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个正常人》 顾笙：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曾经的顾笙是一个人，现在，据说她是一只禽兽。 呸，妖精。 这是她脑子有病的爹说的。 半天前，顾家老宅。 顾笙最近在医院实习，每天累成狗一样，才回到家爬到床上，就看见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她房间，安静如鸡的站在她的床边。 顾笙：卧槽，家里的刀啊锤子啊什么的貌似没有收好啊qaq “闺女”顾靖西语气沉重的说到“爸爸要和你讲一个秘密，事关你的身世” 顾笙：呵呵，爹，你是咋从医院跑出来的。 “你其实不是人” “爹，是你自己开的精神证明，也是你非哭着喊着要去住院的，怎么现在反倒说我不是人了？你摸着良心告诉我，它不会痛吗？” 顾靖西给了自己家闺女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这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是人。” “我哪里不是人了？嗯？虐待老人了还是猥琐幼童了？” 我的闺女为什么这么傻，一定是遗传她妈的。 顾笙她妈：呵，呵，呵。 “你今年都那么大了，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了。” “▼-▼” “其实我们是妖精” 顾笙：可以确定是犯病了…… “你认真的？”顾笙怀疑的盯着她的傻爹，试图和他爹沟通沟通，身后手机拨号键随时准备按下，她花重金给他爹新找的能以一挑三的护士小姐姐，就住在她隔壁房间，一旦她爹有什么异动，马上就能冲进来搞定他爹。 “笙笙啊，爸爸怎么可能骗你呢？”顾靖西一脸受伤的表情，哪怕胡子拉碴也能看出是个大帅逼的脸上，挂着辣眼睛的表情。 顾笙面无表情的“呵呵”了一声，开始扒起那些年她被她神经病爹欺骗过的曾经。 “我六岁的时候问你我是哪儿来的，你说蛋里孵出来的，七岁的时候问你我为什么不能出去玩，你说是因为太阳太大了，会晒死，八岁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全家福，你让我带了什么？嗯？两条丑了吧唧的鱼和一枚看起来超级假的鸡蛋的照片！害我被同学笑了整整六年！还有……” “停停停”顾靖西十分委屈，他明明，从来没有骗过自家闺女好吗？他们这一种族确实是孵出来的啊，晒多了太阳确实会死啊，至于照片，鉴于自己亲亲老婆死的早，那张照片真的是他能找到的唯一一张他们一家三口出现在同一个镜头前的照片啊qaq “闺女，你要是不信，爸爸可以证明的啊，我们可是特别高大上的妖族啊，这才是重点啊” “爸，今天吃药了吗？” “没” 顾笙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打击明显到了顾靖西，他决定给露一手。 于是乎，顾笙就看见她家里所有的管制刀具，全部微微颤颤的飘了起来。 那场景，怎么说呢？她一辈子都可能忘不掉了，真心瘆得慌啊。 “爸，你好好说，我们先把这这这些危险物品放下” 我死去的母亲啊，你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男人的啊。 “现在你信了没？” 顾靖西得意的插着腰，他就不信了自己都这样了，女儿还是不信他。 “大概……信了” “来，闺女，告诉粑粑，你现在有没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我们可是高大上的妖族，比那些活不长还长得丑的人类好多了。” 顾笙：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辈子不想提起的初见 顾笙最近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自从他爹告诉她她不是人以后，她突然就多了一项特殊的能力。 近午，顾笙踩着自己可以当凶器的高跟鞋，换掉了白色的医师袍，聘聘婷婷走向车库，路过一个小花园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小萝莉独自抱着一本书，乖巧的坐在石椅上，好像在等什么人。作为一个萝莉控，顾笙被萌的肝儿都颤了。然而就在她准备去勾搭一下的时候……… 突然眼尖的发现，小萝莉放在膝上的书，有些诡异的眼熟啊。 特别是封面上那用彩笔歪歪扭扭写的名字。 好像是……童谣？ 等等，童谣！ 顾笙睁大了双眼，因为这个熟悉的名字，惊出了一身冷汗。 脑海中某一段已经开始渐渐褪色的回忆，被一点点的重新染上鲜活的色彩，鲜艳的，有些可怕。 记忆中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手捧一本装订精美的童话 窗外温暖的阳光并没有驱散病房里的冷，反而因为两者之间的对比，使得窗内更加寒冷。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阳光可以照耀到的窗边，平静的向她打招呼 “顾笙姐姐，好久不见” 几天后，她再次回到这里，就发现她不见了，听说手术是成功了，只是没抗过麻醉，心脏衰竭，死了。 孩子的家里人似乎还捐献了孩子的角膜…… 顾笙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想要不着痕迹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然而……已经晚了。 一只透着死气的嫩白小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凉气突然从后心蔓延到了头皮，她看见她闭着眼睛，笑的分外甜美。 她说“顾笙姐姐，好久不见” 出顾笙意料的是，当明明已经死去的童童，以一个可能是鬼的形象站在她面前时，心头那点恐惧感陡然消失，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听着对方酥酥的嗓音，柔柔的喊着她的“姐姐”的时候，顾笙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碰了碰对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眼底是溺人的温柔。 她开口轻声道 “童童，好久不见。” 此刻的正适合抒情的气氛突然被一个急躁的声音打断，顾笙不悦的回头，就看见一个特别……呃，风骚的男人向她们所处的位置缓步走来。 他一身骚气的淡粉色衬衫配了一件黑色马甲，修长的腿包裹在紧身牛仔裤里，加上那张精致的脸，空气里荷尔蒙含量瞬间严重超标。 这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男人，而且让他有些莫名熟悉，顾笙冷静的评价道，可惜一开口，男神形象瞬间毁成了豆腐渣。 “喂！那边那个丑女人，你离那个小萝莉远一点！” 靠，这哪里来的智障？ “智障。” “智障说谁呢？”骚包男人一把从顾笙的手里抢过了童童小萝莉，也不看一下顾笙的脸色，只是一个劲儿的问童童“童童大宝贝儿啊，这变态老女人怎么你了？不怕不怕啊~哥哥带你去玩点好玩的好不好啊” 我能打人吗？顾笙的高跟鞋被她压进了泥坑，所以，她现在不得不回家，可是回家的话，就见不到小萝莉了啊qaq “骚包男，你可以的，放下童童！” 男人利索的扛起小萝莉就准备跑，顾笙一着急，顺手就把自己的的手提包冲对方扔了过去，然后……她就看见她的包，从对方的身体里，直直透了过去？！ “女人你发什么毛病！”男人，应该说是几个月前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至今只能以灵魂状态游荡的季子归怒了。 抱着童童返回了顾笙的身旁。 “你……是不是人啊”顾笙有些欲哭无泪，昨天刚被毁的三观，今天又被重新建立了一遍，这感觉，真特码酸爽。 “你特么才不是人呢？”季子归现在对于所有人类，不，应该说，他对一切有实体的生物都抱着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情。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 顾笙看着突然发火的季子归，脑子里灵光一闪，“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院长说的那个闲的蛋疼作死大晚上飙车把自己弄成植物人的脑残富二代” “你才脑残呢！”季子归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可惜没等他动手，就听见耳边出现一阵尖锐的吼叫，逼得他不得不伸手捂耳朵，然后他就看见他眼里泼妇一样的妹纸，以一种可怕速度冲到了他面前，替童童萝莉捂住了耳朵。 糟糕，童童。 冥吏 季子归看见童童在那个能够看见他们的女人的保护下，没有了一开始的痛苦模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之后便是满心的后怕，童童是他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后，唯一陪在他身边的人。 如果童童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恐怕他要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了，想到这里，从小到大就没有道过谢的季子归，突然想对着那个讨厌的女人，说一句谢谢。 “喂！你发什么呆呢！还不过来看孩子！” 顾笙直到嘶吼声完全消失，才放下了捂在童童耳上的双手。 “你怎么一点不惊讶？”她看着季子归冷静的面容，疑惑道。 季子归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竟然可以看到我们，那肯定不是普通人，你是哪边的？修行者还是妖族？你的长辈都没告诉过你这种声音，是代表着阎魔在猎杀游荡在凡间的亡灵吗？” 顾笙没好气的回了他一个白眼，“我就一普通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玩意儿？” 季子归：普通人………呵呵，她还是这么不要脸。 “你骗鬼呢？普通人身上会有那么大的灵力波动普通人能看见我们普通人能在见到我们这些非人类的时候那么冷静？” 顾笙：大哥你说话能加一个标点符号吗？ “你不就是鬼吗？” “你tm才鬼呢” 又一次被戳中了痛脚的季子归炸了，妈的，他不过是出了一场普通的车祸，谁知道那个脑子不清楚的冥吏以为他死了，顺手就把他的生魂给勾了出来，呵呵哒！ 要不是他有个给力的爷爷，估计这时候连一个游魂都当不了，直接去轮回了。 “喂”顾笙面无表情的盯着不远处“那个，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阎魔？” “什么？……卧槽，这鬼玩意儿怎么过来了？”