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妖记》 引子——逐鹿大战 逐鹿,一望无际的平原,此时千里晴空、万里无云。 平原之上,两方军队严阵对峙,冲天的杀气使天空湛蓝的有些可怕,仿佛看的见天外星空。 “蚩尤,炎帝已死,你们这些残党,还不归顺”如洪钟般的声音响彻天地。这人身着黄袍,头戴金冠,刚毅的脸庞有着些许胡须。他手持一把散发着阵阵光晕的金黄色大剑,如这天地间的主宰。 “黄帝,我大哥炎帝虽死,但我蚩尤还在,你诱我入此地,别以为我怕了你。要打便打,何来废话”响雷般的声音从一人口中传出。 说话者正是蚩尤,此人身高丈八,铜眼竖眉,长发披散,如游龙般的青筋凸显在铜铸般的肌肉之上。左手持刀,右手持斧,雪白的大刀在太阳下闪耀着锋利的光芒,黑色大斧,犹如幽冥之月散发着青光。 蚩尤本来为九黎部落首领,居苗山,因领土与炎帝衔接,双方经常发生争斗。在长期的争斗中,蚩尤渐渐被炎帝的气魄所折服。自秦关一战之后,双方化干戈为玉帛,于九龙山结拜兄弟,炎帝为兄,蚩尤为弟。两人部落合并后,所向披靡,收服了很多周边小的部落。 黄帝本居黄龙平原,地大物博,但一心想要统一神州,也经常和炎帝发生摩擦。自从炎帝与蚩尤联手之后,边关部落很多都被他们吞并。 于是应龙献计,用调虎离山之计分开了蚩尤和炎帝,在阪泉之野将炎帝杀死。 蚩尤得到消息之后,愤怒之极。一心想要复仇。 黄帝利用了蚩尤急于复仇的心态,诱惑他到了逐鹿平原。因此才有了今天这个场面。 只见蚩尤话音刚落,猛的箭弦前冲,左手大刀高高举起,顿时尘土飞扬。 “杀……”如炸雷般的声音让另一方军队万马嘶鸣。 身后的军队齐声回应跟着向前冲“杀” 黄帝高举金剑,“冲”洪钟般的声音回响在天地,久久不能平息。 “呛”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无比,蚩尤的右手大斧和黄帝金色大剑猛烈的碰撞在一起,九天之上,苍穹仿佛都裂了开来,脚下大地更是被震裂出一条数丈长的大缝。 紧接着,蚩尤左手大刀迅猛的劈下,并伴随着如电闪般的光芒,黄帝一个急转回身,避开了这一刀,手中长剑顺势前刺,蚩尤右手斧面一个格挡,猛烈的冲击,令蚩尤黑发四散飘扬。 蚩尤攻击霸道刚猛,黄帝攻击则是凌厉无比。两人交战,一个犹如奔雷,一个犹如闪电。 一瞬间,双方交战数百回合,难解难分。 突然,蚩尤飞身而起,于半空中俯身下冲,刀光泛起白光,黑斧泛起青光,宛若日月同辉,猛烈的罡风吹的四下尘土飞扬。黄帝不敢有丝毫懈怠,双手抬剑,浑身更是散发着一团金光。 只听“轰”的一声,两人短兵接刃,周围的大地如波浪般向四周阔去。 二人周围更是出现一个直径数十丈大坑,双方军队早已避开二人,此二人天生神力,一般人连他们的战斗余波都承受不起。擦着就残,挨着就死。 两人短暂僵持,四周的尘土更是无风而起,围绕着二人身边盘旋而上,从远处看,就像一道龙卷风。 黄帝大喝一声,猛的发力,以迅雷之势,飞起一脚,正中蚩尤腹部,蚩尤躲闪不及。 “噗”一道血箭自口中喷出,整个人更是离弦倒飞,着地之后去势不减,更是将地面面滑出一条百米长的深壑。 蚩尤单刀插地,站了起来。将嘴角血迹擦拭。 蚩尤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势,眉头也没皱一下。依旧踏步前冲,在离黄帝数丈远的时候,一斧头虚砍,看似什么也没有,实则大地开裂顺着斧子的方向快速裂向黄帝。 黄帝纵身而起,避过这一招,突然蚩尤闪现在黄帝身侧,一记横刀,黄帝立刻挥剑阻挡,蚩尤右斧接着劈来,黄帝左手架起握住蚩尤手腕,阻挡斧子的来势。双方在空中僵持,蚩尤怒目圆瞪,口中默默念咒,突然,冲着黄帝面门张口喷出一团黑雾,黄帝发力抽身而下,黑雾如影随形,落地后,已完全被黑雾笼罩,这黑雾从外看与其他雾气并无区别,然而黄帝身在其中才发现这黑雾的可怕之处,只见上下左右皆是黑雾,不明方向,仿佛置身于虚空之中。 黑雾外,蚩尤扭头大喊“风伯雨师,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只见天空显现两人。一人青袍袭身,面容俊白,一头银发四散飘扬。一双长袖宽大无比,正是风伯。只见他不断挥舞大袖,顿时无尽狂放自袖口而出,吹向黑雾,雾本惧风,但蚩尤所喷雾气却是遇风不散。 另一人身披黑色宽松斗篷,但依旧无法遮掩她那曼妙的身姿,额头一黑色雨滴状的印记,配加黑色双唇,显的妖孽无比。这人便是雨师。此时她口中默念咒语,黑雾上方骤然凝聚出无尽雷云,顿时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同时,“弓箭手,射!”蚩尤下令。 “嗖嗖”万箭齐发,集中射向黑雾中。 风助雨势,黑雾内,黄帝狼狈不堪。只见他撑起护身金罩,阻挡了狂风和暴雨以及射来的箭矢。 黄帝皱眉,看着四方,口中念咒,大剑上指,大喝一声“司天南车,助我明向,旱魃出界,助我神威” 只见黄帝上空,出现一辆无轮无把的车,车底淡蓝色光芒显现着四隅四荒,车头有一金色龙头。 黄帝飞身上车,立即拍打龙头,龙头张口便将无尽雾气吸的干干净净。 同时下面大地裂开,从中爬出一浑身散发恶臭的怪物,这怪物如行尸走肉般爬出地面,怪物半肉半骨,头上倒垂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蛇,从远处看就像浓密的黑发般。正是旱魃。