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陵记》 前言:上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境,请允许我继续沉睡。不要试图问我这是为什么,我不愿回答也无法回答。只因他告诉我,这是命! —————— 前言:上 1950年的某天,一个年轻人进入一位高官的办公室。次日,这位位高权重之人亲自批准了一项绝密行动。 行动代号不详,行动纲领“护中原之千秋,守华夏之安宁”,行动目标——上古之陵! 时间加速推进至1953年。那一年的冬天雪下得非常大,地上的积雪足足有一尺厚度,据说当时人哈一口气都能立刻冻成冰晶,而且最为诡异的是从立冬开始天空便一直灰蒙蒙的,终日不见阳光,时不时挂起地一阵阵阴风,只吹得穿戴厚实的人们脊椎发凉,毛骨悚然! 后来,听老一辈人说那年冬天是上天命阎王在阳间勾魂,天庭为此不惜遮天蔽日。十八殿阎罗借此机会派出全部小鬼,凡遇活人,只管取命。 同样在这个冬天,上层御批的秘密行动小队在历经了两年的时光,长途跋涉大半个中国,终于在西藏有了惊人的发现。 天空飘下鹅毛般的大雪,静寂的四周到处都是被雪压弯了腰的松树,除此之外只剩下一片白雪皑皑。 一队身穿军大衣的人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这片雪地之中,为首的是一个手持罗盘的中年男人,而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八九岁的孩童。 “爹,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吧,宝儿好冷啊。”赵小宝使劲缩了缩瘦小的身体,向着父亲赵天柱哀求道。 呼出一口浊气,赵天柱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只见他轻声回答道:“宝儿乖,在忍耐一会儿,爹很快就带你离开这里。” 果真,赵小宝听了这一番回答就不在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在赵天柱宽厚的背上发抖。 其实这个时候的赵天柱心中百感交加,由于妻子的过早离世,让他不得不又当爹又当妈地将尚在襁褓中的赵小宝一把屎一泡尿的照顾长大,加之他从事的工作原因,儿子赵小宝从小就跟着他四处奔波,风餐露宿,可以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不过也应了那句古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赵小宝虽然跟着父亲赵天柱吃尽了苦头,可他不曾喊一句苦不叫一句累,无论何时都默默地跟在赵天柱身后。 然而赵小宝毕竟还是一个年幼的孩童,在看见别的孩子牵着父母的手无忧无虑地行走在大街上时,他依旧会情不自禁地投去羡慕地目光,这让赵天柱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此时此刻的赵天柱终于下定决心在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便向上级辞去这份工作,带着赵小宝回到故乡过普通人的生活。 在赵天柱父子俩的身后紧紧跟着八九个同样身着军大衣的人,只不过这队人全都神情凝重,一副警惕的样子注视着四周,他们手中所拿的皆是早已拉弦上膛地清一色美式自动步枪。要知道在当时物质匮乏的新中国能配备如此新式武器的队伍可谓是屈指可数,由此不难看出上层对此事的成败尤为在意! “赵大哥,俺们在这疙瘩走了两天两夜了,咋个还没到啊?”杨虎十分警惕地环顾了下四周,便向前方的赵天柱开口询问道。 杨虎作为这支特别行动小队队长,三年来他见到了太多死亡与诡异,这让他的神经无时不刻不紧绷在一起,而随着他们深入的研究,种种超乎人类认知范畴的事物,彻底导致杨虎的无神论信仰土崩瓦解。现如今的杨虎,最信任的人不是生死相依的战友,而是走在前面手持罗盘的赵天柱! “不急”,赵天柱略微沉吟了片刻才向杨虎回答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我们离目的地已经很接近了。” 闻言,杨虎原本沉重的内心突现一丝高兴,但同时他更加警惕四周的变化,因为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越是要接近目标的时候越是最危险的时候! 其实杨虎又哪里知道当赵天柱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自个的心中也是没有底的,毕竟如果那个地方真的那么容易找到的话,那么他们这支特别行动小队就不会从三年前的三十几人锐减到如今的十人,要知道这死去的人中绝大部分还是跟赵天柱一样的能人异士! 有些时候赵天柱非常怀疑他们这队人真的有能力找到那个的地方嘛,又或者说那个地方真的存在嘛? 蓦地,赵天柱行进的脚步戛然而止,额头上的一对剑眉几乎快被他拧到一块去了。只见罗盘上原本直指一点的指针,现在却像无头苍蝇一般转起了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赵天柱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喃喃道,要知道这个罗盘可是他这派的祖师爷传下来的,距今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其出现差错的几率可以说为零。而现在竟然出现这般情况,赵天柱在震惊之余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儿一定有问题! “前面雪山上有东西!”队伍后面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不大的声音却犹如平地惊雷般炸耳,“唰唰”杨虎等人一下便将枪口对准了前面的雪山,毫无疑问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出现的话,铁定会被杨虎等人直接射成蜂窝。然而,现实却跟众人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雪山上除了孤独的白雪,再无其他的活物。 赵天柱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转过身去目光投向队伍后方之前说话的那个年轻人,狐疑地问道:“家安,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东西?” 被赵天柱唤作家安的年轻人此刻也露出迷茫的神色,他伸手挠了挠盖在帽子下的头发,那些本应堆积在帽子上的白雪因为这一动作纷纷落下。 王家安犹豫片刻,接着他像是确定了什么,才红着一张脸回答道:“报告!我之前看见那儿出现了一个人影,可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消失了。” 王家安此言一出,刹那间整个队伍鸦雀无声,一股诡异的气氛压抑在每个人的心中。虽然没有人开口说话,可众人都心知肚明,毕竟这些年发生的事足以说明一切! 杨虎握紧挂在腰间的步枪,粗犷的脸上写满了刚毅,他冲着赵天柱沉声道:“赵大哥,俺们该怎么办?” 话刚说完,杨虎随即便发现后者一动也不动的伫立在原地,并没有打算理会他的意思。 此时,赵天柱的心情犹如跌入了千年冰窟,他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手中罗盘诡异的恢复如初,指针也重新直指一点,只不过这次所指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前方那座雪山!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天柱收起了罗盘,接着从怀中缓缓摸出一把通体黝黑的短剑,这剑长度约莫半尺,虽样式小巧但锋芒毕露,剑身花纹纹路犹如鱼肠一般,曲折婉转,凹凸不平。此剑,正是春秋战国时期铸剑鼻祖欧冶子大师呕心沥血所铸,后又因专诸刺王僚而名震天下的——鱼肠剑! 赵天柱在取剑的同时拉了拉背后的军大衣,确保背上的赵小宝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一切检查完毕后,赵天柱深吸了一口气,目露精光,手持鱼肠剑,迎着大雪向前方走去。 “你们一定要跟紧我!”这是赵天柱离开前留给杨虎等人的唯一一句话。在杨虎的带领下,余下的一行人都跟随着赵天柱的步伐,向雪山进发! 天空中的雪越下越大,赵天柱一行人也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的雪雨之中。 雪依旧纷纷落下,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渴望将秘密隐瞒在冰雪之下。然而,待到春暖花开之际,冰雪真的还能继续掩盖真相嘛?! 前言:下 时间是指尖握不住的流沙,转瞬即逝。 2016年的某一天,黑夜笼罩下的c市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显得落寞,相反对于现代人而言,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 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窗边,黄晓倩静静的凝视着这个灯红酒绿,妖怪横行的世界。 一米七五的身材配上一张被上天精心雕琢一番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弯而长的睫毛,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无一例外彰显了黄晓倩的美貌,但她眼眸间不可磨灭的死寂色彩彻底打破了这原有的美丽,让人第一感觉是此女心已死。 街道上的灯光透过玻璃将黄晓倩孤独的身影渐渐拉长,只见黄晓倩用芊芊玉手捋了捋肩上的一缕秀发,嘴角处扬起一抹淡淡的自嘲,那双死寂的大眼睛中竟散发出一丝疲惫的神色。如果此刻让公司里的其他人看到黄晓倩的样子一定会惊讶到合不拢嘴,要知道黄晓倩从进这家公司起就一直是一副冰冷的表情,也真是因为这副冰冷的表情将多少爱慕黄晓倩美貌的人拒之门外,久而久之公司里的人都习惯性称黄晓倩为——“冰山美人”。 然而,黄晓倩的转变只是稍纵即逝,下一秒她又重新恢复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黄晓倩转身就向公司外走去。 刚出公司大门,黄晓倩便看见一辆红色的新款保捷时停在路边。虽然心中知道这辆价值几百万的跑车停在这儿的用意,但身为“冰山美人”的黄晓倩直接选择无视。 眼瞅黄晓倩若无其事的行去,车内的人再也按耐不住了。“啪”随着车门的打开,一个身着白色休闲装的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小倩,等一下。”刘远话音刚落,前方的黄晓倩果真停下了脚步。 刘远,是黄晓倩任职公司的少东家,因为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允诺一定追到“冰山美人”黄晓倩,而对黄晓倩穷追不舍,尽管屡次被拒,但他却并无一丝放弃之意。 此时,刘远三步并做两步快速的来到黄晓倩身后,只见他拿出一个外表精致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条璀璨无比的项链,然后笑嘻嘻的对黄晓倩说道:“小倩你看,这条钻石项链是我特意让我爸从南非给你带回来的。来,我给你带上吧。” 在刘远看来黄晓倩虽然高傲点,但毕竟是个女人,而追女人的最好办法无非就是钞票。对于前几次的失败刘远归根结底认为是他自己没有表现出有钱人的样子,那么只要这次展现出他的财大气粗,这个黄晓倩还不分分钟乖乖地跪倒在他的脚下。 用这个方法对其他女人,刘远可谓是屡试不爽。一想到可以征服众人仰慕的“冰山美人”,刘远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黄晓倩当然不知道刘远内心的龌龊想法,就算知道了她恐怕也无动于衷。 黄晓倩转过头来,精致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冰冷,她在刘远信心满满的眼神下,贝齿微启,轻声说道:“刘大少爷,你好烦。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叫你滚嘛?” 黄晓倩的声音本应很柔很好听,但不知为什么却带着一股冰冷直接戳破了刘远的信心满满。 在刘远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黄晓倩拦下一辆出租车便扬长而去。 待刘远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晓倩乘坐的出租车早已走远。 “妈的!这个姓黄的婊子竟敢叫老子滚,看老子不弄死你!”刘远的绅士形象俨然不复存在,现在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足以说明他心中的愤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嘛?刘远的眼眸中充斥着狠毒的神色,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开来,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我是刘远,你替我去办件事。” …… 另一边,黄晓倩并没有回家,而是乘车去了市中的一处湖岛公园。 夜风浮动缕缕秀发,黄晓倩一个人漫步在寂静的湖边,眼前的杨柳还在摇曳着迷人的舞姿,耳畔虫鸣声依旧,这里的记忆似乎时隔多年也未曾改变,唯一改变的是那人不在身旁。 黄晓倩望着星雨密布的天空,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你,现在还好嘛?”,此刻黄晓倩眼眸间的死寂点点消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晶莹的色彩,那晶莹悄无声息的从她俏丽的脸颊上划落下来。 这,是泪水,属于“冰山美人”黄晓倩的泪水! 回到家的黄晓倩呆呆地站在浴室中,任凭冰凉的水冲刷着她冰清玉洁,凹凸有致的身体。望着镜子里面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绝美面容,一抹类似孤独的东西犹如蚂蚁一般,一点一点侵蚀着黄晓倩疲惫不堪的躯体。 关掉喷头,黄晓倩随意拿了一条浴袍裹住婀娜多姿的身体,便走向漆黑的客厅。 “啪”黄晓倩脚下的步伐随着灯光的出现而戛然而止。 两个陌生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客厅里,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与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人。 “你,想要什么?”黄晓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一秒她十分干脆的冲着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询问道。 如果是曾经的黄晓倩遇见这种情况一定立马惊声尖叫,毕竟两个陌生人出现在家中,无论是谁遇见了这场面都难以保持镇定。 但现在的黄晓倩却今非昔比,过往那个胆小,任性,胡闹的黄晓倩早已随着“他”的离去而归于尘土了。此刻站在这儿的黄晓倩更像是苟延残喘,又或者说已然失去灵魂,试问连死都不在乎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去害怕的嘛? 坐在沙发上身着黑色卫衣的年轻人微抬额头,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黄晓倩,他一字一顿说道:“这个人想害你,我已经把他杀了。”说完,年轻人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 黄晓倩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宛若邻家男孩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以至于黄晓倩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那个让她在数不清的夜晚里多少次差点哭晕过去的“他”! 黄晓倩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眼眸中的死寂彻底被另一种莫名的东西所取代,错愕夹杂着心喜,激动而又悲伤。 “你是谁,你跟他有什么关系?”黄晓倩问出了此时内心最想知道的问题,因为激动连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我来取他留给我的东西。”年轻人答非所问,冷漠的语气显示出他根本没有想与这位美貌的女子发生瓜葛,现在他只想拿到那件东西。 好在黄晓倩并没有被激动冲昏头脑,她明白了年轻人的来历。 这个年轻人,又怎么可能是他?黄晓倩暗自在心中自嘲一番,接着转过身向卧室走去。 在行去的途中,黄晓倩悄无声息的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晶莹,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二次。 过了一会儿,裹着浴袍的黄晓倩端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黑色木制盒子走出卧室。 “多谢。”年轻人一只手接过黄晓倩递过来的盒子,另一只手将地上的尸体如同提垃圾一般提了起来。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口,年轻人顺势扫了一眼伫立原地的黄晓倩,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在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他应该,希望你过得开心。” 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黄晓倩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霎时软了下去,浴袍随即掉落一旁,可黄晓倩却毫不在意,她赤身裸体坐在地板上痴痴的望着自己的一双芊芊玉手,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那儿消失了。 黄晓倩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的弧度,随即慢慢放大,“哈哈哈”黄晓倩披头散发犹如一个疯子般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时间总是停留在最痛苦的时候,黄晓倩不知哭笑多久,直到她喉咙干的发痛,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音的时候,她才艰难的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踉跄的回到卧室里。 黄晓倩从床柜里取出一个记事本,像爱抚珍宝一样小心的翻开封面,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那是一个人的背影,一个看似文文弱弱的男子的身影。 黄晓倩修长的五指抚摸着这张照片,动作格外地轻,好似多用一点力就会弄坏这张照片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离开,为什么自己不能勇敢点,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有情人?黄晓倩一下问出了无数的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为什么”能被解答,或许是因为她孤身一人吧。 黄晓倩尘封已久的内心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再也不受她的控制纷纷掉落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述说她这些年的无助与悲伤。 在这个冷漠而又心殇的夜晚,躺在床上的黄晓倩紧紧抱住一本记事本,绝美的面颊上布满泪痕,整个身体开始蜷缩成一团。 那温柔贴心的问候,那阔别已久的温暖,那被“他”拥入怀中的安全,一切的一切让黄晓倩明白她终究还是那个离不开他的女孩。这一刻,黄晓倩泪眼婆娑的眼眸里竟闪烁着一丝坚定的神色! 我本可以承受黑夜,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 第一记:玩笑 第一记 我出生于一个不大的城市,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我有一对爱我的父母,一个和睦的家庭,曾经的我也像其他女孩一样期望遇见心中的那个白马王子,然后幸福而平淡的过完此生。 然而,你的出现却是那么的毫无征兆,就像你不知何时已然住在了我的心中,直到看见你熟悉的背影,我才知道有些事,真的不是人能轻易左右的。 我写下的这些东西,相信在大部分人眼中只是痴人说梦,可我不在乎,也不想去解释。只因这是我对你独一无二的思恋。我真的好想你! 都说学校时光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当时的我太过懵懂,也只是将它作为了回忆去处理,现在的我真的很怀恋那段青春,以及那个普通但不平凡的你。 故事的开端我定在2008年,也就是我高三那年,与你初识那年。 当时的我就读于c市重点的高中-天荣高中,因为临近毕业的缘故,学业任务也是整个求学生涯中最繁重的时候,我的父母也如同全国其他的父母一般,对我百般呵护的同时,不忘叮嘱我好好学习,考个好的大学。 听多了这些话也不免有些烦躁,后来我以学习为由,成功的将每天中午回家吃饭这个传统,改为了在校学习,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那就是为了我当时心中的“白马王子”。 记得那一天,我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看书,望着课本上的云云,我不免感到头大,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本,两手不断揉着太阳穴,希望借此清醒思路。 这时,我眼帘中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庞,长而弯的睫毛,以及白的渗人的皮肤,来人竟是我的好闺蜜周敏! “好你个周敏,吓我一大跳。”我愤愤的将手中的书打向周敏,当然是用很轻的力道,谁叫她是我的好闺蜜呢。 周敏一把抓住我拿着书的手,神色激动的说道:“我说小倩,你这样可不道德啊,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却这般对我。” “提醒我什么?”我被周敏这么一说给弄糊涂了。周敏见我愣住,于是松开握住我的那只手,顺势在我鼻梁上刮了一下,“当然是你梦中情人呀,他今天中午有场比赛,你不想去看看?” 霎时,我脑中浮现出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脸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我还要复习,就不去了。” “骗鬼大爷吧,一提到他,你就魂不守舍的,快走啦!”周敏不由分说地将我手中的书抢下,然后拉着极度不情愿的我直奔操场。 都说女人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嘴上说着不行,身体却异常的诚实。当然,你非要用异样的眼光曲解这句话,也是没办法的。 在周敏半推半攘的带动下,我成功来到篮球场,但看见边上围着水泄不通的人时,我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好在周敏面子大,同外围的几个男生交流了一番,我俩在他们的带领下成功挤进了内圈。 这时,不知是哪边的人进了球,全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顺着欢呼声向球场上望去,却一眼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这一刻,我仿佛连呼吸都已忘记,满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 幸亏周敏一直牵着我,不然我一定像个神经病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坐下的时候,我才回过神,周敏好似也察觉到我的异样,她侧过身来,把脸靠得很近,关切的问道:“小倩,你没事吧?” 我连忙摇摇头,表示没事,要是被她知道我刚才的失态,那岂不是会被她笑死。 “敏姐,今儿怎么有时间来看球赛?”带我们进来的一个男生率先发问。 “你傻啊,文哥不是在场上嘛!你当真是猪脑袋啊。”另一个瘦高的男生狠狠拍打了下这个男生的脑袋,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是男生们惯用的取悦女生的方法,一问一答,一正一反,像极了舞台上唱双簧的。 但不幸的是,周敏和我说过话后一直忙着补妆,而我因为和他们不熟,所以没有表态,那两个男生就这样被干晾在一旁。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文哥,是当时周敏的男朋友,也是校篮球队的副队长,正是有这层关系,我才能接触到我心中的那个人。 “那边那位美女,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男生们见周敏不买账,便将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我望着他们礼貌性的笑了笑,轻声回答道:“我叫黄晓倩。” “黄晓倩。”,男生喃喃道:“真是人如其名啊,一样好看。” 被不认识的人这么一夸,明知道是恭维,但我脸还是不争气的“唰”一下就红了,惹得那群男生更加兴奋。 “给劳资闭嘴,安静看会儿球赛!”周敏阴冷的冲着那群男生怒斥道,表面上是嫌他们吵,实则替我解了围。 果不其然,那群男生被周敏这么一呵,全都像乖巧的小绵羊,一个个都不敢出声了。 我感激的看着周敏,说了一句“谢谢。” “没事,现在的男生就像没见过漂亮女生样,一见到就迫不及待的想撩,一副贱相。”周敏压低声音,愤愤地说道。 对于男生方面,周敏比我厉害,她都不知道甩了多少个男朋友了,而我因为家里管的严,再加上学业,长这么大到现在都还没交过男朋友,对男生的认识也仅限于生物课上的了解。一想到这,我脑中就隐约浮现出一张污秽的图片,吓得我赶紧停止想象。 我重新将目光投向人影交错的篮球场,这时场上比分已经是打成白热化的状态,胜负皆在一颗球之间,我的心也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看见他修长的手臂掷出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后精确的落在篮框里时,我的心才落了下来。 蓦地,全场沸腾了起来,这颗球注定胜利的荣耀属于他,同样还有我的心。 “吴虎,你真棒!”周敏一把抱住从场上走过来的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 而那群之前带我们进来的男生,在看见此人后,也纷纷起身叫道:“虎哥。” 吴虎一边抱着周敏,一边一一点头示意,但当目光转向我时,他浑厚的声音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吃惊的问道:“哟!这不是小倩嘛,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给我们加油了?” 给他这么一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幸亏我的好闺蜜周敏及时救场,她附在吴虎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吴虎顿时豁然开朗,只见他冲我诡异的笑了笑,而后转身向场中被一群女生围住的李阳大声呼喊道:“阳光,有人找你!” 说实在的,看见一群女生围着他团团转,再加上他的笑脸相迎,我的心里像醋坛子被打翻了一样难受,但当他真正应声走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更何况先前吴虎说有人找,那人指得不就是我?! 霎时,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心中又喜又怕,喜在可以和他接触,怕又怕在这么见面会不会太突兀了。 