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灵异事录》 前言 人言鬼话,鬼话连篇 前言人言鬼话,鬼话连篇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鬼语莫信,鬼话当真。 我见过口吐鬼话的人,听过鬼说的人话。有的人心怀鬼胎,有的鬼余愿未了。 什么叫鬼?“鬼”是现代科学予以否认不屑一顾的笑话,“鬼”是古代人对一些诡异的现象所推辞的代称,“鬼”更是自古以来人们心中恐惧的源泉。有人说,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有鬼——那就是在你心中。这心中的“鬼”,是你真真正正恐惧的源泉,是你曾经做过的一件不敢公之于众的错事,也可能是你被伤害后心里所留下的阴影,更有可能……是你对于不能理解的未知现象的恐惧。但其实,鬼不止在你心中,还可能现在就在你身后。 你所害怕的,是你没见过的,越是想象越是害怕。所以有人说:““鬼”不过是人自己在心中瞎想,自己吓唬自己罢了。”是的,人类一方面对于“未知”充满了好奇,所以才能不断探索前行,另一方面却又是对“未知”充满了恐惧,所以才能有所忌惮不恣意妄为。有些人确实是自己吓唬自己,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不断在自己心中想象编造,最终让自己越来越恐惧。但有些人,真的不是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告诫一些开玩笑不知轻重的人要收敛一些,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极有可能受不了刺激而导致心脏骤停,而吓死人可是同样要承担法律责任.所以平时不要总以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来度量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承受能力好的也就罢了,若是不好的,真的可能因为你而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但你知道吗?吓人的都是人。鬼?它们从来不会去吓人。 万物有灵,常事有异。我今天要讲的“鬼“并不是被具象化的妖魔鬼怪,我并没有阴阳眼,也看不到它们,很可惜并无法向大家描述他们的相貌身材,不过我却能时常能听到关于它们的言论和事迹。甚至我还能间接的了解他们的性格脾气,这全都是托我爷爷和老叔的福。 我爷爷是个对一门异术略懂皮毛的泥瓦匠,我老叔是个特爱吹牛皮的神棍,他俩给我开启了一个对这个世界不同的认知方式。我想这一切还应该从那门异术说起——“眼药”。 第一章 “眼药” 第一章“眼药” 引子 你可能经常听说降头,也可能比较了解蛊毒,但可能你从未听说过“眼药”。何为“眼药”?它流传神秘历史悠久,我至今并不知道它真正的学名和写法,很有可能各个地区叫的名字并不是一致的,我只能取了我听到的音译“眼药”来命名它,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它从属阴阳风水术里的“阴派”。 风水,学名叫“堪舆术”,放在古代那是一门大学问,寻龙点穴分金倒斗,修房建院筑陵开山,这样样都得看风水。下起布衣平头老百姓上到达官显贵诸侯王爷个个都是信徒,就连皇帝老儿也要对着这风水学信三分敬七分,不信你看看诸朝历代除了几个不得好死的末代皇帝,哪个皇上不是对自己的陵墓万分重视,这陵墓的风水位置是请那大风水师挑了又挑,选了再选。放在某时期,这风水属于四旧,是迷信。谁要是敢谈风水那就是大逆不道,那就是跟马克思列宁毛主席同志过不去,要批斗,狠狠的批,往死里斗。来到近代,迷信色彩仍在,但作为传统文化,地位却是更进一步,而且深得国人之心。其实细细说来,这风水学并不是没科学根据的,可不是随便写篇鬼故事胡说八道几句瞎话让人看着过瘾就行,这是丰富的经验积累,里面包含了天文学、地理学、建筑学、历史学、生物学等等,甚至还暗含了心理学和社会学。众所周知,正统风水学中分为两派——理气派和形势,而“阴派”这个说法鲜有人提起。 何为阴派?天下万物有阳必有阴,有善必有恶,有美必有丑,有好必有坏。江湖之中,派系林立,但总逃脱不了正邪两面。善恶泾渭分明,而我讲的阴派正是风水里的恶。 “眼药”就是“阴派”中的大恶之术。 正文: 我第一次听说“眼药”是小时候从大姑口中得知的,而其他长辈则是讳莫如深。当时大姑给我讲了几个有关“眼药”的故事,有一个还牵扯到了我的本家历史。当我怀着好奇心试图将大姑讲给我的故事向家里其他长辈征求真实性时,我遭到了其他长辈的严厉批评。首先时我妈异常生气,怒骂“胡说八道”并狠狠的通过动手我的方式告诫我不能相信不能胡说不能乱传,然后责备大姑干嘛告诉一个小孩子乱七八糟的事情。随后,是我爷爷在全家人面前严厉的责骂了大姑。 后来我年长,爷爷年迈,身为家中三代单传的家中独苗,爷爷对我疼爱有加,背着父母偷偷地讲述了一些特别的历史并传授了我一些“禁忌”知识,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我也终于进一步了解了何为“眼药”。 爷爷年轻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泥瓦匠,嗯,用现在的话严格来说叫乡村建筑师。泥瓦匠有大工小工之分,现在建筑工地上的建筑工人也有大小工之分,小工就是干一些搬砖、和水泥等没有技术型的粗活,而大工干的活都比较有技术性,在那时候的乡村甚至要肩负设计师的责任,比如像我爷爷这种就要进行地基的选择和房屋的格局规划,因此懂点风水是必不可少的。盖房子可不能乱请泥瓦匠,请了可不敢亏待,好吃好喝伺候,而就算这样,房子建了你还还不能随便住,最好再找个明白人来看看。为什么?容我给你们讲一个我本家的实事。 爷爷的母亲,也就是太奶奶的家族是名镇十里八乡的大土豪,有多豪?二十世纪末太奶奶家族祖宅处其他人建新房屋翻建地基从庭院地底下里挖出了八个半米高的大瓮,瓮里全是白银。可惜跟我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必然也不至于我家现在挣扎在小康水平。但即使有八百大瓮白银也阻止不了太奶奶家族的衰落,为什么?历史原因必不可少,战争的洗礼,土改运动的进行,打倒土豪劣绅,没多少大户能在大势之下继续辉煌。但其实未到家乡战争爆发,太奶奶的家族已经是强弩之末。而这没落的真正原因是太奶奶那一代家族里只有她一个孩子,还是个女的。 放在现在,少生优生,独生子女家庭占据大多数,家里只有一个女孩再正常不过,但放在一百年前,一个大地主大土豪,三妻四妾,可没有比这更不正常的事了。而更不正常的是并不是没生出男丁来,严格来说,太奶奶不是没有兄弟,据爷爷讲,太奶奶下面有三个弟弟,两个夭折,一个自幼体质虚弱多病,在十三四岁时一病不起,身亡。太奶奶倒是健健康康的活了近九十岁。 一个家里没有男丁,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不说以前,即使现在“重男轻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观念仍然深深的影响着国人。在中国,断子绝孙,子指的是儿子,孙指的是孙子,完全与女性无关,断子绝孙并不是指这个家里没有孩子,而是指没有男丁就意味着断子绝孙。无后也仅仅指没有男丁,女性同样被排除在外。家里只有太奶奶一个女孩,这意味太奶奶的家族已经断子绝孙了,即使入赘女婿,也只是名义上的姓名延续,还会被十里八乡说三道四。 我太爷爷家里也是地主家庭,在那时就已经支持了我太爷爷留学日本,门当户对,自然不可能入赘。据我妈说太奶奶人善良的有点傻,甚至被外人说疯,没有心计城府,太奶奶的父亲据说是意外死亡,他死后那些三妻四妾争夺家产,再加上战乱土改,一个偌大的家族就悄然没落了。 你们以为我是在给你们讲太奶奶家族辉煌的没落史?但关键就在于这件事情里家中无男丁这件事,如果太奶奶的三个弟弟活下来一个,至少能使整个家族再苟延残喘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能苟延残喘到某革命时期,但并没有。 中国古人最狠的咒骂时时刻刻离不开后代,断子绝孙也好,生孩子没py也罢,无力于长辈,便施咒于下一代人,这是最狠毒最有效的诅咒了。而后来我爷爷才知道太奶奶家族里当初是被施了咒,这种咒就是——“眼药”! “眼药”,一种施于建筑之中的诅咒,以影响居住于房屋之中的人为目的。它具有一般的诅咒特性,又不同一般的诅咒。它以建筑为客体,不具有流动性和转移性,而是固定的对建筑里的人产生影响,并且具有十分强大的隐蔽性,一般来说你不把房子拆了你很难知道这个房屋的咒下在了哪里。被施咒的建筑若不及时发现则会一直影响居住其中的人,居住时间不长及时搬离可以消除诅咒影响,居住时间过长发现不及时则会对整个家庭家族产生巨大的诅咒效果。“眼药”配合臭味相投的风水环境将会产生成倍的威力,若是遇到相克制的风水宝地则会产生互相克制相互抵消的现象。通俗点讲,它让坏地方更坏,让好地方失去效应。而“眼药”的施咒者一般都是有一定相关风水阴阳知识的建筑师。古代建筑师会一定的风水知识是必备技能,而心术不正的人则学会了施用“眼药”。 在这里我要先讲一下我太爷爷,我对太爷爷的认知都是从长辈那里得知,他的一生可谓是一本波澜壮阔曲折有趣,幼年时跟随高人学过周易八卦会阴阳术,十几岁时去日本留学,日本侵华时做过翻译,也就是汉奸,后来心有良心投诚共产党,当过某地司令员的参谋,最后据说时嫌弃我共太穷投靠国军,在我爷爷七岁时抛弃我太奶奶和爷爷跟随国军独自逃亡台湾。本来太奶奶和爷爷已经做好准备和太爷爷一起逃往台湾的,但据我爷爷说太爷爷因为嫌带俩包袱太麻烦留了封信自己走了,然后在台湾娶妻生子一生未能回大陆,不过还算有良心,九十年代两岸缓和还托人给我爷爷和太奶奶送了一笔美元。而我太奶奶也按照太爷爷的信中指示带着爷爷改嫁到了外乡的一个贫农老光棍家里,也就成了我现在的姓氏。 我太爷爷走时留给了太奶奶一些东西,其中有两箱书籍,书籍中就有些关于阴阳八卦方面的书,这些书籍只有我爷爷和老叔看过。至于书籍现在何在,爷爷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后来爷爷跟村里老匠人学习当了一个小工,慢慢的依靠对风水的了解和踏踏实实的干活成了乡里的大工接替了老匠人给十里八乡的乡民建房子。 老匠人无子无后,临去世时便传授给了他的得意弟子也就是我爷爷一门学问,老匠人只是通过口授的方式传给了我爷爷部分皮毛,这门学问正是“眼药”,并告诫我爷爷切不可用来行恶。 其实,刀剑无正邪,善恶在人心。只是,阴阳风水这种东西一旦施展必然沾染因果。 后来,太奶奶家族的祖宅在某时期被拆除并一直荒着,太奶奶因为改嫁进了一个贫农家中躲过了当时的政治灾难,似乎是因祸得福。而太爷爷若不是逃亡台湾,就凭他地主家庭背景,给日本人当过翻译,即使贡献再大,也离不开一场批斗的政治命运。 太奶奶家的祖宅被拆除后,有次爷爷去那个乡镇干活时从同行那里听到了这么一个事情:在拆太奶奶祖宅正房屋时从四个墙角的墙壁里拆出了四把明亮亮的剪刀,剪刀尖从四个方向正对着房屋中心,俩俩交叉对称,明晃晃的剪刀被拆出时依然粘着干涸的血迹。 在“眼药”中,四把剪刀按照一定的规律放置在四个墙角,使其剪刀尖正对房屋正中心,施以相关咒术,寓意“断子绝孙”。 太奶奶的父亲请人翻修扩建过祖宅,这个“眼药”一定是那时候被下的。而太奶奶的家族里得罪过什么人谁也不好说,地主往往和恶霸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总之,有些事情是罪有应得因果轮回吧。 据爷爷自己说他这一辈子没施过“眼药”,也从未对外提过自己知道这个东西。也是,不然谁敢找我爷爷盖房子。 但我爷爷还给我讲了几个关于“眼药”的实事。 其一:“家破人亡咒” 清朝中期镇里曾经有个大户人家,家业兴旺,子孙满堂,简直是模范人家。后来一家十七口全部被杀,就连在外地跑商的大儿子都没避过一劫,在得知家里出事赶回来的路上被杀害,而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后来,另有一户不避嫌的人家买下这个宅子,接着他儿子在夜里突然发疯,将睡梦中的一家七口全被砍死,他儿子刎颈自杀。自此,这个宅子便被镇里的人称为鬼宅,一直荒废闲置。 上世纪七十年代,爷爷亲自参与那家的房屋拆除重建,从一面墙壁里拆出了一把沾染血迹的尖刀,尖刀尾朝上头朝下,以降落的姿势砌在了砖里面。刀锋利无比,还不小心割伤了一个工人的手,爷爷一看到这把尖刀心里就明白了什么,立刻提醒其他人在拆除其他墙壁时注意一些,果不其然在其它三面墙壁里发现了三把一摸一样的尖刀。 这个“眼药”我爷爷说寓意家破人亡。更为过分的是,后来挖地基还从房子地下挖出了一把同样的尖刀,不过这把刀是头朝上尾朝下以冲破地面的姿态砌在了地下。我爷爷说,这叫断人根基。 其二:散人钱财咒 “眼药”有恶自然也有人可以化恶为好。但我爷爷说,不过是好的也罢坏的也罢,一旦施展必定沾染因果,一旦沾染因果你这辈子都洗不掉,鉴于老匠人的告诫,我爷爷知道归知道,一辈子没敢去沾染这个因果。 散人钱财咒算“眼药”里不是很恶毒的了,毕竟不像其它的动辄要人断子绝孙家破人亡,这个就是让你不断的破财。 这个事情就比较有趣了,也是一家大户,讲道理不是大户没人给你下“眼药”,你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谁给你费心费力冒着沾染因果的风险给你下眼药。一般被下眼药的人都是得罪人或者遭人嫉妒红眼的人家。这户大户人家盖新宅子,找了一些建筑工,其中有个人心术不正,嫉妒他家钱财,便施展了散人钱财的“眼药”。 这个人做了两辆小推车模样的模型,砌在他们家大门口的两侧墙壁里,小推车的车斗里放了一枚钱币,车头向外,意味着他家的钱财向外推,散尽钱财。但是这个人没想到这家的主人对这个是多多少少懂一些的,最后竟然被这家的主人发现了这个“眼药”,然后这家主人机智的把车头调了过来,由散尽钱财,变成了广进钱财。这家人愈发富了起来。 但是无论是咒术也好,道术也罢,旁门左道时永远比不过天下大势的,这家再富也逃不过格局的变化。因祸得福因福得祸,或许这家人穷下来还不会遭受后来的政治灾难,就像《活着》里的福贵一样,要不是因为他赌博败光家产使他家中道败落,说不定打土豪地时候被枪毙的就是他了。 第二章 我的老叔 曾祖父逃亡台湾,曾祖母改嫁,爷爷就跟着继父改了姓,我家也自然与本来的那个家族的人断绝了联系。但有个人例外,那就是我老叔。他是那家姓氏的人,但却和族亲决裂,自己跑了出来。我爷爷总是不屑的说他是被赶出来的。他其实比我爷爷并不小多少。小时候他见了我总是让我喊他爷爷,我爷爷就只许让我喊他叔,我自然是听我爷爷的,刚开始我喊他“叔”他还气的直瞪眼。后来,我大了就喊他老叔,他也习惯了就不再纠结于让我喊他爷爷。 我记得最近和他见面还是六年前了,他被抓进了派出所,他出狱的时候我正好回老家,我爷爷让我去接的他。那次我老叔被抓的原因,说出来我都嫌丢人。那天我自己坐车回了老家,爷爷刚好要出去,见我来了说了句:“得,正好你回来了,省得我丢这张老脸,你去看守所接你老叔吧。”我一脸懵逼,云里雾里,虽说我老叔整天神神叨叨喜欢吹个牛偶尔给人看个相瞎bb算个命,但我记得一直是合法公民啊,怎么就进看守所了。“你去镇看守所去吧,你老叔填的亲属是咱家,村派出所来通知我今天去接他,你来了就你去接吧。”“啊?我老叔犯啥事了?”我好奇的问道。我爷爷顿了顿似乎感觉不好意思说出口,回应道:“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我老叔他妻儿在他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就死于一场意外,他因此也消沉浪荡了许多,但似乎也看开了很多事情。我七岁上小学前一直在我爷爷家,我记得他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从十几里地外的他家跑到我爷爷家找我爷爷喝茶聊天侃大山谈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然后两个人谈着谈着就急了起来,最后他又说不过我爷爷就会气的把板凳一踢摔门就走,然后过不了半个月又来了,屡教不改。现在想想,他对我爷爷也是真爱,严重的抖m倾向。但他对我爸和我一直挺好的,可能是自己孩子没了,就把那种父子亲情寄托转移了吧。 我打了辆摩托三轮去了镇看守所,对值班警察说明了来意,警察问我:“你是他什么人啊?”我说是他侄子。乡镇警察一般挺水的,其实随便是个人去了,领谁都能领出来。值班警察说好,然后打了个电话让把人带过来。我就正好趁机问我老叔犯了啥事。那警察说道:“你老叔啊,上个周在宝乡集上就披了件大衣光着腚赶集,被那的警察给逮了。送到派出所去教育了他一顿,教育完了赶他走他又不走非要派出所警察拘留他,不拘留他他就闹,所长被他闹的不行,这不就把他送这来拘留了七天。” 我:“啊?他求着你们拘留的的他。”值班警察:“对啊!不过……”我:“不过什么啊?”值班警察看着我小声说:“你老叔鬼的很,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事才进来的。” 我一听这里面有事情,兴致就是起来了,把头贴过去问道:“什么事啊?” 那个警察往门口看了看没人对着我小声说道:“大前天,你老叔隔壁家四口人全死了,都惊动了市里警局,周边所有人都被调查,你老叔因为被关在看守所第一个被排除了。要不然,他个单身老头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最后弄不好抓不到犯人,他还得多关不少时间,吃不少苦……”正说着另一个警察带着我老叔过来了,我一看我老叔脸上一点被关押拘留的那种沮丧感都没有,也没有犯事丢脸的忏悔感,完全就是寡廉鲜耻的样子,也就是不要脸。 出了看守所,我和我老叔走在大街上,我老叔竟然还哼起了小曲。我就试探着开玩笑道:“您这是从看守所出来啊,有这么开心?” 我老叔自豪的说道:“那是,我告诉你,楠子,你老叔我可是化解了一个大劫。”不等我问为什么,我老叔又像往常一样跟我滔滔不绝地吹起了牛逼:“楠子,这个人生在世,必有这个三灾五劫,你知道怎么解决这个灾劫吗?”我顺着他说不知道。“我告诉你,解决灾劫无非就是三个字“应”“逃”“避”。应就是应劫,去应对劫难,正面解决他。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到天涯海角。这个避和这个逃又不一样,逃是逃跑,避是避其锋芒,迂回解决。” “所以呢?”我看老叔说着说着故作高深的停顿了下来,我就知道他故技重施想让我问下去,我也干脆顺着他问了下去。 “应劫,需要你要有大于灾劫的实力,还包括人脉运气等等,甚至需要贵人相助;这个逃,就简单了,就是跑啊,跑的越远越好,但有些时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所以逃跑的时候越是没有什么牵挂越好,但是,有的你是逃不来了的,孙猴子是逃不出五指山的!嘿嘿,这个避劫,你老叔我这次就成功以小劫避大劫,避劫,怎么避?要利用大势,有时候要大树底下好乘凉,有时候要嫁祸于人……”老叔得意的给我吹的眉飞色舞,他话没说完,我打断了他的话。 “所以,这次你是嫁祸于人了?” “啊?”老叔听我这么一问懵了一下,然后怒骂道:“放屁!你老叔我什么时候嫁祸于人了?” “你邻居家里出了事你……”我话还没说话,便被怒气冲冲的老叔打断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特么的这跟我什么关系!”老叔停下了脚步一口气喊了出来喘了口气又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特码有什么办法?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那你避什么劫?”那时候的我十分怀疑老叔当时的人品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 “我……我……”老叔没说出话来顿了一顿然后喘着粗气说道:“难道我特么要跑到他家里去说我算着他家有事?要是你邻居闲着没事跑你家说算着你家家里要出事你信?再说……再说我也不是没提醒过他家,我也没想到是那么大个事儿……” “那你避啥劫啥?你是他邻居,你既然这么牛,你留在家里……” “放你娘的屁!我还跟着他家一起陪葬?” “我看你就是自私,你不感觉……”我话还没说完,“滚!”我老叔怒骂道,“滚回家里,小屁孩别在这里放屁烦我。”然后他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当时我也比较年少,思想很单纯,感觉老叔那样做就是错误的,就是自私,就自己气冲冲回了爷爷家。回到爷爷家,爷爷正在天井里坐在板凳上抽老烟,看我自己生着气回来了,就问我:“你老叔呢?没带他回家吃饭?” “他爱死哪死哪!”我生气的说道,我被他骂了我感觉自己受了委屈。然后就很不乐意的跟爷爷告发我老叔的恶行。我爷爷听我讲,一句话也不说,就在那里抽烟,我讲完,他也抽完了两管。爷爷抽完后磕了磕烟枪,啥也没说,然后站起来说了句:“吃饭吧。” 后来我回城里,又跟我爸说这事,不敢跟我妈提,我妈很烦我跟老叔在一起,要是她知道了我爷爷让我去接我老叔,说不定既要数落我爷爷还禁止我自己回老家。结果我爸也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学傻了,脑子有病,我又委屈了好一阵。 再过两三年想想,我老叔的做法原则上也没有什么错误,我对他的做法也有了一点的理解,仔细想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自从那次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听我爷爷说我走了后他去了我爷爷家做了一次告别,吹牛逼说要继续云游四海,也没说要去哪。 我爷爷前俩年跟我讲了一些我老叔的往事,我才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他年轻的时候的故事。严格来说,他与我曾祖父不仅是一个家族还师出同门。他自幼从家人口中听到我曾祖父的事迹便很崇拜我曾祖父,稍微年长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当年指点我曾祖父的高人,背着家里离家出走三年未归,找到那个高人拜师学术。但是那个高人说和他没有什么缘分,不能够传授他,将他拒之门外。他硬生生在人家门口不吃不喝坐了好几天直到饿晕过去,那高人可怜他才答应指点他一番,但是两人本来无缘,强行结缘对两人都无好处,自己年纪大了半个身子埋进黄土已经无所谓了,但是我老叔可能要孤独终老。我老叔问:“能不能不孤独终老?”高人想了想说那你自断一臂或自砍一足或自戳一目。我老叔一听赶忙说道那我还是独孤终老吧,高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我老叔那时年轻不知道孤独终老有什么可怕的,直到他妻儿出事后,他屡次跟我爷爷说起要是当时选择自残就好了。他跟祥林嫂似的老说这事,最后把我爷爷说的都给听烦了,他再次说这事的时候,我爷爷不耐烦的的回了句“那你现在再自断一臂自砍一足或自戳一目也不晚啊,再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啊。”我爷爷说完后,我老叔愣了好久,半晌没说话站起来就走了,那次走后我老叔足足半年没找我爷爷,搞得我爷爷心想他不会真的自残了吧。结果再见我老叔发现他依然肢体五官健全容光焕发的样子,仍然向往常一样对着我爷爷有说有笑。 但我爷爷这个人憋不住话而且跟我老叔的时候嘴特毒,聊着聊着又提起了自残这事,我老叔说“你懂啥?曾经沧海难为水,再娶也没以前的好。”我爷爷嘲笑他怂货,不敢自残罢了。他又反驳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爷爷也懒得继续和他说下去。 再说我老叔从高人那学成之后归家后,发现他的母亲因为担忧他已经忧思成疾一病不起去世了,他父亲希望他这个独子能够继承家业,结果他坚决不从,自视甚高,说自己奇术在身,要游历天下,整天和他父亲吵来吵去气得他父亲一怒之下把他赶出了家门,他还大言不惭的说和整个家族决裂。跑了出来后他又到处打听我曾祖母和我爷爷的住处,找到了我爷爷,跟我爷爷一起混了一年,给人家建个房子什么的,不正了八经干活天天被老匠人骂。最后,说要带着我爷爷出去闯荡江湖,被我爷爷果断拒绝,便愤而走之。 与我爷爷再见已经是二十年之后了。中间还给我爷爷寄过几封信件,炫耀自己过的如何如何潇洒,娶了一个多么漂亮的老婆。不想到,二十年后再相见,我爷爷见到的却是一个满脸沧桑明明只有四十岁却看起来像六十岁的族弟。 前年老叔突然给我爷爷寄了封没有寄件地址的信件,信里面夹了一根黑色的羽毛,拜托我爷爷转交给我。 第三章 上身 我要讲一个关于我身上一件物品的事情,也是我爷爷亲身经历的事情。 那是一九七九年冬天,包产到户的改革春风还没有吹到华北的农村地区,大包干集体制下的人民还只能吃地瓜干喝玉米面,温饱仍然是个问题。我爷爷家好些,我爸被寄养到了家庭富裕的他大舅家,少了一张嘴,多多少少富余点粮食,缓解了我爷爷家其余六口人的吃饭压力,再加上我爷爷给人盖房子赚取额外的公分,饥饿问题不是很严重。但其他人家就不是这样了,那时候不光人饿,任何需要吃食的东西都饿,就连老鼠都饿的牙齿长了一寸。“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是那个时候最正式的写照。 