,莫名的激动起来。

王小石用手指轻轻拂去眼眶中的点滴泪水,随后严肃的对周天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想说的是,往往你所想,所看,所听的未必是真实的,你只管按照我的指示去做,把珠子取来后,你就会知道这一切缘由了。”

周天不想等什么之后,一把再次拽住了王小石的衣领,并比之前还要暴躁。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和苏老是什么关系,赶快把事情说清楚,不然别说不帮你,对你我也不会客气!”

叶申看见周天已经是第二次这般,连忙用双手拉扯起来:“我说周天,都说你性情稳重,为人含蓄善良,怎么如今看来这么容易冲动!你这是怎么了?”

周天那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叶申说道:“如果你娘的死,对你有恩之人的死都与此人有关,我问你,你会怎么做?难道你会心平气和的跟他坐下来谈吗?你或许能!我不能!”

说罢,扭过头更加用力的把王小石整个人拽到了半空中。

王小石并没有挣扎,也没有让他放手,虽然被周天拽的面红耳赤,但依旧平静的低头对他说道:“苏老用自身的一缕神识在你体内的幻境中帮助你化解很多事,这我早就知道,而他老人家这么做就是在为自己赎罪,在为

你娘的事洗清自己的罪责,这点想必苏老也跟你说过了。”

“自从得知你原谅了他,而且你的修为境界因为他而逐渐进步,也使他万分高兴。”

“可你的体内有噬魂之气还有噬魂血珠所产生的浩天之气,致使他的神识被污染,逐渐丧失了那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可能,难道这些不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吼大叫,你又有什么资格为苏老如此气愤!”

王小石的说辞,顿时让周天恍惚了,他身体晃动了下,向后退了几步,而王小石也被重重的摔了下来。

周天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不错,苏老曾经说过,我一旦再用出噬魂之气,就会让他灰飞烟灭,可….可我!”

周天颤颤巍巍的说着话,悔恨不已,脸部表情也开始变的扭曲起来,双手抱着头,眼底泛着腥红色,万分自责的他此时此刻双眼流出了泪水。

叶申不知道他们此时此刻在说什么,看见周天难受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背:“周天凡事都想开些,没有什么事是无法解决的。”

王小石坐在地上,看着椅子上的盒子久久没有说话,最后站起来再次走到周天的身前:“苏老的最后一缕神识虽然被你的噬魂之气所灭,但不是不能救,我让你去讨的东西,就是救回苏老的关键!”

周天本以为这一切都为时已晚,愕然听到王小石这番话,立刻站了起来,喘着粗气:“你说什么?你说这一切还都可以弥补!”

周天内心此时是兴奋的,但也有些忐忑。

王小石把那个盒子慢慢打开:“这个木檀盒子你仔细看,应该能看到它的周围时隐时现一些淡淡的光圈,正是苏老当年亲自布下的结界一直保护着它。”

说罢,王小石将木盒递给了周天。

叶申仔细探着脖子瞧了瞧,并没有什么不同,刚想上手去碰,可还没等接触到,一阵强有力的光波顿时把叶申崩飞数米开外,身边的桌椅霎时被他身体砸的稀碎。

叶申疼的在地上打着滚,似乎腰被伤到了,一时间竟连坐都做不起来。

“哎呦~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天余光瞄了一眼叶申,随后又重新看着手中的盒子:“这是?”

王小石轻声说道:“苏老一缕神识漂浮在你体内,并在其中创建了一个偌大的幻境,当初苏老决定这么做,我们作为他的弟子是不同意的,但他不听劝阻,用极乐浮影,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放在了这个盒子中,并用其中一道浮影附在了你娘的武器峦锋之中,只要你碰到武器,苏老便会进入你的体内,如此一来,你的一举一动,他便会了如指掌!这回你可曾明白?”

叶申听了王小石的话,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他望着周天手中的盒子,抖动不止的双手指着盒子说道:“你….你是说,那个盒子中存放的是一颗心脏!”

说完,叶申如同被一道闷雷劈中般,晕死了过去。

周天听后,颤抖的双手突然没了力气,险些把盒子掉落在地上,本以为苏老就此离去,没想到如今他的心脏却在自己手中,有些恍惚的他看着盒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颗心脏如今仍在跳动!你捧在手中应该能察觉得到,而我让你去讨回的珠子,则是可以吸收天地灵气重新让苏老真身现形的重要一物!”

周天这才听明白王小石想做什么,他二话不说慢慢把盒子交还给了王小石,并低沉的说道:“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会办到,为了苏老能重新活过来,为了能弥补我自身的过错,我就算拼劲力气,也会把珠子拿到手!”

王小石欣慰的点了点头,重新把盒子放回了地砖之下。

“这颗珠子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它的价值却远超于你我的想象,我之所以不能亲自去找,就是担心有人认出我是城主的心腹,中间出什么茬子。可你不一样,你初来乍到,魃之城的人并不认识你,希望你能及时办到,及时回来….”

第二百章 寻宝(一) 卧地不起的叶申龇牙咧嘴的叫唤着,周天移步到青花楼的门口,一把将叶申扶了起来。

“这青花楼在魃之城内看见很多,当真只有这一家是你所管?”

周天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王小石颇感疑惑:“你这话是何意?青花楼在魃之城的确有很多,但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难道你还不信任?”

周年摆了摆手背对着王小石说道:“只是问问,怕到时出什么茬子而已,三日后,我定会把珠子交到你手上!”

说罢,便搀扶着叶申离开了青花楼,而楼外的百姓见他们二人从青花楼走出,目光和神情也相继有了变化。

周天撇嘴对叶申说道:“这魃之城还当真有趣,这些平民见你我从楼中走出,似乎格外高兴,神态和表情变化的如此之快。”

叶申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搭在周天的肩上苦笑道:“魃之城的城主那才是最难搞之人,你我要想去鬼市,必须要得到城主的令牌方可入市。”

周天听后,突然一个急停,叶申没留神又摔倒在地上。

“哎呦!~我的腰!”

“周天,你!”

听到这个消息后,周天有些错愕,盯着地上的叶申问道:“你说什么?还要经过城主的同意?一个鬼市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的吗?”

周天感觉不可思议,他认为鬼市也是市场,这市场人人都可逛,为何还要经过城主的同意?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叶申慢慢双手扶着腰站了起来,疼的他满头冒汗:“你这人,还真是….哎呀,我的腰!”

“所谓鬼市,顾名思义,里面卖的东西不可见人,而魃之城内鬼市上卖的东西可以不经过城主同意,因为在魃之城鬼市上的贩卖者必须是城中十年以上的居民才行,魃之城一共一千二百四十三人,这些人城主之下的守城人都有记录在册。”

“而外来人员想在魃之城买东西却困难重重,因为这些鬼市上贩卖的东西一旦有什么宝物流出城外,一些钱财上的事情还好说,卖也就卖了,可一旦因为此物而引起纷争或恐慌,那么直

接带来的影响,便是魃之城。”

“魃之城为了避免这些祸害,所以制定了规矩,凡是外来人前来鬼市买东西,不管是逛一逛,还是如何,都要先让城主见上一见,一旦符合城主的要求,你买什么城主都不会过问;如果不符合,城主轻则会把你撵出城外,重则就会立即把你关入大牢,反抗的会立即被处死!”

周天听了半天,认为这种无理的要求简直可笑之极,一座城池,往来的百姓众多,难道每个外来人都要经过城主的首肯,那城主不得忙死,再者说只有往来买东西的百姓多了,城内的发展才会变得繁盛,这种无理要求太过鸡肋。

虽然这么想,但周天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搀扶着叶申继续向前走,因为他明白,入乡随俗是很重要的,既然现今身在魃之城内,就要依照当地的规矩办事,否则带来麻烦的终究是自己。

“咱们现在是直接去找城主,还是怎样?”

周天问了问叶申的,想听听他的建议。

叶申看了看四周,想了片刻抬头说道:“我没去过城主府,并不知道城主府怎么走,但魃之城很短,除了鬼市内,并没有任何住宿的地方,除非是民宿,但你我都是修气者,住民宿可能会有很大危险。”

“直接去找城主府吧。”

周天微微笑了笑:“你与我同行虽然短短不到一日,但这句话是我跟你接触这么点时间里,最有用的一句。”

“既然连你都不知道城主府在哪,那只好问问了,你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去问问路!”

周天慢慢松开叶申后,来到旁边的一个卖胭脂的地方,一瞧是位年轻的姑娘,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于是笑着问道:“这位姑娘,请问城主府怎么走?”

姑娘倒也没多问,轻声细语的说道:“城主府?就在前方第二个十字路口往右拐便是。”

姑娘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城主府的方位说了出来,周天并没有怀疑,于是紧忙跑到叶申的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走,就在前方不远处!”

叶申听后有些迷茫:“嗯?不远处?

周天我刚才说了,魃之城虽然很小,但也有一千多户居民,虽然没有住宿的客栈,但民宿比比皆是,你说不远处就是城主府,你认为可能吗?难道城主府会在这么繁华的街道上,会在民宿的左右?你认为可能吗!”

周天一怔,有些彷徨,想了想的确像叶申所说,既然这座城内的百姓都反感修气者,那为何会如此轻易的告知自己城主府在哪?

他刚要转身再去问,叶申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还是我去问吧,我再怎么说对魃之城还是有所了解的。”

随后叶申一瘸一拐的扶着腰走了过去。

来到那个小姑娘的小摊前先是看了一眼她卖的货物,仔细一瞧,这些胭脂的表面上落满了一层灰。

“小姑娘,看你这小摊估计很久没开张了吧?你父母呢?怎么这么小的年龄就独自出来卖货了?”

叶申也是出于好奇,并没有往坏处想,可谁知这一问,那小姑娘眼神突变,随便就是一脚就把叶申踹翻在地。

“哎呦!”

周天听到叶申的叫声,疾步走了过去,看见躺在地上的叶申急忙问道:“你这是?”

叶申躺在地上,用手指着小姑娘骂骂咧咧的说道:“这,这小姑娘有问题,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脚,而且脚力很重,并不是寻常的百姓!”

周天轻轻地把叶申的衣服撩开一看,脚印非常明显,而且力道也的确像叶申所说。

看罢,周天慢慢站起身,并没有直接找小姑娘的麻烦,而是继续轻声问道:“这我姑娘,我们只是问询城主府的方位,你又为何下此重手?”

那姑娘愤然的从摊铺后绕到了前侧,并怒气冲冲的来到周天的眼前:“那青花楼的姑娘们是不是你让遣散的,那里的姑娘哪里得罪你了?别以为你和王小石说了半天,魃之城的百姓对你们就会仁慈,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外来的修气者,踹他一脚又有何妨,没打死他算是他的万幸!”

周天看她年龄虽小,脾气倒还挺暴躁,于是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姑娘如此聒噪,难道就没有父母管教….”

第二百零一章 寻宝(二) 周天与女子的争吵声愈来愈大,很多人都上来围观,叶申看了一眼周边的情况,立马拍了拍周天得肩膀。

“咱们不用和这种没教养的姑娘发生争执,你看身边这些百姓都围上来了,还是赶紧走吧,别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叶申胆小的样子让周天看着十分别扭,回头嫌弃的说道:“光天化日的,这小姑娘出言不逊,难道还不能理论了?”

叶申看周天吹胡子瞪眼的,稍微轻声的说道:“这里是魃之城,并不是你们书院,也不是东楚,你忘了我告诉过你这里的城主很是反感修气者的吗?”

叶申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周天听后,想了片刻,重新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开了。

叶申紧跟其后,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可那小姑娘却不依不饶,大声吼道:“魃之城什么时候多了你们两个修气者,想必是要在这城中做什么坏事吧,还说我没人管教,难道你断人活路,把人家驱赶出自己的店铺就有道理了?”

小姑娘双手叉着腰,像极了泼妇,周天一边走一边忍受,到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猛回头厉声回应道:“姑娘,你若再这般口若悬河,恶意栽赃,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天本来就对苏老的事还有大哥苏莫寒的事忧愁烦恼,又被这个姑娘一顿数落,属实有些无法忍受。

而他这么一喊,直接把周围所有商铺的百姓给激怒了,纷纷上前直逼他们二人而来。

其中一位手拿杀猪刀的屠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用刀尖指着周天得脸,摇摇晃晃:“我说你年纪轻轻就和小姑娘家一般见识,你还真是不害臊,谁不知道魃之城的修气者多为女子,你们两个男子在这街市上行走,我们没有找你的茬就够不错了,你还反过来想对付人家卖胭脂的小姑娘!我看你就是浩天阁的那些杂碎,想在魃之城搞破坏!”

屠夫一句话,引起一片骚动,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喊道:“对,我看他们一天了,鬼鬼祟祟,就是浩天阁的那群畜生,每年让我们交供奉,还害的城主夫君死于非命,现如今还敢在魃之城这般嚣张,真是活的腻歪了!”

“大家伙,咱们一起上,就算打不过他们,也要为这些年的压迫出口恶气!”

说罢,所有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凶神恶煞的向周天他们逼近。

周天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和委屈,看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周天和叶申一直向后退,可四周全是人,把他们二人逼的退无可退!

“周天,我就说了,不要到处生事,那个姑娘显然就是故意挑唆,你倒好主动招惹!”

叶申埋怨着。

周天转过头匪夷所思的看着他,厉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被她一脚踢翻,我能上前跟她理论,你还在这马后炮,叶家人对你不看待,还真是没错!”

“你!”

叶申噘嘴鼓腮的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多,满头冒着汗不知如何是好,而这时周天无意间看见了人群之后的那个姑娘,居然漏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

周天捅咕着叶申小声说道:“你看那姑娘,似乎不太对劲,刚刚她能把你一脚踢翻,我就有所怀疑,如若不是她跟我争吵,我定能看出点端倪来。”

叶申瞥了一眼:“咱们还是先想想如何解决现在的麻烦吧,你看这些百姓,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咱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动手不成。”

周天也不知如何,眼看最里层的百姓就要动手的刹那间,一阵低沉而又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的背后传了过来。

“都给我住手!城主驾到!”

百姓一听是城主,立即疏散开来,纷纷低头行礼。

周天他们刚要双手抱着头等这些百姓动手,一瞧居然散去了,于是松了口气:“哎,差点被这群人暴打....”

叶申不停喘着气,被刚才那局面着实吓了半死。

周天定眼一瞧,一个女子背后背着两把巨斧,徐步向他们走来,周天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叶申。

“此人就是城主?”

叶申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不错

,这女子就是魃之城的城主,怎么会出现在这?你等会可不要再乱说话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周天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双眼紧盯前方。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的城中,听闻你是刚从王楼主那边出来的?”

周天听后,心中暗想,此人真的不知道城外之事。

“哦,城主大,我叫周天,的确和王楼主相识。”周天转变态度,立刻变得谦卑起来。

叶申见状叶急忙行礼。

城主摆了摆手,让两边的百姓稀疏退下,随后步履轻盈的来到周天眼前。

刚刚由于距离有些远,周天并没有看清此女子的脸,这时再看,虽然背后有两把斧子,但这白皙的脸颊,纤细的身段,还有那身体散发出的阵阵清香,还真是美若天仙,周天不由脸上发烫,慢慢低下头不敢直视。

“你们来我城中有何要事?为何要难为一个小姑娘?”城主说罢,让她的侍从把那个小姑娘带了过来。

周天一听,两耳动了动,刚要抬头说话,叶申却抢先一步。

“啊,城主大人好,我们只是王楼主的远房亲戚,这次前来是王楼主让我们来的,而这个姑娘可能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有些误会....”

周天听叶申的辩解,属实糙不可耐。

“王楼主的亲戚,还是他让你们来的?还是误会?呵!这天底下编瞎话的,我见过多了,你这种语无伦次的,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来人,把此二人给我绑了,押进大牢!”

城主一声令下,身边两名女侍从,纷纷挺身而来,就要把他们绑了。

“慢着!”

周天一脸嫌弃的看着叶申:“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

城主目光轻蔑的看向周天,双手慢慢放在背后:“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周天看城主和她身后这些人的架势,如若不说出实情,看来这大牢就非进不可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说了吧。

“城主大人,我身边此人是叶家三公子叶申,我是东楚皇城书院的弟子,我们二人....”

周天刚要继续介绍下去,城主听到书院二字,紧忙抬手:“你说你是书院弟子?可有证据?”

周天想到当时出走书院时,徐庆年的嘱咐,身上应该有书院的信物,可找了半天竟没找到,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本是有信物的,可一时间不知放哪了?可能是丢了,我们....”

周天想解释,可那个小姑娘却又说到:“呵,还书院弟子,城主,我看他们就是浩天阁派来的!”

城主用余光看了一眼周天,随后对那个姑娘说道:“大人说话,你一个女孩子家给我退下!”

“可!可是!”

小姑娘似乎很不瞒,不停地在城主耳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城主眉头一皱,回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扇的声音很大,连同身边的侍从都吓得纷纷躬身埋头。

“娘!你!哼~”

小姑娘遭到了很大的委屈,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转身就往身后跑去。

侍从见了连忙喊道:“小郡主,小郡主!”

城主怒吼道:“不要管她!还真是没有管教,平日我很忙,都是给她惯的!她想去哪随她去便是!”

城主这一系列举动,着实把叶申和周天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小姑娘是这城主的女儿。

叶申的额头上顿时冒出斗大的汗珠,双腿不停地发抖。

“这回完了,这回完了,我就说不要惹事!”

周天听后也觉得大事不妙,把头也渐渐低了下去。

其中一名侍从看见他们如此,嘲笑的说了句:“怎么?刚刚还在街市上羞辱我们家的小郡主,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怎么变的如此懦弱,还说什么自己是书院弟子,书院弟子就是这般胆小怕事不成?”

周天听这话,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双拳紧握,但为了完成王小石的嘱咐,他不敢再有什么举措。

“好啦!”

城主摆了摆手,让侍从退下后,又向周天走近了些:“气王境?

小小年纪,居然境界如此之高,刚刚百姓群拥而上,非但没有还手,而且甘心挨打,足以证明你们并非是浩天阁的人,只是你说你是书院弟子,又没证据,怎让我相信与你!”

叶申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一直低头用余光偷瞄着周天。

气氛一度尴尬的要命,城主加上侍从三人一直盯着周天看,双方一时间没有一句话。

突然周天抬起了头,昂头挺胸目光放出异样的色彩,叶申见了一哆嗦,不知道他要干嘛,双腿更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随后,周天就把那讨伐檄文念了一遍,叶申听后双眼瞪的溜圆,也渐渐把头抬了起来。

城主和侍从听后,心头一紧,城主连忙把双手放回了身前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当真是书院弟子,就是那个万宗之冠?那个起草讨伐檄文的人?”

周天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办法,这讨伐檄文虽然全天下都知道,但能背下来的或许只有他,就算还有人背的出,那种在朗读中的所散发出的气势,却只有他一人。

叶申撇嘴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这办法都能想得出。”

周天见城主态度变了许多,于是急忙双手拱于前再次行礼道:“不错,刚才对小郡主多有冒犯,还请城主见谅!”

城主听后,笑了笑:“无妨,无妨,我那女儿年级还小,自然不懂一些规矩,既然是书院的弟子,那就随我一同回府吧!”

过后,周天他们二人便紧跟城主一行人的身后,慢慢走去。

后来才知道,城主今日来到街市上,就是要来寻找她女儿的,她女儿太过顽劣,平日不喜欢在府中安稳待着,总想出去玩耍,性格更是泼辣的很,多次因为自己是小郡主的身份给城主带来不少麻烦。

周天来到城主府后,惊讶的发现,这城主府居然连叶家的十分之一大都没有,不仅府中不大,而且处处都很寡素,黑白色居多,少了很多色彩。

府中的丫鬟也少之又少,就连打扫卫生的也是配有刀剑的女侍从在做。

叶申看后,背后发出阵阵凉意。

“周天,这府中杀气很重啊!”

“莫要瞎说,城主贵为一城之主,这般布置合情合理,哪有什么杀气?”周天一边看着周围布置,一边点着头,似乎对这一切都很喜欢。

他们随着城主来到正堂中,城主坐在主位上观察许久后笑道:“书院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刚刚观察你的境界,就已经猜出你并非等闲之辈。”

叶申听她这么说,小声嘀咕着:“切,刚才还想把我们绑了!”

周天紧忙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说什么呢?”

“呵呵,无妨!刚才想给你们绑起来,的确是因为你们并没有什么解释,我常年在城中并不知道城外的事情,全靠王小石递送一些消息,才略知一二。”

“但书院我还是知道的,夫君在世时,方且有幸和夫子见过面。”

周天他们寒暄几句后,城主的态度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这次来魃之城,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是否需要我的帮助?”城主突然问起,叶申倒是心直口快。

“哦,城主大人,我和周天二人实则是想来魃之城逛逛这里的鬼市,但知道如若进鬼市,就必须要经过城主的许可才行,所以刚才在问路时和小郡主起了一些争执。”

听到鬼市,正堂大门两边的侍从突然疑惑的问道。

“鬼市?魃之城的鬼市无非就是卖一些石井之物,你们一个是叶家三公子,一个是书院弟子,为何对鬼市如此感兴趣?”

“这....”

叶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如果把王小石的嘱托告诉城主,不知是否妥当,于是看了看身边的周天。

“呵呵,没事没事,既然是想入鬼市,那就要服从我们魃之城的规矩。”

“普通百姓入鬼市,说出理由便可,理由充分我当然会给令牌;但修气者想要入鬼市,理由不用说,只要能在比武中获胜,令牌也会奉上!”

周天听城主如此说,眉头一紧:“比武....?”

第二百零二章 一拳定音 周天听到比武二字有些吃惊,虽然他获得了万宗比武中的冠军,也经历过不少的打斗,但从内心讲,他属实不喜欢比武这种繁琐的事情。

“不错,比武!”

城主毫不犹豫的再次说道,而叶申却表示严重的怀疑,他向前走了几步后问道:“这魃之城本来就讨厌修气者,又哪来的比武?难道是要让您的手下这些侍从出来比武不成?”

叶申问完后,大门两边的女侍从付之一笑。

“叶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女侍从怎么了?难道修气者只能是男子?女子就不允许吗?还是你瞧不起我们魃之城的女子?”

叶申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嘴,没想到引起这么深的误会,连忙回身摆手道:“不不,我只是不解而已,并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周天用了个眼色瞅了一眼叶申:“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城主听后笑了笑:“不错,如果比武的话,当然不是我手下的这些女侍从,虽然魃之城禁止外来的修气者进入,但却没说城内的人不允许修炼吧?我城内也有很多修气者,并且这些修气者多半是外来人经过鬼市之后甘心为我所用的,所以只要你想进入鬼市,这比武必可不可少!”

叶申听后,嘴角微微笑道,又口不择言的说道:“嗨,早说吗?城主的意思就想拉拢咱们而已,那还比武作甚,直接说明白不就好了!”

周天属实不想与这种饭桶为伍,说出的话根本不经过大脑,他用巴掌拍了一下他的后脑:“你这家伙,当真是没见过世面,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如果城主想吸纳我们,她早就说了,为何还要绕着弯让咱们比武,不好好想想!”

叶申被这一排,脑子嗡的一声,差点一头载下去。

门外两名侍从见后,不由捂嘴笑了笑。

城主看见他们似乎不想比武,于是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并来到他们的身前:“如果你们不想比武倒也无妨,魃之城你们想去哪便去哪,我不会多加阻拦,可这鬼市估计你们就去不了了,还有千万别妄想硬闯,鬼市虽然在夜间才开始营业,但也有把守的侍卫,只要你们敢私闯,让我知道

,我也不会对你们客气,尽管是书院的弟子,我也有办法把你们困在牢中!”

城主刚刚在来时的路上还和蔼可亲,可如今说到鬼市,却如此严肃,眼神也变的犀利了很多。

周天认为之所以城主这么看重鬼市,这鬼市上肯定有不好的宝物,怪不得王小石要让他们去鬼市寻求珠子。

叶申听城主的威胁想说话,却一把被周天挡在了身后。

“既然如此,入乡随俗,魃之城有这个规矩,我们也不好破坏,我答应比武。”

叶申听周天答应了比武,连忙把周天拽到了后侧,小声嘀咕着:“周天,咱们去鬼市是讨珠子的,就算她不让咱们进去,咱们也会有其他办法,你何必答应他的比武要求呢,这不是徒增麻烦,节外生枝吗?”

周天再次把叶申支开,并小声说道:“书院夫子曾经说过,做任何事都要行得正坐得端,既然是要入魃之城的鬼市,就要光明正大的进,你那种心思还是收起来的好!”

叶申听他这么一正言辞的说话,不想搭理的扭过头说道:“真是假正经!”

城主听后,连续鼓掌数下,随后佩服的点头说道:“不错,不愧为书院弟子,夫子的关门学生,那么好,这比武也很简单,你是气王境,那就挑一个气王境跟你打便是,魃之城超过气尊境的人数为数不多,想要找出能跟你打的,更是少之又少,既然这样,你赢一次便可拿着令牌前去鬼市,如何?”

叶申听只打一次便可,高兴的不来得了,连忙替周天回答道:“那是最好不过,最好不过,呵呵!”

周天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向城主点了点头。

啪啪!

只见城主轻微的拍了拍手,从正堂外缓缓走来一人,此人虽然个头不高,但方正的脸上能看出异常的坚定,目光深邃而炯炯有神,一瞧便是一个修为境界颇高之人。

周天定眼一瞧,眼前一亮:“此人居然是气煌境,没想到魃之城还要这等人物,真是小看了。”

叶申叶看出此人的境界,连忙回头对城主说道:“城主,你不是说要找个气

王境的人过来比试,怎么找了个气煌境的,你这明摆着欺骗人啊!”

叶申不想让周天和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据理力争的和城主说着。

而城主却微微一笑:“气王境和气煌境,相差无几,这有什么好计算的,难道书院你的弟子这么没有信心,跨越境界等级的人就打不过了吗?”

城主有意讥讽着周天,正堂外的两名侍从也在偷偷笑着:“看来这个书院的弟子要遭到惨痛的教训了。”

周天看着面前此人左右手分别拿着刀与剑,定神仔细一瞧笑了笑:“城主倒也不用故意挑拨,气煌境而已,在下可以接受,希望城主大人莫要食言!”

周天得一席话,让叶申十分吃惊,虽然他没见过周天动手,但气煌境在整个天下也为数不多,他这么自信,也不知是不是强撑的。

“周天,我可告诉你,你一旦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要去鬼市的是你,要比武的也是你,我的话你根本没听过!”

而此时此刻对面的那个人听周天如此说,不禁咧嘴笑道:“区区一个气王境,居然如此张狂,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说罢,就要上前与之打斗。

“放肆!”

这时堂外门边的侍从突然喊道:“这里是城主府的正堂,你们就在这打吗?”

周天听后,不紧不慢的从此人身边走过,并轻声说道:“莫要急,出去再说。”

随后,城主与叶申等人便走出了正堂外,来到了城主府的院子内,周天跟在身后站稳后,两眼聚精会神的看着此人。

“来吧!”

只见此人,双手拿着刀剑,双管齐下向周天砍去,可让所有人吃惊的是,周天只是略微向左测了一步,就轻松躲过此人的攻击。

反手就是一套虎形龙意拳,直接砸向此人的头部,几拳过后,此人居然躺在地上差点断了气。

叶申两眼睁的很大,看着卧地不起的那个人,又看了看周天,一时惊愕万分。

两名侍从更是惊诧的异口同声喊出:“这.....”

第二百零三章 三个巴掌 堂堂一个气王境的人居然被周天一拳打的再也起不来,这让城主顿时震惊不少。

“他不是什么气王境,只是挂着狼皮卖狗肉罢了!”

周天两手搓了搓,看了看被打倒在地的那人,随后伸出手想去把他扶起来,可此人却不领情一巴掌将周天的手打开:“胜负已分,毋庸多说!”

说罢,此人便草草离开了。

叶申好奇的探头看了看那个人已经远去,于是纳闷的低声问道:“周天,此人明明就是气王境,而且浑身散发的气海大家有目共睹,你怎么说他是假的?”

周天思绪了片刻缓缓说道:“人家已经败了,而且不想多说,我怎么还好意思揭人家的短?”

这时城主上前迈了一步笑道:“我魃之城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没有揭人短的说法,我也想听听此人为何是假的?”

两名侍从也跟了上去,来到周天你的身边,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周天抬了抬眉毛:“既然是城主想知道,那我便说了,希望城主莫要责怪与那个人,那个人其实也快要突破气王境了。”

“其实很简单,这修气者大陆有一种药,可以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境界,攒聚气海让自己的境界飞升,但因人而异,有的人资质很浅,就算服了这种药也不见有多大成效,而刚刚那人资质显然很好,估计就是飞升上去的。”

城主听罢,点了点头,叶申也突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一种药,可是这种药世间罕见,估计也是从魃之城的鬼市上得来的。

城主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两名侍从却十分愤怒。

“好一个吃药助涨修为境界,之前想跟他切磋一二,就是因为看他已经是气王境,没成想却是这样!”

周天听后,眉头一紧,侧头看了看说话的那名侍从:“你说什么?那个人之前就是气王境?不是刚刚才是?”

叶申也表示怀疑,按照周天所说,这种药只能起一时的作用,并不能维持那么长时间,那此人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侍从如实回答后,周天越来越觉得可疑,默默自语的说道:“怎么可能?这种药根本办不到,难道此人还有其他药物,是我不知道的?可我在书院的书房中已经看遍所有关于修气者的书籍,并没有这种药啊?什么情况?”

周天略显恍惚的嘀咕着不停,看着城主也甚是不解。

“怎么?其中还有蹊跷?”

城主连忙问周天,可周天想了很久觉得此事并不明了,如果告诉城主,未免有些唐突,还是等日后如若再见到此人再说吧。

“哦,城主没事,刚刚只是我自己的推测,不作数的,但此人为了能达到气王境,吃这种药提升境界,应该算是个气痴,并没有什么危险,还请城主莫要声张才是。”

说罢,周天对城主简单的行了个礼。

城主一瞧,周天此人不但修为境界高深莫测,而且还很谦逊,更是喜欢替他人着想,真乃是修气者的福音,于是嘴边渐渐扬起笑意:“周天公子不愧是书院夫子的弟子,如此厚道,好!既然你已经赢得了比武,这令牌理应给你!”

说罢,城主两手合十,瞬间从双手的手掌中呈现出一个带有寒气的令牌,随后递给了周天。

“这令牌第一可以让你轻易进入鬼市,无人阻挡,第二此令牌还可以在你遇到危险时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切记好生看管!”

城主说后,转身向正堂内走去,周天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下,紧接着单膝下跪双手拱上道:“多谢城主成全!”

随之,起身便要往出走,叶申也长长的吐了口气,总算没白忙活。可他们刚要踏出城主府的大门时,那个小郡主突然拦在了他们面前。

“娘!不能让他们走!”

两名侍从看见是小郡主,急忙来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他们真的是书院的人,而且城主很器重,已经得到令牌,小郡主就不要难为他

们了,省着城主又要责罚与你啊!”

小郡主听侍从说完后,哼笑道:“切,装模作样,还敢称自己是书院的弟子,我看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娘!莫要被他们给骗了!”

城主猛回头看见她女儿那胡搅蛮缠的样子,一时气愤的很,上前就要再次掌掴,却被周天拦下。

“城主莫要因为我们而动手对小郡主,既然小郡主对我还是不信,那就让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解释就是了!”

周天的举措,更加证实了他的善良,城主停手后,冷眼看着小郡主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个小畜生,如若不是周天公子相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郡主并没有被周天的求情所感动,反而更觉得他在惺惺作态。

于是向前一步,将周天和叶申一把手支开后对城主说道:“娘!你知道刚刚周天比武时用的是什么招式吗?”

城主撇嘴笑道:“怎么?平日没见你多用功修炼,周天公子的功法你能看的明白?”

小郡主那得意的样子,瞄了一眼周天后说道:“哼,他用是虎形龙意拳!难道城主不知道?”

城主一脸茫然,双臂张开疑惑的问道:“这有什么?一套拳法而已,刚刚周天公子出拳的同时,已经喊出了出来,并且此拳功力雄厚,一瞧便是书院夫子所传授的,怎么了?”

小郡主跺了一下脚:“哎呀,城主,我都说到这了,难道您不明白,您身边的两名贴身侍从还不明白吗?”

城主看了看身边的侍从,分别都挠着后脑勺看着小郡主。

“好吧,城主整日在城中操劳繁物,不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们也如此糊涂,周天刚刚所用的正是玄天宗的拳法,玄天宗啊!”

小郡主说出玄天宗三个字,城主的两名侍从的双眼霎时瞪得溜圆,一脸惊诧的样子,让叶申和周天突然有些疑惑。

“玄天宗怎么了?我的确是玄天宗的人,这怎么了?”

周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城主瞬间脸色变的十分暗淡无光:“你可知道玄天宗在西涣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又可知道我的魃之城因为玄天宗,发生了多少命案?你们宗主仗着自己是气煌境,在西涣胡作非为,其让人厌恶的程度仅次于浩天阁!”

周天听罢,心头一紧,脑中嗡的一声,差点让他栽倒在地,多年的玄天宗那是何等风光,除了北陌大陆,其他三个大陆又岂能不知道玄天宗的厉害,一套拳法征服整个大陆,而如今从城主口中说出的玄天宗,却是如此卑劣不堪,根本与自己熟知的玄天宗截然相反。

他两眼恍惚的看着脚下的地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申见状,忧心忡忡的看着城主他们几人,连忙说道:“城主大人,各位!周天的老家的确是在北陌的玄天宗,但自从离开宗门投入到书院你的门下后,就再也没有与玄天宗的人联系过,如今他可是夫子的关门弟子,这点毋庸置疑,还请城主大人明察啊!”

叶申极力维护周天的人品,更想极力保护他们自身的安全。

城主听后,脸色稍微好转了些:“也罢,也罢!玄天宗是他的出生地,如今他是书院的弟子,这些事他应该是不知晓的。”

说完后,城主似乎心情很低落,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往正堂内走去,可小郡主却喋喋不休,不依不饶,如同一只死缠烂打的醉汉一般。

“娘!城主!不能放他们走!他们可是与玄天宗有染,不如把他们绑了,让玄天宗的宗主过来换人,这样一来咱们没准可以把玄天宗一举攻杀!如果事成,咱们魃之城可就是西涣的英雄了!更能为西涣的百姓出了这口恶气!”

城主听见小郡主的话后,突然停住了脚步,眉毛拧成麻花状,回头看向她:“你!你是如何知道这种计谋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为你献策?此人是谁!”

城主暴怒般疾步来到小郡主的身边,怒气冲冲的

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既然不喜欢修炼修为,就不要参与修气者和浩天阁的事情中来,如若再让我听到你这种言辞,休怪我不客气!把你押入大牢!”

小郡主听后甚是伤心难过,刚要继续辩驳,周天却突然发声。

“小郡主的计策的确可行,不瞒城主,我这次来西涣就是想调查玄天宗在西涣的事情,玄天宗地处北陌大陆,为何突然迁至西涣,而且我父亲死后,经过很多玄天宗长老的互相争夺下,已经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充当这玄天宗的宗主,而如今突然有人自称玄天宗的宗主在西涣之地胡作非为,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叶申听后,也连续点着头。

城主把目光重新投放在周天的身上,并问道:“当真如此?你当真想直面如今的玄天宗?并可以把玄天宗在西涣内铲除吗?”

城主说着说着,略显激动的她显然对周天突如其来的言辞感到万分高兴。

周天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城主说道:“既然是玄天宗的人,那肯定会知道我是谁?如果他们真的想为了救我而冒险来到魃之城与城主对峙,我自当会保护你们。”

“如若他们不来,那这个玄天宗就不是真的,名副其实有人在装腔作势!”

城主听罢,连续点头并欣慰的笑了笑:“周天公子的大仁大义,果然名副其实的书院弟子,更是得到了夫子的真传,既然如此!来,快快去偏堂内休息,我自会安排!”

虽然城主是女子,但一点也不比任何男子差,举止投足甚至比一些男子还要干练些许,周天听后简单的说了几句就与叶申就要动身去偏房,可小郡主却立即拦住。

“哼!娘!不要因为他们说了几句好话,就让他们如此随意在城主府内走动,一旦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既然是让他们当做人质,就要先押进大牢中,这样在玄天宗的眼里才会体现的更为真实!”

“难道我爹的死,你当真忘了吗?”

小郡主突然说出城主的夫君,两名侍从急忙拉扯着小郡主:“小郡主,小郡主!不要再说了,再说城主可真要动手了!”

小郡主用力一把将侍从甩在身后并继续说道:“当初就是你,身为城主太碍于面子,收留了浩天阁的余孽和天剑宗的宗主在城主府内过夜,半夜发生冲突,如若不是我爹出手相劝,这城主府早就不在了,我爹也因为在撕扯中被他们二人重伤,不治身亡,最后只是换来天剑宗宗主的一句道歉,仅此而已!”

“难道你今日还要重蹈覆辙,收留玄天宗的同党,当真要让城主府鸡飞狗跳,满门被害吗!”

小郡主如同发疯的狮子般怒吼着,听得周天也叶申都傻了眼。

城主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女儿,周天看到这种场景,连忙来到他们母女之间,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她们再次发生冲突。

“城主大人,小郡主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不就是大牢,我和叶申去便是,莫要因此产生隔阂!”

小郡主看着周天厉声喊道:“你算个屁!在城主府哪有你说话的份,如若不是因为你,我和我娘怎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啪!

啪!

周天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影子,是城主的手,居然连续扇了小郡主两个巴掌。

“何脂嫣!第一巴掌是为了你父亲教训你,对家人的不尊重,当年并不是我收留他们二人,而是你爹一意孤行,想借天剑宗的手铲除浩天阁的杂碎,可非但没有教唆成功,反而被人利用,惨遭身亡!”

“这第二巴掌,是因为你没有礼数,对书院弟子蛮横无理;当年你爹和我有幸见过夫子一面,夫子对魃之城的帮助,大家有目共睹,他的弟子决不能做出什么歹事,你这恶语重评,属实辱没了我城主府,更加辱没了咱们何家!”

“来人,给我把她拉下去,关入大牢思过!没有的命令,不得把她放出来!”

第二百零四章 笃定 城主一声令下,非但正堂门边的侍从一动未动,就连闻声赶来的侍从也无动于衷。

“城主,小郡主只是一时说错话,没必要如此惩罚吧?再说小郡主她从小就没吃过那般苦,关入大牢恐怕会对小郡主的身体带来巨大伤害啊!”

周天见状也急忙说道:“是啊,城主,小郡主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女儿,只是说错话,想错事而已,没必要如此惩罚,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让城主左右为难,我和叶申可以现在就下狱城主府的大牢中!”

周天诚恳的说着,吓的身边叶申一个激灵。

“喂!你说什么呢?好端端可以入住偏房,非要多事入大牢吗?”叶申用胳膊肘敲打着周天的腋下,周天不为所动,顿时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看了叶申一眼。

叶申一瞧,脑袋略微低下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而此时的城主,两眼似乎在冒着火一般,朝着正堂内的所有侍从怒吼道:“你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让你们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哪里这么多废话!”

侍从一听这还是自从城主夫君死后,头一次发火,便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叉着小郡主就往外托,看得城主身边的两个贴身侍从甚是心疼,一时间不忍直视。

而此时的小郡主却一句话未说,就连眼泪都没有流出半滴,眼睁睁看着侍从把自己拖走,两眼却死死盯着城主不放。

何脂嫣虽然年过二十,即使平日泼辣异常,但也有自己的分寸,如今这种局面,一口气被她娘扇了三个巴掌,让她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周天看见此情此景,叹了口气:“难道一族之长和一城之主教育子女都是这般如此?”

叶申听周天如此感慨,连忙用力敲打了下他的后脑勺:“你说什么呢?这还是在正堂之上,城主都还在,你这般挖苦当真不想活了!”

周天偷瞄了一眼城主,随后头也没回的和叶申走掉了。

城主走在正堂内,来回踱步不知在想着什么事,贴身侍从看见后,急忙赶到她的身边。

“城主可是有烦心事忧愁?”

“脂

嫣这般胡闹,险些闯出大祸,你以为我想把她关进大牢吗?那大牢中什么人都有,阴湿潮冷不说,夜间还有莫名其妙的诡异声传出,真不知道脂嫣该怎么度过?”

看着城主如此发愁,一名侍从好奇的问道:“既然城主这般担心小郡主,为何刚刚那么多人劝说,城主还是执意如此?”

“三劝而往,五劝而退!你们再怎么说都是侍从,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任何说话的资格,更别说求情了,本以为那几个长老会及时过来求情,可没曾想居然连影子都没看到,而周天算是给足了我的面子,三次劝阻,可那又有何用?”

说罢,城主的眼泪顺着脸颊而淌下,侍从见了不知该如何劝慰,想想城主刚刚居然再等五劝,而硬生生的把自家女儿关进大牢,想想属实过于心狠。

城主哽咽的几下,随后擦干了泪水,坐在主位上说道:“也罢,就算给脂嫣一点教训,日后对她也是有好处的,你们就暗自帮我照看下她便是了。”

“是!城主!”

随后摆了摆手:“都退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侍从们刚要退出正堂,突然一个年迈的老人从堂外走了进来,步履沉重而且还喘着粗气。

“二长老?你这是?”

其中一名侍从一惊,原来是魃之城的二长老,虽然修为境界才是气尊境,但从表面上看,侍从们和城主对他十分尊重。

“嗯…”

二长老满头白发,稍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主位的城主。

“二长老!您这么大的岁数了,为何突然来城主府,不在家中好好休养?”城主急忙起身从台阶上跑了下来,双手扶着二长老。

“听说你把脂嫣给抓进大牢了?还是因为一个外人?”二长老虽然年过六旬,但浑身散发的气质却很强大。

只是单纯问这么几句,城主就开始慌张起来,因为在魃之城,除了城主之外还有三个长老,唯独这二长老对小郡主疼爱有加,因为步伐有些慢,并没有及时赶到劝阻,此时过来或许是要兴师问罪了。

城主只好低头说道:“这件事

说来话长….”城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说了一遍,二长老听后颤微的双手不停地抖动,看着面前的城主厉声问责道:“区区几句话而已,你又为何如此严厉,难道非要在外人面前彰显出你作为城主的魄力才行吗?”

二长老的这句话,让城主突然放下了双手,并背着手走到二长老的身后。

“二长老,我看在你是我夫君的老师,夫君死后我待你如同亲生父母一般,处处忍让,处处按照你的吩咐做事,难道我教育我的女儿还有错?难道我就连教育自己女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浩天阁在西涣猖狂数年,除了天剑宗与其抗争,无人问津,更无人敢管!如今书院的弟子前来调查玄天宗和浩天阁一事,咱们魃之城终于可以抬起头,终于可以不用缴供,难道我会让我女儿给破坏了不成!”

城主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贯穿整个正堂内,贴身的侍从也是头一次听到城主如此高亢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鼓舞人心。

二长老并没有因为她几句话而暴怒,而是微微笑了笑:“浩天阁存在西涣已经多年,根本不可能只靠一个人就撼动的了的!周天这小子我也略有所闻,书院的弟子,夫子的关门学生,万宗之冠,千灵塔最后一层的归属者,更有甚者说他杀了百杀,喝退了死雾,把他吹的很是夸张,但真的可以一举铲除浩天阁在西涣的根基?我看~不见得,不论别的,就他是玄天宗的后裔一说,就摆脱不了西涣之地所有百姓的口诛笔伐!”

“要想成功,天时地利人和必须同时都在,像他?我看只是沧海一粟,转瞬即逝,你还是不要把全部心思压在这种毛头小子身上为好!”

城主被他这么一说,突然眼神暗淡了许多,声音也随之变小了:“二长老既然不相信,那就看着便是,小女一事已经坐实,让她在牢中思过,总比她在外面给我惹事强,二长老如果想见她,随时都可以去。”

二长老听她这般爱答不理的说辞,略显愤怒,从背后掏出一把短剑,用手拄着慢慢向堂外走去:“那好,你如此笃定,那我倒是要瞧瞧,这小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第二百零五章 东楚万家堡 在东楚除了皇城外,还有很多宗门,其中许多宗门都在潜移默化的向浩天阁靠拢,至于为何,终究是因为多数小宗门都依恋于浩天阁的长生之术,急速飞升之法,已经逐渐丧失了作为一名修气者的尊严。

而徐庆年和胡三海这次出了皇城便要去距离皇城最近的万家堡,据说这里是东楚第一个被浩天阁所黑化的宗门,所谓万家堡,里面都是姓万的,其中最出名的一户人家便是死去已久的万雷老家,同样也是万家堡的主人,更是首先向浩天阁靠拢的叛徒。

“我说老徐,这万家堡距离皇城这么近,怎么近些年并没有他们活动的影子?在皇城内根本看不到他们的人,难道他们被浩天阁收服后就一直安心的待在堡子中没出来过?”

胡三海有些疑惑,因为在书院的日子里,夫子也曾提过,这万家堡的主人是个气王境的高手,只是由于他的长子万雷不想接受万家堡的传承而心灰意冷,都说万家堡的主人爱子如天,这万雷一走,浩天阁的人趁虚而入,不知跟他说了什么,反而一夜之间就倒戈了。

这些虽然都是从夫子口中说出来的,但徐庆年和胡三海还有书院诸位弟子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来一探究竟。

而万家堡身处皇城之外的一片寂静村庄里,平日内这村庄的百姓很是平常,更是没有半点浩天阁的影子,互相辛勤劳作,近些年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动静。

徐庆年想了想略有所思的说着话:“万家堡有些复杂,这么多年他们的人非但没有在修气大陆搞什么破坏,反而在自家中安稳度日,估计是浩天阁另有安排,浩天阁做事,凡事都要图个利弊,万家堡投靠她们,必定有投靠的道理,而浩天阁的人必定会让他做一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估计只是还没有到时候罢了。”

说罢,徐庆年移动脚步向前望了望,村口正上方赫然写着万家堡三个大字,并且村口两边分别伫立着两尊雕像,乍一看凶神恶煞,仔细看去无非就是万家堡供奉的两名先祖。

“这堡子当真是小了些,虽然看上去很威严,但往远处一瞧,就是简单的一条幽静的小道罢了,这里难道真的有浩天阁的余孽存在?我说老徐,既然他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修气者的事情,咱们莫不如就不去叨扰了。”

胡三海突然打退堂鼓,让徐庆年甚是不解:“你这是何意,到都到了,为何还有调转方向?怎么?你和这万家堡的人认识?”

胡三海瞥了一眼徐庆年并说道:“我怎么会认识,只是看他们这堡子很是低调,而且你看村口内那些居民都在很平常的卖着货物,根本没有半点浩天阁的影子,咱们进去又有何用?”

徐庆年凝神向村子内望去,的确民风质朴,不但没看到任何一名修气者,就连浩天阁的黑色气体都看不到,难道这万家堡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不得不投靠浩天阁?

正当徐庆年起疑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凉意袭来,猛地回头,只见一把红缨枪向自己刺来。

徐庆年反手抓住枪头,用力一甩,直接把用枪之人摔倒了前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而此人看山去年纪不大,应该和周天差不多的岁数。

少年踉跄的爬起,手拿红缨枪不服输的双眼注视着徐庆年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万家堡外觊觎窥探!”

胡三海仔细瞧了瞧笑道:“原来才是个魄之气的毛头小子,应该是刚刚修炼。”

胡三海咧嘴笑道,眉宇间居然展现出一股父亲对孩子般的慈爱。

而少年却忿不平的厉声说道:“魄之气怎么了?就算是魄之气也要和你们这些浩天阁的杂碎一拼到底!”

说罢,举枪用奔了过来,徐庆年听到他说起浩天阁,目光犀利的一把将红缨枪夺在手中,并竖起眉头稍加严肃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浩天阁怎么了

?”

少年看着徐庆年那严肃的嘴脸,略显害怕,但嘴中却没有一丝的恐惧:“哼!你们这些浩天阁的畜生,我们万家堡是不会再交供奉的,宁死不屈!”

少年的喊叫声,把村内的百姓惊到了,纷纷拿着锄头,镰刀跑了过来,似乎要和徐庆年他们大战一场。

而胡三海看见此情此景,有些慌张,这些百姓居然拿着自己劳作的铁器群拥而上,根本不像夫子所说,他们投靠了浩天阁。

他低声问道:“老徐,这什么情况,他们分明对浩天阁十分痛恨,又为何传出他们与浩天阁是一伙的?”

徐庆年也怀疑此事,余光瞟了一眼胡三海说道:“其他事都可以慢慢打听,可眼前怎么办?咱们又该如何解释?”

胡三海连忙说道:“当然是实话实说了,难道你还想欺骗他们,咱们可是书院夫子的学生,难道还怕他们不认识吗?”

胡三海似乎等不及了,挺身走到徐庆年的前面,昂首站在一名手拿镰刀的人面前:“我们并非是浩天阁的余孽,我们是东楚书院的学生,我叫胡三海,可能你们不认识,可他的名字你们应该很清楚。”

说罢,胡三海居然渐渐抬起手,隆重的介绍起来:“他就是徐庆年,气煌境的高手,并且也是书院的最后一道防线,难道我们二人还是浩天阁的人吗?”

胡三海努力做着解释,可那名少年却哈哈大笑起来:“书院的弟子?我呸!书院的夫子都未曾帮助过我们,就凭你们?简直痴心做梦,你们一定是浩天阁派来的奸细,不然也不会穿成这样!”

胡三海和徐庆年听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摇着头齐声说道:“这有什么不对,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衣服罢了!”

“你是不是有所误会?”徐庆年想解释清楚,可那个少年似乎很有影响力,居然举手大声喊道:“他们二人就是浩天阁派来的奸细,大家伙跟我一起上,就算拼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随着少年的一声叫喊后,那些百姓突然又向前迈出了一步,身后也逐渐围上来很多人,如今的徐庆年和胡三海退无可退,看着四周的景象甚是发愁的胡三海说道:“当初还不如让我留下来看守呢,白清河在的话,肯定能相想到万全之策。”

“慢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中年人背着手咳嗽了几声出现在了大家视野中,徐庆年定神一瞧嘴角略微显露出一丝的笑容。

胡三海虽然对万家堡还算了解,但万家堡的主人却未曾见过。

“爹!这两人一直在咱们村口前徘徊,鬼鬼祟祟一瞧便是浩天阁的杂碎,这次就让我出手把他们给解决了!”

说罢就要扑上去,却又被他父亲拦住也就是万家堡的主人:“这其中有我一位数年未见的朋友,不要轻举妄动,让你的手下给我退下!”

少年听见他这么说,便把武器收了起来,并对他爹说道:“还请爹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话,他们如果真的是书院学生,为何不直接进村里,而是在村子外徘徊不定,之前浩天阁的人就曾经用过这种办法糊弄了把守村口的侍卫,千万不要上当!”

他挥了挥手,并语重心长的说道:“什么事都要认真观察,你难道没看见他们二人的身上并没有散发黑色气体吗?就算浩天阁的人能自动隐藏自己的气体,那也是临坐级别以上的人物,如今在东楚万家堡附近,根本没有这号人物,由此可以证明他们只是普通的修气者,而这位白染老头便是我的挚友。”

“好了,你们先去吧!所有人也都跟着退下!”

过了片刻,在村口外就只剩下徐庆年,胡三海,他们三人。

随后徐庆年慢慢流漏出最真挚的笑容:“原来你就是万家堡的主人,夫子曾说过万家堡的主人早就背弃了修气者的尊严,投靠在了浩天阁之下

,起初还在半信半疑,没想到这万家堡的主人居然是你!”

此人听见他这么说,不由发出阵阵笑意:“万家堡的确投靠在了浩天阁的门下,夫子说的是真的,但那已经是旧黄历了,自从之前的主人得知万雷死于浩天阁的手中起,就已经脱离了浩天阁的控制,可好景不长,堡主长时间为他儿子的事忧心忡忡而导致自己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了。”

“而我就是新任的堡主,虽然我不姓万,但老堡主生前对我恩爱备至,除了他儿子万雷,老堡主对我是最好的,为了纪念他,我就保留了万家堡的名号。”

“刚刚那是我儿子,平日脾气有些冲,都是因为那些浩天阁的人隔三差五就来堡子寻隙滋事,导致我夫人有一次在街上与他们发生了争执,在纠缠中被他们重重伤到了心脉,如今还在卧床不起....”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中便湿润了起来。

在一旁听得很认真的胡三海对于此人并不认识,好奇的问了句:“老徐,这位是?不介绍下?”

徐庆年看见他的多年老友,现今如此伤感,不由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

“他叫余震雷,是我年轻时的好友,虽然境界才是气尊境,但为人仗义爱好交朋友,之前我年轻时,背着夫子下山,就经常去找他玩,时隔今日,每次想起,那画面犹如就在昨日。”

徐庆年一边说着,一边嘴角微微笑了起来,似乎这一刹那让他回到了小时候。

余震雷听徐庆年说起之前的事,也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记得。”

二人有说有笑很长一段时间,听得是胡三海略有些不耐烦。

“老徐,还是说正事吧!”

余震雷扭头看了看胡三海礼貌的问道:“老徐,这位是?”

“哦,他叫胡三海,也是书院和我同一期的夫子学生,平日就叫他胡先生便可。”

余震雷听后点了点头,轻微的行了个礼说道:“刚刚他说正事,我其实也很纳闷,为何你们会突然来到万家堡,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万家堡帮忙的吗?”

徐庆年摇了摇头:“哎?帮忙倒谈不上,我和胡先生这次出现在万家堡,实则是来调查浩天阁一事的,你我应该都很清楚,浩天阁如今的势力逐渐变大,很多宗门都纷纷投靠与他们,修气大陆现在岌岌可危,身为在皇城中的书院弟子,首先就要清除东楚内浩天阁的余孽,所以我们出城便首先来万家堡了,至于原因,你....”

徐庆年欲言又止,余震雷笑道:“明白了,你们以为我们万家堡现在还是浩天阁的走狗,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正如我刚才所说,老堡主死后,我们已经在努力摆脱浩天阁的控制,可浩天阁却说出了一个要求。”

“摆脱他们控制可以,但要每个月交出一定数量的供奉,而这些供奉无非就是一些奇珍异兽和灵草仙树,起初我为了万家堡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勉强答应了他们,可谁知他们变本加厉,这些年我们万家堡已经交不出任何供奉,而浩天阁的人则隔三差五过来搞破坏!”

“所以刚刚家子才会对你们大打出手!”

徐庆年得知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群浩天阁的畜生,究竟要做什么?浩天老祖此人到底身在何处,我倒是想要问问他,他这么做到底居心何在?”

胡三海听罢,气的双拳紧握:“没想到东楚大陆,如今这般凄惨,浩天阁的人居然如此猖狂,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在书院内打扫卫生,就应该早些出来,清扫这些浩天阁的杂碎!”

余震雷看他们如此愤怒,并没有多说什么,抬头一瞧连忙说道:“差点忘了,你们二人在这站着作甚,既然来了就是客,快快进来!我们万家堡虽然比不上皇城内那般奢华,但也算民风正统,来,跟我回府,咱们好好聊聊.....”

第二百零六章 旧相识 徐庆年和胡三海听罢,点了点头跟着余震雷向村中走去,一开始胡三海认为此处不过是普通的村镇而已,可谁曾想刚一迈入村口,就有一阵凉风袭来,随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模样,刚刚在外面看,不过是一条幽静的小道,可如今却变成宽阔无比的大道,大道两旁来往的百姓也是刚刚看到的数倍,大理石街道上还有点滴水花,在烈日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更有甚者,居然还有很多轺车并列而行。

胡三海不禁感叹道:“原来这万家堡别有洞天啊!”

余震雷笑了笑,随后说道:“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在村外你们看到的只是迷惑外人的布置而已,村口里和村口外是完全不一样的,至于为何?当初老堡主走之前并没有交代。”

徐庆年一边听着余震雷的描述,一边向四周看去,整齐划一的街道,靓丽而又整洁的瓦房,根本不像是村子的模样,这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没想到万家堡这等气派,如若不是亲自前来,还真不知这万家堡的布置仅次于皇城啊!”

徐庆年不假思索感慨了句,立刻让胡三海用胳膊肘捅咕了下:“说什么呢?咱们还没出东楚大陆呢,怎能随意在背后讨论皇家的事?”

虽然胡三海身为书院的扫地人,但他对于规矩向来遵守,不管是书院的还是皇城的,又或是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遵守当地的规矩。

徐庆年看他那认真的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余震雷则憨笑道:“无妨!无妨!呵呵,看那个圆顶便是堡主住的地方,也就是我的府内!”

余震雷十分谦虚的用手指了指前方。

徐庆年顺着方向一瞧,好家伙一个硕大的圆形白色房顶呈现在他眼前,不禁大声说道:“这建筑当真是第一次见,如同一颗巨大的蘑菇一般,真是漂亮得很啊!”

徐庆年一番感慨后,再瞧胡三海却无动于衷,不屑的看着徐庆年的模样小声嘀咕着:“当初在千灵塔前就是这幅嘴脸,如今又这样,真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过后便紧跟余

震来来到了他的府内。

刚刚进入府内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和东楚大部分庭院布置的一模一样,并没有稀奇之处,

入了府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很广阔的大堂,大堂上方还写着品阶厅三个大字。

徐庆年埋头笑了笑:“呵呵,余兄还真是痴迷于修为境界啊,就连这正堂的名字也写着品阶,看来你是对你的修为境界不是很满意啊!哈哈!”

徐庆年开怀大笑起来,让胡三海和余震雷顿时尴尬很多。

“哦,呵呵,在下修为境界低微,不管如何用功却始终无法突破,让二位见笑了。”

余震雷谦卑的说着话,胡三海则紧着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徐庆年,并轻声说道:“你看看你给人家说的,老徐,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的嘴竟如此的损!”

徐庆年瞥了一眼随后无趣的说道:“我和余兄那是多年未见的兄弟,说说玩笑话又有何妨?你以为跟你一样,天生没有几个朋友,天天耷拉着臭脸,这里守规矩,那里守规矩,你怎么不叫胡规矩?”

胡三海听后气的脸色发白,怒视着他:“老徐,你!”

余震雷看他们似乎在争执,连忙劝阻,随后让他们分别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他则坐在主位上,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样,刚刚还很虔诚,现在看来很是威严,但徐庆年却没有任何变化,看着大堂内的陈设不停地夸赞:“这里真是气派的很,要是少爷在的话,肯定会跟我的表情一样,真是令人震惊啊!”

徐庆年一边摸着椅子两端的扶手,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如今正逢八月初,天干物燥,烈阳当空的,没想到这椅子却摸起来如此清凉,敢问.....”

徐庆年抬头看着余震雷,想问问这把椅子的构造,可放眼一瞧,立刻把嘴闭了上。

余震雷此时的眼神异常的凄冷,态度也很严肃,似乎跟刚才判若两人,徐庆年挺直腰身,坐稳后也变得沉着起来:“这次我和胡先生过来,本不想叨扰你们万家堡,但刚刚在来时的路上,经过余兄的介绍,这浩天阁看来这几日还会过

来?”

“不错,过几日正是他们收缴奉供的时候,正巧你们来了,还真是救了我们万家堡一命,我相信你们是书院的学生,定不会放过那些浩天阁的余孽。”

说罢,余震雷慢慢弯身看向徐庆年又说道:“这么多年未见,为何一直没有徐兄的身影,难道一直在书院内潜心修炼?”

余震雷突然问起此事,让徐庆年措手不及,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那倒也没有,自从因为那件事,被夫子逐出书院后,我就去了北陌,在北陌的玄天宗内为宗主做一些下人奴仆之事,想来那些年过的还算清净自由。”

“更让我欣慰的是,玄天宗宗主之子周天,也就是我的少爷,更是个奇才,如今已成气候,也是我多年修来的福分,呵呵!”

“福分?”

胡三海听他居然用这种修辞形容,简直觉得可笑至极,扫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周天?你是说那个玄天宗的后裔、书院夫子的关门弟子、万宗之冠,千灵塔最后一层的归属者周天?”

余震雷说了一大串,听得胡三海甚是弯弯绕,不由惊叹的说了句:“周天这臭小子居然有这么多头衔,还真是个奇才!”

正当徐庆年要开口说话时,余震雷的儿子突然跑了进来:“奇才有什么用?他能现在出现在万家堡吗?”

少年依然不忿的看着徐庆年和胡三海,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他解气。

余震雷气愤的说道:“你这臭小子,刚刚在村外险些让你坏了大事,如今怎么又来挑唆?这两位可是书院中的前辈,修为境界更是强大无比,你休要放肆!”

徐庆年听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立马起身冲着余震雷摆了摆手,让他莫要动怒,随后语调缓和的问道:“不知你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少年冷笑道:“哼,把周天夸的那么厉害,如今浩天阁的人就在街道上耀武扬威,正朝着堡主府走来,你倒是让他来啊!”

徐庆年听后一惊:“什么?浩天阁的人现在就在外面.....?”

第二百零七章 黑衣人的出现 少年看见徐庆年惊愕的表情笑道:“怎么?怕了?”

胡三海一听是浩天阁的人,一把将少年甩在了身后:“怕你个大头鬼!”徐庆年也二话没说冲了出去。

疾步跑出堡主府后,徐庆年他们在街道上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浩天阁的气息。

“那小子是不是在忽悠咱们玩啊?这大道上空空旷旷除了一些百姓,并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啊!”

胡三海愈发觉得这是那个少年搞出的恶作剧。

而在品阶厅内,余震雷疑惑的问道:“咱们万家堡如果有浩天阁的人闯入,那村口的编钟就会响起,为何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哪里来的浩天阁的人?”

而那个少年却嘻嘻笑道:“放心吧!爹!哪来的浩天阁,只是我想吓唬吓唬他们罢了,谁知他们俩还真不怕死,闯了出去。”

余震雷看着他儿子如此这般胡闹,走到他的身边刚想举起巴掌扇过去,突然就听见一阵阵钟声,钟声清脆而急促,余震雷双眼的瞳孔逐渐放大:“还真的来了!你给我回屋去,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

少年听见钟声后,慢慢的把身后的红缨枪提到了手中,可谁知他爹却不让我自己去,很生气的他大声吼道:“爹!那浩天阁人人得以诛之,为何我不能出去?况且他们来肯定是收缴供奉的,咱们万家堡哪里还有什么供奉可上缴,这一定会产生冲突,难道爹就让我眼睁睁看着您和其他万家堡的百姓们受到威胁吗?”

少年义愤填膺的怒吼着,可余震雷还是毅然决然的走开了,临走之际还告诉其他堡主府内的侍卫看管好他的儿子,不准让他走出府邸半步。

少年听罢气愤的双手紧握着枪杆,吱嘎作响。

而徐庆年和胡三海在府外也听到了钟声,徐庆年有些诧异的看着不远处,居然还飘起了袅袅炊烟,心头一紧:“这炊烟,恐怕是要出事,难道浩天阁的人真来了?”

说罢,徐庆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疾步向前走去,胡三海见状也紧跟其后,并不停地说道:“这万家堡还真是奇怪,居然还有钟声炊烟,弄得像是两军对垒一般。”

他们刚跑过去,身后的余震雷和其他侍卫也跟了上去:“你们立刻去告之其他侍卫和万家堡的武装人马,速速去村口集合!”

没过一会儿,徐庆年便与胡三海来到村口,天气炎热加上一路奔跑,他们二人此时汗流浃背,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打透。

胡三海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这一辈子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气温,这要是在书院,四季如春多舒服!”

而此时的徐庆年却观察许久,仍没有任何动静。

“看!”

突然一股黑色气体呈现在他们面前,徐庆年顺势瞅了一眼:“不错,那就是浩天阁!他们果然来了!”

胡三海甩了甩头,被热的有些迷糊的他定眼一瞧,嘴角略微笑了笑:“来的正好,打一场出一身的汗,没准还能凉快些!”

这时村口的百姓和其他贩卖的商户见状,都纷纷吓的向四处跑开,一时间村口就只剩下徐庆年和胡三海两个人。

“二位果真在此!”

余震雷也及时赶了过来,可他全身却一点汗水都没有,胡三海惊讶的问道:“我说你怎么没有一滴汗水?”

余震雷付之一笑:“胡先生,有所不知,一个地界生活久了,自然而然就适应了,二位可曾看见浩天阁的人出没?”

徐庆年摇了摇头:“只看见有黑色气体,但仍没有发现浩天阁的人影。”

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四周,寂静的村口让他们三人异常紧张,一点响动都没有着实有些阴森可怕,徐庆年大声喊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在这装神弄鬼?既然是浩天阁的人,就请露面相谈!”

胡三海小声嘀咕着:“老徐,你这说辞有些太过客气了!”

“哦?原来是书院的徐庆年和胡先生,看来他们万家堡找到了很好的靠山,余

震雷!你当真不想交出供奉?哪怕是要与浩天阁真正开战?”

一个低沉的声音刹那间传到了他们耳中。

余震雷毫不客气的抬头看着天空厉声说道:“不错!即使书院的人不来,我们也没有供奉所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殊死一搏,我就不信整个万家堡的人还抵不过你一人!”

余震雷大声疾呼,信心满满的怒吼,让徐庆年和胡三海纷纷点着头:“说的漂亮!作为修气者,就应该有这种魄力!”

正当他们说话的同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此人穿着黑色斗篷,全身黑色包裹,这么热的天看见这种衣服,属实让人觉得难受无比。

“怎么如今的浩天阁不穿甲胄,开始穿起黑色长袍了,看着真是不舒服,你是何人?”

胡三海心浮气躁的厉声问道。

而黑衣人却上前走了两步:“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三人今日过后就不再是人了!呵呵。”

徐庆年听此人说话如此大言不惭,上前仔细看了看笑道:“你认为你一个人能把我们三个都杀了?”

黑衣人听罢,语气稍微变重了些:“百杀?死雾?呵呵,原来你们修气者只知道这种三流货色,难道在你们眼中他们的能耐就足以让你们如此害怕了?这未免有些太轻松了吧?难道在你们两位书院中人的眼中,真的认为浩天阁在浩天老祖之下,就只有他们两人是最厉害的?”

徐庆年听后,心中略显不安,虽然此人说话有些夸张,但听起来似乎有些蹊跷,上前继续问道:“那你到底是何人?”

黑衣人不想啰嗦,随便说了句:“这有什么难的,过下手不就知道了!你们谁先上?”

余震雷看着眼前此情此景,在万家堡又怎能让外人先动手,于是疾步冲了过去,腰间挂着的两把长剑瞬间抽出,两道寒光瞬间擦过徐庆年他们眼前。

徐庆年一惊,刚要阻止,却没曾想余震雷已经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哼,如若说他们二人是蝼蚁,那么你就是蝼蚁中的蝼蚁!”

说罢,只是伸出右手轻轻上挑,就直接把余震雷双手中的长剑分别折弯,整个人也被重重摔倒了黑衣人的身后。

“区区气尊境,还想与我动手,不自量力!”

余震雷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睚眦尽裂般的怒斥道:“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

黑衣人全身虽然包裹的非常严实,但依然能看见他那不屑的样子:“就算死?你死了又怎知我得没得逞,这么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说罢,转身就要一掌拍下去,这时胡三海大声疾呼:“慢着,既然你的功法如此高深莫测,那就让我来试试,杀死一个比你弱的算什么本事!”

说罢,胡三海掏出怀中的玄天无量尺,将其变成一口硕大的弯刀,而此刀非彼刀,根本不是实物,更像是一道浮影。

黑衣人那露出双眼的面罩,突然感觉他非常紧张,眉头紧锁,可没过片刻,居然又弯成了月牙状。

只见他,仍旧是单手向前,一把就将那道弯刀的浮影握在手中,任凭这弯刀如何晃动,黑衣人竟纹丝不动。

“这种刀法虽然是第一次见,不过也还好,并没有多大的威力,想必你这把玄天无量尺有些单薄啊!”

随后黑衣人稍微一用力,居然把玄天无量尺捏成了两半。

胡三海看见此情此景,突然两眼发指的双膝跪在了地上,口中颤颤巍巍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玄天无量尺在眼前碎成两半,不仅胡三海无法相信,就连徐庆年也震惊不少,夫子所传的玄天无量尺乃是天地万物无法匹敌的,这个黑衣人就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将其捏成了两半,这种境界和修为,哪怕是自己也无法敌过的。

正当徐庆年深思时,胡三海两眼凶狠万分,大声吼道:“这把尺子可是夫子所赠,你居然!你居然!”

说罢,胡三海的全身周围突然散发出异样的光芒,看上去配合炎日的映射,甚是刺眼。

徐庆年一怔:“胡先生,你?”

他万万没想到,胡三海居然用了自身全部修为,愣是把自己变成了利器,这种功法虽然很常见,但一般不遇到什么生死难关之时,轻易是不会用的,这功法成功还好,如果一旦不成功,很有可能最后成为废物!

“胡先生!你这么做当真是想到了后果?”

胡三海两眼同时也发出了炽热的光芒,整个人的身体好像一颗巨大的能量球,并且逐渐变大。

黑衣人看见后,略显不安,向后退了一步嘴中小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用你的生命与我一战,想想也是划算的,书院胡先生!那就让你尝尝我浩天阁的真正实力!”

随后,黑衣人双脚用力一踏,愣是把脚下的土地踩踏出两个深坑,他浑身的黑色气体也逐渐包裹在他的身体周围,乍一看如同一个黑洞般。

一个是白炽的白色能量球,一个是黑色阴冷的能量球,两个球体互相碰撞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让徐庆年和余震雷吃惊的是,黑衣人居然在刹那间从黑色能量球中脱离出来,两颗球体互相碰撞,顿时昏天暗地,地动山摇,朗朗晴空,突然变的乌云密布,尘土飞扬,更是卷起阵阵土腥味,就连身旁平民百姓的房屋都有的瞬间被扯的七零八碎!

胡三海以自身化作球体攻击黑衣人,可黑衣人却从自己的黑色球体脱离出来,霎时一阵烟雾笼罩,呛的是徐庆年根本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余震雷也被这一景象吓的目瞪口呆。

待到烟消云散后,徐庆年瞪着双眼看着四周,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又用手擦了擦双眼,定神一瞧,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上前仔细查看,原来真的是胡三海。

“胡先生!胡先生!”

胡三海已经失去了意识,徐庆年忐忑的用食指放在了胡三海的人中处,还好还有些微弱的喘气声。

“余兄!余兄!麻烦你把他带回去!”

徐庆年看见躺在地上的余震雷连忙吼道。

余震雷听后紧忙强撑着身体踉跄的来到徐庆年身边,低头看了看胡三海无力的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他安全带回府内!”

说罢,刚要躬身把胡三海搀扶起来,在不远处他却看到了自己的侍卫和武装人马,气的余震雷破口大骂:“你们!你们这帮胆小怕事之人,既然早就来了,为何不上来帮忙?害的胡先生受此重伤,你们….!”

余震雷一股急火,不由脑中一震,晕了过去,那些侍卫一瞧,连忙小心翼翼的上前把余震雷和胡三海抬了下去。

徐庆年看着他们那恐惧的面孔笑了笑:“没事,走吧,把你们的堡主和胡先生抬走,务必保护好他们!”

徐庆年一边摆着手,一边回头看着眼前的一切,由于刚才两个巨大的能量球互相碰触而产生的爆炸,把前方的地面生生炸出了一个数米深的大坑。

徐庆年渐渐也把怀中的玄天无量尺拿在手中,定眼望去,虽然不见任何人的影子,但耳朵依稀的听到了脚步声。

没过一会儿,那个黑衣人便从眼前的深坑中缓缓走了上来。

“没想到胡先生居然有这等威力,倘若他的境界再高一些,我刚刚就已经死了!”黑衣人喘着粗气,可身上却没有一处伤痕,徐庆年知道此人很可能是自己最后一个交手的敌人,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把此人打败。

“哼,作为书院的学生,当然不止是花架子,既然你想瞧瞧书院功法真正的本事,我徐庆年倒是可以和你比划比划!”

徐庆年两眼坚定的看着黑衣人,没有一丁点的恐惧和退缩。相反,黑衣人看见徐庆年要用出全力,似乎比刚刚和胡三海交手时更加谨慎了些,居然从背后拿出了三把匕首。

徐庆年不屑的笑道:“哼,三把飞刃,浩天阁常用的把戏…..!”

第二百零八章 宇文国锋 黑衣人笑了下:“三把飞刃分很多种,临坐和暗探都有各自的功法,难不成你认为所有的三把飞刃都是一样的?”

徐庆年双手紧紧握着玄天无量尺,只瞧那尺子无限变大,转眼变成一把并没有开刃的巨剑。

“不论什么,你们浩天阁的那些小把戏,在我眼里都是一样!”

黑衣人看见徐庆年双手握着长剑,撇嘴笑道:“无刃长剑,想必是你的绝技了吧?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你的绝技居然能在我面前重新用出来。”

说罢,黑衣人转身甩出三把飞刃,徐庆年紧盯前方刚要提剑去挡,却发现这三把飞刃的方向并不是朝着他来的,而且三把突然变成了九把,足足演变成了一倍。

徐庆年把身子挺直,将手中无刃长剑用力的插向身前的地面上,力道之足,硬是入地三分有余,随后只见徐庆年身体外围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半圈,似乎将他包裹在内。

黑衣人微微点了点头:“早就想到了,三把飞刃根本伤不到你,可你居然用了防御结界,当真以为防御结界是无法破坏的吗?”

徐庆年倚仗自己是气煌境的资本,把防御结界弄的非常结实,自认为除了比自己境界更高之人,无人能破。

“不是小瞧你,刚刚胡先生只是不会结界而已,不然你认为你能伤的了他?在修气大陆中,除了黄宗书一人能有办法破除结界,我还没有见过第二人!”

黑衣人看他如此吹嘘,把三把飞刃收了回去,并徐步走到徐庆年的身前,用手摸了摸他身前那道结界,嘭的一声,直接把黑衣人崩退三步之外。

“呵呵,果然名副其实的气煌境,如此扎实,就连这防御结界都如此坚固,倘若在半年前,我属实不是你的对手,可现在是现在,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只有黄宗书可以破,难道你们书院的夫子不能攻破吗?”

徐庆年爱答不理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四周,破烂不堪,整个街道如今已经被他们弄的惨不忍睹:“你若想继续,出招即可,结界就是夫子所创,对于夫子来说,任何结界被他破除轻而易举,如若你还要啰嗦,恕我不再奉陪!”

黑衣人看他有些着急

,渐渐屏住了呼吸,双手中突然出现一闪一闪的锥刺,看上去如同寒冰一般,还在冒着气。

徐庆年定眼一瞧,果然是冰锥,没想到此人的内力如此雄厚,居然用自己的内力催化成了两根冰锥,看来他要冲着结界来了,徐庆年再次催动气海,把全身的气海灌输到身前的防御结界上,额头上的汗珠也突然变得斗大。

徐庆年双眼怒视着面前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摆好姿势,一个冲步就向自己奔来。

徐庆年浑身顿时紧张忐忑无比,因为冰锥的出现让他恐慌不少,早在多年前徐庆年的结界刚刚练成,就问过夫子,什么办法可以破得了结界,夫子曾经说过几种办法,一种是知道此人布下结界时的短板,一击即中便可破解;第二种便是用自身强大的修为硬性攻破,但这只能在你比对方的修为境界还要高的基础上,而另一种则是用冰锥刺穿结界的各个支撑点,但这个办法也是其中最难的….

徐庆年一边脑中飞速想着,一边看着黑衣人近在咫尺。

那黑衣人瞬间跳了起来,把冰锥飞向结界的上的两个点,而这两个点就连徐庆年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就在徐庆年一脸糊涂的同时,他面前的结界顿时消失不见,不管他如何催动气海,这结界也无法再次呈现。

徐庆年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竟连防御结界也如此轻松破之,无奈的他只好重新拔出入地三分的无刃长剑,纵身跃起一扫而过。

黑衣人纹丝不动,伸出两指不偏不倚的把那长剑扣在手中。

徐庆年心中一紧,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居然在这个黑衣人面前不堪一击。

黑衣人还算客气,只是轻轻一掌,打在了徐庆年的腹部。

而就是这轻轻一掌,就已经将徐庆年打出数米开外,嘴角一抹血渍的徐庆年不服输的看着前方:“你到底是谁?据我所知在浩天阁内,根本没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而且看你的出招方式,根本不像是浩天阁的功法,更像是修气者的,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缓缓走到徐庆年的身边,张开手臂,一群乌鸦突然现在围绕在黑衣人的上空,徐庆年抬头看见乌

鸦在头顶斡旋,双手不停发抖的他莫名的说了句:“还真的是浩天阁的人!”

他重新拿起无刃长剑,想要继续与黑衣人拼杀,可黑衣人却冷嘲热讽起来:“徐庆年!你这又是何苦?依照你的修为和境界,虽然和刚刚那个胡三海平起平坐,但在功法上面远远超过与他,我敬你是个不错的修气者,就莫要逼我把你杀了吧,你还是走吧,万家堡的事你们俩管不了,也没有资格去管!”

徐庆年深吸一口气,把自身的气海重新聚拢,稍微好了些,随后笑道:“旁门左道终究是上不了大雅之堂,就算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浩天老祖,也休想在我面前欺压这万家堡的任何一位百姓!”

“就算我打不过,我也不允许你用嘲讽的口语轻蔑我书院之人!”

徐庆年再次催动全身气海,把无刃长剑扛在了肩膀上,随后纵身跃起,从上至下的向黑衣人劈去,一阵阵寒冷的刀锋向黑衣人砍来,一道道刀痕砸在黑衣人的脚前。

可黑衣人还是不为所动,并嗤笑道:“无刃长剑,或许真的是天下最强的剑法,可对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及,如果换做其他人,或是死雾,或是百杀,可能会起点作用,但在我眼中无非就是小孩子把戏罢了!”

话音刚落,黑衣人反身就要用双手再次抓住徐庆年手中的长剑,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之间。

“宇文国锋!好久不见,你当真以为你是天下无敌吗?身为天剑宗的前任宗主,现在居然屈尊于浩天阁的门下,而且还沦为浩天老祖的走狗,你当真是一点脸面也不想要了!”

徐庆年双耳动了下,这声音如此熟悉,扭头一瞧竟是夫子。

“夫子!您怎么来了!”

而那个黑衣人看见是夫子,并没有害怕,反而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个老头子,突然从书院消失,是为了什么?原来还真是为了找我!”

“之前打不过你,是因为我在天剑宗畏手畏脚,而如今我在浩天阁,习得浩天阁的一些诡术后,你真的以为你还是我的对手不成?”

夫子听后,两眼瞬间变的无比犀利起来….

第二百零九章 宇文国锋的失败 徐庆年一听,原来这个黑衣人是天剑宗的前任宗主,目光如炬的看着夫子,可夫子却淡淡笑道:“当初天剑宗在你的手上,根本不成气候,你这人向来眼高手低,从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当日如若不是我出手将你打败,不知会带来什么后果。”

宇文国锋听后把黑色面罩摘了下去,让夫子和徐庆年惊讶的是,他的左半面脸尽数毁掉,看着惨不忍睹,让人头皮发麻。

“夫子这就是你带给我的,当初你只用一招就将我打败,如若不是这般我也不用强行修炼,导致气海走偏伤了我一半的脸,当日仇,今日报!”

宇文国锋看似很是愤怒,徐庆年看他这般放肆,挺身走到夫子的前侧并厉声吼道:“刚刚你我还没有打完,莫要惊动夫子!”

宇文国锋斜着眼睛冷笑道:“徐庆年,虽说你是初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但比起夫子你仍是一无是处,既然夫子已在,我对你完全没有半点兴趣,莫要自讨苦吃,自不量力!”

宇文国锋根本看不上徐庆年,对于徐庆年的功法修为,更是视若无睹。

徐庆年听了这般羞辱后,虽然他的心里很清楚,并不是这个宇文国锋的对手,但出于颜面,他管不了那么多,再次想冲过去,却被夫子当即拦下。

“徐庆年,你不是他的对手,既然这些事都是由我引起,就让我收拾这残局!”

说罢,夫子毫不畏惧的向前走了几步,并直视着宇文国锋并说道:“你这么想报那日之仇,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宇文国锋侧头看着夫子疑惑的问道:“交易,我跟你做什么交易?我如今是浩天阁的人,莫不是你要说你赢了就让我退出浩天阁不成?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浩天阁的诡术至强,只要入了浩天阁,你想脱离开来,是很困难的。”

夫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付之一笑:“呵呵,当初你为了修炼能打败我,误伤了你的一半脸,如今你却告诉我,脱离浩天阁多么难?你认为我会信吗?你自己会信吗?”

宇文国锋双拳紧握,他知道这次对抗千载难逢,如若不答应他的要求,恐怕又要错过这个打败他的机会,于是勉强的点了点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夫子再次向前迈了两步,与他的距离不过半指:“很简单,如果等会我赢了,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投靠我书院,做我书院的看院人,第二个选择,让我强行把你的功法修为废了,这样一来你也不会再在修气大陆中为非作歹。”

“如果你输了呢?”

宇文国锋并没有在意他的要求,阴笑了下反问道。

夫子表情异常严肃的回答道:“如果我输了,我当着你的面自行废除我的修为和境界,如何?”

宇文国锋听夫子这么说,看来对于胜利夫子胜券在握,于是点头说道:“夫子不愧为夫子,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食言,倒时成为天下修气者的笑柄!”

徐庆年听后,紧张的要命,立马抓住了夫子的衣服:“夫子,他明显是在用激将法,浩天阁的人诡计多端,如果等会不小心着了他得道,岂不是?”

徐庆年很担心夫子,可夫子却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既然是你们的夫子,书院的主人,整个东楚皇城的守卫者,我就不会把自己的性命或是安全交在别人的手上,想要让我受伤或是打败我的,这种人在当今天下恐怕还没有出生!”

说罢,夫子后退了半步,目光中那股坚定感,让徐庆年渐渐放松了许多,并小声嘀咕着:“说的也对,夫子是谁?宇文国锋又是谁,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宇文国锋听着他们的谈话甚是聒噪,于是一个冲步冲了上去,并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可还未等到夫子的身边,只见夫子简单用了下雷之意,就将宇文国锋震出百米之外。

一口鲜明吐在地上的宇文国锋,捂着腹部和双肩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用另

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你的功法又有所提升….”

夫子收手后,站定在徐庆年的身边吐纳着气息,虽然表面上夫子并没有出多大的力,可看在眼里的徐庆年却看出了端倪,夫子的气息明显乱了许多,应该是刚刚那一下用了他的三分之一的气海,能让夫子这般仔细的人,此人还真是除了初代弟子之外第一次看到。

夫子冷冷笑了笑:“功法修为永无止境,难道你真的认为我的修为和境界到了顶端?”

说罢,夫子没有给宇文国锋喘息的机会,一掌打在了宇文国锋的左肩上,此掌在打去的同时还冒着寒冷的气息。

宇文国锋在被打中的同时,左肩居然被瞬间冰封动弹不得。

徐庆年虽然和夫子待的世间很久,但看见夫子亲自动手的场景并不多,这次这么近距离观看,还真是大饱眼福。

夫子随后背着手走在宇文国锋的身边绕着圈说道:“你是想让我再继续打下去,还是就此收手?”

宇文国锋挣扎着,可左肩根本用不上力,而且愈来愈麻,渐渐的居然感觉不到了左肩的存在,甚至连左手的手指都无法动弹。

“夫子!你这掌法也是雷之意?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居然还能打出这种掌法,跟浩天阁的又有什么区别,都是诡术!”

宇文国锋厉声怒吼,双目怒视着夫子,恨不得想把夫子的人头给拧下来!

徐庆年听见他居然这般侮辱夫子,大声吼道:“夫子的功法都是根据气海演变而来,就算看着怪异也不是什么诡术,你这人打不过就恶意诋毁,当真不算是什么正派君子!当初离开天剑宗是对的,如果现在你还是天剑宗的宗主,那天剑宗早就成了天下人所唾弃的宗门,罪魁祸首就是你!你个背信弃义的叛徒,怎还有脸继续活着?”

徐庆年一口气骂的宇文国锋瞬间体无完肤,甚至一时间不知如何去狡辩。

夫子向徐庆年摆了摆手,让他暂且莫要再说,随后问道:“宇文国锋,如今你已经败了,刚才答应我的,可否算数?”

夫子尝试的问了句,对于宇文国锋的回答,夫子其实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期望。

可让夫子惊讶的是,宇文国锋居然把头渐渐低下,并答应了夫子的要求。

徐庆年觉得奇怪,立马走到夫子的身边说道:“夫子,此人做事根本靠不住,您当真要领着他回书院吗?”

夫子点了点头,拽着身边的宇文国锋就要踏着玄天无量尺离去,可宇文国锋却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都答应了,为何不帮我把左肩的禁锢解开!”

夫子笑了笑:“不急,这禁锢的解除之法在书院内,玄天无量尺转瞬便到,浪费不了你多长时间。”

徐庆年看着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吗,刚要张口对夫子说话,夫子却扭过身,来到徐庆年的身边轻声说道:“胡三海刚刚的情况,我看的清清楚楚,之所以没有帮忙就是想看看他这些年在书院打扫的日子内有没有继续修炼,根据观察胡三海还算老实,其中很多事由这里不方便多说,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他并没有大碍,悉心照顾便是。”

说罢,还没等徐庆年回应,夫子与宇文国锋就不见了踪影。

徐庆年看着面前的深坑,又抬头看了看上空天高云淡,看上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此时身后的一些居民百姓也逐渐走了上来,并且互相议论纷纷,不知在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

虽然徐庆年知道了夫子远出书院就是为了寻找宇文国锋的,但刚刚那一幕属实让他有些疑虑和困惑,一旦宇文国锋到了书院,书院中的那些弟子根本不是宇文国锋的对手,当真动起手来会不会造成书院的安危,想到这他又开始愁眉不展起来。

“就在前面!快!”

这时突然从徐庆年的背后跑来了一个人,原来是余震雷的儿子。

他气喘吁

吁的跑到徐庆年的身边,并颐指气使的说道:“我爹呢?我爹在哪?”

徐庆年一听,原来他并不知道他爹刚刚发生的事,应该是刚跑出来没多久,可徐庆年又如何去回答。

“你爹他….”

少年看见徐庆年那扭捏的样子,上前皱起了眉头,并双手一挥,让他身后的那些堡主府的侍卫围了上来。

“我爹他到底怎么了?他在哪?”

少年看见了地上的深坑,还有地上一大片的血渍,不禁浑身抖动了起来,个头虽然不高,但气势不减,上前一把抓住徐庆年的衣襟并不断用力的拉扯:“我爹他到底在哪?”

徐庆年知道他爹受伤严重,但不应该会有生命危险,就算自己瞒得了一时,但他终究也会知道。于是轻声说道:“你爹他刚刚和黑衣人交手,身负重伤,和胡先生一同回去修养了,难道在路上你们没有碰见?”

徐庆年的疑问,让少年突然有些恍惚,刚刚他就是从堡主府走出来的,但一路上并没有看见他爹和胡三海的影子,有些纳闷的继续问道:“什么?他们回去了?可一路上根本没有他们的踪迹,我爹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徐庆年一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喊叫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徐庆年向后一瞧,原来是余震雷。

少年看见爹没事,高兴的跑了过去。

“徐兄,胡先生,胡先生他….”

徐庆年双眼的瞳孔突然放大,脸颊不停地抽动着:“胡先生怎么?胡三海怎么了?”

余震雷晃悠着身体,看着他的儿子居然跑了出来,并没有理睬,而是继续说道:“刚刚我搀扶胡先生一同回去,可在半路上他再次重重栽倒在地,我不管怎么搀扶他,他就是不肯起身,后来没办法,我叫来了几个帮手把他放在了一户大夫的家中,经过大夫的仔细诊治观察,他现在已无大碍。”

徐庆年听后总算松了了一口气,并埋头拱手谢道:“多谢!多谢余兄帮忙!多谢!”

余震雷看徐庆年如此客套,刚要上前问问那个黑衣人如何了,可谁知他的身体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他儿子急忙上前扶持,这才没让余震雷摔倒在地上。

“我不是不让你私自出来,你怎么如此这般不听话!咳咳!”

余震雷不停地咳嗽,仍还没忘记训诫他的儿子。

徐庆年见状慢慢走了过去,并说道:“你和贵公子先回去吧,把大夫的家告诉我,我待会去看看胡先生怎么样了?”

余震雷看着周围的百姓已经渐渐在街道上走动,除了那个深坑,其实也没有什么损失,于是他继续问道:“那黑衣人?”

徐庆年并不想告诉他夫子刚才已经来过,可也不能吹嘘是自己打退了黑衣人,再三想过之后,他还是决定把一切告诉他。

经过一阵阐述之后,余震雷和他的儿子被完全震惊到了,他们父子俩完全没想到书院的夫子会亲自来万家堡为他们铲除了这个魔头。

尤其是余震雷的儿子,更是心悦诚服,听后立马双膝跪在徐庆年的身前并大声说道:“我余文宗在你和胡先生来的那时起,就对你们二人百般侮辱和诋毁,如今看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今日你们鼎力相助,万家堡很有可能会遭到免顶之灾,我仅代表我个人和我爹向你便是诚挚的感谢!”

说罢,就要磕头,被徐庆年及时拦住,硬生生的把余文宗拽了起来,并笑道:“这些都是书院应该做的,这回你可相信我们是书院的人?你可相信书院你的夫子无所不能?”

余文宗听到这,仍是有些半信半疑,并对徐庆年笑了笑:“前辈和胡前辈刚才说的可不是夫子,而是一个叫周天的人,对于周天,我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早晚会见到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少年的……”

第二百一十章 一个盒子 徐庆年根据余震雷的描述后,来到那家医馆,可奇怪的是这家医馆门前并没有招牌或是摊铺,就连医馆二字也很隐秘,寻常之人根本不会发现这是一家医馆,但他并没有多想,紧忙推门而入。

就看见胡三海静悄悄的躺在病榻上一动未动,徐庆年小心翼翼的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跟随夫子已久,起码的把脉还是可以的。

他抽出胡三海的手腕,并轻轻地把手搭在了上面,缓缓闭上双眼,过了片刻后,徐庆年的嘴角略微上扬,并悄声说道:“果然是个名医,胡先生的脉搏居然如此强而有力….”

“怎么?如今的修气者还会医术了?看来,我们作为大夫的快要退位让贤了。”正当徐庆年乐在其中时,左侧从里屋内走出了一位老者,面貌慈祥,说话也很有趣。

徐庆年连忙起身并向这位老者鞠了个躬:“有劳大夫照料,多谢!”

徐庆年很有礼貌,老者瞧了瞧点了点头:“不错,书院的学生如若都像你这般,那么修气大陆恢复如初,指日可待!”

徐庆年谦卑的把头埋下,虽然岁数跟这个老者差不多大,但他面前的这个人心态貌似比自己还要年轻。

“你这个兄弟,他的心脉被人重创,当初堡主送来时就已经奄奄一息,幸好他的意志力够顽强,体内的气海仍在,所以我就稍微施加了一些针剂,才让他保住了性命,刚才你也看到了,他的脉相正在恢复,估计两到三日便可彻底恢复,你看你是把他放在我这里修养?还是把他用车抬回去?”

大夫的说辞让徐庆年深感欣慰,刚要脱口而出让胡三海就待在这,那老者话锋一转却笑道:“放在我这,需要的银两是比较多的,还是抬走的划算。”

徐庆年一惊,没想到如此和蔼的老头,居然也贪财,于是微微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烦您了,我这就把他抬走!”

徐庆年转身就要把胡三海背在背上,可刚要弯身,那老头却开口说道:“浩天阁的人不仅仅只有那个黑衣人,我这医馆之所以不起眼,就是怕那些浩天阁的人过来捣乱,抢走我的宝物,既然你是书院之人,你

我又有此缘分,那老夫就把宝物托付给你,待到你兄弟醒来后,再还过来即可!”

徐庆年匪夷所思的看着这个老头,有些不解的说道:“您这是何意,区区两三天,这几日难道还有浩天阁的人来捣乱不成,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再奉还给你,这岂不是太过折腾,太过招人眼?”

大夫想了片刻笑道:“这宝物很贵重,如果浩天阁想恢复当时浩天老祖鼎盛时期,必须要得到这个宝物,听闻噬魂血珠已经丢失,噬魂之气也被破坏,当今除了守候不日林中的血凤凰重生,就只有我手中的那个宝物。”

“你当真以为区区万家堡的供奉,是浩天阁能瞧得上眼的?他们早就知道在万家堡有这个宝物,定是被浩天老祖所指示,所以多年寻找,可就是无法找到,但又不肯罢休,所以和万家堡达成了共识,只有不停地供奉,浩天阁才会坦然的来到万家堡内寻找此物。”

“如若不然,万家堡和浩天阁产生冲突,万家堡距离皇城又如此近,产生没必要的麻烦,他们就更无法找到此物了!”

大夫说了一大通,徐庆年总算明白点,但他还是不理解,这宇文国锋才被夫子抓走,还哪里来的浩天阁的人,即使有也不会产生如此大的动静,高手已经被擒获,难道还有其他高手?

徐庆年把自己的怀疑告知了大夫,可大夫却忧心忡忡起来。

“你说的那个宇文国锋我并不知道,黑衣人也从未出现过,之所以出现,想必他们想快些将此物得到手,如果真的如我这么想,那么这几日肯定不太平,所以我才想把此物先交予你手!”

“如今黑衣人被夫子抓走,你兄弟又身负重伤,堡主余震雷也受伤在身,那些堡主的侍卫各个都是怂包,一旦遇到事,都躲的好远,浩天阁的人定会在这几日再来….”

徐庆年听后觉得大夫说的极是,于是点头回应道:“既是如此,当真是很危险,那就先交予我手吧,待到我朋友胡先生醒来后,我定会归还!”

大夫听到徐庆年如此说,高兴地不得了,于是急忙又回到了里屋内。

徐庆年慢慢把胡三海背在了背上,转身一瞧大夫

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并且手中拿着一个方形盒子。

“这个盒子就是我说的宝物,万不得已我都没有打开过,家师去世时一再嘱咐万不能落入浩天阁之手,这个盒子一旦落入浩天阁的手中,那修气大陆便不复存在,希望你在这几日要妥善保管!”

徐庆年虽然知道这个盒子的重要性,但听到大夫如此说,未免有些夸大,想了想双手接过盒子放在了怀中。

“您放心,我在盒子就在,不就是两三日,定会完好归还!”

随后徐庆年转身离开了医馆,背着胡三海的徐庆年在回堡主府的路上时,很多百姓投来异样的眼神,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并没有恶意,反而多了几分敬重,徐庆年加快脚步来到堡主府的门前,刚要敲门,却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可回头一瞧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随后敲了敲门把胡三海放了下去依靠在大门的边缘,自己则定神仔细瞧了一番。

只见一缕看似黑色气体的东西从眼前飘过。

“不好!”

就在徐庆年大叫一声时,堡主府的大门吱嘎的一声被打开,开门的正是余文宗。

“您回来了?胡先生可安好?”

徐庆年神情紧张,余光瞟着周围低声说了句:“还好,还好,快把胡先生扶进去,把门关上!”

余文宗有些纳闷,先是把胡三海搀扶到了大门内侧,随后问道:“徐前辈可是发现了什么?”

正当徐庆年开口解释时,那一缕黑色气体瞬间变成四个穿着黑色甲胄之人。

“浩天阁的暗探!”

余文宗惊呼,于是急忙把大门从外侧关上,从背后掏出红缨枪对准面前的四人。

这四名暗探其中一人向前迈了一步,并对徐庆年厉声问道:“徐庆年,你是不是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还请把它交出来!”

徐庆年转念一想,他说的肯定是那个盒子,可大夫说过浩天阁的人并不知道这盒子的下落,为何我刚拿到手这些人就赶过来了!

余文宗并不知情,看见他们四人无非就是浩天阁的暗探级别,上前就是一枪扫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保管 余文宗冒失的冲过去,让徐庆年很被动,虽然在他眼中这些暗探并不算什么高手,余文宗打他们应该可以一搏,但他还是想问清楚这些暗探是如何知道他手中有宝物的。

而这时,只见余文宗的红缨枪扫过,四名暗探居然齐刷刷的躲了过去,并笑道:“你们万家堡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居然用一个魄之气的毛头小子对付我们四个。”

说罢,其中一名暗探上前一拳就打在了余文宗的胸前,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正中下怀,余文宗被击退数米之外,一不小心跌倒在自家大门前的石阶上。

余文宗怒不可遏的对他们说道:“对付你们这些浩天阁的喽啰,我绰绰有余!”说罢就要再站起来和这些人拼杀,可还没等握紧枪杆,却被徐庆年一把手拉了过去。

“你怎么和你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你爹沉稳,你怎么如此冲动,如此冒失!”

余文宗不服气的扭过头愤怒的说道:“徐前辈,不是我冲动冒失,这些人欺人太甚,居然可以冲进老堡主的村口布置,而且还堂而皇之的站在我们堡主府的门口叫嚣,如此欺人太甚难道我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徐庆年觉得跟他说不明白,于是就没再与他多说什么,转身趁其不备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名暗探的脖子,并不断作响,在外界听来如同快要被掰断一样。

暗探拼了命的挥舞着拳头,可打在徐庆年的身上就好比蚊虫叮咬般,属实没有任何的痛感。

“我问你,你们是如何知道我手中有东西的?”

徐庆年边问边再次用力,看着那暗探的瞳孔都快被黑眼仁占据,整个脸颊憋得通红,就连喘气都无法进行。

“你….放手,你不放手,我怎么说!”

暗探双手用力的掰着徐庆年的手掌,徐庆年听罢,慢慢放开了他的脖子,并挑了挑眉毛:“如若不说,你们四个今日就别想走了!”

徐庆年的恐吓是很有效果的,这四名暗探被刚才的举动吓的惊慌失措,但仍迟迟不说。

“徐庆年!这次我们来,早就知道有去无回,至于你想知道为何会第一时间知道你手中有东西,其实很简单,告诉你也无妨!”

“那个医馆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浩天阁的人盯上了,只是那个医馆很是奇怪,凡是浩天阁的人没等到跟前就会被一种强有力的波浪蹦出数米,而且有的人会身负重伤,我们试过了很多次,终究还是无解。”

“这不正巧,宇文国锋加入浩天阁还没有做出任何战绩,我们几人就商量让他来办此事,却没想到如此强悍的人居然也被你们铲除掉。”

“可现如今,浩天老祖急需此物,我们四人宁可死也要弄到手!”

徐庆年听后暗自笑道:“那看来你们猜对了,你们死也弄不到手,既然这物件这么重要,你们认为我会轻易交出,交到浩天老祖的手上吗?”

“我奉劝你们,现在就给我滚,你告诉了我,我想知道的,作为答谢我会放了你们一马,但如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徐庆年此人虽然是修气者的佼佼者,但心情却很温顺,即使遭到重创也面不改色,对其他人乃至浩天阁的人亦是如此,只要他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对方就不必杀害,秉着这个原则,徐庆年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修气大陆中闯出名堂。

而此时此刻的那四名暗探互相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来的时候,知道书院的夫子已经把宇文国锋带走,也知道你徐庆年在这里,之所以会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如果你可怜我们四人,就请把宝物交出来,反正这个宝物对于修气者来说毫无用处,为何你们要据为己有!”

这时,大门再次被打开,里面走出余震雷,凶神恶煞的来到他们四人身边,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似乎又受到了重伤。

于是轻声问道:“你们几个暗探,如若想活命,现在就给我滚,如果不想活命,不用徐庆年动手,我一个人足矣!”

暗探们一瞧是余震雷,再怎么说也是气尊境,于是扭身就要跑。

因为他们知道,宝物对于徐庆年来说,他是不会随便交出来的,哪怕是余震雷,只要宝物在他身上一刻,就仍还有机会。

余震雷看见他们要跑,一瘸一拐的想要追过去,被徐庆年拦下:“余兄,他们四人不过是喽啰而已,没必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满浩天阁那污黑的血渍。”

余震雷喘着粗气,两眼瞟了一眼徐庆年并说道:“好吧,既然你不让我去杀他们,自然有你自己的理由,他们刚刚要的宝物是何物?”

余震雷有些怪异的看着徐庆年,可徐庆年却尴尬的笑了笑:“余兄的耳朵倒是蛮好使的,但这个宝物并非是属于我的,受人之托,就要守护到底,还请余兄莫要再问。”

徐庆年守口如瓶的架势,让余震雷也没了办法,于是笑道:“呵呵,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反正是你自己的事,宗儿!走,回房间去!”

随后他们父子俩便向房间走去,而这时的徐庆年心里很明白,他们二人定会觉得自己太过小气,对他们不信任而有所生气。

可忠人之事,又怎能随便告知他人!

徐庆年渐渐把头低下,快步走到胡三海修养的房间,推门而入看见胡三海身上的体温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温度,看来醒来是迟早的事,徐庆年略显欣慰的自言自语道:“胡先生,赶快醒来吧,没有你在很多主意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就这样,徐庆年依偎在胡三海的床边睡了过去,待到再醒来时,浑身酸痛不止,这还是他第一次坐着睡了一宿,他抻了个懒腰,瞬间全身的疼痛感席卷而来,让他有些承受不住,用单手敲打着后背,双手按了按自己的双肩后吐了口气,发现床上的人竟然不见了,这让他大惊失色。

在屋内找了半天,可就是找不到,有些迷惘的徐庆年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不停地敲着自己的头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为什么要睡觉!胡三海你在哪?胡三海!”

徐庆年一头冲出了房间,却发现门前站满了人,其中就有胡三海。

这让徐庆年一头雾水,两只眼睛眨了眨:“胡?胡三海,你….!”

他万万没想到就只是一个晚上,他居然就醒了,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的他连忙跑到胡三海的身边,抓着他的双肩激动说道:“这大夫的实力还真是了得,居然只用一个晚上就能让你醒来,太好了,太好了!”

胡三海虽然也很高兴,但听见徐庆年所说的那些话,有些疑惑,并奇怪的问道:“一个夜晚,可堡主余兄和其他人都说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我醒来时你还在睡觉,我没忍心去叫你,而万家堡的人这三日看你睡得酣甜,也没着急把你叫醒,所以….”

胡三海说话说一半,让徐庆年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起来,满是疑惑的默默自语:“三天?我居然坐着睡了三天?怎么可能!”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了怀中叹了口气:“还好,盒子还在!”

胡三海看着徐庆年的神态有些发愁的说道:“老徐,我昏迷这些时日,你又憔悴了不少,可是又经历了什么?”

与此同时,堡主府的其他人看见他们二人要谈事情,便知趣的散去。

“胡先生刚醒没多久,徐兄就和他多聊聊,我等就先走了!”

余震雷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徐庆年看在眼里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真的睡了三日,于是有些彷徨的埋头拱手道:“多谢照顾,多谢!”

回到屋子后,徐庆年全身疲惫的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吐了口气,胡三海见状连忙倒了杯水并着急的问道:“我醒来时,他们已经跟我讲了,夫子把那宇文国锋带走了,难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徐庆年,慢慢把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胡三海听后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说道:“看来是你这些时日太过劳累了,好不容易休息片刻一觉睡了三日,不足为奇!”

“可那宝物又是怎么回事?”胡三海好奇的继续问道。

徐庆年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那个大夫只是说让我好生看管,并没有让我打开它,但此物的重要性想必与浩天阁有直接的影响,你现在已经醒来,按照当时的承诺,我理当现在把宝物还给他。”

徐庆年说话的同时,胡三海眉头一紧,双眼紧盯着徐庆年的胸口,并说道:“老徐,你是又修炼了什么功法?”

徐庆年一听,摇了摇头:“我还能学什么功法?我的修为和境界也涨不上去了。”

“可你的胸前为何忽明忽暗!”

胡三海指着徐庆年的胸前,疑惑的问道。

徐庆年顺势向自己的胸前一瞧:“是梵天猫!”

原来胡三海指的是徐庆年怀中的那个装有防身兽的瓶子。徐庆年急忙把瓶子拿了出来,仔细一瞧,看见那梵天猫像是疯了一般在瓶子中来回用头撞着。

胡三海一惊:“它难道是要冲出来?”

徐庆年摇头紧皱眉头低声说道:“不可能,梵天猫跟我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难道是….”

说罢,他把那个盒子也拿了出来,放在了瓶子边上,那梵天猫撞的更凶了;徐庆年点头自语:“原来这个盒子对防身兽有影响,因为你自身没有防身兽,所以感觉不到。”

胡三海听后,扫了一眼徐庆年:“呵,你个老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踩我一脚,没有防身兽怎么了?我一个看家护院打扫卫生的,需要什么防身兽!”

徐庆年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盒子,随后站了起来:“还是尽快还给那个大夫吧!总感觉此物有蹊跷,防身兽对此反应居然如此大。”

说罢,就要起身出门,胡三海也紧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胡三海看着周边的百姓,愈发觉得奇怪:“我说老徐,这万家堡的百姓还真是够势力的,之前对咱们恶意满满,你再看现在,各个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咱俩。”

徐庆年没工夫跟他扯皮,很快来到了医馆的门前。

简单的敲了几下门,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推门而入,没成想大门很轻易的被推开了,可进入房间后,映入眼帘的景象着实给他们俩吓了一跳。

那个大夫居然横躺在门口,死状极其恐怖,让胡三海倒吸一口凉气,又瞧了瞧身边的物件,心中一惊:“老徐,这应该是浩天阁做的!你看着桌子周边那发黑的痕迹!”

徐庆年低下身看了看这个大夫的伤口不禁说道:“的确是浩天阁所谓,可那四名暗探曾经说过,这家医馆有种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浩天阁的侵入,又为何成这样!”

正当徐庆年哀愁的看着大夫的尸体时,胡三海疾呼:“老徐,你看,这里屋有封信,似乎是给你的!”

徐庆年拿起那封信一瞅,果然是写给自己的,信封上面写着徐庆年启,四个大字。

徐庆年二话不说把信拆开,仔细读了一遍方才得知;这个大夫原来也是名修气者,自小和他的师父修炼,可他更着重于学习医术,所以就开了这家医馆,而宝物就是他师父留给他的,医馆外所布置的东西,正是他师父钻研已久的法瘴,就是专门对付浩天阁的。可能是他感觉到了危险,真的有人闯了进来,所以他事先就把信写好,如果他死在了浩天阁的手中,那么这个盒子就由徐庆年来保管。

而且最后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随便开启这个盒子。

徐庆年读完后,一脸的惊讶和迷茫,看着胡三海不知如何是好,而胡三海却很冷静。

“老徐,既然他把东西交给了你,说明人家对你很信任,那就替他保管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身份 徐庆年看着手中的盒子,顿时感觉沉甸甸的,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在他的身上,如今却感觉如此沉重。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胡三海:“要不你来保管?”

胡三海斜着眼睛瞅着他手中的盒子笑道:“给我也无妨,但是我可管不好自己的手,一旦打开,后果你负责?”

徐庆年一听,连忙把盒子放进了怀中:“哼,还是我保管吧,既然这大夫已经死了,也不能让他横尸在此,咱们把他埋了吧!”

随后他们两人就草草的大夫的尸身买到了万家堡身后的荒园中。

胡三海抹着额头上的汗水穿了口气:“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万家堡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咱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了?”

徐庆年沉思了会儿说道:“不错,浩天阁在万家堡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只要我拿着这个盒子,那些浩天阁的人就会不停地过来找我,如果继续在万家堡待着,恐怕反而会给万家堡带来不少的麻烦,事不宜迟,回去简单说几句告别的话,拿上行囊,咱们今日就走吧!”

说罢,他们疾步走回了堡主府。

“呦!你们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余震雷看见徐庆年他们回来了,高兴的很,似乎有什么喜事要宣布,整个府邸都张灯结彩的。

徐庆年一愣,刚刚没走多久,怎会变的如此,没等张口问,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徐兄,这位就是我的夫人,她今日过生辰日,再加上你们书院帮我们万家堡解决了那么大一个麻烦,喜上加喜,所以我们打算在堡主府大办一场,一是庆祝我夫人的生辰日,二是对你们二位表示隆重的感谢!”

徐庆年本想推脱,可刚要说话,又被余震雷给挡了回去:“你们的事办完了?”

徐庆年点头微微笑道:“嗯,办完了,我们...”

余震雷听后急忙回身又去忙着布置去了,徐庆年看着胡三海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难道要不告而别?”

胡三海看见他们热闹非凡,想了片刻:“既然如此,就在这待上最后一晚,也无妨!”

徐庆年看着胡三海那爱凑热闹的样子摇着头笑道:“胡三海,打你在书院起,我就知道你这个爱凑热闹的毛病,现在还没改,多亏我说你的性格因为在书院这些年磨炼的有所变化,我看是我瞎眼,你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胡三海原本想回嘴,但想想如今是在万家堡的堡主府内,还是算了,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徐庆年:“老徐,你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这张嘴,属实让人难以接受!”

正当他们两人拌嘴的同时,余文宗跟了上来:“两位前辈原来在这,我们堡主府内也有很多修炼气海之人,俗称修气者,不妨过去跟他们切磋切磋,好让我也长长见识!”

徐庆年看见余文宗如此爱学,点头说道:“早就看你的枪法很是不错,应该是余兄亲自教授给你的吧?”

徐庆年没多加思索,张口就说,让气氛瞬间跌倒冰点。

胡三海瞧着不对,立马轻声附耳说道:“老徐,你是没长眼睛吗?他那把红缨枪一瞧就不是余震雷的本领,怎能是他传授的,你以后说话能不能看准点再说,凡事都要懂规矩,你这样没规矩的乱说,会让人不舒服的!”

徐庆年抖了抖肩,一脸的无辜,随后强颜欢笑道:“啊!你刚才不是说要我去和你们的修气者切磋,他们在哪?”

徐庆年想扯开话题,但余文宗却说道:“这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说之事,只是在万家堡谁也不知道我娘也是修气者,这个枪法是她教我的,但从未在我爹面前学过,我娘只是随便找了个修气者,并说是他教的我罢了。”

说着说着,余文宗渐渐的把头低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过往在他脑中回想。

徐庆年摆了摆手紧忙说道:“那就不必再说了,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走走,去切磋!”

余文宗听后,便带着徐庆年他们去了堡主府的习武场。

在路上三个人什么话也没说,胡三海则小声嘀咕着:“都怪你!”

“呦,二位前辈,这厢有礼了!”

一句话差点把徐庆年和胡三海吓到,居然是一位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前。

“娘?你怎么来了?现在整个堡主府上,都在给您操办寿宴,为何您跑到习武场这里了?”

原来此女子便是余震雷的夫人,于是徐庆年他们二人连忙躬身说道:“原来是余夫人。”

“你爹忙他的,我做我的,习武场有什么不可以来的?”

余夫人似乎对习武场很是痴迷,可看在眼中的徐庆年和胡三海却不敢多说什么,最起码是人家的家事,外人又怎敢多管,于是他们俩慢慢把头侧了过去。

“你刚刚不是把红缨枪的事告诉她他们二位前辈了?现在又如何怕我来习武场了?”余夫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徐庆年听后挑了挑眉轻声对胡三海说道:“刚才在府内院子中,那么嘈杂的环境下,余夫人居然知道咱们在说什么,想必也是个高手啊!”

胡三海挤眉弄眼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呢?既然知道她能听见咱们的谈话,你现在怎么还说!”

余文宗看见他们背着身子鬼鬼祟祟说个不停,有些疑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二位前辈在说什么?我娘她已经走了!”

徐庆年一回头吐了口气:“你娘她到底什么来头?为何咱们的谈话,她都能听得见!”

余文宗摇了摇头:“我对我娘知之甚少,她常年在外,最近几年才回来,因为万家堡很危险,我爹很早就把我娘送到了万家堡之外的叔父那里,最近才回来探望,我见到她时也是聚少离多!”

徐庆年点了点头:“余兄果然大丈夫,为了家人的安危,甘心自己独自守在这万家堡中,难得,难得啊!”

胡三海也表示佩服,不禁点着头问道:“那你娘她叫什么?”

胡三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娘的名字,只是觉得好奇,有着全身气海之人,居然能在余震雷面前隐藏数十年,应该境界不浅,如果知道姓名或许可能还知道一二。

余文宗也没有过多疑虑,张口说道:“哦,我娘他叫白秀婷!”

听到这个名字,徐庆年和胡三海一怔:“白秀婷?你娘她姓白?不会这么巧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白秀婷与白素素(一) 余文宗看见他们听见娘的名字时,那表情有些奇怪,于是疑惑的问道:“你们?你们认识我娘?”

徐庆年把胡三海拉到一边小声嘀咕着:“这姓白的有很多,你怎么就如此肯定她是....”

胡三海看他那怯懦的样子,摆了摆手:“人家儿子就在身边,你跟我小声嘀咕什么劲,问问便是。”

于是胡三海笑了下,然后看了看那些前来参加寿宴的人低声问道:“请问你娘是?听你方才说你娘也是修气者,可是白霜殿的人?”

余文宗突然瞳孔放大了许多,连忙问道:“你们真的认得我娘?我娘的确是白霜殿的人,只是我爹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请你们不要说漏了嘴。”

看着余文宗那谨小慎微的样子,徐庆年和胡三海点了点头:“放心,既然堡主不知道,我们也不会多事....”