季子归急得跳脚，早知道他今天就听老头子的话不带童童出门了“该死的，还不快跑？” 狠狠地瞪了一眼顾笙，季子归扛起童童拉起顾笙就跑。哼！要不是因为那个老不死的说这女人会是他恢复人身的关键人物，他才不想管呢。 猝不及防就被拉着狂奔的顾笙有点呆，边跑边回头看了好多次，然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停了下来，季子归一看就急了 “卧槽，女人你要干嘛？送死吗？” 巨大化状的狼型黑色生物，也就是季子归口中的阎魔，带着满身的火焰，气势冲冲的奔至顾笙的面前，正当他想要捂脸为自己可能永远恢复不了的肉身点一排蜡烛的时候，他看见了让他怀疑人生的一幕。 顾笙摸着下巴，看着变成小小只正在啃她放在包里的狗狗专用骨头的阎魔，在思考…… “傻黑？” “嗷呜～” 尼玛，这世界是怎么了。 “你是冥吏？”季子归看了半宿，突然问道，他想说如果顾笙是冥吏的话，可不可以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 “冥吏是什么鬼？” 顾笙一脸茫然 “阎魔是冥吏的使者，唯有每一任的冥吏才可以驯服” 顾笙：谁说的，我家小黑用一根骨头就能驯服好吗？ “咳咳，笙笙啊，这个问题，爸爸可以回答你” 顾笙他爹，在一旁听了很久墙角的顾靖西同志，尴尬的走了出来。 “卧槽，又特么是你！！” 顾笙： 父债子偿？爹你的脸呢？ “卧槽，怎么又是你！”x2 “妈蛋，你赶紧把老子塞回身体里去，不然老子就让家里老爷子去冥界投诉你！” “你去啊你去啊，反正我不怕。” “呵呵，我知道你不怕冥王，但是但是你怕小鬼啊，老子找人在你家附近养几只小鬼怎么样，放心，没有危险的，每天来给你洗衣服做饭还不要工资，就是长得可怕了一点，怎么样？老子是不是很贴心～” “死小子你敢！” “我怎么不敢？” “你………” “呃……”顾笙还没来得及对她爹躲在一旁看热闹的行为发出强烈的谴责，就被接下来的剧情糊了一脑袋黑人问号脸。 “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季子归指着一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顾笙的顾靖西，恶狠狠道“老子不过是在车祸的时候晕了过去，他以为老子死了，把老子生魂给勾了出来，害得老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听说，你是这混蛋的闺女？” “闺女不要听这个蔫坏的小子胡说”顾靖西闻言立马解释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所以，是顾靖西这个老混蛋害得你变成这样的？” 顾笙相信，这事一定是自家不靠谱老爹能够干的出来的，心里早就有底了，只是抱着最后的期望，问了一遍。 “没错”季子归一副我是受害者你准备怎么赔偿我的表情，用他那双桃花眼斜睨着顾笙，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要是你爹不给我把这事解决了我就不客气了。 “爹？”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喊了句在一旁逗童童的顾靖西。 “唉？哦，笙笙你看这小萝莉好可爱啊，就跟你小时候一样啊”顾靖西一手抱着童童，一手牵着傻黑，刚想跑路，就被点名了。 “不要扯开话题”顾笙现在特别想捂脸，她觉得她妈一定是个伟大的女人，因为她竟然受得了她爹的脑残？呵呵，爱情，真神奇。 “那个啥”顾靖西挠了挠下巴，神情有些尴尬“笙笙啊，爸爸跟你说一个事儿” 突然有种不祥预感的顾笙“说” “冥吏这种工作吧……它其实，是世袭的………唉你冷静啊，唉唉唉～闺女放下你手里的凶器，别，啊～qaq” 季子归：仿佛，好像，可能，我才是一开始的重点吧，为什么话题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嘤～”顾靖西无辜的揉着自己被亲闺女打肿了的脑袋，有些委屈“所以爸爸才不管这混小子的事情啊，这事没个几年弄不好，爸爸今年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了，我这不是怕要你一上任就收拾这个烂摊子太辛苦吗？万一收拾不好还可能惹上麻烦。你和这小子又没有因果，不管他又不会有什么问题……”顾靖西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不禁更加委屈了。 “呵，你还有理了”季子归被气笑了，这话说的“你不知道我们人界有句古话叫父债子偿吗？” “哼。你离我闺女远一点” “就不” “停！你们都别吵了” 顾笙头疼的拉开了两个男（傻逼）人。 “你”指顾靖西“回去给我解释下冥吏到底是什么鬼，不许插嘴，懂？” “你”指季子归“给老娘乖乖呆着，老娘爹惹的祸，老娘一定会给他收尾的，懂了吗？” “如果还不懂……” 顾靖西and季子归“懂了【乖巧】” “对了”顾笙的怒气值终于恢复正常，伸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长发，对季子归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季子归：卧槽，她竟然忘了我！ 第五章欠债的才是大爷 “冥吏，顾名思义，即冥界之官吏，冥吏，渡百魂即可修成正果。” “含怨而亡者，死后化为怨魂，冥吏的职责，就是化解这些亡者的怨气，使之可以顺利渡过忘川，不被忘川河中的恶鬼同化，至于登上奈何桥之后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想要化解怨气，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了了亡者最后的心愿，有的可能很简单，有的可能很难” 顾笙看着顾靖西脸上心有余悸的表情，不由得为自己的未来点了一排蜡。 “具体是有多难？”季子归无所谓的插嘴道，反正再难也不关他的事，现在看到顾家父女牙酸的表情，满脸是幸灾乐祸。 唉～傻孩子会后悔的。 顾靖西白了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季子归 “小砸，我希望你能笑到底(*^w^*)”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你要的笑到底，有本事，你也来笑一个啊” 顾靖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听他俩犯病的顾笙深深的为自己的未来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活在一个满是奇葩智障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独自清醒着。 唉～还真是一件烦恼的事呢。 “笙笙”顾靖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和季子归的对话（骂），表情十分认真，顾笙发誓，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顾靖西同志的这种表情。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冥吏需要承担的责任，也许是你不可想象的。我们是最接近人类的存在，他们的感情，有时候会给我们带去影响是你不可预料的。” 他站在秋日里的午时，温柔的风，吹过他的发梢，吹起她如绸缎般的长发。 他黑色风衣下的手，紧紧抓着一只黑色敖犬的狗链。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像一个真正的父亲般对着即将远行的孩子叮嘱着。 眼里瞬间布满了氤氲，顾笙哑着嗓子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出声。 于是重新闭上嘴。 有多久了？顾笙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好像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有从她面前这个，她唯一的父亲身上，看到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迹。 她原本温柔睿智的父亲突然不见了，每天待在他父亲身体里的，只有一个一个空洞的灵魂。 “喂，我说……” 季子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气氛就突然转变成这样了，啧，烦人。 “你们爷俩儿抒情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感受。” “切！你可以去一边待着装作自己不存在。” “我就不，你有本事给我塞回去啊” “塞个屁！” 顾靖西自己倒是想把季子归给塞回去啊，谁知道这小子命中注定有这一劫，作为一开始就参与到整个事件中的自己，他也很无奈啊，他也想把这事解决了啊，谁知道…… “等等？”顾笙突然想起了一件特别严肃的事情“爹，你说只有怨魂和恶鬼才会留在人间对吗？正常死亡的亡灵会随着尸体的腐烂而进入冥界。” 顾靖西不明白顾笙这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当他的视线转移到了一直牢牢牵着顾笙手的童谣时，突然明白了。 “这小萝莉身上没有怨气，但是她却在死后被留了下来……” “童童是怨魂吗？”季子归迈着他的大长腿径直走过去，从顾笙的旁边抱起了童童。 “应该是”顾靖西摸了摸傻黑的脑袋“笙笙，作为童童小萝莉的朋友~~~~~你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在童童彻底消失之前，顺利送她去轮回” “对了，这小子”顾靖西伸出骨指分明的手，指着季子归说道：“他虽然蠢死了，但是他有一个厉害的老爷子，平时拿出来吓唬人没问题了。鉴于他是我们的债主，笙笙，你可以随便用。” 顾笙：这话怎么有点不对？ 顾靖西：没毛病啊，欠债的才是大爷嘛 第六章 童童 “吱——” 厚重的朱红色大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呻吟。 一个俏丽的身影撩起了精致的珠帘，眉眼含笑，嘴角却是晃眼的讽刺。 “心愿终了，怎么一脸不开心呢？” “你没有说过”来人哑着嗓子，胡子拉碴“她会死” “切”苏凉吹了吹修剪完美的指甲，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新做的美甲。 按照她们狐族的标准，也算是勉强能看吧。 “我说过，你给我我想要的，我就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不过，怎么给，什么时候给，通过什么方法给，都是她定。 