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之龙章传奇》 第一章 忆往昔怅然 忆往昔怅然 秋阳高照,枫叶的明媚在枝头有些凄然的美丽。这样的气候,是让人提不起精神的。可小宝却不一样,她的身体里永远有着如太阳般的热情,万年冰山于她也之只有受调侃的份了。紫欣性子较冷淡,与秋道是有着默契。任何活泼娇俏的色彩在她身上都能安静的如同静夜下水荇交横的庭院。 今年她十二岁,小宝八岁。 她是丞相司徒希夷的掌上明珠,自小就集宠爱于一身。可没有人知道为何她总是沉默少言,性子沉静地如万年枯井,让青春年少的脸上有着不相称的落寞。在她心里刻着一段永远也忘不了的记忆。 她九岁那年元宵节花灯会格外的热闹,丞相府里更是热闹非凡,府内是亮如白昼,与那街上零落参差的霓彩光点迥然不同。宴客堂内东位,大紫檀雕螭案上,两端荷叶状玉盘盛着满满李子般大小的南海夜明珠,如练般的月光溢满盛筵。红袖翻舞,身姿绰绰,光与影的旖旎,伴着楠木溜椅间青绿苦鼎袅袅青烟,说不尽的奢华。席间觥筹交错,华彩流转,丝竹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众宾客没有不醉魂酥骨,眼光迷离。 本着贪玩天性,她偷偷从房里偷溜出来,打算和小宝就着高强大院那仅有的破口(狗洞,司徒希夷豢养一直西域獒犬,现已被花草掩盖),钻到大街上看花灯,听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讲演那些失落无考的美丽传说,还有就是艺人表演口技等等。一想到这些她就兴奋地心里咯噔咯噔的,仿佛身临其境般。不巧的是,她们还没溜到目的地,就被管事嬷嬷给逮了个正着。那管事嬷嬷本事个胆小怕事之人,她们的计划就夭折了。 可半夜辗转,难以入眠,遂信步走到了东厢近厅堂的侧壁,月亮潜移,说不出的静默。突然间一阵嘶哑声传入耳膜,好奇心使她聂手聂脚地靠近,她能辨出有她爹的声音。“林海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前日我去参加他府里的宴会,他夫人见到我的贴身侍卫时神色有异,当下我就疑心,所以日日派人跟踪。郭尚书你说怎么招。那林海接着每逢月初与文人雅士斗酒吟诗之际,俏与我那侍卫通会,窃取我这几年与朝中大臣结党的证据,我最担心的就是黄河水患赈灾的二百万两黄金的事。若让皇上知道我们私自扣留了八成,非得抄家灭族呀。”“丞相大人待他不薄,好个白熹,大人还是速早明断吧,省的日常梦多。莫非大人舍得”“哼,想当年我还不是杀了那贱人,要不是她突然搅局,我恐怕就”“大人小心隔墙有耳”“放心,这三丈之内不会有耳”“当年若不是大人您决断,忍痛送走了夫人,恐怕我们造早就身首异处了,幸得那边没苛责我们爽约,多亏大人您的诚意”、、、、、、“坏我大事者死,自古成大事者就不能妇人之仁”、、、、、、、、、、 她的心顿然冷了,像死去一般。大人的世界叫她绝望。在惨白的月光下,单薄的她漠然抬首,感觉心里结满了冰,冷的没了知觉。夜枭诡秘的叫声,在她心底已泛不起丝毫涟漪。 太平五十六年,冬日似乎特别长,雨雪霏霏。帘幕重重,内阁里芳香馥郁,篆缕消金鼎。 一小女孩拉着一中年男子的衣袖,满脸决然地说“爹,您就让我和小宝去吧,我们一定好好听先生的话,定不会让您操心”“一个女孩子家只需待在闺阁里学习针线女工,熟记四书五经就够了”,还未等那中年男子说完,那小脸上已跃满愤懑,倔道“爹您真想让女儿和那些平庸的妇人没什么分别吗?”司徒希夷蓦然一惊,他仿佛间觉得自己这女儿有点陌生,不过那话似乎提醒了他什么,不禁心下暗忖:若日后这女儿果真有出息,不是为一个稳妥的后盾。自古以来温良娴淑兼貌美的女子多了去了,可真能有所作为的,却不是窠臼里出来的。见父亲似有所感,那女孩也不多费力了,只等司徒希夷回神。良久,司徒希夷开口道:“只要你能好好学,为父什么都答应你。但愿你不要辜负为父的期望。小宝那丫头就和你一块去吧,也好有个伴。”见父亲答应,女孩难得露出喜色。 说起她和小宝可真叫人不解。两个小人儿总是形影不离,真难得想到两个极端个性的人能够走到一起,正如天与地会相交合般令人突兀。别人不解其中原因,只有她知道:小宝就像太阳,让她的心理感受到了暖。所以唯有她在身边,心里才有踏实感。 在高强大院里,间断地有明朗的笑声传来,穿过红梅俏丽的烟霞,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和一个看着年已及艾老头在雪地里玩雪球。女孩轻灵一闪,便隐没在红梅林的枝桠上了,待老头回身,一个滚圆的雪球砸了个正着。老头瞪大了眼愣一回,随即佯怒,只闻小女孩咯吱的笑声传来。老头一个轻功闪,将小女孩揪下来“哈哈哈,小丫头片子,想蒙混老江湖就得有点定力。”“哼,我说桓老爹,你就别王婆卖瓜了。要不是你是我老爹,刚砸过来的就不是雪球了。”说罢猴一般骑上了这个虎背熊腰又秃顶的滑稽老头。老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虐待,背着这个小猴子在院子了转悠起来,朔风过处,梅雪翩翩起舞,热闹非凡。“老爹,我马上就要和紫欣去泰和书院,要是我闯祸了,你可千万要淡定啊”“我说小宝,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我这老人家”“哈哈,我这是想让您老聪明绝顶呢,哈哈”待老头想明白了,正要好好教训一番,这小猴般的调皮鬼已经跑得老远,还振振有词道“我这是好心提醒,让您老早些有个心理准备,没得到时候晴天霹雳,那就晚了吗”,说完一溜烟没影了,只留下她苦笑不得的老爹。 好不容易,过完了年,小宝和紫欣拜别家人后,登上了去泰和书院的行途。说来也奇怪,紫欣反而有说不出的压抑感顿消,长长舒了口气,低声道:“小宝,我自由了。有你陪我,我就安心了。小宝呀,你知道我多么希望远离这个家,每每看到郭姨娘那虚伪的嘴脸,我就想骂人。还有她那三个孩子,,,,”说到这里,紫欣略顿了顿,因为她心里很矛盾,往昔姨娘那明摆的偏袒,还有那蹄子说她娘是贱人,与人私通,还有姘头、、、“你胡说我娘明明是病故的,我大伯都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要不是那贱人搅局、、”,元宵节父亲的话突然浮出脑海。想到这无端怒火窜入五脏,似乎只要她稍微纵容一点,便可将自己烧的体无完肤。小宝年虽尚幼,却机灵聪敏过人。听到她似有似无的呢喃,最后见她沉思,恨意染满了她的眼。索性连瞌睡也无心了。怔怔地望着她,瞬间嬉皮笑脸道:你看看我,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或许他们不喜欢我或许、、、、,我连恨他们都没着落。但我很幸运遇上了你大伯,当我女儿似的,还给我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如果你真的那么恨得话,就想想我吧。”紫欣轻笑,呢喃道:“小宝,你不会懂得,我的心像被车碾过,有时候连我也遏制不了心中的恨啊。我很高兴遇到你,让我对这人间还有那么一点留恋。”娃娃脸上翅膀似的睫毛正安详的阖着,嘴里呢喃道“你看我什么都不想,活的多轻松呀,人生最大大的幸福是吃的饱,睡得香。你呀别一副大人愁绪,好好活着,才会有希望、、、叫什么何必做司马牛之叹呢”紫欣怅然道:“有些事情想回避也回避不了,总有一天要面对的”紫欣扭头看见对面的那张已进入睡眠桃花般的娃娃脸,心中叹道“但愿你不要像我一样活的那么沉重、、、” 寒冬发出最后一声呼啸,残雪消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漫漫长途小宝突然道:“这书院什么来头,你为何确定你爹会让你来。紫欣姐姐你给我说说。”“这个我可以给你解惑,据说这书院的开山祖师爷白敖曾经是声名显赫的纵横家,周游列国,颇得各国国君的赏识。后来七国开战,群雄割据,咱们这祖师爷感念我朝先王知遇之恩,遂投于我们魏国,帮助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司马向北夺得储君之位,平息内乱,吞并羊、幽、宇等诸侯国。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实现一统的蓝图,最后只得与晋、楚、韩达成盟约,从此罢息干戈,四国互通贸易,让四国百姓安居乐业。为表诚意,就在我国境内九阳山建立了泰和书院,收纳各国名人雅士,能人异士,培养纵横、军事、邦交、五行等各领域人才,促进各国的发展。学业课程可分为初级、中级、高级,时限为八年,然后通过层层考核,优秀者为各国所用。每个等级都要通过考核,一旦落第,只能待来年再考核了,落第者要是连着两次无法升级是要被遣送下山的。男弟子入学年龄在八岁到十岁之间,太小或者太大都不行的。泰和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书院不仅因为挑选学童制度严格,智力,体能,筋骨都要最好的,可谓百里挑一。最主要的是泰和书院的武功和术法名闻天下,从这里出师的男弟子在四国中建树颇多。泰和出师的前辈们在四国朝堂都身居要职,所以啊泰和可谓人杰地灵。”“那我们算什么,由此看来这格局对我们女孩家尤为不利”小宝不满道。“我们当然是来学习的,不过比那些男学童们少了许多仕途经济学问还有武功术法方面的课程。咱们只能学习诗书礼仪琴棋书画,还有就是歌舞丝竹,时限为四年。表现优秀者可以留下来继续研习备选泰和夫子呢!据说从这里出来的女子,建树颇多,没有不是富贵命的,连当今独孤皇后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这次来我只想逃避那个没温暖的家,至于学什么根本不重要。”紫欣淡然道。 “紫欣姐姐,依我看女人学这些只不过更好成为男人的附庸品,我来这里就想学武功,凭什么他们男孩子可学咱们就不行。每次看到那个乌死猪我就有气,会个三脚猫功夫脖子就翘到天上去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小宝愤然道。“他们怎么会教女孩子武功和骑射呢,咱们女孩子是没有地位可言的,你这么心急火燎的学武功为什么呀。难道你想当巾帼英雄不成?”紫欣说到这忍不住放声大笑,竟有点少女娇态,清韵铮铮。“我倒是不想那么张扬,只想到时候闯荡江湖,带着紫欣姐姐你游山玩水,岂不悠哉!”见小宝说的坦荡,又这般认真言辞恳切,心内一动,好似有柔软的东西滑过心田,便不再言语。良久忽的想到什么,看着小宝又恢复迷糊状,便低语道“可想好点子没,若你真想、、、”未待说完,小宝霍地睁着大眼睛灵光闪现窸窣道“扮成男童总可以了吧,我一想好了妙计”,说完附着紫欣耳语几番,一记敲定。两人套好话,心算是沉下来了。突然紫欣提醒道:据说选男童可比女童的要求苛刻多了,不是去了就可以万事大吉。听说:智力,体能,筋骨很严的喔。你要有准备呀!只有过了考核,才可以正式入学呢。小宝笑道:放心对我要有信心。 帘外风景别样,苍松古树,芳草芝兰,偶尔可以看到小动物窜行于林间;行途中,可以看见三三两来的路人,闲话家常,飘进她俩耳朵些里尽是七荤八素地不着边际的话,不过倒也天然纯朴。两小人倒也并不介意。鸟雀鸣声相和,说不出的自由与散漫。此程可谓,一马平川,舒服惬意。 第二章 初入泰和 泰和书院门庭若市,玉勒雕鞍,宝马香车,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泰和学院真不愧享誉全国的书院,几乎年年都有大批学童从*涌来,有本国皇亲贵族,也有平民子弟;当然也不乏邻国贵族子弟。 泰和书院之所以盛名远播,这正应了那句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小宝趁此时假意腹痛急不可待,要如厕,遂携了贴身小包袱行色匆匆,那滑稽样真不亚于耍戏小屁猴。 紫欣趁机拿出小姐的款敛声对管家道 “这书院不比丞相府,你只需替我和小宝打理相关事宜就行了,院长是清高之人,不屑庙堂倾轧之威,他信奉众生平等,因材施教。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吧,不需赘言,办完后,回去禀老爷就说我和小宝一切安好。”管家连声诺诺,恭敬卑谦至极。 紫欣看他那神情,悲悯之色悄然染上梢,幽幽叹了口气,既而便没了踪影,代之一贯的冷淡。 管事的夫子对着前面一排男童抑扬顿挫地念着他们的名字,小宝像只小老鼠似的眼睛骨碌骨碌地,神气活现,得意之余还不忘觑眼打量周围的同门。 看着他们个个面露欣喜仿佛正感受未来的春风得意及无上的荣耀。小宝不屑地撇撇嘴,心里叹道:哎,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像老树皮般枯燥啊,那我美好的韶华不要虚耗了。 无奈之余,猛地耳膜一震,就听得夫子高吼:桓小宝。小宝慌得回神,大眼睛瞬时换上了敬畏之色,答:在。 夫子此时有些气恼,想必是忙了一上午,有些乏力,看着眼前这个豆子小不点那与那面容及不相称的滑稽神色,倒真是啼笑皆非,只得,点头让管事嬷嬷带下去安顿。 真不巧,山阴东面的最尾间房因为去年遭火劫,未得及时修缮,暂时不能住人。 可其他房间和床铺都满人了,没辙。那花嬷嬷便这的和总管学童饮食起居的张管事反应,辗转不定,小宝觉得自己倒像蹴鞠,颇有些自嘲的暗忖: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反正最后会给我安排,不会让我睡地铺的,大不了去跟紫欣姐姐睡。 正要开口提,只听得到那花嬷嬷说:实在不行,就把他分到东厢房里间,虽然这有点不合制度,但将就一晚总可以。 小宝心里好奇的紧,,东厢里间都住着些什么样的高人,心里颇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可被领到那见房,心里就崩溃了,那学童约莫长小宝三四岁岁左右,身姿挺拔透入着深入骨髓的倨傲,小宝心里嘀咕:装什么酷。 小心未老先衰。此时夕阳的余辉正通过雕花格子柔和地舒展着迷人的身姿,好似等着看戏。 最后他没说什么,想必也无可奈何。入夜,天上星光点点,晚风习习,透人心凉。 小宝透过窗看向山顶,见那掩映在黑夜中的殿宇,像是浮在海上,配上山腰阴面的幢幢灯影,这书院倒真想是停泊在海上的龙舟画舫。 看着这些恍若经年,不知为什么,思绪总是轻飘,正自愣神。那人冷不丁喂到,这么晚了,我要熄灯呢。 小宝一惊,从紫欣姐姐那里回来,就只顾愣神,蓦的发现好多事没做,忙道:我叫桓小宝,师兄请问贵姓。 那人冷然答道:楼沧。便自顾自睡去,小宝只得作罢,翻身倒在床上,黑甜一觉。 醒来时才发现那楼沧已经准备妥当正准备去上他的中级课程。懒床惯了的她也不得不起床准初学的早训。 第三章 初学课堂 初学课堂 授课的夫子竟然是当日核簿点名的那位,据说叫李勋,人称李夫子。当日不曾细看,今日看来都是颇有仙风道骨,美髯飘飘,白袍洒脱,腰间系着一条秀有别致纹样的墨带,整人活像从《访贤》中走下来的。小宝在心里感叹:真是别样,比在闾阊见到那些酸腐夫子有意思多了。小宝在心里革新了番。 初级班第一年文史科男童与女童一起在翠微阁受教。紫欣与小宝相隔甚远,几乎是头尾相接。李夫子别有深意看了一眼男童前排的正神游的小宝,感觉刚才有人朝自己方向巡视,小宝赶紧回神,心里叹道:不会因为上次记住我了吧,阿弥陀佛,我可不想第一堂课就丢丑呀,小宝我这点虚荣还得给自己挣。遂笃定心神,淡定等待夫子的突袭。结束讲解后,那李夫子转而点名提问,他旁边的微胖小子朱林便遭了炮灰,小宝暗自纳罕道莫非真是倒霉也传染。听到夫子道:古人常说成一件事必得三样条件天时、地利、人和,那说说你对地利的见解。只听得稚嫩的声线淡定的答道:“势如破竹,居高者为上;出其不意,地势奇诡为尊;先入而得之,是谓得地势之便。”小宝此时的感慨:真人不可貌相。遂觑眼投向朱某,虽是脸微胖呈现包子状,看模样只不过十岁左右,但满眼激灵之色,隐然有大将之风。正自畅想,李勋夫子那具有震慑性的嗓门便爆破,“桓小宝,上课要精力集中”待小宝及回神之际,严厉道:看你刚才出神,想必成竹在胸,那你就说说你的见解。小宝思维急转,眼光一瞥,见那朱林正做正怡然地等待状,抬头见李勋夫子正颇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索性对上那双深邃的眼道:“朱同门所道深与吾同,但桓认为书中所道也不其然,若敌人有心拖延,截去水源,固然占山巅之便,反而受制于敌。”堂里噤若寒蝉,窗外凉风轻柔拂进来,吹得那长髯飘飘。半响,李勋夫子缓缓开口道:不错,孺子可教。遂而对全体学童道:学东西不要拘泥于书本,要有开阔的见地,不落窠臼,方能成大事。 课后那个朱林三步做两步堵住小宝去路,正色道以后:以后你就是我朱林的敌手。小宝未来得及作答,那包子脸已转身离开。紫欣淡淡道:小宝啊,以后你看要忙了。耸耸肩膀:那小包子真是有干劲,哀,人一定要彼此一较高山下吗,那多没劲啊。不久后他会觉得自己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再说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看人这一辈子真正的敌手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紫欣轻敲小宝的脑瓜子,假嗔道:先别说高话,到时候有你烦的。对了刚才你答的真是精妙,连我也不能。“眼前实景,咱们来的时候不是见此地山腰有飞瀑流泉,而山顶则是借竹竿逆流引水。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在说,现在咱们俩得好好计划一下日后闯荡江湖的宏伟蓝图。”紫欣点头不语。 两日后小宝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享受这书院里仅有的私人小屋待遇。得知这消息小宝恨不得站在山顶狂叫,一路狂飙,脚不沾地,往舒雅居跑,到了门口,迎头与一学童撞了个满怀,那女学童不禁一屁股跌在门槛上,那个疼呀,气呀,自是不打一处来。憋红了脸抬头便骂道:急着去投胎呀、、、。下文未出,见是一个粉团娃娃脸的小男孩,顿时那脸红的合该压倒桃花,不待小宝开口道歉,那女童便以惊人的速度,起身、回转融合,风一样消失在门槛。小宝定定眼,掐掐胳膊,确定不是不是撞鬼,心下自满:看来本公子真是魅力逼人,遂捋捋额前几缕碎发,潇洒继续狂奔。紫欣可没那么好运,堪堪与四人同处一室,据说这是女童居所最大的一间屋子。