随后徐庆年他们二人转身互相凝视着:“太巧了,没想到他娘居然和周天得娘同属一个宗门,这白霜殿的人各个都难以捉摸,周天他的娘如是,这余文宗的的娘亦是如此!”

两人小声嘀咕了半天,余文宗好奇的打了个茬:“请问,还可以跟我同去比武场切磋吗?”

徐庆年连忙点头,并发出憨憨的笑声:“啊,好好好!走走!”

而此时此刻在整个堡主府内,所有人都差不多已经到齐,显得格外热闹。

徐庆年和胡三海那边也打的火热,与其说是与在堡主府内的修气者切磋,不如是在显摆自己的能力和境界,鼓掌声不断,更是让余文宗大开眼界。

嘭!嘭嘭!

突然一阵阵的敲鼓声传到了徐庆年他们耳中。

“这怎么又有鼓声了?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徐庆年经过那个盒子的事情后,对任何事都异常敏感,急忙转身向背后习武场上方看去。

这时余文宗笑道:“二位前辈莫要惊慌,这个鼓声是府内在有什么大喜之事时才会敲的,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入席了,二位前辈就跟我过去吧!”

徐庆年摇了摇头双手叉着腰说道:“哎,自从那盒子在我怀中,我这脑中的两根弦就一直绷着,真是难受得很。”

胡三海却嘲笑道:“这有什么,忠人之事,就要有所担当,不就一个盒子,那个宇文国锋已经被夫子带走,你又怕甚,更何况,别说在这个堡主府内,就连在整个东楚,估计也没有人是你我的对手了,放心吧!”

说着,胡三海拍了拍他的胸前,笑着紧跟余文宗而去。

徐庆年虽然也知道没什么,但现在的他不仅背负着书院找寻浩天阁的重任,还背负着一个死去的嘱托,属实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这些年在修气大陆自由自在,突然被两件事捆绑,让徐庆年逐渐接近崩溃。

他们跟着余文宗来到大堂外时,看见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徐庆年皱着眉头默默自语:“区区一个普通的寿宴,至于这么多人吗?还真是铺张浪费,这要是被殇帝知道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徐庆年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白秀婷却听得非常清楚,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一耳朵便听到了徐庆年的。

“徐前辈这是哪里的话,我夫君终究是为了感谢你们,不然我过了这么多生辰日,也没见过他这么高兴,还请了这么多人!徐前辈理应感激才是,而不是在那发牢骚吧!”

徐庆年听后,身体不由地一哆嗦,环顾四周,根本看不见白秀婷,应该是催动气海传音而至。

徐庆年暗想着,他认为这个白夫人并不简单,为何死死抓住他和胡三海不放,又为何之前没出现过,非要等自己拿到盒子之后平白无故的出现,这不免让徐庆年有了很重的疑虑。

他把胡三海拉到了人群之外,并催动自身的气海,把外界屏蔽掉说道:“刚刚那余夫人用传音之法传到了我耳中,此人肯定不简单,我看咱们还是简单奉承几句就撤吧!”

胡三海深思了会儿,看了看身后的那群人小声的说道:“这余夫人应该就是白霜殿的弟子不假,他就算讨厌咱们俩,也不至于加害咱吧,我看老徐你就是得到了那个盒子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对万物的怀疑之中,不要那么紧张,只要不是浩天阁的人,什么人都无妨!莫得事,莫得事!”

说罢,胡三海又冲进了人堆里。

对于胡三海来说规矩向来很重要,但热闹他也是非常爱凑的,对于徐庆年的怀疑,他一点没有多虑。

徐庆年看着面前那些人和余震雷的笑容,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算了,再怎么说这白秀婷都是余震雷的妻子,跟随这么多年,人品自然不会太差,可能就是因为这几日自己和胡三海的缘故,闹得整个堡主府不得安宁所导致的。

于是他也挤进了人群中。

余震雷看见徐庆年漏了面,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并把双臂往下压了压:“好了好了!大家肃静!大家肃静!”

“今日我余震雷摆宴席一来是为了庆祝我的夫人白秀婷的生辰,这二来主要目的还是要答谢我的徐兄和胡先生的鼎力支持,这才让那个宇文国锋被抓去,当然还有书院的夫子,如果没有夫子,想必咱们万家堡想要有如今这般热闹,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来!咱们敬胡先生和徐兄一杯!”

话音未落,余震雷和他的夫人就举起了酒杯,并冲着徐庆年他们笑了笑。

而这时,堡主府的仆人也将两杯酒递给了徐庆年他们手中,胡三海拿到酒后闻了闻大声称赞:“好酒,好酒啊!多谢堡主的赏赐!”

余震雷大声笑道:“胡先生好鼻子,居然没等喝就能闻出这酒的味道,这酒可是前任堡主存下来的,我一直就没敢动,如今这么好的日子,当然要与你们二位分享!来!喝!”

说罢,余震雷一口下肚,直接将满满的一杯酒喝个精光。

胡三海和徐庆年见罢也喝了起来,可平日最爱喝酒的徐庆年按照道理来说,遇到这等美酒自然是要多贪上几杯的,可如今喝起这酒却越发感觉到苦涩。

胡三海见状,眉头竖起:“老徐,你可不要在人家寿宴上如此无礼,看你那态度,怎么?只有你家少爷给你的酒,才是酒,其他人给你的酒就不稀罕下咽了?”

胡三海无缘无故又提及周天,让徐庆年很是恼火:“你说这个干什么?少爷是少爷,余兄是余兄,怎可相提并论,我是在担心我怀中的盒子,总感觉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对。”

“哎?徐前辈,听说你是书院中的佼佼者,更是夫子的初代学生,想必是夫子最得意的弟子吧?”

这时一个修气者在旁边问了起来,徐庆年很有礼貌的说道:“那倒没有,在书院杰出的弟子众多,这新生代的弟子中佼佼者更是数不胜数,徐某这些功法套路都还不算什么,过奖!过奖了!”

胡三海看徐庆年那假装谦卑的样子,不屑的抢着回答道:“你这兄弟说的好啊!老徐此人谦虚得很,根本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修为境界功法有多高,你莫要听他胡说,如今在东楚,乃至在皇城周围,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徐庆年听罢,心中一怔,侧头一瞧,原来此时的胡三海已经半醉不醉,根本没有任何酒量的人,让徐庆年甚是发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看你是醉了,不要在外人面前如此吹嘘,跟我回去!”

随后,便要搀扶着胡三海往客房走。

刚走没几步,却被余震雷当即叫住:“哎?徐兄,胡先生此言非虚,你本来就是气煌境,别说是在东楚,哪怕是在整个修气大陆又有几人是对手?你太过谦虚了。”

余震雷的说辞,显然让气氛弄得更尴尬,徐庆年很少应酬这种局面,着急的想退出大堂,可退到门口时,两名侍卫却将其拦住。

徐庆年无奈笑着对余震雷说道:“余兄,胡三海现如今已经醉了,如果再喝下去可能会胡言乱语,还是请余兄允许我搀扶他入房间休息!”

余震雷仔细瞧了瞧笑道:“果然,这个胡先生看来还真是不胜酒力,跟徐兄根本比不了,那你就陪他先下去吧,记住一定要及时回来,这堡主府这么多人还等着给你敬酒呢,可千万不要负了这些百姓!”

徐庆年听后,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请余兄放心,我去去就回!”

徐庆年踉跄的把胡三海扶到床上后,在床边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他很想和胡三海就此走掉,远离这里,因为盒子的原因,徐庆年不想再次给堡主府带来危险。

正在犹豫之际,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急忙把盒子往怀中塞了塞,主动打开门后,发现原来是余文宗。

徐庆年吐了口气问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不应该是与你父母同吃同喝同乐的时候?”

余文宗想到这就把头渐渐低了下去:“徐前辈有所不知,我爹和我娘向来不和,今日他们这般如此,无非是在给大家伙们看,更重要的是给您和胡先生看,所以在那种氛围待着,让我有些透不过气,就只好来找您了!”

徐庆年听后,没问什么,这些事是人家的家事,他是无权干涉的。

看着胡三海开始打呼,徐庆年不自知的笑了笑:“这个胡先生还真是没心没肺,居然一杯酒就醉成这个样子。”

“对了,你既然来找我了,也不喜欢参加那种应酬,不妨咱俩就先聊聊如何?”徐庆年真挚的看着余文宗,看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前辈这是何意,您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问便是,如此鬼祟我都觉得你要做什么不轨之事!”

徐庆年大笑道:“不轨之事?当然没有,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我想问问你母亲的一些事情,据我所知姓白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出自于白霜殿,你娘是白霜殿的弟子,她肯定也知道白素素的一些事,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娘在回来看望你时,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字?”

余文宗听到这个名字时,感到无比的陌生,并皱着眉头问道:“白素素又是谁?我娘并没有跟我说过此事,难道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很显然,余文宗观察到了,每当提及母亲的时候,徐庆年都很疑惑。

“白素素是我家少爷的娘,因为很多事导致少爷他爹妻离子散,更是让我家少爷饱受了很多痛苦。”

“据我所知,白霜殿的宗主有个规矩,就是她的弟子要嫁人,必须是名门望族,而恕我直言,万家堡对于他们白霜殿的宗主来说,根本看不上,又如何....”

徐庆年看着余文宗的表情,立刻闭上了嘴,并小声说道:“对不起,提到了不应该提到的事!”

而此时的余文宗却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有什么?虽然我爹不知道我娘的事情,但我知道,根据我娘的诉说,白霜殿的确是不会允许我娘嫁给我爹的,所以我娘私自脱离了白霜殿的控制,并且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我爹,我觉得此事很光彩,并没有见不得人。”

“但我娘她怕让我爹知道,反而会适得其反。”

余文宗这么说,让徐庆年略加明白了一些,继续问道:“可你爹又是怎么和你娘认识的呢,这白霜殿据说是在千年雪山之巅,平常人是见不到的,你爹他又....”

余文宗听到了笑道:“嗐,这还不好理解,肯定是偶遇呗,不过这件事我倒是没问的那么仔细,怎么?徐前辈对我娘和我爹的事情如此好奇?”

徐庆年一时没不知怎么回答。

而这时,门外又出现一个人,但仔细看去似乎更是一个人的影子:“呵呵,他是想问他家少爷母亲的事情!”

徐庆年背后一激灵,居然还有人可以操控自己的影子,这点他自己都无法做到!

“儿子,你先出去,我和徐前辈好好聊聊,至于你父亲那边,尽量陪的高兴些!”

再看余文宗的反应,似乎早已习惯,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是,娘.....”

第二百一十四章 白秀婷与白素素(二) 徐庆年看见此情此景有些迟疑,身边的胡三海突然睁开双眼一脸惊愕,酒也醒了。

“操控影子?我只见过夫子这么做过,没想到你一个女子也能做到?这境界到底是如何?”胡三海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而此时的徐庆年观察了白秀婷很久,眼神犀利而越发明亮:“看来她是白霜殿里的高手,余夫人,刚才您说我想知道白素素的事情,难道你知道?”

白秀婷慢慢走近他们面前,虽然年级偏大些,但风韵犹存,稍微暗沉的皮肤,但看上去非常紧致,乌黑茂密的头发,甚至比一些年轻的女子还要浓密一些。

身材妖娆没有一点多余的肥肉,如果从背影看上去,绝对无法想象她已经是四十有七的年纪。

“徐前辈难道不知道白素素的事情?身处玄天宗这么多年,周天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周黎廷的左右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白秀婷的反问,让徐庆年更惊讶了,他在周黎廷身边的事,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但知道的如此详细,这女子还是第一人,不由让他觉得此人和白素素的关系应该很近。

“白夫人在周老爷身边那么久,我只知道她在老爷身边时的情景,哪里知道她之前的事情,你既然是白霜殿的人,应该知道她的一些前尘往事。”

胡三海有些纳闷的看着徐庆年:“你为什么要知道那些事?白素素的死就是浩天阁所谓,难道还另有隐情?”

胡三海总是觉得徐庆年在隐瞒些什么事。

徐庆年眼神突然变的恍惚起来,看向胡三海说道:“白素素之前是白霜殿的弟子,白霜殿的宗主让他嫁给当时处于鼎盛时期的玄天宗宗主周家,可她第一时间是不愿意的,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很快的答应了,答应没几年,就生出了周天;而周天天生缺陷气海被锁不能修炼,其中原因不得而知,可很快又是白素素知道了解决周天身上残缺的办法,然后便是浩天老祖在祭坛上炼化萃取噬魂血珠,就出现了后来的一切。”

“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很多巧合,和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吗?”徐庆年如此一说,胡三海也开始糊涂了,他从未怀疑过白素素,可徐庆年这么一说,让他顿时身后一凉:“老徐,你这么说,可是要负责任的,像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如果要是让周天知道,他会怎么想?难道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他娘白素素所计划好的?”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胡三海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感觉这一切太过玄乎,根本无发相信和理解。

徐庆年转过身对白秀婷说道:“胡三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怎能会怀疑周天得娘,我是怀疑他娘身后的白霜殿,一开始我就觉得有问题,白霜殿虽然女弟子占据全部,这些弟子虽说都是她们宗主的旗子,但白素素的修为和境界,自己不愿意,她们宗主是断然不会强加逼迫的,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周老爷也怀疑过此事,但是噬魂血珠的丢失,让浩天阁的人步步紧逼,所以他娘才走到了自刎的地步,这一切也就怪在了浩天阁的身上。”

胡三海听后,抬头看向白秀婷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得知当初到底是什么原因,突然让白素素改变了想法嫁给了周黎廷。”

徐庆年微微点着头,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白秀婷不放。

啪!啪!啪!

白秀婷鼓掌笑道:“没想到周黎廷和徐前辈早就怀疑这件事了,不错,当初白素素是拒绝的,她当时身为白霜殿最杰出的弟子,宗主是勉强不了的,但是....”

白秀婷刚要继续往下说,身后余震雷突然出现:“原来夫人你在这,今日是给你过寿辰,怎么不去和其他人喝酒,来这里干什么?”

余震雷抬头一瞧:“哦,原来徐兄是把胡先生扶到这里休息了!”

“怎么?胡先生醒酒了?”

胡三海摸了摸后脑勺,挤眉弄眼的说道:“哦,是,醒酒了,刚才堡主拿出的那杯酒属实后劲有些大,现在还有点晕眩,如果不是夫人过来和徐庆年说几句话,没准我就睡到明早天亮了。”

白秀婷做了个礼:“夫君,他们俩可是咱们的贵客,更是咱们的福星,刚刚看们退去,这不我亲自前来慰问关心一下。”

白秀婷一边解释着,一边诡异的看了看徐庆年。

余震雷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笑道:“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然胡先生的酒已醒,那就陪我一同回去吧,大堂之上的那些百姓还在等着你们过去呢!呵呵”

徐庆年和胡三海互相瞅了对方一眼,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

回去的路上,徐庆年看着白秀婷的背影,觉得刚才如果不是余震了突然找上来,或许就知道这其中一切了,愈发觉得可惜。

胡三海瞧徐庆年的样子附耳说道:“老徐,莫要着急,既然这女子知道当年的一些真相,那咱们就晚点离开,问清楚便是。”

到了大堂后,徐庆年看见那些百姓居然一个都没有走,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心底一沉,深深的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不懂这些人为何如此高兴,像是很久没喝酒一般!”

“呦,这不是徐前辈,徐英雄,可算回来了,我们还等着与你不醉不归呢!”

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家伙拿着一坛酒,一口酒气的跟他说着话。

徐庆年闻到后,那股口臭和酒味掺杂一起的味道,险些让他吐出来:“多谢,多谢,刚刚照顾胡先生,有失礼仪,我自罚一杯。”

徐庆年抓起一坛酒,咕咚咕咚就干了,随后把酒坛平稳的放在地上,而他的脸上却面不红,心不跳,看来这点酒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过家家一般,不值一提。

这一举动,让身边所有人都为之轰动起来。

“哇,没想到徐前辈功法了得,修为境界了得,喝酒更是如此了得,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来来,大家伙一起敬徐前辈一杯!”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人,这一句教唆,让大堂前的所有人都拿起了酒坛,向徐庆年走去。

胡三海见势头不好,连忙想劝阻,却被徐庆年一把支开,小声说道:“我向来千杯不醉,你不用管我,现在所有人都在跟我拼酒,你找机会帮我再去问问白秀婷,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关键性的事情。”

胡三海一听,原来老徐刚才突然喝了一坛酒,目的是这个,于是微微笑了笑,并点头说道:“放心吧,此事交给我.....”

第二百一十五章 离开 徐庆年与这些人还有余震雷喝的昏天暗地,但徐庆年却安然无事,他向前方瞟了一眼,发现白秀婷已经不在了主位之上,应该是被胡三海叫走了。

此时在大堂的后身,胡三海把白秀婷叫了过去,并着急的问道:“老徐让我问你关于周天他母亲的事,刚才被你夫君打断,现在能说了吧?”

白秀婷迟疑了会摇了摇头:“时机已过,要想知道还是等以后有缘再说吧!”

她突然这么说,让胡三海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时机?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周边无人,没人打扰,你就简单的说下不就好了?”

胡三海环顾四周,周边并无他人,眼神恍惚而又紧张的看着白秀婷:“抓紧说吧,老徐为了想知道此事,现在在与所有人拼酒,如若不说那岂不是…..”

白秀婷微微笑了笑,摆了摆手:“说了现在时机不对,余震雷已经怀疑我,你以为他真的是在喝酒吗?在堡主府内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布置,咱俩的谈话很有可能被他听去,你真的要冒险?或者说不顾我的生死?”

胡三海抬头看了看,一巴掌拍在了脸上,无奈的摇头说道:“想知道点事情还真难!”

说罢,转身回去了。

白秀婷本也想回去,可刚等胡三海走后不久,她刚要走,却感觉身后有东西。

“夫人,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原来是余震雷的影子,白秀婷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只是闲聊几句,没有什么?怎么,跟徐前辈比酒还有工夫来管我?”

“夫人这是哪里话,自从徐兄和胡先生来到咱们府,你的心似乎很浮躁啊!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

白秀婷吐了口气,看了看身下的余震雷的影子笑了笑:“徐前辈和胡先生为了咱们万家堡赶走了宇文国锋,态度谦卑些自然很正常,这有什么错吗?”

过后,在大堂内,胡三海看见徐庆年把那些人喝的东倒西歪,大部分人已经被徐庆年喝倒,样子极其难看,但徐庆年却依然安然无事。

徐庆年看见胡三海回来,期望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可胡三海却两臂张开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哎,果然!”

徐庆年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后,举起手中不知道是第几坛的酒,大声说道:“今日大家喝的尽兴,我徐某人也很高兴,多谢款待,这最后一坛酒,希望大家全都干了!”

随后举起酒坛瞬间就把酒坛的酒喝个精光,随后一气之下把酒坛摔在了地上,随着酒坛的碎片被摔的四处炸裂时,余震雷来到了他身边,并拍了拍他的后背:“徐兄的酒量不愧是千杯不醉,多年前就知道你有这等本事,没想到如今更是厉害….”

徐庆年转身看见余震雷摇摇晃晃的架势,刚想搀扶他,却发现他的脚下根本没有影子,徐庆年心头一惊,难道余震雷和白秀婷都会这种控制影子的功法?

想罢徐庆年故意向后退了一步,余震雷却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生理反应告诉他,余震雷根本没有醉,而是在他面前故意装醉,这一点让徐庆年后背不禁发出一阵凉意。

于是他双手拱上:“呵呵,小小把戏何足挂齿,我天生对酒就有抵抗力,寻常的酒根本无法让我醉,今日余兄的款待,我真是受宠若惊,多谢多谢!”

“啊!还有,祝夫人生辰日快乐!”

余震雷知道徐庆年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了自己能掌控影子的功法,也没再多说什么,笑了下说道:“徐兄见外了,见外了!”

这时,胡三海跑了过来,看见他们在互相寒暄,紧忙说道:“啊,堡主,我看喝的也差不多了,现在时候也已经不早了,你看着堂内堂外这些喝倒之人,我想就不用再喝下去了。”

徐庆年也正有此意,刚要开口配合胡三海说下去,余震雷却抢先说道:“不错,再喝下去,估计就不是我夫人的寿宴了,呵呵….好,好,那我就此多谢二位的捧场,更多谢在万家堡,为我们所有人做的一切,待明日….”余震雷刚要继续说,他的儿子突然在他们背后喊道:“爹!好像有人已经不省人事了,怎么叫都不醒!”

余震雷心中一怔,连忙向后身跑去。

“二位请自便,我过去看看!”

过了大约一两个时辰,徐庆年和胡三海在客房内躺在床上,两人都没有入睡,胡三海看着床边窗户的外头,星夜当空,宁静非常,几许星光点滴眨着:“这星空有点惨淡啊!”

徐庆年听胡三海这么说,笑道:“胡先生什么时候喜欢上看星空夜景了?”

“老徐,今日发生的一些事,太奇怪了,难道你不觉得那个余震雷有什么事瞒着咱们吗?”

胡三海的疑问,徐庆年并没有多说,而是反问道:“嗯?有什么奇怪的,说说看。”

只见胡三海噌的一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并背靠在窗户上:“余震雷的影子是可以操控的,就在几个时辰前,我听你的把白秀婷叫到了大堂的后身,在谈话时就发现她身后有两个影子,当时我没敢再说下去,就只好先走了。我想那就是余震雷影子,不然不会紧跟白秀婷的身后。”

“还有就是,这次的寿宴你没看出什么端倪?所有人虽然都是奔着白秀婷的生辰日来的,但更多的都是在与你敬酒说话,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徐庆年听着胡三海的诉说,双手枕在头下眨了眨眼感叹的说了句:“白秀婷是白霜殿的弟子,白霜殿在南炽,我想还是得必须去一趟南炽,亲自问一下白霜殿的宗主比较好,这里是万家堡,毕竟白秀婷是余震雷的夫人,不想说或不敢说很正常不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与浩天阁并没有瓜葛。”

“既然咱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寻浩天阁的踪迹,那么余震雷他们家的家事咱们就莫要插手了,明日一早,咱们就离开万家堡,继续向西走!”

胡三海也是此意,但听闻要向西走,好奇的问道:“东楚的西侧根本什么也没有,咱们去那干嘛?谁不知道东楚的西侧是一片蛮荒。”

徐庆年侧身双手环抱于双肩,一只腿骑着被子,闭着眼睛说道:“去了就知道,越是无人的地方,浩天阁那帮杂碎越有可能在那出现,明日还要启程,抓紧闭眼睡觉吧!”

胡三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随即躺下渐渐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徐庆年就和胡三海来到了大堂内,看见大堂内干净如初,看来昨日他们没少收拾。

徐庆年他们二人分别坐了下去,静静等待余震雷的到来。

“老徐,时辰还早,咱们去府内的习武场瞧瞧?”

胡三海有些坐不住,挑了挑眉看着徐庆年,而徐庆年却摇了摇头:“还是别了,咱们今日就要离开,就不要再随意走动了,等到余兄过来,直接告辞便是。”

胡三海听罢,向堂外瞅了瞅,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说他们堡主府的仆人怎么也起的这么晚,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哪户人家如此过,真是够奇葩的。咱们俩都坐在这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无人问津,真的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胡三海属实有些不耐烦,嘟囔了起来。

“呵呵,胡先生看来是等不及了,二位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和我商量?”这时余震雷和夫人突然从堂外走了进来,给胡三海一个措手不及,急忙摇手说道:“不不不,不是,我只是好奇,嘴上问上一问。”

余震雷和白秀婷坐在主位上后,严肃的说道:“胡先生有所不知,昨日的酒席,那些百姓喝的有些过多,我们堡主府上下仆人打扫了将近凌晨五时,所以睡得自然晚些,起的自然也就晚些,还请胡先生和徐兄见谅。”

胡三海想起身回应,却被徐庆年抢了先:“余兄这几日的照顾,已经没齿难忘,加上胡三海身负重伤都是你们给找的大夫,这等大恩我等一时是还不上了,今日这么早来到堂内,就是想来告辞的,希望余兄莫要见怪!”

徐庆年说出此话后,余震雷没有及时作出反应,可白秀婷却有些惊讶:“二位前辈这就要走了吗?不再多待几日?”

白秀婷突然开口,让徐庆年有些惊愕:“夫人,这…我和胡先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浩天阁在东楚的位置,还有余孽,我们还要查清楚,如果再继续呆在堡主府,恐怕多有不便。”

胡三海也趁机起身说道:“是啊,自从夫子把宇文国锋抓走后,浩天阁的暗探也随之出现过,这代表在东楚,应该还有浩天阁的根据地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如果我们再耽搁时日,恐怕他们会另有打算,还请二位见谅!”

余震雷听后,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并对白秀婷说道:“夫人就不要强难与他们二人了,他们既然是书院的弟子,一切就要为书院所着想,如果强行留住他们,恐怕不太合适,那么就请二位用过早饭,再走也不迟!”

徐庆年听后,点头笑了笑:“多谢余兄的理解!那我和胡先生就先出去了。”

余震雷看了看他们二人,随后点了点头。

走出大堂外时,胡三海皱了皱眉:“如果换做其他时日,咱们说要走,那余震雷肯定拼死拼活拦着,如今却如此爽快,其中肯定有诈!”

徐庆年侧头看着胡三海严肃的回应道:“余震雷可是万家堡的堡主,能有什么炸,我说过了,只要他们不与浩天阁有染,那么一切事都是他们的家事,咱们莫要插手,更不要打听,等会早饭简单吃点,随后咱们就出发。”

他们急忙回到屋中收拾行李,因为带的东西很少,简单的收拾完便背上了行囊准备出门,可一出门就迎面撞上了余文宗。

“二位前辈可是要离开?”

余文宗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徐庆年笑着回答:“是啊,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就不在贵府叨扰了。”

“还请二位前辈莫要着急,府内出现了很多异事,我原本还想请二位帮忙解决呢!”余文宗很着急的说着,胡三海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诧异,急忙问道:“有什么异事?我看堡主府很正常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胡三海一边劝说着,一边向门外走去,可刚走没几步,又被余文宗一把拉住。

“绝对不是我敏感,自从你们把那个宇文国锋解决后,府内就有一种莫名奇怪的气氛,还请二位前辈帮忙查看一番。”

胡三海听到这,扭身想问个究竟,却被徐庆年一把拽回:“余公子,这是堡主府的家事,我和胡先生无权干涉,还请见谅!”

说罢,就拽着胡三海往大堂内走去。

二人进入大堂内,便看见余震雷和白秀婷已经把早饭准备好,看上去很是丰富,外方内圆的桌子也很是特别。

“徐兄!胡先生,来!坐下用食。”

徐庆年见罢,连忙鞠了个躬坐了下去,四个人面面相觑显得格外尴尬,余震雷见状笑了笑:“大家都吃吧,吃完徐兄他们还要启程,莫要耽误了….”

余震雷说完后,四个人便埋头吃了起来,胡三海低头一瞧,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堡主,这空位可是留给余公子的?咱们不等等?”

白秀婷似笑非笑的说道:“他的食物仆人每日会单独给他送去,这个空位就只是寻常的位置而已,无妨,无妨。”

…..四个人尴尬的吃过饭后,徐庆年和胡三海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走出了堡主府。

胡三海很别扭的看着徐庆年:“老徐,怎么今日和昨日完全不一样,难道这个堡主府真的有什么异事,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些太草率?”

徐庆年沉了一口气:“很简单,余兄应该是看出了白秀婷有事瞒着他,而碍于咱们在府内,他又不肯挑明,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等事是他们家事,赶紧走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白霜城 “咱们这是要去哪?”

夏书凝疑惑的看着死雾,又看了看眼前的母亲,心中莫名的慌张起来。

“你不是决定好了跟我走吗?再说浩天老祖要见你,你跟着我便是,哪有那么多话。在此之前,先陪我去个地方。”

死雾的头一团黑雾,看上去越来越恐怖,尤其是在夜晚,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极为害怕的夏书凝,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她万万没想到在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半空飞行的他们,已经飞了很久,夏书凝渐渐失去了耐心,不停地与死雾发生争执。

“好了,到了,在这里歇歇脚,然后就能见到浩天老祖了。”

死雾瞟了一眼她和她娘,急速俯冲落到了地面之上。

夏书凝连忙把她娘背到了背上,缓缓在后面跟着死雾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四处张望,觉得此处似乎气温比在东楚时更加凉爽。

“这?这是哪里?”

死雾看了看周围笑道:“你看周围的百姓服饰,难道看不出这是哪里?只有南炽的百姓穿的才如此华丽而奢靡。”

南炽,修气大陆最南侧,虽然是南侧,但气温却是相反,在这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也是所有四个大陆中除了北陌,第二最小的大陆,可这里的百姓却与北陌截然不同,在这里多半是富家贵族,更多的是富商子弟,而在这个大陆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南炽的白霜殿。

夏书凝因是女子,对服饰特别敏感,听说是南炽,四处望去,果然非同凡响,路过的女子打扮各个都华丽而妖娆,穿着更是奢靡而亮丽,低头看了看自己,相形见绌了不少。

“咱们来南炽干什么?”

夏书凝疑惑的问道。

死雾看了看她背后的夏诺说道:“你不是想救你娘?咱们这就去白霜殿,白霜殿内全是女弟子,更有一种宝物,据说闻上一闻就能治百病,不过这个宝物他们宗主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相赠的,你跟着我便是,我有办法让她交出来!”

夏书凝听到可以救自己的娘,立刻提起了兴趣:“你来南炽,难道就是要去白霜殿夺取此物?”

死雾并没有回应,继续向前走着。

而在南炽,分为四个城池,白霜殿自属一个城池,也叫白霜城,在这座城中,多半都是女子当家,男子辅助,互相和睦而很少产生争执,家家过的也很幸福快乐。

城池把守的侍卫自当也是女子,但在修气大陆中,殇帝不曾派过一兵一卒在其他的大陆中,为的就是让这些大陆中的各个宗门负起自己的责任,而如果没有浩天阁,这白霜城根本不需要守卫来把守。

“来者何人!”

两名女子将手中刀横在他们的面前,死雾并没有说话,夏书凝见状连忙说道:“二位前辈,我娘身负重病,想进城看病,还请二位前辈让我们进去!”

夏书凝十分礼貌,而在白霜城中,看待女子比看待男子更重要,一瞧是是个女子背着自己的娘,连忙变了口吻:“这位姑娘,白霜城内并没有什么神医,你娘她是犯了什么病?我们可以为你去城里咨询,省着你多走弯路!”

把守的侍卫如此热忱,让夏书凝措手不及,本来可以搪塞过去,这可倒好。

死雾叹了口气,带着兜帽,在外界看来甚是神秘:“她身后背着的是我娘,而她是我妹妹,这次来白霜城就是来寻找亲戚的,还请二位让个路。”

死雾说话的语气变得很温柔,这倒是让夏书凝挺吃惊的,这一路上死雾的语气都是不屑与阴冷,头一次如此正常的说话,

把守的侍卫看他打扮的一身黑,就连脸都看不清,很是疑惑,其中一个侍卫上前一步想仔细看看,死雾却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啊,二位前辈我哥哥他身患重疾多年,他的脸很是恐怖,所以被兜帽掩盖,就不要看了,我们并没有恶意。”

二位侍卫互相看了看,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点了点头:“那你们进去吧,在白霜城,医师很少,希望你们的娘亲能被救治。”

说罢,便让出了一条路,夏书凝很有礼貌的做了个礼,向前走去;而死雾也微微低下了头,紧跟夏书凝的身后。

走在街上,往来的人群显然女子占了一大部分,很少看见男子的身影,而此时的死雾便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夏书凝看向四周,好奇的问道:“他们为何看你的眼神如此怪异,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之物一般。”

死雾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向前走着,嘴里小声说道:“在白霜城,女尊男卑很正常不过,在大街上除非非不得已,要不然你是见不到几个男子出街的,而她们这般看我,就是如此,不用管她们,继续往前走便是,白霜城根据白霜殿取名,所以白霜殿就在前面不远处,虽然在雪山之巅,但可以先经过他们的府衙。”

“府衙?这宗门怎么还有府衙之说?”夏书凝越听越玄乎,满脑子问号问个不停。

死雾很不耐烦的厉声说道:“怎么这么多问题,府衙就是宗主的府邸,只是叫法不同,怎么如此较真!”

夏书凝听罢,将背后她娘的身体向上扶了扶,埋着头没再多问。

这时,一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阵阵微风袭来,一股幽香的味道传进了夏书凝的鼻子中。

“好香”

夏书凝不由叫出了声,随后向后退了几步,抬头一瞧,原来是一个名拿着白色长剑的小姐姐。

该女子一身香气,脸颊长的也别外精致,看着面前的夏书凝皱了皱眉:“你们是?”

夏书凝急忙答应:“哦,我们是来为娘看病的!”

女子向右侧瞄了一眼,寻思了片刻:“这正街上,除非有要紧事,男子是不得上街的,你难道不知道?既然是来为母亲看病的,难道不知道白霜城内正街的规矩?”

女子的问话,让夏书凝不知如何回答,一时语塞。

“我妹妹一个人又怎能照顾娘?当然要我帮忙,这难道不是要紧之事?”

死雾开口回应,女子侧头斜着眼睛看着他,并把手中剑提了提,欲想用长剑挑落死雾的兜帽,夏书凝见状紧张的要命,刚要上前阻止。

“还请姑娘自重,在白霜城虽然女子的权利很大,但男子的附庸权,你可别忘了!”

女子听罢,把长剑收了回去,并冷笑道:“看来还真是白霜城的老人,既然如此,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家医师的住处,你们快去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夏书凝一头雾水的看着死雾,歪头问道:“什么?什么是男子附庸权……”

第二百一十七章 救人性命 夏书凝听到这个词首先是一愣,随后看向死雾。

“男子附庸权顾名思义,就是在这白霜城内男子的权利,其中很多条款,说了你也明白,前面应该就是白霜殿的府邸,加快些步伐!”

说罢,死雾加快了速度,夏书凝背后背着母亲,速度有些跟不上,紧赶慢赶才算勉强跟上了死雾。

“这里就是白霜殿的府邸了,你可以把你娘放下了。”

随后他拍向了大门,而夏书凝仔细看了看,人家府邸都是非常阔绰,门边两侧多数以雕像为主,为何这白霜殿的府邸如此肃清,就只是一座大门而已。

“这大门还真是特别,怎么门边都是偌大的银钉镶嵌?”夏书凝抚摸着大门的门框。

死雾转动了下头部,随后说道:“这叫九门,所谓九门,就是大门由上九下九,左九右九的银钉镶嵌,代表着权贵,这白霜殿府邸可是殇帝亲自派人打造,除了在皇城内的宫门,就是这里了,天下绝无第二个!”

夏书凝听后,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于是她慢慢向后退了几步。

而死雾已经叩门多时,现在又正值午后,应该有人才对。

死雾又敲了几声,这才听见大门后有人在说话:“是谁啊!午休都如此不得安宁!”

夏书凝这才知道,原来这府内的人在午休。

大门被打开后,开门的也是一名女子,手里也是拿着剑,夏书凝心想,这白霜城的女子为何多是佩剑之人。

“你们是?”

女子第一眼并没有看敲门的死雾,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夏书凝和地上躺着的夏诺。

死雾低沉的说了句:“我们是东楚过来的,这位是书院中的家眷,她母亲身负重疾,听闻白霜殿中有一物可以治百病,所以特意来找你们的宗主询问下,还请劳烦叫你们宗主出来!”

死雾每一句话都很客气,也很礼貌。提剑女子听罢,也没多想,于是把门关上后转身离开了。夏书凝一惊:“居然见死不救?”

死雾摇着头并没有理会,过了片刻,大门再次打开,而这次又换了个女子,该女子手中却提着一把弯刀,刀的形状甚是古怪,刀是弯的,刀柄却是直的。

“我们宗主在雪山之上闭关修行,一年半载不会出关,我是代理宗主的白霜殿首席大弟子白若茗,我的师妹已经跟我讲了,你们的意思是否是要让我拿出白霜殿镇殿之宝?”

此女子看上去芳龄也就三十出头,但气场非常的强大,气质不凡,一身白色素衣更显得十分干练,夏书凝不由敬佩不已。

死雾想了会儿,随后说道:“既然宗主不在,还请您为她把她娘治好,我在门外等候便是。”

夏书凝一怔,没想到死雾居然如此说,他不是很想得到这个宝物吗?为何如此客气,一点想抢夺的意思都没有,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白若茗看了看死雾,好奇的上前几步:“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拿出宝物救治这个陌生女子的娘?这是哪门子道理,此物是我白霜殿的镇殿之宝,就因为她是书院的家眷,我就要轻易拿出?”

她步步紧逼死雾身前,死雾并不想发生冲突,连退数步并继续说道:“还请你不要忘记白霜城中的男子附庸权利,莫要得寸进尺,她的母亲危在旦夕,夫子曾经说过只有白霜殿能救她,难道夫子的话你们也不听?难道见死不救也是你们白霜殿的宗旨?”

死雾的说辞差点把夏书凝给感动了,没想到浩天阁的人也有这等重情之人,只是他不明白,杀人如麻的死雾为何只对她如此,难道里面另有其他的事情。

正当夏书凝怀疑的片刻,那白若茗厉声说道:“这女子的娘我们当然会救,但是你的面容我还不知道,出于防范,你是不是也要尊重一番?”

夏书凝见状,想阻止,可死雾毫不客气的把兜帽掀开,并说道:“这回可好?”

一团黑雾环绕在双肩之上,露出面容的一刹那,让白若茗震惊不少,急忙抽出弯刀横在身前:“你!你是浩天阁的死雾!”

死雾并不想继续隐瞒,慢慢移动步伐走上前:“不错我就是浩天阁的死雾,今日来这里并不想发生任何的冲突,就是单纯的过来求得宝物把她娘治好,我大可不进你们府邸。”

因为是浩天阁的人,所以他这么说,白若茗完全不信。

“真是信口开河,如今浩天阁什么名声,大家都清楚的很,你们浩天阁乱杀无辜,所到之处片甲不留,让修气大陆不得安生,你却在我们白霜殿的府邸前说什么只求救人,你认为我会信吗?”

白若茗厉声吼道,刚要把其他驻扎在白霜殿府邸的弟子喊来,死雾去抬手说道:“你真的以为凭借你们几个就能把我怎么样嘛?我如果想要硬抢,别说是你,就算白霜殿的宗主亲临,也不是我对手!你当真要让你们白霜殿的府邸在今日被我夷为平地不成?”

死雾虽然没有脸,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异常的凶狠,再加上他的功法和名声,不得不让白若茗惧怕些许。

夏书凝看着他们两人剑拔弩张,急忙说道:“这位姐姐,我们真的是来救治我娘的,还请姐姐通融,死雾他如果想强行闯入你们白霜城,就不会如此了,你可以问问这来时的路上,我们不曾捣乱过。”

夏书凝说罢,白若茗低头看了看她孱弱的母亲,随后低下身子仔细看了看。

“你娘她应该就是昏迷不醒,脉搏并没有异样,你带她进去,让死雾在外面等候便是。”

夏书凝听罢,背起母亲转身看了看死雾,死雾点了点头:“去吧,我在门外等候,我说过这次来白霜城,我并不想伤害一人!”

说罢,白若茗就把大门恶狠狠的关了上,随后夏书凝没走几步,就被门内的所有驻扎的弟子用剑相向。

夏书凝心头一紧刚要喊出声音来,却被白若茗一把捂住了口鼻。

“如若你想让你娘活命,就不要轻举妄动!”

夏苏凝虽然也是修气者,但境界低微的可怜,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于是急忙点了点头,这才被白若茗松开了手。

“带进去!”

白若茗非常小声的喊了一句,一声令下,夏书凝被带到了府邸内的中堂内。

白若茗坐在了主位之上,看着夏书凝,随后把其他弟子遣去。

“你叫什么?”

“我叫夏书凝,是夕云宫夏诺的女儿,这就是我娘夏诺!”

夏书凝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躺在地上的夏诺,眼睛瞪的溜圆,心里很紧张。

白若茗一听是夕云宫的人,情绪也缓和了些:“你娘的事很简单,估计稍微检查一下,让她醒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为何会在死雾的身边?难道你和死雾他?”

夏书凝连忙摆手,并把之前的种种说了一遍,这才让白若茗明白其中一二。

“既然你在书院内受到排挤,跟随死雾而来,就不怕其他修气者知道此事后,会追杀你们?”

“修气者的叛徒,更是书院的叛徒,要遭到多少修气者的白眼,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当真觉得这么做值得?”

白若茗说了一通,无非就是想让夏书凝离开死雾,可夏书凝却笑着说道:“书院对我做的事情,虽然都不是明面上的,但是对于他们我反而会信任死雾,他这一路对我的保护,我都看在眼里,这次进入白霜城,更是因为要医治我娘,就此收手,并没有在白霜城内大开杀戒,倘若不是如此,你们当真以为凭借死雾的能力,区区白霜城会把他怎样?”

白若茗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并颐指气使的从主位上坐了起来。

“夏姑娘!你知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宝物是何物?”

“你知不知道,天下间的宗门,每个宗门都有自己守护的宝物,而浩天阁在短短数年,把大部分宗门的宝物据为己有,如今突然来我白霜城,你真的以为他只是为了你娘的病而来?”

“你娘的病,就只是昏迷不醒,而不是什么重疾,更多的是她想不想,愿不愿,我们白霜殿遭受太多,可不想因为你的天真而涉险!”

白若茗气急败坏说个不停,夏书凝也因此心中感觉不安,但事到如今又能如何,便继续问道:“那请问,我娘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只要我娘醒来,我和死雾就会离开,你们的宝物自然也会留住,难道这样还不行?”

夏书凝看着身边昏迷的母亲,心中更加忐忑。

白若茗大声喊了句:“来人,把这女子搀扶下去,让府内的医师过去看看。”

过后,夏书凝总算松了口气,看着白若茗那凶神恶煞的眼神说道:“其实你我不用如此,你也知道我的修为和境界,做这么多完全只是为了我的母亲,对于贵宗的宝物,我是毫无兴趣的。”

白若茗把手边的弯刀放在了茶几上,语调也变得稍微舒缓些:“我当然知道夏姑娘不会这么做,但门外那个死雾出了名的诡诈,就连跟他平起平坐的百杀都不如他万分之一的奸诈!”

“浩天阁的左友阁使,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开他为好~!”

虽然刚才夏书凝把之前的来龙去脉都向白若茗交代了,但唯独没有交代这次跟死雾一起,其实是浩天老祖想见她。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白霜殿府内的医师走到了中堂门外:“参见代宗主!”

夏书凝一瞧是医师,心情激动不已,连忙起身。

“来,进来吧!怎么样,她娘如何?”白若茗信心满满的问道。

可那名医师进来之后,却愁容不止,看上去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白若茗看后,眉头也紧紧皱了气来:“您老有什么话就直说,在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人!”

医师眼睛上瞟看了看焦急等待的夏书凝,叹了口气说道:“该女子长期卧床不起,而且始终在昏迷不醒的状态,长此以往她已经失去了醒来的意念和意识,寻常的办法估计是无法叫醒她了!”

夏书凝对他的说辞一知半解,但听到无法叫醒,一时如同疯狂一般抓起医师的衣领大声怒吼道:“什么叫无法叫醒,什么意思?刚刚还说什么只是昏迷不醒的问题,身体并无大碍,如今却如此说辞,到底是何意思?”

白若茗见状,立即起身跑到夏书凝的身边,一把将其拽开,并竖起眉毛问道:“您老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娘到底是为何如此?”

医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并重新说道:“该女子因为身负重伤,而导致心脉重创,但好在医治及时,身体已无大碍,可她的神识和意志却如混沌一般,如果没有强大的外界干涉,估计平常的一些办法是没得办法了。”

白若茗听后继续问道:“什么强大的外界干涉?”

夏书凝也着急的想知道,可医师却摇着头说道:“她娘应该是气尊境,强大外界干涉,就是要比她娘的修为境界更高的人用功法将其叫醒才好,不然估计是永远无法醒来了。”

“而如今她娘估计已经昏迷多日,刚刚把脉的同时,她的脉搏也气息已经走入了下坡路,如若再不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估计再过两三日她娘就算大罗神仙估计也束手无策了!”

夏书凝听后,心跳加速,双拳紧握不止,一时不知道如何才好。

而医师再次叹气道:“代宗主,你也知道在咱们白霜殿中,大部分都是气尊境,除了闭关修行的宗主是气煌境,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除非….”

这时,白若茗急忙阻拦说道:“不行,万万不行,为今之计只能另想他法…”

夏书凝听罢,连忙问道:“医师,您刚才说的是什么办法,除非什么?除非什么?”

医师看着白若茗摇了摇头,并不想继续说下去,而这时夏书凝双眼瞪的溜圆,看着白若茗:“到底那个办法是什么?为何你们欲言又止!”

这时,中堂外一个声音传到了夏书凝的耳中。

“他们说的办法就是我在来时路上跟你说过的,就是他们白霜殿的宝物….”

原来是死雾走了进来,白若茗慌张的怒声说道:“你!你怎进来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无限恐惧 夏书凝转身看见是死雾,连忙上前问道:“你不是在门外等候,怎么进来了!”

死雾带着兜帽走向白若茗的身前:“她们所说的办法就是用白霜殿的宝物,而她们并不想拿出来帮助与你,在堂内的对话,我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我不揭穿她,你娘就算马上要死,她们也不会出手相助!”

说罢,转身看向那名医师笑着说道:“还有这位医师,三脚猫的功夫还如此巧言善变,你娘的病情根本不是他所说那般。”

“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娘身负重伤,并没有康复,并不是他所说的什么意识不醒,如若真是如此,书院夫子早就给你娘叫醒了!我听的实在忍无可忍才贸然过来的,怎么堂堂代宗主,就是如此欺骗书院之人的?你们大名鼎鼎的白霜殿就是如此不论他人死活的?”

死雾的说辞,让白若茗面红耳赤,甚至双拳紧握想要出手。

夏书凝听罢,愤怒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你们并不想救我娘,既然如此还请把娘还给我,我们走便是。”

原本把她娘还给她很正常不过,但白若茗侧头看了看面前的死雾,却突然迟疑了起来。

“你娘现在还需要静养休息,我想你还是不要再折腾她了!”

夏书凝听后,并没有觉得不正常,可接下来死雾所说的话,却让夏书凝大吃一惊。

“哼,你这代宗主可算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我一个浩天阁的人,当真以为我会因为一个修气者的娘,而受到你们的迁至吗?况且她还是书院的人!如若不是浩天老祖想要见她,我大可将你们一举攻杀!”

夏书凝一惊:“你们!你们居然用我娘来威胁死雾!你们还号称修气大陆中的名门宗派,快把我娘还给我!”

夏书凝怒声喊道,声音响彻整个中堂内,让门外的侍卫听到后也纷纷走了进来。

看见死雾在中堂,立马掏出腰间的长剑,摆出架势直指面前的死雾和夏书凝二人。

白若茗冷眼相对他们二人,不屑的说道:“如今大家都已经知道夕云宫覆灭,你们夕云宫已经荡然无存,还在这装腔作势,刚才我已经劝过你,不要做修气者的叛徒,更何况是书院的叛徒,可你不听也就算了,如今却还站在死雾的一边共同数落我们白霜殿?”

“想要见到你娘,就要跟我们白霜殿的人共同对付死雾,如若不然休想!”

白若茗大声一吼,让夏书凝不由心中一紧,如此这般又该如何?

这时,死雾把兜帽掀开厉声说道:“你们这些所谓的修气者,所做之事怎能和浩天阁相比,尽管我们浩天阁杀人无数,但多是该杀之人,哪像你们,见死不救!既然你们不想和平解决,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夏姑娘,你退后,他们想开战,那我就跟他们玩玩,别说她一个代宗主,就算他们真正的宗主此时此刻在我面前,也不是我的对手!”

夏书凝看死雾要动手,向后退了几步,殊不知此时就连她也被白霜殿的弟子围住,惶恐万分的夏书凝看着周边这些人,双手的手心不断的向外钻汗,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你们,你们居然连修气者也要对付!”

夏书凝慌张的说了句,可这些女弟子却纷纷冷笑着。

“夏古娘,我们并不想这样,如若你肯与我们共同对付死雾,还来得及!”白若茗惺惺作态的样子着实让夏书凝讨厌至极,于是嘴巴紧闭,看着他们双眼瞪的溜圆。

死雾见状,手中缓缓拿出三把飞刃低沉而又不屑的说道:“跟这些人讲道理?不要浪费你的口舌!”

随后扭头将三把飞刃扔了出去,三把飞刃环绕他与夏书凝一周,随后只见周围那些女弟子纷纷应声而倒,再也无法起身,就只剩下白若茗一人躲了过去。

“哼,还不错,能躲过我的飞刃,也还算修为不错!”

死雾把飞刃收回,站定后一动未动看着面前的白若茗,那一团黑雾的脑袋,此时此刻显得是那样阴森而恐怖。

白若茗看着死雾,双手不经意间抖动了起来。

虽然白霜殿的宗主在千丈雪山之上闭关修行,把宗主之位暂时让白若茗掌管,但依照现在的白若茗,寻常的宗内事物还算合适,可对于浩天阁的人来说,未免有些稚嫩;别说是左右阁使的死雾,这种局面哪怕是几名浩天阁的暗探,估计她也会心生忌惮。

她慢慢把弯刀拿在手中,两鬓的汗珠不停地向下流,心里七上八下,面对死雾她完全没有任何把握。

这时,堂外又冲进数名女弟子,夏书凝冷不丁一回头,看见门口站满了人,手中各个拿着长剑,样子很是吓人,于是不由得躲到了死雾的身后。

死雾半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笑道:“呵呵,又来这么多送死的,这白霜殿的府邸没想到虽然不算大,驻扎的弟子倒是蛮多的。”

说罢,一跺脚,突然出现三个和死雾一模一样的人,瞬间转身而过,把那些站在门口的女弟子纷纷掀翻在地,随之守在了中堂的门口处。

“分,分身术?没想到浩天阁的诡术如此厉害!”

白若茗看到此情此景又后退半步,退到了主位之下的台阶上。

死雾二话没说,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台阶之上的主位上坐了下去,这一坐让白若茗顿时怒火中烧起来。

指着主位上的死雾大声斥责:“死雾!那是白霜殿宗主的位置,你如此堂而皇之的行径,当真不知害臊!”

死雾起身稍作用力直接将主位的椅子扔到了台阶之下,瞬移到白若茗的跟前,两人距离很近,几乎达到了脸贴着脸的地步,白若茗看着那团黑雾不断翻滚着,偶尔还伴随着类似闪电一般的白色线条,散发着一股浑浊而又血腥的味道,让白若茗双眼的瞳孔不停地放大,那种恐惧感从所未有,令人窒息。

“白宗主,你虽说是代宗主,管理宗内大小事务,你真的想让你们白霜殿的府邸如同这椅子一般,还是想安然无事!全凭你一念之间!”

白若茗的脖子像是被什么按住一样,无法移动,死死的被死雾盯着,陷入无限恐惧。

而此时躺在地上疼痛难捱的女弟子纷纷叫嚷道:“代宗主!万万不可受到他的牵制….”

夏书凝此时也不寒而栗起来,看着死雾的态势,紧张恐惧的氛围不由让她也蜷缩的蹲在中堂的角落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浩天老祖的现身 二人相持不下,夏书凝胆战心惊的看着他们,一时间竟无法动弹。

白若茗被死雾完全控制,如同被他双肩之上的那团黑雾吸住一般,无法自拔;但手中却不停地挣扎,弯刀在手上吱嘎作响。

“白宗主,事到如今,如果你再冥顽不灵,不交出你们白霜殿的宝物,就不要怪我了!”

白若茗恶狠狠的盯着死雾,脖子上的青筋纷纷绷出厉声说道:“你就算今日把整个白霜殿的府邸夷为平地,我也不会擅自交出镇殿之宝的,想要得到它,你做梦!呸!”

白若茗虽然不能动,但依然有力气跟他说话,用力朝着那团黑雾吐了一口痰。

死雾并没有说话,慢慢离开了白若茗的身前,这才让她缓了过来,并且直接把弯刀横在身前,两眼犀利的看着死雾,刚要出手,死雾却一把抓住夏书凝说道:“夏姑娘,浩天老祖要见你,更想见到你的母亲,如果你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你的性命也堪忧,现在就看看你的能耐了,究竟能为你自己或是你娘努力到什么程度!”

死雾突然的收手,让夏书凝有些错愕,更是让白若茗不知所措,刚刚一口痰居然就可以让死雾后退,这是什么歪道理。

可死雾并不想解释,一直退到了门口,并将那三个一模一样的分身召唤了回去:“白霜殿的命运始终掌握在浩天阁的手中,这等小事不用我动手,夏姑娘希望你不要让浩天老祖失望才好!”

说罢,便坐在了中堂两侧的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看起了热闹。

夏书凝把身后的短剑拿了出来,摆出了攻击的架势,但她心里很清楚,面前的白若茗要想杀掉自己简直易如反掌,死雾的这个操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当她在匪夷所思的时候,白若茗厉声怒吼:“夏姑娘,难道你还看不清楚状况,他死雾不想自己动手,让你来,就是想让你彻底成为整个修气大陆的叛徒,难道你现在还要为他做事不成?”

夏书凝犹疑了下,看了看身边的死雾,转头怒斥道:“只要你把娘还给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在我心里此时此刻只有我娘,只有我娘是最重要的!”

说罢,夏书凝手中持着短剑慢慢向白若茗走去,并且脚步异常坚定,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白若茗看着她这般坚持,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又是何苦,你的母亲现今就在府内休息,又没有把她怎样,你又为何如此执着,当真让我杀了你,你才肯罢手吗?你现在越走越远,难道真的要离开修气大陆,离开修气者的怀抱,投靠浩天阁吗?”

夏书凝眼眶湿润了起来,并说道:“我何曾想这样,夕云宫的覆灭,书院的冷眼旁观,娘亲又无法苏醒,我只身一人又能如何?”

“当修气者抛弃我的时候,你们又在想什么?当书院抛弃夕云宫的时候,他们又在想什么,现在却把我说的一身不是,却要一口咬死我是修气者的叛徒,还真是笑话!”

说罢,夏书凝双眼凶神恶煞的看着前方的白若茗,抬手一跃而起便向白若茗的胸前刺去。

而此时的白若茗却摇了摇头,随便将手中弯刀扫了一圈,就直接将夏书凝扫出数米之外,夏书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双手扶着地面,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短剑气愤的说道:“就算今日拼劲最后一口力气,也要把娘救出来!你们拿我娘作为要挟死雾的棋子,难道你们白霜殿就是名门正宗?”

话音刚落,夏书凝再次冲了过去。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其他白霜殿弟子见状,急忙起身阻拦,牢牢抓住了夏书凝的双腿。

虽然夏书凝很着急,但她不想伤害无辜,看着脚下抱住自己双腿的这些女弟子,于心不忍的说道:“你们这是作甚,一个这么下贱低微的宗门,值得你们用生命去维护吗?用一个将死之人当做人质要挟他人的宗门,值得你们如此付出吗?你们放手!快放手!”

可不论夏书凝如何言语,那些抱着她双腿的女弟子死活就是不松手,虽然知道夏书凝不是白若茗的对手,但这种效忠之意,属实让夏书凝无可奈何。

白若茗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命留在这吧。”

随后,白若茗疾奔了过去,手中弯刀亮晃晃的朝着夏书凝的脖子砍去,速度极快;而此时的夏书凝也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只好紧闭双眼,任人宰割。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人家一个女孩子才是魄之气,你们白霜殿就是如此待客的?如此让人发指的行为,妄为名门正宗!”

伴随着声音之后,一股超强的气浪席卷而来,就连地上躺的女弟子也被无故掀翻,摔打在中堂两侧的墙壁上,当场就有几人丧了命。

而白若茗也被这气浪重伤,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单膝下跪,全身发抖,而唯独夏书凝安然无事。

此人步履轻盈,头戴黑色面具,身后的斗篷却是浅灰色,身穿紧身银色长袍,看样子内力功法强劲。

死雾见状,连忙双膝下跪,双手拱于前:“拜见老祖!”

这一声,让堂内活着的人纷纷朝此人看去,尤其是白若茗更是全身颤抖,面带恐惧:“老?老祖?你,你是浩天老祖!”

此人慢慢把面具摘下,看样貌居然是一副慈祥的面孔,白色胡须过了双肩,双眼炯炯有神,头发花白却显得格外硬朗。

“区区一个代宗主,能见到我的真正面容,算是你的幸运,刚刚千里传音让死雾收手,就是要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宗是如何对待一个弱女子的,没想到真的和我猜测的一模一样,你们如此厚颜无耻,当真辱没了修气者的名声。”

浩天老祖慢慢走到白若茗的身前,低声说道:“你们白霜殿竟是拿自家的弟子去附庸其他宗门,本来就非常羞耻,你们宗主就算闭关修炼千年,也无法抹去这世世代代的污点,你当真以为仅凭你们几人,就能阻挡我取走宝物吗?”

浩天老祖环顾四周冷笑道:“死雾没大开杀戒,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颜面,如若不是为了夏姑娘,你当真以为现在的白霜城还存在吗?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浩天老祖的话,句句刺耳,让白若茗气的直牙痒痒,勉强站了起来,用弯刀指着浩天老祖笑道:“别说你是浩天老祖,就算你把整个浩天阁都搬到了白霜城,我等也不会有半点退缩,你做的那些事,让世人唾弃,更是让整个天下群起而攻之,就算我等今日死在你的手里,也算得上英雄,而你!就只是一个疯癫的老头罢了!”

此时的夏书凝疑惑的看着浩天老祖的背影,有些恐惧又有些好奇,缓慢的来到他的侧身,仔细瞧了瞧,没想到浩天老祖的面容如此和蔼,并不像自己想象那番,于是急忙退回了死雾的身后,扭过身看向白若茗,心中暗想:没想到这女子还真是无所畏惧,居然还敢和浩天老祖叫嚣。

“你还真是够魄力,能跟我这么说话的人,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没有几人,除了那个该死的夫子,你当真不怕死?”

浩天老祖不屑的看着周围破败的景象,两眼眨了眨。

而白若茗却冷冷笑道:“自古哪有不死之人,除了殇帝,而死在浩天老祖的手里,没准还能让世人称颂,何不快哉,想杀就杀,又为何如此废话,但若想要白霜殿的镇殿之宝,我奉劝你想都不要想!”

死雾听见此话二话不说转身一把飞刃直接结果了白若茗的性命。

“让老祖烦心了,这等事情由我去处理便是,我一定会把白霜殿的宝物奉上。”

浩天老祖看见死在眼前的白若茗摇了摇头:“死雾,如今百杀已死,左右阁使就剩下你一人,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死雾听见百杀已死,两眼瞪如碗底大,青筋突起,气的双拳恶狠狠的砸向了地面:“是谁!是谁杀了百杀!”

夏书凝看见死雾身体在不停地发抖,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般如此。

而浩天老祖却简单的说道:“百杀之死说来话长,待有机会,我会让你报仇的,你和百杀是我从小养大的,更是我的左膀右臂,他的死,我也很痛惜,但好在我浩天阁能起死回生,等你把白霜殿的宝物拿到手,我会让你去寻找百杀的尸身的。”

说罢,低头看了看夏书凝的眼睛笑道:“呵呵,你的眼睛和眼神的确和你娘相差不离,死雾!快去把她娘给我带来!”

死雾听罢,连忙起身双手抱拳,眼眶依然在流着泪水:“是!”

此时的夏书凝听到浩天老祖如此说,有些惊愕,心中忐忑不安:“你,你当真认识我娘?”

不由的脱口而出,可浩天老祖却突然语调放缓了些,神态也变了样子:“呵呵,不仅认识,等会把你娘弄醒,你就明白了!”

夏书凝一听浩天老祖要帮助母亲醒来,一时高兴坏了,激动地差点哭出来:“您,您是说,您可以帮助我娘醒来?”

浩天老祖看她这般兴奋,拍了拍她那稚嫩的肩膀说道:“不错,我可以把你娘叫醒,但有一个条件,不知你是否答应?”

夏书凝毫不犹豫的大声喊道:“答应,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能叫醒我娘,我什么都答应!”

浩天老祖看着夏书凝的那双大眼睛,和洁白无瑕的脸蛋笑了笑:“这笑起来和你娘更是如出一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若不是阴差阳错把你们夕云宫覆灭,还真是想不到….”

欲言又止的浩天老祖,突然有种悲伤的情绪由然而发,让面前的夏书凝突然措手不及。

“老祖!”

死雾这时用一副担架,把夏诺抬了过来。

浩天老祖看见后,急忙跑到了夏诺的身边,颤微的双手抚摸着夏诺的脸颊苦笑道:“子期!没想到你居然为了躲避我,换了容颜,换了姓名,这又是何苦?难道你入了修气者,就能改变过去?”

说着说着,浩天老祖居然蹲了下去,哭了起来。

夏书凝整个人都愣了起来,可死雾却无动于衷,似乎这一切他都已经知晓。

“老祖,我这就去雪山之上,夺取白霜殿的镇殿之宝!”

浩天老祖,擦拭了下脸颊的点滴泪水,并摆了摆手:“这个宝物很重要,没有这个宝物,噬魂血珠便无法下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它给我弄到手!”

死雾双眼冲红的跪在地上埋头说道:“老祖放心!”

话音未落,死雾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夏书凝傻傻的看着面前的情景,一时不知为何老祖对娘会如此。

只见浩天老祖渐渐起身,把双掌朝下,平放在夏诺的身前,转身问道:“我刚刚说的条件是,把你娘唤醒就要入我浩天阁,因为如要唤醒你娘,只能用我浩天阁的功法才行,你可答应!”

夏书凝想了片刻,并没有拒绝,而是低声说道:“不管如何,只要能唤醒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如今夕云宫覆灭,我和我娘也没地方可去….”

浩天老祖欣慰的点了点头:“好!”

说罢,只见他双掌的掌心内逐渐呈现出一缕红色气体,眨眼间钻到了夏诺的身体中,随后浩天老祖后退了几步,两眼却始终盯着夏诺。

夏书凝慢慢走向她娘的身边,突然看见她娘的手指头在动,一时兴奋万分的夏书凝差点叫出了声。

过了没一会儿,只见夏诺的眼眸在不停地颤抖,随后刹那间睁开了双眼,由于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刚睁眼并不适应,又闭了上,随后用双手捂住了双眼。

“娘!你!你真的醒了,你终于醒了…..”

夏书凝见后,高兴地差点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抓住了她娘的手,激动的大口喘着粗气。

夏诺在五指的缝隙中一瞧是夏书凝,也十分高兴的笑道:“凝儿!你,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

刚要起身,却突然感觉浑身如同散了架子一般疼痛。

“子期,你不要乱动!你刚刚醒来,要恢复一段时间….切莫着急!”

“子期?你怎么知道我原来的名字,你是?”说罢,夏诺又向旁边瞟了一眼,可从五指的缝隙中,根本看不出此人是何人,于是慢慢地,她重新地睁开了双眼…..

第二百二十章 前尘旧往 当夏诺睁开双眼后,从模糊到清晰定神一瞧,表情迅速变得扭曲起来,急促的喘息声过后,一把推开了浩天老祖,并咳嗽了几声。

夏书凝看见娘醒了,急忙来到她的身边:“娘!”

浩天老祖被推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有再起身,而是双眼注视着夏诺一动未动。

“女儿!咱们为什么会在这?他怎么会在?”夏诺有些惊恐又有些愤怒,双手颤微的摸着她女儿的手。

夏书凝摸着她娘的手是那么冰凉,一点体温都感觉不到,焦急的问道:“娘!你感觉怎么样?如若不是浩天老祖的帮忙,您根本不会醒来,你现在感觉如何?为何你的手这么凉?”

夏诺一眼扫过身边的情景,慢慢起身坐了起来,看向四周并皱起眉头对浩天老祖说道:“徐文昌!你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低过之前的种种罪恶,如今你们浩天阁是全天下的敌人,更是修气者痛恨的首要目标,你我还是不要有任何瓜葛为好!”

说罢,猛地站了起来,可能由于长时间卧床躺着,双腿已经没有了直觉,一个趔趄栽了下去。

浩天老祖手疾眼快的上前扶住了她:“子期,你这又是何苦,当时我所做的事情很重要,如若当时我没有决定那么做,如今也不会有浩天阁的现在!”

浩天老祖不停地的絮叨,可夏书凝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在她的眼中,如今娘安然无事,是她心底最大的慰藉。

夏诺看见浩天老祖那可恶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推开了他,随后双手扶着中堂内的门框,看向主位之上,一脸的惊愕:“这?这里难道是白霜殿的府邸?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他看着遍地的尸体和墙上的血渍,不由抽搐了起来。

有种不祥的预感让夏诺不禁背后发凉,双眼冲红的看着她的女儿。

“刚刚,浩天老祖为了救你,把这些人都杀了,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居然用你的安全来威胁我对付死雾,如若我不答应就要加害与您,幸好,幸好浩天老祖即使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夏诺一边听着她的说辞,一边身体不停地发抖,双拳慢慢紧握后,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响过之后,夏书凝用手捂着肿起来的脸,一眼无辜的看着夏诺,什么什么话都没有说,而夏诺却如同发疯一般,指着夏书凝吼了起来:“凝儿,咱们是修气者,你又为何要站在浩天阁的一边,即使娘永远醒不来,也不想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

话音刚落,转身抽出地上尸体中的一把长剑,直指浩天老祖的脖颈处,冷冷说道:“当初,我瞎了眼跟了你,如今我是修气者,更是夕云宫的城主,我是不会听从你的指令的,你也休想让我感激戴德,现在修气大陆被你们浩天阁的人屠之殆尽,我自当有责任把你铲除掉,为修气大陆出一份绵薄之力!”

浩天老祖并没有后退的意思,眼见长剑碰到了自己的喉结,仍是无所畏惧的笑着:“子期,如今夕云宫已经覆灭,女儿也已背叛了书院逃了出来,这一切已经无法逆转,你当真还要如此执意下去?”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府邸的大门被敲响,急促的敲门声似乎带给了夏诺希望,他紧忙扶着门框向外走去,一瘸一拐着实让人心疼,夏书凝虽然刚刚被她娘打了一巴掌,但还是急忙跑去搀扶。

浩天老祖眯起眼睛冷冷说道:“我在这,你真的以为有人可以带走你们?”

“别说是在南炽,就算在东楚,他殇帝和夫子都在,我也不会惧怕一分….”夏诺艰难的移动着步伐,扭过头看向中堂内的浩天老祖,怒发冲冠般大声吼道:“你究竟要干什么?十多年前你抛弃我们母女,外出创建了浩天阁,还以此攻击自己的故人,难道这一切你没有一点忏悔吗?”

“书院的白清河,就是因为你,被关进书院井内整整数年,他可是你当时的老师和朋友,虽然在临走之际没有把浩天阁的宗主之位交予你,但也对你善待有佳,可你做了什么!”

说罢,夏书凝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夏书凝,并用力撕扯着:“凝儿,你为什么背叛书院,背叛夫子?我不会追问,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和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你当真要为了此人和你娘作对?”

夏书凝连忙摇头说道:“娘!我怎么会,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醒来,如今看你这般,我已经心满意足,今后娘在哪,我便跟在哪?”

夏书凝满脸流着泪水,说出此话后,夏诺摸了摸她的脸心疼般的轻声说道:“刚才娘把你打疼了吧!”

夏书凝急忙摇着头,并哽咽的说着:“不疼,看到娘没事,还有这股子力气,凝儿高兴还来不及!咱们走吧,娘!”

随后,便继续和夏诺向大门走去。

“没有任何交集?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她!你为什么不说她就是我的女儿!”

浩天老祖,一跃而起站在她们的面前,再看夏书凝突然一脸茫然,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什么?什么?娘!他在说什么?您不是告诉我,我爹他….”

夏书凝不由心中一怔,瘫坐在了地上。

浩天老祖看见夏书凝如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把灰色长袍脱了去,并紧锁眉头对夏诺说道:“子期,当时你离开我时,我并不知你已经有孕在身,如若知道,我定不会离开你半步!直到浩天阁集体攻杀夕云宫时,我才发现你就是子期,而夏书凝则是我的亲身女儿。”

“如若数年前,我在祭台上淬炼噬魂血珠是为了我自己,那么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母女,我….”

浩天老祖穿着一身单衣,那全身的伤痕在夏诺面前显露无疑,可此时夏诺却微微瞥了瞥嘴,低头看向地上瘫坐的夏书凝说道:“你不要再说了,你现在所说的任何话,我都感觉无比的恶心,你为了一己私欲,把原本一心向善的浩天阁带入了歧途,又杀害无辜的修气者,更是扬言要顶替殇帝的位置。”

“如果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母女,那我甘心去死!”

说罢,她举起长剑,慢慢举过双肩,并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娘….!不要!”

第二百二十一章 鬼市 浩天老祖见状,一挥手就将夏诺手中的剑夺了过去:“你这是何苦?”

夏书凝被吓的连忙扑到了她娘的身上,哭成了泪人。

夏诺慢慢的把她支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身世我从来没跟你仔细说过,他的确是你的父亲,但我宁可这不是真的,既然你知道了,选择在于你,我是断然不会跟他回浩天阁的!”

说罢,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浩天老祖,眼底泛着腥红色,凶狠的目光让人生畏。

夏书凝一时半刻还来不及反应,哪能做什么选择,完全不知道其中原因的她,一头雾水的看着浩天老祖和她娘,不知如何作答。

而浩天老祖却默默地低下了头声音很低沉的说道:“你娘和我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还记得刚才我跟你说过的条件吗?”

“你娘之所以能醒来,是因为我用了浩天阁的诡术才起了作用,如若不是这般,你娘想必一时半刻是醒不来的,你还是劝劝你娘不要跟我作对,如果不加入浩天阁,凭借修气者的功法,多半会因为两股气体的交融而变成废人!”

“废人?”

夏书凝一惊,后退了半步,两手冰凉的看着她的母亲,而夏诺听到浩天老祖这么说,心中一寒,立马抓住浩天老祖的衣领嘶吼着:“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浩天老祖不想多做任何解释,只是稍微说了几句:“你的伤势是我浩天阁所为,就算书院的夫子也未必治得了,只有浩天阁的人才能救你,更何况你多日沉睡不醒,如果不用浩天阁独门的诡术之法,你认为你现在还能站起来看到你的女儿吗?”

随后,把身上单衣的扣子解开,敞开了胸膛对她说道:“我年纪轻轻成了现在这般如同老者一般,身上的这些伤痕,就是当初为了重新创建浩天阁所为,我做的这一切就是要摆脱这修气大陆的不公,你难道还不理解我?我多年来所杀之人都是该杀之人,所屠之户,都是祸害天下的逆贼,皇城不懂我,修气者不懂我,夫子不懂我,难道你还不懂我!”

夏诺看着浩天老祖的胸膛,深浅不一的伤痕,突然头皮发麻,再看他那憔悴而又苍老的脸,不由静默了下来。

而夏书凝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沉寂在浩天老祖是他亲生父亲的事实当中,无法自拔,她无法相信,这个大魔王居然是自己的父亲,更没想到自己崇拜已久的母亲,居然还有这种不堪回首的过往。

浩天老祖重新把衣服穿上,转身走到中堂的门口,看着这府内满园的狼藉沉默了许久。

“子期,我知道你和其他修气者一样,被很多事蒙蔽双眼;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要取代殇帝的统治,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世人不可知的事情,是因为我偶然间发现了一些关于殇帝的秘密,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说。”

“修气大陆如果按照几十年前那般,我并不会重新创立宗门去对抗,这其中有诸多原因,你们母女俩一定要相信我!”

浩天老祖说了一大堆,可夏诺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她所知道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天下的叛徒,就是所有宗门群起杀之的对象,她不听分说,怒不可遏的双手乱挥起来:“你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在乎,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要为所有人出气,当场杀了你,方解心头之恨!”

浩天老祖摇着头脸色暗沉无光,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想杀就杀吧,如果这么做能挽回当年我的过错,我心甘情愿死在你的剑下!”

说罢,他将刚刚夺过来的长剑重新递给了她,并闭上了双眼,显得十分安然。

夏诺拿起长剑重新看着他,凶狠的目光重新投放在他的身上,随后紧接着提剑便要刺去。

夏书凝虽然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浩天老祖是自己的父亲,但也不能让她娘动手伤害他,于是急忙飞身扑了过去,用力一推,直接把夏诺扑了一个跟头,随后紧忙把她扶了起来:“娘!你当真要这么做!浩天阁的势力如此大,还有死雾跟随,这般冲动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还是请娘三思而后行!”

夏诺被她女儿这么一扑,又听到她如此解释,冷冷笑道:“凝儿,你莫要这么说,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从小到大,你都是不谙世事之人,又为何担心起浩天阁的人会伺机报复?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这个爹,这个双手沾满修气者鲜血的爹!”

夏诺此时此刻已经处于半疯的状态,看见什么都想用剑刺去,不停地嘶吼着,夏书凝见状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喊着:“娘!娘!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浩天老祖也不忍直视,随即一掌打在了夏诺的后颈,倒地晕了过去。

夏书凝被吓的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看着娘又闭上了双眼,气不打一处来的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看着浩天老祖:“你究竟在做什么?我已经在劝她不在杀你,你!”

浩天老祖双手放在自己眼前,不停地摇着手:“女儿!你误会了,我只是让她暂时晕了过去,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醒来,难道你想看她继续疯下去?那样只能让她更加痛苦,不如让她先安静的晕睡一会儿…..”

夏书凝听后,慢慢蹲了下去,抚摸着她娘的额头,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轻声说道:“娘!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

说罢,她站了起来,对着浩天老祖说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如今我和我娘已经没处安身,如果真的如同你们所说,我是你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尽快把浩天阁的功法传授于我,我不想再做无用之人,更不想在做一些人的累赘!”

浩天老祖点着头,笑着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就应该有这股子志气,好!那就跟我走吧!”

说罢,浩天老祖不知用了什么功法,用斗篷一挥,他们三个人就不见了踪迹。

而与此同时,在西涣,周天与叶申已经开始为鬼市之行做了筹划。

叶申和周天走在魃之城内嘟囔着:“当初你当应那个王小石,三日之内交上珠子,如今在城主和她女儿身上就白白耽误了将近一日之久,这三日内又如何才能办到?”

周天看着城内的这些居民,双眼不停地攒动着,听到叶申的牢骚后轻轻说道:“这个魃之城的鬼市,想必也很危险,城主说过到万不得已时,令牌可以就咱们一命,等会进了鬼市,万万不可多言,咱们以最快的速度拿到珠子,就立刻动身回去!”

叶申听周天所说,撇了撇嘴,看了看上空那愈来愈暗的天色说道:“哼,你说的话等于没说,谁还不知道鬼市危险,我在西涣待了这么久,不比你熟悉?”

“鬼市上不仅有稀奇古怪的宝物,还有很多功法境界高超之人守护,不然你认为鬼市成立这么久为何安然无事!”

叶申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盯着前方不远处:“呐,前面就到了!”

周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来者何人!”

这鬼市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显眼,但是从外往里看却是一片漆黑,不仅任何烛光都看不到,一丝的人气儿都没有,不禁让人内心有些发寒,再加上拦住他们的这个壮汉一身的银色盔甲,看着很是瘆人。

“我们要去鬼市,怎么?还不让进?”

叶申斗胆说了句,可没想到那壮汉居然拿起一人高的长刀立在了他们面前:“鬼市规矩你们可曾知道?难道是外地人,你看这星空就连月光都未曾见过,鬼市是不会开启的,要是想进鬼市,等月光初现,再来吧!”

周天抬头看向星空,虽然现在是傍晚,但按照平时,轻微的月牙也还是有的,为何今日这般奇怪,就连一丝一毫的月牙影子都见不到。

“难道明日有雨,今晚的月亮不会出现了?这么点背….”

叶申小声嘀咕着,但周天不罢休,转身反问道:“那请问,这月光大约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壮汉想了片刻,随后又抬头看了看,摸着腮帮子说道:“这月色将至,一般也就再等一两个时辰,但如果月光始终不出现,那就要等明天了。”

叶申听罢,气愤的拿起身后的武器就要上前理论,嘴里还在不停的口吐芬芳:“你这个傻大个,你知不知道这个鬼市,我们费了多大得劲才赶过来,你居然说今日不行,你!”

周天见状,一把将叶申挡在了身后,转身说道:“他都说了,一两个时辰,那就再等等,如若真的没有月光,到时再想其他办法也不迟。”

于是,周天和叶申便坐在了壮汉的旁边,二人分别仰望着星空,等待着月亮的出现。

壮汉看他们坐在自己的脚边,甚是别扭,皱着眉头低身说道:“看管鬼市外围这么久,你们俩这样,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魃之城这么多好玩的地方,要是想等鬼市开张,你们可以先去逛逛别处,在这蜷缩着真是令人厌恶。”

壮汉一脸的嫌弃,说出的话句句让人愤怒,叶申忍无可忍,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怒斥道:“你说等,我们便等,在这等你又厌恶,你这厮还真是难缠….”

叶申话音刚落,只见身后走来两位年轻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进去了,叶申看后更生气了,双手叉腰站在壮汉面前:“刚刚那是何意?为何他们能随意进入不看月色,而我们就不行!”

壮汉用粗大的手把叶申挪开后,瞥了一眼说道:“鬼市的规矩,最好对城内的百姓居民开放,而对外人,就必须要等月光之时才可进入,不然免谈!”

过了没多久,又有很多人从他们面前走了进去,周天疑惑的看着,也慢慢起身来到壮汉的面前,并把头向里面探了探,这鬼市应该是已经开张了。

周天抬头瞄了一眼这夜空,又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数米之外的地方,居然两片天空的景象完全不同,不觉笑了笑:“早就知道有问题,没想到问题出现在这!”

叶申亟不可待的看着周天,急切的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

周天向前走了几步,随后一把将那壮汉的盔甲脱了去,就在这一刹那,他们上空顿时出现无限星河还有皎洁的月光。

叶申一惊:“这!这….”

壮汉被这般随意脱去盔甲,想和周天较量一番,却被周天一拳闷在了鼻梁上,一股血红的鲜血顺着壮汉的眼角往下流。

“你!”

周天唾弃的说道:“这等雕虫小技还想在我面前耍来耍去,借助盔甲上的遮光鳞片,挡住星空和月光的折射面,你当真以为我会受骗不成?”

“一开始还没有发觉,但这八月虽然已是秋天,但盔甲穿着属实可疑,再加上我们俩自从来到这里,你就没有动一步,现在想想如若是你动一步,那月光便会呈现!”

叶申听后点头豁然开朗:“哦!居然是这样,这鬼市还真是诡计多端,如若不是发现的早,没准还真就进不去了!”

壮汉捂着脸,怒斥道:“你们竟敢打伤鬼市外围守护人,城主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周天并没有理会,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疾步走了进去,而叶申却拿出了城主交给他们的令牌,不屑的冷言道:“城主?哼,你随时去找,我们有令牌在手,难道还怕你恶人先告状!”

随后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去。

他拍了拍周天的肩膀问道:“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真是佩服!”

周天随口笑道:“这也是运气,刚才我就是怀疑他的盔甲有问题,没想到脱去后竟是这般。”

二人说笑中,走进了鬼市。

这鬼市虽然看上去阴暗潮湿无比,可一进去却让周天大开眼界,这鬼市两侧堆满了货物还有摊铺,并且每个摊铺上面摆放的东西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很是稀奇。

更有甚者,居然还有人在卖夫子曾经用过的碗筷,看到这周天不经大笑道:“没想到夫子的起居用品,在这里也有的卖。”

叶申急忙悄声说道:“你可不知道,夫子在整个修气大陆中,那是何等的重要,他用过的东西,不仅有人仿制出售,而且卖的还很不错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身上难以割舍的部分 在鬼市上什么东西都有得卖,险些让叶申看花了眼。

周天看他那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是知道鬼市,还来过?我才想起来,为何刚刚那个阻止咱们进去的壮汉,你不知道?”

面对周天的质问,叶申想了很久,比较害羞的说道:“这鬼市上的事情,一般很多书籍都有介绍,并不是非要来过!我…”

叶申想继续解释下去,可周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不用多说了,不知道从你嘴中说出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既然如此,还是快些找到那颗珠子吧。”周天说罢,转身就开始寻找起来,叶申听后撇了撇嘴也跟着一起来回的询问。

但鬼市的东西非常杂乱无章,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规律,而且卖货的人通常都是戴着面具视人,就算知道哪家商铺回过头也忘记了,周天有些急躁,在鬼市的中间不停地转圈,几乎崩溃掉。

“这么乱的地方,如何才能找掉那颗珠子。”

可叶申却很纳闷,看着周天问道:“为何不去询问一番,这么无头苍蝇般的瞎找,何时才能找得到!”

周天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叶申说道:“难道我还不知道问人,但是我怕这等贵重的物品不会有人轻易告诉,如果这物品来意不明,咱们去问,反而会闯出大祸!”

周天的谨慎让叶申也是无奈,他摆了摆手:“我说周天,你虽然很聪明,但有些时候太过谨慎和紧张了,在这个鬼市中不论什东西都是公开的,而且任何危险都不会有,尽管我骗了你说我来过,但西涣的人都知道,鬼市,只要你出得起摊主所需要的东西,那你就可以随便拿走,根本不会像你说的那般麻烦!”

周天听罢有些怀疑的斜着眼睛看着叶申:“你说的是真的?”

叶申看周天那一脸不信任自己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直接跑到对面的一户商家面前大声询问:“这位兄弟,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一颗叫湘白鬼罗的珠子?”随后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周天,洋洋得意的样子。

“湘白鬼罗珠?当然有,就在前面不到几十米那个旗子下面的商铺就有卖的,怎么你们想要那颗珠子?”

叶申回神认真听罢,看了看远方果然有个黑白相间的旗子,于是点了点头:“是啊,那颗珠子我一定要得到手,怎么,你知道那颗珠子?”

周天看叶申突然和那名商家聊的还挺欢,于是大步走了上去。

“哦,那是自然,这鬼市上的东西,我哪有不知道的呢?那颗珠子很是普通,但最近来鬼市上找的人家,倒是层出不穷,可最后能拿走的却没有一人!”

周天听后,急忙侧过身子,又问道:“敢问这位兄弟,那颗珠子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换?或是需要多少钱才能买到?”

周天冷不防的发问,让这个摊主有些错愕,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看出此时此刻面具之后的那分吃惊。

“这位是?”

叶申咧嘴笑道:“哦,他也是跟我一起的,你大可不用那么紧张。”

摊主点了点头:“好吧,那颗珠子虽然得到很容易,但没人能做到,而最重要的是,那颗珠子在这鬼市上就一枚,所以相对来说也显得弥足珍贵一些。”

“至于那个摊主想要的东西,就是你身上最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叶申和周天一愣,异口同声的问道:“身上最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这显然超出了他们俩的认知范围,尤其是叶申,根本搞不懂其中意思,不由向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苦笑道:“没想到,这鬼市还有这种腌臜之物!”

周天也很莫名其妙,但都是旁人说辞,不如过去亲自去问问。

于是他加快步伐来到了那条黑白相间的棋子下面,看了看这位摊主,居然戴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鬼脸谱,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这位兄弟,听说你这里有我要的东西!”

摊主抬头看了看周天,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应该是被处理过,声音极细,听着很不舒服。

“那不知贵客需要的是什么?”

周天摇了摇手,让叶申也过来:“哦,我得知你这里有一颗珠子叫湘白鬼罗珠,不知可否卖给与我!”

那摊主听罢,渐渐站了起来,并把手伸到距离周天不远的位置上,摸索了一番,随后拿出了一颗晶莹剔透,发着绿色光芒的珠子。

并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容:“不错,这颗珠子只有我这里有,鬼市中别无第二家!”

周天嘴角略微上扬,看了看周边这些过往的人群,轻声问道:“那不知如何才能把它交给我!”

叶申此时也跟了过来,看见摊主手里拿的东西,高兴地大声说道:“真没想到,他真的有,怎么样?我们如何才能得到此物呢?”

本来很平静的交易,却被叶申一嗓子喊的,如同在菜市场一般,周天用眼睛斜了他一眼。

“用你身上最难以割舍的东西来换,并不需要任何钱财。”

果然和刚才那个人说的一模一样,周天眉头紧紧皱了一下,随后自言自语:“身上最难以割舍的一部分,如果按照平常的想法,肯定是身上的哪个部位。可很多人都来要过,都没有成功的拿走,看来并不简单。”

叶申听后浑身打了个激灵,看着周天那沉重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并小声嘀咕道:“周天,还是你来想吧,我可不想因为要得到一颗珠子,而搭上性命!”

周天一脸嫌弃的看着叶申,突然察觉出什么,于是掏出身后的峦锋一刀刺伤了自己的手臂,随后催动气海,抓起摊铺上的一个小瓶子,不知在干什么。

叶申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的脸色苍白,嘴巴张的很大一时间无法合拢。

眨眼的功夫,周天把那个瓶子递给了摊主,可从外面看那个瓶子并没有什么不同,身边其他的群众也蜂拥而至的赶了过来看热闹。

周天把峦锋重新放在背后,满头冒着冷汗说道:“作为修气者,难以割舍的自当是自己的气海,这瓶子内的气海应该就是你想要的!”

摊主缓慢地坐回了椅子上,并将珠子双手奉上:“年轻人未来可期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真假玄天宗 看见珠子已经交到了周天手中,叶申惊讶不已,看着他的伤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天看着手中珠子高兴不已,人群也对他这行为连续称赞,互相议论纷纷,一时间所有人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鬼市中,似乎周天的举动让这沉闷的鬼市忽然间有了活力。

摊主笑道:“不用惊讶,你看我这些卖的货物,几乎落满了灰尘,很多要买我物件的都铩羽而归,唯独只有你让我将近二十年的货铺开了张,这些宝物除了你手中的,想要什么悉数拿去!呵呵。”

周天听后心中一怔,没想到区区一个举动居然会引起这么大反应,他看着面前摊铺上的宝物,琳琅满目,而且自己从来不在街市上买东西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些什么,刚想说算了,就看叶申随手便拿了两颗珠子,塞到了自己手中,随后又分一个给了自己。

“周天,这两颗珠子可是好东西,根据书上记载,这珠子应该叫鱼蛟珠,有他在身上,就算你潜入海底都可以自由呼吸,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上等宝贝。”

叶申夸夸其谈的样子,让周天甚是尴尬,对摊主笑了笑:“摊主,我这朋友有些冒昧,还是….”

周天想把珠子还给他,但摊主却客气的笑道:“刚才我说过了,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拿,这两颗鱼蛟珠的确如他所讲,以后在身上当个傍身之物也不是不好,就拿着吧!”

周天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但脸皮甚厚的叶申却一把拉着周天就往鬼市外走去:“走吧!明天赶紧把湘白鬼罗珠交到王小石的手上,救人要紧,在这啰嗦什么!”

于是二人疾步走向鬼市的门口,可没走几步,却被几人围了起来,凶神恶煞几个大汉,似乎对他们身上的宝物很感兴趣,贼眉鼠眼甚是让人作呕。

周天看了看叶申,叶申双手插着腰,双手慢慢背在身后,随时准备掏出武器与这些人打上一架:“怎么?魃之城内的鬼市,还有人劫道不成?”

其中一名大汉,赤膊上身,一身的肥肉上前抹了下鼻头十分横气的说道:“那黑白旗之下的摊主所卖的东西,最好交出来,否则我们几个把你们撕了信不信!”

叶申仔细看了看,这几人根本没有任何气海,于是缓慢的把手环抱于胸前不屑的回应:“就凭你们几个?还能把我们怎么样?真是不自量力。”

叶申话音刚落,其中两名大汉便提着手中长刀砍了过去,而在鬼市上似乎这种事情稀松平常,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视,都在各顾各的买着东西。

叶申侧过身,轻而易举的就将此二人掀翻在地,剩余两人见了微微冷笑道:“都说叶家人各个都是废物,没想到废物还有这等本事,今日倒是要瞧瞧你究竟还有什么把戏!”

周天侧眼一瞧,立即出手,一巴掌将两人掀翻数米开外,并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许久。

叶申好奇的问道:“他们根本不用你动手,你找什么急?”

“一开始是不用我动手,但是刚刚那两个人的气海和境界在你之上,估计你应付不来,还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随后他们俩加快了脚步想一股气冲出鬼市,可他们自从进了鬼市后,除了得到宝物,其他都都很糟心,刚刚打发了一些乌合之众,面前又串出两个人,但这两个人,让叶申突然有种压迫感。

“周天,他们是?”

周天定神仔细一瞅,慢慢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放心的说道:“没事,这两人应该是浩天阁的暗探,不会把你我怎样?”

周天的怀中三个物品,两颗珠子和一本书,不管任何一件他都不想因为某种事情而丢掉,所以他反复摸着坏中物件,固定后淡然一笑:“浩天阁的人果然又出现了,这次不知道又要耍什么鬼主意!”

周天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看见鬼市中的所有人突然围了上来,原来刚才那几名大汉无非就是一些平常的修气者,这些民众不想管太多,而这次是浩天阁的暗探,这些人一时间都拱了上来,各个都在摩拳擦掌。

“你们这些浩天阁的败类,还敢在鬼市出现,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还真是令人发指,兄弟们,鬼市是服务于修气者的,更是修气者的天下,他们浩天阁突然出现,咱们把他们轰走!”

说罢,一群人蜂拥而至,根本不用周天大费周章,但可惜的是,这些民众自身有气海加持的为数很少,两名暗探只是轻轻略施小计,就把这群人打的人仰马翻。

周天紧握双拳,刚要用出虎形龙意拳,其中一名暗探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周天,你当真要这么做?”

此人身后的另外一名暗探突然出声,让周天顿时收了手,疑惑的歪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叶申以为他要使诈,不管不顾一拳打在了周天身前那名暗探的心窝处,这一拳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但依旧把他打翻在地,叶申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忘乎所以的大喊道:“我!我竟然如此轻易的打败了浩天阁的暗探!”

周天看见此情此景有些不对头,几步上前掀开了此人的面具,下一幕让周天整个人都怔住了,两眼不停地攒动,似乎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叶申看周天那惊讶和恐惧的眼神,有些奇怪,上前问了问:“周天,你,你怎么了?”

另外一名暗探笑了笑:“还真是互相残杀,修气者杀修气者,你们修气者还真是习惯了窝里横,既然这么不讲人性,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和你们纠缠下去,告辞!”

说罢,那暗探化作一群乌鸦飞走了,而其他群众看他已经退下,就剩下一个躺在了地上,于是慢慢向这名暗探走去,周天余光扫了一圈后,连忙举起双手大声吼道:“大家请不要再往前了,此人并非是浩天阁的人,而是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操控的修气者,更是书院的弟子!”

叶申听后,心头一紧,满头的汗水瞬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傻傻的看着被自己一拳打翻在地的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

“我!我居然亲手打死了修气者,还是书院制人!我….”

后悔不已的他突然双膝跪在了地上,两眼无光的看着地面上的他们俩。

“书院的人?傀儡术?好吧,大家伙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没事了没事了!”随着一名百姓的疾呼,其他人也就悉数散去了。

周天扶起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哽咽的说道:“星河,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二哥!二哥!”

原来此人就是苏星河,刚刚另外一个暗探就是想让周天误杀苏星河而导致自己的怒火,从而便能很快做出一些错事,如此一来周天失去了理智,那么什么事也就好办多了。

叶申又听见是周天的二哥,整个人突然抖了起来,结巴的说道:“周,周天,我,我….”

周天慢慢把苏星河背到了身后,并轻声对叶申说道:“此事不关你事,不用自责,谁也不知道他就是我二哥,你刚才那一拳什么错都没有,错就错在那帮浩天阁的杂碎!”

说罢,便一步一步的向鬼市外走去,叶申在身后看着周天的身影,连忙上前扶着他背后的苏星河。

周天心里很清楚,浩天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苏星河成为他自己的羁绊,而对浩天阁的查探有所延误,可在周天心中,即使苏星河真的有一天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书院,背叛了修气者,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杀掉,此时此刻的他对浩天阁的憎恨,比以往更加深刻,更加坚定。

走出鬼市后,周天他们在魃之城来回的摇晃,周天的心情也无比的沉重。

叶申看他这样子迟早会出现问题,于是急忙安慰道:“周天,咱们把珠子交给王小石,随后背着你二哥回我们叶家,自然就没事了,你大哥苏莫寒如今也在叶家,让他们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周天听后,点了点头默默自语:“没错,团聚!”

于是他重新鼓足了信心,顿时又感觉没那么糟了,索性加快了步伐向前跑去。

夜深人静的魃之城内,一片寂静,街上冷清异常,就连街上的人影都没见到几个,叶申没想到这魃之城的深夜,百姓如此守规矩。

“周天,随便找一家民宿住下吧,这么背着也不是事啊!”

周天点了点头,叶申随即向前走去,看到了一家还算大的民宅,刚要敲门,就听到周天背后那微弱的喊叫声。

“周天,是你吗?周天?”

周天一愣,连忙转身把身后的苏星河平放在了地上,看见他渐渐睁开的双眼和惨白的脸颊,紧忙说道:“没错!二哥!是我,我是周天!”

“你,你感觉怎么样了?”

周天知道远离浩天阁的人,傀儡术自然不会侵蚀他的内心和想法,看见苏星河重新醒来,还能说话,周天高兴地不得了,一把抱住了他,眼眶也随之湿润起来。

“二哥!你终于醒了,终于没事了,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苏星河从周天的怀抱中起来时,阵阵的喘气声,让周天心中甚是苦闷。

而此时的苏星河却不在乎的笑了笑:“这没什么,无非就是想控制我,如果再次遇到,杀了我便是!”

苏星河的话简单而直接,听的叶申也挺佩服的,可周天却不这么认为,转身看向苏星河大声说道:“你是我兄弟,是我二哥,我和大哥已经失去了你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当中!”

说罢,抬头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让叶申继续寻找民宿。

“就是他!就是他们拿走了湘白鬼罗珠,咱们如果今日拿不到那颗珠子,大人回去肯定会把咱们的皮扒了的。”

突然一阵大叫声,从背后传来,周天不紧不慢的回头瞧了瞧,并没有在意的又把他头转了过回。

“三弟,他们是什么人?”

苏星河有些急躁,看着背后那群人很担心。

周天却毫不在乎:“一群劫道的,不用放在心上!”

叶申见状,这群废物又跟了过来,气不打一处来的跑到了周天身前:“周天,他们我来处理,你和你二哥就不要动了!”

叶申几步跟了过去,看着面前这几人松了口气,并没有修气者:“你们几个废物,刚刚在鬼市已经把你们教训一番了,怎么还有脸追来,还真是阴魂不散!”

说罢,向前逼去。

“这人可是修气者,你确定咱们能解决掉?”

“怕什么,没看见他身后的人在陪一个伤患,咱们六七个还怕他一人不成!”

说时迟那时快,这六七人一起扑了上去,可对于身上有气海加持的人来说,简直太过小儿科,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人打翻在地,卧地不起。

叶申嘲笑了一番后,搓了搓手转身向周天他们身边走去。

而就在此时,周天和苏星河的耳边突然感觉有什么动静,异口同声的说道:“小心!”

周天一把将叶申推开,反手就是一拳打了过去,只见空中突然发出一阵爆裂,一个人的身影慢慢呈现在他们面前。

“呵呵,看来西涣这地方,真要好好处理了。”

此人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阴暗,样貌看不大清楚,周天起身让叶申先扶着苏星河,自己徐步走向身后。

“你是何人?”

周天探着脖子想仔细看清楚这人的面貌,可此人站在阴暗的角落中,脸颊根本看不清楚。

“周黎廷的儿子周天,果然名不虚传,可如今你在西涣,玄天宗也在西涣,你难道不要认祖归宗吗?”

此人说话的声音异常的低沉,根本听不出是谁,周天看着此人冷冷一笑:“玄天宗只有在北陌是正宗,我之所以来此,第一目的就是为了铲除你们这些伪装玄天宗之人,没想到在此处遇见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走了!”

“让我看看西涣之地的玄天宗,有何等本事!”

周天不想多费口舌,举起双拳就要再打过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是非 这一拳打过去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对方的身上,发出一阵闷响。

在外人看来,这一拳几乎能要了人的性命,就包括叶申在内,也是如此想的。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前此人居然安然无事,用单手擦了擦胸口的灰笑道:“玄天宗的虎形龙意拳竟然让你用的如此软绵无力,还自称是玄天宗本宗前来剿灭我们?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天一愣,他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刚刚那一拳明明用了自己全部力气和修为,怎会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他看着自己的双拳有些疑惑,而那个人渐渐从月光的阴影下走到了他的面前,这回才看清了他的样貌。

此人样子老派,举止投足称的上叫一句前辈,可玄天宗只有在北陌一脉相承,根本不会在西涣开枝散叶,尤其自己父亲和其他长老相继消失之后,更不会出现这等人物,周天心中猜忌,认为此人应该是浩天阁的人佯装成玄天宗而祸害修气大陆。

他挺胸上前,面不改色看着面前这个老头很不屑的说道:“既然你说我的拳法不正宗,不够实力,那你倒是用用,让晚辈瞧瞧!”

此人虽然看上去有五六十岁,但却没有一点的胡须,更没有一点老气横秋的样子,只是简单的笑了笑。

随后,双臂交叉在身前,最后大力一挥,只见空中出现数十条金色巨龙和白色猛虎朝着周天身前奔去,叶申看见这景象,吓的连魂都快不见了。

周天起初没有任何的恐惧,可是面前出现的这拳风还有这龙虎的浮影,顿时让他自己也感觉到恐怖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

那虎形龙意拳居然能用出此等功效,让周天不可思议。

但他还是相信依照自己的实力,应该可以的抵挡的过,于是心中一沉,双腿跨立,眉头紧紧皱起来迎接这一拳的攻击。

嘭!

那拳风在接触周天的一瞬间,突然炸裂开来,弄得周围灰尘飞舞,一时间根本看不出周天如何。

待尘土散去后,只见周天躬身单手捂着腹部,青筋跟跟绷出,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虽然没见到有一丝的血渍,但看样子十分的痛苦。

叶申连忙跑到他的身边,只见周天双眼冲红,喘气都很费劲,全身瑟瑟发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周天这个样子。

“你个老头!居然如此对付书院的弟子,他可是书院夫子的关门弟子,你算哪门子人,竟敢如此大胆妄为!”

叶申鼓起胆量叫嚣着,而那老头却慢慢移步到他们身边,低身仔细瞧了瞧周天笑道:“你的功法修为境界,还不够,用出虎形龙意拳也只是花拳绣腿一般,对付普通人当然可以,但是对付玄天宗的人,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呵呵呵!”

周天努力喘着粗气,慢慢挺直腰身,此时他的脸已经憋的通红,样子极为难受不堪。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装作玄天宗之人,到底有何居心!”

老头慢慢起身看着他那倔强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表情和态度倒是和你父亲周黎廷颇为相像,这脸上的几分英气倒也算是长的英俊,倒是和你母亲白素素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你的拳法不及你父亲,你的刀法估计也不及你母亲,除了是书院夫子的弟子,根本一无是处。”

老头一边说着话,一边摇着头,像是长辈在训诫晚辈一般。

叶申看他那老态龙钟的样子,想一巴掌抽过去,老头毫不示弱一把抓住了叶申的手腕:“你们西涣的叶家也是如此,跟我们玄天宗的叶家根本没法相比,也就是在这西涣之地可以豪横一番罢了。”

话音未落,叶申想用另一只手打过去,可那老头稍微一用力,就听见叶申的胳膊在吱嘎作响,像是要被老头扭断一般。

“啊!你松开我!”

老头无奈的一甩,把叶申摔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向地面。

周天听见他所说的一字一句,内心有些激动,听到母亲和父亲的名字,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上前厉声问道:“你认识我母亲还有我父亲?到底是何意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仰起头看着天空的繁星,叹了口气:“西涣是天剑宗和浩天阁的根据地,但是浩天老祖听闻如今在南炽,所以我作为玄天宗的几代元老,当然要在西涣这个地方扎住脚跟,好在浩天老祖回来之时与之对抗,如若不是你的讨伐檄文,浩天老祖断然不会离开此处,你当真是好心做了坏事!”

听了老头的话,周天一头雾水,他的讨伐檄文居然还能喝退浩天老祖,这断然不可能!周天笑道:“区区一个檄文,就能让浩天老祖离开自己的根据地,你认为这等说辞我能信吗!”

“讨伐檄文是当初殇帝所让的,为的就是让天下的修气者一起对抗浩天阁那帮畜生,这有什么不对,相反的是你们,所谓的玄天宗在西涣胡作非为,肆意妄为,世间听闻你们还不惜伤害修气者的性命,来投靠浩天阁,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捕风捉影吗!”

叶申扶着单臂,也吼了起来:“就是!我们叶家在西涣生活数年,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玄天宗的宗门,你么你突然出现,还妄图离间天剑宗和其他修气宗门的不合,这些你难道也不承认!”

面对两个人的辱骂,老头只是轻微摇了摇头,并且依然慢条斯理的说道:“首先北陌的玄天宗只是玄天宗门的一条分支,我承认周黎廷把它打造的井井有条,甚至一度成为四个大陆中的佼佼者,势头直逼东楚书院。”

“可自从浩天老祖创立浩天阁,他们就固步自封,不思进取,还自相矛盾发生了争执,现如今浩天老祖等待千年火凤的重生,即将要重新开启新一次的屠杀,难道我作为玄天宗的主脉,能视若无睹不成!”

这个老头自称自己是玄天宗的主脉,还说北陌的玄天宗只是一个分支,周天根本不相信,但这个人的虎形龙意拳的确比自己要厉害的多,根据刚刚的较量,他更加肯定此人的修为和境界必定在自己之上。

“孰是孰非自然有揭晓的那一天,天色已晚,如若你想证明你的清白和你所说之话,明日我们二人亲自登临你们玄天宗的大门,希望到时候能有个实际的答复和解释!”

老头付之一笑,拂袖而去,随后在身后飘来一张纸,上面写着玄天宗的位置:“年轻人心高气傲,如果明日想来,来便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 秘羽林 随后周天把苏星河扶了起来与叶申找了一家民宿便住下了。

夜里周天与苏星河在一个房间,房间内烛光很暗,在魃之城内每每到了深夜,家家户户都已入睡,很少有灯火通明之处,就连临街的酒馆也打了烊。

苏星河还算清醒,身体的伤也好的差不多,那日濒死被浩天阁用傀儡术操控,属实让苏星河有些无奈,他看着周天摇着头说道:“现在的我已经变成浩天阁的傀儡,本应回书院入井内的,其他办法我是真不知道了。”

周天透过微弱的烛光,拍着苏星河的肩膀,语调轻柔的说道:“星河,你是我兄弟,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先睡吧,其他的不要多想,明日我去会会那个玄天宗的长老,事情解决后,咱们去叶家看看大哥。”

苏星河听到大哥,两眼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并十分激动的问道:“周天,我大哥究竟怎么样了?”

周天叹了口气,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星空,心情有些低沉:“应该这些日不会有什么问题,最起码叶家人对咱们还是很好的,放心吧,睡吧!”

周天安慰完苏星河后,也躺了下去,可就是睡不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入睡,再加上明日要去会会那个所谓的玄天宗长老,更是让他辗转难眠,后天就要及时把珠子交给王小石,也不知道苏老能否回来,这一切在周天的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而苏星河心中一直想着他的大哥,苏莫寒的双眼失明,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在苏星河的内心里,他把这一切都怪在了自己的头上,躺在床上,枕边慢慢已被泪水浸湿。

两个人,两张床,想着不同的事情,一夜未睡,更是未合眼。

到了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时,周天满眼的黑眼圈甚是明显,憔悴的面孔让人乍一看老了许多。

苏星河也是如此,加上身体虚弱,似乎比周天看起来更加憔悴。

相反叶申却睡了个好觉,搂着那个刚刚得到的鱼胶珠甚是高兴,一大早就来敲门。

咚咚!

咚咚咚!

连续敲了两声,周天不耐烦的应了声:“好啦好啦,来啦!”

他披着一件外衣,慢慢走到门口一开门,一瞧是叶申,打了个哈切:“早就猜到是你了,这么早,现在的时辰应该天才刚刚亮,你干嘛这么早!”

周天一边说着,一边裹着衣服就往床边走,叶申看见他的面容,嫌弃的说道:“看来又是一夜未睡吧,我看你今日如何对付那个老头。”

周天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低头沉思了片刻:“是啊,那个老头虽然自称是玄天宗的,但功法和拳风比我厉害些许,我如若不是因为他,我才不会一夜未睡,就是在想如何对付。”

苏星河翻了个身,看着他们二人轻声说道:“那个老头虽然我没看见他是如何跟你打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就是修气者,并非是浩天阁的人,所以等会动手全力以赴即可,既然他说他是玄天宗的元老,那么他会的玄天宗本领应该比你多,只要到时候认真观察便是,倘若真的玄天宗主脉,咱们还要善待他,听明白了吗?”

周天笑了笑,看着对面床上躺着的苏星河笑道:“呵呵,本以为二哥只会做饭,没想到这智商在这几日还提升了不少。”

苏星河撇嘴笑了笑,摆了摆手:“你跟他去便是,我身体不适就不跟着去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凯旋。”

叶申看着他们互相打趣,心里也高兴不少,看着周天久违的笑容,心里同时也踏实了不少。

二人走后,周天没多想其他的,只是看着那个老头给自己的那张纸,上面虽然有地图,但很难让人懂,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明白。

这时叶申一把将其拿了过去,并定神一瞧笑了笑:“这么简单的地图,你都看不明白,还真是没上过什么私塾。”

随即对周天抬了抬眉:“来,还是让我告诉你吧……”叶申非常自豪的说了一通,周天明确方位后,冲着叶申笑着点了点头并说道:“不错,你还有点用武之地,等回到叶家,我一定会如实相报你做的事情,你的家主定会高兴地不得了!”

叶申听他说那话,傻傻笑了下:“这种事情我爹自然是不会信的,就不要啰嗦了,赶快走吧!”

二人经过魃之城的西门走了出去,可西门之外全是稻田,并没有什么山峰或是林寨,让周天很是纳闷,左顾右盼就是找不到任何有关修气者的影子。

怀疑的看着身边的叶申:“刚刚还夸过你,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叶申挠着脑袋也有些不惑,看着眼前那些劳作的田民和那些亮晃晃的稻田,不可思议的低头又看了看地图:“绝对不会错啊,就是从魃之城的西门出去,错不了的,走吧!”

周天看见这些农民和朴素的百姓,还有这稻田,心情反而很愉悦,很久没有见到这副场景了,没想到西涣之地还有这种地方。

“东楚皇城都没有如此景象,这稻田的清香很久没有闻到了,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周天莫名其妙的来一句,让叶申摸不到头脑,小声嘀咕着:“刚刚还在质问,现在又在感慨,你这人怎会如此变幻莫测!”

周天扫了他一眼,摇着头摆着手向前走去:“你生活在叶府内已久,是不会懂的,走吧….”

魃之城分为四个门,每个门相对应的都有自己的风景,而西门而过便是西涣耕种的主要地域,他们二人穿过稻田时,还好奇的问了几个老农,可老农只是普通的百姓,并不知道什么玄天宗和其他宗门的事情,这让周天心中不由再次感叹,如若自己是个普通的百姓或是农民该有多好,也不知道现在幽幽如何了,如果见到此情此景她是不是也跟我想的一样。

二人走过稻田后,突然有一条幽静的小道呈现在他们面前,这小路悠长而漆黑,叶申看后有些迟疑,抬眼看了看小路的里面,对周天说道:“这小路有些诡异,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走吧。”

周天侧头看了看周围,自从离开那片稻田后,确实这个小路的周围看着有些蹊跷:“地图上所说是不是这里?”

叶申把地图重新看了看点头说道:“地图标明的是这里,可是….”

“那就走吧,路是给人走的,连走的不敢走,你也太胆小了。”说罢,周天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小路,叶申没办法也跟着进了去。

小路两边都是树木和花草,伴随着阵阵微风吹过,一股莫名的寒气让叶申浑身一抖:“这鬼地方还真的挺冷,咱们还是加快脚步吧!”

周天也觉得这里面阴冷潮湿无比,一条小道看上去只有一个方向,倘若对面过来人,根本走不开,两侧的低洼处还都是泥沼和水潭,想必这小路应该没几个人会走。

“前方似乎越来越黑,你跟紧些!”话音刚落,周天便疾步走了过去。

叶申脸色逐渐发白,即使再厉害的对手他也见过,浩天阁的残忍他也亲眼目睹过,可这僻静幽暗,阴冷潮湿的小路属实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

“周天,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何越走越黑,越走越长,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叶申的恐惧感逐渐增强,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周天双手环抱着双肩哆嗦了一下:“猜得没错的话,通过这个小路就应该到了。”

啪!

一声脆响,给叶申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给周天弄得也紧张兮兮的:“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就只是一条小道而已,你怎么这么胆小!叶府的家主还真是说的没错,照此以往,你根本成不了气候。”

周天一边埋怨,一边向前方走去,定眼一瞧,前方似乎有微弱的光线,转头对叶申说道:“前方应该就到了,快….”

可让周天错愕的是,他这一回头,叶申取却突然不见了,他大声喊道:“喂!叶申,叶申?”

叶申的失踪,让周天心中一愣,莫不是又遇到浩天阁的人了?可这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黑雾,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抽出身后的峦锋,催动气海,屏住呼吸,听着周围的动静,一动未动。

啪!

又是刚才的声音,因为周天五感俱佳,听声辨位他最在行,于是他顺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用峦锋一扫而过。

眨眼间一阵沉闷的声音掉落在他的身前,他揉了揉眼睛,定神一瞧居然是一个黑衣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周天把峦锋直指此人,并厉声说道:“你们把叶申怎样了?他在哪?”

黑衣人双手捂着腹部,应该是刚刚的刀伤所致,随后单手扶着地面说道:“周天?还真是厉害,居然轻轻的一个脚踏声,都能被听见,你问我叶申在哪?我还想问你们擅自闯我天剑宗领地作甚?”

周天一怔,把峦锋收了起来并疑惑的问道:“我和叶申要去玄天宗,这里又怎么可能是天剑宗,你莫要诓骗于我!”

黑衣人捂着腹部,强撑着起身对周天厉声吼道:“诓骗?这里是我天剑宗的秘羽林,又如何是诓骗?你说的玄天宗是穿过稻田后的另一侧,我说你们故意找茬才对!”

此人说后,周天拍了一下脑门嘟囔着:“哎呦喂,这个叶申,都问好多遍是不是走错了,可他就是说没有错。”

说罢,他看了看前方的黑衣人,由于这小路本来就漆黑一片,此人又是一身黑衣,就能看见两颗眼珠还有说话时露出的牙齿。

“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刚刚那一刀,属实是我的错,但叶申只是带错了路,还请把他交换与我!”

周天非常礼貌的说辞,让黑衣人稍微放松了警惕,于是说道:“叶申?他是叶府的人,叶府常年和其他宗门的人一直挑拨我天剑宗,本来就想教训教训他们,既然他这么巧落入到我的手中,算他倒霉。”

“你伤了我,我扣下叶申也算合情合理,你不是要去玄天宗,这个路简直走出去后继续往左走便是。”

说罢,黑衣人便要离开。

可对于周天来说,又怎能扔下自己的同伴,再说叶府对他自己不薄,尽管他们有什么争执,也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他立即大声喊了一句:“且慢!叶申和叶府的事,是你们之间的事,而我和叶申出来,就要安全把他带回去,还请把他放了。”

周天毕恭毕敬的再次请求,可黑衣人却一点不领情。

“秘羽林是天剑宗的胜地,如果没有天剑宗弟子邀请,其他人擅自闯入什么下场,不用猜你都能想象得到,我已经很仁慈了,让你平安的走出去,你莫要得寸进尺!”

周天低着头两眼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这个黑衣人:“天剑宗和其他宗族一直同仇敌忾对付浩天阁,又怎么会难为修气者,况且刚刚那一刀身为天剑宗的人又怎能抵挡不过。”

黑衣人听后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天嘴角微微一瞥,把峦锋竖立在身前:“你莫要再隐瞒了,想来想去,除了浩天阁的暗探,别无他人,还是尽快把叶申还给我,否则别怪我第二刀手下不留情!”

黑衣人显然有些害怕,刚才还是镇定自若,如今完全乱了手脚。

“你!这里真的是秘羽林,你莫要信口雌黄,你若再是说些没用的,小心我让其他天剑宗的弟子过来给你好看!”

周天原本也不确定,想诈他一诈,没想到此人却如此慌张,应该就是浩天阁的错不了,于是他上前三步厉声说道:“叶申到底在哪?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对于你们浩天阁的人,别说砍你两刀,就算杀你百回千回,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黑衣人觉得已经没有任何转换余地,掏出腰间的三把飞刃便朝着周天飞去。

双耳异常灵敏的周天只是稍微的向右一躲便躲了过去:“哼!还真是浩天阁的暗探….”