正值早秋，天气还未转凉，顾笙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衬的她年龄都小了些，配上她还有些稚嫩的脸，像足了逃课的学生。 “童童”毫不在意路人目光的顾笙，温柔地问着怀里抱的一个萌萌哒的猫型公仔“今天开心吗” “喂喂喂！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有谁会和一个玩具说话的”一个小小的声音毫无预兆的从顾笙的背包里传来“还有，凭什么，我就要待在你的袋子里啊！” 一只蠢萌蠢萌的哈士奇公仔，把脑袋卡在了背包的拉练上，语气悲愤。 灵魂状态的季子归和童谣，如果想要附身，只能附在死物上，所以顾笙特意买了两个大玩偶专门用来带傻萌孩子出去玩。 当然，萌的只有童童，傻的是指季子归。 “因为除了待在我包里，你哪里都玩去不了啊。” 顾笙头也不回就开口怼了回去，季子归，或者说是毛绒玩具版的季子归气道“嘿，妖孽，你再这样我就去找人来收你了啊” “季子归你是不是傻？” “顾笙你是不是有病？” “呸，你才有病呢/傻呢” 顾笙报复性的捏了一把二哈的耳朵，找了个没有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顾笙姐姐”童童软萌软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童童今天好像看到那个坏女人和爸爸了。” 顾笙原本正打算和季子归同志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撕逼大战，然而听到这里，她戳了戳季子归的脑袋“我感觉，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 相较于顾笙的兴奋，季子归显得恹恹的问了两个问题。 “坏女人是谁？” 当然第一个是问她的，第二个是问童童的。 “坏女人就是坏女人，她和童童说，爸爸会不要童童，还让童童走” “卧槽！”季子归瞬间就炸了“来来来童童你仔细说说看，哥哥和大婶婶帮你打电话………” 顾笙从背包里掏出了季子归同学，之后一把捏住它的腿。 顾笙：夺命连环摇。呵呵哒 与此同时，另一边。 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顾靖西，此刻正坐在季家老宅。对面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这事儿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顾靖西随意回道。 第七章亲爸？后妈？ “你别给我装傻！”季老爷子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足以证明他此刻的愤怒。 “顾靖西你究竟是准备做什么？他们只是两个什么都不清楚的毛头小子。你现在竟然让他们独自去面对一个“魇”” “魇？”顾靖西拿起手边的红茶，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你错了” “那不是魇，那只是一个母亲而已。”他眯着眼睛，看见小花房的一处地方突然出现又消失的黑影，笑了笑。 …………… “她是童童的姨姨，但是自从妈妈死了之后，她就住进了童童家变成了童童的妈妈”回到了医院，季子归和童谣小朋友身上的法术就自动失效了。 季子归无比郁闷，重新恢复成小萝莉形态的童童却好像当玩偶当上瘾了，一直要顾笙抱抱，顾笙没法子，只好哪儿都不去一直待在办公室抱着童童。 但是——问题来了，在顾笙没出现之前，童童最喜欢的人可是季子归啊，深感自己在童童心里的地位被挑衅了的季大少爷，在心底开始默默扎起了小人儿。 可恶的顾家人，可恶的顾笙，可恶的顾靖西。 “唉，季子归你说这剧情，像不像你每天晚上追的那部魔性家庭伦理剧？妻子发现丈夫竟出轨好姐妹，被活活气死，小三进门后亲爹却百般虐待亡妻幼子，小三怒急之下想要杀了丈夫没想到殃及了无辜的孩子……” “顾笙”季子归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特么不要把自己爱看神剧的锅往我脑袋上扣” “啧，别插嘴” “这是原则性问题，他有关着我的形象” “你的原则？那是那什么？” “我的脸，就是我的原则” 顾笙：我现在一刀戳死这个男人行不行？ 当然是，不行。 “说一下你的想法？”季子归突然正经，决定还是得赶紧把童谣的事儿给解决了。 “我昨天用帮我蠢白撸一天毛的代价，忽悠了我隔壁黑客小哥帮我查了点关于童童的资料。” “童谣，父不祥，母童箐，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死于手术事故，死亡日期，20xx年七月七日。” “然后呢？” “然后？”顾笙毫无形象的翻了一个白眼，“要是有然后我还能怎么悠闲？” “不过，作为我身为女人的第七感，相信我，那个后妈绝对有问题” 季子归：是啊是啊，昨天你也是对着商场这么多人说的。 顾笙：一巴掌拍死你算了 “咦～季子归？？你说……那个父不祥是什么鬼？” “差点忘了这茬……” 第八章作者有点想不出标题了 “许风，也就是童童明面资料上写着的父亲，我以前在医院好像见过他。” “等等”季子归愣了一下，之前在听到童箐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的东西突然就清晰起来了。 “我就说我怎么会觉得童箐这个名字熟悉，原来是她啊” 顾笙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认识？” “也谈不上认识，听说过而已”季子归一看顾笙的表情就强按捺住了脱口而出的话语，端起桌上的白开水，一脸高贵冷艳，好似他手里端的不是什么普通的玻璃杯而是盛着美酒的高脚杯，小口的品了一口“你要是求我，我就告诉你。” 顾笙：我要不要告诉他，这水是的昨天早上倒……… 季子归：“你怎么还不求我？” 快求我啊，求我啊求我啊～ 顾笙：告诉他？不告诉他？告诉他？不告诉他？嗯还是告诉他吧 “那个……” “哼，看在你求我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本少爷真是个善良的男人。 “童箐是童家的大小姐，听说手段不错，不过眼光不怎么样，为了个穷小子放弃了家里为她准备的联姻对象，可惜她对那穷小子掏心掏肺，人家穷小子却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 “呲～”季子归冷笑了一声“一边花着女人的钱一边觉得人家是拿钱侮辱他。真是……”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顾笙同样看不起这种男人，冷笑着接下了季子归的话。 “顾笙，作为一个女人，你也稍稍注意一下好不好，而且童童还在呢。” 季子归不赞同道。 “你应该说，当了那啥还想立那啥” “怎么样，是不是显得文明多了？” 顾笙突然发现他们的话题已经偏到很远了，于是开口问“然后呢？按照这种套路，下面是不是凤凰男联合小三气死正妻，抢了妻子偌大家业从此以后逍遥自在？” “你这看的都是些什么鬼电视剧？” “我说错了？” “不”季子归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也差不多了，只要改一下细节就没毛病了” 顾笙：“………”原来，艺术源于生活这句扯淡的话，是真的啊。 “童箐死了之后进门的女人是童箐和许风的大学同学，叫何什么什么素，哦，对了，何素素。许风也算是个有点才华的人，但可惜眼界太窄，整个童氏乱的不行，前段日子资金还出现了周转困难。” “那这些关童童什么事儿？” “不对啊季子归，我们的任务不是去找到童童为什么会作为一个正常的亡灵被留在人间吗？” 季子归：“好像是哦……” 第九章遇鬼？遇诡？ 夜晚，顾笙收拾好了凌乱的桌面，准备回家。 独自经过医院冷冷清清的通道时，突然听见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顾笙朝着声源走去，只见一位鬓发霜白的老太对着长椅上一动不动的黑猫小声道“小咪啊小咪，咳咳……跟奶奶回家吧，最近有人不安生了啊，快快和奶奶回家吧。” “李奶奶”顾笙走了过去，她认识对方，那是楼下一个据说精神有些毛病的老人“您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啊” 她一靠近，原本缩在椅子上的黑猫，瞬间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一双金色的猫瞳显得略有些诡异，看的她有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奶奶，您家猫真聪明” 她笑眯眯的夸了句，然后就神奇的发现，原本对她爱理不理的猫，立马瞪着一双溜溜圆的大眼睛看了过来，娇娇悄悄的“喵～”了一声。态度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都说黑猫通灵，果真如此。 “哦，是顾医生啊，很晚了啊，她要出来了，你快回家吧回家吧。” “她？” “咳咳咳……”李奶奶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伤，“别问啦别问啦——” 枯槁般的手轻轻牵起顾笙向着电梯走去，电梯降到地下车库，她像是对整个车库都无比熟悉一样，带着顾笙一路走到了出口。 “奶奶，我的车还在里面啊qaq” “乖乖，走吧走吧，一直走就是出口，记得别停啊别停。”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顾笙一脸懵逼状。 满脑子问号的上了一辆的士，戴着口罩的司机引起了她的注意，准确的说，不是司机，而是司机身上，她通过后视镜看到的，那个手臂处鸦青色的纹身。 尽管司机已经尽量把窗户开大了，然而车子里那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还是没有被遮住。 顾笙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当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路人……… 好不容易回到家，一开门—— “卧槽！季子归你怎么会在这里！” 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大晚上见鬼。 而且特么的这鬼还是你的债主，还是一个智障，一个智障！ “嘿，顾笙，你那是什么表情呢？”季子归对着沙发上的电脑流口水时，一个开门声响起，他兴奋的一抬头，就看到了顾笙嫌弃的眼神，瞬间就觉得他收到了成吨的伤害。 “嫌弃的表情”越过那只用火热视线盯着她“老公”的“死鬼”，顾笙在对方发光的眼神下，慢悠悠的打开了电脑。 熟门熟路的打开一个叫做《哲♂学》的文档，开始打字。 五分钟过去了……顾笙没有停下 十分钟过去了……顾笙没有停下 一小时过去了……顾笙，终于停下了 啪的一声合上电脑，翘起二郎腿，顾笙的脸色有些微红，原先因为不是经常笑，所以并不多么显眼的桃花眼，今日似乎格外勾人。 