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妹》 001 老鼠 我是孤儿，从小就没爹娘管，平日里游手好闲，村里的人看见我都躲着。 听村里的绯言绯语，我的父母是做棺材的，有一年下大雨，两个人去村里的树林里找能做棺材板的木材，不幸被雷劈死了。是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反正从那时候起我看见村里的坟地都倍感亲切，村里的人说我疯了，其实他们不懂，说不定这里的某一块坟地，就是我爹娘生前修的，所以对我来说倍感亲切。 只要一有烦心事，我就会来到村里的坟地哭鼻子，对着墓碑一通臭骂，骂我爹，骂我娘，骂天骂地，骂着骂着就哭了。 久而久之，我成了村里有名的哭坟高手，每年到了清明节村里的人都会掏钱给我让我帮我帮他们哭坟，如今的年代，交通虽然方便，但多数人出了村子就不愿回来，有头有脸的更懒得回这个臭水沟，能用钱解决的事，绝不亲自解决，也就是如此，我从小到大才没有被饿死。 靠着这点活计，我活到了十五岁。 村长从哭坟这里头也能捞点好处，很多村里走出去的有钱人都是联系的村长，然后村长把哭坟的任务交给我，他充分发挥了大地主的刻薄心态，将油水榨到最低，我拿一成，他拿九成，不过村长人还不错，我的学费都是他开的证明，从镇上领的贫困补助。 这年清明节，我跟往常一样来到村子后面的坟地，临走的时候，村长意味深长的嘱托我，让我去深山的回音岗上找个刻有“陈”姓的墓碑也顺便哭会，说是附加任务，我问他有钱没？他说没钱，那家姓陈的墓地是几十年前一位抗日英雄的墓碑，说我们现在有现在的好日子，全靠这些烈士的帮忙，我点点头，不再说话，便提着祭拜品来到后山。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回音岗的故事，据说每年下雨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那里哭，哭的声音凄凉，余音缭绕，让人不寒而栗，在整个山谷回荡，不过我曾经在下雨天去过那里，并没有听见什么狗屁的哭声，对这种骗小孩子的故事我一向是嗤之以鼻，对老一辈人编故事的能力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也太能扯了！ 来到坟地，我麻利的解开塑料袋，按照名单上的名字，挨个把蜡烛点上，然后祭奠上酒水，气沉丹田，酝酿着情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哭的酣畅淋漓，不过我只是做做样子，只打雷不下雨。 哭完，收工。 不过我并不打算离开，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我开荤的时候，家里穷，一年碰不到几点油水，而祭品里的鸡鸭鱼肉，正好可以成为我的美餐。 就在我拆开一带扒鸡包装的时候，在我跪着的墓碑下方，有一个老鼠洞，里面钻出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鼠，老鼠警惕的看了看我，吱吱吱的叫着。 看到这只老鼠我松了一口气，就跟见了老朋友一样，对他说：“一年了，你还没饿死啊？” 这只老鼠从我开始哭坟的那年就遇见了，别的老鼠都是胆小如“鼠”，而这只老鼠却很奇葩，看见我不仅不躲，反而非常嚣张的站在我面前。在我吃祭品的时候，它就跑出来跟我分一杯羹，我这个人向来不计较这么多，老鼠的肚子也是肚子，饿了吃点东西，也无可厚非，况且祭品这东西也不会真的被那些所谓的祖宗吃掉，人家也要投胎的。 那老鼠看了看我，然后快速的跑到祭品面前，不等我说，直接趴在那只大扒鸡上面啃了起来，我骂了一声：“狗日的，给我留点啊！我也没吃饭呢！” 说着，我抢占先机，将扒鸡的腿扯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吃着，这五年来，我跟这只老鼠每年都会见一面，虽然只见了五次，但是一点都不陌生，他也不怕我，吃饱了就扭扭屁股，然后志得意满的钻进老鼠洞里。 吃着鸡腿，我看到了一旁没拆封的酒瓶，就想逗逗它：“要不，咱俩喝点？” 老鼠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懂了没。 我把酒瓶打开，倒了一点在手心上，凑到老鼠面前，老鼠吱吱叫了一声，先是警惕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我俩熟，可是我从没伸手摸过它，它再怎么胆子大，也是老鼠，它小心翼翼的来到我手边，在确定我不会伤害它之后，用尖尖的小嘴啄了一口，美滋滋的喝进肚子里。 我高兴坏了，也忍不住喝了一口，我才十五岁，并不喜欢喝酒，可是这一次我却来了兴致，跟老鼠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半响功夫，一瓶白酒已经没了三分之一！ 终于，老鼠志得意满的躺在地上，昏昏欲睡，我把它拿在手中，只见他的黑色皮毛下，还带着一点红晕，打着饱嗝。