说罢,峦锋在手,一刀砍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林中守护人-荣白 因为在这条小路上,两边都是沼地和水潭,黑衣人无处可躲,只能稍微的向右侧晃动了下。

但刀锋的威力足以将他面前的所有轻松带过,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啊!”的一声惨叫。

只看那黑衣人血流成河般躺在了周天的眼前,喘着粗气,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依稀的可以猜到他此时此刻是有多痛苦。

周天把刀收了回去,并对冷冷说道:“我劝你把叶申给我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下死手,刚刚的第二刀,你还有得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黑衣人趴在地上,身上虽然没有具体的伤痕,但全身像是被瞬间扯碎一样,他用力扯开自己的黑衣,露出那黑漆一般的甲胄,低沉的诡异笑着:“呵呵,就算你今天把我杀了,也休想找到叶申的下落,我说过对付叶申是有关我们和他们叶府之间的事,和其他人无关,既然你已经看出我是浩天阁的暗探,我也实不相瞒,这次在这里堵截,完全没有对付你的意思,单纯的只是对叶府的人感兴趣罢了,让你走你不走,非要多管闲事,等会如果看不到我回去,浩天阁剩下的人冲出来,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黑衣人死到临头依然不肯说出叶申的下落,而且仍在威逼利诱,周天实在气不过,举起刀就要朝此人的脖子划去。

“周天!唔….我在这…”

周天提刀时,突然听到一阵虚虚实实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叶申的嗓音,他立即环顾四周,可他五感再怎么厉害,这漆黑一片的周围,他根本无处可寻。

“这该死的秘羽林!你这家伙,当真是不想说了,那就成全你对浩天阁的忠心!”说罢,话音未落,周天提刀便砍,瞬间将此人的头颅砍下,滚落到了旁边的泥沼中。

“呵呵,没想到书院的弟子如此残暴,还真是不可小觑,本以为书院的弟子都是以仁义道德为基准,没想到也是这等乱杀无辜之人。”

一阵高亢而有穿透力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周天猛地回头,可还是看不到任何不对的地方,这秘羽林如果不出去,身边一切事物都要凭借耳朵来辨别,属实有些费劲,于是他拿出夫子赠与他的白凤,一跃而起挂在半空中,踩在白凤的上面,观察着脚下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冲出秘羽林之后,外面的天空竟如此晴朗,烈日当空,照的周天后背暖洋洋的,和刚刚相比,真乃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他仔细皱着眉头向下看着,下面那片秘羽林从上之下的看去如同太阳上的黑斑一样,乌漆抹黑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周天犹疑的同时,一把飞枪直愣愣的朝着他而来。

周天首先是一愣,他已经踩着白风飞到这么高的高空,居然还有人从下面掷飞枪过来,可见这个人功力修为不浅。

他略微躲了下,随后反手顺势一把抓住了这杆银枪,上面刻着天剑宗三个大字。

“莫非这个林子还真是天剑宗的地界,只是那个黑衣人想冒充天剑宗的人把我搪塞过去而已。”

想到这,顺着秘羽林的入口处飞了过去,随后落在了林外的入口,把尺子收了回去。

“不知刚刚是哪位随意掷枪,有心想刺杀,不如站出来,明人不做暗事,难道你也是浩天阁的败类,修气者的叛徒走狗不成!”

周天故意把话说的恶毒一些,希望这样能把人给逼出来。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一个人拿着银枪站了出来。

此人虽然身材不算高大,但短小而精悍,一身腱子肉把身上裹着的衣服绷的很紧,手中拿着的银枪正是周天刚刚夺过来的那把,一模一样。

虽然周天很轻松的把银枪拿在手中,但不得不说这杆银枪的重量之大,如果不是自身有气海加持,凭借周天本身的力气是根本拿不动的。

此人一头的白发,年纪轻轻却未老先衰,周天眨了眨眼礼貌的说道:“这位是?”

此人撩了一下自己的白发笑嘻嘻的样子没看出什么敌意来:“我是天剑宗的第四代弟子,荣白,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秘羽林中,还在半空悬挂,是要做什么歹事吗?”

周天一听此人的口气,应该是个少年,无非就是显得苍老一些,于是大步走上前笑道:“咱俩的年龄应该差不多,我叫周天,正和叶府的公子叶申去玄天宗的路上,谁知刚才碰到了浩天阁的暗探,扭打在一起,叶申也不见了踪迹。”“我这不是在寻找吗?就看见你的飞枪飞了过来,呵呵!”

听罢,只见荣白一用力,硬生生的把银枪插进地面之下,纹丝不动。

“你是周天?没想到竟如此英俊,那个….”

荣白刚想把周天的那些头衔一股脑说出来,周天摆了摆手笑了笑:“不要再说了,那些都是浪得虚名,都是幸运凑巧罢了,敢问你看没看见叶家公子出现在这?”

荣白摇了摇头:“并没有,你们进去时我也没有看见,否则我早就拦着你们了。”

周天听后有些失望,转身向再次踏上白凤朝着秘羽林的出口而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

荣白喊了一声,匪夷所思的看着他。

“哦,既然入口找不到,我就去出口看看。”周天一边说,一边拿出尺子。

“出口?秘羽林没有天剑宗的弟子带路,你是找不到出口的,你以为在半空中鸟瞰下方,就能找到出口了?”

“秘羽林缠绵数里,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长,但是里面的小路越走越深,越走越黑,出现的不同岔路也是层出不穷,如果幸运你可能会走出来,但未必是林子的出口。但要是不幸运,就算你是气帝境或许也会困死里面。”

荣白的话让周天不寒而栗,他转身面朝荣白疑惑的问道:“困死?”

“不错,这秘羽林两边都有泥沼,你也看到了,之所你安然无事,是因为如今是在白天,如果到了黑夜,泥沼散发出的沼气瞬间就可让一个普通的百姓命丧当场,如果有气海加持,或许能根据境界的高低,延缓上一些时日,但最终也会一命呜呼!”

周天听到这,满头冒着汗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叶申估计还在里面,如果不把他及时救出来,恐怕凶多吉少。

于是周天连忙双手拱上说道:“还请帮我带路,叶申绝对不能死在里面,这样我回叶府又如何向叶府的家主交代?”

荣白一听他这么说,撇嘴笑了笑:“叶府叶正凡?向他交代?我们天剑宗早就想找他们叶府算算账了,太不巧了,周天。如果你说救别人,我会当即和你一起进去,如要是想救叶府的人,还请等我回去禀报宗主后再说….”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剑宗 荣白的说辞让周天气愤不已,眼神从一开始的柔软变成犀利无比。

“见死不救又怎能称的上名门正宗,真是有辱天剑宗三个字!”说罢,周天就要重新转身进入秘羽林。

而荣白原本是转身去找宗门汇报此事,可是周天这么说让他有些不忿,停住脚步回头对周天吼道:“你给我站住!你知不知道我们天剑宗和浩天阁的纷争持续了多少年,那叶府的人从中作梗,让我们痛失了很多与浩天阁一决雌雄的机会,甚至每次我们无功而返都怀疑是他们叶府的人所为,难道这些理由还不够?”

周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区区小事,无非就是你们两大宗门之间的纠纷,又为何扯上个人,叶申他是叶府内最不为看好的公子,你们就算把他抓了也无济于事,你说的这些根本不是抓他的理由!”

“身为修气者,应该以大局为重,叶府的家主更是一个风骨很正的人,怎会向你说的如此不堪!”

荣白把地上插着的银枪拔了出来:“我跟你算是说不清楚了,况且我只是守林人,根本不参与任何事情,至于你的朋友兄弟,我还是要前去禀告,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禀告完,宗主自有所为。”

随后便走向远方,眨眼的功夫不见了踪迹。

剩下周天一人站在林子入口处踌躇很久,不知是应该直接进去还是继续等待荣白,就在迟疑纠结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到他的耳中。

“周天!救我!周天!”

周天侧耳细听,此人绝对是叶申的声音,于是急忙向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可这林子外面全是稻田和一望无际的平坦之地,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周天!救我!”

声音依然在他的脑海里徘徊,像是近在咫尺,又像是在遥远之外的稻田内。

周天气急败坏的把背后的峦峰拿了出来,拎在手中,任刀尖在地上划的吱吱作响。

“谁在故弄玄虚,有本事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周天显然被那个声音弄得有些歇斯底里,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有问题,一刀扫过,卷起千层浪,瞬间身前的地面卷起层层沙土。

一阵微风吹过,让周天清醒了不少,他晃了晃头,看着眼前的尘土消失后,重新归于平静。

“好好的峦锋被你用的如此不堪一击,真不知道你爹为什么要把峦锋传给你!”

说话声低沉而又有磁性,周天听见声音后,猛地半回头,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右侧。

“你是谁?为何知道我娘的事情?为何知道峦锋的事情?你是玄天宗的人!”

周天目光如炬,举刀横向他的身前厉声吼着。

“哼,玄天宗?那种不入流的宗门,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提!”

此人背着手,双手拿着两柄短剑,但似乎对周天并没有什么恶意,他慢慢走到周天得身边,由于身高比周天高大许多,所以稍作低身对他说道:“周天,不要以为你得到了万宗之冠,书院夫子的关门弟子,千灵塔最后一层的归属者,就可以在这天下为所欲为,我们天剑宗岂能是你这种无能之辈所评论的!”

“刚刚我师兄对你说的那些,是他的客气,可我并不想那么礼貌的跟你对话。”

周天一听又是一个天剑宗的人,松了口气,转身对他笑了笑:“你是第几代弟子?刚刚那个荣白自称是天剑宗的第四代弟子,他是你师兄,难道你是更往后的?又如何能为你师兄报仇,真是笑话!”

“我兄弟还在林中,你们还是尽快请出你们宗主过来说话吧,或是直接让我进入林中把叶申还给我!”

周天步步紧逼的态势,让此人看着甚是恼火,把头微微抬起,却没想到就这一个举动便瞬移到了周天的眼前,轻轻一拳打在了周天得心窝处。

周天并没有来得及反应,被这一拳打退数十米,站稳后并无大碍的用手拍了怕胸前的灰尘笑道:“天剑宗就是如此实力,你究竟是何人,我周天虽谈不上什么高手,但从来不欺负无名之辈!”

此人听后脸憋得通红,他没想到周天居然有这种抗击打能力,更没想到自己的拳法居然伤害不到他一分一毫,他怒火中烧刚要挺身上前继续打过去,身后突然一根银枪掷了过来。

此人转身一瞧,原来是荣白。

“荣白!你!这是作甚?”

荣白双手背在身后,脚踏空气般滑了过来,拿起地上的银枪收回背后笑道:“周天,没想到你无意间的一句话,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就是我的师弟第五代弟子无名,脾气有些暴躁,还请周天兄弟见谅。”

荣白客客气气的态度让无名甚是恼火,本来身材高大的他一生气全身颤抖就很明显,周天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跑了上去,探头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的宗主是否答应救叶申出来?”

无名吐了一口口水,随后不屑的对他说道:“荣白师兄的银枪可日行万里,别说这么点距离,就算去最东部的东楚也是眨眼之间,你以为只有你们书院的玄天无量尺才能做到?”

无名显然孩子气十足,周天不想与他争执,着急的想知道结果。

荣白摆了摆手:“切勿担心,你的兄弟如今在林中很安全,只是被浩天阁的暗探放在了一个角落中,这个角落很难找到而已,并无大碍,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至于宗主那边听说你是书院周天,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周天听后高兴万分,连忙转身向林中奔去,刚要入林,一转头却看见他们两个一直站着不动,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何不走?”

荣白微微笑道:“周天兄弟,宗主还有一事想请教你,你回答上来咱们现在就走!”

周天听罢,眉头竖起大声问道:“你们天剑宗的事还真多,有什么事尽管问,我如果知道我会告诉你的!”

看着周天那亟不可待的样子,荣白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书院的夫子如今在何处?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荣白这么问,让周天有些发愣,他虽然知道夫子已经从书院离去,但不曾知道夫子的去处,于是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夫子的行踪,就算大师兄张慢慢估计也不会知道行踪,你问我,我哪知道?至于接下来的动作,当然是要对付浩天阁了!这还用问?”

无名紧握两柄短剑怒不可遏的看着荣白愤怒的吼道:“你看看他那桀骜不驯的态度,也不知道为何宗主要帮他!”

荣白摆了摆手对周天笑着说道:“你的回答,宗主猜到了,宗主的意思很简单,等你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后,希望你能到天剑宗一趟,宗主还有事要问你!”

周天不耐烦的一边皱眉看着他们俩,一边看向林中的深处大声说道:“宗主想要做什么让他做便是,不就是想见我,我去玄天宗解决完,我定会登门拜访!”

荣白听罢,欣慰的点了点头:“好,还请周天离开林子的入口....”

周天不由自主听从了他的建议,慢慢向入口处的右侧移动了几步。

随后只听嗖的一声,一个人影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盘着。

看背影十分凄惨,全身的泥沼已经遍布全身,偶然间还能发出阵阵恶臭的味道。

周天定神一瞧:“叶申?叶申?你没事吧!”

原来真的是叶申,他全身颤动个不停,双眼发呆的看着双手,微张着嘴,被吓得不轻。

不论周天如何去叫唤,还是摇晃,就是毫无反应。

最后周天在他耳边大声喊了一声,才让叶申慢慢缓过神来,两眼空洞无光的看着周天:“周天?”

周天激动的拍了拍他双肩的泥沼,慌张的问道:“你,你没事吧?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申瞳孔慢慢变成了正常的样子,随后慢慢站了起来,口中支支吾吾的说道:“刚刚应该是浩天阁搞的鬼,突然抓到我又把我放在了泥沼中,一片漆黑,让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如同死去一般,那情景那氛围,我可不想再遭遇第二次!”

周天听后,好奇的问道:“那刚刚是你在叫我?”

周天不以为然的问道,可叶申却摇了摇头:“叫你?我在林中深处,就算叫了你,你能听见?我也没有那个境界可以千里传音。”

周天听后,自言自语道:“那到底又是谁在冒充你说话,声音居然也一模一样!”

荣白看见叶申并无大事,于是蹲着身子在他面前:“叶申,你应该知道你爹都做了什么,也明白我们天剑宗和你们叶府有什么恩怨,我希望你平安回去后把天剑宗的问候带给您的父亲,如何?”

叶申双肩一抖,看了看眼前的荣白笑了笑:“都说我们叶府私自投靠浩天阁,也不知道你们的证据是从哪来的?”

“我们叶府之前可是东楚皇城人士,来西涣无非是因为家境变故,又为何与浩天阁有染,你们这时子虚乌有!”

叶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慢慢走到无名的面前继续说道:“无名之辈?你居然也来了?怎么,天剑宗还真想把我置于死地!”

无名刚要上前一拳打下去,周天急忙阻拦:“哎?叶申,不管如何他们也救了你,你就不要再说些什风凉话了,你的身体到底受没受伤!”

周天十分担心的看着叶申全身上下,可叶申却毫无兴致的将周天推开,并自言自语的说道:“就知道自己的那点事,我在里面那么长时间,居然还是靠外人救出来的,真不知道当时为何一股脑的跟你出来,早知道我就不出来陪你送死了!哼!”

周天看他那样子,应该还是在生气中,于是对荣白说道:“多谢救命之恩,他日我去了天剑宗,定会重谢!”

随后便要追赶远去的叶申,荣白听后简单的双手拱上:“那么好,我在天剑宗等你们过来。”

无名撇着嘴也跟着荣白而去,这时周天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荣白他们。

“荣白可以走!你!无名稍等片刻!”

周天突然一声,让身边的叶申突然惊愕了一下,语调稍显紧张的对周天轻声说道:“你在干什么?要走就赶紧走,林子中应该没事了,赶快穿过去找玄天宗,不要再惹事了....”

周天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身后走去。

“我留下?你要做什么?周天,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无名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耻辱,双手把短剑的剑鞘抽去,一肚子火的冲了过去,而荣白却摇了摇头:“真是....”

随后便不见了踪影。

周天看他的架势,哼笑道:“你还真以为你的三脚猫修为能让我看得上?”

“你刚才说认识我娘的武器峦锋,又对我父亲有所了解,到底认不认识他们!”周天紧了紧鼻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的眼神注视着他。

而此时的无名,并没有害怕一分,而是用一种轻蔑的口气回应着:“想杀便杀,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你当真在西涣,就没人敢动你吗?我可是天剑宗的弟子,你当真以为杀了我,你和你刚刚被救出来的兄弟能顺利逃脱不成!”

叶申见状,也连忙跑了过来。

“周天,你放开他,放开他!”

周天慢慢松开手,一脸怒意的看着他:“叶申,他知道我娘和我爹的事情,这件事困扰我多年,如果不知道其中缘由,我是不会罢手的!”

叶申感觉有些劝不动他,看了看身前的无名,想劝几句。

可没等他开口,无名抢了一步说道:“你爹你娘的事情,我知道也是根据他人告知的,你以为我稀罕知道你们玄天宗的那些破事?”

周天听到这么回答,大失所望,渐渐把头低下后,眼底泛着腥红色,凶神恶煞的再问道:“那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无名双臂张开,双肩耸了耸:“你也不用脑袋想一想,这种事当然是你们玄天宗的人自己说的,而且不仅我知道,这西涣的人哪有不知道的?”

听罢,周天一股怨气的叹了口气:“怎么又是这个玄天宗,看来我真的要亲自问问才是.....”

叶申听到这,这才算松了口气,他真的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了。

而此时的周天,对玄天宗的疑惑更为好奇,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他心中已经想好了筹划。

第二百二十八章 玄天宗 无名看他那愤怒的样子,捧腹笑道:“没想到你对你们玄天宗的人也如此恨之入骨,可想而知你这人是多招人恨!”

说罢,转身悠然的走远了。

周天双拳紧握,看着渐行渐远的无名,恨得牙直痒痒,而他并不是恨无名,而是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无能,时隔今日还是对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居然现在就连亲生父亲也知之甚少。

叶申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还是不要想太多了,马上就要到玄天宗了,穿过这片小路自然一切都会知晓。”

周天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好。”

过后,他们两人径直穿过黑暗的小路,不知为何自从叶申被荣白救了之后,再走上这条路,变的十分坦然,步伐也稳健了许多,很快的穿过了小路,走到了林子的尽头。

从出口走出去后,他们二人环顾四周,果然这出口与众不同,两边断崖隆起,前边陡崖林立,如果不是他们二人谨慎的走了出来,换作他人没准就失足掉下去了。

叶申探头向下望了望倒吸一口凉气:“这小路还真是死亡之路,不仅林中危险重重,这出来依然如此恐惧。”

周天并没有觉得什么,向四周望了望,随后定神一瞧,就在他身前不远处,有一座寺庙,寺庙上写着玄天宗三个字,这三个字让周天头皮顿时发麻。

“玄天宗又不是僧侣的庇护所,为何是寺庙,这群卑鄙的畜生居然如此糟蹋玄天宗,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说罢,就要拿出尺子飞到对面,可叶申急忙拉住了周天并谨慎的看了一圈说道:“周天,你不要这么冲动,那个寺庙的确写着玄天宗三个字,但你看看它的周围,就连一块空地都没有,一名弟子也未曾看见过,难道你不觉得此处有诈?”

周天听罢,这才冷静下来向那座所谓的玄天宗周围看了看,紧接着自言自语的说道:“的确如此,你看那远处直插云霄的天剑宗,那座高山赫然写着天剑宗三个大字,看上去就很气派巍峨,可这座寺庙却如此诡异,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没准我早就过去了!”

叶申瞥了一眼周天随后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脸上虽然还是泥沼的气息,但还好身体没什么损伤,他定神向远处看去,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叹了口气:“这地图只是交待到这里,再往后就什么也没说了。”

“看来这里就是玄天宗的驻扎之地,只是咱么还没有找到。”

周天心急之余,看了看身边两侧,林子的出口走不了多远就是断崖,四周的山崖更是层出不穷,根本看不到任何一处的平地。

就在他思索时,突然看见了一块悬浮的石块在他们眼前漂浮,周天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块漂浮的石块,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我知道了,关键就是在于这些漂浮的是石块!”

说罢,还没等叶申说话,周天眨眼的功夫已经跳到了一块悬浮的石块上面。

叶申一愣,看见周天居然站在悬浮的石块上向远处飘去,惊愕的大声喊道:“周天,你这是干什么?”

周天听后,侧头看见叶申依然在林子的出口处站着,急忙挥了挥手,让他也跳上来。

可叶申却不想那么做,连忙摇着手喊道:“周天,我就不去了,我天生恐高,我在这等你!”

周天听罢笑了笑,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说白了,还是胆小而已,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算了。”

于是周天双手放在嘴前大声呼喊:“那你千万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不会太久,一定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叶申靠在林子出口的一块石碑上喘着粗气看着手中的鱼蛟珠,对周天笑眯眯的笑了起来....

没有了叶申这个累赘,周天反而感觉轻松不少,他在悬浮的石块上,飘了很久,竟没想到这些石块将他带到了一个黑洞之中,黑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可他早已经习惯,刚刚的秘羽林是如此,这里亦是如此。

加上他的耳朵听力很强,这种情况下,他很镇定。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黑洞似乎很快就穿了过去,穿过黑洞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高山,这座山虽然不算高,但显得格外威严。

他轻轻一跳,跳到了高山前的平地上,转身向后一瞧,原来这些悬浮的石块是来回折返的,看来这里的确很难找到,如果不是自己幸运,根本找不到这里,不由的佩服自己起来。

“来者何人,居然竟敢私闯玄天宗的地界!”

一个少年,拿着一把短刀,雄赳赳的走到周天得身前,抬着头看着他一脸的刚硬之气,没有半点恐惧之意。

对于如此的少年,周天很礼貌的说道:“我也是玄天宗的人,家父正是玄天宗周黎廷,这次前来是想找你们宗主谈论些事情,还请小兄弟通禀声!”

少年一听周黎廷这个名字,急忙点头说道:“哦,原来是他,那你就是书院周天了?”

周天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说话声如此稚嫩微笑着点着头说道:“不错,我就是周天。”

少年把刀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在此等候片刻便是,我进去通报下!”

说罢就要往高山内走去,可没走几步他又回头说道:“还有,我并不是孩童,用不着用那种尴尬的笑容对着我笑!”

周天一愣,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你不是孩童难道我是孩童不成,在北陌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最少也是魄之气的境界了,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境界,说话倒是挺蛮横的。

周天没等多久,那个少年便走了出来并对周天说道:“我们宗主现在不在,大师兄让我问你,你如何证明你是玄天宗的,而不是浩天阁的人?”

周天嘴角略微上扬,心中暗想,我没怀疑你们是浩天阁的走狗就不错了,现在居然怀疑我起来,真是够搞笑的。

想罢,他低头问了问少年:“玄天宗看家绝技,虎形龙意拳可曾知道?”

少年听他如此说,一脸的嫌弃看着他:“你这厮还真是油嘴滑舌,玄天宗就是以拳法闻名于世,这个全天下都知道,不用你说,如果你不能证明你是玄天宗的弟子,还请快速离去,以免等会遭到不应该有的待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境上九重 周天对于他的质疑,不削一顾,举拳便打了过去。

数道龙与虎的浮影顿时出现在少年的眼前,周天本以为他看到拳法会相信自己,可少年的表情却非常淡然,并付之一笑,随后把长刀倒拿在手中,随手一挥而去,这一举动让周天惊诧不已,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用刀都能打出虎形龙意拳,并且周天的拳法和他的拳法互相撞击后,很明显少年随意挥出的拳法力道更厉害。

周天目瞪口呆了许久:“这!这怎么可能?居然连刀也可以用出此拳法!”

少年笑了笑:“拳法不仅是禁锢于你的双手,虽然你刚刚证明了你是玄天宗的人,但你的这套拳法属实不怎么样?走吧,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宗主!”

原本周天此次前来想教训一番这里的人,没想到区区一个看门的少年就已经超越了自己,而他又不能用出书院传授的功法,凭借在玄天宗学到的东西,根本无法对付他们。

周天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少年向高山内走去。

玄天宗所处的这座高山,背靠十万大山,巍峨而雄阔,虽然高山之下只有一隅偏门,大门周围没有什么新奇之物,可进去后才发现,这高山屏障之后,居然如此广阔,从大门进去,里面的场地足足有几千平之大,各个房屋非常整齐的布置其中,而且放眼望去弟子众多,完全不像是在北陌那般,弟子少,长老少。

周天惊愕的发现,这里的一切景象似乎与自己想的背道而驰,看着这些弟子朝气蓬勃的样子,完全不像西涣人传的那般,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跟在少年身后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宗门正厅前。

少年稍微躬了下身子笑嘻嘻的说道:“周天请吧,这里就是我们玄天宗宗主的正厅,也是议事之所,宗主他现在应该就在里面等你。”

周天发愣的表情,让少年不由的发出笑声,介绍完之后,便提着刀离开了。

周天转身瞅了瞅少年离去的背影,看见很多穿着一身素色的弟子凑近他小声嘀咕半天,应该是在讨论自己。

“进来吧!”

正厅之中一位老者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周天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但进去之后才发现,厅内根本空无一人。

看向四周后发现,四面壁画之上都是一些古人,虽然不都认识,但他一眼认出了一位,这幅画之前在家中也看到过,还听过父亲与他讲过,此画中人应该算是玄天宗的名人,但具体事由不得而知,他继续观赏着,不经意间的转头,差点把他的心给吓出来。

谁曾想那个老者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周天如此敏感的耳朵居然毫无察觉。

“你!…..”

周天一时语塞,有些慌张,凭借自己的五感,居然这么大个活人出现在自己身旁,自己却完全没有感觉到。

“周天,没想到你还真来找我了,不错,言出必行,是个汉子,听说你在我玄天宗的高山门外与守门人较量了一番,怎么样?如今还对我玄天宗有疑惑?”

周天瞟了瞟面前这位老者,虽然这个玄天宗气派非常,但对此怀疑的程度丝毫没有递减,反而更是抵触。

“哼,看着虽然很气派,但是否败絮其中也未曾可知,这次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上次所说之事,如果想用气派和巍峨让我信服,想必您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周天知道这个玄天宗很难对付,但气势不能弱,不论如何也要把面子撑住。

老头的语气和整个人的状态对于周天来说十分的厌恶,他脸色暗沉的看着老头:“上次你说了一大堆,我并不感兴趣,但是还请告知我父母的事情。”

周天迫切的想知道他父母的一切,看着老头忐忑的心情溢于言表。

而老头在正厅的主位上看着周天那愤世嫉俗的样子为之一笑:“小小年纪,心中居然装了这么多事,又怎能潜心修炼玄天宗的上等功法,你真的认为这天下间只有夫子是无敌的?”“尚且不说书院夫子的事情,你父母的事,现在还不方便透露,因为你根本不够强,等你真正够强了,一切的事由都会知晓。”

周天一猜他便是这种说辞,每次马上要得知父母之事时就会如此,他早已习惯,但这次来西涣首要目的便是弄清这第二个玄天宗,其中到底为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天提了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不忿,抬头挑了挑眉毛问道:“我父母之事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晓,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要你说清这玄天宗一事,从古至今全天下人都知道北陌的玄天宗才是正宗,而你这座高山之后的玄天宗天下无人知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西涣之地?”

“如若不是北陌玄天宗的沦落,你们也不会出现,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与浩天阁有关,是不是与浩天老祖有关!”

周天的话句句凶狠无比,让老头也不知不觉的有些疑惑,他歪着头对周天问道:“你爹真的没有告诉过你玄天宗的过往?他当日化作浩天阁的临坐与你娘捣乱了浩天老祖的萃取,其中发生的事情,没有跟你说过?”

对于这件事,周天早就知道,过程也几乎明了,所以他并不奇怪:“老头,我父母做过的事情,我爹已经跟我说过不下一百遍,你就不用再重复了,如果不是当日我爹和我娘出手,那噬魂血珠早就落到了浩天老祖手中,天下浩劫,你又怎能像今日这般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

周天每一句都带着刺,让谈话陷入了僵局,老头也愈发受不了他这种态度,有些不耐烦的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并言语刻薄的说道:“你一个不入流的玄天宗后辈,每次发问或是回答都是如此没有一丝礼貌,这个况且不谈,今日来我玄天宗,居然依旧口出狂言,我问你当年的事情,是想问清楚其他隐秘的缘由你是否知晓,看你这态度,完全被你爹搪塞了过去,你还有脸在这里指手画脚,你当真认为我玄天宗无人敢对你动手不成!”

老头显然有些愤怒,竖着眉头,嘴巴也微微的在颤动,周天看罢心中暗想,说什么是玄天宗的主脉,这等性格如何把控的住玄天宗上上下下,与我爹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即使你功法修为境界再高,也只不过是一个玄天宗的附属品罢了。

想到这,周天更是嚣张的很,几步迈了过去,站在主位的台阶之下,抬头看向有些生气的老头笑道:“虎形龙意拳虽然在你们手中更为凶残厉害,但正宗还是在我这里,你们的拳法怪异,对于外人看来,你们是玄天宗不假,但对于我来说,再假不过。”

老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这时门外闯进一个人,应该是偷听的人。

“你放肆,居然敢如此说我们玄天宗,玄天宗成立这么久,出现过很多分支,你父亲周黎廷本身就是一个玄天宗的叛徒,另外跟随他的那些长老也是他在以后召集而来的,怎能与我正宗玄天宗相提并论!”

“如若不是因为你对浩天阁嫉恶如仇,宗主才不会见你!居然不识好歹,还如此贬低我玄天宗的宗主,当真不想活了。”

说罢,一拳打了过去。

站在主位旁侧的老头看见这种场面,并没有阻拦,暗自也想给这个周天一点教训。

只瞧那人一拳打来,拳风使然擦过周天的脸颊,瞬间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痕迹,而周天这还是第一次被打伤,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恼火的看着此人厉声说道:“又是虎形龙意拳,我看你们除了这套拳法,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说罢,周天催动身体气海,手拿封天刃就是一扫,只见正厅外的天空瞬间变了颜色,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如今看来却突然乌云密布。

“好小子,居然用其他的功法对付自家同门,那就让你看看玄天宗的刀法!”

周天这一刀扫过,被面前此人毫不费力的抵挡了过去,而后空中再次恢复成了原来模样。

周天眼睛眨了眨,错愕的看着面前此人的刀法,变幻莫测,时而出现无数的刀影,时而刀的周围出现不同的猛兽,属实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周天连忙抵挡,可此人的刀法异常凶狠,周天即使挡住了,身体也不堪重负,单手撑在地面之上喘着粗气,但依旧还是很纳闷。

“你的功法到底是什么?根本不是修气者,又不是浩天阁的诡术,到底是什么?”

说着说着,嘴角便出现了一小撮的血渍。

此人一瞧周天如此不堪一击,面带诡异的笑容说道:“如若不是今日相见,还真不敢相信,能写下那豪迈之词的讨伐檄文之人,却是如此不堪一击,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周天踉跄的起身,手中的刀嗡嗡作响:“玄天宗的刀法自然是见过,但你用的根本不是玄天宗的功法,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退让的了!”

说罢,周天催动体内的噬魂之气与气海融合,用出了雷之意念,正是夫子的绝学。

老头看在眼中,心头一紧,他知道周天的这一举动,自己的弟子根本不是对手,可刚要上前保护,周天面前的弟子就已经被击退至正厅之外,趴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头向前动了一步,可又停了下来,心中一沉:周天这小子体内不仅有气海加持,还有噬魂血珠、噬魂之气辅佐,看来玄天宗的往后还是有希望的,只是他的境界….

想罢,老头表情严肃且皱着眉头一跃而起来到他弟子的身边,将其扶了起来。

“宗主….我!”

老头笑了笑:“没关系,凭借你的实力能逼着周天用出书院夫子的看家本领,也算不错了,但终究还是有境界差别,不怪你,你下去休息吧。”

弟子听老头如此说,只能灰溜溜的走掉了,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瞥了周天一眼。

周天喘着粗气,因为每次将噬魂之气和气海融合,都要消耗他很多内力和修为,所以此时的他很虚弱。

老头从正厅的门口走了进来,并把正厅的大门随手关了上。

“没想到你用的书院功法居然和夫子如出一辙,还真是蛮佩服的。”

话音刚落,老头轻轻指向周天的怀中一挑,那把白色尺子突然从怀中跳了出来,并落在了他的手中。

“没想到这把玄天无量尺也在你的手上,据我所知白凤可是夫子最为得意的一把尺子,居然也给了你,看来夫子的确对你十分看重。”

周天发现自己的白凤在他的手上,想把它拿回来:“你还给我,这是我们书院的东西,不要用你的脏手碰它!”

老头对尺子并不感兴趣,于是还给了他,并绕到他的身后轻声说道:“天下修气者的境界分为几种你也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在这些境界之上还有九重,而我们玄天宗就是首先悟出这境上九重的第一宗门。”

“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要等北陌的玄天宗分支消尽后才会出现吗?很简单,当时北陌的玄天宗很辉煌,更是我们整个玄天宗的骄傲,但后来因为浩天阁的出现,你们非但没有坚持住,反而出现了内部矛盾,作为玄天宗的元老,又怎能让玄天宗的威名就此低迷。”

周天不想听他胡诌,气愤的厉声斥责:“如果你是为了玄天宗好,为了玄天宗的荣耀,当初你就应该主动跳出来为我娘伸屈,为何如同老鼠一般躲在这西涣之地?这一切都是借口….”

老头听罢,一把抓住了周天的手腕,仔细看了看,眉毛突然紧锁:“天生气海被锁,其实就是突破修气者境界的关键所在,如今被夫子洗髓成功,想要达到境上九重,怕是困难重重,你还是走吧!”

“走?”

周天歪头一把推开老头,并凶巴巴的对他说道:“你个老头,我这次来就是要除掉你们假的玄天宗,目的没达到,你让我走?做梦!”

说罢,周天用力吸了一口气,随后把峦锋也抽了出来,两手拿着两把刀,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头:“来战…..!”

第二百三十章 酒茶 老头看周天那固执的样子,一脸的忧愁。

“玄天宗的一切是你永远无法搞明白的,你就不要如此执拗了,玄天宗的分支众多,全天下各处都有玄天宗的踪迹,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我虽然是玄天宗的元老,但也是分支中的沧海一粟,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明白?”

“早在很多年前,这个天下根本没有任何修气者的存在,而是我们玄天宗,天下第一宗门创出了气海之说,并且参悟了人生来便有气海加持,但也是后来无法攻破的壁垒,直到你娘把你生出来,你的气海被锁,原本是一件好事,可以不用气海而参悟境上九重的本领,可谁知你爹和你娘他们不听劝阻,想尽一切办法突破你的气海,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老头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让周天甚是苦恼。

“什么气海不气海的,什么九重不九重的,与我何干?修气大陆,全天下都是以气海论高低,都是以境界论成败,就凭借你所说的,我就要相信你!就算你们是正宗的玄天宗,多少也要解释下如今西涣人对你们的说辞。”

周天一直想搞明白,为什么浩天阁会跟他们扯在一起,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每次问都是在吞吞吐吐不想说出真相,这使他更是想弄清楚。

老头笑着回答:“世间上有很多事并非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更不是你想到的那样,正即是反,反即是正,又有什么必要去了解的那么透彻,往往一些真相当你知道的那一瞬间,会让你对万物感觉到厌恶,还是不用知道的好。”

老头说的话云里雾里,让周天一时间糊涂起来,他把双刀收了回去,坐在正厅两侧的椅子上,歪着头看着老头笑道:“说了这么多就是在找借口,西涣的百姓还有东楚的一些修气者,包括我的师兄,都在说西涣出现了一个玄天宗,到处惹是生非,而且屠害修气者,更是和浩天阁同流合污。”

“我身为浩天阁的传人,虽然父亲已死,北陌如今也不是当初的样子,但我流淌着玄天宗的血,我当然要搞清楚这些谜团!否则,我也不会大老远来趟这趟浑水。”

他与老头互相说着彼此的心里话,说了很久,口干舌燥,老头双手朝着大门轻轻挥了挥袖子,正厅的大门被吱嘎的一声推开,当大门打开的一刹那,给周天吓了一跳,原来在大门外,站着很多人,并且姿势各不相同,很明显就是在偷听。

“呵呵,这些都应该属于你的同门,但操练功法的方式方法截然不同,来人!”

老头一声令下,从门外走来了一人,看样子年纪也不算大,跟周天差不多同岁。

“宗主!”

“去,去后厨拿一些茶水来!”

少年二话不说直接退了出去,而其他弟子顿时感到无比尴尬,刚要各自散去,老头却十分和蔼的大声说道:“哎?来都来了,不妨都进来,让你们的师兄瞧瞧。”

老头的一句话,把周天搞的有些不知所以然,这老头口中所说的师兄莫非是在说自己?

“师兄?在哪?”

一个中年人走在最前面,进了正厅后看了一眼周天,有些不瞒的问道。

老头来到他的身边,用手指着周天笑道:“这个周天便是,周黎廷乃是北陌分支的宗主,而他就是宗主之子,论排位论德行论修为,他都是你们的师兄。”

中年人看样子有三十一二的样子,听老头这么说有些不服气的来到周天身前,仔细端量了一番笑道:“修为?他不过是修气者中的气王境,如何跟咱们这些弟子相提并论,宗主莫非是在开玩笑?”

周天听罢,脸色有些暗淡,心想: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明明身上没有任何气海加持,还如此大话连篇,真是什么样的宗主培育出什么样的徒弟。

周天连正眼都不想看他,侧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壁画,默不作声。

老头看周天的城府颇深,他的弟子如此瞧不起他,他居然什么也没说,于是笑了笑:“呵呵,这就是你的无知了,周天他可是夫子的关门弟子,不管修为境界如何,在修气大陆上也算得上名人,此次他来咱们玄天宗,想问我一件事,刚刚你们偷听应该也听的很明白。”“既然如此,你是我的弟子,那就由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讲吧。”

说罢,老头退回了主位并非常认真的看着周天的一举一动。

这时,刚刚那位少年也跑了回来,手上还拿着两坛与酒差不多的东西,周天一怔,侧头瞅了一眼老头:“我说你们玄天宗大白天的就要开始喝酒了?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茶水是酒的宗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老头摆了摆手,让少年把一坛放在了周天手边说道:“你闻闻!”

周天想了想,于是把鼻子凑了过去闻了闻,让他惊讶的是,这坛虽然有些酒气,但更多的是茶香,没想到这还真是一坛茶。

那中年人嘲讽的看着他说道:“好!宗主既然交待,弟子就跟这个周天小兄弟讲讲。”

中年人用手指着周天身边的那坛茶说道:“这用坛子装的茶水,乃是玄天宗宗主亲自酿成的酒茶,里面有很多种配药,还有很多珍贵的百年千年仙草,对修为和境界的提升,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而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也简单的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不要太惊讶。”

中年人一边说着,周天用坛子里的小勺崴了一瓢品尝了下,果然有种淡香的酒气和浓郁的花茶味道。

中年人看他享受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西涣人认为我们和浩天阁沆瀣一气,其实是我们想与浩天阁走的近一些,好知道他们的诡术是如何修炼而成,从而可以研究出一套彻底击溃他们的功法,依照现在的速度,应该很快了!”

“而你问的为何玄天宗大肆在修气大陆中与修气者产生冲突,这点无需我证明什么,你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查探一番,看看我们玄天宗所杀之人,所辱之人,这些人是不是混在修气者中真正的浩天阁探子,或是修气者的叛徒,如若不是,我这条命你拿去便是。”

中年人简单的解释之后,周天半信半疑,只是相信他后面说的那句,可前面说的那些,所谓的靠近浩天阁是为了研究,在他心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哗众取宠,他完全是不信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堂兄 周天喝完茶后,想起还有叶申在秘羽林的出口等待,马上站了起来。

“说了半天都是无为的借口,我也不必跟你们多费口舌,你们如若答应不再祸害修气者,与浩天阁不再往来,我就此离开;如若…..”

周天说话的语速很快,但还是被那个中年人抢了去:“如若什么?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一个区区气王境的修气者,还敢在我天玄宗内大放厥词,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天玄宗所做之事,哪是你能理解的!”

老头在主位上微笑着朝周天说道:“呵呵,年轻人,不要太过自信,我说过西涣分支的天玄宗乃是主脉,对于你的修为和境界,根本不在我们修炼的行列里,不能同日而语,我答应你不会屠害无辜,但浩天阁的往来,依然要继续。”

“他们浩天阁的诡术,多是根据境上九重的一重而来,而我也只是二重,所以我要搞清楚他们浩天阁的浩天老祖是如何发觉九重的,待我弄明白时自然不会跟他们往来,同时也是他们浩天阁的灭绝之日。”

老头义正言辞的说着,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周天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对于九重之说,他还是不得相信,于是重新把双刀拿了出来,跨立在这些弟子面前。

“既然你们说你们的九重厉害,那我就用修气者的功法跟你们对上一对!”

说罢,双刀用力划过,两股阴风瞬间向这些弟子刮过,中年人嘴角微微一瞥喊了句:“准备!”

话音一落,只见周天眼前的这些弟子突然前方出现一道透明般的屏障,结结实实的挡住了周天双刀的威力。

刚刚的一刀,已经是周天全部力气,而对于刀的使用,周天还不得精髓,只是一个辅助工具罢了,于是他把双刀放在了地上,催动气海用出了雷之意念。

可对方依然是无动于衷,根本无法突破前方的屏障。

“这难道是防御结界?没想到玄天宗也会此等功法!”

周天小声嘀咕着,老头见后,从台阶上慢慢走了下来,并挥了挥手让这些弟子收了屏障,随后侧身对周天说道:“他们用的功法的确是防御结界,但是比你们修气者的还要更稳固些,并且这种结界对于你们身有气海加持的修气者来说很难,但对于我们玄天宗来说易如反掌。”

周天知道这个结界自己是破不了的,如此局面甚是尴尬,又不能扔下叶申而不顾,又不能再次将噬魂之气和气海融合,因为这种融合往往一天之内只能用一次,要不然自己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反而自食其果。

两难的周天如果今日没有一个结果,是断然不会离开的,于是双眼注视着面前的这些弟子,又看了看站在身边不远处的老头,沉了一口气,随后动若脱兔般稍微用了下力,整个人分成了好几个,随后用一掌的厚度,直接切开了眼前的屏障,一掌打在了中年人的左肩上。

但扯开屏障的与此同时,自己也被结界挫伤,胸口上明显的灼烧痕迹。

“极乐浮影?你当真是苏老的传人!”

老头似乎很激动,并没有及时去看自家弟子的伤势,而是疾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周天的双肩。

“极乐浮影的功法虽然修气者都会,境界高超之人用的更加自在,但你刚才所用的乃是苏老的独门绝学,你到底和苏老是什么关系。”

老头刚刚还非常沉着,井井有条,心平气和,但现在却略显急躁而且有些歇斯底里,如果冒失的告诉他实情,恐怕不妥,可知道苏老的人不多,此人既然知道,其中应该还知道些什么,反正苏老如今已死,说了也无妨。

周天心里推敲着,可老头却愈发的焦急,不停地晃着他的身子。

“不错,苏老算是我的半个师父,难道你和他?”

老头听罢,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体内的噬魂之气和气海如此融会贯通,只知道你身体内有噬魂血珠的事情,可万万没想到这些都是苏老所为,真是可喜可贺。”

“来来来!快快讲讲苏老的事情,他可是我的堂兄,如若当年不是因为你娘的事情,苏老他如今应该也在我玄天宗内,想来还真是有些后悔!”

老头的脸转变的倒是蛮快的,挥了挥手让那些弟子纷纷退下。

随后非常热忱的对周天说道:“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但说无妨。”

周天被老头的这一系列举动和说辞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据他所知苏老告诉过他,他并没有什么堂兄,只是在外界好像有个宗门罢了。可这个老头如此激动,难不成他真的与苏老认识?

于是周天微微点了点头:“逝者已逝,还是不要提的好,苏老生前所做之事,大部分都是因我而起,更是因我而死,还是不要说的好,每每说起苏老,我内心便像有无数把刀剑在内心刮来刮去。”

周天一边说着,一边眼眶泪水不停地打转。

而老头听后,惊愕的表情甚是扭曲,眉头拧成了麻花状对周天说道:“你是说苏老死了?这怎么可能,那你是怎么跟他相见认识的?”

周天觉得这个老头应该不会有恶意,如果是装出来的,也不至于听到苏老死后,还是这般。

于是周天把所有的事跟老头说了一遍。

过了大约一两个时辰,他把他与苏老从认识到死亡的一切都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听完这些的老头,目光呆滞,眼神迷离,他怎么也不相信周天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体内幻境,一缕神识,他的心脏?这些难道是….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老头苦笑道,看着周天的双眼低声说道:“既然你已经得到珠子,就应该马上去找什么王小石,为何非要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找出玄天宗在西涣的真相?”

老头情绪有些不瞒,说话的声音也加重了些,周天听罢歪头看了看这正厅内的一切说道:“这次来西涣的目的就是来调查你们与浩天阁的关联,至于苏老之事我是万万没曾想到的。”

周天解释着,随后目光渐渐放在了老头的脸颊上反问道:“你这么迫切的想知道苏老的一切,又如此激动的想知道苏老如今如何?你究竟是何人?”

老头两眼布满惆怅,暗淡无光:“紫苏是我的堂兄,当初我让他入玄天宗的麾下,但他就是不肯,每次劝他,他就是不想,直至到后来,他自己创立了一种功法,并且依照自己的境界和修为使他自己的这一套功法得到广大的宣传和使用,而我离开家中时,就知道他与你娘之间有些事情,但都是他自己的事,我无权过问。”

之后就听到了浩天老祖淬炼噬魂血珠之事,想去阻止却被人捷足先登,直到此事过后,他才知道是紫苏所为,可已经为时已晚,从此再无紫苏的任何下落。

老头讲了半天,周天也大体明白,对于他说过的话,也逐渐相信,大约又过了片刻,周天慢慢向身后看了看:“既然如此,你和苏老是堂兄,也不会是什么坏人,暂且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周天就要转身离开,老头突然双眼一瞪连忙叫住了他:“周天,你等等!”

“你为何如此着急,是要去救紫苏吗?”老头渴望的眼神看着周天,全身都在不由的颤抖起来。

周天微微点了点头:“没错,但是现在秘羽林的出口处,叶申还在等我,他天生胆小,我怕他等我这么久会有什么事端发生。”

老头摇了摇手:“周天,既然你是紫苏一半的徒弟,我奉劝你一句,莫要与叶府走的太近,刚刚你说我们玄天宗和浩天阁有染,其实正确的解释应该是叶府与浩天阁有着密切往来。”

周天紧锁眉头看着老头,因为在这一路,很多人都说过叶府内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不止浩天阁的人说过,天剑宗的说过,如今这个老头也说,难道这叶府真的像他们所说这般不堪?

如果一个人说,有可能是造谣;两个人说,有可能是恶意诽谤;但是连续有人说,看来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对于周天自己,这些事应该与叶申无关,为何要因为家中之事非要连累到个人?之前在北陌的玄天宗,他也是这般,如今叶申也是这般,有些恼怒的他直言不讳的说道:“不论是家族或是宗门,族长和宗主逃不开干系,但和族人和宗门弟子何干?”

周天的不忿让老头看了也感同身受。

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对于西涣的叶府来说,其中错综复杂,有很多怪事奇事都说不清楚;况且叶府不论是在西涣,乃至是全天下中,名声都算是好的,如果要怪,只能怪他们的宗主叶正凡。”

周天皱起眉头,回忆着之前在叶府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任何不对,况且如今大哥苏莫寒还在叶府内养伤,如果叶正凡真的有什么问题,岂不是大哥有危险。

周天本来不会相信这些谣传,这些年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对于其他人所说之话,他都是半信半疑,不会完全取信。

“叶正凡?叶府家主对我还算不薄,他真的会有事?”周天说罢,就要离开,但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暗想道:叶申跟着我,想必他也不会对我大哥怎样。

老头看见周天的背影问道:“叶正凡从东楚搬家来到西涣,其实就是为了投靠浩天阁,但他们叶家本身修为和境界就很低,再加上来到西涣人生地不熟,对于浩天阁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但惟独有一点他们叶府可以排的上用场,那就是东楚的消息。”

周天转身面对老头眯起眼睛:“您刚才说的九重,苏老也是?”

周天莫名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老头张口就来,没有半点迟疑:“当然,紫苏天生也是气海被锁,跟你一模一样,但幸好是生在了玄天宗,自小便修炼起境上九重之法,我的资质比他愚钝很多,如果没出现那种事,现在怎么也是三重以上的境界了,别说你们书院的夫子,就算长生不死的殇帝终究都会拿咱们的师父无可奈何!”

“那种事?”

周天想了想还是没必要知道那么详细,于是走了几步来到老头的身前:“我现在就回去,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把苏老救活,我一定会带他来看你的。”

老头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面对周天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于是轻声说道:“好,走吧!”

周天走出正厅大门后,没想到两边依旧站着很多弟子,老头跟着走出来后,面相一下子就变了:“你们整日没事做,天天就喜欢听墙根吗?一群废物!”

老头的脾气很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看来是苏老的事情,让老头多少有些伤心难过。

弟子们见状连忙纷纷退后,头也不回的嘴中嘀咕着走远了。

而周天两手拱上,微微躬身说道:“刚刚对宗主有些不敬,还请多见谅。”

说完后,便向玄天宗的大门走去。

“周处机!没想到你亲近我浩天阁,最终目的竟然是为了那些,当年说好合作共赢,互利互惠的事,都是假的,枉费当初浩天老祖如此的信任你!”

一股奇怪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老头冷不丁的向四周望去,看见不远处在一所房子的屋顶飘过一缕黑色雾体,逐渐飘落在他身前。

眨眼间变幻成了人的模样:“周处机,当初你坐立于西涣之地,如何有现在的成就,更如何有这么多弟子追随,难道你忘了吗?”

“你和堂兄,穷困潦倒来到西涣,如若不是我们浩天老祖当时心慈手软,和你合作共创互助,你如今早就死在稻田之中化作肥料了!”

原来这个老头名叫周处机,名字听起来很老派,却没想到浩天阁的人会亲自来寻仇。

周天看见浩天阁的人就心烦,一瞧他的一身打扮不屑的说道:“哼,区区一个暗探,如此大言不惭,看来浩天老祖对他自家的弟子太过自信了些….”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合作破裂 暗探对于周天的嘲讽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周处机冷嘲热讽道:“你们玄天宗支脉众多,西涣算是最为纯正的一支,与我们浩天阁也是很久的合作关系,既然知道了你们的目的,不合作也就罢了,告辞!”

说完话,暗探就要走,可周天听后却大笑不止:“真是够好笑的,浩天阁何时如此礼貌了,看来是打不过我想跑吧!”

周天冷言冷语,暗探却依旧迈着大步向门口走去,对周天的凌辱满不在乎。

而此时的周处机却急忙一跃而起跳到了暗探的前侧:“且慢!有什么事好商量,既然你知道我们的目的,跟合作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浩天阁如今正要淬炼噬魂血珠,没有我玄天宗的辅助,别说是浩天老祖,就算大罗神仙也无法淬炼成功吧?”

“当初你们浩天老祖好不容易用了自己多年心血淬炼,可终究功亏一篑,而如今再想重新淬炼,我就不信浩天老祖还肯用自身数十年的修为去再冒一次险!”

周处机的话,让暗探停住了脚步,并转身目光犀利的说道:“起初合作以为是共赢,如今看来无非就是利用,还有什么可谈的…”

周天看周处机还想挽留那个暗探,有些匪夷所思,刚刚在正厅内谈的一切,难道都是在哄骗自己,刚要上前,却被一名弟子当即拦下。

“周天,你不要过去,宗主再谈重要的事情,关乎整个玄天宗,你不要捣乱!如若不是因为你,宗主把实情告知,他暗探又如何知晓?”

弟子这么说,更让周天摸不着头脑,他侧着头看向这名弟子疑惑的问道:“跟浩天阁就不应该有这么多废话,刚刚让他走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宗主却阻拦他,乞求跟他们合作,这是哪门子道理?”

弟子四处扫了一眼,随后对周天附耳说道:“我们玄天宗为了要研究浩天阁的功法和修炼秘诀,宗主不惜让全宗门的弟子包括他成为浩天阁的傀儡,当然还包括我在内;起初就是为了破解浩天阁的诡术,就好比以身试药一样。”

“一开始很顺利,宗主首先破解了自身傀儡术,也依次帮助很多弟子破解了,但还有很多弟子并没有成功,可能是因为自身的资质和修为较低的缘故,如果浩天阁拒绝和玄天宗合作,一旦浩天阁随意操纵傀儡术,那么整个玄天宗便会陷入无限恐惧之中。”

“你之前在正厅内所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那些恣意妄为的玄天宗弟子之所以乱杀无辜,祸害修气者,多半是流落在外被浩天阁傀儡术傍身的弟子,而这些弟子已经被宗主划出宗门之外….”

周天听了这名弟子的解释后,恍然大悟,怪不得要继续合作,这个暗探就算自己来了,见到自己都有恃无恐,如此看来这群浩天阁的人应该在玄天宗内安插了不少眼线,不然自己与宗主的谈话,也不会这么快被他知晓。

周天大体知道情况后,想了片刻,慢慢走到周处机的身边小声说道:“宗主,不用合作也无妨,只要脱离浩天阁的控制范围也无碍,再说苏老还在的时候曾说过他有办法解除傀儡术的控制,如果宗主信得过我,我速速回去把珠子交给王小石,让苏老复活便是。”

周天地嘀嘀咕咕的在周处机身边窃窃私语,暗探的修为很低,根本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刚想甩袖走人,周处机听罢,轻轻两指一弹,正中此名暗探的眉心处,应声倒地死了。

这时,其他弟子纷纷涌了上来,没有被破解的弟子们,慌张的样子让周处机很惆怅。

“你当真确定紫苏有这等办法?你可不要随便胡诌,我玄天宗如今上百名弟子,一半都没有被破解,如果真的被浩天阁操纵,后果不堪设想!”

周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宗主放心便是,我这就回去把珠子交还过去,等苏老重新醒来时,这一切自当会解决。”

周天的话让所有在场的弟子唏嘘不已。

“宗主,岂能听他一面之词,他刚刚还要大言不惭铲除我们,如今怎会真心实意帮助咱们,我看咱们还是再去浩天阁求合作吧!”

“是啊!宗主,还是合作吧!”

一时间在玄天宗的院子内,嘈杂不堪,让周天和周处机十分恼火。

“好啦!给我肃静!”

“周天乃是周黎廷之后,做事分寸自然有数,都是玄天宗的弟子和传人,有什么不可信的。”

周处机说罢,双手抓住周天你的双肩语气诚恳并且很忐忑的说道:“周天,你快去快回,我给你五天时间,如果没有动静,后果什么样我也不清楚,就算我的修为再高,我也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子,而这些弟子被浩天阁操控能做出什么事来,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周天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连忙点头回应:“好!我这就回去!”

说罢,周天干净利索的拿出白凤一眨眼不见了踪迹。

周处机抬眼望向天空,心中的苦闷突然涌上心头,心中暗想:周天,希望你是对的,希望你能把紫苏成功复活,如果他重新活过来,比什么都强。

而其他弟子看见宗主这这般,有的很理解,有的却心生埋怨,怒气冲冲的走掉了。

周天飞出玄天宗大门后,又遇到那个守门的少年,没说二话继续向前飞去,而那个少年却当即用银枪再次掷了过去。

周天一个回身,反手抓住银枪的枪杆愤怒的吼道:“喂!你不要跟我胡搅蛮缠,我还有要事处理,莫要耽误!”

而少年挺身跃起大声疾呼:“在玄天宗的高山之外,磁场和引力都是有所变化的,你不要命了,居然想在这里飞行!”

少年的及时劝阻,让周天一怔,紧忙从白凤上跳了下来,并把尺子收了回去:“什么?磁场和引力有变化?”

少年不想解释过多,连忙指着前方:“多余的废话就不要说了,你是怎么过来的,就怎么回去,玄天宗的事情我也知晓,你做的事我也清楚明白,宗主为了全天下做的已经够多了,千万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信任!”

周天听后,双拳拱于身前什么也没说,跳到对面一块悬浮的石块上,逐渐远去。

过了没多久,周天重新回到了秘羽林的出口处,看见叶申正在酣睡,急速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快走吧!不要再睡了!”

迷糊的叶申顿时一激灵,看见是周天揉了揉眼睛:“周天?嗯?快走,走去哪…..”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近在咫尺 周天速度极快的向秘羽林内跑去,睡眼惺忪的叶申还没来得及反应,也跟了进去。

“珠子到手,玄天宗在西涣的事情还要等王小石那边,快些走!”

叶申晃了晃脑子看见周天急忙的背影疑惑的问道:“玄天宗和王小石有什么关系?怎么你去了一趟玄天宗,好像变了个人?”

周天不想跟他解释太多,说起来还麻烦,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王小石手里的盒子是解决玄天宗在西涣的问题关键。”

叶申虽然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也没过多询问,紧跟周天身后穿过了秘羽林,而在林子外却再次碰到了那个守林人荣白。

“荣白?你居然还在?”周天一瞧是他,虽然没那么紧张,但也十分惊讶。

“我还在这?这话说的,我可是天剑宗秘羽林的守林人,当然无时无刻都在,怎么?玄天宗的事情解决完了,可否跟我去一趟天剑宗?”

荣白走上前急忙问道,而周天听罢,眼神有些回避,随口说道:“玄天宗还有一些事等我处理,最晚后日,我会亲自登临天剑宗拜见你们的宗主。”

荣白看他那紧张的样子,笑了笑:“嗐,没什么,只要你肯跟我去天剑宗,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那你们这是要回去?”

周天还未等说话,叶申竟抢了一步:“哦,我们还是要去一趟魃之城的,很快便会回来,放心便是。”

叶申的多嘴让周天甚是反感,用了个眼色给他随后说道:“啊,对,我们还有回去一趟,再回来时定会跟你去天剑宗。”

荣白听后,并没有觉得什么,双手拱上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不送了,这秘羽林如今你们可以自由出入,明日如果再回此处便不会有任何阻碍。”

周天与叶申对荣白简单拜别后,便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因为是从魃之城西门而出,他们回去也从西门而入,进了魃之城后,周天没有做任何的停顿,直接凭借自己的记忆寻找青花楼。

咚咚!

咚咚咚!

周天看见一家青花楼感觉和自己印象中的差不多,上前便是一个劲的敲门,因为还没到夜晚,这青花楼还没有开张,周天如此亟不可待,让周边的百姓见了甚是疑惑,路过的大娘大婶见了都羞涩的捂嘴嘀咕着:“这小子还真是心急,这青花楼还没有营业,就要急于做那事。”

“是啊,年轻就是好,火力旺盛….”

叶申听她们说的那些话,都有些不好意思,异常尴尬,连忙拉扯着周天的衣角:“周天!周天!”

可此时的周天一心想着苏老的事情,还有玄天宗那些被傀儡术操控的事,无心去管其他人怎么说。

“干什么?”

周天被叶申拉扯的不耐烦,回头喊了句。

叶申连忙用食指摆在嘴前让他小声些:“周天,这可是烟花之地,这个时辰天微微变暗,人家还有开张,你这么着急,会遭来非议的。”

周天看叶申突然谨慎的样子眉头竖起厉声说道:“什么非议,我敲门找人,还分什么地方,我看你是心中有鬼,才这么说,如今都已经火烧眉毛了,哪有心思去管其他人说些什么!”

说罢,转身刚要继续敲,大门突然被吱嘎的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姑娘,面貌清秀,一身的胭脂水粉味,虽然清香沁鼻,但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周天急忙捂住口鼻礼貌的说道:“我想请问下,你们的楼主王小石在否?”

姑娘拿着蒲扇半遮面,看着面前这个清俊的少年,原本还有些没睡醒,如今看来,精气十足。

“哎呦,客官,这么早就要找我们头牌啊,她还没醒呢,要不你们进来坐坐,稍等片刻?”

八月末的天气虽然不算冷,偶尔还有些暖和,但这个姑娘的声音却瞬间让周天浑身发凉,鸡皮疙瘩顿时起了满身,对于这种语调,周天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平日里幽幽的声音甜美无比,他都不曾有这等反应,于是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这位姑娘,我就是想请你们楼主王小石出来见一面,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还请海涵!”

十分礼貌的周天以为这么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谁知这姑娘听后突然十分气愤:“什么王小石,张小石的,这里没有什么王小石,如果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就赶快离开这,老娘可不想陪你在这瞎扯淡!”

说罢,整个人退了回去,并把大门嘭的一声给关上了。

周天吃了闭门羹,不知所措的摸着后脑勺看着身后的叶申,纳闷的问道:“这种事你怎么不搭茬了,这可如何是好?”

叶申却暗自发笑,轻声说道:“这里是青花楼,你找的那个人虽然也是青花楼的,但此楼非彼楼,当初王小石也说了,青花楼众多,唯独他在的那个地方特殊,咱们找错了呗。”

周天抬头看了看这个三层小楼,上面全是红色的烛光,心中一沉有些失望的默默自语:“想想还真是够了,一个修气者非要在这等烟花之地谈事情,做事情,就不能….哎,走,继续找!”

周天的记忆似乎一时间错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找了很多的青花楼,打开门的不是投怀送抱的,就是张牙舞爪的,当真给周天带来不少的尴尬。

有些疲倦的周天,看着城内走来走去的人们,吐了一口气:“还有多少家没有找,当初我走的时候记得很清楚,为何今日说什么也找不到了。”

“眼看天色暗淡,马上就要到夜晚,到时候街市上的人流众多,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在想找就更困难了,原本还想今日把事情解决了,没想到连地方都找不到。”

叶申看着周天垂头耷肩的样子,嘴角瞥了一下:“应该还差一两家,整个魃之城的青花楼也不多,继续吧!”

随后,叶申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刚好又是另外一家,于是没等周天反应,纵身跃起来到了楼前,轻声敲起了门。

“有人在吗?有人吗?”

叶申一边敲着门,一边从门缝往里看,从后面看如同在偷窥一样,更是令人尴尬,周天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在那瞎看什么呢?显得如此龌龊不堪。”

“咱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来做黑心事的。”

叶申揉了揉屁股,小声说着:“这里应该就是咱们要找的地方,里面没有一丝的烛光。”

周天听罢,心头一紧,连忙跑上了台阶,也从缝隙往内瞧了瞧,果然和其他青花楼略有区别。

周天管不了那么多,用拳头恶狠狠的砸着大门。

这时,大门缓缓被打开,可这次开门的并没有任何人,周天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叶申说道:“这家青花楼为何会如此,难道不是一起的?”

“周天?可算等到你们了!”

周天听着声音耳熟,回身一瞧果然是王小石,兴高采烈的跑了上去,拍了拍王小石的肩膀:“哈哈,真是难找啊!我与叶申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

王小石纳闷的紧皱眉头:“好久?当初不是告诉过你我这里的位置?怎么会找不到?”

周天不想说这些有的没的,想立刻进入正题,于是从怀中掏出了湘白鬼罗珠,放在了王小石的怀中。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这就是你要的那颗珠子。”

周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那颗珠子,珠子晶莹剔透,从里往外散发出异样夺彩的光芒。

叶申倒也不足为奇,摸了摸自己的怀中,那颗鱼蛟珠还在,松了一口气。

“这?这就是湘白鬼罗珠?我终于把它等到了!你们可以进里屋坐会儿,等我片刻就好!”

周天和叶申互相了点了点头:“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希望到时有一些好的结果。”

周天这么说,让王小石迟疑了下:“放心,没问题。”

于是王小石拿着珠子从地面走向了地下,周天和叶申则走进了客房内,客房的大厅内摆放着各种稀奇之物,虽然是青花楼,但一楼并没有太多花枝招展的姑娘,二楼三楼却有很多的姑娘在挥舞着手帕看着楼下的他们二人。

周天礼貌的对她们招了招手,客客气气的点了点头。这时叶申突然来一嘴:“姑娘们,不用了,我这朋友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就不要欺负我家兄弟了!”

楼上的姑娘听罢,扫兴的挥了挥手帕:“切,原来是个两个白斩鸡,还以为是个熟鸭子,真是扫兴。”

周天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叶申问道:“你这是何意?”

这时,王小石拿着盒子慢慢走了出来。

“呵呵,这种地方的姑娘,一般都是卖弄风情,看见你跟他们打招呼,挥手点头,以为你是要挑选她们其中一人陪同,所以当得知你们并不是此意时,肯定会有所扫兴,周公子不必介怀。”

周天看见王小石,才不管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心情激动的跑到王小石的身边,顿时热泪盈款的说道:“是不是可以让苏老重新复活了?”

看着周天那激动的心情,叶申也突然好奇起来,他倒想看看这一颗心脏是如何变化成人形的?又是如何把人复活的。

王小石把盒子平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慢慢的掀开盒子瞧了瞧,也让周天他们看了看笑道:“如今苏老的心跳很正常,也很健康,他复活是迟早之事,只是有一个问题需要和你说清楚。”

王小石说话吞吞吐吐,让周天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

“王兄有什么话,方可直说,不用遮遮掩掩。”

叶申却觉得临门一脚突然有问题询问,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耷拉着眼皮看着桌子上的盒子。

“苏老的心在我这已经存放多年,他在你的幻境也生活了多年,待会我把珠子放在盒子中,如果起了反应,苏老即使复活也会在你的幻境内复活,但需要注意的是,苏老如果真的在你的幻境中复活,有一半的可能会失去记忆,这样一来,你还想救?”

王小石的话,周天听得非常清楚,而叶申则无心管这么多,抬头看了看三楼的姑娘,趁他们没注意竟然溜了上去。

周天听后,目光攒动了下,想起在不日林,想起以前苏老在的时候,又想起刚刚离开玄天宗时,周处机的困惑时,他再一次的坚定了自己心中想法。

“苏老本身就在我体内幻境当中,复活在幻境内,并不足为奇,倘若真的如你所说失去了记忆,我也坚信他见到我,或多或少也会记得我。”

王小石想了想,挑眉看了看周天:“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便开始了。”

周天微微点了点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那个盒子。

“慢着!”

就在王小石将要把珠子放入盒子时,周天的背后走来一人,叫停了王小石的动作。

即将就要把苏老复活,突然来这么一句,周天不忿的慢慢回头,那眼神,那神态,像是要把此人吃了一样。

“二长老?您怎么来了?”

原来是魃之城的二长老,周天并不认识,慢慢站了起来,转身直面此人,目光凶狠异常犀利的问道:“你又是何人?为何每逢紧要关头,总有人来打扰!”

二长老看周天那愤怒的样子,定眼仔细端量许久,心中暗想:这小子的修为境界与自己齐平,不可小觑。

“打扰?你此话当真?你现在身处魃之城,还说我打扰,你是不是说反了?因为你,小郡主被关入大牢思过,城主没说什么,因为你是书院之人,给足了你面子。而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城主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周天一听,目光突然变得柔然了些:“原来你是替小郡主报仇的?”

“小郡主的事情,的确是我和叶申的原因,但此一时彼一时,你先让我把事情做完,做完后我定当会亲自向城主和小郡主赔罪!”

周天说罢,立即回头想让王小石继续,可二长老似乎并不领情,来到他们二人的身边目光清冷的看着周天:“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你办的事情,我管不着,但小郡主已经在大牢内关了差不多一天了,你如若有半点悔过,现在就跟我去大牢向她赔罪。”

而此时在三楼戏耍的叶申看见楼下的情景,连忙纵身跳了下来:“你是何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重聚重生 二长老满眼不屑的看着叶申哼笑道:“周天还可以,你这小子区区一个魄之气,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二长老虽然拄着拐杖,但脾气很冲,也很古怪,一身的桀骜不驯,似乎每个人都欠他一般。

叶申看不惯的绕着二长老一圈仔细观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到底是谁啊!耽误我作乐,真是不识抬举。”

二长老拄着拐杖的右手,突然略微转动了下,从拐杖内突然抽出一把长剑,此剑极为锋利,剑身细长,而且剑柄极为短小,使用者如果稍不注意,定会刮伤到自己。

二长老拿着剑对着叶申咳嗽了几声:“魃之城内,我不想胡乱杀人,你休要自讨无趣!”

叶申最瞧不起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了,刚想上前继续理论,被周天一把拉了回去。

“这位老人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如果真的想为你家小郡主讨回公道,请让我把事情做完,杀人不过头点地,况且我的事迫在眉睫,近在咫尺,难道多等一时半刻都不行?”

周天的眉毛霎时扭成了麻花状,二长老听后,点了点头,把剑重新放回了拐杖中,双手拄着拐杖说道:“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如果你想耍什么把戏,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天扭过头对王小石说道:“好了,赶快继续吧,天色已晚,最好今日之内就把此事办妥。”

王小石看了一眼二长老,又瞧了一眼周天,目光有些停滞。

这时叶申也不耐烦了:“哎呀,王小石,你就快些吧,还嫌糟心的事不多吗?”

王小石叹了口气,随后抓起湘白鬼罗珠放到了盒子中,随后一把将盒子扣了上。

叶申一惊,指着盒子有些结巴:“这,这就完事了?”

王小石默默的点了头:“没错,就是这么简单,湘白鬼罗珠之所以弥足珍贵,是因为它可以让附有血液的器官重新整合,可以口服,可以外敷,疗效便是让外伤和内伤瞬间康复!”

周天听后,目光紧盯着盒子,可盒子并没有什么动静,从外侧看去根本看不到任何异常。

四个人面面相觑站在桌子旁一动不动,二长老对这个盒子也起了兴趣,于是张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王小石刚想回话,叶申却很厌烦的看着二长老不忿的说道:“周天说了,办完事自然会跟你回去向那个小郡主道歉,你还在这里啰嗦个什么劲?看不惯你出去等便是,我和周天又不会跑!”

就在叶申发牢骚的同时,只见那盒子突然从四周的缝隙中散发出白色刺眼的光芒。

王小石用双手捂住了双眼,在指缝间观察着,而周天却眯起眼睛,眼神异常兴奋的看着,突然周天感觉一阵晕眩,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这给叶申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双手扶着周天的肩膀:“你怎么了?”

周天脖子的青筋突起,脸色憋的通红,眼珠都快瞪了出来,嘴唇干瘪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捂着胸口,艰难的说道:“我的胸口好疼!像是被撕裂一般,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二长老见状,不屑的来到周天身边,用两根细长的手指搭在了周天的脉搏之上,起初还满不在乎,认为他在装作有事,不想跟自己去道歉,可过了一会儿,二长老的脸色突变,皱起了眉头,低头看着周天惊愕的问道:“你的脉搏摸上去如此强硬,刚刚还是气王境,如今脉搏上看,就差一层就可突破该境界,你是怎么做到的?”

二长老的说辞,让叶申也颇感惊讶,他看着周天不知是该恭喜还是该担忧:“周天,难道这个珠子放出的光芒对你的境界有所关联!”

叶申虽然只是随口一说,倒是让在旁观察的王小石心头一紧。

“莫非!周天你快快打坐冥思,看看是否苏老已经在你体内幻境中复活?”

周天听罢,双手扶着叶申,慢慢坐在了地上,双腿盘了起来,虽然胸口无比疼痛,满头冒着大汗,但他还是沉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陷入了冥思中。

此时的二长老看见此情此景,不由感慨万千:“如此难捱的痛苦,居然还能使自己沉得住气进入冥思,寻常人是做不到的,没想到这小子的定力如此强大!”

听二长老在夸周天,叶申莫名的骄傲起来,崛起嘴巴翘起鼻子说道:“那是自然,周天可是一个天才。”

他们说话的同时,只见周天慢慢地漂浮了起来,漂浮的高度在叶申的腰部左右,给叶申吓了一跳,差点叫出了声。

就在此刻,周天已经重新进入了幻境,时隔多月,几乎已经忘却幻境长什么样子的周天,又一次来了。

看着周边的场景,似曾相识,又很陌生,空旷如野的一片幻境,什么都没有,似水一样宁静。

他慢慢走在上面,每一脚都能激荡出层层的波纹。

这时,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小凉亭,凉亭的样子和之前记忆中苏老居住的一模一样。

周天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大声喊道:“是苏老!是苏老吗?”

声音响彻四周,回音此起彼伏。

喊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回应,周天双手叉着腰,站在不知何处的地方环顾四周,四处都是一个模样,顿时感到了失望。

“难道这珠子并不起什么作用?”

就在他自我疑惑的同时,从他的左肩飘过几缕青色的光线,如同游丝一般,随后逐渐在他的身前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周天两眼发直,目瞪口呆的看着,澎湃的心情无以言表。

过了大约半刻,无数条青芒色光线分别向四处投射而来。

在周天眼前呈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苏….苏老!”

紫苏真的复活在他的眼前。

这一刹那是周天就连做梦都无法想到的,看着眼前的苏老,还是一身的素衣,穿着朴实,但面容依旧。

看着他那慈祥的面颊,和那久违的眼神,周天兴奋之极,慢慢把双手抬了起来,想摸摸面前的这个死而复生的苏老,可还没等双手触碰到,苏老却一脸的苦相,一掌打在周天的胸前。

现实中,周天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叶申慌张的想去帮忙,王小石却及时阻止:“慢着,不要打扰他在幻境中的一切举动,你看到的,未必是他在幻境中遭到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铁牢关 周天在幻境挨了苏老一掌后,在幻境中没什么大事,只是胸口有些疼罢了。

他跨立在苏老面前,目光笃定:“苏老,你总算活过来了,还记得我吗?”周天对苏老的复活很开心,但从苏老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苏老眼神涣散,但状态依然硬朗,他背着手慢慢地走到周天的身前,稍微低下身说道:“活过来?我这算活过来?在不日林,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居然还让我的肉身死掉,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刚才那一掌算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哼!”

苏老边说,边看着周天的胸口,似乎刚才那一掌有所担心。

周天听见苏老的声音,更加兴奋愉悦,虽然才刚刚几个月没有听到,但再听到却显得那么亲切温存,他眉开眼笑如同少年一样,用手搔着后脑勺:“都怪我,都怪我,苏老莫要生气,不过还好,总算能让你继续在幻境重生,总比我日日思念来得好些。”

“原本以为你会失忆,没想到依然记得我,此乃幸事!”

周天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在苏老心中却很平静,他站稳后看着周边的情景叹了口气:“虽然你用湘白鬼罗珠把我复活,但王小石手中的那个盒子,还是要继续保管的,这就是我不愿在幻境复活的原因,只要浩天阁找到盒子或是其不轨之人找到盒子,将其毁灭,我便会烟消云散,不再重聚,别说幻境复活,就连几缕游丝也会荡然无存。”

周天听罢,上前双手抓住苏老的肩膀:“苏老放心,我定会将盒子保护好。”

“这样吧,你退出幻境后,把那个盒子深埋地底,也不用做任何标记,这样一来,我便可一直在幻境中,不会消失。”

“但湘白鬼罗珠不能取出,这样一来,我会不断吸取你的气海和修为,会让你的修为境界一降再降,你真的甘心如此?”

苏老的话让周天想了片刻,随后他微微一笑:“这有什么,既然你需要我体内的修为和气海,我努力弄得多些就是,再说修为境界也可以提升,降了就再修炼,这样永远达不到顶峰,我便可以持续的修炼下去,对我是好事。”

苏老听他这么说欣慰的点了点头:“好,那你先出去吧,我刚刚游丝重聚重生,需要适应下,等会如果你在现实世界中感觉哪里难受或是喘不过气,都属正常,待我休整的差不多时,再说其他。”

说罢,苏老挥了挥袖子,让周天退下。

周天能再看见苏老,心中已经宽慰不少,既然苏老要安心休养,他也不便久留,于是向后退了几步,闭上了双眼,顿时回到了现实生活中。

唔!

周天睁开双眼,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如同被人刚刚重创一般。

奇怪的是,这一大口鲜血滚烫无比,差点将他的口腔给烫伤,但身体却无大碍,甚至也很清醒。

他落在地面上,用双手摸着腹部缓了一会儿,随后站了起来,看着周围嘴角略微扬起,侧身对王小石说道:“苏老复活了,而且他还记得我,只是现在有些虚弱,在幻境内修整,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的帮助,更要谢谢你对苏老的这一片心。”

说罢,周天躬身行礼,礼貌非常。

叶申看见周天吐得那一大口血,在不断地渗透地面,腐蚀性极强,看着叶申头皮发麻。

“这,这,周天,你刚才吐得是什么?怎会如此?”

王小石听到苏老复活了,也欣喜若狂,刚要说话就被叶申给打断了。

周天扭头仔细一瞧,果然像叶申所说那般,但他也不知所以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管它呢,最重要的是苏老重新复活,让我等高兴的不得了,这次来西涣总算解决了一些事。”

周天高兴的合不拢嘴,没注意到身后的二长老。

二长老本以为这下可以跟着自己回去了,可刚要开口,又被王小石抢了去,根本插不上嘴,只好又坐了下去。

“师父终于重见天日了,只是可惜目前却只能屈居于你的幻境之内,不过也还好,他老人家能重新开口说话,能重新复活,就算没白忙活,相信带头人听到消息也会高兴的不得了。”

王小石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周天认真且严肃的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可还有什么嘱咐的?”周天听后,急忙侧身附耳说道:“苏老的意思,是让你把盒子交给我,让我深埋于地底,不做任何标记,这样一来他便可在我的幻境内永生。”

叶申看他们小声嘀咕半天,无聊的看着三楼的那些姑娘们,边看边吞口水。

“我说你们聊完了没,现在已经半夜了,我能不能睡觉了。”

周天余光斜了一眼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去就去吧,我又不会告诉叶府的家主。”

叶申听后,哇的一声,双手搓着手心便跳上了三楼。

王小石得知这情况后,连忙把盒子交给了周天并说道:“现在天色已晚,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也不迟,就先在我青花楼休息吧。”

周天一听,瞬间尴尬起来,抬眼看了看二层和三层的那些姑娘们,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这?不太好吧,如若要是让我的幽幽知道,她可是会杀了我的。”

王小石嬉笑道:“这有什么,况且你在一层睡,如果没有我的命令,这些姑娘是不会擅自下来寻你麻烦的,这点请你放心。”

周天点了点头:“好吧,反正苏老要修整,我也要潜心修炼,这么晚就在你这借宿一宿,明日我和叶申就启程。”

而此时的二长老,看他们谈的已经差不多了,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抻了个懒腰,随后用手中拐杖在地面上重重的敲了下。

“喂喂喂!你们可谈完了?是不是把我的事情给忘了?说好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忘了。”

二长老阴阳怪气的说着话,让王小石听着很是厌烦,把周天扒开后站在而二长老的面前:“二长老,你是魃之城的二长老,并不是我青花楼的二长老,我是楼主,此处我说的算,周天兄弟乃是我的贵客,怎么?你还想在我这撒野不成!”

“别说你身为二长老,就算城主亲自过来,也要称呼我一句楼主!”

王小石自从得知师父已经复活重生,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提升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强硬了,这倒是让二长老有些难办。

他年迈的面颊布满了皱纹,看着眼前的这两位年轻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修气大陆不乏有些滥竽充数之人,说好听点是修气者,说难听点的就是在修气者的行列中混日子,而你们就是这般,说好的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便会和我亲自去城中大牢向小郡主赔罪,如此看来说话不算数,还真是猜得到。”

二长老觉得,如果不动用武力,是不可能带周天回去了,于是再次从拐杖中抽出那柄长剑,寒意逼人的说道:“我今日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小郡主讨回公道!”

王小石擦拳磨掌的走上前,用两根手指掐夹住了二长老手中的长剑,并不屑的笑道:“年迈昏聩之人,整个魃之城乃至整个西涣,都知道城主的女儿,小郡主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这次城主让她下了大牢,已经对她仁慈有佳,你还想怎样?真的要因为一个小郡主,就要牵动整个修气大陆的修气者吗?”

二长老听王小石那说大话的样子,实在气不过,长剑随便一挥,直接把王小石挥到了大门之外,夜深人静的街市上,王小石掉落在青花楼之外,显得格外恐怖。

他捂着胸口,隐隐作痛,双腿也突然没了力气,咳嗽了一句,仰身单手扶着地面看着二长老说道:“气王境当真是难对付,周天!我已经尽力了!”

随后便整个人平躺在地面上,喘起了粗气。

而周天看在眼中,眉毛竖起,厉声问道:“二长老,我说过我会陪你去登门道歉,你也不必如此心急吧?还打伤我的朋友,你这么做难道不应该向我朋友道歉?”

二长老余光扫了一眼门外卧地不起的王小石哼了一句:“区区一个气尊境还想让我道歉,痴心妄想,再说是他先动的手,周天!你现在就随我去大牢道歉,此事便算结束,否则就算把这个青花楼给毁了,我也在所不惜,到时城主过问,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周天看二长老执意如此,又不想在深夜弄到更大的动静,于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跟你去。”

周天前脚刚踏出大门口,后脚王小石大声疾呼:“周天,魃之城的大牢内很危险,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不可冲动,既然是赔礼道歉,说完出来就好!我在楼内等你回来!”

王小石的警告,让周天谨记于心,于是扭过头对二长老说道:“你也听到了,我道歉结束后,就会马上回来,希望到时不要再阻拦!”

二长老面无表情的把长剑收回拐杖中,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低沉的说道:“那是自然....”

离开青花楼不久,叶申精疲力竭的东倒西歪走了出来,醉醺醺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快活,衣衫不整的来到门口喘了一口气。

自言自语的说道:“嗯?周天呢?”

“他去城中大牢了….”

突然的一句,让叶申差点吓的魂飞魄散,回头一瞧,看见漆黑的屋子透露出一丝寒意的目光高。

“你想吓死我,这大半夜的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作甚!”

“你刚才说什么?周天去城中大牢了?他真的和那个老头子走了…..”

叶申突然紧张了起来,慌张的走到王小石的身前,看着他双手捂着腹部,虽然漆黑的屋子看不清他的脸,但似乎很难受。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王小石声音低沉的回应道:“告诉你?你刚才不是在温柔乡中?再说,周天只是去大牢向小郡主道个歉应该没什么事,你还是回去继续的快活吧!”

额…!

王小石刚说完话,一阵疼痛袭来,让他更是疼痛难忍。

叶申皱了皱眉头,连忙就近点燃了油灯,看见王小石的额头上布满汗水,急忙问道:“你又是怎么了?”

王小石咧着嘴,透过灯光叶申能看出他十分的痛苦。

“没什么,那个二长老出手有些重,但还算手下留情,只怪我修为太低罢了。”

叶申看见他这个样子,连忙上前搀他起来:“这个老头子还真是欺人太甚,大半夜的让周天去大牢道歉,就不能等等明日,城主可知道此事?”

王小石踉跄的走了几步后,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知晓,魃之城二长老的脾性古怪,就连城主也拿他没辙,而且境界修为乃是气王境,更是在城中无人敢惹….”

王小石一边说着话,身体抖动的厉害。

“别说了,先把你扶上床,我亲自去大牢一趟。”

叶申把王小石安顿好后,整备了下自己的武器,便急匆匆的也赶往大牢而去。

而此时,二长老与周天已经来到大牢前,魃之城的大牢乃是悬门,如果里面不开门,外面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

周天看见这足足有五米之高的大铁门笑了笑:“魃之城本来修气者就少,这大牢却做的如此牢固,还真是够奇怪的。”

二长老瞄了一眼周天的表情,付之一笑:“魃之城内什么样子,城主虽然说的很明白,但其背后到底如何,你又知道多少,虽然魃之城的修气者很少,但那是你看到的,具体如何,你一个外人又能搞清楚得了什么?”

周天听了二长老的话,若有所思起来,想起不久前在叶家地牢中所发生的事,突然又沉默了起来。

“何人在铁牢关之下?”

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是洪亮,应该就是这座大牢的守卫。

二长老随口回应:“城中二长老!”

女子一听是二长老,声音辨识度还是很高的,于是急忙名人把悬门放了下去。

周天他们二人慢慢走向大牢的内部,走到门口时,周天抬头看了看:“铁老关?”

“呵呵,一座大牢而已,弄得跟城门一样。”

这时,从牢内走出两名侍卫,分别都是甲胄傍身,虽然是女儿身,但气势上却不输于男子。

“二长老,这位是….”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份大礼(一) 二长老侧眼瞟了一眼周天:“哼,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天,让城主因为他把小郡主关起来那位。”

二长老冷嘲热讽的语气属实让周天浑身不自在。

而女侍卫一听是他,从目光散发出的凶狠之意一览无余,挺身就要拔剑。

周天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小郡主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主子,主子被褥这么冲动也属正常,这时二长老上前把手推到了女侍卫的腰间。

“再怎么说他也是城主要保之人,认为他能对咱们魃之城有很大的帮助,这次带他来,就是让他陪个礼道个歉就算完事了,莫要再生事端!”

二长老表情严肃,异常镇定,眉宇间略显愁容,女侍卫见状,收起了佩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既然二长老开口,那就听您的,小郡主就在牢内靠近大门的位置,因为里面的犯人都属于穷凶极恶之人,怕对小郡主有所伤害,所以平时也很照顾,还请二长老放心!”

二长老听后,点了点头,随后一脸唾弃的看着周天沉闷的说了句:“跟上!”

周天听罢,跟在二长老身后,虽然这个二长老很大岁数,但从后面去看,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甚至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坚实,虽然拄着拐杖,但拐杖中的长剑,如果是自己用,甚至都会刮伤自己,可见这二长老的修为境界非凡,尽管跟自己一个境界,但内力和修为应该在自己之上。

他们通过悬门,来到牢内,尽管是大牢,但一丁点的血腥味都未曾闻到,不愧是女子掌管的大牢,居然如此整洁。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当空的月光微微发暗,但牢内却灯火通明,过堂的走道都是刚刚已经清洗过,显得格外明亮。

这铁牢关分为两层,从外面看上去阴森恐怖,但走在里面却没那么可怕。

“周天!你!”

二长老和周天刚刚进了第一层,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周天顺势向右侧看了看,原来真的是小郡主。

周天知道心中有愧,连忙将头低下。

“小郡主,受罪了!”

二长老则不稀罕的瞄了一眼周天,上前用钥匙把牢房打开走了进去。

“小郡主,在牢中受苦了!”

何脂嫣看见是二长老,亲切且激动的拥抱了上去:“二长老,你怎么来了?我娘她知道吗?”

二长老沉了一口气,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娘做的事有她的道理,而我来看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娘她管不了我,再说如今魃之城要迎来很重要的一战,你娘她也无暇顾及你我。”

何脂嫣听到一战,有些惊愕,双眼瞳孔突然放大数倍:“什么一战?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才被关进来思过,我怎么不知道此事?咱们魃之城向来对浩天阁有敌意,两方互相的仇怨积怨已深,但凭借浩天阁的实力,就算他想开战也要等浩天老祖回来啊,可浩天老祖如今在南炽,又如何开战?”

何脂嫣虽然一介女流,但对时事的动态还算清楚,她所说的话,周天也很认同,听着他们的谈话,周天也开始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二长老看了一眼身后的周天,然后连忙拉着何脂嫣到了一个角落处低声说道:“浩天老祖估计已经回来,咱们城主现在就在筹备此事,而西涣的玄天宗对浩天阁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周天知晓,他也是玄天宗的人。”

何脂嫣从二长老的肩膀上方恶狠狠的看着周天,随后把头正对二长老说道:“既然如此,如果浩天阁对咱们魃之城开战,那咱们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不如就给浩天阁一个大礼。”

二长老眯起眼睛,疑惑的问道:“大礼?”

何脂嫣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附耳对二长老嘀咕了许久。

而周天在牢房的门边来回踱步,虽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此时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有诚意的道歉了。

过了不久,二长老转身,强颜欢笑的来到周天身边,那种笑意让周天很不舒服。

“既然已经来了,就请把你要说的话说了吧!”

周天并没有一直注视着二长老,而是双眼不离何脂嫣,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并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可周天管不了那么多,他还要尽快去一趟玄天宗,让周处机安心。

于是毕恭毕敬的双手拱上,卑躬屈膝的慢慢说道:“小郡主,我和叶申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上次之事多是我一人之过,让小郡主您进了大牢,等我忙完身上所有事后,我定会向城主亲自赔罪,让城主把您放出来!”

周天虽然很尊敬,很礼貌的道了歉,可何脂嫣听上去还是不解气。

“你让城主放了我?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左右的了我母亲吗?你当真以为你是我们魃之城的救星,当真以为有你在,浩天阁就不敢怎么样了吗?”

何脂嫣很冲动,双手攥着拳,看得出她现在有多气愤。

可周天不能顶嘴,他向快些了解此事,于是再次低头说道:“小郡主说的是,我的确没有任何资格去左右城主,刚刚说话说的有些偏颇,还请小郡主多多见谅,但我此次前来真的是特意背离道歉的,希望小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此解开你我的误会!”

说罢,周天慢慢直起了腰,但眼神却依旧看着地面不敢抬起。

“哼,大名鼎鼎的周天,也有如此卑躬屈膝的时候,还真是闻所未闻,起初看见讨伐檄文的时候,还有些期待,可见了之后不但大失所望,还更加的厌恶,真不知道书院的夫子是如何看得上你的,难道是眼睛瞎了不成。”

周天受辱可以,但说夫子,他有些无法忍耐,但这个时候决不能因小失大,他忍住了脾气,强行控制着内心的愤怒,轻声说道:“小郡主说的是,我周天何德何能让夫子看得上,希望小郡主莫要再生气,莫要再为难我和叶申。”

而这时,何脂嫣给了二长老一个眼色,随后说道:“让我原谅你,无非就是不想让我魃之城的人找你麻烦,碍你事,也不是不可以,这大牢中关押的都是上等的修气者,如果你能全部将其打败,我何脂嫣说到做到,与你的仇怨,一笔勾销,往后但凡是你周天来我魃之城,我们全城夹道欢迎!如何?”

周天一听,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牢内关押的一般都是犯人,用拳脚教育一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他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周天恭敬不如从命!”

但殊不知,一个潜藏的危及却慢慢向周天靠拢…..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争 区区犯人而已,没有什么在意的,周天摩拳擦掌从小郡主的牢房中走了出来。

已经是半夜,许多犯人已经沉睡,周天在走道过堂中左看右看不知怎么做,回眸看了看小郡主和二长老问道:“我应该如何做?”

二长老瞥了一眼小郡主,随后淡淡一笑也走了出去。

“来人!”

二长老一声令下,从牢房外走来了两名女侍卫。

“你们去把第一层所有犯人的大门打开,记住一定要轻,不然后果如何你们应该很清楚。”

两名女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惊恐之色呼之欲出。

“什么?把门全打开!”

二长老不耐烦的看了看一层牢房的里面:“没错,轻拿轻放,打开后立即退出去,不论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就好!”

周天看着两名女侍卫有些害怕,向前走了几步:“不如这样,你们把钥匙交给我,我来便是,如何?”

周天侧着头看着二长老,虽然没说话,也算是默许,于是周天将一层牢房内的所有钥匙拿在手里,并十分礼貌的说道:“有老二位!”

紧接着,两名女侍卫退出牢房,将大门紧锁,而此时在牢房内的何脂嫣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由于牢房内关押的是什么人,周天并不清楚,但既然能关押在里面,或许修为境界也是一般,周天没有任何犹豫,随便打开了一间牢房。

钥匙的响声周天也不在乎,打开牢房后,定神瞧了一瞧,蓬头垢面,味道属实有些呛鼻子。

而这个犯人却一脸蒙的看着周天,从梦中惊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连忙说道:“我是可以出去了?”

周天见状,侧眼看了看二长老,二长老微微点了头,于是他二话不说,一拳打去,直接将犯人打在牢房内的墙壁之上晕了过去,随后又将牢房的门锁了起来。

如此轻易,对于周天来说实在没想到,本以为会跟自己纠缠一番,却谁知如此不禁打,仔细再一看,无非是个普通人,气海都不曾有。

小郡主不为所动,蹲在角落里双眼紧盯周天的一举一动,同时对二长老低声说道:“看样子好戏就在后面。”

二长老皱了皱眉头:“小郡主,这次带他来是为了给你道歉,如若等等他通过了最后测试,可如何是好?”

小郡主眉头凝重,嘴角微微朝下说道:“二长老,你刚才不是说他的修为境界根本和那个人比不了,现在怎么又如此多愁善感?到时如果真的如咱们所想,那么不仅能出口恶气,还能让他滚出魃之城。”

“魃之城根本不需要他这种自以为是之人,把他交出去,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二长老听后,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和疑虑,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

再看周天,已经将第一层所有的牢房差不多打个遍,但看上去他一点都不累,这点让小郡主也开始忐忑紧张起来,他慢慢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对周天开始感觉到恐惧。

没过一会儿,周天已经来到倒数第三间牢房,烛光明亮的很,从牢房外很容易的能看到牢房最里侧,周天转身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于是用钥匙打开了牢房。

轰!

啪!

一阵闷雷般的声音,出现在整个第一层的牢房之中。

二长老和小郡主一惊,连忙将目光投向那个犯人的身上。

“二长老,此人是谁?居然还有这种本事,我还以为…..”小郡主声音有些大,突然戛然而止。

“小郡主,他是西涣玄天宗的首席弟子,因为乱杀无辜,屠害修气者,所以被玄天宗逐出宗门,被咱们好不容易哄骗抓到的。”

小郡主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随后继续问道:“那他的修为境界如何?”

二长老想了片刻,然后看着那个犯人说道:“他应该是气尊境….”

小郡主有些失望,扫了一眼前方,无精打采的靠在墙上,又蹲了下去,默默自语:“难道魃之城出现一个比气尊境更高的人,就如此费劲,我看这魃之城真是江郎才尽!”

二长老虽然很在乎小郡主的一言一行,对她的吩咐也很尊重,几乎从小到大所有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可如果说魃之城,二长老却立刻变了脸色。

“小郡主,怎能如此说,魃之城虽然修为境界高超者不在其中,但是依然能生存这么久,自然而然有它生存的道理,方不可胡说!”

何脂嫣无奈的看了眼二长老,勉强的点了点头。

而周天那边,被此犯人重重打在了对面的牢房门前,也惊醒了倒数第二个牢房内的犯人。

牢房大门是开着的,但他却未曾出来,而是冷嘲热讽的说道:“一对一单挑?挺有意思,也不知道这魃之城的城主是不是没事闲的,想训练训练咱们,那你就先跟他玩玩吧,反正我是不着急,长夜慢慢,时辰还来得及。”

周天听着这两个犯人你说我笑的,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上前迈了一步说道:“你刚刚用的拳法可是玄天宗的拳法?”

“不错,我叫阿正,是玄天宗首席大弟子,你又是谁?为何知道玄天宗的拳法?难道你也是玄天宗的弟子?”

周天笑了笑:“玄天宗的弟子不假,但不是西涣的玄天宗,还有!你的拳法软绵无力,毫无攻击感,说你是首席大弟子,有些吹嘘了。”

说罢,周天以彼之道也用拳法打了过去,却意外的直接将阿正的修为气海完全打碎。

阿正双膝跪在地上,疼痛难忍的他,眨眼的功夫就晕了过去。

小郡主看后,再次感到背后一丝凉意,他连忙对二长老说道:“好歹也是个气尊境,居然也被周天一拳掀翻,真不知道最后那个人能不能控制的住他。”

小郡主无缘无故的开始担心起来,二长老也非常担忧。

“先看看吧,再怎么说,那个人多少也算是气帝,以他的能力或许可以轻松避过周天的攻击。”

周天缓慢走近阿正的牢房,看着他,双眼不由地凶狠起来:“身为玄天宗,乱杀无辜,祸害百姓,真是让玄天宗丢尽了脸面,把你关押起来,真是轻饶了你!”

就在周天说话的同时,身后突然一股寒意,猛回头,被一脚重重踹在了腹部之上,这一觉让周天第一次在牢房内感觉到了疼痛感。

他双手扶着背后的墙,皱了皱眉头仔细一看:“气王境?原来跟我一个境界,怪不得这么痛!你又是何人?”

“你刚才辱骂的是我弟弟,我叫阿奇,看你境界也蛮高的,在魃之城像你这般的人,还真是少见,终于可以好好玩了。”

周天没问出他是什么宗门,但看他的招式应该也是属于西涣之地的,他晃了晃头,双手慢慢摆在身前,认真了起来。

“看你境界还算可以,修为应该也不会差,为何会被关在牢房中?”周天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阿奇也非常谨慎的看着他,身体根据他的移动,也慢慢跟着动起来:“魃之城的鬼市,偷了点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被抓了起来,怎么?你又是怎么被抓的?”

周天起初听到这个理由,想笑却笑不出声,认为偷鸡摸狗之事应该都是普通百姓所为,却没想到竟然修气者也做这种事,而且修为境界如此高超,让周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可阿奇不想跟他过多纠缠,因为没有武器,只能用拳头和掌法互相斗狠。

但按照拳法的厉害程度,周天的虎形龙意拳无人能及,只是稍微用了下力,就将阿奇打的卧地不起。

此时在远处暗中观察的小郡主,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那个人不要如此窝囊。”

而二长老看着周天一路打去,虽然犯人的实力和他相差甚远,但却如此轻松,自从打开所有牢房到如今,就只浪费不到半个时辰,着实让二长老颇为感慨。

周天面不改色的来到最后一件牢房,此间牢房很奇怪,是正对大门的,他缓缓转过头对二长老说道:“二长老,小郡主!这可是最后一位,希望到时你们能原谅我当时的过失,莫要再纠缠于我和叶申二人。”

其实对于周天来说,他们纠缠又有何妨,只是他不想把过多的精力分担在这些无用之事上。二长老眯起眼睛,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随后周天找了找钥匙,刚打开门的一刹那,那牢房的大门就被一脚踹开,顿时把周天踹开数米之外,倒地滑向了二长老的脚下。

周天抬眼看了看,连忙起身,由于地上都是水,弄得周天全身湿漉漉的。

小郡主急忙起身,向二长老点了点头。

“周天,这是最后一名犯人,打过他,我和小郡主便与你的仇恨一笔勾销,你先把钥匙给我,我出去交还给侍卫手中。”

二长老的说辞,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于是他将所有牢房的钥匙递给了二长老,走向那最后一名犯人的身前。

而此时在外面的二长老,把钥匙交还给女侍卫后,紧接着又说道:“你们赶快去把……告诉城主,务必要快,否则到时候城主埋怨下来,看你如何收场。”

二长老不知说了什么,那女侍卫听罢,急忙向身后跑去。

随后二长老又进了牢房中。

“你是何人?刚刚看你打的还挺猛,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周天目光如炬,看着面前此人膀大腰圆,不仅身高比自己高了许多,就连境界也比自己高很多,居然是气帝境,而且此人并非是当日在城主府内看见的那人一样服了药物,确实是实打实的气帝境。

对于气帝境,全天下都少之又少,而这个牢房中居然还有此等人物,让周天多少有些恐惧,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的走到此人的鼻尖前轻声说道:“别说你是气帝境,就可以在牢房中为所欲为,身为犯人,就是犯了罪行,身为修气者,更是让人所不齿。”

“你是何人?出自哪家宗门,我周天从来不打无名之徒。”

此人慢慢退了几步,随后看了看周围这些牢房内的犯人笑道:“不打无名之徒?难道这些你打过的犯人,他们都是无名之徒?你不要在这套我的话,我对你来说就是梦魇,想打过我,简直痴人说梦。”

周天从来就不惧怕比自己厉害的对手,刚刚的恐惧无非是因为此人的压迫感,对于修为境界,还有气海加持,周天就只佩服过三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苏老,再有一个便是夫子,而再无第四人。

既然境界比自己高,那就先尝尝自己全力以赴的拳头。

于是双拳打出,本以为会造成什么动静,却意外的被此人一把抓住,非但没有任何事发生,而且拳风的力度对于此人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一般。

随后此人慢慢把周天的拳头放开,紧接着突然一脚踢在了周天双腿的骨头上,只听一阵清脆的声音,险些把周天的双腿给废掉。

一阵酸痛感席卷而来,周天蜷缩在一间牢房外,满头的汗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此时的小郡主看在眼里,高兴在心中,余光看了看二长老,小声嘀咕道:“我娘她?”

二长老笑道:“小郡主放心,一切已办妥当!”

就在这时,此人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了周天的腹部,如同千斤重的大锤,差点把周天一拳砸背过去。

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一股暖流从周天口中喷出。

噗!

鲜血四溢,周天似乎已经被打了散架子,而这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周天紧皱眉头,虽然他坐在地上,双腿用不了力,但是气海还在,他紧闭双眼,双手稍微一用力,又用出了极乐浮影,而这次因为对方比较强,他分出了四五个自己的影子,而真身却在此人不注意之时,一掌拍在了此人的脑顶。

小郡主和二长老霎时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突然有种挫败的感觉。

就在这时,突然大门被打开,原来是城主带着数十名女侍卫闯了进来。

“周天!我念你是书院弟子,百般谦让,没想到你居然擅闯我铁牢关,还想放走我魃之城第一犯人….来人给我绑了!”

周天一愣,扭过头惊讶的还未等还嘴,就被女侍卫捆了起来:“城主,我…..”

周天百口莫辩的样子,小郡主兴奋之极,可二长老再看那犯人,已经不省人事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气王境居然打败了气帝境……”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份大礼(二) 周天被捆绑后,立即被城主带回了城主府。

二长老也紧随其后。

而牢房中的那个重犯却依然躺在牢房中,一动未动,数名女侍卫一起把他扛起,才勉为其难的把他抗了回去。

一路上,周天想说话却看不到城主的影子,应该是先行回府了,凌晨的魃之城依然安静如初,可他一肚子的委屈却无处说起,被数名女侍卫愣是硬生生的带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前。

二长老看着周天,并非担心他把实话说出,而是很惊讶看着他的全身上下,依然无法相信刚刚发生在铁牢关的一切,居然横跨两个境界,直接将那重犯打的不省人事。

周天看着二长老那敬佩的眼神,连忙说道:“二长老,二长老?你给我做个证啊!我并没有什么想法要去闯铁牢关,放走重犯啊,我对魃之城人生地不熟,哪里知道铁牢关的位置?”

但二长老一想到还有牢中的小郡主,便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了进去。

“还是快走吧,如若你有能力自证清白,城主是不会冤枉你的。”说罢,二长老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周天听到此话后,心情很复杂,虽然这一切都能解释的清,但如果要有什么证据,他却无处可寻,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有想到会闹成这样。

进入了城主府后,来到正厅内,看见城主在主位上很是气愤,样子也很凶,尽管是女子,但生起气来依然不逊于男子。

更何况女子生气的下场,并不是所有男子能收复的了的。

周天深知其意,于是见到城主后,立马大声疾呼:“城主大人,我是被冤枉的啊,我哪敢做出什么劫囚之事,我只是….”

周天刚要继续说下去,二长老突然上前鞠躬说道:“周天目无法纪,知道咱们铁牢关内关押了修气高手,擅自传入想劫走重犯,还打伤了很多囚犯,更有甚至有的囚犯当场丧命,这些都有据可查,有理可证,还请城主定夺!”

周天两眼突然傻了,没想到这二长老突然反水,这根本就是给自己下的套,周天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被冤枉虽然时常发生,但如今身处西涣,根本无处喊冤,于是他厉声斥责道:“好你个二长老,我周天当初就是太过轻信与你,才上了你和小郡主的套,悔不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向小郡主道歉!”

“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耽误我之后的行程,分担我的精力,可没想到你和小郡主却如此阴险歹毒!”

“够了!”

城主大声喊了一句,随后从主位上起身,双目异常凶狠的看着周天不忿的说道:“当初你来我这里,索要鬼市的通行证,我当时力排众议,还打了我女儿三个巴掌,关进了大牢思过,难道你还不知足,非要把我魃之城闹得天翻地覆不成?”

“亏我当时如此信任你….”

城主说罢,甩了袖子又坐了回去,并十分生气的问道:“二长老,那现在此时的铁牢关是否有犯人逃出来?我可不想让那个重犯逃脱,您可知道那重犯可是废了咱们魃之城多大的力,死了多少的人才将他囚禁于此的,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二长老听后,连忙继续说道:“放心便是,那重犯已经被周天打晕,想必如今已经送回了牢房,另外这次也是完全因为老夫的过错,擅自相信了周天当时蛊惑的言辞,才险些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请城主责罚!”

周天看他那假惺惺的样子,心中一怔,暗自想了一番:当时进入牢房时,他与小郡主默默私语,可能就是为了这个阴谋,而后来又让我和铁牢关内的一层囚犯打上一番,这样一来就算囚犯知道他们俩都做了什么,也不会站出来作证,首先囚犯的话根本不可信,其次被我打成那样,又有谁出来说句公道话。

两名女侍卫本想自己去拿钥匙开门,却没想到最后又是自己,这一步一步环环相扣,就算自己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

他看着二长老那上下翻滚的嘴皮子,恨得直牙痒痒:“二长老!没想到你年龄如此之大,行为举动却如此不端,真是妄为让魃之城的人叫你一声二长老,为老不尊,真是悲哀的很!”

周天不想再为自己辩驳了,他知道二长老和小郡主就是要把此事定为死案。

即是如此,周天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一个劲的辱骂着二长老。

但让城主发觉有些奇怪的是,被骂的二长老却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还有一些惭愧的表情和神态,这可不像往常桀骜不驯的二长老。

城主有些疑惑的又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中间,看见被反捆的周天随便瞥了一眼,然后看向二长老:“二长老?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为何从你眼中看出了悔恨?”

二长老想了片刻,刚要说话,这时从正厅外走来了另外一人,一身的黑色长袍外加灰色斗篷,样貌却和二长老有些相似,但比二长老稍微年轻些。

“老薛!你可当真是做了件好事,对小郡主如此溺爱,早晚坏了大事!”

此人步伐十分稳健,说话的声音也有一丝的雌性,比二长老的说话声好听数倍。

周天慢慢转过头,看着此人方正的脸颊有棱有角,显得十分硬朗。

“大长老?你?你怎么回来了?”

城主随口说了一句,周天方才知道原来此人便是大长老。

“我再不回来,这魃之城恐怕要被老薛和小郡主给搞的天翻地覆了!”大长老看着二长老那个样子气愤的说道:“如今浩天阁与天剑宗正在较劲,而且浩天老祖即将回归西涣,你就不能让城主,让魃之城稍作安静些吗?”

大长老苦口婆心的说着,可二长老却不为所动,反而大骂道:“难道你就是对的?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对魃之城不管不问,城主膝下就只剩下小郡主,难道我还能让小郡主蒙羞不成!”

“你不站在我这说话也就算了,怎还如此挖苦于我!”

大长老不屑与他争执,侧头看了看周天眯起眼睛:“还有此人也并非是什么好人,在西涣这几日闹出了很多事,玄天宗如今在西涣与浩天阁明目张胆的勾结,可他嘴上虽说去调查,实则进了玄天宗后非但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反而平安无事的出来了!”

“城主,这两个人都是西涣的祸害,二长老还好说,只是做了一些错事,但多少也是咱们魃之城的人,可这个周天,还请城主把他驱逐出魃之城,以免惹祸上身!”

周天原本以为这个大长老会说一些公道话,没想到也是在数落自己,歪头看向大长老撇嘴自语:“这魃之城的长老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份大礼(三) 大长老与二长老说的都是让周天立即出西涣,可周天百思不得其解,区区一个魃之城为何能让自己出西涣,实在忍无可忍闭目而发力,直接将身后反捆的绳索挣脱开来,由于力道很足,大长老就在身边,没来得及反应,差点被掀个跟头。

“你!”

大长老还没说什么,二长老倒是率先愤怒:“城主,周天狂妄至极,竟敢在城主府的正厅内如此嚣张!”

周天愤然转身看着二长老的脸颊怒气冲冲的说道:“好你个老头,串通小郡主把我陷害,让我有口难辨,如此咄咄逼人,你和她究竟是为何?”

周天的质问瞬间让二长老闭了嘴,但依旧不依不饶,上前数步来到主位台阶之下,抬头用渴望的眼神对城主说道:“城主,如今魃之城面临极大危险,如果不把周天赶出去,或是交给浩天阁手中,浩天老祖归来之时,魃之城便会变成一座废墟,百姓生灵涂炭,难道城主还要犹豫不成?”

大长老始终未说一句话,只是默默观察着周围,看着周天的侧影,皱了皱眉,上前两步后拱手大声说道:“城主!浩天老祖不日便会回到西涣,此消息不假,但如果咱们为了一己私欲把书院的弟子交给浩天阁,这么做虽然能让浩天阁息事宁人,但有任何脸面面对书院,又如何脸面面对夫子,更加有何脸面面对修气者?”

“老夫认为,既然周天有如此修为境界,不如让他与我等共同抵抗浩天阁的侵扰,如今浩天阁与天剑宗的情势非常紧张,想必浩天老祖回来第一个对付的便是他天剑宗,暂时无暇顾及咱们魃之城,倘若真的如此,咱们应该马上加紧训练士卒,以免到时浩天阁突然袭击,弄得手忙脚乱!”

大长老的话让城主的眼眸略微晃动了些,二长老听罢立即回怼:“你这个老匹夫,如此袒护外人,我问你当今是避开浩天阁的攻势重要,还是脸面重要,没有了城池,百姓遭遇霍乱,哪有心思去考虑什么书院,什么夫子?现在咱们魃之城应该同仇敌忾对付浩天阁,周天这小子是浩天老祖一直想要的人,把他交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所谓上兵伐谋,不费一兵一卒把危机度过才是硬道理!”

大长老听他这歪理邪说,实在忍不下去,刚要怒骂,城主厉声吼道:“够了!你们够了!现在是凌晨,你们俩就这般争吵不休,既然你们二人都有自己的意见,周天又如此蛮横,那就先将他囚禁府内偏房便是。”

“让我再想想,今日正午再议….”

二长老原本是想让周天关进铁牢关,没想到却被城主囚禁府内,有些不明白:“城主,周天此人的境界修为,区区一个偏房是困不住他的,当真要如此做,如果让他跑了,和西涣的玄天宗一起攻杀咱们魃之城,那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城主三四啊!”

城主听着二长老的话,渐渐嘴角略微笑了笑:“二长老,当日我把女儿关进大牢思过,你曾经跟我打个赌,而今天就把周天给我带来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魃之城做事向来光明正大,我念你是城中长老,不想难为你,还请莫要得寸进尺,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哼!”

说罢,城主甩袖转身便离开了,而此时门外两个侍卫分别把周天请了出去。

离开厅内的瞬间,周天恶狠狠的瞟了一眼二长老,原来他这么做就是想把自己交给浩天阁的手中,如此卑劣的行径周天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而二长老虽然有些失望,但最起码小郡主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他叹了口气转身对大长老说道。

“你呀你,每次出现都要与我作对,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小郡主所要求的?又为何如此跟城主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大长老背着手看了看主位之上,又瞧了瞧身边的桌椅,一脸嫌弃的看着二长老说道:“先不说你的修为和境界和我一样,就算你把我杀了,你能得到什么?我知道现在城主膝下无儿女,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你保护她,呵护她,什么都听她的,我没什么意见,可你也要分清对错,青红皂白吧!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

说罢,转身也离开了。

周天被带到府内的偏房中,说是偏房,其实里面极为简陋,分明就是一处专门囚禁人的地方。

他看着四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他本想离开,但刚刚听闻他们说浩天老祖要重返西涣,如果不离开,待在这里,或许还真能看见浩天老祖那个家伙。

而且,如果就这么跑了,那就真的坐实了二长老对他所说的所有言辞,索性就暂时待在这里,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他坐在了身边的床榻上,窗外的空中已经渐渐初亮,反正又睡不着,不如闭目进入幻境与苏老聊聊。

入了幻境后,周天看见了那太过熟悉的场景,还是那座凉亭,还是和以往一模一样,他仔细向前看了看,苏老似乎很有精神的在品着茶。

来到凉亭后,看见苏老身穿一袭黑衣,纳闷的问道:“苏老的茶水,我是否可以品鉴?”

苏老侧头眨了眨眼,对周天的突然造访不足为奇,而是让他坐在了对面。

“当然,这茶水虽然是在幻境,但品尝起来和现实生活中应该没差多少。”

周天兴高采烈的坐到对面,拿起小杯品了一口,甘甜而爽口,还真是与现实生活中没什么区别。

苏老笑了笑,看着周天疑惑的问道:“你小子突然来幻境,是不是有什么事想不通,或是有什么功法突破不了,来找我的?”

周天听罢,放下茶杯刚要说话,苏老抬手让他闭上了嘴:“停!你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因为魃之城的事情来找我的?又或想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算是对的?”

周天对于苏老的猜测并不怎么惊讶,因为他知道苏老的本事。

“不错,苏老应该知道了,如今魃之城的二长老和小郡主一起陷害我,把我囚禁到城主府的一座偏房内,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苏老听后,又给他续了一杯茶,随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很好理解,魃之城到底什么样子,我想你比我应该再清楚不过。”

“早在数年前,魃之城比现在强大数倍,而那两名长老则是魃之城的左右臂膀,二长老生性多疑,而且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延,想要做什么,从来不听任何人的劝告,而大长老生性乖张,脾性暴躁不堪,但面对正确之事,他毫不犹豫;遇到错事,他也会毫不避讳的纠错。”

“二长老之所以帮小郡主难为你,应该完全是为了魃之城上上下下所有百姓着想,想把你交出去,然后换得整个城中安全。”

周天不听则好,一听到这就愤怒不止:“什么为了城中安全,无非就是想找个背锅的人。”

苏老看见周天的性格变得如此暴躁,有些担心的说道:“在我重生之前,你一人到底遭遇了什么,如今看来,你的性格大变,整个人也没了当年那股纯真,更多的是….”