略微上挑的眼角旁一点淡淡的艳色，看的季子归以为面前的女人被哪家艳鬼上身了。 顾笙刚搞定了她欠下的债，就看见了一个发呆状的季子归。 “有事？” 她刚才想起来几天前，季子归这货的爷爷给他算了一卦，据说是季子归等到了生机，就不能再呆在医院了，那地方阴气重，不利于鬼魂的健康成长。 不利于鬼魂健康成长。呵，呵。 以上，为季老爷子原话，她没有改过一个字，真的没改过！ 第十章 深秋的晚风总是格外的冷，浓浓的血腥味，被寒风从远处吹了过来。 顾笙眼神一暗，起身关上了大开的窗户，又想起刚遇上的糟心事，心情格外烦躁。 试图忘记之前无意间看到的东西……然而，真的很难。 裤脚沾上的暗红色液体，一直萦绕在鼻尖的腥味，图案清晰的纹身…… “喂，顾笙？！！！你干嘛呢！” “怎么了？”顾笙站在窗口发愣的样子是在太奇怪，作为同居人的季子归同学关（hao）心（qi）的在顾笙的耳边喊了一句。 “轻点儿！耳朵要废了。”顾笙背后一寒，嫌弃的揉了揉耳朵把靠自己有些近的季子归给推得远了些。 “都说了作为一个自带降温系统的鬼，这么冷的天，你能稍微离我远一些吗？” “嘿，顾笙你要不要脸，用得着大爷的时候求着少爷离你近点，不用大爷的时候就喊我滚！你的良心何在？” 她指着左胸温柔的笑着说：“这里啊～” 顾笙是个很会隐藏真正情绪的人，这是她曾经的“好”朋友给她的评价。 那个人前一向温柔如水的女人在发誓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那天，对她说“顾笙，你真可怕。” 因为太会隐藏情绪了，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知道什么。 人类对于未知，一向是恭敬不足，恐惧有余。因为恐惧，所以远离，所以厌恶。 即使她现在心里堵的不行，但还是能和季子归正常的对话，除了之前一瞬间的发愣，一样的语气，一样画风。 就连和她相处了许久的季子归都差点被骗过。 不过也只是差点，顾笙眼里的季子归只是他最近才认识的，他爹的人形烂摊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季子归对于顾笙的可解，却绝不止这些。 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对于这个叫季子归的人，顾笙总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因为这个可怕的错觉，所以在外人眼中冷艳不可侵的顾笙会在季子归面前性格各种崩坏。 这个顾笙真是一点都不顾笙，这个顾笙现在很迷茫。 “到底发生什么了？”季子归有些担忧，他认识的顾笙不是这样的，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笙没有回答，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墙上挂钟“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季子归有些难受，他在想，如果当初那件事不发生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变成这样吧，相见不相识？ “季子归” 顾笙有些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听见她说“妖精杀人犯法吗？” “不犯。”季子归说“你想杀谁？” “一个人” “好，我和你一起去。” 顾笙抬头，发现季子归正认真看着她，那轻描淡写的态度好像他们待会不是去杀人而是去度假一样。 第十一章 夜风冷的有些彻骨，树上为数不多的叶子被毫不留情的吹了下来，落在被翻新过的泥土之上，遮住了，那混合着暗红色血液的泥土。 男人点了一支烟，也不抽，只是呆呆的看着冒火星的烟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眉头锁的牢牢的， “大哥”一个看起来有些清瘦阴郁的青年皱着眉头眼含担忧道“第八个了，你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小四”男人粗糙的好似沙砾般的声音响起“就只差一个就好了，就一个，你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哥，不会放弃的。” 长着厚厚茧子的手掌用着与外表完全不同的力道温柔的揉了揉对方的头。 清瘦男子却扯下了头上的手，情绪有些崩溃道“正常人的生活？什么是正常人的生活？用别人的生命就可以换来吗！那这种生活我宁可不要！” “楚青旭！” 楚青厉有些生气，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和别人不同，他可以看见属于那个孤儿院里的所有东西，所有人。 已死的，未死的，存在于现实的，依附在某地的。 人类对于未知的存在，一向抱有最大的恶意。楚青旭就为一个旁人眼中的未知，几乎承受了来自所有人的负面情绪。 害怕，恐惧，厌恶，嘲笑，欺骗…… “你明天还有课，去睡觉吧，哥没事的。” 楚青旭沉默的走到门口，步伐缓慢的走了进入，有些褪漆的木质房门即将全部合上的时候，楚青旭停了下来。 他站在门内，对正待在花园里的楚青厉又一次问道“可是哥，那个女人的话真的可信吗？万一她……” “不会的”楚青厉似乎对对方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他摸了摸手上的纹身说道“这是第八个，还差一个……就一个，我们就成功了啊！” 楚青旭看着有些魔障的楚青厉，只觉得陌生。 到底，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好像是从那个可怕的女人出现的时候吧……那时候…… “哥，你在干什么！” 楚青旭突然声音嘶哑崩溃的喊到，快步冲出了门。 他看见了什么？楚青厉，他哥，从停在花园里的车子后备箱里，拖出了一个孩子！ 孩子！！！ 楚青旭感到不可置信。 他不是一个好人，否则就不会默认他哥与那人之间的交易。 用罪恶之人的心脏作为代价，去除他可以看见鬼怪的能力。 但是，但是—— 楚青旭从楚青厉手上抢过了幼小的，有些温暖体温的孩子。 “楚青厉！你疯了吗？” 十二章 “季子归！”顾笙看着驾驶座上手忙脚乱查着地图的季子归，很冷静。 呵，这就是一小时前对着她说，走，我带你杀人去的爷们儿。 真特么蛋疼。 面无表情的她指着挂在车上充当挂件的某个小罗盘 “你之前怎么说来着？这东西是你爷爷给的救命法宝。” 顾笙觉得她突然有点心疼现在表情痛苦的季子归了，刚想默默咽下满口的毒液时，无意间走了一个神，她还没有咽完的毒液就怎么喷了出来。 “季子归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你爷爷捡来的？嗯？他送的一堆给你保命的东西，有用的一件没有，你不是说把装备都带上了吗？为什么我发现唯一一件有用的东西还是我顺手装进来的一个手电！” 季子归沉默的放下了手机，少见的没有回怼顾笙。 沉默ing 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的顾笙，硬着头皮小心的开口道“季子归？你……” 不知怎么了，季子归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地图上的某处…… 缓缓的眨了眨眼睛，这个是…… 熟悉的记忆猝不及防的侵入脑海，曾经被珍惜的，后来又被遗忘的一切，又像是汛期按时回涨的潮水，回到了它最初的地方。 他看见了儿时的自己，还有……顾笙。 然而他所能见到的，所能听到的，只有属于自己的面貌与声音。 …… “顾笙，我们回家吧” “不去，她哪里需要我们担心了！我才不去” “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爷爷说，她要死了，让我以后不要带你去找她……唉，顾笙你干什么！顾笙——” 他看不清顾笙的表情，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心里却冒出了无由而来的恐惧感……和疑惑。 …… 顾笙拉了拉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的季子归同学……的衣角。 这是，傻了吗？ 她又伸手捏了一把季子归的俊脸，啧，手感挺好。 “顾笙！你干什么！”只见反应过来的季子归暴怒，这可是他他最宝贝的脸！他值好多好多钱的脸！ —————— “楚青厉！你疯了吗？” 楚青旭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好好的不用每天担心被“它们”吃掉的日子，是他愿意用任何东西换来的。 他交给那个女人的第一颗的心脏，是一个在逃的嫌疑犯，他杀了他没有丝毫愧疚。 第二个是一个庸医……第三个是楚青厉杀的，第四个还是他哥杀的…… 十三章 楚青旭知道，他哥已经疯了。 他杀人的目的，不再是一开始的为了和神秘人的交易，而是单纯的想要杀人。 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从第几个开始的？ 好像是……第五个吧。 她是他学校里某个教授的妻子。 那是一个美艳的女人，年轻且有活力，不想他，同样年轻的躯壳里住着一个散发着腐朽气味的灵魂。 她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并且试图掐死自己的婆婆。 他们盯了她整整一个礼拜，才决定下手……… 那天……他将亲手调出的迷药下在她的食物里。和楚青厉一起，将一把最为普通的水果刀，送进了她的心脏……滚烫的鲜血飞溅，他躲的快，只是脏了衣服，但是楚青厉几乎整个人都染上了那鲜红的血液……他从他眼里看到的，一闪而过痴迷，竟不是错觉。 ……… “醒了？”顾笙状似淡定的放下魔爪，无辜的好像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做过一般。 再次回味了一下那柔嫩的触感，嘶——季子归他是不是男人啊。 季子归眯着眼危险的睨视着顾笙“你刚才在干什么？” “刚才你的小罗盘亮了一下，看你一直在发呆，就喊一下你而已，怎么了？” “你说它亮了？！给我看看……” 顾笙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把她扯了季子归那张漂亮脸蛋儿的事儿给轻轻揭过了？ 不敢相信。 “顾笙。”季子归皱着眉头，小心的调试着手里的小罗盘“我们找到目的地了。” “你怎么知道？”顾笙有些好奇，没想到季子归同学还自带巡回功能？ 这下好了，以后出门连地图都不用带了。 不对，为什么我要说以后？太可怕了，我才不要和季子归那个蠢货绑一辈子。 “那里——”季子归收起了巴掌大的罗盘，伸手指了指离他们只有几百米远的一栋房子，准确的说，是一排一模一样的房子中的一栋。 “那里的怨气是最重的，而且和留在你身上的怨气气息最为相近” “季子归” “嗯？”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切”季子归不屑，“你一个非人类我一只鬼，要犯也只可能犯冥界的法令好吗？