那天北风吹的正紧,干冷的风刮过大地,吹在人脸上就会像被刀子割的一样生疼。爷爷的继父在屋门口蹲着看着天井里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的晃来晃去,感觉这树就要被连根拔起了似的。这时候,自家的大门突然“咣”的一声被推开了,跑进来了一个小孩子对着继曾祖父就喊:“二爷爷!不好了,我爷爷喊你过去,我奶奶发疯了!”继曾祖父“噌”的站了起来,把破棉衣使劲儿裹了裹喊起我正在睡午觉的爷爷就跟着小孩子走了出去。 我爷爷刚睡醒还有点懵,大北风打在脸上打的我爷爷睁不开眼,边跟着继祖父走边问道:“出啥事了啊?” 我继祖父没有说话,那个小孩子扭过头说道:“叔,我奶奶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然就团在床上不起来把头埋在被子里,然后一直在那里笑,刚刚突然就跳了起来发疯了。我爸爸和我爷爷好不容易按住她,我爷爷让我和我哥哥们分别来喊你们家和我三爷爷四爷爷他们家。” 继曾祖父听到后皱了皱眉头,揽着小孩大步的加快了速度。我爷爷心想: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疯就疯呢? 都是一个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个小孩子家里,也就是我爷爷的大爷(大伯,北方一些地区喊大爷,我的曾伯公)家。只见其他两家的男人都已经到了,正帮忙按住发疯的女人。四个男人分别按住两个胳膊两条腿把女人牢牢的安在床上,而那个女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拼命挣扎着。我爷爷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有点手足无措,而且感觉很慌张。 “志国!快过来!帮我按住你大娘!”曾伯公看见我爷爷赶忙喊道。 “啊?”我爷爷没反应过来,继曾祖父推了他一把,他才“哦”了一声向前走去。我爷爷刚要去按,曾伯公松手松早了一点,两人的交换没衔接上,女人的那只胳膊一下子抽了出来,嘴里“啊啊啊”的叫着疯狂的挥动着手臂,把其他三个人打的连连后退松懈了手上按压的力量。女人一下子猛的挣扎开来,然后嘴里发出巨大的尖锐的叫声向门外跑去,这尖锐的叫声听的旁边所有人头疼发晕。 “快拦住她!别让她跑出去!孩子在外面!别伤着孩子!”曾伯公一看连忙喊道。 这时候女人已经跑到了门口抬起腿就要迈过门槛,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眼珠子发出尖锐的精厉的绿光,然后目光定格在了几个孩子身上,嘴角诡异的笑着就要往孩子那边扑过去。而我继祖父当时离的最近,赶紧上前两步飞起一脚踢到了女人的小腹上,女人冲力受阻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几个男人赶紧又冲过去把她按住。按住她后,女人脑袋高高扬起,呲着牙齿眼露凶光试图咬那几个按住她的男人。 “快把她拉进屋,别让外人看到!”曾伯公着急的喊道,这时大门外已经占了几个看热闹的外人。 “翠兰,你赶紧带着孩子先离开这。”曾伯公指挥着他的儿媳妇把几个孙子带走。 这时候门外边进来了个人,曾伯公赶紧迎了上去:“先生,您可来了,您得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虽说破四旧运动整了不少阴阳先生,但在我们那边阴阳先生比较受人敬重,挨的整比较少,大部分都还好好的。阴阳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曾伯公进了屋,女人一看到阴阳先生目露凶光的瞪了两眼,然后挣扎的更厉害了。当时我爷爷正使出全身的力气按着那个女人也就是他大娘的左手,心里不禁奇怪:怎么这么大的劲啊! 阴阳先生看着发疯的女人,从包里掏出了两把艾草点了起来,扔在了女人的脚下,让我爷爷他们把女人拉到艾草边上。女人似乎很讨厌艾草的味道,拼命的扭头不去闻,但还是吸进去了不少,不一会儿女人的身体就软了下来好像没有力气了。 这时候阴阳先生走出了里屋,走到外屋,然后把继曾祖父他们赶了出去,只让我爷爷那一辈的四个男人和曾伯公留了下来。然后阴阳先生在外屋开始指挥他们五个男人怎么做。 “把她扒光!”阴阳先生命令道。 “啊?”四个小辈很难为情。 “赶紧把她衣服扒了!你们都是一家人还怕什么?”阴阳先生催促道。 我爷爷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另外几个人,虽然和他们互为表兄弟,但自己毕竟是改姓过来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这时候,曾伯公发话了:“扒啊!你们愣着干嘛?赶紧扒!”于是几个男人三下五除二的把女人身上的衣服扒了,然后自觉的把头背了过去不看女人。 “你们扶好她,把她腿微微张开下,站在燃烧的艾草上。”阴阳先生又命令道。 这个行为只好由曾伯公和他儿子来做了。 “好了,那个叔你盯着婶的身上!”阴阳先生这句话是对着曾伯公说的,“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在动。” 阴阳先生这话一说我爷爷他们都好奇的心痒痒,都想扭头看看什么东西。这是曾伯公看了一会儿说:“有!有个黄豆大小的东西在她身上乱跑!” “对!就是那个!”阴阳先生催促道,“赶紧一把捏死它!” “啊?”曾伯公一愣,那个小黄豆似的的东西却好像听到了要捏死它似的,“呲溜呲溜”的在女人身上上蹿下跳,跑动的更快了。这个小东西不是在皮肤表面,而是在皮肤里面。曾伯公捏了几次没捏到,那个小黄豆从左**跑到右**从腹部跑到背部又往脖子那里跑。 “捏死了没?” “没!它太快了!” “它现在在往哪跑?” “它正在脖子那里来回绕,好像想冲上去。” “什么!”阴阳先生听到曾伯公说那个小黄豆在脖子那里还想往头上跑二话没说就冲了进来,一只手一把就掐在了女人脖子身上,“畜生!”然后另一只手“唰”的对着小黄豆捏了下去,没想到那小黄豆更加迅捷,“唰”的就跑到了后背上躲开了阴阳先生这一捏。 “快捏死它!后背最好!”阴阳先生着急喊道。 我曾伯公二话不说,左右开弓,两只手成镊子状捏了下去,电光火石一瞬间正好将逃窜的小黄豆捏住,曾伯公抬头看了看阴阳先生。 “捏爆它!捏死它!”阴阳先生喊道。 曾伯公双手一用力,“砰”的一下,那个小黄豆爆掉了,然后女人身上传来了凄惨的“吱吱”的声音。 阴阳先生目不斜视松开掐着女人脖子的手摸了把汗转身走了出去:“把她扶上床,给她盖好被子,休养几天。”曾伯公赶紧跟出来不断道谢,我爷爷他们也跟了出来。阴阳先生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然后说道:“你们四个出去绕着这房子周围一百步找找看看有没有刚死掉的什么动物,如果没猜错,死掉的应该是只老鼠。” 我爷爷他们四个赶紧出去找果然不一会儿在西北方向的柴火垛上发现了一只硕大的死老鼠,身上还是热乎的,这老鼠光尾巴就有三十公分长,拎着大约沉个十几斤,这是我爷爷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老鼠。 四个人把老鼠拿回去,阴阳先生说就是它在作怪,这老鼠不知道多少年了都已经成精了。曾伯公好奇地问:“它为什么找俺娃他娘啊?” 阴阳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是婶子最近身体太虚弱了,劳累过度,吃的太少,精神透支,阴气太重,特别容易被上身。二是,你们家最近应该杀了窝小老鼠,是这个畜生的子孙,刚好被它看到了,所以它来报仇了。”然后阴阳先生站起来说:“行了,我走了。让婶子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曾伯公稍微尴尬的说:“那个你看你需要点什么,国柱,去拿点粮食来给先生带上。” “不了,粮食还是给婶子吃吧。我不需要什么,乡里乡亲的,这只大老鼠我带走了。”然后阴阳先生把那只大老鼠拎起尾巴装进了口袋里。 “啊,他不会要拿回去炖着吃了吧!”我爷爷看着阴阳先生要了那只十几斤的死老鼠心里想道。而阴阳先生似乎看透了我爷爷的想法,笑着对我爷爷说:“不是给我吃的,给我家那只猫吃的,这是好东西。对了,过半个月你去找我一趟,我给你个好东西。”我爷爷一脸云里雾里的看着阴阳先生背着鼓鼓的包走了。 我爷爷牢牢记着日子,过了半个月,便迫不及待的怀着好奇去找了这个阴阳先生。阴阳先生一看我爷爷来了,笑着让我爷爷坐,然后从屋里取出了一个长约一寸半宽半寸半公分厚的白色方块,上面还刻画了红色的纹络。 我爷爷接过那个东西左看右看看不出个名堂,问这是啥啊?阴阳先生拿出个锦包笑了笑说:“这是那只大老鼠的板牙。” “卧槽!”当时我爷爷就吓得把那个大板牙往桌子上一扔。 阴阳先生哈哈大笑,用锦包把牙齿装了起来推给我爷爷说:“没事,我都浸泡处理过了,还用朱砂刻了纹,这可是好东西,给你儿子孙子戴吧。”我爷爷一开始还不想要,然后阴阳先生说:“你儿子不是属鼠的嘛,拿着吧,你孙子也用的着的。”然后我爷爷就拿着了。 顺便提一下,十几年后的我出生了,属鼠的,而且是大年初一的生日,再早一会儿我就属猪了。 我记得小时候我爷爷给我那个牙齿的时候我还特别开心,那时候不知道这是啥东西,以为是块玉石,天天在那抱着啃,直到长大了我爷爷给我讲了这个事,我感觉心里嘴里非常不是滋味。我爷爷看着我一脸难受相还笑咪咪的跟我说:“没事,你爸当年也天天抱着这个东西啃。” 我:“……” 第四章 狐狸问路 我八岁那年全国范围内爆发了一场严重的疾病,这场疾病来的迅猛,声势浩大,铺天盖地,走的也快,悄然无息,再无音讯。像什么禽流感、猪流感基本上年年春天翻着花样爆发一次,而那个疾病却只爆发了那一次,便再也没出现过。我想现在很多人可能都已经忘记了那场全国性灾难,而且对那场疾病的破坏力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体会。说实话我也没有关于那场疾病太多的记忆,不过因为那场疾病,一年级的我还没放暑假便早早的被我爸妈送到了乡下去避灾,然后我就因此有机会遇见了它。 那年夏天爷爷家那边突然大旱,浇地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大家需要排着号使用田里的水井浇地,而有些井的水都见底了,那种空井周围的田地只能空着或者自己从家里推水过去浇地。 那天我爷爷排到了晚上十点的水井使用权浇家里的一亩二分上等地,我老叔正好也来我爷爷家找我爷爷聊天喝茶。到了下午,我爷爷对我老叔说:“含德,你过会吃完饭别走了,晚上跟我一起去东边浇地。”我老叔一听好啊,满口答应下来。当时在旁边玩的我听到了喊着闹着我也要去,我爷爷也没反对。 到了晚上十点,我们爷三收拾收拾了东西就去浇地了。我拿着手电筒和电灯泡,我爷爷和我老叔抬着浇水的管子往东边的田地赶。路上我蹦蹦跳跳的拿着手电筒晃来晃去,还特别喜欢举着照天。我爷爷就呵斥我好好照前边的路别举着个手电筒乱晃。我老叔就吓唬我说如果不用手电筒好好照前面的路就会出现“黑狗挡(学名鬼打墙)”,我就会一头撞上去然后找不到路。这一吓唬还真的管用,我老老实实的举着手电筒照前面的路再也不敢乱照了。过会儿我又好奇又害怕的问道:“我照前面不出现黑狗挡,那咱们左右和后面会出现吗?” 我一问完这话,我爷爷和我老叔默不作声,夜晚的乡间小路突然除了我们三个脚踩沙土的声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我感觉左右两面和后面传来了浓重的压抑感。 不一会儿,我爷爷呵斥道:“你这大晚上的跟个小孩胡说八道什么?”看样子,这话是对我老叔说道。 我老叔嘿嘿一笑:“这特么还真是邪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咱孙子这么灵头,还能举一反三。”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我向左右两边看去,只见左右两边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好像两堵黑色的墙立在了道路两边,我们正在黑色的长廊里走着一样。我记得刚走这道的时候借着天上的星光能看到两边地里的庄稼的啊。我刚想把手电筒对着两边照,我爷爷喝到:“别乱照,只照前面!继续往前走。”但我感觉很害怕,“哇”的一声跑到我爷爷身边,把手电筒塞给了他,然后两只手抓着他的衣服走着。我爷爷只好一只手和我老叔抬着水管,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筒照着前路。而我老叔也腾出了一只手从自己胸前的口袋摸出了一盒烟,然后抵在下颌上微微低头嘴唇伸得长长的叼出了一根烟,收了收腮帮子把叼到的烟稳固了一下。“等等,志国,你停一下我点个烟。”老叔把手上的的水管放到了地上,然后拿出了火柴“唰”的一声擦亮了,将嘴上的香烟点着,美滋滋的抽了两口,看了看我爷爷突然反应过来赶紧也递给我爷爷根烟,我爷爷接过了烟把烟别在了耳朵上,用手指了指手电筒示意自己不好抽烟。 我们爷三就站在道上也不走等我老叔把烟抽完,我老叔也不紧不慢的抽着烟,等慢悠悠的抽完烟,我发现道路两旁竟然不再黑漆漆的了,再次能看到地里的庄稼了,我也感觉轻松了许多松开了我爷爷的衣服。然后我老叔接过手电筒给我爷爷把烟点上,爷三扛着水管继续往自家地里走。 “楠子啊,小孩子以后晚上不要乱说话,知道吗!”老叔说道。 “啊?为什么啊?”我好奇的问道。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等以后回去让你爷爷给你讲。” 而我爷爷只是默默抽着烟没说话。后来我才知道小孩子身上灵性重,童言无忌,在晚上说的话容易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听到,这些东西就会接着去找小孩子,但可能并没有恶意。 我们爷三到了地头,我爷爷把带过去的电灯泡安在水井边上的灯座里,把水管接在那个固定的抽水机上,然后铺到我们那片地的地头水渠上开始输水。我爷爷让我老叔在井边呆着,让我在离井不远的树底下待着自己就去了地里。 无聊的我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把头抬起来开始数星星,数着数着我听到旁边不远处的玉米地里传来了一点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我借着一点灯泡的余光瞪大着眼睛紧张地看着那片传来动静的玉米地。不一会儿,只见两排玉米杆向两边撑开,一个有着尖嘴巴毛绒绒的脑袋从里面挤了出来,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但是我并没有害怕,因为看它的目光不像是传说中的豺狼虎豹目露凶光,而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应该是只狗吧。 我看看我老叔正在抽着烟低着头往井里看,我记得我数星星前他就在往井里看,现在还在往井里看也不知道他在看啥。我便悄悄起身向那片玉米地跑去。 跑到那个动物前面我蹲下看着它,它也扬起胖圆圆的脑袋看着我,然后我伸手拿着它的头就往外拔,它也没挣扎就被我从玉米地里拖了出来,“嘿”我一看,应该是只狗差不了了。我摸了两把狗的身子,这皮毛感觉滑溜溜的真舒服,这条“狗”突然窜了出去,然后扭头看着我好像示意我跟着它走,我就站了起来跟着它走了两步。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老叔一声猛喝:“你想干什么!”我以为老叔在训斥我,吓得我赶紧扭头就跑了回去。结果老叔盯着我脚后边说道:“你想拐带俺家孙子?”我扭头往下一看,那只“狗”不知道啥时候也跟过来了,我才知道原来刚刚老叔呵斥的不是我,而是这只狗。 那只狗眼睛一眯对着我老叔笑了笑,真的是在笑,满脸讨喜的样子。我老叔一看乐的哈哈大笑:“这只老狐狸……” “啊?这是只狐狸啊?我还以为是只狗呢。”我惊讶的说道。然后这只狐狸竟然用生气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好像对我把它当成一只狗很不乐意。 “可是狐狸眼睛不都是长长的,眼角尖尖的吗?这只狐狸眼怎么圆圆的啊?”我看了看这只狐狸好奇的问道。 “所以它才是一只老狐狸啊。”我老叔对着狐狸勾了勾手指头,狐狸一脸堆笑的往我老叔跟前走了走然后趴在了他的脚下。我看到这个样子心里想这跟狗没区别啊。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老叔看着狐狸问道,然后这只狐狸竟然“嗯嗯”的哼了几声。我好奇的问我老叔:“它说了啥?” “这个畜生说,它正要往东边边去,在这里迷了路,碰见了你,想跟你玩。”我一听还很高兴天真的说道:“真的!”我老叔打了我脑袋一下:“听它胡扯,它还跟你玩,它就想拐跑你然后把你扔到深山老林里戏弄你。”我“啊?”了一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而那只狐狸竟然满脸委屈的看着我,好像在说自己被冤枉了。 这时候我爷爷过来了,我爷爷看了两眼这狐狸一屁股坐了它旁边,这狐狸吓得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我老叔伸手摸了把这狐狸的“狗头”说道:“你想不想走?”这狐狸赶忙点了点头。“那好办,你帮我个忙。”我老叔小眼一眯缝,“嘿嘿”一笑,我感觉他才更像一只老狐狸。那只狐狸听到了后低下脑袋好像在犹豫。 “也不是啥大事!”我老叔摸了把狐狸的“狗头”让它到井旁边看着水井里,我也想过去看看水井里有啥,被我爷爷拉住了。我老叔猛的拍了拍井口石沿,我感觉那口井都颤抖了一下,说道:“看到那条青花色的长虫了没?”那狐狸点了点头。“你把它给我抓上来,我就放你走,还给你指个道。”那狐狸看了看我老叔然后就沿着井壁走了下去,之所以我认为那只狐狸是沿着井壁走下去的一是因为我看见它的屁股和尾巴是一点一点下去的,二是我没有听到“扑通”的落水声,三是它上来的时候就湿了两爪子。 狐狸下去不一会儿,突然从井里飞溅上来了几滴水花,然后一条青花色的蛇被甩了上来。我老叔一把就抓住了那蛇,喜滋滋的说:“小鳖崽子,还搁我眼前浪来浪去的。”然后挥着那条蛇像甩鞭子一样对着空中甩了甩,随后把它扎在了腰上,头尾一绕打了个结,这蛇八成活不了了,而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敢靠近我老叔,因为他把那条蛇当腰带起码扎了三个月,反正我暑假他一直扎着,我寒假回爷爷家才发现他换了条正常的腰带。 再说那只狐狸的脑袋不一会儿从井里钻了出来,看了看我们三人,然后把前爪搭在了井沿上,像人一样试图爬上来。我老叔开玩笑要把它按下去,吓得它“嗷嗷”的呲牙咧嘴叫了两声。我看它爬得挺艰难的,就过去故技重施抱住它的脑袋把它拉了上来。我老叔在一边啧啧称奇,说“它竟然不咬你?” 狐狸上来后晃了晃脑袋,看着我老叔好像说你的事我帮你办完了,该你了。我老叔笑着摸了把狐狸的“狗头”,问:“你打算去哪啊?”那个狐狸叫了两声,我老叔说“哦,去沂山啊。”便用手指头在地上给它画路线图,还跟它讲怎么怎么走,不要走大道,哪里人多要避开,哪里是深山老林,足足边讲边画了十多分钟,讲完后我老叔又摸了摸它的脑袋说:“路上小心点,下次再碰到别人说不定就把你杀了卖狐狸皮了。”那只狐狸竟然抬起前爪作了个揖 表示感谢,然后跑到我这里来伸出小爪往我脚趾头上按了按,我也忍不住摸了两把它的脑袋,手感是真的好,怪不得我老叔一直在摸它的“狗头”。接着又跑到我爷爷那里抬起前爪作揖,我爷爷就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它抬头环顾一下我们爷三,就跑到玉米地那里,最后再次回头看了看我,半站立起来用一只爪子对我挥了挥手表示再见就钻进去了。 第五章 丢尸(一) 引子 火葬在中国推行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中国人深受“入土为安”的思想观念影响,《礼记》有言:“众生必死,死必归土。”土葬是国人不可置疑的选择,除了部分少数民族的特殊风俗。刚开始推行火葬时,中国人基本都是拒绝的,尤其是农村人,到现在还有很多落后地区的老头老太认为火葬后不能转生,临死前会不断嘱咐子女不要火葬,反而令子女非常为难。其实我感觉真正不断推动殡葬方式变化的还是因为土地价格的上涨,尤其是城市里,土地价格实在太贵了。 正文: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基于85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殡葬管理的暂行规定》,华北华东等地区成为了严格推行火葬的主要地点。地方颁布了严厉的规定要求必须火葬,不仅没埋的要火葬,那些违规私自掩埋的要重罚,而且还要挖出来火化进行二次掩埋,各个地方城市火葬率要达到百分百,农村火葬率要达到百分之八十。 刚开始各乡各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假埋空埋,村官私卖火葬证明,甚至有的地方还偷买尸体来达成火葬指标。于是,有些没走关系没花钱被强制火葬的就不乐意了,上告举报,甚至私下里去把仇人家的坟挖了,因为一个火葬问题搞的地方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地方政府官员也被搞的头疼不已,于是干脆颁发了重令要求全部火葬!不火葬的重罚,村官连带责任!已经下葬不足三年的全部挖出来重新火化埋葬。这条规定一下,可把火化场给忙坏了,几乎每个镇上都搞了个火化场,从早忙到晚。即使这样也不够用,于是有些人脑子活络就打起了这死人生意,搞私人火化场。反正火化场不够用,头几年政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对这些私人火化场进行查封。而这些私人火化场也只是接“旧活”,不接“新活”,毕竟新死的人是要开火化证明的,这证明文件私场可开不出来。 那时候我老叔回到家乡已经有个三四个年头了,慢慢的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会点本事,能看活人相能通死人活,于是很多人会去找我老叔看阴宅算命驱鬼辟邪。而我老叔傲气的很,接活要看心情,而且只接他感兴趣的活,不感兴趣的一律不接,给多少钱都不接,所以很多人都吃了闭门羹。用我老叔的话说这叫气节,自己这一身道行岂能随随便便阿猫阿狗的活都干,不能辱没自己的本事。再加上他整天吊儿郎当不干正事没有仙风道骨的样子而且经常到处乱跑,比如会去我爷爷家待个一两天,甚至有时候会去百里外的地方一连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所以他的名声传的并不是特别好,大家除非遇上特别棘手的事一般不会去找他。 而那段时间也是我爷爷和我老叔遇上事情最多最怪的一段时间。 那是寒冬腊月的一天,前几天刚下了场大雪,接下来的几天天又冷,呼呼的刮着北风,地上的积雪没有一丁点儿融化的迹象。而那时候冬天农村基本没事干,大家基本都窝在家里过冬或者准备准备过年。一天早上六点多,天还黑着,我爷爷一家人正睡得安稳,突然大门被“啪啪”的拍的巨响。我爷爷不得不起床穿好衣服看看是谁大早上来叫门。 门一打开我老叔就闪了过来,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妈的,冻死我了。”我爷爷一看是我老叔立马气就上来了:“你这么冷个天不在家里好好睡觉大早上来拍什么门啊?冻死你活吊该!” 我老叔一听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我们进屋说吧!”我爷爷回了句:“就特么你事事多。”然后把大门关上就带着我老叔进了屋。 进屋后我老叔看见我奶奶他们在里屋睡觉,就贴着我爷爷的耳朵小声的说:“我接下来说的事就咱俩知道好,咱们还是去柴房吧。”于是两人又去了柴房,一进柴房我老叔就拿起火柴把饭灶点了。我爷爷关上了柴房的门瞪了我老叔一眼说:“我看你是嫌北屋没生火吧!”我老叔“嘿嘿”的笑了声回应了一下,两只手放在火上烤来烤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就没见过你狗嘴里吐出过象牙。”我爷爷看着我老叔嫌弃的说道。 “唉,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别废话,说正事。” 我老叔搓了搓手便开始讲述他前天刚遇上的事情。。事情大体是这样的—— 前天下午我老叔正在家里看书喝茶,突然天井里的小池子几条鲤鱼蹦来蹦去弄出很大的动静,最后还蹦到了地上,我老叔养的这些鲤鱼他起名叫“待客鱼”,说白了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我老叔就放下手中的书跑到院子里把一条条鲤鱼踢回池子里,刚踢完,门被“啪啪”的拍响了。我老叔一看“哟,巧了还!”便去开门,门一打开看见五六个人站在门外,敲门打头的是村里的支部书记和村长,他俩后面站着个人一脸富贵相的老头,不认识,但脸上有愁眉苦脸相,看样子这是个正主;左边站着俩男的,一个身上有阴阳气,同行;另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和正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一家子的。 不等我老叔说话,村支书先一脸笑哈哈扭过头去对那个老人说:“这就是我们村巩含德,您要找的那个人。”