我向周敏投去求助的目光,周敏也看出了我的尴尬,她一个劲的拍打吴虎厚实的胸膛,怪他这么做太草率了,后者却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几秒过去了,李阳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目光投射在我身上,这一刻我连对视的勇气也没有,他就像一颗太阳,温暖的气息令我只得臣服其中,不敢有半句妄言。 “hello,小倩。”李阳冲着我微微笑道,他和煦的笑容总是那么刺眼,让我不敢直视,高出近两个头的身高,使我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就像一座大山,能阻挡现实对你的寒冷。有那么一刻,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 我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不是我不想开口,而是我已然忘记如何开口,此刻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还记得我名字! “老虎,你刚才说有人找,是谁啊?”,“老虎”这是他们给吴虎起的外号,就像“阳光”一样。 吴虎乐呵呵的说道:“这不,我媳妇想见见你嘛。”,看来周敏已经和吴虎商量好了,为了不让我难堪,但其实此刻我真心想吴虎说那人是我。 周敏不知道我心里的转变,所以非常自然顺势接下话来,“阳大帅哥真是几日又变帅了,不知道有多少好妹妹惦记着你呢!”,周敏边说边冲我挤眉弄眼,逗得一旁的吴虎哈哈大笑。 我微蹙眉头,心想这个周敏如此戏弄我,待会儿有她好受的。 “这个.…,虎嫂说笑了。”李阳挠了挠头,依旧笑得很灿烂,仿佛这个世界都能被他的笑容融化。 周敏根本不理会一旁使眼神的我,她不依不饶的追问道:“那阳帅哥,不知现在交朋友了没?” 李阳被周敏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懵了,同时懵住的还有我,要说我如今最关心的无非就是李阳是否单身,可没想到被周敏这样草率的说了出来,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面对即将揭晓的答案,我还是屏住了呼吸,只见李阳迟疑了片刻,轻声说道:“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这道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声音,就像扼断清晨美梦的闹铃,一下子掐灭了我心中的激动。 所有人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源,一个身着本校校服,皮肤略黑的男生。 男生见众人望向自己,犹豫了几秒,才缓缓说道:“请问天通楼在哪里?” “妈的,你他妈分不清场合嘛,连虎哥的局也敢搅!”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句,一下就煽动起了吴虎那帮跟班,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李阳一把将那群男生拦住,这时周敏已经走到校服男的身旁,仔细打量了其一番,然后问道:“你是新生?” “嗯。”校服男点点头。 “天通楼是吧?”周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后随手指了一栋挺远的建筑,“那边那栋就是。” 校服男见周敏为他指了路,便撂下一句“谢谢”,快步向那边走了过去。 校服男前脚刚走,我赶忙迎上周敏,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天通楼不是我们在的那栋楼嘛,那边那个是图书馆吧!” 周敏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谁叫他这么不识抬举,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别什么大不了。” “哦”对于周敏的玩笑,我已是见怪不怪,更何况校服男的插话确实不讨人喜欢。 “好了,我善良的大小姐,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吧。”周敏边说边摸我的鼻子。 给她一提醒,我想起了先前她含沙射影的话语,我一把拍下她放在我鼻上的手,生起了闷气。 一静下来,才听见李阳正在对他拦住的男生们说教,虽然内容无非是高三是非常时期,打架斗殴可能影响毕业,但无不透露出他对旁人的关心,我心中对他的感觉又加固了几分。 蓦地,我想起一件事,也顾不得和周敏“冷战”,冲着她焦急的说道:“小敏,现在几点了?” 周敏慢悠悠的摸出手机,随后嘴角勾出一个弧度,用极慢的声音吐字道:“北,京,时,间,还,有,五,分,钟,上,课。” “遭了,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 “那个鬼老太婆!”这下轮到周敏吃惊了,在这个老太婆手里她可吃了不少苦头,见我点点头,她一把抓起我的手,回身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我飞也似的跑向教学楼。 第二记:开端 第二记 我们赶到教室时,班主任已经阴沉着一张老脸,站在讲台上恭候我们多时了,当她看见我们气喘嘘嘘出现在门口时,习惯性的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发现还有十多秒才到上课时间时,她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才招呼我们进来。 “不愧是学习委员,踩点也踩的刚刚好。”我和周敏刚入座,班主任冷不丁的一句讥讽,让我后背一阵发凉,我冲周敏吐了吐舌头,后者却用夸张的表情学着班主任说话的样子。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得寸进尺了,一天到晚嬉嬉闹闹的,不想读书就给我回家待着去!还有周敏,都说了学校不许化妆,你还给我化这么浓的妆,如果再给我看见下次,我就直接给你送德育处处理!”班主任像极了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小女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感觉全班的注意一下就集中在我俩身上,我俩只得悻悻闭嘴。 班主任见我们安静下来,也就没有在说话了,她看了一眼手表,上课铃声恰时响起。 “上课!” 一道庄严的声音宣布了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但此刻的我是真没心思听课,从见到李阳开始,他的身影就一直于我脑中挥之不去。 约莫过去十分钟,“咚咚”一阵叩门声将我从无尽的思绪中硬生生的拉了出来,同样也打扰了陶醉于授业的班主任,只见她紧锁眉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然后她示意门边的同学去开门。 “吱嘎”教室门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整洁的校服,然后是略黑的肤色。 我和周敏几乎同时望向对方,不会这么巧吧? “同学,请你有什么事?还有你没看见老师正在讲课嘛,你这样突兀的打扰是很不对的。”班主任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自顾自的说教道。 “哦。老师,我是你班上的插班生。”校服男好似不在意眼前这位老师的高傲,他拿着一份文件,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插班生?谁允许的!我们学校可是有明文规定,不允许高三插班!”班主任有点恼羞成怒了,在她看来这位突如其来的男生就像即将完成的画作上的一点污垢。 “校长。”校服男不卑不亢的说出两字。班主任一听,二话不说冲上前夺过校服男递上的文件,三下五除二拆开,当看见里面的白纸黑字以及大红章时,她像泄了气的皮球,看不到一丝的气势。 班主任快速将文件收拾起来,然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回转,“好吧,既然是校长的意思,那我们就欢迎霍云同学加入我们的大家庭。”,顿时全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掌声,一旁的班主任因为用校长找了个台阶下,而面色温和许多。 后来经过校服男,就是霍云的自我介绍,才知道他是来自外省的一个学生,因家庭原因,来到这个城市,然后在本校插班读完高三。 “又是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周敏趴在桌上,有气没气的说道。 说句实在的,霍云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那种呆木,像极了周敏所说的书呆子,而外貌也算勉强,至少五官端正,反正是那种放在人堆里找不到的类型,我对他的留意,也不过是之前玩笑产生的一丝愧疚。 他的座位被安排在我后方的某个位置上,安排完这些,班主任又开始继续她的长篇大论了。 临近放学,身旁的周敏用手戳了戳我,用极小的声音对我说道:“小倩,明天貌似是清明节,要放假,你有时间没有,我让吴虎把李阳约出来,我们一起出去玩。”说完,她还一个劲的坏笑。 一听周敏这么说,我本还挺高兴的,但想起昨天答应父亲清明要一同回老家扫墓,我神情不由得暗淡下来,沮丧地摇摇头,“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我爸要回老家扫墓。” “那你跟你爸说有事,不去了。” 脑中回荡着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只得委婉的拒绝了周敏的好意。 如果时间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会答应周敏的提议,可悲哀的是,我们只是时间的过客,根本无力左右时间。这一去,我的人生,还有我的爱,终将……。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至少当时坐在车上的我是不能的。 因为老家在山上的缘故,走山路便是不可避免的,起初的新鲜感也被一路来的颠簸给消磨殆尽,我无聊的靠在车窗旁,双眼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手中的手机屏幕忽暗忽亮,仿佛不想错过什么重要信息,但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消息来给我错过。 终于,在经历了近半个时辰的颠簸之后,我隐约看见前方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翻过一个山坡,一群土房随之映入眼帘。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像“跳跳床”的座位,我心中的兴致不免提高了几分。 “吱。”车身稳稳停在一间土房的栅栏外,说是栅栏,其实就是几根破木头围在房屋的前面,由此形成了一个院子。 我迫不及待的开门跳下车,理由不是我有多兴奋,而是感觉再待在车上,我真会吐出来。 “小倩,小心点,别摔着了。”母亲温柔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她小心翼翼的从车内走了下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我急忙靠上前去,接过母亲手中一小部分的东西,一旁的父亲也自觉拿起大包的物件。 房门没上锁,父亲一把推开虚掩着的木门,领着我们走了进去,屋内的摆设还是一如既往的简陋,一张伤痕累累的木桌,几张凳子,以及墙上挂着的毛主席照片,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老头子,我和易兰带着小倩来看您老了。”父亲冲着里屋吆喝了一声。 蓦地,一个身形佝偻,白发苍苍的老者含着一杆烟枪从黑漆漆的里屋走了出来,他一看见我们,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笑意,“好哇,你个臭小子现在才回来,你老爹我死了,你怕都不知道。” 父亲嘿嘿一笑,赶忙接话道:“哪有的事,老头子您身强力壮,俗话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看您老还可以活几百岁。”,父亲边说边搀扶爷爷坐在凳子上。 父亲一席话不仅逗乐了我们,同时也逗笑了爷爷。 “你个没正经的,真是满嘴跑油。爸,我们回来了,您老身体健康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母亲疏落了父亲一番,转而关切的询问爷爷的状况。 “好着呢,好着呢!”爷爷笑着不住地点头,看得出他很开心,这时他的目光忽然如炬般投射在我身上,然后有些怀疑的问道:“这是,小倩吧?” 我点了点头,开心的答道:“嗯,爷爷,我也回来看您了。” “哎呀,这么久不见,小倩都变成大姑娘了,以前可是整天跟着爷爷后面跑的小调皮呢。”,老一辈见到年轻一辈,就不免关心,好像恨不得可以帮后代规划好人生一样。爷爷也不另外,他开心之余,也开始“插足”我的人生,“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小倩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话说,小倩有男朋友嘛?” “爹,小倩还小,怎么可能耍朋友呢。”母亲不待我开口便抢先说道。 爷爷一听,明显不开心了,他老脸一恨,那感觉就像断了他家的香火一样,“小?以前我在小倩这个年龄的时候都成家了。” “老头子,现在不比您那个时代了。你太久没出山了,您是不知道外面的变化,如今讲究的是知识和学历,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就会被社会淘汰。况且小倩毕竟还小,现在的重点是读书,找男朋友这种事还要缓缓,我不也是二十几才认识易兰的嘛。”,此时的父亲俨然一位大学的讲师,只不过讲的不是深奥的理论,而是社会的变化,学生也换成了他的父亲。 爷爷被父亲说得一愣一愣,他看见我和母亲在一旁附和的点头肯定,虽然一脸茫然但口中还是说道:“哦,哦,知道了。” 