况且——” “况且什么？” 季子归：况且有你剽悍老爹和那个人在，你就是把冥法全犯一遍也无碍啊。 “等等等等…”顾笙盯着季子归指给她看的房子，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一提醒我那栋房子有问题，我从那里看到了……” “鬼气？” “鬼气。” 顾笙和季子归一起开口，说出了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称呼。 顾笙一脸茫然，只有季子归若有所思。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记忆存在问题，但是这些年他已经开始渐渐想起来了，虽然只是些不定时出现的记忆碎片，但是，聊胜于无。 季子归瞟了一眼依旧一脸黑人问号脸的顾笙，嗯，总比这货好。 最后，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季子归和顾笙扔下了他们的车，徒步走到了那栋房子前，小小的花园里种着美丽的鸢尾花，蓝紫色的花吸收着来自土壤的养分，长势格外喜人。 …… “小旭，听哥的话，这是最后一个了。”楚青厉着迷的盯着楚青旭怀里的孩子，想象她甜美的血液飞溅的样子，那场景，一定很美很美。 “她只是个孩子” “但是杀了她就能救你的命。” 楚青厉冷漠的陈述着事实。 楚青旭抬头，幽黑幽黑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海上的碧波，平静之下，暗涌无数。 第十四章 “顾笙。” “嗯？” “你特么看够了吗？重死老子了！” 季子归脑门上挂着几道黑线，他现在特别挖一个能把他藏起来的洞，当然能把顾笙也一起藏起来就更好了。 “你急什么？”顾笙正围观着兄弟俩反目成仇因爱生恨的大戏，头也不低的回道。 为什么是不低头？ 因为她现在和季子归的姿势就是……她被季子归背在背上，趴在目测两米多的围墙上。 偷窥。 这特么被抓到了，该怎么解释？！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从刚才一直兴奋到现在，不就是两个男人吗？其中一个还是刚才可能要对你下手的杀人犯呢…… 真是……有什么好看的…… 不仅长得没他帅，而且没他帅！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一个傻大壮一个病弱男。 “卧槽！季子归同学！这剧情有毒啊！”顾笙激动之下，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季子归的肩膀，好吧，是很多下，统称一下。 吓得季子归差点没站稳把顾笙给摔下来。 “大小姐又怎么了？嗯？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个样子，我现在是什么个样子！” “你是想明天上头条吗。” “啊？”顾笙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一点，季子归是鬼，常人看不见他啊。 那她现在在别人眼里岂不是…… “谁在那里！”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吓得顾笙差点从季子归的背上摔下去，还好中途被稳住了。 “季子归，我们被发现了……” 只是被震惊到了一会儿，顾笙就笑了。 她玩笑般的贴在季子归的耳旁，带着十足的暧昧又恶劣至极的说道“所以……亲爱的你还不快跑？” 有些不自在的试图避过耳旁酥麻酥麻的气息，无视掉不知什么时候起的一身鸡皮疙瘩。季子归抿了抿唇，少见的没有顶嘴，而是沉默的带着顾笙回到了车子里。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季子归闭着眼睛靠在熟悉的驾驶座上，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掐着手心 “唔……看了一出关于狗血的热血剧啊” 顾笙垂下了眉眼，遮住了漫上了雾霭的眼眸。 到底是为了弟弟才失去的良知，还是……一直隐藏的恶意被人释放了呢？ 真是……有意思。 “你在说什么？”季子归皱眉，他最讨厌的就是顾笙这幅模样。 浑身弥漫着漠然的气息，明明在他的触手可及，却仿佛她离他，远的可怕。 “杀人上瘾不自知的哥哥，自私自利到极致的弟弟……季子归，你说他们刚才干嘛了，嗯？” 顾笙自小知道自己的三观有些不太正常，大学时候，同寝室一个女生割脉自杀了，死在了她自己的床上，浓稠暗红的血，染红了整面地板，一脚踩下去，鞋子似乎都在抗议。 而顾笙在见到那满地的血液时，脑子里想的却是到时候该怎么打扫房间。 她太过平静的态度终归是惹上了麻烦，一位刚上任的……怎么说呢……年轻的警局大佬？估计是警匪片看多了，非觉得女生不是自杀，顾笙有嫌疑。 俗话说：流言止于智者。 但是生活这个小婊砸会用你身上心上一个一个的伤疤告诉你，世上大部分人都是蠢货。 十五章 被警察叔叔频繁问话的顾笙，终究还是成为了愚人嘴里的话题女主角。 大概是智者都死绝了吧。 各种版本的“真相”由一群又一群的蠢货流传出去…… ……… “嘿，你知道吗？顾笙可能是个杀人凶手呢。” “顾笙？哪个顾笙？” “你傻啊！就是那个顾笙啊！” “听说她家里很有钱的……怪不得连杀了人都……” “唉，别说了，她来了……” “哒、哒、哒……”尖利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顾笙从一群聒噪的女人身边路过，视线的从三人身上掠过，情绪平静的就像一点儿都没有听见她们之前的议论声。 三人中最先谈论起顾笙的女生悻悻的闭了嘴，刚才顾笙看过的来的眼神让她莫名打了个寒颤，真是……平静的可怕。 “切，最讨厌这种女人了”三人中的另一个女生仿佛是为了给之前被吓住的自己撑面子一样不屑的开口道。 故意提高的声音，终于引得了某个女人的注意。 顾笙踩着她的高跟鞋不疾不徐的转身，迈着顾笙特有的步伐，走到三人面前。 仗着身高优势，目标明确的挑起其中一人的下颚，薄薄的红唇吐出恶意的话语“嗯哼~女人，你想来一趟地狱一日游吗？” “不……不要” …… “下面播报一则紧急消息——”深夜车载电台的女主播冷漠的声音突然中断了原本舒缓的音乐“我市频繁出现人口失踪案件，今日走丢一八岁女童……” 从回忆之中被骤然拉回现实，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顾笙，就看见季子归伸手关掉了电台。 “不听了？” “你刚才不是看了一个现场版吗？还听什么？” 车内因为季子归的这句话突然就被按下了静音键，他有些丧气的调转了车头，踩下油门。 “也对。” 顾笙打开了车窗，伴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她抿唇冷笑“我不是看了一个现场版吗？” 季子归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泛白。 季子归，你看，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幅鬼样子，你们从来不属于一个世界。 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顾笙，有时候，你怎么能那么冷血呢？” ………… “笙笙？” 顾靖西放下手里的遛狗绳，抱起沙发上的肥猫，坐到了顾笙的身边。 “有事？”顾笙没有停下一直打字的手，头也不抬的问道。 “你和那小子怎么了？”顾靖西摸了一把他家小主子柔顺的毛，换来了毫不留情的一爪子。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顾靖西发誓，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参和混小子和他闺女的事，奈何…… “老爹？” 顾笙最后突然问到“我是不是很残忍？” “嗯？” “昨天晚上我和季子归去追了一个杀人犯”顾笙把手提随手放在了一遍，然后靠在了湛蓝色的沙发上。 黝黑的长发毫无美感的被压在脑袋下，顾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我现场看着他杀了一个孩子，然后很冷静的回来了。” “因为我发现他手里有枪，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救出孩子并且保障自己安全” “可是”她把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第十六章 “闺女”顾靖西笑道“你这个样子，和你妈简直一模一样。” 顾笙的话，让顾靖西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 她夹着手里的女士长烟，任火星慢慢燃上烟蒂，有些模糊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 “顾靖西，你说……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那是和我相处了近十年的人呢，我就这么看着她，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消失。” “过实话，我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一点儿也不伤心，唯一的感想就是——我现在是不是该伤心一下？” ……… 那是一个开着杏花的春日， 几十年前，他最爱的妻子，怀着他们爱情的结晶，问他说，顾靖西，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十几年后的今天，他唯一的女儿也问了同样一个问题，爸爸，我是不是太冷血？ “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过我妈妈。” 顾笙拿起了沙发上的一个靠枕，一脸冷漠“我在学生理课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你生的，我的另一个爸爸是叶叔。” “什么鬼？” 顾靖西感觉到了来自大世界的恶意，自己闺女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换个话题，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 “别装傻” 一枕头拍上顾靖西的脑门，顾笙捋了捋跳到她腿上睡觉的蠢白的毛，修长的手指恶劣的捏着蠢白的后颈肉。 “关于你的妈”顾靖西回忆了一下，竟然发现自己好像形容不出顾笙母亲的形象，一定要要说的话，应该就是一个…… “你除了胸比你妈小，其余的，简直一模一样。” 一样的游离于事外，一样的善变，一样的清醒而理智。 