旱魃一爬出地面,身边立即无风无雨,身边的空气仿佛蒸发一般,大地干裂,寸草无生。他抬头望着空中的风伯雨师。一方风雨,一方干旱。就像世代的宿敌。 旱魃虚空而登,逐步走向风伯雨师对面,双方并无二话,瞬间开战。顿时间,天空法术乱象,一会暴雨倾盆,一会燥热无比。 风伯雨师的法术被完全克制,一点作用没有。蚩尤收回了风伯雨师的召唤,黄帝见状也收回旱魃召唤。 “黄帝,我承认你厉害,但仅仅凭此想要杀我,还远远不够”蚩尤说道。 “是吗,如果我和黄帝联手呢?”只见从地底钻出一人,此人龙眉鹰眼,满头银发垂于腰间,一身黑衣,没有任何武器,但其竟然有一双龙爪,黑色的鳞片布满了双手。更甚的是,一双肉翅生于后背。 “应……龙……”蚩尤见到此人咬牙切齿道。 此人正是应龙,其本先是黄龙平原内一江湖下神,因对黄帝不满,后被黄帝收服,成为身边一员。 蚩尤此时双目泛红,杀害大哥的凶手都在此地,心中的愤怒越来越盛。 想到往日与炎帝的种种,蚩尤心中更痛,此时见到二人,更是激发了心中的仇恨。蚩尤的双目越来越红。身上逐渐散发着黑气,黑气令身边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大哥,杀了二人,我也会来见你的”蚩尤大声咆哮“三头六臂!” 蚩尤的后背,逐渐长出四条手臂,头颅也一分为三。四条手臂分别握这棒、棍、戟、叉。 三头六臂乃是蚩尤的本源法术,一旦施展,短时间内威力无穷,但施展之后,也会因本源之力耗尽而死。 “杀”蚩尤闪电般冲了过来,黑色的妖风在其周围旋转,红色的双目透过黑色妖风,就像一尊魔神。 黄帝和应龙内心不惧,上前应战。一攻下,一攻上。 此刻三人大战,战的是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团黑色和一团黄色的光芒时而撞击在地上,时而碰撞在天空,天地间,炸雷般的声音随处可闻。 三人一直大战到傍晚。 整个逐鹿,此时已是血流成河,尸首遍地。 夕阳的晚霞映衬着漫野的横尸,有的是双方交战而死,有的则是被三人大战所杀。无尽的血气弥漫在空气中。 黄帝的长袍染成了红色,头冠已掉,黑色的长发四散飘扬。手中的金剑也是血迹斑斑,肩膀上的伤口还冒着鲜血。后背的刀口深可见骨。 应龙的身上也是血流潺潺,刀伤斧伤比比皆是,龙爪上的鳞片,已经血肉模糊。 蚩尤的六条手臂此时竟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大斧上滴答滴答的滴着艳红的血液。 三个头颅也只剩一个,两个已被斩掉。 尤其是肚子上的伤口,已前后透亮。这是被应龙的龙爪所伤。 蚩尤一人仅靠三头六臂便与他二人从清晨战到傍晚,由此可见蚩尤的勇猛。 “啊!”蚩尤不甘的咆哮。 “黄帝,我发誓。即使你统一了天下,我也会让你的天下不得安宁。”蚩尤一边咆哮一边冲向黄帝。 黄帝冷漠的看着蚩尤,高举手中大剑,冲天的剑意令周围无风起尘,顺着剑意盘旋而上。 应龙双爪闪着金色的电芒,“咔”紧握拳头,背后一双肉翅扇动,率先冲向蚩尤。 一道金光闪过…… “噗” 一条手臂高高甩起,甩起的手臂还紧握着黑色大斧,但蚩尤依旧冲向黄帝,黄帝高举的大剑瞬间斜劈而下,锋利的剑芒透过蚩尤的身体远远的劈向远方,一条百丈长的裂缝突兀出现在大地上。 蚩尤继续着奔跑的动作。 一步…… 两步…… 三步…… “咚”蚩尤跪倒在地,头颅慢慢的滑落下来,冲天的血雨自脖颈喷射而出。 “哗”仿佛一场血雨喷洒下来。又恍如华丽的谢幕。 高傲的身姿依旧挺拔,愤怒的双眼依旧怒视。 蚩尤身死…… 死的壮烈,死的凄惨。 黄帝的部落大获全胜。 黄帝看着蚩尤,他敬佩这位对手,敬佩他的忠肝义胆;他敬佩这位对手,敬佩他的视死如归;他敬佩这位对手,敬佩他的冲天豪气。 统一了,终于统一了。 第一章——归藏陈默 神武大陆,西南边陲,傍晚时分。 安福镇东面数十里外的林间路上,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朝着安福镇急速前行,拉车的马匹油光闪亮,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才有的。 傍晚的彩霞把成片的树木上图上了金色,但树梢之下,却是阴森幽暗。只有点点余光透过树梢投在大地上,却也挡不住黑夜的即将来临。 “驾……驾”赶车的车夫不时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只嫌马车太慢。 “车夫,你不用这么快,我们时间还早,明天才去安古寺”车内传出一男子声音。 “老爷,您是在城里做大买卖的,这小地方您不长来。您是有所不知,传闻这里最近闹妖怪,这妖怪可不比绿林劫匪,妖怪可是专吃人的。驾!”车夫一边赶车一边说:“这半个月下来,听说已经被吃了十几号人了,现在都没人敢走夜路了。我们必须得在太阳下山前赶到镇上,待休息一晚,明儿一早我再带你们去”。 “老爷,你说玉儿会不会……”车内一女子小声说道。 “呸,闭上你那乌鸦嘴,玉儿不会有事的!”车内男子低声训斥道“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带东西来找她”说完摸了摸胸中的锦盒。 马车的速度更快了,马车的声音与这寂静的山林显的那么的不和谐。 远处,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男子走来,长袍几乎盖着了半边的脸,长发随便扎于脑后,一把古朴的尺于长短刀别于腰前。