老人没说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老叔客套的说:“久仰久仰。” 我老叔一看人家客套也就客套了一下:“哪里哪里。”然后就把一行人领进了院子里,这时候池子里的鲤鱼又蹦上来两条,我老叔弯下身子把它们放进池子里说道:“我养的这几条鱼啊,灵性的很,它们知道今天有贵人来,自己都迫不及待的往上跳。要不,过会我给你们做几条鱼吃?” 这时候那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开口道:“多谢先生好意,不过我们今天来不是吃饭的。”我老叔听了后点了点头:“哦,我懂,行,有什么事屋里说吧。” 进屋后那个身上有阴阳气的同行先开口说道:“这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先生竟然能让自己院子的水池不结冰不上冻,长见识了。” 我老叔一听打着哈哈说道:“也没啥,以前跟朋友要了些石头铺水底而已。”然后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茶,也没有给其他几个人上茶的意思。 “人家张老他们来找你你就自己喝茶不给人家上茶啊?”村支书教训我老叔道。 “哦,我那屋里的桌子上有茶具,你们想喝自己拿呗。”我老叔摆起了谱。 “你这人咋不知好歹……”村支书起身准备自己去拿茶具,结果被那个老者拦了下来,“没事,我们来也不是喝茶的,还是先与先生说正事吧。”老人顿了下,然后看着我老叔说道:“我听说先生是鲁安林鲁前辈的弟子。”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正在喝茶的老叔给呛着,不是因为别的,鲁安林正是我老叔他师父的名字,而且不是名号,是正儿八经的大名。我老叔把端在嘴边的茶碗又轻轻放下,然后一句话都没说的看着老者,自己的师父的名字自己也不过是偶然得知,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他的名号,知道真名的了了无几。 “看样子是没错了,这只有鲁前辈能教出先生这样奇异的弟子。”老者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夸奖。我老叔还是没有说话,端起茶碗来又轻轻地喝了一口茶。 “我们这次来是想请先生帮个忙。”这次是那个中年人开的口。我老叔仍然不说话,又淡定的把端着的茶碗放下,其实我老叔心里很不爽,因为那个老者把师父的名字说出来后我老叔总感觉是在压迫他,心里就升起了抵触心理。 “我知道先生应该喜欢收集奇珍异宝,如果先生答应接下来的事我们就把这个送给先生。”那个中年人掏出来一个两寸大小的盒子递给了我老叔,我老叔打开盒子一看瞬间两眼放光让中年人把事情说出来。 老叔听他们的话大体了解到这个老者是一个退休干部,退休后一直在省城居住,只是逢年过节回家祭祖扫墓。前几天老者心神不安,总是做梦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对他说话,说的是什么模模糊糊也不清楚,于是他就让三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个中年人带自己回家乡来上个坟祈求平安。结果扫墓的时候老者发现自己的墓周围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再仔细看看发现有点不对劲,仔细观察一下虽然封土表层没变,但是底层明显是翻动过的痕迹。老者猜测有人把表层土整块完好的铲下来,然后挖开墓穴,最后掩埋再把保存完好的表层土块盖上去。于是老者让人把墓穴打开,果不其然,墓被人盗过了。不仅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还被人放了条死狗。老者当时气的差点晕了过去,发誓要抓到盗尸贼,于是一边找了县官员派警察抓人,一边找了阴阳先生。 但是由于最近火葬行动,警察们实在不太好抓人,各村各乡都在挖坟火化,真盗墓贼假盗墓贼分不清,抓了一批人没有人承认盗了老者家的墓,而且警察们也没找出盗墓的证据。找的阴阳师道行不够,也没有什么进展,于是老者他们便找到了我老叔请他帮忙处理这件事。 我老叔听老者的儿子讲完这件事,好久没说话,沉思了良久说道:“就这么简单的话不必来找我吧。” 本来闭着眼的老者听到我老叔说这话睁开了眼笑了笑,老者的儿子看了村支书和村长两人一眼,两人心领神会说道:“突然想起来村里还有事没处理,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等两人走后,那个跟着老者一起来的阴阳先生开口说:“其实那队盗墓的我们可能已经找到了。” 第六章 丢尸(二) 我老叔一听那个阴阳先生说盗墓的可能已经找到了便故意说道:“那还来找我干嘛,依法惩办,判刑关押啊!” “不过,”那个阴阳先生顿了顿说道,“我们找到时候已经死掉了。” “哦。”我老叔故意装作若无其事波澜不惊一副镇定的样子。屋子里四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寂静了好一会儿。 我老叔若有所思的看着三人,不闻不问一副高人作派,用我老叔的话说这叫对弈,那个阴阳先生讲到这里突然停下不说话其实就是想要等着我老叔问为什么,而这时候一定要沉住气就是不要开口等着他们自己讲,到时候谁先憋不住了谁就先开口了。老者的儿子先忍不住开口了:“巩先生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我老叔端起茶杯掀起茶盖来装模作样抿了几口,其实茶杯里已经没有水了,然后盖上茶盖把茶杯轻轻放下,人家都说到这份上自己也不好意思不回话,便淡淡的回个字:“嗯?” 那阴阳先生便继续讲道老者通知了当地官员后当地官员很尽心尽力,迅速安排大量警力查这个事情,刚开始就像中年人讲的那样抓了一批但找不到证据。但前几天,警察突然接到报案,说在二三十里外的一个山村有户卖棺材做阴事的人家突然暴毙。于是警察前去调查,发现这家总共死了三口人,一父二子,而他家总共在册的是四口人,还有个大儿媳妇不知道哪去了。然后警察在他家的棺材铺里翻出来了许多陈旧的尸体,警察怀疑这户人家明面上卖棺材做阴事,背地里盗墓盗尸。于是先通知了老者家里去看下有没有他所丢失的尸体,老者带着儿子和那个阴阳先生去了警察局查看尸体,一眼就认出了有两具尸体正是自己坟墓中被盗的那两具。 “那好啊,尸体找回来再举行一下葬礼重新就好了啊。我看这位同行法力高深,主持个重埋重葬工作还是绰绰有余。”老叔把身子一仰,虽然中年人拿出来的东西是好东西,但老叔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如果事情太简单的他还是不会去做的。 “但是我家那墓里埋的是三具尸体。”一直没说话的老者发言了。 我老叔听了一惊,感觉事情不简单。这坟墓合葬很少有单数葬法,这是不吉利的合葬法,除非经过高人指点使用特殊方法进行三人合葬,不然这葬下去是不吉利的,而看这个老者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些的。于是,我老叔直起身子意味深长的看了老者一眼,老者似乎明白我老叔在想什么,说道:“墓里葬的是家父家母和家妹。家妹是家里的老幺,生前最受父亲疼爱,不想到年纪轻轻因病去世,去世几天后家父便悲痛过度去世了。家父临去世前留下遗嘱要求必须将自己以及家妹合葬于母亲的墓中。父命难违,我与几个兄弟也疼爱小妹不愿让她孤单,于是便请了高人指点将他们合葬在了一起。而到现在仍然没能找到的尸体正是家妹的。” 老者说完,我老叔单手在下巴上摸来摸去一副思索的样子,因为我老叔感觉这个老者还隐瞒了一些事情,没有说全。 我老者看我老叔犹豫为难的样子又开口道:“当初指点我家的那位高人是令师的长兄……” “所以呢?”我老叔不吃感情牌。 “刚刚盒子里的东西送双份。” 我老叔思考了一下说:“三份!” 老者沉思了一下没说话,那个跟着来的阴阳先生开口道:“巩先生有点贪了吧。”还想再说下去被老者摆手示意打断,然后老者说:“好。” 我老叔欣然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然后说道:“事成一半给我一盒,事成再给我一盒。” “好。”老者点头答应,“那有劳巩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谈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老叔不靠谱的本性展现了出来。那个跟来的阴阳先生似乎因为我老叔拿了过多的报酬很不满意,说道:“呵,我还以为我们到门口的时候巩先生就已经算出我们从哪里来的了。” “对啊,你没在门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了。”我老叔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回应道。 “呵,那我倒想听听巩先生的高见。”那个阴阳先生认为我老叔在吹牛,用嘲讽的的语气回应道。 “你当然是从你娘的肚皮里来的,你不用站在我家门前我都知道。”按照我对我老叔这个人的脾气性格的了解,要不是主家站在那,他能说的更粗鄙——“你当然是从你娘的哔~里出来的。” 他那一句话一出口,气的那个阴阳先生说不出话来,那个老者也皱了皱眉头。我老叔可不管这些,随口说道:“你们先去大门口那一等,我换好衣服就出去。” 随后我老叔坐着那家人的吉普车,然后了解到,这家原来是从百里外的另一个县赶过来的。一路上那个阴阳先生没跟我老叔说话,老者也闭目养神,只有开车的中年人跟我老叔说了几句话,做了个基本的介绍,说自己叫张宏忠,这次带着老者回家扫墓祭坟,没想到就遇见了这事,跟着他们的阴阳先生是他们那有名的阴阳先生号称无禄先生,那个叫不禄的阴阳先生闭着眼仿佛没听见。接下来我老叔也乐的清闲闭目养神了一路。 他们四人第一个目的地老者家的墓地,这是我老叔要求的,本来老者打算让我老叔先去那个卖棺材人家看看,但我老叔说“有始有终,从头看起”,其实他感觉到这个老者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决定从墓地看起。老者想了想沉思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吉普车虽然开得快,但那个年代路况实在一般,尤其是乡镇道路,坑坑洼洼,等到老者家那边也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老者儿子建议说先吃饭休息,明早起来再去墓地那里。我老叔拒绝了说有些事情晚上看的比白天清楚,决定当晚就去老者家的墓地那探查一番。 老者儿子看看老者不知如何是好,老者想了想说到:“我家的坟墓并不在这周围,而是在两里地外的山上,这夜路我怕是先生不好走。” “没事。夜长梦多,越早越好。山路虽然崎岖,但应该问题不大。”我老叔说着看了那个无禄先生一眼。无禄先生扭过头去说道:“舟车劳顿,我身体不是很舒适,我要先休息。”老者儿子尴尬的看了看老者,然后过去在无禄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无禄先生这才点头表示同意,看样子是给他加报酬了。 老者表示他年纪大了就先不去了,让他儿子从村里喊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人过来,一行五人坐着吉普车奔着坟墓所在的地方开去。 第七章 丢尸(三) 车开了一里地便开不了了,前面道路坎坷崎岖,路况实在太差,而且整个道路宽度并不能支持吉普车通过,于是五人下了车准备步行上山。面前的山与其称为山其实就是一片十米多高的丘陵,但老叔远远看去就看出这里有“地”,虽说不能封侯拜相,但保子孙升官,做一方封疆大吏还是不错的,只是也山丘上空却是黑气萦绕,天星不照,风水格局遭到了破坏。墓葬也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所以那些懂风水的人都能以星定位,以山河形势来发现墓穴。 “我说,”我老叔走在去坑坑洼洼的道路,冬天的夜里寒风刺骨,这里又属于山阴,阴风飕飕的飚着,“你爹为啥不让镇里派人把这段路修一下,这种事还是轻而易举吧。” “我也建议过我爹让县里把这里修条路,但是我爹拒绝了,他老人家说,这路越难走人走得就越少,山里也就越安静。”老者的儿子解释道。这时候那个无禄先生在旁边轻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我老叔的无知。 一行人进了山,两边树木重重叠叠,干枯的树枝交叉错乱,小道两边积雪覆盖,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将整个山林反光反的熠熠生辉,冬天夜晚的林子安静的很,连虫鸣鸟叫都没有,而最为惊奇的是山下寒风阵阵,上了山反而了无风息。 走着走着我老叔突然停下了脚步,其他几个人看着我老叔突然停下脚步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老者的儿子紧张而好奇的问道:“先生,怎么了?” 我老叔愣愣地盯着左边的密林,仿佛是走了神,然后呆呆的随口问道:“我们来了几个人啊?” 老者的儿子一听这话愣了愣,左右环顾了一下,看了看人头说道:“五个啊……先生,这……有什么不对的吗?”然后又看了一遍,确认了下确实是五个人,既没有少也没有多。 我老叔仍然是盯着那片林子,砸了砸嘴没说话。老者的儿子略带紧张的问道:“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吗?”然后顺着我老叔的目光往那片林子看去,密密麻麻的树干后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五个……”我老叔自言自语道,眼光还是没有从那片林子转出来。无禄先生也跟着我老叔的目光看去,也没发现什么,便微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大师,就不要故弄玄虚了。继续走吧,还有一刻钟的路呢。” 我老叔又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行这种阴阳事是要分单双,但今天是个双数之日,我疏忽了,来四个人或六个人都好,可偏偏来了五个……” 老者的儿子一听紧张的不行:“那先生这会有什么事情吗?” 我老叔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无妨,没有大碍。”我老叔此时感觉多说无益还会扰乱军心,到这个时候这个点再让一个人单独回去是不行了,再让个人来也已经晚了。按我老叔的说法,走阴阳事,尤其是夜里,双数单数是有很明确的要求的,所以什么时候几个人干什么事是一定的,如果违背这条阴阳规则,就会妨人,比如说像这次,本来应该是双数,但他们偏偏是单数五个人,那么这五个人里面命最弱的那个就要受妨,这次活动回去后要么大病一场,要么时运不济,严重可能一命呜呼。 “巩先生多虑了吧,我怎么没听过这种说法。”无禄先生听到我老叔的话说道。“无知!”我老叔嘴里非常大声的蹦出了两字,然后就大步向前走了。无禄先生嘴巴气的歪了歪,看着我老叔的背影没说上话来。 我老叔大步走在前面,老者的儿子跑了过来小声的道歉到:“巩先生切莫往心里去,本来这些事情家父一直是让无禄先生主持,这次事情棘手便请巩先生来做帮手。家父见了先生后相见恨晚,见先生道行高深,大师风范,便改意以先生的意思为主。所以无禄先生多少有点不忿,我刚刚已经与他承诺谈妥,定会尽心帮助先生,如有得罪还请先生不要往心里去。”这一顿舔舔的我老叔心里很舒服,我老叔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嗯,无妨。” 不一会儿,一行人到了一扇朱红大门前。这扇大门高一丈有余,立于两峰之间,两边围墙左右各有五米高一丈与山体相连,将进去的道路彻底封死。老者的儿子掏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笑着向我老叔解释道:“家父后来把这片地包了下来,然后在此建了宅子一座……”我老叔也没说啥,等他把门打开后走了进去,发现宅子左右两边是两排房子,正对着面的又是一扇门,宅子里漆黑一片,毫无生气,我老叔看看前方的天皱了皱眉。 老者的儿子又把正前方的门打开,走出宅子去视野豁然开朗,眼前的竟然是一片藏在山里的小小盆地,四山环绕,进来的大道被宅子锁住,盆地的中间用石墙围着一座颇为气魄的大坟。我老叔一看地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局四边,天星明照,是宝地无益,但缺少灵动。南边山缝不合,盆地中还有一个小湖,是西边山上的清泉留下来汇聚成的,小溪南流,却又是堵不得。若是堵了,这湖水变成了一潭死水,积而不流敛聚阴势影响地气。 随后我老叔发现坟前的青龙气势萎靡不振,山上有阴气聚而不散,后面的白虎气势越发旺盛,有东压青龙的局势。我老叔大体明白为什么会远远的看到这里有黑气萦绕了,这种现象一般来说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地动,也就是地震、山体崩裂、河流断流改道等,会影响原来的风水气势;再就是人祸,最常见的就是伐木造成水土流失,山的气势因此受到影响,若是变成荒山,则形势则会大变;再就是开矿,开矿对风水气势的影响是最大的的,有时候开矿甚至会挖断龙脉破坏龙气。而眼前之所以青龙位萎靡不振阴气聚而不散形成黑气,多半是因为坟前那座山开矿所致。青龙势微,白虎便势强,白虎凶气重,这坟墓就由宝地开始往凶穴转化了。如此看来,这家坟墓被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然久而久之,凶穴形成,出僵尸那是胡扯,但致使这家人家由盛转衰破人亡妻离子散还是分分钟的事的。 “坟前那座山开矿几年了?”我老叔随口问道。 “先生真是神了,打眼一看便知道东山开矿。东山那边开煤矿有三四年了,当时家父因为这事也请教了无禄先生,无禄先生说不影响风水气势,便没有处理。”老者的儿子说完这话我老叔不露声色的看了无禄先生一眼,只见无禄先生左顾右盼仿若没有听见一样。我老叔心里懂了一点,便也没多言语,而是说道:“带我去坟墓那里看一下吧。” 我老叔和老者的儿子往墓地那里走去,老者的儿子并没让其余三人跟过来。我老叔随口问道:“令尊父母的遗体现在何在啊?” “哦,暂存于无禄先生那里,等挑良辰吉日再行厚葬。”老者的儿子说道。我老叔听后撇了撇嘴没说话。 在离坟墓一丈开外,我老叔看着地面皱了皱眉头蹲了下去,然后从老者儿子手里接过手电筒进行查看,只见地上一坨薄薄的白粉,我老叔用食指蘸了一点放鼻子上嗅了嗅,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用舌头舔了舔,两秒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浓痰,随后又吐了两口,看样子生怕没把白粉从舌尖上吐干净。 讲到这里,我老叔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小药瓶,拿在手里在我爷爷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猜我当时在地上发现的是啥?” 我爷爷看了看他没说话,但眼里的意思说我大体已经猜到了。我老叔看着我爷爷的眼睛“嘿嘿”一笑,把瓶盖打开,从旁边当柴火的玉米杆上撕了片儿干枯的玉米叶,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白色的粉末在上面然后拿到我爷爷面前:“闻闻!” 我爷爷屏住呼吸把头往前倾了倾然后轻轻的放开一点呼吸嗅了嗅皱了皱眉头:“胭脂味,尸臭味。” “嘿嘿,对!”我老叔猥琐的笑了笑,“女尸上的胭脂味砒霜,口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滚尼玛的!”我爷爷一把夺过玉米叶扔到了火里,炉灶里瞬间升起了紫蓝色的火焰,“砰”的响了一声。我老叔看到后心疼的说道:“哎呀呀,你不尝别浪费啊,我再倒回去啊,这可是好东西啊!” “你个半乍弄这晦气玩意干嘛?”我爷爷恨恨的骂道。半乍是我们那骂人的方言,类似于傻子笨蛋的意思,字面理解起来就是正常人的脑子是一乍,而半乍就是说你智商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哎!这可是好东西!平时你想弄还弄不到呢,虽然这只有五十年的年份,但也是难得了。”我老叔紧紧握着手里的瓶子生怕我爷爷把他手里的也抢了去扔到火里烧了,然后往我爷爷那边侧了侧脑袋小声的说道:“志国,我告诉你,我这次大发了,光这个东西我从他家的棺材底刮了一斤下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爷爷气的把头一扭懒得说话。随后我老叔把小瓶塞进了怀里深处,使劲紧了紧衣服说道:“现在你猜到我这大早上凌晨四点起床跑十几里路到这来找你什么事了吧!” 我爷爷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我特么怎么知道。我是给活人盖房子,谁和你似的整天干些缺德事,搞死人东西。” 我老叔把头一仰:“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是有原则有……” “别说屁话,到底来找我啥事!”我爷爷打断他的自吹自擂。 “杨老匠不是把“眼药”传给你了吗?”我老叔往我爷爷身边凑了凑。 “对啊,那又怎么了。那是关于建屋子的,而且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别想拉着我干缺德事!” “不是!我啥时候干过缺德事了。我遇上事了,老哥你可要帮我一把。”我老叔叹了口气。 我爷爷一听怒道:“妈的,你真是好事不上门,净给我添麻烦!不去,你刚刚不是说有个什么无禄先生吗?你去找他啊,都是给人家干活……” 我爷爷话还没说完便被我老叔打断了。 “他死了!”我老叔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东西找上我了,我自己搞不定,得找你帮忙!” 我爷爷一听毛了对着我老叔就是一顿毒舌:“日尼玛!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孩子都活着你特么给我找麻烦。你自己死了老婆孩子独身一人没有后顾之忧,自己找的麻烦自己解决。甭拉我,我不去。你赶紧滚!”说着就要推我老叔出去。 我老叔说道:“别啊!”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了个小盒,在我爷爷眼前打开,说道:“看到了没,这东西,现在那家答应给我五个!又多给了我两个。到时候你三我二!”我爷爷看了看我老叔手中的东西有点心动了问道:“你能这么大方?” 我老叔一听把头一挺:“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再说我不是还有这个嘛!”然后又把那个小药瓶掏出来在我爷爷眼前晃了晃,“告诉你,搞定那东西之后我至少还能从她身上刮下两斤来,稳赚不赔!” 我爷爷嫌弃的看了看他手里的小瓶子说道:“净自找麻烦,干些缺德勾当。你先给我三盒那个!” 我老叔一看我爷爷答应了“嘿嘿”笑道:“好说好说。”然后又从怀里掏出来了两盒连同之前的一盒一起给了我爷爷,然后说道:“那家本来是给我三盒,给那个毛头先生两盒。现在他死了,都是我的了,还给我一笔钱,再加上这几斤陈尸砒霜。大赚!” 我爷爷接过三盒东西揣进了自己兜里:“别废话,你遇上了啥事!我听听能帮你不,要是太危险我可不帮你。” 我老叔一听赶忙说道:“别啊!你肯定能帮的,东西都收了,你不帮?没这个理儿啊!”说着便接着给我爷爷讲了下面的事情。 第八章 尸怨(一) 我老叔继续向我爷爷讲后续的事情—— 我老叔尝了尝地上的白色粉末吐了出来。老者儿子有点紧张很担心的说道:“先生,这……你……没事吧。” 我老叔把手电筒递还给他,然后悠悠地说了句:“这东西质量上等,味道独具风格。”老者儿子接过手电筒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先生我们借一步,到坟墓那边说话。”两人又走了几步,到了坟墓周围,我老叔绕着坟墓转了一圈然后弯下腰把那个盗洞的表土掀了开来,随后接过老者儿子的手电筒蹲了下去向里面看了看。坟墓里石砖砌成的墓葬坑规模颇大,里面躺着两具保存还算完好的棺材。 “先生,家父让我……”老者儿子刚开口便被我老叔抬手示意打断,然后我老叔便要钻入坟墓,老者的儿子急忙喊道:“先生!墓中危险!”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高档的过滤口罩递给我老叔:“先生要下去先把这个戴上吧!” 我老叔接过口罩看了看又还给了老者儿子,说道:“我憋个一炷香的功夫的气还是没问题的,这种东西就不需要了。”然后便钻了进去。钻进墓穴中,我老叔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这墓穴挖的很大,虽说不能完全站立起来,弓着腰走动还是没问题的。进来墓穴后我老叔才发现墓穴最里面还有一个隐蔽的小墓穴,那个小墓穴里貌似还摆着一口棺材,看样子外面这两口棺材是老者的父母,里面那口便是老者提到的那个英年早逝的爱妹了。 我老叔看了一下两口主墓室的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但是棺材的材质是上好的木材,里面也抹了防腐材料,所以棺材仍然完好如初。