到了紫欣居所,只见紫欣一个人面无表情正自整理日常起居用物,小宝遂聂脚猫着身子,准备从背后玩个你猜猜游戏,未及伸手。猛地被人从后背冷不丁地揪住了耳朵,正要开骂,转过头来,见那日给自己安排住所的花嬷嬷,那肥硕的大手借助屋外射进来的光芒显得熠熠生辉,轮廓像极了弥勒佛的大肚皮,心下戏谑: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让小宝惊讶的是刚才被自己撞到的小姑娘正神气活现站在花嬷嬷泰山一样的身侧,真是高山与小溪。小宝心里揶揄道:刚才还羞答答的,还以为是个温柔的主,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那花嬷嬷连珠炮轰道:混小子,来这里不好好学,作明人圣贤,道是成日家勾三搭四,鬼鬼祟祟,拈花惹草,一脸的贼相...... 一番话说的摇山震岳,掷地有声,有点指桑骂槐的嫌疑,说的小宝一愣一愣,暗惊:哪跟哪,唉,河东狮吼也不过如此罢,真是威力,若是派上战场,那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紫欣本事养尊处优的*哪里见过如此威力的污言秽语,见小宝那副仿佛被骂傻的可伶模样,眼光溜溜求救般看向自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可自己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节话卡在喉间,不上不下,脸都憋红了。小宝看了只能硬着头皮,挣扎道:花嬷嬷,别揪了,夫子曰诲人不倦,敢问拈花惹草是何意。见花嬷嬷愣住了,脸竟有着可疑的绯红,便得意道:我爹说男人的耳朵只能给母亲大人和夫人揪的,您这样,让在下情何以堪。这回可是轮到那肥硕的身影愣神了。小宝窃喜,拿眼迅速瞄向紫欣,紫欣会意,朱唇亲启正色道:嬷嬷,小宝是我表弟。刚来不知这里规矩,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正要细说分明,那花嬷嬷想必此时心里发窘,这几十年来从未有那个学童对自己不敬过,这次到被这小子耍弄了,那个气呀,如前川瀑布,直欲一刻倾泻,无法,那个人面桃花的女孩便惨哉喽。 只听闻耳后炮轰威力十足,未及细听,紫欣再也控制不住了,笑的直喊肚子疼,倒在床上,爬不起来。“小宝我真服了你了,那样油滑的话都说的出来,那花嬷嬷可是咱们泰和书院出了明厉害角色,就连上中级和高级那些师兄师姐们,对她都是敬而远之。难道你没听他们说吗。况且这里是不让男童入内的,这次算是侥幸呢。”说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小宝得意撇撇嘴怨道:那个楼沧真是块石头,见我这个师、、弟也不提点提点,见他活像人欠他钱似地,整天摆着一张臭脸。不待小宝说完,缓过气来的紫欣道:“你也不怨他,我其实和大家也不熟,只不过认识中级堂的兰婷师姐,说来她可以算的上我堂姐了,以前我们关系还不错,彼此脾气还对的上。”“我说呢,怎么一来学院就转性了,原来有后盾啊,那以后我又多了个伴。”“小宝啊,你真是可爱,有你相伴,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对了刚才那个女孩什么来头”小宝随口问道,紫欣摇头叹道:“来头定是不小,不过我只知道她叫贺兰幽若,其余日后定会揭晓。”刚才是怎么回事,小宝遂将方才所发生的声情并茂道出。听罢,紫欣扑哧,调侃道:“你这小子日后桃花劫难逃啊。我听说书都这么开头的。”“那只能说明本公子魅力不错。”“你这猴头,真是降服不了你”两个少女在夕阳的余晖中恣意的欢笑声透窗而出,惊了晚归的鸟儿,顿时啁啾一片,夜幕不知不觉悄然拉开。 第四章 神秘的老头 在泰和山腰之东有一深潭,平时鲜有人际,不知为何。来书院有些日子了,小宝探奇猎新之心未减,整个泰和还有多处未游到。 上完剑术课,约好紫欣晚饭后深潭见。可小宝这火燎性子,三两口就把拔完饭,趁着赤红的霞光,甩开众人,独自一人,猴子般蹦跳窜入绯红的晚霞中。 远远看见一白发飘飘的老头坐在谭外围的石墩上,自斟自酌,嘴边吟诵有词,好不惬意。 小宝心中纳罕:何人在此逍遥。未及走进那老头便慨然道:“哪里来的小鬼,这么晚了偷溜出来不怕山魈掳了去开大餐。”小宝不满嘀咕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由你瞎哄。 不知那人有没听道,反正凭他说话的口吻不像是恶人,小宝遂明目张胆打量起这人:白衣白发,面目在这傍晚时分不甚清晰,但可以推断出此人年青时应是极风神俊逸,意态潇洒。 小宝暗喜:向来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此人倒是可以让人暂时放心。 转念一想遭了,此人若是教习夫子或阁主什么的,紫欣来了遇上这怪人计划就泡汤不说,连带两人都要受罚。 得赶紧开溜。那老头被人这么盯着倒是不恼,和蔼道:“这么晚了上这里来干什么,莫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想来抹鼻子。”小宝撅起嘴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才不会像小女生那样一遇到事就哭的昏天黑地呢。”于是堆起千层笑,不知可被夜色遮盖了没,转移话题老练道:“这的风景真美,书上说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看来真是名不虚传,天色不早了,在下告辞了。” “等等,看你手上拿有木剑,是不是来这里练习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如果你真想成为绝世高手,我倒是可以给你指点一二”这话像长了脚似地传入小宝的耳朵,本能的转过头,喜不自胜,风驰电掣赶过来,惊讶的睁大眼睛,激动道:这位师父可是真话,小宝没听错吧。 “哦,你叫什么来着” “桓小宝” “这名字倒真像你”,见小宝那可爱像,这位老者有一瞬的失神,心头有着难以名状的痛。 “小宝,你在哪里”一阵清脆叫声传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来人真是晚到的紫欣,小宝见老者如此平易近人,心想若是能和紫欣姐姐一同受教该多好,遂从实招来。 老者听完点头默许,条件是这件事要保密。这老头没小宝预想的那样迂执。 自此紫欣和小宝成了老者的隐弟子。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玄剑阁的阁主赤羿。 他平日里是出了名的严厉,进玄剑阁要通过层层考核,除了要有武功根基,反应能力,心智等要通过考核。 楼沧,司马逸是他的得力门徒。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随意就答应那两孩子,只是看着那双大眼晴活灵活现躲着顽皮,心中便充满内疚。 那个秘密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第五章 紫欣入围听琴阁 紫欣所学较小宝最大不同之处便是重点不一样。女童侧重教习琴棋书画,四书五经。 男童侧重仕途经济纵横捭阖,骑术剑术,高级课程里有五行奇门遁甲,天文地理。 听琴阁主师旷煞是神秘,曾是声名显赫的宫廷首席琴师,据说只要他十指哆哆便能令百鸟来朝,呼风唤雨几与神和。 听闻在韩国景阳宫落成庆贺典上,韩昭公命他弹奏《春曲》,第一段玄妙如缕,白鸟齐名,场面壮观,四座皆惊;第二段刚起黑云便以压成之势袭来,白鸟惊慌失措,四下逃窜,狂风暴雨应声而至;第三段刚起景阳宫鳞次栉比的琉璃瓦遽起以虬龙之势直擘云霄,祭祀器皿未有不被损坏;曲罢,云退雾散,清明朗日,仿若如梦。 紫欣尤自沉醉在自己的遐想中,听完,小宝两眼放光,崇拜道:“琴仙便由此而来。真了不起,难怪你这么醉心于琴呢!”紫欣尤自喃喃:小宝,你不懂的。 等你在大些就能明白。 “又是这句,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们女人,就是难懂。”紫欣扑哧一声,回身轻拧小宝的耳朵道:“你这家伙,才多大啊就跟我女人女人的。某人不要忘了什么啊,看看咱家小宝日后定时是位倾倒众生的美人,哈哈” “哼,没劲,以后我要做的事多着呢,我要游山玩水,闯荡江湖,还要经商游历。不知神仙姐姐可否与小弟一起逍遥。” “到时候不许耍赖啊” “谁耍赖就是乌龟王八”哈哈。是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熏风醉人。 闻名遐迩的琴仙师旷亲临考场,只见那人一身青衣,领袖落拓,猎猎如松,长发随意用一根乌木簪子别着,剑眉微挑,双眼微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自是一派风流。 据说此人已过而立之年,但看起来却相当年轻。虽然老早就听紫欣说过,可真见了,小宝由衷叹道:闻名不如一见,琼姿炜烁,风神超迈,真天人也! 台下是两溜学童,据说都是通过授琴夫子考核,遂备选听琴阁。琴技虽不纳入最后通关考试,但热衷于琴的神话的大有人在。 瞧台下也是两长条,初级、中级、高级都有。紫欣也在其中,身着铁红女童服,虽如此,仍遮不了那一身清冷的气质。 小宝隐在外围,因身量过小,很是艰辛,为了目睹神仙姐姐的风采,小宝拼命地挤在那些 “仙人掌”中,额头满是汗珠,心里怨道:怎么还不开始,在这样下去,非得热熟不可。 只见那琴师仍是意态闲闲,过了不知多久,才缓缓开口道:要想达到琴之最高境界,关键在心,其它我就不多说了。 今日我想请在座的每一位蒙上眼睛,自创一曲,能入我耳者,就算通过,不能者就默然离席罢,无需客套。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唏嘘一片,的确有不少学童灰溜溜离去。最后所剩寥寥。 小宝叹道:真是大浪淘沙!放眼望去,还正是巧,里面竟然有贺兰幽若,只见她与紫欣着一样的衣袍,只不过面上有压不住的紧张神色,两只玉手不安的绞着。 紫欣对面那人倒是吸引了小宝眼球,虽是侧脸,但见那人也不过十三、四岁左右,身着中级剑童玄色衣袍,神情淡定,顾盼间竟令人流连之神采。 与紫欣倒是琼花玉树,交相辉映。见他谦和道:在下中级堂学童司马逸,愿一试。 那师旷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应允。司马逸接过仆役送来的黑带,优雅的蒙上了眼,纤长如玉的手打开琴盒,一曲《塞外》,颇有豪气,让人仿佛进入了铁马冰河,莽原逐鹿的广袤天地。 师旷露出赞赏的表情,也许从司马逸身上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忽然师旷饶有兴致的问道:司马逸你想达到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司马逸起身从容答道:《还魂曲》与神和。这个少年的回答显然令师旷吃惊,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达到的境界,更何况知道有这么一曲的人实在不多,这一曲是否真如师祖说的可以挣脱生死界限,天地动容,日月黯然,还不可知。 虽有疑惑但也不多言。紫欣报了姓名,素手拨弦,《溪》幽幽入耳,先是平淡,而后凄恻,在而后激越。 曲调跌宕,回环往复,一如她的心思。师旷显然明白曲意,但对于这未及豆蔻却如此清冷女孩有些不解。 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学琴?紫欣一愣,既而淡然道:因为喜欢,所以学。 那师旷也不多问,仿佛是一时兴起,他深知能在如此苛刻条件下通过的必然是有天赋的。 接下来的一位,小宝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只见她颇有英气,长眉入鬓,瓜子脸,狭长的眼给英气的脸平添几分妩媚。 其所创之曲《木兰花》后劲十足,令人惊叹。小宝看此人泰然自若,英姿飒爽,果真巾帼不让须眉。 这考核结束后,四人通过,当然也包括那个贺兰幽若。听琴阁阁主师旷欣慰道:今届真是人才辈出,琴之境界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六章 救星 李夫子今日面色不善,当着全学童的面,严肃说道:昨日布置的文章《源头活水》可让为师惊叹呢,说到惊叹两字,意味深长的瞟向众人。 顿了顿道:真是凤毛麟角,绝大多数是长篇累牍的废话。小宝自我感觉良好,满以为老师会点名夸奖,遂竖起耳朵,等待振奋人心的时刻。 没想到老师第一个点名就夸奖的是朱林,凤毛麟角中没有自己,索性自顾自的畅想江湖,并不在意。 正自心甜意洽,感觉颇不对劲,抬头见众人皆投来同情的目光,心下顿时闷雷一惊,只见夫子眉头紧蹙,似极力克制, “你们看看,这字像什么”心里顿时一凛 “我的字不会太丑吧”不知是哪个沉不住气的大声说 “狗爬字”,夫子不答,众人见仿佛得到默认,都七嘴八舌说开了 “蚂蚁搬家不过如此”,朱林充满戏谑道 “字倒是和人挺像的”。小宝狠狠瞪射朱林,朱林撇撇嘴很是不屑,小宝心里那个窘啊,想死的心都有了。 “肃静,你们别老蛙笑猪黑,”李勋夫子遂缓和道:桓小宝文章见解独到,鞭辟入里,文辞意境颇丰,远在朱林之上,深的吾心;但是,书法太差,限三日抄经史三百遍,过不了关,下次加倍罚,直到写好为止。 朱林像霜打的茄子,瞬间石化;小宝倒是心里发难了,每次写字就头疼,在家桓老爹也不知念叨过多少遍,那时哪知道会有如今的大用场,现下该如何是好! 课后,朱林带着虎背腰圆的汤虬和瘦竹竿马威浩浩荡荡将小宝堵于山间小道,那小道本是点点与斑斑,此时一阵山风刮来,清冷异常。 小宝见这伙人面色不善,本是来方便,不想碰上这三个瘟神,那朱林脸上尤挂着愤懑,扭头示意,旁边两人会意,那汤虬撸起袖子,欲要行不轨,小宝倒不急,故作惊呀状,欧阳夫子您来的正好(欧阳青木教授剑术,平时严厉,朱林克星),说罢,那朱林听罢浑身一颤,脸色顿时黑的紧,大有魂不附体之状。 其余两人不约而同朝后看去,趁他们不备,小宝脚底抹油,一溜烟,朝剑阁奔去,卷起草屑无数。 那三人回神,发现被蒙了,暴跳如雷,特别是那朱林额上青筋直冒, “追”。小宝一顿猛跑,无心顾及其它,没想到威力太猛,迎面撞到 “树桩”,额头都撞出了小丘,仍是马不停蹄,拔腿,发现铁箍一样,根本动不了,遂警醒,才发现胳膊被人拽住。 小宝苦着脸道:朱同门我、、、、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宝认识那个爱装酷的楼沧。 眼底贼光一闪,救星来了。遂嬉皮笑脸道:“楼师兄,好久不见,吃了没,、、”楼沧发现这小师弟今日不同寻常,正要回答,后面朱林一伙已追上,两个帮手气喘吁吁大叫 “狗爬字站住”,听到这小宝脸顿时微红,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马上恢复常色,镇定道, “几位累不累啊,看你们几个熊样,是不是被驴踢了。”不及作答,朱林见是楼沧眼色更阴鸷了,倒是让小宝有些不解,看看他俩年岁差不多,怎么朱林还在初级阁学习呢,小宝心里疑惑陡生。 想必此时的朱林犹如火山爆发当口, “不知道他这般年少哪里来那么多计较”小宝心里咯噔,面上道是有狐假虎威的得意。 但又不知为什么看着这般年少的孩童,小宝心底猛然间涌现无限的同情。 楼沧剑眉微蹙淡然道:朱兄别来无恙。得到的只是朱林的哼,想必他自知不是楼沧的对手,不理会楼沧略带震喝的口吻,悻悻离去,背影里有说不出的落寞。 本想多问问楼沧,可怎奈内急,遂以闪电般的速度,留下一脸困惑的楼沧。 正待转身,楼沧发现一篇字迹着实不敢恭维的文章,遂想起刚才那几个家伙说 “狗爬字”小宝当时的神情,便禁不住笑了。风过处,引得木落脱,一曲《回风》穿林过溪,弥散开来。 不知是谁在弄曲吹笙,俏将年少往事锁。 第七章 误闯禁地 上罢剑术课,小宝迫不及待地奔向舞天阁,此时和紫欣众女童在阁内看舞技夫子翩翩起舞。 舞罢,紫欣倒是第一个起舞的。小宝趴在窗下呆呆的看着紫欣那翩跹身姿临空而展,长袖牵风,瞬间便如花般绽放,翩若惊鸿;一会又冉冉如扶风之柳,意态朦胧。 “较之其她女弟子,气韵更佳,当真不输月宫嫦娥。”小宝颇为自豪的感叹。 舞技夫子月如因当口夸赞紫欣 “出水朱华,娉婷袅袅有洛神之姿。”林柔该你呢,听到这小宝突然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呀。 怪到当日眼熟。不知英气逼人的她,会舞出怎样的境界。果然让小宝忍俊不禁,姿势僵硬,有点男人学女步之感,扭扭捏捏,甚是滑稽。 看得出来某人志不在此。 “扑哧”那个幽若整张脸像是便秘,万分难受的忍者。林如因拿眼一扫,未作理论。 平静道:林柔你舞起来一点都不像你的名字,说完自己也忍不住轻笑,复而又道:你们看过风吹落树叶吗,你们听到过花开的声音吗,还有细雨滴落在瓦脊上发出的声响,你们周遭的奇妙俯拾即是。 跳舞求得也是一种境界,真真的舞会让万物生灵与之相和。你们懂吗?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头眼底充满对至高境界的向往。那个幽若舞起来还有模有样,如娇花软玉一般,不过在小宝看来较之紫欣刚才所舞少了一份神韵。 课毕,众人散去。小宝打了口号,紫欣会意,两小人儿难得如此有闲,小宝眉飞色舞讲述所见所闻所感,一旁的紫欣淡淡的听着,不置一词。 信步后山,看阳光在林荫间投下纤长的身影,落在芳草上斑斑点点,摇曳不定,像是顽皮的小精灵在起舞。 不知不觉走到一片竹林,丝丝缕缕的清凉随风灌入衣袖,令人五脏生凉,好不惬意。 “奇怪,怎么以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片这么蓊郁的竹林。”小宝指着前面不远处欢呼跳跃。 紫欣摇头,见小宝如此兴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小宝继续道:一到这里我的心就莫名的跳动,好像你们有东西在召唤我。 紫欣调侃道:小宝你这小脑瓜子都装了些什么,说的这么玄,又想干嘛。 小宝瞪大眼睛认真道:不信你看我的宝贝。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枚双扣连心蟠龙玉, “你摸摸它,它在动”,紫欣接过玉佩,触手确实有脉息之感,仿佛是活物一般。 