苏老戛然而止,周天并不奇怪,只是如今这种局面他不想顾忌其他。

“我听闻浩天老祖不日就会重归西涣,想到这我还是很高兴的,也是我没有离开城主府的最重要原因,想到马上就要与浩天老祖当面对质,我就很开心,希望这一次能查出我父母真正的死因和其中缘由。”

听到这,苏老一惊,身体突然抖了一下,随后对周天说道:“刚才什么意思?浩天老祖要回来!”

周天连续点了点头:“没错,浩天老祖即将重归西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脸愤怒而又期待的周天,站在苏老的身前,让苏老突然感觉有些恐慌。

“周天,浩天老祖真回来的话,你当真要与他当面对质?难道你就不怕他一掌将你的修为境界打废?”

周天听后,不想再说那些空有抱负的言辞了,只是稍微应了一句:“我会小心的。”

他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苏老多少有些担心,浩天老祖的实力他是很清楚的,即使周天把百杀杀了,但按照他现在的能力,就连浩天老祖的一招他都无法招架。

“让我看看你如今的实力如何?多日未见,不知你现在的功法到底修炼的怎样了?”

周天本应非常高兴,因为在很久之前,周天是最喜欢与苏老切磋的,每次切磋都能学习到其他的功法,而且受益颇深。

但这次周天并没有爽快的答应,因为他知道苏老是想验一验他的实力如何,具体能否对付得了浩天阁的浩天老祖。

而对于这一点,周天十分敏感,与其让别人告诉自己根本不是浩天老祖的对手,不如亲自去尝试一番。

“苏老还在休养当中,还是莫要动身了,我这次来就是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罢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于是转身就离开了幻境。

现今的周天可以自由出入幻境,并不需要苏老的指点,刚要劝说周天不要轻举妄动时,他就已经不在了。

过后幻境内,苏老有些感慨的坐在凉亭内,想入非非,他不知道这次周天又要遇到什么事,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次重生归来,周天成长了不少,并且对事态的把控也有了自己的认识,这其实是好的,但他不确定的是,浩天老祖这次与魃之城的交锋,到底是为了周天,还是想把西涣一统,如此一来,但凡西涣被浩天阁一统,那么修气大陆一下就会失去一个强用力的支撑,真不知道天剑宗会不会与魃之城联手。

回到现实的周天,一睁眼,看见外面已经天亮,微热的阳光已经照射到他的房间内。

他起身想出去,轻轻推了一下门,却发现大门被人在外面锁死。

咚咚!

咚咚咚!

周天拼了命的砸着门,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很想用力冲破,把门撞开,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有人慢慢把门打开,周天依靠在床上,眯着眼睛一瞅,原来是城主,他连忙起身,因为没有洗漱,过于凌乱,于是低头说道:“城主…..”

城主看着周天,目光攒动:“我这么做希望你能明白,我….”

周天偷偷挑了一下眉毛,一听便知城主想要解释为什么要把自己囚困于此,于是连忙打岔说道:“城主不必为此挂怀,一切都是周天自愿所为,与他人无关,更与城主无关,但劫牢之事,我周天是当真没有做过。”

城主听后,笑了笑:“铁牢关是魃之城最隐秘的地方,如果不是城中之人告知,你是找不到的,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只是。”

周天再次打断:“城主心意我明白,二位长老的心意我也清楚,既然浩天老祖即将回归西涣,我不如就在城主府等他便是,多年的仇怨能当面对质问个清楚,也不枉我来西涣走一遭,只是我答应玄天宗周处机的事情可能要食言了,想想还真是有些惭愧。”

城主听后,摆了摆手大声喊道:“来人!带周天去洗漱更衣!”

周天一惊,连忙退了几步:“城主这是何意?”

“你不是还有事要处理?你在西涣所要办的事情,我不会拦着你,既然你答应可以和魃之城共同面对浩天老祖,我定然也会全力以赴帮助你,去吧!”

城主的这番行为,让周天更加确认了她的良苦用心,二长老极力要求她将自己交给浩天阁,可她的意图很明显,虽为一介女流,但想与浩天阁决一死战之心并未输给任何一名男子,为了保全二长老的面子,又要遵从内心的想法,还真是苦了这位城主。

想到这,周天低头微微笑了笑:“好,既然城主相信我,我去去便回,另外小郡主之事,她其实就想解气一下,并没有做错什么事,还是请城主把她放出来吧,不然她始终记恨我,也不是什么好事,您说呢?”

周天非常礼貌的轻声说着,城主听后点了点头:“好,周天不计前嫌,她这么多你,你居然还这般替她着想,我定会跟她说明白的…..”

第二百四十章 神志不清 周天随着女侍卫来到后院中,简单沐浴洗漱结束后,便要马上出府前去玄天宗。

前脚迈出去,后脚城主就跟了上来。

“周天,你怎么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你这衣服好像穿了很多日了。”

城主原本是好心问候,周天却急忙裹紧衣服,生怕自己怀中之物掉落出来:“啊,多谢城主大人,这衣服穿习惯了,便没觉得那么脏了,多谢城主关心,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一股烟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在青花楼中的叶申,一直等不到周天的消息,已经一夜过去,现在又快到午时,还是没有任何讯息,等不及的叶申实在不想傻傻的等,午饭后直接夺门而出。

“叶申,你!”

王小石叫住了他,并急忙说道:“叶申,你不要如此莽撞,周天说过,他把玄天宗的事情处理完自然会回来,那个盒子他还要埋起来,咱们等他便是。”

王小石首先是怕叶申出去找不到周天适得其反,其次是怕到时候周天回来找不到叶申又该火急火燎,为了让周天能顺利将玄天宗的事处理完,他说什么也要阻止叶申的胡闹。

说罢,上前就把叶申拉了回来。

“你是叶府的公子,就算叶正凡对你平日再怎么不好,再怎么不看重,那他也是你父亲,如果你出了什么好歹,让我王小石又如何向他交代!”

“你就在我楼中等他回来便可,周天的实力,难道你还不相信?”

叶申听了王小石的话后,心中当然知道他这么说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但他这些天与周天一起并肩而行,早已习惯,突然没了周天的消息,心中总是惴惴不安,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吧,那就多等几日,如若两日之内再没有他的消息,我定会去找他。”

说罢,就把王小石的手松开往回走去。

可没走几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件事差点让他忘掉脑后。

“哎呀,我怎么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

王小石一怔,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周天交代了你什么事吗?”叶申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王小石,随后扭身就向身后跑去:“王小石,我很快就回来,周天的二哥还在城中民宿里,这么多天过去了,差点把他给忘了,我去接他来这,你稍等片刻!”

叶申慌里慌张的向远方跑去,情绪十分激动,可王小石却听得云里雾里,但只要他不去擅自寻找周天就好。

叶申一路风驰电掣的跑着,幸好他的记忆力很强,一眼便看见了那家民宿。

推门而入后,只见民宿的老板似乎很是愤怒,上前指着叶申便破口大骂:“你这厮,还真是难搞!把一个病鬼放在我这里,然后就失踪了,究竟什么意思,他身无分文,在我这里一住就住这么多天,白吃白喝,这怎么算?”

老板是个肥婆娘,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险些让叶申动手。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娘,我这不是来了吗?前些天有些事耽搁,具体多少钱您说,我给你,我给你!”

随后,叶申赶忙来到王小石的房间,以为那个肥婆娘会亏待他,可推门一看,苏星河的房间整洁如初,而且气味也很清香,这倒是叶申从未想到过的。

他连忙来到床前,看见苏星河正在背靠墙上发着呆。

“怎么样?感觉如何?”

苏星河听到声音回过神后看见是叶申,急忙起身看向他的身后,皱起眉头十分激动的问道:“周天呢?周天在哪?”

叶申看见苏星河如此紧张,急忙把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说道:“周天还有事去忙,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跟我走,咱们一起等他!”

苏星河的身体看着已经恢复,可叶申感觉他的精神似乎出现了问题,尽管是再想念周天,也不必如此歇斯底里,或许真的是傀儡术所导致的。

苏星河听后,半信半疑的看着叶申,头还不停的颤抖:“咱们?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等我三弟回来!你,你是什么人?”

苏星河一边说,一边把身边的被子揪了起来,盖在了身上,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

叶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把他一人单独留在此处,有些焦急的他索性看他不注意,一掌劈在了他的后脖颈,将其背在身后急忙回撤到青花楼中。

因为是白天,青花楼是闭门状态,叶申不停地敲门,才把王小石给敲出来。

“干什么去了?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呢?”说罢,踮起脚尖看了看他身后。

“这又是谁?就是你说的周天的二哥?”

叶申急忙推门而入,坐在一张桌子前大口喝起了水:“没错,你这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敲门也不开,还以为我又找错地方了。”

王小石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苏星河,有些奇怪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为何是晕倒的?”

“再说青花楼乃是风月场所,又不是酒楼和客栈,你看哪有白天开门的道理?”

叶申抬眼上漂了一下二层三层的小娘子,嘴角略微笑了笑:“呵呵,那倒是。”

“他叫苏星河,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操控,好不容易救下,我认为是傀儡术的原因,让他的脑袋似乎有些不正常,丧失了理智,刚刚找到他,他胡言乱语,死活不肯走,我就一掌把他拍晕了。”

“还有没有空着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片刻,周天知道他二哥在这,回来时肯定高兴极了,周天对他自己的兄弟十分看重。”

经过叶申的讲述后,王小石惊愕的看着苏星河:“你说他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操控了?而且现在神志不清?”

王小石的神态有些过于紧张和惊恐,看得叶申也十分错愕:“怎么?你害怕了?”

王小石又看着趴着的苏星河,的确已经晕了过去,随后小声跟叶申嘀咕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西涣,浩天阁的败类比比皆是,傀儡术只要有浩天阁的人在周围,就会起作用,你把他放在这里,岂不是会让整个青花楼遭殃!”

王小石所言非虚,叶申也知道其中道理,但他是周天的二哥,决不能撒手不管,刚要开口与王小石理论。

苏星河却突然坐了起来:“你们不用害怕,浩天阁的人如果在旁边,我也不会如此安静….”

第二百四十一章 联手 苏星河突然起来,让王小石和叶申吓了一身冷汗,手忙脚乱的样子像是被惊吓的麋鹿般。

尤其是叶申,眼睛瞪的溜圆直勾勾的盯着苏星河。

“你?你怎么醒了?”忐忑的心情让叶申十分紧张。

苏星河用手捏了捏脖子,随后说道:“我早就醒了,在那间民宿中就是等周天回来,不知怎的,又晕过去了?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我之所以神志不清,的确是因为傀儡术长时间压制在心底所产生的不良反应,但都是一阵,一阵过后便无大碍,至于浩天阁,只要他们不出现在我身边,就会安然无事,这点请二位放心。”

叶申松了口气,看着王小石隆重的介绍道:“看见没,这位也是书院的弟子,更是周天的二哥,那修为,那境界简直和周天不相上下,我告诉你……”

叶申的吹嘘,虽然王小石能忍,但苏星河着实忍不下去了,立即打断道:“好了好了,莫要再为我吹嘘了,周天在哪?”

王小石看面前此人样貌慈善,并非恶徒,于是相信了他,对苏星河说道:“周天应该是在去处理玄天宗一事的路上,快回来了!”

苏星河有些好奇,当时周天走的时候就说要处理玄天宗之事,为何现在还是如此,随后简单的问了下。

经过王小石和叶申的仔细阐述,苏星河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心底犯起了嘀咕:如果周天真的把周处机说服,那么是否可以让整个西涣的玄天宗回归北陌?这西涣之地向来是浩天阁的地盘,玄天宗卷入其中,一旦被浩天阁攻杀,那么周天的本宗不就又消失了一脉。

他把想法告诉了叶申和王小石,王小石深思后对苏星河说道:“周处机此人功法修为境界都很高,虽然不知此人品行如何,但周天想去帮忙,应该与浩天阁也有莫大的仇恨,你让他们上百个弟子迁到北陌,心意是好的,可他们是否同意还不知道。”

“还是等周天回来再说吧!”

叶申也是这个意思,苏星河身上本无硬伤,可这傀儡术,让他很是折磨,想帮忙又帮不上,浑身的力气和想法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摇着头低头叹气:“如若不是这傀儡术,我怎么也要助周天一臂之力,而如今却像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苏星河这般愁苦的样子,叶申劝慰道:“这又能怨得了谁,傀儡术碰见浩天阁的人就会起作用,为了避免给周天徒增麻烦,我和王小石也在这耐心等着,苏大哥,你就放心在这里待着,我们并不是废人,而是时时刻刻担心周天的有心人!”

“呵呵,你这厮,还真是能说会道,呵呵。”王小石听见他这么说,没憋住笑了出来,苏星河也跟着微微笑了笑。

叶申看他们二人如今笑容满面,内心总算松了口气。

可在魃之城的城主府内,一片嘈杂声,此起彼伏,两位长老站在两侧,数多女子将领站在两边,中间站着一女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何脂焉,她被城主放了出来,听从了周天的建议,可何脂焉的神态并没有半点原谅的意思,目光凄冷,面无表情的站在中间,颐指气使的看着二位长老厉声说道:“二位长老,居然能让周天跑了。”

“放肆!”

城主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破口大骂:“二位长老,尤其是二长老对你平日恩爱有加,如今你却如此蛮不讲理,当真不怕伤了二长老的心!”

而此时二位长老的眼中,更多的是失望,尤其是二长老,没想到小郡主会因为外人来直接责备自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心中莫名隐隐作痛。

大长老叹了口气,随后歪过头对二长老轻声说道:“看吧,女子不如男子,你是捂不热的,早就让你不要离小郡主太近,你就是不听。”

可小郡主根本没有把她娘的话放在眼里,她侧过身与两边站着的将军士卒厉声说道:“咱们魃之城如今危机四伏,浩天阁的浩天老祖即将回归西涣,倘若天剑宗没有办法匹敌浩天阁,那么下一个就是咱们魃之城。”

“咱们魃之城上百年基业,难道就要毁于一旦?”

“山高皇帝远,就算殇帝能及时救助,估计也是爱莫能助,所以我千辛万苦,把书院的周天留在城主府内,全天下人都知道,周天是浩天老祖最想要得到之人,如果把周天交出去,才是唯一避免这场战乱的解决之法。”

随着何脂焉的一番说辞后,很多将军和谋士都在互相探讨,最后纷纷点头说道:“是啊,浩天老祖的修为境界无人知晓,就连书院的夫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既然有办法避免这场祸事,小郡主的话不无道理。”

说话的是魃之城的一位谋士,平日里也是小郡主的幕僚,因为在城中城主并无子嗣,只有小郡主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城主之位非她莫属,所以便早早的站好了队,小郡主不论说什么话,他都第一时间跳出来赞同。

这点在大长老眼里看的十分透彻,也十分讨厌,魃之城众所周知,大部分都是女子掌管一切,就连现在城主府内这些将军谋士一般也都是女子,只有这个人是男子,平日对城主阳奉阴违,实则不是什么善类。

大长老听后站了出来,竖眉怒斥道:“什么狗屁逻辑,你知道现在浩天阁和天剑宗互相虎视眈眈,为何要让我们魃之城主动交人,为何不想尽一切办法让天剑宗与我魃之城合作?如今西涣之地,除了浩天阁一家独大,就剩下天剑宗了。”

“城主,倘若可以让天剑宗与我们魃之城联手,肯定会打个浩天阁措手不及。”

大长老转身对城主诚恳的说着,此时二长老扭过身,也对城主说道:“大长老说的没错,眼下浩天老祖还未回来,咱们魃之城唯一的机会就是与天剑宗联手,还请城主三思!”

二长老突然转身站在大长老一边,让何脂焉猝不及防,心中暗想:二长老,我只是埋怨一句罢了,怎么说反水就反水。

站在小郡主身边的谋士,眼珠子提溜转个不停,看情况有些不对,又回撤到队列之中,默默观察。

这时,一名身穿重甲的女将军,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城主,二位长老所言非虚,周天此人我是知道的,是他写了讨伐檄文,让天下所有人都鼓足了勇气和浩天阁一战,这种人在我们魃之城非但不能交出去,还要善加利用,咱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要想想如何面对浩天阁的冲击,而与天剑宗联手,不乏是个很好的建议。”

“天剑宗地势复杂,将不才,前些年征战的时候,有幸知道去往天剑宗的捷径,就让末将前去说服天剑宗与我们魃之城联手,末将定不负众望!”

说罢,女将军单膝跪在了地上,一脸正气的样子,让二位长老瞬间心生敬畏。

城主听了他们的话,仔细想了想,最后从台阶上慢慢走了下来,走到了小郡主的身前,并语重心长的说道:“凌将军,是咱们魃之城的老将,如今已经四十有二,没有夫君,没有子嗣,一生都在为咱们魃之城守家护航,如今有难,人家凌将军仍要主动请缨,这种态度才是你要学习的,不要整日被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恩小仇蒙蔽了双眼。”

说罢,满面愁容的来到那个将军面前,慢慢把她扶了起来:“凌将军,如今咱们魃之城的将军众多,你让她们去就好,又何必事事事必躬亲呢?天剑宗那些人嚣张跋扈,你一个女子去了,我多少有些不放心,还是让大长老去吧。”

城主紧紧抓着凌将军的手,十分不情愿的说着。

可凌将军却十分坚定的回应道:“二位长老乃是咱们魃之城的左膀右臂,又是这魃之城修为境界数一数二之人,让他们去,一旦遇到了什么危险,该如何是好,这些年轻的女将,虽然功法底子还不错,但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乱,让她们去,那还不如让我这个老将前去,城主放心,我一定会注意自己的安全,也一定会把此事办成。”

城主和凌将军互相说着话,可在一旁的小郡主却一脸的嫌弃。

嘴中还小声嘀咕着:“切,这么老的将军,还想立功,真是自不量力。”何脂焉嘀咕的声音很小,凌将军根本没有听见,身边的众将士都未曾听到她在说什么,可城主却听得一清二楚,回头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何脂焉的脸上,并愤怒的说道:“前些日打了你三个巴掌,或许是娘做的有些过分,但这一巴掌,你当真是猖狂至极,凌将军身为女子,在你没出生时,就与我等拼杀至今,她立下的功劳比你岁数都要多,你居然如此说话,你这竖子,不忠不孝之人,我留你还有何用?”

说罢,抽出了凌将军腰间佩戴的弯刀,想直接把小郡主给杀了。

这时,凌将军急忙把弯刀夺了回去,并双膝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城主!末将定会不负众望,把此事办好,莫要因为我而让小郡主难堪!”

城主低下头看了看凌将军,马上扶了起来。

可这时的二位长老却纹丝不动,互相嘀咕着:“哼,好一个收服人心的法子。”

过后,城主府的人都悉数散去,就只剩下小郡主一人。

二长老多少也是心疼她的,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看她目光呆滞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娘打你,是你应该受到的责罚,难道你还让你娘把你关进铁牢关不成?”

“再说你小声辱骂凌将军,你真的以为你娘会饶了你?这么做,已经很不错了,就不要在这自怨自艾了。”

说罢,二长老也要离去,却被何脂焉一把拉住:“二长老,我不是因为我娘刚才打我而郁郁寡欢,我只是有些不甘心那个周天,居然这么容易放过他,属实觉得委屈。”

二长老侧脸看了看小郡主,把她的手撇开后说道:“周天此人绝对是个能人,他对你的小把戏根本没放在心上,这次你能从铁牢关内出来,也是周天亲自对城主求的情,此人重情重义,莫要再想那些歪主意加害于他,也莫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事,还请小郡主自重!”

话音刚落,就急匆匆的走出了议事厅。

“你!哼!”

小郡主没想到二长老变脸如此之快,这么快就站在了周天那边。

与此同时,周天已经来来到秘羽林的入口处,看见荣白还在此地,上前简单问候了下:“呵呵,又见面了!”

荣白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这次来是?”

周天摇了摇头指了指林子深处,荣白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礼貌的笑了笑:“好,什么时候去天剑宗,随时恭候!”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周天顺利来到了秘羽林的出口,也顺利的踏上了一块漂浮的石块。

当跳到玄天宗门那座大山前时,那个守门人依然在原位,看见是周天,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样了?我们宗主时时刻刻在等你回来!”

周天点了点头,随后便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他四处望了望,和之前离开的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回来了?”

玄天宗虽然很大,但来了一个陌生人,多少会引人注意的,周天顺着声音一瞧,还真的是周处机。

“宗主!”

周天礼貌的鞠了个躬,于是走到周处机的面前说道:“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天还没说话完,周处机身旁的那个中年人又出现了,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周天:“你这厮,擅自闯入魃之城的铁牢关,差点把那名重犯给放出来,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周天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上前就要动手,被周处机生生拉开。

并言语非常缓和的对周天说道:“这不怨他,那名重犯,对于整个西涣都是一个大问题,尤其对于魃之城!”

周天自从离开铁牢关后,并未曾听到有人提及此事,有些糊涂的问道:“宗主,你们所说的那名重犯可是牢房中最后一间关押的犯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浩天老祖的亲生弟弟 周处机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他。”

周天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那个愤怒的中年人,那眼神简直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他又是何人?虽说是气帝境,但功法和修为却相差甚远,我已经将他打败,又有何妨?”周天不知道此人是谁,只知道此人不是自己的对手,说话的语气自然硬气了些。

可那中年人听后更加按耐不住了:“师父,你放开我!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好啦!好啦!你给我退下!”

周处机大发雷霆,指着身后的中年弟子怒吼道:“这里有你什么事,那人已经被关回牢中,事情已经过去,还抓着不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中年人见到周处机暴跳如雷,也不敢再说什么,于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中年人不忿的背影,周天更是好奇,他轻声问道:“周宗主,此人到底何人,不仅您的弟子如此,就连魃之城的城主也险些因为此事把我关进牢中。”

周处机抬头看了看,随后低沉的吐了口气:“周天你也知道,全天下的修气者,想要达到气帝境,很不容易,更是非常少见;而此人天生神力,并且天资聪慧,跟着他的哥哥一直潜心修行,不料他的哥哥走上了歪路,而就在西涣,魃之城女子众多,此人为了不让他哥哥难为魃之城,就故意自报姓名和身世在魃之城佯装杀了几个人,被城主发现后,关押了起来。”

“可谁知,他的哥哥深夜闯入大牢中,把他弟弟用诡术控制了起来,并告诉他,你是甘心情愿被关进这里的,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自己想出来了,他会亲自过来迎接.....”

周天听后,细思极恐,他看着周处机的下颚,目光突然凄冷了许多:“周宗主所说,难道那个犯人就是浩天老祖的亲弟弟!”

周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周处机却慢慢点了头:“没错,所以这名重犯,绝对不能走出铁牢关,一旦他走了出去,魃之城便没有了任何保障,整个城池便会瞬间倾覆。”

周天听罢,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城主的眼色突变,甚至一度要将自己押到大牢之中,也明白了这次浩天老祖为何要攻打魃之城,看来他已经感知到了他弟弟要出来的气息。

说是要攻打魃之城,实则是为了迎接他的亲生弟弟。

周处机还说:“这次魃之城的小郡主之所让你去挑战此人,就是想让此人趁乱逃出去,这样一来浩天老祖没有了顾虑,自然会把魃之城夷为平地,而你身体内的东西又是浩天老祖想要得到的,所以一放一抓,既给了浩天老祖一份人情,又给了浩天老祖一份大礼,如此一来,魃之城便可保住。”

周天听到他如此的分析,不由的感觉后脊发凉,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郡主,居然有这种胆识和谋略,还真是让周天大吃一惊。

“这小郡主如此看来,还真是处处为魃之城,为她娘着想,如此想来,想让我恨她,都恨不起来了。”周天无端打着趣,似乎对这一切都并不在乎。

周处机纳闷的问道:“难道你现在不感到害怕吗?夫子究竟教了你们这些弟子什么?为何遇到任何事,都如此镇定自若。”

周处机居然因为此时陷入了沉思,周天见罢,连忙说道:“周宗主就不要想其他的了,如今苏老已经在我的幻境中复活,而且生龙活虎,你毋庸担心和挂念。”

周处机听见苏老已经重生,高兴的差点老泪纵横,连忙抓住周天的肩膀:“真的?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周处机不停地地嘀咕着,虽然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但从面貌和神态来看,他是十分激动和兴奋的,周天也因此感觉到了莫大的欣慰。

“当初给你的是五天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办成了,还是要多谢你!”

周处机摩拳擦掌,想要尽快见到自己的堂兄,可周天却冷冷说道:“周宗主,苏老是在我的幻境中,你又如何进去?难道你也会夫子的办法,可以随意进入对方的大脑里?”

周天如此说,周处机突然陷入了无限沉思当中,他睁着眼睛注视着前方,随后盘腿而坐。

“进入别人的幻境或是大脑中,要拥有足够的定力和修为,与境界无关,既然夫子进去过,我也可以。”

周处机让周天坐在自己的身边,膝盖捧着膝盖,紧接着说道:“待会你进入冥思状态,我尽量跟你同步,这样一来或许能把我带到你的幻境中去。”

周天点头示意:“没错,当时夫子也是这么做的,那我开始了?”周天缓缓将双眼闭上,随后感觉一阵凉意,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落在了体内幻境当中。

他左顾右看,就是找到不到周处机的影子。

就在他东张西望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他急忙跑了过去,这才发现周处机已经和苏老在一起,并谈笑风生,似乎已经谈了很久。

“周宗主?你,你早就到了?”

周天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周处机一脸的痴呆表情。

周处机收起笑容,来到周天的身前,并十分感谢的说道:“多谢,多谢你重新把我带到堂兄身边。”

周天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尽了自己一点微薄之力。

苏老看见是周天,嘴角上扬问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做了件好事,本来想过后告诉你,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堂兄过来一趟,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落实了。”

周天看见苏老久违得笑容,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堂兄,见到你还真是不容易,自从多年前发生的事,你我就从来未见过。而如今浩天阁卷土重来,我逼不得已.....”

寒暄了几句后,周处机把事情统统说了一遍,苏老听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许久未说一句话,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整理思路,总之苏老不想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要打扰他。

周天和周处机面面相觑许久后,苏老凝重的表情依然挂在他的脸上。

“周处机,你想让你剩下的那些人能够顺利度过浩天阁的操控,也不是没有办法,其实很简单,效仿书院的夫子便可。”

周处机听得一头雾水,并不知道是什么办法,转过头看了看周天,周天顿时想到了什么:“苏老,你是说,让他们学习夫子,把感染傀儡术的弟子分别压入井内?”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抽丝改脉 苏老双眼的瞳孔慢慢聚焦,看向周处机:“不错,就是这个办法,但是井内一定要深,井盖必须附上修气者符文,这样一来,就算浩天阁的人就在身边,他们也不会受到影响。”

苏老虽然这么说,但玄天宗内那么多人,又何来那么大的井。

“可是紫苏?玄天宗虽然有地道,但根本不是井,难道让我现挖不成?”

周天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更谈不上最好的办法,他转身对苏老说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苏老背着手,来回在他们面前踱步,随后叹了口气:“按照周处机的修为和境界,或许可以办到,但消耗的元气可能会很大,但凡浩天阁的人突然闯入,后果不堪设想。”

周处机听罢,连忙抓住苏老的肩膀,双眼瞪的溜圆:“紫苏,你就告诉我,是什么办法便是,我已经放弃了很多玄天宗弟子,已经对不起很多人,难道你还让我舍弃将近一半的弟子不成。”

苏老看他这般,突然竖起了眉毛,面目狰狞,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将周处机扇个趔趄,给猝不及防的周天吓了一跳。

周处机捂着脸,皱起眉头刚要说话,苏老却指着他怒斥道:“这不还是都怪你,你身为一宗之主,更是玄天宗的主脉,居然让自己的弟子以身试险,现在知道后果的严重了,当时又何来的自信!”

苏老的怒骂声,让周处机后悔不已,捂着脸并未说一句话。

“既然如此,这个办法是最好不过的。”

苏老话锋突转,目光冷冰的看着周处机说道:“做错事就要有所表示,你身为他们的宗主,这个办法或许能让你内心好过些。”

周处机听后,急忙上前认真听着。

苏老走到周处机的身旁低声说道:“抽丝改脉,听说过没?”

周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好奇万分,凑近仔细听了起来。

“并不知。”

周处机也表示不知道,看来这个办法只有苏老知道。

“你不知道,也不怪你,所谓抽丝,就是把对方体内的血丝,脉丝全部抽离,而后改变人体内的脉搏走向,人体的脉相有很多,而浩天阁的傀儡术,主要是通过人体大脑的中枢神经,只要把连接脑部的那条主脉改掉,便可以完全摆脱傀儡术的束缚!”

“我问你,你为了潜心修炼破解诡术之道,自己也被控制过,你是如何解除的?”

苏老将办法说完后,又反问周处机,周处机一脸茫然,双肩耸了耸:“当然是靠我强大的神识力量,我们玄天宗的弟子也有一半的人解除了傀儡术的控制,并且按照我的办法,用自身神识突破了傀儡术的束缚,但这需要强大的修为和功法,还是有一半的弟子未能达到。”

苏老回到凉亭坐了下来,并说道:“那你就回去按照我的办法试试,这个办法要求你绝对专注,就算有人在背后偷袭你,要把你的头颅砍下,你也不能擅自动摇,如果你动摇,那么你的弟子就会经脉错乱,当场暴毙而亡!”

周天听罢,鸡皮疙瘩起了满身,轻声嘀咕着:“听上去更像是夫子给我洗髓,真是听听都可怕之极!”

苏老似乎听到了周天的自言自语,侧过脸对周天说道:“夫子给你洗髓,是帮你改变自身的气海加持,而我这个抽丝改脉,则是把人的经络脉相改变,两码事,甚至比你的洗髓,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夫子深知此方法,只是太过耽误时间,太过专注,一旦东楚皇城发生什么事,他也不能即使出手相助,所以就把感染傀儡术的人放入了井内。”

通过苏老的解释后,周天总算明白,随即对周处机说道:“周宗主,你大可放心去修炼,我一定会代你守护好玄天宗的一切。”

周处机听到他这么说,很是欣慰:“好!很好!你本就属于玄天宗,如此做甚好,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劳累你了。”

周天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为了同宗是我的责任,我想就算夫子在,也会同意我的所作所为。”

周处机没有了后顾之忧,随后对苏老说道:“即是这样,那我回去一试。”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周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看见周处机的背影,疑惑的问道:“苏老可是你的堂兄,多年未见为何不简单的叙叙旧,上来就说国事,家事,宗门之事,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些。”

周天的心思,他们二人又岂能不懂,只是多年未见,那种情分也变的淡了,不知从何说起,又不知如何去表达,周处机只是随之笑了笑:“能看见堂兄还活着,我已经心满意足,都是男人,没什么叙旧和寒暄的,我这就回去帮助弟子们。”

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

周天惊讶的默默自语:“这家伙,居然不用靠我,就能从我的幻境出去,这怎么可能,当初夫子也要通过我回到现实,才会从幻境中退出,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苏老慢慢躺在了凉亭边的长椅上,悠然自得的好不快活。

“周处机是堂兄不假,但平日里也很少说话,虽然我们俩有血缘关系,但亲密的程度却没你想的那么好,只不过是家中唯一的亲属,所以自当礼貌尊重些罢了;而你说的他能自由出入你的幻境,可能是由于他从小修炼的方法本身就不一样。”

“说他是修气者的,他却并没有任何修气者的境界和修为;可说他是个普通人,但他已经达到二重境,相当于修气者的气煌境,功法甚至超过修气者数倍,而穿梭你的幻境,实属正常操作。”

苏老轻描淡写的讲述了一遍关于周处机的事,周天也大体得知了状况,这就要离去,苏老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等等,上次要与你切磋,你不想,如今呢?”

周天不知道为何苏老今日这么喜欢切磋,于是摇了摇头故意说道:“苏老还是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吧,千万别想太多。”

苏老挠了挠头,奇怪的问道:“你这小子,我就是想看看你最近这些日,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为何如此扭扭捏捏。”

看着苏老似乎有些着急,周天偷笑不止,随后慢慢说道:“幻境待得世间长了,现实生活中会有一定的危险,苏老想要切磋,等我再来时,一定奉陪!”

说后,周天便离开了幻境,又剩下苏老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凉亭内的长椅上自言自语:“周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修为和境界,原本就是错的,或许只有改命才能让你走上正途,修气者的天下,根本不适合你!”

苏老自言自语说了很久,但醒来的周天却全然不知。

他醒来后,急忙来到周处机的身边,看见他已经开始着手治愈一名傀儡弟子,想说话,但又不能打扰,于是默默的坐在了身边。

只见周处机的身体渐渐漂浮了起来,并且浑身缠绕着像是藤蔓一样的东西,并且是透明颜色的,晶莹剔透。

没过一会儿,周天眼前的景象完全被他看呆了,周处机的双手居然将这名弟子的血丝抽了出来,如同红绳一般,随之就是改变脉相,一番操作后,那名弟子气喘吁吁,脸色发白,眼看快不行了,这时周处机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背,全身是汗的他这一掌过后,整个人虚脱的栽倒在一旁,而那名弟子却突然生龙活虎起来。

周天怕周处机有什么危险,连忙搀扶了起来,仔细一瞧,应该只是累到了,并无大碍,于是对那名弟子说道:“怎么样?体内的傀儡术不见了?”

弟子摸了摸全身,又找了面铜镜仔细看了看:“没错,已经不见了,还是宗主大人厉害,我这就去找其他师兄师弟过来,让宗主搭救。”

弟子有些高兴过了头,并没有注意到现在周处机已经累的精疲力竭晕了过去。

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你看看你的宗主,如今都晕过去了,你还想着让他继续救人,你是怎么想的?”

弟子一瞅,看看师父已经瘫倒在地上,连忙大声吼道:“怎么了?我师父怎么了?他为什么会晕倒,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宗主运功之际把他打伤的!”

该弟子还真是喜欢血口喷人,周天不想解释,只是轻微的说了句:“赶快把你师父背到房间内休息,我该做之事已经做了,现在就走了,等宗主醒来时,你替我转告一声,就说幻境中的那个人,只要你想见,来找我便是。至于替你照看玄天宗一事,待我回来,一定处理好!”

说罢,便扬长而去。

弟子没明白其中意思,急忙背着周处机向内院跑去。

而周天此番解决了玄天宗一事,又解决了周处机和苏老一事,心中满是欢喜,如今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兑现承诺,去拜见天剑宗了。

于是他立即前往秘羽林,自从他与他大哥,二哥出事后,那三匹白马也消失不见了,想到这周天不禁感慨道:“如果那三匹白马还在的话,估计穿过这秘羽林会加快数倍。”

过了没多久,周天来到秘羽林的入口,看见荣白依然在兢兢业业的守护着林子,上前笑嘻嘻的说道:“让荣白兄久等了,请问这天剑宗如何走?”

荣白手拿银枪看见周天,又听他想去天剑宗,嘴角略微上扬:“呵呵,周天兄是已经解决了玄天宗一事?”

周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头看了看脚底那沉重的泥巴笑道:“还算好,应该是解决了。”

荣白上前抓住周天的衣角并轻声说道:“天剑宗一般人是抵达不了的,如果没有天剑宗弟子当做引路人,就算你是夫子也无法到达。”

周天刚要问,就发现自己飘了起来,逐渐离开地面的感觉虽然他自己乘坐玄天无量尺时也有过,但这种莫名其妙被人拽着衣角飞起来,还是第一次,多少感觉有些乖乖的。

“荣白兄这是何意?”

荣白把银枪举过头顶,速度更快了不少:“天剑宗,何为天?就是本宗在万丈高山之上,如同倒挂半空当中,云朵都在山腰之下,就算是修气者,想要凭借自身的本领爬上这万丈高山,恐怕不花个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也是无法抵达的。”

周天对这种事情不以为然,每个宗门所在之地都有自己的解释,都有自己的地势,这不足为奇,别说万丈高山,就算万万丈高山,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半点兴趣。

而周天感兴趣的是,荣白竟然不借助任何力量,就能腾空飞起,并且毫不费力。

“你们天剑宗,还教人如何飞行?”

周天的问题,让荣白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哈,当然不是,修气者一般修炼的气海,而我们天剑宗,是剑化气,只要有剑在身旁,我们便可畅通无阻的飞行。”

“这就跟你们书院的玄天无量尺一个道理,没什么奇怪的。”

周天这才明白其中缘由,怪不得叫天剑宗,他看着身下那朵朵云彩,突然感觉无比的清爽。

周天非但没有任何的害怕,而且还有种享受的感觉,即使被荣白始终拽着衣角。

眨眼间,荣白就带着周天来到了一处平坦之地,慢慢将他放在地面之上后,对周天笑道:“这就是天剑宗了,我还要去守护林子,就不同你进去了。”

周天一怔,这是什么道理,把我放在门口,他却离开了。

“喂喂喂!入口在哪?”

荣白回眸笑了笑,并没说一句话,瞬间消失在云朵之中。

周天回身看了看四周,空落落的无一人,他又看了看脚下,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默默自语:“还真是犹如仙境一般....”

“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天剑宗的地界上随意走动?”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到了他耳中,声音听起来很是尖锐,回头一瞧,身边云彩太过厚重,根本看不清楚。

“在下周天,前来拜见天剑宗宗主大人!”

反正也看不清,不如直接报上姓名和来意。

“你就是周天?那个书院夫子的关门弟子?周天?”

此人的说话声明显变了语调,像是一个人,又像是另外一个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什么可豪横的 正在困惑的周天,眨了眨眼,看见眼前的云雾瞬间被拨开,清晰无比。

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一个年轻人,样子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一身灰色劲装,干净利落,手中提着一把剑体非常宽的长剑,眼神犀利且十分坚定。

周天上下打量一番,此人一身正气,并且定神一瞧,此人竟是与自己一样境界之人,于是双手拱上:“这位兄弟,我是特意来拜见你们天剑宗宗主的,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此人把长剑收起,一般人都是将剑放在腰间或是背后,可此人只是轻轻一挥,长剑竟消失在他的眼前,凭空消失了。

“我是天剑宗首席弟子,排行老七,你可以叫我七哥,看你岁数应该比我小,这么称呼应该占不了你的便宜。”

此人说话虽然有些可笑,但不苟言笑的他说话面无表情,如同一具僵尸一般。

周天本想继续说几句,看他如此沉着而严肃,也就没多说什么,再次拱手回应:“七哥?请问宗主在否?”

起初认为这个称呼没什么,怎么叫起来如此别扭。

“算了,你叫我洪七吧,听着总是怪怪的,宗主他就在里面等着你,自从你在我天剑宗的秘羽林穿过时,宗主就认出了你,并一直等待着你的到来。”

周天深深的鞠了个躬,心中暗想:这宗主定是不简单,故意等着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有劳洪兄带路了。”

洪七向后退了一步,随后用单指指向前方那扇大门说道:“凡是可以达到这里的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天剑宗,无需旁人带路,我如若带路,日后传出去,恐怕会辱没了周天兄的名声。”

周天被这歪理邪说弄得尴尬的很,带个路就能带出辱没名声来,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他朝着手指的方向,向前瞟了一眼,那道门确实很普通,就连门上的雕工都如此肤浅,没想到这天下出名的宗门,竟如此低调。

周天慢慢走到大门前,起初用两手轻轻推了下,可大门却纹丝不动,周天向身后的洪七瞧了瞧,洪七却仍是面无表情。随后周天用了力气,不停地尝试了很多此,可还是打不开,不但纹丝不动,而且感觉每次推去,这大门似乎变得更加结实。

周天转念一想,这门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于是绕着大门左右仔细看着,但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莫不是一道大门就将我难住了吧?”

随后,周天催动自身气海,用双拳狠狠的砸在了大门的铁环之上,突然这大门被他轰出了一条小缝。

周天一惊:“难道这大门是否能完全打开,要看自己的修为和境界,那我再试试!”

紧接着,周天用出全身气海聚集在双拳之上,一拳重重的砸了上去,这门竟敞开了一半,在旁始终观察的洪七,也不由的心生佩服。

周天擦了擦手,躬身向身后的洪七鞠了个躬,随即便走了进去。

遇到这种大门,周天还是生平第一次见,想必这大门之后更是很多机关在等着他,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踏入天剑宗的一刹那,这里的景象与他想的截然不同。

这大门内,鸟语花香,似乎和外面的天气截然相反,而且这大门之后的场地,足足能有叶府的三倍以上之大,这哪里是什么宗门,分明就是一座古城,由于高山之高,直插云霄,所以大门就成了天剑宗的天然屏障。

周天四处望了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更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右侧一片空地上,居然还有几位五六岁的稚童在互相比试着剑法,剑却是铁剑,剑锋看样子也是开过的,没想到天剑宗这么小就开始培养下一代,早在自己小时候在北陌虽然也和其他小孩儿切磋比试过,但那也是用的木剑,想想还真是怀念自己小的时候。

“请问是周天周公子吗?”

两个女侍从突然出现在周天身前,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让周天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并摆了摆手:“没错,在下就是周天,此次前来是…”

话说一半,其中一名女侍从捂嘴笑了笑:“天下传闻,周天此人不近女色,心中只有他的未婚妻,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呵呵。”

周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车马很慢,一辈子就只够爱一个人,又为何会发笑?

“二位找我是何事?可是宗主找我?”

周天不想多费口舌,如若宗主真的要见自己,为何迟迟不露面,难道只是为了向我展示他们这天剑宗的阔气和仙境?

“都说周天是书院的关门弟子,所用的绝学还是跟夫子一模一样,今日正巧,在下不才想和你对对招!”

周天还没来得及看见说话的人是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周天反应很快,迅速向身后退了一步,随即用脚尖轻轻一挑,一把长剑瞬间被他挑落在身旁。

他转身定眼一瞧,原来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自己,周天瞟了瞟周围,紧忙蹲下身对这少年说道:“你的剑法还是欠缺了点力道,剑不离手,手不离剑,刚刚只是轻轻一挑,就把你手中剑挑落,这点要记住,作为一个修剑者,剑丢了也就代表命丢了。”

周天说的虽然很有道理,少年也听进去了些许,可此时从不远处走来的女子,却对周天所说的话感到十分的荒唐。

“一派胡言,区区一个气王境的年轻人,居然赶在天剑宗内教育起我的儿子,我早就跟夫君说过,书院的弟子各个眼睛都长在了脑后面,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就是不听。”

“现在再瞧瞧,还真是让我说对了。”

此女子妖娆的身姿,身材脸蛋虽是算得上绝佳,但这口气和说话的语气,着实让人讨厌,但不知此人是谁,又不好随意顶撞,周天强忍心中不满,僵硬的低下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知您是?”

女子走到周天你的身边,把掉落在地上的长剑递给了那少年,随后拉着他的小手向周天身后走去。

“天剑宗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你现在既然来了天剑宗,一切自求多福吧!宗主在总堂内等你,莫要再瞎逛了,省着到时候又发生什么矛盾…”

周天听后,觉得该女子肯定不简单,但这举止做派却让周天所不齿,看着她的背影,也就是气尊境,有什么可豪横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很简单,因为爱情 看着女子和少年的远去,周天不以为然的向前看了看:“总堂?总堂在哪?”

他放眼望去,这天剑宗内到处都是两三层的阁楼,而且每层阁楼都很是别致,出入的弟子也很多,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总堂,每个楼层挂着的牌匾虽然都写着字,但却看不出什么意思?周天头一次这么彷徨。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有一个水池,便走了过去,举目四望,这里应该就是天剑宗的中心位置,来往的弟子看见周天不闻不问,似乎对他视若无睹一般,周天每次想张口问时,看见这些人如此冷漠,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的欲望。

“你就是周天?”

正当他四处打量时,一个人从他身后出现,他转身看了看,依然毕恭毕敬的说道:“在下正是,不知总堂在何处?”

好不容易来个人跟自己打招呼,周天说什么也要问清楚总堂在哪,如若此人再不说,那只好离开此处了。

“哦,宗主就在总堂等着您,请跟我来!”

此人说话比刚刚那名女子顺耳多了,而且也非常礼貌,周天总算松了口气,跟在其后向总堂走去。而这回,所有弟子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周天。

“这又是何意?刚刚明明对我不闻不问,如今却看着各个都很好奇….”

周天小声嘀咕着,看着周围,顿时觉得紧张起来。

此人笑了笑:“呵呵,无妨,你若一个人在天剑宗内瞎逛,我的这些师兄师弟师妹们,就以为你就是一个待入宗门的求学弟子,并不足为奇,在天剑宗的弟子好几百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而如若你跟着我去往总堂,那么就代表着你不是求学的弟子,还能随意出入天剑宗,当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此人的解释,周天立马就明白了,而且言简意赅,很容易让人理解。

“那请问,您是?”

此人面善说话温柔,并且一身正气凛然,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对他说道:“我是天剑宗首席排行老三,乔木冉。”

“乔木冉?好名字,好名字,一听名字就知道你应该是一位很容易接触之人,甚好,甚好啊!”

周天听到名字后连绵不绝的夸赞,让乔木冉听后有些尴尬,随后摆了摆手:“一个名字没什么好听不好听的,前面就是总堂了。”

这一路走过来,虽然有很多目光投过来,但周天能感觉到,这些目光更多的是好奇,并没有任何敌意。

“周公子,这里就是总堂,高三层,是天剑宗内最高的一层,也是宗主修炼闭关议事的地方,宗主就在里面,我等根本无法进入,你就先进去吧。”

周天简单的做了个礼,随后抬头看了看这总堂阁楼的牌匾,上面写着‘清雅剑阁’四个大字,笔锋刚硬,四个大字浑然天成,好生气派,虽然看上去是用笔所写,但仔细看去,这分明就是剑气所至。

周天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乔木冉连忙拍手称赞:“不愧是书院弟子,这都能看得出,我这就退下了。”

说罢,乔木冉慢慢向后撤了几步后,转身离去。

周天踏上总堂的阶梯,来到总堂的大门前,轻轻地敲了几声。

“进来吧!”

一句低沉而又稳健的嗓音传到了周天耳中,他慢慢把门推开,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奢华的陈设,而是满目的牌位,不乏让周天吓了一跳。

“这?”

一个背着双手背对于周天的人慢条斯理的说道:“不错,这里也可以称的上宗祠,你所看到的是我天剑宗古往今来,所有死去的祖先和为宗门牺牲的弟子牌位。”

周天一眼看去,一层一层的牌位就在面前,显得格外庄严而肃杀,每个牌位旁边都有长生火照亮,看来此人应该就是宗主,对待牌位如此重视,看来也是个处处为宗门着想的好宗主,想起当年他父亲带他去看长生牌的时候,那景象犹如现在,历历在目。

“您就是天剑宗的宗主马荣成?”

周天不由自主的说了句,随后此人慢慢转过身,果然就是马荣成。

虽然年纪很大,但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硬朗,身材匀称一点不输于平常中年人,一头乌黑的浓发,就连一丝的白发都看不到,精气神十足。

“呵呵,不错,我就是天剑宗的宗主,你可让我好等。”

周天听罢,连忙九十度躬身把头深深埋下:“还请宗主见谅,我前些日很多事傍身,这才处理干净,方能拜见!”

马荣成似乎对这些并不在乎,付之一笑道:“这有什么?谁还没有点自己的事情,听闻你前些日在魃之城的铁牢关,将浩天老祖的弟弟打晕了?”

周天一听,居然此事这么快就让他知道了,还真是无所不知,于是尴尬的笑了笑:“那就是误打误撞,起初我也不知道那是浩天老祖的弟弟,再说魃之城的小郡主和二长老,一直以来对我就有些偏见,也不怨他们这么想。”

周天不知不觉的竟把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为何第一次见到马荣成,会如此亲切。

“来,请坐。”

马荣成挥了挥手,让周天坐在堂内两边的椅子上。

周天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如今在马荣成的眼皮底下,却显得格外紧张和拘谨。

“我天剑宗乃是除了你们书院第二大宗门,常年效力与修气大陆,虽然东楚的皇城对我们也青睐有加,但我们还是致力于全天下的修气者,对皇室也可算是公平对待,如今的局面你也很清楚,书院让你来西涣,就是要你调查浩天阁与浩天老祖一事。”

“这次特意让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调查的如何了?是否有我天剑宗未调查明白之事,互相通通气,好可以尽快解决浩天阁的威胁。”

周天认真聆听着马蓉车的陈述,听后暗想:这么大个宗门宗主,居然向我打探消息….。

“哦,宗主,我这次来西涣,本来有三个人跟随,可这一路遭到了太多事耽搁,我两个哥哥分别遭到了浩天阁的暗算,从而我倒是查到了些许。”

“哦?”

马荣成突然起了兴趣,眉头略微挑动了下,身子也微微向前前倾了些。

周天继续说道:“我身为玄天宗之人,西涣的玄天宗必然要调查清楚,所以就去了玄天宗调查情况,后来才明白玄天宗并不是与浩天阁同流合污,而是想从中破解浩天阁的诡术。”

马荣成虽然知道他去办玄天宗的事,但不知道的是他们要破解浩天阁的诡术,他立即站了起来,对周天说道:“什么?破解诡术?周天你可要知道,诡术是浩天阁的绝学,如果破解,那可是功德无量的事,一旦破解,他们浩天阁在咱们修气者中的眼里,都不值一提。”

“那他们可有破解?”

马荣成突然如此激动,让周天十分惊愕,没想到这个宗主竟是如此真切的对待修气者。

他也站了起来,并轻声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体来说如今西涣的玄天宗宗主周处机,只能单凭自己的力量能破解浩天阁的傀儡术,但其他还没有完成,就连他的弟子也只是个别之人能达到他的要求。”

周天说罢,马荣成又坐了下了去,叹了口气:“这浩天阁所用的诡术与咱们修气者修炼的方法截然不同,就连我这么多年的苦心钻研,都不知其法,没想到玄天宗的宗主却如此轻易破解,想来还真是惭愧!”

周天看他如此自责,安慰道:“每个宗门都有每个宗门的独门绝学,没准玄天宗刚好就有破解浩天阁诡术的法宝,也不是没有可能,马宗主也不用太过自责。”

周天一边劝慰,一边想起在魃之城的城主府内,那些人所商量的一件事,眨了眨眼看着马荣成,不知该不该说。

“额…马宗主,在下有一件事想问下您!”

马荣成也没有过多的悲伤,听见周天的询问,立马回过神问道:“你想问什么,问便是。”

周天听罢,喝了一口桌子边上的茶水说道:“马宗主,我想您应该听说了,浩天老祖不日就会重归西涣,到时你们天剑宗和浩天阁必然有场大战,而最后就要屠戮整个魃之城….”

马荣成有些没听明白他的话,于是打断了周天的话:“浩天阁与我们天剑宗整年都在开战,这次浩天老祖回来并未与之前有什么两样,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周天想了想,与其继续弯弯绕不如直接说了,于是他顿了顿嗓子:“魃之城的城主意思是想和你们联手,共同击溃浩天阁,不知马宗主是否同意?”

周天刚把话说完,一名女子突然推门而入,说话的声音像极了刚刚那位豪横的主。

“说白了,宗主,这小子来就是一名说客,亏了你对他如此器重。”

女子渐渐从门外走了进来,才看清楚,原来这名女子就是刚刚那个少年的母亲,还真是不是冤家不对头。

周天扫了一眼随后把目光重新放在了马荣成的身上。

“啊夫人!你怎么来了?周天小兄弟这在跟我谈话,你在这有些事不合适。”

周天听后,差点紧张的把桌子上的茶杯撞落,他怎么也没想到此女子竟然是马荣成的夫人。

“哼,区区一个少年,至于让宗主如此隆重的单独会面吗?不过也对,此人刚刚还把你的儿子数落了一通。”

马荣成一听是自己的儿子,眼神突变,立马站了起来,目光凄冷的看着周天,让周天顿时觉得喘不上起来,这该死的压迫感,周天立马起身连忙双手拱上:“马宗主,此事是这样的…..”

周天惶恐的把缘由说了一遍。

马荣成听罢,大笑道:“好!哈哈哈!好啊,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你要知道,像你说的这些话,可是当初我的师父曾经告诉过我的,数落的好,数落的好啊!”

他夫人本来以为他会暴跳如雷,和这个周天发生争执,却没想到他更加器重这个周天了,有些不甘心的瞟了一眼,不忿的离开了。

在离开的瞬间,她与周天擦肩而过时,周天突然发现了诡异的一面。

待她离开后,周天紧忙上前一步轻声问道:“请饶恕在下多言,我有一事不明!”

马荣成看周天那谨慎的样子,摆了摆手笑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夫人她是浩天阁的人?”

周天一怔,略微点头回应:“原来马宗主知道!”

周天觉得不可思议,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二大宗天剑宗,居然娶了一个浩天阁的女人作为妻子,还如此淡定的说出来,这倒是为何?

马荣成慢慢坐了下去,随后品了一口茶:“这茶水当真不错,在我这高山之上便是茶林,以后有时间,你可以亲自去看看,那里的古茶可是一等一的香醇。”

而此时的周天不想知道这茶有多么好,而是想听他的解释。

马蓉车侧眼看了看周天笑了笑:“你是很想知道原因吧?”

“很简单,因为爱情!我和我夫人早就相识,可那时的浩天阁的宗主还是白清河,并非是什么浩天老祖,那时我和我夫人就已经订了亲,谁曾想,白清河的消失,浩天老祖重新掌管浩天阁,导致了接下来所有的事,但我和我夫人间的情谊,却丝毫没有变过。”

“周天小兄弟,你放心,我夫人是浩天阁的事情,全天下人都知道,而且她也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并且还给我生了个儿子,这不是好事?”

周天听罢,虽然想不通,但也算解释的过去,便也没再多问。

“既然马宗主知道此事,关于您的家事,我无权干涉,但联手之事,不知马宗主是否答应?”

马荣成在刚刚周天提出此建议时,其实就在想,可是让他头疼的只有一点。

“周天?你可知魃之城内全是妇孺老弱,能出来一战的,无非就是城主还有他的二位长老,还有那些资质平平的女将军,这…”

马荣成话刚说一半,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马荣成两指一挥,大门打开后,一名弟子紧忙的跑了进来。

“宗主!”

马荣成目光凶狠的看着这名弟子大声说道:“我在和贵客商讨大事,你敲什么门!”

“宗主!外面有个女将军,自称是魃之城的!”

周天一惊,没想到城主的速度这么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 求援与挑战 马荣成想了想,脸色暗沉了下来转头对周天笑道:“呵呵,没想到你前脚刚作完说客,后脚就有人过来相逼了。”

“去,让他进来吧!”

周天并不知道城主会派人过来,急忙起身双手拱上:“宗主怕是误会了,城主什么打算我并不知情,我只是想为魃之城做点事罢了!”

马荣成瞄了一眼周天,面无表情的说道:“没什么,等会看看这个将军如何说便是。”

话音未落,大门的外侧便走来了一位女将,而她就是在城主府上说要来游说天剑宗的凌将军。

凌将军虽然是名女将,但英姿之风丝毫不逊于男子,身上挎着弯刀,一身重甲,走路带风,直接走到马荣成的眼下。

周天仔细端量后,才发现此女将居然是气尊境,如此实力过硬的将军,就连普通的修气者也望尘莫及。

只见凌将军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鞠躬行礼,而是双手抱拳声音洪亮的说道:“在下魃之城守将凌娄,拜见天剑宗宗主!”

虽说是女将军,但姿色也不逊于任何一位女子,举止投足展现出少有的大家之风。

马荣成定神一瞧,立即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来到凌将军的身边,突然眉开眼笑起来,让周天甚是疑惑。

“周天,你可知凌将军?”

马荣成这么一问,把周天问的一头雾水,平日周天不曾上过战场,何来认得什么将军,他摇了摇头。

“凌娄乃是魃之城上将,而且诛杀过无数浩天阁之人,也同时是我儿的救命恩人!”

凌将军一听,两眼的瞳孔突然放大,又仔细看了看马荣成,随后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两年前,被浩天阁险些杀害的孩童是你的儿子?”

马荣成眼含热泪的对她说道:“是啊!就是啊!那可是我的独苗,如果没有凌将军的帮助,恐怕我儿子早就不在人世了,事情结束后,我多次想登门致谢,可一直没有腾出功夫,如今却倒好,凌将军居然亲自上门,真是让我大为高兴啊!哈哈哈!”

周天听后,心中暗想:这回更好办了,凌将军对他儿子有救命之恩,如此一来,救援联手更是指日可待。

话虽是这样讲,但事情未必能做成,凌将军听后也跟周天想的差不多。

“宗主见外了,大家都在西涣,而且都是修气者,本应同仇敌忾,不分你我,那日你的儿子遭遇险情,就算不是我,任何一人在场,也会相救。”

“这次来,就是想让马宗主救援我魃之城的,希望马宗主能答应!”

凌将军说话言简意赅,直接把话说的很透彻,不像其他人总喜欢弯弯绕,这点周天看在眼里,也十分的佩服。

而此时的马荣成却犹豫了片刻,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转身回到主位上后低着头许久未张口,空气的突然凝固,加上如此寂静,三个人都互相不说一句话,这种氛围着实尴尬又紧张。

周天的眼睛提溜转了一圈,随后望向马荣成,刚想开口,他却站了起来,并喘了一口粗气:“实不相瞒,凌将军,你们魃之城如果想和我们天剑宗联手,本来是很高兴,但你们魃之城多是女子,修为境界也很低,您是将军,我说话如果不好听请见谅,大家都不喜欢弯弯绕,我也不妨直说,浩天阁的浩天老祖即日就要重返西涣,一旦交火,定是一场大阵仗,你们城主如果想助我们一臂之力,那就….”

马荣成说了半天,却突然戛然而止,让凌娄有些迷糊:“马宗主的意思是我魃之城多是女子,与你们联手,怕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赘?可是此意?”

周天也听出了这么点意思,刚想为魃之城再劝说几句,可马荣成却挥了挥袖子,站起身对凌将军说道:“并不是,并不是,我哪有瞧不上你们魃之城,只是天剑宗不是我一人说的算,宗内上上下下有诸多长老,其实对你们魃之城前来游说之事已经知道一二,他们的意思是,如果你们魃之城想与天剑宗联手,那就要完全被我们天剑宗吸收,成为我们天剑宗的一部分,否则,就算我答应,其他人不答应,也是徒劳啊!”

这句话一出,着实给周天惊了一下,再扭过头看向凌将军,那面色突然暗沉下来,两眼也逐渐露出了凶光。

“马宗主,我魃之城成立数百年,从来都没有附庸他人,如若不是事出突然,我们魃之城也不会向你们天剑宗低头,请求联手。您这般说辞,当真是瞧不起我们魃之城的所有人,既然如此,恕末将不能答应,告辞!”

凌将军怒视马荣成,说完话后,转身便要离开。

这时,周天一把将其拽住,并对马荣成说道:“马宗主,凡事都有商量,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周天打心底里认为魃之城的城主是个大义之人,若能帮上忙,最好不过。

马荣成一脸的忧愁,看着凌将军和周天叹了口气,摇着头….

“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这凌将军有没有能耐了。”

那马荣成的夫人再次出现,显然给马荣成吓了一跳:“夫人,你怎么来了?”

“宗主,凌将军可是咱们儿子的救命恩人,恩人张嘴,难道咱们还能拒绝?”

周天听见这个女子说话,就浑身不自在,加上她身上散发的黑色气体,更让周天很不舒适。

马荣成双眼飘忽不定,连忙问:“可你说的办法是什么?我作为天剑宗的宗主怎会不知!”

只见他的夫人站在主位的台阶之下,对凌将军说道:“多谢凌将军当日的救命之恩,想要联手又不想附庸天剑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通过天剑宗最古老的办法,挨个长老进行挑战!”

“天剑宗一共八位长老,只要你能挑战成功四位,那么宗主就有了话语权,你们魃之城自当会与天剑宗联手!”

“只要歃血为盟,你们魃之城但凡出现危机,我们天剑宗自会首当其冲为你们保驾护航!”

马荣成听罢,突然站了起来:“夫人!你这办法是天剑宗的夺位之法,怎可用在这上面?你这是乱了天剑宗的规矩,给我退下!”

马荣成厉声怒斥,显然被他夫人的话给激怒了,随后对凌将军稍微缓和的说道:“凌将军,事已至此,没有其他办法,还请见谅,我….”

马荣成刚想把凌将军劝退,大门之外又走来一人:“谁说的会破坏规矩?天剑宗所有不能解决之事,都可用此办法……”

第二百四十七章 剑起 “四长老?您怎么来了?”

马荣成一惊,没想到门口站着说话的竟是四长老,他看了看身边的夫人,目光透露出一种厌恶。

“是你叫来的?”

马荣成对夫人立刻变了脸色,在天剑宗内,八大长老之中,唯独四长老的境界是其中最高的,修为也是最厉害的,但对马荣成的夫人却一直有种莫名的想法,所以每当马荣成的夫人有任何举动时,四长老便会出来鼎力支持,这让马荣成一直耿耿于怀,又抓不到实际性证据。

这次又发生这种事,还是当着凌将军和周天的面,属实让马荣成丢了面子。

可他夫人却趾高气扬的说道:“四长老是八大长老中资历最深的一位,除了宗主,在这天剑宗内恐怕无人能及,他的话当然有分量,而他老人家能出来说句公道话,恐怕也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可没有特意通知。”

马荣成越听越气愤,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怒气冲冲,但仍强压怒火的看着四长老:“四长老,您不在长老院好生待着,来这里作甚?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八大长老此时此刻应该还在闭关修行,这么点小事,还是不用您来过问了。”

周天看见他们三人瞬间针锋相对,气愤很是紧张,他侧头看了看凌将军,小声嘀咕道:“凌将军,要不然咱们先出去吧,至少是人家私事,等他们解决完再说。”

凌将军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周天双手拱上:“马宗主,我和凌将军在堂外等候。”

说罢,就要转身与凌将军离开,而马荣成立即叫住:“周天,凌将军不用多此一举。”

“凌将军,我们天剑宗有天剑宗的规矩,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破坏的,刚刚我夫人和四长老的话不用在意,虽然不能和你们联手,但请您转告城主,一旦魃之城发生什么事,我会以个人名义出手相助,并携带我贴身首席弟子,这样可好?”

凌将军知道,这已经是马荣成能办到的最大极限,虽然没有联手但好比无功而返。

而马荣成这么说,让四长老和他夫人顿时失去了威信,看见凌将军要离开,一声低沉且沙哑的嗓音,传入了大家的耳中。

“凌将军,你对宗主的儿子有救命之人,就是对我们天剑宗整个宗门有救命之恩,要知道宗主之子在不远的将来,可是天剑宗主人,如此想来,我们天剑宗欠了你们魃之城一个天大的人情,既然是这样,联手当然可以,宗主他是不想拿自己儿子的命作为交换条件,不敢答应,不过将军放心,天剑宗一宗八长老,都是一样的,刚才说的话依然有效。”

“只要你能通过考验,接下来联手之事,尽管交给我们长老身上。”

四长老一边说,一边笑,脸上的褶子都被笑了出来,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口气不小,看来他分明没有把马荣成放在眼里。

周天听到这,想起之前夫子也说过,天剑宗最近几年再走下坡路,宗门内多有不和,原来是真的,向来祸国殃民多是多情种,这个马荣成的夫人当真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凌将军被这么一说,有点不知所措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她看了看身边的周天眨了眨眼。

“马宗主,这?”

马荣成看着这种局面,好生尴尬,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两个人如此咄咄逼人,马荣成也不好大动干戈,只好勉强答应。

“既然四长老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是什么固执之人,那就按照四长老的意思,只要凌将军通过挑战,我天剑宗立即与您签署联盟条约,歃血为盟。”

虽然他们家里不合,但是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凌将军高兴的不得了。

而周天却突然又忧心忡忡起来,因为他知道凌将军的境界是气尊境,而这个四长老却是气煌境,比自己的境界还要高很多,如此一来别说挑战一位,就算挑战这位四长老,恐怕也不行,他上前对凌将军悄声说着:“将军,天剑宗的长老估计各个都很出众,你一路打过去恐怕凶多吉少,不如再另想他法,也好过丢掉性命。”

虽然争取了机会,但对于周天来说,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答应,还不如不答应,这样一来反而会让凌将军遭遇不测。

凌将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竟诡异的笑了笑:“放心吧,周天兄弟,难道你不知道魃之城有个鬼市?”

凌将军突然这么说,让周天一怔,难道这凌将军是要用鬼市上的什么东西,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可是…

还没等说完,凌将军便面朝马荣成笑道:“多谢马宗主仗义相救,不管最后如何,魃之城也会感谢马宗主今日的决定!”

马荣成单手叉着腰眉毛凝成了麻花状,并叹了口气:“唉,凌将军,八大长老,每个长老的修为境界恐怕都在你之上,如若挺不住,还请放弃,我可不想看见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死在我天剑宗的地界之上,这让我如何面对修气者,又如何面对我儿子!”

凌将军抱拳面无表情的回应:“请宗主放心,既然我选择了挑战,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请宗主放心。”

四长老听到凌将军这么说,诡异而又阴沉的笑了笑:“凌将军好魄力,既然如此,趁着现在还是正午时分,不如就马上开始吧。”

马荣成听罢,连忙阻止:“慢着,人家多少也是贵客,况且我还没有和周天说完话,干嘛这么着急!到底这天剑宗是你们八大长老说的算,还是我天剑宗的宗主说的算!都给我退下去,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如何开始,在哪开始,我待会会当着所有天剑宗弟子的面宣布,无需您来擅自做主!”

马荣成已经忍无可忍,愤怒的全身都在抖动,四长老一瞧,连忙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拱上,假情假意的轻声说道:“既然宗主有自己的安排,那老夫告退!”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瞟了一眼马荣成的夫人,更是让马荣成浑身汗毛竖立,恨不得就此了结这个四长老。

过后没多久,总堂内就剩下周天与马荣成二人,马荣成毫不避讳的拍了拍周天的肩膀:“看到了吧?我天剑宗虽然是天下第二大宗门,可宗内之事远比其他宗门多得多,就拿刚刚发生的事,你也看得很明白了,天剑宗不是我一人说的算,那几个长老每天都在我的头顶耀武扬威,尤其是那个四长老,仗着自己曾经救过我夫人的命,多年以来在天剑宗横行霸道,并且….算了,这种事情不说也罢!”

周天听着他诉苦,好奇的问了嘴:“什么叫救过你夫人的命?”

马荣成抹了一把脸,随后瞪大眼睛说道:“多年前,我夫人被人发现是浩天阁的人时,我不在天剑宗,是四长老挺身而出,帮她解围,否则那日我夫人恐怕就死了,还有她胎中的孩儿,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未对四长老说过什么,希望他不要得寸进尺,可一再的放纵,居然到了这种程度,真不知是我的罪过,还是天剑宗难逃的劫难。”

周天听后,也愁容满面,面对这种事,换做谁都会愁苦,就莫要说天剑宗的宗主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就算劝也不能说的太深,只好默默不语。

周天看着眼前的马荣成嘀咕好久,听的耳朵都很疲倦,想起和幽幽的相处画面,想比之下还真是幸福得很。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荣成可算是安静下来了,他挑了下眉问道:“马宗主,那把大长老真的修为境界各个强悍?那凌将军他?”

马荣成脸色很难看,摇着头看向地面许久:“不瞒你说,凌将军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帮她甚至帮助魃之城,我当然乐此不疲,可他们关押了浩天老祖的亲弟弟,这就….”

周天一听,立刻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眼神突变:“马宗主,他的亲弟弟又如何?难道你还怕他浩天老祖迁怒于你们天剑宗不成,你们天剑宗本来就要与浩天阁开战,难道再帮助魃之城就不行了?”

周天听出了马荣成的真正意思,原来他是怕浩天老祖怪罪,那又为什么要与浩天阁开战?这不是自相矛盾?

马荣成看周天愤怒无比的表情,马上和颜悦色起来,并轻声说道:“周天兄弟,这西涣之地,原本就是浩天阁一家独大,我们天剑宗和他们交手,一年之中就不下十次,虽然你看见我们天剑宗有上百名弟子,但都是外强中干,这次与浩天阁开战只是名义上说说而已,并非会真刀真枪。再说,这次浩天老祖回归西涣,就是要救回他的亲弟弟,主要目的就是在于她们魃之城,如果我帮助他们,歃血为盟,让浩天老祖知道,这后果不堪设想,只凭我一己之力,恐难支撑整个宗门安危啊!”

“你也要为我考虑考虑!”

周天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浩天阁与天剑宗开战是假,矛头直指魃之城才是真,外界传闻只不过是浩天阁在掩人耳目,这种下作的计谋也就浩天阁能想出来,可马荣成今日的说辞,说明他已经看出浩天阁的真正意图,居然如此贪生怕死,怎能称得上天下第二宗门。

想到这,周天十分的懊恼,恨不得马上走人,可凌将军又已经答应了挑战,还是在自己的怂恿之下,一时间周天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马宗主,您可是天下第二大宗门的宗主,怎会如此想?修气大陆已经被浩天老祖摧残的不成样子,您如今不站出来,还有谁敢?难道单凭我们书院一己之力?这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

“再说,魃之城也是西涣的宗门,您也说过,您是为修气者谋福利,更是为修气大陆做表率,难道就是这么做的?”

周天一口气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说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这是他现在此时此刻所想,不吐不快。

马荣成听罢,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多次想还嘴,但没有任何理由,数年前他也如同周天这般刚强与坚毅,可时过境迁,他也要为自己的弟子和宗门上下考虑。

他慢慢坐回了主位上,单手撑着下巴,低头沉思,用余光看着身后的那些长生牌,心中暗想:难道我做错了吗?难道我这么做真的让世人所耻?

“马宗主,咱们修气者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想发生任何冲突,怎奈他浩天阁非要搅动这修气大陆不得安宁,难道你作为天剑宗的宗主不应该做点什么?”

周天依然苦苦劝解,可马荣成始终一动未动,他心里清楚,就算能把周天搪塞过去,修气大陆悠悠众口,又如何解释?魃之城和浩天阁一战不可避免,他也多次派人去魃之城劝说城主把浩天老祖的弟弟给放了,可城主就是无法答应,说什么可以用浩天老祖弟弟来威胁浩天老祖不敢对西涣产生任何卑鄙的想法。

可他心里很清楚,浩天老祖不是那种怯懦之人,这么多年只是时机未到,这次公然开战,浩天老祖必然信心满满,倘若天剑宗横插一脚,这后果……

想到一半,周天的声音愈加的变大了:“马宗主,既然如此,我也参与天剑宗发起的挑战,我会与凌将军一起挑战,他挑战四位便可。而我!挑战你们天剑宗八大长老!”

周天这一行为,给马荣成吓了一跳,他立马回过神,站起身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挑战我天剑宗八大长老?我都未曾如此自信过?你何来的自信?”

周天看马荣成如此惊愕,嘴角略微上扬:“马宗主,你未曾自信,不代表我,你未曾敢,更不代表我,都说你们天剑宗是天下第二大宗门,却如此胆小怕事,那我就要看看你们是不是如同天下世人所说那般厉害!”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马荣成看着周天的背影,目光凄冷的眯成了一挑小缝,并低声慢慢地说道:“挑战四位是为了夺权而示威,挑战八位?天剑宗从古至今也就一人能做到,那就是我的师父,既然周天小兄弟想效仿我师父,那你总得先打过我!”

话音落而剑起,马荣成怕伤了周天,用戴有剑鞘的长剑直逼周天而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触即发 周天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是很和蔼的马荣成,突然会如此大相径庭,周天连忙后撤一步,转身与马荣成的剑擦身而过。

马荣成站在周天的身后,竖眉横眼看他许久,随后轻声说道:“你当真要挑战天剑宗的八大长老?就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凌将军?”

周天的双眼攒动着,但凡马荣成不是刚刚那番说辞,自己又何故如此,他渐渐把双眼眯成一条小缝,呼吸平缓的说道:“我周天所说之话,所做之事,从来未后悔过。”

马荣成听罢,把长剑向空中一挥,不见了踪迹,这倒是和天剑宗大门之外那个乔木冉收剑一模一样。

“好,既然你这般执着,那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马荣成随手一挥,背着手走出总堂外,在门口站立很久。

周天也跟着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身边。

“你看见了?这硕大的天剑宗都要眼睁睁看着你去挑战八大长老,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马荣成的意思周天很明白,一个陌生的外人挑战他们宗门的八大长老,很明显是赤裸裸的挑衅,而且会带来很多弟子包括长老的仇恨,日后在西涣乃至在书院,都会遭到他们的唾骂,可那又如何,为了让天剑宗和魃之城可以共同对抗浩天阁,这点付出他承受得住。

“放心吧,马宗主,如果不这么做,你又如何答应我去对抗浩天阁?又如何激发出内心真正的怒火?”

“你担心的太多,考虑的也太多,夫子曾经跟我说过,天剑宗的马荣成,境界修为深不可测,哪怕是他自己,估计也未必能百分百战胜你,刚刚用剑鞘与我对峙,就能看出您此人的人品,倘若是这八大长老挡住了您锋芒的一面,那就让我一个外人来解决!”

周天虽然这么说,但心中也明白,他人家事又何曾让一个外人来管,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已经不是个人的事情,更多的是关于西涣,关于魃之城的生死存亡,他必当全力以赴。

马荣成听到他这么说,双眼略微飘忽了下:“夫子真的是收了一名好弟子!”

说罢,深吸口气之后大声说道:“所有天剑宗弟子,速速前来总堂前集合!”

这一声,空旷且明亮,高亢且威严,声音之大乃至九霄之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顿时,所有天剑宗弟子哗然一片,纷纷议论纷纷,听到是宗主的声音,就连在大门之外的乔木冉也听的真真切切。

不到片刻功夫,所有弟子就已经七零八落的站在了总堂的台阶之下,周天第一次面朝这么多人,而且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这是谁啊?为何站在宗主的身边?”

“不认识,似乎是书院的弟子,刚刚你不是看到他在水池旁东张西望了?”

“我还以为是来拜师的…..”

下面百名弟子互相嘀咕着,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周天突然感觉有些紧张,至少这是第一次面临这么多人,之前在万宗比武时虽然人也多,但也没有今日这般。

“天剑宗的弟子们,今日我宣布一件事,看见你们身后之人了吗?”

马荣成向弟子们的身后望去,原来身穿重甲的凌将军就在人群之后,所有弟子将目光投向凌将军,本以为她会不自在,可一眼看去,凌将军面不改色,呼吸均匀,双眼朝着前方一个位置死死盯着,一动未动,彰显一名军人不凡的气质。

“这又是谁?还是一名女子,这般英姿真是少见!”

“是啊?同是女子,我看着都有些羡慕,不知是哪家女将军。”

“不知道宗主这是要干吗?看来又有大事发生了。”

弟子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两名陌生人,而起竟是如此隆重,内心充满了好奇。

“这位将军便是魃之城的守城上将凌娄凌将军,刚刚在总堂内,四长老为了能让凌将军此行不虚,答应了她一个要求,那就是凌将军在稍后便会挑战八大长老中的任意四位,如果获胜,咱们天剑宗便会与魃之城共同联手对抗浩天阁;如果失败,后果如何仅凭天意!”

“什么?”

“什么?挑战八大长老的任意四位?这?这怎么可能….”

“她….她才是气尊境!”

所有弟子听见这个消息后,都突然震惊起来,有的匪夷所思,有的认为宗主是在开玩笑。而马荣成话音刚落,从人群的右侧走来了四个人,这四个人的面庞看上去,岁数颇大。

“没错,我们便与凌将军一决高下,生死无悔!既然是挑战,那么一切胜负都由上天说的算,天剑宗的规矩,诸位都清楚的很,挑战八大长老便可有夺位之权,所谓夺位之权并非是夺走宗主之位,而是有代替宗主发言的权利。”

“凌将军对宗主之子有救命之恩,这个权利是否应该由她来争取!”

四长老大声疾呼,没曾想所有弟子听罢,都欢呼雀跃起来,而这些弟子并非是为了热闹而欢呼,而是为了能够与浩天阁大战一场而兴奋。

虽然四长老这么做是为了马荣成的夫人,可在周天眼里看来,这群天剑宗的弟子,那满腔怒火,更加重要。

“马宗主,看见了?你的百名弟子,都如此亢奋,你又有何缘由怯懦?”

面对周天的质问和嘲讽,马荣成淡淡一笑:“即便如此,我也要为他们的安全考虑,如果凡事仅凭一腔热血,那要我们当师父的又有什么用?”

说罢,马荣成面朝这四位长老,叹了口气,在他心中,没想到这四位长老居然都站在了他夫人一边。

“三长老、四长老、六长老、八长老,没想会是你们?”

周天仔细看去,这四位长老各个都是气王境,有的两位还是气煌境,而相对于凌将军….

周天刚要为凌将军担心,突然整个人怔住在原地,两眼的瞳孔渐渐变大。

“这….”

他自言自语的轻声叹了一句。

刚刚不久前还是气尊境,现在居然变成了气帝境,猜得没错,凌将军应该是吃了什么药物,让自身的气海加强数倍,从而达到了自己能够承受得住的境界。

虽然不知道此药物是什么?但这么做一定会有副作用,虽然乍一看并不会看出什么端倪,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与众不同之处。

四长老看见马荣成那错愕的表情,侧眼偷瞄了一下站在人群角落中的夫人笑了笑:“宗主莫要慌,凌将军区区一个气尊敬,根本不是我们四位长老的对手,你不用过于担心…..”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三长老的剑(一) 马荣成听罢,转身看着四长老轻声嘀咕道:“这件事最好能快些解决,我已经给了你面子,看在夫人情分上,如若你再有什么其他想法,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马荣成很显然是在对四长老做最后的警告,可四长老却不以为然的付之一笑,似乎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警告,根本没放在眼里。

“宗主放心,这也是为了您的儿子以后着想,省着被天下人说您不知道感恩,就连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也不想帮助,这也是为了您和您的家人好….呵呵呵。”

四长老一边说着,一边和其他三位长老站在人群的外侧。

周天虽然没有故意去听他们在说什么,但双耳听力很强的他却听的清清楚楚,在四长老面前,这个凌将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周天此时又想让凌将军赢得这次比试,可又想让她放弃,生怕她所吃的药物会有反噬的作用,而导致自身的安危。

正在想着,凌将军慢慢从人群之后走了过来,让周天惊讶的是,这凌将军刚刚还体现出吃过药后的境界不稳,可再一看,现在却无比的扎实,根本看不到她是吃过药的,莫非世上真的有这种药,使自己的修为境界飞速提升,而不会消退!

就在周天惊愕时,人群分别让出了一条路,凌将军先是面对宗主,随后转身面朝四位长老轻声礼貌的说道:“还请各位长老手下留情,末将冒犯了!”

突然陡升气帝境的凌将军,非常镇定的对四位长老说着话,六长老却突然注意到她的修为和境界:“老四,你看她的境界,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那么不堪,人家可是气帝境,还是很难对付的。”

四长老听后,测眼仔细看了看,瞳孔放大了些许,随后又冷冷发笑:“哼,谁都知道魃之城里有个鬼市,其中贩卖各种药物和宝物,她很可能是服用了什么药物,导致她的境界短时间内有所提升,但修为这东西无法提升,外强中干,依然不是咱们的对手,到时候我先去探探路,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人足矣!”

四长老如此轻蔑,让其他三位长老笑了一番:“我说老四,你每次遇到切磋比试,都跃跃欲试,既然如此,你还想逞这风头,那好,就让你打头阵,不过说归说,如果你被她打败,到时候可别怨我们没有帮忙,而且人家还是位女子,到时候丢脸可别丢了我们的脸。”

四长老听他们冷嘲热讽,不想过多解释和辩解,于是上前一步正面直对凌将军:“凌将军乃是魃之城的上将,更是所有从军当兵中的佼佼者,当然还是女中豪杰,在以往的战场上,与浩天阁厮杀无数,砍下浩天阁的头颅更是数不胜数,今日能与凌将军比试切磋,在下荣幸之至啊!”

双方说罢,都互相看着马荣成,在等他宣布正式开始;此时周天有些性急,急忙拉扯着他的衣角:“马宗主,别忘了,还有我挑战八大长老,为何不一起说了?难道你是怕我打不过他们,还是怕他们被我欺负,不敢说?”

周天的咄咄逼人,让马荣成甚是烦躁:“周天小兄弟,我这次让你来天剑宗,是为了问你关于浩天阁与书院的事情,并不是让你跟我对着干的,八大长老的挑战是在凌将军落败之后的事情,现在我向弟子们说这种事,那整个天剑宗不得乱成一锅粥,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怪不得你爹他对你这么不放心,不然也不会英年早逝!”

周天听他说起父亲,气急败坏的想继续理论,可谁知马荣成大声说道:“比试很简单,就在面前的这片空地上,所有弟子如若想观看的,就留下来等着,如若对此战也并不感兴趣的,那现在就离开!”

“所有弟子听我命令!给我散开!”

马荣成一声令下,所有弟子纷纷闭上了嘴,并向两边散开,腾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这回有好戏看了。”

“是啊,来了天剑宗这么久,可算能看到长老们出手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精彩。”

所有弟子满心期待的看着他们几人。

凌将军深深鞠了个躬,随后走到空地的中心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四位长老,嘴角略微上扬:“不知四位长老谁先上,还是想一起上!我凌某人不在乎!”

好家伙,凌娄这样子说话,根本没有把那四位长老放在眼里,虽然旁人听的很刺激,很热血,可在周天眼中,却十分担忧起来,他不知道这个凌将军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敢肯定的是,凌将军这一战十之八九有生命危险,不由自主的手心冒着汗。

与此同时,四长老慢悠悠的站了出来,并向身后的其他长老鞠躬说道:“三位就看好吧,今日之战,根本用不着你们登场!”

凌将军一瞧是四长老,于是定神仔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是四长老,请!”

凌娄摆出了请战的姿态,周天瞬间紧张了起来,双眼注视着四长老的一举一动。

只见四长老走到凌将军的眼前,气定神闲并没有任何担心或是害怕的意思,右手单指指向天空,随后出现一把闪光的亮剑,奇怪的是此剑并没有剑鞘,而且此剑的剑身和剑柄都是等宽等长的,很是与众不同。

“凌将军,此剑乃是我的祖传之宝,更是天剑宗的万剑阁中最好的一把剑,让它来对付你,已经是你的无上荣耀,更是我天剑宗对你的敬重!”

周天听后,仔细向四长老手中的长剑看去,果然非同一般,侧身问道:“马宗主,这把剑是?”

马荣成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并叹了口气:“唉,不错,我天剑宗之所以称之为天剑,就是因为我们宗门内有一座万剑阁,其中藏有上百上千把上古名剑,而四长老手中的长剑叫无棱剑,此剑所到之处,就算是比它自身更为坚硬的武器,都会轻松砍为两半,而且此剑的剑头处是三个分叉,只要刺进身体内,根本无法缝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流干,是一把具有极度破坏性的长剑,也是四长老他们祖传的名剑。”

周天听后,自言自语道:“无棱剑?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当他们互相说着话的同时,凌将军却突然淡然一笑:“无棱剑是吧?果然是把好剑,因为此剑的剑头特殊,所以没有剑鞘可以收入其中。”

“看来四长老这次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凌将军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的惧怕,更是对长剑了如指掌,她的话让四长老听后,有些隐隐生气,于是提剑指向凌将军:“将军还是莫要逞强了,现在说你败了还为时不晚,省着到时候鲜血流干而死。”

凌将军退了一步,把两指放在了无棱剑的剑身上,不由自主的说了句:“还真是一把好剑!”

四长老侧身一步,把剑抽了回去,随后一扫而过,他本以为凌将军根本无法躲过去,自信的认为已经结束了,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等他再次回头时,他手中无棱剑的剑头居然被折断掉落在了地上。

所有天剑宗的弟子,包括其他长老看见后,惊讶的就连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这?”

四长老,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剑头,满脸的惊愕:“这怎么可能?无棱剑可是用的千年寒铁所制,怎能如此被你折断!”

周天想了片刻,瞄了一眼马荣成:“马宗主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马荣成斜眼看了看周天那明知故问的表情:“呵呵,周天小兄弟,你早就知道了答案,还问我干吗?四长老的无棱剑是寒铁所制,遇到属性为火的东西,自然会轻易被折断,这有什么惊讶的?”

周天点了点头笑道:“果然还是马宗主懂得多,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凌将军腰间那把弯刀估计就是属火之物,刚刚他们两人互相交锋之时,凌将军用最快的速度抽出弯刀,导致了热量的骤起,所以在两把武器相碰时,自然而然四长老的无棱会败下阵来,这个道理就连小孩子都懂,没想到四长老现在还没懂!”

周天嘲笑般的默默自语,马荣成却说:“你错了,他并不是不懂,而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名利,好可以和我夫…..算了,这等丑事,还是等比试之后再说吧!”此时四长老这边,他已经丧失了一切的战斗力,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已经废了的无棱剑,颤抖的双手,不停地晃着。

“四长老,还想再比吗?末将恭候!”

这回变成凌将军着急了,并且用粗鄙的话羞辱了四长老一番。

其他三位长老见后,纷纷跑了过去,看见眼神涣散的四长老低声说道:“老四,你的无棱剑属寒,她的弯刀属火,根本就是克星,你今天是选错武器了,并不是自己的无能,千万别往心里去,赶快回去。”

随后,三长老让八长老把四长老扶回了两边人群之中。

“唉?你们说没了四长老,其他三位长老还是这个将军的对手吗?”

“四长老并没有败,而是选错了武器,谁会想到这个女将军的武器恰好与四长老的武器相克啊!”

两边的弟子不停地议论着。这时,三长老一袭白衣站了出来,和其他长老不同的是,这位长老穿衣品味和他们与众不同,并且气质和说话的语调上也和那三位截然相反,更多的是儒雅而温顺。

凌将军双手抱拳礼貌的说了句:“原来是三长老,听闻除了四长老,长老中属您的修为和境界最高,看来您老人家这是要出手了?”

经过周天细微的观察,这个长老似乎比四长老还要强得多,虽然掩盖了境界,但浑身散发的修为让人望尘莫及。

“这个长老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是对手,马宗主这位是?”

周天好奇的继续问道,让马荣成颇感无奈:“这位是我们天剑宗的三长老,他的功夫就是你们修气大陆来的,并且融合了很多宗门的长处,取长补短,虽然在外界相传,四长老在三长老之下,可在宗门内,三长老早已超过四长老,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周天又问:“那他的境界是?”

马荣成听到这个问题,也感觉有些怪异,歪着头说道:“说起他的境界,别说是我,就连全天下都无人知晓,除非他的父母。”

“可三长老如今的岁数跟我差不多,父母早已经归去,现如今在整个天下,知道他境界的没有一个人!”

周天听后,心中好奇的狠,并自言自语的说道:“一直隐藏自己的境界,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有什么苦衷?可如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凌将军岂不是很容易就会将他打败?”

嗖!

啪!

周天还在寻思着,突然两种巨大的声响传到了他的耳中,弄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回头一瞧,这二人果然打了起来,三长老一掌打在了凌将军的胸口处,这一掌险些要了凌将军的命,只是单单一掌而已,凌将军的重甲就已经被打散,散落在地。

露出白色低衬的凌将军,不服输的咬了咬牙,手提弯刀便砍了过去,让周天和其他天剑宗弟子错愕的是,凌将军居然真的用出了气帝境的修为。

周天被惊讶的刚要张口,马荣成哼了一句:“怎么?吃惊了?你以为凌将军服用的是一般药物?她所服用的药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世界上或许只有一颗,现在你看得她,已经完成了气帝境的飞升….”

就在马荣成说话的同时,那把弯刀齐刷刷的把三长老的发箍砍落在地,瞬间一头散发的三长老顿时如同疯子一般站在空地的中心处。

所有弟子也唏嘘不已:“三长老居然也被这个女将军打成这样,如果三长老不是有发箍在,刚才那一刀,或许直接砍到了眉心处,想想都恐怖至极!”

…..

“呵呵,凌将军的刀法果然不凡。”

说罢,他也向天空一指,一把带有蓝色剑鞘的短剑落在了他的手中…..

“蓝湛短剑?”

马荣成皱起眉头:“三长老看来要露出真本事了,周天小兄弟,这凌将军恐怕有性命之忧,如若你能劝说她罢手,主动承认自己输了,我现在就让三长老停手,否则后果如何,谁也不知….”

周天听后,仔细看了看,眼神很游离:“这……”

第二百五十章 三长老的剑(二) 披着散发的三长老,从背后望去如同一个行走在街上孤苦伶仃的疯子一般,黑白相间的头发看上去和杂草一般,左手拿着蓝湛短剑,直勾勾的盯着凌将军看。

而周天听到马宗主说完后,心中也恐惧不已。

“凌….”

最终还是选择劝阻,可刚要开口说话,凌将军已经侧身向三长老奔了过去,顿时让周天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马荣成,一脸的惊讶,不由的说道:“这凌将军是真的不知道蓝湛短剑的来历,还是对自身的功法太过自信,居然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周天虽然也不知道这短剑的来历,但蓝湛短剑的名气倒是颇高,天下传闻此剑可以根据主人来任意变换形态,如果心中有恶之人就会变成邪恶之刃,如果内心是善良之人,就会变成一杆短枪,但具体形态从未有人见过,这也是他通过北陌的说书先生所说。

周天与马荣成两人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俩,目光从未离开过。

而在人群中的乔木冉和洪七看见后,也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并异口同声的说道:“女将军世间少见,看来要命陨今日了…..”

三长老看见凌娄径直的向自己奔来,目光显露出的凶气,完全没在意,只是轻微的转动了下手中短剑,瞬间变成一把如同弯月般的短刃,上面还能看到忽明忽暗的一团黑色气体,笼罩其中。

霎时,人群中一片惊呼:“这?这就是蓝湛短剑的变换形态?果然三长老才是天剑宗除了宗主之外,最神秘,最厉害的人物….”

“是啊,都说三长老的境界虽然不怎么高,但修为和功法,乃至武器都是上等中的上等,就算比他境界高出数倍之上,都有可能栽在他的手里!”

人群的弟子们唏嘘不已,周天更是看后头皮发麻:“马宗主,这难道就是蓝湛短剑变管后的邪恶之刃?”

“这三长老难道是个坏人?”

周天一瞧这个形态是心存邪恶之人才能变管的,不由惊呼。

马荣成听罢,抖了抖左侧眉毛,斜眼看了周天一眼:“没想到周天小兄弟懂的还不少。”

周天没心思跟他打哑谜,直接又说:“这蓝湛短剑,北陌的说书先生说了很多遍,我自然牢记于心,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马荣成再瞟了一眼周天,随后向凌将军那边看去:“不错,这正是邪恶之刃,只是它不是三长老变换的,而是三长老找到这把武器之后,变管已经形成了的,天下传闻这把武器会根据人的善良丑恶而变换形态,殊不知这把武器只能识别第一个主人罢了,接下来不论谁拿着这把武器,无论此人好坏,变换形态都是如此。所以,三长老到底是好是坏,根本无法通过这短剑来测出。”

“但可以肯定的是,邪恶之刃要比那杆短枪的威力厉害得多。”

周天听后,略微点了点头,没来得及多想便继续观看他们的比试,凌将军不知道这个短剑,硬生生的用手中弯刀砍了去。

就在两把武器交锋之时,只听一声脆响,凌娄的弯刀被这邪恶之刃砍的稀碎,七零八落散落一地,随后紧接着一刀直上直下的向凌娄的脑袋砍去,三长老一惊,连忙收手,这才砍在了凌娄的右侧肩膀之上。

咯!

是肩胛骨断裂的声音,凌娄单手扶着地,右侧肩膀抖动不止,疼痛欲裂的凌将军,两眼的眼底泛着猩红色,嘴唇也在不停地发抖。

浑身颤抖不止。

“三长老的功法果然名不虚传,武器也很绝伦,末将输的心服口服,如若不是刚刚三长老收手,恐怕如今我早已被你砍成了两截!”

三长老的获胜,让其他长老都非常兴奋,但人群中的弟子,却为凌将军感到心痛,议论纷纷。

四长老看见三长老赢了,急忙跑了过来,扶着三长老说道:“老三果然是最强的,辛苦,辛苦!”

三长老重新用双手把头发绑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凌娄,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凌将军的境界和修为还有功法,都是一流的,如若不是我手中的蓝湛,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在下也佩服的很,但今天这件事,事关整个天剑宗,所以多有冒犯,你的右侧肩胛骨休息多日便会好,我这有上好的药膏,拿去用!”

说着,就把怀中的一盒药膏递给了凌将军。

四长老连忙疑惑的问道:“你给她药膏做什么,她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了,还要假装慈悲?”

三长老听四长老如此说,斜眼竖眉看着他:“老四,你这话说的,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给我让开!”

三长老用力推开四长老,大步流星的走到其他长老的身边。

四长老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三长老的背影,随后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宗主夫人,微微笑了笑。

可宗主夫人却对他感到一脸的嫌弃和不屑,并低头温柔的摸了摸儿子的脸颊。

“宗主,既然凌将军已经败了,那与魃之城的联手就此作罢,这也是了了你的忧虑….”

“且慢!”

四长老刚要继续说,周天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凌将军以一敌四,虽然最后败在三长老的手中,但虽败犹荣。可我还没有完成我的承诺,希望马宗主告诉大家,省着让四长老有些误会,认为此事已经作罢!”

周天突然开口说话,让四长老有些措手不及,天剑宗的弟子们也非常好奇的看着他。

“我说你一个书院弟子,不要在天剑宗胡作非为,难道你认为你背后是夫子,我们天剑宗就不敢对你如何吗?”

“就算夫子他亲自来到天剑宗,也会毕恭毕敬的与我们说话,你倒好,还真是不懂规矩,真不知夫子是如何教导你的。”

此时人群中的洪七,轻声对乔木冉说道:“老乔,这周天不会是要为凌将军报仇吧?”

“凌将军一身正气,败在三长老的手中也算可惜,但周天若要是想为凌将军报仇,恐怕没那么简单,凌将军为了魃之城而单挑四大长老,而周天也在场,此事本来就有些蹊跷。”

“再说…”

乔木冉向继续和洪七分析着,此时,马荣成向前踏出了几步,走下台阶,并拍了拍周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轻声细语:“你想好了?”

周天坚定的点着头。

马荣成抬头望着眼前所有的天剑宗弟子,顿了顿嗓子:“下面!有情书院夫子的关门弟子周天,来挑战天剑宗八大长老…….”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输了 “什么?挑战八大长老?”

三长老刚刚回到人群中听到这个消息,匪夷所思看着马荣成,所有天剑宗的弟子也无比吃惊的互相唏嘘不已。

“果不其然,这个周天当真是要为凌将军报仇了。”

洪七低声说着,扫了一眼前方空地跪着的凌将军,而身旁的乔木冉却一句未说,双眼注视着周天的一举一动。

“好啦,大家肃静!”马荣成知道这个消息宣布后,会有这个反应,于是急忙压制住噪杂的议论声。

“周天兄弟,为了能让凌将军能顺利与天剑宗联手,不惜以自身为代价与我们八大长老对峙,一开始我是不情愿的,可周天小兄弟执意如此,那我硕大的天剑宗又何曾怕过,我已经劝他很多次,既然他不听,那只好如此。”

马荣成说罢,将目光投放到三长老的身前说道:“三长老,你不久前那么快的答应了凌将军的请战,想必周天的要求你也不会在意吧?”

马荣成话锋突转,让三长老措手不及,无棱剑刚刚被破,他已经没有任何手段与周天对抗,再加上马荣成这般说辞,让他下不来台。

人群的宗主夫人在一旁听到周天要对付八大长老,微微一笑低头对儿子说道:“看看刚刚教育你的人,有何本事?我倒是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好张狂的。”

说罢,宗主夫人上前拨开人群走到空地中心,面对宗主和所有弟子笑了笑:“既然周天想比试,那就让他比试好了,在他刚刚来到天剑宗的时候,听他教育我儿的那几句话,就知道这小兄弟功法非凡,我倒是要看看欣赏下,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教育我的儿子!”

周天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只是略微的教导了下她的儿子,又不是辱骂,为何如此护犊。

三长老见宗主夫人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也不管那么多了,定要坚持宗主夫人的意思,于是硬着头皮也站了出来,来到宗主夫人和凌将军的中间站稳后,低头对凌将军说:“凌将军,看来这位书院弟子要为你出头啊,既然如此天剑宗的长老们叮当奉陪到底!”

话虽然说的很漂亮,可他心里很明白,现在的他完全不是周天的对手。

凌娄自从听到周天要为自己争取机会,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强撑着身体一瘸一拐的来到周天的身前,浑身依然颤抖不止的说道:“周天兄弟,你又何必如此?”

周天看见凌将军那柔美的面颊上面全是豆大的汗珠,右侧肩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于心不忍的扶住了她:“凌将军,你为魃之城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你就放心的修养,城主对我也有恩赐,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还人情罢了。”

随后,从马荣成的身边走了出来,来到人群的中心,环视一周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周天,是书院弟子,更是夫子关门弟子,这次挑战你们天剑宗的八大长老,并不是想逞什么能为自己造势,而是为了大家能共同对抗浩天老祖,既然马宗主有所顾虑,那就凭借我来打消它,这一战,如若我侥幸得胜,那么我希望在场的所有人为我周天作证,天剑宗必须与魃之城联手,共同对抗浩天阁,如若我败了,悉听尊便,长老们想做什么,我周天断无半点怨言!”

周天说罢,所有弟子一阵唏嘘,比之前的声音更大。

乔木冉笑了笑:“这次宗主让周天挑战八大长老,一来是想让周天堵住长老们的悠悠众口,二来想借用周天之手来敲打敲打三长老的嚣张气焰,宗主这么做还真是一举两得。”

洪七听见乔木冉这么说,有些不解,摇着头低声问道:“你此话何意?据我所知,宗主是不希望天剑宗与浩天阁开战的,再说浩天老祖这次重返西涣,主要目的是在于他的亲生弟弟,而他亲生弟弟在魃之城的铁牢关内,根本与咱们无关啊!”

洪七的疑惑让乔木冉再次笑了笑:“不错,咱们宗主是不想与浩天阁开战,但那大部分都是因为咱们天剑宗的八大长老所为,长老们把持很多弟子,更把持很多修气大陆的资源和人脉,要想让天剑宗长久以往的发展下去,必须听从他们的意见,就算宗主有自己的意思,多多少少也要借鉴长老们的心愿,所以嘛,很多事并不是你我能猜得透,看的准的…..”

说到这,洪七也点了点头,默默自语:“那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我也真想看看这个书院的周天,到底有何能耐?三长老的蓝湛已经亮了相,首先他周天想要过三长老这关就很难。”

洪七说的头头是道,乔木冉也微微把头低了下去,心中暗想:是啊,这个三长老的修为境界和功法武器,一般人是无法抵抗的,就算是宗主也要谨慎三分,也不知这个周天到底有何本事,居然能在三长老出手后,还能如此大放厥词。

想罢,只见周天慢慢转身面朝那些长老们:“在下不才,再次请教!”

周天非常礼貌的鞠躬行礼,以表示对对手的重视,三长老情不自禁的向前迈了一步,却被三长老一把拽了回来:“你干什么?你的武器都不见了,还想逞能,没看见他身后有两把武器吗?你当真是为了宗主夫人不要命了,等我跟他会会,如若最后都没有办法,你再上也不迟。”

四长老听后,站在原地双眼攒动,看着宗主夫人,可夫人却未看他一眼。

“算了,老四,与凌将军一战本来就是我提议的,既然周天这小子想为凌将军报仇,我就先上让你们看清他的路数,好能及时的对付,万不能丢了咱们天剑宗的面子。”

说罢,他撇开三长老的手,徐步走到周天的眼前,虽然武器已经没有了,但自身的境界和修为依然还在,对于周天区区一个气王境,他没放在眼里。

“周天,就算我没有武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凌将军她再怎么也是个气帝境,而你….”

三长老刚要继续往下说,周天不耐烦,咧着嘴甚是讨厌比试前还这么多废话的,于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这一拳直接将三长老掀翻在地,居然晕了过去。

这一拳让所有天剑宗的弟子都瞠目结舌,只是一拳而已,直接把三长老打晕,更是让凌将军哑口无言,马荣成倒非常镇定,因为他明白,书院的弟子有几个是等闲之辈,周天的这一举动,根本没有出他所料。

三长老躺在空地的中心,其他长老们被吓的纷纷议论起来,四长老急忙跑到三长老的身前,一把将其背了起来,放在了人群之外,并命几名弟子把三长老抬走修养了。

“周天是吧?没想到你的拳法如此威猛,那就让老夫试试!”

三长老也是不喜欢墨迹之人,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周天的胳膊上,而周天不痛不痒的后退半步,稍微一用力,双臂用力前倾,直接把三长老反弹了出去,这一举动,更是让所有人包括马荣成都有些惊讶。

三长老的境界虽然不曾得知,但这一脚却对周天如此轻薄,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被弹开的三长老站稳后,双拳打在了周天的双臂上,因为周天始终用双臂挡在脑袋前侧,所以每次都要先打在他的双臂上,可三长老的这一拳,还是未对周天造成什么损伤,也是轻轻地挡了过去。

连续几下过后,周天安然无恙,三长老也渐渐把头放低,眼神也变的凶狠起来。

人群中的宗主夫人见后,心中也泛着嘀咕:这个周天到底是何人?难道书院的弟子各个都是如此?

洪七见后,也惊愕不已,看了看身边的乔木冉,却没看见人影,再仔细一瞧,原来乔木冉已经挤进了人群,去了第一排。

随之他也挤了过去:“喂!你来第一排干什么?难道你也想上去跟他比试比试不成?”

“第一排很危险,如若真的遇到什么杀伤性功法,非常厉害的功法,第一排恐怕要遭殃的,赶紧回来!”

洪七与乔木冉在天剑宗内是一对儿非常要好的朋友,这么担心他也是为了他考虑,可乔木冉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眼前的比武,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

洪七看他不理会自己,一把将他从第一排拽回了原来的位置。

“洪七!你要干什么?”

乔木冉很气愤的骂骂咧咧,看着洪七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刚才周天的拳法很像玄天宗的,我正在仔细观察,你把我拽回来干什么?”

洪七一听是玄天宗,好奇的问道:“玄天宗不是与浩天阁勾结在一起,一直是浩天阁的走狗?这个周天是书院弟子,又怎能是玄天宗的人?”

两人正当互相探讨时,三长老再次拿出了那把蓝湛,面对周天说道:“凌将军也是败在此剑下,你当真也要试试?”

三长老突然开口威胁,周天反而内心暗暗自喜:三长老,看来你对你的剑法也吃不准。

随后,周天渐渐从背后拿出了封天刃。

三长老看见他手中的利刃,心中一惊,不由自言自语:“封天刃?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等利器。”

话音未落,周天已经率先用刀劈了过去。

洪七以为周天手中的刀会如凌将军刚刚那般被三长老砍断,马上闭上了眼睛,可再睁开时,谁知两人依然站在对面,而周天手中的封天刃丝毫未损。

反而三长老的右手却被震的有些颤抖。

“好刀!都说封天刃是上古神兵,只要操作得当,可斩地,可封天,看来不假!”

三长老强压颤抖的右手,一剑挥了过去,瞬时出现千道剑气,齐刷刷的向周天胸前而去。

周天立马将封天刃对准天空,随后用力拉扯,一道闪电径直而下挡在了周天的身前,并抵消了三长老的剑气。

“这?”

弟子们一片惊讶,更是让其他两位长老大惊失色。

紧接着,周天一鼓作气,又是一刀扫向了三长老的小腿,三长老急忙用蓝湛抵挡,谁知力量太足,直接把三长老崩飞数米之外。

顿时三长老的额头上,流汗不止,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扶着蓝湛气喘吁吁。

“好刀法,好功法,我输了!”

三长老突然如此说,让周天措不及防,惊愕万分。

马荣成笑着说道:“呵呵,老四啊老四,你的境界到底如何,始终不想公布于众,宁可成为一个年轻人的手下败将,也不肯,还真是执着的很。”

周天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这个三长老境界根本不止于此,为何就愿露出真正实力?

“三长老,大家都知道,您的实力远不止于此,您的境界修为更是比这高的多,又为何不愿彰显?难道我不配你用出真正实力?”

三长老摆了摆手:“什么配不配的,老夫只是答应了某些人,不再用全力而已,再说如今确实是我败了,我没什么话说,其他弟子更是没话说。”

随之,慢慢转头对六长老和八长老说道:“老六,老八,你们一起上吧,这个周天实力远在咱们所有长老之上,恐怕你俩一起上也未必是对手….”

噗!

话还未说完,三长老一口血吐了出来。

马荣成赶紧大声疾呼:“来人!快把三长老给我送回去修养!”

马荣成一声令下之后,六长老和八长老分别拔出腰间的长剑,刺了过去。

周天还在担心三长老的安危,却没想到已经有两把剑正刺向自己的喉咙和心窝处,眼疾手快的周天,说时迟那时快的一掌打在了他们二位的胸前,随后一侧身,分别躲了过去,可因此还是被两把长剑刮伤了自己。

老六和老八根本不是周天的对手,虽是与周天一个境界,但修为和功法却相差甚远,只是用了一掌,这两人就已经被完全打败了。

周天此番举动,让所有天剑宗弟子敬佩不已,顿时一片起哄的声音,而此时的马荣成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来到周天的身边,面不改色的说道:“周天小兄弟果然出手不凡,四位长老都被你一个时辰内打翻在地无法起身。”

再看看周天,他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于是躺在了地上仰望天空,突然一个人头出现在他的视野内,是宗主夫人。

“宗主莫要慌张,既然是挑战八大长老,不是还有四位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 岳三岳 宗主夫人话音未落,就见身后走来四位长老,不出所料,果然是剩下的四位长老。

马荣成看见大长老连忙走到他的身旁,深切的问道:“怎么把您老人家惊动了?这种小事何须大师父出面?”

原来,这个大长老是与马荣成师父一个级别的,周天抬眼看了一番,心中不由有些发寒,此人虽然看着很老,但身体所散发的修为让人肃然起敬,境界虽然看不出一分一毫,但应该算是个高手。

“呵呵,荣成,既然人家书院弟子都打上门来了,还把老三都打的吐血了,我作为大长老,怎能不出面?”

“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就让我这个糟老头子来试试这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所有人包括宗主夫人看见是大长老,集体单膝下跪,埋头共同说道:“参见大长老!”

看着身边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只有凌将军和周天依然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着周边。

大长老右手拄着拐杖,左手轻轻抬起,所有人慢慢起身后,目光投向了周天身上,宗主夫人急忙转变了态度,蹑手蹑脚的来到大长老的身边,身后的其他长老远远站在身后。

“大长老,这个年轻人不仅胆大放肆当众教育我儿子,而且出手打晕四长老,三长老也被他打吐了血,还请大长老为他们报仇!”

宗主夫人恶语相告,周天却有口难辩,索性一声未支。

大长老名叫岳三岳,外号三岳先生,年过九旬有二,但看样子也就年过六旬的样子,身子骨依然硬朗的很,也是与夫子切磋无数次之人。

“你的事,老夫不想管,你所做的事情,老夫更是不想参与,这年轻人身体力行为了对付浩天阁不惜余力与天剑宗的长老切磋比试,精神可嘉,老夫反倒佩服的很!”

大长老突然这么说,让宗主夫人显然有些下不来台:“大长老你!”

马荣成见他夫人对大长老不敬,刚要抬手给她一巴掌,大长老突然笑道:“唉?咱们修气之人要的沉得住气,荣成!当年你师父应该教你了,小不忍则乱大谋,遇事要三思而行,你都多少岁了,怎么还是如此毛躁,你夫人的事情是你的家事,她做了什么伤风败俗之事都是你的内事,万不得已不要在众人面前献丑….”

大长老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马荣成。

“是!我懂了!来人,把夫人给我拉走,宗门之间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参合什么,如若不是因为儿子在场,早就把你撵出去了,既然大长老都说了,你就先下去吧!”

马荣成挥了挥手,一眼瞧见了人群中的乔木冉:“来!木冉,把你师娘请出去,让她到偏堂休息片刻!”

“是!”

乔木冉本来还想继续观看,可师父之命,又不敢不从,只好叹着气摇着头走向夫人的身前,洪七看在眼中,有些失落,因为在这群弟子中,他只有乔木冉聊得来。

“师娘!走吧!”

宗主夫人听见马荣成这么说,气的面红耳赤,很想当众撒泼,可看见这么多弟子都在,外加大长老也在,只好狠狠的跺了一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人群,并顺手拉着儿子向人群后方的偏堂走去。

马荣成看见夫人走后,心中莫名的轻松了不少,不知是不是自己不想看到她的缘故。

“大长老,那现在?”

“现在?我岳三岳,当然要和这个年轻人过过手了,生死不论,如若这个年轻人失手把我打死,你们所有人胆敢找他寻仇,就是与我天剑宗祖先为敌;倘若我失手把这年轻人打死,我会亲自背着他的尸体,亲自去书院登门谢罪。”

“好了,你退下吧,既然是公开挑战天剑宗的八大长老,那就快快开始吧!”

说罢,他把身上披着的一件薄衣扔在了马荣成的双手之上,拐杖提在了手中,稍微一用力,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从拐杖中窜了出来。

岳三岳一把抓住后,将剑直指周天的眉心处:“小子,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说罢,一剑扫过,万道剑气呼啸而至,根本等不到周天的反应,就已经分别打在周天的身上各处。

嘭!啪!

只见周天的身上出现无数的爆炸声,一个个血窟窿爆开,场面恐怖至极。

周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伤成这般,这个大长老所用的功法,自己根本没有见过,他被击飞在地上,身体周遭的大地被一时间染后一片。

所有弟子见到后,被吓的连忙遮住了双眼:“哇,这大长老只是一剑,居然把这个周天打的体无完肤,真是可怕啊!从未见过修为如此深厚之人。”

马荣成见后却不停地摇着头:“周天,我早就跟你说过,是否想好,你当真以为天剑宗的长老如此轻易就能挑战过去?大长老的功法修为,不仅我望尘莫及,就连你们书院的夫子也不敢轻易与之交手,唉…..”

岳三岳把剑收了回去,拄着拐杖走到周天的身前略微笑了笑:“年轻人,我知道你没事,刚刚只是我的剑气所为,已经收了八成力,根本伤不到筋骨,至于你想办之事,老夫也知晓,放心吧!同为修气者,又生活在修气大陆,我定不会看着他浩天阁为所欲为的!”

虽然大长老话说的没错,周天也可不必强撑直接晕过去便可,但他天生好强的性格,就算是输了也要输的有骨气,怎能如此躺在地上!

于是他双手慢慢向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脸色苍白的说道:“大长老的话我明白了,只是这么容易承认自己失败或是输了,我周天做不到!”

马荣成一惊,心想难道他真的要以命相搏,况且大长老已经答应了他对付浩天阁,他还要怎么样?于是想去好好劝说,可刚走到他的身边,却看见周天身体的周边分散无数的浮影。

“周天!你这是…”

大长老微微付之一笑,依然拄着拐杖:“极乐浮影,呵呵多年未见的功法,没想到今日却看到了,想必你和紫苏也认识?”

说罢,岳三岳眨了眨眼,抬手一拳打了过去….

周天用了这么多次极乐浮影,从未失过手,可大长老轻轻一拳便打到了真身,这一拳直接将周天打的口吐鲜血,腹部都能呈现出大长老拳头的形状。

“不错,极乐浮影用的炉火纯青,紫苏应该教过你怎么练,不然就算你有这套秘籍功法,你也无法修炼。”

周天首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极乐浮影竟被人破了,其次听到紫苏的名字,心中一怔:“你….你认识苏老?”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三招过后 周天口中的鲜血依然不停地往外钻,身体颤抖的程度也愈发剧烈,双手扶在地上根本无法支撑整个身体,但是听到大长老认识苏老,一时间整个神经突然绷紧。

“苏老?呵呵,原来他这么称呼自己,年纪轻轻居然说自己是苏老。”

“我当然认识,我这个年龄,很少人是我不认识的了,除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紫苏在很多年前就与老夫相识,当时他的年纪跟你差不多,只是功法和修为还有境界是你现在的数倍,可惜啊,为了他当时所谓的妻子,放弃了所有,导致他所创下的宗门也随之放弃了,唉….”

岳三岳一边摇着头,一边低头吐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周天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根骨还不错,身上不仅有玄天宗的修为,还有书院夫子所传授的修为,至于你体内其他的,老夫不予评价。”

“但不管怎样,如今你输了,你可认?”

大长老拄着拐杖躬身弯腰看向跪在面前的周天,虽然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在询问,但依然非常和蔼,并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

周天微颤的身体,听见他说起苏老的事,据他所了解,此人应该与苏老是朋友,或是志同道合之人,他略微抬起头看向大长老轻轻说道:“好!我认输,大长老的修为和功法已经如此了得,更何况还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境界,如若我再不识好歹,岂不是自不量力。”

大长老听罢,慢慢直起身,面容似乎有些变化,刚刚还是满面笑容,如今听到周天认输反而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摇着头说道:“好,既然认输了,那就回去吧,天剑宗不欢迎你。”

马荣成一瞧,胜负已分,周天已经没有回天余力,于是连忙上前搀扶大长老虚心的说道:“大长老对天剑宗之事如此看重,真乃是天剑宗的中流砥柱,今日这种事让大长老费心了。”

与此同时,天剑宗的所有弟子看罢,也非常的感叹,互相窃窃私语。

“没想到大长老区区几下,就把书院的弟子打的如此不堪,当众承认自己输了。”

“是啊,这可是书院的弟子,据我所知,从古至今,书院的弟子从未当众承认自己败过,看来大长老的实力不容小觑,这天下的人除了他们书院的夫子和咱们宗主,应该无人敢与其较量了。”

此时的周天已经浑身无力的躺在了地上,头枕大地,仰望调控,周天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恍惚之后,周天进入了幻境之中。

“苏老?”