这男子走路的步伐很慢,但速度却又很快,很奇怪,眨眼间,已走到马车跟前。 “吁……你怎么走路不张眼睛啊,没看到我这马车吗?这么宽的路,怎么不走边上”车夫气愤的上来就是一顿说。 “车夫,怎么了”车内男子问道。 “老爷,前面有一人挡路”车夫说道。 “问他做什么的?” “是”车夫说“我家老爷问你话呢”。 “刚才是你说的这里有妖怪?”这名男子不回答反问到。 “我的天,你顺风耳啊?不,是逆风耳啊,竟然能听到我们说话。”车夫很是吃惊“不错,最近传闻这里有妖怪出现,尤其是太阳落山之后,妖怪就要出来吃人了,我说你最好……” 车夫话还没说完,那男子已经走出去数丈。 “真是怪人,驾!”车夫嘟囔着,继续赶着马车前行。 这男子此时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不断的看着周围。 夕阳在洒下最后一道余辉时,便落在山后。夜幕终于笼罩了这片山林。 幽寂的山林没有一丝的声音,连一点虫鸣都听不到,寂静的有些可怕。 “驾”车夫有些慌了,因为离镇上还有七八里,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然而此时天已经黑了,他是真害怕有妖怪出现。盗匪可以用钱买路,但妖怪可是要用命来买黄泉路的。 马车带起一路尘土风驰而去。 突然,前面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黑影。“吁!”马夫本来就害怕,黑夜中又看不清前人面貌。颤栗地说“前。。前面的朋友,能否让个道,我们着急……” 前面的人没有回应,但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 车夫此时有些看清了前人,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前面的男子正是之前见过的长袍男子。心中奇怪这男的怎么跑这么快,明明与他们背道而驰,而此时竟走在了他们前面。 马夫奇怪,但也不好再多嘴。 “桀桀……”突然,四周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伴着回音不停的想起。隐约可见林子深处数十个绿色的光芒亮起,在夜色中显的是那么的诡异。 车夫见状吓的不轻。 “车夫,外面什么声音?”车内的男子也是有点害怕的问道,虽然没看到外面的情景,但方才听车夫说妖怪的事,心里已有了余悸。毕竟传言并不会空穴来风,即便不是妖怪,就是一般的荒野猛兽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 “老。。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啊。。好像是狼。。也好像是。。妖怪”车夫颤着音回答。 “啊……”车内两人失声尖叫,听到车夫的回答,两人更加坐立不安。 “嗖”的一声,前方男子突然飞奔林间而去,速度之快,让车夫只看到了一到残影。 车夫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便接着听到林间传来“嗷嗷”的惨叫声,不像人的,具体像什么声音,车夫也不知道。但车夫心里已有十之八九相信是妖怪了。 车夫心想出门遇贵人了,虽然这贵人有些奇怪,但此时不走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 “驾……驾”车夫不停地挥舞着鞭子,急忙赶车离去。 盏茶功夫后,隐约能见到镇上的灯光了,车夫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再次加速赶车。 突然,“桀桀”声又从旁边林子传来,只见四个黑影径直朝马车跑来。不多时便到跟前。 此时车夫才看到妖怪是何种模样。其中两个直立三米多高,长了一副黑狗脸,如果不是这妖怪直立了起来,趴在地上,就是一条大黑狗。另一个浑身鬃毛,弯着身子,脑袋有点像是野猪脸,两颗獠牙如象牙般,缺更加的可怕。最后一个压根就不是什么脸,就是一颗树,只是这树只有半米来高,两支树杈张牙舞爪,配上一张长满利齿的嘴巴,让这棵树看起来凶恶无比。 四个妖怪各个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眼睛盯着马车和车夫,口中滴答着散发恶臭的口水。 拉车的马不停的低声嘶鸣,只在原地弹踢,不往前走半步。 车夫此时已被吓的连挥舞鞭子的力气都没了。坐在马车上哆嗦着身子。 车内的两人在之前已偷偷掀开帘子看了外面的情景,只看了一眼便互相拥在一起,直打哆嗦。 黑狗怪物径直走到马车跟前,一只一米多长的黑色利爪直奔马头而下,“轰”整个马头被拍的稀巴烂,脑浆混着血液流了一地,整个马车翻到在地,“咳咳”车内的两人战栗着从车里爬了出来,和马夫抱在一起躲在一旁,惊悚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妖怪。 这只妖怪抓着马的一条腿,脚踩着马肚,用力一拉,整个马腿被生扯了下来,放到嘴边大口的嚼着。 森白的牙齿,撕肉的声音和嚼骨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像是一首恐怖的交响曲。