那玉当中殷红一滴,在阳光下显出神秘的光晕,正自愣神。忽的,黑影一闪,风驰电掣的略过,回神后,紫欣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宝玉已不翼而飞。 小宝发现来人正是那个跟自己仿佛有深仇大恨的朱林,顿时气得紫胀了脸。 忙飞身去夺,口中咧咧有声 “死朱林,背后偷袭真小人,看我不把你打成猪头,让你爹都不认识你。”那朱林也并非绣花枕头,手脚功夫有两下子,又兼男孩子特有的劲道,稍占上风。 回敬道:“我偏不给你,这玉佩定是你偷得,回头我告诉院长,看你怎么着”,小宝越觉可恶至极,掌中蓄力,瞬间两人便缠斗在一起,紫欣正犹豫要不要出手,见二人已进入竹林,索性出招,掌风扫过,那朱林一愣,没想到这个身量纤纤的女娃也身手了得。 小宝见他失神,旋身一个激灵,小手快如疾风掠入朱林襟袖夺得心爱宝贝。 对紫欣眼一扫,两人迅速如避瘟神般退后几步。未及喘口气,发现竹林不知什么时候斗转星移,三人此时也忘了刚才之事,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w那朱林此时脸一黑道:不好。我们莫非误打误撞进了咱们书院禁地。 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被遣下山的。小宝本想接口说几句风凉话给以打击,不巧紫欣的利剑早已捷足先登, “怵”的就飞了, “小宝这的风景真是好呀,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我们先歇会,再览美景吧”。 小宝会意接口道 “如斯美景,真是赏心悦目,反正我也累的走不动了,借此正好排遣” “我说你们两个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消遣。” “喂。我们还没怨你这个罪魁祸首,你倒是先编派我们的不是了”紫欣鄙夷的说道。 “没见过脸皮厚成你这样的,若是用来做城墙,那万般烽火皆可休矣,你说岂不是功德一件。”小宝撇撇嘴,竹筒倒豆子,滔滔不绝。 说完两女孩皆放声大笑起来。此时那朱林肺都快气炸了,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平日里的傲气大大受挫,指着两人 “你\、、你们两个魔女走着瞧”说罢拂袖而去,几步之后回头唬道:这里可有猛兽,你们可得当心。 说罢扬长而去,一下就消失在如梦如幻的繁花之后。 “切,谁怕谁呀”小宝很是不以为然。紫欣和小宝两人待朱林走后也禁不住美景的诱惑,两人中就属小宝精神,又笨又跳,一路叽叽喳喳,没半刻安宁。 紫欣想是也被传染了,和小宝谈天扯地。可能是出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性,让两人完全忘却这世间美丽的背后都是隐藏着生命的未知,而未知在夜幕里便是最可怖的。 第八章 守护者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离先前竹林几步之遥的当下,美人丑面目狰狞,嘴角边的触须随着面部的牵扯以及他粗重的怒吼,活像两个顽皮的小孩,上下蹦窜,甚是滑稽。此时的他暴跳如雷,想必怒到极点,头上关公帽似的参差不齐的触角也极度扭曲。只见他睁着铜铃般的红眼睛,大跨闷沉的楷步,似乎想用那巨大的长满鼋鱼皮似的疙瘩手将前面狂奔的三人捏碎以泻心头之愤。前面三人额头狂汗,见那怪物靠近,力竭,不约而同地软瘫在地上,本能地向出口挪,三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就在怪物手快要及某人鼻尖,千军一发之际,紫欣霍地甩开一枚小巧的红盒,一床玉簟晕出层叠水华,硬是将那怪兽逼退。 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底下的玉簟像仙毯般嗖地飞出,只听紫欣惊魂甫定地说:“这簟是可能是那怪物的克星。”宝贝抢道:“还好有你,不然我们非得在他肠里循环了。对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有这宝贝.。”“这个是我娘在我五岁那年给我的,她说这是一位好朋友送给她,带在身边可以驱邪保平安。”紫欣低低述说着,仿佛勾起了无穷心思,神色忽然暗下来。小宝明白,随即懊悔如此莽撞。赶忙强挤出一个大大天真无比的笑容,道:真是滑稽,那怪兽竟然叫美人丑,谁这么有才呀。朱林同门经过这场美人丑风波,我们也算的上难兄难弟了吧,要不咱俩以后就冰释前嫌吧,我们大家来这里是为学习,可别南辕北辙,出师以后若遇上了也不会尴尬。到那时咱们可以找个小酒馆聚聚,谈谈人生际遇,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现在呢给你个机会说说为什么那么看不上我。朱林捂着受伤的那腿,看着那一方蓝布襟,心里一阵温暖。 良久,包子脸开口了:其实我就是看不上你泼猴样,平时不见你有多么用功,竟然每回都能得夫子夸奖,所以心里这口气不顺;说罢看向小宝,小宝从未听人这么坦率的说不喜欢自己,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小小的失落。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那你好像对楼沧也有意见。说完忙喘口气,脸上潮红又起,像是生怕这个难得的探秘机会错过。朱林心里微惊,定眼打量这个粉团脸的小娃娃,原来她早就看出端倪了。朱林正色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可不想你想的那样。仿佛看穿了小宝心思一样。继续道:他是个奇才,从小我就比不过他,这是我心里长久的疙瘩。本来这也没什么,要不是当年他父王听信奸佞谗言,怒斥我父亲玩忽职守致使宫中至宝龙血扳指被盗。因此罢黜了我父亲御前侍卫统领的官衔,打入死牢。我父亲生前为人耿直,性情豪爽,对晋王忠心耿耿,遭此冤案,心中抑郁,不久就病逝牢中,那年我刚好满十岁。本来我应该和他一同来这里受教的。父亲丁忧,本该守孝三年。母亲怕耽误我前程只勒令我守一年。所以每次见到他,我心里的仇恨就如火焰一样炽烈,直逼的我喘不过起来。不知为什么,对上那双纯真的眼,心里的话倒像是垮了的堤坝。说完后,心里仿佛一下子轻松多了。 想起夫子讲蝜蝂的故事时,心里还嘲笑蝜蝂愚蠢,没想到当时自己也是一只蝜蝂,当真滑稽的可怜。一旁的紫欣默然听着,心里泛起了同病相怜之感,遂抬眼看向朱林,目光较以往多了些温度。“那个晋王也太草率了,不过这事还是蹊跷的很。若被盗的真是宫中至宝,那为何晋王没有、、、”说道这小宝卡主了,不知道说下面的会不会触怒那个包子脸。“我明白你的意思起先我也这么想过,那晋王没有迁怒我们全家,可是不管怎样,他父王不分是非黑白让我爹蒙受不白之冤,含恨而终,就是不对。”朱林瞪大眼愤愤道。小宝看着他发现包子脸配上这样的神情道有几分可爱。“那你打算怎么样,学成之后杀了他父王,报仇雪耻。”小宝紧追不舍,“那当然不会,我会查出事情的始末,让他父王还我爹一个清白。”“若真是他父王姑息奸人,你欲何为。”小宝试探道。“我会讨个说法,就是死我也要弄明白。”朱林说完这一句,眼底充满决然之色,直直地看向前方。 此时星河已现,夜幕低垂。小宝啊的一声“槽了”,与紫欣对视一眼,又转身对朱林道:我们得赶快回去,要是被发现私闯禁地,那是要被遣送下山的。朱林也不忘了打趣一番,“你们两个真是虚的紧,先前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害我恨铁不成钢,白气了一回。”小宝边加快步伐边回堵道:“你这狼狈相,还得瑟个什么劲,要是院门关了,我们指不定要被怎么罚呢。明日我可不想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佐料。”朱林见这个平时总是一副泥鳅相的小宝难得认真摸样,禁不住呵呵笑起来,“你还笑”朱林挨了两人一顿暴栗作为代价。朱林连连告饶,包子脸上的表情在两人看来,真是难得的天真,遂相视而笑,笑声回荡,有如天籁。朱林心里莫名悸动,也跟着笑起来。三人在这无边的夜色中疾奔,夜风凉凉如水,兜头盖脸,倒是疏散三人一身的热气,小宝想:真是爽啊,感觉自己犹如在黑夜海里游弋的一尾小鱼,心内无比自由与快慰。幸运的是三人刚巧赶上钟响之前到达落霜院(学童们的住所院落合称)快到山腰阳面男童住所南苑,紫欣微喘气说:你回去千万别露马脚,这伤你们自己打马虎眼,想必没问题。回头我让小宝给你送好药来。说罢消失在回廊尽头的无边夜色中。 自去过禁地之后,小宝心底就存下这事,总感觉有些冥冥中的事,不解不快。无法,眼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上次夫子布置的罚抄功课未完。本打算让紫欣帮忙指点一二,不巧紫欣近日也是忙不迭,据说魏国要举行秋季丰收盛典,特邀其它三国来庆贺。自然泰和书院那些各国在习子弟无论男女,要代表所属国表演技艺,在庆典上以彰国威。自然表现出众者平步青云也未可知。小宝虽然知道紫欣是的性子是不喜欢太过张扬的,可能是平时太过优秀了,被逼练习也是无法的事。真是俗话说的人怕出名猪怕壮。想到这,小宝忽的明白:近日的同门较以往更加废寝忘食了。无奈的摇摇头,悻悻地徜徉在廊腰缦回的穿廊上。 忽的背后被人猛地一敲,唬了一跳,回头是那张没啥表情的酷脸,这个时候却是让小宝有揍人的欲望。看着这个还显稚嫩脸,道是强压着,没发作,转而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天才或许能帮到自己一二。遂而堆满笑脸,殷勤的问道:楼师兄真巧啊。见小宝眼光流转,颇有生机,随口说道:每次见你,都是这幅表情,滑不溜秋的,真不知道你这人心里都装了些什么。 小宝见这人语气中充满调侃,心里鄙视:真是个骄傲的家伙。欲求指点之心道是冲淡了不少。嘴上也不吃亏,还击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难不成我要整天哭丧着脸。我还没说你呢,整天摆着一张闲人莫进的脸,你欲何为呀?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你乐意,这就是你。楼沧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遭到面前这个人面桃花的小娃娃这么一顿抢白,顿时被堵的无话。其实他只是不知道如何与人交往,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与同门都是打个面照,从不深交。只是这个桓小宝让他破例,其实他只是想夸他一两句,怎知到嘴的话出来竟是这般模样。也不知哪里惹恼了这位。饶是平时自己绝不会这样主动与人招呼。心中难免不快。小宝见他不答,心中道是疑惑,也没多想,问道:楼沧师兄魏国庆典在即,你是文武骑射中的翘楚,这次少不得要代表你们晋国家参加比赛。说完抬眼等到下文。只见那副表情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良久只见楼沧平静的说道:那是自然。你刚才在想些什么,那么投入。难不成也在想庆典比赛的事。小宝撇撇嘴道;我才没那闲功夫,《经史》三百遍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说完夸张的叹了口长气。一听他说完,立即明白了八九分。见她扑闪着蝴蝶翅膀似的双睫,样子甚是可爱。心里那点小不快立即烟消云散了。转而笑道:是不是因为狗爬字。小宝惊奇看着他,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要不你指点迷津。楼沧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点点头。两人相约午饭后。小宝顿时欢呼雀跃,总算有人可以教自己写字了。心里倒是可以暂松口气了。其实小宝的算盘没那么简单。 由于每晚都要去练功,白天又没有太多闲暇,再加上小宝本是贪睡之人。所以为这事更是让其焦首煎心,鱼和熊掌两难全。遇到楼沧,算盘就有了。他总觉得楼沧的冷硬只是挂个像,其实内心底还是好说话滴。故借口学字,只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楼沧这个天才帮自己扛下。想必他也不会拒绝。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太不光明了,但也没办法。反正天才的速度与自己这个乌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上完骑术课,小宝累的快散架了,肚子这个时候也不争气,只得将马匹匆忙交给管事的,嘱咐也一些事后,赶忙直奔饭堂。可能是发育的缘故,一直以来小宝饭量奇大,这次更兼骑射这等极耗力体的课程,这回道更是不得了,直引得饭堂那大腹便便的大头师父目瞪口呆。““这都几碗了,我说小娃娃,你可是我见过的最能吃的,看不出这小块头竟是这般海量。”小宝甜甜的说:不多不多,才八碗,我平时在家都吃十碗,而且都是满满的。 说完,不远处一人打起了口哨,小宝一听心里冒了个突:好熟悉,不会是相熟的吧。果然,来人正被小宝称为乌死猪的乌昭。那乌昭本是去年误入密林深处遭野兽袭击受伤,被家人接回家调养,正赶上这时令回返泰和。见一人颇为眼熟,极像自己的天敌桓小宝,在家里也听闻今年她和司徒紫欣也来了泰和,心下狐疑,见他着一蓝袍,分明是男童打扮,故不敢贸然惊动,只在一旁留心观察,此时听得这人口音及素日习惯心里便十拿九稳,定时此人无疑。只是没想到此人如此胆大,竟然冒充男童,在这里招摇。小宝见此人,只装不认识,领了饭菜,随便敛了个有人的位置,强装镇定,故作熟络的拍向旁边一人的肩膀,打了声招呼,就坐下了,那人本是安静的吃着,不想被人这么突然的一排,刚夹好的菜未入嘴就掉了,本能地抬头见一人似乎与自己很熟,热情洋溢的脸上挂满笑容。小宝见此人也是一惊,随即掩了去。司马逸觉得这人表情奇怪,突然间觉得好笑,嘴边勾起一道柔和的月牙儿,煞是迷人。小宝此时也只得干笑应和,无心欣赏这迷倒众生的微笑。随即埋头扒饭,心里却忐忑不安。司马逸本是聪明之人,见其这般,猜到定是有什么事。忽的右肩膀又遭一拍,来人,刚好自己也认识,魏国贵族乌氏族长孙乌昭。去年剑阁阁主挑选弟子,在众多学童中总共只选了三人,其中一个便是乌昭,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对手头楼沧。当年两人皆是十二岁左右,而楼沧只有十岁。刚来不出一年风头就压过司马逸,这让司马逸暗生角斗之心。不知当他们再度回想当年,是不是多少事都付诸谈笑中。 乌昭熟络的打着招呼,忽的看向两人问道怎么,你们很熟。司马逸不解:乌兄为何有此一问。此时小宝在心中哀叹:这两人原来认识,真是倒霉,怎么又遇到这瘟神。真是可恶。遂指着桓小宝道:你知道她是谁。说罢哈哈大笑。司马逸悠然道:别卖关子了,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吧。乌昭狡黠的看向桓小宝:你真不怕我说吗。小宝气结,但又不好发作,想他是要报昔年戏弄他掉进猎人野猪网之仇。只得强装镇定,定眼直至看向乌昭的“猫儿眼”,不知道乌同门何意,在下竟不明白。“都这时候后了。你还装糊涂,桓小宝这回你是逃不掉了。我可是有证据的,只要我把你和司徒紫欣来这里的前前后后向院长反应明白,到时候看你如何巧舌如簧。”这口气俨然另一个司徒希夷,小宝由衷的感叹道。见小宝不答,那乌昭甚为得意,旁边的司马逸则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此时朱林刚好办完欧阳夫子交代的任务,领完饭就瞥见小宝所在,索性也凑过来了,听到乌昭云里雾里略带威胁的口吻心里颇为不平。放下饭菜,指着乌昭愤愤道;大家都是同门,你怎可以如此盛气凌人,欺负弱小。听到这小宝心里一暖,叹道:这朱林还挺讲义气的吗,够哥们。乌昭不羁的笑道:你们都被她骗了,别看她人小,可胆子倒是大着呢。““桓小宝别做困兽之斗了,连累旁人可不好”. 小宝一咬牙,视死如归的吼道“乌死猪,当年是你活该,你敢说你做的对。仗着乌族长老的宠爱,轻佻傲慢,竟然恶意刻薄紫欣,没让你添猪屁股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你想啷么滴”情不自禁的糙话就冒出来了,也不知在哪里学得,旁边的司马逸再也保持不了风度了,看着乌昭黑幕般的脸,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就差没喷饭了。朱林道倒不惊讶,这小宝就是这般人物。乌昭此时又气又窘,提起旁边的剑就要劈过来,直系剑阁受教是允许配备钢剑,像朱林所属只能使用木剑。朱林见他如此狠戾,本能拔剑迎当,只听得“咔”,木剑断了,木屑如此卑微的漂浮着,深深刺痛了这少年的心,眼底灰了一片,仿佛也塞满了木屑。小宝看向那包子般可爱的脸,此时正无声无息的黯淡,心里痛惜不已。这一失神,才发现自己仍然安好,原来司马逸也出手了,顶住了乌昭的那一剑。此时饭堂静悄悄,其它学童也仿佛被施予定身法,睁着眼,一动不动,仿佛一动炮火便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知谁通了消息,不一会,剑阁,翠微阁。的两位阁主陪同副院长大人亲临饭堂,想是平时几乎没这可能。只见那赤羿长袖一拂,一股劲霸的力风袭向兵刃相对的两人。两人顿时被卸去了力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在饭堂大动干戈,想造反吗。司马逸,乌昭为师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这声音冷彻肌骨,威严无限,三人齐齐跪下,小宝一晃神,赶紧也一溜跪下,斜光看向那赤羿,只见他双目圆睁,目光炯炯,与那日潭边潇洒和蔼的老头判若两人。那眼神的威力直逼的人心里发毛。司马逸正要作答,后面副院长陆青州,平静说道:将此四人带到我书房问话,说罢不待众人反应,径自走开。旁边的翠微阁主匡哲不悦道:就这么点小事,就危言耸听,兴师动众。小宝心中也纳闷,却无可奈何,此行定时九死一生,有种上断头台的心境。