这时,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噜”一声响,顿时化解了眼前的尴尬,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爷爷一巴掌拍在父亲的肚子上,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这么多年了,这个毛病还是没改过来。” 父亲尴尬的挠挠头,那样子不像平日对我一板一眼的严父,更像一个惹了祸的孩子在向父亲撒娇。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一幕,我的心里暖洋洋的。 “好了,你们爷俩慢慢闹磕,我弄饭去了。”母亲微微笑道,说着就向厨房走去。 “我也来!”我随母亲奔向了厨房。 第三记:开端 第三记 不一会儿,几道家常小菜摆上了桌,我们搬来几张凳子,坐了下来。 “没做出什么像样的菜,将就着吃吧。”母亲好似有种亏待我们的感觉。 父亲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夹住菜放入嘴里,“真好吃,要的就是这种味道啊。”,而后他示意只顾抽烟的爷爷也试试。 爷爷尝了一下,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讶的说道:“易兰的手艺又有长进了!这些菜,对老头子我来说就是山珍海味啊。小倩,你再不动筷子,我可就要吃完了。”说完,爷爷冲我做出准备大吃的表情。 我边笑着边动起了筷子,说实在的,母亲的手艺真的很好,虽然几道简简单单的菜,但依旧被赋予了色香味俱全的标准,不然怎么能拴住父亲那挑剔的嘴呢。 “小倩啊,你以后也要像你妈这样能干。”父亲忽然调转话头,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 我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霎时脸一红,低下头说道:“嗯。” “哈哈哈。”,我害羞的样子惹得大家大笑了起来。很快,这顿午餐就在愉快的笑声中度过。 本来,爷爷准备和我们一起去给奶奶上坟的,但是谁想前几天他老人家腰病犯了,到现在还没好。爷爷只得送我们到门口,然后一个劲的对我们叮嘱道早些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我远远看着爷爷那佝偻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形影单只的样子,让我心中不免飘过一抹忧伤,老人为我们付出了一切,而我们却为了自己的生活常常忽略他们。有那么一刻,我想转身回去,可脚下却像被灌了铅水一般,动弹不得,后来我习惯性在回忆里称之为命运。 奶奶的墓葬在山的深处,听爷爷他们说那儿风水好。 当年的医疗条件不如现在发达,奶奶生父亲时遇到难产,大出血而死,可以说父亲是爷爷一手拉扯大的。 虽然父亲未曾见过奶奶,但他还是每年都会回来祭拜奶奶,用父亲的话说,这是一种尽孝,或者叫赎罪。 我们穿入过一片树林,视野顿时豁然开朗。一座低矮的山包上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远远看去就像披了一大块绿色的毛毯,再远处是巍峨耸立的高山。坡下则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这儿没有城市的喧嚣与各式各样的压力,仅有的是那宁静以及和谐。 奶奶的墓,便在坡顶之上。 走近一看,说是墓,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小土堆,但依然表示出对死者的尊敬,所谓入土为安,我们的祖先,乃至我们,都希望死后得到一处归属,毕竟落叶始终归根嘛。 “妈,我带着易兰和小倩来看您了。”,父亲小心翼翼的拨开墓上的杂草,然后蹲下身从带来的塑料口袋中拿出一叠一叠的冥币摆在墓的前面。父亲随后点燃香烛插在地上,顺带也把那堆冥币点燃了。 这时,父亲站起身向奶奶的墓连鞠三个躬,又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当父亲再次起身时,我隐约发现他眼角闪烁的晶莹,那时傻傻的我一度以为,父亲是被烟熏所导致落泪的。 像过往一样,我也机械式的重复了一遍父亲的动作。 回去的路上,父亲一直沉默不语,母亲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安静的气氛使我心情压抑,于是想掏出手机解解闷。 可是我摸遍全身都不见手机的踪迹,我神色慌张的叫住前面的母亲,问道:“妈,你看见我手机了嘛?” 母亲先是一愣,而后显然意料到了什么,她焦急地说道:“没有啊,你手机不是一直放在你身上的嘛。” 这时,前方的父亲也察觉到不对劲,他回过身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们母女俩。 “好像掉在刚才那里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跪在奶奶的墓前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滑了出来。 “我回去拿,你们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父亲在后面大声喊道。 “不用,我马上就回来。”我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本来几分钟的路程,我却有种走了好久好久的感觉,直到走出树林,踏在绿油油的毛毯上,我才缓缓舒了口气。 一眼就看见奶奶那座矮矮的墓。可令我不解的是,墓旁边多了一个陌生人,此人戴着一顶有破洞的草帽,身上穿着粗麻布织成的衣服,最让我惊讶的是他手上拿着的粉红手机,正是我遗失的手机! 怎么办呢?当时我心里真的挺发虚,毕竟我一个女生手无缚鸡之力,而对方却是一个精壮的男子。 思来想去,我不断安慰自己,怎么这么胆小,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况且父母也在不远处,他能拿我怎样,而且那手机本来就是我的,物归原主,天经地义嘛。 想到这儿,我心底不由的有了些底气。 这时,那陌生人也察觉到我的存在,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一见他那黝黑的皮肤,顿时恍然大悟,或许他是这附近的农民吧。 一直以来农民给我的印象都是老实,憨厚,所以应该不会贪小便宜。于是我壮起胆子说道:“叔叔,那个手机是我掉的,你能还给我嘛。” 对方听我这么一说后,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手机,再看向我时,他露出两排大黄牙嘿嘿笑道:“闺女,原来这是你掉的,我还担心掉的人着急呢。来,快拿去。”说着,他大步向我走来。 我一看他主动将手机送了过来,而且笑容也是异常憨厚,心里的警惕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感谢。 我一边说谢谢一边接过他递来的手机,这时的他只是站在一旁嘿嘿的傻笑。 再次谢过他之后,我调头就准备回去找我父母,突然他叫住了我。 我毫无防备的回过头,想听他要说什么。 “闺女,你可真漂亮。”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正准备开口说句谢谢时,嘴巴却被一张粗糙的毛制品死死捂住。我心中一惊,下一秒,一股刺激的气味直窜鼻尖,我脑中随之一沉,便失去了知觉。 我记得我是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里醒过来的,当时头还昏昏沉沉的。 我本打算挪动下僵硬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人用绳子紧紧绑了起来。那个瞬间,我脑中有什么东西“嗡”的一下炸裂开来,我被人绑架了? 接着我惊恐的四下张望,想确定我在什么地方。目之所及,皆是一个个堆积起来的大木箱,木箱外又罩有一层军绿色的布。几把类似铲子的东西,随意摆放在墙边。 面对这陌生的环境,我感到十分的不安。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更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土腥味夹杂着陈木腐烂的味道,再加上浓郁的汗臭味时,真的很臭! 这个时候,我隐约想起我是被那个外表憨厚的男子用什么玩意儿迷晕了。想到这儿,我急忙低头查看身上的衣物,看见完好如初时,我才轻轻松了口气。但又马上闭上了嘴巴,只因强烈的气味令我几欲作呕。 屋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各种说话声提醒着我,这儿不止我一人。我飞快的在大脑里搜寻着自救的方法,平时电视上看到的,书本上的,道听途说的等等。 可当我搜寻了一圈后,才明白那些所谓的绝地逃生对于现在的境况根本没有用。就在我无可奈何之际,更糟糕的事出现了。 第四记:噩梦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我的神经也与此同时紧绷了起来,透过门口照射进来的光线,我看见两个男人迎面向我走来。 这一刻,恐惧像滋生的野草瞬间遍布全身,我蜷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妮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其中一个男子开口问我,语气中充满了一种名为戏谑的东西。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股恶心的口臭拍打在我的脸上,顿时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更让我不适的是,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子正是之前捡到我手机的那个“农民”。 我一脸惊恐的望着他,明明此人看上去那么憨厚老实,却让我身陷囹圄,现在终于明白长辈们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男子见我一直没有作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身旁的同伙,于是他疑惑的问道:“狗哥,这丫头一直看着你是准备作甚什么啊。” 被唤作狗哥,也就是我错信的那个人,耸了耸肩,接着露出他的大黄牙,一脸得意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也许这丫头已经想要我了吧。” “哈哈哈。” 听着两人如此露骨的话,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傻子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拼命的挥舞被绑住的双手,以此抵挡二人向我伸来的咸猪手,同时我也用尽全力大声呼喊救命二字。 可是救字刚刚出口,一只大手便结结实实的打在我的脸上,“啪!”巨大的声响伴随着脸庞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瞬间不知所措,两道晶莹不由自主的顺着我的脸颊不断滑落,接下来一团不知名的东西被强行塞入我口中,待我反应过来时,男子已经用他的双手死死按住了我的双手和双腿。 “狗哥,这丫头还挺烈的,要不你先来?”男子一边按住我的手和腿,一边冲着狗哥说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狗哥两眼放光的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已然被猥琐所取代。 我一个劲的向他们求饶,可无奈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狗哥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那一刻我的身体瞬间全身紧绷,就像被无数针扎了一样,瑟瑟发抖。要知道我记事后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除了母亲,就只有女性朋友了,更别说异性,包括我的父亲。 “哟,这小妮子的皮肤还多水嫩,感觉都能捏出水了。”,狗哥不管我那杀人般的目光,不停的挑逗我。 “是呀,现在城里的娘们都是这样。这丫头可真靓,比我家那个黄脸婆不知好看上多少倍。自从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沟沟里,憋得我可是一肚子火。话说狗哥你快点,我要憋不住了!” 这一刻,我就像案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 我生出求死的心理,与其这样被羞辱,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咦,这是什么?”狗哥看见我脖子上的玉坠,双眼流露出好奇的神色,他一把从我脖子上将玉坠扯了下来。 绳子勒过皮肤产生的疼痛并没有让我分心,我依旧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二人。 狗哥仔细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玉坠,眉头随之紧锁了起来,只见他招呼按住我的男子,后者一头雾水的走了过去,临走前还非常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二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此时他们正兴奋的看着那块爷爷给我的玉坠,趁着这个时间我在一旁思考着脱身之法。 “给我看看。”,不知何时二人的前面多出一个人,这次不仅是他们一愣,我的思绪也被此人的出现打断了。 那人的容貌被我身前的二人挡住,我只能透过间隙看到他接过那个狗哥递过去的玉坠,而后他收起了玉坠,招呼二人跟他出去。 起初二人面对这个命令迟疑了片刻,却还是跟着出去,只是那个按住我手脚的男子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也不遗余力的回敬了他一下。 门再度被关上,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人,霎时我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不断滑落下来,我好后悔自己轻信于人,更后悔没跟父亲一路。