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车夫三人见状更是吓的不轻,“啊……”其中女子受不了这种场面,一声尖叫后晕倒了过去。 妖怪看着三人,将手中的马腿扔掉,“桀桀”,流着口水向三人走去。 “咻……”一条银色亮光径直穿过妖怪头颅,“铛”的一声射入妖怪身后的大树中,“嗡”直到此时方能看清是一把银色的短刀。此刻保持着行走状态的妖怪应声倒地,绿色的恶臭液体顺着头颅流了出来。 空气中的味道,是车夫他们三人这辈子闻过最恶心也最难忘的味道了,整个场面,也会让三人铭记一辈子,估计再也不敢走夜路了。 “嗤”倒地的妖怪化为一股黑烟成为虚无。 其他三个妖怪还没反应过来,远处一人一闪一闪的跑了过来,确实是闪过来的,因为每跑一步就是七八丈远。瞬间便已来到三个妖怪眼前。此时后面还有闪烁的残影。 这男子右手抓着野猪的一颗獠牙,直接将野猪妖怪摔倒在地,生生的将野猪獠牙给掰了下来,“嗷”野猪妖怪痛苦的嚎叫起来,男子接着一记手刀直接插向野猪妖怪的胸窝,整个手臂完全没了进去,再拔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颗鲜红的心脏,男子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直接捏爆。 一连串的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男子此时转头看着剩下的两个妖怪,两个妖怪露出森白的牙齿,野狗妖怪飞身而起,“汪……”双爪前申,嘴巴大开,准备要把这个男子一口吞掉。原来成为了妖怪,本性也还是条野狗。另一个树妖,行动比较缓慢,但身体两侧的树枝却急速伸长,直接向男子缠绕而来。 男子看了眼树妖,不做理会,顿时飞身而起,一个朝天蹬踢向了野狗妖怪的腹部,将野狗妖怪踢出数丈,直接撞在上空粗大的树枝上。顷刻间落叶如下雨般落吓。男子不做停留,直接从树上取下自己的短刀砍向伸向自己的两个树枝,手起刀落,树枝被断。男子一个前冲,手中短刀在黑色的夜幕下划出一个银色弯月,头也不回的继续奔向野狗,此时的野狗妖怪还没有爬起来,男子的短刀又再次插进了野狗妖怪的胸窝。此刻,树妖才轰然倒地断成两截。 直到此时,三个妖怪都化为黑烟消失在虚无中。 自男子甩刀杀死第一个妖怪到现在三人才渐渐反应过来。 此时他们都有种抱头痛哭的冲动,劫后重生啊。眼前的人此时在他们的心中是那么的高大,神圣。 男子将刀入鞘,就准备离开。 被称为老爷的人见状急忙说道“恩人留步” 男子停下脚步,侧头“恩?” “在下于忠,这是内人,敢问恩人高姓大名” “归藏——陈默” 第二章——镇压 南院内,枯井周围。 最里层,方丈和三位长老分坐四边,双手前推,外层,其余弟子依阵法盘腿而坐四周,双手合十,合念伏魔咒。 妙智也在其中,全神贯注的念着伏魔咒。 一道道金色音符从每一位口中传出,随着阵法向枯井汇去,一圈圈仿佛金色的涟漪,最后汇成金色的屏障覆在井口之上。 枯井口,地表部分的青砖已被闪电劈的散落,现在已经不是井了,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时,从深渊底处冒出的黑色妖气不停的撞击着这金光。 天上,“咔”一道金色闪电又一次劈落而下。 上下的撞击让金色屏障颜色一阵暗淡,虽然淡了一些,但依旧抵挡着井底的妖气和天上的雷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布阵的弟子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因为每一个字符都要消耗大量的心力。事关重大,任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旋涡云越来越浓,天空也越来越暗,仿佛苍穹被翻了过来,倒压大地。 从远处看,巍峨的鼎乾山如天柱一般,但在这个天柱之上,方圆数十里的浓云力压在上空,漩涡处不时有道道闪电劈落,仿佛要把这鼎乾山劈开。 正午时分,虽是正午,但寺内却没有一丝炎热,空气被浓云压的无比沉闷。 此时,金色的闪电渐转蓝色,且威力更猛,每一次劈落,金色的光晕都会暗淡一些。 到了傍晚,众多僧人依旧庄严的念着伏魔咒。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弟子已经心力不支,晕倒在地。 妙智此时也是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衣服已经全湿,嘴唇已经泛白,但依旧全神贯注的念着伏魔咒。 “小和尚,封印已经打开,妖气要出来,镇压不住了”。 一道心声传入妙智耳朵。说话的正是附在妙智体内的五色珠产生的一丝魂魄。 “再难也要坚持,我佛慈悲,肯定会镇压这些妖魔鬼怪的”妙智艰难的回应着。 时间到了夜晚,天空更加黑暗,并伴着狂风,“呜呜”的声音就像鬼嚎,院内的大树也被吹的东倒西歪,房檐下的风铃声也不像往常那般脆耳,在风中听起来是那么的妖邪诡异。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倒地的弟子越来越多,有的彻底晕倒,有的艰难的爬起,继续盘腿而坐,念着伏魔咒。此时的伏魔阵早已经不成阵型了。 “方丈师兄,阵法被破,恐怕镇压不了多久了”净玄对方丈紧张的说道,“再这样下去,弟子们会心力衰竭而死的”。 “阿弥陀佛,收阵!”