旁边的司马逸也是极力扮着平静摸样,跟着众人鱼贯而入。 小宝原来不知道陆青州的书房竟是如此古朴雅致,明朗洁净。此时心里道是平静的一些,仿佛这屋里有一种让人安定的东西。四人齐齐跪下,噤若寒蝉,小宝本无心把朱林和司马逸卷进来,反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是想,心里倒是有种凛然正气。遂不待点名,抢先回到:禀院长大人,此事与朱林和司马逸无关,是我与乌昭同门的私事。在饭堂大动干戈,却是过于莽撞。请院长大人及各位阁主责罚。 陆青州指向乌昭,“他说的可是实情”,乌昭正声道:是,容昭禀明。陆青州默然,乌昭继续道:桓小宝与司徒紫欣本是表姐妹,昭在饭堂遇见,只是想确认一下,不曾料到他竟然恶语相激,故昭才动武。此言一出,早是小宝预料,众人倒是惊讶不已,一时间不知该何处。小宝心下一横,“是的,我是司徒紫欣的表妹,我来这里这是想学武并无其他想法。请院长责罚。”司马逸、朱林良久才反过神来。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桓小宝。陆青洲仿佛陷入了沉思,旁边的匡哲启示道:不知副院长打算如何处理。“历来女子是不可僭越我院的规矩,如今这女童竟如此大胆。按理应该逐出泰和。”这声音极寡淡,没有丝毫情绪,像是无盐的水煮白菜。小宝如是想。“可是她还年幼,还请院长三思。”说罢瞪向匡哲。历来严肃说一不二的赤羿竟然开口替人求情,这真是罕见。陆青州倒是有些惊讶,遂道:没有规矩何以立威。没啥转圜余地,小宝心里也真怨自己怎么如此浮躁,回家后的日子该是如何无趣。想起年过半百的桓爹爹,心中一酸,好想骑在爹爹身上去,拉他的长胡子,看他哎哟的滑稽相。那陆青州突然挺高声调,““桓小宝,如果你能够堪受一百大板,我就破格让你留下;并且废除女子不得习武骑射的禁条。”“以她的身子骨,没五十就断气,哪里还撑的了一百下。不如罚罚她骑射比剑通关如何?”赤羿提议道。通关是历来泰和决定犯了大错的弟子去留的屏障。“既然剑阁阁主都这么说了,看你是个人才,那就减为五十。先通关后领罚。就这么定了,阁主就无需赘言。”小宝心里一喜,觉得翻身的机会来了,也不敢表露,生怕有变化。立即端正姿势,抱拳谢过副院长和阁主。众人见她神色自若,好像胜券在握。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啊。三位泰和重要人物此时各怀心思。 骑射这点对小宝来说根本不算难事,她的桓老爹可是魏国大将,又兼小宝这人天性好动,马上技艺更是灵巧机敏,暇日里父女两倒是其乐融融。 第九章 秋季盛典之舞 桓小宝虽是通关了,可惜五十大板也得硬着头皮扛了。中途险些背过气,可是桓小宝心里清楚如若半途而废,那么如何实践对紫欣的承诺,如何才能够让自己的人生多些别样的经历。虽说自己最是喜欢投机取巧,最怕吃苦受罪,最是心性怠惰,可是也不能让人小瞧。最后小宝被花嬷嬷及仆役用长屉凳领回落霜苑山阴面女童住所。紫欣满脸都是心疼,待花嬷嬷下去后,见小宝面色煞白气弱尤虚,后面的被血渍污了一大块,禁不住问道:疼吗,为什么要坚持,你若回去,姨夫也不会怪你。花嬷嬷下去煎药了,来姐姐给你上药,这可是来这之前,我爹的门客邱子午送的金创良药,你知道他可是公认的神医呀,涂抹之后不仅不会疼了而且还有去腐生肌的功效。本想说的轻松一些,可想到一向最怕疼的小宝这次拼命留下来定是为了实现当初她说过的一句话。说着说着眼泪就簌簌掉下来,湿了衣襟,赶忙逼回去。幸好小宝是背着身的。小宝心里暖极了,仿佛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姐姐,只是往事与她就像是石头,永远开不了花,她失忆了,可是远古的感觉却被唤醒了,无声无息便泛滥开来。其实她很想回头抱住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回。可她从来就是个对情感时分含蓄的人,又是最禁不住煽情了。又怕紫欣为自己的事伤心。赶忙挤出个大大的微笑,以极其调皮的口吻学着男童腔道:姐姐我只不过是挨了打,没那么严重,我桓小宝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打不死,就像那日你给我讲的悬崖峭壁的朴雅花。我还没有好好活够呢,我要吃遍天下美食,游遍天下名川。紫欣姐我还想在去那禁地冒险呢。小宝拉拉杂杂说了这么一大串,眼底复如往昔一样灵光闪闪,骨碌碌的,脸上冒出些许潮红。紫欣心头也不觉松了口气,心里觉得小宝真是惹人怜爱,心里由衷庆幸:遇上小宝真好。见紫欣未答,小宝继续道:这次都是那个该死的乌死猪,要不是他我就不会挨板子。这人怎么这么可恶呀。紫欣也顺着小宝,枪口一致向外,将那乌昭狠狠数落了一番。两姐妹倒是恢复刚来时的爽性,对望一眼,默契的大笑起来。倒是让经过的同门好生奇怪:经历了这么大事,还这么怡然,是不是真的吃了板子。敷用了特效药后,以前的小皮猴又回来了。自从那次著名的革命后,小宝可是声名大噪,成为泰和炙手可热的人物,但对小宝这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每四年一度的秋季盛典隆重之致,各国之间虽维系着表面的和平,但实质上不乏暗中较劲者。泰和书院里不是人人都可以代表自己的国家参加比赛,表现优秀者,才可被各国派来的监查使者考核,带往东道国比赛,可谓精英中的精英。获胜者会得到东道国赠予的太平徽章,各国的徽章不一。据说魏国这种徽章是用千年寒冰底下的碧玉制成,成月牙形,上面雕刻月水朱华。至于其他国的徽章如何如何,小宝却不知,反正没那兴趣。 今年是魏国的东道,紫欣代表魏国给列国使者献舞。好巧不巧,紫欣在书院比舞之后,在后台不小心扭伤了脚,虽然可疑之处颇多,眼下要启程回魏替母国争光啦,桓小宝也只得陪同着一道回去。目前泰和处于放假期间,众人都涌到离泰和不远的魏国去看秋季盛典,一时间魏国的大街小巷是热闹非凡。 小宝料想紫欣肯定是顶不住了,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她忽隐忽现的痛苦神色,小脑袋飞速的转动,仍是无可奈何。心里默念:紫欣不行就别坚持了,在这样下去,耽误了医治时间恐有残废之险。可小宝明知紫欣有时候和自己一样拧,真有如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 焦急等待中时间悄然溜走,紫欣因为身体的痛楚将舞《迢》的精髓神形兼备的诠释出来,令各国诸人叹服。一个身着衮服的长者赞道:此女尚年幼就可领悟舞之神韵,可见魏国真是人杰地灵,得天独厚。说罢意味深长地捋捋那保养精致的长髯。小宝认为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暗想紫欣给自己说过,楚国人一向以舞之鼻祖自居,楚国山下无论男女未有不擅长《龙吟》舞,据说舞神起此舞可令九霄龙吟响彻,有如海上惊涛自九天滚滚而下,声势浩大,场面壮观,回旋反复,经久不绝。可这舞就和师旷给他们秘讲的《还魂曲》一样如何如何惊天地泣鬼神,可却没有人真的见过听过。不知是否是后人歆慕传奇,故而神话也未可知。小宝此时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那楚使继续道:刚才此女之舞惊为为天人,总觉得意犹未尽,是否能让我们楚国人大饱眼福呀。魏国国君司马承甚悦,爽快地答应了。“遭了,这是王命,不跳、跳都不行。”小宝此时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心里骂道:跳个屁呀,还一饱眼福呢,分明是想让魏国出丑,可偏生那魏王是个睁眼瞎。人家是用心在观舞,才会看出纰漏,真没想到堂堂魏王竟是个大老粗。见紫欣稍一震,随即平复,敛声道:是,恳请更衣。魏王应允。音乐嘎然而止。 小宝得便,悄然尾随紫欣到了后间。未来得及就坐喘息,“还行吗”小宝关切焦急从后边飞速传来。紫欣苦笑“真是平日里太爱现了,要不然定和你一样悠闲,只可惜追悔莫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天生我才必有用。我感觉紫欣你就像涅槃凤凰,一定能够引得龙吟啸。”小宝插着腰,嘟着嘴颇为笃定的说道。“小宝你怎么不称呼姐姐了,平日里都姐姐长姐姐短的,今天倒是新闻。”“这个说明我是以旁人的眼光来看待你,不带私心。你快换衣服,让我给你脚上点药,揉一揉。”紫欣一边让侍女给自己整理裙裾,一边顺从的让小宝看她的脚伤,半响没见小宝说话,忙问道小宝,平时都是个话口袋子,现在怎么这么安静了。是不是看见某位偏偏翩翩公子心动了。小宝明知是玩笑,心里杂杂的,现在都什么时候,看着那浸的褥袜,殷红刺眼,心里七上八下的。 内侍拉长尖细的嗓门高唱奏乐,《龙吟》顿起,即命奏乐,《龙吟舞》蓄势调如十面埋伏仿佛正在酝酿什么。众人都是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欣赏这天地的传奇。可小宝心里着实不安,东张西望,突然撇见司马逸,心里惊叹,那家伙居然占据那么好的位置,看紫欣恐怕坚持不了这大耗元气的龙吟舞。看来只能求他帮忙了。 瞅准送茶水的宫女,殷勤凑上去,堆笑道:姐姐让我来吧。那宫女见有人帮忙也乐得清闲。接过茶水,溜溜到了司马逸身边,忽的不小心打翻茶盅,那司马逸不知在想什么正投入,被这个冒失的宫女惊扰,满身都是滚烫的茶水茶叶,模样甚是狼狈,哪还有学院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的样子。正要发火,抬头见小宝眨眼,心下会意,转而向旁边人道:换件衣服就来。随即指着小宝道:粗心的毛丫头,还愣着干嘛。帮我取件干净衣裳来。小宝故作颤抖状,一叠声是。其实心里骂个不停:是你个大头鬼呀。到僻静处,小宝干脆也不客套了,直入主题:不知司马兄可否帮忙弄件舞衣,最好是两袖镂有花纹的曳地水袖。司马逸本想借此好好奚落打趣一番,见小宝时分着急样,也不好多问。遂想起小时候无意间在地宫暗阁了发现的一件轻纱羽衣,见其样式考究,遂私自留下,只不过小宝这身形恐怕太大了。忙问道:给谁的,如果是你的,恐怕爱莫能助。小宝此时无心和他这个滑腻文雅的人斗嘴,眼看紫欣越来越不济,忙推搡着司马逸。无法司马逸一转身就消失了,不一会手持一件精美绝伦的舞衣而至。 未作多想,小宝随即钻入了后间。可是换上后才知道,之衣服真是太大了,只得临时将衣服的暗扣纽带略作收束,心里暗叹道若紫欣先前那件舞衣不是独孤皇后赐得该多好呀,那就可穿那件了。随便拢了头发,隐没在一堆姹紫嫣红中。额头还是不住的狂汗。见紫欣吃力的舞动身姿,一瞬向后倒去,像是心力耗尽,可无还剩一大半,龙腾于空肯定是不能了。突然将小宝脚不由主如风之沙一样飘向远处,一把接住紫欣,用眼神传递着调皮的默契。遂提气一手撑住紫欣受伤的那条腿,长袖一展在地上回旋起来,如云朵一样拖着紫欣翩舞,此时紫欣只觉得世界一下子全静下来了,而自己与小宝的心仿佛彼此相通,遂全心投入,仿佛要让生命完全燃烧这样的感动与美丽中。周围的百草鲜花悄然缤纷起舞,轻飏随起舞者意动。此时的紫欣宛若要融化在月光中,如水的长颈和冰冷的下颏像是流光川上的美玉,真是雪做魂魄冰做骨,不食人间烟火! 小宝本就身量偏小,更兼舞衣宽大,整个人被羽纱包裹,看不清表情。只不过轻灵异常,突然令在场所有人都惊诧的,是底下的白云突然向后仰下,仿佛是力竭了,有的甚至是豁的从椅子上跳起。紫欣也有瞬间的突然随即发现小宝似乎陷入了冥想状态,成千上万的花瓣从各处涌来,随即两人被花的海洋淹没,随即小宝一翻转,紫欣腾空,小宝不急不缓的牵着如紫欣的两手,变换着揽住了她的腰,将其分花拂柳般置于花的世界,紫欣随着小宝的动作挥洒自如,如九阙天女,华彩纵生。两人仿佛回到了某个春日早上,在花园里嬉戏的时光。舞毕虽未引得龙吟九霄,可也令楚国使者们及诸人魂游,良久那楚国使者才缓过劲来,叹道:魏国真是人才辈出,后生可畏呀。 第十章 神奇的舞衣 小宝回到后间发现舞衣仿佛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急的满头大汗。紫欣已被独孤皇后诏去请太医疗治,无人可帮忙了。心里着实气恼那司马逸搞这件累人的破衣服,小宝此时全然不顾人家好心找衣服的份。无法,只得去找司马逸看他是否知道其中奥秘。幸好是晚上,大家都在饮宴把盏,畅谈诸事,遂不太引人注意。但回头一想,头上顿时浮起虚汗,这魏宫这么大,上哪找,若跑错地方让当成贼人抓起来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遂凭借记忆,沿着长廊小心翼翼地疾走观望,心存侥幸能碰上。 突然间,闻得窸窸窣窣有声,一群内侍提着夜灯扬长而去。赶忙吸气,脸上由于憋气的缘故,此时火辣辣的。小宝在一湖边小亭看到身形颇像司马逸和楼沧,此时一高兴,飞也似的奔过去,大晚上的,这两个两平时自诩男子汉的家伙警觉性可非同一般。两人做好防范架势,双拳提起,拉开攻势。一见是小宝,那司马逸戏谑道:怎么舍不得脱了。小宝气还没喘匀,听此一说,顿时还击道:屁,你给的是什么鬼玩意,你看我脱都脱不下来。说罢一脸哭丧。楼沧和司马逸两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其实他们顾忌小宝已不是那个小师弟了。本来楼沧遇到司马逸无心搭话,只是想随便敷衍几句就走开,没想到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这下走不了。小宝本是心急,以为司马逸定然知道这衣服的机关,想趁机给她设个关隘,让她出丑,好玩笑一回。不想那两人真是愣头青,一个故作沉默,一个东张西望。一跺脚,大吼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道,卖什么关子,要是这衣服脱不了,我就拉你们陪葬。小宝一气,不知说的哪里话,把两人搞的哭笑不得。良久司马逸开口道:你是女孩子,叫我们怎么帮忙,我给你这衣服时,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要不你就把它剪了吧。见小宝愣神以为她怕自己心疼,故而补充道: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想小宝焦急道:其实我脱不下来时就央宫女姐姐给我用锋利无比的剪刀试过没用。这回道是让司马逸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真是被打败了。现在的小宝是懵懂的,哪里明白他们这推诿背后的顾忌,继续道:你们两个都是泰和的天才,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办呢。 以前我爹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商朝时有个魔将,他杀人如麻.因此他的战甲吸足了惨死者的鲜血。久而久之,鲜血填满了他的战甲缝隙,后来他用尽了方法,直到他死,都未能脱下他的战甲。如果这衣服真如此,我岂不要一生困在这衣服里面。两人具是一惊,楼沧低声说道:要不找个亮点地方,我们三人共同参谋一下。说完脸刷地红了,幸好水亭未让人点灯。小宝其实也琢磨过这衣服的暗扣褡连,可是越是着手处理,越是迷乱。司马逸只得妥协,三人到了一处亭台楼阁,司马逸屏退诸人,叫在外间守好,不得放一个人进来。两人尴尬围着衣服上下打量,发现这件衣服虽是流苏错落,实则玄妙。司马逸皱眉,无奈的摇摇头,楼沧好看的剑眉皱着,一筹莫展。司马逸突然灵机一动,要不我们去藏书阁查查,我就是在哪里暗阁发现这件衣服的。突然间叹道,“这么晚了,估计藏书阁早就锁上了。只能偷着去了。”“可是衣服太抢眼了,而且太过累赘。”小宝有些无奈的说道。“要不你就在这歇歇,我和楼沧两人去就行了。”未及答话,两人嗖得一下就没影了。小宝也着实累的慌,躺在床上,蹬了鞋,不知不觉就昏沉下去。 朦胧中有两人顶着青黛色的眼放大在眼前,迷糊的小宝还以为见了鬼,猛地醒了大半。随后两人全身软瘫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小宝揉着睡眼,黏黏道:怎么,有眉目了没。两人无力的摇头,便没了声音,估计白天的骑马射箭,校场角逐,又兼折腾了大半夜,累的实在是骨头都快散架了。小宝索性也不管了,倒头继续睡去。焉不知有人快找她一夜了。 第二天,三人睡的黑沉,完全不知道白天黑夜。独孤皇后老半天不见次子司马逸,心里纳闷。紫欣也着人四处找小宝,更兼桓大将军护卫皇宫这几日未来的及休息,听紫欣说小宝失踪一夜,又急急派人四处寻找。本来小宝说好衣服换了,就去找她,可等了一夜都未见人回去,派出去的人都说未寻得。独孤皇后让人备了凤辇,驾临司马逸的松梧轩,见外围一溜横七竖八的侍从,以为出大事了,忙叫上宫廷侍卫,撞开司马逸的卧房,所见真是平生奇闻。赶忙屏退侍卫,走到司马逸身边欲要唤醒,刚巧司马逸他们两个闻得响声,睡意有些松散了,睁眼瞧见是自己的母后,赶忙俯下身拜起来,那楼沧也跟着行礼。此时唯有小宝好睡的香甜。两人对看一眼,不知该说否。四眼交汇,便得到了答案。时候他两道从未想过彼此会有如此的默契。当下就看那桓小宝如何作答了。 小宝被侍女摇的七颠八颠,都不知道自己在那呢,含糊道:天哪,我这是在哪呀,桓老爹呢。定眼瞅向一个宝相端庄,头戴凤冠,身着凤翎衣的美妇人,心叹道:真美,仙女呀。司马逸怕小宝还没回神,忙提醒道:桓小宝,这是我的母后,还不赶快行礼。小宝此时的瞌睡全醒了。赶忙一骨碌穿好鞋,依着两人行礼。那独孤皇后见着女娃娃有些意思,两眼贼精贼精的,身上的流苏舞衣,不觉好笑。司马逸抢先回道:昨日我们因讨论历来作战路线与水渠枢纽如何呈现在图纸上才可能更加准确,不想三人就睡过去了。楼沧此时也接着道:昨晚我们谈到如何使水渠的尺度和特有曲度呈现在纸上,特地去偷去了趟藏书阁,是有冒犯还请皇后娘娘责罚。独孤皇后见他二人青黛色的眼,也就深信不疑,只是不解,小宝这丫头什么时候也成了自己儿子的入幕之宾了。虽说这小宝还年幼,毕竟是女孩家,怎么能这么随便。矛头自然而然的指向了小宝,小宝心里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不愿说出自己此来的真正原因,一想到那司马逸平时谨慎,定然有他的道理。也不深究。只得接招了。小宝他们既然说与你畅谈甚欢,那你就讲讲你们昨晚研究的收获吧。转过头对其他两人到你们想起来吧。两人谢过。都看向小宝。此时小宝只得硬着头皮摸着膝盖道:其实我们深究这是因为黄河以往三五年就发一次水灾,让沿岸的百姓苦不堪言。