然后老叔爬过两个棺材钻进了这个小墓穴,里面的棺材却是比外边更高更大,而且这口棺材竟然是用铁做的。我老叔丹田运了两口气费了好大力气把铁棺材盖推开才明白为什么这口棺材更高更大了,原来这是一套棺椁,外面的是铁椁,铁椁里面还有一口精致的小棺材。小棺材是用上好的阴木做的,上面雕满了精致诡异充满生气的花纹。所谓阴木,就是阴沉之木,山北所生,那些极品阴木终年不见阳光,在阴暗处生长,生长极其缓慢,但有些品种的树长成后特别适合做棺木。 这种葬法和花纹别人可能不认识,但我老叔可是很熟悉。当年我老叔跟随他师父学习时,他师父教了他阴阳术和部分风水术,有些东西并没有教他,说这是禁忌,与我老叔本来就无缘,这些东西是不能传给老叔的。但我老叔这个人脑子活络,便偷偷的趁他师父外出私自翻了那些禁忌书籍并熟记于心。后来他师父发现了也没责罚我老叔只是叹气道:“罢了罢了,不是无缘,原是孽缘啊。” 按我老叔的说法,棺材上的花纹叫做“锦饰繁花”,作用是创造一种生机勃勃繁华盛开的假象。而这种葬法叫做“瞒天空葬法”,前文也提到,墓穴合葬很少有单数合葬,而且将女儿与父母葬在一起更是大忌,女子不得与父母同葬这应该是很多地方都有的习俗,因为本身女子就很少能有与父母同葬的机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入他人家中自然生死相随。所以,女子与父母同葬很少出现的现象就成为了殡葬学问中的大忌。于此相同的还有,妾不可与正室以及家主共葬一墓,这也是大忌。所以,有时候迫不得已非要犯忌讳同葬在一起就要用“瞒天空葬法”来处理,虽然不同的阴阳流派和地方习俗有不同的处理办法,但应该是百变不离其宗的。 所谓“瞒天空葬法”就是在于两步,一是“瞒天”,二是“空葬”。瞒天,就是要偷偷的埋,不能将那个不该埋于此地的人的信息透露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进行的越秘密越好,不能将此人的名字刻在所埋之地的墓碑上,也不能将记载此人的生平信息带有提示性的陪葬品放入墓中,而且应设置偏室,与其他的棺材隔开不可同放于主墓室中,表面上让人认为这墓中埋的就只有两个人。所以现在有很多盗墓的或考古的在挖掘古墓时有时候会挖出三具或多具尸体,但是却从墓中的陪葬品以及墓刻中只能得到两人的信息,一般是墓主和正妻,却全然没有第三人的记载。空葬,目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瞒天过海,就是在另一处建个衣冠冢,不埋尸体,放进死者生前的一堆物品,让棺材里充满死者的气息,然后立碑刻字,对外宣布这是死者埋葬的地方,后人祭拜此人的时候也是来这个衣冠冢祭拜。这个方法讲究的就是“装”,装的越像越好,让所有人都把假墓当真正的埋葬之地。那么这个“瞒天空葬”也就成功了。就不会触碰忌讳,也就是迷信里的不会让“老天爷”知道。 被“瞒天空葬”的尸体也需要特殊处理,要做到尸体保鲜隔绝气息,不能让此地尸体腐烂的死人气息传出去,因为一旦气息泄漏那么就达不到瞒天过海欺骗鬼神的目的了。而能做到尸体保鲜的同时做到隔绝气息的最好物品便是砒霜了。将麝香、冰片、木香、灯心草等药草磨成粉,按一定比例掺在砒霜之中,然后将砒霜洒遍尸体全身并灌入尸体的八洞之中,耳鼻嘴五窍加阴洞、肚脐眼和***眼睛不能动。然后棺也需要特殊制作,要封的严严实实,棺外面再加一层椁,这隔绝气息还保鲜尸体的棺椁非阴沉木馆椁莫属,其次是水晶馆椁。但这老者家族虽然在当地很是富裕,阴沉木水晶棺这种帝王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连想都不敢想,便退而求次用了“锦饰繁花”雕文棺和铁椁。 我老叔双手抚摸着棺材上的“锦饰繁花”雕文激动的不行,差点就热泪盈眶,这墓穴不愧是师父的兄长指点建造的,花纹精致浑然天成,手电筒的灯光照上去,朵朵繁花栩栩如生仿若盛开,那种诡异的盎然生机在墓穴里弥漫开来。我老叔激动地抚摸了一会棺材便满怀期待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棺材盖。按理说这馆椁都封的严丝合缝一丝不漏,但是因为已经被盗墓盗尸的人开过了所以便十分容易的被我老叔打开了。 打开之后我老叔用手电筒一照,乐的合不拢嘴,这一乐不要紧,结果忘了憋气,一股砒霜尘就被我老叔那憋了好久的肺吸了进去。“卧槽!”我老叔暗道不好,现在他吐气也不是吸气也不是,因为吐气会导致肺里的储存气体吐出来然后导致气体不足无法继续憋气,吸气的话便会吸入更多的砒霜尘,我老叔心里仿佛吃了屎一样难受,只能自我安慰道:“无妨无妨,少量砒霜强身健体养颜美容。”然后便乐滋滋地跳了下去从腰里掏出了个布袋开始刮人家棺材板底的砒霜。 我老叔弯着腰刮的正开心,突然心生不妙,只见灯光一暗,“啪”的一声外面铁椁的盖子自动合上了。而被他放在铁椁角上的手电筒被闭合的铁椁盖顶了出去。他现在被关在了漆黑的铁馆椁里面。 第九章 尸怨(二) 铁椁盖突然自己闭合,“啪”地一声后整个棺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把我老叔吓了一跳,拿布袋的手差点没拿稳又倒在棺材里。 我老叔慌张的用手推了推铁椁盖,发现铁椁盖卡的非常严实,无论怎么推都是纹丝不动,而且自己蹲在这棺材里也根本用不上力。我老叔定了定心,想道这种情况八成是触发什么机关了,等一会儿自己长时间不上去老者儿子肯定会派人下来检查的,就能把自己救出去。这样一想我老叔安心了许多,便继续在这一片黑暗中气定神闲的刮人家的棺材底,刮了一会儿,我老叔感觉这棺材底应该已经被彻底刮干净了便把布袋死死的打了两个结放在了一边,然后不放心又用手把人家棺材底摸索了一遍。 这时我老叔已经憋不住气了,便靠在棺材壁上缓缓的呼吸了两口气然后继续进入了憋气状态,虽然棺材底的砒霜被刮完了,但这棺材里的氧气并不是很多,用我老叔话讲就是要省着点呼吸,不然一下子全吸完了上面的人还不下来自己就要遭罪了。 我老叔靠在棺材壁上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来,闲的无聊便用手在两边的棺材壁上乱摸索,这一摸索吓得我老叔手抖了抖心里一惊,因为我老叔摸着这棺材壁上有好几条杂乱的长条状凹痕,再仔细摸了摸,我老叔基本确定这是手指甲的刮痕。“难不成真的起尸了?”我老叔心里想到,“不可能啊!起尸这种事太少见了,这里也不具备起尸的条件啊……”正想着,铁椁突然被敲了一下,瞬间巨大的回声在棺椁里震来震去,震的我老叔赶紧捂上了耳朵。不过看样子是有人过来了,铁椁的震声消失后我老叔也兴奋的赶紧敲了敲头上的铁椁盖表示回应。随后铁椁里又传来了各种被敲击的巨大震动回响,把我老叔震得头昏脑胀,看样子是外面的人在想办法打开铁椁盖。 “叮叮咚咚”的几分钟后铁椁盖还是没被打开,然后就安静了下来。我老叔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刚刚一推就推开了,这几个瘪货怎么这么折腾都打不开?”然后眼珠子转了两转接着有点慌张的喃喃自语道:“卧槽,不会吧!肯定不是的!”便赶紧从腰里摸出把刀子来狠狠的捅侧底面的棺材板,捅着捅着停下手呼吸了两口憋住气继续捅,这时候又传来了“叮叮咚咚”的敲击震动回声,看样子外面的人又在尝试打开铁椁盖。 我老叔捅了一会后躺下用脚猛的踹了两脚侧底面,将棺材的侧底面踹烂掉,随后又坐起来把踹烂掉的木板块扒拉进了棺材里面。棺材与外面包着的铁椁有一乍的空间距离,我老叔伸手在铁椁壁上面摸索了几下找到了一个机关,我老叔摸到这个机关心里一慌感觉不好再大体试着摸了摸这个机关的模样,便干脆绝望的躺回了棺材里等死,他已经对出去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外面的人想打开这个装有机关的铁椁实在是太难了。 这种机关叫“奇门承重锁尸法”,是葬尸术中闭棺锁尸方法之一。原理是当盛着尸体的棺放入这铁椁中时,重量达到设定的触发条件,铁椁盖便会在短时间内自动闭合,并进入彻底封死的状态。在彻底封死状态下,外力内力都很难将其打开,要想打开铁椁必须达到机关设定的开启条件——里面物体重量低于设定的触发重量和外面有人力推开,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不然外面的人力气再大也推不开这个铁椁盖。所以,我老叔当时推这个铁椁盖用了点力就推开了,因为这里面是空的,机关没有触发。等我老叔跳进来机关条件达成,铁椁盖自动闭合,然后因为我老叔在这棺椁里,机关的开启条件又达不成,于是外面的人无论怎么弄都打不开。也就是说照常理只要我老叔在这里面这铁椁是不可能打开了。 用我老叔后来的话说就是他人生四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濒死的绝望,而且是那种被自己明白的不能再明白的东西弄死,就感觉很无奈。 我老叔已经躺在那放开了呼吸,并开始回忆他的一生回忆他死去的妻儿,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贪,要是不刮人家的棺材底就好了,这时候又传来了“叮叮咚咚”的敲击铁椁震动声,我老叔暴躁的骂道:“敲敲敲!敲你麻了个逼!死都不让人死安稳!”但是密封的铁椁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外面的声音一丁点儿都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也无法传出去。 躺着躺着我老叔感觉整个棺材轻微的晃动了晃动,随后倾斜了起来,紧接着“啪”的一下子自己被翻了过来,一下子脸就贴到了铁椁盖上,阴凉的铁椁冷的我老叔打了个寒战。随后整个棺材被拉动了,被翻转到上面铁椁与底下铁椁盖缓缓分离。我老叔心里一喜,嘿嘿笑道:“马德,都是人才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书上怎么就没说呢?设置这个机关的人一定也没想到过吧!真特么是人才!” 铁椁与铁椁盖分离后,外面的四人又合力把铁椁翻了回来,刚翻转过来我老叔就激动的跳了起来“咚”的一下子就撞到了脑袋,我老叔顾不及喊疼摸着脑袋瓜子就“嘿嘿”的笑道:“马德,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个方法谁想出来的!简直是人才!”老者的儿子看着我老叔出来了也很开心说把嘴上的口罩整了一下说道:“多亏了无禄大师的指点。”我老叔看向无禄大师仰着脑袋一副轻视的样子从鼻孔里“嗤”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头一扭没说口。 我老叔虽然感觉心里不爽,但还是满脸带笑的说道:“嘿嘿,多谢无禄同志!多谢无禄同志!人才!国家新时代的人才。”毕竟自己被人家救了出来,姿态低点就低点,我老叔心里想到。无禄大师“呵呵”了两声还是没有说话。 老者儿子说道:“咱们还是去上面说吧!这里久待不宜。”然后一行五人便爬上了地面。我老叔爬上地面一脸陶醉的大口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喊道:“不好!”其余四个人一惊,我老叔转身又钻进了墓穴里:“我东西忘了拿!” 我老叔再次钻进墓穴爬到里面那口棺椁那里,小心翼翼的伸着胳膊把里面的那个装满砒霜的布袋捞了出来然后揣进了怀里,乐滋滋的爬了出去,头钻出洞口后见四人都站在周边看着自己笑道:“有点自己的东西忘了拿,嘿嘿,不好意思。” 老者的儿子把我老叔拉上了地面问道:“先生在里面有什么发现吗?” 我老叔看了他两眼说道:“有!不过我想我们接下来要赶紧去两个地方。”我老叔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了,继续说道:“那家盗尸的棺材铺和你姑姑的坟。” “我姑姑?”老者儿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墓里的第三具尸体,令尊口中那个英年早逝的妹妹。” “哦哦,但我那个姑姑的坟墓不就在这吗?”老者的儿子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我老叔一眼,然后指着眼前的坟墓说道。 “你不明白,咱们先回去找令尊,令尊应该知道,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他。”说着我老叔便转身往回走。 第十章 尸怨(三) 五人走回那个阴森的宅子,冷静下来的老叔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事,于是在院子里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使劲儿的思考——“尸体在里面的时候盗墓盗尸的人是怎么打开那个装有机关的铁棺椁的?难不成盗墓盗尸的人也想到了把铁棺椁翻过来的方法?” 老者的儿子在我老叔后面跟着讲事情经过,说他自己在上面见我老叔下墓后长时间不上来,便对着墓穴里喊了两声,没见回应,便慌张的叫跟来的那两个人过来下墓查看,结果下墓以后发现我老叔不见了。老者的儿子还以为闹了鬼,吓得不知所措,然后仔细想了想猜我老叔应该进了棺椁里便敲了敲铁椁盖,然后棺椁里果然传来了回应,于是三人便尝试各种方法打开外面的铁椁盖,但怎么都打不开,还好无禄先生是个明白人、聪明人,喊他下墓后他指挥着大家把棺椁翻了过来,这才成功的把我老叔给救了出来。 “明白人?”我老叔心里想着看了一眼前面无禄先生的背影。 “不好了不好了!”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宏忠大哥!院子的门关上来了!” “咱们来的时候不就让你们关上来了吗?有什么好慌张的,把插销拔了……”老者的儿子正和我老叔说着话被这个人惊慌失措地打断有点不耐烦。 “不是!”那个人紧张的结巴了一下,“是被人从外面关上来了!” 我老叔一听把手背在了身后,看着眼前那扇黑漆漆的大门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无禄先生,劳烦您过去看看。”老者的儿子站在我老叔身边没动对着无禄先生吩咐道。无禄先生甩了甩袖子跟着那个人到了门前。这时候老者儿子赶紧趴在我老叔的耳朵上小声说道:“先生,临行前家父让我问一下您对这个墓的看法,以及关于东山煤矿的看法。” 我老叔听懂老者儿子这么问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以前是好地方,现在不同了。” 老者儿子听了后沉思了几秒说道:“多谢先生指点,其实自从东山开矿后家父便感觉不妥,后来托人偷偷一查发现煤矿竟然有无禄很大的股份便开始对他怀疑,这次请先生来也是……哈哈,先生果然见多识广,没想到巩先生竟然经历过这么多妙趣横生的事件!”老者儿子正在我老叔耳边低语着见无禄先生突然转过头向这边走来赶紧转移话题调大音量胡乱说了两句。 “哦?巩先生刚刚讲了什么?”无禄先生走了过来随口问道。 “这…巩先生刚刚……”老者儿子正支支吾吾在想怎么回答,我老叔接过话茬子说道:“我刚刚给他讲了我年轻时和几个同志在坟地里烤僵尸吃的事情,怕吓着跟来的那两位便没敢大声。” 无禄先生“哼”了一声也没追问,说道:“我试了,打不开,是被从外面关上来了,但不知道有没有上锁。” “那怎么办?”老者的儿子着急地说道。 “你就不关心是谁把门从外面锁上来的吗?”我老叔好奇的看了老者儿子一眼问道。我老叔这么一问老者儿子仿佛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唰”的就变了,声音略带发颤的说道:“是……是谁?” 我老叔没有立即回答盯着大门看了看说道:“当务之急是我们出去一个人把门打开大家一起出去然后再解决其他的事情。” “对对,那先生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出去?” “两边房子里有梯子之类的吗?”我老叔看了看两边黑乎乎的房间。 “没有,东边是床铺,西边是家族里的灵牌灵位之类的,不过都被盗墓贼盗走了。” “嗯?”我老叔一听皱了皱眉头,“盗墓的还拿走了灵牌?” “是啊,当时我和家父来的时候进西屋发现灵牌都不在了。” “我们进去看看!”我老叔大步向西屋走去,老者儿子和无禄先生跟了过来。我老叔一把把西屋的门推开,放灵牌的桌子上空空如也,老者的儿子用手电筒照了照整个房间没有其它东西。 “咦?”我老叔拿过老者儿子的手电筒走进了灵位桌,桌子上有几个地方有稀少的白色粉末,我老叔用食指蘸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往桌子腿上抹了抹,转过头来问道身后的无禄先生:“你怎么看?” 无禄先生盯着桌子上的白色粉末表情凝重地说道:“盗灵牌的不是人。” “对!两位先生说的太多了,这帮盗墓盗尸的王八蛋太不是人了,连灵牌都拿走,我就不知道他们这群王八蛋拿走灵牌有什么用?除了当柴火烧了还能做什么?难不成他们还放自己家里供着养着?一帮断子绝孙的玩意,太特么不是人玩意了!”老者儿子似乎对自家的遭遇感到很愤怒,破口大骂。 我老叔笑了笑:“是啊,真不是人玩意儿。”然后转过头对无禄先生说:“老弟,我想咱俩得好好合作了。老弟能帮老者找到我也应该是看到了些事情。” 无禄先生一改往常的自以为是,表情凝重的看着桌子缓缓地点了点头略有阴阳怪气地说道:“久闻巩老哥学从名师,年轻时游历四方,本事了得,这次倒是真的想见识见识。”然后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举起来双手抱拳做了个揖。 “好!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些事情我不过问也不管,无禄先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我老叔背着手走出了西屋,“对了,你的报酬我也要拿一半。” “巩先生,没有这个理吧!”无禄先生脸色一沉。 “其他事情我权当不知道……”我老叔扭过头来看着无禄先生“嘿嘿”一笑。无禄先生恨恨的看了看我老叔半天吐了个字:“好!”老者的儿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就看着两人谈笑风生,也不知道他心里看明白了没有。 我老叔走到墙底下看了看说:“咱们先上屋顶,然后从屋顶跳出去。” 老者儿子看了看围墙有点为难的说到:“可是这屋顶太高了,而且墙也很高,跳下去我怕会跌着撞着。” “无妨,把桌子搬出来垫着上屋顶!至于跳下去……”我老叔看了无禄先生一眼,“无禄先生这点本领还可以吧!我是老了,老胳膊老腿,骨质疏松……” 无禄先生看了我老叔一眼没说话。我老叔“嘿嘿”一笑:“有来无禄先生了,快把桌子抬出来给无禄先生垫脚。”“哦。”老者儿子便指挥另外两人把灵桌抬出来。 “不用了!”无禄先生走到屋底下试着跳了跳然后猛的一跳跳了一米多高,双手扒在屋檐上双腿一曲身子往上一挺就上了屋顶。然后对着我老叔不屑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了墙那里跳了下去。 “把钥匙从里面扔出来!”在外面的无禄先生大声喊道,“这外面的锁被锁上了!”老者的儿子赶紧后退几步往前冲跑接着冲力把钥匙扔过了一丈高的墙。 “操!扔那么远干吗?”外面传来了无禄先生的抱怨,老者的儿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什么东西!”突然外面传来了无禄先生的一生惊呼。我老叔意识到事情不好,几个箭步起跑脚蹬房屋的墙壁“噔噔”两步然后一个猛跃跳上了屋顶。 我老叔从屋顶上跑到围墙那边再一跳跳上了围墙,只见夜色的笼罩下来的道路上模模糊糊一个人背着一个人飞速的奔跑着,那个背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我老叔还扭过头来看了我老叔一眼。 我老叔一惊,虽然夜色朦胧模糊不清,但我老叔还是隐约看到背上那个扭头的人并没有睁开眼睛而且还对着他诡异一笑。 第十一章 尸怨(四) 虽然背着人,但那个人跑的飞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我老叔皱了皱眉头看着人影消失的地方心里嘀咕了一阵便从围墙上跳了下去,看到无禄先生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心有余悸脸色苍白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看清那是什么了吗?”我老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无禄先生被我老叔一拍这个才刚回过神来说:“没有,我刚要弯下腰拿钥匙,感觉身后一阵阴风,立马转身,就看到好像是两个女人,我就大喝了一声。” “两个女人?” “对。下面的那个女人披头散发遮住了面目,背上的女人把脸埋进了背着她的女人的头发里。” 我老叔听到后心里一惊,但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地上的钥匙捡了起来然后递给无禄:“你先去把门打开。我去前面看看,你们一起跟过来就行了。” “那巩先生小心啊。”无禄先生难得真挚的说了句话。 此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小路两边枯败的杂草稀稀拉拉,枯枝枯叶上还覆盖着积雪。我老叔借着微弱的星光在顺着道路上时有时无的白色粉末追踪着那个背尸女人的痕迹。不一会儿,我老叔站在印象里那个背尸女人最后消失的地方,往周围看了看,这是一条死路,四周的积雪上也都没有脚印。“能去哪了呢?”我老叔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突然,一阵风吹来,身后的树上传来了“簌簌”的落雪声,我老叔猛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把头一扭,只见树上蹲着一个女人,一瀑大约一米长的黑发垂在空中挡住了人脸,但我老叔能感觉到那个人在通过头发的空隙看他。这个女人背上还背着一个穿着锦绣衣服的女人,身子瘫软着,正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那里。 我老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一路过来他就有所猜测,本以为就是“尸怨”现象,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却没想到这“尸怨”怨气这么大已经到了“怨尸附人”这种地步,现在都已经形成了“怨尸驱”这种东西。“马德,无禄那个鳖孙子肯定和这件事逃不了关系,这盗墓盗尸的事情他肯定参与了。找我的时候就没安好心,糙他娘。”我老叔紧张的看着树上“怨尸驱”的一举一动自己也没敢轻举妄动,“敌不动我不动”这是我老叔当时做出的最明智选择。 “怨尸驱?”一直在安静的听我老叔讲话的爷爷听到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讲述。 “是啊!怨尸驱!”我老叔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爷爷坐在那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把东西掏了出来还给了我老叔:“这事我帮不了你。” “别啊!”我老叔差点就给我爷爷跪下了,“老哥,你必须要帮我啊。我知道这个东西必须要先锁住才能搞它,锁东西这本事就你会啊。” 我爷爷皱了皱眉头把东西拿了回来揣进了怀里:“我只是盖活人房子,这种东西没有试验过,只听杨老给我说过,不一定能成功。” “没事,哥你做事那么稳妥。肯定没事。”我老叔见我爷爷把东西重新揣进了怀里,心里舒了口气。 “你真的确定那是怨尸驱?”我爷爷看着我老叔问道,“人家身上背个尸体也不一定怨尸驱!” “是啊!刚开始我也不敢肯定!”我老叔压低了声音说:“他妈的,我站在围墙上看到那个人背人的背影就感觉不好,但怨尸驱这种事情太少见了我就没敢确定,等追到她,她在树上,我在树下,我俩就一个王八一个绿豆相互看着。然后我就发现她背上那个尸体的手臂呢?再仔细一看,那具尸体的手臂从她肋骨靠后的两侧插了进去已经长在了一起。”我老叔说的有点口干舌燥,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液继续说道:“这时候她背上的那具尸体的头抬起来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笑对着我,眼睛被用金线银线缝了起来。不过……” “不过?” “长得巨特么漂亮!”我老叔轻搬板凳往我老叔身边靠了靠。 “你特么都那时候了还关心她长得漂亮不漂亮?” “不是!实在是好看,圆润的小脸蛋,精致的五官,实在是太漂亮,然后我就懵了。直到其他四个人赶过来喊我我才回过神了,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这样放过你了?”我爷爷怀疑的看着我老叔。 我老叔听到这话立刻换上了苦瓜脸,把胸前的衣服往两边一扒,只见我老叔右胸前一块块紫黑色的斑痕,还散发出淡淡的胭脂味。 “你中了怨尸的毒?” “是啊!我也是昨天下午才发现,我已经把这毒压制在右胸这边了。” 我爷爷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盯着我老叔说:“中了怨尸的毒,这怨尸不死,你跑再远它也能顺着气找到你。” “对啊!