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父母以及好闺蜜周敏的样子,我害怕失去最宝贵的东西,那将让我无颜面对他们。同时面对不了的,还有李阳。 现如今我的痛苦与恐惧,除了上天,恐怕就在无人知道了。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房间里因为没有灯光的原因,很快便陷入漆黑之中。 孤独,仿佛是无数只蚂蚁,正缓缓蚕食我,使我备受煎熬。 经过先前的事,我不敢闭眼,怕发生不可想象的事。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紧绷的神经稍有不慎便溃败下来,一阵阵倦意席卷着我的眼皮,尽管我努力睁大双眼,可最后我还是败给了生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腿,我猛然睁开双眼,看见了可怕的一幕。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一个黑影蹲在我的身前,而他的一双s正不断顺着我的腿向上游走。第一时间,我鼓舞着手臂去驱赶那双恶毒的手,还没碰到,手臂就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然后死死按在乱蹬的腿上。 “丫头,让哥shuang一下,哥也知道你寂寞,至少让你在死前留点念想。” 听着黑影的声音,我一下想起此人是白天按住我手脚的那个男子。就在我发愣的一秒,男子的手已经碰到了我的裤腰带,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拼力的抗争,无奈力气过小,手脚也被压住,动弹不得。 我急得眼泪直流,嘴里一个劲的“呜呜”,我干脆拿头去撞男子,希望可以延缓他的动作。 “嘣!”一声闷哼,男子的身影直勾勾的向旁边倒去,没注意到这个情况的我,还在那儿像个疯子一样拿头撞着空气。 “簌”,“簌”,绑住我手脚的绳子应声断开,恢复行动的我立即停下了所有动作。 “起来。” 黑暗中一只手牵着我的臂膀,将我扶了起来。 手的主人站在背光处,因此我只能隐约看清他的样子,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 “快走!” 那人招呼我跟上他,我刚踏出一步,就看见那个打算侵犯我的男子倒在地上,怒火难消的我上前就是狠狠的几脚,至于踢在什么地方,我还真忘了。 我跟在少年的后面,来到门口,却撞见那个名叫狗哥的男子,后者先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而后张大嘴巴大喊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叫出第一个字后,我身旁的少年猛然上前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我只听见清脆的“咔擦”一声。 然而那一个字,最终还是让整个营地霎时灯火通明,窸窸窣窣的声音源源不断的向我们靠拢。 “快跑,向林子深处跑!”少年一脚踹翻一个手持铲子的人,一边向我喝道。 我的双腿很自觉的向漆黑的林子中跑去,可刚到林边,一个魁梧的身体出现在我前方,几乎是同时,少年瘦弱的身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将拦住我去路的人扑倒在地,而后他站起身来,冷眼看着我,一字一顿道:“想要活命就一直跑,不要回头!” 说实在的,当时我被他这么一吓,连思都没思考就往林子中跑去,毕竟我还是很爱护自己生命的。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证实了他的说法,我一进林子,营地就响起几声枪响。巨大的声音像一剂兴奋剂,催促我更加卖命的奔跑,直到我的身影整个没入黑暗之中。 第五记:遭逢白蛇 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漆黑的林子里到处乱窜,少年那句“想要活命就一直跑”还盘旋在我耳际,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那几声枪响。反正不管是什么,我宁可转悠在这个漆黑的林子中,也不愿回到那个噩梦般的营地。 然而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更何况我已经许久未进食了,饥饿加上乏力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歇息。我转过身发现已然看不见营地的灯光,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气。 我很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拎起衣领嗅了一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因为我发现全身沾满了那个房间的味道。 没有顾及,这次我直接吐了,然而胃中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吐出来,仅有的是不断干呕。 现在我恨不得马上洗个澡,从头至脚好好清洗一下,除掉那恶心的味道,以及那不堪的记忆。 看着圆月高高悬挂于天际,我突然想起父亲和母亲该有多着急找我,于是想打个电话给他们报个平安,但是摸了半天,才发现手机根本不在我身上,想必是被那些人拿走了。一想到爷爷给我的玉坠也还在那群人手里,心情顿时跌入低谷。 就在我踌躇如何离开之际,黑暗中某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下跳了起来。 这声音我在熟悉不过了,它像梦魇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挑逗着我脆弱的神经。它是厄运的使者,为我带来数不尽的痛苦。 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跑! 我向着声音相反的方向奔去,只求离它远一些。 可谁想刚跑出几步,脚下一空,我身体霎时像个失重的木偶,“噗通”一声掉入了一个深不溜秋的洞里。 “呸!”我吐掉口中不小心吃到的泥土。 摔下来时,我头和手都与地面有不同程度的碰撞,现在整个人晕沉沉的,我索性坐在地上,捋了捋耳畔的秀发,抬眼看着这个不知有多高的洞。 我很好奇怎么会有人在这儿挖这么深的洞,不过我很快发现最严重的问题是,我该如何出去。 洞是有一点倾斜角度的,算是一个滑坡,否则就凭我刚刚摔的那一下,换成垂直的洞,只怕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尝试了几次顺着洞爬出去,无奈洞壁毫无着力点,所以换来的结果无非是像滑滑梯一样又落了下来。 我一脸沮丧的坐在洞底,任凭头发肆意披在身上,如果有人经过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被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吓一大跳,从而认为我是一个疯婆子。 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巨大的心理落差使我几度怀疑这是一场梦,然而脸颊上拂过的冷风告诉我一切皆是真真切切的。 那时我发了半天呆,才察觉到有冷风吹来。 有风的地方不是就有出口嘛?我欣喜的转过头望向冷风吹来的方向,那里是黑漆漆的一片。 如今回想起,那时的自己恐怕是神经麻木了,不然待在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还能如此镇定,要是平时的自己,肯定被吓得大吼大叫了。 蓦地,有什么东西从洞口滑了下来。 “小心!” 一只手掌轻轻向后推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整个人在那一刻向后仰去。这时,一抹冰凉擦着我的鼻尖一掠而过,我能感觉到那东西是活物! “唰”一道细小的火苗出现在我眼前,虽然火苗很小,但瞬间点燃了四周的黑暗,也让我有机会看清来人的真正面目。 一头乌黑发亮的短发,不算帅气的脸庞,高瘦的身材,一件棕色外衣配上一双黑色靴子显得他干练十足,修长的五指拿捏着燃烧出火苗的圆柱状物体。 借着火光,我发现来人很眼熟,细细一想,幡然醒悟,此人竟是之前救我的那个少年! 对于少年的出现,我愣住了,下一秒我的心底被一股暖洋洋的东西充斥着。 我急忙起身,来到他身边,也顾不得整理礼容,刚想开口问他有没有事。却见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前方,一根修长的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我别说话。 我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后背顿时阵阵发凉。 只见离我们不远处盘踞着一条足有碗口大小的白蛇,正不断冲我们吐着有筷子般粗的信子,白色鳞片在光线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最令我吃惊的是,白蛇所在的位置离我坐过的位置不过半尺的距离,我现在终于知道那擦过我鼻尖的玩意儿是什么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身体微微的向少年身后靠拢。从小就怕蛇的我,此刻真的是强忍着瘫坐于地的冲动,双腿也不由自主的打着颤。 少年和白蛇大眼瞪小眼,相互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谁。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嘶嘶”,白蛇的身后忽然多出几条略小的信子,本来势均力敌的局面瞬间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白蛇有了伙伴的加入,便扬起硕大的头颅,幽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那样子就像在戏弄自己的猎物一般,事实也确实如此。 少年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一边示意我后退,一边继续与白蛇对峙。 白蛇好似有些不耐烦了,它不停的扭动着身躯,仿佛是在寻找出击的机会。 我看见另外几条蛇相继露出了身形,虽然体型不如白蛇硕大,但重在数量多,最主要的是洞口被白蛇的身躯遮挡了起来,看得出来它很狡狯。 以前常听爷爷说起,深山里的大蛇都是仙儿,倘若遇到了要主动回避,不然会遭天谴的。我曾经还以此笑老人家迷信,但我现在看着白蛇的样子,心中不免苦恼的想到,爷爷,这么大的蛇,怕是早已成精了吧! 只出现在传说或者小说里的大蛇,而今货真价实的出现在我眼前,真不知道该庆幸运气太好还是太差。 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少年动了,他用脚尖勾起脚下的一块木板,然后猛的踢向近在咫尺的白蛇,随后他调头拉住我的手。 “跑!”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块木板砸向白蛇,然后少年就拉住我的手一路狂奔。 白蛇给少年这一招声东击西唬住了,醒悟过来的它张开血盆大口,显然它动怒了,被猎物戏弄的滋味让它恨不得撕碎少年。 在它的带动下,几条蛇扭动着身形向我们步步紧逼。 因为少年吹熄火苗的缘故,我们又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好在少年一直拉着我,我才没有同他走散。 在少年的带领下,我们转过一个又一个的转角,狂奔在狭窄的通道中。这次好运终于眷顾了我们,在通道的尽头,我们进入到一个宽阔的空间。 “咚”,黑暗中仿佛有一扇门被紧紧关上,我握着少年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别担心,是我把门关上的。”少年像参透我心思一样,直接点出我的顾虑。 “那群东西应该追不上来了。” 听完少年说的话,我整个人瞬间软了下来,不为别的,主要是我实在没力气了,连支撑一个最简单的站立都办不到。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只怕我已经瘫软在地了。 本来就精疲力尽的身体加之连续奔跑,此时我两眼直冒星星,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倒头就睡。 少年扶我坐下,然后从衣服里摸出一袋东西递给我,“我这儿有袋吃的,你填填肚子。” 第六记:有东西 人之愚昧,不仅在于一无所知,更甚者自欺欺人,恰恰如上帝赐予你我一双翅膀,你我却用来俯视苍生。 ———— 面对少年递来的食物,我伸出去的手却迟疑了一下,因为前车之鉴告诉我不可轻信生人,但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不仅将我救出狼穴,还助我逃离蛇口。这一份份大恩的背后,我怎么好意思去怀疑人家。 我接过他递来的食物,顺口说了声“谢谢”,便三下五除二将外面的包装袋拆开,犹如饿狼扑食般,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反正抓起就往嘴里送,连咀嚼都是两三下就搞定。 本来中午就吃得少,加上神经的过度消耗以及体力的流失,我胃中早已饥肠辘辘,很快手中的食物被我消灭一大半。 火苗重新照耀于我的眼前,习惯黑暗的眼睛乍一看见火光,条件反射般的微眯了一下。 这次火苗离我很近,大约也就一尺不到的距离。我抬头看向少年,发现他并没有看着我,而是脸转向一旁,不知在看什么。 趁着这个机会,我四下观望了一番,发现我们身处在一个宽阔的房间里,而房间内除了四壁,就只剩下我俩。 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物,其实就是外面随处可买到的饼干,但现在却有一种不一样的好吃。 借着少年替我打的火光,我小心翼翼的把袋里的饼干一点不剩的全部吃完。 “走吧。” 少年像后脑长了眼睛一样,我刚吃完,他就把火苗拿了回去。 “去哪里?”我伸手抹了下嘴巴,疑惑的问道。当说出这句话后,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果然,少年接过话茬,一字一顿的说道:“出去。” 我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而后悻悻的跟随少年走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突然我发现四周的墙壁涂满了五彩斑斓的色彩。