顾笙：我是34c谢谢，胸不小 顾靖西：你妈有36d，别怀疑，我量过 顾笙：…… “你妈妈她也不是人类，但是她生活在人类之中”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人，非要把自己当成人来养，怕猫怕的要死，却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还在你出生的那年嚷嚷着养了小白。”顾靖西低沉的嗓音染上了些许笑意， “也不怕小白把你吃了。” 顾笙：“哈？” “她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顾靖西，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什么冷不冷血的”顾靖西平静的眼睛里压抑着的东西，只要有细小的火星，就可以燎原。 “她有病啊！她本来就不是人，对人类没有感觉不是正常的吗？” “她凭什么要因为这个扔下我们父女？凭什么！” “爸爸” 顾笙有些无措的抱了抱情绪崩溃了的亲爹。 “我不会扔下你的” ……… 医院无人的空房间里，堆了一地的酒瓶子，季子归踹开了地上的酒瓶，收拾出了一片空的地板，也不嫌弃，直接躺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何意有些惊讶的放下不离手的酒瓶，看着某位躺在他的地盘上不起来的大少，有些无奈。 这位不是一向嫌弃他这地方又小又破吗？怎么今日倒是来了。 “大叔~”季子归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有些无力的问道“你这里还灌鸡汤吗？给我来一锅的” 第十七章 “去你丫的季子归，老子又不是深夜情感电台男主播，卖什么鸡汤？毒药要不要啊你？免费给你来个十块钱的” “何意，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值十块钱吗？” 季子归默，别人的兄弟都是为了兄弟可以赴汤蹈火的，他的兄弟，呵…… 出门吃个饭都不接受aa，一旦需要他花超过十块钱，也就是一瓶二锅头的钱，就跟杀了他老爹老娘，睡了他老婆一样。 何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特么的要不是看在这货好歹当年帮过他，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连十块钱的都不想给，那可是一瓶二锅头的钱呐，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 “呸，你的脸呢？嗯？那么抠你是找不到媳妇的。” 认识这么多年了，何意这个无药可救的抠门鬼，季子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在想什么。 “哦，你大方，不是照样没有啊？” 何意冷笑，这人每次都戳他痛脚，简直不能好好当朋友。 “何意”季子归没有理对方话里的讽刺，只是静静地望着透过窗户落进来的阳光，不通人情的玻璃隔绝了阳光的温度，却依旧不能挡住它的光芒。 “作为一个过来人，你说一个人，要多喜欢另一个人，才会连对方的自私冷漠一起爱上啊。” 何意：“哈？” 他没有听错吧，季子归那个自恋狂在严肃的【好吧，这个可能没有】向他咨询感情问题。 “你看上谁了？” 想起顾笙，季子归有些茫然。 他曾经失去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找回来了，但是顾笙的记忆没有。 从那些零星的片段中，他发现了那个被自己忘记了的女孩，记忆之中他的挚爱。 但是……他皱眉疑惑，那真的是他吗？ 查看那些记忆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好吧，他本来就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和顾笙在一起的种种画面。 莫名心慌。 那真的是季子归吗？ 他问自己，那个事事都追求完美，爱顾笙爱的死去活来的季子归，真的是他自己吗？ 从他的记忆开始清醒那天起，他就在担心一个问题。 他不敢接受属于自己的记忆，除了必要时的翻阅。 他在害怕，他害怕彻底接受这些之后，他会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他明明，他明明就是一个废材富二代啊，除了一张不错的脸，他几乎毫无用处。 第十八章 更让他觉得恐慌的，应该是顾笙。 失去了记忆的季子归沦落成一个只知道打游戏的宅男，而同样失去了记忆的顾笙却依旧活的像一个女王，这样的季子归，顾笙还会喜欢吗？ 季子归喜欢现在的自己，尽管没用了一点，但是他就是不想变成从前那样，那种生活，他真的受够了。 他喜欢顾笙，真的很喜欢。 这份喜欢不是来自记忆，而是他们的“初见”。 还记得那天，他躲在离顾笙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温柔的和已经死去的童童交谈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跑了出去。 他不敢直视顾笙的眼睛，控制不住的记忆涌上脑子，身体几乎本能的想要搂住她的腰肢，想要亲吻她的长发，想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这属不属于一见钟情？ 然而他的脑子却无比清醒，人类拥有自制力，而畜生没有，譬如金鱼一旦有了食物便会一直吃到撑死，而人类则不会。 季子归毫无疑问是个人，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安抚躁动的情绪。 “喂，季子归，你现在的样子我有些莫名眼熟啊” 何意饶有兴趣的放下万年不离手的酒，整理了一下说好听叫不羁的发型说不好听……算了，跳过这个话题吧。 “什么？” “昨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地下一楼的那小姑娘就是这么一副表情跟我哭诉他的渣男友的。” 地下一楼，医院停尸房，大多是无人认领的尸体，何意口中的小姑娘就属于其中之一。 季子归：……我特么，弄死这个脑残 “你特么才………” “唉，季子归，先别气，你猜猜看那姑娘是怎么死的？” 一提起这事，何意就显得有些不怀好意，讲真，他昨天收到的惊吓一定要找一个人来分享一下啊。 季子归有些犹豫，作为一个热爱八卦的爷们，有卦不八简直是最大的折磨啊。 但如果他选择听，结果绝对是他俩凑一起开开心心聊八卦啊摔，那岂不是错过一个绝好的收拾何意的理由了？ “嘛，不管你了”何意倒豆子一样吧啦吧啦全部抖了出来。 原来楼下小姑娘，好吧，为了方便，还是喊名字吧，小姑娘杨澜，自小在孤儿院生活，因为有一个善心的院长奶奶，总的来说其实过的挺不错的。 院长奶奶尽量让他们生活的和一般父母健全的小孩子一样，所以长这么大的杨澜还是一个挺天真的性子，然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不可避免的遇上几个人渣，而李越，就是杨澜人生中那个杀千刀的人渣。 被人渣骗财骗色的杨澜小姑娘，在发现自己男友是个脚踏三只船还逼着姑娘打胎的畜生之后。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拿着一把水果刀，手起刀落。 “行了，你别说了……”季子归搓了搓手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那么剽悍的一姑娘，是怎么死的？” “被他男朋友杀的啊” 何意理所当然的开口道，“一大男人，遇上这种事” “等等等等……”季子归有些懵，她男友不是死了吗？ “你想什么呢？这姑娘只是剁了那人的……嘿嘿嘿”何意冲季子归一顿挤眉弄眼。 “嘶——”季子归瞬间悟了。 他都有些心疼那个渣男了。 ……… “闺女，你这是要干啥呢？” 顾靖西一脸生无可恋，妈蛋他闺女今天是不是没吃药啊。 “这个你应该去问隔壁小黑”顾笙面无表情的回道。 顾靖西：“不是，隔壁小黑是谁？” 卧槽他们隔壁原来有人住的啊。 顾笙顿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顾靖西：“要我给你提示吗？” “就是那个黑客小哥啊，曾经把你从那什么游戏榜单上挤下来的小黑啊，你不是还发誓说死也不会放过开挂狗的吗？” 顾靖西淡淡的转过头，撤出一个无恙的笑容。 “是吗？” “最近太忙了，完全把这事忘记了。” “对了，你之前为什么说要问他？” 第十九章 “我之前拜托他给我查的资料有下落了。” “关于医院那小女孩的家人的？” 他抬起头，语气从容“我可以看看吗？” 顾笙递过了手里的一叠资料，顾靖西十分嫌弃的接过 “为什么这么厚？” 他最烦看资料了啊，早知道就不看了。 顾笙换了个慵懒的姿势靠在椅子上，随手摘下护目镜扔在一旁。 “我查了自从童童死后他名义上的父亲的所有行程” 顾靖西看资料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开口说到“你怀疑童童的死，和她父亲有关？”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是顾靖西知道，顾笙就是这么想的。 “你的理由是什么？” 顾靖西轻笑，原本就俊秀儒雅的面容因为这个笑容更显得风流无双。 “我们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童童的死因绝不是因为单纯的医疗事故。” “这份资料确实毫无问题，但是……毫无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对吗？” 顾笙挑了挑眉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还不去打电话把季子归那个蠢货喊回来？” 顾靖西：……你们不是在冷战吗？ 顾笙：你管我！ …… 这里是哪？ 季子归望着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出意料的话，这应该是他的梦，但是，这破地方究竟是哪里？ 有些缥缈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季子归仔细听了一段，发现唱的好像有些…耳熟？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维予小子，不聪敬止。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 …… “季子归？……喂！醒醒！” 何意推了推直接躺在他的地盘睡着了的季子归，手里捏着他响个不停的手机“你特么给老子起来接电话！” “什么电话？”季子归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考虑下次来何意这里的时候是不是该自备睡袋什么的。 话说房间没有床，不对，应该说，除了酒这里什么都没有，何意这货是怎么活下来的？ 何意瞟了一眼手机，冲季子归挤了挤眼，语气恶劣的说到：“你的梦中情人哦~” “什么鬼？” 