我心里乐开花，假酒害人啊！ 老鼠已经睡着了，我索性就把它装进兜里，决定以后把它留在我身边。反正我平时没什么朋友，就算在学校里也没人跟我说话，它一个人在这片坟地，跟我一样一年才开一次荤，虽然我没钱，但一天给它吃一根香肠的钱还是有的。 兜里揣着它，我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后山的回音岗。 回音岗的位置非常深，常年都被巨大的树木笼罩着，远远望去有一团青色的雾气萦绕在顶端，看上去非常神秘，此时正是春天，经过清明之前的一场雨，脚下尽是些泥泞，艰涩难走。 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初我爸妈到底是在哪里被雷劈死的？难不成就是这里？ 穿过灌木丛，我终于来到一处空旷的空地，空地上有很多小土丘，用脚趾头都能看明白，这些小土丘就是以前的坟地，只不过年代久远，已经没有人再去管理他们，而有的墓地前面的墓碑依然清晰可见。 我照着村长给我的名字，找到了那个姓陈的墓碑,在墓碑前摆上祭品,然后哭哭啼啼的哭了起来，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叫回音岗了。 我的哭声虽然不大，但是顷刻间，整个山岗都萦绕着我的哭声，树叶沙沙作响，朦胧的烟雾笼罩着我，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怖气息。 忽的，我感觉有人从我的身后推了我一把，原本就被回音吓傻的我，差点尿出来，猛地转过头，却发现空地上除了回音什么也没有，我缓过神，这才感觉到有一阵异动从我的身上传来。 我想起了被我装进兜里的老鼠，这才释怀的笑出声来，妈的，虚惊一场！ 那老鼠可能是在兜里被憋久了，用小蹄子趴着我的大腿，我把它掏出来，只见它打了一个饱嗝，瞬间气息顺畅了不少。我刚要说话，就看着它凌空一跳，从我的手上跳到地上，摇摇晃晃的跑到一块土丘旁吐了起来。 我乐了，这老鼠可能真的成精了，连吐酒的姿势都有模有样。只见它吐完了，瘫在地上喘息，看着它的样子我还有些担心，毕竟现代工业酿出来的假酒，它这么小一点，哪能受得了？ 老鼠在地上趴了好一会，警惕的看着我。 虽然我俩是老相识，可它毕竟是老鼠。只见它哆嗦着爪子，鼻子在空气中嗅着。 我说：“喂，至于怕成这个样子么？我又不吃你。”说着，我就想过去抓它。 只见它身子一哆嗦，吓得在原地打转，可能是喝晕了，连跑路都不会了，张开爪子就开始在土丘上刨。 看到这一幕我挺失望的，原本以为我俩还是好朋友，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怕我，想钻个洞跑掉。 它的动作非常敏捷，不多时就挖出一个小洞来，幼小的身子在洞口处徘徊，突然身子一僵，把鼻子伸进去闻了闻。然后动作突然变快，疯狂的往里刨。 不一会功夫，它的身子就已经钻进了小土丘之中，我心里还在忐忑，这毕竟是人家的坟地，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钻进去是不是太不好了？万一叼出一块骨头来，那太吓人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让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它钻进去没多久就露出头来，嘴上咬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努力的往外拽。 我愣住了，这不会是死人的东西吧？在墓地里，只要看到红色的东西，我总觉得后背一阵发麻。鲜艳的红色跟颜色单调的墓地比起来，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反差，让我不寒而栗。 老鼠拉扯着那条红绳，短小的四肢非常用力的往外拉，终于，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土里跳了出来。红绳的尾端，缠着这个白色的跟石头一样的东西！ 带着些许污泥，在雾蒙蒙的天气下发着淡淡的光泽。我一下子愣住了，半响才惊呼了一声：“他奶奶的！这是玉么？” 002 香兰大嫂 我欢喜的将玉佩装进兜里，把老鼠也抱起来，看着它那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心里一阵狂喜。它不会说话，但却无比聪明，能够听得到我说的话，我盯着它，问它：“你小子是怎么发现这块玉的？” 老鼠在我手心里转了一圈，把屁股对准我，我以为它要表达什么，却是“吥”的一声，拉了一粒老鼠屎在我手心上。 然后对着我摇摇头，我愣了一下，仔细查看了一下老鼠的屁股，半响才反应过来，竟然不是带把的！原来它见我叫它小子，心存不满的抗议呢！ 