待走近一看,竟是一幅幅的画,画里描绘的人皆是穿着古代的服饰,或载歌或载舞。 我环顾这些画的模样,猜想应该有些年头了,因为很多画都出现剥落的状况。 再看少年,他在墙上摸索半天,然后只见他单手压住墙的某处,猛然往里一送。 “轰隆隆”一面完整的墙壁突然裂出一条缝隙,继而一道门的形状显现出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天啊,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惊呼道。 少年推开石门后,竟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昏暗的火光将他瘦弱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拖的很长很长。 我生怕少年抛下我,于是赶忙跟上去。 之后的一路上特别安静,耳边只剩呼吸声以及鞋踩在碎石子所发出的声响。期间我问了几个问题,关于这是什么地方以及他是什么人。但少年根本不搭理我,我索性闭上嘴巴,内心泛起阵阵嘀咕。 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却如此信任他,这让我感到后怕。可一想到他奋不顾身的相救于我,我心中不免一暖,也就抵消了许些顾虑。 我并不傻,先前那个有壁画的房间已经使我心生端倪,再加上愈发浑浊的空气以及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几乎可以肯定我在什么地方了。 此时,我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就算走不出这儿,至少也可以离少年更近一些,只因我真的害怕了。 人,是奇怪的生物,越不该知道的东西越好奇弄明白,一旦知晓真相后,却又像逃命一样的落荒而逃。 蓦地,我头碰到一块坚硬的东西,还未反应过来,摇曳于眼前的火光骤然熄灭,突如其来的黑暗像死神的镰刀一下扼住我紧张的心跳,那一刻我差点就放声大叫。 一只带有温度的手及时捂住我的嘴巴,才让叫声成为理所应当的差点。 “别出声!”少年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见少年如此紧张,我也乖巧的点了点头。 少年明显不放心我,因为他捂住我嘴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这下弄得我好生尴尬,一个陌生男子在一片漆黑中捂住我的嘴,还离我这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肆虐在我皮肤上。 这般情况下,即便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是不禁猜想他是何用意。 就在我胶着于要不要反抗之际,远处传来“哒哒哒”的声响,咋一听还以为是水声,等声音越来越近之时,一股腐肉的气味窜入我的嗅觉。那一刻我瞳孔极速收缩,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们靠近! 声音已近在咫尺,那竟然是脚步声。只不过步数频率过慢,才被我误听为水声。 我头皮一阵发麻,在这种地方出没的东西,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真庆幸没挣脱少年的手,否则因此产生的后果恐怕不是我能接受的。 第一次,感觉到少年的存在,是如此的令人安心,以至于缓解了我对黑暗里的一部分恐惧。 “哒,哒”,脚步声一动一顿,我的心跳也随之上下浮动。 隐藏在黑暗内的东西好似未发现我们的存在,它渐行渐远,只留下“哒哒”的声响缭绕于空旷的通道内。 少年松开捂住我的手,那一刻我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失落,接着他又抓起我的手。 我脸庞微热,任由他拉着向前走去。 “嘻嘻。”一道诡异的笑声犹如平地惊雷炸响在我耳边。 我心中一惊,口中大呼道:“谁!” 声音一出,我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因为整个通道内变得异常安静,连那道远去的脚步声都消失殆尽了。这一刻,我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果不其然,一道“呵(ke)呵”声划破了暴风雨前的宁静,那声音像是有人刻意用两排牙齿相撞而形成的。 火光再度照亮笼罩着黑暗的通道,这次我还没来得及和少年对上眼,就被什么往前拉了一把,力的作用使我连迈几个大步,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走!” “砰。” 身后传来物体相撞的声音,我站稳身形,接着疑惑的回过身去。 只见火苗掉在离我不远的地上,借着摇曳的火光,我看见少年和一个全身长满黑毛的怪物扭打在一起。 没错,是怪物! 两米多的身高,且头部以下的躯干都布满了长长的毛,脸上没有活人应有的红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白,两个如牛铃大的眼孔内爬满了蛆虫,嘴角的獠牙格外恐怖。 眼前的一切,对于从小活在科学主义社会下的我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震撼。我的思绪已然无法正常运作,连逃跑都忘记了,我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儿。 少年和怪物相比,虽然身高上输了一截,但气势不减。 只见少年一记肘击,黑毛怪那虎背熊腰的身体竟接连后退,待站稳脚跟,黑毛怪挥舞着利爪再次扑向少年。 少年一个敏捷的侧身,堪堪躲过黑毛怪的一击。 眼角瞥见原地一动不动的我,少年眉头不由一皱,找了个机会顺势放倒黑毛怪,接着他俯身抓起火苗,冲到我身前,狠狠的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啪!” 火辣辣的痛感使我如梦方醒,我一脸茫然的望着少年,后者则一把将火苗塞入我手中,又伸手推了我一把。 “快跑!” 又是简短的二字,却让我心生感动。 我拿着燃起火苗的圆柱状东西,看了一眼重新与怪物纠缠在一起的少年。 我知道他这么做是在为我争取时间。 一咬牙,我转身向通道深处跑去。 第七记:赤红海 第七记 一个人走在未知的黑暗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仅有手中微弱的火苗。 我胆战心惊的摸索着一步步前进,生怕哪个角落又冲出一只黑毛怪,脚边白森森的头骨彰显出我不速之客的身份。 一不注意,我踢到一个头骨,骨碌骨碌滚出几米开外,我霎时愣在原地,紧张的打探四周,生怕惊动什么东西。 现在的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我重新跑起来。 还好一切安然无恙,我缓缓的舒了口气,口中阵阵有词:“老天爷保佑,保我平平安安,我一定给你老人家烧高香。” 这时候只有祈求老天爷,我紧张的内心才能有些着落。求归求,可他老人家好似不买我账的样子。 站在甬道口,我感觉头不止一个大,不为别的,我迷路了。 一边感叹运气太霉,我一边判断该走哪个方向。然而火苗的光线太过微弱,不足以照亮四周,看不清周遭的我索性心一横,挑了个顺眼的方向便走去。 令我惊讶的是,这条路是用条石铺砌而成,路面平平整整,不在像之前走过的地方全是坑坑洼洼。 越往里走,我越心惊。 路的两旁出现了凶神恶煞的雕像,雕像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走一步,身后都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犹如芒刺在背,使我心惊肉跳。 我硬着头皮走到路的尽头,然后看见条石堆砌的台阶。向下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我迟疑片刻,还是顺着台阶小心翼翼的下去。 有一种感觉,我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空间内,因为我每一下步,整个空间都回荡着我的脚步声,那情形就像在空旷的房间里往地上扔弹珠,声音格外的醒目。 台阶有点长,我将近走了二十步才踩在地面,我心中不免为此震惊,光台阶的就有这么高! 迎上我面的是一根石柱,石柱挺大的,得有三人左右方能抱住。石柱表面也雕刻着稀奇古怪的符号,我看了半天,愣是一个都没看不懂。 我绕过石柱,火光隐约照耀出前方有一个正正方方的东西。秉着好奇的心态,我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的上前察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正正方方的东西竟是一口石棺!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棺材,胆怯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我愣是没忍住心中的求知欲,想着看一眼就好了,于是我颤颤巍巍的将火苗凑近石棺,眼睛同时微眯成一条缝,怕多看见不该看的。 当发现石棺的盖子被掀开在一旁时,我立马后悔之前做出的决定,但眼睛还是避无可避的看到了棺材的内部。 本以为里面会是一副阴森恐怖的白骨,谁想除了几块破布,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我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还好有惊无险。 这时,我又在石棺的一侧发现几口小一号的石棺,且都是封闭好的,并不想大石棺一样被敞开着。不远处矗立着一根跟先前一模一样的石柱,我若有所思的侧过头,果然,另两个方位上也各有一根石柱。 我脑海中由此构建出一幅画面,四根石柱形成一个矩形,刚好将石棺群包裹于其中。 持火苗的手有些重,我侧头查看,只见一条一尺多长的“蚯蚓”,正缓慢的在我手臂上蠕动着。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条件反射的挥动手臂,剧烈的晃动使得火苗忽明忽暗,险些熄灭。 “蚯蚓”掉在地面,可它好似还不死心,依旧蠕动身体向我靠近。 此刻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看清了“蚯蚓”的真面目,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那哪是“蚯蚓”,通体赤红色,一头粗大一头细小,像极了农村水田里的水蛭。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水蛭,吓得我连连后退,头皮一阵发麻! 下一秒,我肩膀被什么东西抓住,整个人向后方飞了过去。与此同时,一群赤红色的水蛭如潮水般从条石缝隙间蜂蛹而出。 要是再晚一秒离开,会发生什么?我光想想都心惊不已。 待我站稳脚步,少年略显黑色的脸庞从黑暗中浮现,我躁动的情绪得以平息。 尽管与少年认识不久,但再次相遇,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少年脸上粘了许些绿色的液体,身着的衣服也破烂了不少,想必和那黑毛怪斗得很激烈才对! 将遮住眼睛的一缕长发束于耳后,我正想询问少年状况,却见我们四周爬满了赤红色的大水蛭。要知道几秒前,地面的纹路还清晰可见,而现在放眼望去,眼底所收之景,一片赤红! 看着密密麻麻的水蛭不断纠缠着,翻滚着,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唰一下全冒出来了。再这样下去,非得密集恐惧症不可,我心想。 “这些水蛭好恶心!”我移开视线,一眼瞅见身旁的少年,又觉得不妥,于是干脆45度角仰望上空。 少年接过我手里的火苗,前后照了照,然后不温不火的说了句。 “这不是水蛭,是血蛭!” “那是什么?”我接过话茬。 “嗜血成性的畜生。” 说完,少年紧绷身体,神色异常谨慎。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般紧张,之前遭遇白蛇与黑毛怪的时候都不见他如此,这下连我也莫名的恐慌起来。 眼看“赤红海”逐渐向我们收拢,我死死攥住衣角,嘴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说黑毛怪刷新了我的世界观,那么此刻的“赤红海”简直让我怀疑人生。 少年不急不慢的从怀里摸出一个扁平的玩意儿,拧开盖子,酒精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接着他一口倒入嘴里。 我几乎是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喝酒! 很快我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见他鼓起腮边,对准火苗,猛的一呼,一团大火瞬间湮灭了“赤红海”的一小块。 伴随着阵阵皮肉烧焦的味道,少年一把擒住我。没错,是擒,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我的肩胛骨,然后带动我向烧出的缺口跑去。 血蛭当然不会放过到口的美食,我们一动,它们就更加疯狂的扑向我们,犹如掀起浪潮一般,前仆后继的拍打向我们。 少年刚烧掉左侧的“赤红潮”,右边的血蛭又凝结成一团,翻滚而来。 用最后一口酒产生的火焰,成功击退血蛭的再次进攻后,少年和我已经站在台阶上,周遭全是烧死的血蛭尸体,但很快就被后面蜂拥而至的血蛭所覆盖。 少年本打算冲上台阶离开这里,但台阶上方也源源不断的出现血蛭。如此一来,我和少年反而困在这里了。 “接下来怎么办呀?”我急切的冲少年大吼道,希望后者能有解围之法,我还不想死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就在我急得快要掉眼泪的时候,少年双手撑住我的腰,一用力,像抛皮球般将我抛了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我,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后,重重的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咚”少年稳稳落在我的身旁。 血蛭发现我们不见了踪迹,先是一愣,随即调转方向,如同千军万马压了过来。 