周天看向四周,明明身在幻境,为何与以往不同?各处的样子如同晚霞般通红,此时苏老穿着一袭红装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样貌似乎也变的年轻了不少。

周天首先是一愣,随后两眼发直的看着苏老:“苏老?您这是?”

“小子,你是看到岳三岳了吧?”

周天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随后点了点头:“不错,大长老果然不同凡响,区区几下就把我打得无法再战,还说认识你,还把你的事跟我简单说了几句。”

苏老微微一笑,走到周天的身前,双眼攒动着:“那你信吗?”

周天被这么一问,突然浑身打了个机灵:“难道?难道他说的不是真的?”

苏老还是老样子,坐在凉亭中:“想当年就是个样子,就是这个环境,红霞当空,岳三岳约我出来比试,当时我的年纪就像他所说,跟你差不多,与很多人切磋比试,都不是我的对手,久而久之对任何人,都已经麻木,甚至认为天下之大,唯独只有自己才是最强的。”

“本来,我已经打算前去书院与书院的院长一决高下,那时候夫子还不在。可谁知这个岳三岳突然出现。”

“我答应了他的请战,并且在前几回合,我占尽优势,并且马上就要一举拿下这场持续很久的比试,可谁知一不留神被他反攻,于是接下来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他用了什么功法,我一败再败,乃至到了最后,已经浑身无力,最终还是无法抵挡他的攻势,彻底的败了。”

“而自从那次比试之后,我就一蹶不振,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没了兴趣….”

“直到遇到了她?”

周天突然插嘴,让苏老一下站了起来:“哼,不错,遇到她或许是我今生最庆幸的事,如若不是她,我早已颓废至今,哪来的现在。”

周天很想继续问下去,疑惑的问了嘴:“那和大长老说的有什么不一样?”

苏老突然眼神变的犀利起来,刚才诉说自己的过往时,脸上还露出微微的笑容:“一样?那你知道那个她是谁吗?”

“岳三岳又说她是谁了吗?”

苏老一步一步迈向周天的身前,并低着头翻着白眼。

周天一瞧苏老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抖了抖肩膀:“大长老没说,难道这个人不是的你妻子?不是你的所爱?”

苏老听见他这么说,苦笑了下,双脚停住了脚步:“这个岳三岳只要提及我,都是一种说辞,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周天,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娘白素素,至于岳三岳为什么撒谎说她是我妻子,你自己问他去。”

周天听到是自己的娘,脑子一阵晕眩,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什么!你说那个她是我娘!”

“可!可是!”

苏老转身看了看凉亭,用手指了指:“看见那座凉亭没?我为什么总是在那个凉亭内休息,这一切都要从这个岳三岳说起,你最好还是亲自问问他去。”

周天双眼瞳孔突然放大些许,听完苏老的话,感觉自己娘亲的种种,似乎与这个大长老密不可分,而且这个大长老自称自己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人都知道一二,就连苏老也这么说,看来这个岳三岳还真的知道不少,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苏老,你让我去问他,怎么问?我现在是他的手下败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人家就连自己的境界都没有展现出来,我怎么问?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

紫苏看着周天的样子,笑了笑:“他岳三岳只有三个招式,刚刚他用了几招,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的噬魂之气他心里也应该清楚,只要你能撑得住他的三招,过后他再怎么打你,也是徒劳!当年我与他切磋比试,虽然打了很久,可他岳三岳始终都用那三招而已,到了最后他是把三招化成了一招,让我猝不及防,才会败下阵来。”

周天听罢,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什么三招?什么三招过后打我都是于事无补?”

“苏老,你究竟在说什么?”

紫苏慢慢双腿盘了起来坐在地上,让周天也坐下。

“岳三岳手中应该有根拐杖,拐杖内有一把透明的长剑,这把剑其实很容易破解,只要你拔出你的峦锋,他的长剑不值一提,而最重要的便是他的剑气,天剑宗主修剑气,这个岳三岳的剑气也是最强的,也就是他的第一招,万道剑气,这剑气起初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会感觉恐惧万分,不知如何抵挡,其实很简单,只要在他用出此招的一刹那,用峦锋轻轻挑一下的左手手腕,他的剑气不攻自破,至于为何?你日后自己体会!”

周天听罢,笑了笑,并摆起手来:“苏老还真是拿我当个小孩子在教导,挑动左手的手腕,无非就是让他泄气而已,每个人的命门分很多种,更是在不同的位置,而你说他的左手手腕,应该就是他命门了。”

紫苏抬眼瞧了瞧:“呵呵,终究还是成长了。那好,接下来就跟你讲他第二个招式…..”

紫苏刚想继续往下说,周天一把回绝,并站了起来:“苏老,刚刚看你盘腿而坐,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现在身负重伤,又想传功?大可不必,苏老也才是刚刚重生,不易多动,既然大长老知道我娘的事情,这次我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罢,转身便走出了幻境。

“周….”

紫苏有些担心的叹了口气:“岳三岳的能力很强,你不让我传授,真不知你能不能挺得过他的三招,唉。”

“周天!周天!周天!”

凌将军不停地摇着周天的头,可周天就是昏睡不醒。

马荣成瞅了瞅,把凌将军扶了起来:“凌将军,他应该没事,就是受了点伤晕了过去,你也回去吧,魃之城的事,既然大长老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如果浩天阁真的去找你们麻烦,大长老定然会出手相助。”

凌将军听罢,有些疑惑的歪着头看向马荣成:“马宗主的意思是,只有大长老出手相助?”

马荣成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不用为难他马宗主了,我说我输了,并没有说我败了!”

周天突然醒来,并且缓缓站了起来,声音很大的喊了出来,这让刚刚撤走的所有人背后一惊。

马荣成眼睛瞪的溜圆:“周天小兄弟你!你没事了?”

凌将军也惊讶无比:“你真的没事了?周天兄,既然咱们不是大长老的对手,那咱们就走吧,不要自讨没趣了。”

周天慢慢把凌将军的手松开,轻声说道:“说实话,如果是因为联手的事情,大长老的实力我甘拜下风,马荣成马宗主的话,咱们也无可挑剔,但如今我是为我自己,我有事要问问大长老。”

马荣成听后,不知所云:“你找大长老能有什么事?我说周天,你真的以为在天剑宗可以为所欲为。”

听到马荣成这番话,周天目光凄冷的回身看着他:“马宗主,我说了,现在的我是要与大长老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如若他肯说,我便不会动手,如果他不肯说,那我只能用拳头让他说了。”

周天每句话都咬牙切齿,马荣成看他突然性情大变,有些莫名奇妙:“大长老刚走不久,不要再折腾他老人家了,既然你可不肯罢休,我跟你比试。”

马荣成挥了挥手,从空中坠入一把长剑,此剑长而细,剑身明亮闪闪发光。

“这把是蓝鲸,如果你能打败我,这把剑便赐予你,如何?”

马荣成说罢,便展开了架势,而此时的所有弟子也纷纷再次跑了回来,包括大长老和其他长老们。

“周天?怎么,听说你还想跟老夫切磋一二?这才是我认识的书院弟子,永远不服输。”

周天,看了看面前的马荣成和手里的那把蓝鲸:“马宗主,如若我打败了大长老,这把剑是否还能赠予我?”

周天这句话遭来所有人的唏嘘声,身边的弟子不由自主的向四周退去。

“真是搞不懂,咱们天剑宗比武场地那么多,为何偏偏要在这里?”

“还不是宗主的意思,咱们天剑宗的比武场哪能让一个外人说进就能进的?再说每个比武场都经过剑阁,万一有个闪失,谁又承担的了。”

大长老听周天的语气,和他现在的样子,微微笑道:“小兄弟,看你恢复的还挺快,真是没想到书院的弟子一代比一代强了。”

周天看见大长老重新回来,会心一笑:“大长老见笑,我强撑身体站起来,就是想问你,您刚刚口中所说的苏老和他的妻子是谁?”

“叫什么?”

大长老一听,表情骤然变的非常呆板:“你问这件事干吗?妻子就是妻子,我哪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周天早已经猜到他会这么说,于是从背后渐渐抽出峦锋,双眼直直的看着他:“那么就请大长老再请教一二吧!”

大长老皮笑肉不笑的轻轻哼了一句,随后将拐杖中的长剑,再次拔出,向周天刺去。

顿时万道剑气瞬间再次朝着周天眼前而去。

周天想起苏老的话,用峦锋抵挡一阵后,转身看准时机,轻轻向大长老的左手手腕一挑,果然他手中的长剑和那万道剑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荣成一惊,心中暗想:这个周天怎么知道大长老的命门?

所有弟子见后,惊讶的都无法说出话来,表情也变的极度浮夸。

岳三岳右手捂住左手的手腕,用气海把手腕的血止住后看向周天笑道:“你既然已经看出我的命门,为何刚刚佯作输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大长老并没有歇斯底里,而是非常镇定的问着周天。

“每个人都有命门,知道不足为奇,我其实就想知道,你为何说我娘白素素是苏老的妻子?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 咽气 岳三岳只是告诉他紫苏和一位女子有关系,并且因为此女子放弃了自己的所有,但并未告诉他这个女子是谁?可这个周天怎么知道,正当他疑惑不解时,周天上前迈了一步。

因为大长老的威望在天剑宗是很高的,并且无人敢冒犯,来到天剑宗求学的弟子都知道,如果今日大长老真的有什么不测,很有可能让天剑宗动荡,马荣成看见后急忙拦住了周天的去路,拿着蓝鲸站在他的面前。

“周天,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你来我天剑宗,倘若你再向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马荣成的境界如何,周天当然知晓,凭借他现在的能力是打不过的,夫子早就跟他说过天剑宗的宗主虽然日益落魄,但马荣成的能力和实力仍不可小觑。

但周天面对近在咫尺的答案,管不了那么多,接近一年的时间,周天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父母的事情,如今马上就要有答案,就算夫子在面前,也无法阻止。

“马宗主,让开!我说了,现在是我的私事,和天剑宗与魃之城无关,再说刚刚你们的大长老说过了,生死无怨!”

马荣成有些动怒,本来想利用这个小子震慑一下那些不知廉耻的长老们,可现在却参杂到了大长老,让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收拾。

而身旁所有弟子们却一头雾水,不知他们在做什么,洪七观察了下心中暗想:看来这个周天不与大长老弄个你死我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知乔木冉到底能不干赶上这个好戏。

“你!”

马荣成被周天说的双眼瞪的很大,目光犀利且渐渐泛出杀意,手中蓝鲸的剑柄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这时,大长老推开了马荣成,并直面周天说道:“我并不知白素素就是你的娘亲,你是何人我也不清楚,刚刚所说紫苏的一切也是我亲眼所见,不曾有假,至于他们是不是夫妻关系,当时的确很亲密,不得让人做出遐想,倘若真的是我误会了也在所难免。”

“再说那个女子又没什么不同之处,无非就是一个普通的修气者,我并没有关注她太多。”

周天听后,丝毫不相信的上前逼问,两人的距离就差鼻尖对鼻尖。

“你当真不知我娘的事?当年浩天老祖洗练噬魂血珠,你当真不知道?那么大的事,你怎能不知我娘是周梨亭的妻子,又怎么能不晓我娘的惨死,那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告诉我你不知,你骗鬼呢!”

周天睚眦尽裂,恨不得将他吃了,每当提及父母,周天都是这么个表情,关于任何父母的事情,他都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平日乖张沉稳,但只要有此事提及,不管是好是坏,不问个明白,他是不会放手的。

马荣成看周天咄咄逼人的态势,不想多说废话,直接抽出蓝鲸放在了周天的脖子边:“你!如若再要蛮不讲理,我就不是说说而已了!”

周天挺身抬头,斜视马荣成说道:“马宗主,事关我的母亲,宁可死我也要问个清楚,大长老活了这么久,不论什么事都应该知道一二,为什么我母亲他完全一无所知?”

马荣成想解释,可他也不明白这些,他当时还在天剑宗,根本不知道浩天老祖做的事情,但玄天宗周梨亭之死,他倒是知道一些,周天这么问,他也泛起了嘀咕,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个后生在天剑宗放肆。

刚要继续训斥,岳三岳一把抓住马荣成的手,让他把剑放下。

“周天,我的万道剑气只是我的第一招,虽然你把我的命门破了,但并无大碍,既然你想与我讨个胜负,那就再来比过。”

“至于你母亲和你父亲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完全不知晓,你问荣成,我就是一个气痴,一生都在为修气而钻研,其他的事情,我能不过问,就不会多问。”

周天此时已经红了眼,听了苏老的话后,他对大长老此人逐渐感到厌恶,他耸了下肩膀,把马荣成支开一边,嘴角略微扬起:“好,既然大长老不吝赐教,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说罢,岳三岳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突然身前出现一张老虎的脸庞,甚是吓人,张开血盆大口,仿若能吞掉整个天剑宗。

“这是?这?”

洪七突然惊愕,看见此情此景,瞠目结舌。身边的弟子们也纷纷惊呆,在天剑宗这么久,从未看见过这等画面。

一阵阴风从老虎的脸颊前吹过,刮的所有人瑟瑟发抖。

周天见后,心想,这应该就是一道结界之法,而这个虎头,应该就是一道浮影,可这结界到底有什么用?

正当周天深思之时,这虎头顿时朝着周天而去,周天再次拿出封天刃,高高抬起,召唤雷电之法,再次径直劈了下去,可虎头安然无恙。

双手拿着刀剑的周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周天,想必你已经看出了什么,不错,这正是攻击结界的另外变换形式,十二生肖,每一种形态老夫都会,你现在罢手,还来得及,难道你想尝尝十二种攻击结界?”

大长老边说,嘴角也略微笑了起来。

马荣成心中一沉:都说大长老只有三招,面对周天这个小子,他居然用出了第二招,这次周天应该无力回天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结界,周天双目紧紧盯着浮影之后的大长老,默默自语:“不论什么结界都是人发出的,不论什么招式,都是人创出来的,与其和这个浮影较劲,莫不如直奔其人!”

说罢,周天将双手的峦锋和封天刃一起扔了出去,朝着虎头之后的大长老胸前飞去。

攻击结界并不是防御结界,两把武器瞬间穿过虎头。

而与此同时攻击结界也直奔周天面门,轰!的一声巨响,周天被攻击结界蹦出数米之外,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加上之前的伤势,很难再起。

一袭烟尘徐徐飘散,马荣成挥舞着手臂,将烟尘散去后,看见周天已经伏地不起,而再看大长老,让他惊讶又让他恐惧的事发生了。

只见大长老的两肋分别插着峦锋和封天刃,并且已经穿透了身体。

看着已经站不稳的大长老,马荣成包括所有天剑宗的弟子顿时都扑了上去。

“大长老!”

岳三岳眼底泛着腥红色,勉强抬起头,看着面前数米之外的周天哼笑道:“哼….没,没想到,一个少年,居然连破我两个招式!”

说完,便垂下头咽了气….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马荣成看见大长老岳三岳死在自己眼前,整个人怔在那里,一动不动。渐渐攥起双拳,一脸怒气的看着他:“周天!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天剑宗所有弟子见到此情此景后,一阵惶恐,一群人瞬间向周天靠拢,凌将军虽然右侧肩膀依然抬不起来,但不管怎样周天都是为自己出头,于是紧忙单臂张开护在周天身前。

周天躺在地上差不多失去了意识,双眼眨着,却说不出话来,嘴里吐着血,样子很惨。

洪七多少与他相识,也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死的就是他,可如今是在天剑宗,就算他自己想出手帮助,但这么多天剑宗弟子和长老还有宗主看着,也不方便,于是他只能稍微向人群后方退了去,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不参与这些人的职责。

过了片刻,周天运用自身强大的气海支撑,勉强恢复了意识,慢慢用双臂的胳膊肘扶着地面,仰起头看着周围的天剑宗弟子和宗主。

“马宗主…..刚刚那个情况,如若我不动手,现在断气的就是我,再有,大长老说了很多遍,生死无怨,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周天看着他们逐渐逼近自己,全身散发着愤怒,自己又卧地不起,根本无力再战,生怕自己会命丧与此,而他想要做的事,却一件没有完成。

周天此时对生存的渴望愈加强烈,并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觉得父母之死,尤其娘亲之死的真正原因近在咫尺,哪怕是让他知道这些前后缘由后再死,他也死而无憾了。再说,他还有刚刚成婚便离开的妻子幽幽,这些种种,促使他强撑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马荣成蹲了下去,两眼发直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周天,我从秘羽林把你请来,只是为了询问你一些关于书院和浩天阁的事情,可你呢?伤我天剑宗长老,打死我天剑宗大长老,你这么做,难道就没有为我考虑过!”

“天剑宗何时出现这么大的耻辱,大长老对我有恩,更是我师父的大哥,平日天剑宗的弟子叫他大长老,而我多半是称呼他为大师父,你这么做让我怎么做?至于天剑宗这些弟子又如何?说吧,你想怎么处理!”

马荣成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右手慢慢向空中挥了挥,一把长剑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随后对准躺在地上的周天:“今日如若不给我个答复,你就下去为我大师夫偿命吧!”

这时,乔木冉也赶了过来,有些迷糊一头雾水的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在人群后问道:“洪七,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洪七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乔木冉听罢,想了片刻:“周天这么做属实冲动了些,大长老的死直接关乎宗主的名誉,看来他今日走不出这天剑宗的大门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凌娄用手心一把抓过马荣成手中的长剑,不怕疼痛的死死抓紧:“马宗主,周天是为我挺身而出,我欠他的,魃之城更是欠他的,既然如此就让我的命来偿还大长老的命算了!”

周天想阻止,可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就连他现在坐着都是用气海强力支撑。

“凌将军,你大可不必如此,魃之城不能没有将军,你这又是何必!”

马荣成瞧见他们这副样子,不屑的厉声吼道:“好啦!不要在我面前生离死别!来人!把凌将军给我请出天剑宗,从今以后不准她在进入天剑宗半步!”

“是!”

一声令下,几名天剑宗的弟子就要把凌娄叉出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周天他是为了魃之城铤而走险,你们如若杀了他,不仅寒了魃之城的心,还寒了书院夫子的心,难道你们天剑宗想与书院为敌不成?马宗主!我一介女流,就让我的命来偿还大长老的命吧,马宗主!马宗主!”

随着声音的消逝,凌将军被扔出了天剑宗的大门,凌娄如何再敲大门,里面却毫无动静。

凌娄仔细想了想,不论如何也要尽快赶回魃之城,把事情告诉城主。

而此时的周天总算松了口气,周天自小就不想连累任何人,更不会让人因为自己而丢了性命,夫子的离开,让他更加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让身边人再受到任何伤害,如若真的无法避免,宁可这个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他双眼攒动,眼神坚毅无比,并没有觉得刚刚那么做有什么错。

他勉强挺直腰身,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说着:“马宗主,如今我已经获胜,那么天剑宗与魃之城的联手已经坐实,但我还是出手杀了大长老,这点我不否认,但是否留我三年寿命?三年之后,我定会亲自登门请死!”

马荣成一惊,把长剑抬手收了起来,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三年,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周天看着旁边这群天剑宗的弟子和长老,再次非常镇静的说道:“我并没有说笑,眼下浩天老祖即刻重返西涣之地,魃之城与天剑宗肯定有场恶仗要打,我怎能视若无睹;再有我父母的死,死因还不得而知,关于我娘所有的事,我也无从知晓,这些都要去寻找答案。”

“待这些都完成后,我还有去见我的妻子,自从跟她完婚后,我就没有陪在她身边,不管怎样你也要给我一些时日,让我陪她度过一年的时光!”

“所以我暂且算了算,三年之内定会了结这些事,到那时,我一定会亲自过来,不再还手!”

周天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坚定,甚至天剑宗的弟子听后,也觉得颇有感触。

马荣成虽然悲愤不已,但事出有因,他心里也清楚,周天能这么说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于是他起身刚要说话,宗主夫人却再次走了出来。

左手领着儿子的手,缓慢的从人群后走到了马荣成的身边,一袭长裙的夫人,认真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周天微微笑了笑:“周公子修为境界了得,没想到这能言善辩的本事也不可小瞧啊!”

“仅凭几句话就能堂而皇之的避重就轻的搪塞此事?大长老是我天剑宗的顶梁柱,其威望仅次于宗主,你说三年就三年,倘若三年之后你不来呢?我们天剑宗岂不是成了天下间的笑柄!”

“大长老不仅是我夫君的大师父,更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儿子的恩人!”

她慢慢坐在了周天面前的台阶上,眼神十分恶狠的盯着他:“想必你早已知道我是浩天阁的人,当时嫁给夫君时,天剑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极力反对,唯独大长老对我不会有任何偏见,相反还促成了我们的婚姻,数年前,我怀有身孕,但因为体内有浩天阁的气息,怕传染给我的孩子,于是我私自用药险些丧命,仍是大长老及时出手相助,才会有了之后的孩子。”

“仅凭这些,你死一万次都不够!荣成,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大长老得死,他必须今日偿命,你若不动手,那就让我来!”

说罢,因为再怎么她都是天剑宗的外人,手中根本没有剑,于是她慢慢走到周天的身前,用手掐住了周天的喉咙。

“夫人!你!”

马荣成本来想答应周天的请求,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他夫人的所作为为,他又不能阻拦,因为她说的话句句属实,心中愤恨更是无以言表,正在犹豫之际,却听到了周天的笑声。

“你笑什么!”

马荣成竖起眉毛眼神犀利无比的盯着周天看:“死到临头还能笑,看来你刚刚说的三年赴死,根本就是在恶意拖延,夫人你且躲开,免得脏了你的手!”

他夫人听后,松开了周天的脖子,转过头看着一眼不眨的马荣成,再次手中握着长剑,向周天走来。

“我笑是因为没想到我区区一个书院弟子,夫子的关门弟子,居然死在了一个浩天阁女流之手,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活到现在,一直与浩天阁为敌,视浩天阁为天下弃物,没想到今日却真的死在了浩天阁之手,可悲可叹,更是可气啊!”

说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周天,躺在了地上,双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呵呵,悲哉幸哉!”

与其说周天在嘲讽自己就这么死了,还不如说他在挖苦整个天剑宗。

马荣成是个聪明之人,他听出了周天的意思,于是拽起躺在地上的周天,气愤的说道:“你此话何意,我天剑宗所有弟子都在,我也跟你说过,我夫人就算是浩天阁的人,但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修气者的一部分,跟我在天剑宗的这些年里,她也杀了不少浩天阁的暗探,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你口口声声说浩天阁的女流之辈,难道在临死前也要向我夫人头上泼脏水不成!”

话音刚落,马荣成附耳说道:“周天啊周天,恕我不能再护你,本来我挺敬佩你这个人的,年纪轻轻如此有担当和正义,可唯独不应该杀了大长老,现在不管什么人都不会站在你这边,你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周天侧头对准他的耳朵低声说道:“马宗主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夫人?”

“难道就没怀疑过,她为什么当初选择嫁给你?”

周天所说,让马荣成恍惚了片刻,随后重重的把周天摔在了地上,气的浑身发抖,心想:周天!不管怎样她也是我儿子的娘,你这么恶意重伤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今日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能让你出去。

“来人!把周天给我关进天剑宗的地牢!”

“是!”

马荣成一声令下,一名弟子走了出来,却被洪七给挡了回去:“师弟,你先退下去,我去便是!”

洪七多少还是担心周天的身体,于是他想亲自押送周天前往地牢中。

周天听后,不想再入地牢,于是吐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口:“马宗主!难道这其中真正原因,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作不知道!我一个人死没什么关系,可难道我死了就能换取天剑宗的安全吗!”

“马宗主,不要被人蒙蔽了双眼!”

周天不停地嘶吼,洪七也故意放缓了速度,并没有马上把他抓走。

乔木冉听后,也拨开了眼前的弟子,挤到了最前侧。

宗主夫人两眼看见周天死死盯着自己,莫名有些心慌起来,似乎突然乱了阵脚,连忙大声喊道:“天剑宗的所有弟子,难道你们让一个外人来羞辱你们的宗主吗!”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上,直接把周天弄死!”

宗主夫人突然大声喊了句,虽然没有气海加持,但声音依然很大,所有弟子听后,本能的反应应该是纷纷上前,可在最前端的乔木冉却用双臂并催动自身气海,将最前排的弟子给拦住了。

“乔木冉!你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夫人看见他竟公然违背自己的命令,上前一巴掌掌掴了他,并怒气冲冲的说着:“乔木冉,当年你体弱多病,修炼对于你来说本来就是个大问题,如若不是我到处求医,你怎么好的那么快?又如何成就现在的境界与修为,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对我这般?真是寒了我的心,更是负了宗主对你的栽培!”

马荣成见到乔木冉突然这么做,也有些惊讶,面无表情的来到他身前,口气不急不躁,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乔木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妨直接给我讲讲看。”

乔木冉又何尝愿意这么做,但他心底是十分敬佩周天为人的,并不想让他这么快死掉,而且刚刚周天所说的一切,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想让宗主知道这一切。

“宗主,周天刚刚所说的,让他说完,如若真的是他性口雌黄,我会亲自送他走!”

马荣成倒是没有什么,如若周天真的注定命丧于此,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一个样,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

“好,那就依着你,让周天这个家伙把他要说的话全说出来!”

可夫人却不这么想,上前又是一把抓住周天的喉咙:“你休要再蛊惑宗主,今日就让你入黄泉陪大长老!”

话音刚落,夫人的手又用力些,眼看周天要被她掐死时,周天用腹语大声喊道:“你这么快让我消失,难道是因为,因为浩天阁给你派了任务?”

这句话不说则好,这一张嘴,全天剑宗弟子都做出了惊愕的表情,连同马荣成也突然被惊了一下。

“周天!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奸细 周天虽是用的腹语,但声音异常的清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非常清楚,夫人听到后,莫名的紧张起来,手也稍微放松了些。

“胡说八道,我是天剑宗的人,为何浩天阁给我派任务,你休要胡言。”

周天的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异常的震惊,互相窃窃私语,有的弟子认为周天是怕被夫人掐死,而死到临头恶狗扑食般冤枉宗主夫人,而有的人却认为,周天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宗主夫人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问题的。

此时的马荣成一脸的不知所措,蹲下身,看着喘气声很大的周天,两眼瞪的都快冒了出来:“周天!你今日所做之事,所说之话,一字一句都让人难以捉摸,现在又冤枉我夫人,你到底是来我天剑宗捣乱的,还是有什么目的,为何在此不断挑拨离间,难道书院的弟子都像你这般,都是信口胡诌的狂徒!”

说罢,马荣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举起双拳就要重重的砸下去,在他心中夫人无论如何,就算真的有歹意,也要由天剑宗内部处理,一个外人这般羞辱,折尽了天剑宗脸面,马荣成自小就很看重名誉,如此这般,他当真是忍无可忍。

周天眼看马荣成的拳头就要碰触到自己的胸口时,心中暗想:看来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如今自己已经身负重伤,别说现在,就算是在自己完全健全的情况下,马荣成的功力自己也是没有完全把握抵挡的。

索性他闭上了双眼,就在这时,乔木冉上前一把抓住马荣成的拳头,由于马荣成的气海十分有力,一般人是无法将其控制住的,乔木冉被马荣成的气海瞬间崩飞,还掀翻了身后三四名天剑宗弟子。

“乔木冉!我念在你是首席弟子,不想与你一般见识,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办事,你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这个周天你认识?”

马荣成此时的表情极为扭曲,那拳头虽然收了回去,但依旧不忿的他,走到了乔木冉的身旁,在一巴掌掌掴了他的脸颊。

“乔木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转身便朝着周天而去。

“真是笑话,堂堂天剑宗的宗主,居然为了颜面,不惜伤害自家弟子的自尊,我还真是庆幸,没有在你们天剑宗学艺。”

周天看到马荣成所做的一切,突然发笑,洪七看见急忙轻声说道:“周天,我和乔师兄是为了不让你死,你倒好,怎么还如此说话,马宗主可是一个非常嫉恶如仇之人,更是手下从不留情之人,你这么嘲讽,当真不想要命了,那乔师兄刚刚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周天呛了一口血,擦了擦嘴角,低声说道:“多谢兄弟和乔兄弟帮忙,但事出有因,身为天下第二大宗门的宗主,决不能养虎为患,如若我今日不把内心话说出来,日后浩天老祖重返西涣,那么遭殃的便是你们天剑宗,更是西涣所有宗门的末日!”

洪七听他如此说,完全冥顽不灵,气急败坏的说了句:“周天!你!”

“让他说下去!”

这时从人群后方走来一个老头,这个老头就是七长老,虽然功法和修为境界平平,但为人一向正直可信,即使气海不比其他长老过硬,但说话的分量倒还是蛮重的。

据说他是马荣成的叔父,更是马荣成他父亲的至交,同时也是八大长老中最年轻的一位,身材匀称且一身腱子肉,异常的硬朗,身体素质甚至超过了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七长老?”

洪七一听是他老人家说话,立马谦恭起来。

“这小子不管是在修气上,还是在做人的方面上来看,应该不是那种随意寻衅闹事之人,不妨就让他说说自己的想法,如若真的是在胡说,我亲手了结了他,也是为大长老报仇了。”

马荣成一转身,看是七长老,情绪立刻变得柔软了许多:“七长老,莫要听他的辩解,他现在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千万不可听…..”

七长老皱眉咳嗽了一声,厉声说着:“怎么?你这天剑宗还怕一个将死之人的话了?”

马荣成被七长老这么一说,不知如何作答:“这….”

周天看见七长老,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一时间觉得这个七长老就是夫子一般。

“马宗主,难道这一切你都没有怀疑过,自从我来到天剑宗,只是简单的和您的儿子说了几句话,您的夫人就一直纠缠不休,如今又要急忙至于我死地,难道这一切都很正常?”

“我对您夫人并没有任何仇恨,更没有任何瓜葛,难道这一切在您眼中都是如此合情合理?”

马荣成听后,面无表情的回应着:“我夫人就是这般,常年如此,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可证明,因为她之前是浩天阁之人,所以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很敏感,这很正常,这些根本不是你诬陷的理由!”

此时夫人听见马荣成这番话,莫名的感动起来,转身对七长老说道:“七长老,他周天无缘无故说我是浩天阁派来的奸细,就只是心中藏有怨恨,七长老千万不要听他的啊!”

虽然马荣成站在他夫人一边,但周天所说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只是现在这情况,不由他多想。

七长老看了看周天,又看了看颇为紧张的宗主夫人,向周天身前迈了一步:“小子,你说的话是否有依据,倘若真的是你胡思乱想,那就不要怪我老夫动手了!”

周天轻声对洪七说道:“洪兄,麻烦把我扶起来。”

洪七听后,小心翼翼的把周天慢慢扶了起来,周天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并略微低头对七长老说:“我说的这些事,有一人能证明,那就是四长老。”

夫人听罢,情绪更为激动,手舞足蹈起来,想开口说话,却被七长老提前摆手阻止。

“接着说下去!”

周天看罢,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皮,随后眯着双眼看着马荣成叹了口气:“七长老,是这样,我怀疑四长老是浩天阁的傀儡,如果能把四长老请来,我会当众给大家测试一下。”

“如果四长老当真是傀儡,那么宗主夫人就一定有问题,大家都知道,修气者如果中了浩天阁的傀儡术,只有浩天阁的人在场,才会起作用,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四长老一直对夫人的话言听计从!”

夫人听罢,全身激灵一下,脑子也随着嗡的一声:“你…..”

第二百五十七章 告一段落 洪七搀扶着周天,听着他的话,心里也很好奇,双眼紧盯夫人不放,而此时的所有天剑宗弟子也时刻注意着夫人的一举一动,可马荣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急忙侧身看向他的夫人:“阿兰,你当真这么做了?”

周天始终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这次还是第一次听到,想想这种女人怎么称得上‘兰’这个字。

“宗主夫人,如若你当真没有做过,或是与浩天阁无关,让四长老过来一验便可,倘若真的是我想错,我甘愿领死,咳咳!”

周天一边说着话,一边呛着血,脸色苍白,身体不断发颤;洪七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说周天兄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宗主夫人在我们天剑宗这么多年,没人发现,怎么你一到就发现了?”

周天低头侧眼悄声回应:“你们宗主夫人之所以一直没被揭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们的宗主在刻意隐瞒,而你们夫人这么做也没有对天剑宗带来任何不妥的后果,但如今事关魃之城,事关于我,浩天阁乃至浩天老祖都要抓到我,得到我体内的噬魂之气,所以她不得不急于至于我死地。”

洪七听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七长老听了他们的讲话后,转身看了一圈周围,原本慈祥的面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那就劳烦宗主让人把老四请回来了!”

马荣成知道已经无法推诿,于是朝着面前的乔木冉说了句:“你去把四长老给我叫过来,不管他醒没醒,就算抬也要把他抬过来!”

乔木冉一愣,原地半天没动,双眼注视着马荣成,不知该不该走。

“还不快去!”

马荣成厉声呵斥后,乔木冉便急匆匆的往偏堂跑去。

天剑宗的弟子众多,其中首席弟子是马荣成亲自传授功法,而其余的弟子则是分别由各大长老教授,通过四长老传授功法的一些弟子知道此事后,蠢蠢欲动,看着周天,又瞅了瞅马荣成,随即大声喊道:“宗主!决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的片面之词,而冤枉了四长老啊,四长老平日辛勤教导,我们并没有发现他被什么诡术控制,分明就是这个周天在恶意栽赃,好逃过死亡的惩罚,还请宗主明察!”

说罢,几十名弟子纷纷齐刷刷的下跪求情,想让宗主下令让四长老好生安养休息。

马荣成听罢,侧头看了看七长老:“七长老,这?”

“你们是老七的弟子?老夫跟你们说,我们八大长老不管做了什么,对你们这些晚辈都是虚心教授,对你们并没有半点亏欠,你们能这么做,如此为你们的四长老求情,我很感动,但一码归一码,老四如若真的是浩天阁的暗探,定要受到该有的惩罚,这点毋庸置疑,而作为你的师父,老夫可以保全他的全尸,仅此而已。”

“老夫在此承诺,作为八大长老中的一员,只要你们不嫌弃,老夫可以继续传授你们功法,并且不会比老四差!”

七长老为了控制住这些弟子的心情,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亲自传授他们功法,在天剑宗,这么多年,长老中只有七长老没有任何徒弟,虽然他的功法修为低微,但他的理论知识非常牢固,乃至于天剑宗前任宗主,不懂的时候,都会虚心求助他的帮忙。

这些弟子听后,互相嘀咕了许久,最后还是妥协了,纷纷站起来后,退到了两侧没再多说什么。

“七长老,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打破了规矩,在天剑宗这么多年,您是没有教授过任何一名弟子的,您如若打破了这个先河,让外人得知,岂不是….”马荣成说了一大堆,七长老听在耳里,很厌烦。

“荣成,你这点和你的父亲一点也不像,你怎么这么喜好脸面?咱们作为修气者,又是整个天下第二大宗门,为什么要在意宗门之外的看法,难道其他人的看法,其他人的想法,比你的宗门还要重要?”

“老夫是很久没有传授过弟子了,难道你是怕老夫误人子弟不成?”

马荣成一听,马上躬身慌张的说道:“七长老多虑了,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您这么大岁数还要传授这些不听话的弟子,劳心劳力会对身体不好!”

七长老挥了挥袖子:“无妨,老夫的身体老夫知道,毋庸其他人质疑。”

话音未落,只见乔木冉已经带着四长老走了过来,七长老略微低下头看着四长老,蜡黄的面庞,发紫的嘴唇,一瞧就是中毒迹象。

马荣成率先走到了他的身边,并仔细观察许久。

“四长老?你的身体?”

马荣成很是礼貌的询问了句,而此时在一边的阿兰已经蜷缩在大堂外的门边上,甚至都不敢看四长老一眼。

四长老慢慢抬头瞄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请宗主莫要担心,老夫虽然被周天打晕,但身体还可以支撑的住,无碍。”

说罢,转身看向周天,那凶狠的目光像是要把周天活刮了一般。

七长老嘴角略微下沉,向四长老身前走了几步:“老四!知道我们叫你过来要做什么吗?”

四长老一看是七长老,于是哼了一句:“原来是老七,你不是一直钻研修气的学问,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把我叫过来,无非就是继续对付周天这小子而已,他现在这个样子一瞧便是大长老出手导致的,就凭这小子,根本不是咱们八大长老的对手,更….”

四长老话刚说一半,就看见大长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顿时散开了乔木冉的双手,噗通一声跪在了大长老面前,随后转过头眼底泛起腥红色,张开大嘴喊道:“周天!这是不是你做的?大长老是不是你杀的?好一个书院弟子,竟敢在天剑宗撒野!”

喊罢,四长老随手一挥,手拿长剑挥舞了过去,周天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攻击,根本不用多费劲,但如今他身负重伤,就连抬手都很困难,这一剑如果没人抵挡,恐怕周天必死无疑。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七长老伸出两根手指,弹在了四长老手中的剑身上,只听一阵嗡嗡的响声,四长老手中的长剑已经被七长老弹飞,插在了门沿上。

四长老怒气冲冲的看着七长老:“老七,你在干嘛?你这是在帮助外人来欺负咱们天剑宗吗?”

“四长老,这次叫你来,是为了验证一些事,如果真的与你无关,周天此人我定会亲自处置。”马荣成突然发问,让四长老不仅一抖,险些没站住摔落在地,幸亏被乔木冉扶住。

“四长老,没事吧!”

乔木冉是个很孝敬的人,即使四长老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天剑宗的事情来,他也不会失去本有的礼仪。

而四长老此时莫名的恐慌起来,身体也散发出断断续续的黑色气体,此时阿兰看在眼里,心中无比紧张和恐惧。

周天看见此情此景,嘴角略微上扬:“看见了吧?这才是浩天阁真正本应该有的样子,这个四长老不是浩天阁的人,就是浩天阁的傀儡。”

周天的话,让四长老气愤不已,他双眼此时已经冲红,布满了血丝,对周天更是恨的牙直痒痒。

阿兰见罢,想急忙后撤,并低声叫着人群中的儿子。

可叫了半天,他儿子不但没有任何反应,相反而是在人群中笑声不断。

所有弟子看见四长老突然变成疯狗一般,乱吠不止,心中不由害怕了起来。

“看见了吗?四长老的双眼和挥舞手脚的动作,真是可怕!”

“是啊,谁也没想到,四长老原来还真的是浩天阁的人!”

就在唏嘘声中,七长老一把抓住了四长老的衣领:“老四啊老四,你原本是个多么积极的人,如今变成了这般,真是可惜了你一身本领!”

马荣成看见四长老浑身的黑色气体越来越重,已经证明了周天的猜想和说辞,于是毫不犹豫的一掌打在了四长老的天灵盖,一声清脆的响动,老四霎时趴在了地上,脑袋瞬间被鲜血染红,原来他的头颅被马荣成一掌拍碎。

七长老见状,眼泪掉了一两颗,随后自言自语:“想当年,咱们八个是多么和睦,各自又多么嫉恶如仇,可你却是第一个越走越远之人。”

七长老的感慨,让所有弟子也纷纷低下了头,他们并没有因为铲除了一个叛徒而高兴,相反而是感到无比的羞愧和耻辱。

但周天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而是死死看着马荣成:“马宗主,你杀人免灾的本事还真是秒啊!”

“你把四长老杀了,事到如今只能证明四长老是浩天阁的人,或是被傀儡术控制之人,根本无法证明你夫人到底是不是浩天阁派来的奸细,你这么做当真不后悔!”

马荣成抹了抹下颚处的血渍,看着周天那不肯罢休的眼神说道:“我再说一次,天剑宗的事,你一个外人少插手,如今四长老因为你的怀疑,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你还想怎样?我夫人的事情,你最好少管!”

周天本以为马荣成知道这一切后,会秉公处理,却没想到他护妻护的如此蛮不讲理,他抖了一下双肩,深吸一口气,催动体内气海与噬魂之气相互融合,洪七突然发现周天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自愈,而且惨白的皮肤,也逐渐变得气色饱满。

“这?你?”

面对洪七惊愕的表情,周天只是略微笑了笑:“多谢洪兄的帮忙,经过一段时间的体内恢复,现如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说完后,慢慢侧头看向马荣成和其余弟子。

“宗主夫人,马宗主这么护着您,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希望你不要再为浩天阁做事,四长老之死,希望能为你敲响警钟!”

紧接着就要走的周天,被马荣成一声叫住:“周天!你这就想走?天剑宗被你弄的七零八落,大长老,四长老已死,三长老身负重伤,都是拜你所赐,难道你就这么想一走了之!”

马荣成起初想为周天撑腰,可周天这一系列的举措,让马荣成颜面扫地,他很气,绝不想就此轻易放过周天。

随后,单臂一挥,那把蓝鲸再次落入他的手中。

周天刚下台阶往大门走去,就被马荣成叫停,转身看了看付之一笑:“马宗主曾经当着你们天剑宗弟子的面说过,只要我能赢得比试,你手中的蓝鲸便是我的,如今不让我走?难道是要赠剑与我?我想大可不必,天剑宗这种窝藏浩天阁余孽之人的宗派,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多待!”

这句话显然招惹了一众人,就连天剑宗弟子也纷纷跑了上去,把他围了起来。

其中一人说道:“周天,不要以为你为天剑宗揪出了一个叛徒,就有功于天剑宗,出言不逊,小心我们撕烂你的嘴!”

“就是,宗主夫人根本没有参与此事当中,你却咄咄逼人,害的宗主下不来台,刚刚又那样说话,我看你是太过张狂,难道书院教书育人,就把你教育成了这样?”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怪不得牙尖嘴利,句句伤人。

周天不想多做解释,双眼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向七长老。

“呵呵,书院的弟子就是有骨气,更是功法惊人,受到大长老的重创,却能如此快的恢复;而且面对这么多人的质问,仍然面不改色,真是难得啊!”

七长老慢慢走向人群内部,随后站在周天的眼前。

“关于宗主夫人一事,宗主荣成说得对,他的夫人再怎么不对,也是他的夫人,这就比你娘如若犯了事,你爹希望他人来参与嘛?”

周天听到七长老这么一说,突然一怔,想起了当年他父亲被人逼着自废修为的场景,就好比如今一模一样。

如若不是那些长老咄咄逼人,又怎会变的如此。

想到这,周天看向马荣成苦笑道:“七长老说的对,是晚辈错了,晚辈这就离开,还请转告马宗主,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七长老大笑道:“呵呵,无妨,等你回到东楚后,记得帮我带给你们书院夫子一声好!呵呵呵”

周天也随声附和道:“那是自然,今日来天剑宗叨扰,还造成了这般慌乱,主要责任还是在于我,如若不是我擅自做主,也不会造成这个局面,但与魃之城联手之事?”

周天还是忘不掉这个事,他此时心心念的就是魃之城的安危。

七长老听罢,转过头看向台阶之上的马荣成,皱起了眉头。

只见马荣成挥了挥手,那把蓝鲸径直插在了周天双脚前,并大声说道:“大长老答应的事,天剑宗定当不会反悔,他浩天老如若祖真的想对魃之城动手,我天剑宗肯定出手相助…..”

第二百五十八章 蓝鲸 周天看着脚下的蓝鲸,听了马荣成的话后,转身便要离开。

“周天,你在天剑宗所做的事,包括众位长老还有天剑宗的弟子们都铭记于心,这把蓝鲸就送给你,我马荣成的话不管到何时都是作数的!”

周天转身再次看了看那把亮琤琤的蓝鲸,随后用右手拔了出来,看向台阶上的马荣成:“既然马宗主说话算话,那晚辈也不会过谦,这把蓝鲸就收下了,希望到时浩天老祖重返西涣,你能如约而至。”

话音一落,周天就用玄天无量尺飞驰而去,剩下马荣成和其他人站在大堂前。

“诸位长老,和弟子们就此散去吧,四长老和大长老之死也不用担心,他周天今日所做的一切,但解决完浩天阁,我会让他加倍奉还。”

马荣成眼神异常的明亮,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大门,略有所思。

七长老慢慢走到弟子的中间,仰起头大声说道:“宗主,天剑宗没了谁都是一样,既然大长老的死带给天剑宗一些创伤,那索性就用浩天阁来做个了断,诸位弟子也是,不管你们所属是哪个长老手下的弟子,亦或是宗主的首席大弟子,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应该很清楚,那就是要积极面对浩天阁那些逆子,想要为大长老报仇的,或是想让天剑宗重扬天下的,这些时日就要多加练习,知道了吗?”

七长老的话,虽然不够振奋人心,但弟子们听后却感到无比的紧张,大家心里都清楚,之前虽然和浩天阁有数次的交锋,但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如今要真正与浩天阁开战,多少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走吧走吧,回去接着练习,不知道和浩天阁开战那天,又有多少弟子因此牺牲,还是巩固自己的修为提升自己的境界最重要….”

弟子们呼呼啦啦的各自散去,唯独马荣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身边不远的妻子,依然靠在大门的内侧。

“怎么?周天走了,四长老也死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马荣成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让阿兰属实有些厌烦,虽然她还在刚刚恐惧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但面对马荣成这般,还是有些气愤。

她缓过神,看着马荣成指着台阶下的儿子说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的儿子,你为什么这么说我?”

“我是浩天阁的人,终身都是,当年我父亲只因与浩天临坐大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被处死,我娘更是生不如死在浩天阁中成了疯子,如若我不逃出来,说不准现在变成什么样?我痛恨浩天阁,如同你们修气者痛恨他们一样!”

阿兰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马荣成听罢,侧脸看向她,双眼依然非常犀利:“那你为什么还要为浩天阁做事,如若不是刚刚我一掌解决了四长老,被周天试探出来,你让我!你让诸位长老,让天剑宗的所有弟子如何看待?口口声声说痛恨浩天阁,现在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知不知道!四长老的死与你有直接关系!”

马荣成也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的情绪异常暴躁,而阿兰却突然声调降了下来,指着儿子笑道:“我说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儿子,你难道不知道你儿子有时候也会散发出黑色气体吗?久而久之,等他长大了,如果一旦被修气者发现,后果如何?难道你没想过吗?”

“前段时间,浩天临坐找到了我,说如果我能有办法解决周天,或是把周天置于死地,他们就会用一种办法,让我和儿子身上的黑色气体彻底消失,彻底与浩天阁就此分离,你说能不答应吗?”

“正巧,周天他误打误撞,主动一人来了咱们天剑宗,这天赐良机,我为何不把握住,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做!”

马荣成听了阿兰的解释后,也不想和她废话,甩袖离开了,临走时看了看台阶之下的儿子,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有了你,是福是祸,自从你娘把你生下,我的天剑宗早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日还…..唉,算了!”

马荣成此时此刻已经伤心欲绝,如若不是他的儿子,他早已亲手杀了他的夫人,可如今为了保护儿子,却间接保护了她,想到这,一直以忠良自居的马荣成懊恼不已。

与此同时,周天飞过万重山后,又再次落到了秘羽林。

看见荣白仍在把守,笑了笑:“呵呵,又见面了!”

荣白拿着银枪,看见是周天,又抬头看了看这天空,也随之笑了句:“你这一来一去倒是蛮快的,怎么事情办完了?”

荣白刚问完话,就看见周天手中的蓝鲸,于是急忙又问:“这蓝鲸?”

周天看了看蓝鲸笑了笑,但不能把在天剑宗的事情跟他讲,怕他有所误会,只能撒谎了:“哦,呵呵,这是马宗主送给我的,我在天剑宗办完事后跟他比试了几招,他觉得我挺适合这把剑,于是就毫不吝啬的赠与我了,怎么?这把剑很出名?”

周天也想知道这把剑的来历,走的有些匆忙,并没有仔细询问。

荣白听后,点了点头并一脸的羡慕:“怪不得,宗主就是有这种癖好,只要跟他切磋过,他认为很棒的,就会赠与名剑。”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摇了摇头:“可这把剑是他的佩剑,这么容易就给了你,想必你在他心中很是赞赏。”

周天听着他的说辞,心中暗自发笑:如若不是碍于面子,他会把剑赠与我?真是天方夜谭。

“这把剑之所以叫蓝鲸,是因为它的剑身中间那条蓝色凹槽,据说这条凹槽可以容纳随便一把武器,但到底如何操作,我还未曾见过。”

荣白摇头晃脑的说着这把剑的神奇之处,周天听后,看见这天色越来越暗,急忙双手抱拳说道:“原来是这样,如今天色以晚,恕我不能与你多聊,我还要去找我的兄弟。”

荣白听罢,又仔细看了看那把蓝鲸,随即抬头看了周天一眼笑道:“兄弟慢走,但我还要嘱咐你一句,蓝鲸认主,如若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随便用,如果操作不当反受其害,后果不堪设想!”

周天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尤物 苏星河与叶申在青花楼中等候多时,却始终等不到周天回来,一开始说好的,连等几日,如若再等不到周天回来,他们就要亲自前去寻找。

可还没有过去三天,苏星河就等不及了,体内尽管有傀儡术,但周边并无浩天阁的人活动,所以并无大事,他看着深夜的空中,星光暗淡,遥想与周天在书院的点点滴滴,不由惆怅起来,双脚双手不停的抖动,亟不可待。

青花楼此时正是生意兴隆之时,那叶申早已上了三楼投入女人香之中,苏星河不习惯这种气氛,欲想趁机溜走。

于是他摸了摸怀中的玄天无量尺小声嘀咕着:“希望可以找到你!”

他急匆匆的想从青花楼正门出去,可刚踏出门口半步,却被一个肥胖的女子拦了回去:“苏公子,楼主说过,不能让你和叶申走出这个青花楼半步,不要为难老奴。”

苏星河没想到这个老鸨还真的听王小石的话,但他不想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于是回身笑嘻嘻的说道:“我实在不想呆在这个烟花之地,那种气氛我属实呆不惯,我就是出门透透气罢了,也不会离开,还请让开!”

苏星河嬉皮笑脸的样子,恢复了往常在书院的古灵精怪。

而老鸨却一眼看出他的真实用意,笑道:“苏公子,你想干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肯定管不着,但如今你在青花楼,楼主不让做的事,我就算死也不会违背,还请苏公子回去,如果不喜欢这种气氛,您大可回到房间,青花楼的各个房间隔音还是很好的,不用在大堂等候!”

老鸨的说辞,让苏星河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暗想:看来只能强行离开。

想罢,苏星河抬眼看了看大门外,用肩膀使劲向前撞了一下,可让他惊讶的是,这个老鸨居然纹丝不动,虽然体型有些肥胖,但苏星河再怎么说也是个男子,用力撞了一下,居然一动未动,这未免有些太怪异了。

苏星河斜着眼睛看着她:“你当真不让开,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老鸨双眼直直盯着他的双眸面不改色的说道:“楼主交代的事情,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做到,苏公子今天想出去,除非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你!”

面对老鸨的说辞,苏星河气急败坏的立即催动全身气海,一步步逼近她。

“我是书院中人,就算修气者也未必能抵挡住,你当真要让我强行通过此处?”苏星河不想伤害无辜,看着她用语言威胁着,两只眼睛也顿时透露出凶光。

老鸨瞥了一眼,随即掏出身后一把匕首:“苏公子,倘若您执意如此,那我也会奋力抵抗!”

“你!我……”

苏星河刚要动手,就听见身后王小石的声音。

“苏兄!你这又是何苦?都说好了再等等,你体内有傀儡术,一旦出去遇到浩天阁的人,又该怎么办?难道等周天回来,又要去寻你?又要去为你担心不成?”

苏星河知道他说的意思,于是转身对王小石说道:“我知道你怕我再次落入浩天阁之手,但周天是我三弟,他这样冒失的出去,现在还未回来,一旦被浩天阁的人发现,围堵又该如何,尽管他的功法修为还有境界颇高,但一虎难抵群狼,难道你也想眼睁睁看着他受伤?你可以,我做不到!”

苏星河对周天的情谊,让王小石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可还是不能放他离开。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离开这里,我是不会同意的,除非你能打过我!”王小石说罢,便慢慢展开了架势,姿态的蓄势貌似就在等王小石出手。

两人相持不下,就在这时,一个人骑着马疯狂从青花楼前经过,身后不大一会儿就跟上了几十名兵马,紧随其后。

“嗯?魃之城的兵马?这是?”

王小石正要出手时,看见这些兵马,情不自禁的嘟囔了一句,可还没等反应过来,这群兵马又向后退了回来。

王小石与苏星河一愣,擦了擦眼定神一瞧,原来让这些兵马退回去的人正是周天本人。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领这么多兵马?这是要去哪?”

周天面对带头起码的人,仔细打量后才发现,此人原来是凌娄。

凌将军看见周天全身全尾的回来,心中无比高兴,她这次带领兵马就是想直扑天剑宗,为的也是救出周天,如今看见他并无大碍,心中总算放下了块大石头。

“还好,你被放出来,不然我真的要亲自前往天剑宗一论究竟了!”

正当他们有说有笑之时,苏星河与王小石齐声喊道:“周天!周天!”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叫声,周天慢慢侧过身一瞅,差点也叫了出来,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苏星河:“二哥!最近可还好?”

周天哽咽的回应:“二哥可否感觉体内还有什么不适?我这次去了天剑宗,已经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还有那玄天宗的事情,也处理完了,咱们快去找大哥!”

苏星河听见可以见到大哥,高兴的不得了,急忙对身边的王小石笑着说道:“我三弟回来了,这回你不会阻拦我了吧?”

王小石当然不会阻拦,看见他们兄弟俩互相高兴的样子,他也觉得很开心,上前拥抱了下周天,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天色已晚,等会等客人都走后,跟我讲讲都发生了什么?”

周天抿嘴笑道:“那是自然,这次天剑宗之行,让我受益匪浅,更是得到了一把上古神兵,等会等你不忙的时候,我定然会告诉你们一切。”

说罢,周天转身想让门外的凌将军也进来,可这一转身,却没发现任何人。周天摇着头叹着气:“唉,这个凌将军,看来临走之前,还要去一趟魃之城,亲自答谢才是。”

苏星河不知道他在小声嘀咕什么,急忙拽着他回到了自己房间内,王小石安排了下青花楼内的要务后,也紧跟着他们来到了苏星河的房间内。

周天坐在房间内的茶几旁,看了看四周好奇的问道:“怎么没见到叶申,咱们还要回叶家,不能让叶家公子受伤,这样咱们不好解释。”

苏星河无奈的摇了摇头,并用手指指了指房顶:“那小子应该还在青花楼的三层,估计还在翻腾蹈海,与姑娘们大战中。”

“他能受伤,那才怪,我现在就把他喊下来。”话音落,苏星河一个侧身冲出了房间,直奔三层而去。

苏星河满脸笑意,周天的回来让他很高兴,还能很快见到大哥,更是让他心中兴奋的很,他健步如飞,连续一口气登上了楼上三层,可浓郁的胭脂味,让他鼻子甚是难受,他捂着口鼻穿过无数姑娘的白裙,挨个房间的寻找,可就是找不到叶申这小子,每开一间房,都能看见房间内那羞涩的一幕,他的脸颊都不由发烫了起来,嘴里还嘀咕着:“这世间怎么还有这种低俗的事情….”

“呦,苏公子,你总算可上来了,这青花楼三层可是人间清醒之地,这么多姑娘你有没有相中的啊?”

一个蛇腰丰胸的女子,在搔首弄姿的摆弄着衣袖,让苏星河甚是苦闷,连忙低头:“我是来找叶申的,这位姑娘可曾见到过他?”

女子一听他是来寻人的,一脸的嫌弃,侧身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房间说了句:“叶公子可比你识趣多了,一个晚上连续换了三个娘子,体力那是棒得很,估计现在还在亲热中….”

女子还没说完话,只见苏星河速度极快的冲了过去。

到了房间后,苏星河用力敲了敲门,可毫无动静。

索性一脚把门踹开,只见叶申衣衫不整的躺在房间内的地板上,三四个女子围在他的身边,都是一丝不挂,苏星河见状,连忙捂着脸颊大声疾呼:“叶申,风流快活够了没,周天回来了,咱们马上就要启程,你最好赶快下楼!”

叶申看见苏星河那羞涩的样子,大笑道:“是吗?周天回来了,呵呵,看你那样子,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苏星河把门关上后,扶着三层的栏杆往下看,焦急的等着,这个氛围让他浑身不自在,一边跺着脚,一边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啪!就在他焦急等待时,一声巨大的响动,从叶申的房间内传出,苏星河也听到了动静回身一瞧,还没等看清,只见叶申突然从房间内破门而出,这个人嗖的一声从他身边滑过,掉了下去。

苏星河一怔,连忙也跳了下去,看见叶申被摔在一层的地板上,上前一瞧,满脸的鲜血,但好在有气海加持,没什么大事。

“什么情况?”

苏星河满头汗水的看着叶申,可叶申被摔的有些迷糊,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指着三层之上那个房间。

“叶申!你怎么了?”

王小石和周天也听到了响动,冲出了房间,看见大堂中间叶申躺在地板上,非常惊愕的周天急忙问道:“谁干的,发生了什么?”

周天慢慢抬起叶申的脑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渍:“还好,没有伤到肺腑,二哥,发生了什么?”

可不管怎么问,苏星河都没有半点回应,周天把头抬起一瞅,让周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苏星河全身突然散发黑色气体,双眼的黑眼仁也已经布满两双眼睛,样子甚是让人发寒。

“是浩天阁的人?苏星河体内的傀儡术发生了变化,王小石,快!快把叶申扶到房间里去。”

王小石见状,命大门边的老鸨立即疏散青花楼的所有姑娘。

过了片刻,那个叶申曾在的房间,大门吱嘎的一声敞开了,周天看着被傀儡术操控的苏星河,满脸的愤怒,立即用自身气海将苏星河全身的筋脉锁住,以免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究竟是何人?为何在青花楼内作祟,有本事冲我一人,为什么对我兄弟如此!”

周天冲着那个房间大声吼着。

这时,从房间内走出一名身穿一袭黑衣的女子,该女子长相甜美,肌肤雪白,双腿更是细长,乍一看根本不像浩天阁的人,可身上浓厚的黑色气体,已经表明此女子就是浩天阁的人不假。

女子双手扶在栏杆上,语调轻松的说道:“浩天老祖不日就要重返西涣,提前派了我们先行回归,早就知道除了你,你身边的朋友都在这青花楼内,所以略施小计便混到其中,目的就是为了今日。”

女子一边说,一边看向苏星河:“哼,你以为你把他的筋脉封住,我就不能控制他了?浩天阁控制人,不需要此人有多少能力,有多强,最重要的是能替我们办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你认为我会对他做什么?”

女子说完,便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双玉腿,如若不是浩天阁的人,还真是世间稀缺的至上尤物。

而在周天眼中,凡是浩天阁的人,不分那女老少,他都会一往无前,一网打击。

他向身后摸索了一番,随后拿出了那把蓝鲸,直指前方女子:“我奉劝你,我看你是女子,不想与你有过多口舌,如若不尽快消失在我眼前,休怪我一剑杀了你!”

女子听罢大笑起来,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了他身边的苏星河一眼,随后苏星河突然暴躁起来,周天一个不留神,就看见苏星河瞬间扑到了他的面前,那蓝鲸直接穿透了苏星河的身体,鲜血一时间喷流不止,全部喷在了周天的脸上。

蓝鲸中有蓝色凹槽,鲜血顺着凹槽不停地往外流,根本止不住,眼看苏星河危在旦夕,周天却傻傻的看着,一动未动,整个人如同被人下了咒一般,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王小石看见后,急忙将苏星河放平躺在地上,那把蓝鲸仍插在他的胸前,只要此时拔出剑,苏星河必死无疑。

“周天!周天!周….”

王小石大声喊着周天,希望他能缓过神来。

“王小石,快!快找医师,绝不能让苏星河出事,绝不能…..”

女子看见周天已经方寸大乱,拔出左大腿旁的一把匕首,迅速向周天的心房刺去,而此时的周天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不敢相信刚刚那一幕,是自己伤了苏星河。

眼看匕首就要刺穿他的心脏,王小石立马掀起身旁的桌子,这才挡了过去。

“周天!你清醒一点!”

第二百六十章 心境 周天被桌子的摔打声和王小石的喊声叫醒,发现面前的女子正要二次攻击,周天急忙一脚踹在了女子的胸口处。

女子一个趔趄没站稳倒了下去。

“伤我二哥,看我不拿你命来!”只见周天再次拔出封天刃朝着女子砍去,女子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后,突然周天再次被施咒一般一动不动。

王小石把苏星河扶进屋子后,没管周天这边,急忙跑出青花楼寻找大夫去了,而此时在周天眼中,面前的女人居然变成了叶幽幽的模样。

“这?幽幽你怎么会在这!”

女子趁他不备,一掌打在了周天的腹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感让周天呛了一口血,单手扶在地面上,青筋蹦出,他擦了擦嘴角,碎碎念叨着:“不对,你绝对不是幽幽!”

过后再一抬头,面前站着的仍是幽幽,不管身材还是面貌,都一点不差,他晃了晃脑子,还是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幽幽在东楚,为何会在西涣,又为何会突然出手伤我?难道….”周天很痛苦的样子,自己的身体不停地摇晃,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幽幽,明明是浩天阁的人,为何突然变成了幽幽。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该女子再次出手,又是一掌打在了周天的太阳穴处,这一掌险些要了周天的命。

周天躺在地上抽搐着,眼前一黑仿若在一片黑暗的角落中看到了幽幽的模样。

“幽幽?幽幽!是你吗?”

“周天哥哥,你在干什么?难道你忘了我的存在,难道你看见什么人都认为是我吗?周天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熟悉的声音渐行渐远,周天再次睁开双眼,双眼充满了鲜血,他刚起身,那女子捡起刚刚掉落的匕首,就要再次刺过去。

周天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只听一声惨叫,女子的手被周天直接掰弯。

他摸着腹部,艰难的起身,看见面前的女子笑道:“哼,你才不是我的幽幽,手腕的粗细程度都不一样。”

周天再次抬头与这个女子对视,尽管还是幽幽模样,但周天却再也不会相信了,他举起封天刃再次砍去,一刀砍在了女子的脚腕,女子一声惨叫,整个人倒了下去,并且昏迷了过去。

周天踉跄的走上前,这一瞧才明白,这女子应该会蛊惑之法,刚刚她的脸变成了幽幽的样子,应该就是在蛊惑自己,但具体是什么方法变幻而成,周天不得而知。

他把手指放在女子的人中处,还有些许的呼吸,于是他把女子捆绑了起来,安置在自己的身前,他自己却盘腿而坐,渐渐闭上了双眼。

“苏老!苏老!”

周天再次进入幻境,看见苏老在不远处的湖水旁垂钓,便急忙跑了过去。

“苏老,为何不答应?”

紫苏扭过头看着他一脸的憔悴和懊恼,眨了眨眼笑道:“没看见我在垂钓,垂钓的重点在哪?我想你很清楚,那就是心境而眼明,我若是答应了你,那湖中的鱼儿不就跑丢了?”

说罢,紫苏把鱼竿收了起来,站起身来到周天的眼前:“怎么?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不用说,我都知道,刚刚那个女子的确是浩天阁之人,只不过此人的本事并不在与她的功法,而是在于她的心境。”

周天似懂非懂的看了看静静的湖面问道:“心境?难道是我的心境,被她看穿了?”

苏老背着手有走入凉亭中对周天笑了笑:“不错,任凭你功法修为境界有多高,你的心境却很容易被看穿。”

“我问你,你到现在,是不是还在想念你的幽幽,而且对幽幽的亏欠日益增深?”

周天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更加明白,自从和幽幽成婚后,就没再见过,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么多事发生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一声亏欠最多的便是幽幽,任何人提及她,他都会马上忧伤起来。

“不错,对幽幽的亏欠,这辈子算是还不完了,这次西涣的事情解决后,我一定要给她一个解释!”

周天刚说完,苏老摆了摆手,并打着哈气:“唉?我才不管你那些儿女情长,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对谁有执念,你的心境就会呗别人看穿,浩天阁不仅有傀儡术,还有很多奇怪无法捉摸的诡术,是你不知道的,刚刚那个女子用的就是简单的障眼法,也算不上什么诡术,雕虫小技而已。”

“障眼法?”

周天若有所思起来。

“不错,她可以通过你的心境,而在你双眼之后看见了那个你在乎的人,这里面太过玄学,我就不跟你解释了,反正就是在此遇到这种事,就要心静如水,不要随意被他人牵着走便是,做你认为对的事,不要受他人摆布即可!”

周天听后,受益匪浅,低头想了片刻,突然抓住苏老的衣角。

苏老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周天:“你这是作甚?”

“苏老,我想问,如何才能快速解决傀儡术的控制,我的二哥他!”

紫苏嘴角略微下撇,眉毛凝成了麻花状,并不断的叹气:“傀儡术是浩天阁惯用把戏,这么多年被他们控制起来的修气者是何其多,但其中破解之法,依然无从得知,就连夫子恐怕也没有万全之策,还是尽量让你二哥远离浩天阁的人吧。”

“浩天阁的傀儡术,是有时间限制的,具体多久不得而知,目前为止,只能等待或是让浩天老祖亲自解开,不然没得法子。”

紫苏摇着头,叹着气,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双手摸着胡须看着周天说道:“你要不要与我下盘棋?我一个人在这幻境中,属实有些无聊。”

周天听完苏老的话后,双手抱拳轻声说道:“还请苏老见谅,我刚被那女子打了两掌,二哥又被我一剑刺伤,我现在根本无心下棋,等日后有时间,我定会来讨教一二。”

说罢,便从幻境消失了。

回到现实后,周天虽然腹部和头部受了两掌,但好在该女子的修为不够深厚,对于周天来说并无大碍,他慢慢起身想把女子拖回房间内,这时王小石冲了出来。

看见女子已经被控制,急忙喊道:“周天!快,苏星河他的伤势很严重,我请来的医师说根本止不了血,如果再流下去,恐怕他体内的血会流干的!”

周天一怔,连忙跑向屋子内…..

第二百六十一章 换血 周天急忙来到苏星河的身边,看着那把蓝鲸依然插在他的腹部,全身都在抖动。

“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要这把蓝鲸,倘若是其他的武器,根本不至于如此,都怪我!”周天失声大吼了起来,转头看见身边的医师,连忙抓起他的衣领:“医师,我兄弟它到底能不能救,到底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医师摇着头一筹莫展,用双手把他的手撇开后低声说道:“你兄弟胸前这把剑,剑身有个很明显的凹槽,如果不把剑拔出来,那么久而久之,鲜血就会从凹槽处流干;倘若把剑拔出来,那剑口为三棱角,还是无法缝制,这把剑….唉!”

周天听后,全身发冷,双手狠狠抓紧床沿,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眼泪零星的从他眼窝处淌下,再看一边昏迷的叶申,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保护不了身边的人,为什么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限恐慌和悲惨结局,他望着奄奄一息的苏星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抬起手死死握着苏星河的手。

王小石看他伤心欲绝,内心也很不好受,身为紫苏的弟子,他也不想看到周天这般折磨自己,于是想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天,这不怨你,你也没曾想会发生这种事情,要怨只能怨他们浩天阁的人,如若不是浩天阁,你的兄弟也不会如此,若非不是浩天阁,这天下是何等安宁?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浩天阁的人,先把苏星河的傀儡术治好,否则他不仅身体遭受创伤,就连心灵也依然在遭受摧残。”

周天埋下头,看着苏星河的手轻声说着:“要是想解决二哥身上的傀儡术,必须得是浩天老祖才能做到,其他浩天阁的人是根本没有办法的,这也是苏老告诉我的,为今之计,一定要想办法把他身上的伤治好。”

身边的医师听后也不断的点头:“是啊,他身上的这把剑,如若不马上取出,他的血早晚会流干,如今还是深夜,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想,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舒缓他流血的速度,如若明日还是无法找到办法,他必死无疑!”

医师的话,如同一把锤子在无时无刻捶打着周天的心。

“周天….周!”

医师的话刚说完,只见苏星河微微张开嘴说着什么。

“二哥?二哥?你感觉怎么样?”周天看见苏星河想说话,于是连忙凑近他的耳朵。

“周天,我怕是撑不过明日正午了,我一旦发生什么,一定要不要告诉大哥,他已经双目失明,千万不要让他再受到什么重创,至于你….我知道你的能力,你一定能找到办法为我报仇的,但….咳咳!”

苏星河边说边咳嗽着,胸前的那把剑让他喘不过气来。

“二哥!你不要说了,我会想到办法的,世间这么大,一定会有办法能救你,你不要再说话了,别说了。”

周天看见他这般难受,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可谁知苏星河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浑身颤抖的说着:“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不让你报仇,浩天阁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将其铲除掉…”

尾音一落,只见苏星河再次晕了过去。

医师连忙把脉,眼神突变:“快!快想办法,刚刚他非要跟你说话,已经动了自己的气海,加上这把剑的伤害程度,恐怕真的如他所说,未必能挺到明日午后了!”

周天看着面前的苏星河,头脑飞速旋转,最终还是得靠苏老,于是马上盘腿而坐,闭上双目,眉毛拧成了麻花状。

入了幻境后,周天看见苏老还在睡觉,疾步跑了过去后,一把抓住了苏老的下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老!苏老!”

周天不敢大声,再怎么说苏老也是他的恩人和老师,他只能颤颤巍巍的小声喊着。

苏老听见有响动,抻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看见周天在边上似乎要哭的样子,用手拍了下他的脑袋。

周天一抬头,看见苏老那和蔼的眼神急忙说道:“苏老,求你救一下我的兄弟,他如今命在旦夕,我不想因为我的过失,而失去兄弟,这样我会一辈子不安,更会一辈子谴责自己。”

周天已无任何办法,只能求助苏老的帮助,他将头埋在身下,狠狠地磕在地上,再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遍布血渍。

苏老皱了皱眉,把他扶了起来,叹了口气:“你兄弟苏星河的事,我知道,就算你不过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救治的,但是现在唯一的矛盾或是难点就是在于他胸前的那把蓝鲸,据我所知这把蓝鲸是杀人利器,只要剑入身体后,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可是….”

周天听到他说可是,觉得应该还有希望,连忙双手抓住他的双肩,大声问道:“可是什么?苏老!可是什么?”

紫苏看着幻境中的景色,和那平静的湖面想了片刻:“只有一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很难去做,而且很难在明日正午前做到,我想还是算了吧,你还是仔细想想如何布置的丧事吧!”

周天本来以为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可听见他这么说,他又感觉失落无比,他摇着头眼神异常坚定的看着紫苏的脸颊。

“苏老,不管什么办法,我也要去做,他可是书院的弟子,更是我第一个兄弟,我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

“苏老,你就告诉我吧,那是什么办法!”

紫苏沉重的叹了口气后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看着周天那渴望的眼神,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我你,这个办法几乎是完成不了的。”

“那就是把浩天老祖的弟弟杀了,用他的血混入苏星河的体内。”

“意思就是任凭苏星河的鲜血流光,流干,然后在第一时间内注入浩天老祖他弟弟的血,这样一来既可以把苏星河体内的傀儡术破坏掉,也能让他重新活过来,但是魃之城的城主是否可以让你这么做,就算让你这么做,流淌着浩天阁的血,你兄弟苏星河知道又该如何?”

“这些都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并且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你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击败他,你认为我说的这些你能做到吗?”

紫苏一口气把话说完后,看着周天那惊愕的表情摇了摇头:“浩天老祖原本就是要对付魃之城,就是因为他亲生弟弟被他们关押了起来,如今你若是把他杀了,浩天老祖就会认为魃之城伙同你把他弟弟给害死,如此一来,浩天老祖会对整个魃之城痛恶至极,后果不堪设想,你真的….”

“我能做到,让我去做!”

周天没等紫苏讲完话,一口便答应了,这倒是让紫苏有些措手不及。

“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紫苏再次强调了一遍,并做了深刻的对比,可周天为了他的兄弟,为了不让自己日后后悔一辈子,毅然决然的再次点头:“当然,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兄弟,另外可以亲手杀了浩天老祖的亲弟弟,何乐而不为!”

没等紫苏在说话,周天就已经消失在了幻境中。

周天回到现实后,深吸一口气,连忙转身对背后的医师说道:“请问,是否可以换血?”

王小石一听他这么问,吓了一跳,急忙也凑了过去。

“你说什么呢周天,什么换血?你在说什么胡话!”

周天向后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再多言,而是非常聚精会神的看着医师:“医师,你快告诉我,是否可以换血,你是否可以操作?这么做的风险又是什么!”

医师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苏星河,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周天说道:“不错,是有这个办法,刚才我怎么没想到,可是这里有一个麻烦,那就是换血要等他自身的血流干流净为止,否则两种血液会互相冲突排斥,而据我所知,换血的时机也一定要掐准,一旦他全身血液流干时间过长,那么换血,他也是一死;可一旦他全身血液没有流干就注入新的血液,血液中自带气海,发生冲突,照样会要了他的命,所以这个时机很重要。”

“再有就是这个换血的人,他的血液一定要与你兄弟血液相匹配,说白了最好是他的亲人。”

周天听后,脑子很乱,破口而出:“那浩天阁的血呢?”王小石一惊,连忙把周天的头给强行转了过来:“周天你说什么呢?”

周天不耐烦的把王小石支开并轻声说道:“这其中的事,我过后会告诉你,你就不要再东问西问了!”

医师听见周天这么一说,嘴角略微上扬,并做着回应:“呵呵,浩天阁那些人恐怕是不行,但如若可以找到浩天阁至纯之人,或许可行。”

“早就听闻,浩天阁至纯之人,他们的血液已经被诡术参透改变了自身血液性质,据说可以治百病,但如若是其他普通的浩天阁之人,就不行了。怎么?你想….”

医师刚要继续问下去,周天似乎很有信心的点了下头:“既然是这样,那么好!我一定会在明日正午前赶回来!”

“你一定要保证正午之前他还活着,否则!我饶不了你!”

周天说罢,转身就要出门,王小石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一句话都没听明白,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周天,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有办法救治苏星河,那也带上我!”

“两个人去总比一个人去安全的多,互相也有照应!”

周天眼神放缓了些,慢慢把他的手放了下去,并笑了笑:“王兄,这件事只能我去,你在这里还有青花楼,更何况如今叶申也在昏迷中,能照料他们俩的只能是你,也只能靠你了,所以你还是留下吧,放心!这次去完全是为了救治我二哥,不把他救回来,我是不会轻易有事的!”

经过周天的劝说,王小石只能答应他留在青花楼内。

周天走出青花楼,看着当夜星空璀璨,想了想要做的事情,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白凤,踏在上面一股疾风吹过后,便不见了踪迹。

与此同时,在魃之城的城主府内,凌娄在向往常一样,守护着整个魃之城,自从上次事件的发生,凌娄整日站在城外,并派了一些英勇的士兵站在城墙外的前侧,好能在第一时间看见地面上的响动,而在城墙之上的瞭望塔上,则是观看方圆百里的状况。

“凌将军!凌将军!”

凌娄听见瞭望塔上的呼唤,虽然瞭望塔是刚刚建立不久,又很高,但依照凌娄现在的境界修为,听得非常清楚。

她抬头看着瞭望塔,低沉的喊了句:“现在夜已深,你在瞎喊什么?莫要打扰城中百姓休息!”

“将军!您看前方!”

凌娄侧过半身低头定神一瞧,果然有人向这边跑来。

她再凝神看了看,突然惊讶起来:“周天?怎么是他!”

于是急忙跑了过去,看见周天脚踏白色尺子急速而来,连忙抬手叫停!

“周天,你怎么来了?况且你是在我魃之城内部,为何从城外绕了过来!”凌娄很是疑惑,好奇的问着。

周天看见果然是凌将军,于是略显笑容的回应道:“因为我听说凌将军如今是在为城外守城,所以我有一事相求,就从城内绕到了城外,特意来寻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凌娄听罢,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周天兄在天剑宗不顾生死救我一命,更救了魃之城一命,你想让我做什么?不论是什么?只要不违背城主的命令,我义不容辞!”

周天一听城主,稍作调整深吸一口气,从白凤上跳了下来,并收入怀中,慢慢走到凌娄的身前,因为是深夜,月色朦胧加上城外漆黑无比,两人离的很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凌娄很不自在的向身旁迈了一步。

随后周天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这让凌娄大吃一惊,首先他不知浩天阁的人还有这等蛊惑的能力,其次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周天还想亲手杀了浩天老祖的弟弟。

“这绝对不可能,关于浩天老祖的弟弟,城主是不会答应的,先不要说你把他杀了,但凡你进入牢房中有个什么好歹,我又怎么向你兄弟,向城主交代,这种两边不讨好的事情,还请周天兄莫要再提!”

周天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双手抱拳,啪!的一声双膝跪在了凌娄面前。

“周天兄!你这……”

第二百六十二章 撕心裂肺 凌娄看见周天跪在自己身前,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些什么,马上用双手把他扶了起来。

“周天兄,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浩天老祖的亲弟弟是城主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动的,你如果这么做,让她很难办。”

周天低头想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但还请你速速带我去见你们的城主,此事不易拖延。”

凌娄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与其他士兵说了一声后,便带着周天前往城主府。在路上,深夜的城内一片安静祥和,家家户户都熄灭了烛光,月光照在城内的地上泛.asxs.点余光,周天恨不得马上就到,可凌娄却一脸的愁容,看着周天那性急的样子,说了句:“周天兄,这已经是凌晨,而且不知城主是否已经睡着,等会过去我先敲门,如果没人来应,还请明天一早再去。”

周天也深知这么晚来找城主,很不礼貌,可事出有因,他也管不了那么多,表面点头答应,其实心中早已想了对策。

他们加快脚步来到城主府的门前,凌娄首先是敲了几声,可真的如她所说,城主府内根本无人回应,静悄悄的毫无一点响动。

凌娄转身对周天说:“还是明早一早再来吧,这个时辰都睡了….”

她刚把话说完,周天冷不防的飞身跃起,直接跳入了城主府内,凌娄大惊失色,刚要跟着跳进去,可又停下了脚步,暗想:周天是外人,或许可以因为急事跳进去,可自己是魃之城的守将,这样穿甲戴兵的跳进去,恐怕不妥,还是在府外等候便是。

周天落入城主府内,因为之前就来过,所以稍微看了几眼,就已经轻车熟路,直接奔着府内大厅跑去。

“什么人!”

周天没跑几步,就有人发现了他,原来是一个府内夜间巡逻的护卫,听见响动喊了一声。周天马上停住了脚步,反正是来求城主办事的,又不是来做刺客,根本不用避讳,索性回应了句:“在下书院周天,此次前来特意来找你们城主,有要事相商,还请禀报!”

护卫一听是周天,连忙提着灯笼跑了过来,并面带微笑的说着:“原来是周天周公子,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事态紧急,周天毫不遮掩的说道:“啊,不好意思,我敲门看你们没人开,所以擅自跳了进来,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好,但事出有因,待事情结束后,我定当亲自负荆请罪,来向城主谢罪!”

周天的回答,显然把巡逻的护卫吓了一跳,要知道这种擅闯他人府邸,放在平时是要绑起来问责的,可对面是周天,护卫却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无妨无妨!周公子为魃之城求来一线生机,就算你破门而入,想必城主也不会怪罪,您现在可是整个魃之城的大恩人,谁敢对你有何怨言。”

“可…可是再怎么说这里是城主府,如今城主已经入睡好久,现在是凌晨,应该是睡得正香之时,这个时候去把她叫醒,或许有些不妥,您看这….”

护卫的说辞,周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但想起苏星河危在旦夕,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姑娘,还请劳驾通报声,如果城主怪罪,我替你顶着便是。”

这个护卫一瞧便是周天的崇拜者,虽然长的很矮小,但胆子还挺大,想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她转身提着灯笼便向城主休息的房间走去。

因为魃之城多数都是女子,尤其是在城主府内,全是女子家丁和护卫,如若乱走看见了不该看的场景,多有不便,既然这姑娘已经答应自己去禀报,那就安心在原处等待消息吧。

过了很久后,那姑娘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见周天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角落里拽了拽:“怎么了?”

周天看见她紧张的样子,急忙问着,小姑娘一口吹灭了灯笼中的烛火,小声的告诉他:“周公子,刚刚本来想去禀报,可半路看见了小郡主,你也知道小郡主是最讨厌你的,所以我就躲了起来,不料还是被她发现了,我就跑了过来,希望不要追来,否则你这擅闯府邸,依照她的性子,又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周天听了她的话后,点了点头,可他同时也怕这时间来不及,于是轻声对这个护卫说道:“姑娘,劳累你了,你告诉我城主在哪个房间休息,我自己去便是。”

“谁在那?鬼鬼祟祟的,城主府内还能容得了你们在这风言风语,谁在那,快给我滚出来!”周天一听就听出了是小郡主的声音,急忙用手捂住了护卫的嘴,眨了眨眼,让她不要出声,自己纵身一跃,从角落里跳了出来。

“周天!你?”

原来还真的是小郡主何脂焉,看见周天首先是眯起了双眼,眼睛虽然很大,但眯起来属实有些阴晦。

“周天你竟敢擅闯城主府,不要以为你做了一些关于魃之城的好事,我就能放过你,城主府是什么地方,怎能让他人说闯就闯,今日谁值夜?是谁值夜!”

小郡主大声喊叫着,瞬间各个房间突然分别点燃了烛光。

周天心想,跟他一起躲在角落里的姑娘,千万不要不经吓擅自出来,这个小郡主现在还在气头上,万一出来有个三长两短,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想什么来什么,何脂焉刚喊了两句,那姑娘就从周天的身后走了出来。

“参见郡主,是我!”

何脂焉看见是她,一肚子的火不知向何处去撒,自己又打不过周天,气急败坏上前就是一巴掌。

直接把姑娘打出了血,周天看见她嘴角的血渍,愤怒的看着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擅自闯入府邸,关她什么事,你冲我来!”

小姑娘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喘着粗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何脂焉那阴阳怪气的脸,突然笑了笑:“她是我城主府内的护卫,怎么?我连自家的家奴都管不了吗?别说打她,就算杀了她又有何妨!”

何脂焉刚把话说完,就抽出一把剑,抬手就要刺向周天身后的姑娘,这时周天手疾眼快抬手将她手中的剑挑了一下,可悲剧还是发生了。

原本此剑是要正中那护卫的胸口,让周天这么一挑,直接刺中了姑娘的左眼,顿时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划破整个夜空,城主也随之被惊醒。

那姑娘捂着左眼,鲜血从她的五指间向下淌着,没过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入铁牢关 周天看着躺在地上的女护卫,内心无比愤怒,他想把护卫扶起来,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见到城主,他俯身看着女护卫的眼眶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如果不立刻止血,恐怕有性命之忧,于是他用功法将女护卫的血暂时控制,并慢慢把她扶到了一旁的墙根处。

“自家女丁都不放过,你一个女子好歹毒的心!”

何脂焉看着周天那样子嫌弃的瞥了一眼:“哼,假慈悲,就凭你还想管我城主府的家事,也不撒泼尿好好照照自己,不就是帮魃之城与天剑宗达成联手事宜,就想居功自傲,真是不知好歹,你以为你之前做过的种种,我会忘记?别开玩笑了!”

何脂焉不停地冷笑,根本没把周天放在眼里。

而就在这时,城主突然赶到,看见她女儿面前一摊血迹,以为是女儿受了什么伤,急忙将何脂焉强行扭过了身,发现并无大碍,吐了口气:“深更半夜,在这作甚?”

何脂焉一瞧是母亲,立马目光变的柔和了许多。

“城主大人!”

周天见是城主,双眼瞬间明亮许多,连忙双拳抱紧鞠躬行礼,城主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一瞅是周天,立马笑了起来:“原来是周天兄弟,你为魃之城做了梦寐以求的事情,我还正愁如何报答于你,没想到你居然自己来了!快快!大厅请!”

城主看见周天很开心,眉开眼笑想请周天进大厅叙叙旧,可周天却迟迟不动,站在那里好像被定住一般。

“喂!城主要你去大厅,你在那傻站着干吗?怎么?城主的面子你也不给!”何脂焉颐指气使的说着风凉话,周天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指着那个女护卫。

城主好奇的上前几步看了一眼,大吃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天眼神再次变得犀利,看着何脂焉一字一句都显得那么凶狠:“你的女儿不分青红皂白,就用剑刺穿了这个女护卫的眼睛,如若我不是把她的血止住,恐怕现在已经活不成了!”

周天说罢,身后跟来的许多女兵和女护卫都吓的面庞煞白,纷纷用恐惧的眼神看向何脂焉,城主更是气的双手发抖,转身就是一巴掌再次扇了她。

何脂焉被城主突如其来的巴掌扇的嘴角微微流出了血渍,双手捂着脸颊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娘!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又打我,这个女护卫不看好城主府邸的大门,让外人擅自闯入,本就是死罪,如果不是这个周天阻拦,我早就把她杀了!如果人人效仿周天行经,那咱么城主府成什么了!真不知道这个周天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对他如此敬重!”

说罢,转身委屈的跑掉了,看见身后站满了人,还在对自己指手画脚,厉声吼道:“你们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滚开!”

于是用力向前跑去,还撞倒了很多人。

城主听完后,气愤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杀性有这么足。

回身看向周天,用手向后方摆了摆:“来人!把她给我抬走,找最好的医师为其治疗!”

“周天公子,冒昧了,我女儿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但你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周天微微点了点头:“还真有要事相求,不然也不会深夜擅闯城主府,在下先在这赔礼了!”周天说罢,躬身埋头许久。

城主用余光看了看身后的其他人,轻声说道:“这天色未亮,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与周天有要事相谈,其他人不得打扰!”

城主一声令下,所有人不约而同纷纷回撤到自己房间中,临走时还互相议论。

随即,城主与周天二人来到了大厅内。

周天随便挑了一把椅子坐下,看见桌子上还有些许的凉茶,举杯便喝了一口。

城主看他如此口渴,欲想命人给他再倒一些,周天当即起身双手抱拳拱于前:“就不劳烦城主大人了,这次前来当真是有要事相求,就是不知城主是否能答应。”

周天这么说,让城主有些猝不及防,她没多想片刻直接笑道:“周公子是我们魃之城的大恩人,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周公子但说无妨!”

周天看城主如此说,又向前迈了三步,来到了她的身前:“不知城主可否让我亲手杀了浩天老祖的弟弟?”

城主一听,整个人一怔,坐在主位上的她,仿若受到了一闷锤,两眼发直。

“你要亲手杀了他!我能问为什么吗?”城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浩天老祖的亲弟弟是她们与浩天老祖之间最后的把柄,如果他弟弟也死了,那魃之城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了。

周天只好把自己的苦衷又说了一遍,虽然不知城主的意思,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事,城主不答应,自己也没任何办法。

城主坐在椅子上思绪万千,一时间并没有给周天回复,低着头看着木案不知在想什么,周天向身边的窗户外望去,这天色已经渐渐亮起,如若再不快些,恐怕苏星河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城主,我知道此事您很难办,况且又是我自己的私事,但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希望了,还请城主…”

“罢了!反正天剑宗会帮我们魃之城,死了一个浩天老祖的弟弟也无妨,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如若不是怕魃之城孤立无援,早就将他处死了!”

周天本以为城主不会答应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有些兴奋的周天立马单膝下跪大声感谢道:“城主的大恩,我周天没齿难忘,不管结局会怎样,不管我兄弟到底能不能活过来,城主的帮助,我一生铭记于心!多谢!”

说罢,周天就想走,因为此事很急,不能耽误片刻,城主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轻微的说了句:“浩天老祖的弟弟修为境界,还有功法相当了得,如若不是我们魃之城设计,将他擒获,根本没有可能把他关押在铁牢关内,我是答应了你把他杀了,但进去后果如何,全凭你自己的能力了。”

周天听后,心中仍是很高兴,嘴角略微扬起:“这点我早已想清楚,城主就莫要担心了!”

城主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从腰间拔出一串钥匙,扔个了周天:“这是我的钥匙,有这把钥匙,你去铁牢关,那些护卫也不会阻拦你,你去吧!”

周天听后,即可转身就要走出大厅。

“且慢!城主,你就如此这般就把钥匙交了出去?可曾想过后果?难道天剑宗真的会来?难道浩天老祖他们真能抵挡的住?难道因为一个周天,而让我们魃之城陷入如此不可收拾的境地?一旦浩天老祖重返西涣,率领整个浩天阁攻打我们魃之城,城主真的以为他们天剑宗会全力以赴帮助我们?”

“城主!那可是浩天老祖的亲生弟弟,据我所知,浩天老祖自从当上浩天阁的宗主后,他身边就再无亲戚,他这个亲弟弟是他唯一亲人,而周天要把他唯一的亲人杀了,难道他浩天老祖会轻易罢手?”

说话的正是魃之城的长老,周天听见他的说辞,眼神飘忽了下,因为他心里也清楚,长老说的很对,这些换做是自己,也不会轻易把钥匙交出去,更何况,只是为了见过几次面的外人,他驻足在大厅门口,转身眼神涣散的看着城主,此时在他心中,城主刚刚已经表明了心意和态度,如若真的要把钥匙收回,他也没有任何怨言,至于苏星河,他只能去再想别的办法。

城主看周天默不作声,就只是在看着自己,于是起身对这个长老说道:“没想到你对这件事如此看重,现在还没到日出的时候,你就如此操劳,我作为晚辈的,也着实让您操心了。”

“但是,您也要想明白,首先周天是咱们魃之城的恩人,凌娄凌将军独自一人前去天剑宗,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如果不是周天奋力争取,挑战他们天剑宗的八大长老,怎能有现在这个局面;不管怎样,咱们魃之城也要还他个人情。”

“其次,浩天老祖虽然只有这一个弟弟,但他也不会全然不顾天剑宗的威胁,联手造成的压迫感,您是无法感受到的,加上浩天阁如今支离破碎,如果浩天老祖想集合天下所有浩天阁的人,一时间根本不会成功,只要他有这个想法,咱们必定会知道,到那时再与天剑宗商量如何针对便可,这些都不是问题。”

“咱们魃之城成立这么多年,因为浩天老祖的弟弟,处处受浩天阁的迫害,如今有周公子的帮助,加上天剑宗的扶持,我想咱们魃之城根本不用害怕!”

“可是城主….”长老依然十分担心,这种行径在他眼里就是破釜沉舟,一旦失败,遭来的打击可是致命的。

“不用再说了,就让周公子去试试,他没准还打不过呢,等到时候真的发生了再议也不迟,我还有些困!周天,你速去速回,如果真的打不过,一定要想办法跑出来!”

周天得到城主如此的信任,非常感动,双手抱拳什么也没说,连忙从大厅跑了出去,长老听城主如此说,再劝也是徒劳,最后也只好离开了。

周天一人速度极快的来到铁牢关,看见这铁老关大门前的护卫比之前何脂焉想害自己时还要多,更奇怪的是,这些护卫之中居然还有一位男子,颇让周天感到奇怪。

周天慢慢靠近铁牢关,现在的天色已经微亮,护卫一眼便看出远处有人,立即大声喊道:“铁牢关关押囚犯重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周天继续向前走,那护卫三三两两的共同走到周天眼前,并且各个都很凶:“你是何人?竟敢来魃之城的重地,你可知这是哪里?”

说话的正是那唯一的男子,周天不管那么多,掏出了城主的钥匙,护卫一瞧,由刚刚盛气凌人的态势突然转变成温文尔雅的姿势和语气:“原来是城主的人,不早说,不知您要进去做什么?我们这些人是否能帮得上忙?”

周天本来就来过这个地方,当初还是这护卫中的一人,帮他打开了牢中的房门,可现在放眼望去,那个女子居然不见了,难道是城主因为她做错了事,把她罚了下去,重新换了一拨护卫。

“这个忙你帮不上,我要进去杀人,这是城主亲手给我的钥匙,并且让我转告你们,不管等会牢房内出现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听明白了吗?”

周天假装严厉的跟他们说着,可护卫感觉他在说笑。

“这位公子,不是我瞧不起你,就算你是城主身边的红人,我们无权干涉,但你说要在里面杀人,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牢中关押的可都是修气者,各个修为境界深不可测....”

周天认为此人太过啰嗦,单手把他支开后,用钥匙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

男护卫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周围的女护卫,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我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他!”

女护卫的话,让男子好奇的问了句:“他是谁?”

“他你都不认识,魃之城上上下下所有能贴榜文的地方,都是此人,他就是周天,魃之城的恩人,在城中他想做什么,根本没人会阻拦。”

男子瞥了一眼周天的背影,瞧他把门关上后,咧了一下嘴:“切,不过是个修为高,境界高的修气者,又不是什么名人,有什么神气的…..”

“他进去了?”

护卫们正在互相讨论聊着闲天,突然何脂焉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护卫们被吓了一跳,立即收起笑容,站的笔直。

“郡主!您,您怎么来了?”

何脂焉面无表情,反而看似很阴森,走到大牢的门前侧过身看向这些护卫:“他拿着城主的钥匙进去的?”

护卫们感觉她有些不对劲,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是!他刚刚拿着城主的钥匙进去了,说是要杀人,我们没敢多问,因为是城主的人,我…..”

护卫刚说了一半,何脂焉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将护卫掀翻在地,并指着她厉声吼道:“什么城主的人,整个城中哪个不是城主的人,他一个外人又怎能称得上的城主的人,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护卫不敢吱声,急忙拿出钥匙把门慢慢打开…..

第二百六十四章 乱斗前 周天刚进大牢,大门又被打开,回头一瞧竟是何脂焉,有些匪夷所思的他张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何脂焉也没想到开门就能撞见他,心虚的双眼转了一圈随口说了句:“这整个魃之城都是我们城主的,身为她的女儿又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那你为何会在这?手里拿着的还是我娘的钥匙。”

何脂焉一个反客为主,反问了回去,周天回头看向所有的囚室不屑的瞄了一眼:“我来这有我的道理,如果你执意在这,我也不能怎样,等会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可没时间保护你!”

说罢,周天拔出身后的封天刃,就朝着大牢中最里面那间囚室而去。

何脂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竟然朝着浩天老祖的弟弟跑去,心中一惊,急忙吼道:“周天你要做什么?那可是浩天老祖的亲弟弟,你是要把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天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那囚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体型健硕,无比高大的人。

何脂焉吓的立即敲门:“喂!外面有没有人,护卫!护卫!把门打开,快把门打开!”

可不管怎么叫喊,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那守在大牢外的男护卫,听见是郡主的呼救声,急忙掏出钥匙想把门打开,却被身后数名女护卫一把拉住。

“她仗势欺人已久,如今落到这幅田地,不要管她,就在刚刚不久,她还亲手刺瞎了咱们其中的一员,这种毒蝎心肠的女人,就让她在里面自生自灭算了!”

男护卫因为是刚来,看见其他女护卫凶狠的眼神,也就不了了之了。

何脂焉看着浩天老祖的亲弟弟一步步向这边走来,心跳的速度不停加快,好像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

周天故意躲在一边,就是要吓一吓她。

而旁边的几间囚室,看见何脂焉那害怕的样子,也纷纷做起了鬼脸,更有甚至还当着她的面脱掉了衣服,场面属实不堪入目。

周天观察片刻,嘴角微微一笑:“好了,就不耍你了,你就在门口好好呆着便是,就你这种人缘,外面的护卫都想让你在里面自生自灭,真是让人讨厌到极致!”

说罢,嗖!的一声,封天刃从上至下砍向了浩天老祖弟弟的身后,只是此人甚是敏感,感觉身后一凉,急忙转身一掌就拍在了周天的肩膀上。

好在周天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这一掌根本无济于事。

“原来是你!上次就是你把我打晕,不然我早就出去了!”此人说话的声音很厚重,如若不是浩天老祖的弟弟,这说话的语气还真是憨厚可爱。

周天把封天刃放在手中,与地面摩擦出吱吱的响声,双眼紧紧盯着此人笑道:“上次无意冒犯,是那个讨厌的郡主设计来害我,但如今不一样,此时此刻我是来取你命的!”

何脂焉虽然害怕,但周天与他的谈话却听的一清二楚,听见周天想把他杀了,心中就不断的犯嘀咕:这个周天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想杀了浩天老祖的亲弟弟,不行,他这是在作死,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杀我?为什么?难道你不怕我哥来报复!”此人似乎对这种威胁一点不在乎,满眼的无所谓。

周天最讨厌这种表情了,二话不说提刀就砍了过去,连续三刀砍过,此人轻易的躲过,不费丝毫力气。

而此时可能是由于周天太过心急,这三刀毫无章法,别说站在他面前的是浩天老祖的弟弟,就算是普通的修气者,也能轻松躲过。

“就这点本事,就想提刀杀人,谁给你的勇气!”此人说罢,又是一掌打了过去,而这次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只见此人一掌打过,产生千层影,周天一时慌乱,并没有及时分辨,被一掌打中了左胸口,直接被震到身后的一间囚室的铁栅栏上。

囚室内的囚犯看准时机一把就用胳膊锁住了周天的脖子:“哼,还想把浩天老祖的弟弟杀了,就凭你!”

囚犯一边用力勒紧,一边轻声说着,其他囚室内的囚犯看见后,似乎像打了鸡血一般开始起哄。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周天的脸已经被憋的通红,大口喘着气:“你们这么做就没想过下场?”周天被勒的说话都有些困难,憋足了力气,想用双手把这个囚犯的胳膊撑开。

此时浩天老祖的弟弟不屑的扫了一眼周天,余光看见了门口的何脂焉,立马笑了起来,那笑容让人看起来毛骨悚然。

何脂焉看着他向自己越来越近,不停地敲门:“你们这些畜生,快把门打开,不然让城主知道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门外此时所有护卫,都在幸灾乐祸,唯独那个男子一直胆战心惊:“我说你们跟郡主有仇,我没有啊!万一真的被城主发现,你们不怕死,我可怕死!还是把门打开吧!”

而其中一名女护卫,穿着一身银色披风,缓缓走了过来。

“知道我是谁吗?”

男子一怔,连忙低头轻声回答:“当…当然!你是天牢关的总护卫,我,我怎能不知!”

原来这个女子是天牢关的总护卫,她仰起头看着这个男子笑了笑:“都说男子不中用,还真是如此,我们作为女子的都不怕,你怕甚!你放心,就算城主追责下来,也是拿我试问,不关你事,不让你开门,就不要多嘴,听着心烦!”

男子听后,没办法只能躲在一旁,耳不听则心不乱,他把双耳用手捂了起来。

与此同时,周天看着何脂焉马上就要被浩天老祖的弟弟所侵犯,于是乎催动全身气海,一声疾呼,直接把身后囚犯的胳膊撑断。

啪!

“啊!我的胳膊!”囚犯瘫倒在囚室的地上,此时的胳膊已经彻底断开,虽然没有一丝的血迹,但比刮伤割伤,还要疼上百倍,千倍。

其他囚室的囚犯看见他这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何脂焉眼看就要被抓到,索性也闭上了双眼,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如何挣扎,都不是此人的对手。

“你这小子还真是难缠,你究竟想怎样?”

何脂焉慢慢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他已经掉头向周天而去。

“欺负一个女子,你们浩天阁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话音一落,周天左手拿着封天刃,右手顺势拔出峦锋,飞身一跃便向他砍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功告成 经过这些日的遭遇,周天的左右几乎手练成一致,不论是哪只手,都能用出极大的威力。

此人面朝周天,看见他挥舞着一刀一剑,眉头一紧,迅速后撤半步,因为手中并无兵器在手,所以只能硬生生的挡了过去。

周天见状本以为他的胳膊肯定会被砍断,却没曾想一刀一剑砍在他胳膊上如同砍在铁石上一般,一点伤痛都没有。

周天两眼发怔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此人高大的身材站在周天面前,后方紧张忐忑的何脂焉都无法看到周天的身影。

“我汪炳文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般,这等微弱的功法和修为就能至于我死地?想什么呢?”说罢,他左手张开,朝着周天双手的武器凭空一握,他手上的武器直接被吸附到汪炳文的手中。

周天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汪炳文居然有这种能力。

“浩天阁的功法果然邪门,根本称不上名门正道,更何谈名宗?”周天不服的气愤说着,而汪炳文只是微微笑了笑:“你们修气者就是如此,没见过的东西,总认为它是邪恶的,这也正是与我们浩天阁之间最大的区别。”

“永远接受不了新鲜的事物!”

汪炳文说的头头是道,周天认真听了一番,还是觉得他在信口雌黄,满嘴喷粪。他转身看了看其他囚室的囚犯,回头面不改色的说道:“如果浩天阁真的如你所说,是可以接纳新鲜事物的宗门,那应该是个开明的,积极向上的宗门,但这么久,那一桩桩一件件的惨案难道不是你们浩天阁所为?这铁牢关内的囚犯,每个人手上都沾有无辜人的鲜血?”

汪炳文本身就是个俗人,平时与他哥浩天老祖一起时,就知道钻研气海和各种招式和功法,但要是论这些大道理,他完全不知如何反驳。

“算了,跟你说也没用,像你这种冥顽不灵的修气者,是永远不会明白我们浩天阁到底是做什么的。”

说罢,汪炳文把身上衣服脱了下去,随后从中撕开一条布带:“看见了?你信不信我只用这一根布衣带就能轻松对付你!”

话音一落,那带子瞬间变成一根非常柔韧的刀片模样,周天定眼一瞧,认为他在装腔作势,用出了虎形龙意拳,欲想抵挡过去,可当那条布带碰触到他拳头时,居然把周天的双拳直接轰开,随之也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一条如此普通的衣带,能将自己掀翻在地,心中那屈辱感陡然攀升,虽然经历过很多次打斗,胜过也败过,但对付浩天阁却从未失手过,哪怕是面对浩天阁的临坐,和左右护法。

可今日面对的是汪炳文,无可奈何,就只是一两招而已,就已经把周天打的差点失去了信心。

周天看着被汪炳文扔在身后的峦峰和封天刃,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就凭你的功法和修为,足可以为整个天下谋取福利,却偏偏帮助浩天阁,真是枉费了你一身本事!”

周天企图混淆他的试听,好趁机把武器给拿回来。

而汪炳文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并再次在笑了笑:“修气者做的事情只是表面文章,包括你们的殇帝,从中做了多少黑心事,你是不知道的,而我们浩天阁所要达成的,便是要让整个天下作出改变!”

说罢,右脚的脚后跟磕了一下,把两把武器踢到了门边,正好停在何脂焉的脚边,周天一惊,没想到这个汪炳文居然如此聪明。

“汪炳文,你哥哥所做过的事情都是他咎由自取,而你是受他影响或是指使,魃之城的城主跟本不会对你怎样,你如果跟我走,面见城主,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城主,并承诺和城主一起对付你哥哥,或许还可以活命!否则....”

汪炳文听他在劝自己,摇了摇头:“否则?否则怎样?让我去死吗?我看你还是不明白你此时的境地,你手上并没有任何武器,难道想用书院夫子交给你的功法?”

周天此时也明白,如果不把武器拿到手,就凭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汪炳文的对手,于是周天用眼神看了看大牢边蜷缩在角落里的何脂焉,示意让她有时间把武器扔给自己,可此时的何脂焉似乎已经被吓傻,不但没有看见周天的眼神,而且还非常呆傻的看着地面,离得很远都能看出她全身的抖动。

周天无奈,只好催动气海用出了雷之意念,而这套功法,只有武器傍身,才会发挥出最大威力。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怀中的白凤,立即拿了出来,并催动了全身气海,气王境的他,把所有气海一时间推向了头顶,这一把周天耗尽了所有气海,并且孤注一掷。

只听大牢内,一道紫黑的闪电,劈向汪炳文,并且另一头拴在了周天手中。

汪炳文原本微笑的脸颊,看见周天的动作,眼神突变,一副僵尸的模样,随后双拳紧握,周天这套雷之意念,顿时让汪炳文紧张了起来,眼珠不停地来回转,就在那闪电马上接近他时,汪炳文把双手合十摆在胸前,嘴里嘀咕着,不知在嘀咕什么。

而周天就在他闭眼嘀咕的同时,用出了极乐浮影,顿时来到他的身后,拾起掉落的两把武器,径直朝着汪炳文的后腰刺去。

前方是雷电链条,后方是一刀一剑,汪炳文就算有三头六臂,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躲过去。

嘭!

一阵仿若闷雷的声音,汪炳文双臂张开,大声怒吼,周天被蹦飞数米。再看汪炳文,后腰被周天狠狠刺了进去,足足有剑柄那么深。

而他的前方,也被雷电链条拴住了脖子。

“好歹毒的方法,没想到你一个修气者,如此卑鄙!”汪炳文的脖子被勒的喘不过气,其他囚室的囚犯也顿时大惊失色。

“快!炳文!想办法挣脱开,不然那雷电会要了你的命!我们哥几个还指望你来放我们出去呢!”

原来这些囚犯都认得此人,看着他被缠住,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汪炳文用双手想把雷电链条扯开,可他毕竟不是修气者,刚刚碰触就被弹开,根本没有办法,只能硬挺,他缓缓转过头对周天说道:“周天,你给我松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你快松开!”

汪炳文眼看快要断气,周天抬手稍微将雷电链条松了下,汪炳文用力喘了一口气,眼底腥红色看着周天:“说,你想干什么?”

“刚刚你进牢房,外面只是刚刚初亮,你这么着急直奔我而来,肯定有急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汪炳文此时知道如果不服软,自己必死无疑,可谁知周天却露出了可怕的笑容,让他瞬间浑身毛孔怂立。

周天慢慢凑近他,并用拳头再次打了一下他的后腰,那撕裂般的疼痛,让汪炳文痛不欲生,并且黑色的血液不停地往出涌动。

“如果我我说我想要你的命,难道你也会答应?”周天的这一句,让蜷缩在牢门角落的何脂焉心中一寒,虽然她现在已经被吓的动弹不得,但却对周天有了新的认识,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人居然能把浩天老祖亲生弟弟打败。

其他囚犯听到这句话后,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周天的一举一动:“小子!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把汪炳文杀了,浩天老祖是不会放过你的!”

囚室再度骚乱起来,大牢外的护卫听见后,想动却不敢动。

总护卫瞥了一眼那大牢的牢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周天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还不出来,是不是快不行了!”

唯一的男护卫却有些幸灾乐祸:“哼!死在里面才好,这样城主知道也不会责怪咱们,毕竟郡主也进了去,如果他真的把浩天老祖的亲生弟弟杀了,那才是糟事.....”

他话刚说完,就看见大牢的牢门吱嘎的一声被打开,只见周天的肩上扛着一个人,此人蓬头垢面,不成样子,后腰还在不停地滴血,完全看不出此人是谁,后面跟着哆哆嗦嗦的何脂焉,让这些护卫顿时惊恐不安。

“恐怕让你失望了!”

周天冲着刚刚说话的男护卫冷冷的说了句。

“什么?什么失望了!”

男护卫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周边,而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天气还算清爽,周天一把将背上的死人,甩到了地上。

总护卫慢吞吞的上前瞟了一眼,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是他!浩天老祖的亲生弟弟!”

其他护卫听到后,也纷纷惊讶不已,惶恐的互相抱了起来,男护卫听罢,用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周天说道:“你!你,你把他杀了,浩天老祖怎么办?你让我们整个魃之城至于何种境地!”

周天吐了口气,默默自语:“浩天老祖?切!”

随后,从怀中掏出白凤,再次背起汪炳文,踏了上去,并回身把城主的钥匙扔给了发愣的何脂焉:“帮我告诉城主一声,事情办妥,我会马上回来,不论发生什么事,等我回来便可,我一定会给魃之城的百姓一个交代!”

说罢,嗖!的一声不见了踪迹。

看着周天离去的背影,所有人默默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何脂焉双手不停地发抖,把钥匙交给了总护卫,并结巴的说道:“你,你去把钥匙还给城主,我等会就过去!”

随即转身慢慢向远处走去。

总护卫拿着钥匙,心中忐忑不安,看着其他护卫悄声说着:“这,这可怎么办?浩天老祖的弟弟死了,怎么向城主交代,会不会怪罪下来!”

刚刚还说不论什么都由她来承担,如今却比谁都害怕。

而另一边,周天在白凤上,疾风而驰,转瞬便到了城内王小石的清花楼门前。

因为已经是清晨,清花楼前很是沉寂,唯独只有一人在孤零零的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王小石?你在这一直等着?”

原来楼前此人便是王小石,他担心了一整夜,生怕周天会发生什么事,看到周天能平安返回,心中高兴无比。

“你回来了?”

周天点了点头,急忙跑了进去,并大声问道:“那个医师可还在?”

王小石紧随其后,并把大门关了上:“还在,按照你的吩咐,如今还在为苏星河止血,但有好几次他的身体无故发癫,幸好有医师在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天听后,二话不说,直接跑到了房间内,看见医师连忙把汪炳文的尸体摔在了地上,并且对医师说道:“医师,这位就是浩天阁的至纯之人,浩天老祖的亲生弟弟!”

医师听罢,一阵晕眩,差点从床边栽落在地上,两眼发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他是浩天老祖的亲生弟弟?”

王小石也感觉特别震惊,身后一阵发凉:“你,你把他给杀了!”

周天看着苏星河的脸色发白,已经毫无血色,不想过多解释:“医师!快!快按照说好的方法救他,过后我再向你们解释!~”

医师转身看了看危在旦夕的苏星河,把了把脉,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点了点头:“好!你们先出去,我现在就为他换血!”

周天和王小石听后,分别退了出去。

站在房间门口的周天,想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状况,王小石拍了拍周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周天,事到如今就不要着急了,这个医师是全城内最好的医师,大可放心!”

“你先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把他杀了,眼看浩天老祖就要回来,到那时,魃之城会遭来灭顶之灾!”

“难道城主就让你如此轻易的把他杀了?没有阻拦?”

周天离开门缝后,想了片刻,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等二哥醒来后,我会跟你讲的。”

此时的周天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说其他,在门前来回踱步,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焦急的等待。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此时的天色已经接近正午,房间门被打开,医师满头是汗的走了出来。

“医师!怎么样?我兄弟他怎么样?”

周天看见医师走了出来,急忙上前抓着他的衣领问道。

医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微点了点头:“还好,还好你及时把换血的人找来,如今大功告成,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周天听见医师说苏星河已经无碍,很高兴,急忙向医师问道:“那我二哥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

医师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醒来?这很难说,全凭他自己,在你去找换血之人时,他还是清醒的,只是流血过多,所以导致昏迷,一直到你赶回来。”

“如果快的话,几个时辰便会醒来,如果慢的话,一天,两天....都是说不好的事。这期间一定要悉心照顾,尤其是要观察他的皮肤。”

王小石也在认真的听着,听到他说皮肤,好奇的问道:“什么皮肤,昏迷不醒为什么要观察皮肤,不是应该观察他的呼吸?”

周天让摆了摆手,让王小石不要随意打断医师的话。

“这一般昏迷的人,是要观察他的呼吸是否急促或是短暂停歇,可你兄弟这是换血,经过换血的人在这个天下为数不多,能成功活下来的更是极少数,在经过换血的人,他们的皮肤一旦出现黑色血斑,恐怕连神仙也救不活了。”

“因为经过换血后,他们的血液有时会出现流通阻塞,而导致凝固成血痂而无法驱散,皮肤就会出现暗沉的斑块,俗称黑色血斑,这种血斑如果出现的少,那并无大事,但如果出现的很多,那就要注意了。”

周天听见他这么说,情绪一下变的紧张起来,这说明苏星河的生死现在还不确定,于是急忙抓住医师的胳膊,抓的医师直龇牙咧嘴。

“那怎么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看着周天焦急的心情,医师抓住他的手皱着眉头说道:“你先把手松开,你这手劲还真是大,在抓一会儿,我这胳膊恐怕都被你抓废了!”

周天听后,急忙把手撒开,但眼神却依然犀利得很。

“办法倒是有,但危险性极大,那就是需要修气者用自身气海贯入换血之人的体内,因为他在昏迷,不论是气海高深之人,还是普通百姓,都无法在昏迷时催动气海,所以要靠外界来催动气海,将他体内刚换的血进行畅通无阻的流通,这样一来不但不会产生血痂,更能让他体内的血液更加舒畅的流遍全身,可是.....”周天听到医师这么说,就已经决定要亲自给苏星灌入气海,但王小石却很担心,急忙又问:“什么可是?可是什么?”

医师低头看了看脚面,叹了口气抬头对王小石轻声说道:“可是这也给催动气海之人带来极大危险!”

“一旦灌入气海时遭到外界干扰,会导致血液倒流,血气会倒行逆施转入催动气海之人的体内,两种血气在体内互撞,亲戚倒好说,都是至亲之人,血液大体一致,可他兄弟体内是浩天阁的血,会有极大可能让催动气海之人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所以,一旦要替他兄弟灌入气海,就要找到一个气海高深,修为境界都差不多的修气者才好,这样既能保证他兄弟无事,也能保证此人不会导致体内气海干枯。”

医师说完后,便简单收拾了下,走掉了。

周天想了想,直接回到房间,把苏星河慢慢扶了起来,准备开始灌入气海,与此同时王小石看见后急忙大呼:“周天!你要干什么?”

“难道你要为苏星河亲自灌入气海?难道你没听见刚刚医师说了什么?”

