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录》 第一章、异灵 我叫周硕,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学生。我的生活一直很平凡,而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平凡下去,可是在我14岁那一年,我的一生都改变了。 这一切的起源是那个夜晚,下了晚自习的我和同学在路口分开,于是我戴上耳机一个人走上了往我家去的那条路。一切都与平常相同,走着走着,一旁的路灯闪了闪,我并没有在意,因为这条路已经很旧了,路灯也都老化了,这种情况常有发生。突然一阵风从我的身边吹过,很冷,我心想夏天夜晚的风真的是越来越凉了,这阵风竟然吹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也是莫名的感觉有些诡异。过了一会,我依稀听见后面有人喊我,便回过了头去。这时想想,如果当时没有回过头去,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待我回过头时,我却发现没有人。此时我身上立即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感到诡异了。 每天放学我都会经过这条路,这条路已经走了两年,每晚都有人在路边摆着烧烤之类的小吃摊,只有路口的拐角处没有人,而此时,我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人声鼎沸才对,但现实却不是这样。此时的这条路,只有我一个人,整条街空荡荡的,店铺都开着,灯也都亮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我连忙回过头决定赶快回家,然而事不遂人愿,当我回过身时,看见街尾站着一个人,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人,因为他的双脚与地面之间有着一丝缝隙,如果不是我的视力还不错,或许我是发现不了的。他穿着一件黑袍,遮住了脸。此时他慢慢向我移动着,但身体却没有因移动而摇摆,这么说,他是飘过来的。我的手心已经出了汗,身体也因紧张而不能移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跑! 然而我的双脚似乎已经不属于我了,就是动不了,那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终于到了我的面前,他的黑袍似乎能吸走光线,我根本看不清黑袍下究竟是什么。而此时,他动了动,一双手从黑袍下伸了出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那是一双怎样的手,仿佛只有一张皮抱住了骨头,就像是鸡爪,(原谅我在此时还能想这么多。)他的双手移向了黑袍的帽子,慢慢把帽子拉扯了下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可怕的脸。 没有眼珠,眼眶中是一片漆黑,它的嘴唇黑的发紫,脸上毫无血色,而且整张脸就像是它的双手一样,仿佛是一具骷髅一般。它的脸向我贴了过来,我感觉到了一整凉气在我脸上拂过,这种冰冷的感觉就像是被丢进了冰渣中,凉气透进了骨头里。当我感到绝望时,一股金色的光从街道旁的房子里放了出来,一个人影从房子里闪了出来,一声暴喝:“妖孽,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放肆!”而这金光似乎对那怪物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怪物用双手遮住了他丑陋的脸,此时的我已经全身力竭躺在了地上,我偏过头看见那个人双手掐了掐,往前一推,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卐”向那怪物飞了过去。那怪物发出一声惨叫,这叫声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然后我实在抗不住疲倦,也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再危险,就这样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病房中,我妈就趴在我的床边,我刚刚一动,我妈就起来了,“硕硕你醒了?”说完连忙跑了出去,叫来一个大夫,大夫来了之后我妈便去一旁打电话了,应该是去告诉我爸我醒来的事了。大夫便在我这儿又是量血压又是测心率的,忙活了大半天。待大夫忙完,我妈连忙过来,问我饿不饿,渴不渴。过了一会儿,我妈便问我,“硕硕呀,你到底是怎么弄得?要不是你王叔叔看见你躺在街上我们还不知道呢。”我刚说昨晚,就被我妈打断了,“昨晚?昨晚你就躺在这儿啊!”“什么?我睡了多久?”我真害怕跟电影里演的似的一睡五六年过去,“你睡了一周了!”我愣了一下,想告诉我妈那晚发生的事,却又想起昏过去之前听到的一句话,“如果不想引火上身,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等你醒了我会去找你。”