我摸了下额头上撞起的包,疼得我龇牙咧嘴,正准备开跑,突然发现少年还站在原地,用力跺着自己的右脚。 我刚想招呼他这边没血蛭,往这边跑时。 “咔咔”,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开裂了。 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少年的右脚再次跺下,地面的那块条石终于不堪重负。 “啪”,断裂开来。 噗通噗通,裂开的条石掉了下去,溅起一阵水花。 地面之下竟然是暗河! 少年挥挥手招呼我过去,我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他,可他好似并不介意。 “深吸一口气!” 虽然不明白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血蛭转瞬即到,加之少年一脸正经的望着我,我不得以只好选择相信少年。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听从少年的指示给憋住,做到这一步,我好似明白了什么。可惜为时已晚,少年一把将我推入暗河,随后他也在我的惊呼声中跳了下来。 我依稀记得,在我落水之前,我看见没有血蛭的那个方向上,出现了一团移动的黑毛。 接着我耳朵里开始“嗡嗡”直叫,在之后,水从我的嘴里,鼻子里灌入,肺中的空气随之化为气泡。失去空气的我,瞬间感觉到了窒息。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第八记:逃出生天 第八记 过了许久,我在一片空地上醒来,感觉口干舌燥,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一汪水潭。 我来到水潭边,用手捧起一些清水,就往嘴里灌,还不解渴,我又舀起一捧,却发现这水越饮越渴。就在我疑惑不解之际,水潭下一双油绿的小眼睛蓄势待发,接着一条碗口大的白蛇像闪电一样扑向了我! “不要!”我尖叫着坐起身。当看见绿油油的草地与平静的湖面,以及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时,我才知道原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我低头查看,发现衣裤已经湿透,长发粘水后紧贴在我脸庞上,发梢处还源源不断的滴水。 依稀记得落水后的情形,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掐住脸蛋,然后用力一扭,顿时痛得我龇牙咧嘴。 我没死? 我兴奋的站起身,摸摸这摸摸那,像个疯子一样在那里哈哈大笑。死里逃生的喜悦让我忘乎所以,以至于忽略了一双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 这时,我终于发现少年盘坐于一旁,他正不解的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我尴尬的停下手里地动作,而后望着他讪讪一笑。 突然我想起什么,低头一看,果然,衣服贴合着身体,将女生发育起来的某些东西,凸显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转过身,背对着少年,双手交叉遮住胸部,脸颊热得发烫,好似都可以煎鸡蛋了。 “怎么办,被他看见了。” 我咬了咬嘴唇,眼神漂浮不定,心里打起了女生的小九九。 或许是早上天凉的缘故,我鼻子一痒。 “湫。” 蓦地,一件棕色外套罩在我身上,我一个机灵,本能的想逃脱,但一看来人是少年,我这才停下脚步。 外套明显被拧干了水,虽然湿乎乎的,但不在滴水。 “嗯~,谢谢你。真的不用了。”我微微笑道,交叉于胸口的一只手抓住外套的一角,想递还给少年。 少年好似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他一把摁住外套,不让我取下。 对于这种情况,我始料未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见我不在取衣,才把手拿开,而后又摸出一个透明的袋子递给我,“你的东西。” 我看见袋子里装的东西时,两眼放光,就像丢失的洋娃娃重新被找到一般。 那里面装的竟然是我的手机和玉坠! 我如获至宝般接过袋子,连声说道:“谢谢,谢谢。” 少年也是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 收起手里的袋子,一阵微风恰巧拂过,我感觉到丝丝凉意,本想借这个机会将外套还给少年,可一看见他坚决的眼神,我只得作罢。 这人,真犟!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那个地方,是古墓嘛?” 少年面对我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再度回避,而是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淡淡的回复了我一句。 “是的!” 尽管我心里对这个答案已有十之八九的把握,但听少年说出来,我还是震惊了。 古墓,这个以前只能从科教频道看见的词语,现今我是真真切切的去感受了一番,奇特的遭遇,已然足够写一部小说。 那么新的疑问产生了,在我印象中,能接触的古墓的无非是两类人,一是考古学家,二是盗墓贼。 看少年的年轻程度应该不是考古学家,难道是盗墓贼,我心中一惊。可随之转念一想,如果他是盗墓贼的话,那为什么不见他盗窃墓中的珍宝,反之,一个劲的保护我。 要是没有他的帮助,自己已经死n次了,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不断怀疑人家,想到这儿,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抛开无厘头的想法,嘴角扬起一个幅度,露出一张自认为甜美的笑容,接着伸出一只手。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黄晓倩,你呢?” 少年愣愣的看了看我伸过去的手,又看了看我的脸,然后他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跟他走这么长一段路,他一直是一张脸,我甚至几度认为他是面瘫。 现在虽是浅浅的一笑,但也足以说明此人还是有情绪的。 他的笑维持的很短,相当于转瞬即逝,随后他微张唇齿。 “同学,你好重的。” 我被少年这一说给弄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茫然的望着他。 后者腾出一只手,中指向内弯曲,大指按于中指的指甲盖上,对准我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 少年用力很轻,我额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但脑中的思绪却犹如醍醐灌顶,刹那间豁然开朗。 再次将视焦聚集向少年时,他那略显黑色的皮肤以及容颜,仿佛一颗炸弹投入我的大脑,引起轩然大波。 他该不会是…;…; “小倩!” 远处的呼唤声是那般熟悉,我赶忙掉头查看,当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坡顶时,我激动的边跳边挥手,“爸!我在这里。” “快来这边,我找到小倩了。”父亲站在坡顶冲着另一边吆喝道,想必是在通知母亲他们。 回过头,我愣住了。 少年不见了踪迹,只留下地面被压弯了腰的小草。 我瞪大眼睛四处寻觅,平滑如镜的湖面,巍峨的高山,却不见少年的影子,他就像人间蒸发,一下子就没了。 我极力压制住内心的困惑与震惊,因为父亲已经带领一众人来到我面前。 人群中率先冲出一个女性,是我的母亲。 她抱住我,嚎啕大哭,“小倩,你去哪儿了,我们担心死你了!” 要是过去看见母亲哭泣,我也会随着流泪。但那天早上,我出奇的冷静,只是一个劲的安慰母亲,自己没事。 父亲焦急的神情在看到我安然无恙后,也缓和了下来,他一边谢过帮忙找人的村里人,一边搀扶起痛哭流涕的母亲,还一手拉着我往回走。 当时父亲紧紧握着我手的感觉,至今我还记得。 后来回到爷爷家里,我好好捯饬了一番,才对他们娓娓道来。 当然我不可能说被人绑架,然后又离奇的进入一座古墓。撇开信不信的问题,我怕他们为此担心。 于是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说昨天贪玩结果迷路了,手机恰巧没电,天又黑,不小心在湖边摔倒,然后就在那里度过一夜。 我尽力描述的绘声绘色,这样方能使他们相信。 果真,母亲听闻后,又是一阵大哭,直怪父亲没跟我一起去。父亲一声不吭,脸上写满了愧疚,爷爷则在一旁劝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我觉得对不起他们,但要是说出实情恐怕情况会更糟。我简单的吃了几口饭,就回房休息去了。昨晚真是太累了,现在支撑我睁眼的完全是毅力。 一倒在床上,我直接蒙头大睡了一场。 等我醒来时已是黄昏,我们一起吃了顿晚饭,便准备告别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我收拾我换下的湿衣服时,那件外套神秘消失了,作为我善意谎言的唯一破绽,它的失踪,预示着我的谎言不再是谎言,也可能是事实。对于这种情况,何乐而不为,我索性也没有去寻找。 “记得常回来耍啊。”,爷爷一直伫立在屋外,目送着我们离开,当父母的,最痛苦的莫过于看着孩子们离去。 我从车窗伸出手,跟爷爷作别,直到再也看不清爷爷的身影,我收回手臂,整个人窝在座位上。 车子颠簸在山路上,一路无话。 回到家中,我和父母简单的唏嘘了几句,看得出他们昨晚为了找我也是累坏了,精神劲头都疲惫了不少。 跟父母晚安之后,我倒在床上,心里想的却是这两天发生的一幕幕诡异的事情,绑架,白蛇,黑毛怪,石棺,血蛭。现在想想,我都后怕不已。 然而,有一个人在我脑中挥之不去,那就是几次三番救我的少年,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转校生----霍云! 霍云是吧?我微眯双眼,嘴角勾起一个角度。 明天,我看你怎么解释。 第九记:误会 蝴蝶因花而碎,花却随风而去。 -------- 天刚亮,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把我从美梦中生生拖了出来。 取过手机,我勉强微张眼皮,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人是周敏,我按下接听键。 “喂。” “你个懒猪,还在睡觉啊?”电话那头传来周敏特有的嬉笑声音。 “嗯!有什么事嘛?”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昨天打你电话,你怎么没接?” “昨天…;…;”我迟疑了,心想要不要将这段经历告诉周敏,思来想去,我最终选择了隐瞒,毕竟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让关心自己的人操心。 在我做思想斗争时,周敏好似察觉出什么,她在电话那头急切的催促道:“发什么事了,你倒是快说呀。” “没什么事,昨天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佯装一副轻松的样子,继续编撰着属于我的谎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周敏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那就好。你今天有空嘛,出来溜冰。” “作业还没做完呢,下次吧。” 挂掉电话,我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想编好谎话这么难,好在都瞒过去了。 放下手机,我一只手磨蹭着脸庞,那是前晚少年给我留下的“礼物”----一巴掌。 “哼。今天我看你怎么解释。”我愤愤的喃喃道。抓过枕边的抱枕,我像泄愤一样一通乱捶。 吃过晚饭,我动身去学校。 一进教室,人还不少,我来到自己的座位,发现同桌周敏还没到,又看了下后排,也没有看见我要找的人。 取出一本数学书,我一头扎了进去。 不知多久后,周敏坐在了位置上,但她没有打扰认真的我,而是自顾自的玩起手机。 直到一抹校服飘过,我像打了鸡血般“噌”一下站起来,吓得身旁的周敏差点把手机都丢了。 “怎么了?”周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不解的向我问道。 而我则死死的盯着身穿校服的霍云,后者也配合的停下步伐,回过头来望着我。 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我身躯微微一颤。没错,就是这张面孔,三番五次带我脱离险境! 这一刻,我差点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还好周敏拉了下我衣角,得以使我分心,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霍云见我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只是冲我淡淡一笑,就走开了。 我像掉了魂似的坐在座位上,完全忽略一旁问东问西的周敏,心里只想着真的是他,真的,会是他! 明明心里已有答案,却非要在现实面前死撑着,等到真相被揭穿,又来感慨万分。 周敏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她看看我,又看看霍云,涂粉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周敏正打算起身去询问后者,突然老师的适时出现,让她只得作罢。 整个晚自习,我都没有听课,满脑子浮现的全是那晚的经历,从营地逃出再到古墓里的死里逃生,陪我走过来的,竟是一个不熟络的同班同学。 下课铃声响起,四周收拾东西的窸窣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如梦方醒,猛然回头,发现那抹校服已经由后门消失了。 我草草的收了点书,赶忙跟上去,留下一头云里雾水的周敏独坐于此。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霍云,比如为什么要救我,或者我昏迷之后,他是怎么带我出来的,亦或他如何平白无故的消失等等。 最终,我在校内的操场将他堵了下来。 