是这样!” “你娘哔!”我爷爷突然站起来一脚把我老叔踢倒在地,“你来我这它也跟着过来了怎么办!” 我老叔被我爷爷踹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听我爷爷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说道:“没事,现在它还在我家,不知道我已经偷着溜出来了。我半夜扎了个草人淋上了我的血,然后我自己偷偷溜出来了,一时半会儿它发现不了。” 我爷爷冷静了一下然后说道:“走我们赶紧去你家,我去拿东西!”我老叔立马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来“好啊好啊,咱这就走。” 我爷爷骑着自行车,我老叔在后面跟着跑着,两人火急火燎的往我老叔家里赶。 “对了,那个无禄先生怎么死的?中了怨毒死的吗?” “不是,后来我们下山便商议立刻起身前往女尸的衣冠冢那里。结果无禄先生说他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家,我寻思他不干什么好事情,也懒的道破他那点小九九,便分道扬镳了。我们去了女尸的衣冠冢那里发现女尸果然去过那里,打开棺材在里面找到了一具尸骨和老者他家里的灵牌。接着我们便往棺材铺那里去,到了棺材铺后我们感觉氛围不对,最后在一口封死的棺材里发现了一丝不挂已经死了的无禄,死的时候还笑容满面。” “怎么死的?”我爷爷停下自行车问道后面的我老叔。 “开膛破肚啊,你不知道那个……” “行了行了,不用描述了。”我爷爷知道我老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有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会产生怨尸驱?” “我向老者了解到了这个女尸怨气为什么会这么大,但是关于怨尸驱产生的原因我想还需要咱俩再看看,我听老者说棺材铺的三个男人都是中毒而死,所以我猜到了一些事情。”说到着我老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第十五章 尸怨(五) 引子 怨尸驱是我们那的叫法,又名“尸赶人”。很多人可能听说过湘西的赶尸,一种神秘的可以驱动尸体走动的巫术。而怨尸驱则被老一代阴阳先生认为是含有巨大怨气的尸体寄托在活人身体上,然后控制活人来带着自己活动。当夜晚见到一个人背着一个一个人形物体行踪诡异,而两个人的脸都无法看到时千万不要驻足好奇观看,更不要试图去看到两个人的脸庞。 冤有头债有主,怨尸驱一般不会牵连与它无冤无仇的人,而它能存在全靠它的怨气支撑,当它的报完仇怨气消除之时便会让背它的活人偷偷的把它背到一个地方,然后两人合葬于那里。但是如果你看到了它们两个的脸结局就不一样了。 有童谣唱曰:“人背尸,尸赶人,冤有头,债有主,夜里见了莫多看,不看不看保平安。” 正文 我爷爷见我老叔跑的有点累了便停下车子来说道:“你上车后边来坐着,顺便跟我说说尸体怨气那么大的原因。” 我老叔一听我爷爷让他坐到自行车后座上受宠若惊,“嘿嘿”的傻笑着就跳了上去。 “曹!好好把着后座,手往哪放呢?” “嘿嘿,我不是顺手了嘛!”我老叔讪讪的把手从我爷爷腰上的衣服拿下来,然后把在了自行车座位下的竖杠上,然后说道:“志国,这不得劲儿啊。” “不得劲就滚下去!” “那我……还是将就将就吧!”我老叔继续讲道,“我回去见了老者,我说你家妹死的绝对不正常。她现在都变成怨尸驱了,你要是不说明她死亡原因,让她报了仇了了怨气,我怕是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你喊警察部队把大炮机枪调过来把她突突了吧。你猜那老者接下来说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别废话,快点讲。” “好好。那张姓老头给我讲道原来她妹妹上了点学,接受了新思想搞什么反对封建婚姻提倡自由恋爱,然后家里都不同意就要让她嫁进门当户对的家庭,结果就闹翻了,于是他妹妹就偷偷的和男的准备私奔,没想到让她家里人给抓回来了。然后老头的父亲一怒之下就让她的四个哥哥当着她的面把男的杀了,反正在那个年代兵荒马乱人命贱如草,杀个人随便一埋没人查也没人管,更何况是个进步知识分子。这女娃可怜了一幅好皮囊,脑子不好使,想不开就服毒自杀了。那老头的父亲吧也是糊涂,既然那么疼孩子就放了呗,要杀那男的也别当着女娃的面杀啊,结果他小女儿一死自己也想不开没过几天就死了,死了的时候还絮絮叨叨要求把他和他女儿葬在一起,一起葬在他老婆的墓里。唉,真是不懂,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 我爷爷听了后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怎么感觉那个张姓老者还没对你说完所有的实情?” “说完了啊!他都给我讲到他四弟其实十分爱慕那个小妹,然后就特别讨厌跟他小妹搞在一起的男的,抓人痛下杀手都是他四弟挑的事儿,最后小妹一自杀,他四弟结果也不知道去了哪。”我老叔讲完还砸了砸嘴,“可惜那个女娃,长得真的是漂亮,你要是看了她的脸你也拔不下眼来。” “眼?”我爷爷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急的刹住了车子说道:“我记得你刚才在家里说那个女尸的眼睛是用金线银线缝着的?” “对啊……”我老叔想了想,“死不瞑目吧。” “不对,我从我父亲留下的一本《随明木先生旅知学习录》中关于“瞒天空葬法”中有这么一条笔记,我父亲写道“瞒天空葬,欺骗天地,蒙蔽鬼神,切不可装死不瞑目之人,其怨之大,其恨之深,非金棺玉椁可封,稍有不慎,怨气外泄,则鬼神俱怒”,既然老者说主持墓穴安葬的人是明木先生的长兄,也就应该是明固先生了,我父亲对明固先生有寥寥几句记载我尤为深刻,他说“师父有兄长二人,长兄名安山,号明固;二兄名安水,号明泽。明固师叔好训戒弟子,吾虽拜入师父门下却多受其训戒,其人如其名号,如山矗立,固执己见,墨守成规,刻板教条,奉先祖之书籍为圣典而不知变”。所以,我感觉要是明固先生主持修建的那座“瞒天空葬”墓绝不可能将老者的妹妹放进去的。” “啊?你说的这个“瞒天空葬”不埋怨尸我也在我师父的书上也看到过。但明固师叔我不是很清楚,我没见过他。可能……可能张家欺骗了他?” 我爷爷想了想没说话继续蹬车然后问道:“你刚刚说棺材铺的三个人是中毒而死的,然后你猜到了一些事情,你猜到了什么事情?” “我还能猜到什么事情,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盗墓盗尸吗?”我老叔说道。 “为什么?难道是配阴婚?”我爷爷回答道。 “对,你猜对了一半。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配阴婚,尤其是盗女尸的目的就是为了干这个。我去棺材铺的时候发现那里藏着一个地下室,里面全都是什么怪力乱神配阴婚的道具物品,我一看,嚯,好家伙,明面里卖棺材暗地里搞这个东西。” “嗯。其实火葬给棺材铺冲击应该挺大的,民政局统一发个骨灰盒,不让占用太大的土地埋葬,所以很少有人去拿棺材了。” “是啊,然后他们盗尸的另一个目的你猜是什么?” “不知道。” “你猜猜啊!” “猜你马勒戈壁,要说就说,不说我现在就骑着车回家,还在这里跟你猜谜?” “嘿嘿,好,我说。他们另一个目的就是盗尸来卖给那些偷着不火化的人家,你说这年头也真是怪,越是有钱人越信这个。我在他家的地下室翻出了账本子,上面记载着县李某花三万元购男尸女尸各一具,女尸配阴婚,年青貌美额外价两千,男尸替其儿火化……”我老叔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的念念有词。 “这么贵?”我爷爷听了后惊讶的车把都没握稳。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来说,万元户就相当于现在的百万富翁了。 “是吧!”我老叔身子趴在我爷爷的背上贴进了我爷爷的耳朵小声说道:“一开始我听说县里的有钱人家花好几千买尸体顶包我还不信,这次我特么是信了。三万块两具尸体,这特么是什么水平啊!你现在家里能拿出三千块不?” 我爷爷摇了摇头然后抖了抖身子:“老实点儿坐好,别贴着我。” 我老叔坐直了身子左右看了下又把身子贴了过去小声说道:“我看要不你也别给人家盖房子种地了,咱俩也去打听打听哪里还埋着囫囵的尸体也把它挖出来……” 我老叔话还没说完我爷爷就停下了车子非常严肃的告诉他:“含德,我再次把话和你说开了。你老婆孩子都死了你个光棍什么都不怕不要紧,我还上有老下有小,你特么再跟我胡咧咧给你把嘴特么的撕烂!” “嘿嘿,我就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不是,你别生气啊,志国。”我老叔一看我爷爷生气了赶紧赔不是。 “滚下去!快到了自己走!” “好好,我这就下车!”我老叔便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我爷爷也下来推着车子步行。 等两人到了村口,天已经大亮了,我爷爷小声的问道:“对了,含德,卖棺材的那家怎么知道张姓老者家里的坟墓的。” “我刚刚还没说完你就给我打断了,那个账本后面还写着,无禄先生为媒,与他四六分成。”我老叔撇了撇嘴说,“唉,钱是万恶之源啊!要不是跟着你这么高风亮节,我说不定早就堕落……” “行了行了,别满嘴里跑火车了!”我爷爷停下了车子,然后又说道:“那一家三个男人为什么中毒而死的?下墓吸入了太多砒霜?” 我老叔高深的摇了摇头:“下墓吸入砒霜的话不可能三人都走了十几里路回家待了好几天才暴毙,还一起暴毙。” “那还怎么可能中毒?既然下墓都没中毒那么抬出尸体来后应该就有防备了啊。” “你真的不明白?”我老叔大有深意的看着我爷爷。 “不明白,你特么快说吧,这都快到你家了,别耽误事了。”我爷爷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见那个女人背着女尸的时候女尸是什么状态吗?” 我爷爷皱着眉头想了想:“你好像说那女尸是瘫软在女人的身上。” “对啊!无论怎么保鲜防腐,尸体应该一定是僵的对不对?”我老叔循循善诱道。 “我记得好像是这么个说法。”我爷爷点了点头。 “自古以来未见男子有陈尸由僵变软,而多有女子由僵硬变为柔软。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老叔难得在我爷爷面前显个能耐。 “不知道。你快点说吧!别特么墨迹了。”我爷爷已经极其不耐烦了。 “张同志!这个你都不知道?阳元啊!用他们现代年轻人的话就是精子啊!阳元可通女尸血,使其由僵变软。” 我爷爷皱着眉头一脸怀疑的看着我老叔,我老叔把手一拍:“真的!**啊!这种事情没少发生过,甭说你不信,我以前道听途说都不太相信。知道前天晚上我见了那女尸,那精致的小脸蛋保鲜的跟活得一样,贼特么漂亮,我现在都信了。” 我爷爷看着我老叔说:“其实那女尸可能根本不漂亮,是你入了魔而已。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我看我父亲留下的笔记中有写道“古人多以药草配置秘方以防尸腐,其气味多有使人生幻之妙用,可令盗墓者吸入后产生心中所想之情景,内心生惧之人尤为甚之,胆小者可受惊而亡”。所以我怀疑你吸入了女尸身上的气味产生了幻觉。” “不可能吧!”我老叔一脸震惊的说道,然后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吧,不可能的……” 我爷爷说道:“按照“瞒天空葬”法中将尸体涂满砒霜,而人又死去多时,我想面色应是苍白如霜,非常难看,血液久不循环,皮肤松塌五官不立,不应该有精致这一说。而你再仔细想想,我记得当年你写信告诉我你结婚了的时候有一句话说弟妹有一张圆润的小脸蛋小巧玲珑令人心生爱慕……”我爷爷话说到一半只见我老叔浑浊的双眼已经湿润了,久而久之两行浊泪缓缓流下。后来我爷爷对我说我老叔这个人并不是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只是自从妻儿死后便一直压抑在内心不愿去相信事实,便整天吊儿郎当装作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自从那次后我爷爷边很少在我老叔面前提他妻儿了。 我爷爷看着我老叔久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老叔摸了一把眼泪笑着说道:“曹!你看你说着说着都特么把我感动哭了。马勒戈壁!那狗日的女尸竟然唬我,老哥,你跟我做了她去。” “好。”我爷爷就吐了一个字。 第十三章 封尸(一) 那时候我老叔还住着祖上留下来的破宅子,某一时期村民们给他家象征性的砸了几片瓦推了一堵墙但是没给他拆,等我老叔回来后就干脆修了修继续住,直到二零零几年镇上规划村落才把他老宅子拆了安排他住进了后来的新屋子里。他家宅子在村落的最里面最旮旯里,边上都没人,孤零零的只有门前屋后几棵树。 我老叔带着我爷爷悄悄的左拐右转穿过了好几个巷道跑到了他家门前,然后一只猫头鹰从他家门前的树上飞到了他的肩膀上。 “昨晚多亏了它,我都睡着了,它半夜在树上急促惨烈地鬼叫。我寻思谁家死人了你瞎叫唤啥?然后披上衣服到院子里一站,它就尖叫着飞到了我肩头上,我立刻闻着从墙外面传来淡淡的胭脂尸腐味,我就知道是咋回事了。”我老叔捋了捋猫头鹰身上的毛有点庆幸的说道。 这只猫头鹰我见过两次,印象中长得灰不溜秋的,有着一张看起来有点冤大头的鬼脸,后来我翻书籍偶然看到长得相似的品种得知这种猫头鹰应该是鬼鸮属,不过不同的是印象中我老叔的那只猫头鹰胸前有一道白线竖贯了整个腹部。据我老叔说它已经跟了他好多年,是他在外面的时候从一个好地方捡到的,很有灵性,养着也简单,喂到它能飞后我老叔便没管过它,带着它归乡后就一直住他家门前那棵树上,直到我老叔前些年离开它也被我老叔带走了。其实,按我对我老叔那个人的了解,捡是不可能的,偷着掏个鸟这种事他没少干。 我爷爷看了眼猫头鹰,说道:“白天了,怨尸驱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了。”而那只猫头鹰似乎听懂了我爷爷说的话竟然轻轻的叫了两声,我老叔一听微皱看了我爷爷一眼说道:“它的意思说那个东西还在这里。”两人同时看向大门,怨尸驱不愿意待在阳光下,那样会损耗它身上的怨气,那么现在最可能的便是待在我老叔的屋子里的某个角落。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眼药”可能和李派风水建造三术有关?”我老叔看着我爷爷道,““天居”、“阳筑”、“阴植”。” 我爷爷没说话点了点头。 “杨老匠人传你的“眼药”应该就是脱胎于“阳筑”和“阴植”。所以,这事还得麻烦你布置一下。如果能起作用最好,没有作用可能咱们两个就要和那东西真刀真枪干一架了。” 我爷爷犹豫着没说话。 “我知道你起誓不用“眼药”,但现在你又不是盖房子给人住陷害别人,我们是做好人好事打倒妖魔鬼怪啊。” 我爷爷想了想说:“用处肯定是有的,但是白天起效基本不可能,要等到“眼药”生效至少是晚上,但那也是怨尸驱最不好对付的时候啊。要不,报警吧。” “别,志国!要是条子来了更不好对付。不仅我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到时说不定还会侯牵连到你。还有,老者给的报酬也都没了。” 我爷爷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便开始丈量我老叔家的方位步长,然后从带来的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包袱,一层层揭开包袱里面是个镶银线的木盒子,木盒子里有一些奇奇怪怪却颇为精巧并刻有雕花雕文的工具,还有一些银针和线团。我爷爷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里面的工具,在选定的地方挖挖掘掘,随后用块布隔着拿起四根银针来对着我老叔说道:“来,你不怕沾染因果,沾血吧!”我老叔没有犹豫结果银针对着自己的大拇指扎了下去。 “不是!”我爷爷制止道,又用布包着线团拿出个黑色的线团来递给我老叔,“把线穿进针里,取三寸,然后四根针从左手的虎口那里由手背向手心方向穿过去,整个阵线穿一遍。” 我老叔呆了一呆,还是按照我爷爷的要求做了一遍,难受的咧着嘴吸了两口冷气。针扎穿的感觉可能很多人没体会过,那种感觉重点不是疼,而是疼之后会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难受,我们着方言叫“刺挠”。 “你把线绕在针上!然后按照西南东北方向依次放进四个坑里。”我爷爷一边吩咐我老叔一遍跟在他后面,我老叔每把一根银针放进坑里我爷爷就跟在后面给他把坑埋进来。 “就这样?”做完后我老叔问道。 我爷爷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然后说道:“没完成呢……” “那接下来怎么做?”我老叔问道。 我爷爷抽了两口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不是会“乞灵”吗?” “那我乞什么?” “你认为什么不好岂什么,你要是有本事就直接使唤它们。”我爷爷缓缓的说道。 “好,我懂了。” “不过,我感觉不值得啊。”我爷爷把烟头扔地上踩了踩。 “小事,别的我不说,使唤三五个小灵小鬼还是很简单的。”我老叔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我爷爷看了看说:“晚上你“乞灵”的时候,那东西溜达出来了我可拦不住,你的想办法防着它。” 我老叔一听问道:“你说“眼药”晚上才能生效的原因是因为晚上“乞灵”的原因?” “对啊,这东西乞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越是恶灵越是厉害,大半天你上哪乞恶灵?” 我老叔一听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我有方法。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个地方过会就回来。”说着便跨上了我爷爷的自行车,“自行车借我用用,马德,还是这洋玩意好用。” 我爷爷看着我老叔骑的自行车飞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背影,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而那只猫头鹰也从我老叔的肩膀上重新飞回了树枝上。 大冬天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我爷爷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两个袖子一塞一屁股坐在了树下的向阳面晒太阳。因为早上起的有点早,不一会儿我爷爷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 梦中我爷爷迷迷糊糊听见猫头鹰鬼哭狼嚎的叫着,然后挣扎着睁开眼看到地上有个披头散发背着尸体的影子,瞬间把我爷爷吓醒了。睁开眼睛看到我老叔正好骑着自行车赶回来,自行车的车把上还用布包着什么东西。 我爷爷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刚才的梦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爷爷随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突然感觉有什么黏黏的粉末,一看手上白色的粉末与汗水混合成了浓稠的***再扭头一看,身后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第十四章 封尸(二) 门缝里的女人披头散发,眼睛通过发丝缝隙看着我爷爷,背上的尸体缓缓地抬起了头,我爷爷愣在那里走了神,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中了邪。 说时迟那时快我老叔跳下了自行车顺势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推就冲了过去,从腰力摸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刀子就扔向了怨尸驱,然后把我发愣的爷爷一把拽了起来靠在了树上。 刀子精准的剁进了门缝里,怨尸驱闪了一下躲了过去,背上的尸体扬起脑袋闭着眼睛笑看着我老叔,我老叔扭过头没空看她,着急的剥开了我爷爷上身的衣服,只见我爷爷右侧脖子上已经有个被咬后的紫黑色浓斑,紫黑色正慢慢的随着静脉血管扩延。我老叔一看二话没说急的立刻就下了嘴吸我爷爷脖子上的怨尸毒,吸出来了一口又一口的血,直到最后吐出来的血液是鲜红色的才不再吸了。 我老叔从衣服上撕了块布缠在我爷爷的脖子上止血,然后背起我爷爷就往村头的诊所跑,跑的路上我爷爷慢慢的回过了神来。“含德,你放下来吧,我清醒了。” “没事,快到了。” “行了,就是刚刚走了神,现在脑子清醒了,没事……” “曹!接着就到了,你瞎嘚啵啥?快闭嘴吧!” “你特么放我下来,那东西还没解决呢,咱俩赶紧回去解决了。” “你先去诊所,别叨叨。我送过你去我自己解决。你的事完了。” “你自己解决不了,得两个人把人和尸体分开。”我爷爷顿了顿说,“确实长得挺像你说的那样,我怕你也下不了手啊……” 我老叔没说话死死的握着我爷爷的两个手臂背着他,生怕我爷爷挣扎开从他背上下去。等送到门诊,我老叔把我爷爷扔到病床上,和医生嘱咐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去了。我爷爷想起来却头脑昏昏沉沉,感觉有气无力,两个眼皮子努力睁了睁没撑住便倒头昏睡过去了。 我老叔一回去看见大门还开着个缝隙但是并没有看到怨尸驱,猫头鹰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过怨尸驱白天不敢活动走不了多远,应该是躲回了屋里。我老叔因为我爷爷被咬心生愧疚脑子里乱的很,刚走到大门那决定先把门闭上,手刚碰到门把手那一刻门后伸出一只手把我老叔的手抓住了然后猛地一把就把我老叔拉了进去,门“咔”得一声被关上插上了插销。 我老叔脑子乱反应慢了半拍,另一只手也被抓住了,抬头一看,只见那个披头散发的怨尸驱就在自己脸前,头发丝都碰到了我老叔的鼻尖。我老叔心里一惊,来不及屏住呼吸一股巨大的腐烂味道从面前那个女人嘴里吐出扑面而来:“帮我分开她!”我老叔一愣。“分开她!”那个女的歇斯底里的喊道,“分开她!分开她!”然后那个女的疯狂的摇晃着我老叔的身体,只见那女人背上的尸体正把头埋进女人的脖子里两个手臂似乎在微微的搅动着。 我老叔定了定神说:“好。”怨尸寄生在了女人的背上控制了女人,但明显现在女人恢复了一丝理智。我老叔拉着女人到了院子里,把女人的双手抱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上,然后用绳子绑了起来打了个结。女人一直在歇斯底里的喊着:“分开她!分开她!” 我老叔刚要下手把女尸从女人身上分开,女尸猛的回了头抬起脸面对着我老叔,这张脸在阳光下格外的清晰,我老叔看着那张脸愣了一愣,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一狠心双手死死掐住了女尸的脖子。那女尸被我老叔掐着想张开嘴,但嘴唇似乎粘在了一起,嘴里也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张不开,然后女尸的眼睛便拼命的想睁开,被金线银线缝起来的眼皮在挣扎下拉的长长的,都快要被拉破了。 我老叔一看一咬牙,一只手掐着脖子一只手按着女尸的头“啪”的一下子给她扭了回去,然后把女尸从女人身上用力的拔着。我老叔一脚蹬在女人的屁股上两只手用力终于把女尸从女人身上拔动了,女尸的两只手臂慢慢的从女人靠后侧肋骨的烂肉中缓缓拔出,一时间,血液从女人的伤口处飞溅,最后我老叔只感觉女尸好像两只手臂一用力,绑在树上的女人“啊——”的惨叫了一声然后瘫软的抱着树跪了下去,女尸终于被我老叔从女人背后分离,女尸双手还各握着一根肋骨,上面带着血淋淋的肉块。 我老叔也在分离女尸那一刻的冲力顶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女尸也顺手被扔在了地上。头朝地的女尸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丝丝黑气,而脑袋一定一定的似乎还想把头扭过来。我老叔坐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愣愣的看着女尸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湿润了。 这时后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老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树前把女人手上的绳子解开,然后艰难的把女人扛在肩上。我老叔打开门只见外面站了村长和几个人,全都被我老叔的模样吓的说不出话来。 