这么聪明的老鼠，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四下看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这块玉看上去应该值点钱，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人发现。 我看着老鼠，老鼠生在墓地，在这荒郊野外的，万一碰到哪只瞎眼的野猫，小命就没了。我对着老鼠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反正我家里也没人，以后咱俩做个伴！” 老鼠没有吭声，而是看着我。我说道：“你不摇头就是默认啦啊！” 带着老鼠我快速的离开回音岗，回到家，此刻天色差不多已经中午了，就算我现在进了镇上晚上也回不来了，我只好安耐住急切的心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这玉又不会插上翅膀飞了。 一回到家，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现在还是阳春三月，这个女人穿着一条皮裤，白色的皮夹克很是合身，把这女人的身材勾勒的很是诱人。隔老远我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女人的气味。换句话说，骚气外露。 不过我可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这个女人是乡里有名的寡妇，听说嫁了两个男人都死了，现在在村子里，男人们对她都是敬而远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而我今天哭的坟里，就有一个是她前夫的。 “泽方啊，哭坟哭累了吧？嫂子我做了几道菜，去我家吃饭吧！” 我啊了一声，其实我哭坟一直是干打雷不下雨，装装样子，一点都不累，说道：“嫂子，不用了！” “啊什么啊！你爹娘死的早，天天啃馍馍怎么行，嫂子蒸了一锅馒头，做点下酒菜，来吃吧！白花花的馒头哦……反正嫂子也吃不完。”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说了句真他妈骚，我才十五岁，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我哪里受得了，不过人家盛情难却，我只好答应下来，人家一番美意，我不去的话有点不识抬举。 回趟家，把东西都放下，顺便把那块玉也揣在身上，就去了她家。 一进门，就看到香兰大嫂在厨房里忙活，我走过去看了一眼，果真是做了好多菜，寒暄了几句，我就在炕头坐了下来，此刻的我才想起来，那只老鼠还被揣在兜里，忐忑的坐着，我把手掏进去，想摸摸捂死了没有，没想到这家伙突然顺着我的手爬了出来，一下子溜到地上。 我暗骂一声，就去抓它，只见它一溜烟钻进了地上的脸盆里，里面堆放着香兰大嫂将洗的衣服。我咽了口唾沫，这一睁眼，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在香兰大嫂的脸盆里，竟然还有两件蕾丝花纹的小内内…… 我心里开始胡思乱想,大嫂闲着没事买这种内衣穿,打算给谁看啊?可是老鼠已经钻了进去,万一吃饭的时候这家伙溜出来,影响可不大好! 我把手伸进去，在衣服里摸索着，心道：“听话！狗日的，你可别给我惹事！把大嫂吓坏了，我把你喂猫！” 可就在个时候，背后传来了香兰大嫂的声音：“泽方啊！做了点猪腰，听说吃哪补哪！今天可要多吃点啊……” 香兰大嫂说完，却发现我正蹲在她的脸盆前，手上竟然拿着她的蕾丝花纹小内内……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不用看也能知道，我的脸色一定比猴屁股还红！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紧张的身子发抖，大气不敢喘，半响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小内内放回去，站起来，有点口吃的说：“大嫂……我……我只是随便看……” 香兰大嫂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过了生日就十六了！”我低下头，不敢接触她的眼睛，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大气不敢喘，要不是那老鼠搞事情，也不会弄的这么尴尬！ 香兰大嫂哦了一声：“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呢！我记得刚嫁过来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我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吭一声，香兰大嫂又说：“没事，男孩子嘛！也该懂事了，喜欢看这个正常！