周天眼神突然变的深邃而不可捉摸:“王小石,苏星河是我结拜过的兄弟,他出事我一定要出手相助,你去外面替我把守,没什么事。”

王小石听罢,还是很担心:“周天,这已经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了,你体内的幻境还有苏老,你这么涉险救人,难道就没想过苏老的安危,你一旦出事,那苏老怎么办?”

周天低头低沉的回应:“的确,我也想到了这点,但现在这个时候,只能由我来帮助他,你的修为境界,还有气海都不行,再去找个人来帮忙,你认为可能吗?”

说着话的同时,周天转头又看向昏迷的叶申:“况且叶申被重伤后也在昏迷,不然他也可以。”

王小石说什么也不答应,而最重要的是周天体内幻境的苏老。

“王小石!我兄弟的安危比我重要,你若再加阻拦,我现在就强行灌入气海,刚刚医师说要安静,难道你想看我遭到什么不测?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苏老遭到危险!”

周天非常坚定的口吻,让王小石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离开了房间,站在了门口,并大声说道:“那你注意安全,我就在门口,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及时叫我!”

周天听罢,盘腿坐在苏星河的背后,催动气海双掌放在了他的背上....

而此时被周天捆绑在一间暗房的那名浩天阁女子,一直在苦苦挣扎,虽然一只脚的脚腕被周天废掉,但根本不耽误她活动,经过不停地挣扎,最后竟然被她解开了绳索。

由于手腕也被周天掰弯,手脚不和谐的她,忍受无比的疼痛,一瘸一拐的移动到暗房的门口,并在门缝窥见了周天他们。

身为浩天阁的人,她通过诡术,非常清晰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现在是偷袭周天最好的机会,于是她强忍钻心之痛,一个转身变成了无数之乌鸦,从窗户飞了出去,并落到了一处无人的树林中,不大会的功夫,她就自行将被掰弯的手腕治好,紧接着再次前往青花楼,并毫无声息的用诡术来到了青花楼第三层楼梯的拐角处,躬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由于她的一只脚已经被废,这个看在门口的王小石,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对手,可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于是她慢慢从怀中掏出三把飞刃,朝着王小石胸前飞去。

让她惊讶的是,王小石竟毫无察觉,被三把飞刃分别扎在了胸前,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还以为有多大本事,看来周天身边这些人,都是废物!”

女子自言自语过后,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间门口,看见受伤的王小石,瞥了一眼。

王小石一惊,想去阻止,可身受三把飞刃的王小石,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你怎么?”

女子看他痛苦挣扎的样子,随口说了句:“你就庆幸吧,浩天阁所有人手中的飞刃都有剧毒,而我的并没有...”

说罢,一拳将其打晕。

随即一把将门推开!

看见周天果然在给苏星河灌入气海,大笑道:“周天啊周天,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造化弄人 而此时的周天已经闭目全身心为苏星河灌入气海,心无旁骛,根本没注意到门外有人闯进来,女子看着周天那认真的样子,转身把门口晕倒的王小石拖进了屋内,省着被别人看到影响自己的计划。

她缓缓走到周天的身边,从侧面看去女子不由的说了句:“如此英俊的少年,哎,可惜了,不然还能把玩一下!”

说罢,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其刀刃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格外亮眼。

这时,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到了昏迷已久的叶申眼皮上。

“什么人!”

叶申原本就要醒来,被这刺眼的亮光一照,瞬间睁开了双眼,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看见女子正要用刀插进周天的脖子,连忙起身,将桌子上的一盏茶扔了过去了。

“啊!”

女子的手腕本来就被周天掰弯刚刚才好,被这茶杯一砸,匕首突然掉落。

女子侧身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旁边床上躺着的叶申,气愤的说道:“你什么人?敢坏我的好事!”

叶申由于脑袋还很迷糊,但是身体健全,功法修为都还在,看见面前女子这般恶毒,双臂支撑着自己,从床边下了地,站稳后喘了口气:“浑身散发着黑色气体,一瞧就是浩天阁的人,既然被我撞倒,还敢趁机伤害周天,今日就拿你开刀,好解我心中之气!”

说罢,叶申眼睛瞪的溜圆,疾步向女子冲了过去。

女子毫不示弱,也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能耐,于是从腰间再次掷出三把飞刃,飞刃虽然无毒,但浩天阁的飞刃力道很足,如果修为境界不高之人,必定会受到重创。

叶申定神一瞧,眼看三把飞刃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急忙侧身想躲过去,可他的修为和境界不够,速度跟不上,虽然是躲了过去,但依然还是被其中一把飞刃伤到了手。

叶申看着自己的左手瞬间被鲜血染红,凶狠且犀利的看着女子咧着嘴说道:“看似貌美的女子,没想到出手竟如此歹毒!”

随后,叶申转身看见墙上挂着的长剑,眼疾手快的抽出长剑,一剑刺了过去。

由于女子脚腕受伤,身体又在床沿,来不及躲闪,被一剑刺进了胸口,顿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由于刺中了心脏,喷出的黑血,飞溅到叶申的满脸都是,他用衣服擦拭着脸颊,自言自语的说着:“真是倒霉,被浩天阁的血沾染,太过晦气!”

叶申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看去,看见昏迷的王小石,连忙把他搀扶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侧头一瞧,周天依旧在给苏星河灌入气海,两人的身体周围似乎笼罩着白色水蒸气,雾蒙蒙的看不太清。

叶申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王小石在门外被打晕,应该也是在守着周天和苏星河的安全,于是他敲了敲自己的头,感觉没那么疼了,随后紧接着来到了门外将大门关了上,替王小石接着守下去。

由于叶申刚刚醒来,就遭遇这种事,有些疲倦还很饿,偷偷从门缝往里看去,周天还是一动未动,只好强忍饥饿继续站着。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房间里突然发生了响动,叶申急忙推开门,发现周天喘着粗气,依偎在床头。

叶申急忙跑了进去:“周天!你醒了?”

周天微弱的喘着气,看着眼前的苏星河脸颊已经恢复了血色,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看见叶申也醒了,笑了笑:“呵呵,你也醒了!怎么样?头还感觉疼吗?”

周天边问,边要下地,却突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女子的尸体,仔细一瞧是被自己绑起来的那名女子。

有些惊愕的他,看向叶申,疑惑的问道:“这是?”

叶申看见周天应该没事,又听他这么问,便挺直腰身大声笑道:“哈哈,刚刚多亏了我,如果不是我,这个歹毒的女子就把你杀了,你救我那么多次,这次我救了你,算是扯平了?”

周天叹了口气点着头,刚想回话,一个转身看见床上躺着王小石,惊讶且忐忑的又问道:“那王小石又是怎么回事!”随即,急忙跑到王小石的床边,认真看了看,他的胸前分别插着三把飞刃,不用叶申解释,周天已经明白了。

“好在这三把飞刃上没有毒,否则他现在早已经死了!这个浩天阁的女子,应该不习惯用飞刃杀人,万幸中的万幸!”

说罢,周天一掌打在王小石的身上,三把飞刃顿时被崩了出来,掉落在了地上。

这个倒给叶申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王小石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居然还那么用力的拍他!”叶申摸了摸怀中的,心中暗想:还好珠子还在。

周天摸了摸王小石的伤口,就只是皮外伤而已:“你不知道,所谓浩天阁的三把飞刃,只要被扎进身体中,不管你怎么拔,是拔不出来的,而且你越用力拔,它产生的压迫就越强,甚至很可能因为你的用力,导致他二次受伤,如果不注意,反而会把他害死!”

“这也是浩天阁最阴险之处。所以,你但凡想把三把飞刃完全拔出来,就要通过强大的气海,将它们蹦出来。”

叶申听完周天的解释后,恍然大悟,更像是学到了一个新知识一般。

“那周天,你刚刚那是?”

叶申用手指着躺在床上的苏星河,一头雾水。

“我在为他换血,看来换血已经成功,不管怎么说,你不仅救了我一人,还间接救了这房间内的其他二人,等他们醒来,我一定会亲自告诉他们,让他们分别向你道谢!”

周天一本真经的说着,可叶申却以为他在拿自己开玩笑,没有理会转身就从房间走了出去,关门时还不忘说道:“周天,我这不是帮你,而是为自己积福,浩天阁的人只要见了,人人得以诛之,根本不是我想帮你....”

周天知道他嘴硬,听后抿嘴一笑,刚要问他去哪,从外面突然走来一人,差点把叶申给吓到。

“我说你一个老头,没看见门口有人啊?还敢私自硬闯!”

叶申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把面前此人一顿臭骂,根本没来得及让人家还嘴解释。

周天凑了上去,把叶申支开后,再一瞅,大惊失色:“没想到是你?你怎么来了,你难道想到办法使其浩天阁的傀儡术根除?”

“我记得在离开玄天宗时,你还在试探!”原来此人是周处机,样貌冷峻且不爱讲话,只是发着呆看着大家。

周天看见周处机,不知怎么,心中一股暖流从上至下流遍全身,身心暖洋洋的。

周处机面带微笑,并双手搭在了周天的身上:“不错,我已经利用这段时间,把我玄天宗其他弟子身上的傀儡术都破解了,抽丝改脉还真的管用!”

“我找你还真是费了一些时间,不然上午就应该到了,幸好魃之城的所有百姓,都知道你的去处,不然还真是一时找不到,谁会知道堂堂一个大英雄,居然在青花楼中居住,很难想象!”

周天不紧不慢的来到他身边,并让叶申也跟了过来,随即让他坐在了茶几旁的桌子上!

“很久没见,你这是在干嘛?难道真的在用换血之法来救你的哥哥?”

“荒唐!你这么做,苏星河的身体内全是浩天阁的,但凡被他自己知道,又该如何?曾经痛恨浩天阁,痛的除了父母,最恨他们,如今你却用他们的血去救他,这难道不是最恶毒的嘲讽!”

“你让他今后如何面对浩天阁的人?如何面对浩天老祖!”

周处机有些愤怒,双眼犀利且匪夷所思的看着周天,想听他的解释。

可周天对于这种事无需解释太多,只是随口说了句:“想救他只有这一个办法,等他醒来时,我会亲自告诉他!”

说罢,周天眉毛挑了挑:“你刚才说你已经成功解除浩天阁的傀儡术,能否快些救我兄弟!”

周处机看着床下躺着的汪炳文,身上的血已经被抽空,样子很是吓人,又看见躺在一边的女子,叹了口气:“周天,你还真是把浩天阁的人得罪了一遍!”

“不过也好,你如此对浩天阁嫉恶如仇,倒是让所有修气者更加敬佩你了,日后你走你到哪,修气者都会尊重你,爱戴你,对你日后倒是起了不少作用!”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浩天阁的傀儡术,我虽然能解除,但你兄弟现在还在昏迷,我根本无从下手!.....”

话音未落,周处机发现了苏星河的身上还插着一把长剑,这把剑越看越熟悉,他离近凝神一看,双眼顿时瞳孔放大些许:“天剑宗马荣成的佩剑!蓝鲸?”

“这?这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兄弟是被他伤的?”

周天瞟了一眼,随后说道:“你刚刚在门外估计已经听到我在为我兄弟换血之事了,那为什么换血呢,就是因为这把剑,如若不是因为这把剑,根本不用这么复杂,此事说来话长,待有时间,我会亲口告诉你!”

“那你这次来找我,既然不是为了解除傀儡术,那你是为了何事?”

周处机向右侧看了一眼:“这件事.....”

周天看他吞吞吐吐,又看了看叶申:“哦,叶申,你先出去,这位是周处机,是西涣之地玄天宗的宗主,我与他有要事详谈,麻烦你先在门外等候!”

叶申看他们要说悄悄话,一脸不屑的说道:“切!谁稀罕听似的!”

随后扭身就朝着房间外走去。

“这回可以说了吧?搞得神神秘秘的,叶申乃是西涣叶家公子,又不是什么外人!”

周天仔细观察着依旧昏迷的苏星河,一边等着周处机开口。

“我听说你已经摆平天剑宗,并且让天剑宗答应了与魃之城联手,起初我还不信,刚刚看见马荣成的蓝鲸,不得不信了!”

“这次找你来,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那就是你能否接任西涣玄天宗的宗主之位!”

周天这边还在担心苏星河的安危,突然听到周处机这么说,整个人一愣,侧头斜眼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莫不是在拿我开玩笑?玄天宗的宗主是要经过长老筛选而立的,再说这里是西涣,我早晚是要回东楚书院的,我怎么做这个宗主,你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找我!”

“莫名其妙!”

周处机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低下头看着桌子,想了片刻:“原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但现如今已经迫在眉睫,浩天老祖为什么要消失这么久,你应该还不知道。但是我通过修气大陆的告密者,知道了一些缘由。”

“据说,他是为了寻找当年失散已久的女儿!和他的夫人!”

“如今已经找到了!所以正往西涣赶!”

周天歪嘴笑了笑:“呵呵,没想到他浩天老祖还有女儿,可那又怎样?和你让我做玄天宗的宗主有何相干?”

周处机慢慢站了起来,扶着桌子眼神非常凄冷的看着他:“他的女儿就是夏书凝!”

“什么!”

周天突然怔住,脑子嗡的一声,不知所措!顿时抬头看向周处机。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夏书凝是夕云宫城主的女儿,那么城主便是浩天老祖的夫人,起初听到这,我也感觉很震惊,可造化弄人,夕云宫城主夏诺也是我的情人,本以为她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拒绝我。事到如今,我才明白,她是怕让我知道这个秘密,如今他们母女二人跟着浩天老祖重返西涣,我知道夏诺的本意是不会跟他回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对抗浩天阁!可如今她却....”

周处机开始哽咽,愁眉不展。

“无非是她已经没了任何寄托,如同行尸走肉;所以!所以我要去东楚,重启夕云宫!”

“这也许是她唯一想看到的,也是能让她重燃斗志的关键,我这么做并不是想让她跟我在一起,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她成为天下修气者进攻的敌人!”

“与其变成那样,不如我重建夕云宫,这样世人还有机会认为她身不由己.....”

周天听后,虽然也感到震惊,但也明白了周处机的用心良苦。

“所以,玄天宗不能一日无主,在西涣除了我,并没有其他长老可以胜任,你是唯一人选.....”

第二百六十八章 等我回来 “可我身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还....”周天本想继续推辞,周处机十分心急的插嘴道:“如今浩天老祖即将重返西涣,天剑宗和魃之城即将面临危险,难道你不想率领玄天宗参与其中,为玄天宗扬名?”

“只要你当上玄天宗的宗主,那么整个玄天宗的未来都由你定夺,我想这也是你父亲的愿望,难道你真的不想达成你父亲的心愿,难道你当初找到我,不是为了玄天宗的安危而担心,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应该背负起宗门的责任!”

说罢,甩袖就要离开,根本不给周天再推诿的机会,背着手离开房间后,向身后扔了一封布满血迹的书信。

周天接到信后,一头的雾水:“这?”

周处机离开房间后,在房间外大声说道:“这是玄天宗的血书,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门外等候的叶申看见周处机离开,转身便进了屋子,看见周天看着手中的血书发愣,好奇的问道:“什么意思?刚才在门外等候,似乎听到了什么宗主之位?难道那个老头要把宗主让给你?”

叶申惊愕的看着他,而周天打开血书读了一遍,他心里非常清楚,在玄天宗内,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内部规则,只要宗主亲笔写下让位血书,那么就算宗门内的长老或是弟子不服,最终也不会说出什么。

这也是玄天宗前辈为了让有能力之人当上宗主而不被议论的最后办法,周天眼睛发直很久,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看着卧床昏迷的苏星河,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王小石,想起还在等着自己的大哥苏莫寒,不经意间叹了一口长气。

叶申纳闷的看着周天皱着眉头问道:“究竟什么事让你如此发愁?”

周天把血书放进了怀中,对叶申简单的敷衍了句:“都是玄天宗的事情,邓苏星河醒后,我会跟你们说的。”

叶申很不耐烦的撇嘴说了句:“有什么好神秘的,真是够了!一次两次这样,现在还这样,在你眼里只有你大哥二哥,我就是摆设!”

叶申有些生气,转身坐到了王小石的身边。

而此时的周天心中很沉闷,之前从北陌出走入书院,也没有过这么大的负担,如今要成为玄天宗的宗主,属实身上背负的东西陡然上升,他坐在苏星河的身边,默默自语:“真不知道我能否承受的住这一切,苏星河你倒是醒来告诉我啊!”

九月末的天气,潮湿而又闷热,青花楼外面的街道人人都被这炎热的天气弄得心浮气躁。

而就在此时,在外面巡逻的魃之城士兵,却突然增多起来。

街上百姓的神情立刻变的紧张而又忐忑,叶申无聊的从窗户探出了脑袋,发现这情形,好奇得很,转身对周天喊道:“周天!周天!你看外面?这些魃之城的士兵似乎有所动作?”

周天无精打采的起身,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此时他的心中一直想着,如果真的接任这玄天宗的宗主之位,又如何面对玄天宗的那些弟子,最起码自己这么年轻,又如何赢得他们的尊重。

“你看!”

叶申用手指着街道上的士兵,周天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嗯?”

只见周天突然双眼睁大:“这是?这是魃之城城主的亲信?为什么突然在街道上?”

说罢,周天推门而出,叶申还没缓过来,周天就已经消失在房间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随即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的苏星河,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来到青花楼的外面,周天一步穿了过去,拦在了他们面前,双臂张开定神一瞧,果然是凌娄凌将军。

凌将军还以为是谁,竟敢私自拦下魃之城的士兵,一看是周天,顿时惊讶的说道:“周天兄?你怎么在这?”

周天疑惑的看着凌娄,满脑的困惑:“凌将军,你身后的这些士兵可是城主的亲信,看衣着和兵器,并不像普通的士兵!”

凌娄皱了下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轻声说道:“周天兄果然好眼力,一眼便看出了不同,不错我身后的这些士兵的确是城主的亲信,事出突然,所以只能叫上这些精良,你也知道魃之城大部分都是女子做主,男子很少,更别提男子士兵了?”

周天并不想知道这些,上前一步来到凌娄的身前,仔细问道:“魃之城可是遭到了什么?是不是我杀害了汪炳文,而让城主为难了?是不是那些长老又说什么话了?还是小郡主她....”

凌娄眼睛转了一圈,随后紧忙摆手:“周天兄大可不必如此,城主因为你杀了汪炳文,反而非常高兴,怎会怨你?他是浩天老祖的亲弟弟,常年以来一直是压在城主心头上的一块巨石,你把他杀了,反而让城主如释重负,感谢还来不及!”

叶申看他们聊的正欢,也慢慢凑了上去。

“可是你们....”

凌将军看周天就是想问个究竟,也知道不管怎么搪塞,估计也搪塞不过去。

她让身后的士兵先在原地等候,拉着周天的胳膊走到一处偏僻处,叶申也想跟去,却被周天当即拦下。

凌娄眼神飘忽不定的告诉周天:“根据线报,浩天老祖距离西涣不到百里,城主的意思是让我先去试探一下,带这么多士兵,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我跟她说过,我一人去就好,可城主就是不放心!”

周天听后,双耳不由自主的向后动了动,整个人突然也精神了起来,浑身顿时充满了动力。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凌将军此事不用你们去,我去便可。”

凌娄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浩天老祖对于周天很重要,但此事是城主所托,如果这么回去肯定不妥,于是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周天兄,此事不是儿戏,你去或者不去,我们作为魃之城的士兵此行都势在必行,不然无法向城主交代,况且只是去试探,看看他是否真的快要到西涣罢了”

“如果他浩天老祖真的快要到了,我好快些去天剑宗寻求帮助!”

周天想了想,看样子凌将军必须要去了,于是他侧身对叶申喊了一声,并招了招手。

叶申看见周天在叫自己,以为有大事让自己去办,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怎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去做!说吧....”

而周天却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的确是有件大事让你去做,那就是待在青花楼好好照顾王小石和苏星河,等我回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终于见面了 周天突然这么说,像是给叶申泼了一身凉水一般,有些懊恼的叶申很不情愿的对周天说道:“你之前去天剑宗和玄天宗,我就一直等待等你回来,如今浩天老祖马上就要到西涣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居然还在让我等着,这分明就是瞧不起我!”

“我堂堂叶家人,在你眼里,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

叶申好像受了极大委屈,看着周天的样子,恨不得咬上一口。

周天看着叶申火急火燎的样子,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如今是要与浩天老祖当面对质,如果有什么不测,那么苏星河和王小石又有谁来照顾,一旦叶申也出了事,又如何向叶家交代?他想的很多,最终还是决定让叶申留下。

“我这么做对你,你大家,甚至对我都是好事,我自己去,生死只有我一人,但是你要跟着我去,但凡你出了什么事,其他人怎么办?你们叶家又会怎么办?”

“我现在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除了刚刚过门的妻子,了无牵挂,我自己去是最好的选择!”

周天倔强得很,让叶申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急的抓耳挠腮起来:“可是,周天,你是书院的弟子,你出了什么事,夫子他怎么办?难道你要让夫子当面向我们叶家问罪不成!”

周天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下去,挥了挥袖子无奈的说道:“你赶快回去吧,再耽误时间,那浩天老祖可就真的踏上这魃之城的地界了!莫要妨碍我做事!”

周天由刚刚的和蔼变的非常严肃,甚至还惨透着一丝的愤怒,叶申看着周天那十分严肃的脸,慢慢低下头自言自语:“不让去就不让去,那么凶干嘛?好!那我就继续等着你,希望你能安全回来,只要让我知道你受了伤,或是丢了性命,我必当冲过去!”

周天笑了笑,转身对凌娄说道:“咱们走吧,西涣之行,希望这是最后一战,能就此停止西涣的大战乱!更让魃之城更加美好的生存下去!”

“呵呵呵,好一个美好的生存下去,说的这般慷慨,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如此匆忙前去找浩天老祖,莫不是想要找那个夕云宫的叛徒之女夏书凝吧?我可打听过,这个夏书凝可是和你交情匪浅啊!”

周天话音刚落,他们身后就走来一人,此人周天一瞧,就开始愁眉不展。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就在昨日,如果不是我救了你,汪炳文能把你怎么样,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原来此人还是那个小郡主,自从从铁老关内出来后,不知怎么的,对周天的恨意愈发强烈。

“你还有脸说,如若不是你骗取城主的钥匙,打开铁牢关汪炳文的囚室,我怎能遭遇那种事情,我看你就是故意寻求报复的!”

“还在魃之城杀了他,他可是浩天老祖的亲弟弟,与浩天老祖留着一样的血,你这是要让我们魃之城成为浩天老祖发泄的工具!”

“你居心叵测,现在又急着去找浩天老祖,这些迹象表明,你这次来西涣,肯定是与浩天老祖商量后,里应外合!”

“来人!把周天给我绑了!”

何脂焉说了一大堆,根本不给周天说话的机会,话音一落,从她身后就涌上了二三十人,而这些人刚刚还在凌娄身后,突然就变成了郡主的人,这让凌娄也大吃一惊。

“你们干什么?听我指挥,放下你们的武器!”凌将军想让这些士兵退下,可这些士兵依然看着何脂焉,似乎她不放话,这些士兵还真的不会退缩。

进退两难的凌将军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对何脂焉说道:“小郡主,你从小就是我看到大的,难道这点面子还不给我!”

“周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魃之城好,千万不要误会他!况且城主还在我面前垮了周天公子很多次,你就不要胡搅蛮缠了,如今浩天老祖就要踏入西涣,咱们应该早做打算为好!”

凌娄不停地劝说,可穿着一袭白衣,手提短剑的何脂焉就是听不进去,一把将凌将军推到了一边,扫了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为周天求情,他周天怎么可能如此放肆,如此目中无人!”

“今日你们可以去查探浩天老祖的行踪,而他不行,万一事情败漏,浩天老祖提前攻打魃之城,别说求援天剑宗,恐怕咱们魃之城的四周都会被他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凌将军,我最后叫你一次凌将军,我知道你的心肠善良,但周天此人绝不能心慈手软,一旦他被他得逞,咱们魃之城,乃至整个西涣恐怕都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何脂焉看着说的头头是道,但每一句话都说的一点不切合实际,别说周天听不进去,就连站在一边的叶申叶无法入耳。

他指着何脂焉厉声吼道:“别以为你是什么魃之城城主的女儿,就可以在这里胡搅蛮缠,你现在耽误的每一刻钟,都是在耽误魃之城最有效的防御和攻击,周天此人一心为修气者着想,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叶申的话比周天还有恶毒,更是让何脂焉无话可说。

“凌娄!你!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难道你也喜欢上这小子了!”

周天听后,后脊背一身凉汗,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于是摩拳擦掌看着何脂焉轻声说道:“小郡主,你休要胡说,凌将军一生戎马,为魃之城奉献了太多,怎可能看上我这个浪子,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如果还不让我们走,那就真的晚了。”

何脂焉翻动着她的双眼,刚要开口,又被凌娄打断了。

“小郡主,这次恐怕不能听你的了,既然这些士兵都是你的人,那就请小郡主亲自带回去,我自己和周天兄去便可!。”

凌娄突然这么说,让何脂焉有些猝不及防,她转身把双手搭在了凌娄的双肩之上,语气缓和且非常动容的说道:“凌将军,自从我出生能走路时,乃至到现在,都是你在热心辅佐我,很多事只要我提出来,你都会马上同意和赞同,难道这次你真的想好了?”

凌娄刹那间把何脂焉的双手放了下去,并回头向周天身边走去:“小郡主,我不会有事,刚刚你能这么问我,算是我没有白疼你。”

“你回去告诉城主,我和周天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说罢,她与周天便大步流星的向城门口走去,而此时的何脂焉一身的怨气无处发泄,看着他们愈走愈远的背影,大声吼了出来,把身边所有路过的百姓,和摆摊的卖货郎,都吓了一跳。

叶申低眉扫了一眼,不屑的说了句:“这姑娘还真是有病,魃之城怎会有这种女子,不分青红皂白。”

叶申刚说完话,就要回楼中看看苏星河和王小石他们。

“你给我站住!”

何脂焉没完没了的纠缠着,周天已走,剩下他的朋友,她定然不会放过,上前一把抓住了叶申的衣领。

再怎么说何脂焉也是一名女子,叶申也不好对她动手,更何况此女子是个毫不讲理之人,于是他抓住何脂焉的手腕,以免真的失手将自己掐死。

“你!你要干什么?魃之城的城主是那么善解人意,和蔼可亲,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嚣张跋扈的女儿!魃之城有你这么个小郡主,还真是可怕至极,甚至比浩天老祖还要难搞!”

“你把手给我松开,别逼我动手!”

叶申忍无可忍,刚要起杀心,何脂焉对身后的那些士兵用了个眼色,随后一松手,那些士兵分别拿出各自的武器,向叶申刺去。

叶申见状,吓得一身冷汗,这面前足足有二三十名士兵,就算自己的功法再好,也一拳难敌四手,他见准时机,就要跑走。

本以为何脂焉会追着自己不放,可谁知她们竟径直的向青花楼三层而去。

“不好!苏星河和王小石还没醒,决不能让他们出事!”

随即一个急停,叶申再次向青花楼奔去。

士兵看见叶申又跑回来,立马做出攻击的架势,而叶申也无需再忍,操起身后一把长剑,环绕自己一周转了个圈,随后将长剑掷出,只见他手中的长剑顿时沿着地面扫了一圈,这群士兵并没有注意,纷纷被掀翻在地,有的士兵当场双足已废,有的士兵脚腕鼓起了大大的包,想站起来恐怕是很难了。

而何脂焉却不管这些士兵的死活,急匆匆的来到王小石和苏星河的房间,看见他们二人居然还在昏迷,想趁机把他们全部带走,可没走几步,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瞧,让她差点再次喊出来。

她脚前不仅躺着一名女子,还躺着一副只剩下人皮的尸体。

叶申这时也跑了上来,推开门抓住何脂焉的手就甩了出去:“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城主家女儿,还是不要来的好,小心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而遭来杀身之祸!”

何脂焉在门口看着只剩下一副皮囊的汪炳文,嘴巴瑟瑟发抖:“这个周天到底要干什么?他究竟要做什么?当初他来魃之城,我就让娘杀过他,可是他总是那么幸运,总是能避开所有危险,真是不知道他是命好,还是真的一心朝善,从未做过错事,否则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正在疑惑的同时,叶申一把将门关了上,并怒声吼道:“小郡主,还是快去楼外大门前,看看你的那些士兵吧?如果不是你,他们也不会死的死,伤的伤!”

何脂焉眼神突变,急忙下楼,看见这片惨状,松了口气:“哼,这些都是凌将军的手下,他们或是受伤,亦或是当场暴毙,都是他凌将军一人的责任,而最大的过错,完全可以栽赃到周天身上。”

“这个叶申,还真是周天的累赘,怪不得周天不想带着他!哼....”

何脂焉双手叉着腰,苗条的腰身显得格外明显,雪白的肌肤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是那样光白透嫩。

她挽起袖子看着地上躺着的士兵,轻声问道:“你刚刚听到我的话了?等会受伤的跟我回去禀告城主,而当场死的,日后都互相转告他们的家人,你们所遭遇的都是周天所为!”

“听见了吗!”

受伤的士兵们现在只想去医治,只好答应了下来:“是!谨听郡主吩咐!”

原本何脂焉此次突然前来,是为了搅乱周天的计划,并且趁机把他身边的朋友抓回去做人质,可没曾想,阴差阳错,正好可以泼周天一身脏水。

即使何脂焉心里清楚,周天对魃之城毫无恶意,但再怎么说她也是女儿身,就是想出出心中那口恶气罢了。

周天和凌娄速度很快,不但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魃之城的城门口,出去后直奔西涣的界碑而去。

“小心!”

周天他们来到一处荒凉的野地中,而前方不远就是西涣的界碑。

凌娄发现前方有异常,急忙让周天压低身段,贴着地面。

“前方有人!”

周天听后,将脖子微微抬起,看见前方不到两百米的地方还真的有三个人在坐着休息,再定神一瞧,周天差点惊呼出来,连忙低下头看向身边的凌娄:“还真是夏书凝和她娘!”

“难道那第三个人就是浩天老祖?”

凌娄和周天都没见过浩天老祖的模样,所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已经跨过界碑,看来消息很准!”

凌娄轻声说着,眼神飘忽不定,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可此时的周天却已经双拳紧握,喘气声也加快不少。

“凌将军,你现在就回撤,去找天剑宗的马荣成,把浩天老祖已经回到西涣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加派人手来魃之城协助你们!”

凌娄听罢,眉头皱了下:“那你呢?”

周天透过野草的缝隙中仔细观察着,那个坐在夏书凝身边的人的确是浩天阁的人,全身散发着黑色气体。

“你尽管去便是,我替你跟他周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你快去!”

周天侧脸看见凌娄迟迟不动身,有些心急。

凌娄想了想,咬了咬牙:“那周天公子,千万不要蛮干,有什么事立刻撤退,我现在就去天剑宗找支援!”

周天双眼紧盯前方,微微点了点头。凌娄没办法,只能慢慢向他身后撤去,周天时不时的回头看见凌娄已经走远没了踪迹,于是稍微放松了心情,嗖!的一声从野草中站了起来。

“浩天老祖!我找你这么久,这次终于见面了......!”

第二百七十章 汪炳武 周天突然的出现,让夏书凝十分错愕,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见周天。

“周天?你怎么在这?”

满心喜悦的夏书凝,虽然对书院心生不满,但看见周天,依然还是那般开心,想急忙跑过去与他拥抱,可身边的夏诺却一把将她拽住。

此时的夏诺,表面上看去已经恢复正常,但实则却被浩天老祖的傀儡术控制着。

“女儿,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我们了,不要过去,你看周天那眼神,看见你根本没有半点高兴,更多的是不解和仇恨!你现在过去,就是自找苦吃?”

夏书凝不想听这些,即使现在眼前的周天已经成婚,即使现在的他对自己有太多的不解,甚至是愤恨,但她对周天的情分却丝毫没有减半。

她硬是撇开了她娘的手,向周天奔去。

“周天!”

可站在不远处的周天,却无动于衷,眨着眼看着夏书凝一步步向自己跑来,脑中却一直想着等会该如何对付浩天老祖,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有关他父母的事情。

转瞬间,夏书凝已经跑到了周天的身前,距离上次在书院,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着他了,此时的夏书凝满眼都是他。

“周天?”

可不管夏书凝怎么唤他,他就是不做任何回应。

“周天!你怎么了?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夏书凝啊!我是....”周天稍微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可那完全不在乎的眼神,对于夏书凝来说甚至比说话讽刺她还要伤人。

“你怎么和浩天老祖在一起,世间传言都是真的?你娘是他的夫人?你是他的女儿?”

周天开口就问这件事,让夏书凝原本很快乐的心情,骤然变的清冷起来。

“不错,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他出现救了我娘,我才知道这一切,而且我们这一路,他并没有伤害我和娘一丝一毫,而且也未对修气者做出任何坏事!”

周天苦笑了下,看着面前这个夏书凝,摇了摇头:“哼,你已不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夏书凝了,让我意想不到的事,身为书院前代弟子的夏诺,昔日的夕云宫城主,如今也变成了浩天阁的走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世道轮回究竟怎么了?难道浩天阁真的那么好,让你们母女如此痴迷!”

周天不管夏书凝的想法,见到浩天老祖,气急败坏的乱吼一气,右手慢慢举起,指着浩天老祖不屑的说道:“你!难道就这点本事?让女人来说事!”

夏书凝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之前非常谦逊的周天,如今变的如此陌生,说话的语气更是如此僵硬,更重要的是,对自己竟如此冷漠。

“周天,我知道你已经成婚,难道咱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夏书凝的眼眶突然湿润了起来,看着周天,满眼的无奈。

周天很奇怪的看着她,歪着头:“夏姑娘,我和你也就是在夕云宫认识几天,你这么说,让我很唐突,还是请回到你父亲的怀抱吧!至少现在你们还是安全的,不过等会就不知道了!”

在周天心中,对浩天老祖的仇恨是任何人都无法泯灭的,而他对夏书凝也就是几面之缘而已,并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他看着浩天老祖,一眼不眨,慢慢向浩天老祖身前走去。

可夏书凝依然不肯放弃,一把拽住了他的臂膀:“周天!周天,你听我说,浩天老祖他的确是我爹,他所做之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千万不要冲动,千万.....”

“啊!”

没等夏书凝说完话,就听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凝儿!”

夏诺看见自己的女儿被周天毫不留情的推倒在地,不经意叫出了声。

这时,周天突然皱了下眉,心中暗想:夕云宫的城主,在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对她的女儿并没有这般热情和体贴,甚至当场教训过夏书凝无数次,每次都有要动手的冲动,想必在当时她早就知道夏书凝是她和浩天老祖所生,所以本身就心存不忿,可这么久没见,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周天看着倒在地上的夏书凝,想起周处机临走时跟他说过的话;他说过,依照夏诺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跟着浩天老祖同流合污的,除非失去了寄托而变的行尸走肉,可如今看来,夏诺的样子并不是他说的那样,难道?

周天一怔,嘴里小声碎碎念着:“难道?夏诺被浩天老祖控制了?从而导致了性情大变!”

正当周天陷入思考时,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随即被一掌打翻在地。

“周天是吧?当年你父亲和你母亲打扰我淬炼噬魂血珠,我就想找你们算账,不过可惜那时候浩天阁刚刚重返天下,很多事需要处理,就没去管你,而是派了浩天阁的精锐去寻找你们的下落。”

“谁知道,你如今却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并且在欺辱我的女儿,难道书院的弟子如今为了抓到我,变的如此丧心病狂!”

周天被一掌打过之后,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为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掌,可他想站起来与浩天老祖理论时,却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而且脑袋无比发沉,眼前一黑,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模样。

胸口也开始慢慢疼痛起来。

“哼!气王境,没想到你比你爹整整高了两个境界,不过还是如此不堪一击,只是轻轻一掌罢了,你就再也起不来了.....”

周天想催动气海,让自己站起来,可不管他如何用力,体内的气海就是无法聚拢,顿时全身是汗的他,从背后抽出峦锋,胡乱砍了起来。

“浩天老祖!告诉我,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爹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周天那发了疯的样子,浩天老祖一脚将他手中的峦锋踢飞:“哼,我浩天老祖做过的事,定会承认,但你爹你娘的死不关我的事,当年你们抢夺噬魂血珠,我的确动了杀意,但毕竟最后我没那么做!”

“至于背后原因,你现在还很弱,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清楚吧....”

周天两眼一片漆黑,不仅没看到浩天老祖的模样,就连他本想问浩天老祖的话,如今都变的模糊起来,他在地上爬着,并且双手不停胡乱挥舞着:“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

浩天老祖把夏书凝扶了起来,转身愤怒的对周天厉声说道:“还有!不论什么事,都不要对女人下手,我汪炳武这一生最厌恶的就是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哼!”

第二百七十一章 孰轻孰重 说完后,汪炳武转身就带着夏书凝和她母亲离开了,而躺在原地的周天仍在不停地挥舞着拳头,完全不知他们已经走远。

过了没多久,周天喘着粗气平躺在地上,眼前依然一片漆黑,他此时的内心很复杂,但更多的是痛苦,眼看仇人就在眼前,却见不得其样子,所问的话又被搪塞回去,百感交集的他此时像个无助的孩子,眼眶两边的热泪不停地向下涌动。

不知不觉他再次陷入了冥想,进入了幻境。

在幻境,他的眼睛是可以看到的,他看着幻境四周突然变的雾蒙蒙黑漆漆的,虽然看的一清二楚,但他却只能看见黑白色,就连湖水也是白花花的一片,他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衣服,今日穿的明明是蓝白条纹的长衫,却发现只有一片雪白的白色。

他有些错愕更有些惊慌:“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苏老!苏老?”

紫苏远远观察他很久,慢慢向周天走去,眼睛眯成一条缝叹了口气:“你和浩天老祖汪炳武交手了?”

周天哼笑了声:“算什么交手,他只是一掌而已,就只是一掌,我就丧失了还手能力,并且就连现在的眼睛,都出现了问题,真不知我这么辛苦的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境界又有什么用,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紫苏摇了摇头,看着他沉了一口气:“我说过,你在幻境之外的种种,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汪炳武不像他弟弟,他的功法修为甚至境界,几乎超越我和夫子之上,你没有万全把握,为什么要得罪他?”

“他刚刚用的招式,我没看清,在幻境中只能看见虚幻的影子,但他出手过快,还没等看明白,你已经倒了下去,不过根据你现在受的伤,可以推断应该是一种诡术,你现在的眼睛感觉怎么样?”

紫苏非常关心的问着他,可周天却一时半刻缓不过来,晃悠着身体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潦草说了几句:“我的眼睛?呵,现在只能看见黑白,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教训,我只配感知这天下的黑白,不配拥有更多更丰富的色彩!”

说着说着,便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一动未动。

紫苏听后,仔细捉摸了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你从幻境出去应该就没事了!”

“周天,这只是一个轻微的打击而已,他汪炳武现如今就在西涣,你和他近在咫尺,想要问清楚当年种种,不急于一时,现在你更应该考虑的是,当他知道你亲手杀了他的亲弟弟,后果如何,对魃之城又是如何?”

“难道这些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紫苏不停地劝慰着周天,希望他不要低迷下去,更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

周天听到苏老说起魃之城,一激灵连忙起身:“对!还有魃之城,还有叶家,还有他们….”

说罢,周天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出了幻境。

出来后,现实中的他一个挺身,站了起来,眼前的颜色也恢复了之前,他摸了摸胸前,刚才的那股阵痛也消失不见了。

他现在没空想那么多,急忙向魃之城跑去,他要趁着汪炳武刚回西涣的时刻,赶到魃之城的城主府,告诉城主这一切。

与此同时,汪炳武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女儿,区区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你不必在意!我刚才已经替你教训他了!”

夏书凝还是有些想不通,转念想了想刚才的画面,调头就冲着汪炳武喊了起来:“你还有脸说!谁让你伤害他的,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在南炽我跟你说过,我的事情你少管,我娘是你救的,但那是你应该做的,可周天你不要动,你若是要动他,就先把我打死!”

汪炳武沉思了片刻,他看见面前的女儿居然为了一个男子,如此对待自己,或许是因为他们父女俩数十年未见,已经有了很深的隔阂,亦或是她身为修气者,本身对浩天阁就很厌恶,这种感觉可能要经过时间的推移才能转变,着急是急不来的,于是汪炳武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他不犯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他!”

“再说,刚刚只是稍微教训了他一番,稍等片刻,他就会恢复如初,并无大碍!”

“你们跟我走,正好去见见你的亲哥哥!”

夏书凝听罢,才不管什么亲哥哥,扭过头扶着娘向前走着。

这时,空中卷起一阵阴风,一群乌鸦瞬间盘旋在他们上空,夏书凝首先是一惊,随后摇了摇头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又是你的下属!”

汪炳武叹了口气:“唉,这帮畜生,整日就知道故弄玄虚,上次离开跟他们时就说过,不要动不动就变幻形态,浩天阁根本不是靠这些来赢得修气大陆的,可就是不听!”

说罢,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顿时这群乌鸦纷纷坠落在地,随之变成了人的形态,在地上打着滚。

夏书凝看着他们在地上捂着腹部,好奇的问道:“他们这是?”

汪炳武摆了摆手:“无妨,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浩天老祖回来了!浩天老祖真的回来了!小的拜见浩天老祖!”一个穿着黑甲的人连忙起身跪在他的面前,紧接着身后一群人都跪了下去。

原来这些就是浩天阁的暗探。

“你们这些暗探,我说过多少次,不要轻易变幻自身形态,乌鸦的形态是遇到危险逃跑用的,不是你们来吓唬人用的!”

“说吧,如今西涣什么样子?都有什么事发生!”

这次前来拜见汪炳武的暗探才十几人,听见他这么问,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敢说,汪炳武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有些气愤:“你们倒是说话啊,身为浩天阁的人,怎么如此唯唯诺诺,在整个修气大陆,咱们浩天阁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现在你们却这样,是要气死我吗!”

暗探发现浩天老祖情绪不对,急忙将头埋下,浑身得瑟了起来。

汪炳武无奈的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看着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还在一片荒地,他真想一招了解了这些人,可转身一瞧自己的女儿和夫人还在,不能轻易动手杀人,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怒气冲冲的又问:“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快说,究竟在西涣,自从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名暗探,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抬起头作了一下浩天阁独有的参拜手礼:“回禀老祖….您不在的时候,的确发生了几件大事。”

“书院弟子周天、苏星河还有叶家二公子叶申,在西涣做了很多不利于咱们浩天阁的事情;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周天说动了天剑宗和魃之城联手,其次就是玄天宗宗主也和周天会和,刚刚不久周处机突然出了西涣,朝着东楚而去。”

当此人提到周处机的同时,夏诺一怔,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下。

“娘!没事吧?”

夏诺眼神回避汪炳武随口回了句:“没什么,没什么!”

而此时汪炳武正在详细的听着汇报,并没有观察她们母女的动态:“哼,区区几个蝼蚁,不足为患,这次我回西涣,一来是重整西涣的浩天阁,如今我夫人还有我女儿已经寻回,西涣的这几家修气者,我迟早会把他们收拾掉!”

说罢,汪炳武重新把目光放到了这个暗探身上:“还有吗?刚刚那个阻拦我去路的应该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周天吧?不错,他的功法修为还有境界,我看到了,是个不错的苗子,夫子那个老头子,没想到关门弟子竟然如此出众。”

汪炳武边说,边侧头看向夏书凝,随后又对其他暗探大声说了几句:“你们都听好,在西涣周天这个人不许动,他身边的人也尽量不要管,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不足挂齿,奈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原本汪炳武下令后,所有浩天阁的人都会有回应,可这次他说完话后,所有人立即再次埋下头什么声音都没有。

夏书凝看了看汪炳武瞥了一眼::“周天可比你手下这群废物强多了,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不是周天的对手!”

夏书凝这么说,汪炳武并没有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些暗探居然听到周天的名字后,显得格外慌张,似乎还有什么事在隐瞒自己。于是他上前一把揪起其中一个暗探的衣领:“难道还有什么事,你们再隐瞒我?”

说罢,随手一甩,直接将此人给摔死了!

其他暗探见状,被吓的更是不敢抬头。

“说!”

汪炳武就这一个字,就差点将夏书凝给震晕,幸好夏诺即使护住了她。

暗探们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人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禀报老祖,您亲生弟弟他….他死了!”

汪炳武听罢,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后退了半步,夏书凝听后,似乎也觉察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炳文死了?他不是在魃之城的铁牢关里关着?谁杀的他,到底是谁!是不是魃之城那个城主,那个婆娘,我早该杀了她!”

汪炳武一边说,一边咬着牙,拳头紧握,恨不得现在就把整个魃之城给灭了。

暗探们看见老祖如此愤怒,更不敢往下说了,一动未动双腿跪在地上一直发抖,汪炳武恶狠狠的眼神,慢慢走到这名暗探的身前,并非常低沉的问道:“说,谁杀了他?”

“回….回老祖的话,正是您刚刚所说的那个人!周….周天所为!”

夏书凝听到后,整个人傻掉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更没想到周天现在变得如此凶残,她摇着头对王炳武说道:“他不会的,周天不是乱杀无辜之人,他绝对没有杀害你的弟弟!”

汪炳武也不相信,因为刚刚他和周天交过手,他心里深知周天并不是他弟弟的对手,于是抓起眼前的暗探就要一掌解决了他。

“老祖!老祖!的确是他,我们派去的人都看见了,在青花楼,您的弟弟就在青花楼,至于为什么要杀他,我们就不知道了。”

“但是因为周天而死的人,尤其是咱们浩天阁的,不计其数。”

汪炳武看着此人的眼神,并没有撒谎,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周天…..周天!”

夏书凝还是无法相信,他撒开了她娘的手,一步迈到了汪炳武的面前:“周天杀人都有理由,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去杀人,一定要问清楚,我不相信周天他会乱杀人。”

汪炳武歪着头,看着他的女儿,眼眶中的泪水都能依稀看得见。

“凝儿,你不知道周天所杀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在没找到你之前,他在魃之城的大牢中,魃之城为了自保不会伤害他,我也不会轻易去动他们魃之城,这次回来,我就是想和魃之城谈判,把弟弟救出来,可没曾想如今却变成了阴阳两隔!”

他把夏书凝推开,并蹲下了身子接着问道:“炳文在大牢中,但为何会让周天杀了他?是不是魃之城的城主让他这么做的?”

暗探听后弓着身子连忙说道:“这个小的不知,这些事都在魃之城内部发生的,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我们几个根本听不到啊!”

汪炳武起身摆了摆手,挥了挥袖子,让这些暗探退下,随后一阵恍惚,单手扶着脑袋晕眩了下,这次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魃之城,你们如此不讲信用,说杀人就杀人,分明不把我汪炳武放在眼里,那么好,我这次就先拿你们开刀,本想着平心静气来谈判,非要逼我大开杀戒!”

夏书凝看着汪炳武不知嘀咕着什么,看着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不经意间感到了一丝寒意。

汪炳武晃了晃头,缓慢地站了起来,吐了口气:“炳文,自从我坐上浩天阁的宗主之位,你就一直在铁牢关内关押着,本想着可以把你揪出来,可谁知你还是死在了魃之城,你放心,你大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这句话夏书凝和夏诺听得非常清楚,可她们母女俩又不能说什么,再怎么说那是他的亲弟弟,作为儿女和妻子的,又能说些什么,只能惊慌失措的看着。

可此时的夏书凝,心中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周天如果真的杀了他的亲弟弟,自己又该站在哪边?一个是刚刚相认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爱慕已久的心上人,孰轻孰重,让她一时间脑袋很乱。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尽管冲我来 周天脚踏白凤,风驰而去,不大一会就到了魃之城,从城门口走进去时,把守的士兵一瞧是周天,非但没有阻拦,而且还非常礼貌的行了个礼。

他径直走向城中的青花楼,没等到门口,就看见叶申在门口无所事事的站着,不知在看什么,更不知在想什么。

叶申无意的转过头,眼睛随便一瞟,就看到了周天,兴致冲冲的连忙跑了过去。

“周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本以为他把事情都办妥了,还没等再说第二句,周天速度极快的从他肩膀蹭了过去。

“周天?你这?”

叶申很奇怪的看着他,疑惑的追在后面问道:“周天你怎么了?你遇到浩天老祖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叶申在身后不停地问着,当说起自己一个人回来时,周天停住了脚步,望向青花楼指着三层的窗户问道:“我二哥还有王小石可还好?”

周天的神情异常的冷酷,而且看上去很可怕,叶申微微点了点头:“对啊,很好,你,你怎么了?”

周天扫了一眼周边,随后疾步来到叶申的耳边:“你可曾看见到凌将军路过?”

叶申恍惚的摇着头:“并没有啊,她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怎么,你和她走丢了?”

周天听到叶申的回应,心急如麻,他知道凌将军此时应该就在天剑宗,不会这么快回来,于是转头向城主府跑去。

叶申也想跟上去,却被硬生生的给拦了下来:“叶申,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守护好我二哥还有王小石,浩天老祖就在外面不远处,你也尽量不要露面,以免让他起疑,导致二哥和王小石有危险!快回去,我马上回来!”

叶申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周天慌张的样子,有些错愕,但周天如此紧张,他也不得不听从他的话,于是叶申掉头就往青花楼内跑,并很快的把青花楼的大门用木板封了起来。

周天速度很快,城中用白凤不是很好,遇到士兵不好解释,他只好用跑的,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浩天老祖应该知道了他弟弟得死,现在猜得没错的话,就在赶往魃之城的路上,如果是他自己来,或许现在早就到了;但他还带着夏书凝和她的母亲,想必速度没有自己快,他只能争分夺秒,立即见到城主说明情况,做出防御的措施才好。

想到这,他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在城中的街道上,百姓都无法完整看出周天的影子。

“这是谁啊?怎么跑的速度比我见过的马匹还快!”

“应该是城主的人….”

街道上一对老两口见到一阵风从身边呼啸而过,互相打趣说了句,而就在这一刹那,周天已经来到了城主府的门下。

府邸两侧分别站着两名女护卫,周天礼貌的笑了笑:“敢问城主是否在其中?”

护卫认识周天,点了点头也付之一笑,直接把大门打开。

周天二话没说,抬腿就跑了进去,却没想到刚开门,双脚刚刚踏进府内,就看见凌娄凌将军已经在里面。

“凌将军?你这是?”

他惊讶的发现,凌将军居然被反绑站在自己的面前,周天横眉冷对看着凌将军身后,刚要说话,那个人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那个人就是小郡主,阴魂不散,现如今这个局面,更是让周天好生厌烦。

“郡主!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把凌将军捆起来?”

“凌将军,天剑宗他们?”

凌娄听后,眼神突然变的很怪异,并微微点了点头,周天原本还很生气,可看见凌将军点了头,心情顿时舒缓了许多。

“哼,正愁抓不到你,你倒好,还亲自送上门来了!”

“来人!把周天给我绑了!”

何脂焉那阴沉的脸颊,周天看后忍无可忍,瞧见她身后的士兵正慢慢向自己靠拢,他毫无在乎的说道:“小郡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浩天老祖即将踏入魃之城,你还在这跟我争执,我要见城主,城主她人呢?”

周天眼神突然变的犀利起来,看着周围的士兵,让这些士兵一时间完全不敢靠近,更有的还在后退。

何脂焉见状,拔出其中一名士兵所佩戴的弯刀,直指周天的头部:“城主就是因为你杀了浩天老祖的亲弟弟,而导致急火攻心,现在还在病榻上卧床不起,你还有脸来找她!就在不久前,你还在青花楼前杀我魃之城士兵,这些事都是你做的,自从你来了西涣,来了魃之城,原本一切太平的西涣,现在让你弄的鸡飞狗跳,甚至魃之城都快让你给毁了!”

凌娄听见她胡说八道,想挣脱绳索,可被身后两个士兵控制的死死的,又不能说话,急的她直呜呜作响。

周天不想听她在这信口雌黄的胡诌,想快些见到城主,可何脂焉却步步紧逼,根本不让她靠近府内一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紧凑的敲门声,给何脂焉吓了一跳。

她用了个眼神,让其中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去开门,可没曾想,士兵刚到门前就被一脚掀翻在地,两扇大门居然也被人踹开,并倒了下去。

何脂焉一惊,连忙后撤,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位老头,看样子岁数不大,但眼神却十分的恐怖。

“就是你们?杀了我的弟弟?区区一个魃之城,就能如此堂而皇之的乱杀无辜,真当我浩天阁无人了是吗!”

周天听罢,侧头凝神一瞧,瞳孔略微放大了些:“你!你就是,就是浩天老祖,汪炳武?”

“不错!刚刚在界碑附近,我饶了你一命,看在你和我女儿认识的情分上,我姑且先不动你,但你身后的这些人,我不会放过!尤其是他们的城主!”

何脂焉一听此人是浩天老祖,吓的两腿发软,余光瞥了一眼,连忙把凌将军松绑。

“汪炳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我城主府,城主现在有病在身,不能接见任何人,你还是回去吧!”

凌娄被松开第一句话就是与浩天老祖对骂,这让汪炳武属实有些惊讶,仔细看了看:“呵呵,魃之城还有你这样强硬之人,不错,我浩天老祖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和周天都暂且靠后,其余人今日必须死!”

汪炳武刚要出手,周天挺身而出,一把将身后的峦锋和封天刃抽了出来,并歪嘴说道:“城主是我朋友,你弟弟是我亲手杀的,而且还让我抽干了血,你有什么仇怨,尽管冲我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私仇 本来汪炳武不想对周天动手,可他竟然说出他弟弟是被他放干了血而导致的死亡,暴跳如雷,愤怒之意直顶脑部神经,紧握的双拳都能听到声音,指甲都扣到了肉里,青筋突起,瞪着双眼血丝瞬间爬满整个眼球:“你!”

说罢,一拳打了出去,周天见状欲想抵挡,可就在一刹那,凌娄却将周天推开,挺胸挡了过去。

嘭!

只是是一拳,直接把凌娄打翻在地,她的双肘顶在地面砸出了两个坑。

噗!

一口鲜血喷出直接筋脉崩断,当场睁着眼睛一命呜呼,周天没想到凌娄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失去性命,也没想到浩天老祖仅仅是一拳,就把她活活打死,他傻傻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凌娄,两眼发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仿若刚才的那一幕把他吓到了:“凌,凌将军!”

周天缓缓蹲了下去,因为速度太快,周天甚至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掉下,有的只是惊慌和愤怒,他抚摸着凌娄的头发,之前从未仔细看过她,现在看去,她还那么年轻,满脸血红的鲜血已经掩盖住了她洁白的面颊,他轻轻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将她的眼皮合拢后,抬头望向身后哆嗦的何脂焉。

一句未说的周天,转过头,那眼神如同饿狼一般,两只眼睛紧盯浩天老祖。

“汪炳武,你弟弟的死,我本来还想说有些难过,至少他没有惹到我,也没伤害过什么修气者,但如今看来,他罪有应得,凡是与你沾边的任何人,都应该下地狱!”

周天说出的话,每句话都在颤抖,每说一句,浑身都在抽搐,他紧握峦锋和封天刃,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走向浩天老祖。

“魃之城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再杀一人!”

话音刚落,周天瞬间用出了极乐浮影,而这次他拼尽全力,使自己的影子出现了五个,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他用影子绕道浩天老祖的背后刚想用峦锋穿过浩天老祖的身体,却怎么也没想到,在他面前的居然也是影子。

正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浩天老祖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腰处,把周天踹趴在地面之上,不管他怎么用力,根本起不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下半身没了一样,毫无知觉,他勉强把自己的身体翻了过来,满头是汗的周天看着站在眼前的浩天老祖,气的直牙痒痒,可他现在已经无法与他对抗,在那一瞬间,他认为已经没了任何希望,对幽幽,对二哥、大哥,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去保护。

“周天!你我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至于你以死相逼,我说过,你父母得死不是我所为,你为何就是不信?”

“还有,我女儿夏书凝说过,不能动你,更不能杀你,上次一掌,这次是一脚,我都留了手,不然你认为在我浩天老祖的手下,你还能活着?”

“不过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定当不会放过,我弟弟炳文的死,姑且怨在他们魃之城上,我给一日的时间,明日我就要让魃之城成为灰烬,如果你还在,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何脂焉却不知哪根弦搭错了,她居然命令身边所有护卫把浩天老祖给控制住,殊不知这些护卫和士兵还没到他的身边,浩天老祖只是轻轻一拳挥过,这些人顿时全部丧命。

汪炳武回身看了看,付之一笑:“你们还真是冥顽不灵,说好明日我会再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了?呵呵,修气者还真是够逗的。”

汪炳武说罢,大摇大摆的向大门外走去。

周天和何脂焉一惊没了任何办法,周天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来到凌娄的尸体旁,这时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他看着何脂焉一肚子火。

“小郡主,这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处处与我为敌,城主如今到底在哪?”

何脂焉此时也傻了眼,看着眼前的凌娄,看着身前这些已经死透了的护卫及士兵,发着呆,一时间被吓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周天想把凌将军的尸体背走好好安葬,可现在的他已经成了废人,就连站都无法站起来,恨的周天直用拳头砸着地面。

“这么快就要走啊!”

王炳武刚走出大门没多远,就被一行人挡住了去路,这行人纷纷拿着剑,非常犀利的看着浩天老祖。

周天努力抬头向前方看了看,可由于城主府的府邸台阶太高,根本看不清,他想问身边的何脂焉,可想了想靠谁不如靠自己,于是慢慢用上肢不停地向门槛爬去。

“呵呵,原来是你!马荣成,没想到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你们天剑宗看样子是真要出手帮助魃之城了。”

汪炳武一瞧是马荣成,反而笑了出来,他仔细看着马荣成及其他身后的那些人,笑了笑。

“我今日是来为我弟弟讨公道的,你们天剑宗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何?是要与我浩天阁开战,还是要与我浩天老祖开战?”

周天此时已经爬到了门槛处,抬眼一瞧:“马宗主,这天剑宗还是挺守承诺的。”

马荣成听见他这么说,定神瞅了瞅汪炳武的全身上下,竟连一把武器都没戴,双手环抱胸前笑道:“都说浩天老祖功法盖世,修为境界更是举世无双,竟然今日让我马某人赶上了,倒是想试一试,也不知道老祖给不给这个面子!”

马荣成突然这么说,让汪炳武有些疑惑,他皱了皱眉看着他问道:“我浩天老祖的威风,全天下尽人皆知,你当真要与我分个高下?”

“据我所知,你的修为境界应该还没有书院夫子高,估计我对付你,也不会太难办,既然今日你们都在,索性把你杀了之后直接屠城,省着还要等明天,怪麻烦的。”

说罢,汪炳武提气后,双脚跨立在马荣成的面前,蓄势待发。

马荣成见浩天老祖并不用任何武器,所以也把武器扔给了其他弟子,双手慢慢展开,随时准备动手。

“呵呵,天剑宗离开了剑还是天剑宗了吗?我和你们修气者切磋或是抢夺,大部分都不会带兵器,这是我的原则,况且戴不戴武器,你今日都难逃一死,能有什么用?”

马荣成用余光扫了一下身后几十名弟子,随口厉声说道:“天剑宗的弟子全部后撤,这次驰援魃之城是我和魃之城之间的事,你们作为天剑宗的弟子不用在这里平白无故的送死,赶快回撤天剑宗,与长老们一起,莫要让天剑宗毁于一旦!”

周天看见此情此景,很想挺身而出与马荣成一同作战,可他的腰完全用不上力,让他一时间心急如焚。

他转过头悄声说道:“小郡主!都到这个时候了,城主到底在哪?”

这时的何脂焉才缓过神来,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把,我把我娘放在城主府的地下酒窖中了,此时应该没事。”

周天无奈的摇着头:“你这个不孝子,你把城主关在下面,上面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得让你娘集结更多的士兵和护卫,绝对不能让浩天老祖脱身,马宗主正在为咱们打掩护,难道你还要继续下去,到时候魃之城在你眼前消失,你就高兴了?”

周天的说辞,每句话就像一把针在无时无刻扎着她的心,何脂焉听罢,二话没说扭过头直奔城下的地下室而去。

周天则立即闭眼陷入冥思,看见紫苏正在打坐,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苏老在认真的打坐,于是上去简单的说了句:“苏老,如今外面站着的就是浩天老祖汪炳武,如今他知道了我杀害他弟弟的事,他已经亲手杀了凌娄凌将军,如今我的腰也被他踢断,我现在到底应该如何做!”

紫苏绕着周天转了一圈,无奈的摇着头:“他这一脚是真的不轻,你现在的后腰所有软组织甚至骨头都已经被他踹的变了形,而且你体内的气海也因为他这两次攻击而减弱不少,”

“浩天老祖汪炳武这个人,出手心狠手辣,对你这般算是仁至义尽,休息数日应该会恢复!”

周天不想知道自己的状况,他只想知道如何对付外面的汪炳武,又如何保护好魃之城。

他无奈的对紫苏说道:“苏老,如今我要想办法站起来和马荣成并肩战斗,决不能让他再死在浩天老祖的手里,他可是天剑宗的宗主!”

周天说罢,紫苏倒是不紧不慢的走了几步,随后皱了皱眉:“天剑宗本来就是你们书院自大的敌人,难道夫子不想借浩天老祖的手把天剑宗铲掉?”

“况且他们天剑宗在西涣,还欺压过你们在西涣的玄天宗,难道你不想让马荣成先尝尝苦头?”

紫苏突然这么说,让周天恍惚了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老会这么说,他挠了挠头很不理解的问道:“苏老,你当初告诉过我,浩天老祖是浩天阁的宗主,他无恶不作,更是所有修气者共同的敌人,如今他就在外面,你居然说出这种话,难道你也怕了?难道浩天老祖的到来,让你感到恐慌了?”

紫苏歪嘴笑了笑,并拍了拍周天的肩膀说道:“呵呵,浩天老祖这次来并不是想造成西涣大乱,而是为了私仇。周天!我问你,如果你的父母被人所杀,你找到了仇人,你会怎么做?难道你不会报仇?”

“这种泄私愤,你认为他浩天老祖真的会把天剑宗的宗主杀了?”

周天耸了耸肩,张开手臂:“为什么不能,汪炳武他恶事做尽,为什么不会借着报私仇,而顺便把天剑宗给灭了!这难道有什么不对?”

紫苏无奈的叹了口气,并且摇着头:“算了,日后你就会懂得!”

说罢,趁着周天没注意,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心,嗡!的一声,周天再次回到了现实中,却让他意外的发现,天剑宗的宗主马荣成已经消失不见了,包括他身后的那群天剑宗弟子。

可是浩天老祖的身上却沾满了血渍,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还没等周天开口说话,汪炳武也突然不见了,他不知道刚刚进入幻境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道理来说,进入幻境与现实的时间是不相符的,幻境的时间是现实时间的数倍,那为什么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马荣成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莫非浩天老祖已经把马荣成打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又无法动身,只能傻等何脂焉把城主叫来。

过了没多久,何脂焉便低着头,左侧脸颊明显有很重的手掌印,再一看她的身后,果然是城主,看来何脂焉又被她娘给掌掴了。

“周天!你这是?”

“凌娄!”

城主看见周天趴在府邸大门的门槛上,刚想过去问询情况,却一回头看见了凌娄的尸体。

刚刚何脂焉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转告了城主,可城主见到凌娄的尸体后,还是无法相信,一下子跪在了凌娄的手边,恸哭了起来!

何脂焉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看见娘在哭泣,都不敢上前劝慰。

周天看到城主,连忙说道:“城主大人,如今浩天老祖已经回到西涣,刚刚凌将军就是被他所杀,天剑宗的宗主马荣成刚刚还在,现在也不知去向,如果咱们再不做好防御措施,待明日浩天老祖攻击魃之城,那咱们的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城主暂时忘掉悲痛,赶紧想办法如何对防御进行部署!”

城主踉跄的站起了身,随后擦了擦嘴角的泪水,双眼冲红的看着何脂焉怒声说道:“你个畜生,每次出事都有你一个,还把我关进了地窖,等这一切过后,我再好好收拾你!”

“来人!把凌将军抬走好生安葬,并快速集结城中所有护卫和士兵,我要看看在咱们魃之城内,还有多少的战斗力可以与浩天老祖抗衡!”

城主吩咐下去后,周天还是很急,他想重新站起来,可如今看来就算到了明日,自己估计也还是这般如此。

“城主!劳驾把我送到青花楼,那里还有我的朋友在等我!”

城主看着他,愁眉不展:“周天兄弟,你为了魃之城做了太多,我府内有上等的医师,我待会把他叫来,好好给你诊治一番。”

“至于你的朋友,也不急于一时,我想你朋友也不想见到你现在这样吧?反而会让他们担心…..

第二百七十四章 浩天阁---溶洞 不一会儿,周天就被城主的医师扶进了偏殿。

城主看着府邸大门内躺在地上的护卫和士兵,满面愁容,眼神也黯然无光,转头看向何脂焉摇着头叹了口气:“唉,你真是让我无言以对,自从周天来咱们城主府,你处处刁难,甚至为了对付他,把你亲娘关进了地窖之中,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真是给魃之城,给西涣对尽了脸面。”

何脂焉颤抖的身体,听见母亲这么说自己,反而委屈的叫唤道:“娘!他周天自打来了西涣,大事小事不断发生,你为什么不说他,你还助力他杀了浩天老祖的亲生弟弟,如果不是这样,他浩天老祖怎会私自来寻仇,闹成如今这种局面,赖不得别人,只能怨你,太过相信书院弟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城主听她说出的话,还是死不肯改,气的直跺脚:“你!竖子!”

与此同时在西涣的南侧,一个看似溶洞的地方,里面灯火通明,即使是白天,里面的光亮甚至比外面还要透彻,溶洞外侧两座人行雕像,看上去并非是普通人,人面兽身,更像是鬼怪之物,溶洞上方有快硕大的碑文,上面刻着浩天阁三个大字,字体中还不断涌动着红色液体,放眼一瞧就让人不寒而栗。

两名浩天阁的暗探低着头,慢慢走向溶洞内,虽然溶洞从外看去不算很宽,但随着两名暗探的进入,里面呈现出的景象一点不逊于殇帝所在的皇宫,只是那把龙椅变成了一把黑漆漆的兽椅,上面还刻着一只黑虎的滕文。

而坐在椅子上的便是浩天阁的宗主,浩天老祖,被浩天阁内部人称为老祖。

“老祖!如今您已经回来,我们是否可以行动?”

一名浩天临座站在主位的台阶之下,埋头作着非常独特的浩天阁拜见礼。

汪炳武则是浩天老祖的本家姓名,而他的弟弟汪炳文之死,自从回到浩天阁的基地,就一直让他痛彻心扉,只要一想到,或是被人提到,他就无法忍受突然失去至亲的伤痛。

他转过头看向坐在下面的夏书凝,心中满是愤怒,如若不是他女儿一再让他不要对周天动手,刚刚在魃之城,周天早已成为他手下亡魂。

“凝儿,你让我做的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了,如若周天还是不识抬举,那就休要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传下去,明日正午,西涣所有浩天阁的弟子,一起出发,直奔魃之城,明日太阳落后,务必将魃之城夷为平地,城中百姓是无辜的,不能伤害半分,还有那个周天和他的朋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如若他们百般阻挠,杀无赦!”

“是!”

汪炳武一声令下,溶洞内上上下下上百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应下了。

而在这个溶洞内,分为四个堂,每个堂都有几十人,而四个堂的堂主至今未归,很可能是被汪炳武派出去办其他事情了。

夏书凝听后,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颐指气使的对他父亲说道:“你不准动周天以及他的朋友,就算逼不得已也不可以!”

“周天的父母因为你而死,北陌的玄天宗又是因为你而解散,他对你的仇恨都是因你而起,难道还要因为你自己的过错而错上加错吗!”

夏书凝胡乱的吼着,让底下的所有浩天阁弟子纷纷摸不到头脑,并互相开始议论起来。

汪炳武好奇的看着夏书凝一头的雾水:“凝儿,我什么时候害了他的父母,淬炼噬魂血珠时,他的父亲佯装打扮浩天阁的暗探,杀了我用来祭祀的一群从死囚捞出来的犯人,还让他夫人抢走了我的珠子,这些事我都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

“我只是传下去四处寻找珠子的下落,根本没有下令去杀任何人,而玄天宗在北陌的解散,是因为我略施小计,让底下的人去办,而产生的后果,他们北陌的玄天宗,本来就摇摇欲坠,根本不会坚持太久,早点让他们分崩离析,那是为了他们好!”

“可你倒好,现在处处针对你父亲我!周天是书院的人,我轻易不会动他,但他亲手杀了我的亲弟弟,而且还亲口告诉我,是他把我弟弟放干了血而死,你说!这仇,我是报还是不报!”

说到这,王炳文已经气的全身发抖,一掌下去,直接把他身下的椅子拍碎了一角。

“就算是这样,刚刚我也没对他痛下杀手,我已经做得够仁至义尽了,现在我把弟弟的死怨在他们魃之城,已经是我让出的最大一步,如果他周天还是逞强帮助他们,我只能将其杀之。”

夏书凝听罢,也觉得周天做的有些过分,但昔日的情分,她还是不忍让周天去送死,于是紧忙向前迈了一步,对他父亲说道。

“既然是这样,让我去劝劝他,也许会有所改善,也许他不会擅自干涉你的行为。”

此时的汪炳武不想与她多费口舌,只是轻微的说了句:“凝儿,你想做什么,我管不了,但是我想提醒你,咱们父女才刚相认,如果他周天不知好歹对你有什么过分行为,我汪炳武不把他杀了,我誓不为人!”

夏书凝自认为周天不会把自己怎样,什么话也没说简单的做了个礼就走掉了。

汪炳武看见她愤然的离开,无奈的后仰在靠背上叹了口气:“唉,都下去吧,准备明日的总攻,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进来汇报,其他小事都不许进来….”

随后,所有浩天阁的弟子纷纷退出了溶洞内的总堂,向各处散去。

夏术凝走出溶洞后,便骑着溶洞旁的一匹黑马,向魃之城跑去……

此刻,在城主府内的偏殿内,一声惨叫,把医师吓了一跳。

原来是周天没忍住疼痛,叫出了声。

城主连忙进屋问道:“怎么样?周天兄弟他?”

医师嘴角微微扬了扬,点了点头对城主非常有礼貌的说道:“还好,送来的及时,被踹的部位也没有多大危害,只是他后腰的脊椎骨被一脚踹错位了而已!”

“刚刚已经正骨,把它恢复了…..”

城主听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哦,怪不得刚刚他大喊大叫,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后,医师简单的开了几服药,让周天服了下去,把了把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偏殿。

在偏殿的房间外,对城主轻声说道:“虽然已无大碍,但还是尽量让他不要动手,就算非要动手,也要让他量力而为…..”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什么未婚妻? 此时在床上的周天,虽然断断续续还觉得有些腰疼,但他不想就这么躺着,更不想就这样无所作为等待病情的好转。

他听到门外医师与城主的对话后,眉头凝成的麻花状,心中隐隐焦虑,明日浩天老祖就要对魃之城进行总攻,如果自己还是这样,恐怕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成为累赘。

想到这,他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腰,感觉还好,随即想马上起身,这时城主开门看见后发现周天竟然不听医师的医嘱,私自坐了起来,连忙跑到床边,非常严肃的说道:“周天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医师才帮你把腰伤治好,你需要静养数日,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城主心急如焚,看着周天脸色苍白的样子,很是担心。

周天笑了笑,眼睛瞪大了一些,随后佯装无事的说着:“城主无妨,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已经没有大碍,咱们还是赶紧商量,如何对付浩天老祖吧,这件事不能耽误,关乎整个魃之城的生死存亡,绝不能懈怠。”

周天的言辞,城主怎能不知,但周天眼下的样子,她不忍心让他强出头,于是她又认真看了看周天,语重心长的说道:“魃之城存在数百年,从未遭到过如此打击,就是因为当时创造此城的前辈,为了避免战乱所以让女子主事,所谓女子就算再强也掀不起风浪,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祸事都和魃之城不沾边,才独善其身,可如今浩天阁要大举进攻,我更看作是对魃之城的考验,与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魃之城的百姓对你也再无怨言,如今你的腰因此受伤,更是我们魃之城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书院的夫子。”

“这件事不用你管了,等你腰伤好点,我会派人把你送出西涣境内….”

城主突然这么说,让周天措手不及,还没等他回应,城主说完后就就走出了房间,周天想起身跟她说清楚,可稍微一用力,后腰一阵酸楚让他突然疼痛不已,又躺了下去。

“汪炳武,我绝对不会轻易罢手….”周天自言自语,虽然现在他还不能完全站起来,但坚强的意志力使他不断地用气海催动全身,想用气海把他的腰治好。

与此同时,夏书凝已经骑着黑马来到了魃之城的城门外,她快速下马,将马匹拴在了离城门外比较近的树桩上,徒步来到城门口,看见守城的居然是女子。

“且慢!姑娘是要进城?”

两名护卫用长枪拦住了她的去路,并非常严肃的问道。

夏书凝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想进城找人,不知可否?”

护卫听后互相看了看,疑惑的问道:“姑娘一瞧就不是西涣人,来魃之城是要找什么人?是要探亲吗?还是….”

夏书凝绝口不提自己是来自东楚,她眼睛提溜转了一圈,想到王炳武曾经说过,周天对魃之城的恩情很重,想来周天在魃之城的地位应该很高,于是她顿了顿声:“哦,我是来找周天的,不知他在不在!”

夏书凝一边问,一边观察着这两个护卫,很明显这两个护卫听到周天两字,双眼中所散发的情绪立刻变了模样。

“你是来找周天的?请问你是周天什么人?”

护卫倒是很负责,夏书凝完全没想到,她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笑了笑:“我和周天本来就有定亲,这次我来找他,就是要问他相关事宜准备的如何了?”

“还请两位姐姐通融下。”

护卫一听,连忙将长枪举起放在身侧,弓身说道:“原来是周公子的未婚妻,早就听他说过,快请进,如今周公子就在城主府内修养,进城后我们会派人带你去城主府的。”

夏书凝听罢,心中暗想:果然周天得到了所有魃之城的爱戴,怪不得汪炳武那么反感,那么愤怒。

夏书凝点了点头,随后跟着进了去。

走在城中,夏书凝惊讶的发现,这街道上多半是女子,男子很少见到,让她更奇怪的是,除了刚刚守城的护卫是女子,其他在街道上巡逻的士兵都是女子,她侧过头轻声问道:“这位姐姐,请问这城中为何女子这么多,男子却很少见?”

护卫笑了笑,并回应道:“呵呵,这很正常,想必你是刚刚来到魃之城,不知道城内情况,在魃之城,多半是以女子做主,男子的地位相对较低些,这也是这座城特别之处…..”

护卫边带着她往城主府走,边向她解释着魃之城古往今来的历史。

夏书凝听得头头是道。

没走一大会而,两名护卫突然停住了脚步,并面面相觑起来,夏书凝不知缘由差点撞到他们二人:“这?”

“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护卫小声附耳说道:“前面那个身穿艳服的便是魃之城的小郡主….”

夏书凝不知道小郡主的为人,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郡主!”

两名护卫看见何脂焉走来,急忙低下头,可夏书凝依然抬头挺胸,这让何脂焉看见后,略显气愤,加上刚刚被母亲训斥一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谁家女子,竟敢如此不懂礼数!见了我,难道不知道行礼?”何脂焉瞪着两双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夏书凝看。

但夏书凝却不以为然,而是非常礼貌的说道:“这位就是魃之城的小郡主了,在下是夏书凝,这次前来是为了找周天谈谈定亲事宜的,还请小郡主莫要见怪!”

何脂焉首先听到了她是夏书凝,又说自己是周天的未婚妻,她嘴角突然略微上扬起来,并马上转变口吻:“你们两个退下吧,既然是周公子的未婚妻,当然要由我亲自带过去才好!”

护卫们一听,连忙弓身后撤,而夏书凝也没有多加寻思,点了点头:“没想到魃之城的小郡主长得如此俊俏可爱,一副惹人怜的样子。”

何脂焉抿嘴笑了笑,看了看她的模样,心中暗想:哼,周天居然找了这么个货色,还真是够单纯的。

“看样子,应该叫你妹妹,你应该比我小上很多岁!”何脂焉故意套近乎,想让夏书凝放松警惕,两人互相说说笑笑走了不知多久。

原本城门口距离城主府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如今却走了一个多时辰,夏书凝突然有所察觉,向周边看了看,刚刚街道上还有很多人,如今身边路过的人却突然变少。

“脂焉姐姐,这是哪里?为何与刚刚的场景不一样?是快要到了吗?”夏书凝很礼貌的问了句,可何脂焉的脸色突然暗沉起来,眼神也变的暗淡无光,这让夏书凝有些疑惑,稍微距离何脂焉远了一些。

“哦,前方便是城主府了,书凝妹妹莫要着急!”

话音刚落,前方走出了几名士兵,虽说是女子,但手上拿着的武器却和刚刚那些护卫手上拿着的有所不同。

“郡主!”

夏书凝认真看了看,足足有三四名士兵,并且对待何脂焉的态度也有所不一样。

“是!”

夏书凝还没等反应过来,这三四名士兵便齐拥而上,把夏书凝团团围住,并且眼神非常犀利,纷纷举起手中武器,时刻准备与她一战。

夏书凝第一想法认为是何脂焉弄错了,于是连忙说道:“脂焉姐姐,我的确是周天未婚妻,难道你这么做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何脂焉听后大笑一声,走到士兵的身后仔细瞧了瞧:“书凝妹妹,我怎么会怀疑你的身份,恰恰是你的身份,才让我有机会对周天下手,之前周天和他几个兄弟都是不怕死的人,更何况周天现如今已经成为整个魃之城的寄托,我动他根本是自讨苦吃。”

“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的未婚妻居然主动来到城中,这回我不怕他周天不就范!”

夏书凝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郡主居然对周天有如此深的仇怨,于是她也转变了说辞,看着周围的这些士兵,厉声吼道:“虽然我是周天的未婚妻,但我也是浩天阁的人,我父亲乃是浩天老祖汪炳武,你这么做,难道不怕浩天老祖怪罪,你可别忘了,明日我父亲就要对魃之城进行总攻,你最好把我放了,让我找到周天,不然我少一根毫毛,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

夏书凝不停地吼着,随后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短剑,准备突围。

可何脂焉听了她这么说后,更是开心的不得了:“那再好不过了,在西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浩天老祖找回了失散已久的女儿,如今他的弟弟死在了周天之手,而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儿又在魃之城手里,你说你父亲他敢随意攻击吗?难道他不怕刚刚团聚的女儿会因为他的冲动而死在城中吗?”

“我用你来对付浩天阁,而且还能控制住周天,一举两得,还是上天眷顾我,让我得到了如此好的机会!”

说罢,何脂焉一声令下,所有士兵慢慢向夏书凝一步步靠拢,虽说夏书凝功法修为不深,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修气者,对付这些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她只用了两成力,就将这群士兵纷纷打到在地。

夏书凝的行为,显然是惊到了何脂焉,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妹妹,居然也是修气者,并且功法还还如此厉害。

正当她犹疑之际,夏书凝一转身就要逃走,何脂焉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又给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原本何脂焉不想动手,可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与之对抗了,何脂焉的功法和修为,是她母亲严禁修炼的,早在很多年前,长老教她功法,她却仗着自己的功法到处仗势欺人,最后害死了很多人,他母亲知道后,对长老和她恶狠狠的说过,让她今后不得修炼任何功法,更不能修行。

所以,何脂焉这么多年的功法只体现出那么一点点,并且要在他母亲面前佯装成这些功法只是小时候学的那些,并没有任何进展,这才能让她母亲略加放松警惕。

夏书凝一脚蹬开了何脂焉的手,并再次做出准备比试的样子:“小郡主,你身边的这些人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她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笑了笑:“小郡主,我劝你还是带我去找周天,今天的事我全当未发生过,否则!等会的后果,一切都由你承担!”

何脂焉瞥了她一眼,小声嘀咕着:“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这股猖狂的劲倒挺像周天的!”

随后,她眯起了双眼,对夏书凝说道:“现在只有你才是我们魃之城的救命稻草,让我放弃,带你去见你的未婚夫?真是痴心做梦!”

说罢,何脂焉向身后摸去,由于她们俩人都是梳着长长的辫子,武器在身后,互相在这之前都没有发现,可何脂焉的长剑的确又细又长,并且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他们二人顿时剑拔弩张,两人的争斗马上就要开始。

而此时在城主府外,突然来了数名百姓,在敲打着城主府的大门,护卫见状想让她们离开,可怎么劝,就是不好使!

手中分别拿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水果,并且嘈杂不堪,而其中最多的声音就是,周天公子何时成婚,成婚是是否在城内举行。

这让守在门前的护卫们,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事?为何这么吵?周天现在还在府内休息,就不能安静些!”

城主听到了声音,于是急忙赶了出来,因为现在府内的士兵和护卫都分别聚齐在大堂内,而且还有其他未到的士兵,城主不想让百姓知道其中一二,而产生没必要的恐慌,于是急忙亲自出了门,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白髯老头看见是城主,连忙向前走了几步:“城主大人,听说周天未过门的妻子来城内了,是否在府内,我们大家伙是来送祝福的,更希望周天公子能在魃之城举办婚礼!”

城主听后,感到十分诧异,她一头的雾水,完全不知情的问着身边护卫:“什么情况?什么成婚?什么未过门的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护卫摇了摇头:“回禀城主,小的也不知,这些百姓刚刚突然聚集在府门口,具体什么事,小的完全不知,如若不是城主过问,我们也被蒙在鼓里….”

第二百七十六章 这还差不多 城主一时间被这群百姓弄得不知如何作,于是问了那个白髯老头:“这位老先生,你说的这些是从哪里听到的?周天就在府内修养,并没有听他提过啊!”

白髯老头看了看身边的夫人,这才敢回应城主的话:“城主大人,这消息也是从城门护卫那才听到的,我们知道后,便紧忙过来了,周天兄弟能让魃之城与天剑宗联手,让我们百姓能如此安全,是我们的恩人,所以他成婚,我们应当献出一些心意,就请城主大人让我们进去,送些礼给恩人吧!”

城主听他说的这些,一方面感觉十分欣慰,这表明周天的所做作为不仅是她自己这么认为,就连城内的百姓也是这么认为;但另一方面,周天成婚之事她自己完全不知,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问题,于是她大声说道:“魃之城的百姓们,这件事我会问清楚,但现在周天兄弟刚刚与浩天老祖交过手,身受重伤在府内休息,具体什么情况待我问完会转告给各位的,还请各位莫要心急,先各自散去。”

城主发话,这些百姓寻思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各自散去,分别拿着水果,口中不停地念叨,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城主看见百姓渐渐散去,急忙命府内护卫前去城门外把城门护卫叫来一问究竟。

没过片刻,两名护卫便急忙的跑了回来,看见城主就在城主府的门外等候,于是急忙行礼参拜:“拜见城主!”

“起来吧,周天成婚之事,是从你们口中说出来的?”

城主皱起眉毛仔细看着她们二位问道:“刚刚城中百姓大肆说起周天成婚之事,说是从你们口中听到的,此事到底何为?”

其中一名护卫连忙单膝下跪,抱起双拳说道:“回禀城主,我们今日在城门外看见一名女子骑着一匹黑马来到魃之城,询问她是谁?是她说自己是周天的未婚妻,前来与周天商量结亲事宜,我们一听便急忙放行,但我们并没有告诉城中百姓,或许是当时被人听了去…..”

城主听罢,眉头一紧吸了一口气:“周天的未婚妻来到咱们魃之城,应该直接来城主府,但是我从未看见过此人,你们可曾见到她往什么方向去了?”

“回城主的话,我们听见她是周天的未婚妻,当然十分重视,于是让两个侍卫前去护送,可侍卫回来时,却说她已经被小郡主接走,所以就没再多问!”

城主一听又是小郡主,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昏厥过去:“糟了!”

城主慌忙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随后紧忙回到府内,其两名跟随左右的护卫看见城主突然如此忐忑,好奇的问道:“城主这是怎么了?”

“这个女子肯定被何脂焉绑了去,快!快去寻找何脂焉的下落,一定要保证那名女子的安全,不管何脂焉说什么,一定要把那名女子带过来!”

“还有,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周天,一旦这名女子真的是他的未婚妻,他会怎么做,可想而知,千万不要吐露出去,天黑之前务必给我找到。”

吩咐下去后,城主还是惶恐不安,如今周天是魃之城的恩人,一旦他的未婚妻有个什么好歹,又如何向他交代,想到这,她就连周天的房间都不敢再进去,于是紧忙来到自己的房间,不安的坐在床榻上,等着消息。

而另一边,在城中最隐蔽的角落里,何脂焉与夏书凝已经打了好一阵,很明显夏书凝的技艺略高一筹,不管怎么打,何脂焉都无法取胜,累的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她放眼望去,此时身边的这些护卫已经被她打的卧地不起,本来以为周天的妻子会弱不禁风,却没想到竟如此能打。

“夏书凝!你别为我打不过你,我就会放手,为了魃之城,为了我娘!我一定不会让你走出去半步,宁可我被你打死!你也休想!”

何脂焉不肯罢手,用手中匕首再次刺了过去。

可夏书凝却不以为然,轻轻一掌便把累的不行的何脂焉打翻在地。

她双手叉腰低眉笑眼的说道:“你可真是冥顽不灵,我说过我是周天的未婚妻,你这么做传出去魃之城的百姓怎么想?你娘又该怎么想,先不说你打不过我,就算你能打得过我,又怎么跟她们解释?难道这种背信弃义之事,就是你们魃之城的风格?”“传出去你也不怕丢尽了魃之城的脸面!”

说罢,就要扬长而去;而此时的何脂焉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找到了!”

“小郡主原来在这!”

突然两名佩刀护卫跑了过来,看见郡主在,离得老远就大声问道:“小郡主,可曾看见周天的未婚妻?城主如今正在满城的寻找,您如若见到了,还请把她叫出来。”

夏书凝此时刚好经过她们的身边,一听侧头说了句:“我就是,怎么?城主知道我来找周天了吗?”

两名护卫被夏书凝突如其来的回答吓了一跳,一激灵回身一瞧,不由自主的说道:“没想到周天的未婚妻竟是长的如此普通!”

虽然说话声很小,但依然能被夏书凝听到,她立刻竖起了眉毛,凶神恶煞的厉声说道:“你们说什么?难道你们魃之城里里外外都是这般如此?现在我终于知道我父亲为何要把你们魃之城铲掉了,真是一群俗不可耐之辈!”

何脂焉捂着腹部,踉跄的站起身对那两名护卫大声疾呼:“不要带她走!就是她把我打成这样,这个女人突然来魃之城,肯定有所预谋,千万不要被她迷惑!不要带她入城主府….”

护卫一瞧郡主果然受了伤,而且郡主身边的侍卫也纷纷在地上打着滚,于是有些紧张的把双手放在了刀把上:“呵呵,这位姑娘,你当真是周天的未婚妻?为何要伤郡主和侍卫?”

夏书凝看她们那谨小慎微的样子,简直可笑之极:“你们的郡主,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将我带离城中街道,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还要把我绑架,难道我不该反抗?难道要任凭她处置吗?你们问的话,还真是好生可笑!”

两名护卫一听,果然被城主说中,这个郡主肯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连忙把双手从刀把上移开,并非常和蔼的对夏书凝说道:“这位姑娘,这其中肯定有所误会,现在城主正在城主府内等着你,还请姑娘速速跟我们过去。”

夏书凝听罢,扫了一眼受伤的何脂焉,随口说了句:“哼,这还差不多….”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争吵不休 护卫带着夏书凝前往城主府,而何脂焉此时此刻已经浑身疼的不得了,瘫坐在地上不知眼下应该怎么办?夏书凝回去定会把这件事告知她娘,这样一来,如果让周天知道,未婚妻被自己试图绑架,很可能迁怒于自己,导致她娘也会再次对她造成没必要的伤害。

想到这,何脂焉抬头看了看身前的府邸,原来这座府邸是郡主府,是何脂焉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城主府之外的地方,在这里她为所欲为,在魃之城内,不管是谁,只要她看着不顺眼,她都会派人抓过来,可如今却被一个女子捉了眼,再瞧身旁这些护卫,东倒西歪,不禁摇着头叹了口气:“唉….”

随后踉跄的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此时在城主府内的周天,因为用气海催动全身,尤其是自己的后腰,所以他现在很是疲倦,渐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城主则在大堂内来回踱步,看着眼前众多将士,已经七七八八凑齐,心中的紧张和忐忑陡然剧增。

其中一位女首领看见城主如此愁容,立马问道:“城主这是因何事烦恼?难道是因为浩天阁之事?”

“所谓战事,就是你死我亡,咱们奋力拼杀,不留遗憾便可,没什么害怕和担心的,再说魃之城全体上下多半是女子,就算输了,被亡了城又有什么?反而会让天底下的男子愧疚,姊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女首领说罢,一群女将士都纷纷起哄:“是啊!城主,我们会与你并肩作战,凌将军已死,但我们还在,就算我们战到最后一口气,也会保住咱们魃之城的尊严!”

城主听了她们的话,心中更是不忍,看着她们那铿锵的脸颊,心中莫名的激动起来,于是坐到主位上沉思了片刻:“诸位将士,我知道你们并不怕死,甚至对待自己的荣誉,对待整个魃之城的荣耀,比自己的性命看的还要重要。”

“可我毕竟是一城之主,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涉险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周天兄弟,他….”

城主欲言又止,让下面的这群将士有些摸不到头脑:“城主,有什么你就大胆直说,都到现在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周天兄弟为了咱们魃之城,已经做得够多了,但凡他有什么难事,城主!咱们应该鼎力相助才是!”

城主听后,也不停地点头,她慢慢张口说道:“问题出现在我的女儿身上,大家伙都知道,何脂焉出生时就被我宠坏了,导致她现在任性跋扈,对待任何人都没了礼貌尊卑,现如今周天未过门的妻子来魃之城找他,也被我女儿横加阻拦,如果让周天知道,咱们魃之城以怨报德,咱们该怎么办?魃之城又该怎么办?”

“我可不想背负上什么背信弃义的骂名,眼看明日浩天老祖就要带领浩天阁总攻我魃之城,如今却突然发生这种事,外有强敌袭扰,现在就连自家都起了火。”

“唉!”

城主大大的叹了口气,摇着头,双拳紧握,并且砸在了椅子的两面扶手上。

在大堂内的都是魃之城数一数二的将领,虽然凌将军在其中的修为境界都是最高的,但除了她,剩下的这些一点也不逊色。

听见城主的说辞后,也纷纷叹了口气,毕竟是城主的女儿,她们又不好说什么,只是互相面面相觑什么也没说,顿时大堂内鸦雀无声,看上去特别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

城主抬头看了看她们,轻声说道:“不管怎样?周天兄弟的未婚妻必须先找到,如若找不到他的未婚妻,咱们明日的仗也打不好,刚刚我已经四处派人去寻,你们作为将领的也出去各自寻找吧,魃之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如果大家一起出动,我想并不难!”

城主说罢,将领们纷纷点了点头:“好!那就听从城主指令,事不宜迟,大家伙各自散去抓紧找人!”

正当这些将领要散去时,外面突然跑来一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小护卫。

城主一瞧,正是刚刚在府邸大门边派出去寻找之人,于是连忙起身挑了挑眉。

“可是有什么事?”城主期盼着看着她的双眼。

“回禀城主,周天的未婚妻,我们找到了,现在就在殿外。”

小护卫话音刚落,所有将士突然回头,就连城主也惊愕万分:“什么?找到了!太好了,太好了!快,快让她进来!呵呵呵~”

小护卫听后,急忙跑了出去,并让夏书凝移步,走了进去。

因为是午后,大堂内的阳光充足,夏书凝背对阳光进了去,反而让堂内所有人看不太清,不过看身段,应该是个大家闺秀,而且身材匀称,应该是大美人。

城主急不可耐的走下主位,慢慢移动到夏书凝的身前一看,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这女子长得还真是一般,比起魃之城的女子,怕也就是一般货色,但又为何成为周天的未婚妻,想来还真是奇怪。

犹疑之际,只见夏书凝深深的鞠了个躬,并且很委婉温柔的说道:“想必您就是城主大人了,请问我家周天在何处?”

城主听了她的话,仰起头瞧了瞧身边这些将士,嘴角,略微扬起说道:“周天兄弟如今还在好生休养,你是他的未婚妻倒是可以自由出入。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如何才能证明你就是周天兄弟的未婚妻呢?”

夏书凝听到这,心中泛起了嘀咕,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证实自己的身份,就在她纠结时,身后渐渐走来一人,此人走到大堂的外侧,护卫见了大吃一惊,就连站在末端的将领看见此人,都感觉甚是好奇。

“不用验证了!你根本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在这里妖言惑众,也不怕闪了舌头!”

城主乍一听,此人的声音如此熟悉,在一瞅,果然不出他所料,此人便是周天。

城主急忙从主位上跑了下来,来到大堂的大门边:“周天公子,你这身体!医师都说了,你要安心静养,好好休养,为何突然下地走动!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让我们怎么办?”

周天嬉笑的说着:“城主过于担心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事了?无妨无妨,再说,如若我不出现,又如何证明她说的是假话?”

夏书凝转头一瞅,果然是周天,就想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周天当面拒绝。

“夏小姐,昔日的夕云宫公主,我一代草民可攀不上您这么大的人物,况且你现在可是浩天阁的少主人,我更无法攀附,不知夏姑娘又为何谎称你是我的未过门妻子?”

城主听完他们讲话,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就是浩天老祖千辛万苦寻来的女儿,大堂内的其他将领听后,也十分错愕,互相看着彼此,一时语塞。

周天直接把夏书凝的身份曝光,让夏书凝突然觉得好羞愧,但此行的目的她却没有忘。

“周天,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如今浩天老祖,也就是汪炳武,已经集结了西涣所有的浩天阁弟子,其中包括上百名浩天阁暗探,还有数十名浩天阁临坐,更重要的是,汪炳武也会亲自过来,这么大的阵仗,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如今浩天阁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你把他的亲生弟弟杀了,还有你居然告诉了他杀死他亲弟弟全过程,如此大的仇恨,已经是我无法能劝说的了!”

夏书凝说了一大堆,在周天和城主耳中,有些不耐烦,但其他将领却听得十分认真。

“夏姑娘,你说的这些事,城主和我都知道,你这次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否则别怪我真的对你不客气!”周天稍微加重了语气,身体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夏书凝低头想了片刻,随后毫不避讳的对周天说道:“攻打魃之城,已经迫在眉睫,我已经劝了汪炳武很多次,但他就是不肯罢手。”

“汪炳武的功法和修为,甚至是境界,你也清楚,你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不要多管闲事,汪炳武已经说了,只要你退出魃之城的守护,日后对你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哈!”

周天突然仰天大笑,笑的双手叉着腰:“夏姑娘!既往不咎这个词你都能说得出口,想必你是不明白其中意思吧。”

“既往不咎,是我做错了事,难道你认为我做错了事?”

“浩天阁对修气者做过的事,天下人有目共睹,对我父母做的事更是让我铭记于心,如果这些都是我的错,那我请问你,这天地间还哪来的正义,哪来的恩怨?”

周天越说,心情越激动,恨不得上前抓住夏书凝的领子,但再怎么说夏书凝是个女子,周天也不好动手。

于是他后撤一步,右手指着门口:“夏姑娘,我劝你现在就出去,离开城主府,离开魃之城,我们和你父亲浩天老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千万不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周天低着头,夏姑娘看见他那绝情的样子,心中隐隐作痛,看着身边这些将士,还有城主,她不停地摇着头并有些气愤的说道:“周天!你当真以为这一切我都是为了自己吗?”

“还不都是为了你!汪炳武他只对付魃之城,本不想对付你,你又为何去招惹他!你父母的事情,他都已经说了很多遍,其中有很多事发生,根本不是他害的,难道你宁可相信别人的话,也不相信他的话?不相信我的话?”

周天听罢,眼底泛着腥红色,看着夏书凝笑了笑:“夏姑娘,你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跟你父亲学的吗?我再告诉你一遍,尽早离开魃之城,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些没用的,如若再不走,我正好把你当做人质,这样大可避免没必要的争乱!”

城主看他们之间愈演愈烈,于是想做个和事老,说了句:“夏姑娘,我们都知道你是浩天老祖的女儿,离开这里或许是你最好的选择,免得让大家看着难受;而周天兄弟,夏姑娘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让你能够安全,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她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我看不如这样,夏姑娘,你就先回去,至于周天兄弟,由我们来劝劝如何?”

城主一边说,一边看向身边的夏书凝,希望她见好就收,省着到最后两方人都很难堪。

夏书凝仔细上下打量了下面前这个城主,随后微微笑了笑:“城主还真是会体谅人,怪不得让周天惟命是从,你们难道就没有利用过周天吗?”

城主被夏书凝问的有些惊愕:“夏姑娘这是何意?”

夏书凝看着周围这些女将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随后仰起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话说开,刚刚在城主府的另一头,你的乖女儿,也就是小郡主,把我困了起来,如若我不是修气者,你认为我现在还能安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

“如果你们不是利用周天,又为何要利用我?一听见周天的未婚妻来到魃之城,就要把我控制起来,并且以此要挟周天就范,知道我的身份又开始利用我,让浩天老祖打消总攻的念头!”

“这些种种,难道不是你的主意!”

夏书凝大声说罢,周天也大为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何脂焉纠缠不休,居然做出这种事,不可理喻的何脂焉,险些让周天发狂。

城主听后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如今会变成这样?她对夏书凝说道:“何脂焉所做过的事情,并不代表我,更不代表魃之城,如果你想找她报仇,或是有什么事找她理论,大可不必通过我,从此以后!我不再有这个女儿!”

城主气的,全身颤抖不止,而其他将士听后,纷纷下跪齐声说道:“还请城主三思,小郡主可是魃之城唯一的继承人!”

周天不想管,也不想听有关何脂焉的任何话,更不想看见夏书凝的样子,转身甩着袖子扬长而去。

“继承人?她现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与我背道而驰,倘若把魃之城交予她手中,那就是魃之城的末日,别说这次和浩天阁的对战中,魃之城能否存活,就算侥幸存活,何脂焉也会早晚将其败霍一空!”

“夏姑娘!你下去吧,离开魃之城回去吧,我也要休息,还请自便!”

随后,城主摆了摆手,示意让所有人离开大堂.....

第二百七十八章 攻城在即 剩下一人在大堂内的城主,神色暗淡,对她女儿所做之事痛恶至极,她很伤心更难过,对于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她并不后悔,唯一让她后悔的便是从小没有教育好她。

“来人!”

城主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叫了一声大堂门外的护卫。

“去城中贴满告示,就说何脂焉再也不是我城主之女,是死是活,让她自己斟酌,从今往后不许踏进城主府半步!”

城主说完后,用手枕着脑袋皱着眉头一副十分苦闷的表情。

而护卫听后,半天未动,一直在堂内单膝下跪,不知如何去做,她不知道城主是一时的气愤,还是当真如此,埋头久久不起。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还在那跪着干什么?”

城主见状厉声斥责,护卫没办法只能按照她的指示急忙出去张贴。

只是短短几个时辰,魃尺城的城内所有百姓都已得知,唯独何脂焉一直在自己所创建的郡主府内,并不知外面的情况。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何脂焉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慢慢移步到大门前,透过门缝看见是自己的护卫,于是问了句:“何事?”

“郡主!不好了,外面大街小巷都在张贴关于您的告示,您不出去看看?”

何脂焉毫无兴趣的摆了摆手:“关我何事?张贴的告示肯定是我娘与我脱离关系的,不看也知。”

护卫一听疑惑的问道:“原来郡主早就知道,那全城的百姓,如今都看到了告示,看来城主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既然郡主已经知晓,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护卫走后,何脂焉转身靠在了大门上,两行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最终默默的说道:“娘!没想到你真的做了,之前您就说过,倘若我再犯错,就会满城贴满将我逐出家门的告示;起初我还认为您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您早就动了这个念想!”

“我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咱们城主府,不都是为了咱们魃之城,你到底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过….”

何脂焉慢慢坐在了大门旁,哽咽的随便说了几句后,发呆的看着前方,双眼顿时失去了光彩,有的只是空洞,此时的她内心万念俱灰,对任何事也产生不了兴趣,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到房间后,一头栽下睡了过去。

眼看就要到傍晚,不仅魃之城全城都在紧张备战,就连溶洞内的浩天阁也在积极准备着。

“凝儿?你回来了?”

汪炳武看见夏书凝无精打采的回来,就已经猜到了一半,但他并没有明说,而是嘘寒问暖的说道:“怎么样?我那匹黑色的骏马是不是跑的很快,你要是喜欢,日后就让它当你的坐骑,那匹马可是….”

汪炳武知道他女儿现在的心情,所以故意说起马儿,可没等说几句,夏书凝毫无兴趣的说了句:“那匹马我才不稀罕,太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汪炳武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背影,他内心也很难过,刚刚父女相认,却又因为魃之城这件事让他们之间再次产生了隔阂。

看着晚霞慢慢升起,汪炳武心中一沉,默默自语:“既然你对我女儿无意,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本来对你还有所期盼,认为你不会像其他修气者那般顽固不化,看来是我看错你了!”

“禀老祖!”

汪炳武正在抒发内心的情感,突然后方来了一位临坐。他转身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老祖,现如今西涣中所有浩天阁的弟子已经聚齐,分别驻扎在溶洞内的四个分堂之中。”

汪炳武点了点头:“好!下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让他们好生休息,魃之城虽然很好对付,但天剑宗已经和他们联手,不可小觑,明日定会很不容易,让他们养精蓄锐,明日打个好仗!”

临坐退去后,汪炳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溶洞看着似乎很潮湿,也很清冷,但当时白清河打造这个地方时,所投入的精力那可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他为了打造这个地方,耗费一年的时间,并且动用了修气大陆上无数的能工巧匠,这个溶洞里面无限长,最长可直达西涣的边境,宽度就更不用提了,据说这个溶洞可以抗住大于自己数十倍的泥石流和滑坡,就算遇到地震,这里也会安然无恙。

当时白清河为了日后遇到危险能紧急避难,还在主位下方挖了一个十分甬长的隧道,直接通往西涣边境之外的区域,只是这条隧道一时半刻并没有用到过。

汪炳武自从住进溶洞后,就很喜欢这个地方,如若不是很多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依照他的性子,是永远不想踏出溶洞半步的。

他在溶洞内转悠了几个时辰,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夏诺的房间。

驻足在房间外,他想了很多,轻轻地敲了敲门:“夫人,可是休息了?”

房间内并无没有任何回应,他以为夏诺并不想理他,或是早已入睡,于是转身就要离去。

“还没有,找我何事?”

从房间里传来了夏诺的声音,汪炳武二话没说直接推开了房门,看见夏诺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头发。

“哦,我就是路过,想过来看看,有些睡不着觉,想跟你聊聊天,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汪炳武虽然在外界看来,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并且欺压修气者多年,更是觊觎殇帝之为已久;但殊不知他也有温柔而又羞愧的一面。

夏诺捋了捋额头上的头丝,转过半张脸透过眼前的镜子看见汪炳武那憔悴的面容,眼眸略微闪动了下:“怎么?女儿又做错了事?让你犯愁了?”

汪炳武听罢,缓缓坐在她身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屋内的陈设叹了口气:“遥想当年我与你初见时,和此情此景差不多,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已经回不去了!”

夏诺听后,放下木梳转身扫了一眼,冷冷笑道:“既然你知道已经回不去,又为何要找回我和凝儿?”

汪炳武想到这,突然有些坐不住,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想了会儿:“你们身为我的夫人和我的女儿,竟然服从于修气者,尤其是你居然还成为了书院初代弟子,更是为了殇帝,为了夫子一直守着东楚皇城,如若再不把你们接回来,恐怕到最后,就只剩下互相残害了!”

夏诺不屑的说道:“既然当初选择抛弃,如今就不要故作怜悯,毫无用处….”

第二百七十九章 死雾重返西涣 汪炳武听见她这么说,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她的后背顿时感觉清冷不少,原本热腾腾的心瞬间也变凉了,而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用傀儡术,夏诺根本不会跟着自己回来,他转身想要离开时,低着头默默的说了句:“夏诺,你身上的傀儡术等我摆平魃之城,会亲自给你解开,既然你对我已经没有半点情谊,哪怕是有傀儡术也无济于事,那还不如放你走….”

说罢,开门走了出去。

夏诺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你又何尝早已没有半点情谊….”

汪炳武走出房间后,来到溶洞之外,看见外面已经星空当照,点滴璀星已经布满黑漆漆的天空,他驻足而闭目想起之前的种种,轻轻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死雾到底能不能把那件东西取回来!”

正当他踌躇之际,身后走来了两名临坐。

“老祖!”

汪炳武用余光看了一眼,眯了起来:“我不是让你们去休息,明日正午就要发起总攻,你们怎么还在这?”

“回老祖的话,我们是有事相告,不知老祖现在可否有时间?”

汪炳武收起情绪,背着手转身问道:“有事相告?什么事?”

他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临坐,浩天阁大大小小一共四个分堂,四个分堂的堂主常年在外,这些暗探和临坐,他大多都不认识,其中不乏混进不少修气者的奸细,汪炳武从他们二人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什么。

只见其中一名临坐做起了小动作,在腰间摸索着什么东西,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汪炳武给打断了:“你们是谁派来的,直接说便是,这种小把戏,还能瞒得过我浩天老祖!”

两名临坐一听,四目对视后,立即拔出腰间带毒匕首向汪炳武刺去,但汪炳武是什么人,就算他不知道,有人行刺,也会轻松躲过,更何况他已经猜到了这两个人的来意,头也不回,轻轻挥了一下衣袖,就将此二人崩到数米开外,并心脉尽碎,

两人疼痛不止,心跳也逐渐的变慢了下来,汪炳武走到他们二人的身边,俯视着他们:“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如果及时,或许我可以让你们苟延残喘活下去,不然你们活不过半个时辰!”

“我呸!浩天老祖蛊惑苍生,人人得以诛之,你霍乱整个修气大陆,还妄图窜取殇帝之位,就算我们不出手,天下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没人步我们后尘!”

两名临坐宁死不屈,说罢咬舌自尽,一点犹豫都没有,汪炳武看着他们点了点头,表情严肃的说道:“哼,应该是殇帝的人,我不去找你,你却派人来弄我,早晚跟你算算这笔账!”

随即背着手向溶洞内走去。

而这一夜注定漫长,周天不忿离开后,回到房间辗转反侧,加上腰伤的疼痛,让他痛定思痛,明日一战,一定要把浩天阁打退,不然不仅是魃之城,就连自己也有被浩天老祖抓去的可能,而他并不怕被抓,而是怕汪炳武施加什么诡术,尤其是傀儡术,让自己身不由己去做一些其他违背内心的事情。

想到这,他慢慢起身,闭目而冥思,恍惚间进入了幻境之中。

紫苏大老远就看见周天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定神一瞧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而且还非常的低迷,于是他大叫了声:“喂!我一个老人家在这死寂般,空荡荡的空间里,都没有你这般消沉,你这是怎么了?”

周天听见是苏老,抬头看了看,走了几步后停在了那里:“苏老,我现在的腰伤根本治愈不好,就算有医师的帮忙,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好,可明日汪炳武就要对魃之城发起总攻,现在真的有力使不上,真的快要把我搞疯了!”

紫苏听着周天发着牢骚,想了片刻后对他说道:“汪炳武的修为和境界,就连我都没办法完全制衡,或许你们夫子来了,也要掂量掂量,你找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再说,你不是已经说服了马荣成,会和魃之城联手,或许人数上可以稍微占一些便宜。”

听着紫苏的话,周天皱起了眉头:“说来也奇怪,上次我明明看见马荣成亲自来到了魃之城与汪炳武打了起来,可是一转眼两人就都不见了。”

紫苏哈哈大笑起来,两指间拿着一颗黑色棋子笑道:“呵呵,那是他们二人的影子,根本不是真身。”

“影子?”

周天再次困惑:“什么影子?是极乐浮影吗?可我看他们特别真实,并没有丝毫虚幻的意思!”他一边问,一边走到紫苏的身前,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想了想:“到底是什么?”

紫苏看他着急的样子,把手摊开放在了周天的双肩上。

“你现在认为我是真身还是虚幻的影子?”

紫苏莫名其妙的问着他,可他一头雾水,他很真切的能感受到苏老双手的温度,可苏老为何这么说?

于是他伸出双手,向肩膀摸去,这一摸给周天吓了一身冷汗,苏老就在面前,可自己的双手却无法碰触到,这让他大惊失色,脸色也变的苍白许多。

“这?”

紫苏把双手放在了身体两侧,笑了笑:“这就是传影术!”

“这种功法想来你现在这个修为和境界也是可以修炼的,它是一种万里传送自己影子的功法,这种功法不仅可以让自己亲临身受当时的场景,并且还可以看见万里之外的真实景象,随着本身修为境界的提升,这种功法也会变的越来越持久。”

周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苏老您是说,这个功法就算我现在身处西涣,但是我也能瞬间来到东楚的书院中,还能与书院的弟子进行谈话和比试!”

紫苏点着头,嘴角略微上扬的说道:“这种功法要静得下心,等你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了,我会亲自教你,现在不用急!现在最着急的,还是的后腰,你的伤,医师已经说了,就是被汪炳武一脚踹错了位,如今已经被医师正骨正了回来,现在的疼痛只是暂时的。

“其实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周天听到忍忍两个字,苦笑的回应道:“什么忍一忍,现在用力都没办法,你让我忍一忍,难道我深更半夜的来您这,就是为了听着两个字!真的是….”

周天发着牢骚,看着苏老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愤的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走出幻境得一刹那,紫苏突然抬手,用食指轻轻向周天的背后点了一下,一阵酸楚伴随着一股暖流,顿时让周天感觉撕裂般的疼痛,疼的他全身冒冷汗,回到现实中的他,不知道刚刚到底怎么了?单手摸向后腰,突然一怔。

“这?”

他连忙穿上衣服下了地,来回走了几步,并施展了几下虎形行龙意拳,后腰竟然完全不疼了,力道比之前甚至还要强了些,他站在门前想了片刻,不由嘴角笑了下:“多谢苏老!”

咚咚!

咚咚!

周天的房间突然被人敲响,现在已经是深夜,为何还有人来敲门。

“谁!”

周天把衣带系好后,走向门边,把门打开后,竟然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何脂焉。

他瞬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并冷言冷语的说道:“城主不是把你逐出城主府了吗?怎么还敢来,就不怕城主突然发现,又扇你几个巴掌?”

何脂焉看着周天,听着他嘲讽的言辞,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周天,你我的恩怨只不过是男女之间的一些琐碎,如今魃之城面临危险,你当真要让城主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周天看她的面容憔悴,身上穿的也很少,于是他侧身让她进了屋子。

“你和城主的事情,我本不该多管,可你到底还是做了很多违背城主之意的事,这个我管不了,你还是尽早离去或是找你母亲当面解释清楚比较好!”

何脂焉哆嗦的身体,不停的摇晃:“我知道我和你之前有很多过节,现在的我如丧家之犬,如今在魃之城,只有你能帮我和我母亲重归于好,不然我又该何去何从!”

周天最看不得旁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尤其是女子,转头看着她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摆了摆手:“好吧,现在夜已经很深了,你先睡下,等明日和浩天老祖解决完,我亲自跟城主求情。”

何脂焉听后,高兴的不得了,不停地点头弓身答谢。

周天非常别扭的看着他:“好好,你别这样子,早点睡吧!”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何脂焉入睡之后,周天在地上打着地铺,双臂枕在头下,透过窗户看着当空的明月,也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夜注定漫长,城主一夜未合眼,在整个西涣的地图上,看了一宿,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她不知天剑宗会不会如期而至,更不知道浩天阁这次攻击魃之城,到底要带多少人,城主虽为女子,但洞察力非常强,她知道现在的能力和兵力,乃至于各自的修为和境界,都不是浩天阁的对手,也深深知道明日的攻击,有可能就是魃之城的最后一战,这一站过后不知如何?也许是生离死别,也许是梦断城中….

伴随着第二日第一缕阳光,周天睁开那睡眼惺忪的眼睛,侧头一瞧,何脂焉还在熟睡中,于是紧忙静悄悄的穿好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本以为自己起的很早,刚把门关上,猛的看见他的房间前站满了穿着黑甲的士兵,给周天吓了一跳,全身一阵酥麻,双腿一软,险些栽下去。

“这?这!”

“呵呵,周天兄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准备与浩天阁大战一场,而你门前的这些侍卫,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人,她们会在今天一整天保护你个人的安危!”

周天听罢,一脸的疑惑:“个人的安危?怎么,城主你想让我退出这场战役?”

城主点了点头:“没错,你不是魃之城的人,更加不是西涣的人,没必要跟我们一起冒险,这些人会把你护送出去,还请周天兄弟快些动身!”

城主说的这些,把周天弄的措手不及,他挥了挥手厉声说道:“城主,你这是何意?都已经说好了,为什么突然变卦,如今迫在眉睫,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现在就去城外看看城防如何?”

周天不由分说,直接从城主的身边擦肩而过。

城主无奈的摇了摇头:“唉…”

“城主!周天的房间里似乎还有人!”