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他扫视了我一眼,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连喘几口大气,我才抬眼望着霍云,刚想问点什么,却发现刚刚想好的措辞全都不翼而飞了,张张嘴巴,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谢谢你。”我在脑中搜索了半天,也就找到了这个词。 “哦。”霍云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平静,那感觉就像在回复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低下头,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股委屈的感觉,看这情形,好似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霍云好像不想同我多说,他横移一步,直接从我身旁绕了过去。 “等一下!” 我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转身一把拽住欲离开的霍云,然后拉过他的右手,又把自己的右手握了上去。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在墓里,他牵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我心想道。 霍云不给我多思考的机会,他几乎是一瞬间把右手抽了回去,莫了,还说一句。 “同学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我很难将如今冷言相向的他,同前天对我照顾有加的他合并于一起,但我现在万分肯定,他,一定是那个少年。 “你救了我,难道你忘了?”,我急忙说出一些经历,好让他记起我,“在营地,在古墓,黑毛怪…;…;” 没有想象中的相识,他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利剑,硬生生的斩断了我的话语。 “不好意思,你说得我真的不知道。”,霍云面无表情的继续补充道:“我不认识你,希望你别来打扰我。再见。” 那一刻,我多希望是认错人了,可他手心的温暖又是那样的熟悉。明明前天我们还一起共患难,为什么他现在要装作不认识。 鬼使神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拉住了他。 霍云这次连头都没回,直接一把推开我的手。 力的作用,加之我注意力的分散,导致脚下一个不稳,我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呆呆的看着霍云的背影离去,心想这样就完了? 蓦地,一道泼妇骂街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妈的,你个龟儿子,给老娘站住。” 我心中一惊,侧头一看,果然是周敏。 只见她火急火燎的冲向霍云,二话不说便对着后者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草拟娘,让你欺负小倩,让你欺负小倩!” 我微微一愣,而后赶忙起身拉架,说是拉架,其实就是把周敏拉开,因为霍云压根就没还手,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我一边控制躁动不安的周敏,一边对霍云投去抱歉的眼神。 霍云很自然的扫了我们一眼,接着像没事人一样大步离开。 望着霍云渐行渐远的身影,我这才松开抓着周敏的手。 周敏哪肯罢休,追着霍云的背影又准备上去,嘴里还大叫着,“别走啊,回来,老娘还没打够!你个鳖孙,王八蛋…;…;” 我眼疾手快,一把拖住周敏,心中不免感叹,这个闺蜜哪来那么多脏话。 周敏骂了半天,才消停下来。 确定她不会在跟上去,我松开了手。这时周敏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接着关切的对我说道:“小倩,那个人渣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摆摆手,笑着回道:“朋友而已,朋友。” “幸好只是朋友。”,周敏眼珠子一转,忽然脸变得异常严肃,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他欺负你,我必须给他个教训!” “啊?” “他刚刚都把你推地上了,你还浑然不知嘛。我勒个去,真是越想越气。” 我被周敏一席话逗乐了,看来刚才她在我后面没有看清实际情况,那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我刚想同她解释,她像想起了什么,对我说了一句“明天等着看好戏。”,然后就自顾自的跑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我。 我一边看着周敏远去的身影,又看了下霍云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或许,真的认错人了! 第十记:好戏 第十记 次日,放学后,我一如既往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眼角瞥见同样在收拾书本的霍云,我心中百感交集。为什么他要装作不认识我,我百思不得其解。 “敏,还不走嘛?” 我收拾完东西,发现周敏还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对着镜子补妆。 今天周敏打扮的很花俏,身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大大的领口挂在肩膀处,感觉只要轻轻一拉,就会掉下去,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将她苗条的双腿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说实话,周敏的身材真的很好,既高挑又凹凸有致,这让身为女生的我都感到自愧不如,只是不知道她跟谁学的,总喜欢化一些浓妆,弄得整个人不伦不类的。 周敏冲着镜子眨巴了下眼睛,看得出她今天又带了美瞳。欣赏完自己化的妆,周敏满意的笑笑。 她侧过头,向我举起艳丽的口红,挑逗似的说道:“小倩,要不要试试。” 我头顿时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回绝道:“不用。你自己留着用吧。” 长这么大,我唯一接触到的化妆品就是那些几块钱的劣质唇膏,像周敏拿在手里的迪奥口红,我也只是可远观而不可近玩。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话,毕竟没有哪个女生会不爱美的,但家庭原因深深阻碍了我。 “好啦,该走了,臭美敏。”我像往常一样抓住周敏的手,想将她拉起来。 哪曾想,她反扣住我的手腕,一把把我拽了下去,我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我一脸狐疑的望着周敏,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只见她神秘兮兮的凑近我耳朵,压低声线,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等着看好戏吧。”,说完,她向我挤了挤眉毛,露出一张标志性的坏笑。 我心里一个咯噔,回想起昨晚她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十有八九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如我所料,一阵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响彻在教室外的过道上。 吴虎那魁梧的身形率先出现于门口,满脸紧绷的横肉像谁借了他钱未还一般。我有时真搞不懂,周敏是怎么看上这样的人的。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姐要的是安全与尊贵,爱情什么的,见鬼去吧。 紧随吴虎而来的,是他的那一帮小弟,这群人将前后两个门堵的水泄不通。 加上我和周敏,班内还剩不少人,统统都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这时,吴虎大步流星,走入教室。 “噔!”,吴虎一只脚用力踩在一张木桌上,木桌仿佛受不了这突然的冲击,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 吴虎好似很享受这一过程,他得意的昂起头颅,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环顾全班,接着他大声叫嚣道:“是谁欺负我家周敏的,给老子站出来!” 没有人吭声,整个教室内死一样的寂静。 我见周敏望了眼霍云的位置,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抓住欲起身的她,但为时已晚,她一把挣脱我的手掌。 一溜烟跑到吴虎的身旁,周敏一手指着霍云,一边嗲声嗲气的向吴虎说道:“亲爱的,就是他欺负小倩,还打伤了我。” 周敏俨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得吴虎忍不住在她白嫩的脸上摸了一把。 那一刻,我依稀见得吴虎透露出,与之前绑架我的那些人一模一样的眼神。 我心里一阵厌恶。 “讨厌,死鬼。”,周敏拍下吴虎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见后者依旧痴痴的望着自己,她不由的说道:“快去把正事办了。” 经周敏一提醒,吴虎扭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霍云,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他才肯罢休。 在吴虎的眼神示意下,那群小弟逐渐向霍云靠拢,其中有一两个人还顺手抄起一张板凳。 班上的同学见势不对,纷纷作鸟兽散,就连平日里最爱管闲事的班长也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只剩当事人霍云还傻不拉几的站在那儿,像个木头桩一样。 我一看这情况,那还了得,正准备起身阻止,却被周敏死死拖住,她一手盖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出声音,还一个劲的冲我说:“没事,没事的。” 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玩弄着手里的板凳,痞里痞气的向霍云挑衅道:“你丫挺能耐嘛,连敏姐也敢动!” 霍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他是不屑说话,还是吓得不敢开口。总之,我觉得前者的几率更大。 戴鸭舌帽的男生不见霍云回答,以为霍云认怂了,他抡起板凳就向霍云砸去。 霍云竟不避不闪,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隔着空气我都能感觉到疼痛,但霍云没有丝毫动容,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砸他的男生,就仿佛这具挨打的躯壳不属于他似的。 霍云的表现,让动手的那个男生,也就是戴鸭舌帽的那位,一脸错愕。 他又连续抡了霍云几凳子,用劲一次比一次大,但霍云压根不在乎,连眼珠子也不曾转动一下。 “你丫是没吃饱饭嘛。”有人开始嘲笑戴鸭舌帽的男生。 戴鸭舌帽的男生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时我看见他望向霍云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恐慌的神色。 害怕,不一定生于未知,或许更多的是来自于矗立眼前,却无法动弹其丝毫的强大。 现在霍云正是以此姿态,压迫着那个男生。 不知人群中是谁冒了句。 “哟呵,骨头还挺硬的,兄弟们,我们一起上。” 一群人蜂蛹向孤立无援的霍云,对着他拳打脚踢,而霍云呢,愣是没吭一声。 我拼劲全力挣脱周敏的控制,一个小小的误会,竟让一个无辜的人受此毒打,事情因我而起,我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此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现在我多希望霍云展现救我时的本事,不为别的,自保也好啊! “住手!” 门口传来一道暴怒的声音,声音之大,覆盖了整个教室。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将目光唰唰的聚集向门口。 只见一个留有秃顶的中年男人,正一脸愤怒的伫立在那儿。 “德育处主任!” 不止我心中一惊,在场的所有人,或许排除霍云,都是内心一阵惊愕。 在看之前耀武扬威的吴虎,在德育处主任面前霎时像霜打了的茄子,焉了下去。 这时,我发现德育处主任身边还有个颤颤巍巍的戴眼镜的女生,正是之前跑掉的班长。 周敏瞪了下班长,班长也毫不示弱的回敬了她。 然后,可想而知,我们都被带到了德育处,好在吴虎等人主动抗下责任,而我们又因为是女生,只是被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放行了。 临走前,我满含歉意的看了眼,因参与打架斗殴而被留下的霍云。 回去的路上,我一声不吭。 而周敏则一个劲的跟我道歉,说她不知道昨晚那是意外,是她鲁莽了,这种事绝无下次等等。 在她好说歹说外加死缠烂打之下,我终于选择了原谅她,不过也因此和她约法三章。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打架。” “好!” “不许欺负霍云。” “嗯?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怎么这么在意他。” “…;…;” “好好,我的小祖宗,我答应你。” “最后一点,不许骂人说脏话。” “啊?!这有点难…;…;行行,我全接受。你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小倩。”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现实告诉我,我还太单纯。 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