你要是喜欢看，就拿回去吧！” 我的妈！这个误会太大了，我不是有意看的啊！事到如今，我也不敢解释什么，总不能说你的脸盆里有个老鼠吧？关键是，这个老鼠是我的宠物…… 厚着脸皮，我走到炕头，坐在饭桌前，装模作样的闻了下饭菜，转移话题的笑道：“大嫂，这饭实在是太香了！” 到这个时候我实在是不敢正视她，一个守寡多年的女人跟我用这个语气说话，我如何把持的住，我还是孩子啊！ 香兰大嫂看出我的紧张来，抿嘴一笑，说了句你先吃，我把剩下的菜炒了。 我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还别说，她的手艺还真不错，也可能是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开始大口吃起来，香兰大嫂忙活完了也坐上来，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多时，饭菜便下肚，我美滋滋的打个饱嗝，心里想着，等着明年清明节的时候，给她丈夫哭坟我就不收她钱了。 吃完饭，香兰大嫂便拿起脸盆，打算把衣服洗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只老鼠还在里面呢！可千万别出什么叉子。 她端着脸盆走了出去，果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她的一声惊呼，我快速跑出去，香兰大嫂惊魂未定的一下子扑在我身上：“有老鼠……” 那一缕女人香，柔软的身子，就这样伏在我的身上。我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就按在了她的腰肢上，酥软的身子让我精神一震。 我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我的个头比她高，俯瞰下去，顿觉有一股小鸟依人的感觉。我笑道：“没事，一只老鼠而已，改天我去找只野猫来！” 香兰大嫂看着我，脸色还是惊惧之色，可能她也没注意，那两团柔软的跟棉花糖一样的胸脯，正紧紧贴着我。“奇怪，我家里怎么会有老鼠呢！” “农村嘛！有老鼠很正常！” “可是，我害怕……我最害怕老鼠了！泽方，要不你去商店看看，有没有卖老鼠药的。”香兰大嫂是真的害怕，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我满脸黑线，这老鼠可是我的朋友，怎么能把它毒死，估计这回它已经从脸盆里溜出来了，正好我明天要去镇上，于是说道：“咱村的商店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油盐酱醋，毛都没有，要不明天我去镇上帮你看看！” “你明天要去镇上？”香兰大嫂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我点点头，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有些舍不得的松开她，说道：“明天买了老鼠药，我给你送来！” 说完话，我便赶紧离开了，不是我不愿意呆在这，而是香兰大嫂的一笑一颦实在是太诱人，就连刚才害怕的样子，都让我想入非非。妈的，老子活了十五年，第一次跟女人亲密接触。 一出门，就看到那老鼠在墙角里等着我，见我出来，一下子扑在我身上，我点了一下它鼻子，嗔道：“小东西，你刚才差点惹事了你知道不？” 老鼠吱吱叫了两声，显得很得意，我转念一想，要不是它，估计我也不会跟香兰大嫂有亲密接触，当下也不知道是责备它还是感谢它。 回到家，我简单的收拾下，然后去找了隔壁老王，他家是养牛的，有辆牛车。我打算让他明天捎着我去镇上。我们这里交通不便，只有牛车才能进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进来祭祖的原因。 老王人实在，正好他去镇上也办点事，也就答应下来了。回到家，我如释重负的把白玉掏了出来，一想到这块玉能换成红通通的钞票，我的心里就乐开了花，而那老鼠也是很安静，直接在我的大腿上睡着了，我看着老鼠的睡姿，心里美滋滋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发现这块白玉的，难不成只是巧合？可是它真的很聪明，最起码能听懂我再说什么。 迷迷糊糊的，我也睡着了，可能是刚才跟香兰大嫂的亲密举动，梦里我做了一个香艳的梦，一个美女在跟我缠绵，正当我要掀开她衣服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睁开眼，赫然发现，我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老王从门外走进来，眼神好像不太对劲，在屋子里瞄来瞄去的。 “奇怪了，我刚才明明看见一个女的！难道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