我们并非完全研究的战争地图,而是将作战图纸技术由于绘制河流走向图。以往治理水患的方法就是填埋拦挡,焉不知这样并非长久之策。我们昨日看了之黄河一带的河流走向图,所以一致认为,应该采取引流措施,这样可以永保无虞。小宝滔滔不绝说了这么一长串纸上谈兵的话,连口气都没喘。不仅是那独孤皇后就连楼沧和司马逸也惊叹不已,齐齐看向小宝的眼神多了一丝探寻的味道。独孤皇后和颜悦色道:起来吧,孩子。 此时之后小宝更是那些年轻宫女们茶余饭后的谈点,连司马逸楼沧也未能幸免。 不几日之后,小宝兴冲冲找到司马逸,告知司马逸自己很喜欢上次的舞衣想要留下玩几天。司马逸见这女娃娃脸皮可是非一般的厚,但见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也没说二话,爽快的答应。条件是舞衣的机关如何破解。小宝心里有鬼,见这司马逸不像其他男孩好糊弄,但又不想让他心生猜疑怪自己不老实。所以呢,真话只说了七分。只说是桓将军请求一位老朋友帮得忙,那老朋友离群索居的也不太清楚来路。只是那老朋友说这衣服有灵气,所以贴着自己脱不下来,只要把遗失的部分还原就可以呢。司马逸道是兴趣盎然,追问道:是什么?小宝接下脖子上的双扣连心蟠龙玉佩,得意道:说来也玄,竟是这个玉佩。只要将它合在冰蝉舞衣的襟领处,就可令舞衣各网络自动解开。司马逸惊奇道;原来这舞衣是世间罕有的冰蝉丝织就的,怪不得呢。当初我也是私心,想要查个究竟倒是有事耽搁了。既然这么神奇,不知有何用处呢。小宝也无奈的摇头道:这么珍贵的衣服,当初缝制它的人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或许这件衣服有个你我都不知道的故事。看着这件衣服我就想穿上它的女子在月下翩然起舞,流光溢彩,风华绝代,该有怎样颠倒众生的神韵啊。小宝吁气道:紫欣姐姐以后也会这般美丽,如照浦之光。司马逸见小宝这副神态,想小孩子吃不到糖的而神游遐想,觉得好笑。既而朗声道:这件衣服就送给你呢,反正没有这玉佩,对谁来说这都是一件华丽的牢笼。听这话小宝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灼灼,急切道:此话当真,以后可得像个男子汉不许反悔。司马逸微微一笑,转头看湖边的明灭的鳞光,“你这小丫头,鬼心思真密。我一大男人,要这女人的衣服做什么”“那可不一定,哪天你看上某家姑娘,人家非要这天下至宝冰蝉舞衣作嫁妆怎么办。”司马逸转头,见这小姑娘脸不红心不跳说的这般老成,真是令人费解: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刚才那玉佩是如此眼熟,又如此神秘隐隐透着威严。况且那玉也非一般人可有,想到这里总觉得小宝有事隐瞒了自己。可是如果她真要隐瞒又何必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暴露给自己呢。想到这心里稍感欣慰:小宝这人心虽非常不老实,但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这件事想来蹊跷,遂暗暗留了心思。其实小宝确实隐瞒了很多事,来这之前心里还一直惴惴不安。 时候不早了,小宝笑的明媚,扬扬手算作告别,暗想:司马逸如此聪明绝顶之人,会不会有所察觉。如若真知道我诓了他,会不会翻脸不认我这个朋友,心里面倒是有些歉意。 第十一章 动人的故事 秋季盛典已尽尾声,紫欣家去过新年。小宝呢,整日窝在她桓老爹的书房,亲戚朋友一概不见,俨然一副看破红尘的情状。这对整个将军府来说不啻一桩奇闻,当真稀罕。阖府上下,打心眼里巴巴的盼着这个游戏红尘的小机灵鬼能闹闹,可却也无可奈何。这年下里,小宝的鬼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长日漫漫,府外是热闹喧阗,一派升平气象。室内是静如幽潭,唯有廊檐下的八哥耐不住寂寞,独自念叨着什么。小宝这自顾自的陶醉,也不管这老朋友的贫嘴贫调了。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而不愿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小宝只是恍惚觉得自己曾今应该有段难忘的过往,只是那些只是午夜梦回的影子,就像醉酒后那残留在脑海里模糊而有真实的事情。人的心里面虽然可以装很多东西,但是真正想要装得却不多。 紫欣回家已有好些日子了,巴巴地盼着小宝来解闷共话大街小巷的趣事。只是不见人来,只得突破重重阻挠,乘着华盖朱轮马车驾临将军府了。小宝对紫欣向来是无二话,说罢两小人从后门偷溜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大街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小宝平时最爱就是在大街巷尾收新猎奇,这回更像毛毛虫,火燎火燎的穿梭其中。紫欣特喜欢听故事,待小宝逛得差不多,拉着小宝径直奔向那熟悉的小巷。只见一拨人刚散去,那瞎眼的老者倒是怡然自得,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仿佛很满足很满足。小宝和紫欣凑过去,急急央求那老者再讲一个并保证比平时多出一倍的价钱。老者只是一笑未作答,小宝讨好似地甜甜的叫着爷爷,拉着老者的衣襟撒娇。“想不到桓小宝你还有这幅可爱像”突然一锦衣华服的少年讥诮声蓦的传来,让小宝听着很是轻佻,心里愤愤的。但为了不破功,索性头也不回,只当做耳旁风,一个巴掌拍不响,看你怎么着。那老者也似并未听见,缓缓道:好吧,我给你们将一个很远古的故事。据说两百多年前,天下刚统一,内忧外患不断,当时的君王龙羽励精图治,五年之内天下,就出现了的太平盛世的局面。话虽说的轻巧,当令人叹服的便是其所实行的政策:知人善用,兴修水利,提倡节俭,重视农桑经贸。如是各诸侯诚服,未有鼓噪生事者。想想历来君王有几个能做到的,真不愧是一代明君。最为脍炙人口的要属他和流光皇后的故事了。 听到这,小宝和紫欣具是睁大眼睛,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那老者像是故意卖关子似地,轻轻沙哑的咽喉,缓缓幽幽的继续道:据说一日,这位帝王外出狩猎眼见一只身着彩色花斑的梅花鹿急速而过,遂执起金翎箭瞄准后如闪电一般射出,后边随扈及大臣在后面鼓噪喝彩。帝王意气风发,漫卷尘土,走进猎物时,不想却射中了一位采茶女子。心中着实有气又恼,但事实就是那畜生竟从自己的箭下走脱了,还连累这位无辜挨箭。帝王无法,便昭随行御医救治。众大臣也是惊异,却也无话。后来帝王深深爱上了这位采茶女,力排众议,封她为皇后赐号流光。还为她打造了一枚扳子,名为龙血,作为定情信物。据说这枚扳子是晋国镇宫至宝,后来又失窃了。小宝睁大眼焦急问道:帝王是如何爱上采茶女的,里面兜兜转转应该有个缠绵悱恻的故事吧。小宝颇为沧桑地叹了口气。却被乌昭看着眼里,心下却觉得这小宝有些意思。老者摇头,“他们之间的故事当然不止这些,据说帝王弹奏还魂曲时,她会相和着于月下跳龙吟舞,堪比天人。不过或许只是传说吧了,指不定是后人为了缅怀二人而杜撰的也未可知。”“哀,难道他们没有孩子吗”“据说有一位,却是亡国之君。此人更不用说,当真邪魅,古今无双。只不过关于他身前的故事记载具被后来周国的开国君王楼渊悉数全焚,他怎么死的至今仍是个谜。”“那他叫什么名字呢”“有的说叫龙章,也有的说叫龙昭。因为周朝开过国君楼渊下了禁令不让人提,久而久之就被后人们遗忘了。” 小宝心里探寻的洪水泛滥,不竭地问道:那扳子不是龙羽皇帝和流光皇后的定情之物吗,照理应是在那位古今无双的下一任帝王手上,怎么会在后来天下由合转为分之后的晋国呢。“也许是那扳子可以调动天下兵马,故而被楼渊夺去也未可知。”这是的乌昭突然横插一句,老者淡笑不语,良久望向远方,仿佛在遐想着什么,最后语气竟生出些许悲凉“里面的确有很多疑点,他的人生沧海恐怕是无人知晓了。这个我也不能为你们解答。毕竟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时光的力量总是无穷的。只是空留给后人无限的可惜罢了。你们三个小娃娃也听够了吧,该回去了。”三人听完感觉时间的厚重,人在时光面前的渺小。不管是平民草芥还是千古帝王,当真如沧海一粟。紫欣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有些情愫早已莫名的住进了她的心里,只是烦闷,却不知为何。 小宝则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乌昭此时只是满心的话想对桓小宝说,只是有紫欣在却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拿出那跋扈的架势,高声道:桓小宝,我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紫欣有点不放心,冷笑道:怎么,我们跟你很熟吧。上次要不是你,小宝就不会挨板子。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装大。小宝觉得无所谓,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今日见他到不像往日那般可厌,遂好笑歪头道:想说什么快说吧。乌昭见紫欣仍是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道:桓小宝,我不想与你为敌,当日是你太气人。本来我并不打算将此事揭发,只想吓吓你吧了。谁承望你会对我有大么大的成见。小宝见他说的恳切,面有羞赧之色,幸而皮肤黝黑,当真纯天然保护屏障。突然间觉得这少年还是有那么点可爱滴,遂把当日挨板子的气烟消云散了。只是随性大侃了几番,气氛道倒也活络起来,三个少年就这样,一路欢笑,穿街过市,谈笑风生。 第十二章 桃花开的季节 回到泰和已是快进四月了,泰和已是层峦耸翠,重湖叠眼。山腰清泉处不远已是绯红色的海洋。春天恣意的绽放她的美丽,风过处,吹起半帘香雾。小宝和紫欣用午饭时就听到旁坐的贺兰幽若,罗曼,水心竹等兴高采烈的谈论,去年谁谁得了魏国的太平徽章。只见那贺兰幽若兀自兴奋地扎在人堆里,不时传来去年楼沧剑术精湛一人撂倒魏国多名猛将,被授予月光水华作为奖励。司马逸据说也很了不起呢,一连十箭渐渐中跺心,也得了。断断续续,小宝想到朱林,心中懊恼,怎地他没去呢,否则定邀他去听故事逛大街了。想着这几日怎没瞧见他,说着趁此节骨眼上,蹭到邻桌,那个汤虬和马威可是曾今被自己暗称为朱林的“狐朋狗友”如今却觉得他俩倒是挺仗义。遂笑眯眯的问起朱林的近况。两人对看一眼,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小宝会意,只说这里恐怕不方面,待会咱们后山见,老地方。 匆匆吃罢饭,小宝拉着紫欣就往后山敢,见两人似乎想起了过往,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更多的这样好像在约会。两人具是忸怩,不自在。好在还是稳住气息,不无焦急道:朱林自从上次木剑被劈断以后,几乎是整日整夜不曾好好休息过,在这么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小宝听罢,心里明白。嘱托他俩带话给朱林,约朱林晚饭后桃花林一见。告辞了二位,就被紫欣拉着去补习舞蹈了。搞得小宝心里叫苦,只得咬咬牙,心里恨恨道:为什么不能凭喜好选择,学这些劳什子,不是逼着男人学女工一样滑稽。 等到了高级课程那就可也学习五行,排山倒海呢。上完琴技课,小宝提前到了事先约定的地点。一面可以欣赏一下傍晚夕阳下的桃花,一面细细思量。只见那朱林姗姗来迟,人也憔悴不少,原先的包子脸倒变成了方块脸,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不少。小宝见他来,笑笑道:你们男孩子长得还真是快,你看,才几个月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你看,说着比划起来。朱林看见这个娃娃脸带着桃花般姣好的面容,风起落英缤纷,听她这般絮叨心里倒是如春风过处,惬意的柔纱让心底一软。 其实小宝只是不想说的太露骨,好像是同情,那样该多伤着男孩的自尊呢。毕竟不是人人都如自己般厚脸皮。遂而陡转话题:我去年在家听以为老者讲过一个故事,据说商烨朝有一位举世无双的君王所配之剑竟然是木剑,你说奇怪不奇怪。当时我就想是什么样的木头雕的剑竟是如此威力,后来老者告诉我说其实有的木剑可是十分有威力的,因为它拥有主人的灵力。一旦被开启将会释放出无穷的力量。朱林见小宝说的这般玄,想必是她杜撰的,但心里仍是很感动。明白自己如此的拼命固然不错,但是自己只是肉体凡胎,也经不起折腾,更不想让朋友操心。微微一笑,明白的朋友的用意,只是平静道:小宝,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放心。遂转头消失在绯色晚霞的纱曼里。 小宝刚想抽身回去,却见楼沧没啥表情的脸立在不远的桃树下,真真不协调。小宝趁机逗弄到:楼沧,来这儿是不是有约会,说罢看向楼沧两颊腾起的绯红,这回真是与那桃红一家亲了。楼沧刚巧听到她和朱林的谈话,虽简短,但却很贴心,心有所感。今日上完剑术课,就有个仆役给自己送字条,上面写着相约桃花下。本不想来的,但好奇心驱使着自己一探究竟,其实心底隐约有些希冀。见楼沧不答,收起玩笑之心一本正经道:上次多谢帮忙,若不是你帮忙,我肯定要被双倍的罚抄。你的字真是俊逸非凡,不过也难临摹。要不有机会可否教教我,你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露馅的风险。楼沧淡然道:这个要看我有没有时间,上次是看在你挨板子的份上,这次看你生龙活虎,我想没这个必要了。世上无难事,铁锤也可磨成针。 小宝两眼笑眯眯道:可是书上不是也说了吗,假舆马者,非力足也,而至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听着小宝这一串咕噜,想必她又要软磨硬泡“好吧”声音压的极低,小宝故意张着耳朵“什么”,正自逗乐背后一道凛冽的寒光如刀子般,直射的小宝后背生凉。小宝回头却见是贺兰幽若,只见贺兰幽若脸颊发红,有些模糊,道让小宝疑心是错觉。见她柔声道:我本来约了林柔姐姐来这儿跳舞,不想却见二位,打扰了,告辞。小宝心想不妙,这个大嘴巴,一定会将这莫须有的事搞得沸沸扬扬。赶忙追上去,甜甜叫道“幽若,贺兰幽若,是你约了楼沧吧。‘一面三步做两步,将贺兰幽若往楼沧那边推,见贺兰幽若的脸色,心下偷着笑,忙道“这会可不许走,去去,不要坏我的好事,我才是约了紫欣姐姐来这跳舞呢。看来今天不是时候啊。” 说罢,头也不回的就想溜之大吉,万万没想到贺兰幽若此时也窘,长袖一拽没个准头,小宝一个趔趄就淌到深潭去。小宝想着以前师父教我们武功是时倒是不知道这深潭竟是如此幽深,现在可是光明正大的学武了,以为不用再见这深潭了,却没用到会来这么结实一下,当真有缘。哪岸上两人道是一惊,只见那楼沧嗖的一下,就跳下潭,将小宝双手一拧背向自己,脚下一蹬,腾地跃起,丝毫不费力的样子。其实小宝水性也不差,只不过刚先有点猛,没回神,喝了几口,道是没大碍。惊魂甫定的小宝扶着来人,猛吐水。“那个,你可以松开了吧”。小宝一看才发现自己还拽着人家的胳膊呢,赶忙松手。只见楼沧酷脸上燃起的火烧云,心头大笑,却竭力忍着,看向贺兰幽若,心动大叫不妙:看来无意中和这人结梁子了。回到落霜苑中的舒雅居,小宝和贺兰幽若就被堵在舒雅居门口的花嬷嬷给逮着了。那花嬷嬷不容分说,见小宝那熊样,霍地用那肥硕的弥勒佛肚皮手揪住小宝的耳朵,准备开口水战,觑眼打量旁边也同样湿漉漉的楼沧。还没到楼沧开口说什么,小宝示意眨眨眼,楼沧会意到了南苑晴天居。之后就听到炮轰似的连珠弹,“在哪里混的啊,搞得跟个泼猴子似地,整日跟那些混小子厮混,油嘴滑舌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还是个姑娘家就这样没脸没皮的,、、、、、”小宝心里叫苦不迭,感情公报私仇来着。楼沧听到这摇山震岳的轰隆声,想起小宝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今日真是遇见敌手,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觉淡淡的笑了。 第十三章 夜探禁地 自从去年误入禁地后,小宝心底一直放不下这事,再兼近日云雨霏霏,着实让小宝煎心。午夜梦回,那浮现在脑海里的一幕幕萦绕心头,额上虚汗涔涔,心中拥塞。实在无法再入睡,卧听山林呼啸澎湃,雨打在瓦楞上单调的滴答声,无比凄凉。这样的夜晚不知过了多少个,白天的她有点恹恹了,紫欣问道,小宝之得谎说雨天郁闷。其实小宝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或许只有这样她的人生才可以获得真真的重生。饶是平时,小宝绝不会有这般倦怠情绪。紫欣非常了解她所认识的桓小宝。可是桓小宝什么也不说,像有无限心事无法排遣。 一日翠微阁,李勋夫子见解诗词,念道“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让小宝解释,只见平日活泼机灵的她,神色黯淡,低低述说仿佛曾经沧海桑田:曾经所熟悉的事物当回首已过经年,人物皆非。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自己只是一梦沉酣,却不想早已不是昔年景象。那些熟悉的人和事早已变了摸样。李勋夫子见小宝这幅摸样以为她是深恸此诗的精髓意旨,颇为惊讶,同时也是当着众人好好表扬了一番。只有紫欣深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她认识的小宝,心想待会一定要好好问问。旁边的朱林此时正一脸困惑的打量着身边这人,仿佛不认识此人。小宝心中难以压制的哀恸,课后只见她谁也不理,趁人不留意,径自跑开道无人处轻轻地呵出心中的郁闷,是一首突然间从心里蹦出的歌,像一阵风一样穿梭在林间,古老悠扬,好像在述说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紫欣从来不见过这样的小宝,听着这歌心里所有的悲伤都引发出来了,冲垮了心中的堤坝,一跨步,抱住小宝。