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让昏过去的我听到的,不过想来既然他有办法对付那个怪物自然有的是办法让我听到,难不成他是神仙? 我正在胡思乱想,我妈又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就是在路上走着走着感觉头有些晕,就倒在地上了。”我妈见从我这也问不出来什么,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去找医生问情况了。 晚上的时候我爸也来了,同样是问我那晚的情况,我用相同的话应付了过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实情,或许是我内心选择了相信那个陌生人。我爸见问不出什么,又问我的身体情况,我妈说没什么事,随时可以出院了。我爸说那就收拾收拾明天出院吧。 和爸妈聊了会儿天,见我也没什么事,他们就回家了。 我独自一人回想着那晚发生的事,那个怪物为什么要找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怪物像极了哈利波特中的摄魂怪。还有那个救了我的人,看他打出的“卐”字印记,难道他是个和尚?不过也没见他穿着袈裟啊。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毕竟还是无法接受这么诡异的事情。想到这儿,我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黑袍,翻过了一大推淘宝推荐后,我找到了一条“西游记后传——无法无天”,略微停顿了一下,我反应过来,电视里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现实呢?又翻了一会儿后,终于找到一条来自于贴吧灵异吧的信息:传说有一种叫幻鬼的邪灵,是精神异常活跃的人在极阴之时死去时,形成的亡魂,它会看穿你内心的恐惧,并将其放大,然后摄取人的魂魄来维持自我不会消散,而且只要它盯上了一个猎物就不会放过。 看完之后我突然觉得后心一阵发凉,不会放过?那就是说它还会来找我? 此时的我真的十分紧张,然而我却又发现了一件令我更加惊恐的事,现在是深夜12点,而我所在的病房是那种大众病房,我的病房里还住着一个大叔,而这时的病房里安静的可怕,我慢慢转过头去看那个病床,之后我便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看见那个大叔还在床上,不过是睡着了罢了。 真是自己吓自己,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我看了一眼原来是没电了。可是我这里也没有充电器,于是想着去找护士问问有没有先借来用用,我不是没想过找大叔借,毕竟人家睡着了不是。我出了病房,找到了护士值班的地方,而这个护士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想了想,还是敲了敲桌子,护士没有反应,我又敲了敲她还是没有理我,我实在没办法,过去推了推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推,护士竟然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护士没有任何的动作。我百思不得其解,又过去试着推了推她,她还是一动不动,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我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没有气!这个人死了! 我连忙去找医生,又遇到相同的情况,我匆忙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大叔,慢慢挪了过去,将他翻了过来,试了试鼻息,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我还是无法接受。 整个医院,没有一个活人? 这时,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我慢慢转过身,果然,门口站着一个人! 第二章、死了? 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准确来说不是人,正是那晚攻击我的那个怪物,幻鬼! 此时,他并没有带黑袍的兜帽,一双黑漆漆的眼注视着我,他的脸更加苍白。或许是那晚那个陌生人对他造成的伤害导致的? 他慢慢地朝我飘了过来,我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几乎让我窒息。我慢慢朝着门口的墙角移动,我要找个机会跑出去。与那晚不同的是,我的双脚竟然能够移动了,或许是因为这次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怪物的移动很缓慢,我看准了一个时机,从墙角向门口奔了过去。怪物转过身想抓我,却没有抓着。 得到这个逃跑的机会,我头也不回的就向楼下跑去,我的病房在3楼。