我老叔把女人轻轻的放在一边,让她倚在墙上,其实我老叔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活不成了。然后自己也倚在另一边的墙上有气无力地说:“给张老他家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就说事情完成了。” 村长一听赶忙点头说道:“哎哎哎,我也就去。” 我老叔看了看周围站在看热闹的几个人吼道:“不想摊上事儿赶紧特么的走啊,看你马勒戈壁啊看。”然后那几个人只是后退了几步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既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突然,几个人一脸惊恐然后争先恐后屁滚尿流的就往远处跑。我老叔回头一看,只见那具女尸竟然爬了过来。我老叔把门“哐”的一关然后别了上来,里面传来了“哐哐”的敲门声。看热闹的人并没有跑回家而是换了个地方站在远处看起了热闹,我老叔也懒得搭理他们,用了用力爬起来找到了自行车旁边的那个包袱,还好没有沙壁乱拿东西,我老叔想道。 我老叔用手在门前挖了个坑,把包袱放进去,嘴里念念有词道:“打扰您老来帮我干这事,我不肖,我无能……”然后埋上土,从口袋里抽出了三根烟以烟代香插了上去。 乞灵完成,我老叔就感觉自己宅子阴阳气发生了变化,门被女尸晃动的更加厉害了。 第十五章 封尸(三) 门晃动了一会儿就不晃动了,看来“镇身压魂”起到了作用。而门口倚在墙上的女人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脸上传来了痛苦的表情,我老叔一看又踉踉跄跄的去把女人抱起来往树底下走,而这时女人头一歪,彻底的断气了。我老叔摇了摇头叹气道:“你是第二个死在我怀里的女人啊”然后把女人的尸体放在树底下,让她背靠在树上。然后自己靠在了另一侧躺那发呆。 老者还没来,镇上的警察先到了。领头的警察跟我老叔打过几次交道,看到这场面吓了一大跳,跑到我老叔边上问道:“德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母鸡下蛋老母猪生仔,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警察看看了旁边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女人把手指放在鼻子上试了试呼吸,发现已经死了:“不是,德叔。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可得上报上面啊,而且您的受委屈跟我跑一趟啊。” 我老叔躺那冷笑了一声把身子一侧:“等着吧,你说了又不算。” 这时候跟来的一个警察要打开大门进去,我老叔一声喝道:“不想死老实的待着。” 小头目便接着说:“都先别动。再叫点人来,把这封锁起来。” 不一会儿,张姓老者的吉普车开来了,后边还跟着两辆车。老者的儿子扶着老者就赶紧快步走到了我老叔身边,我老叔躺在那脑袋微微上扬看了他们一眼说:“在门里面呢,弄口棺材装起来火花了吧。” 老者的儿子赶忙说道:“好好好,然后吩咐旁人去弄口棺材装起来。” 老者让儿子带着自己去看看尸体,我老叔听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把眼一闭懒得管了。结果,门一打开,女尸被缝着的眼睛突然就挣破了眼皮露出了眼珠,张姓老者当时吓得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一股黑气直冲老者儿子面目。我老叔叹了口气从身上撕了块布爬起来踉跄的走到女尸前,把布盖在女尸眼睛上说道:“算了吧,冤有头债有主,干小辈什么事。” 后来女尸和女人的尸体都被拉去火化,老者受到惊吓后没过几天就去世了,而老者的儿子也大病了一阵子,我老叔对老者家里建议把他妹妹墓里的那具尸骨一起火化掉然后把他们葬在一起,两个老人的尸体再另葬一处。 我爷爷睡了一觉醒来休息了几天就恢复了正常。而我老叔被抓进局子里待了几个月,后来老者儿子托家里的关系把我老叔放了出来,放出来的时候我爷爷去接他,我老叔还一脸不情愿“在里面待得挺好的非把我弄出来”。我爷爷说“那你继续待着里边啊!”我老叔“嘿嘿”一笑“老待在一个地方也不得劲儿,出来晃荡晃荡,再说我这不是怕你挂念我么!” 那件事只被报道了关于盗墓盗尸阴婚顶尸火化的事情,但是关于“怨尸驱”的事却是不胫而走,不过周边地区的人进行“火葬”和挖尸火化的积极性更高了。 后记 我老叔每次一和我爷爷回忆起这事来就一脸懊悔,常常说道:“唉!我怎么就把女尸身上砒霜这事给忘了呢!曹特么,亏大发了。” 我爷爷就说:“行了行了,那点砒霜跑来跑去的早就掉光了,再说差点没要你的命,你能活着就不错了。” “要我的命?开什么玩笑!”我老叔把头一摆,“根本不可能的事儿!”然后又叹息道:“还有我那一池子鱼!唉,气死了,怨气全被池子里的石头吸过去了,池子里的水都变黑了,鱼全特么的死了。我自己都没吃,想着就来气。” “还有你那破“眼药”也没啥用,根本用不到啊。还分了你三个那玩意儿,到头来我也没拿多少东西,白忙活。” 我爷爷喝口茶白他一眼:“你那金镶玉镯子不是从人家身上扒下来的?” “这一码归一码,我这是从棺材铺那大儿媳妇手上拿下来的,这也不能说是我拿啊。我当时扛着她出去把她往门口这么一放,哎,这镯子就跑我手上来了,我有什么办法?这明明是好人有好报,人家硬塞给我的,不然最后不也便宜了火化场那群小王八蛋?”我老叔脸上止不住的猥琐。 我爷爷盯着院子里的树懒得和他搭话。 我老叔身上的毒本来他是打算用女尸的尸油膏拔出来的,结果送到火化场去自己把这事给忘了,最后去河沟里弄了一盆子蚂蟥,在右胸开了个口子,放蚂蟥在上面吸,足足吸死了半盆子蚂蟥才把身上紫黑色的怨尸毒给吸完。 第十六章 牙齿、羽毛、珠子、镯子和笔记 看完前边我几个没有关联东扯西扯的故事有些人可能感觉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感觉我讲的似乎很凌乱,不过没关系,接下来要清理条理一下,而看完下面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要讲前面几个故事了。【零↑九△小↓說△網】 我叫张背楠,家里人喜欢叫我楠子,一个有点奇怪的名字。取“背”这个字做名字的人我想寥寥无几,因为它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含义,用在名字里不讨人喜。我出生前我爷爷有次去赶集碰见了那个给他老鼠板牙的阴阳先生,那个阴阳先生一见我爷爷就开口笑道:“恭喜恭喜啊,双喜临门双喜临门。”我爷爷懵了一下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就傻笑的问道:“先生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最近哪有什么喜事啊?” “哎,新春佳节乃是一喜,”那个阴阳先生靠近我爷爷小声说道,“家添新丁乃是二喜。”当时我爷爷一惊,因为确实还有一个月就是新年,而我妈的预产期的就差不多在那个时候,便恭恭敬敬的问道:“先生可知道是带把的还是不带把的?” “哎!”阴阳先生撇了我爷爷一眼,“我不是说了嘛,家添新丁,新丁!” “啊?什么意思。【零↑九△小↓說△網】”我爷爷也就小时候上了几年私塾,大概相当于小学五六年级的文化水平,并不是很明白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 “唉!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你快回家喂猪去吧。”阴阳先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哦。”我爷爷便愣头愣脑的要走,这时候阴阳先生又喊住了他。 “大年初七我去你家趟,给你孙子取个名字。” 我爷爷一听高兴的说道:“行啊!先生能过来那是好事啊。” 我出生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大年初七,那个阴阳先生来了就走到了我爷爷家的院子里看着屋子站了会儿然后对我爷爷说:“月挂天北处,南有佳木生。奇楠多沉重,唯恐步履轻。孩子就叫背楠吧。”我爷爷邀请他进屋里坐坐,他说“不了,孩子初生不方便,我先走了”。于是,我爷爷不顾我父母的反对意见给我起了这么个摸不到头脑的名字。 可能有人好奇我老叔呢,他为什么不给我起名字。我妈从怀我到我三岁前我家里一直没人见过我老叔,直到我三岁生日过后,我老叔才大摇大摆笑容满面的跑到我爷爷家,一进家门就高喊道:“我来看看大孙子了。”然后就要抱我,我吓得躲在我爷爷身后,我爷爷让我喊“叔”,我就怯生生的喊了句“叔”,然后据我爷爷说当时就把我老叔气的鼻子一歪笑容尬尴的凝结在了脸上。用我老叔后来的说法我的名字谁起都可以但就是他不能起,我三岁前谁见都可以就是他不能见。 我去外地上大学前回老家见我爷爷,我爷爷跟我聊了会天抽了两管旱烟,随后回到屋里把凳子搬到床上踩在凳子上从天花板上掏出了一个漆黑的箱子。我爷爷把小箱子搬下来然后从抽屉里拿出老花镜,叹了口气抚摸着箱子说道:“楠子啊,我知道你对一些事情很感兴趣,你老叔去年也来信说算着你肯定要接触这些事情。你爹妈肯定不愿意,我也不是很愿意,但你要是真牵扯上了这些事没点东西还真不行。不过记住啊,凡事切勿起恶意,万事以命要紧。”说着我爷爷打开了箱子,里面用丝缎包着一堆东西,然后又揭开层层丝缎,里面一件件我从爷爷老叔口中听过的物品展现在了我眼前。 “你的那个牙齿还戴在身上吗?”我爷爷看了我一眼问道。 “戴着!”我从脖子上把它掏了出来,我老叔在我小时候帮我把这个牙齿穿了个孔做成了项链让我方便戴在身上。 “你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处吗?”我爷爷把牙齿用大拇指和食指握着两个手指不断的摩挲着。 “不知道。” “你养只耗子就知道了。”我爷爷把鼠牙项链塞回了我脖子里。 “看这个,这是你老叔前些年寄回来的羽毛。”我爷爷拿起了那根黑色的羽毛然后看了看我,“过会我穿个孔一并给你挂脖子上。” “这个盒子你拿着,里面的东西好好保存。”我爷爷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我,我好奇的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一颗光溜溜朴实无华的小木珠。 “这是啥?”我好奇的问道。 “沉木珠子。当年我拿了三颗,你老叔拿了两颗。”我爷爷看了一眼说道,“这颗你好好保存,随身携带。” “另外两颗呢?” “一颗送人了,一颗碎了。” “送谁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打破沙锅问到底?”我爷爷瞪了我一眼。 我爷爷又拿起一个红色的绸缎包着的东西,然后慢慢剥开外面的绸缎,一个镶金的玉镯子躺在绸缎里。我一惊,心想:这么贵重的物品不会也要给我吧。 我爷爷拿着镯子摩挲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伸出手来看看能戴上不。我一愣然后乖乖的伸出手来,结果我爷俩发现这镯子太小我手太大根本戴不进去。我爷爷便让我摸上肥皂然后用力硬生生给我撸到了手腕上,勒的我手指节骨生疼。 “我戴这个干嘛?太娘了吧?”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讪讪的问道。 “你管他娘不娘,好东西就先戴着。” 我突然想起了我爷爷和我老叔的故事怯怯的问道:“这不会就是我老叔从人家那个扒下来的镯子吧?” 我爷爷看了我一眼说道:“没事,你害怕啥。你老叔拿回来都养了十多年了。你这个镯子人家出多少钱他都舍不得卖,走的时候把这镯子留给了我说是等你去外地的时候让我把这镯子给你。” 我看了看手上的镯子感觉心里怪怪的,有点瘆的慌,但也没摘下来就干脆戴着了。 最后我爷爷从箱子的底层掏出了一个有点年头的竖线老本子颇为爱惜与不舍的翻了一下说道:“书籍是不给你了,你也看不懂。你老爷爷(曾祖父)写的这个本子你还是可以拿去看看的。这最后面本来空着,我和你老叔还补了一些。”说着便把本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本子封面用毛笔写着几个苍劲的大字——与明木先生旅知学习录,旁边还用其他字体补写了几个字:含德补录。 第十七章 驱鼠 我爷爷把东西给了我后又带我到院子里坐下,吸着旱烟说道:“你老叔说你命中当有两劫,第一劫他会帮你挡下,第二劫你可能就要自己承受了。也怪我和你老叔,在你小时候给你乱讲,你要记住古怪异事定会沾染因果,甚至牵连遭受报应,手上的镯子一定不能摘。如果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纠缠了就放一碗自己的血,把那颗木珠子放进去泡着。” “这颗木珠子是什么东西?”我把木珠子拿起来握在手里竟然感觉丝丝暖意异常舒服。 “散落的佛珠。”我爷爷似乎在隐瞒什么吝啬的不想多吐一个字。 我想了想掏出了那颗老鼠牙齿:“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你让我养只老鼠我不太明白。” 我爷爷抽了口烟站起来去了盛放粮食的南屋,我也跟着跑了过去,我爷爷搬开角落里的几袋粮食,然后把墙边的一块大理石板拿开,一个老鼠洞赫然出现在了眼前。我爷爷问我要老鼠牙齿,我从脖子上摘下来给了他。只见我爷爷蹲下腰拿着老鼠牙齿放在老鼠洞口晃啊晃,晃了一阵子也没见什么异常。“不行,这个老鼠洞里可能没老鼠了。”我爷爷站起来说道,然后又在屋里找其他的老鼠洞,不一会儿又在另一个角落里一个盛粮食的大瓮后面找到了一个老鼠洞。我和我爷爷两人用尽力气把大瓮轻微的挪动了一下,然后我爷爷趴在地上把老叔牙齿放在老鼠洞口晃来晃去,我也趴在旁边跟着他往洞口里看。【零↑九△小↓說△網】 没过半分钟,只见一双明亮的绿豆般大小的小眼睛浮现在了洞里面,然后半个老鼠头探了出来。这只老鼠伸着鼻子对着不远处的老鼠牙齿嗅了嗅,然后抬头看了看我爷爷那张大脸,随后探头探脑畏手畏脚的立着身子挪动了出来,于是我的眼前出现了好笑的一幕,一只灰溜溜的大鼠跟罚站似的站在了那个老叔牙齿挂链前。 我爷爷一把抓住那只灰溜溜的大老鼠,那只大老鼠也没有反抗就任由我爷爷抓住,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我看着心里想道:这个牙齿的功能不会就是抓老鼠吧? 我爷爷“嘿嘿”的笑着然后把大老鼠递给了我,我一看吓的趴着往后倒了两步:“不不不,我不要。”说实话受到父母和课本的教育后我真的是嫌它脏,大老鼠长得倒是不丑,但就是感觉不卫生也不干净,而且我也很怕它突然发起疯来咬我。 我爷爷以为我怕那只老鼠咬我笑着说:“它保证不敢咬你!” 我还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着眼前大老鼠的那个脏兮兮的吊样我就下不去手,除非让我带幅手套我还有可能摸摸它,不然真的是连动它以手指头都不想动。 我爷爷一看我死活不愿意拿那只老鼠也很无奈便把另一只手上的老鼠牙齿还给了我说:“你把它含嘴里。”我接过鼠牙项链听到我爷爷这话手抖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看着我手里这大老鼠板牙,以前小时候不懂事天天含着它归小时候不懂事,自从我知道了这个东西是老鼠的板牙后我便再也没把它放嘴里。我看看眼前的这只大老鼠,再想想我爷爷给我描述的那个尾巴三十公分沉十几斤的大老鼠模样我更没法放嘴里了。我为难的说道:“这个……爷爷……我……” “你磨磨唧唧磨叽个屁啊,你小时候没少含嘴里,现在了又装那要干净的?”我爷爷瞪了我一眼,“再说了你以后说不定也少不了。” 我为难的狡辩道:“小时候那是不懂事,这我……” 我爷爷把眼一瞪:“让你含你就含着,你自己要问它有啥用,现在又这么屁话。” 我再三看了看手中的老鼠板牙,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后鼓起勇气把它一口含进了嘴里,然后用牙齿咬着它舌头尽量往后缩躲的它远远的。我爷爷看了我一眼,又让我把它全含进去牙齿不要咬着。我咬咬牙哧了口气,然后把牙齿全部放进了嘴里,一寸半的老鼠板牙整个与我舌苔完美亲密接触,最里头还触碰到了我的上颚,外面长长的项链绳子晃啊晃,看看眼前的大老鼠,我忍不住想吐。 “你看着它的眼睛。”我爷爷把老鼠放到了我的眼前,老鼠那圆溜溜的小眼睛呆呆的看着我。我把目光集中在了老鼠的眼睛上,就和老鼠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随后我就感觉我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仿佛感受到了眼前这只老鼠心里对我的崇拜和恐惧,而且似乎能懂得它想告诉我什么。我心里一惊,这时候我爷爷把老鼠拿开了,笑着说:“现在知道有什么用处了吧?” 我呆呆的扭过头对着我爷爷点了点头,心里不敢置信,嘴巴里老鼠板牙都忘了拿出来。 “行了,把含嘴里的牙齿吐出来吧!”我爷爷拽了露在我嘴巴外面的绳子拽了两三下我才反应过来缓缓地张开嘴让我爷爷把我嘴里的牙齿拽了出去。 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惊呆的看着我爷爷,我爷爷“哈哈”大笑道:“无奇不有无奇不在,你没什么好惊讶的。这颗牙齿本来就是从成精的骚耗子身上拔下来的,已经被你怀智爷爷刻成了灵媒。我也是前些年你怀智爷爷快不行了我去看他,他才教给我的,说如果你问起来就让我教给你,对你有用处。”怀智爷爷就是我前面提到的那个给我爷爷老鼠牙齿的阴阳先生,他和我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不过农村辈分关系杂乱,十里八乡认识不认识的人总能扯一块。 “来!这个老鼠给你。”我爷爷笑呵呵的把手上的老鼠递给我。我吓得倒退了两步:“不,我不要。”即使它很神奇,但看着它我也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 “那个,我自己去买两只宠物老鼠吧。”我又补充道,宠物店里那种宠物鼠荷兰鼠还是相当可爱可以接受的,而面前这种家鼠,俗称耗子的东西,而且成年这么大,真的接受不了。 “哎!”我爷爷一听不乐意道,“不行,店里卖的那东西就是个耍物,没有灵性,哪有野耗子这么聪明。”说着把老鼠放在地上用手指弹了弹它的屁股“回去吧,别来我家偷粮食吃,不然下次抓住你扒了你的皮一脚把你跺个稀巴烂!”老鼠被我爷爷放到地上后就溜进了老鼠洞里,还在老鼠洞口转过身子来看了我们好一会儿才彻底钻进去。 爷爷放走了老鼠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打扑了一下身上的灰土跟着我回到了院子里说道:“你别看耗子这东西讨人厌的但是它们聪明的很,又时候比人都聪明。” 我爷爷说的这个我是相信的,科学研究都表明老鼠的智力超乎人类的想象,智力程度似乎能和人类相匹敌。而且老鼠的基因序列和人类极为相似,科学实验中以小白鼠为实验对象的数量恐怕绕地球可不止两三圈。而它们之所以没能有像人类一样智力,我怕应该是寿命太短的缘故吧,智力刚刚开放就死掉了。记得晋朝葛洪仙人写的《抱朴子·对俗》里说“鼠寿三百岁”。我想活了三百年的老鼠一定成仙成精了。 我和爷爷正交谈着刚要坐下只听见后面传来了“吱吱”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放走的那只大老鼠嘴里叼着一只似乎出生没多久的小老鼠站在了后面。 第十八章 新启 后来那只大老鼠送过来的小老鼠被我收养了下来,我给它起名叫“舒克”,小时候读的童话书《舒克和贝塔》里的老鼠名字。【零↑九△小↓說△網】“舒克”跟在我身边长了半个多月就长大了,令我感到好奇与惊讶的是他并没有长成它父母那灰不溜秋的样子,在这半个月里它的体毛保持了一种老鼠初生时的那种黄白色,尾巴则是彻底的长成了白色的,而我也慢慢发现不需要将那枚灵媒老鼠牙含在嘴里我便可以从“舒克”眼睛里读懂恐慌、害怕、平静和开心等情绪。 “舒克”对我来说就像是我老叔养的那只猫头鹰,虽然它不能飞,但是它身形渺小行动迅捷隐蔽往往可以去许多常人去不了的地方,比如说下水道、树洞等狭小的地方,而且夜晚它看的往往比人类更加清楚明了,而它对于威胁的天生本能预感更是人类远远不能及的,它的很多行为表现让我对动物的“第六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老叔和爷爷的经历使我从小就对现实中的不正常现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我父母则是一直反对我接触这种东西,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孩子从事那些不太正常的职业,迷信也好,玄学也罢,在自己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我还是偷偷走上了这条沾染因果牵扯阴阳的道路,用我爷爷的话来说看了《与明木先生旅知学习录》了结“眼药”的我也是算是四分之一个阴阳先生了,不过我干的既不是看相算命推测玄机也不是风水阴阳安居定穴。且听鬼语,纪之于笔,我成了一个搜集故事并探察他们的人。 我曾祖父在《与明木先生旅知学习录》开头这样写道:“于天下而言,大势所趋,人气当有百年之盛,则鬼怪愈少;于国而言,鼎气愈强,则魑魅魍魉难见;于人而言,心无龌龊,则三气清明,邪物难以及身;于鬼怪而言,三人成虎,千人封仙,万人称神,信者愈多,其势愈昌,反之,尚不及蝼蚁耳。谨记吾师言:不因鬼神废人事,不因无知而无畏,不因小道逆大势。” 接下来我将按照笔记中阴阳先生处理事件的四步骤——知、身、筮、讫(又称作起、察、因、结)来讲述我所记录探查的奇灵异事。 知:了结事情的来龙去脉。 身:阴阳先生亲自调查亲身体会。 筮:通过调察得知的信息来推测整个事件的起因和缘由。 讫:做最后的处理,平定安息,了结事件。 接下来我将要讲述的是我所知道的校园怪谈,而这个怪谈可能就是您所在的校园,甚至是您的宿舍您的床铺的故事。 第十九章 高校怪谈·故事一 消失的J4(一) 风水最大的应用上就是建筑,这些建筑包括活人住的、给人用的、死人住的和鬼神住的。什么样的建筑建在什么地方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则,这种规则是有一定科学理论经验的。“河边不建山神庙,山上不住水龙王。祖宗祠堂不临路,鬼坊神庙莫邻人。”倘若打算在不该建这类建筑的地方修建此类建筑,则需要一定的祭祀来规避忌讳,或者通过一些方法打通“地络”,改变限制规则。“坐南朝北屋,大门不出入。门前一条河,门后三棵树。“ 而很多避讳不仅中国有,国外也有,不仅中国人迷信,外国人也迷信,不过是基于不同的文化迷信的内容不一样罢了。比如说西方基督教国家就不喜欢“13”这个数字,“13”在西方国家的地位就如同中国人对“4”的避讳一样,因而很多西方国家的酒店宾馆等建筑里都没有13层,也没有13号房。 这里我记录的第一个故事是一所高校里关于建筑的故事,一所建不起来的建筑。 (一) 知: 在中国的地方经济发展上,本来经济落后人烟稀少地理偏僻的地方要想迅速的发展成为经济比较发达商业繁荣的区域,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搞建设工程,由政府出面搞土地经济,而其中最有效的便是建工厂企业、政府机构搬迁和学校建设了。a区域是出于偏僻地带,发展比较落后的农业区域,区域内有大量低缓丘陵,城市化落后,为了拉动经济,也是基于地价便宜,政府支持下在此地建设了高新技术开发区和大学城,而大学城的建设中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情。 a大学城初建,各大学和相关部门不断进行土地谈判,展开了各种明争暗斗圈地运动,最终根据各个学校的教学实力和地位排名批准了不同的位置和不同大小的的地方。其中一所院校获批了地理位置优越和范围广阔的地皮。批准文件一下,轰轰烈烈的建设工程就开始了,本来是大批的农田统统犁掉,大片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水泥路铺设、高楼拔地而起,这片区域内一些建筑也被拆掉,比如一些没人住却一直没拆的老房子和土地庙。 前期工程一直很顺利,按照设计师的整体规划,图书馆、食堂、行政楼等都建了起来,宿舍楼也建了一半,教学楼建成了三座,整个校园主要的框架已经搭成。按照初期的建设规划,每幢建筑以字母加数字编号命名,例如宿舍楼为s1,s2,s3……,实验楼为sy1,sy2……,而像图书馆行政楼则直接命名了a1,b1,教学楼被命名j1,j2,j3等。怪事就发生在了开工的j4身上。 按照计划j4、j5、j6三座教学楼同时动工,预计工期为十个月。开始打地基的时候,j5、j6所在的地方都挖出了一些东西,对于施工队来说这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在之前几所建筑打地基的时候也挖出了过东西,反而是j4这个地方平常的很,啥都没有。不过令建筑工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块区域除去半米左右的表土后挖到的下面的土竟然是黑土,长江中下游地带土壤多为红壤,整个南方鲜有黑土,对于这只施工多年的建筑队来说,还是第一次在南方地区挖到黑土,而且仅局限于这一小块地方。