她刚要离开,那些穿着黑甲的侍卫突然在周天的房间里发现一个人影闪过。

城主转念想了想:“周天不是我们魃之城的人,房间内藏有什么,咱们无权过问,你们速速前去城门,帮助周天看看城外状况!”

一声令下,所有侍卫全部跑了出去。

一大早,整个城中家家户户大门禁闭,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周天走在街上心中暗想:看来是城主特意安排,省着百姓遭到牵连。

“周天兄弟!这么早你就过来了!”

一个长相俊美的护卫看见是周天,连忙走了过来。

一瞧是护卫,周天笑了笑:“这城中的百姓是躲起来了吧!”

护卫刚要回答,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周天抬头瞅了瞅,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再一低头,让他不经打了个寒战,刚刚跟他找过照面的护卫,竟然已被一刀封喉,躺在地上睁着硕大的眼睛没了呼吸。

看着这个年轻的姑娘,周天愤恨至极,想想就知道是浩天阁所为。

他单手指着空中厉声喊道:“浩天阁!你们这些畜生,给我出来!说好正午午时,居然提前!难道是你们怕了!”

周天叫嚣着,身后也跟来了刚刚的那些黑甲侍卫,看见地上躺着的姊妹,其中一人慌张的问道:“周公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周天急忙让她们靠后,并轻声说道:“你们快退后,浩天阁提前发起攻击,小心他们!”

侍卫们一惊,纷纷从腰间拔出了长剑和匕首,互相背靠着背看着周围,生怕再被人偷袭。

“呵呵!周天,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是你的大名我倒是经常听别人提及,这次回到西涣,我第一个要见的就是你,跟战争无关!”

说话的正是死雾,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背着一个包裹。

周天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他慢慢催动气海,并用自身耳朵的辨识度,听声辨位,背后抽出封天刃侧身就是一甩。

封天刃瞬间径直朝着一个方向急速飞去.......

第二百八十章 死雾败北 对于死雾来说,虽然没和周天正面冲突过,但他依然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

封天刃本身就自带功法,让死雾惊讶的是,周天并没有看到他,仅仅凭借声音就能准确的找到自己位置,于是他侧身用力一拳打了过去。

嘭!的一声,发生巨大的声响,封天刃被死雾挡了过去,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周天略有些惊愕,在西涣这个地方,他待了差不多几个月的时间,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对手。

他走到封天刃掉落的地方,慢慢将其拾起,环顾四周,突然一片像是黑压压的黑雾向这边飘来,周天后撤半步催动气海,展开了架势。

眨眼的功夫,一个身形健壮,双肩之上一团黑雾的东西站在了他的眼前。

周天皱了皱眉:“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就浩天阁好用这种把戏!”

死雾淡淡的说了句:“我就是死雾,你是周天?就凭你也想阻挡浩天老祖进攻的步伐?”

周天听罢,哭笑不得,居然这世间还有叫这种名字的:“我不管你是浩天阁的谁,今日就连你们浩天老祖汪炳武也休想踏进魃之城半步,你从哪里来,就滚回那里去!”

周天说罢,再次举起封天刃大力挥了过去,瞬间空中出现一道雷电连接着封天刃的刀尖从上至下的向死雾身前砍去!

而死雾最大的能耐就是操控空中雷火,看见此情此景,嘴角略微上扬,抬起双臂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封天刃朝着自己砍来,就在刀尖刚要碰触他的身体时,又是一阵爆炸,周围瞬间一片浑浊,周天持刀的右手突然不停地发抖,身体不受控制的来回摇晃。

“这是?”

浑浊散去后,周天身边的黑甲护卫,想上前帮忙,刚向前走了几步,周天全身是汗的摆手道:“你们快去城外,看看浩天阁的动向,这个家伙我来对付!”

死雾看着周天那疲倦的样子,冷冷的笑道:“我一人就能把你摆平,根本不用等浩天老祖过来动手,周天!我看你还是就此罢手滚回你的东楚书院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你根本没法保护魃之城。”

周天看着颤抖的右手,慢慢把封天刃放了回去,随后再次催动气海,看着自己的双拳冷冷笑道:“既然封天刃对付不了你,那就尝尝这个!”

话音刚落,周天双拳齐出,一套虎形龙意拳打的死雾措手不及,拳拳到肉的声音,看的是周遭护卫纷纷叫好。

周天一口气打了十二拳,最后一拳打出后,死雾直接被崩飞数十米开外,倒在地上口吐黑血。

“你们还不快去!城外的布防更重要!”

周天冲着黑甲护卫喊着,护卫们听后,急忙向城外跑去。

死雾慢慢用手撑着地面,喘了口气,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可以看出这十二拳把死雾打的够呛,半天没起来。

周天愤怒的慢慢向死雾靠近,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我说过,让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既然不听劝告,那就死在这里吧!”

周天凶狠的目光,显得格外让人恐惧,死雾坐在地上都能感受到那死亡般的恐惧在慢慢向自己袭来。

他二话没说,勉强站了起来,顿时化作一片黑雾想离开,没曾想周天手疾眼快,抽出峦锋就是一刀劈了过去,只见那片黑雾被劈成了两截,随后一阵风刮过,不见了踪迹。

周天手拿峦锋,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紧接着向城门跑去。

与此同时在溶洞内,汪炳武正在组织着浩天阁所有的弟子,并已经穿戴好各自的武器。

“今日不管他魃之城找了多少帮手,一定要把城给我灭了!为了炳文,为了浩天阁,为了天下!”

汪炳武大声宣泄着,顿时让所有浩天阁弟子的心中充满了热血,恨不得现在就要大举进攻,来一场畅快淋漓的厮杀,也许他们被压抑的太久,汪炳武的总动员,让他们更加疯狂。

“老祖!看!”

其中一名临坐,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两片黑雾飘了过来。

汪炳武回头一瞧,眉头皱了下:“是死雾?为何变成了两截?”

转眼间,黑雾化作人形,跪倒在汪炳武的面前,喘着粗气,脉搏微弱的说道:“老祖!在下无能,没有把周天解决掉,反而被他重伤!还请老祖降罪!”

汪炳武并不知道死雾会突然回来,而一回来就变成这幅模样,他紧忙拉起死雾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回来就好,回去好生休息,等我们凯旋而归!”

对于汪炳武来说,虽然浩天阁的弟子众多,但惟独让他上心的就只是那么几个人而已,其中就有死雾一个。

死雾紧紧握着汪炳武的手,随即将背后的包裹递给了他:“老祖,您交代的事情,在下已经办妥,这就是白霜城的宝物….”

说罢,晕了过去。

汪炳武激动的接过包裹后,看了许久,随后对其中一名暗探说道:“你!不用跟我们前去,精心照顾好死雾,等我们回来!死雾一旦出事,我拿你试问!”

暗探听罢,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颤颤巍巍的回应道:“谨遵老祖之命!”

随即汪炳武看向远方,眨了眨眼,大声喊道:“出发!”

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溶洞外足足有三四百名的浩天阁弟子,齐刷刷的向魃之城进发,一片黑色甲胄傍身,行走于一片荒地之上,汪炳武看着四周的景象,不由感叹的叹了口气,没过一会儿,他们便路过了西涣最大的一片庄稼地,普通的农民在劳碌的耕种着,汪炳武见后不由地向身边一位临坐说道:“想当年,我还是孩童的时候,就陪过我的父母亲自下地耕种,咱们浩天阁虽然被世人称作大魔头、败类,但咱们要弄清楚,普通百姓并没有错,尤其是这些辛勤劳作的农民。”

“日后不论如何,要是让我听到,有人乱杀无辜,尤其是杀了普通百姓或是农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管你是不是浩天阁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你!”

暗探听后,慌张的埋头结巴的说道:“回老祖,我根本没做过这种事,请老祖放心…..”

汪炳武看他被惊吓的样子,大笑道:“好啦,好啦,我只是警告,等到魃之城的事情结束后,你把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传下去….”

暗探满头冒着汗,唯唯诺诺的回应道:“是!谨遵老祖之命!”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开战 汪炳武和他身后的弟子,经过两个时辰的路程总算看到了魃之城的影子,因为人数比较多,汪炳武怕他的弟子转换乌鸦的形态导致队伍涣散,所以他带着这些人一路走了过来,看见魃之城就在眼前,所有浩天阁的弟子都不禁叹了口气:“终于到了,自从加入浩天阁起,就从来没这么累过!”

“小点声,前面就是老祖,他的修为境界听见我们在这里抱怨,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此时的汪炳武已经听到了身后的窃窃私语,但他完全当做没听见,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他不想说自家弟子,而造成没必要的心理负担。

他双手叉着腰,驻足在距离魃之城不远的空地上,回头瞄了一眼后方的弟子大声说道:“你们当中,谁敢去叫阵,他们魃之城估计现在已经准备好咱们的攻击了!”

此时,一名临坐向前迈了一步。

“回老祖的话,让我来!”

汪炳武转身仔细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好!带上咱们浩天阁的旗子!”

临坐向身后看去,并看了一眼那名掌旗的暗探,接过旗子之后,临坐缓缓走了过去;天下间的每家宗门都有自己的旗帜,除了书院隶属殇帝麾下之外,无不例外,而浩天阁的旗帜很是特别,因汪炳武独爱老虎,所以他的旗子便是黑色老虎,而黑虎自然也成为了他们浩天阁的图腾。

此时魃之城瞭望塔上,一名女士兵突然看见城下不远处,一片漆黑,密密麻麻数不清个数的人群,于是紧忙敲响了警钟,而这个钟声是城主特意设置,钟声响起就会散发出一种足以让人耳鸣的音波,而这个音波对待修气者并无大碍,可对于修气者之外的人,影响很深。

浩天阁普通的弟子,也就是暗探们,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开始狂躁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而且修为境界不是很深的甚至耳鼻开始无故冒血,场面甚是恐怖。

汪炳武看了看身后的情景笑道:“没想到这个城主还挺会花心思,你继续叫阵!”

说罢,汪炳武两手用力一辉,一个半弧行的气罩瞬间笼罩在身后的弟子身上,才躲过了钟声的袭扰。

“上面的人给我听好!我们浩天阁今日就要踏破你们魃之城,如果现在害怕或者有什么话说,就请开城门让我们老祖亲自进去!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还是冥顽不灵,抵抗到底,我们便不会留有半点情面,踏平你们整个城池!”

叫嚣的临坐一边说着,一边摇动着手中棋子,气势很足。汪炳武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在城主府内的城主,听到钟声后,整个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急忙走出大堂,号令全部将领和将士。

“魃之城的将士们,如今浩天阁就在城外,这一仗我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更不知道给咱们带来的后果如何?但这一刻,属于我们,这一刻属于魃之城,这一刻更属于你们的家人、爱人!”

“要知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为了咱们的家人,为了咱们的城池,冲!”

城主慷慨激昂的陈词后,所有将士顿时激起了内心所有斗志,呼啦一声全部冲出了城主府,人数看上去跟浩天阁不相上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各个甲胄傍身。

钟声的响起,不仅惊动了城主,而且还惊动了城内的百姓,当城主冲出城主府的那一刻时,街道上纷纷站满了每家每户的男丁,手里拿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者居然还拿着拖把。

城主看着他们感动的差点哭出了声音,一个普通女子站在街道的中间,气定神闲的对城主说道:“城主大人,如今魃之城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城内所有家庭,都把丈夫和儿子交了出来!因为我们知道,没了城池,就算他们还活着也无济于事,不如全部跟随城主出去拼杀到底!”

“与其在家中等待破城,不如各自出一份力!”

城主感动的点着头,眼眶中的泪珠不停地在滚动:“我何德何能,让大家伙这般如此,我在这里向你们表达真诚的感谢!”

说罢,城主深深的鞠了个躬,而眼泪也瞬间从眼眶中掉在了地上。

这名小娘子接着又说:“城主大可放心,你们安心在城外拼杀,只要他们浩天阁冲进来,我们剩下的这些女人,便会集体自尽,我们宁可保全魃之城的尊严,也不会独活!”

小娘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振奋人心,更是让所有士兵鼓足了勇气。

城主看着瞭望塔点起了狼烟,擦干眼泪,举起手中长剑,大声疾呼:“立刻前往城门口!不得有误!”

城主一声令下,身后成群的士兵,加快了脚步向城门口冲去。

“城外大概多少人!”

此时的周天在城门内问着城门外的护卫。

“周公子,粗略计算了下,大概有三四百人,并且带头的就是浩天老祖,看来他要亲自攻城!”

“亲自攻城!听过无数次打仗,不管是宗门之间,还是殇帝带兵攻打周边小国,都没听说过主帅亲自攻城的一说,看来这个浩天老祖真的要把咱们魃之城灭了不可!”

周天听后,微微一笑:“我虽然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但有我在,他们休想进城半步!”

说罢,周天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越过紧闭的城门,一拳打了过去,直接将手持旗帜的浩天阁临坐砸在了地面之上,这一拳让汪炳武身后的所有人惊讶不已,因为只是这一拳,这名临坐就已经死了。

随后,周天仰起头不屑的看着汪炳武:“汪炳武!还真是守时,这太阳当头照,刚好就是午时,也好!这个临坐就代表了我们魃之城的意思,你们不是要攻城吗?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周天大声叫嚣,除了汪炳武,其他浩天阁的弟子被吓得纷纷退了半步。

汪炳武向身后看去,一脸的忧愁,他愁的不是周天此人,而是他身后的这些弟子,突然间如此贪生怕死。

“呵呵,周天,我的这些弟子似乎很怕你!看来你在修气大陆上已经闯出了名堂,前两次我对你的手下留情,你是根本不领情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汪炳武便展开了架势,周天听后也分外紧张起来,因为他心里清楚,他根本不是汪炳武的对手,而他此时依然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拖延时间,因为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刻,仍是没见到天剑宗的影子。

周天与汪炳武两人都摆出了架势,大战一触即发,此时的城主也蹬上了城墙,看见周天在城门外,焦急的问着身边的守卫:“什么情况?”

“回城主,周公子是在拖延时间,他始终相信天剑宗终究会赶过来的!”

可在城主看来,天剑宗这个时候还没到,估计是来不了了,于是他用千里传音的方法对周天一人对话:“周天兄弟,你为魃之城付出的太多了,咱们根本不是汪炳武的对手,你这么做就是徒劳,还不如你回来,咱们固守城池,没准还能有一丝的希望!”

城主望眼欲穿的看着周天,希望周天能听劝马上撤回来!

可周天却回道:“城主!咱们之间的传音,浩天老祖一定也能听到,就算他听不到,我也不会撤回去!书院的弟子从来没有认输的先河,既然我选择了这么做,就一定会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您大可放心,我一定坚守到最后一刻,即使他天剑宗最后还是没来,我也不会后悔!”

汪炳武并不是修气者,听到的也是一些噪音,根本听不到他们二人在说什么,有些恼怒的他,对周天吼道:“周天!受死吧!”

一声之后,汪炳武一拳打了过去,周天的速度也很快,勉强的挡了一下,但汪炳武的拳头太过硬朗,他根本无法抵消,只能硬生生的抗了过去!

而这一拳的威力远超过他预想的那般,直接把周天打退数十步,嘭!的一声装在了城门之上,没忍住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城主见后,格外紧张,看着周天的动态,心里忐忑不安。

而此时的周天,也发觉这一拳过后,就连自己喘息的呼吸声都有些吃力,全身冒着汗,捂着腹部,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拳法,后劲竟然如此足!”

汪炳武听后,眉头皱了皱,他没想到周天这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居然还有心思在跟自己开玩笑。

于是他笑了笑:“你不是玄天宗的人?难道这套拳法,你不明白?还是看不懂!当然是虎形龙意拳!”

周天其实在汪炳武出拳的一刹那就看了出来,只是他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会玄天宗的拳法,难道玄天宗和他也有什么历史?周天所知道的,就只是他杀了自己的亲娘,还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仅此而已。

“拳法当然知道,只是有些不明白,堂堂浩天阁的宗主,为何还要偷学玄天宗的拳法!”

周天虽然被他打伤,但依然很不服气,仰起头用鼻尖看着汪炳武:“偷学来的拳法,还敢当众耍出来,真是不嫌害臊!”

“你!”

一名临坐看见周天如此张狂,挺身走了出来,并有手指着周天的鼻子,刚要张开骂,被汪炳武截了回去。

“呵呵,谁说虎形龙意拳是你们玄天宗的,看来没人告诉你实情,这套拳法出自于我们浩天阁!”

“而你爹和你爷爷,还有创建玄天宗的时候,就和浩天阁的开山鼻祖白清河人认识,难道你连白清河都不认识了?”

周天听汪炳武说完后,一头雾水,他当然知道白清河是谁,更知道浩天阁本身就是由白清河所创建,可按照汪炳武此时的说法,难道白清河也与玄天宗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

周天越想越糊涂,想的头都快炸了,他摇了摇头笑了笑:“你休要用这些只言片语来蛊惑我,玄天宗就是玄天宗,虎形龙意拳就是玄天宗所创!”

说罢,周天也打出了一套虎形龙意拳,可让周天惊讶的是,他每出一拳,汪炳武都能顺利躲过,并且每一拳过后,他也会照样打出,如果不是有深入了解过,汪炳武根本没无法作到。

周天慌了,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现如今玄天宗也卷入了浩天阁之中,在他脑子里此时此刻已经乱成浆糊。

他渐渐把双手放了下来,走到汪炳武的身前,并非常气愤的说道:“玄天宗之事,我父母之事,白清河白前辈之事,这些都可以放后去谈,如今,今时今日,现在,是魃之城与你们浩天阁之间的事,现在就让咱们先把此事解决!”

周天故意左右而言它,想让汪炳武分心。可汪炳武是谁?这种把戏,根本瞒不过他,于是他腾空挥了挥手,一把带有蓝色光芒的长剑瞬间握在手中,看着周天二话没说,隔空砍了过去。

只见他抬手一辉,出现五道剑影,周天也丝毫没有迟疑,抽出身后一把长剑,毫不犹豫的挥了过去,两把剑,十道剑影霎时交汇在一起,耀眼的光芒,使汪炳武身后的弟子差点晃瞎了双眼,就连城墙上的城主都有些感觉到微微的灼痛感。

光芒散去后,周天和汪炳武各自完好的站在原地。

“蓝鲸?呵呵,没想到马荣成那个混蛋,居然把他贴身佩剑都给了你,很可惜,上次交过手之后,想必今日他也不会来了!”

“你们不就是在拖延时间,想让天剑宗抓紧赶过来支援吗?”

“我很真诚的告诉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在陪你们玩玩罢了,正好我也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来,可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那个勇气过来,所谓的联手,无非就是一句闲谈罢了!”

“老祖,既然没有天剑宗的支援,咱们现在就把这座破城给破了吧!兄弟们还要等着回去吃酒呢!”

汪炳武听后,侧身转头大声笑道:“没错,还要吃酒!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了,周天!因为我女儿,我给过你加上这次三次机会,事不过三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说罢,汪炳武抬起左手,中指向前勾了勾。

随即,只听他身后所有的弟子纷纷从腰间掏出了三把飞刃,向城墙上飞了过去。

那场面如同箭雨一般,齐刷刷的向城墙上的士兵刺去。

周天此时在城下,即使他能用自己一人只力抵挡一些飞刃,可一人三把飞刃,三四百人足足上千把,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城墙上的护卫应声而倒,从城墙之上纷纷掉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攻城 城主虽然躲过,但看着足足有几十人从城墙上到了下去,她心中如同在滴血,对浩天老祖的仇恨更深了。

原本她还以为可以与王炳武协商,可如今看来,王炳武就是要让魃之城彻底成为废墟。

“浩天老祖!你当真要与魃之城打到底?”

“你可知道,魃之城的城池就连殇帝的皇城都能轻松碾压,魃之城的城墙之牢,是天下无人睥睨的,就算你能力在高,没有攻城器械,你们又能把我们怎样?这么耗下去,有利的还是我们,希望浩天老祖好好想想,是要与我们协商,还是要继续耗下去!”

城主说罢,周天双眼提溜转了一圈,他万万没想到这城主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虽然不知道这个魃之城的城墙到底如何,但城主的说辞,很明显让浩天老祖顿时有了些许的顾虑。

此时浩天阁的弟子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就说了,应该带一些器械的,可现在倒好,如果强攻,咱们能力强的本来就剩下那么几个,难道靠老祖一人就能把整座城灭了?有点太痴心妄想了!”

“你小点声,小心被老祖听见把你杀了,说你动摇军心!”

王炳武向身后瞧了瞧,他心里也清楚,如果耗下去,那就真的像城主所说,弹尽粮绝,很有可能被活生生拖垮。

可如果擅自强攻,魃之城的城墙如果真的牢不可破,那岂不是....

他思来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强攻,而他所谓的强攻,是靠自己。

周天看王炳武在迟疑,心里犯着嘀咕,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没曾想,他转身面对他的弟子们说了句:“浩天阁的弟子向后退三步,他们不是说城墙牢不可摧吗?我王炳武今日到是要瞧瞧,是她的墙厚,还是我的功法深!”

说罢,只见王炳武双手合十用力向地面砸去,紧接着他身边的地面开始像棉花一样此起彼伏,周天一个不留神被这晃动不堪的地面掀翻在地,等他再起来时,只见从地面上拱起一层土堆,随后破土而出一柄足足有十人并排宽的巨剑,长度则有数十米,王炳武不知嘴中嘀咕着什么,这把巨剑径直的朝着魃之城的墙体撞去。

此时的周天一脸的惊恐,身后浩天阁的弟子更是各个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这等功法。

那把巨剑从周天的耳根略过,还带有很厚重的土腥味。

眨眼间,那把巨剑轰!的一声砸到了墙体之上,一个巨大的凹陷出现在城墙之上,城主和其他护卫一阵晕眩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下城墙。

城主傻了,周天更是慌了,如果再砸几下,这城墙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会被攻破,束手无策的周天不知如何是好,可让他转忧为喜的是,他再看向王炳武时,他已经在地上盘腿而坐,似乎刚刚那一下耗费了他大半体力和修为。

“哼,这就是你全部实力了?耗费这么大的修为,你根本短时间内用不了第二次!”

说罢,周天拿起蓝鲸就要向王炳武的脑袋砍去,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耗费了王炳武大半的体力和修为,对付周天仍是轻而易举。

他纹丝不动,用自身的修为迸发出一道耀眼的黄色光柱,罩住了他的身体,举刀而落,却瞬间将自己蹦飞。

一个踉跄倒地的周天,虽然并无大碍,可他此时已经没了任何办法,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炳武居然用出了防御结界,这个结界和以往他看的还有所不同,之前看到过的只是白色的光柱笼罩其身,而这次看到的确是黄色的,之前听过苏老的讲述,这防御结界也分高低,而终级防御结界就是黄色。

按照他现在的能力,不论如何也是破解不了的。

周天看着他在不断恢复体力和修为,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失落的转身朝着城墙上的城主看去,满眼的无奈。

城主看罢,也随之叹了口气,并对城墙之下的所有士兵护卫说道:“准备鏖战吧,看来已经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浩天老祖的攻城了!”

而就在这时,周天的前方突然出现一把亮晃晃的长剑飞过,待到浩天老祖的防御结界时,霎时出现万把剑影,同时向王炳武刺去。

眨眼的功夫就将王炳武的防御结界给破了,随后一撮黑血从他的嘴巴流了出来。

浩天阁的弟子见状,连忙围了上去,生怕浩天老祖出现什么危险。

周天一惊,看向远方天空,突然出现一群脚踏长剑之人。

“终于来了!”

原来是马荣成和他的弟子们。

王炳武看着天空,看着马荣成渐渐落在地面之上,很不客气的说道:“马荣成,手下败将,还真的来了!怎么?你早就到了?”

王炳武的疑问,让周天甚是疑惑。

城主看见天剑宗前来支援,高兴的不得了,大声说道:“天剑宗果然信守承诺,我代表魃之城的所有人多谢你们的支持....”

马荣成则什么也没说,只是回身抱拳点了点头,随后对王炳武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不是刚刚那一招,浪费了你一大半的体力和修为,我也不好登场,这个时机正是除掉你的最好机会,而这个机会当然要属于我们天剑宗了!”

周天听罢,这才明白,原来马荣成知道魃之城的城墙有多牢固,如果王炳武不用刚刚那一招,是完全破不了城的,而他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想到这,周天不由的心中感叹,原来修气者也会如此狡诈,但好在可以暂时抵挡住浩天阁攻城的危机,如果能顺势除掉浩天老祖,倒也是一件好事。

看着王炳武此时衰弱的样子,马荣成毫不犹豫举剑便向他的脑袋砍去,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炳武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那珠子瞬间放万道光芒,随后包括城墙上的城主都瞬间被冻成了冰块,唯独周天没有任何反应。

“这?”

周天整个人怔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王炳武将珠子放回怀中,所有人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王炳武手疾眼快,反手就是一掌,把马荣成连人带剑打出百米之外卧地不起。

口吐鲜血的马荣成怎么也没想到王炳武会有这么一手。

他摸着胸口,那心跳的速度逐渐加快,他立刻盘腿而坐,催动气海进行疗伤,半睁着眼睛看着王炳武,惊恐的说道:“你!你居然有白霜殿的炽冥霜珠.....!”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最后一剑 “炽霜冥珠?”

周天惊诧的看着马荣成和其他人,刚刚那一幕像是瞬间被冰封印住一样。

汪炳武渐渐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吐了口气;身后的浩天阁弟子纷纷叫好,看来他的体力和修为已经完全恢复,不愧是除了书院最厉害的宗门,这么短的世间居然就恢复如初了。

再看马荣成如今也在加快恢复,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周天不由开始忐忑不安,如今这个局面,就算自己后撤,让他们强攻城墙,也不行,身后的城墙已经被他轰的摇摇欲坠,如果再强攻,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攻破。

汪炳武看着身后的弟子,精气神依然很足,缓慢走向身前的周天:“看到了?如今我只要一声令下,这魃之城就会灰飞烟灭,看你是书院的弟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说罢,汪炳武回到了自己队伍中,又叫了一个临坐,手中拿着浩天阁的旗帜走了过来,刚好站在周天的身边。

周天看见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愤怒不已,想一拳打过去,拔掉他手中的旗帜,可转念一想,还是先不要惹怒他们的好,既然他们想这般耀武扬威,不如先回撤到城中,与城主再仔细商量一番。

于是周天面无表情的走到马荣成的身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纵身一跃跳到了城墙之上。

城主看见是他们,紧忙请来预先准备好的医师。

“怎么样?你们怎么样?”

城主很是着急的问着,周天看见马荣成依然在闭目修养,于是轻声说道:“城主,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加强城防,浩天老祖虽然刚刚那一下把城墙差点轰倒,但他的修为和体力也耗费一大半,他是不会轻易再用的;如果是这样,他们攻城还是要花费上一些时间。”

“咱们趁此机会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咱们城内有多少护卫和将士?”

城主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城下,皱了皱眉头:“人数虽然比浩天阁的弟子稍微多点,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难道周天兄弟有什么办法?”

周天想了想,摇了摇头:“办法我也没有,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城中那么多老弱妇孺,决不能放弃。”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马荣成,想了想;马宗主的体力和修为应该很快恢复,还是去问问苏老吧。

周天转身对城主说道:“城主,我现在也需要修养片刻,再想想解决之法,务必不要让浩天阁的弟子从中捣乱…..”

紧接着周天闭目而冥思,霎时进入了幻境,看见前方苏老正在凉亭内和自己的影子下着棋,急忙跑了过去。

“苏老!现在就看你了!如今浩天老祖兵临城下,还用了一招不知是什么的招式,即将破城而入,赶快想想办法!”

周天火急火燎的问来问去,紫苏听后转身神情沉重,放下棋子对周天说道:“刚刚在幻境中,我看到了汪炳武的招式,他那招很容易看出,是他的绝学,也是他当上浩天阁的宗主之后潜心修炼的,我与他对峙过一次,就是被他这一招击败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摧天掌!”

紫苏说完,周天一愣,他完全没听说过这个掌法,但现在他没工夫想这些,只想如何才能守住魃之城。

他焦急的坐在紫苏的对面,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你盯着我作甚,我又不是官家,又不是什么将军,上兵伐谋,我根本不懂,现在汪炳武执意要除掉魃之城,如果你不能从修为境界上强压于他,他是不会罢手的。”

“你找我,根本没用啊!”

周天听罢,心急如焚,正如紫苏说的这般,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恐怕这魃之城就真的要毁于一旦了。

紫苏看着周天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笑:“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即使你对此无能为力,但你努力过,更是为之奋斗过也值了,快回去陪着城主面临这艰难的一步吧!”

周天不想说什么,耷拉着脑袋回到了现实中,看见城墙上城主来回踱步,愁的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城主,为今之计….”周天本想说死守,却发现马荣成不见了。“马宗主?他人呢?”

周天自言自语说着,看着周围城墙之上,只有城主和一些护卫,并没有发现马荣成。

“周天!我在这,多谢刚刚出手相助,可否用一下蓝鲸?”

马荣成居然在城下,周天一惊,急忙从身后抽出那把蓝鲸,扔了过去:“马宗主,这把剑本来就是你的,拿去!”

马荣成应声抬头,举起右手接过蓝鲸后,面对身前的汪炳武冷冷笑道:“没想到白霜殿的无上至宝,你都能拿到手,如果不是那颗珠子,你现在早已成为我剑下亡魂。”

汪炳武看见马荣成举剑的样子笑道:“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你的师父,天剑宗本来就是一群废物,仗着在西涣还算有些名堂,这些年到处说与我浩天阁大战数回合,与其说大战,不如说在虚张声势,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你们天剑宗何时战胜过?如今居然还在大言不惭!”

“倘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你师父,也许我会怕上几分,你嘛?哼,不值一提!”

面对汪炳武的不屑,马荣成全身被气的直发抖,而在身旁的天剑宗弟子,听见后,也愈发忍受不了,刚想群涌而至,马荣成厉声说道:“天剑宗的弟子不得擅自出战,都给我退后,这是我与他汪炳武之间的事!”

汪炳武看了看他身旁的天剑宗弟子,各个英气勃发,各个气势汹汹,微微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你训练弟子的能力倒是比你师父强的太多,可那有什么用,各个跟你一样都是废物!”

说罢,汪炳武率先动手,单指朝于前,扑向马荣成。

马荣成并不退缩,见状后,挑起蓝鲸,在空中划过,与汪炳武相对!

周天在城墙上边看边说:“马宗主的剑法,果然精妙,只是单纯的一剑,居然出现千道剑影!”

可这对于汪炳武有些太小儿科了,只是用单指刹那间就把马荣成的剑法给破了,随后紧跟着就是一掌打向了他的腹部。

马荣成顿时一阵酸痛感徐徐而生,低头猛的一看,腹部上的衣服都被汪炳武这一掌打的粉碎,幸好他有贴身软甲,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哼!软件傍身?你可真是给天剑宗丢脸,身为修气者都以自身的修为功法和境界取胜于人,而你却用这些,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汪炳武的说辞,显然让马荣成身后的弟子无法忍受,面对他这般的羞辱,或许马荣成身为宗主可以忍受,但弟子们却无法直视。

“天剑宗的弟子们!绝不能让宗主受辱,给我冲!”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些弟子突然群拥而上,浩天阁的弟子也不示弱,想与之拼杀,可汪炳武却单手一挥轻轻说道:“这些酒囊饭袋,根本用不着你们动手!”

话音刚落,马荣成想出手阻止,可为时已晚。

只见汪炳武袖子一甩,直接掀翻这些天剑宗的弟子,他们手中的剑也被打的七零八落。

马荣成看他们躺在地上,痛苦的样子,心中的悲愤之意越来越浓,他拿着蓝鲸,瞪着眼前得意的汪炳武:“天剑宗怎能容你这般羞辱!”

说罢,马荣成突然把蓝鲸插在了身前的地面上,随后他整个人漂浮在了空中,头发也突然凌乱不堪,披头散发,从上面看如同一个疯子一样。

“马宗主他!”

周天不解的问道,而城主却心中一沉,摇着头说道:“都说天剑宗有个绝学,也是一种自我毁灭的绝学,就是将自身化为剑气,灌入佩剑之中,而发出的最后一剑!”

周天眉毛凝成了麻花状,一头雾水的看向城主:“最后一剑?什么意思?难道马宗主想要跟汪炳武玉石俱焚!”

城主慢慢点了点头,而此时汪炳武看见马荣成这样,稍微向后退了两三步,神情也变得稍微紧绷了些。

“马荣成,区区一座魃之城,至于你用上最后一剑吗?我与他们是私仇,你不是不知,你如此强加阻拦,可又是为了什么!”

汪炳武并不是害怕,而是他感觉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做?这魃之城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可以让马荣成可以赴死。

“至不至于不在于我,在于你刚刚侮辱了天剑宗的宗主,并侮辱了我的师父!”

声音刚落,只见马荣成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地上插着的蓝鲸,刹那间向汪炳武刺去。

这一剑,让天地变色,狂风骤起,刮的浩天阁的弟子纷纷七扭八歪,溃不成军,更让人恐惧的是,浩天阁手中的武器,不管是飞刃还是刀剑,都被卷上了空中,成了一个漩涡状。

紧接着向他们刺去。

汪炳武双手挡在眼前,任凭狂风刮过,他却纹丝不动,任凭刀剑胡乱砍下,他面不改色,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一层红色光圈,不管刀剑如何,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可他身后的弟子们却没有这个能力,纷纷被刀剑刺穿身体,场面惨不忍睹,霎时血流成河,如同地狱一般。

周天看着眼前这凶残的景象,不由打了个冷颤:“这…..”

过了没多久,狂风散去,满地掉落的刀剑和飞刃,加上黑色血液染遍的大地,汪炳武的头发也被吹开,披在肩上,双眼冲的通红。

而马荣成再次现身,随后拿起蓝鲸,向城墙上抛了过去:“周天,这把剑是你的,我已用完,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了!”

马荣成话说完后,居然化成一缕青丝消散在白茫茫的空中。

周天两眼傻傻的看着城下,两滴泪从他的眼眶中来回盘旋。

“周天!”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周天猛回头。

“叶申!你!”

原来是叶申,周天惊讶且疑惑的问道:“我不是让你守好二哥和王小石,你怎么来了?”

叶申笑了笑:“你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周天向叶申的身后瞟了一眼,让他惊讶的是,叶申的身后居然跟着苏星河和王小石。

“你们!”

“好了,我们已经无碍,魃之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事先告诉叶申一声,好让他转告给我们,我这刚起来就发现浑身血脉充足,而且身上那隐隐的被操控感也荡然无存,这应该都是你的功劳,不愧是我的三弟,呵呵!”

说话的正是苏星河,周天听他的话,想了想,应该是他身上的傀儡术也被自己去除了,周天转忧为喜,欢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如今成为了一个崭新的自己,是我最想看到的!”

周天一边笑着,一边双手按着苏星河的肩膀。

“城主!”

一声低沉的嗓音,顿时让周天的笑容瞬间收起,他慢慢回身看着城下,汪炳武浑身通红,赤膊上身,而他的身边却无一活人。

“是时候了!”

周天看着城下散着头发的汪炳武,不由心跳加速,并大声回应着:“是啊,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说罢,周天就要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城主却一把将他拉回去。

“浩天老祖是在与我说话,他对魃之城的威胁还在继续,是时候让我下去跟他会会了!”

周天急忙反手把城主推了过去:“城主,眼下汪炳武已经无人可以控制,你下去就是个死,还是我下去吧,不管怎样,我也是书院的弟子,他根本不敢杀我!”

随后,周天纵身一跳,跳到了汪炳武的身前,苏星河也想跟着一起,却牢牢被城主几人按住:“周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留在魃之城相当大的一部分也是因为你,你如今跟他一同下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周天如何是好!”

汪炳武看着面前的周天,冷冷大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阻拦我!”

周天再次抽出峦锋,恶狠狠的说道:“即便战到最后一口气,我也不会放弃,只要你一心想着除掉魃之城,我便会一直阻挠,直到我死!”

汪炳武忍无可忍,轻轻的说了句:“那好!那我就成全你。”

他刚说完话,眉头一紧,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周天看见他突然转头,也非常好奇的向身前远方看去。

只见一道白色影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并且速度极快…..

汪炳武一怔,不禁脱口而出:“这是?境上九重…..”

第二百八十四章 败退 披头散发的汪炳武不知不觉向后退了数步,周天定神一瞧,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白影居然是玄天宗的掌门周处机。

“您这是…”

周天恍惚了下,周处机明明已经回了东楚,并且将玄天宗的宗主之位让给了自己,还说自己不是浩天老祖的对手,为何又….。

正当他疑惑之际,周处机嘴角略微上扬并说道:“在我走之前,帮你一把,虽然不知道能否有确凿把握,但也不想让玄天宗再失去一位好的宗主。”

说罢,没等周天反应过来,他一个侧身上前就是一拳打在了汪炳武的肩膀上,这一拳属实力道十足,掀起身旁尘土一片飞扬。

再看汪炳武一动未动,过了不久一小撮的黑血从他嘴中缓慢流出。

汪炳武的头发临风飘扬,狠狠的瞪着周处机一眼“没想到西涣的玄天宗宗主,居然是境上的境界,真是高人不露面,我汪炳武今日算是碰到对手了!”

汪炳武颤颤巍巍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恐慌,这还是周天第一次看见汪炳武如此胆战心惊。

但他仍没退缩,挺直腰身,任凭头发乱吹,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面目狰狞的对周处机他们说道:“如今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你也要阻拦我攻城?”

周处机一身白衣,在浑浊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打眼,他慢慢沉了一口气,眯起双眼:“汪炳武,我玄天宗一直以打破你们浩天阁的诡术为己任,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功,但以你现在的功法和体力,想跟我打,恐怕今日你会命丧当场!”

“识趣的话,尽快退去,看看你身后的那些浩天阁弟子,如今的浩天阁恐怕就只剩下你一人了吧!”

周处机气定神闲,似乎对汪炳武丝毫没有畏惧,而周天心中却不断的犯嘀咕,明明说自己不是汪炳武的对手,可现在又如此自信,真不知此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汪炳武也深知站在眼前的这个玄天宗宗主,恐怕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如若不是因为之前消耗太多修为和体力,这个周处机他也未必打不过。

在权衡利弊的深思之后,汪炳武还是想试上一试,他抬手向空中弹了个手指,一把长相其丑无比的长剑握在他的手中。

剑身是弯的,剑柄是直的,这等奇怪的剑,周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但让他惊讶的是,这把剑在汪炳武的手中居然呈现出黑腾腾的气息,并且时不时的还有黑色光环萦绕其中。

只见周处机用左手推了下周天,小声说道:“汪炳武最厉害的就是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展现在他人之前,他此时用剑,说明要孤注一掷,等会如若我有什么不测,一定要替我状告夏诺,夕云宫不能覆灭,一定要让它重现辉煌!”

周天听后,一头雾水,还没等问清楚,只见周处机已经冲了出去。

汪炳武手起剑落,周天看在眼里,心跳加速非常,整个人突然傻了,眼前突然出现数万道剑影,并且每一道剑影都十分真实。

正当他被这景象惊到的同时,再定神一瞧,不对!这不是剑影,而是实打实的剑刃,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天下间,居然还有这种人神共泣的剑法。

周处机也不示弱,他还是老样子,打出了一套虎形龙意拳,虽然拳法周天很熟悉,可接下来的事情,简直能让他跌掉下巴,只见一条硕大的白龙从周天身后划过,足足有整个魃之城那么大,龙的身子轻轻扫过,就将汪炳武的万道剑刃轻松碾压。

巨龙的鸣叫,让周天和城墙上的城主顿时无法忍受,那叫声似乎能把他们的脑袋撕碎一般,汪炳武的瞳孔无限放大,他不敢相信,普普通通的虎形龙意拳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一阵电闪雷鸣过后,浑浊不堪的空气让人窒息。

待到一切散去之后,周天跑到了周处机的身边,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丝毫没有伤到对方。

“宗主!您?”

周处机急忙抬起手臂,不想让他说话,两眼仍直勾勾的看着面前不远的汪炳武。

“怎么?还想继续吗?”

汪炳武喘了一口粗气,看了看周围,抬起双手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整理了下,随后冷冷笑道:“魃之城有你这种人护着,是他们的福气,但是我弟弟的仇我是不会罢手的,今日我可以走,但等到他日我再来时,定会将他们魃之城上上下下杀个片甲不留!”

说罢,吐了一口口水,转身走去。

周天一瞧,看来汪炳武是怕了,估计体力也用的差不多了,如果这个时候背后捅他一刀,他定然会死在自己的刀下!

可他刚要上前补刀,却被周处机用胳膊拦了下来。

“周天!你怎么如此冲动….”

噗!

周处机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那血液在地上居然还冒着烟,周天惊恐的慢慢转头看向青筋崩出的周处机:“您这是怎么了?”

周处机用衣袖简单的擦拭了下,随后双手握住周天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浩天老祖也属境上的境界,跟他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刚刚他那一剑,几乎要了我的命!你现在上去,他打你不过吹灰之力。”

“答应我,我走后,一定要找时间去玄天宗接下这个宗主之位,你到了玄天宗之后,我的椅子下方有一本书,那是一本如何修炼境上境界的书,你要好生收藏,并且尽快提升自己的境界,这样有朝一日才能真正直面对抗汪炳武。”

说罢,周处机欣慰的看了看周天的模样,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周天眼前。

周天此时是蒙的,他呆呆的站在城墙下,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而此刻城墙上的护卫和城主却一片欢喜,汪炳武的退去,让他们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周天听见城墙上欢呼雀跃的声音后,慢慢转过头笑了起来,眼眶中的泪水也不由的向外翻滚着。

他们胜了,只是这个胜利不属于他们之间任何人,他看着手中的蓝鲸,哀愁的看着地面,他不知接下来又该如何面对天剑宗的那些弟子们。

即使魃之城的危机暂时度过了,但接下来汪炳武会有什么打算?这些问题一直环绕他在的脑海里,一时无法散去。

“周天!好样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周天仰着头看着苏星河那春风得意的笑容,不由自主也开始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许久不见的幽幽心房突然一颤,她用手轻轻摸了下,心中一沉:“周天哥哥….”

第二百八十五章 躁动的汪宁宁 九月虽然还属于晚夏,但临近秋天的微风已经开始越发寒冷,叶幽幽在自己的房间内躺在床榻上眨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自从周天与她成婚后,已经距离数月,这种等待的滋味属实有些难熬,整日在书院无所事事的她,和度日如年没什么区别。

加上夫子迟迟不归,更使她在书院没了丝毫的兴趣,书院弟子们也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看似很忙,但实则并没有实际的事情去办。

“幽幽!”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使陷入深思的幽幽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这书院大部分都是男弟子,夏书凝一走就剩下加上她三名女子,这么早会是谁?

“谁?”

“是我,幽幽,汪宁宁!”

叶幽幽一听是汪宁宁,急忙起身披上了一件单衣来到门前,敞开一条小缝一瞧,果然是她。

“宁宁姐姐,你怎么来了?还这么早!”

一脸疑惑的幽幽,看见汪宁宁穿着一身素衣,而且左手依旧拿着赤红明抢,很好奇。

而幽幽则是穿了一件外搭的单衣,里面只穿了一件红色肚兜,那洁白的双腿,被微风吹得瑟瑟发抖,直撇内八。

“你在房间里只穿这么少啊?这可是在书院,万一哪个男弟子闯了进来,可如何是好?一点不知道保护自己。”汪宁宁急忙把身上的披风搭在了她的身上,并推门走了进去。

“嗐,书院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那种男弟子,宁宁姐多虑了。”

汪宁宁看着幽幽那单纯可爱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过后又变得非常严肃:“幽幽,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是气尊境了,可否愿意跟我出去一趟!”

叶幽幽搓着双手,一直在被窝腻歪的她,开门之后,一股凉意瞬间袭来,双手也冰凉了许多:“什么?出去?我上次就想出去回北陌,可是被大师兄张慢慢拦了下来,这次你又让我出去,要去哪呢?”

虽然幽幽也很想出去,但出去又不知去哪?又怕周天突然回来见不到自己。

“当然去西涣了,听说你的夫君就在西涣,而且我昨日傍晚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听说西涣的魃之城与书院十三联手,共同击退了浩天老祖呢,你不想去找你的周天哥哥吗?如今的十三,可是修气大陆最出名的少年,而且声名远播,更是让很多修气大陆的女子为之向往呢!”

汪宁宁一边说,一边非常自豪的样子,幽幽听罢,看她那得意的模样傻笑道:“周天哥哥做的事,你怎么那么高兴?好像是自己做过一样!”

汪宁宁背着手,在房间里跳来跳去,头发上的紫玉发簪都要被她蹦跶掉了:“那是自然,十三是我们书院的人,自从他写下讨伐檄文后,整个修气大陆都为之骄傲,更是为之疯狂,如今又听到他一举挫败整个西涣的浩天阁,作为书院的弟子,夫子的学生,当然是高兴的啦!”

叶幽幽听见自己周天哥哥如此了得,内心也无限欢喜。

她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道:“那….咱们怎么走?”

汪宁宁看了看手中的长枪,想了想:“现在书院也没什么事情做,咱们就说出去看看,走走,至于他们想问什么,到时候再说,你如果决定跟我走,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他们如今应该就在习武场修炼,你把衣服穿好,随时等我消息!”

叶幽幽点了点头,马上回身去换了衣服。

汪宁宁鬼头鬼脑的走出了房间后,刚关上门,就看宋暖暖缓缓走了过来。

“师姐?你这是?”

宋暖暖一脸困意的捂着嘴,扯着懒腰,看见是汪宁宁笑了笑:“宁宁,你自从回来这些天,一直不闲着,而且都是习惯早起,还真是难得。”

“你不知道自从夫子离开后,这些人懒散的不成样子,尤其是大师兄张慢慢,更是晚睡晚起,一点没有大师兄的样子!唉。”

汪宁宁听宋暖暖发着牢骚,哭笑不得,挎着她的胳膊说道:“我是习惯了在外面生活,这冷不丁回来不适应,所以比师兄们起的都早,如若我要是常年在书院待着,或许就跟他们一样了!呵呵”

宋暖暖撇了撇嘴,看见她手里依旧拿着长枪,好奇的问道:“宁宁,你还真是从来枪不离手,你这么早去幽幽房间做什么?她可是十三的宝贝疙瘩,这么早去,人家醒了吗?”

汪宁宁的眼珠提溜转了一圈,随后笑嘻嘻的说道:“师姐,幽幽早就醒了,而且我们商量这就要出门走一走,转转呢。”

宋暖暖听后,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道:“也好,幽幽没有拜夫子为师,如果不是因为十三,也不会在书院待着,与其让她整日无所事事,不如和你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

汪宁宁并没有说她们要去哪,只是说要出去逛逛,这样一来就无人能阻止了。

于是她笑道:“好的,等会我就和幽幽出去散散心,你和大师兄张慢慢说下,省着他总是管着我们!”

宋暖暖翻了个白眼,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头说道:“你呀,大师兄管着你们,不还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如今在书院只有咱们三个女子,你说他怎能不上心,你我还好,幽幽可是十三的妻子,不能怠慢,一旦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又如何向十三交代,如何向夫子交代。”

宋暖暖说了一大堆,汪宁宁不断的点着头:“知道了,知道啦,师姐就不要烦心了,有我陪在她身边,你还怕什么!”

说罢,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

转眼间,到了正午,太阳的光辉散漫整个大地,东楚的温度在午时显得格外温暖,汪宁宁挎着幽幽的胳膊走在书院的后院,来到那口深井旁突然惆怅了起来:“也不知老徐他们怎么样了?咱们这次走或许能碰到他们,到那时,肯定会很热闹!”

汪宁宁一边说,一边憧憬着出去之后的景象。

“那就赶紧走吧,离开书院,外面还有外门弟子,如果走得晚,他们询问起来很是麻烦!”说罢,汪宁宁就拽着幽幽加快了步伐,从后院直接走到书院的大门前,这一路都不敢抬头看,生怕会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你们两个要去哪?”

一句非常沉闷而又低沉的问候,使汪宁宁突然停住了脚步,连同幽幽也吓了一跳,转头仔细瞅了瞅:“原来是王然然。”

汪宁宁以为是大师兄张慢慢,原来是他,于是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女孩子想去哪?还要向你报备?忙你的去吧!”

汪宁宁说的话语很狂妄,让王然然吃了闭门羹,刚想再说几句,只见她们两人已经渐渐走远。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就来到书院的大门前。

“幽幽,踏出这里,咱们就可以到处游玩了,高不高兴!”汪宁宁眼睛里突然露出星点光芒,侧头看着叶幽幽,心中很是兴奋。

“慢!”

“二位是要出去,还是要下山!”

汪宁宁首先是一愣,随后转过身看了看后方一头雾水的反问道:“你是?”

“书院何时出入都需要批准了?之前没有这个规定啊!”

叶幽幽也奇怪的很,面前横加阻拦的男子,她也从来没见过,难道书院改了规矩?正当她们百思不解的时候,那个拦路的人说道:“我是书院外门弟子,你们并不认识,我也是遵从夫子的意思,还请二位师姐莫要责怪!”

汪宁宁听罢,认真仔细的看着面前此人,没忍住笑了出来,打量着他的全身说道:“你这穿着,你这样貌,加上你这年龄,为何叫我们师姐?明明看上去比我们的岁数大多了!”

幽幽听见宁宁那爽朗的笑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捂着嘴看着面前这位小哥,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书院十三与天剑宗联手,共同击退浩天阁在西涣的势力,想必浩天老祖定会迁怒于书院,夫子嘱托,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让任何书院弟子出这个门了,还请二位莫要为难与我!”

该外门弟子说话倒是很有礼貌,汪宁宁听罢,也渐渐收起了笑容,并拍了拍幽幽的肩膀,示意她也不要再笑了。

“十三击退浩天阁,并击败浩天老祖,是何等荣耀,为何咱们书院却怕了起来?”汪宁宁怎么也想不通,而叶幽幽此时从此名弟子的双眼中,看出了事态严重的程度。

“宁宁姐,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幽幽与汪宁宁附耳悄声说着,可汪宁宁不以为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再怎么说也是书院外门弟子,有什么资格阻挡我们真传弟子的去路,给我让开!这位可是书院十三周天的妻子,难道你非要逼我动手不成?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等周天回来,则拿你试问!”

话说到如此程度,守在大门的外门弟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你们想出去,那就先通过我,夫子曾经也交代过,如果有人一直想出去,就跟我比试一番,赢了你们就出去,输了就只能请你们二位回去了。”

汪宁宁虽为女子,但对自身的功法修为和境界非常自信,她认真的瞅了瞅,随后嘴角略微扬起,并把身边的幽幽一把支开。

“幽幽,你在旁边等我便是,这个小兄弟,只是一个气尊境,不会浪费太久的时间!”

随后,幽幽退了几步,站在他们的身旁,密切注视着她们的动向,而这时的外门弟子,则深吸一口气,直接做出了招架的姿态,随时准备接挡汪宁宁的攻击。

汪宁宁见状,把手中的赤红明抢,一枪甩了过去,没想到的是,这名外门弟子却很轻松地躲了过去,反之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汪宁宁再怎么说也是气王境,对于此拳根本没在意,以为可以毫不费力的扛过去,就没怎么用力去抵挡,只是单纯的把枪杆挡在了胸前。

可让她和幽幽没想到的是,这一拳直接把汪宁宁的枪杆打弯,一股强大的波浪,霎时把汪宁宁连人带枪掀翻在地。

因为她手中的枪是修气大陆的神兵,枪杆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断,就算是夫子也勉强打弯,可面前这个外门弟子居然也能做到。

趴在地上汪宁宁,一身的尘土,踉跄起身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枪杆,一脸愤怒的看着他,幽幽连忙跑到她的身边,拍打着她的衣服:“宁宁姐,这个外门弟子看着并不简单,如果夫子真的不让咱们擅自出去,就不要出去了!”

汪宁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轻声对幽幽说道:“这已经不是出去那么简单了,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居然能把我打成这幅模样,如果我不把他打败,咱们真传弟子又如何立足!”

幽幽劝不动她,只好向她身边退了一步。

汪宁宁毫不犹豫举起长枪使出了赤红明枪最高超的枪法,一道红蕴出现在他们上空,随着枪身的晃动,红蕴不停地的被放大,并且逐渐形成一个赤红色光柱,光柱逐渐裂开,在汪宁宁面前呈现十几道光柱直上直下的发出阵阵余波。

汪宁宁沉了一口气,随后双手紧握枪杆,催动全身气海。

只见余波逐渐变强,每次震动都能产生强大的冲击力,甚至脚下的土地都在不停地晃动,幽幽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他们面前这个外门弟子似乎也有些吃力,震荡的波动使他用尽全力去阻挡,可最终还是无可奈何,被击退数十步,最后单膝跪了下去。

看着满头是汗,全身发抖的他,汪宁宁收起长枪,松了口气来到他的身前:“都说了不要阻止我们的去路,就是不听!这下好了?”

外门弟子双目冲红,眼底泛着较深的腥红色:“夫子的规矩,绝不能违背,还请二位不要出去!”

“夫子也是为了你们好!”

汪宁宁从小就是个犟种,越是这么说,她越是想出去。

她怒气冲冲的挺胸来到外门弟子的身前,本来汪宁宁的个头就很矮小,胸前的那两团棉花直接撞到了他的脸。

“你少拿夫子说事,我从小就入了书院,并且一直在外为夫子做事,为书院做事,外面什么情况,我最熟悉不过,这有什么?就算现在外面危险,我也会来去自如!”

外门弟子很尴尬的急忙把头低了下去,耳根也有些发烫:“你是不怕,但她呢….”

外门弟子低着头,用手指着幽幽;汪宁宁听罢,突然没了声音….

第二百八十六章 罗羽城 汪宁宁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叶幽幽,许久没说出话来,手中的长枪也略微松动了些。

叶幽幽看着他们二人,想了片刻,嗖!的一声直接跑了出去,站在了书院的门外,外门弟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幽幽笑道:“宁宁姐姐,这有何难?我既然答应你跟你一同出去,就不会害怕外面的艰辛和困难,再怎么说,我也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来书院之前,我不也安好如初,所以尽管出来吧,嘻嘻!”

汪宁宁本来还在自责,没有考虑幽幽,而擅自做主走出书院,如今看来幽幽的性格和想法和自己如出一辙,于是低头对这名外门弟子说道:“你的功法和修为的确让我大开眼界,只是还欠些火候,如果想拦住夫子亲传弟子,或许还要再练些时日了!”

说罢,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而外门弟子依然浑身疼痛难忍,无力支撑的他,渐渐卸下了力气,双膝完全跪在了地上,耷拉着脑袋什么话也没说。

汪宁宁则与幽幽迅速向书院山下而去,在去往书院的路上,因为有很多机关和结界,但汪宁宁身为书院的弟子,对付这些太过轻松,与幽幽很轻易的便走到了山下。

当完全离开书院的范围时,汪宁宁双臂展开深吸了一口气,畅快的说道:“怎么样?书院的外面是不是更舒适,更愉悦?”

幽幽看着汪宁宁这般高兴,自己反而觉得有些反常,她觉得自己在不在书院都是自由而开心的,于是随声附和的说了句:“也不尽然,那咱们现在要去哪?”

汪宁宁左右看了看,想了想:“左面是直奔皇城内路,右面则是通往南炽,路过南炽之后,再往里便是西涣之地了;而皇城与书院有脱不开的干系,如果咱们去皇城,那么师兄们知道后肯定有办法把咱们再请回去,那就走右面吧,去西涣找十三去!如何?”

叶幽幽想到周天,突然也起了兴致,不停地点着头:“好!既然出来,那就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那就听宁宁姐的,去西涣!”

虽然汪宁宁之前去过西涣之地,但那也是很久之前,如今那个地方的局面很是复杂,此次再去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

汪宁宁望了望右侧,眉头紧了紧:“如果是我,脚踏玄天无量尺,转瞬就到了,但是有你在,还是慢慢走吧,这一路风光,估计你也没见过,就是不知那南炽的地界,会发生什么?”

叶幽幽看见汪宁宁似乎有些忧愁,于是好奇的问道:“南炽能有什么?”

“南炽最大的宗门就是白霜殿,那里的弟子一般都是女弟子居多,从古至今,女子多的地方事非就多…..”汪宁宁说一半傻笑了下。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你会骑马吗?”

汪宁宁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幽幽一时没反应过来:“骑?骑马?当然,当然会了,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和我父亲,就教过我,而且我的骑马技术甚至比周天哥哥还要熟练!”

汪宁宁笑了笑:“那好,那咱们就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卖上等良驹的,这一路靠走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骑马相对来说会快一点。”

就这样,她们在离开书院不远的地方,一处农舍的附近,买了两匹算是精良的白马,向南炽而去。

可在南炽,自从无上至宝被死雾抢去后,整个白霜殿乱成一团,白霜殿之下的府邸,更是一片恐慌,

“听说那白霜殿的府邸,最近几天一直内讧,也不知这白霜殿到底如何了?”

南炽的本地百姓每天都在议论此事,路过的修气者多半是为了此事,特意去白霜殿的府邸一问究竟,看看能否帮上忙。

因为周天所做之事,引起了修气大陆上诸多侠义之士的关注,也都想成为周天那样的人,以至于很多个别小的宗门,都派出了很多修气者,从四面八方去往西涣,想以此机会讨伐浩天阁,达到震慑其他宗门的目的。

而西涣之地必定经过南炽,所以很多修气者来到南炽,首先就要拜会白霜殿的人,从而南炽一时之间成了很多修气者的聚集之地。

“驾!驾!”

一阵阵的马蹄声,很早就在南炽的罗羽城中弛聘开来,而罗羽城便是东楚与南炽交壤的第一座城池,城池中一半是东楚人,另一半则是南炽人,商户互通往来,在这座城池中很是多见,可最近这些年,因为浩天阁的干扰,在这座城中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繁荣,而路过此地的也大多都是修气者,最终目的地则是白霜城,罗羽城则成为了路过的地方,很少有人停歇。

百姓在城中行走之余,看见马蹄的声音也见怪不怪了。

“爹爹,为什么这大街上这么多骑马的人,而且看样子各个行色匆匆的。”

一个可爱的孩童在问着他的父亲。

“嗐,常年乱世,这些人应该是去往白霜城或是去往西涣之地的,咱们是普通百姓,就不要参与不要多问了….”

在罗羽城,虽然百姓见惯不惯,但罗羽城中有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自从行了成年礼之后,就在城中颁布了一则法令,罗羽城不设防,但经过城中之人,必须要经过他的允许,方可通行。

意思就是外人可以轻易入城,但想轻易出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刚刚骑马的这些人便是从东楚而来的修气者,经过罗羽城的城门口,就被一阵狂风所阻隔了前进的道路。

而街道上的百姓包括刚刚对话的父子二人也险些被这狂风所吹翻在地。

狂风过后,这里的百姓似乎并无不奇怪,仍就井然有序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什么情况?这罗羽城怎么如此怪异,刚刚进城的时候,我就说过,现如今哪还有城门大敞四开的,这座城肯定有问题。”

一个形如山野村夫的男子,用着非常粗犷的口音在与其他同行之人对着话。

“来者何人?”

这时,从城中深处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身穿蓝白相间的长褂,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双肩之上,洁白的皮肤紧致而富有弹性,眉宇间那英气十足的脸庞更是显得格外俊朗。

“呵,原来是一介儒生,怎么?这罗羽城凡是经过之人,你都要询问一番?早就知道罗羽城进去容易,出去难,没想到竟是你这样一个白面小生,真是笑话!”

一个身穿黑色长衣,戴着斗笠的男子,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这少年身前,斗笠之下那凄厉的眼神紧盯着少年不放。

第二百八十七章 少城主 少年看着面前此人,没有丝毫畏惧,嘴角略微的笑容显得他十分镇定。

“罗羽城是通往南炽必经之地,如今南炽更是一片霍乱,身为白霜殿的前哨,当然要盘问清楚,还请你们下马,说出你们的去向和目的!”

少年说出的每个字都字正腔圆,十分平淡,而他身前的斗笠人,越听越感觉可笑之极,腰间挎着的弯刀被秋风吹的哒哒作响。

“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就敢在这大放厥词,区区一个罗羽城,什么时候这么麻烦了,赶快把路让开,否则我身后这些兄弟万一哪个性子急,再把你踩成肉泥,可就不好了!”

说罢,他便转身向自己的马匹走去。

“每座城池都有每座城池的规矩,我不管你们是谁?但一定要交代去往何处,要干什么?否则休想离开!”

少年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些,眼神也略微的有些变化。

斗笠人不想跟他废话,手指轻轻拨动刀把,弯刀瞬间从腰间抽出,回头将弯刀握在手中直指少年:“多说无益,如若想知道我们去处,那就去地狱亲自问问阎罗王吧!”

音落而人起,斗笠人上前一个滑步,一跃而起,弯刀在空中划过,只见一道清晰可见的刀影从他面前飞过,直奔少年。

少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把羽扇轻轻拍打了下,那刀影随即化作尘埃消散在空气之中,而少年依旧原地不动,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罗羽城不擅刀枪,只要你们说出此行的目的,我就此让开!”

少年似乎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于是再次给了个台阶下。

而斗笠人被他刚刚那云淡风轻的一下,被万全惊到了,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弟兄们,十分尴尬。

“你当真非要如此?”

斗笠人把斗笠扔掉,随即握着刀瞬间跑了过去,速度之快平常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影子,而少年却依旧不慌不忙,一把扇子在手,又是几下轻轻拍打,一股大风吹过,顿时将此人吹翻在地。

噗!

此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后的那些人一瞧,连忙下马去扶持。

“狗杂碎!欺人太甚!你!”

一个胖子想冲上前与之理论,却被斗笠人用双臂勉强挡在了身后:“小子,你叫什么!”

少年听后,这才向前走了几步,弓身行礼:“在下罗世明,刚刚出手过重还请见谅!”

斗笠人看了看,随后把地上的斗笠重新戴了起来:“罗世明?你姓罗?难道是罗羽城的城主。”

罗世明将羽扇放在了怀中,微微笑了笑:“在下只是罗羽城的少主,家父才是城主。”

斗笠人想了片刻,扶着身边的两个兄弟,走到他的面前慢慢说道:“我们来自东楚,的确是想去南炽,但我们身为修气者,最终目的无非还是为了铲除浩天阁,我们可能过去?”

斗笠人的态度转变很大,少年却仍然风度翩翩,很有礼数。

“浩天阁乃是修气大陆上所有修气者共同的敌人,但南炽如今鱼龙混杂,更是因为白霜殿内部出现了问题所导致,如果你们真的想去,我也不会拦着,但就算你们去了也于事无补。”

“可是….”

罗世明说话说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让斗笠人有些不解:“可是什么?”

罗世明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又看了看身后的这群人摇了摇头:“我的意思,你们若要是想经过南炽去往西涣,倒还是可以,可你们这个修为和功法,恐怕到了西涣,也会被浩天阁除掉。”

“在下认为,你们还是回去吧,东楚距离罗羽城不过半日的脚程,很方便。”

罗世明的说辞,像是一把钢针插向了他们的心中。

“什么?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说我们是废物!都说书院的十三已经把浩天阁连根拔起,浩天老祖都被他击退,如今西涣一片散沙,很多修气者,都向西涣聚集,为的就是争名,难道我们几个是那些人中最弱的?”

斗笠人没说什么,一直盯着罗世明看,而罗世明却挑了挑眉:“你们的境界想必是气尊境,而且是刚刚入境,而东楚的修气者经过我罗羽城的数不胜数,说句实在的,除了你们还都是气尊境以上!”

“还有,虽然书院的十三先生击退了浩天老祖,但浩天老祖的实力远不止如此,虽然西涣之地的浩天阁弟子已经被铲除的差不多了,但全天下有多少浩天阁的人,你我都说不清,而且现在西涣之外的浩天阁弟子正从四面八方向其靠拢,难不成你们到了西涣是要送死不成!”

罗世明的话句句属实,每句话都在为他们着想,斗笠人虽然听出了他的意思,但他身后的兄弟却不依不饶。

“什么四面八方的靠拢,什么都是气尊境以上的,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看我不收拾你….”

斗笠人连忙再次阻止,刚要说话,就看见身后走来两名女子,看样子穿着也不像是罗羽城的人。

“二位姑娘留步!入罗羽城必先说出来由和去向,方可入城而出城!”罗世明也见到了她们,急忙拦了下来,而斗笠人和身后的人见状,果然这个罗世明不管什么人都会盘问,于是将目光投向了这两位女子。

“什么?去向?这罗羽城当年被殇帝保护下来时,估计你还没出生呢吧?在说我们是从东楚过来的,皇城的人,为何要被你询问,赶快让开,我和我妹妹还要抓紧赶路呢!”

罗世明侧身看了看这名说话的女子的身后,只是看上那么一眼,罗世明突然怔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娇嫩可爱漂亮的女孩子,于是双眸抖动了下:“啊,哦,这位姑娘,这是我们罗羽城的规矩,不论是谁都不行,除非你说出你们的去向!”

“呵呵,这两个女子估计还不如咱们,想要过去恐怕比登天还要难!我说你个臭小子,你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就不信东楚那么多修气者,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经过,你都要问一遍!”

胖子大笑道。

罗世明却面无表情的说道:“的确如此,不远处便是我的住处,罗羽城的城门只有一个,并没有其他侧门,想要经过罗羽城而出城去南炽,这里是必经之路,所以自然询问的轻松些。”

“你!”

胖子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有些恼怒,斗笠人急忙让他后撤,却转身看向身边的两名女子。

“不知二位是东楚什么人?在东楚哪个宗门,如若不嫌弃,咱们可以一起同行!”

罗世明则一直盯着那名女子,心跳不由的加快了些。

“切!你又是谁,还敢问我们是谁?赶快让路,我们还有正事要去做!”该名女子说话的语气很是泼辣,看着斗笠人更是不屑一顾。

“你这丫头,还真是…..看我不收拾你!”斗笠人身后的弟兄愈发忍不住,刚刚被这个罗世明所折辱,现如今又被这女子说了一通,刚要上前与之纠缠,另一名女子急忙说道:“我家姐姐已经说了,不想跟你们计较,你们就是不听,难道你们还能打得过过书院夫子的学生?”

罗世明听后一惊,仔细看了看他面前的这两个姑娘。

“你说你们是书院的?”

斗笠人听后,想了想回撤到自己的马匹旁,并对身后的人说了句:“走!咱们走!”

“大哥!咱么你去哪啊?”

斗笠人看了看那两名姑娘和罗世明,低头叹了口气:“如今书院的人都已经搀和进来了,想必南炽和西涣根本不是咱们这等小辈该去的地方,回去吧!”

而他身后的这些弟兄听后,却很不服气,侧身下马,纷纷拿出了自己趁手的兵器,向两名女子打去,而斗笠人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而是在旁一直观察着。

只见那名女子手握长枪,轻轻挑在空中,只是微微一扫而过,这群人便纷纷被掀翻在地,卧而不起。

斗笠人见罢,连忙把马头调转,叫上自己的弟兄,灰溜溜的撤出了罗羽城。

罗世明早知道这个局面,笑了笑:“在下罗羽城少主罗世明,不知二位姑娘叫什么!”

“我是书院十二汪宁宁,这位是书院十三的妻子,刚刚拜过堂,我们是要去往西涣,找寻十三!怎么?这回说清楚了?可放行了?”

原来是她们二人,她们出了东楚便来到了罗羽城,本想快速经过南炽,去西涣寻找周天,却哪里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罗世明听后,想了片刻,眯起双眼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果然是书院的人,那好,既然是要去往西涣,你们就去吧,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如今已经是下午,罗羽城虽然不算大,但是到南炽估计也已经是傍晚,不如你们在罗羽城休息半天,明日一早再走也不迟。

汪宁宁本不想搭理他,可幽幽向天空看了看:“宁姐姐,不如就休息半日吧,咱们去西涣也不在这一时片刻,正好我第一次来罗羽城,转转也还是好的。”

汪宁宁听后,看着幽幽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了笑:“好!既然幽幽妹妹想在这逛逛,那就待上半日。”

于是对罗世明说道:“那好吧。”

罗世明听罢,似乎很高兴,满脸的笑意无以言表,他撇了撇周围,随后从腰间拿出一个铃铛,轻轻摇了摇。

顿时周围出现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汪宁宁警惕的紧握长枪,横眉冷对的看着这些人:“怎么?你们还想和书院的人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罗世明却笑道:“二位姑娘误会了,这些都是城中的侍卫,我摇了铃铛,就是让他们替自己巡逻检查来往的陌生人而已。”

“你们是书院的人,我作为罗羽城的少城主,当然不能怠慢,所以想请你们去城中府内休息,然而这里不能没有人检查盘问,所以让他们暂时过来!”

“如果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二位谅解。”

汪宁宁看此人还算礼貌,于是上下扫视了一眼:“你这小子面貌还算清秀,这修为功法年纪轻轻居然是气王境,看来在这座城池之中,你的境界是最高的了!”

罗世明听后马上低头弓身:“汪姑娘言重了,在罗羽城多半是商户往来的要塞,之前并没有修炼功法的习俗,而如今内忧外患,尤其是浩天阁,兴风作浪多年,罗羽城早已不是之前的模样,我们罗羽城的人不得不开始修炼,在下才疏学浅的,在书院弟子面前不值一提。”

“油腔滑调!好生做作!”汪宁宁脱口而出,幽幽急忙用胳膊肘碰了下她。

“宁姐姐,你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那有什么?这小子本来说话就带有一丝谄媚之意,我有说错吗?”

幽幽抹搭了她一眼,随即向前走了几步:“这位小哥,既然我们选择在诚中待上半日,就不会与你们罗羽城有任何冲突,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多谢挽留。”

随即,就挎着汪宁宁转身向身后走去。

汪宁宁莫名其妙的看着幽幽:“幽幽,你这是干嘛?别看他是气王境,我打他还是很容易的,咱们书院的人何时怕过任何人?就算他现在就是浩天老祖,我也不会这般唯唯诺诺。”

幽幽刚想与之理论,那罗世明竟然追了上来。

“二位请留步,你们是书院的弟子,那就是贵客,刚刚说好的,请你们去府中做客休息,不知你们可否给我这个面子!”

罗世明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她们二人。

汪宁宁转身看着幽幽,二人面面相觑许久,并且挤眉弄眼:“啊,既然来了罗羽城,当然要见一下老城主。”

幽幽听汪宁宁这么说,翻着白眼小声嘀咕:“还真是…唉,人家只是一句客套话,你居然还当了真。”

罗世明听到回应后,兴高采烈的来到她们的面前,并微微笑道:“多谢二位赏脸,自从我修炼功法和修为时,就一直想拜会东楚书院的夫子,没想到今日让我碰到了书院的弟子,也算是运气。”

汪宁宁听他这么说,连续不断的点头:“不错,这才像少城主的样子。”

而幽幽却一直看着地面,默默不语。

让汪宁宁奇怪的是,这个罗世明似乎对身边的叶幽幽很感兴趣,于是偷偷暗笑了几下….

见罗世明目不转睛的盯着幽幽,她咳嗽了一声:“喂!还不走?抓紧带路….”

第二百八十八章 罗王府 叶幽幽和汪宁宁跟随罗世明来到了一座府邸,幽幽环顾四周,这里的百姓似乎对任何陌生人都不感兴趣,而且各自忙碌的身形似乎很是劳累,她向府邸的上方看了看,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罗王府’,看着还是蛮气派的,但是诸多城主都是城主府,为何他这里的牌匾确实这样,还是头一次看到。

于是眼珠提溜转了一圈:“敢问这位小哥,你是少城主,这座府邸是?”

罗世明走上几个台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二位:“哦,这里就是城主府了,只不过我父亲乃是殇国的王爷,如果自立府邸,当时有两个选择,那就是罢黜封位自称城主,另一个就是府邸设立王爷府,整个罗羽城归殇帝驻兵和通商往来之用,可如今时过境迁,殇帝早已不管这里,但我父亲依然惦记皇城,依然惦记朝廷,更加惦记殇帝,故而就没有变。”

叶幽幽听后,这才明白,于是侧过头看着汪宁宁,而她却没注意牌匾,而是双目直视府衙前那两座雕像。

雕像的样子并不是什么老虎狮子,而是两个人,样貌端正可背后却背着两块巨石,她好奇的问道:“你们府衙门前,为何摆放如此怪异的雕像?”

罗世明抿嘴笑了笑:“二位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罗氏家族,一直是殇帝的左膀右臂,但在我父辈的时候,罗氏家族出了几名叛徒,险些造成罗羽城的覆灭,也同时被殇帝责罚降罪,但罗氏家族为殇帝保家卫国数代,陛下又不能真的责怪,只是嘴中教训了几句。”

“而我父亲为了自省,于是将叛徒抓住,并用水泥灌溉成为了雕像,立在府前当做子辈的告诫,一直到今天。”

说罢,罗世明转身敲了敲门,并轻声说道:“先不要在外面站着了,有什么想知道的,进府再说!”

没过一会儿,大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奴仆看见是罗世明,连忙弓身谦卑的说道:“原来是少城主回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早?”

罗世明笑了笑,侧身说道:“这两位姑娘,是咱们罗王府的贵客,快去大厅备茶!”

“哦对了,老爷在不在。”

奴仆低眉看了一眼幽幽她们二人,随后紧接着回应道:“老爷和夫人还在房间里歇息,这个时间正是他们午休时间。”

罗世明点了点头回身对幽幽她们轻声说道:“还请二位姑娘轻声一些,我父亲对声音特别敏感,最近又因为南炽的事情,忧愁甚多,还是尽量不要打扰他们睡觉的好!”

幽幽和汪宁宁听后,纷纷点了点头,并跟随着他进了去。

来到府内,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简单的摆设,陈设也很普通,并不像诸多城主府那么奢华,但进入府邸之后的这个院子倒是蛮特别的,到处都是武器和修炼而导致的痕迹。

汪宁宁看了一圈,这个府邸虽然很大,但屋子却特别少,看来他们应该很少请客来访。

“罗世明是吧,那就叫你少城主吧,不知你父亲是不是修气者,为何这院子这么多兵器?而且如果不是气尊以上境界的,这些兵器根本没法用!”

汪宁宁皱着眉头问道。

罗世明听后付之一笑道:“我们府邸上下所有人,乃至我父亲都不是修气者,我刚刚跟你们说过了,是因为我要修炼,所以这些兵器都是我所用,虽然用的有些不太趁手,但耍个一两下还是可以的。”

汪宁宁一边听他解释,一边看向一边一个短刃,心中一怔,但并没有马上问出口,因为她看到了只有浩天阁弟子才会用的飞刃,如果说他们是府内全是好人,那这把飞刃应该就是这个罗世明攻击浩天阁的弟子所捡回来的,不然绝对不会在这。

还在思考的汪宁宁没注意他们在干吗,再一缓过神,幽幽和罗世明已经在眼前不见了,刚要大声叫唤,一抬头看见他们已经进了大厅之中,于是也跟了去。

幽幽她们分别坐在了大厅主位之下的两把椅子上,互相看了看后,叶幽幽率先说道:“少城主因为怕外人前往南炽作乱,而守在罗羽城中对陌生人进行盘问,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据我所知,我夫君周天在西涣所做的一切,已经使大部分的浩天阁弟子感到害怕,如今这么快的时间内,他们很难再成气候,如果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修气者可以一时间赶到西涣,那么一鼓作气不就可以把浩天阁连根铲除?又为何还要横加阻拦?”

汪宁宁一直以为幽幽是个傻白甜,却没想到分析起问题来却如此周密而严肃。

“是啊,幽幽妹妹问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再者你也说了,你们世世代代为殇帝效命,这种时候你身为罗羽城唯一的修气者,难道不应该也奔赴西涣,彻底铲除浩天阁吗?”

面对她们的询问,罗世明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来到她们的身边。

“幽幽姑娘和汪姑娘问的都是一个意思,终究还是对我的所作所为感觉到困惑。”

“其实如果没有南炽夹在中间,路过罗羽城的这些修气者,我并不会盘问或管制,你们应该也清楚,浩天阁的左右阁使其中的死雾,在前不久夺去了南炽白霜殿的无上至宝,而导致白霜殿动荡不安,更是受到很多修气者的关注。”

“其中就有一些浩天阁的弟子混入其中,或是修气者中的叛徒也混在里面,刚不久白霜殿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支军队,说什么白霜殿与浩天阁勾结,所以把无上至宝双手供上,而导致了很严重的厮杀。”

“而这些人都是我放出去的,所以这件事发生后,我便决定,并立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入城容易,出城难,如果经过我的盘问,发现半点问题,我是不会放行的。”

汪宁宁听罢,微微点了点头:“不错,之前不知道,如今你解释完,我就明白了,请饶恕刚刚的无礼,你这么做不但保护了南炽的白霜殿,同时还能为西涣输送真正的修气者,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幽幽也表示赞同,可就在他们互相说着话的同时,大厅之外徐徐走来一个人,他步履蹒跚,看样子岁数很大。

“什么好办法,他这么做完全就是在做无用之功,居然还在老祖宗的面前信口开河!”

原来这个大厅,是供奉罗氏家族用的,而说话的此人便是罗世明的父亲….

第二百八十九章 毒酒 罗世明双眸抖动了下,看着大厅门口的父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按照常理,遇到这种事情作为儿子的应该有点恐慌,但罗世明却一脸的不屑,并冷言冷语的说道:“是父亲来了,这二位姑娘是书院的弟子,来到咱们罗王府理当好好款待。”

叶幽幽转身瞧了一眼面前的这位老头,虽然长着一脸的慈相,但眉宇间和双眼之间,却看起来有些不同。

“书院弟子?”

“罗羽城距离东楚很近,书院弟子又有何妨?你刚刚说的那些简直不可理喻,咱们罗氏家族什么时候同意你那么做了?”

“南炽的白霜殿何时需要咱们罗氏去操心?她们对付不了浩天阁,是她们的事,你对所有途径罗羽城的人如此盘问,可曾想过你为父我日后该如何面对!”

汪宁宁看他们父子有些争执,瞥了一眼幽幽轻声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之间的争吵,咱们俩最好不要在场,咱们还是走吧!”

幽幽听罢,点了点头,刚要转身走出去,却被罗世明看出了去意,当即拦住了她们。

“二位姑娘请留步,我与家父之间的争执,并不阻碍你们,不用避讳!”

随后,罗世明走到他父亲的身旁附耳说道:“父亲,想要让罗羽城重燃往年风范,这两个书院的弟子必须留下,而且南炽的白霜殿对于咱们也非常重要,还请父亲莫要着急,让我去办便是。”

他父亲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叹了口气:“世明,这件事我早就让你去办了,可你在哪说不好,非要在祖宗祠堂和她们说这些,总归有所忤逆,这…..”

罗世明一把抓住了他父亲的肩膀,并眯起眼睛轻声说着:“不这么做,她们又怎能相信?这件事就听我的吧。”

他父亲无奈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了。

叶幽幽则一直观察着他们父子,刚刚他父亲还是一脸的厌恶,如今却这么听罗世明的话;还有刚才罗世明很明显见到他父亲很是不屑,可现在看起来气氛却如此融洽,他父亲居然被他劝走,这互相矛盾的场景,越发让叶幽幽感到不安。

“宁姐姐,这里我总觉得怪怪的,咱们还是找别处去休息吧。”叶幽幽亮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汪宁宁。

“嗐,幽幽妹妹,你就是在书院待的时间长了,对哪里都不习惯,刚才在路上,还是你建议留下了的呢,怎么?现在就害怕了?再说,咱俩是书院弟子,就算他罗世明想要干什么,他也不敢啊?”

罗世明送走父亲后,侧身瞄了一眼她们二位,随后半低头笑了一下:“二位姑娘不好意思,刚刚和家父有些误会,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二位既然知道了我的用意,那就请移步,我带你们去找个房间休息。”

罗世明很客套,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于是她们二人紧跟着他,走出了大厅。叶幽幽临走时,回身看了看身后的祠堂,那主位旁侧烛火明亮,没个烛火前都有一个牌位,看来这个罗王府,对待祖宗还是很真切的,只是刚刚罗世明和他父亲的那一幕,总觉的很蹊跷。

过了没多久,罗世明将她们二位带到了一所房间内,通过介绍原来这里就是罗王府的客房,在罗王府内,客房一共就四间,而这间算是最大的,也是会见最重要的客人而用的,汪宁宁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内居然一尘不染,整洁如新,似乎每天都在打扫。

“少城主,这房间怎么这么干净?可是有人天天打扫?”

罗世明自从见到她们,就一直保持微笑:“哦,这里是接待贵宾的,所有府内的奴仆每天都会顺便打扫一下,希望你们喜欢。”

叶幽幽也顺势观察了下,这个房间不仅非常干净,而且四面墙壁没有一副壁画,洁白的墙壁看着十分突兀。

“少城主,你们每间房都是如此?这四面墙怎么竟连一副壁画都没有?难道你们不喜欢?还是这间房除了会见贵宾,还有其他用处?”

叶幽幽的观察细致入微,罗世明被问后,眉毛突然不自然的向上挑了挑,随后说道:“哦,这个房间一开始是我母亲住的,我母亲信奉神明,所以这间房就没有那些字画,如果你们二位觉得很无聊,我大可让你们住其他的客房!”

叶幽幽眼睛提溜的一转,刚要说可以,却被汪宁宁打断了。

“哦,没事,我妹妹就是随便问问,说说罢了,少城主去忙吧,我和妹妹这就休息了!”

罗世明听罢,面带微笑的说道:“那好,晚饭开始前我会亲自过来叫你们的,请二位休息好!”

说完后,便将大门关了上,并对外面的奴仆说道:“里面的客人乃是贵客,不得怠慢,她们需要什么,尽管去准备,如若有什么差池,我定拿你们试问!”

“是!”

汪宁宁仔细听着罗世明的交代,随后侧头对叶幽幽说道:“你干什么?人在屋檐下,就不要到处问问题了,休息好半日,咱们明日就走了,再说这间房如此安静,如此干净不是好事?我看你就是太过紧张了。”

汪宁宁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说完后便来到床边躺了下去。

而叶幽幽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并对房间内的每一处细节都看了一遍,心中暗想:房间布置的如此干净,就连客栈中的上等房估计也不会如此,这里曾经住过的人肯定有洁癖,如果没有那就是有所隐藏。

一个人如果做了什么,或是想样掩盖什么,必当会把周遭的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这罗王府肯定有问题。

她想着想着,就想和汪宁宁去分享,可转头一瞧,汪宁宁却早已入睡,睡得是那么酣甜。

叶幽幽无奈,只好也在床上躺了下去,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

咚咚!

敲门声虽然很小,但对于汪宁宁来说,特别敏感。于是急忙起身,来到门前问道:“是谁?”

“哦,我是罗王府的奴仆,晚饭已经做好,少主让我问问你们二位,是要在房间内用餐还是要与城主他们一起?”

汪宁宁想了想:“稍等,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话音刚落,她就来到了叶幽幽的床边,刚想把她叫醒,没想到叶幽幽此时已经睁开双眼。

“宁姐姐,这个罗王府肯定有问题,至于是什么?哪里有问题我还不知道,等会出去吃饭,还是谨慎些为好,千万不要大意!”

汪宁宁低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幽幽笑道:“别想那么多了,此次出来除了找你夫君,还要好好玩耍一番,之前为了夫子,到处奔波,如今要好好放松下,走吧!”

只见她直接将叶幽幽抱了起来,随后放在了地上:“哎哟喂,没想到幽幽妹妹的身段如此轻盈,腰身如此纤细。”

二人走出房间后,跟随奴仆来到了后院,原来罗王府用餐的地方是在后院,叶幽幽警觉的一边走,一边向周围看去,仍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可她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来了!呵呵”

罗世明赶快站了起来,并笑道:“这位是我父亲,你们见过了,而这位就是我的母亲。”

叶幽幽侧头一瞧,果然很端庄大方,看样子年龄也不是很大,于是非常有礼貌的的行了个礼,而后说道:“我和宁姐姐多有叨扰,还请夫人和老爷莫要见怪,明日一早我们便会离开!”

这时,夫人站了起来,并笑容可掬的回应道:“哪里的话,我已经听明儿说了,你们是书院的弟子,如此尊贵的身份不用如此客套,我们罗王府很久没有接待过如此重要的客人了!”

“二位刚刚可住的习惯?”

叶幽幽认认真真端量着面前的夫人,这夫人倒是没什么奇怪之处,而且的确是个普通人,身上并没有任何气海的动向,可他父亲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绝对不是普通人。

之前罗世明曾经说过,罗王府内只有他自己是修气者,那刚进大门看见的武器也都是他自己为了修炼而摆设的,可如今看来,他的话完全不可信。

汪宁宁看幽幽一直盯着人家夫人看,连忙拍了一下她的腰:“哦,多谢夫人和王爷的款待,谢谢!”

幽幽被这么一拍,连忙回过了神:“哦,不好意思,刚刚是在想念夫君太过投入。”

叶幽幽随便找了个理由,于是便坐了下去。

这时,罗世明的父亲突然站了起来,并举着手中酒杯说道:“我罗世祖,是罗王府的王爷,更是殇帝早年间的得力干将,如今为了殇帝,在这罗羽城戍守多年;自从有了浩天阁,不止是罗羽城,整个天下都陷入了无限恐惧之中,但前些日书院的十三弟子周天,不仅击退了浩天阁,还将浩天阁的浩天老祖也差点击溃。作为殇国的王爷,我在此敬你们一杯,也是透过你们来敬书院和夫子一杯!”

汪宁宁看见老爷子如此敬重书院,没想多余的,直接端起一杯酒,就要喝下去。

而此时,幽幽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这一下,让饭桌上的所有人惊诧不已,就连屋子外面的护卫和奴仆都瞬间紧张了起来。

叶幽幽环顾四周轻声在汪宁宁的耳旁说道:“宁姐姐,这酒里有毒!”

汪宁宁听罢,心中一沉,笑了笑:“嗐,我都忘了,我不能喝酒,小时候在书院看见夫子贪杯,就凑上去喝了一杯,结果浑身起红斑,夫子看见后就说我的体质根本不适合喝酒,但是老城主如此看重我们书院,那我就以水代酒回敬您一杯!”

随即将酒洒在了地上,倒了一杯白水喝了下去。

罗世祖听她这么说后也没多想,随声笑了下:“哦,那也好,那也好!”

双方敬酒之后坐了下去,而罗世明却什么都看在眼里,他偷偷瞄了一眼叶幽幽,随后起身对其说道:“既然宁姑娘不胜酒力,那我就敬一杯给幽幽姑娘吧。”

“这次浩天阁能败退,多亏了你的夫君周天,这杯酒应当敬你才是,我干了姑娘自便。”

说罢,罗世明一饮而尽。

叶幽幽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推脱。

“啊,不好意思,少城主,幽幽已经有了身孕,喝酒对胎儿是不好的,但少城主的心意,我们还是非常感谢的。”

罗世明看见她们如此推脱,想了片刻笑道:“据我所知,幽幽姑娘和周天成婚后没几日,周天就启程去了西涣之地,这么快就有身孕,真是可喜可贺;但作为修气者的都知道,修气者一旦有了身孕,怀中的孩儿也会有气海加持,可在幽幽姑娘的身上,为何只见一层气海,未曾看见有第二层?”

“难道你们二位…”

罗世明本想拆穿她们,可谁知汪宁宁忍无可忍,一把将饭桌掀翻,并横眉冷对的侧头与罗世明吼道:“刚刚敬酒,看在夫子的面上,我并没有和你们计较,可你倒好得寸进尺,酒中有毒还想让我妹妹喝下去。”

“她与十三刚刚成婚不久,还不曾有过安宁的日子,你却想要毒死她!你们罗王府有何居心!”

罗世明见状,缓慢起身笑道:“果然还是被看了出来,二位姑娘没想到有这种本事,这种酒无色无味,就算是气王境的修气者,也未必能识破。”

“但既然已经识破,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浩天阁的惨败完全是因为你们这些自不量力的书院弟子所为,如果不是周天,浩天老祖如今早已统一西涣,这天下早就已经被你们这些修气者弄的乌烟瘴气,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真是笑话!”

罗世祖听罢,也慢慢站了起来:“世明,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把她们请进来,书院的弟子肯定和其他修气者不一样,非要把事情弄到这一步。”

说罢,罗世祖慢慢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握在手中。

叶幽幽看见后却微微笑了笑:“果然猜的没错,自从进入罗王府,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怪异,看样子你们应该就是浩天阁的走狗,而少城主之所以要盘问来往的修气者,并不是怕南炽霍乱,而是怕修气者进入南炽,对浩天阁产生威胁,如此看来,这昔日的罗羽城,如今已经烂透了…..!”

第二百九十章 枪挑罗世祖 面对叶幽幽的不忿,罗世祖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的将长刀试图插向幽幽的身体内。

汪宁宁见状,手疾眼快般的一巴掌将那长刀打落,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老生,居然还敢对女子下手,妄作一名修气者,真是让人所不齿!”

紧接着着汪宁宁回身就将门前依靠的赤红明抢握在手中:“原本此枪只对付浩天阁的人,今日本来已经把此枪放在了门口,就是想和你们好好吃顿饭,既然给脸不要脸,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汪宁宁瞅准时机,一枪而过,吓的罗世祖夫人连退数步,靠在了房间内的木柱上,没有任何气海的她,已经被吓的全身颤抖,头额上不停地往外窜汗。

“姑娘!姑娘,你这么做如果让城中侍卫和护卫得知,你们可就再也出不去了啊!”

夫人胆战心惊的说着,意图让汪宁宁就此罢手。

“夫人,此枪绝不乱杀无辜,我看你没有任何气海傍身,暂且放过你,可罗世明和罗世祖,今日必须死。”

随即,紧接着汪宁宁一个回马枪,掀翻地面上的座椅,崩向身后的罗世明,赤红明抢夹杂些许气海和修为,罗世明不知能否抵挡的住,于是将怀中羽扇用力扇去,但仍旧是螳臂当车,枪头把羽扇全完绞碎,顿时将罗世明的胸前划破一道口子。

一缕鲜血瞬间流下,罗世明脸色惨白,内心却很不服气,喘着粗气对视汪宁宁笑道:“果然是书院的弟子,枪法和修为如此高深,但终究是气尊境,不足挂齿!”

面对罗世明的恶意嘲讽,汪宁宁并不以为然,刚要举枪再刺,只听噗通一声,夫人竟跪了下去:“宁姑娘,枪下留人,罗氏就这么一个独苗,你把他杀了,我可怎么活!”

罗世祖知道今日大难临头,上前把他夫人慢慢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对幽幽和汪宁宁说道:“你们只知道浩天阁所做的事都是违背常理之事,但幕后浩天老祖到底做了什么,你们一概不知,只知道一味的与其他人附和,到头来你们才是最终的恶徒,今天走到这一步,都怪我们太过轻敌,你要杀便杀,我们罗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从现在开始,没有一句求饶的话!”

“是!”

“是!”

罗世祖此话说完,站在屋外的所有侍从和奴仆纷纷单膝下跪,大声应和。

夫人见状也心灰意冷般的笑了笑,貌似疯癫一般:“罗氏,罗氏….好!你杀吧,百年之后,一切什么样子,自有公道!”

汪宁宁看他们全家都好像被浩天阁蛊惑,也没再理会,举起长枪就要扎破罗世明的喉咙。

“宁姐姐且慢!”

汪宁宁听见幽幽在喊,于是稍微停了一下,转头看向她问道:“幽幽,你不会是被他们所洗脑了吧?罗氏父子如此对待咱们,你莫非还要为他们求情?”

叶幽幽沉思了片刻:“我当然不会被他们洗脑,这饭桌上的酒水,我当初一眼便看了出来,我出身玄天宗,父亲从小就教我如何辨毒,以免日后行走修气大陆中被人暗算,而我叶家也是被浩天阁间接害死的,让我替他们求情,做梦!”

汪宁宁听后,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她:“那你阻止我干什么?像这种人就应该一枪挑了他的心脉!”

叶幽幽上前一步低头看了看这个罗世明,并非常严肃的对汪宁宁说道:“这里是罗羽城,你若是把他杀了,那咱们怎么出去?就算你的境界很高,修为功法都很不错,可以以一当十,但能以一当百,当千吗!莫不如把罗世明当做人质,等咱们出城后,再杀了他也不迟!”

汪宁宁听罢,沉下心想了想:“幽幽妹妹所言甚是!那他们呢?”

她指着身边的罗世祖和他的夫人。

叶幽幽走到夫人的面前,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冷冷说道:“既然他们如此歹毒,那就莫怪我如此心狠了!”

说罢,叶幽幽轻轻用手点了一下夫人的双腿,只见夫人大叫一声,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

“这一指,是玄天宗的指法,对付普通人再合适不过,如今夫人双腿已废,已经是个残废人,对于残废的普通人来说,咱们并无危险。”

“而罗世祖和这些府内的侍从护卫们,宁姐姐全杀了吧….”

罗世祖看见夫人双腿已废坐在地上,双眼暗淡无光恶看着前方,似乎对一切失去了希望,只是嘴中微微念叨着:“明儿,明儿…..”

罗世明见到老母亲这般,两行泪水顺流而下:“你们快把我母亲的腿伤治好,我告诉你们关于殇国的一切秘密,到那时,你们自然会搞清楚一切!”

汪宁宁认为这罗世明还要继续说一些言语洗脑,不厌烦一拳将其打晕,倒在了地上。

随后将长枪收回,用枪把回身就是一挑,直接将罗世祖的头颅挑落在地,而她的枪法之快,竟连一丝的血迹都不曾见到。

“这一枪好厉害,居然不用枪头,而是用枪把,还挑落的如此干净,真是难得!”叶幽幽对于这种血迹斑斑的景象,并不害怕,反而使她有种从来未有过的感受。

夫人看见倒在地上的老爷,却没有半点伤心难过,只是傻笑着:“呵呵,呵呵,好可爱的头颅!”

汪宁宁笑了笑:“他一个修气者的叛徒,又怎会有资格让我用枪头?走吧!”

随后,汪宁宁捡起罗世祖的头颅,挂在了枪把上,向屋外走去;而此时在府内的所有人看见那枪杆上的头颅,一时间惊恐万分,霎时乱成一片。

“老城主死了?快!快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再在这个破城继续生活了!”

嘈杂声一片,顿时席卷整个府内,却没有任何一人想要为老城主报仇的。

汪宁宁看着晕过去的罗世明,对幽幽哈哈大笑道:“我说幽幽妹子,你是不是高估这些府中侍从了?”

“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巴不得现在就要赶快离开这座府邸,我看还是把这小子一枪解决了吧?”

叶幽幽沉了一口气,想了片刻:“他们是奴仆和侍卫,而出去就要面对整个城中的护卫,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暂且不要杀了他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叶幽幽危在旦夕 汪宁宁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一巴掌把罗世明打醒,拽着他的领子就往府外走。

府外的百姓见到后,纷纷像受惊的小鸟一般,互相不知议论着什么,嘈杂不堪,叶幽幽见状侧身看了看罗世明,然后说道:“罗羽城的百姓们,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少城主,但是此人是修气者的叛徒,更是整个修气大陆最可耻之人,我们今日抓他并不会对罗羽城怎么样,只是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还请你们莫要多想,莫要多管!”

说罢,叶幽幽向前走了一步。

汪宁宁看见这些人密密麻麻围上了好多,连忙拉住叶幽幽的手:“幽幽妹妹,不要冲动,那前面全是罗羽城的人,不知哪个是好,哪个是坏,你进到人群万一发生什么事,该怎么办?”

叶幽幽知道汪宁宁的担忧,将她的手慢慢松开后笑了笑:“放心吧,前方都是罗羽城的百姓,就算有人对我动手,别忘了我也是修气者。”

汪宁宁再一次看向这些百姓,略微的皱起了眉毛:“那好吧,一定要小心!”

叶幽幽这么做,同时也是为了让罗羽城的百姓可以放心,让她们离开;可与此同时在汪宁宁手中的罗世明,看见叶幽幽的行为后却冷冷的撇了撇嘴。

慢慢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铃铛。

叮铃铃!

叮铃铃!

汪宁宁一听,脸色煞白,急忙喊道:“幽幽妹妹!回来!”

叶幽幽不知所措的一回头,刚要问怎么了?去突然被几个人用手锁住了她的肩膀,凌空驾了起来,叶幽幽一惊,想挣脱,可不管如何催动气海,就是无济于事,转过头分别看着两侧的人,原来是穿着甲胄的护卫。

“你们放手!罗羽城乃是殇帝管辖范围之内,你们这么做,把殇帝放在哪了?”

“殇帝?笑话,如今的罗羽城就是浩天阁的暗城,具体职责就是观察东楚和南炽的动向,不然为何东楚会渗入那么多浩天阁的暗探还有临坐?”

罗世明压低声音冷冷笑道,汪宁宁被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一掌结果了他,但幽幽在他们手上,她又不敢随意动手。

而此时的围观群众也纷纷散去,似乎对这一切的发生,不为所动。

汪宁宁竖起眉毛,一边狠狠拽着罗世明的领子,一边紧紧握着长枪,大声吼道:“你们几人快把我幽幽妹妹放了,不然我就把你们的少城主给杀了!”

双方对峙不下,那两名护卫紧紧扣住幽幽的双肩,面无表情的说道:“赶快放了少城主,如若你杀了他,你的妹妹也休想活下去!”

汪宁宁原本想一鼓作气趁其不备将幽幽夺过来,可定神一瞧,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这两名护卫的修为和境界,似乎比他们这个少城主还要高,这让汪宁宁不由的紧张和忐忑起来,如果再这么下去,不知后果会如何,要快些想到办法。

罗世明看见她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大笑道:“我爹已死,我娘也被你们弄疯,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会安全的离开这里?”

“呐,看幽幽姑娘的身后和两边!”

罗世明幸灾乐祸的看着四周,汪宁宁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去,只见足足有上百名的护卫,黑压压一片的向这边走来,并且各个修为境界都在气尊境以上。

汪宁宁在外多年,遇到的危险也很多,但都是自己,并没有什么所牵挂,可如今幽幽在他们手上,这让她有了第一次的害怕和恐惧。

不由放下了身段,语气也变得稍微缓和了些:“你们想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放了幽幽妹妹!”

罗世明那奸佞的笑容在他的脸上一览无余,并对汪宁宁说道:“你们是书院的人,我当然不会把你们怎样?但也不会轻易放你们离开。”

“这样吧,亲自写认错书,然后你可以离开,我要和幽幽妹妹成婚!这样不仅可以保住你们的性命,而且我相信,这才是幽幽妹妹最好的归宿!”

汪宁宁听见前段话还好,不就是写一封书信,但是听到后段话,瞬间让她头皮发麻。

她一把将长枪插进了地下三寸之深,转过头凶狠的对罗世明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边说,她的手劲就越大,眼看抓的罗世明险些透不过气。

叶幽幽却大笑道:“少城主还真是敢提要求,难道你认为我们二人真的是那种为了保全自己而答应你的要求,你尽管把我们杀了,我就算死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汪宁宁听罢,冷冷的对罗世明笑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作为修气者,作为书院的弟子,更是为东楚的安宁,我和幽幽妹妹就算死也不会动摇!”

说着,就将长枪抓了起来,直指罗世明的头部。

“看到你爹的头颅了?那就让你们父子凑一对儿!”

说罢,就要刺过去,罗世明瞬间脸色变的凄白,浑身颤抖不止,眼看枪头就要从他的左眼刺进去,急忙挥手:“不不不,大可不必这样,我放了她便是。”

汪宁宁听后,把长枪又放了回去:“那还不快些放人!”

罗世明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这些护卫,微微点了点头:“放开她!”

护卫只听少城主的命令,于是放开了叶幽幽,并跑到了汪宁宁的身旁。

“宁姐姐!”

汪宁宁一把将幽幽搂在怀中,轻声说道:“幽幽妹妹受惊了。”

随后对罗世明说道:“就算你放了幽幽姑娘,我也不能轻易放了你,跟我回东楚书院,等夫子回来把话说清楚。”

叶幽幽在一旁观察着罗世明,总觉得还是有些怪异,按照常理宁姐姐这么说,他会十分恐慌,到了东楚书院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但罗世明却一丝一毫的害怕都没有。

刚想了一会儿,幽幽突然脑袋疼了起来,并伴随着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痛!”

汪宁宁见状,急忙蹲下身用一只手把幽幽扶了起来:“怎么了?幽幽妹妹!”

叶幽幽霎时脸色苍白,嘴唇干瘪,就连身体都开始越发滚烫起来。

“怎么了?幽幽妹妹,你怎么了?”

汪宁宁慌了,急忙把幽幽扶到自己的身边,并仔细看了看,发现她的两个肩膀呈现出很重的血红色。

立马转过头:“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罗世明知道不可能让幽幽从了自己,于是想了想:“既然不能和幽幽成婚,那就让她消失算了,我知道她是书院十三的妻子,不是因为周天,浩天阁在西涣也不至于那么惨,浩天老祖也不会败下阵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她是中了我们罗羽城的毒,我们罗王府的护卫,每个人的手中指甲内都藏有剧毒,而且是罗羽城独有,这种毒素或许你们的夫子可以轻松破解,可就凭你们,根本无能为力!”

汪宁宁怒气冲冲把幽幽平躺在地上,双手抓住罗世明的衣领:“快!快告诉我如何解毒,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扯碎,扔在这罗羽城的大街上!”

罗世明任凭汪宁宁如何叫喊,他都不为所动,就算马上要把自己掐死,他也没有半点愁容。

脸被汪宁宁掐的通红:“想要救她,首先把我放了,再说其他!”

汪宁宁迟疑了下,这时意识还算清醒的幽幽慢慢的,微弱的说道:“宁姐姐,不要因为我放了他….”

随后便晕了过去。

汪宁宁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撒开了罗世明的衣领。

罗世明回到人群中后,晃了晃头,随后对身边的护卫说道:“都散去吧!”

罗王府前没过多久就剩下罗世明一人。

看着叶幽幽躺在地上,汪宁宁那气愤的样子笑了笑:“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害的,如若你们换一条道去往西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如若你们不住进罗王府,就更加不会发生,终究还是你们罪有应得。”

“浩天阁的仇,我可以不管,浩天老祖的败退,我也可以不理,毕竟是在罗羽城,随便一个理由就打发掉了。”

“但是你杀我爹,害我娘疯癫,这两件事,我根本无法饶恕你们!”

汪宁宁听后,悲愤不已,上前慢慢走去,眼神透露出的凶意,足以将一个普通人吓死。

罗世明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慢条斯理的说道:“汪姑娘,你要想好,如果你真把我杀了,你的幽幽妹妹必死无疑。”

“她所种的毒,必须在两日之内解开,不然就算大罗神仙亲临,也未必能救活。”

面对罗世明的威胁,汪宁宁突然站住了,浑身被气的发抖不止,她不知道这次和幽幽出来,刚刚走出东楚,就发生这样的事,她很自责,更加后悔。

“你到底想怎样?”

汪宁宁没有办法,只能这么问下去。

罗世明看她已经没了任何办法,随后打了个响指,从府内跑出两个侍从。

“把汪姑娘的赤红明抢给我收走!”

罗世明一声令下,两名侍从直接把汪宁宁手中的长枪夺了去,并回到了府中。

“很简单,你如今没了长枪,对我威胁并不大,至于如何才能饶恕你们,我现在还不知道,那就将你们俩暂且关押在城中大牢吧!”

随后,转身拍了拍手:“来人,送二位姑娘进大牢!好吃好喝的给我养着,如有怠慢,后果自己想!”

随即,从罗世明的两边突然出现两个护卫,拖着汪宁宁和幽幽的身体,就往大牢走去。

汪宁宁没了长枪,加上现在的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幽幽的安全她是最上心的。

她吼破喉咙的大声喊道:“那幽幽怎么办?她还在中毒,他怎么办….”

汪宁宁的声音划破整个黑漆漆的天空,喊声甚是凄寡。

而城中的百姓很奇怪的是,已经是黑夜,为何他们还在辛苦劳作,而且样子比白天还要忙。

汪宁宁被两人拖着往前走,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般,顿时没了任何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样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没过一会儿,她们就被扔进了城中的大牢中。

因为牢房内多半都是男子,看见是两名稚嫩的女子,这些牢犯瞬间炸了开了锅。

“哎呦,这是哪来的姑娘,如此娇嫩,怎么?罗世明那小子如今想可怜可怜我们了!”

而此时其中一名牢犯听到后,厉声喊道:“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不要用你们的嘴巴来玷污修气者!如果不是罗世祖他们父子暗中作套,我们又怎能落得如此境地!”

汪宁宁把幽幽靠在自己的双腿上,听到此人这么说,侧头一瞧,原来这大牢中的犯人,大多数都是东楚和其他地方的修气者。

应该就是罗世明以盘问为借口,将他们绑来的,想到这汪宁宁双拳砸着地,口中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罗王府,等幽幽好转点,我定会把它铲平了,以泄我心中之气!”

汪宁宁说罢,看着喘着微弱气息的幽幽,摸了摸她的脸,居然开始发起了烧,惊慌失措的她大声喊道:“外面有没有人!外面有没有人!”

可不管怎么喊,大牢的外面就是无人回应。

这时一个犯人低声回应道:“不要喊了,他们把咱们关进来之后,就不会再管了,直到吃饭的时间,会给送来一些饭菜,不然根本见不到人的!”

汪宁宁听后,渐渐失去了耐心,她不在叫喊,开始运气,想把体内的气海灌输到双手之上,随后用力向牢笼一拍,可牢房却纹丝不动。

“姑娘,看你的手法应该也是个修气者,你就省点力气吧,这大牢所用的木头和铁具,据我所知都是用的特殊工艺而成,修气者的功法根本无法破除!”

汪宁宁一脸无奈的靠在牢笼内的墙上,两眼发直的喃喃自语:“幽幽妹妹如果死在这里,我又有何脸面去见夫子,又有何脸面去找周天….”

而她身旁的那间牢笼中,一个犯人听到了她口中的夫子,急忙凑了过去,通过牢笼大声问道:“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夫子?难道你们是书院的人!”

汪宁宁此时已经心灰意冷,认为她和幽幽已经出去不去了。

于是点了点头:“不错,我是书院十二,而这个姑娘则是书院十三的成婚妻子….”

汪宁宁说完后叹了口气:“但这些名声又有什么用!”

这个犯人听罢,急忙说道:“我有!有办法出去!但是你得配合我…..”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从根上就已经烂掉了 汪宁宁看了看这牢笼,又看了看这四周的样子和那铁制的牢门,笑了笑:“多谢兄弟,可这牢笼如何破?别到时候还害了你。”

汪宁宁已经丧失了希望,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幽幽,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在很多年前,汪宁宁的父母也是死在她的怀里,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痛不欲生,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仍在轻轻的叫着:“幽幽!幽幽!你醒醒,醒醒!”

而她们身边的牢笼中,那个犯人看见后急忙说道:“这姑娘是不是中了罗世明护卫的毒?”

汪宁宁听到他这么说,首先是一愣,随后猛的转过头看向那名犯人,仔细瞧了瞧这名犯人的样子虽然蓬头垢面,但样貌还算出众,年龄看上去也就还算年轻。

“你知道这个毒?怎么?这个毒能够医治?”

汪宁宁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忙问道。

“他们这个毒其实很好解,只是他们施完毒以后就抛在这牢中,所以导致很多狱友无故惨死,只要你们能出去,我就有办法救治。”

“我是罗羽城的人,之前是罗世明的贴身侍卫,这个毒就是我们惯用的,如何制作,都是我们擅长的,就别提解毒了。”

“罗世明他作恶多端,起初跟着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直到西涣出事之后,他就假借保护南炽为由,到处伤害修气者,所以我不想再跟着他,东窗事发后被他扔进了这牢中。”

汪宁宁想了想又急忙问道:“那你刚才说配合你就能出去,是何意思?难道你真的知道怎么出去?”

犯人嘴角一撇轻微的点着头:“那是自然,这个牢笼之前根本没有,都是罗世祖他们父子为了抓捕修气者而临时搭建,现在已经是深夜,等明日一早他们就会送来饭食,趁他们不备,你可以将送饭的侍卫制服,只要能走出这牢笼,那牢门轻而易举!”

汪宁宁听着他的计划,可她还有一事不明。

她继续轻声问道:“可这么多的犯人,难道就一个送饭的?”

犯人悄声回应,并笑道:“姑娘有所不知,罗羽城自古以来,对牢狱这个东西就会忌讳,很多人都不肯进来….多说无益,等明日一早只要能走出这铁笼,牢门交给我!”

汪宁宁没办法,只好把最后的希望交给了他,于是默默点了点头,再看怀中的幽幽,高烧不止,脸也十分的滚烫,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铁牢中除了窗口那月光的照射,没有任何其他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的牢中,汪宁宁不敢睡觉,更是心中忐忑不安,于是眼睛瞪的大大的,只想快些到天亮。

低头看着幽幽,虽然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但那微弱的喘气声,每听一次,她的内心就无比伤痛。

就这样,她熬到了日出,熬到了第一缕阳光照进了牢房中。

那犯人一觉起来看见汪宁宁居然一夜未睡,小声安慰的说道:“姑娘放心,用不着那么紧张,等会送饭的侍卫过来,照我说的作便是!”

汪宁宁没空想其他的,连续点着头,在她心中此时此刻,只要能走出去,救治幽幽,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我说韩中寺!你能不能不天天碎嘴子,都在牢中这么多日了,还如此精神,怎么?见到两个姑娘,让你春心荡漾了?”

一个不知从哪间牢笼中传出的声音,一边讽刺的说着,一边发出让人作呕的笑声。

汪宁宁侧过头问道:“你叫韩中寺?”

“没错,刚刚嘲讽我的便是其中一个修气者,之前我跟这里的每一个犯人都说过此事,可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也只有你肯相信我!”

汪宁宁笑了笑,没说什么,怀中的幽幽高烧不退,全身都滚烫无比:“只要能把她的毒解了,什么我都相信…”

吱嘎!

牢房的铁门被打开,汪宁宁瞪大眼睛望去,果然只有一名送饭的。

汪宁宁的牢房在大门的左侧第二个,她催动全身气海,屏住了呼吸。

“来,吃饭了,今天这顿饭可是少城主特地为你准备的....”

看着侍卫弯身把饭食放在铁牢边,汪宁宁一个错步撞了过去,随后一把抓住了侍卫的手腕,用力后只听那侍卫大叫一声。

“松手!你给我松手!”

侍卫的手腕渐渐被汪宁宁掰弯,疼的受不了。

“把这间铁牢的钥匙给我,或者给我打开!不然今日就把你这条胳膊废掉!”

侍卫疼痛的面部极度扭曲,手腕咯吱咯吱作响,眼看就要被汪宁宁掰断:“好!好!我给你开!”

可汪宁宁依然不松手,侍卫气急败坏大声吼道:“我都说给你开了!为何还要如此!”

由于创建这座大牢时,为了不让里面的囚犯乱喊乱叫打扰外面,所以牢门特意做了隔音处理,侍卫不管如何叫喊,外面什么也听不到。

汪宁宁厉声说道:“一只手也能开,快开!”

说罢,转过头看向韩中寺。

韩中寺也紧紧盯着这名侍卫的一举一动,而与此同时其他铁牢中的犯人也开始大声起。

此时的大牢内,一片嘈杂声此起彼伏,所有囚犯都在注视着他们。

侍卫无奈,慢慢拿出腰间挂着的钥匙,眨眼的功夫,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动,那铁牢的锁头掉落在了地上。

汪宁宁松开他的手腕,眼疾手快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侍卫的腹部,疼晕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的推了下,那铁牢还真的被打开了。

“姑娘!姑娘!”

汪宁宁连忙将昏迷不醒的幽幽抱了起来,放在了牢房外,听着韩中寺急切的喊叫声,又急忙在晕过去的侍卫身上摸索着钥匙。

每间铁牢都有一把钥匙,可侍卫身上的那串钥匙中,她并不知道哪一把才是韩中寺的。

只能不停的去试。

韩中寺一边看着汪宁宁着急的在试钥匙,一边看着大牢铁门的动静,慢慢低下了头:“姑娘!姑娘!”

汪宁宁头也不抬的仍在不停地去试。

“姑娘!来不及了,你过来,我告诉你出去的办法!”

汪宁宁听后,渐渐停了下来,蹲下身非常难过的说道:“没能把你救出来,终究是我的不是,如若真的能出去,我肯定会回来把你救出去!”

韩中寺眼神黯淡,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呵呵,出去就不要回来了,罗羽城这个地方,早就从根上就已经烂掉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选择与后悔 汪宁宁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慢慢的把头低了下去。

“现在我告诉你,这个大牢的牢门,隔的是两扇铁门,咱们从外面进来看着是一扇,实则是为了防止里面的犯人逃脱而加设的另一扇。”

“或许马上就有人将第一扇门打开,你看你手中最长的那把钥匙,或许就是开里面第一扇门的,等会拿着钥匙贴在门边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如果有人开锁,你立即与其同步进行,随后便可出去。”

汪宁宁听的很仔细,一边点着头,一边手里紧握那柄很长的钥匙,目光攒动的看着韩中寺:“可你怎么办?都怪我找不到这个牢笼的钥匙,要不我再找找,等外面的人进来再趁机出去也不迟。”

汪宁宁实在不忍心将他留下,还在不停地拿着钥匙去试。

韩中寺透过铁牢一把抓住了汪宁宁的手腕,并语重心长的说道:“送饭的侍卫有时间的限制,你快去门边。”

“这个门只要被关上,就再也出不去,除非有外面的人开启第一扇门,而这个大牢只有两个护卫,一旦两个护卫都进了大牢,那么再开门的就是罗世明了,千万不要为我涉险!”