不足一分钟我便到了一楼的大厅,正欲冲出去,却发现一楼的大厅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真是阴魂不散啊,这样想着,我又向楼上跑去,跑到二楼,我准备找个病房从窗口跳下去,当我找到一个窗口时,我发现窗口又坐着一个人,他斜坐在窗口上,一条腿吊下来,背靠着墙,手里提着一个葫芦,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不过想来应该是酒吧,因为他正在往嘴里大口的灌着葫芦里的东西。看到他,我便放下了心,他正是那晚救了我的那个人,看到他,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着。“你....你来了不...不..不早出来!”我已经累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嘿嘿......”那人笑了笑“不错,第二次就能独自面对了。其实我也是刚来。”那人说着又喝了一口酒,把葫芦盖上,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这时,幻鬼也飘到了门口,看到这个人之后,他竟然停在了那里。它没有张开嘴,但是从它的喉间传来一个女声:“为什么不放过我?”听到这话我便破口大骂“你好意思吗你?天天追着我还说为什么不放过你?你怎么不放过我啊你?”有这个不认识的大叔在这儿我也是长了胆子。大叔瞪了我一眼,然后双手掐了掐,这时我才知道这是佛家镇魔的一种手段。一个散发着金光的“卐”字符印飘了出去,狠狠打在了幻鬼身上,幻鬼已经吃过一次亏,当然不会再这么容易中招,只见它吹了一口气,一团黑雾便出现在了他面前。那个符印打在黑气上,与黑气一起消散。 见到一击无果,大叔从腰间抽出一张符纸,与我见过的灵堂上贴的符纸不同,这张符纸上的字上环绕着丝丝紫色的气。大叔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符纸,口中默念,急急如律令,敕!之间那符纸上的紫色的气化成了紫色的光,然后整张符向幻鬼飞了过去,幻鬼故技重施,又放出一团黑雾,然而这团黑雾并没有挡住符纸,符纸也没有打散黑雾,而是轻飘飘的穿过了黑雾,最后打在幻鬼身上,幻鬼凄惨的大叫了一声,慢慢化作了一团黑气。大叔拿出葫芦,手指绕着葫芦三圈低声念了几声什么,然后指向那团黑气,只见黑气直直的飞了过来,进入了葫芦之中 大叔将葫芦的盖子盖上,摇了摇,又打开了盖子,倒进嘴里的竟然又是一股清澈的酒水。 大叔把葫芦向我丢了过来,我接在手里,打开盖子向里边看了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我又把葫芦提起来往嘴里倒,却什么也没有。我觉得这个大叔可能是把酒喝完了在耍我,又盖上了盖子丢了过去。大叔接住,又打开盖子往嘴里倒,竟然又出来一股酒。我一脸“...........”的表情。 大叔看到我的表情,大声的笑了出来。然后问到“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我也笑了笑“要么能怎么样?总不能撒泼耍蛮吧?” 大叔又问“你就不想问我一些问题吗?比如我为什么要救你?” “该知道的你会告诉我,不该知道的问了你也不说,问不问又有什么意义?” “哈哈哈...有趣”大叔喝了一口酒,“现在的你,已经被许多怪物盯上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人让我保你。”我继续看着他,“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家,不过可能会让你全家都受到牵连。第二,跟我走,可以暂保你无虞。” “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起码我没有。” “那就第二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些还是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大叔点了点头,我又问,“可是我父母那里要怎么说?” “不用说,要让他们认为你死了,这样他们才能一直安全的生活下去。” “那要怎么才能让他们认为我死了呢?” “杀了你。”大叔从嘴上拿下葫芦冷冷的说。 我全身一震,“一定要我死他们才能安全?” 大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沉默了一阵说道,“来吧。” 听到这话,大叔也是一愣。我并不是不怕死,而是要我在我和亲人的生命中选一个的话,我一定选择后者,一个人总要去珍视一些东西,要去保护一些东西。或许有的人会选择放弃其他人而保全自己苟活下去,对于这些人我也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能拿自己的道德观去衡量他人,我不需要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要知道我不想要什么就好,至于别人,有他自己的活法。或许在我眼里那些俗不可耐没有人情味的家伙的眼中,我也不过是一个傻到极点的人罢了。 我注视着大叔“如果一定要有人付出的话,那就让我来吧。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办法给二老养老送终了。” 