带着浓浓的鼻音假嗔道:小宝你不够意思,为什么要瞒我呢,你有什么不快的你就告诉我呀。你不是说人生有很多事可以做,不必总跟自己过不去。你今日到底怎么。小宝顿了顿,抱紧紫欣,鼻子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良久才 平静下来,看着紫欣一脸焦急,心里颇感安慰,“我好想念那些曾今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些人。可是我却记不起他们的摸样,我只记得当时我被一人射中,最后坠入万丈深渊。之后我醒来,就是桓爹爹给我讲述发现我的前前后后。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让人难以理解,可是我的残存记忆告诉我这是真的。”“所以今日这首诗勾起了你的回忆和感伤对吗”小宝点点头。“紫欣我想再去禁地看看,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前日我从司马逸哪儿得的舞衣很是熟悉,我猜测里面肯定有与我有关的牵连。我想借用你的宝簟”“那当然可以呢,不过我也要去,你这小丫头,心里打什么算盘我可是一清二楚。”两人互看一眼,一拍即合。 小宝为了不让自己的感伤传染给紫欣,又回复昔日的嬉皮笑脸。紫欣好像想起什么来着忙问道:刚才是什么歌,怎么以前从没听你唱过,我还以为你就一个假小子,没想到居然会唱这么好听的歌。简直是天籁,让人的心会不由自主的沉醉下去。只不过听起来沧桑地直欲令人曲曲柔肠碎。小宝你才多大,怎么会有如此心境。真不知道你曾经遭遇过什么。“这首歌在我的脑海里,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只是心里一难过,它就蹦出来了。其实我挺好的只是触景生情。这叫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说是吧。现在我好了,发泄完了”说罢,伸展胳膊,小宝心里豁然开朗。不巧的是朱林估摸着今日小宝神色不似往日精神,又见这两人神神秘秘,不放心跟了出来,零碎中只听完整了一句,就是去禁地。遂抓到小偷似地,得意嚷道:你们在这里商量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刚刚你们说的我全都听到了。两人具是一惊,小宝听这话的口气像是在糊弄小孩,心里窃笑,桓小宝我不是三岁小孩,哪能那么轻易受你这小毛孩耍弄。遂调笑道:都听到什么呢,我们倒是愿意听听,朱大哥讲故事呢。见小宝又玩起了厚皮功,索性开门见山,“你们不怕那美人丑,那里面可有很多上古的怪兽呢。上次乌昭就是误闯禁地被那mm咬伤,要不是听琴阁阁主恰巧在禁地外附近弹琴,感受有罡气邪戾,那乌昭才得解脱,不然哪还有命呀。”小宝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个本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南苑的都知道。后来副院长大人说了以后不许对外人提起此事,违者逐出泰和。”“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你就不怕被逐出泰和吗”紫欣淡然道。“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朱林仿佛豪情万丈从心底升腾,两眼流露着坚定光。小宝和紫欣相视一笑,小宝此时突然间觉得心里仿佛有了力量。大着胆子对朱林说道:朱林今晚我要夜探禁地,那里面有我想知道的东西,对我非常重要。不过我希望你可以为我保密。朱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紫欣道:还有我。转向小宝笃定的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朱林见劝不住这两人,自己肯定不能坐视不理。既然对自己的好朋友这么重要,那就豁出去了。 是夜浓墨重彩,连一丝星光也没有,黑黢黢的,仿佛在夜里静待猎物的魔鬼,欲要啖人而食。 小宝暗自庆幸那日乌昭揭发自己挨了板子,得以搬回落霜院中的北苑,紫欣也得以摆脱大房间与小宝共处一室,这样确实省事多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宝由衷感叹道。两人借助从赤羿那儿学来的轻功,很是方便的出了落霜院。在舞天阁前面的玄武石旁等待朱林的大驾光临,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来,小宝和紫欣猛然想起来:那个朱林和欧阳舒同住,想必相等那欧阳舒安歇才能来。小宝心知急也没用索性一屁股坐到玄武岩上,刚雨霁,玄武岩的冰凉让小宝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活像被烧了屁股,紫欣调侃道:小宝这才像你呢,你不知道先前见你唱那歌,真的是好沧桑呀。不过我好喜欢听那个歌,改日再给我唱一个吧。小宝故意卖关子道:不行,你若真真学那些秃驴顿悟了,我怕日后会见到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美人,辜负了大好韶光,岂不是罪过罪过。“你呀,最近我总感觉你神色不对,仿佛一瞬间你已长大了。”“是啊,我长大了”小宝长长舒了口气,耸耸肩膀,望向无边的黑夜,心里告诉自己“以后我就可以保护我所珍视的人了。”小宝转头对紫欣说“那个朱林不是睡迷了吧”,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只见朱林从远处飞奔而来,刚要解释就被小宝和紫欣堵住了,小宝打开火折子,三人摸黑前行。有了上次的经验,再加上小宝私自偷溜过来几次,倒是熟门熟路,引着两人顺顺当当到了当日的竹林。三人刚刹住脚,夜风呼啸穿梭而过,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拨开阴霾的黑幕偷溜出来,此时银白的月光透过竹林,疏疏落落如残雪。三人很自然地望向竹林深处,透过深深凤尾,似乎隐约可以看到远处幽蓝的光。小宝突然对紫欣道:你那宝物可不可以叫出来,载我们一程。紫欣无奈道:我偷空试过了,好像只能在遇到危险时它才发挥效用。“这个竹林好像设了阵法,上次我们是无意闯进去,这下就只能靠自己了。朱林我们再来模拟当日斗武如何”“好吧,那咱们开始吧”说着这二人便斗了起来,紫欣还是照旧在一旁静观,伺机而动。待两人打得火热时,便凑上去,挥袖横扫,然后两人后退,可仍不见有什么变化。小宝喃喃道;哪里出了问题呢,当日我因气急,绕着这竹林一溜过来,刚好扫到这一出,南推三步向前复走大概七步到这里,然后东南退五步。小宝正兀自琢磨,突然间竹稍斗转,昏天黑地,三人彼此牵着手,一眩晕便出了竹林到了禁地。小宝雀跃蹦起来,成功呢。我们几个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着分别朝两人看看,眼底的光比婵娟的清辉更具生气。 朱林无意中取下了骊龙颔下的宝珠,三人借此照亮了夜行的路。可天下至宝沦落到如此地步真不是大材小用可以说的清的。小宝的大眼晴扑棱棱的对朱林说:“你这可是至宝,我听我爹说那骊龙可凶悍了,幸亏那黑鬼正在熟睡,否则我们肯定死于非命。以后可要把宝贝收好了,不要因此惹来是非就阿弥陀佛了。”“小宝,你怎么跟个老太婆似地,唠叨个没完。人家朱林可不像是做事没成算的人。”朱林正为得此宝而兴奋呢,也没太理会这两人的唱和。忽的不知道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浓眉攒拢,在珠光之外显得格外严肃。“小宝刚才我们所看到的那些片段如果是真的,那到底预示着什么呢。如果那人真的是龙章皇帝,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真是因为坊间谣传他杀人如麻,邪魅如魔。所以才被晋国的先祖楼渊皇帝杀死的吗。”小宝正兀自向前走,听朱林一问猛地刹住了脚,见朱林说了这一大串,心里如打了千千结,剪不断,只能奈着性子,整理思绪。“我不知道,只是这事很蹊跷。刚才我们见到了那幅画真是龙章本人吗。”“可不是,那不是有徵印吗,还有龙血板,怎么会不是他本人。”紫欣很不以为然。小宝笑笑道:紫欣姐姐真是聪敏过人。我只是见到传说中魅惑众生容颜有点震惊。所以才有此一问。可是那些鳞片上的画面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朱林抢答道:等我们上了五行阁就能学那些术法知识了。那些鳞片可能是龙鳞,传说是可以用来记录生平的。你们两个到底想搞清楚什么。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死了,再怎么好奇也只得告一段落,不要再纠缠着不放了。我们私闯禁地要是被知道了,可是要被逐下山的。紫欣见小宝神情黯然对朱林此番言辞颇为不满道:难道你能轻易放下你爹的事吗。见两人快杠上了,小宝赶紧打圆场严肃道:龙血扳指似否真的被盗还是其它,这件事或许牵连着许多事。据说这龙血扳指是有灵性的,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盗走呢。小宝总感觉似乎什么正在酝酿中蠢蠢欲动。继续道:这可能是我们的目前唯一的线索。难道你不想为你爹洗刷冤屈吗。小宝的话果然奏效,朱林似乎下了决定,两眼放着坚定地光,对小宝他们说:那我们该如何着手这件事呢。小宝抬头望向也下的泰和,饶有兴致的道:藏书阁。其实小宝心里觉得自己不地道,因为利用了朱林为父洗刷冤屈的急切之心。但是转念一想过去的切似否真的不那么重要了,能在这里和好友历险捣蛋,也不枉少年时啊。朱林日后回忆这些往事,也不会怪自己的。毕竟自己是过来人,知道少年经历是很重要滴。 第十四章 奇怪的人 自此后,小宝一行三人的生活过的特别充实也很忙碌。转眼间就快要面临着升级考试。小宝朱林所想自然是剑阁,至于紫欣吗现在也是听琴阁的直系弟子,对于其他人而言这已经是很好的建树了,但为了几人的大计划,自然也要准备着入剑阁的考试。说来这也亏得上次小宝的例子,硬是让这个百年来女子不得如剑阁习武的旧历给废了。 一日正逢听琴阁主师*直系弟子练琴,然后命弟子对弹琴。司马逸和紫欣一组,贺兰幽若与欧阳舒,林柔与杨斌一组,司徒兰亭与苏子墨一组等等。小宝在远处嘀咕这人可真是不拘一格,有点媒婆的嫌疑。这琴若不是由心发,就无法达到共鸣的境界。昔年自己也喜欢这般以排遣心中烦闷,可惜现在却是没了心情。这一群阳光的少年,真是如新生的太阳般耀眼。暗自庆幸自己也如此青春无敌。看着司马逸娴熟的拨弄着古筝,意态潇洒,琴音如泠泠细流,清越动人。随后变为急仄的金戈铁马,凛冽呼啸,有种“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的意境。此时紫欣的琴声尾随,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敌方有十面埋伏。师旷皱着眉,耐心的听着。直到一曲《征程迢》结束。小宝暗自好笑觉得这紫欣真是懵懂小姐,此曲应是有男女双方弹出不同的意境,来呼和整个故事:丈夫外出征战,铁马冰戈,在凛冽的寒风里,抱着提携玉龙为君死的信念,视死如归;而妻子的思念缠绵悱恻,化作漫天如梨花的飞雪,远赴边关,曲意应是哀婉动人的。可经紫欣这么一手,竟像是敌我两方互相较劲。小宝暗自觉得有趣,自己在底下瞎琢磨,不巧师旷作何评语竟是不知,只见两人脸色不善。 小宝也没心思听其他人对弹了,自顾自找一处清闲之地,手捧一本刚从藏书阁借来的《列国史考》,信手翻读。太阳的影子扫过,不知不觉日已近晌午,肚子也开始闹腾了。一双青色布鞋闯入视线,猛地一抬头,见来人松颜俊朗,器宇不凡。小宝心下惫懒,不想行礼,故而装傻充愣。那人也不甚在意,戏谑道:我看你呆在这都好几个时辰了,难道今天没课。小宝本来应该在舞天阁练舞的,只是小宝对这不太上心,慌称吃坏肚子,找了个空子遛了。见师旷问及此,赶忙岔开话题,笑眯眯道:我不也是在学习吗。遂举了举手上的书。师旷看着眼前的小娃娃总觉那双眼睛藏着与年龄不符的灵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小娃娃有如此感想。“喜欢弹琴吗”师旷的声音仿佛透入着某种旋律,让小宝不禁觉得此人真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马马虎虎,我对琴只限于浅尝辄止。”小宝讪讪的答道。师旷并没有表露惊讶,只是极为平淡哦了一声,接着道:你这小娃娃,真是令我耳目一新。小宝也不想和这人多费唇舌,肚子不争气的叫个不停,此时小宝只想快点安抚五脏庙。赶忙扯个大大的笑容道:多谢阁主大人谬赞,若没事小宝先告辞。顺势行礼,那师旷但笑不语,乌黑俊美的长发在熏风的牵引下更显此人意态逍遥。良久道:你听过还魂曲的故事没有,传说《还魂曲》达到十级就可以救人于轮回。小宝此时也值得耐着性子和这人应答“这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若真能弹奏此曲达到最高境界,救人性命,那弹奏者也定会受反噬,伤及全身经脉肺腑。如果自己功力不够,不仅救不成人,自己也会毙命。是吗,阁主大人。”师旷头一次听人这么说,颇为诧异。再度打量眼前这小丫头,见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心中暗叹。挥挥手道“走吧”小宝如遇大赦,脚底抹油,匆匆奔向饭堂。师旷望着那小娃娃,心中感慨莫名。 小宝一路跑,一路叹道:这人可真是奇怪。一面暗想:这人可真是和颜悦色,古怪的很,竟然没有指责自己的无礼还跟自己说了这么多。现在就是不仅要替朱林完成他的心愿更重要的是调查龙章皇帝的秘密。 匆忙到饭堂,紫欣已替小宝领好了饭,自己则心绪不宁的搅动着碗里的饭。小宝心知其故,四下里张望,见司马逸、欧阳舒还有那个苏子墨围坐默默吃着,小宝赶忙招呼一声,那个司马逸道是淡笑着端着饭过来。小宝赶紧入正题,你们刚才的对琴都被我看到了,其实都挺激昂的。“有什么激昂的,平时我不都这样弹的吗”紫欣很不以为然。那个司马逸也只是笑笑,“其实弹同一首曲子,心境不同,意境也不一样。真正善琴者对这些应该能做到游刃有余。”“司马逸你是说我技艺不够纯熟吗”,此时紫欣像是被人触怒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我们对琴能够顺利”。小宝赶紧道:可不可以换个什么别的曲子来对琴,至少不碍着彼此的心性。“能换就好了,我们也不会挨训了。”司马逸无可奈何道。小宝突然问道;你觉得师旷是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喂你说话不能利索一点吗,特别在哪里””“气度若仙”“那他家在哪里,有没有家人,还有成亲了没、、、”“小宝你到底想要问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司马逸觉得好笑。小宝一脸认真的道:问问怎么了,好奇吗,况且凡是美好的人和物都能吸引人吗。我就不信别人就没有这个心。司马逸对她所说的别人倒是没有兴趣,若换了别人不会这么露骨的询问这些,感觉这小宝不像是为了好奇瞎打听,到底是为什么,见小宝面色自若睁着大眼睛饶有兴致。“阁主还没有成亲,是韩国人,家世如何不得而知。阁主不仅武功术法精湛,而且可以琴为兵器,杀敌于无形。我所知道的就这些。”“这人可真是得天独厚的杰作啊”小宝赞道。旁边两人觉得奇怪,一时间不知该答些什么好。紫欣冷然道:这次他出的题也太刁钻了。大概和小宝这个对礼法阴奉阳为的家伙待久了,连谈话时也不愿意带上称呼。司马逸看着面前两张青春不羁的面孔,彻底无语,只能在心底默哀了。 吃晚饭,小宝拉着紫欣去找朱林。朱林正打算趁午休时分练会剑,闻笛赋的声响知道小宝他们有约,即刻出来。见一高一矮两人隐在松林间,急忙奔了过去。小宝有点为难道:朱林,能不能叫那个楼沧出来一下,我们不是要调查扳子的事吗,我们要问他一些事。见朱林面有踌躇,小宝忙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可是先哲对我们的训诫。果然,那朱林闷声嗯了一声,即刻进去,不久那个和他身量差不多的楼沧就和他一前一后出来了,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想断了的磁石两端,有股无形的排斥力。小宝赶忙笑道:是这样的,作为朋友,我们几个想问你些事。这儿不方便,要不我们去深潭哪里吧。楼沧剑眉微拢,但还是随着众人到了深潭边。“那个你知道龙血扳子的事吗”小宝不想自己的开场白竟然这般结巴,楼沧冷着脸道“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我们想了解当年龙血扳子的始末”小宝有些没把握的回道。“对不起,无可奉告”楼沧丝毫不给面子。紫欣憋不住“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着这么神气”眼角眉梢都是鄙夷。楼沧一愣,却不知如何作答,这事他本来不清楚,况且自己所知都是些零零碎碎,不知从何说起。自己向来不善于言辞,也不喜欢与人多费唇舌。若是以前小宝定会和紫欣同仇敌忾,可现在她清楚的很,这个爱装酷的小男孩其实并不坏,看来直接丢给他宽泛的话题,还不如旁敲侧击。笑嘻嘻说道:龙血扳子怎么会在你们晋国,传说不是戴在商烨国末代君王的手上的吗。刚说完立马后悔,平时肆无忌惮惯了,这件事可是敏感事件。不禁有些心虚打量楼沧,楼沧从未听人如此问,这件事本就是他们家族禁忌。虽然好奇但自己也只是将它藏在心里面而已。今却被眼前这人问得家常,真是啼笑皆非。良久道: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小时候在王宫,父王是不让我们问关于龙章皇帝的事情,违者重罚。 小宝大眼睛略有些黯淡喃喃道:为什么。