方丈无奈地停了下来,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 只见覆在井口的金色光晕越来越淡,随着蓝色的闪电再一次的劈落,终于碎裂不复存在。 浓郁的黑色妖气因积压的太久,顿时冲天而上,与天空连成一线。将鼎乾山和天空连在了一起。 黑色的妖气柱盘旋而上,蓝色的闪电在其周围不停的闪耀着。天空中的浓云也宛如旋涡,不停的吸纳着这股妖气,通向何处不得而知。“呜呜”的刺耳声响彻天地。山间鸟兽虫鱼在这股妖气之下,也逐渐停止了生机。树木也渐渐枯萎,整个鼎乾山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就像一位暮年老人。 鼎乾山周围的海水仿佛被翻了过来,被天空的妖气映成了黑色,黑色的滔天的巨浪拍打着岸边的巨石。就像猛兽的利爪要撕碎这片天地。 岸边的森林古树,在狂风的肆虐下不得不弯下粗壮的身腰,像是害怕,也像是臣服。并渐渐地枯萎、老去。 南明寺,更是一片狼藉,蓝色的闪电不停的劈落,就像看不惯妖气被压,替它们出气一样,广场被劈出一个个大坑,寺庙的屋顶早已破败不堪,稍小点的树更是被连根拔起,不知吹落在何方。 “嗡”方丈和长老急忙撑起了金色护罩,将众人覆盖,阻止了闪电和狂风,也阻止了四散的妖气。 “镇妖井封印被开,天下即将大乱。妖魔肆虐,人心将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方丈悲痛的说道。 “阿弥陀佛!”众弟子无不悲痛。 “方丈师兄,这妖气中怨念邪气甚重,与寻常妖气大不相同啊”有人说道。 方丈看了看周围被闪电和狂风摧毁的寺院,以及晕倒的众多弟子,看着冲天的妖气无奈的说道“我南明寺在这鼎乾山建寺已有三万余年,尊我佛法旨镇压妖魔,如今封印被破,妖气四散。人心定将易改,天下必将大乱。早在八十年前,祖师圆寂之前,便已窥测天机,知晓天下必将有此一劫。”方丈慈语的说道。“当年祖师圆寂之时,说要评定这漫天妖气,需天地人,缺一不可。这天地人我等却是不得而知。”说完看了眼妙智。 “妙智”。 “弟子在”妙智回答。 “你且将今日之事说一说”方丈看着妙智说道。 “是。今日清晨……” 妙智一五一十的将在枯井之处发生的事情都说了,连附于体内的五色珠魂魄也说了出来。 “哈哈,天下有救,天下有救啊。”方丈大笑道。“五色珠乃上古时期女娲娘娘随身携带之物,当初造人用的五色土更是用这五色珠方能练成。五色珠如今虽然被毁,但竟然产生了灵智,有了魂魄,这是上天赐下的一线机缘,那么待其投胎转世之后,便是这天地人三者中的人。有了人,天和地我相信不久之后也会出现。” 方丈继续说道:“既然因机缘让你与五色珠魂魄有了联系,那么五色珠投胎转世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了,万万不得有误,且一定要守护在旁,直到天、地二者出现为止”。 “是,弟子谨遵方丈法旨”妙智双手合十回应。 方丈又转头看向四周的弟子,说“产妖除魔不可靠一人之力而为,待得此地平静后,各位下山,以天下苍生为重托,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莫要懈怠”。 “是,方丈”众弟子回应。 “方丈师兄,现在外面妖气四散,存留在山上的妖气也有不少,大多弟子法力低微,如何离开这鼎乾山?”有长老说道。 “无妨”方丈有些不舍的看着众人,又看了看周围,说:“众位长老,你我皆佛门中弟子,深受佛祖恩惠,才能有今日之道果。等待这顾冲天妖气离去,你我施展婆娑之法,净化这鼎乾山,让众弟子安然离开”。 “婆娑之法?”众僧人无不动容。 婆娑之法乃修佛之人需用自身本源之力方能施展,用本源之力净化一方世界,但施展之后也必定身死道消。 据传,佛祖释迦牟尼便是用了婆娑之法教化了这方世界。但本源之力耗尽,继而也圆寂了。所以现在的世界也被称为婆娑大千世界。 方丈和众长老合力也没有佛祖法力强大,自然净化不了所有的妖气,但四散在鼎乾山周围的残余妖气,众人合力施展婆娑之法还是能净化的,不过净化之后本源之力逸散,自然免不了身死道消,属于舍身普渡的一种牺牲法门。 若不是需要让弟子离开这鼎乾山,也不至于施展这等舍身之法。 但即使施展了婆娑之法,也只是净化这一片的妖气,鼎乾山受冲天妖气影响失去的生机是断然不能被救回的,需数十年后,生机方能渐渐出现。毕竟冲天妖气太过强烈,鼎乾山又首当其冲,受害最深。 第三章——分离 金色光罩内一阵寂静。 外面,冲天的妖云依旧存在、偶尔四散的妖气吞噬着一切生命的气机,呼啸不止的妖风让整个寺院凌乱残败,蓝色的闪电不时劈落在金光罩上,激起一丝丝涟漪,蓝色的闪电威力虽大,却也不能和冲天的妖气相比。吹落的石块碰到金色光罩,也被弹开,金光罩内一点不受影响。 残败不堪的寺院,盘旋冲天的黑色妖气、蓝色的闪电、肆虐的妖风,使此时的南明寺,不,是整个鼎乾山成了名副其实的地狱,而金色的光罩,此刻就仿佛地狱内的一方净土。 “呜呜……”有年纪小的和尚哭了起来。 也有年长的师兄默默的擦拭眼泪。 生死的分离,就在眼前。 虽然寺院内生活清苦,每日的生活也是枯燥无味,念经、劈柴、挑水、习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但清苦的日子却是每人心中最大的回忆,数十年来不觉得幸福,但在即将离别之时,却显的那么让人不舍。 