大叔看我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低声说道“怪不得那一群家伙要选择你。”这句话当时的我并没有去深究,一个快要死的人何必去追究那么多呢? 他把左手放在了我的头顶,低声默念着什么,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最后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我看到自己躺在地上,以为自己没死的我只是高兴了一刹那便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从我的视角,我看到了自己的全身。从头到脚,不用想也知道,我是个鬼魂了。 我看见大叔盘腿坐在我的“尸体”一旁,往我身上贴着符纸,边贴还一遍遍念叨着什么。我忍不住问“你是在超度我吗?” 大叔瞪了我一眼“超你个大头鬼。”然后又低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过了约有一个小时,大叔终于停了下来。 我在你的肉身上施了一些法术,可以保你的肉身一个月内不腐,等你的父母将你下葬之后,我会找机会把你的肉身拿回来,再把你的灵魂打进去。到时候你便又活了。 “那玩意他们将我火化了怎么办?” 大叔一顿,这个我倒是没有想。 “要不我找个机会去给他们托梦?” “你又没有真死,怎么托梦?只有进了地府才能托梦。”大叔没好气的说着。 “那怎么办?要是把我火化了我不就真死了吗?” “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人问问有没有什么托梦的法门。” “好吧。”我没精打采的说。 “臭小子干嘛,实在不行我办一个游方道士去糊弄几句不久行了?”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我笑嘻嘻的说,“不过刚刚我真的以为你要杀了我呢。” 就在这时,一声鸡鸣响起,我感觉全身刺痛。大叔说道,快到葫芦里来,你现在是魂魄,白天不能出现。 第三章、意外 进入了葫芦,我发现这里与我想想的不大相同。我以为在葫芦内部,肯定是熊熊的火焰,亦或者是铺天盖地的符咒。但这里不同,你们绝对想不到,这里竟然是一所房子,就是古装剧中那种依山傍水的村居。正应了那句“小桥流水人家”,房子一旁是一条小溪,消息之上架着一所小木桥。正当我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中时,大叔的声音传了进来:“不要享受了,这是一件奇宝,有温养灵魂的功效。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待我办成了你的事叫你出来。” “唉唉大叔!” “干嘛?” “你叫什么名字呀?” “易天行!”说完之后便没了音信。 “易叔?”我试着叫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听。 “又怎么了?”易叔不耐烦的说。 “我是不是以后再不能回家了?”问完这句,易叔沉默了下来。见易叔没了反应,我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其实也没事啦,只要爸妈他们好好的,我怎样都无所谓了。”确实如此,父母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的人了。因为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并不是我性格不好,只是我老觉得和他们在一起不自在。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也就只有一个玩的来的,还是因为从小就在一块长大的,除此之外,在没有和我比较亲近的人了。 “小子。”易叔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始说话了,“虽然不该告诉你这些事,但我可以稍稍透露一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办,等你解决了这件事,就可以回家了。” 我虽然猜到了有人保我肯定是有条件的,但我确实没想到他们这种人竟然还有事让我去做。连他们都完不成,我可以吗? “好了小子,别瞎想了,有些事你迟早会知道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你就好好在这里修养,对你的将来大有裨益!我还有些事,暂时不要叫我了。” 我想了想,反正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干脆也就不想了。后来在葫芦外面发生的事是易叔告诉我的。 我进了葫芦之后,易叔把我的“尸体”放回了原来的病床上。而那些我以为“死去”的人并没有真的死去,而是中了幻鬼的法术,陷入了假死状态。易叔将他们救回来后,便去寻找让我可以托梦给父母的法门了。 在我们这一带,有个外号叫百事通的人,他并不是佛教道教之流,而是一个贩卖小鬼的黑市小贩,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毕竟贩卖消息也是他的主营业务之一。 