“不过听朝中元老们说那扳子是龙章皇帝最珍爱之物并视之比生命还重要,我的祖爷爷生前是他的得力战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龙章皇帝突然间变得残暴不仁,大兴杀戮,这就引得原来归顺商烨朝的各诸侯国又重新燃起了战火,国内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后来、、、、”还没待楼沧说完,小宝急切的道“后来的,我们可想而知。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们那扳指又怎么到你祖爷爷手里的”小宝见楼沧没有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发怒,遂放心大胆了。“这个可是我们晋国的机密,你们几个来这里贸然的问我这些,个中缘由我也能猜个大概。”遂看向朱林,““我不想让我父王落个昏聩之名。告诉你们也无妨,那个扳子其实是龙章皇帝给我祖爷爷的,当时龙章皇帝幡然醒悟,将可以调动千军万马的扳指给我祖爷爷。后来他就死了。这可是我小时候无意中听我父王和元老大臣谈起。” 小宝锁紧眉头,沉思道:那个元老大臣是谁,还有那个龙章皇帝难道没有其他遗言了吗?这件事蹊跷的很。如果一个人可以突然间变得暴戾恣睢,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代明君,虽然人人都说他邪魅,可是在位十多年,他平定诸侯国之间的转乱不休。一点都不比他父皇逊色,可以说是位千古明帝。怎么会这样呢!楼沧冷然道:你们何必庸人自扰,这是已经过去百余年了。纵使知道个中缘由又如何,只会徒增伤感。他们的沧海桑田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小宝瞪大了眼,想要与面前的小p孩争辩,可转念一想,争辩有个p用,过去的事谁能说的清。一本正经道“楼沧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却不能苟同。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或许真的没什么,可是你想想,若日后我们回忆起这些过往,会不会觉得人生充满了遗憾。楼沧你来这之前一直都在王宫了吧,你捉过蛐蛐,下过水摸过鱼没,还有上过树看过鸟蛋没。楼沧漠然无语,细细回想自己其实连这些普通不过的易趣都没有机会尝试。小宝就楼沧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目的了,遂感伤道:这些想必你估计没啥机会了,你看我们虽是将相的孩子,却可不顾世俗看法,让自己的童年有那么有趣的经历。所以不要老是想着看书,习武,多枯燥呀。这话好似说道楼沧心里面去了。 “你们要我帮什么忙?”小宝一听果然奏效,忙道:我想我们得再去一次禁地,上次那个水晶盒子没来的及打开,我想去看看。楼沧诧异:你们三个曾经去过禁地。“是啊,那里面的湖底有一个很美丽的世界,还有一条大黑龙呢。对了,你和司马逸现在已经是五行阁的弟子呢,我听紫欣说只有过得了剑阁高级考试才能入五行阁修习术法,真是了不起啊。我想有你们的帮忙,那就好办多了。”“你是说司马逸已经和你们去过一次禁地了”“没有,我只是这么想来着。”“什么时候,这个嘛,我们得先查查关于怎样制住那个骊龙的书籍。可是天地五行的书籍在藏书阁顶楼,现下我们的资格还不够,不能入内,只得拜托你们两个了。我们三个则调查商烨朝历史。”紫欣和朱林对小宝这样袒露三人的秘密有点担心,待楼沧走后,紫欣道:你觉得楼沧这人可以相信吧。小宝笑的一脸灿烂道:我的感觉可准了。说着一蹦三跳,朝朱林挥了挥手,紫欣在后面恨恨道:桓小宝,就凭感觉你也太草率了吧。小宝反驳道:对待可以相信的人应该坦诚,这样大家才可以齐心协力。放心我看人向来都很准的。小宝说的意味深长,紫欣干脆无语。 晚饭后,五人相约聚于藏书阁。突然司马逸回头对小宝和紫欣道:上次你们不是得了太平徽章吗。有了这东西,虽说不是五行阁弟子,却可以进入藏书阁顶楼。小宝一把拍向司马逸道:怎么不早说啊,这下可以自由出入了。说罢从袖间摸出那刻枚有其名的徽章,由衷的叹道想不到这破玩意还有这用途。 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转而对朱林说:禁地的湖底怎么会有如此壮观的世界,像是先前有什么人经常到那个地方去,我们先去查查两百多年前到咱们祖师爷建立泰和这段时间,什么文献上记载有关那里最多。楼沧还有司马逸就麻烦你们两个去查查有关骊龙的书籍。咱们以笛声为信号。到时候在这儿会和。 小宝穿梭其中,仿佛在一个沉睡的梦里游弋,一种安宁在心底蔓延开来,顿时脚底也变得虚浮.,心里很是享受这份安宁的隔绝。小宝正自徜徉林立的书架之间,阳光从镂花阁子斜射进来,昏暗的藏书阁里那些漂浮的灰尘似乎特别的活跃,仿佛千年未变身形,依旧执着的向着光明。蓦然地手指停在名为《川岳注》的黑色书页上,却发现书受了阻力,拔不出来。使出吃奶的劲,蓄势,还是落了下乘。原来是那个欧阳舒,只见那人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小宝心里有点恼,但为了不让欧阳舒的阴谋得逞,只得强忍怒火。赶上前去简单打招呼,趁其松懈,顺手便夺那书。那欧阳舒似乎早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一转身,熟稔的闪身。高举手上的书,脸上露着得意加贼兮兮的笑容,“欧阳兄何必跟一个小娃娃过不去呢”,这声音听起来慵懒,仿佛刚睡醒。小宝定眼一看,来人正是乌昭。小宝想上次应该算是冰释前嫌了,这次应该不会给自己添堵。“这书本是我先看到的,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来。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听口气,小宝已经断定,那人蛮横的狠,是不会把到嘴的肉吐出来的。若是强取,恐怕真要扛上,故作不在意道:那我这小女子就让让你这个大男人吧。这书你就自个窝着看吧。故意将小女子和大男人咬重。说罢径自走开。 那欧阳舒心知被人耍了,气不打一处来。堂堂男子汉竟然被这么个小娃娃给羞辱,一个箭步抢过来,揪住小宝胳膊,本是年少轻狂,最是浮躁的年纪,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吼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怎么想杀人”小宝毫不示弱。乌昭则是双手搭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真是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p,我说你是个跟p虫。那些圣人说的再有道理又如何,你又没实践过怎么知道它绝对正确呢。像你这样,日后只能是人云亦云,墨守陈规的家伙,顶多是个酸腐书生。要么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怪物。”这下那个欧阳舒可是被激怒了,俊朗的脸蛋已经紫胀,飞掌袭来,小宝也不是吃素的,稳稳接了这一掌,可是那个欧阳舒力道太大,虎口发麻。那厢正蓄势待发,小宝觉得不妙,如果闹大了,铁定要吃板子,并当着全体泰和早训的地方挨那个满嘴树汁味匡哲的批评。小宝心想:这可不是好玩的,我可不想变成一棵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闪人。那个欧阳舒以为桓小宝害怕,心下稍稍歇了口气。正要追赶,却被乌昭拦住了,只见那乌昭闲闲道:别追了,你的气也应该消了吧。和她杠上可是没好果子吃呀。以前我就在她手上吃过亏。欧阳舒听着同伴这么说心下稍微平衡些,随即讶异地看向乌昭,乌昭猫儿眼似乎没太大波动,便信以为真,也不好意思问下去,以免勾起同伴的伤心事。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桓宝出丑,看她狼狈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这种欲望像火苗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肆虐四肢百骸。不觉唇边浮起恶作剧的微笑。那个乌昭见欧阳舒的表现,心下甚为得意。两人此时都有共同的目的:捣蛋鬼的狼狈样会是如何赏心悦目。不知道此事过经年,忆往昔。他们会不会觉得年少的自己才是最纯真的! 这边紫欣和朱林两人分别捧着几本书在那旮旯角看的出神。小宝确定那个欧阳舒已经消停了,长长舒了口气,心里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家伙看似温文尔雅,其实个性道是强的横。真不知道在家里是怎样无法无天。小宝稍稍提高嗓门问道:你们可有收获没?这藏书阁可真大啊。两人似乎被什么给深深吸引,此事正是神游物外。小宝以为他们没有听见,遂凑了过去,那两人不约而同的攒过来,具是两眼神采奕奕。小宝心下估摸着肯定有重大发现。果不其然,紫欣第一个抢先道:我在几本有关经纬、山川、河流的书籍中发现里面涉及到很多关于商烨朝末代帝王曾经驾临此地,后来曾于此修建亭台楼阁,依山旁水,水到渠成。远远看去就像海市蜃楼,真是美轮美奂。可是我们除了在湖底下看到过楼阁庙宇,就连穿凿的痕迹都未曾寻得。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匠心独运,强夺天工的建筑这么会到水底下,仍是文采精华,雕梁画栋如初。紫欣滔滔不绝,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子,连个磕巴都没打。一边的朱林也听得入神,见小宝将眼球传向他,赶忙接过道:其实我要说的和紫欣差不多。那你有发现没。这倒是让小宝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意思把刚才的事说出来,叫他们俩担心,只得应和。小宝摸着下巴到:这附近可以采茶不。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朱林困惑不已。紫欣略思忖,问道:你是说这里可能就是昔年龙羽皇帝遇上流光皇后的地方。小宝点头不语。那个朱林更加不解了,道:这里群山连绵,那个禁地可以说是山环水抱,绝对风水宝地。听仆役们私下底说院长大人最喜欢喝那夕遥山上茶叶泡的茶了。还有听琴阁主也是。而夕遥山就在禁地南面。小宝一听倒是来了兴趣忙问道:那院长你见过没?我们都来这快三年了,连院长大人的影子都没瞧见。会不会已经作古了,朱林一听眉毛拧结,配上依稀的包子脸让小宝觉得这少年真是憨直,不就一句话的事吗。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对事物的看法。朱林和她俩典型在这方面不像是一路人,更具体的说和桓小宝不是一路人。朱林正色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吧,院长大人一直都在闭关修炼五行术法,所以很多事都是由副院长大人处理。那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院长大人。小宝本来还想问,可见窗外天色星河已现。忙“啊”一声,时间不早了,不知他俩是不是急不可待了。 出了藏书阁,赶忙取出明月笛,吹起那首由小宝本人自创的流光曲。一般只是开头重复吹奏三遍。只见那两人如鬼魅般幽的出现在深潭边,神色不明。小宝见他俩速度如此惊人,心底倒是佩服不已。只见司马逸开门见山的说:那骊龙生性凶悍,目前要制止它只能等到它最弱的时候。可是纵使如此我也没把握能够制住他。遂看向楼沧,楼沧语调极淡道:我也这么看,虽然每逢朔月它的术法大减,可是凭借着它颔下的骊珠,依然可以施出强大的术法。司马逸接着问道:上次你们是如何进入那湖底的。小宝大眼睛一亮映着月光的皎影格外灵动“可能是它睡着了。”转向朱林道:小朱好险呢,要不是上次它睡着了,我们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朱林心里一个咯噔,除了母亲从来没有女娃娃这么亲昵地叫自己,脸顿时一红,窘迫至极。不过没来由的心里倒是挺暖的。幸好天色此时如墨染,零星的光华不足以泄露少年的憨样。小宝并未在意,笑眯眯道:其实那颗骊珠早让我们的小朱同门给拔了。诸位我们就准备着出发吧。其余几人也具是兴奋不已,只是在无边的黑夜里,是那么的隐蔽。就像风不经意间吹过,只是大家彼此感受到罢了。关于骊珠的用途目前那两位高手推说目前不明,紫欣直接,两手搭胸向小宝调侃道:恐怕他们也不知道。小宝心里觉得这个紫欣真是个可爱的冰山小姐,外冷内热,只等日后太阳出来了,冰山融化了,她才会相信冰冷的隔绝只是习惯,春天住进心里的感受才是最具生命力的。 第十五章 字条风波 一日匡哲阁主横眉怒目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走到众学童面前,几近声嘶力竭吼道,你们啊,快要升级考试了,竟然做出这等事。 平时你们李夫子是这样教导你们的。说罢,将纸条往楠木桌上一拍, “桓小宝,你好大胆子,竟然做出这种事。如此伤风败俗,有辱我泰和的门风。”说着话的自然是那泰和名声的忠实维护者兼满嘴树汁味的匡哲。 小宝着实吃了一惊,心里叫苦,这是倒哪门子的霉运了。只见那匡哲指指旁边的李勋,示意让李勋来处理。 自己则在一旁听审。那个李勋也是丈二和尚,看着那纸条,皱皱眉眉,转向匡哲道:阁主这件事还是私下里解决罢,毕竟女孩子家脸皮薄。 如果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没想到那匡哲瞪大铜铃眼,几乎要喷出血来,让小宝他们想起了美人丑,心里还是凉飕飕的。 “我看她就不必了,这件事若传出去对我们泰和名声很不好。还是明着解决好,熟话说不剔除腐肉难以新生。”那匡哲说的义正言辞,丝毫不容拒绝。 那李勋也只好公办了, “桓小宝,你小小年纪,就红鸾心动。”那李勋还从没有处理过这事,说道这里,自己却憋红了脸。 故意咳嗽来掩饰刚才的失态,也许在他那样的年纪时候曾经有过,只不过没有某人勇敢。 “你可知罪” “小宝不知,可否让小宝看看纸条。” “我看不用了,穆寒你来念。”匡哲丝毫不闲着。小宝在心里嘀咕:真是为老不尊。 多么屁大点事,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做给谁看呀。在小宝看来那个穆寒可真是要遭殃了,心里暗想:也不知道纸上写着什么雷人的话,你这个豪侠派头的大哥节哀呀。 果然,当那个穆寒念道:焦首煎心兮,辗转鸡轮唱;吾心倾慕兮,愿连理同行,;梗了几下,继续道:一二不见兮,如隔三秋;望穿秋水兮,银河鹊织桥。 那个穆寒此时也是忍俊不禁,看样子有憋死的可能。再看底下的,全是这幅表情。 小宝也难抵御这雷人的情诗,撑不住大笑起来,连话也说不顺了,断断续续,’” “禀夫子,阁主,何以见得这是出自小宝之手”, “这上面是你的笔迹”李勋夫子道。听不出何种语气。 “夫子,弟子认为和小宝字形相像者大有人在,上次弟子无意中瞅见中级天子阁弟子楼沧的笔迹和小宝倒是神行有七八分相似。”紫欣突然这么一说,小宝心里倒是有些啼笑皆非,那个酷脸楼沧这下要完蛋了。 如果他不知内情,还真以为是我写的那就糟了。搞不好事情会由简单变复杂。 哪知更雷人的还在后头,那个匡哲对桓小宝怒道,不说他,我还要找他呢,好好地孩子都让你给带坏了。 这回真是让小宝云里雾里:哪跟哪,定有人在背后搞鬼。果然楼沧被请了过了,泰和天才一到,底下便唏嘘开来.楼沧看过字条后,好看的剑眉攒拢。 不知道作何感想,本来一向行事低调的他,哪里遇到过这般突兀怪异的事。 小宝见良久楼沧只是沉默,未置一词,脸色也呈现从未有过的窘迫,酷脸腾起了火烧云。 小宝实在是按捺不住,一脚跳,腾起,到了楼沧跟前,一把夺过字条,看罢署名桓,心中已明白了大半,看字体确实很像自己平日里的墨迹,可是这怎么这么陌生。 难道有人想要让我出丑,才故意由此一招。细想会是谁呢,还没理清思路,那个匡哲道:桓小宝你还有什么话说,全院就你一个姓桓的学童。 桓小宝一个激灵,心里冒了个突,立刻换了一副哀伤的样子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爹少年时写给我娘的情书,只因没有足够的勇气,所以一直没有送出去,后来就束之高阁了。 直到我娘去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封情书的存在。这是我在家中无意中得到的。 这个估计是早年间我爹写给我娘的。小宝在心里面向她的桓爹爹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目下只能舍鱼而取熊掌了。焉不知此话一出日后他老爹桓将军可就成了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佐料了,一世英名竟然就这样被毁掉了,呜呼哀哉! 更可笑的还是那份超级没有文法的狗血情诗。 “小宝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到阁主您那儿去的。”匡哲一听想着这张字条本来是在楼沧呈上的课业录中发现,不知道是哪个顽皮的学生干的好事,以他的身份何须向小孩子解释太多,也只得拿旁的话来打岔,在小宝看来真像老油条。 估计不知是哪个好事之徒干的好事。小宝突然间有些明白了。晚饭间小宝一直杵着下巴,思索,却见那个欧阳舒和那个乌昭正怡然自得的享受晚餐,特别是那个欧阳舒,怎么看怎么不爽。 感觉有人注视,那欧阳舒故意朝桓小宝显露胜利者得意的微笑。小宝心里直发毛,看来这事定与这人脱不了干系了。 哼,看你这癞头鼋,看你得意到几时。那个欧阳舒此时不知道自己的祸事才刚刚开始,焉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宝坏坏一笑,出去一会,就神采奕奕了,两只大眼睛都快溢出水来。 紫欣见她那样不明所以。本想问问,就见小宝截住话头道:紫欣,呵呵,看我的。 说完凑着紫欣耳语几句,又是一阵坏笑。紫欣也表示出了极大地兴奋。 小宝此时正是满心想逗弄一下那个正春风得意的家伙,看看癞头鼋现原形的时候,是何等的壮观。 