季子归刚接过手机，它就自动安静了下来。 一看未接来电，几十个全是顾笙。 季子归：妈个鸡，喝酒误事。 正当他考虑着是该给顾笙回一个电话呢，还是该直接把手机扔了装作手机丢了的时候。 它又好死不死的响了起来，更可怕的是，他还顺手按下了接听。 第二十章 顾笙向来显得冷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原本还有些尴尬不知怎么面对顾笙的季子归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说，找到童童的死因了，是他杀，不是死于医疗事故。 “有怀疑对象吗？” “有”顾笙极其冷静的开口“许风” 季子归用力抓着手机的手指有些泛白，果然，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马上回来，具体的事一会儿见面聊。” 心情有些沉重的挂了电话，季子归在想他应该怎么告诉童童这件事。 小姑娘在某些方面从来都早慧的可怕，他实在是不想小姑娘知道她心里一直一直爱她的亲人，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 “回来了？” 顾笙收拾着桌上一堆又一堆的资料，头也不抬的问道。 “来看一下资料。” “嗯，你找到什么了？” 季子归顺手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即使他感觉不到温度，但是曾经的习惯让他免不了在这种有些微凉的日子里套一件保暖的外套出门。 顾笙熟练的从一堆乱糟糟的资料里扯出她的目标。 “何素素？” 季子归一脸疑惑，因为曾经的某件事他对何素素应该也算是有些基本了解，实在是不知道顾笙给她这份资料的用途。 顾笙倒是看出了季子归想问的问题 顾笙：“何素素，死于15年九月五日” ………… “我爸说，现在关于那女人只有两种情况了。” “一种是她就是何素素，不过是被养成小鬼，另一种，她不是何素素，有人借何素素的身体还了魂。” “这两种情况不论哪种，许风都必须是知情者或者参与者。” “还有一件事。” 顾笙直视着季子归的眼睛，直到那算潋滟的桃花眼不适的避过她的视线。 “我们之前遇上的那对杀人犯，昨天反目了，弟弟和哥哥同归于尽，顾靖西说因为他们煞气太重所以亲自去看了看，现在两兄弟的怨魂在地下室关着。” 顾笙明白季子归心里一直介意着那天晚上的事，按理说，顾笙没必要向一个“债主”解释，但是，她就是不想让这个男人因为这件事而开始疏远她。 ………… 季子归瞪着地下室老旧的破门，十分怀疑就这样的东西，关的住两个厉鬼？ 是的，厉鬼。 就在他们被顾靖西折腾到这个破地方十几小时后，怨魂就自动转化成了厉鬼。 费力的用顾靖西教的办法打开门，顾笙对着房间里的一个黑影开口道 “楚青旭？” 第二十一章何素素？不认识 “楚青旭？” 一双高跟鞋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直把自己藏在房间阴暗角落里的楚青旭有些不适的又往里躲了躲，几乎将头整个埋进了双膝。 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他的全身。 所以从顾笙的角度看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在发抖的身体。 “你在害怕？”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季子归，让他找去搬把椅子，一直这么站着大小姐她有点吃不消。 季子归：……矫情 顾笙：去不去？嗯~ 季子归：去去去……… “你在怕什么？”按下墙边的按钮，“哗——”的一声，原本阴暗的地下室瞬间灯火通明。 楚青旭立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开始哀嚎。 就像是中世纪小说中不能见光的吸血鬼一样。 搬了把椅子回来的季子归如此评价道。 确实一样。 顾笙也同意季子归的比喻。 她曾经见过楚青旭，尽管那是个周身弥漫着阴郁气息的男人，但不能否认的是，那也是个健康的，鲜活的，生猛的人。 而且，只看脸的话，也是个优质的帅哥呢。 抱歉这里用了生猛，顾笙实在是找不出更好更适合的词汇来比喻了。 现在的楚青旭，先不说其他，那裸露出来的透着死气长着尸斑的的皮肤，就足够可怕了。 “又不是没见过你”顾笙轻笑，“小哥这么害羞做什么？” “难到……怕人家非礼你？” “别呀，我可是……连你杀人都见过了呐” 原本在顾笙说话时低着头的楚青旭突然抬起了头，放下了一直捂着脸的手。 “嚇——”季子归深吸了一口气，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人一直要捂住脸了，青白的尸斑，已经一块一块长满了他帅气苍白的脸蛋。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看的只有那双依旧清明的眼睛了。 “还不如没有呢。” 顾笙暗暗叹了一口气，唉，脸毁了，生无可恋啊。 “我没有！” 楚青旭平静的表情终于裂了。 顾笙将唇边的笑容扯大，描着精致眼线的眉眼妩媚。 “咦？你都不先问一下你哥哥的消息吗？” 楚青旭的神色有瞬间的异常，不过只是瞬间，又恢复了一张面无表情冷漠脸。 “问他做什么？一个杀人犯，一个疯子而已，你还想知道什么。” 他用着最恶毒的比喻形容着他的亲兄弟，狭长的眼眸里如暗潮涌动。 “只是好奇吧” 顾笙眼含讽刺，嘴角的微笑却愈加完美。 “比如说……你们杀人的真正目的” “又比如说……作为你的亲哥哥，你最后为什么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哥要杀人，最后他杀了我是因为我阻止了他。” 楚青旭垂眸。 顾笙表面上一副信了对方的样子，心里却忍不住嗤笑。 这人演技还不错呢，要不是她曾亲眼看着他亲手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送进了人的身体里，恐怕她也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可怜的，试图阻止哥哥杀人却被哥哥杀死的善良男人。 “哦，是吗？” 顾笙若无其事的再次开口 “那你见过一个叫做何素素的女人吗？” “没有。” 出乎意料的，楚青旭在顾笙画音刚落的时候就条件反射般回了过去。 然后便有些后悔。 “是吗？” 顾笙像是随口问了一句话一般，毫不在意的就将这个话题忽略了过去。 闻之，楚青旭暗暗叹了口气，停下了一直不停抚摸右手的左手。 第二十二章你诈我！ 地下室似乎是被遗忘太久了，所以哪怕顾靖西知道顾笙需要用特意提前打扫了，也不能掩盖住弥漫一室的腐朽气息。 季子归有些嫌弃这里脏乱差的环境，可顾笙还什么抱怨都没有呢，作为一个男人……… 好吧，作为一个有洁癖的男人他好嫌弃这地方啊摔。 但是，顾笙…… 她好像完全没有反应，心好塞。 顾笙倒是像对飘满了粉尘的房间毫无意见，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身上了。 季子归同学表示他没有吃醋，没有！ ……… “你问这些干什么？” 楚青旭心里还是知道他不该问这句话，然而他不清楚顾笙突然问起何素素的原因，却也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能被发现。 所以他才会冒险问出这个问题。 顾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直到楚青旭觉得他的背后都被冷汗浸透的时候，顾笙给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暗暗咬了咬牙，楚青旭有预感，顾笙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他一向是个谋而后动的人，从一开始，他就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难到，只能用那个了吗。 楚青旭内心十分挣扎，如果不是到了绝地，他估计死也不会想起那件东西。 “你不想知道你哥在哪里吗？” “他在哪里？” “唔——这个嘛”顾笙眨眨眼，变戏法一样从某处抽出了一份资料放在了楚青旭的面前。 “不如你先看看这个？看完了，应该也就知道了。” 楚青旭利索的接过资料，脸上再无一分先前伪装出来的神色。 他一目十行的扫过密密麻麻的信息，纸质的资料被翻得唰唰作响，他翻阅的速度也开始渐渐慢了下来。 突然，他的目光凝于某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 “你都知道了？”楚青旭开口，虽是疑问句，却硬生生被他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眼里没有了一开始装出来的害怕，也没有提起楚青厉时的恶毒，只余下了平静。 “知道什么？” 顾笙依旧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关于何素素，关于我哥，关于我的秘密” “怎么，不喊他疯子了？” “你想知道什么？”楚青旭脑子在高速回转着，一切理由都被他一一否决。 他突然就想试试对着顾笙说“真话”，他倒要看看这人会不会相信他。 ，第二十三章你诈我（下） “何素素已经死了” “现在的‘何素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小鬼。” “谁养的？” “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认识我们楚家祖上的先人……喂！你还听不听！” 楚青旭有些暴躁的按住脑门上的青筋，他觉得他要被气死……不对是气活了。 顾笙翘着二郎腿，手里玩着以前她不要的被堆在地下室里的玩具熊，也不嫌弃它身上有些脏的毛和已经脱线的缝合，一脸耐心的折腾着那只可怜的熊宝宝。 白皙的手指小心的将露出来的填充棉花一点点塞回去 “怎么不继续了？” 楚青旭嘲讽道 “你都不在听我继续什么” “我不是在听嘛？这不是没听到感兴趣的部分吗？” “你………” “啧”顾笙挑眉“生气了？别呀，继续继续。你那谁谁还在我手上呢。” 这个混蛋女人！ 楚青旭暴怒，生平第一次，他生出彻底将一个人折磨致死的欲望。 ………… “怎么样，有问出什么吗？” 一直无聊的季子归好奇的问道。 “有一点” 顾笙慢条斯理的说，然而她的明显表情告诉季子归，满载而归。 …………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楚青旭有些颓废，他实在是不知道顾笙要做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顾笙应该知道了很多，那么，现在这人的到底想他说什么呢？ 原先他想靠真真假假的信息扰乱顾笙的所知，然而他的话还没开口，顾笙就已经掐着他哥这个软肋威胁他了。 是的，楚青厉，那个杀了他的人，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软肋。