工人们在四周随便挖了挖就挖到了黑土的边界,这边界上更稀奇,黑土与红土泾渭分明,一铲子下去,黑土红土沿着一条清晰明了的直线各占半边。 这可是让整个施工队看到奇景了,于是几个老工人就打算再往下挖,看看这黑土有多深,工头也没反对,毕竟这种事他也第一次见,就索性看看那几个老工人能挖出啥来,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挖出俩古董。施工队的老工人们招呼着小年轻帮忙一起顺着黑土红土的边界挖,挖到了不到半米红土那边早就不是红土了,已经到了生土层,但黑土这边竟然还是黑土没变,这就非常奇怪了。几个年轻人看了看工头问他是否继续往下挖,工头看了看几个老工人,然后让他们再往下挖个两三米就算了。施工队又往下挖了三米,此时的深度已经达到了地基深度要求,这时候几个老工人把土提上来后发现竟然是温热湿润的。工头看了看提上来的土说算了吧,没啥好看的了,把土填回去继续干活,多大事啊。于是一群人便散掉了。 但这一挖却是挖的几个老工人满脑子困惑,谁见过这挖了四米深还是黑土的,就算是北大荒,一米的黑土就很厉害了。 施工挖地基挖了两天,地基坑大体挖了出来,接下来就是筑水泥插钢筋打地基了,结果第二天突然下起了大暴雨,这一下下了三天,虽说天气预报预报着没雨,但这南方多雨,突然来个大暴雨也挺正常,就是苦了工人们刚挖的地基坑,说不定又要排水重搞,还延误工期,加大施工难度。 三天雨过后,果不其然,这前两天刚挖的地基坑可是硬生生成了游泳池。而且,还是一池子乌黑的如同墨汁的水,一池子黑水高过了四周地面正在不断的往外溢出。一群人看到这池子水傻眼了,污水浑水脏水都见过,但这一坑黑水还是头一次见。黝黑如墨的黑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没有波澜,平静的水面下面仿佛掩盖着什么,而漆黑一团又看不清水里状况增加了神秘感,整体上这坑水给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工人们临近水坑,有人捧了一把黑水仔细观察了观察,发现这黑水并没有任何味道,连土腥味都没有,而且也并不具有沾染功能,不像墨水一样会搞得你手黑兮兮的,并不会在你手上留下丁点儿痕迹。把布料放里面也一样,就像从清水中放了一下一样,没有什么污痕。 工头看了看这一坑黑水愁的皱了皱眉头,要想等这坑黑水自己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那样肯定会耽误工期,最好还是搞个抽水机抽一下。抽水机搞来,把出水管口放到旁边的荒地上,进水管放进黑水里,发动机“嘟嘟”的响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抽水机散发出来的汽油味。 抽水机抽了半个多小时,地基坑里的黑水才开始给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而此时地基坑中间的黑水表面上竟然“咕咕”的泛出了黑泡。 第二十章 消失的J4(二) 地基坑中间的黑水“咕咕”的泛起了黑泡,一群人算是看到奇景了。但对于工头和几个老工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搞建设最怕的就是两种事情:一种太顺利,一种遇上的事情太怪。两种极端,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抽水机抽着抽着突然“噗噗”两声冒了股黑烟不运作了,工头赶紧带人跑过去看看,看样子抽水机应该是烧了,而此时地基坑里还剩下一半的黑水。 抽水机不运作了,但是地基坑中间的黑水还在“咕咕”的冒泡,那么这冒泡的原因就不是抽水机抽水过程中引发的问题了。这时候几个小年轻嘻嘻哈哈的兴奋的议论纷纷,有个小年轻在旁边人的鼓动下弯下腰摸了块石头向着鼓水泡的地方扔了过去。工头看到下意识的呵斥道:“你们干啥呢!”几个小年轻才老实了下来。而那块石头落入气泡那里后就直直的沉了下去,竟然没有溅起什么浪花,只是泛了几圈涟漪,那感觉,就像是这黑水把这块石头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喉咙耸动了几下,把它咽了下去。但是这个现象除了工头盯着仔细看了一下其他人都没有在意。 工头站那盯着半坑黑水想了一会儿,这时候一个工人跑过来说抽水机修好了,问工头是不是继续。工头看了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就说道算了,大家先休息吃午饭,下午再继续干活,于是工人们就散了去吃饭了。但是这个工头并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跑到了j6施工处找了另一个工头,j4、j6两座教学楼位置并不是相邻的,建筑工程的并不是只有一个工头,而是好几个,每个负责不同的建筑工程,负责j6施工的这个工头对风水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他先客气了一番然后拉着j6的工头一起吃了个饭,吃饭的时候便提到了这事,j6工头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饭还没吃完便让这个工头带着自己去看看。 到了j4地基坑,j6工头站在坑边盯着坑里的半坑黑水瞅了半天,然后语重心长对j4的工头说了句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但我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j4的工头心里想道“你特么这不是废话吗?是个人就能看出这不是啥好事来”。 j6的工头说道:“要不你先把水抽完吧,我下午嘱咐嘱咐我那边安排一下就过来你这看着。”j4的工头嘴上说“好好,那就麻烦了。”心里想的是“你不会是来看我热闹的吧?” 平时为了避开中午的炎热期,本来是下午四点多才开工,然后干到晚上半夜,但今天下午一点多就打开了抽水机开始抽水,而工人们也早早的来到了工地上蹲在坑边上看热闹。j4的工头看着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工人就感觉心烦,呵斥道:“你们特么的不窝在屋子里打扑克这么早来干啥?平时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都回去打扑克去!”工人们只是蹲那“嘿嘿”的笑着回应,也不起身,是铁定了心要看热闹。 抽水机“嗡嗡”的运转着,黑水逐渐要被抽干了,但最后泥沙比较多,不一会抽水管头上的过滤网就要被堵一次,不得不先把抽水管拿出来清理一下再放进去,结果有一次清理的时候清理的工人竟然从过滤网上拔下了一枚铜钱,接着整个工地的工人们都沸腾了,难不成这里还真有什么宝贝?一群人凑的更近了,眼巴巴的瞅着最后那层黑水,心里已经搭起了小心思。这黑水虽然不多了,但是依然黑漆漆的,像是一张黑色的大布,严丝合缝一丝不漏的遮盖着坑底。坑底会有什么?成了一群人现在最牵挂的问题。 水终于要抽光了,只剩下一些凹陷的地方还留有积水成了黑色的小水洼。这时候j6的工头也赶了过来。水一抽干,坑里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既没有财宝也没有白骨,就是黑的怪瘆人。这时候突然有人喊了句:“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群人顺着喊的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基坑的中间有团黑炭似的带毛物体,湿漉漉的毛一块块的,与黑色的坑底浑然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好事者为了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绕着坑跑了小半圈,然后说道:“好像是一只死猫。”看样子可能是有野猫在下雨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坑里被淹死了。 “哎哎,那东西动了下!” “哪有?你看花眼了吧?” “我真看见动了啊,好像是尾巴。” “我下去看看去。”一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的走到地基坑入口的斜坡处准备下去。 “别下去!”j6的工头看见那个愣头青要下去赶紧制止道。 “为什么?”j4的工头问道。 “这土被雨水泡了这么多天一看就黏黏糊糊稀稀软软的,人一进去就陷进去了啊。”果不其然,那个愣头青并没有听劝告,不仅下去,还是从半腰那里跳下去的,只听“扑哧”一声,黑泥四溅,然后这个愣头青四分之三个腿都陷进了黑泥里。紧接着,愣头青还在不断的往下沉,才一会儿就陷到了腰部。 j6的工头看见后急得对周围的人大喊:“你们还呆着看啥啊?” “这个呆逼,你们赶紧去把他拔出来啊!”j4的公头吩咐道。 于是几个人赶紧跑了过去想要把那个陷入泥坑的人拉出来,一个人抱着那个人的身子,然后其他人抱着他的腰一起用力向上拉,却发现现在泥潭里的这个人异常沉重,废了好大的力气也才拉上来了一点点。 “怎么回事这是?”工头问道。 “不知道,他变的很重,我们几个拔不动他。”打头在前面一边用力一边回答道。 那个陷入泥坑中的年轻人紧张的说道:“我……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你别吓唬我们。”边上的几个人听到后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没……没有,你们赶紧用力拉我,这个东西缠的我的脚脖子越来越紧了。”泥坑里的那个年轻人已经很慌张了。 “1!2!1!2!”边上的几个人赶紧喊着号子用力,那个在泥坑里的年轻人也拼命的挣扎着腰部用力往上抽自己的腿,但是接着脸上就紧咬牙关皱着眉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看样子两股拉扯的力拉扯的他的腿十分的疼痛。 “让让,我过去一下。”j6的那个工头靠近底下的泥坑然后亲自动手挖年轻人腿旁边的淤泥,j4的工头看到后也赶紧去挖另一条腿的淤泥,清理了一尺的淤泥后赫然发现在年轻的腿上缠着粗壮的根系状物体。 “赶紧拿两把锨过来!”j6的工头喊道,于是两个工人赶紧从和水泥的地方抄了两把锨递给了两个工头。 “铲它!”两人对着两条腿上的缠绕物就用力铲了下去。 “呛呛”的声音仿佛铁锨铲在了铁皮上,但那缠绕在年轻人腿上的东西似乎受到铲击吃痛也缩了回去,其余人接着把年轻人从泥坑里拖了出来,而年轻人的腿已经被勒的紫青了。 第二十一章 消失的J4(三) 众人把陷入泥坑的年轻人拉上来只见他的小腿上一块块的紫青色被什么东西勒过的淤痕,尤其是脚脖子的地方,竟然一圈紫黑色的缠绕痕迹。而再看这个年轻人竟然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j4的工头紧张的问道,再伸头看向两人掘出来的坑里竟然没有了那根茎的影子。 j6工头紧闭嘴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然后扭头招呼着大家离开了这里。 这时候一个工人高声惊呼道:“你们看那只死猫!”大家顺着他的呼声看过去,只见坑中间的那只貌似是死猫的东西一下子立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沉进了泥土,看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黑土吞进去了一样。一群人看到这一幕后背直发凉,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坑远远的。 j6工头拉着j4工头到了一个离那黑坑远远的地方,然后问道:“那地方本来可有什么东西?” j4工头一脸郁闷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啊,你也知道咱们只管着盖楼,之前的的拆迁休整工作都不是咱们做的。我就按照公司布置的任务照着设计图纸在那里打地基盖楼房谁知道就偏偏摊上了这邪门事。” j6工头听了后摇了摇头:“这可就有点不好办。要不你上报老板看看他们的意见吧。” “这怎么可能啊,上面的人怎么会相信。那触手似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但我感觉那应该是植物的根茎。” j4工头听了后一脸怀疑:“根茎?那怎么还能动啊。”要不是他亲眼看到了这种事情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土里竟然会有活动的根茎。 j6的工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确定,但就是特别像以前把那种大树砍到然后挖起木桩来木桩底下的主根茎,不过这个太粗了。” j4的工头着急的问道:“那怎么办啊?真的要把这种事情报上去?” “你就说施工过程中发生了点意外想请上头派人再来看看。” 半月后,比其它两栋楼推迟了半月的j4再次开工,中间整个j4施工队被调出去了半个月,没人清楚在这期间j4的施工地点是怎么处理的。不过,等j4施工队再次接盘时地基工作竟然异常顺利,不仅地基很快就建好了,一二楼的基础框架也搭建了起来,但就在一月后怪事再次发生了。 一天半夜,工地的人员老张起来巡查工地的建筑材料,以前偷钢筋什么的这种事情没少发生过所以需要防着点。老张巡查的区域包括j1到j4一大片教学楼区域,j1到j3已经建成正在装修,没有太多可以被偷的东西,而j4这片区域刚刚启建一二楼,钢筋钢管之类的东西成堆的堆积在空地上,往往会成为小偷的重点照顾对象。 那天晚上是满月,月亮皎洁明亮,只启建了一两层的j4楼全是刚搭建的钢筋铁管,整个结构外面被层层绿色的纱网包着,在月光笼罩下整片j4区域都显得绿朦朦的,绿色的光影影影绰绰仿佛置身于树林一样。 老张手持手电筒在j4工地上照来照去,之前的晚上老张都感觉j4这片工地挺正常的,但今晚老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对劲儿,老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打起了精神,脚步放轻慢慢的走进了j4的工地。老张竖着耳朵使劲探听周围的动静,周围除了树叶被风吹的“唰唰”的声音什么杂音也没有,连声虫子的鸣叫声都没有。老张紧张兮兮的靠近了工地上的建筑材料堆,然后一堆一堆的挨个查看,最终在一堆钢筋面前停了下来。 老张看着眼前那有一米半高的钢筋堆他感觉不太对劲,因为他记得晚上跟着工头看着这堆钢筋时明明是还要高的。“难道有人偷钢筋了?”老张感觉事情不好,这可是要扣工资的,边赶紧在周边查看,但他搜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钢筋拖动或者车子和人痕迹。“难道我记错了?还是他们后来又挪动了一部分?”老张开始怀疑是自己看错了,然后摇了摇头就回到j3那边的卧室睡觉了。 j3和j4隔着不远,老张睡觉的地方也正好能看到j4,按理来说偷盗钢筋的话老张一打眼立马就能发现,而且旁边的临时当作睡觉地方的教室里也睡着不少工人,贼也没那么大本事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偷钢筋吧。 当晚,老张一夜没怎么合眼,困了闭闭眼然后赶紧醒来看看,隔一会儿还拿着手电筒去j4工地上转转。建材丢了可以要扣老张工资让他赔的,老张可不敢马虎。 第二天,老张还是被工头找到骂了一顿,因为确实是丢了一部分建材,老张就想不太明白贼到底是怎么盗的。当天晚上老张泡了壶浓茶一夜没合眼,死死的盯着j4的工地,时不时就出去转一圈,但奇怪的是他转了两圈后感觉建材又少了。老张想道这不可能啊,我可是瞪着俩大眼一直看着这里啊。 第三天早上工头他们来工地上清点发现建材又少了,这次工头逮着老张就一顿臭骂,还扣了老张工资。此时的老张感觉被扣工资倒是小问题,但这贼是怎么从自己眼皮底下把建材偷走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晚上老张在j4旁边搭了个小帐篷,抱了床被子过来,多批了两件衣服往那一坐,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建筑材料,他心里想道我就不信了,这帮瘪孙今晚还能从自己眼皮底下偷东西? 当晚老张坚持到半夜困意上头,忍不住合了一下眼皮,再睁开眼睛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建材又少了,这次老张不再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而是确确实实的眼前的那堆钢筋整整矮了二十公分。 “难道这小偷真有这通天大盗的本领?能在我眼皮底下不知不觉的偷走东西?”老张当时就惊了一身冷汗,钢筋搬运肯定会发生碰撞,那二三百斤钢筋可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就没有丁点声响没有丁点痕迹就没了呢? 第二十二章 消失的J4(四) 老张感觉后背发凉,这一闭眼的功夫少了二三白斤钢筋,被骂被扣工资现在是小事,这贼是怎么偷走的老张想不明白,照这本事那贼砍了自己脑袋自己都不知道。老张觉得有点冷往帐篷里钻了钻,把被子抱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接下来眼一合都没敢合。 早上五六点工头就早早的过来了,老张主动和工头说明了情况。工头听了后感觉事情不是很好,毕竟一个多月前地基坑的怪事还停留在脑海,晚上时常做梦被吓醒,梦见像触手般活动的老树根把自己缠的死死的喘不过气来,但这一个多月j4都搭了两层的框架了也没遇见过什么诡异的事情啊。于是工头还是略有怀疑的问道:“老张,我说你不会是监守自盗吧?” 老张一听这话鼻子差点气歪,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说小刘,我老张是那种人?咱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要这样说,那行,这个月工资我也不要了,我这活也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吧。”说着老张拽了拽自己身上披的衣服把被子一抱就往j3那边自己的宿舍走,一边走一边叨叨:“我老张干了这么多年就特么没遇见过这么邪门的事情,还我监守自盗,这活爱谁干谁干,我不要钱我也不干了。”老张这话就是说给工头听的,虽说是含有发牢骚的意味,但也是自己心声的表露。 刘工头听到这话心里感觉可能真的是错怪老张了,但老张说了那番话后自己又拉不下面子去挽留老张,只是在后边说了句:“行了行了,这月工资照给你,你要想走我也不留,我重新安排人看这摊子。” 老张听到后停了停脚步说了声“多安排两人,省的监守自盗”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去了。当晚老张收拾东西就走了,钱也没要。这人老了多多少少好点面子,工头说自己监守自盗真的是说的自己扎心,心里就很不舒服,丢东西会归丢东西,但被人怀疑自己人品老张就受不了。 刘工头没想到这老张还真的是说走就走,真的是倔得很,心里想不就是那么随口说了他两句嘛,算了算了,先安排工地上两小伙值班看着吧。然后就问工人们谁今晚想顺便值班看建材啊,多发三十块钱工资,那时候是2000多年,小工一天工资不过六七十块钱,这三十块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有几个人便表示自己愿意。工头看了看愿意的几个人然后挑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冯,一个年龄较大跟着自己干了好多年的老李。 到晚上手工刘工头还嘱咐两人几句,让他俩交替看守,注意休息,毕竟第二天还要照常工作。老李和小冯也听说了器材被盗老张被撵走的事情,两人一合计干脆接着把老张搭的帐篷重新扩大搭建了一下,把地面上整理整理铺了点木板,然后把宿舍里的被褥抱过来铺了铺两人就在帐篷里睡了。 两人坐在帐篷里一开始并无睡意,便在那抽烟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一个多月前的地基坑诡异事件。两人抽着烟看着面前尚未建成的j4教学楼,蒙在外面的绿色防护网看起来格外的绿,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整个j4楼似乎散发着绿蒙蒙的光芒。 “李哥,这事咋处理的?你知道吗?” 老李猛的咂了两口烟吐了出来摇了摇头:“不知道,八成用什么东西镇住了吧。” 小冯把烟头往帐篷外面一扔:“这房子这样盖起来没事?都发生了那么诡异的事了。当时咱们可是都看到了,韩择义那小子被拉上来的时候腿特么的都紫青了。吓得那小子好几天没缓过来,死活不愿意来这边了,就被工头换到j6那边了。” 老李的烟也抽完了把烟头也往外边随手一扔:“又不是用来住的,能有啥事?再说学生在这用来上课,年轻人火气大,那么多人什么压不住?” “也是。不过你说啊,老哥,当时那跟蟒蛇身子似是的东西到底是啥?死死的缠着择义那腿……” “你管它是啥?不照样没事了?这建了一个月可啥事都没有吧,你就放宽心吧,老老实实干活拿钱,整天瞎琢磨啥?攒钱找老婆,这才是正事。” “嘿嘿,有了,盖完这房子就打算回家结婚了。” “那好事啊,好好干,我说你小子咋看的钱这么重要,跟其他几个小青年不一样呢。” “嘿嘿。”小冯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不过咱俩今晚可得好好打起精神来,看看这建材到底咋丢的,已经连续丢了三晚了。” “是啊,之前老张叔看的也好好的,这几天咋就连着丢呢?” “按照我对张哥的了解,说他自己偷这建材我是不信的,他那人性子直倔得很,绝对不可能干这事的。” “嗯。”小冯听着点了点头。 “那啥,小冯,你先睡吧,我值上半夜,你值下半夜,早上你再把我喊起来我看着你再睡会儿。”老李说道。 “那个,李哥,你先睡吧,我不困。”小冯又拿出了根烟点上然后递给了老李一根。老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要:“少抽点烟,耗钱,我是老了戒不掉,你还年轻能少抽就少抽。” “嘿嘿,没事,闲着也是闲着点根抽抽。” 老李看了看小冯说:“行,那我先睡了,现在十一点,你两点钟喊我我替你。” “行,你就先睡吧,李哥。”小冯抽着烟说道。 晚上老李睡着睡着突然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然后一看小冯并不在帐篷里,看了看时间快三点了,心里想道:这年轻人,说好让他两点把我喊起来,这大半夜的又去了哪? 老李爬起来披上衣服钻出了帐篷,扫了一眼没看到小冯,便又绕着整个j4区域逛了一圈也没看到等老李怀着一肚子疑惑的时候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发现小冯已经躺在帐篷里睡过去了。 “这逼啥时候回来的?回来倒头就睡。”老张疑惑的看着睡觉的小冯,但也没叫醒他,自己摸出了根烟点上坐在帐篷口看着眼前的一堆建材发呆。 “你俩特么的怎么看的?两人看还让建材少了?”刘工头心情很不好,昨晚又做噩梦被吓醒了一宿没睡好,早上头晕晕的赶过来发现建材又少了一大堆逮着老张和小冯就是一顿痛批。 老张和小冯也很郁闷,满肚子疑惑但也没反驳,因为事实摆在面前建材就是少了。 “我告诉你俩今晚再丢你俩也滚吧!赶快滚去干活去。”刘工头气的大发雷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两人的帐篷里,不一会困意上来竟然倒在那睡着了。 “小冯,你昨晚怎么没把我叫起来?”老李边干活边问道。 “嘿嘿,当时还不怎么困,就打算让您多睡会儿。” “这啥跟啥啊,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子你小伙子睡不够知道不。” “没多大事,你看我现在不也精神着嘛!” “还有昨晚我起来发现你没在,你去哪了?” “去拉了泡屎。” “你把我喊起来再去啊,我一起来看着你没在我还出去找了你一圈没找到你,等我回帐篷这发现你小子倒头大睡了。” “啊?我拉屎回来的时候你蹲在两个钢筋堆里抽烟啊。我还和你打了个招呼,你还让我赶紧回帐篷里睡觉呢。” “什么?”老李一听这话吓得手里的钢管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二十三章 消失的J4(五) 老李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冯并不像是拿自己开涮,装作一脸平静的弯下腰把钢管捡起来:“我怎么不记得了?” “李哥,你别逗。你就蹲那,我要过去陪你抽根烟你还不让我过去,背对着我一个劲儿的摆手让我回帐篷睡觉……”小冯用手指着昨晚自己看到李哥蹲着抽烟的地方。 “这么说你昨晚没看到我的脸?”老李双手拄着竖起来的钢管若有所思地问了句。 小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没有。怎么了李哥,你今天这话怎么莫名其妙的?听不明白我。” “没事没事。”老李摆了摆手,“快去干活去吧。” 小冯走后老李往地上一蹲皱着眉头从兜里摸出了根烟,手竟然有点哆嗦打火机一连打了好几次没点着。