不仅与寺内的每一个人,每一天的生活,就连鼎乾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河流、每一只鸟兽……都是日久的情感。没人愿意离开,也没人想着会有分离的一日,尤其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 “方丈,长老,我们誓死不离开,愿同你们一起”有弟子大声的哭喊道。 “对,我们不离开,要死一起死,我们一同去西天见佛祖”其余众弟子无不动容。 “方丈、师傅,我也不离开,你们帮我把五色珠的魂魄取出来吧,找别人帮助,我要跟你们一起。”妙智一边哭一边说。 妙智如今才十五六岁,虽然平时在寺里捣蛋惯了,但是对这里的感情不比任何人浅。尤其是经常捉弄的长老和师傅们,捉弄的越多,感情却越深厚。只因为身边人对他的爱,对他的关怀。 想到在水井里尿尿、想到在师傅脸上画王八、想到偷吃伙房的饭菜、想到偷鸟蛋…… 想到每天被罚扎马步、想到被罚挑十八缸水、想到被罚劈三天的柴…… 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此时不觉得好笑,也不觉得委屈,因为这都是身边人对他的爱,对他的关怀。 他害怕离别,害怕生养自己的师傅们真的身死道消。害怕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从此天各一方,如果那样,自己也真不想活了。 “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会把笔弄断,如果笔不断,封印之力就会强一些……”妙智一边哭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头说道。 “妙智,冷静些,这不怪你,天意如此,无需自责”师傅永昌对他说:“五色珠的魂魄既然与你有了本能的联系,那么这便是你一人的因果,谁也替代不了。降妖的重任你必须肩负起来,莫要让我们失望,莫要让天下苍生失望。” “可是师傅……”妙智急说道。 “好了,无需多说。”方丈打断了妙智。“出家人六根清净,以慈悲为怀,不要被儿女情长误了天下苍生” “方丈师兄,这妖气如此浓郁,何时才能消散?”净玄问道。 “数万年的积压,谁也不知道到底积压了多少妖邪之气。妙智,你且问下五色珠魂魄,它封印此地,应该对这妖邪之气有所了解”方丈看向妙智说道。 “是,方丈”。 “五色珠,枯井内的妖邪之气到底有多少?什么时候才能消散完?”妙智与体内的五色珠魂魄心神感应道。 “这妖魔本体乃是上古巨魔——蚩尤。因被皇帝斩首,尸体被分解镇压在了四隅四荒,蚩尤之心更是被远离四隅四荒,镇压在这南海天涯鼎乾山之处,,希望靠鼎乾山内的狱鼎之火和五色珠将其焚灭。谁曾想,蚩尤之心是被焚灭,但其心魔怨念却不死不灭,并借助狱鼎之火将妖气练就的更加庞大。时至今日,已有三万余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需等三日,冲天妖气便可消散。”五色珠回应道。 “原来是蚩尤之心。” “回方丈,此处镇压的乃是蚩尤之心,因受狱鼎之火炼化,心魔形成的怨气更胜,三日后,冲天妖气方能消散。”妙智回禀方丈。 “需要三日?方丈师兄,众弟子因伏魔阵已消耗太多心力,如今怕是很难撑过三日啊。”净玄对方丈说。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们且休息片刻,待恢复些法力后,烦请三位长老,以及如、海、贞、素、德、永字辈弟子,以天下苍生为重,合力施展婆娑之法,加速妖气离去,助门下延、恒、妙字辈弟子离开”方丈双手合十,望着众弟子说道。 “是”众弟子合十回应。 “不,我要和你们一起,我不要离开师傅,师傅,我要和你一起”立刻有弟子大声哭喊。 “师傅,让我和你们一起吧。”年纪小的把持不住情绪,各个哭了起来。 “成何体统,出家人要有个出家人的样子,再有哭样,你我断绝师徒情谊”有师傅严厉喝道,但任谁都能听的出来,这严厉的声音中有着太多太难的难舍之情,虽为出家人,但毕竟未成佛,人间的情感依旧存在。 “呜呜……师傅”众多弟子虽然没有了大的哭声,但依旧哽咽着。 方丈、长老和一些年长的僧人见状,无不黯然,有些也流下了泪水。 准备施展婆娑之法的僧人盘腿而坐,加紧回复法力。 第二日清晨。 方丈睁开眼,看着周围依旧肆虐的妖风、冲天的妖气、破败的寺院,又看了看门下弟子,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其余僧人一概如此。 最后的决然,是为了新的世界。 最后的分离,是为了再一次的聚首。 也许,身死道消,但无怨无悔。 下个轮回,你我可为师徒?可为同门? “合力,婆娑世界!”方丈大声吼道! “婆娑世界”合力施法的僧人回应。 只见,一个个金色光点从众多僧人身上发出,有的飘向天空,有的渗入大地,接触到的树木、院墙、石头、大地,凡接触到的都焕发着金色光芒,仿佛西天极乐净土。 飘落井底和触碰到冲天妖气的光点,犹如硫酸滴落在皮肤上,散发阵阵白气。妖气仿佛害怕一般,冲天的气势更猛,比一开始还要猛烈。天空中的浓云也搅动的更快。蓝色的闪电劈落的更猛。 但依旧阻止不了金色光点的飘散。 其余弟子看着,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滑落,看着自己的师傅和方丈安详决然的表情,各个握紧了拳头,献血从手中滴落,他们恨,恨自己法力低微,恨自己需要牺牲长辈保全自己。 “师傅,师傅啊,不要离开我”有的弟子已经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喊。 然而,施法的僧人仿佛听不见一般,点点金光依旧从身体飘出,在黑色的天空中,显的那么美丽。弟子们都知道,那是师傅们的本源之力。 渐渐地,周围金色光点越来越多,整个寺庙都涂上了一层金色,唯有中间的冲天妖气与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妖气喷涌的越来越猛,但周围却是突然寂静了下来,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慢慢的,妖气冲天之势转弱,天上的浓云也渐渐变淡。 “众弟子,请准备好离去”方丈虚弱的说道。 妙智流着泪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发誓,我一定要铲尽这天下妖魔,还天下一方净土!” 风吹起,却不见你飘然的身影。 雨滴落,何时见你傲然的身姿。 我不想,我不愿,看到你转身的样子。 我不想,我不愿,滴滴回忆消散离去。 …… 第四章——归藏陈默 神武大陆,西南边陲,傍晚时分。 安福镇东面数十里外的林间路上,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朝着安福镇急速前行,拉车的马匹油光闪亮,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才有的。 傍晚的彩霞把成片的树木上图上了金色,但树梢之下,却是阴森幽暗。只有点点余光透过树梢投在大地上,却也挡不住黑夜的即将来临。 “驾……驾”赶车的车夫不时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只嫌马车太慢。 “车夫,你不用这么快,我们时间还早,明天才去安古寺”车内传出一男子声音。 “老爷,您是在城里做大买卖的,这小地方您不长来。您是有所不知,传闻这里最近闹妖怪,这妖怪可不比绿林劫匪,妖怪可是专吃人的。驾!”车夫一边赶车一边说:“这半个月下来,听说已经被吃了十几号人了,现在都没人敢走夜路了。我们必须得在太阳下山前赶到镇上,待休息一晚,明儿一早我再带你们去” “老爷,你说玉儿会不会……”车内一女子小声说道。 “呸,闭上你那乌鸦嘴,玉儿不会有事的!”车内男子低声训斥道“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带东西来找她”说完摸了摸胸中的锦盒。 马车的速度更快了,马车的声音与这寂静的山林显的那么的不和谐。 远处,一个身着素色长袍的男子走来,长袍几乎盖着了半边的脸,长发随便扎于脑后,一把古朴的尺于长短刀别于腰前。这男子走路的步伐很慢,但速度却又很快,很奇怪,眨眼间,已走到马车跟前。 “吁……你怎么走路不张眼睛啊,没看到我这马车吗?这么宽的路,怎么不走边上”车夫气愤的上来就是一顿说。 “车夫,怎么了”车内男子问道。 “老爷,前面有一人挡路”车夫说道。 “问他做什么的?” “是”车夫说“我家老爷问你话呢” “刚才是你说的这里有妖怪?”这名男子不回答反问到。 “我的天,你顺风耳啊?不,是逆风耳啊,竟然能听到我们说话。”车夫很是吃惊“不错,最近传闻这里有妖怪出现,尤其是太阳落山之后,妖怪就要出来吃人了,我说你最好……” 车夫话还没说完,那男子已经走出去数丈。 “真是怪人,驾!”车夫嘟囔着,继续赶着马车前行。 这男子此时放慢了脚步,走走停停,不断的看着周围。 夕阳在洒下最后一道余辉时,便落在山后。夜幕终于笼罩了这片山林。 幽寂的山林没有一丝的声音,连一点虫鸣都听不到,寂静的有些可怕。 “驾”车夫有些慌了,因为离镇上还有七八里,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然而此时天已经黑了,他是真害怕有妖怪出现。盗匪可以用钱买路,但妖怪可是要用命来买黄泉路的。 马车带起一路尘土风驰而去。 突然,前面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黑影。“吁!”马夫本来就害怕,黑夜中又看不清前人面貌。颤栗地说“前。。前面的朋友,能否让个道,我们着急……” 前面的人没有回应,但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 车夫此时有些看清了前人,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前面的男子正是之前见过的长袍男子。心中奇怪这男的怎么跑这么快,明明与他们背道而驰,而此时竟走在了他们前面。 马夫奇怪,但也不好再多嘴。 “桀桀……”突然,四周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伴着回音不停的想起。隐约可见林子深处数十个绿色的光芒亮起,在夜色中显的是那么的诡异。 车夫见状吓的不轻。 “车夫,外面什么声音?”车内的男子也是有点害怕的问道,虽然没看到外面的情景,但方才听车夫说妖怪的事,心里已有了余悸。毕竟传言并不会空穴来风,即便不是妖怪,就是一般的荒野猛兽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 “老。。