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的身边竟只剩下了他…… “楚青旭” 顾笙放下玩够了的小熊，从自己布满艳丽花卉的大号外套里，抽出了她的女士长烟。 手里夹上了一支薄荷味的烟，猩红的火花在燃烧着，慢慢的，它的味道开始蔓延……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楚青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我如果说想听你的的全部信息呢？” “你诈我！” 第二十四章谎姬 “你诈我！” 楚青旭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想通了之前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从一开始，顾笙就在空手套白狼。 她没有直接说出她的猜测，而为了肯定这个猜想，先是特意放出楚青厉的消息来干扰他的心神。 当时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哥的消息上，所以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顾笙话里的漏洞。 她说， “我当然知道了你知道的。” 顾笙在出口处听到了小动静。 确实，顾笙知道他知道的，这句话本身就是真的，所以她没有撒谎。 但是只要是他知道的任何信息都可以被顾笙利用起来。 比如说，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楚青旭，顾笙也知道。 这就是一个例子。 他所知道的，指的是所有而不是特定，所以这个游戏，是他输了。 “咦？竟然被发现了。” 顾笙半是惊讶半是惊喜的看了一眼楚青旭，有些疑惑的戳了戳她怀里的人偶娃娃。 “难道是坏了吗？” “你干了什么？” 楚青旭从顾笙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于是顺着她的视线向下，在顾笙的怀里发现了一只小小的，与人别无二致的人偶。 而原本她一直在折腾的小熊不见了。 白杨木所制成的人偶，有着白皙的皮肤，画着细长眼线的精致眉眼，涂着艳丽的唇彩的薄唇。 然而再美丽的外表所带来的的惊艳，都不能抵消看到娃娃唇边诡笑时的悚然。 顾笙恶劣的对着楚青旭摇了摇手里的玩偶。 “这是谎姬” 谎姬，顾名思义，撒谎的女人。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女人，她的美貌无人可拟，但她依旧热衷于撒谎，这就导致了他遇上过的所有生物，都曾经被她欺骗过。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想要取得对手信任的魔族，试图利用谎姬的能力帮助自己，然后但是谎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该怎么办？ 魔族思考了很久，最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做了一个人偶，将谎姬的灵魂藏了进入。 从此之后，任何拿到谎姬所待人偶的人，都会拥有一种临时的，让面前之人毫无保留信任你的能力。 第二十五章楚家 顾笙对于楚青旭，不说是百分百的了解，但是也能够查到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应该是都知道了。 没办法，自从他爹知道她和这小子有点仇，差点就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翻出来了。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顾笙就连楚青旭喜欢的某种动作片女星都能一个一个背出来。 顾笙：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所以她更是好奇，为什么楚青旭一个没有规范学习过这类东西的人，竟然会对这些连她都是刚了解到的知识如数家珍。 ………… 季子归一个人呆在地下室的出口，打游戏。 屏幕上的小人在死了无数次之后，被它的主人残忍的删掉了存档。 于是这个名为001号的游戏人物，包括它曾经连跪13局的惨烈战绩，从此都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啧，怎么还没好？” 有些不耐烦的关掉手机，习惯性的把它塞进大衣的口袋，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落在了何意的狗窝没带回来。 清晨的天空总是最美的，东边的太阳露出了小个身体，烧红了半边的云彩，而另一边的天空上，却还挂着几点孤星和一轮小小的，几不可见的月亮。 …………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被谎姬的影响之下，还能看出我在撒谎的？” “如果我不说呢？” 顾笙涂着艳红色，修剪完美的指甲，随意的从她所坐的凳子坐垫下，掏出一把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的匕首。 “我买他的时候，据说这是佛家某位大师斩妖除魔之物，杀过千万妖魔，虽然我不信这点，不过……我可以试试” 第二十六章楚家（下） “我来自楚家” 楚青旭控制不住的仰高脖子，尖锐的刀尖似乎能随时划破他的肌肤，深深的扎穿他的脖子。 “哪个楚家？” 顾笙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对于楚这个姓氏她有些隐隐的熟悉感，似乎听顾靖西讲起过。 貌似是一个捉鬼大家，然后……就没有印象了。 然而除此之外，在她的记忆里却丝毫没有相关的存在。 那么她第一时间就是搜索记忆的举动就有些问题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竟然不知道楚家？” 楚青旭显得十分不可置信，不过片刻，他的神情就变得有些颓废。 “也对” 他咧了咧嘴，像是在自嘲一般，但是一旁看着的顾笙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浓郁到难以呼吸的悲哀。 “十几年了，还被遗忘的，终究还是被遗忘了” 顾笙挑了挑眉，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非人类，她对于这种神神叨叨的捉鬼家族，确实了解的极少。 但是楚家曾经的辉煌她好像是听顾靖西提过一句的。 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楚家啊？盛极必衰，估计等他们家剩下的那几个小崽子把自己作死，也就彻底没了吧。真是可惜了他们家的好名声” “啧啧，楚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呦” ………… “你就是楚家剩下那几个小崽子……呸，后人里的？” “你作了什么死？” 顾笙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眼楚青旭，这人一看就知道和他那个傻兄弟不是一路的。 楚青厉恐怕对他这个亲弟弟的真面目了解的微乎其微吧。 说什么哥哥为了弟弟杀人成性，弟弟忍受不了哥哥试图反抗被杀。 这种话，她连一个字都不信。 从她查到的资料里，楚青旭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 不过顾笙也不意外。 作为一个早年丧亲，被迫离家生活在孤儿院里的，还被人恶意对待的孩子，显然，患上一定的精神疾病是很正常的事。 ………… “我们约好了一人回答一个问题的。” 楚青旭冷下了脸，明显对这个问题很反感“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 “是吗？” 顾笙笑无所谓的说到“我还是对之前的问题比较好奇” “我还在楚家的时候，因为这双眼睛，很小的时候就成了楚家下一任继承人。” “那年，楚家来了一个客人。” “那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老家主说她叫苏凉。是上一任的驱魔人族长的转世。驱魔人依靠转世来传承属于他们的一切，转世后的驱魔人不会有前世的记忆，那个叫苏凉的人欠了我们楚家一份因果，虽然记忆丢失，然而曾经的誓约还在，她说楚家将有逃不掉的一劫一劫，家主迫不得已将我送出了楚家” “作为她不能帮楚家渡劫的报酬，她答应家主护我安危” 第二十七章苏凉 十几年前，楚老家主在得知楚家即将到来的劫难不可逃之后，这个一生都骄傲倔强的老头子，顶着他一头失去了光泽的银发，面容憔悴的，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个前几天身子骨还比一般小年轻都硬朗的老头子。 披着人皮的骨架更适合形容现在的楚家主。 这个一辈子都风风光光的老头子，到了晚年，却被上天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紧紧拉着被他寄予最大期望的小孙子的手，力道大的几乎能将对方的手捏碎一样。 自小懂事的孙子，向这个年迈而不幸的老人许下承诺。 隔天，楚青旭一家就被从族谱上除了名。 为了保住楚家最后的火种——天生阴阳眼适合修炼的楚青旭，楚老爷子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 “偏执性人格？” “很意外？”顾生伸手扎起了披肩的长发，露出一段白皙的修长的脖颈。 “楚家出事的时候，楚青旭还是一个孩子，加上之后的父母双亡所带来的打击，患上精神疾病，并不难想象” “可是……为什么楚青厉没事？”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楚青厉作为楚青旭的哥哥，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竟然会毫无影响”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对亲人的离去毫无触动？ 季子归扶额，恐怕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不是他的亲人，但是，不可能啊，按照楚青旭对待楚青厉的态度，他们绝对是亲兄弟妥妥的啊。 那就只有另一种猜测了…… “他忘了” “他忘了” 顾笙和季子归同时开口，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季子归控制不住嘴角上扬，那种和顾笙之间只有的感觉，又出现了。 顾笙忍不住捂眼，她不想告诉季子归，他现在的样子傻透了。 “季子归，你现在……” “不许说我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