黑市并不是处于荒郊野岭之类的地方,就处在我们市最繁华的地段,不过加了一个阵法,像我们这样的“麻瓜”是看不见也进不去的,而这个圈子里的人可以通过阵法进入黑市。 易叔进入了黑市之后,直接找到了百事通,百事通也是颇为惊讶“你怎么会来找我?” “找你不是买小鬼就是买消息,还能干什么?” “你肯定不是买小鬼的。”百事通嘿嘿的笑着“想知道什么消息?” “那里有能够让出窍的灵魂托梦给活人的法门?” “老易,你不会不知道没有进入幽冥的人无法托梦吧?”百事通不解的说,“亡魂托梦只有通过幽冥的三生石这一个办法,如果你非要让一个没死的人托梦,恐怕只能去判官手里抢三生石了。” “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百事通肯定的说。 易叔摇了摇头就打算要走,百事通却叫住了他,露出一脸的奸商表情,“没消息也要付点茶水费不是?” 易叔想了想,拿出一张符纸,打开了葫芦,把符纸包在上面,在葫芦底下一拍,然后将符纸扔给了百事通,“10年的厉鬼,够了吧?” “嘿嘿,够了够了。”百事通笑嘻嘻的说。 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易叔离开了黑市。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去幽冥抢夺判官手里的三生石,二是自己扮成一个云游道士去糊弄我的父母。在这二者之间做选择并不难,毕竟在判官手里抢东西可不简单。 想到这儿,易叔便去弄了一身行头。我叫他的时候,他正找道士的衣服呢。 收拾好了之后,易叔就去了我家。这时,我家已经摆好了灵堂准备办丧了。我妈哭的晕天黑地,我爸只是一脸悲伤的坐在那,见到这时进来一个道士,虽然不想搭理,但出于礼貌还是上前问了问:“您是?” “贫道游方散人,路过贵宝地,见得有丧事,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道长,不用了,您若是想讨些香火的话现在真的是不方便。”说完我爸就要走。 “请留步。”我爸听到这句又停了下来,“贫道会些通灵之术,可以让你与亡亲见上一面。” 听到这话,我把回过身来“真的?” 易叔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爸把易叔带到了家里,易叔找来一个碗,装了三分之二的米,又插上了三支香。其实这些也就是做做样子,因为我并没有死,易叔只需要把我放出来就可以了。易叔让我爸去拉窗帘的时候,趁机把我放了出来。 我出来看见我爸之后,再也忍不住了,因为我是灵魂状态没有眼泪,否则一定哭的不成样子了。 我走向我爸轻轻叫着“爸...爸...”可是我爸听不见。 我爸拉完窗帘回来坐在了沙发上,易叔拿出两片柳叶,又拿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牛眼泪。易叔把牛眼泪在叶子上各滴了两滴,然后绕着香瞎念叨了几句(反正又是做样子给我爸看),让我爸用柳叶擦眼睛。我爸用柳叶擦过眼之后,慢慢的睁开了眼,那一瞬间,我觉得他一下老了。他蹒跚着步子缓缓向我走来,嘴里念叨着“硕硕,硕硕。”我看到此情此景,想哭也哭不出来,我觉得人最大的悲哀可能就是这样吧,心中有着极大的悲伤,却无法表现出来。 我也飘向了我爸,我爸伸出双手想抱抱我,双手却穿过了我的身体,这一刻,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或许他看见我时有了我还没死的错觉,而这时发现我只是个灵魂。我跪了下去,“爸,对不起,儿子不孝,没法为你养老了。” “硕硕,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爸仿佛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快说正事,没时间了。”易叔对我说。易叔说过灵魂在白天不能出现,而我的灵魂温养了许多天,此时在拉着窗帘的房子里可以勉强出现半个小时。 “爸,听我说,把我的尸体保存好,千万不要火化,土葬就好,这样我还有活过来的机会,知道了吗?”我看着我爸认真的说。 “你说的是真的?”我爸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道长,这是真的吗?” 易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好了爸,我时间不多了,记住千万不要火化,一定要土葬。”说着我慢慢消失了,其实是进了葫芦。 我爸看我不见了,转头看向了易叔,“道长,我儿子真的有机会活过来?” “唉......天机不可泄露,他跟你说的太多了。如果你们为了硕硕好,就当他死了,今天的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一切照常,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爸愣了愣,说好。 “道长,需要多少香火钱?” “我不求财,走吧,继续硕硕的葬礼。” 说罢,易叔一个人先走了出去。 我爸和易叔走到灵堂事,发现乱哄哄的,易叔发现不妙,连忙冲上前问怎么回事。可是没有人搭理他,这时我爸也来了,问我妈怎么了,我妈哭着说“硕硕,硕硕突然就不见了。” 易叔看向棺材,果然,棺材里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