老李意识到建材被盗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并猜测老张走的那么果断可能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可惜也没有老张的联系方式,不然可以怎么找到老张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嗨!老李,你怎么还偷起懒来了?”一个工友发现老李蹲在那抽烟走了过来。 “嘿,哪有的事。这不是想不明白嘛,昨晚我和小冯看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偷了,想不明白,抽根烟琢磨琢磨。” “行了,别瞎想了。”那个工友拿了老李一根烟点上,“张老看着都能连丢三四个晚上,要我说啊,这事是不是人偷的还不一定呢。” “哎,老马你瞎说什么呢,不是人偷这铁条钢棍的干啥用?” 叫老马的人砸了两口烟:“谁知道呢?要我看啊自打一个半月前发生的那事啊这里就不应该再盖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干活去吧,别蹲着了,工头看到醒了你还得挨一顿好骂。” 这时候帐篷里突然传来了工头痛苦的呻吟和叫声,两人听到后相互看了看把手里的烟扔掉走了过去,只见帐篷里的工头正闭着眼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身子摆出奇怪的姿势蜷缩着。 “八成就做噩梦了。我看啊,八成是遭报复了。” “你瞎说啥,咱俩要不要叫醒他。” “别了,他这几天心情烂的吊糟。我怕你喊醒他他骂你个狗血喷头,不讨好。要叫你叫,我干活去了。” 老李听了一想也是,早上这刘工头来心情就不好,睡着觉被自己喊醒说不定又要把一肚子气撒自己头上,老李叹了口气就去干活了。 一群人干到中午吃饭也不见工头醒来,老李跟几个人去帐篷里看了看,发现工头仍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在睡觉,而且睡的大汗淋漓,下面铺着的褥子都被印出了一大块湿透的汗渍。 几个人晃了晃正在睡觉的工头没晃醒,没法子老马提议道大家去吃饭,自己和老李在这里看着点,并嘱咐小冯给他俩带点饭回来。 老李和老马在帐篷外面一蹲又抽起了烟,老李皱着眉头想了想去帐篷里试了试工头的鼻息,有呼吸,便又出去了。 老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道:“怎么着,你还怕工头这一觉睡的醒不过来了?” 老李抽了两口烟缓缓的说道:“你不看着他那睡觉姿势很别扭吗?就想被什么东西把胳膊腿扭过去反绑在了一起。” “那你能怎么着?你再去给他正过来?我告诉你,你在睡觉的时候他再怎么怪你也碰不得,你得等他自己醒过来。” 晚上八点多快收工时工头终于醒了过来,正在干活的老李一抬头看着刘工头悄无声息的从自己面前溜了过去把自己吓了一跳,只见刘工头绕着工地转了一圈像是视察今天的工作,等刘工头再次转到自己这老李放下手中的活起来说道:“工头快收工了。” 工头扭过来了看了看老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结束收工,老李便喊道:“工头让大家收工了。”工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收拾工具的声音。 老李也收拾了了自己的工作然后打算找工头问一下关于晚上的建材看管的指示,却发现工头已经不在了,然后找了一圈没找到问了下工友工友说看着工头已经走了。 “不对啊,每晚工头都是要清查建材的,今晚怎么就不声不吭走了呢?”老李一肚子疑惑,但也没办法便叫上了小冯准备他们两个人自己清查一下。 老李和小冯认真的看着一堆又一堆建材的高度和数量,老李突然停下来想了想对小冯说道:“小冯,你去拿两只记号笔过来。”小冯虽然不知道老李要干啥但还是去找了两只记号笔过来。老李过一支记号笔然后吩咐小冯道两人分头把每堆建材的表面那层建材做个记号。 小冯按照老李的吩咐做完记号后问道:“李哥,这是干什么?”老李摇了摇头没说话,然后带着小冯回到帐篷那里抽起了烟。 “小冯啊。” “啊,怎么了李哥。” “中午睡觉了吧。” “嗯,吃了饭去他们那边睡了会儿,睡到下午三点多干活的时候才醒的。” “那就好,今晚咱俩都别睡了,我准备了点茶叶,你去拿你杯子来咱俩泡茶喝。” 一听老李这话小冯有点好奇的问道:“李哥,你发现了什么了吗?” “没有,今晚再丢东西的话我感觉咱俩也可以和老张一样卷铺盖走人了。” “也是,再丢东西刘头就彻底发飙了。本来想多拿点工资,可能不仅多拿不了而且还要被扣工资了。” “我的意思是啊……算了,不说了,快拿杯子去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老马从j3那边的宿舍过来了。 “老马你怎么过来?” “马哥,你坐。”小冯往旁边靠了靠让出了帐篷里一个空位。老马一屁股坐下也点了根烟说道:“睡不着,陪你俩说会话。”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话,只见远远的黑漆漆的道路上走出了个人影向着这边走来。三人有点紧张的看着那个人影,这么晚了谁会过来呢?等那人走近一看,三人赶紧站了起来迎了过去。 “工头,你这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老李赶紧过去递上了根烟,这个大晚上过来的人竟然是工头。 工头摇了摇示意自己不抽烟,然后看了看三个人说道:“今晚你们三个人值班?” “啊?”小冯一时没反应以来。 “我和小冯看着,老马过来陪我俩聊会天,过会就回去睡觉了。” “哦。”工头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绕着建材查看了一圈冷冷的说道:“那行,你们看着吧,我走了。”说完扭头便走了。 待工头走远后,小冯好奇的看向另外两人:“咦?这工头大晚上怎么突然过来了,他怎么过来的?” 老李看着消失在夜幕里工头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老马也看着消失的工头轻声嘟囔了句:“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啊?” 第二十四章 消失的J4(六) 老马待到十一点多就起身回宿舍睡觉了,留下老李和小冯在j4看护建材。老李抽着烟喝口茶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神不安,眼前未完工的j4楼似乎随着夜晚的微风摇摆了起来。 “李哥,我今晚没喝酒怎么眼花了起来?”小冯盯着眼前的j4楼问道,“我怎么感觉眼前这楼在晃啊?” 老李开始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听小冯这么一问才知道并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老李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 小冯也跟着站了起来:“那……那我也跟着您过去看看。” 老李看了看小冯又看了看一堆建材:“别,你留在这边好好看着这堆建材。又不远,我先去过去看看,有事喊你。” 老李抽着烟走到未完工的j4教学楼那边,眼前第三层楼的框架刚刚开始搭建,绿色的防护网随着夜风轻微地来回摆动。老李背着手绕着楼转了一圈,心里不禁一阵纳闷,难道真的是我和小冯眼花了? 老李把嘴里的烟头一扔,然后走进了楼里,楼房尚在建设,里面有点杂乱无章,乱七八糟的建材随意堆放着。老李顺着一楼的走廊看了看,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转身刚要出去,突然听到了楼上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拍水泥地板,而且这声音沉闷力道大,就像是在在水泥板里面拍的一样。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老李站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往楼上看去,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上楼,最近的事情有点怪,老李心里有点不安,而且人年龄大了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老李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j4。 小冯看到老李回来好奇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老李摇了摇头:“八成就是是你眼花了,啥也没有。” 小冯怀疑的看着老李:“李哥你没看到那楼刚刚一直在那抖啊抖啊的?尤其是那绿色的防护网跟那啥……波浪似的。” 老李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然后缓缓说道:“没有。就是你眼花了。” 小冯还是怀疑的看着老李:“那你过去干啥?” 老李被小冯这么一问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举着茶杯愣了一会儿才回道:“这建材有没有丢啊?”老李现在不愿意跟小冯谈什么怪力乱神,他感觉心里慌慌的十分不安,也怕告诉小冯后乱了小冯的军心,所以决定干脆隐瞒过去。但他没想到他越是不想讲去隐瞒反而越是激起了小冯的好奇心。 “李哥,你别打转移话题啊。我问你你去j4楼那里发现了啥,你怎么老跟我那个左右顾盼而言他啊?” “真没啥,就是阴森森的怪瘆人,我也没发现啥我就回来了。” “真的?” “真的!小冯你怎么还不信我呢?” 接下来两人一直没说话,一人抱着一个茶杯就在那里盯着对面的j4楼发呆。老李看着对面的j4楼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心里发毛,而小冯盯着对面的j4则是心里充满了好奇,心里想着到底老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 两人盯着对面的j4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两人同时回过扭扭头来看着对方,心里同时一惊:坏了!两人不约而同的起身查看建材,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惊悚。 老李急忙喊道:“快快快,用手电照照那些丢了建材的建材堆!”小冯赶紧拿着手电跟着老李去查看那些建筑材料。 “李哥……”小冯紧张的顿了顿,“你在看啥?” 老李查看了建材堆后心里拔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的推断似乎应验了。“小冯,你看着堆钢管,是不是明显少了?” “是啊……这堆我记得你让我做记号的时候还到我胸部,现在只到我腰了……” “你看这些表面做过的记号!”老李指着钢管上被黑色记号笔做的标记,“都还在啊。” 小冯听老李这么一说再仔细一看发现确实如此,他急忙举着手电筒查看了其他几堆貌似少了的建材堆,发现自己做记号的表面建材都还在。小冯震惊地看着老李,他现在和老李一样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我早上拿材料的时候就发现表面的似乎没有发生变化,该是什么样式摆着还是什么样子。我就产生了怀疑,所以让你帮我做标记……”老李转身耷拉着头带着小冯回到了帐篷里。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哥。” 老李的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抽了口说:“小冯啊,听我的,给多少钱咱也不干这活了。这地方啊就不该盖这座楼……” 第二天,j4的刘工头没有像往常一样来监班,而是j6的工头来代班,说是j4的工头生病了。而小冯和老李拒绝再在夜晚看建材,j6的工头找老李小冯谈了会话后当即决定把所有j4区域内的建材全部运到j3教学楼那边,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从j3那边运过来。在搬运建材时工人们发现建材所在地方竟然陷下去了一大块,把陷到地里面的建材挖出来清点后发现还是缺少了一大半。 当天晚上大家正在j3睡的香熟,突然一阵热浪就席卷进了工人们睡觉的地方,然后大家被强光耀醒,只见j4的那座未完工的楼燃起了熊熊大火。工人们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拉水管灭火,顺便呼叫了119。 这场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夜,不仅j4那座楼就连周围的地方也燃烧了起来,而工人们只见j4那座楼仿佛是在火中扭来扭去,着火的地面起起伏伏,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火烧的翻来覆去拱来拱去。直到早上火才被灭掉,尚未搭建完成的j4楼在大火熄灭那一刻轰的倒塌,而周围的地面都烧成了漆黑的颜色。 一脸疲惫灰头黑脸的老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倒塌的楼房他反而感觉舒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这整晚都没看见小冯,他记得入睡前还看到小冯了,他看了一眼倒塌的j4余烬突然有不祥的预感。他踉踉跄跄地走向那堆还发热冒烟的余烬被消防员拦了下来,老李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堆余烬走了神。 第二十五章 消失的J4(七) (二) 知: 通过道听途说我听到了关于“消失的j4”的传闻,出于好奇心一个周末我亲自来到了这个传言中j4所在的地方。传闻中j4在经历了一次大火死了一个工人后就被弃置了成了一片荒地,然而怪事却屡有发生。等我来到这所学校找到j4所在的地方却发现此地已然成了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 我以为我找错了地方,再次查看了一下位置,发现按照传言中的说法这个位置是没问题的:j4所在的位置斜对面就是j3,两者隔着一条道路;而对面是个小土坡,转过小土坡隔着一百米有条路,路的对面是j5。而且这片小树林出现在这里很突兀,抛开风水不论,如此大的一大片空地不用来盖楼建建筑却用来种树美化实在是不合常理,没有人会愿意浪费宝贵的土地资源吧。 我走进小树林里,树木枝繁叶茂,树干粗壮,看上去像是三四十年的老树,我找了一张长椅坐下,阳光透过树叶间的小空隙射到地面上,影影绰绰、斑斑点点,树林里有戴着耳机闭着眼躺在树下的学生,有成双成对耳鬓厮磨的情侣,一片祥和静谧的气氛。传言中的j4并没有给我什么不舒服的异样感,我干脆闭上了眼睛双腿放松身体舒服的半躺了下去享受着这份难得静谧。 不知不觉睡着了的我是被口袋里的“舒克”咬醒的。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老者坐在我旁边,我赶紧坐正了身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者的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仿佛没有看到我,我尴尬的挠了挠脑袋,然后把探头探脑的舒克按回了口袋里就要起身离开。这时候老者方才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呆滞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当晚,我回到这个地方,我想试着探查一下j4的虚实和原因。 按照西南东北的顺序在树林的四个边角上插入了四枚穿有红线的银针,这是我第一次根据我老叔补录的笔记布置眼药。 我老叔在怨尸驱事件后专门走访了很多同行询问了关于“天居”、“阳筑”、“阴植”三术,再根据我爷爷口述的“眼药”,然后我老是依据所掌握的阴阳风水术了明白其中的部分原理,然后和他的两个朋友查缺补漏、糅合变造,并把部分心得补录在了《与明木先生旅知学习录》里。【零↑九△小↓說△網】而我布置的第一个眼药就是他补录里的“谒地”,按照我老叔所述用他养过的穿有红线的银针插进地里,过一刻钟再把银针拽出来就能够通过银针的变化知晓一些事情:红色,有尸;灰色,有怨;黑色,大凶。 那晚刚好是满月,皎洁的月光照下来整个树林绿朦朦的像是镀上了一层氤氲的绿色水汽,整片树林不仅没有恐怖诡异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欢悦欣喜和静谧温暖。 一刻钟后我抽出四根银针,发现它们呈现的是绿色,我当时愣了一下,因为老叔写的补录里并没有说过银针呈绿色表示什么。我怀着一肚子疑问打算离开,却发现白天遇到的那个老者不知何时又坐在了白天的那个长椅上。 我好奇地走了过去,老者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开始缓缓的讲述了j4的故事,他言语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就像是自言自语。我拿出笔记来边听边记,偶尔想问两句话又不忍心打断老者的讲述。 等老者讲述完了我问道:“这个地方就是j4吗?”老者呆滞的看着前面的树木没有回我的话,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那……老先生贵姓?”我又尝试问道。老先生还是没有说话扭头看了我一眼就起身走了,他浑浊的眼睛里在月色的照耀下有一丝湿润的光亮。 最后,我在“舒克”急促的叫声中醒来,衣服上已经沾满了露水,我走到四个角落把银针拔出来,没有任何异样。 后来,我从一位居住在附近的老者得知,那里曾有座庙叫松老庙。据说是是纪念一颗活了几百年的老松树建的庙,那颗老松毁于清末战火,当时清理那块地方挖掘老树的树墩时发现那颗老树的根系四通八达,最粗的根茎一人合围抱不过来。有人就说这松树成精不能挖其根茎,反而给它建了个大围墙把它的木桩围着保护了起来,成了一个只有墙和院没有房屋的松老庙。 六十年代庙被毁,挖出来的却是一个光秃秃的木桩,没有一根一系,然后那里夷为平地种了庄稼,年年庄稼长势都很好,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再后来这片土地就被规划成了大学城。 (三) 筮: 古木有灵,松树志坚。可能它残留的根系无法忍受钢筋水泥那么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还是喜欢分量比较轻的农田和树木,所以不惜以作恶的方式来反抗建筑的压迫。 (四) 结: 后来多次去那个树林,我也愈发能感受到那个树林所散发出的欣喜之情是可以影响在里面休憩的人类。我想把这片高价值的土地由楼房改成树林的设计师或者风水师也是费了不少口舌。 下个笔录:洗衣机里的人头。 故事二 洗衣机里的人头(一) (一) 知: 张鸣所住的宿舍是那种公寓式宿舍,abc三个小寝室,每个小寝室住四个人,三个小寝组成了一个大寝,简单来说就是那种三室一厅一卫的格局设计。张鸣住在b寝,门正冲着洗手间的门。 大一刚来,他们这些新生就被一波又一波上门推销产品的学长学姐们搞得头大,推销什么的都有,比新生们自己配备的还全,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反正很多新生被学长学姐们所谓的过来人经验唬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这些推销的里面少不了推销洗衣机的,学校允许卫生间里安放洗衣机别提供了插头和水龙头以及可以安放一个简便洗衣机的空间,但洗衣机由学生们自己负责掏钱购买,大学四年后学生们再卖给前来回收的人。个人的无所谓,但洗衣机这个东西是要大家一起使用的,可不能含糊,共同付钱共同使用,物美价廉自然是十二个人的共识。 前来推销的学长们实在太多了,有价格便宜的,有保质保量包维修包回收的,还有打感情牌的直系学长,一时间搞得十二个人头大眼花,不知道作何是好。商量来商量去,十二个人还是决定买牌子货,不说质量,至少售后服务多点保障。就在十二个人商量完毕已经电话预定了洗衣机的时候,来了一个怪人。 这个人是晚上九点多来的,张鸣他们刚下晚自习回到宿舍,这人黑衬衣黑西裤黑皮鞋手上还抱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那时候张鸣正在和几个个舍友在客厅里打牌,第一把牌刚开摸,这个人就一声不响的进来了,然后幽幽的站在了旁边看他们打牌。张鸣刚开始以为是隔壁大寝的同学或隔壁班的学生也没有在乎。这个人就一直默默的站在旁边也不出声,安静的很,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其实除了张鸣其它几个人都在沉迷在扑克牌里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奇怪的人。 几人打了一个多小时,那人就站着安静的看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宿管站阿姨来查寝让他们早点睡觉,那个人也没说话。张鸣看着这个怪人好奇的问道:“同学,查寝了,你不回宿舍?” “哦。”这个人嘶哑着嗓子淡淡的应了一声,顿了一会儿后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们要洗衣机吗?” “原来这特么是个卖洗衣机的啊。”王墨听他这么一问心里一阵无语,“不好好去推销洗衣机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看我们打牌,有病吧这人。” “不好意思,学长。您来晚了,我们宿舍今下午刚和人家定好,明天就送过来。”张鸣不好意思笑着的回应道,进新生宿舍来推销的基本都是干兼职的学长,看这人的样子应该也不例外。 “我的洗衣机便宜。”那人没有放弃说道。 “多少钱啊?”一听便宜宿舍里的小丁好奇的回问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 张鸣发现这个人来推销洗衣机来个传单都没带,人家都是大包小包带一堆传单,不管你要不要都会硬塞给你几张传单,这人可好,连个介绍的传单都不带。 “不要不要。”宿舍舍长李德是个急性子,前面又连输了几把,现在打着牌被人打扰推销心情很不耐烦,“啥时候来不行?大晚上赶紧回去睡觉吧,留张传单以后合适就联系你。” 这个人有点窘迫的样子:“我……我没有传单,你把洗衣机型号告诉我吧,我的保证比别人的便宜很多。” “便宜没好货,不买不买,打牌呢,没功夫。不好意思了,学长大哥,您赶紧走吧,阿姨都查寝了!” “没事,那个我的洗衣机你们可以免费使用两个月的我不收钱,有问题到时候再退掉。”这个人并不想走还在磨蹭。“来来来,继续打牌。”李德无事他招呼其他舍友继续打牌。 一局牌打完,这个人还站在那里没有走的意思。这把李德刚好又输了,看到这个人还站在旁边心烦意乱把牌随手乱掀了一下:“马德,睡觉睡觉,不打了。” 张鸣看这人傻站那还没有动的意思就回宿舍拿了一张传单给他指了指:“就是这个aa牌子的bb27634型号。”小丁在一旁伸着头掺合道:“学长,你那便宜多少钱啊?” 这个人看了传单一眼:“哦哦,价钱好商量。”然后扭头就走了。 小丁看着门口说道:“这人有病吧!” 李德这时候从a寝走出来:“洗衣机都定下来了你俩又跟那个傻逼掺合啥?来推销洗衣机特么瞎站一小时连个传单都不带,那就脑子有问题,你俩还搭理他。” 第二天大清早张鸣他们被大寝铁门哐哐的敲门声吵醒了。张鸣拿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六点十五,这是谁啊这么敲个鬼啊。张鸣下床走到客厅,发现a寝的舍长李德刚好把门打开,一脸阴沉的问道:“大清早的干什么啊?” “送洗衣机。”然后不等李德闪开外面两人就抬着洗衣机闯了进来把李德顶到了一边,然后两人抬着洗衣机从张鸣面前经过去了洗手间。 “哇!这特么这么敬业?大清早送你个头的洗衣机啊。”李德很气愤地说道,张鸣也很无语,是啊,这才几点啊。 安装洗衣机的两个人安装完洗衣机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张鸣李德两人在后边喊都留不住。“搞什么啊?急着投胎啊,也不教一下怎么用。” 张鸣狐疑的去厕所看了看,一个崭新的波轮洗衣机,打开盖子看看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然后张鸣给订的那家洗衣机的学长发信息:“学长,洗衣机送到了,什么时候给你钱?”结果那个学长在七点半的时候给张鸣打过电话来了。 张鸣接起电话还没说话,那个学长就说话了:“学弟啊,你们的洗衣机马上送到!我先安排给你们送!我马上过去,我告诉你们,这可是人家第一波,我让人家先给你们送,你们早上一二节没课吧?” “什么?洗衣机?不是已经送过来了吗?”张鸣一头雾水,洗手间里已经躺着崭新的洗衣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