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啊。。好像是狼。。也好像是。。妖怪”车夫颤着音回答。 “啊……”车内两人失声尖叫,听到车夫的回答,两人更加坐立不安。 “嗖”的一声,前方男子突然飞奔林间而去,速度之快,让车夫只看到了一到残影。 车夫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便接着听到林间传来“嗷嗷”的惨叫声,不像人的,具体像什么声音,车夫也不知道。但车夫心里已有十之八九相信是妖怪了。 车夫心想出门遇贵人了,虽然这贵人有些奇怪,但此时不走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 “驾……驾”车夫不停地挥舞着鞭子,急忙赶车离去。 盏茶功夫后,隐约能见到镇上的灯光了,车夫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再次加速赶车。 突然,“桀桀”声又从旁边林子传来,只见四个黑影径直朝马车跑来。不多时便到跟前。 此时车夫才看到妖怪是何种模样。其中两个直立三米多高,长了一副黑狗脸,如果不是这妖怪直立了起来,趴在地上,就是一条大黑狗。另一个浑身鬃毛,弯着身子,脑袋有点像是野猪脸,两颗獠牙如象牙般,缺更加的可怕。最后一个压根就不是什么脸,就是一颗树,只是这树只有半米来高,两支树杈张牙舞爪,配上一张长满利齿的嘴巴,让这棵树看起来凶恶无比。 四个妖怪各个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眼睛盯着马车和车夫,口中滴答着散发恶臭的口水。 拉车的马不停的低声嘶鸣,只在原地弹踢,不往前走半步。 车夫此时已被吓的连挥舞鞭子的力气都没了。坐在马车上哆嗦着身子。 车内的两人在之前已偷偷掀开帘子看了外面的情景,只看了一眼便互相拥在一起,直打哆嗦。 黑狗怪物径直走到马车跟前,一只一米多长的黑色利爪直奔马头而下,“轰”整个马头被拍的稀巴烂,脑浆混着血液流了一地,整个马车翻到在地,“咳咳”车内的两人战栗着从车里爬了出来,和马夫抱在一起躲在一旁,惊悚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妖怪。 这只妖怪抓着马的一条腿,脚踩着马肚,用力一拉,整个马腿被生扯了下来,放到嘴边大口的嚼着。 森白的牙齿,撕肉的声音和嚼骨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像是一首恐怖的交响曲。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车夫三人见状更是吓的不轻,“啊……”其中女子受不了这种场面,一声尖叫后晕倒了过去。 妖怪看着三人,将手中的马腿扔掉,“桀桀”,流着口水向三人走去。 “咻……”一条银色亮光径直穿过妖怪头颅,“铛”的一声射入妖怪身后的大树中,“嗡”直到此时方能看清是一把银色的短刀。此刻保持着行走状态的妖怪应声倒地,绿色的恶臭液体顺着头颅流了出来。 空气中的味道,是车夫他们三人这辈子闻过最恶心也最难忘的味道了,整个场面,也会让三人铭记一辈子,估计再也不敢走夜路了。 “嗤”倒地的妖怪化为一股黑烟成为虚无。 其他三个妖怪还没反应过来,远处一人一闪一闪的跑了过来,确实是闪过来的,因为每跑一步就是七八丈远。瞬间便已来到三个妖怪眼前。此时后面还有闪烁的残影。 这男子右手抓着野猪的一颗獠牙,直接将野猪妖怪摔倒在地,生生的将野猪獠牙给掰了下来,“嗷”野猪妖怪痛苦的嚎叫起来,男子接着一记手刀直接插向野猪妖怪的胸窝,整个手臂完全没了进去,再拔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颗鲜红的心脏,男子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直接捏爆。 一连串的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男子此时转头看着剩下的两个妖怪,两个妖怪露出森白的牙齿,野狗妖怪飞身而起,“汪……”双爪前申,嘴巴大开,准备要把这个男子一口吞掉。原来成为了妖怪,本性也还是条野狗。另一个树妖,行动比较缓慢,但身体两侧的树枝却急速伸长,直接向男子缠绕而来。 男子看了眼树妖,不做理会,顿时飞身而起,一个朝天蹬踢向了野狗妖怪的腹部,将野狗妖怪踢出数丈,直接撞在上空粗大的树枝上。顷刻间落叶如下雨般落吓。男子不做停留,直接从树上取下自己的短刀砍向伸向自己的两个树枝,手起刀落,树枝被断。男子一个前冲,手中短刀在黑色的夜幕下划出一个银色弯月,头也不回的继续奔向野狗,此时的野狗妖怪还没有爬起来,男子的短刀又再次插进了野狗妖怪的胸窝。此刻,树妖才轰然倒地断成两截。 直到此时,三个妖怪都化为黑烟消失在虚无中。 自男子甩刀杀死第一个妖怪到现在三人才渐渐反应过来。 此时他们都有种抱头痛哭的冲动,劫后重生啊。眼前的人此时在他们的心中是那么的高大,神圣。 男子将刀入鞘,就准备离开。 被称为老爷的人见状急忙说道“恩人留步” 男子停下脚步,侧头“恩?” “在下于忠,这是内人,敢问恩人高姓大名” “归藏——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