汪宁宁听着他的话,一边喃喃自语:“这个罗世明,还真是歹毒,居然会想到这种方式….”

她看着身边危在旦夕的幽幽,又看了看韩中寺的牢门,惆怅的皱着眉毛:“那好吧,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你带离这里!”

随后,便抱起叶幽幽来到了门边。

咔!

果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说你送个饭今天怎么这么慢!”

汪宁宁听罢,立即将里侧的门打开,一脚把门前的那个护卫踹翻在地,急忙向远处跑去。

侍卫被这么冷不防的一踹,由于汪宁宁的力度比较大,这一脚直接把他踹晕了过去。

而就在出去的一刹那,那牢门又突然的被关了上。

“不好!”

汪宁宁一时性急,还没来得及问询如何解开幽幽体内的毒,可再赶回去,大门已经被关上,她大声吼着,可牢房里面却什么也听不到。

“我说韩中寺,你把她放出去,等会罗世明来了,看你怎么交代!”

“是啊,我打从进来,你就一直要帮我离开这里,如今倒是有人离开了,你不还是留了下来,这又是何苦?”

韩中寺蜷缩在牢笼中的墙角处,看着那唯一的一扇窗户默默说道:“我救谁都是救,只要有人从这里出去,就会告诉其他人如今罗羽城的样子。”

“当年,只是我做了一些事,他罗世明就抄我全家,这种滔天罪行,当然要有人知道,不然全天下都以为罗羽城的罗世明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好人…..!”

韩中寺一边说着,一边双拳紧握,并不想和这些凡人多说一句,转头便闭上了眼睛,想了睡过去。

汪宁宁在牢外,悔恨不已,都怪自己如此莽撞,不但没有把韩中寺救出来,还没有问道如何才能解开幽幽身上的毒,如此一来只能再次回到罗王府,找时机再逼罗世明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用衣袖擦拭着幽幽额头上的汗水。

紧接着便要背起她继续向前走去。

由于背后背着幽幽,自然走路很慢。

“快快!都给我快点,少城主要马上提审汪宁宁和叶幽幽,不得耽误!”

汪宁宁连忙藏了起来,听见这些护卫手忙脚乱的声音,透过暗处仔细观察,原来是一群护卫,带着武器来到了大牢的门边。

“什么情况?为何这大牢的护卫一个都不见了,赶快,赶快把门开开!”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人,面对这些护卫大吼大叫着。

“我们不是不开,而是这大牢除了这里的护卫,其他人根本无法开启,需要有里外两把钥匙才行啊!”

汪宁宁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可以依稀的猜到,只是她手中现在并没有赤红明抢,如果擅自出手,恐怕会弄巧成拙,于是她急忙后撤,离开了这里。

跑了没多大一会儿,只见这明朗的天空突然有一道红光出现,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管向前跑去。

与此同时坐在祖祠中的罗世明看见这道红光后,眼神突变,立即从主位离开,来到了祖祠之外。

“所有人带上武器,跟我去大牢!”

罗世明一声令下,府内的所有护卫纷纷拿上了武器向府外冲去。

汪宁宁力气很大,背着叶幽幽走了一路,不但没有感觉到疲惫,而且喘息声也很平稳。

她背着幽幽一路飞奔于城中的街道上,一心想快速到达罗王府好暗自劫持罗世明逼问解药。

而就在距离罗王府一步之遥时,汪宁宁看到了很多护卫纷纷穿着重装铠甲向这边跑来,后面紧跟的便是罗世明。

汪宁宁急忙躲到一家酒馆的拐角,转念一想,罗世明应该已经知道大牢出了事,既然如此那就趁其不备先去罗王府,看看能否找到解药。

于是她看着罗世明他们远去后,一个冲步一跃而起,跳到了罗王府的院中,然后找到了罗世明的房间,蹑手蹑脚的开门进了去。

罗世明的房间内很干净,收拾的很利索,可她找了一圈却没发现有任何摆放药物的地方,此时的她有些低落。

她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想起了在牢中韩中寺所说,于是紧接着又站了起来,慢慢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护卫在院中来回溜达,应该是在作平常的巡逻。

汪宁宁手疾眼快般的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拽进了罗世明的房中。

“说,她身上的毒怎么才能解开!”

汪宁宁指着幽幽,并且愤怒的看着面前这个护卫:“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护卫看着幽幽已经奄奄一息,摇了摇头:“你来晚了,如若是你朋友刚刚中了这个毒,或许我手中的解药有用,可看你朋友如今已经被毒素侵蚀内脏,已经无力回天,就算你把我当场杀了,我也没办法把她救活!”

汪宁宁看着眼前这个护卫,双眼中并没有撒谎的意思,于是随便一甩,就把护卫甩出了门外,并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可给汪宁宁急坏了,为今之计只能等罗世明回来了。

过了大约三四个时辰,眼看幽幽要断了气,那罗世明居然还没有回来,急不可耐的她想夺门而出再找找这城中的医师,可刚要推门走出去,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她急忙把外面晕倒的护卫给拖进了屋子中,随后藏了起来。

“你们把罗王府的里外给我守好,那个汪宁宁不可能跑远,她肯定要回来找我要解药!”

说罢,门外的一些护卫分别退了出去。

罗世明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却突然发现椅子的扶手上出现了一根很长的头发丝。

罗世明是个平常有洁癖的人,这种事情绝对不是自己所为,他想了想,嘴角略微上扬了些许,于是转身回到了屋内,躺了下去。

汪宁宁听罢,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自语:“这个罗世明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还能睡下。”

想罢,罗世明从角落处慢慢探出了脑袋,并踮着脚尖来到了罗世明的床边。

可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她明明看见罗世明躺了下去,可她面前的床上,居然空无一人。

就在她迟疑时,脖子一凉,被一把亮晃晃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汪宁宁此时已经知道身后这个人应该就是罗世明,于是冷冷说道:“果然少城主聪慧过人,竟然被你发现了。”

“赶快把解药给我交出来,如果幽幽妹妹死了,你们整个罗王府都要跟她陪葬!”

汪宁宁声嘶力竭的吼着,用余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墙根,原来她的那把赤红明抢就在那。

“死到临头,还如此不卑不亢,真不知书院的夫子是如何给你们灌输成这样的?”

“还有你的幽幽妹妹已经过了最佳抢救阶段,就算我现在给她吃再多的解药,也于事无补,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罗世明的叫嚣,让汪宁宁忍无可忍,催动气海,抖动了下肩膀,回身就是一掌,把罗世明推开后,右手对准墙根饶了一圈手腕,只见那杆赤红明抢嗖!的一声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中。罗世明不慌不忙的向前走了几步:“我不信你能杀我…..”

汪宁宁冷冷笑道:“幽幽妹妹的毒,你都说了无药可治,那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罗世明眼眸闪动了下,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就算没有解药,其实靠其他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办法你听了也不会答应。”

“想了想,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罗世明假装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双眼。

汪宁宁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幽幽双眼凶神恶煞般的盯着罗世明看去。

“说!什么办法!”

罗世明听她这么问,忽然睁开了眼睛,并付之一笑。

“你可知傀儡术?还有浩天阁的起死回生之法?”罗世明一张嘴,汪宁宁便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于是摇着头大笑道:“你的意思是要让幽幽加入浩天阁?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可知幽幽才刚刚摆脱傀儡术的控制,我怎么可能让她重蹈覆辙!”

汪宁宁的眼神突然失落了许多,把赤红明抢慢慢再次举起,抬到了罗世明的眼前:“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再活下去了!”

于是,右手稍微用力就要一枪刺进罗世明的眉心处。

而就在这一瞬间,罗世明大吼道:“汪姑娘!傀儡术可以让她复活,更可以让她的修为境界有所提升,这难道不是好事?”

“被傀儡术操控,没准等夫子回到书院,还能再次救她;而你要是此时此刻看着她死,那不管谁都无力回天了,孰轻孰重,我希望汪姑娘要想清楚。”

汪宁宁手中的赤红明抢就差半寸,就能要了罗世明的命:“叶幽幽一生之中,最讨厌的就是你们浩天阁的每一个人,你们害死了他的爹娘,又害死了他夫君的爹娘,这种深仇大恨,如果我替她做主被你们傀儡术操控,让她知道,我又如何向她解释?”

汪宁宁渐渐把枪放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而这时外面的护卫听到屋内的争吵声,急忙冲了进来,看见是汪宁宁,急忙把罗世明护到了身后,并厉声喊道:“你们从大牢跑出来就已经是死罪,就不要想着跑了!”

护卫无所畏惧,一心只想护住。而身后的罗世明却十分气愤的喊道:“你给我退下!说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闯入我的房间,难道我说过的话,你都当成了耳旁风?”

罗世明无缘无故的发疯,把护卫吓了一跳:“可少城主,她....”

“出去!这是我与她们二人之间的事….”

护卫无奈只好慢慢退了出去,并重新把门关了上。

罗世明接着说道:“汪姑娘,你是想一时的痛苦,还是想一辈子留有遗憾?”

“入傀儡只是一时痛苦,但你若是看着她死,那就是一辈子的痛楚,孰轻孰重,刚刚就问过你,希望你能想明白。”

汪宁宁听后,一时间很难做抉择,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死,可如今是幽幽,这种抉择让她痛不欲生,很难去选。

她皱着眉头,坐了下去,手中紧握长枪,罗世明也跟着她一起坐在了主位之上,两人什么话也没说。

安静的房间内,一片死寂,汪宁宁的心里很挣扎,而罗世明的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因为他此时此刻很清楚,如果汪宁宁最后选择了让幽幽去死,那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这种把生死交托给他人的滋味,让罗世明很不痛快。

而此时的门外除了刚刚那个护卫,陆陆续续又跑来了数名,都在密切关注着屋内的情况,但凡罗世明出了什么事,他们几个会立即冲进去。

“好吧,那你就用傀儡术把她救活吧,至少她还能活着,傀儡术并不难控制,夫子应该会回来处理….”

汪宁宁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那种背负悔恨的滋味使她无法承受,她想了很多,但最后想的是,只要人还活着,那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希望….

罗世明听罢,也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来到幽幽的身体旁,摸了摸她的脉搏:“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现在就开始吧,她现在的脉搏很弱,如果不快一些,就连傀儡术都没用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言之隐(一) 汪宁宁看着罗世明跃跃欲试的样子,仔细想了想。

“虽说你们是浩天阁的人,但施展傀儡术还是得需要浩天阁的弟子亲自操作才可,我看你浑身气海依然还在并不是浩天阁的弟子,难道也会傀儡术?”

汪宁宁的疑问让罗世明笑了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浩天阁所修炼的功法和境界,不是修气大陆的规则,而是一种其他的说辞,我听过一个临坐说过,叫什么境上境界,而境界等级说是境上几重,而我才刚刚加入浩天阁不久,还在边缘,根本触及不到,但浩天阁为了发展下部,凡是加入浩天阁的人,不分是什么人,隶属什么宗门,所学的入门功法便是傀儡术的操纵。”

罗世明说完后,汪宁宁靠后站了站左思右想的说道:“那这么说,你也应该可以解除傀儡术了?”

罗世明知道她的意思,转头说道:“傀儡术的操控我是了如指掌,但解除傀儡术只能由浩天老祖亲自来做,所以….我也没办法!”

汪宁宁叹了口气,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

罗世明并不避讳汪宁宁在场,用了一大串的手部动作,在幽幽的身前晃动着,随后双指朝着幽幽的眉心点了一下,让汪宁宁惊讶的是,幽幽的眉心被他这么一弄,出现了一个黑色圆点,并从中散发出一股黑色的气体,转瞬即逝。

“好了!大功告成!”

只是区区一眨眼的功夫,罗世明就操作完了,见他慢慢站了起来,汪宁宁好奇的问道:“这?这就结束了?”

罗世明拍了拍手:“那是自然,所谓的傀儡术并不像咱们想的那么复杂,但什么原理我也不曾得知,放心吧,让幽幽姑娘好生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便会恢复如初,只要不见到浩天阁的弟子,她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就包括她自己也不会察觉到。”

说罢,罗世明浑身抖动了下,汪宁宁冷不丁的发现他身上的气海逐渐在消退。

“你这是?”

罗世明看了看祖祠里屋的母亲笑了笑:“哦,这没什么,每施展一次傀儡术,我的气海便会褪去一些,待气海全部褪去之后,便会真正成为浩天阁的弟子。”

“好了,不说了,你将幽幽姑娘搀扶到客房,我去看看我娘。”

提到他的娘,汪宁宁的眼眸不自觉的下垂了些,心中一沉,想到他的爹是自己杀死的,他的娘也是自己给逼疯的,如今他却救了幽幽;是否应该向他表示一些歉意,但转念再一想,如若不是他加入了浩天阁,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幽幽之所以被他所救,无非就是想让幽幽也加入他们。

想到这,汪宁宁觉得这两件事可以彼此勾销,并不会有歉意,于是理所当然的背起幽幽的身体,向客房走去。

罗世明回头瞄了一眼汪宁宁已经走远,来到他母亲的床边,看着母亲轻轻说道:“娘,我真的做到了,当初想加入浩天阁,唯一的条件便是让一个修气者成功被傀儡术束缚,如今真的办到了。”

“凡是傀儡术施展成功后,浩天阁的弟子都有所感应,说不定这几天浩天阁的弟子就会亲临咱们罗羽城,到那时咱们就可以….”

罗世明刚要自言自语的继续说下去,他的母亲突然大声吼道:“世祖!世祖….不要离开我,不要….”

罗世明看着他娘那副惊恐的表情,泪水不自主的流了出来,他擦拭着眼泪喃喃自语:“爹,你的死是因我而起,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一定不会让您白死,更不会让咱们罗氏家族失望!”

随后,他把他的母亲安顿好后,便急忙走了出去。

在祖祠的门口回头看了看那些祖宗的牌位突然黯然神伤起来,可他那眼神却少了些许浩天阁那般狠毒,莫非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时的汪宁宁一直在床边守候着幽幽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的身体已经慢慢浮现黑色的气体,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是对的,更不知道她这个决定会不会让幽幽怨恨自己。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幽幽那洁白的双手:“幽幽妹妹,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更加是为了十三,周天是夫子的关门弟子,对他的器重,甚至比其他人还要重要。”

“我怎么可能让他失去你,怎么可能让你抱恨终身的离开世间,请原谅我,原谅我的武断….”

汪宁宁不断的自言自语,一直在不停地忏悔着。

“周天哥哥,周天哥哥…”

幽幽突然无端的全身发汗,而且嘴中不停地喊着周天的名字,汪宁宁一惊,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并大声说道:“幽幽!你怎么了?幽幽~”

可叶幽幽的身体不停地抖动,而且状态更像是疯癫一般,汪宁宁看了她几眼,急忙冲出房间向祖祠跑去。

在路上看到罗世明,气愤的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究竟给幽幽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你到底给她做了什么!”

汪宁宁怒气冲冲的样子,让罗世明见了有些疑惑,急忙跟着她去了客房。

推开门却意外的发现幽幽竟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目光无神的发着呆。

“幽幽,你没事了?”

汪宁宁迅速跑到了她身边,蹲下身子抬头看着她的脸颊,那惨白的面容已经有了些许的红润,身上也不再发烫,只是这双眼睛为何暗淡无光。

罗世明小心翼翼的一边看着幽幽,一边向她身边慢慢走去。

汪宁宁侧头好奇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动不动?眼神空旷,呼吸也很急促!”

罗世明凑过去瞧了一眼,随后对她说道:“这是傀儡术起了作用,现在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散去,而傀儡术还没有占据她的全身,所以才导致刚刚你看到的抽搐和呆滞。”

“没什么,这是正常现象,稍后让她安心睡一觉就可以了!”

听着罗世明的话,汪宁宁稍微松了口气,慢慢将她平放在床上,转头看着罗世明:“说好的,只要幽幽醒来无事,我就会带她离开!”

罗世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离开可以,但要想去西涣恐怕是做不到了!你也知道傀儡术最怕见到浩天阁的人,那样她会被操控,后果如何你也清楚!”

汪宁宁冷冷笑道:“哼,我是不会让她碰见那群畜生的….”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阴风刮过,湍急的气流直接将罗世明掀翻在地,随后一个人站在了汪宁宁的面前:“凡是不要说的太满…..”

第二百九十五章 难言之隐(二) 汪宁宁听见声音后,侧身回眸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的面前突然站着一个没有头的人,而且双肩之上只有一团像云彩一样的黑雾。

罗世明慢慢眯起了眼睛,暗自笑道;这个人肯定是浩天阁的人,没想到刚刚把幽幽姑娘变成傀儡,这家伙就来了,虽然不认识,但此人绝对不简单。

汪宁宁目光攒动了下,随后问道:“你又是谁?为何突然出现在罗王府?难道也是少城主的手下?之前怎么没见过!”

汪宁宁一边说,一遍仔细观察,发现他的身体周围全是黑色气体围绕,顿时眉毛挑动了下,随后手中长枪也不由得晃动了下。

“你是浩天阁的人?你是谁?”

罗世明慢慢向后撤了一步,单手放进了怀中摸索着那把羽扇。

“呵呵,罗世明,没想到你的决心这么强,居然这么快就把一个修气者变成了浩天阁的傀儡,浩天老祖是不会亏待你的,既然如此你今日正式加入浩天阁,我命令你现在就把眼前这个多事的姑娘给我杀了,算是你为浩天阁做的第一件事!”

罗世明听后,瞳孔突然放大,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问道:“那你是谁?我为什么听你的,你们浩天阁的体制我也不是很明白,万一我错杀或是错信,那我该怎么办?”

罗世明的质疑,让此人慢慢转身站在罗世明的眼前:“我就是浩天阁的左右阁使死雾,怎么?没听说过?”

罗世明听后一惊,嘴巴也突然结巴了起来:“你!你不是被...”

死雾哼笑道:“区区一点伤,算得了什么,浩天老祖有起死回生之法,这点小事还用我向你解释!”

罗世明沉思了片刻,嘴角略微上扬:“虽然你说是你死雾,但我没见过此人,也不会轻易相信,况且左右阁使中的百杀都已经死了,如果浩天老祖能起死回生,为何百杀没有活过来!天下传闻,百杀的能力远超于死雾,你这种说辞如何要我相信,你想杀谁,自己去杀,我是不会为你做事的!”

死雾刹那间哭笑不得,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幽幽点了点头:“好,看在你把这么重要的人变成傀儡的份上,我亲自来!”

汪宁宁听他们对话已久,心中早已确定此人就是死雾,可奇怪的是为何罗世明没有马上答应他的命令,其中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被自己猜中了。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死雾已经重新直面于她:“书院十二汪宁宁是吧,拿手的兵器赤红明枪,拿手的绝技估计也是赤红明枪,号称什么此枪在手无惧任何人!”

“在下浩天阁死雾,今日就来会会你的枪法!”

说吧,死雾腰间的三把飞刃齐刷刷的飞了过去,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漏过自己的飞刃,这还是第一次,只见那三把飞刃旋转的速度极快,根本让人无法防范,包括汪宁宁在内,索性她也旋转起来,赤红明枪在她手里不停地旋转,如同风车一般。

三把飞刃果然被它弹了出去,分别扎在了身后的墙上。

死雾笑了笑:“呵,你手中的枪果然是飞刃的天敌,那么好!尝尝这个!”

说时迟那时快,死雾一掌打了过去,汪宁宁根本没在怕,用枪头刺了过去,可奇怪的是,死雾的掌法外还有一层结界,定神一瞧原来是防御结界。

汪宁宁一惊:“什么?在攻击的基础上还能用出防御结界?”

这可把汪宁宁给难住了,这样一来,死雾只管向她打去,而汪宁宁确无法攻击只能躲来躲去,束手无策,再这么躲下去,最后肯定是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世明口中不知嘟囔了些什么,瞬间掏出怀中的羽扇,催动仅存的气海奋力向死雾的身后拍去。

一阵狂风刮过,把死雾打的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罗世明会突然反水,身后根本没有做任何防御的他,被他这么奋力一击,伤到了后腰。

罗世明趁他疼痛难忍时,抓过桌子上的一把普通水果刀顺势刺进了他的后腰腰眼,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弥散整个府内。汪宁宁看着他的结界消失后,趁其不备,一枪刺穿了死雾的心脏,顿时黑血四溅,而死雾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没有头的他,双肩之上突然显现出了一颗头颅。

他勉强翻过身,看着汪宁宁笑道:“我死雾当初变成那个样子,也是浩天老祖所做,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把我变成原来的样子;没想到今天是你们把我变了回去.....”

伴随着几句话后,死雾卸了最后一口长气,慢慢闭上了双眼死了。

而还处在惊慌失措的罗世明看到死雾已死,浑身是汗的依靠在床头,喘着粗气。

汪宁宁首先看了看床上的幽幽,还在沉睡,没什么大事。

“罗世明,你到底是谁?为何又突然帮忙,杀掉了死雾,他可是浩天阁的左右阁使,你不是一早就想加入浩天阁的吗?你把他杀了,浩天老祖是不会放过你的!”

罗世明缓了口气说道:“本来,我不想杀他的,但是他要杀你,绝对不行,我的父亲已经被他们害死了,绝不能让任何修气者再在我面前死去。”

“即使打乱了我的整个计划,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罗世明的说辞,让汪宁宁有些吃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慢慢走到他的身前,看他全身的冷汗,轻轻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你的父亲明明是我害死的,和浩天阁又有什么关系!”

汪宁宁虽然打小就为夫子外出办事,遇到很多怪事,但今天这件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看着罗世明一头雾水。

罗世明缓了一阵后,面朝汪宁宁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我们罗王府的计划,计划里包括我父亲的死,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母亲会真的疯了。”

汪宁宁双眸晃动着,她不敢相信他现在说的话,她把枪再次放在了墙角,看向幽幽。

“我们罗氏从始至终都是修气者,从未背叛过。”

“几年前,我父亲为了对付浩天阁,中了浩天阁的计谋,被傀儡术操控,杀了很多修气者,也囚禁了很多修气者。”

“你们看到的那些囚犯,大多数都是被傀儡操控的修气者,之所以把他们关起来,就是怕他们被浩天阁所利用,而救你出来的,其实就是我安插在里面的一个普通护卫而已,这点不难猜。”

“在你出来之前,我们就听说书院周天的妻子就在书院,而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外面的线人打听到你和周天的妻子要途径罗羽城,所以我们想到了这个办法将你们留下。”

“我之所以要加入浩天阁,首先就想把我父亲的傀儡术完全解除,其次就是混进浩天阁的内部,从中得到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提前告诉修气者;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幽幽姑娘误会了我。”

“那杯酒并不是毒酒,而是一种让人昏睡的药罢了,我们本来想让你们昏睡一阵,然后我和父亲把你们两人秘密护送出城,以免让你们受到伤害,我知道这个很矛盾。”

“当时我父亲的意思是拿幽幽作为筹码,把幽幽变成傀儡,随后我被引荐到浩天阁的内部,从而彻底成为浩天阁的一份子,再有机会把幽幽放走.....”

罗世明说到父亲哽咽了下,随后接着说道:“可我不予苟同,最后还是说服了我的父亲,但还是让他命丧黄泉....这不怪你,只能怪我没有本事,没有能力把父亲保护好!”

说到这,罗世明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并且用头不停地敲打着墙面。

汪宁宁听后,更加觉得对不起他们一家人,连忙把罗世明推开:“你不要这样,你父亲的死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母亲的疯癫更是我....”

说起他的母亲,罗世明更加沮丧,汪宁宁蹲下身,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们罗王府为修气者所做的事情,一定会被天下人知晓,你的付出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个已经死了的死雾是浩天老祖的左膀右臂,他失去了百杀,如今也失去了死雾,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保护,除掉他,除掉浩天阁指日可待。”

汪宁宁不断的劝慰罗世明,可罗世明依然很低落,眼神呆滞,似乎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已失去了信心。

汪宁宁知道一时半刻无法让他走出来,慢慢起身坐在幽幽的床边喃喃自语:“本来我和幽幽妹妹是要出来找寻他的夫君周天的,没想到会遇到这些事,想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该难过的应该是我,该悔悟的也更该是我....”

久而久之两人都不再说话,纷纷陷入了自身的自责当中。

没过一会儿,汪宁宁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问着罗世明:“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为什么这个罗羽城的百姓都如此怪异,自打我和幽幽入城到现在,外面的那些百姓为何如此淡定,看他们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各个都很忙碌。”

罗世明眼神晃动了下,渐渐起身坐到了茶几旁:“罗羽城的百姓都是我父亲的得力助手,只要我父亲一声令下,他们都会甘心赴死。”

“他们现在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父亲在你们来之前,跟他们说了几句话。”

“他说,罗羽城是东楚皇城的前哨,绝不能让浩天阁的一个影子出现,让他们埋头修炼,埋头农作,埋头制作兵器,他知道周天击退了浩天阁,击溃了浩天老祖,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要在之前未雨绸缪。”

“并且还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也是浩天阁所害,绝不能擅自做主去报复....这些话被城中百姓听到后,很是鼓舞,乃至于你不久前拿着我父亲的头颅,这些百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们始终相信,杀他的是浩天阁所为.....”

汪宁宁听后,不由得惊叹不已,她万万没想到,区区一座小城,城中的百姓就如此抱团,如此团结,如此互相信任。

“你父亲还真是个英雄,我对我刚才的所作所为感觉到无比的羞耻!”

说着说着,汪宁宁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罗世明一瞅,紧忙把她拉了起来:“这件事怎么能怪你?没事,你现在就和幽幽姑娘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死雾的死很快就会传到浩天老祖的耳朵里,罗羽城也不会消停了,快走吧!”

汪宁宁本身就做错了事,怎么会轻易离开,她一把推开罗世明的手,并皱起了眉毛:“罗世明,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身为书院的弟子,更是罗羽城的罪人,更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罗羽城和书院很像,每个人都一心向善,一心想除掉浩天阁,我也不会例外,我会与罗羽城共存亡!”

“再者说,罗羽城隶属东楚,距离西涣那么远,怎么可能会突然被攻陷,还有他浩天老祖刚被周天所击溃,这个时候他身边再无他人,就算他想为死雾报仇,想借此泄愤,他也没有任何帮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汪宁宁的说辞,让罗世明很是苦恼。

他指着床上的幽幽说道:“这些事本来就和你们无关,你说你把我爹杀了,那我也把幽幽害成了这样,咱们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这样你可以走了吧!就算为了幽幽,为了远在西涣的周天!难道你想让周天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罗羽城涉险吗?”

汪宁宁欲言又止,本想继续理论下去,可看着幽幽沉睡不醒的样子,慢慢又坐了回去:“罗世明,如今幽幽已经这样了,就算我带她走,怎么走?还不如在这等着他们,你不是说过,这傀儡术只能由浩天老祖来解?那我就在此处等着他们....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意己决!”

罗世明看着汪宁宁那胡搅蛮缠的样子,无奈的摇着头:“怎么会这样?哎....”

“儿子,叹什么气,不要辜负书院弟子的一片心意,她想留下多半也是为了她的幽幽妹妹,又有何妨?再说书院弟子的功法修为乃至于境界,都比你高上数倍,即使浩天阁真的来了,又有何畏惧.....”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慢慢吞吞的走了进来,罗世明慌忙的一回头,惊讶的溢于言表:“娘!你怎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干女儿 汪宁宁一怔,看着他娘居然没死,但是头发却全白了。

“夫人!”

汪宁宁出于礼貌,行了个礼。

罗世明完全没想到他娘会突然出现:“娘!您怎么?”

“汪姑娘刚才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姑娘对我儿子的愧疚不算什么,我儿子说的也对,但如果汪姑娘想和我儿子共同面对浩天阁的威胁,老身还是非常高兴的。”

夫人说的这些,谁都能听出来,她巴不得让汪宁宁留下,至少是书院弟子,就算浩天阁真的过来,也会忌惮几分。

罗世明是她的儿子,当然听得出来她真实的目的,急忙拽着她的手臂着急的说道:“娘!你既然没事,就应该好好休息,为何还要管这些?汪姑娘再怎么说也是书院的弟子,这您也知道,咱们普通的罗羽城怎好意思让人家相助,一旦出了什么闪失,咱们怎么对书院解释?”

汪宁宁听罢,连忙说道:“夫人也没说什么,这都是我自愿的,再说死雾当真是我杀的,理所应当来承担这接下来的后果。”

罗世明看她们都是这般如此,也没再说什么,于是转过头看了看屋外的那些护卫,紧忙把门关了上。

“娘!你不是疯了吗?怎么会突然好了?”

夫人眯起眼睛,嘴角略微向下沉了沉,眉头也稍微的下弯了些,冷冷说道:“你父亲是因何而死,你我再清楚不过,都是浩天阁的傀儡术造的孽,如果不是你忍辱偷生,还再假惺惺的为浩天阁做事,咱们整个罗王府早就没了;而我如果不装疯卖傻,被人看了去,想那浩天阁的人,必然也会对我用傀儡之法。”

“所以我只能装疯,打消他们的顾虑,这样他们才没有可挟持之人。”

他娘这么说,罗世明一时没忍住,哭出了声,他看着他娘颤抖的说道:“娘为了我,为了父亲,为了整个罗王府付出的太多,而如今造成这种局面,都是当儿子的错,儿子不孝!”

说罢,罗世明噗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汪宁宁看着老夫人如此隐忍负重,十分的佩服,不由感慨道:“罗王府不仅老城主是个明事理,懂是非之人,就连老夫人也亦是如此,在下同是女子,当真是佩服的狠,如此看来,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我也肯为罗羽城出一份绵薄之力。”

汪宁宁的感慨,夫人听了付之一笑:“汪姑娘言重了,如果浩天阁真的要对罗羽城做些什么,不仅是我们罗王府,整个城中的百姓也不会答应。”

罗世明听了她们的对话后,眼珠子转了一圈转念想了想,随后说道:“娘!你是说咱们罗羽城中有浩天阁的奸细?”

罗世明有些不信,起身后疑惑的问道:“娘!咱们城中的所有百姓都是我爹至死之交,怎么会有叛徒和奸细!”

夫人瞧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叶幽幽,随即坐在了床边,语重心长的对罗世明说道:“一座城中,里面不管是修气者还是普通的百姓,都有可能心存二志,你我只是凡人,又怎能管得住,而唯一能管得住的,那就是自己的本心。”

罗世明叹了口气:“娘,您不知道,城中的百姓曾经.....”

他刚说一半,就被夫人打断了去:“我知道,你说的那次,因为罗羽城是最大的商贸往来之地,浩天阁当时为了夺取资源,而在城中发起祸事,城中百姓与你爹奋起反抗,经过三天三夜才将浩天阁赶了出去,也是那一次,让罗羽城一夜成名,说什么浩天阁唯一不敢造次的便是东楚边境罗羽城。”

“可你也别忘了,如今你爹已经去了,现在的罗羽城已经没了说话之人,更没了管制他们的人,这样一座城池,你当真还以为这些百姓还是一如既往?”

罗世明被他娘这么一反问,停顿了下,深思了起来。

夫人转过头,抬起汪宁宁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老身我膝下无女儿,如若你不嫌弃,可以做我的干女儿,这个幽幽姑娘也算一个,怎么样?会不会因为我出身低微而嫌弃?”

汪宁宁心中一惊,连忙摇着头尴尬的笑了笑:“哪会如此?夫人如此喜欢于我,我当然高兴还来不及!”

“那你是答应了!”

夫人有些激动,摸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激动的又摸了摸她的秀发:“好,好啊!我有生之年,还有这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是我三生之幸。”

罗世明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欢喜的不得了,自打小以来,罗王府中就只有他一人是这般年纪,根本没人跟他说笑,孤单冷清的他,平时并不喜欢待在家中。

“咳咳!”

这时,突如其来的咳嗽声,传入了他们几人的耳中,汪宁宁高兴之余,立即回头看见幽幽居然醒了,嘴唇略显干瘪的看着她:“渴...好渴!”

没等汪宁宁反应过来,罗世明赶忙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幽幽的手中,那冰冰凉的小手,摸上去是如此让人怜惜。

汪宁宁扶着幽幽的后脑,勉强坐了起来:“宁姐姐?我们这是?”

“幽幽姑娘,没事了,你们现在很安全,就先在府中休息几日,等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走也不迟...”

本来汪宁宁想张口,却被罗世明抢了去。

说罢,罗世明向他娘挤了挤眼睛,示意赶紧离开这里。

他娘看到后,连忙站了起来,对幽幽和蔼切温柔的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夫人依依不舍的看着幽幽那漂亮的脸蛋,却被罗世明硬生生的拽了出去。

待他们出去后,幽幽有些头疼,身体也非常虚弱,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汪宁宁问道:“宁姐姐,我这是怎么了?他们又是.....”

汪宁宁不想过早的告诉她这一切,于是敷衍的回应道:“啊,没事,没事!你现在的身体还是过于虚弱,等你彻底好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可是....”

幽幽很想知道这其中缘由,可汪宁宁就是不肯告诉她。

“好了,幽幽妹妹,我只能告诉你罗王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等你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回来的罗世虎 叶幽幽不情愿的转过头侧身躺了过去:“宁姐姐,怎么连你也要瞒着我….”

汪宁宁看她那倔强的性格叹了口气:“幽幽妹妹,这次我带你出来,是背着书院所有弟子,日后夫子也会知道,我本是想带你去找周天,没想到遇到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向夫子交代。”

“所以,有些事,你最好还是不要问的好,问了徒增伤感,等你休息好,我肯定找时机把事情跟你解释清楚的。”

说罢,汪宁宁急忙走出了屋子。

叶幽幽听后感觉有些不对,回身看向门外,看见一个人的影子在门外来回攒动。

“谁在外面!”

原来是汪宁宁,她催动全身气海,在房间的门外布下了一层结界,而在书院中能自由用出结界的她也算其中一个。

“幽幽妹妹!这是固守结界,能保护你的房间不被他人侵扰,你安心休养便是….”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不论叶幽幽如何喊叫,汪宁宁就是不回头。

没过一会儿,汪宁宁来到了祖祠之外,看见她的干娘和罗世明不知在讨论着什么:“干娘!”

夫人听见后,高兴的回眸一瞧果然是汪宁宁,急忙跑上前轻声问道:“怎么样?幽幽姑娘如何了?”

汪宁宁瞄了一眼罗世明低头说道:“她还好,我已经用固守结界把他封锁在房间内了。”

罗世明听她用结界封锁了房间,惊讶的很:“什么?固守结界?那种结界是封印所用,你为什么把她锁在里面?”

汪宁宁看得出,罗世明对幽幽的感觉很不寻常,她喘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幽幽现在刚刚醒来,对自己的事完全不知,而傀儡术的加持,她已经受过一次这样的痛苦,我不想告诉她,只要不让她出来,她就不会有事,只要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会悲伤,与其让她什么都知道,为咱们担忧,为自己忧伤,不如把她锁在里面,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汪宁宁虽然都是为她好,但罗世明还是感觉不妥,刚要说话就被她娘挡了回去。

“不要再说了,宁宁也是为了幽幽好,来!幽幽。”

说罢,夫人就拉着幽幽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夫人侧过身让她站在眼前的拜垫前:“你看这些祖宗牌位,这些都是罗王府世世代代的先人,你既然已经做了我的干女儿,理当跪拜一下先祖先宗才是。”

罗世明一惊,连忙对她娘说道:“娘!这件事是小事,就暂且放一放,跪拜祖宗都是咱们罗王府的血脉所做之事,一个刚刚认得的干女儿,人家为什么要跪拜?”

夫人怒斥道:“家事无小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罗王府虽然没了老爷的支撑,但还有我在,既然宁宁已经答应,就要遵从祖宗礼数,这你说的不算,要看看宁宁的意思。”

“当然作为干女儿可以不跪,这全凭宁宁的心意!”

汪宁宁知道这件事对于老夫人来说很重要,刚刚入府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得到这家人对祖辈的孝敬。

“呵呵,这没什么大不了,我从小就去了双亲,在书院夫子就是我的老师,其他师兄更是我的伙伴,唯独少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家,夫人不嫌弃让我做她的女儿,也是我的福分,既然是女儿,当然要跪拜祖宗!”

说罢,汪宁宁缓缓跪了下去,并且磕了几下头。

夫人见后,激动的不得了,来到牌位的前侧低头看着宁宁说道:“我安澜生,有生之年可以再收干女儿,都是祖宗们带来的福分,更是罗氏家族的光耀所庇佑,我今生自当会保护好她,让她为罗氏家族继续传承下去。”

安夫人这么说,让跪在垫子上的汪宁宁顿时打了个冷战。

“什?什么?传承?”

罗世明也吃惊的看向他娘:“娘?你说甚?传承是什么意思,您到底想要干什么?”

安夫人慢慢回过头,把汪宁宁搀扶了起来,摸着她的纤纤细手说道:“宁宁已经成为了我们罗王府的一家人,日后她如果出嫁,而生下的孩子也必定姓罗。”安夫人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汪宁宁:“不知女儿是否可以答应?”

汪宁宁吓了一身冷汗,她还以为要把自己许配给罗世明,一听是如此,她反而松了口气笑道:“娘的安排,当然是好的,放心!只要他日能够嫁人,孩子丁当会姓罗!”

安夫人听罢开心的不得了,双手搭在了她的身上:“好!好!收你为干女儿,的确使我今生最好的选择。”

罗世明听后,也虚惊一场,他看着汪宁宁那欢快的样子,自己也渐渐露出了微笑,可这微笑刚刚没过多久,就只见他娘突然眼神发生了变化。

安夫人左手向身后摸去,一把亮晃晃的长剑握在了她的手中,这让罗世明大吃一惊。

“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汪宁宁见状也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右手还习惯性的抓了抓空气,想必是想抓住赤红明抢,可她的枪还在幽幽的房间里。

安夫人速度很快的把长剑抽出,平放在自己的胸前,并非常严肃的说道:“这是罗王府的传家之宝,本来是想给罗世明的,可世明从小功法修为低微,更是半途修炼,根本保护不了整个罗羽城。”

“罗羽城成立百年,商贸往来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战乱,如若不是浩天阁突然崛起,造成天下大乱,我罗羽城也不会变的如今这般,这把剑是和平之剑,从未出鞘过,就连你们的父亲罗世祖也不曾用过它,但世祖天天都会擦拭,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用它保护自家的安全,保护城中的百姓安康无事。”

“既然老爷已死,这把剑当然要放在能力较强的人手中,现如今罗氏家族里,属汪宁宁的能力最强,理当放在你的手里”

“宁宁接剑!”

汪宁宁惊恐万分,这突如其来的重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娘!这把剑意义重大,就这么给了我,其他罗氏家族的人呢?难道就只剩下咱们几个?”

罗世明也觉得此事有些唐突,紧忙对他娘说道:“娘!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咱们罗王府虽然只有咱们几人,但罗氏家族还有其他长老在,难道不问问他们?他们可也是姓罗的,并且跟随父亲做过不少大事!”

“哼!大事?无非就是那些商贸买卖,他们经历过这种生死别离,经历过与浩天阁的挣乱吗?一群儒商,跟他们说有个屁用!”

安夫人似乎对罗氏家族的其他长老意见很大,她毅然决然的把长剑放在了汪宁宁的面前:“宁宁!接剑!”

汪宁宁看安夫人如此执着,没办法只能先接过去,正当双手接过的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

“你不要进去,夫人和少城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你们!”

罗世明很不耐烦的大声喊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此聒噪!”

“是我!罗世虎!”

一个穿着怪异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袭的黑色衣服,腰间却分别挂着两条链子,且面目狰狞,有很明显的疤痕斜挂在他的脸上。

罗世明瞪眼一瞧连忙鞠躬行礼:“世虎叔叔!”

“嗯!”

此人夯厚的声音让整个祖祠来回彻响。

“原来是世虎兄弟,你不是在南炽?怎么回来了!”安夫人抹搭他一眼,看似很不待见。

“哼,我若是不回来,怎么会得知我大哥去世的消息!”

“入府的一瞬间,我倒是很不理解,我大哥刚刚去世,应该人人披麻戴孝,为何这府内却没有一人这么做!当真以为罗氏没人了吗?”

罗世虎的情绪很大,一身腱子肉的他,体格硕大无比,呈现的影子都能把他们三人罩住。

汪宁宁再怎么说也是个局外人,于是慢慢向旁边靠了靠。

罗世明见状想解释一下,却又被他娘挡了去。

“世虎兄弟,这罗羽城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百姓们都以老爷马首是瞻,虽然老爷的死全城都知道,但为了避免不造成过度的慌乱,罗王府内还是决定丧事从简,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再说一个人死了,用心却纪念便是,做那些表面功夫作甚!”

安夫人的说辞可以理解,更多是为了城中百姓们所想,可罗世虎听罢却十分的恼怒,他慢慢走到安夫人的面前,表情异常恐怖的说道:“嫂夫人!您毕竟是罗氏家族以外的成员,如今大哥已死,这里由不得你说话,更由不得你来承担什么,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我已经回来了,罗王府理当由我来接管!”

“既然丧事从简,那就姑且按照您的意思去办,他毕竟也是你的夫君,但有一件事我今日必须挑明!”

罗世虎咄咄逼人的态势,让整个祖祠内产生了非常紧张气氛,安夫人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不屑的笑了笑:“世虎兄弟想要什么,我不用猜都知道,你可是来要家传宝剑的?”

罗世明看着他娘身后的那把长剑,忐忑了起来。

汪宁宁的目光也随之晃动了下。

罗世虎放缓了些情绪,随后稍微轻声说道:“看来嫂夫人还是明白事理的,罗氏家族四个人,我大哥罗世祖成为了罗氏掌门人,掌管整个罗羽城,我和老二、老三,老四到处为罗氏奔波,从未停歇,而如今浩天阁祸乱天下,咱们罗氏家族又怎能自居?”

“四个人当中,唯独只有我是罗氏家族中最早修炼之人,而这那把传家宝剑理当属于罗氏家族中最有能力之人。”

这个罗世虎,从小就愿意到处惹是非,被罗世祖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送往东楚随便找了一家宗门让他修炼功法,希望让他沉稳下来,可谁曾想这个罗世虎对功法很是精通,不到几年的光景,就将宗门内的功法全部吃透,因此在比武的时候还打伤了宗主跑了回来。

罗世祖没办法,只能让他前往南炽继续修炼,而代价便是只要他修炼到气王境,就可以回来接手罗氏家族,并且可以成为罗羽城的城主之位。

当初老三和老四都不答应,说老二天生就是修炼的胚子,这么答应他,日后肯定会出问题,但罗世祖当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今罗世虎回归,正是奔着这句承诺而来,所以按照道理,安夫人理当将传家之宝交予给他。

安夫人沉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祖宗的牌位面无表情的说道:“给你宝剑,理所应当,咱们罗氏家族本身就是为了商贸交易,并不是为了打打杀杀,现在这个局面又不得已这么做,选最强之人接过这把宝剑也是合情合理,只不过….”

罗世虎看她吞吞吐吐,着急的问道:“还请嫂夫人快些交出来,我好带着此剑去西涣找那浩天阁算账,况且这全城百姓都为我大哥马首,我领着大家伙一同杀过去,为修气大陆,为罗氏家族铲除他浩天阁指日可待,就不要再磨蹭了!”

安夫人撇嘴笑了笑:“只不过现如今罗氏家族已经有了接手之人,如果你想把剑拿走,那你首先要打败她才是。”

罗世虎捧腹大笑:“嫂夫人是在说世明吗?我听说了,世明现今也在修炼功法,听说使得一手的羽扇,打败很多修气者。”

“那好,今日就让我来训练训练他!”

说罢,罗世虎慢慢走向罗世明,眼神凶狠无比。虽然罗世明也是气尊境,但他此刻面对的是气王境,而且罗世虎对功法的参悟比他还要透彻,如此强劲的对手,罗世明不由的有些害怕。

可就在这时,汪宁宁手疾眼快,一把从安夫人背后端起了那柄长剑。

并举过头顶,大声疾呼:“此剑在我这,如若想拿回此剑,首先要通过我,想必世虎兄弟刚刚是听错了!”

汪宁宁的举动,让身前的安夫人很是欣慰,不停地点头,罗世明也相继吐了一口气。

“不错,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此女子是书院十二弟子,也是夫子亲传,更是我刚刚人得的干女儿,既然成为了罗氏的干女儿,那也算罗氏家族的人!”

“既然你这么想要这把剑,那就跟她比试比试吧!”安夫人很有自信的介绍着。

罗世虎挑起眉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汪宁宁:“书院弟子?您的干女儿?”

第二百九十八章 敬血剑 罗世虎不怀好意的一直盯着汪宁宁看,安夫人却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怎么?她已经跪拜过祖宗牌位,而且已经答应了我,将来嫁人所生的孩子跟随罗姓!”

罗世虎犹疑了下,将腰间的两根链子缠在了两个手臂上,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书院的弟子做了你的干女儿,还真是不错的选择,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凭本事吧!”

说罢,只见罗世虎双臂上的链条突然变了颜色,通红一片滚烫的发出嗤嗤的声音,双臂的衣服也被热气融化掉。

汪宁宁不知道此人修炼的功法是什么,只知道面前这个人不仅是气王境,而且能够很明显的看出他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如果没有赤红明抢在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娘,请允许我拿回我的兵器!”

罗世明听后,扫了一眼,原来赤红明抢不在这,急忙看向罗世虎,刚想替她说话,自信的罗世虎却哼笑道:“当然,我有兵器,你也应该有,这才算公平,就怕你趁机跑了!”

汪宁宁把手中宝剑再次递给了安夫人,并横眉冷对般的说道:“宝剑已经物归原主,就算我跑也什么拿不到!”

罗世虎看她如此,没再说什么,汪宁宁急忙闪身前往叶幽幽的房间。

在门前她恍惚了下,她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毕竟是他们罗氏家族的家事,自己搀和进来终归不妥,可想到夫人对自己如此爱戴,又怎能置之不顾,想起夫子曾经说过,施恩必以重谢,索性她打开了自己布下的固守结界,慢慢推开了门,发现幽幽还在沉睡。

于是蹑手蹑脚的来到墙角拿起了枪,刚要转身离开,看见幽幽的背影,却又停住了脚步,她多想带着她一走了之,却又因为种种原因导致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紧紧握住长枪,夺门而出,重新布下了结界。

而此时的幽幽其实并没有睡,她想不通为什么宁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但尚且还早,她还想再等等。

汪宁宁走出房间后,右手提着枪步伐稳健的来到祖祠前,看着罗世虎那虎背熊腰,慢慢走了进来。安夫人看见汪宁宁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放心了一大半。

“宁宁,可准备好了?”

汪宁宁点了点头,回身侧过头目光凄冷的看着罗世虎,渐渐把手中枪横在他的面前。

罗世虎那按耐不住的性子,直接冲了过去,几拳打去,都让汪宁宁躲开了,但罗世虎的拳风依然让汪宁宁有些后怕,如果这几拳被打到,估计早就落败了。

罗世虎看汪宁宁身轻如燕,而且躲来躲去分明就是在消耗自身的体力,他喘了口气,站在原地双目注视着她。

“书院弟子就是这样?来回躲闪,不出一招半式,难道就是想让我累垮不成!”

罗世虎的话虽然在外界听来是在气愤,可在罗世虎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罗世明漫不经心的笑道:“书院弟子功法修为都是一等一的,哪怕是境界跟你一样,你也不是她的对手,这场比试根本毫无悬念,我说叔叔,你就放弃吧,省着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丢脸!”

罗世明不停地嘲讽,就是想让罗世虎的内心大乱,好让汪宁宁有机可乘,但罗世虎根本不上当,反而一笑了之。

“既然如此,那就不跟你玩了!”

话音刚落,见他双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随后两条铁链瞬间变成了一条,滚烫通红的铁链瞬间也变大变宽了不少,乍一看这整条铁链足足有数十斤重,拖在地上,都能看出很明显的拖痕。

而且九月的天气虽然称不上热,但气温还算可以,被这链条弄得,整个祖祠内温度瞬间提升不少。

汪宁宁一眼不眨的盯着罗世虎看,见他抡起链条就往她这边奔来,让她惊讶的是,整个链条在空中旋转,每旋转一圈都会闪现出一种动物,有虎、有豹、还有龙,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链条旋转的速度过快。

汪宁宁毫不示弱,把赤红明抢一挑而出,也直奔罗世虎而去。

链条不出意外的缠绕在汪宁宁的赤红明抢上,捆的结结实实,力道不如罗世虎的汪宁宁,被罗世虎用力一拽,直接被拽到了半空中。

罗世明和安夫人一惊,生怕汪宁宁会败,紧张的全身哆嗦起来。汪宁宁在半空划过的同时,顺势将长枪逆时针拧了一圈,顿时将罗世虎的链条挣脱开来,由于罗世虎用的力气很大,反作用力的情况下,罗世虎霎时被掀翻在地,一个后空翻趴在了地上。

脸着地的姿势属实让人看上去啼笑皆非。

汪宁宁浑身流着汗,右手抖动不止的她慢慢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定神一瞧,那通红的链条也逐渐变成了银白色。

安夫人和罗世明吐了口气,走到罗世虎的面前说道:“你如今还想说什么?”

安夫人的声音又冷清而又不屑,罗世虎自知并不是汪宁宁的对手,他慢慢用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拍了拍胸前的灰,看了看身后的汪宁宁不服气的说道:“罗氏家族如果没有你插手,根本不会像如今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难道她真的想认你做干女儿吗?真是可笑之极!”

罗世虎说罢,愤怒的朝着祖祠门口走去。

罗世明才不管他在说什么,看他走远后,阴阳怪气的问道:“叔叔这是要去哪啊?”

罗世虎则怒气冲冲的回应着:“去哪?当然要去我大哥的坟前!大哥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真是替大哥不值…”

“你!”

罗世明本想嘲笑他一番,没曾想反而被辱骂了一通,气不过的罗世明让安夫人拦了回去:“他是世祖的二弟,这么愤怒理所应当,但他只有一股子蛮劲,还总是惹是生非,如果让他接过这传家宝剑,日后永无宁日。”

“这还多亏了宁宁,还不赶快谢谢你的妹妹!”

安夫人说罢,罗世明连忙作揖行礼,汪宁宁见状急忙让罗世明大可不必如此。

“这把剑日后就交给你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根本无法支撑整个罗王府,希望….”

汪宁宁似乎知道安夫人接下来要说什么,接过这把剑之后,转移了话题。

“敢问娘!这把剑可有什么名字?”

罗世明却笑道:“这把剑可大有来头,具体是什么,日后我再跟你讲,而它的名字更是响亮!”

“它叫敬血剑…..”

第二百九十九章 符文师 汪宁宁听到此剑的名字一怔,把剑拿近了些。

“敬血剑?这难道就是那把除了蓝鲸之外最坚硬的剑?”

“在修气大陆上,听夫子说过,只有两把剑可刺穿世间一切,一个是天剑宗马荣成手中的蓝鲸,还有一把就是敬血剑,敬血剑见血封喉,话说只要配上主人的鲜血,人不死则剑永在,不管遇到对方什么刀剑,都可一剑刺穿!”

汪宁宁自言自语,罗世明听后大笑道:“原来宁妹妹知道这把剑,不错,这敬血剑就是你说的那般,只是这把剑为何流落在我们罗氏家族,就无从得知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把剑的的确确是我们罗氏家族的传世宝剑,在罗氏家族中只要剑在谁的手中,那他就是罗氏家族的掌门人,也是整个罗羽城的城主。”

汪宁宁听罢,有些错愕,她知道的是安夫人把剑交给自己,是想让自己承担起罗王府的一部分责任,可她不知道的是,安夫人和罗世明这么做是想让她成为罗羽城的城主。

如此一来汪宁宁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于是急忙把头低下,将敬血剑抬过头顶:“娘,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并不是罗氏家族的血脉,更不是罗羽城的成员,初来乍到,只是做了一些绵薄之力,更何况有错在先,我是万万不可接受如此大的重任的!”

“更何况,此次来到罗羽城无非就是想通过此处前往南炽,再去西涣寻找十三师弟,有事在身,根本无法胜任;身为书院的弟子,夫子的学生,怎能另投其他门下,更不能越俎代庖没经过夫子同意成为一方之主!还请安夫人收回成命!”

汪宁宁一番说辞,让安夫人和罗世明无言以对,更没法继续说什么。可安夫人不肯就此罢手,于是摆了摆手说道:“就算你不想成为罗王府的主人,不想成为罗羽城的城主也好,但是这把剑只能由你保管,现在的罗氏家族,每个人对此剑的觊觎,都很焦灼,它在你手上,我才安心,就算你哪天离开此地,手中有这把剑,也不会忘了罗羽城,不会忘了我们,这我就知足了!”

随后,安夫人拂袖而去,汪宁宁将头渐渐抬起,知道安夫人此时此刻肯定很伤心也很失望,但汪宁宁心中自有分寸,对于书院和夫子,她是无法不尊重的,于是低头叹了口气把剑放在了身后。

她看着罗世明轻声说道:“还请原谅我的莽撞!”

罗世明倒是不觉得什么,相反,汪宁宁这么作,没有趁人之危而作罗王府的主,更能显得出她的人品,于是微微笑了笑,手中拿着羽扇拍了拍胸前:“这没什么,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欣然接受,但不知道宁妹妹和幽幽姑娘何时离开?”

“要知道,幽幽姑娘如今还被傀儡术加持,如果离开罗羽城,路上遇到浩天阁的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罗世明的担忧是对的,这也是汪宁宁现在最为愁苦的,这次从书院出来,肯定师兄们会到处寻找,一旦找到罗羽城知道这些事,一定不会绕过自己。

可幽幽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走不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汪宁宁很是急躁。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宁妹妹会不会同意!”

罗世明试探的问了问,随后转身把祖祠的门关了上,看上去似乎很谨慎。

汪宁宁听见后,目光突然放亮了些:“什么办法?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配合!”

罗世明看她如此,于是非常轻的说道:“罗羽城想必你也知道,之前就是商贸往来的城池,这里虽然不能说有价值连城的宝贝,但不乏有一些稀世珍宝,其中我听我父亲说过,他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控制后,知道一户人家有一个东西可以吸收浩天阁的一切诡术,我父亲当时得知此事,让我陪同去了一趟,可此户人家功法极高,我父亲和我当时根本近不了身,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你想试试,我倒是可以跟你同去,你是书院弟子,又是夫子学生,想必应该有办法,这户人家功法深不可测,而且修为境界都很高,只要你能近的了身,我想幽幽身上的傀儡术定当会解除的!”

罗世明这么说,让汪宁宁产生了很大兴趣,并且脸上似乎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汪宁宁恨不得现在就出发,可罗世明不这么想,急忙说道:“如今罗世虎回来了,其他几位估计也会陆陆续续赶回来,这么复杂的情势,我和我娘还要研究讨论一番,等此事过后,我立即带你去!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汪宁宁吐了口气想了想:这里是毕竟是罗羽城,客随主便,只能继续等着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等候世明哥哥的消息了。”

过后,罗世明走出了祖祠,来到了他娘的房间,推开门后看见他娘突然愁容满面,满头的白发,就连一根黑丝都找不到。

“娘,真是苦了你了,如今你这样子,儿子我真的是…..唉!”

罗世明脸色也瞬间不好了起来,暗沉无光,远观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少年,而更像一个老气横秋的中年人。

“无妨!如今有书院弟子撑腰,罗羽城的未来也不会怎样,咱们还是要对自己的城池有信心的,怎么?你找我有事?”

安夫人侧头看见罗世明的双眸不停的闪动,于是好奇的问了问。

罗世明抚摸着她娘的膝盖,轻声说道:“娘,现今我叔叔罗世虎已经回来了,那其他长老叔叔们,会不会也接踵而至,咱们是不是要商量个对策,如果发生什么矛盾,我怕咱们俩处理不好。”

安夫人听罢,长长的叹了口气:“罗氏家族,老大是你爹,是个杰出的管理者,罗世虎,从小蛮横无理,只懂用功法来制服他人;老三罗世猖更是嚣张跋扈,仗着有老二的撑腰,加上老大的惯纵,他做的坏事是最多的;而最后这个老四罗世闽,倒是最随你爹,既有经商的头脑,也有管理的能力,可偏偏是个多情种,为了一个烟花女子,舍弃了罗氏家族。”

“这么一想,除了老四,其他人应该都会相继到达…..”

说着说着,安夫人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老二已经打发走,虽然他做的事很多都是错的,但他唯独佩服的就是比自己厉害的,汪宁宁已经把他击败,一年半载他是不会再来捣乱的。”

罗世明听后,也点了点头:“这点我也知道,现在就是担心罗世猖了。”

安夫人紧锁眉头,看了看罗世明:“罗氏家族的人,再怎么性格迥异,也都是自家起争执,也不会连累他人,而你是现在唯一的传承,只要罗世猖,他想怎样,你就以命相抵,我就不信他罗世猖还能把你怎样?”

“娘!”

一个非常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

安夫人一回头,看见是汪宁宁,急忙来到门前眉开眼笑的问道:“这不是宁宁吗?怎么不好好休息?”

汪宁宁刚刚在祖祠想过了,这把剑还是不要放在自己的身上为好,所以想把剑还给安夫人,可来到门前就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娘!世明哥哥,既然罗王府还有危险,我理所应当过来帮帮忙。”

安夫人听她这么说,非常的欣慰,可转眼间又愁苦了起来。

“罗世猖这个人,从小就很难管,他并不像罗世虎那样,只要战胜他,他就没有任何怨言,他这个人很是胡搅蛮缠,而且认识的人三教九流更是数不胜数,如果你出面,恐怕日后会很麻烦,我想还是让罗世明先出头吧,他至少是罗氏家族的血脉,又是男儿身,应该站在你我的前头!”

罗世明听后,把羽扇再次拿了出来,并笑道:“那是自然,如今罗王府除了我还有娘,你和幽幽姑娘之外,大部分都是护卫和家奴,除了我一人,恐怕罗王府再没有男子站出来了!这个危机时刻,我理所应当挡在你们前面….”

汪宁宁沉思了会儿,想起刚刚罗世明所说的话,只有尽快解决掉罗王府的麻烦,才能去找那个人,于是乎,她举起了手中的敬血剑。

“难道这把剑说话不算数!”

安夫人和罗世明看到她这个举动,突然被吓了一跳。

“宁宁,你这是?”

汪宁宁看向安夫人,目光坚定不移:“所有的这些事,都是由我和幽幽引起,如果我们二人不擅自出书院,来到这里,也不会发生此事,要不是我,老城主更不会死,多说无用,如果不彻底铲除罗羽城的危机,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汪宁宁突然如此慷慨激昂,罗世明和安夫人互相看了看,随后安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世明心里也清楚,她这么着急表态,无非就是想快些找到能解决幽幽身上傀儡术的人,他向右跨了一步,随后对他娘说道:“既然如此,我和宁妹妹出去一趟,看看街上的百姓,顺道再问问这巡逻的护卫是否看到了什么异常,好让咱们罗王府提前做好准备。”

“要知道,罗世猖每次回城,身后都会带着很多人,想必这次回城,一定会早有打算,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安夫人看见罗世明和汪宁宁兄妹之间处的如此融洽,非常喜悦的笑道:“好!那你们去吧,记得万事小心,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罗世明急忙带着汪宁宁走出了罗王府。

在府外,罗世明紧张的问道:“宁姑娘,你这么着急想替罗王府解决危机,当真是要快些找打那个人?”

汪宁宁一瞧,这个罗世明果然聪明,于是急忙点了点头:“幽幽妹妹那个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与其等下去,不如直截了当!既然罗王府还有危险,那就尽快却解决他,夜长梦多,我还是想尽早找到那个人。”

罗世明心中一沉,摇了摇头索性带着她向街道走去。

“罗羽城的布局,你应该还不清楚,所谓前八后六,一个梯形的形状,就是你我要找的人所设计而成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宁姑娘,你看我站在的这个位置!”

汪宁宁看了看他的脚下,又瞧了瞧四周:“这有什么不同?根本看不出,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汪宁宁有些不耐烦,罗世明笑了笑:“呵呵,其实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但此人却说这里是整座城池中太阳与月亮的交汇处,所谓天地之气交融之所,就是整个城池中的气运!”

“起初我也不大相信,可自从那日起,罗羽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人人富裕,就连大多数的老人,都不容易生病,在那个时候此人就是活神仙….”

罗世明不停地在说,可汪宁宁却是十分疑惑。

“等等!你是说咱们找的这个人,是创建罗羽城的人?据我所知,咱们这个城池成立数百年,难道此人也活了上百年?”

“当今天下,整个修气大陆,唯独只有殇帝的年龄过了百岁,即将突破千岁大关,可从未听说过还有人活过上百岁,你莫不是在逗我!”

汪宁宁无法相信罗世明口中所言。

而罗世明却傻笑了下:“刚开始我也不信,可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也和父亲亲眼见过,只是没能近身罢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符文师?”

罗世明突然说道符文师,汪宁宁似曾听说过,于是歪着脖子问道:“符文师?我倒是听书院的师兄们说过此事,还有的说夫子就是符文师和修气者的结合体,方能如此厉害,可我当面问过夫子,他给一口回绝了!”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符文师?”汪宁宁有些惊愕,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罗世明渐渐低下身,让汪宁宁看向地面的一个缝隙。

“宁姑娘仔细去看,在这缝隙中,你可看见这大地表层之下,是否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汪宁宁好奇的蹲了下去,仔细看了看,果然可以透过一丝丝的缝隙,看到了地面之下有股强大的气流向自己涌来,而且还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第三百章 少年 汪宁宁猛的直起了身,捂着鼻子说道:“这股味道还真是难闻,这地下为何是空心的!”

罗世明看了看周遭,叫来一个商贩笑着问道:“来,你告诉这位姑娘,为何我站的这个位置是空心的?”

商贩一瞧是罗王府的少城主,连忙弓身说道:“少城主,您这是?”

罗世明摆了摆手:“唉?你说就是。”

商贩侧过身看着汪宁宁轻声说道:“少城主现在站着的位置可是天下间少有的符文师所弄,这个位置通龙气更通龙脉,是整个城池的中心,话说这个符文师已经年过数百岁,而且上通天文,下通地理,而这个位置据说能在罗羽城危难之际带来好运呢….!”

听着商贩那玄乎的说辞,汪宁宁半信不信的点了点头。

“那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罗世明聚精会神的看向汪宁宁身后:“带你来这,自当是带你来找此人的,你难道没听过夫子说过,这世间除了修气者,浩天阁之外,符文师是最强的存在,只要他们出手,不管什么都可逢凶化吉,我刚刚在祖祠跟你说过的,你难道忘了?叶幽幽身上的傀儡术此人就能治好!”

汪宁宁想了想,既然自己没什么办法,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真的能抽出幽幽身上的傀儡术,再好不过,于是她把目光投向了身后,发现他们站在的这个地方,两边是没有任何阻碍物的,似乎像一条若隐若现的直线横穿整个城池。

罗世明向前指了指:“看见前面那座小茅屋没,此人就在其中!”

汪宁宁定神一瞧,没等罗世明带路,径直的走了过去。

茅屋距离很近,看上去像是很普通的草舍,汪宁宁好奇的上前刚想敲门,罗世明却急忙抓住了她的手。

“现在刚刚午后,没准符文师还在入睡,要不咱们先等等?”

汪宁宁笑了笑:“难道当初你和老城主也是这个时间来的?打扰了符文师的休息,所以没能让你们近身?”

汪宁宁讽刺之意让罗世明顿时面无表情,脸色暗淡:“既然你这么着急,请便!”

话音刚落,突然他们身前出现一个环形的震波,罗世明见后,连忙趴在了地上;而汪宁宁则用手中长枪放在胸前,震波到达她的胸前时,赤红明抢被震的嗡嗡作响,汪宁宁的手心顿时滚烫不止,似乎刚刚的长枪在手中不停地旋转而产生巨大的摩擦力,导致手心通红,直冒火星。

最后汪宁宁还是无法承受这种火灼一般的疼痛,扔掉了手中长枪,不停地用嘴吹着右手的手心。

罗世明眉头紧锁:“我都说了,不要轻举妄动,这虽然是个茅屋,但里面可是符文师,你偏是不信邪,这倒好!连面都没见到,就被人卸了兵器…”

汪宁宁仔细观察着这座茅屋,并没有什么寻常之处,刚刚那道震波也的确不是修气者所为,难道真的是符文师。

于是她双手抱拳作揖道:“不知是否打扰了您的休息,在下书院十二弟子汪宁宁,特地前来想请大师出手相助!”

汪宁宁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可茅屋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罗世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宁妹妹,还是走吧,或许今天不是时候,书中也讲过,拜见大师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没准今天就不适合….”

“你小子,少在那胡诌八扯,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当初你爹和你想要见我,只是没有诚信罢了,还在那故弄玄虚,真是令人作呕!”

茅屋内突然传来一句话,听上去并不像是一位老者在说话,更像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罗世明一惊,躲在了汪宁宁的身后:“你终于肯说话了,当初如若不是你不肯出手相助,我爹他如今也不会死,说到头还是怨你不作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付文师!”

罗世明仗着身前是书院弟子,毫不避讳的开始咒骂起来。

突然茅屋前一阵大风刮过,刮的汪宁宁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数步,直接将身后的罗世明撞飞,被掀翻在地。

一个少年背着手走了出来,步伐稳健,身型坚挺,而且风度翩翩,汪宁宁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如此年轻的少年看上去也就有十二三岁,居然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境界更是无法得知,越来越好奇的她,不禁的向前迈了几步。

“你是书院的?”罗世明趴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场景震惊无比,他还没亲眼目睹过此人,不过多年之前和父亲来时,此人的声音并不是这样。

“是,不知大师….”

汪宁宁刚要继续说,那少年挥了挥袖子只是一轻轻迈了一步,就走到了汪宁宁的眼前。

“你看清楚,大师如我这般?”

汪宁宁一怔,她万万没想到此人真的如此年轻,个头还不及自己的腰。

她低头看了许久不知该说什么。

“书院的弟子都很狂妄自大,并且仗着有那个老头撑腰,什么事都想管上一管!如今罗羽城又出现了书院弟子,还真是哪都少不了你们!”

少年的意思很明显,看来他对书院的人有些偏见,但汪宁宁既然是来请求帮助的,也只好没多说什么,而是静静聆听。

“你是气王境?刚升不久?”

少年斜了斜眼,看着她。

“不错,大师果然好眼力!”

汪宁宁不止一次看着面前此人,可怎么看除了是一个少年,什么也看不出来,正当她疑惑的时候,那少年将双手放在胸前,并非常不屑的说道:“你能把我举起来,哪怕是离地一寸,你所有的事,我都可以答应!”

罗世明一听,急忙跑了过去:“宁妹妹,这种小事还是我来!不就是抬起一个孩童般大小的少年,能有多重!”

说罢,罗世明双手拽住少年向上用力拉扯,可少年纹丝不动,汪宁宁见状后,亲自动手,催动全身气海,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少年还是一动未动。

汪宁宁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

少年看罢,双手再次背了回去:“就你们这点修为和功法,根本无法说服你们,除非….”

汪宁宁急忙问道:“除非什么?”

“当年你们书院有个初代弟子叫….徐庆年是吧?你们把他给我找来,只要他站在我的面前,别说傀儡术,就连浩天老祖,我也可以帮你们一并铲除!”

说罢,一眨眼不见了人影。

“徐前辈?”

汪宁宁傻傻的站着…..

第三百零一章 忠烈 与此同时,每年到了九月末在皇宫内就会举行一年一度的骑猎赛事,往年很多宗门都会齐聚皇城,当然负责主持的就是夫子,可夫子带着宇文国锋应该早就到了书院,可奇怪的是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在养心殿中,殇帝才刚刚睡醒,抻着懒腰在龙榻之上,看着枕边空落落的,起身心情似乎很不好。

“来人!”

殇帝随意说了句话,推门而入的正是身边太监谭中和。

“陛下!您醒了!”

谭中和很谨慎的来到殇帝的身前,跪了下去。

“朕记得,今日是骑猎之日,这外面有没有什么响动?”殇国如今表面国泰民安,风平浪静,但实则暗潮涌动,可在殇帝眼中,无非都是烂鱼烂虾不足挂齿,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如何把今年的骑猎弄好,好让天下所有宗门可以共同看到殇国的壮大。

谭中和身为气王境,原本隶属天剑宗,可最后还是不喜欢宗门的那些苦日子,仗着自己的修为和功法想来到皇城寻求一份高官厚禄,可到头来还是差强人意的做了服侍于殇帝的太监。

“禀陛下,今年的骑猎似乎很是冷清,虽然还是来了一些宗门,但重要的却一个都没有到….”

殇帝抹搭了一眼,随后穿上白色内褂站了起来,低着头看着他问道:“重要的没到?都有谁?”

谭中和知道殇帝在明知故问,只是想从自己的嘴中听到而已,于是他非常小心的轻声说道:“首先是书院的夫子,其次是天剑宗的马荣成。还有白霜殿…等等。”

谭中和话音刚落,殇帝的步伐稍微沉重了些,眉头也轻微的皱了皱:“夫子也没到?真不知他们这些所谓的修气者,整日都在干嘛?甚至比朕还要忙!”

谭中和这几年虽然自身的境界还在气王境,但对修气大陆的事情还算了如指掌,不然殇帝平时的询问和担忧,他也没办法回答。

“回禀陛下,书院的十三弟子周天击败西涣的浩天阁,还力挫浩天阁的浩天老祖,如今沸沸扬扬,所有那些有名望的宗门都去了西涣,想一睹周天的风采;而天剑宗的马荣成也参与其中,更有西涣的玄天宗;奴才想是不是夫子也过去了,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

说罢,谭中和把头埋在了双臂只见,趴在地上如同贴在地面之上。

殇帝整理了下发冠,照了照铜镜笑了笑:“江山代有人才出,修气大陆早就应该出现这种没有任何畏惧的少年了,这件事朕也听说过,如果这些宗门真的前去一睹风采,还好说,就是怕其中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殇帝走到茶几旁倒了杯茶喝了下去,随后叹气道:“你去告知来的那些宗门去准备下,还有那些女眷们,不能让她们胡说八道!”

谭中和马上点头道:“谨遵陛下旨意,那奴才先下去了?”

殇帝摆了摆手:“去吧,半个时辰后,把来的那些宗门请到皇殿,早朝的时候让他们在殿外等候,没有朕的吩咐不允许他们进入大殿半步!”

谭中和起身躬身点头后,急匆匆的出去了。

殇帝穿上龙袍后,抓起床头的那把长剑,缓慢走出了房间。

护卫见罢迅速护其左右,双手分别拿着长枪和长矛,殇帝转过头看见后斜了一眼:“你们二位在此处守护,今日是骑猎日,朕不需要你们来伺候,更不需要你们来保护!”

平时在皇宫,殇帝说话说一不二,除非不下令,只要下令皇宫内无人不听,就算有人有不臣之心,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拒绝。

两名护卫听罢,急忙驻足,转身几步走到安神殿的门口,挺直了腰身。

殇帝回眸看了一眼说道:“今日朕的养心殿,如果有人强行闯入,跑就是了,朕可不想在这么好的日子里发生什么血光之灾!”

殇帝这么说,似乎察觉了什么。

没多久,殇帝就来到了皇殿之外,看见满朝文武都站在左右两侧,远处看去,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或多或少藏着些许秘密,殇帝看了看笑道:“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表面看去还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不知背后是人是鬼!”

听到是殇帝的声音,满朝文武立即下跪行礼,做着殇国独有的行礼手势。

殇帝走在中间,四处扫视了一番,做到龙椅上后,看向身边的谭中和。

“朕刚刚从外面进来,为何没见到那些宗门的人,你真的和他们说了?”殇帝的突然质问,把谭中和差点被吓死,急忙双膝下跪在龙椅旁颤颤巍巍的说道:“回禀陛下,那些宗门之人,说什么好久没来到皇宫了,想出去看看溜达溜达,是奴才没有及时禀报,是奴才的错!”

谭中和说罢,便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地上。

“唉,好了好了!既然如此,先上朝再说!”

随后殇帝提了提精神用正常的语气说道:“诸位大臣,朕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书院十三周天,也就是万宗比武中获胜的那个少年,现如今已经把浩天老祖击溃,这等实力是咱们殇国绝无仅有的,你们这几位大臣,有谁想自告奋勇出使西涣,把周天给朕带回来!”

殇帝此时的声音很大,响彻在皇殿之上,许多地位等级比较低的臣子听到后,心中莫名的胆战心惊起来。

这时一位老臣,侧身一步站了出来,并且声音非常洪亮的说道:“陛下,今日是骑猎大赛,很多宗门都会齐聚一堂,彰显我大殇的繁荣,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殇帝最喜欢热闹,看见他如此说,正合自己的意,于是笑道:“张大人果然懂朕的心意,有什么事,尽管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朕不管什么事,都会答应!”

而这个老臣便是殇国的国柱大人张炳寰,此人城府颇深,虽然是个普通的人,身上没有半点气海,但他麾下却豢养了很多死士,这些死士大部分都是气王境以上。

虽然殇帝知道,但他并不阻止,在殇国不同的百姓,不同的臣子,不同的修气者,只要没有背叛的苗头,殇帝对他们是非常宽松的;而殇帝如何分辨孰善孰恶自有自己的办法;其中告密者和他暗自招募的符文师便是他最有力的臂膀。

张炳寰笑了笑,随后双膝下跪行礼后说道:“陛下!今年想必很多重要的宗门都不会参加这次骑猎,老臣倒是有一个提议,那就改成让这些小的宗门进行互相切磋比试如何?”

“今年的九月,外面的阴风比较大,而且尘土飞扬,稍不注意便会出现狂沙飞砺,这也是出于对陛下的安全着想,?”

殇帝听着他的话,眯起了眼睛。

“朕的天下,朕非常清楚,爱卿所说的狂沙飞砺可是暗指它意?”

“朕知道,浩天阁如今被书院十三打的溃不成军,你们这些做大臣的也想为国尽些力,也想为自己争取一点功名,但西涣之地毕竟距离东楚很远,如果你们任何人想出征,朕不会拦着,可结果如何,朕可是要管的,剿灭了还好说;如果没有一举绞杀,皇城内的那些暗探从中再作乱犯上,又如何首尾互应?”

“朕的意思是,让周天先回来,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定夺!”

“张炳寰,朕知道你麾下有不少豢养的死士,按照本国的国法,你身为文臣,这是不允许的,朕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是因为你的效忠!朕惯着你,更是因为你是一名死谏的大臣!”

“今天你说的这些话,朕可以当你没曾说过,如果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殇帝突然大发雷霆,张炳寰只是旁敲侧击说了一句,居然就被殇帝看破,他突然后脊发凉,万万没想到现在的陛下都快上千岁,这头脑的灵光程度甚至比一些少年都要冷静和聪慧。

他连忙下跪双臂延伸在地面上,把头放在了两臂之间:“陛下,西涣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动手铲除,会后患无穷的,如今书院的夫子也不知去向,倘若真的是浩天老祖在报复,夫子有了什么不测,咱们东楚!咱们皇城,又该何去何从!”

殇帝慢慢向身边的谭中和看去,只见谭中和慢慢走下了台阶,来到文武百官的面前说道:“大人多虑了,陛下的意思很简单,过好今天的骑猎,如果有什么安排,骑猎过后自由揭晓!”

通过张炳寰的一人争论后,皇殿之上所有的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殇帝看在眼里,心中却很镇定,笑了笑:“如今真是做什么都难,就连朕想热热闹闹举行一场骑猎比赛都不行!”

“这样吧,为了让大臣们不那么殚精竭虑,今年的骑猎缩短时间罢了….”

殇帝刚刚说完话,外面一个侍卫突然闯了进来!

“报…..”

一阵急促的声音传进了皇殿。

“什么事!没看见朕在与大臣们说话?”

殇帝顿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右眼皮也随之挑动了下:“到底什么事!”

而这个侍卫也不不管其他的了,很着急的说道:“陛下!刚刚您的护卫突然倒在皇殿之外,说有人闯入养心殿!”

殇帝一惊,急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面对皇殿上的百官,放眼望去,居然连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有些失望的殇帝傻笑了下:“刚刚还说什么要征讨西涣,废黜浩天阁,如今有人闯入皇宫,而且还闯进了朕的养心殿,你们却突然成了哑巴!”

殇帝很气愤,更是不可思议,这些为国家,为百姓的百官,竟然如此贪生怕死,到底是从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正当殇帝感慨的同时,张炳寰站了出来,年过六旬的他对陛下行礼后简单的说了句:“陛下,既然浩天阁如此嚣张,那就让老臣的死士跟他们会会!”

于是张炳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哨子,吹了一声之后,一群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出现在了皇殿门口,各个都是蒙着面具,看起来很是吓人。

而此时的殇帝见后,嘴角却扬起了一种神秘的微笑:“张大人的死士看样子还各个都是气王境,还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张炳寰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回身对这些死士刚要下令,只见一阵冷风从他的耳边吹过,这些死士有四五人,看见眼前突然飞来几把短刃,急忙起身想躲过去,可意外的是,这些死士们的背后,不知从何时起又出现了一批人,而这批人他们并不认识,死士蒙着面回头看着张炳寰,那疑惑的眼神,让张炳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眨眼间,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这群死士便死在了殿外,随即身后那几个人慢慢走了上来。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炳寰完全傻了,回头看向陛下有些结巴的说道:“这…这些都是陛下所为?为什么!”

殇帝渐渐把双手背在了身后,慢慢走到他的身前轻声说道:“你真的以为你那些死士是什么人,朕不知道?”

“刚刚有人闯进皇殿,并如此轻松闯入朕的养心殿,你难道没有任何会怀疑?”

殇帝的说辞,让在场的其他臣子有些惶恐,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张炳寰的身上。

这时谭中和轻声细语的笑道:“张大人,陛下早就知道你那些死士是浩天阁的弟子了,你身上散发的黑色气体,早已出卖了你!”

谭中和说罢,让身边的这些大臣为之一惊,纷纷用手指着张炳寰。

“真没想到,张大人会是浩天阁的人!.”

“是啊!真是没想到啊,之前张大人可是最为忠诚的,他的儿子也为陛下立下了赫赫战功,可如今却?唉…”

大臣们纷纷议论开来,嘈杂声一片。

张炳寰笑而不语,老泪纵横于脸颊之上:“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殇帝看见他那个样子,皱起了眉头,凝成了麻花状…..

这时谭中和低沉的说道:“张大人,陛下早就知道此事,只是想跟你个机会,可您今日还是如此,陛下也实属无奈!您还是自尽吧!”

“这样,还能保住你张氏一族的忠烈….”

第三百零二章 杀了吧 原来早晨在殇帝起床的时候,谭中和就看出了有些不对,并告知了殇帝;殇帝此人心机很重,所以将计就计,想看看此人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事情败露,就连殇帝也没想到会是忠心耿耿的张大人。

殇帝让谭中和先退下,来到张炳寰的眼前:“朕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你的样子并没有被浩天阁的傀儡术所控制,为何要做出这种荒唐事。”

“本来朕今日想高高兴兴的组织大臣们和外面那些赶来的宗门搞一次盛大的骑猎赛事,正好趁着西涣的浩天阁溃败,而庆祝一番,可你….唉!”

张炳寰双眼暗淡无光,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面颊,回头看着那些死士说道:“回陛下,陛下猜的没错,这些死士并非是我之前豢养的,而是浩天阁的暗探所装扮的;可这么做完全不是老臣的本意….”

张炳寰自从年轻起到至今,都是殇帝最忠实的大臣,并且为殇国做出了很多的贡献,可如今他做的这些事,让他不苟言语,身旁的那些大臣看他戛然而止,纷纷轻声劝说着:“张大人,您是什么为人,大家都清楚,您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就说出来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是啊!”

张炳寰听着这些大臣的劝慰,摇了摇头,擦了擦嘴角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反正都是一死,索性就说了吧!”

随后,双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前段时间可能是着了浩天阁的道,被浩天阁用了傀儡术,回府后当我得知,本想把这个不孝的儿子交给陛下处置,可我夫人却百般阻挠,说如果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

“当天夜里,他发病狂躁,我就知道身边肯定有浩天阁的人,不出所料,一群黑衣人穿着甲胄,头戴面具,说我如果能在第二天的早朝上,把陛下弄伤,他就会把我儿子的傀儡术去除!”

殇帝听到这,皱起了眉头:“弄伤?难道他们没让你把朕杀了?”

张炳寰听到陛下的质疑,直接一头磕了下去,直接把头磕破了血。

“陛下,都到这个份上了,老臣绝无隐瞒!他们的确就是让我弄伤您,至于为何他们并没有说,我当时想了想,陛下您境界高深莫测,修为功法更是举世无双,就连夫子都会对您毕恭毕敬,弄伤你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于是我就答应了。”

“而他们就把我先前豢养的死士全部换掉了…..”

殇帝知道来龙去脉后,深深的沉思了会儿。

“既然是因为你儿子,也不是你犯的错,就不用自尽了!来人!”

殇帝一声令下,从殿外走进了陛下贴身的两个护卫。

大臣回身一瞧,吃惊的互相嘀咕着:“刚刚那个侍卫不是说陛下的护卫死了?难道这也是陛下故意设的局?”

“是啊…我看陛下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

殇帝给了谭中和一个眼神,随后谭中和大声说道:“陛下说了,诸位大臣们,有什么疑问,可以大声直喙!”

大臣们看了看殇帝那暗沉的脸色,于是马上闭上了嘴。

随即,两名护卫把张炳寰插了起来,并将他向大殿外带去。

“陛下!陛下!那我儿子他…”

张炳寰还是忘不掉他的儿子,一边喊着一边被带出殿外。

“张大人!你放心,你儿子也不是故意为之,你们张氏一族满门忠烈,朕是不会为难他的!但是他中了傀儡术,还是要把他关进大牢的。”

张炳寰听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哽咽了几声。

过后在大殿内,殇帝郁郁寡欢,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他身边的谭中和说中了,他抬头看了看殿内的这些大臣,目光突然变得很犀利。

“诸位大臣们,如果你们谁还跟张大人一样,不妨一块站出来,省着被朕再查出来!”

大臣们看见殇帝那个眼神,吓的各个发抖,连忙不约而同的下跪道:“陛下!臣不敢!”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殇帝舒缓了不少。

谭中和轻轻地问道:“陛下!那张炳寰的儿子?到底应该如何处置。”

殇帝眼珠转了一圈,随后撇嘴问道:“你可知中了浩天阁的傀儡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

谭中和低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回陛下,当今能解除浩天阁的傀儡之法,只有两人,一个是罗羽城的那个符文师,另一个便是书院的夫子。”

“可夫子的解除之法,无非就是将人放在书院后院的井中封盖,而罗羽城的那个符文师就没见过了,都是听闻,这个符文师手中有一个宝物,可以吸取身上一切的气息包括浩天阁的傀儡之法,不过也是道听途说,根本没人见过!”

殇帝听后,双耳向后稍了稍。

“符文师?”

“既然如此,杀了吧!”

殇帝这几个字一出口,让殿下所有大臣为之一震,就连谭中和也突然被吓到。

“陛下,刚刚不是答应了张大人,要保住他的儿子?”

殇帝有些不耐烦,双手拍在龙椅的扶手上起身愤怒的吼道:“你以为朕想这么做?现在夫子不在,那个符文师也不知是真是假,让他儿子活在世上,不又是一个浩天阁的走狗!”

“朕不想杀他,可他留不得!不用废话,按照朕的意思去办,杀了!”

说罢,殇帝就要大步离开大殿。

可他刚要踏出门槛,身后不知是哪个大臣不长眼,大声喊道:“陛下!陛下身为天下之主,说出的话绝不能反悔,如果真的把张大人的儿子杀了,张大人知道后,全天下人知道后,又该怎么议论!还请陛下三思!”

殇帝并没有回头,站在门槛前,侧过脸,那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是那么冷峻而平淡。

“既然如此,你倒是提醒了朕,谭中和!”

“在!陛下!”

“交代你两件事,立刻派人去罗羽城找寻你刚才说过的符文师;另一件,张炳寰!整个张氏族人,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殇帝说罢,所有大臣纷纷下跪,响声一片:“请陛下三思!”

殇帝微微笑道:“这是让天下人不知道此事的真正办法,倘若朕在外面还听到有人议论此事,那肯定就是你们当中有人泄露的,别怪朕到时候决不轻饶…”

话音刚落,殇帝就气愤的走了出去…..!

第三百零三章 死循环 回到养心殿的殇帝,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在书案前不知在写着什么字,这时殿外传来敲门声,殇帝知道是谁,随口说了声:“进来吧。”

谭中和弯着腰,样子跟鸵鸟一般,不敢抬头。

来到书案前,看见赫然一个大字‘杀’,不由心中阵阵发凉。

“陛下,刚刚在大殿,奴才不敢问,如今看见陛下您写的这个大字,奴才更不敢了….”

殇帝抬了抬眉毛,眼眸晃动了下:“怎么?连你也怀疑朕的决定?”

谭中和连忙下跪,脑门急出了汗,浑身颤抖不止:“陛下恕罪,奴才何德何能怎会怀疑陛下!给奴才一百个胆,奴才也不敢啊!”

殇帝笑了笑,走了一步来到书案前,把谭中和扶了起来:“谭中和,朕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太监,只是佯装罢了,不用在朕面前如此这般,大家都是修气者,无非我是皇上罢了,如果我不是皇上,你未必如此虔诚!”

殇帝的一席话,让谭中和双腿更加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看来奴才来的不是时候,要打要罚奴才悉听尊便,还请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谭中和说话的声音很低,双眼看着地板两颗眼珠不停地攒动。

“朕知道,那个张炳寰是你的早年挚友,朕也知道他儿子的功法和修为也是你亲自传授,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天下的事,很少逃过朕的耳朵,再说你们又是朕的臣子,呵呵!”

谭中和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殇帝会知道自己的事这么清楚,急忙磕了几个头念道:“陛下,这件事说来话长!”

殇帝看了看谭中和那胆小如鼠的样子哼了一句:“说来话长就把话缩短,朕没工夫听你家里长假里短!”

谭中和向后身看去,跪着来到殿前把门关了上。

“陛下!张炳寰不能杀!”

殇帝毫不在意的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为何?”

“陛下!张炳寰身为张氏家族的族长,不仅是殇国的国柱,而且张氏家族背后的力量不可小觑,奴才之前只是一个天剑宗的小弟子,不论如何也不会在陛下的身边当太监,而奴才之所以有现在的位置,不怕陛下生气,全是他张炳寰的作为!”

“张炳寰背后有符文师的支撑,在修气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想要殇国无往不利,除了靠陛下的英明,还是要靠他们张氏家族!”

谭中和说完,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喘着粗气,把头深深埋下。

殇帝想了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殿前站了许久,随后回头看向谭中和,疑惑的问道:“谭中和,我知道你是张炳寰所推荐的,他是国柱,朕当然信得过,你说这点朕不推诿,可你说他身后有符文师的支撑,那为何他儿子中了傀儡术,他作为父亲的却无能为力!”

殇帝的眼神逐渐变的困惑,谭中和简单的瞧了一眼,随后紧忙回应道:“陛下有所不知,张炳寰背后的符文师,正是奴才刚刚在大殿上说的那位,如今应该就在西涣;而陛下如果诛杀张氏家族满门,奴才想这个符文师定会在片刻功夫赶回来,到那时奴才只怕夫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殇帝背着手听着谭中和的说辞,心中一沉,随后把头低了下去,似乎在认真的想着什么。

谭中和看着殇帝的背影,虽然内心仍有些慌张,可还是有信心说服殇帝。

“朕的旨意已经下达,如果想让朕收回成命,恐怕朕是做不到了;但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张炳寰背后有符文师的支撑,那么朕倒是要问问一个人,你先下去吧,张炳寰的处刑,至少要等巡检司查明清楚,之后才会决定什么时候执行,这个期间应该还有点时间!”

在殇国,所有制度都很简单,但也比较复杂,除了处置官员之外,所有的事殇帝一人说的算,但处置官员涉及修气大陆上的修气者,更涉及浩天阁还有殇国之外的人,所以要调查清楚,以免会伤及无辜,如果误杀了修气大陆中效忠的宗门,会引来什么风波,谁也说不准;所以在早年间,巡检司这个部门就已经成立,其意图就是拨乱反正,及时纠错,刚刚殇帝这么说,其实就是在给谭中和时间,也是在给张炳寰时间。

谭中和听后,恍然大悟,连续又磕了几下,急忙跑了出去。

“来人!”

殇帝见谭中和走后,叫来了殿外守护的两名护卫。

殇帝单手叉着腰,对两名护卫说道:“去!把天文苑的李存善给朕叫来!说朕有急事,不论他在做什么,都必须请过来!”

两名护卫听后,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看着殇帝,随即下跪道:“陛下!天文苑只有陛下一人能进出,我等恐怕没有这个权限!”

殇帝听后,笑出了声:“呵呵,差点忘了,呐!这是朕的信物,你们戴着这块信物,去天文苑便可,记住速去速回,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你们的行踪!”

两名护卫接过信物后轻声说道:“请陛下放心,我们二人必当小心,如果被人发现,我等便会以身殉国。”

殇帝听罢,想告诉他们被人见到也无妨,可没等说话,两名护卫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殇帝摇着头,走到殿内的主位上,看着主位旁其中的一个牌位,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自言自语:“朕知道你也在听,也不知道朕做得是对,还是错。”

谭中和出了养心殿,便急忙向皇城外跑去,迅速赶往巡检司。

巡检司的大门阴森而又恐怖,在皇城内的这个部门,很多百姓都不敢近距离接触,就连偷看有时候都不敢。

大门前两侧,分别摆放着两个雕像,可能是因为时间过长的原因,雕像已经浑浊不清。

谭中和身穿一袭蓝色便装,急忙来到大门前,刚想敲门,大门突然动了下,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官服的门生。

“谭中和大人?您这是?”

他的身份,百姓也许不知道,可但凡上过朝的人,都见过,这个门生笑嘻嘻的问道:“这大中午的,人人都在午食,谭大人为何会突然来我巡检司?”

谭中和看着身后往来的人群,对待一个门生,他不用那么客气,于是非常轻蔑的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一个门生就不要在此多言了,我找你们司长有事相谈,还请行个方便!”

门生更是不屑一顾的回应道:“即使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知心人,在巡检司的大门前也无济于事,我想你早就知道,巡检司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就连陛下如果想进去,都要事先通报,更何况是你,区区一个陛下身边的太监!”

门生说的话很是刺耳,但身为太监,谭中和早已习惯,他看着门生那一脸的横肉,慢慢走上了台阶,左手慢慢放向自己的怀中。

“我说的话,你难道听不懂?”

“这是黄金二十两,你应该清楚宫廷的黄金是花不出去的,你仔细瞧瞧我这黄金是什么?”

谭中和双眼眯了起来。

门生接过黄金后,捧在手中认真的看了起来:“这!这不是宫廷黄金,你怎么会有?你在皇宫根本没有机会收敛这些,就算收敛也都是官员的宫廷黄金,为什么….”

谭中和慢慢把门生的双手推了回去:“这个世道,作为你们普通百姓的,黄金比什么都重要,你作为巡检司的门生,一年到头能攒几个钱,只要你让我进去和司长碰一面,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谭中和说话的语气很和蔼,并且所说之话十分诱惑,门生双眸略微动了下,随后嘴角瞥了一下:“呵呵,没想到谭中和大人对人情世故如此看重,那好,您随我来!”

谭中和跟着门生来到司长的大厅内,看见司长正坐在主位上跟着一位大臣谈着话。

“您先在这等候片刻,我去禀报下!”

谭中和侧脸看了眼那个大臣,一眼便认出这个大臣是谁,于是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果然不出我所料,想让张炳寰死的不仅是陛下一个人…..”

门生轻轻地走到司长面前附耳轻声说道:“大人,门外有人等候,是殇帝身边的太监谭中和!”

司长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陛下不是要让张炳寰满门抄斩,一个不留,怎么这个谭中和会来?”

“好,你让他在客厅等候,我稍后就去!”

于是,门生带着谭中和来到了客厅:“老爷说了,让您在这等候片刻。”

谭中和看见门生要走,立即把他拉住:“我知道,你们家老爷再跟谁谈话,我只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来?难道那个人也对张炳寰感兴趣?”

门生听罢,双眼一直盯着谭中和的怀中。

“这是最后的黄金十两,多的我现在没有!”谭中和知道他的意思,从怀中又掏出十两黄金,看着门生那贪婪的样子,心中很是嫌弃。

“孙大人这次来,的确是为了张炳寰的事情,应该是在劝说我们家老爷,快速定罪,无需再审,至于为什么?我也无从得知,我只是个门生,靠不太近,况且来的可是孙大人,那可是国丈!”

谭中和当然知道那是谁,他摆了摆手让门生先行退下,随后细细的捉摸了起来,心中暗想:这个孙大人到底什么意思?如果按照修气者的角度来说,张炳寰应该留下才是,他身后的符文师,可是对付浩天老祖的最大利器,可他这么着急让他死,莫非孙大人也是浩天阁的奸细?

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客厅走来了一个人,谭中和根本没在意。

“呦!这不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谭中和谭大人吗!”

谭中和一瞧是司长,急忙起身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奴才谭中和冒昧求见,还请司长大人莫要见怪!”

司长看着谭中和鞠躬的样子,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谭大人!你突然来我巡检司可是为了张炳寰而来?”

谭中和直起身看着他,心中一怔,他没想到这个司长大人如此直接,想了想也算是好事,省着一些弯弯绕,于是礼貌的笑了笑:“司长大人传闻心直口快,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既然大人开门见山,那奴才就照实说了。”

“陛下的意思是想让张炳寰的张氏家族全部处死,但同时也需要巡检司有足够的证据,否则张炳寰身为国柱,无故惨死,难免会遭世人怀疑,如此一来对陛下,对殇国不是很好,不知司长大人是否明白!”

司长听了谭中和的话后,有些迟疑,停顿了片刻,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实不相瞒,国丈孙大人刚刚也是来与我谈论此事的,而他所说的是陛下想让我立即处死张炳寰全家,你们孰是孰非,我现在还真是糊涂了!”

谭中和其实已经猜到这个孙大人会这么做了,不然也不会突然来巡检司中,他笑着对司长说道:“孙大人因为何事而来,奴才并不想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但是我说的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我想司长大人应该很清楚,是谁在陛下身边最久的,又是谁与陛下对话最多的….”

谭中和说罢,再次鞠了个躬,侧身迈了一步向客厅的大门走去。

司长没想到谭中和此人说话如此干脆利落,这才没说上几句,就要走了,于是连忙转变了态度,佯作笑容的问道:“谭大人这么说,还真是让老臣惶恐,这说要处死张炳寰全家的是陛下,这让寻找足够证据的也是陛下,那陛下到底是要让张炳寰死还是生呢?”

谭中和将客厅大门打开后,听了司长这么问,低声说道:“司长大人所掌管的巡检司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具体怎么做,我想司长大人自有打算!”

随后便走了出去。

剩下司长一人在客厅的桌子前慢慢了坐了下去,他现在不明白的是,这张炳寰所犯之罪应该就是在皇殿之上试图刺杀陛下,而这个证据最终还是要问陛下的,这明明就是个死循环,难道陛下是想让我拖住时间?

司长是个聪明人,已经揣摩到了陛下的心意,可孙国丈却给他施压,让他立即执行,瞬间让他左右为难起来。

门生看见谭中和走了之后,急忙来到客厅的门前敲了敲门。

“大人!”

门生本来想进去问问情况,刚要开口,司长便在客厅内喊道:“你去把张炳寰带过来,我有事要亲自问他!”

第三百零四章 谈话 巡检司表面看上去是一个普通的府邸,但其中内部结构特别复杂,前前后后很多杂院,杂院内有的房屋还有铁窗,从远处看去和牢房没什么区别。

而羁押张炳寰的房子恰好就在其中,但与牢房不一样的是,屋子里他是自由的,而且起居用食都有人伺候,与其说是扣押,无非就是软禁而已。

而能受到这种待遇的,全殇国上下,唯独只有朝廷官员。

“二位兄弟,辛苦!司长大人让我带张炳寰去客厅!”

门生对把守房屋之外的两个护卫轻声说着,因为在巡检司内的护卫都是由皇宫所派,怕的就是其中出现什么问题,而导致羁押的官员逃脱。

两个护卫瞧了瞧门生手中的令牌,一瞅是巡检司司长的手令没错,于是慢慢把门打开,没过一会儿就把张炳寰给叉了出来。

门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带脚镣手铐,随后搀扶着张炳寰移步去了客厅。

“司长大人找我何事?可是有我儿子的消息?”

张炳寰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心心念着他的儿子。

门生疑惑的问道:“张大人在皇殿上不是说您儿子在您的府中?被您夫人控制住了?怎么?人不见了!”

面对门生的质问,张炳寰得知自己的儿子应该无恙,便再也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门生将张炳寰带到了客厅,司长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张炳寰后,遣去门生关上了门。

“呵呵,不知张大人在我这巡检司内待的可舒心?”

司长的话特别刺耳,待在这个鬼地方,哪里会舒心。

张炳寰环顾四周,这客厅异常冷清,就连壁画什么的都很少,他看了看面前的司长哼笑道:“司长大人果然清廉,这偌大的府邸,居然如此平淡凄冷,看来这巡检司还真是一般人不想待的。”

司长坐了下去,为他泡了一盏茶,随后低声说道:“张大人,如今你的性命掌握在两个人手中,难道这么大的事对于你来说,根本不在乎?”

张炳寰听见他这么说,似乎早就想到了,于是无所谓的付之一笑,也坐了下去。

“不用司长大人说,我也能猜到都有谁!一个是当今陛下,另一个肯定是孙国丈,对吗?”

张炳寰非常自信的说着,让司长有些吃惊。

“你知道?那你却如此不在意,当真不怕死?”

张炳寰看了看眼前那盏热茶,一口吞了下去,看起来根本不怕烫:“司长大人,我刚刚喝的那盏茶就好比这两个人,任凭其再滚烫无法碰触,我也毫无畏惧,现在我担心的是我儿子,其他的事根本毫无意义。”

“陛下想杀我,是因为怕我儿子被浩天阁控制,我会跟着反水;而国丈想杀我,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这两个人的话你听了,我现在早就死了,根本不会叫我来谈话。”

“这其中肯定有人来找过你,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谭中和,我可又猜对?”

张炳寰聪慧的脑袋,不得不让司长大为惊叹,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张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怪不得会坐上国柱的位置,如果没出现你儿子那件事,你和国丈大人,那就是分庭抗礼…!”

“慢着!司长大人,你这句话很不恰当,我是我,国丈是国丈,不要相提并论,大人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司长左看右看,慢条斯理的把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其实陛下不想杀你,这谁都看得出,就像谭中和所说,无非就是想让你在我这耗费一些时间,可刚刚国丈大人却不断向我施压,虽然我隶属独立府衙,可国丈大人的话,我也不得不听,张大人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张炳寰想了很久,笑了笑:“看来我看错你了,司长大人难道看不出国丈大人是浩天阁的奸细?他的话你可以不听,也可以听;但陛下那边估计需要时间,我要是您的话,就左右逢源便是,能拖多久就多久,根本不用担心你自己,这是在巡检司,只要证据找不到,你们巡检司就无权定夺官员生死,难道这还用我教?”

司长认真听着,听到国丈是浩天阁的奸细时,瞳孔突然变大,他还是无法相信,身为殇国的国丈,什么权利都有,为何还要如此。

“张大人,这种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当时在朝堂之上,如果国丈是浩天阁的奸细,那陛下为何不直接说出来?”

张炳寰看着司长那大呼小叫的样子,不以为然的笑道:“这件事其实陛下早就得知,但国丈麾下拥有南炽和北陌的驻兵兵权,如果随意动手,后果如何你我可想而知,刚刚我还以为你知道,没想到司长大人太过天真,这等事都不曾看出。”

“我被抓,或被杀,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保住我儿子!”

张炳寰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弄得司长耳朵都有些刺痛,他拍案吼道:“张炳寰,你儿子被浩天阁控制,如今生死未卜,陛下想要铲除你们张家有理有据,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豪横!”

张炳寰也随之愤怒了起来,将手中的半盏茶摔倒了地上。

“司长大人!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西涣的浩天老祖被书院十三所破,但浩天老祖的根基还未曾动过,他不断渗透东楚,不断渗透皇宫内部,更是渗透了朝堂之上;我儿子自小随我出征,打过无数胜仗,拥有的兵权乃是整个东楚三分之一,如果让国丈得逞,把我儿子杀了或是罢黜,那我儿子手中的兵权呢!该何去何从?”

“为何陛下只是把我关押在巡检司,没有动我儿子,就是在乎这点!陛下信任你才把我羁押这里,你竟如此愚笨,陛下真是错看了你!”

张炳寰的喋喋不休,让司长越来越糊涂,如今形势复杂,每个人喉咙里卖的什么药,他根本不清楚,再说他只管搜集该杀之人的证据,对这些以外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

而此时在门外偷听的门生,也十分错愕,想起刚刚谭中和来时的情景,看来陛下还真的不希望张炳寰死,如果自己能暗中保护,是不是也能得到陛下的垂青。

正当他琢磨的同时,司长大人突然喊了句,他连忙推门而入。

看见司长脸色暗淡,头发也乱了些许。

“你!把张炳寰给我押回去,还有!今日不管什么人,我谁都不见!”

门生听罢,连忙把张炳寰扶了出去,转身关门时,看见司长眼神无光,整个人突然颓废了很多。

在回去的路上,门生旁敲侧击的问道:“张大人,我家老爷他?”

张炳寰什么也没说,只是喘着粗气,似乎在刚刚的谈话中,还有自己没听到的部分…..

第三百零五章 李存善 皇宫的眀宇殿内,灯火通明,殇帝在殿内来回踱步,夜已深,外面时不时传来宫内太监宫女的脚步声,此时的殇帝一筹莫展,对于张炳寰的事情,不是在可怜他的氏族,而是担心他背后的符文师,下午国丈的突然来访,让他重新对整个朝堂有了新的认识,之前只是一心对付浩天阁与殇国边境的事情,如今浩天阁的势力已经渗入宫廷深处,不由让他心中发凉。

“这两个该死的护卫,天文苑请个人如此墨迹!”

殇帝原本让护卫去天文苑把李存善叫来,可已经大半天过去,仍不见人影,而恰恰这件事又不能让外人知道,朝堂上的诸多大臣虽然对天文苑有所了解,但李存善此人就是殇帝身后的符文师,对于殇帝,对于整个殇国这个李存善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是殇帝最有力的一张底牌。

如若不是谭中和说张炳寰有符文师的支撑,他是万万不会召见此人。

“陛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殇帝的耳中,回头一瞧果然是谭中和。

而眀宇殿是皇宫内唯一没有大门的宫殿,这个眀宇殿的历史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在殇帝初登皇位时,攻破先朝皇门,而坐上宝座的历史见证。它是先朝皇帝的议事厅,殇帝带兵来袭时,只用一掌就将此门轰碎,为了见证这一时刻,殇帝命人不许再度修建此门,为的就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如果日后做的不够好,早晚其他人也会像自己一样随时攻破皇城直捣黄龙,逼自己退位!

“陛下!夜深了,这眀宇殿阴风四起,还是早些休息吧!毕竟龙体最重要。”谭中和轻声说道。

殇帝转身眼神非常暗淡,看着谭中和那维诺的样子说道:“朕无碍,你先下去吧,这黑漆漆的深夜,正是朕思考的最佳时机!”

谭中和听后,刚要离去,却被殇帝叫住。

“对了,谭中和,那个张炳寰怎么样了?”

殇帝没敢叫他进去,他只能在殿外回应:“回禀陛下,这张炳寰如今在巡检司内软禁,应该没什么大碍,奴才今日去过,司长大人也在积极的寻找证据,只是....”

殇帝抬了抬眉:“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那个人也去了?下去吧!”

谭中和走后,殇帝面朝殿外的黑夜,心中一沉,他心知肚明孙国丈必定会去巡检司,如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模一样,那皇后也留不住了。

不由叹了口气。

“报!”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护卫的双膝跪在殿外,不敢抬头。

殇帝一瞅,眉毛紧紧皱起:“什么情况?朕让你们带来的人呢!”

两个护卫瑟瑟发抖,脸色发青,似乎很害怕。

“朕在问你们话!”

殇帝一时心急,声音突然变大,彻响整个大殿,就连在外面的巡逻太监也听的一清二楚,吓的纷纷下跪。

其中一名护卫慢慢半抬着头说道:“回陛下,那李大人不肯来,我们与他周旋了数个时辰,可他就是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来,甚至我们俩还对他动了手,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请陛下恕罪!”

殇帝捶胸顿足好不气愤,但他也清楚,李存善这个人性故古怪,有时候他自己亲自去请,都未必能请得动。

看着那两个护卫吓的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外钻,殇帝挥了挥袖子:“好了,好了,下去吧!少在这惹朕生气!今天朕让你们做的事,若是敢向外透露半句,你们知道后果…..”

两名护卫胆战心惊的应了一声后,匆忙退了下去。

殇帝有些失望,更有些失落:“哼!李存善啊李存善,你非要逼着朕亲自去请你不成!”

自言自语的殇帝看着眀宇殿的四周,甩着袖子走了出去。

而天文苑距离眀宇殿虽说很近,但天文苑是皇宫内一处废弃的角落,就算太监宫女都不会经过那里。

因为那里是先朝皇帝自尽的地方,先传在皇宫内,那个地方冤气很重,去过那里的人不是莫名其妙的疯掉了,就是无缘无故的死掉了,所以一般人不会去那里。

而知道其中真正缘由的只有殇帝和他贴身的那两名护卫。

殇帝趁着夜色很深加快脚步,急匆匆来到天文苑的院外,发现这里苍凉了不少,夜风沙沙的吹过这院内的野草,显得格外凄凉。

殇帝用腹语厉声说道:“李存善,你还真是比朕还要尊贵,每次请你出来,都是朕亲自过来!”

他的冷嘲热讽似乎对里面的人毫无效果,于是他慢慢走了进去。

刚踏进院子的那一刹那,身边突然狂风不止,但对殇帝却没有任何影响,他气定神闲的走到院内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李存善,你这么做对朕毫无用处,你也不是不知道朕的境界和修为!”

殇帝说罢,突然身边又出现无数把飞刃向自己袭来,在月色的照耀下显的十分恐怖,而殇帝却将手微微抬起,瞬间身体周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御结界。

“快开门!”

而门内传来了一阵笑声:“陛下!您的功法似乎又加强了!数年前的祭祀和淬炼,陛下还真是没白参与,如果让汪炳武知道,估计会被气死!哈哈哈~”

殇帝抿嘴微微笑了笑:“多说无益,朕找你有急事,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议!”

话音刚落,那荒园内房间的大门开了一条缝。

殇帝直接推门而入,虽然外面是个荒废的院子,可屋内却十分整洁,一个老头坐在床沿,双眼注视着殇帝,目光却非常和蔼。

“陛下身边的两个护卫倒是没什么进展,我一直都在怀疑,像陛下这么高深的境界和修为,为何要让两个无能的护卫守护?”

殇帝坐在门边的一个椅子上说道:“掩人耳目罢了,朝堂之上乃至整个修气大陆,虽然都知道我也是修气者,而且和夫子不相上下,但真正的实力他们却不曾得知,而这两个护卫正好能给朕打个掩护!这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这么问?”

老头从床沿跳了下来,摸着长长的胡须说道:“陛下这么做真是掩耳盗铃,你这么晚还来找我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殇帝双眸略微颤动了下,歪着头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张炳寰?”

老头摇了摇头:“何许人也?老夫怎么会认识,你您的朝堂,您的臣子,您问我这是何意?”

“他的手底下还有一个符文师,难道你对符文师也不了解?”

殇帝这么说,着实让这个老头起了兴趣。

他来到殇帝的对面也坐了下来:“您是说这个叫张炳寰的人,手下有一个符文师?那陛下可知道此人是谁?叫什么?”

殇帝无奈的瞪了他一眼:“朕如果知道,还来找你作甚!不过朕知道他现在身处西涣,根据线报….”

还没等他说完,老头翘着二郎腿笑道:“陛下莫非是在考验我,还是听到了一些假话,您说的那个人此时应该在东楚的边境,罗羽城中,怎么可能在西涣?如果在西涣,汪炳武不可能不知道,他俩早就一死一伤了,还能让陛下有时间来找我?”

殇帝这么一听,果然此人他知道。

“看来你还真知道,能否跟朕说说此人?”

老头有些怪异的看着他,站了起来,虽然这个老头个头很矮,但气势很足,一头霜白的长发和长长的胡子显得他格外高深莫测。

“陛下问这个干嘛?陛下应该知道,我之所以答应您留在宫内,就是为了要躲避外面的同族,身为符文师,注定孤独终生,也注定投靠一人,否则符文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孤独终老,无所事事的了解此生,所以那个罗羽城的符文师,陛下大可不必知道的太多,老夫的能力是他千倍,万倍!”

殇帝看着他如此自信,笑了笑,起身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随后还是不禁的说道:“当初朕还不知道天底下有符文师的时候,跟你切磋过,具体为了什么朕也忘了,但朕依稀的记得,当时的朕就连你的身都近不了。”

“所以,朕把你请进宫内,一请就请了这么多年,朕也知道你们符文师天底下所剩无几,但这些年的收留,难道你不能为朕做点什么?”

殇帝的说辞,让李存善有些疑惑:“做点什么?陛下莫非是在开玩笑?”

“数年前,您装作淬炼者,在西涣淬炼噬魂血珠…..”

李存善说了一半,被殇帝打断:“你这厮,这里是皇宫,是宫廷!你如此明目张胆说出这些话,意欲何为?当真觉得朕管不了你!”

李存善这个老头根本无所畏惧,不过看着殇帝的反应竟如此大,于是摇了摇手:“好!我不说,老夫的意思想必陛下也很明白,老夫该做的都做了,该帮的也都帮上了,而且还是那句话,除了符文师的事情,其他的老夫义不容辞!”

殇帝见他还是不想说,心中一沉,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随后嘴微微上扬的说道:“李存善,难道你不想成为天底下唯一的符文师?”

所谓符文师,除了当今的修气者,还有独树一帜的浩天阁,它是最为神秘的族体,而他们独特的功法和修为,与周处机的修炼如出一辙,修炼的境界也叫境上境;但付文师很稀少,以至于有传闻说一个符文师如果没找到最后的归属,就会孤老终生,无所作为的死去;而这种归属并不是他们自己去寻求,而是要靠机缘让他人相识与重用。

古往今来,符文师有很多克死他乡,或是默默无闻的抱憾死去。

而李存善虽然遇到了殇帝,但仍是施展不了包袱,只能在危机时刻替殇帝做一些肮脏龌龊之事。

“唯一一个?陛下是什么意思?让我去罗羽城杀掉那个符文师?”

殇帝目光犀利的说道:“不是让你杀,我只是让你告诉朕,他是谁?张炳寰说过,那个符文师手中有一个宝物,可以吸收天地之精华,和浩天阁所布下的傀儡之法,所以朕来问你,是否真的有这种宝物!”

“同为符文师,如果他有,为何你不曾有过?”

殇帝的疑问让李存善突然皱了下眉,而且脸色也变得暗沉了下去。

“陛下是说,他手中的宝物可以吸收浩天阁的傀儡术?莫非他不是我说的那个人,是另一个?”

“既然如此,我去一趟便是!”

殇帝本来是想问他此人是谁,宝物是什么,却没想到李存善竟亲自请缨,这倒给殇帝一个很好的建议。

“你去罗羽城?那是罗氏家族的地界,更是朕的城池,既然你想去,那是再好不过!”

“不过你要快去快回,如果这个宝物当真存在,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修气大陆被浩天阁弄的乌烟瘴气,就是怕他们的傀儡术,就连朕有时候也害怕,一旦有人渗入宫内,用傀儡术操控了朕,那又该如何!”

李存善大笑道:“哈哈,原来陛下也有怕的时候,不过陛下这等修为和境界,夫子都不一定是您的对手,您又有何畏惧?”

“好!既然陛下信得过我,老夫也很久没出宫了,这次出去定会将此事办妥,给陛下一个交代!”

“只是此人如果真的是老夫所想的那样,老夫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李存善的说辞突然如此沉重,让殇帝有些踌躇:“罗羽城何时出现的这等人物,朕一点都不知道,倘若真的有危险,你即刻回来,等夫子回到书院,咱们三人在好好谈谈也不是不行!”

李存善看了看陛下那满脸犹疑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过沉重,当年的那件事让你后悔到今日;老夫曾经说过,那颗珠子就算不是你淬炼,那浩天老祖汪炳武也迟早会做出那一步,只是陛下比他提前罢了!”

“而那个符文师,实不相瞒,很有可能是我的大师兄,付文师的鼻祖早就仙逝,而掌管那个宝物的除了大师兄,别无他人了!”

李存善这么说让殇帝十分错愕:“你是说那个宝物真的存在?”

“的确存在,但这个宝物老夫不曾见过,其中的功能和作用,我更是一概不知,等我到了罗羽城,我会亲自探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