小宝故意凑到欧阳舒桌前,低声念道 “一二不见兮,如隔三秋;望穿秋水兮,银河鹊织桥。”欧阳舒顿时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赶忙拉下脸道:桓小宝,你可真脸皮厚,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宝正色道: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你现在就跟我走。 见欧阳舒不动,赶忙说:你真不像个男子汉,做事扭扭捏捏,我就叫你去个地方你就这样畏畏缩缩,难怪不如楼沧。 这话像是戳到欧阳舒心坎上了,欧阳舒脸色大变,黑压压的一片,完全一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景象。 那个欧阳舒愤然离坐,凌风席卷,差点没震翻桌上杯盘。那个乌昭此时安之若素,一副出家人不理红尘俗世的超脱。 心底却洪水泛滥,等待着一场好戏。桓小宝引着欧阳舒到达和紫欣事先约定好的地点,欧阳舒冷然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小宝在心里骂道:做了恶事还这么横。本来打算取消原计划,看来得让你好好反省反省,省得日后你这家伙越发得了意。 还不知会怎么着呢。小宝转过头,溜溜的眼珠说不尽的欢快,将那张经过特殊加工的字条递给欧阳舒道:这是我给你写的情书。 说罢不由分说的塞进欧阳舒袖子了。欧阳舒如遭雷击般石化在当场,小宝清叹了一声,便飞也似的跑远了。 紫欣躲在芝兰映衬的地方拿起小宝的宝贝疙瘩神弓手,嗖的一声,将欧阳舒头顶那颗千年老树上的马蜂窝给蹦下。 此时的欧阳舒尤自发愣,不想头顶一黑,像是有一片云掉下来,习惯性的伸手一接,顿时群蜂围攻,那境况惨不忍睹。 忙抽剑阻挡,边走边退。等到了安全地带,真个成了癞头鬼了。乌昭早就预料会有惨况发生,不想会是如此盛宴,比自己昔年吊猪网还来的猛烈些,心里想笑又要强忍着。 遂扶着快要奄奄一息的欧阳舒。那个欧阳舒嘴里愤愤道:桓小宝,我跟你没完。 乌昭从欧阳舒袖口取出一张纸见一坨蜜糖赫然蹲在纸中央仿若大佬头目,见上面写道:邀蜂把君劝,人生难免多歧路,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 欧阳舒气的七窍生烟,怒火中烧,一把接过撕了个粉碎。回到晴天居,刚巧碰上楼沧,欧阳舒的脸色更加难堪。 楼沧见他这副样子倒是没生出多少好奇,只是平淡的忽略,仍是平时那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的情形。 这让欧阳舒心里更加愤怒,转头对楼沧吼道:你和桓小宝是一伙的,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见楼沧仿若未闻,尤觉得不够继续道:那个桓小宝根本就是个心术不正的魔女。 你刚才在匡阁主面前没有反驳可见你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楼沧略停了一下,并不回头,平淡道:想说什么就说个明白,我最讨厌别人说话不清不楚。 还有这件事,我不深究已经算是仁慈了。语气虽淡,但透入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楼沧,你是什么意思”乌昭气势不逊地问道, “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楼沧此时无心再与此二人纠缠,今日白天的事虽他然搅乱了他的心,但是还有一种莫名的期许。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他所认识的桓小宝虽然鬼心思多,但也绝对不会无故与人不睦。 此时欧阳舒五脏六腑正被怒火灼烧着,更兼额上蜂蜇千点,灼痛难忍。 真是身心皆受摧残,无力地扶着乌昭离开。 第十六章 水晶琉璃世界 朔月,月光如水。五人怀揣着极大地好奇心奔向那个充满诱惑的地方。桓小宝想:如果被发现就一口扛下。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遂心安理得奔向那个蹦动在血液里的地方。这次潜入湖底却是顺利非常。小宝想:湖口底下的那条黑鬼已然失去了骊珠,今个儿是朔月,见了我们只得干瞪眼生气,若虎落平阳,心下大快。再加上美人丑还有禁地其他魑魅魍魉,灵兽邪物对骊珠多有忌惮,心下得意非常,此行的心态完全有如春风得意走马观花般意态闲闲。 行至一汪幽蓝的湖面,众人聚到一尊石雕处,借着月色楼沧看着这个石头雕像是一只欢快的兔子双手抱胸挺着饱胀的肚子耷拉着耳朵,而不是常见的威严老虎、狮子、蟠龙或者罗汉神佛。若有所思,众人因巴望着里面到湖底,也不甚在意。见小宝捏着石雕鼻子往里按,只听得咔嚓一声,湖面便自行分开了。司马逸对桓小宝揶揄道:见你平时总用这招欺负朱林同门,没想到今天还有这般用处。见湖底已开,桓小宝立马还击到:怎么着,替朱林同门打包不平,可见你时时刻刻念叨着寻着机会了就见缝插针呢,看来我今天不在诸位面前像朱林同门陪不是,你们肯定是不依了。来来,遂朝着朱林打了一躬,朱同门请见谅都是小宝年幼不懂事,我保证下次绝不欺负你了。朱林本来她会和司马逸舌战一会,没想到竟然这么老实的道歉起来,想着以往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也跟着作揖打躬,一旁的紫欣笑道:还没上头呢,你们这是要拜上了?说着众人也都笑了。 “穿过湖底的水藻,就到了真正的水下世界了。”桓小宝对着两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说道,不无得意之色。 琉璃世界水晶花骨朵不停地演绎着生命周而复始的开阖与凋零。 长在贝壳形湖中之湖周围的骨朵儿,阖上之时就会有莹润如珠的水晶球滴落,无声融化在湖里,好似在垂泪,冥冥之中仿佛在讲述着一个失落凄美的传说,侵入骨髓。小宝见此景又是心中一震。蝴蝶缠绵在晶莹剔透的花间,仿佛在轻轻呢喃。湖底似有幽幽月光,将那蝴蝶穿透,随着蝴蝶翩跹扇动,流光转动。在万千水晶花朵之中,一株刚毅超绝的水晶树鹤立鸡群,几乎它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凝聚了生命的瑰丽,如银雕就的树叶脉络清晰,纷扬宁静的飘落,粼粼有光,触骨生凉。树的周生恰到好处的散缀着多棱蓝宝石,远远看去就像是绝美如海般的蓝色绸缎,迤逦的蓝色光晕将这个琉璃世界烘托的更加神秘。虽然这是第二次来这里,小宝还是情不自禁的按着胸口,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安抚自己的心中的疑虑。司马逸和楼沧两人也是难掩其惊诧,小宝觑眼看见这两少年,真是孩子相,心里突然间有了想守护的东西,是什么呢,似乎只是一种感觉,柔软的触动着心肠。 往里走,楼沧看着这水下的亭台楼阁颇为眼熟,行到里间有一间特别雅致的书房,青玉为砌,枝型烛台,上好的乌木书案头列着青铜莲花金字塔香炉,若是在白天日头刚好时,日光从湖底倾泻而下,光影柔和不燥,波觳婉转地打在檀木柱子上可以想象其炉香袅袅,既馨且逸,怎的不见书架上有书,想着应该是被人移走了也未可知。待要往里行去,只听得司马逸赞叹道:这个地方真是个归隐的好去处!不知道这个地方的主人当初建筑这里是怎样的心情。楼沧道:这个地方的建筑风格颇似我们晋国。朱林接着道:我们早些时候翻阅典籍书上确实有记载龙章帝曾经在这里大兴土木。“也许这里就是遗址吧”紫欣附和着,众人继续前行。桓小宝想着晋国的前身是商烨国,后来龙章帝被诛杀后,柏阳侯楼渊在商烨国都城西镬称帝号为周,但是没过多久,各方诸侯割据,先是分裂为大大小小的十多个国家,后来中原各国间不断地吞并才有了现在魏、晋、楚、韩四国并列。晋国的宫殿前身是周国、商烨国,原是四国中最宏伟古老的,后由晋国各代帝王扩建整改才有了今日的晋宫。虽然曾听紫欣提到过龙章帝时期经常驾临此处,也命人修建亭台楼阁。但《列国史考》记载,龙章帝时期留在这里的建筑已经被那些正义之师一把火焚了,据说渣滓都不剩。难道这湖底的建筑也是当时修建的,只不过没有被别人发现? 众人穿过书房走进了洞府,还是那些盛在珊瑚宝盒里面的鳞片讲述着那个帝王生平的零星片断。两个初到这里的少年怔怔地看着鳞片上的画面,瞳孔里熠熠生辉,那个天下的霸主他的奇诡邪魅以及扑朔迷离的结局莫不是演绎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帝王风采。这何等的威严与风华,深深攫住了两个少年的眼和心。是否他们心中也如种蛊般有着一个帝王梦呢!桓小宝看着这两个泰和天才那般迷醉敬畏的眼神,心里面不无担心。在大人的世界里面,权利和欲望的熏染下,是否还看得到初见那般明澈的眼!想到这里心里突然间生出无穷的得失之患。抬头望向那幽蓝的湖顶,心里面那股躁动顿时安分了不少。如果可以那就让我来守护那份纯真吧。如是想,心里那个曾经熟悉的感觉顿时有了更明晰的方向。 桓小宝用手指了指说道:两位,这就是我们最初来的地方。还有这就是那个水晶盒子,可是我们怎么也打不开。你们看看有什么办法不。两人刚进来时就瞧见那个巨大的水晶盒子,心中颇感好奇。此时近距离的观察,觉得这个盒子活像一扇门,边缘雕镂着细致的花,中间有一株开的极其绚烂的茶花。紫欣道:这花开的倒是明丽。紫欣倒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那般怡然自得。朱林接着道:是啊,像活的一样。听得如此赞叹,小宝心里面突然灵机一动,这花不就是当年流光皇后与龙羽陛下初见的纪念吗。“如果这是一扇门的话,那我们就需要钥匙,钥匙得插孔在哪里呢。可能就在这株茶花之中。”小宝肯定地说。司马逸此时摸索着其中的纹络,看向旁边的少年,楼沧会意,道:这株茶花里面藏着五行中的移花接木。要不我们试着破解它吧。司马逸发现对方与自己想的一样,不禁莞尔。两人交替在上面施术,那株茶花像是倒影在水里,风过处泛起了丝丝涟漪。不一会,茶花上就多了一处弧形孔隙,只不过不那么柔和,边缘有一些奇怪的镂纹。大家看着那个孔隙,面面相觑不得其法。这时司马逸蓦地对桓小宝说道:你看这个孔隙好像不是我们常用的开锁的钥匙孔,倒像是缺了什么似得。小宝心里一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双扣莲心蟠龙玉,这个曾经帮她解除了天蚕丝舞衣之困。对上了司马逸的眼道:要不试试。其他人颇为不解,紫欣按捺不住地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楼沧见小宝未答,面似有踌躇之色,但仍不禁思量道:她和司马逸两人何时这么有默契了。这么一思量,心情突然有些莫名的沉重。小宝已经取出胸前所佩之物,也并未看的真切是什么,只听得那沉重的嚯嚯声,水晶盒子后头的门已经打开了。“想不到你这个玉佩还有这个作用,看来这个地方咱们是来对了。”紫欣惊讶道。“可能是天助我们,都是缘分。”小宝觉得关于玉佩的事情解释不清楚,只得插科打诨。好在众人都被门内神秘莫测的未知世界所吸引,也都不理会。 五人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奔向门内的世界。有句经验之谈,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爆竹烟火的花把势过后其实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好比如那令人涕泪横流的洋葱,怀着满心期待的拨了一层又一层,连带的洒了一路的泪,他大爷的竟然是个空心的。众人用尽了平生所学在壁间敲敲打打,饶是颇有章法的司马逸也无甚发现。小宝不禁心中思量,看来这里原主人真是敝帚自珍了! 看着墙上的壁画,小宝安慰自己道:就当为了个故事来探访一下也是不错滴。所有的努力无果都是为了后面的偶然。这样想着心下也就怡然了。 本来以为其他人也如自己这般失望,但是看众人对墙上的壁画饶有兴致,紫欣盯着墙上的画细细品读着墙上的诗句: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反复的噙着: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口中像含着朝露未晞的玫瑰,有股温暖绵长的幽香沁入心脾,心荡神遥,不禁喃喃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子。刚一出口,便自悔失言,脸上一红,好在其他人隔得远,见旁边的那人也没反应,心下稍安,赶忙低头观画。旁边的司马逸听着也并未侧头,微微一笑:想不到这个一向矜持孤高的人也会有这么小女儿的情态,真有意思。 这边朱林一心想要找到扳指有关的信息,视线专注,脚不应心的走着,不巧撞上了同样专注的楼沧,经过这些日子沟通接触,在朱林心中也慢慢接受楼沧为朋友兄弟,不再如先前那般仇视,反而回想觉得自己那时太孩子气了。男子汉应该明事理通达晓义光明磊落。想着这般对楼沧多了几分兄弟间的坦诚,便对楼沧道:你也在找关于扳指的信息?“嗯”楼沧声音很低,但是让朱林听着倒像是兄弟朋友间话家常的感觉。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听得一声长叹,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静不了一动则如脱兔的桓小宝。 小宝看着壁画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伤感,两个相爱的人终究不免生死别离,合该大团圆才是,竟会是生死别离,徒留一方伤感遗恨。故而长叹一声,惊得死水一般的洞中之洞门中之门仿若有幽风袭来,和着小宝的哀叹,发出密林深处才有的呼呼之声。众人被小宝的叹息声惊住了,纷纷走过来,问她的发现,小宝翻翻眼道:让大家失望了,我只是看着这个故事,心中感慨。你们不觉得这个壁画讲的龙羽帝和流光皇后的故事和我们听到的那么不一样。上面记载的是流光皇后诞下龙章帝后因气血亏虚不治而亡,龙羽帝因为伤心过度不知所踪。人世间的情感真实难测,换做我,宁愿化蝶寻花去,夜夜栖芳草,倒是乐得个自在。司马逸淡笑道:“桓小宝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就不这么认为了。”紫欣接口道:等哪天姨夫给你说个好婆家,看你还皮不皮。桓小宝看着在自己面前充大人的完美少年司马逸,还有前段时间还在毒舌这个“大人”的冰山小姐,这两个人何事这样默契的将话舌瞄准自己了嗖嗖就是双箭一前一后,觉得特别有趣。心中纳罕何时孟光接了梁鸿案。遂而脸不红心不跳,邪邪地笑道:嫁人嘛,我倒是没那兴趣,不过做媒婆,我觉得是个不错的行当。现成就有一对,想来日我这媒婆的礼金定是不少。有道是,金子银子在手,逍遥我有。说着比划着双手,惹得紫欣势要掐小宝脖子拧下巴。三个少年看着两个女孩嬉闹,心中也欢快起来。小宝躲闪着紫欣,突然手碰到墙壁上的玉镂茶花,茶花突然盛开般旋转起来,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暗阁。里面赫然出现了很多绢帛和奏折。司马逸还是一贯的平静语气道:刚我也疑心此处是否有机关暗道,却不得其法。不曾想你这一碰,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众人打开绢帛,才发现命人建筑这里的是龙章帝,而他们在外间龙鳞上看到的人是龙羽帝而壁画也是龙章帝为纪念父母而亲自画上的。据绢帛上记载,龙羽帝封印骊龙于此后,恰逢夕瑶山的采茶女路经此处,一见倾心,封为皇后赐号流光。朱林道:我们在龙鳞上看到的如果是龙羽帝,那那扳指是怎么一回事?不是龙羽为其后打造的吗?桓小宝拧眉到:可能是一对扳指。朱林似有嗟叹之态,心下明白,遂意气风发对朱林道:小朱,那件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陪你查到底。我们定会完璧归赵,让昔年旧案重见光明。说罢看向楼沧,楼沧故作冷脸道:看我作甚,既然是有意义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反对。那朱林听着会心一笑,不言语。 绢帛中有很多昔年柏阳侯楼渊也是是楼沧的祖爷爷给龙章帝的奏折,除此之外,还有关于商烨国那个时代流传的兵法剑术术法。司马逸楼沧朱林这三个看到这些,双眼熠熠生辉,饶是平时淡定公子司马逸这时候也目不别视专注的看着绢帛上那些曾经失落的传奇,唇角勾起了柔和的笑容,随即突然冒了一句:真是大有裨益!桓小宝见着这个完美谦谦公子也有这般普通人的模样,本想打趣一番,但是难得看着这几个人如此陶醉的模样,心下也颇为惬意。 众人一致商议兵法大家轮着翻阅学习,至于剑法,大家一致决定由目前剑阁弟子司马逸和楼沧先修习然后再交由底下的三个,由前两位大仙指导。至于术法有遁地术,生水术,火星术、变相术、飞天术等。大家也觉得颇为新奇,想着商烨国时期有不少妖物横行,龙羽帝带领各方诸侯部族首领一举歼灭妖物,功不可没,后实势所推,建立商烨国。众人都觉得那该是多么辉煌豪迈的时代。桓小宝见三个男子汉双眼燃着熊熊大火充满神往之色,心下不禁担忧道:这些家伙们日后会不会迷恋刀剑饮血的快感不可自拔!正邪正邪哪有那么泾渭分明,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哪个帝王手上不是鲜血淋淋。桓小宝突然想起了那两个人的身份,但转念摇摇头,觉得自己多心了。昔年自己要劝紫欣姐姐莫要做司马牛之叹,今个儿自己是怎么了,倒是没了初入泰和的没心没肺。最近脑中总是能够重现一些画面,难道冥冥之中有所启示,正思绪缱绻。司徒紫欣惊声说道:绢帛上有记载,凡人寿夭有限,仅一术便足。司马逸和楼沧两个天才少年看着那处的标记也很表赞同:如果我们硬要都学,反而不精了。桓小宝:那我们大家各选一术修习如何?大家赞同。诸事妥当,唯有那些奏折,毕竟是楼沧先祖的遗笔,但是桓小宝隐隐觉得从那些可以找出关于龙章的蛛丝马迹,正踌躇见,只听到楼沧以事不关己的语调提醒道:好像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 桓小宝转头过去,看着楼沧此时没啥表情的脸孔问道:你说啥?楼沧居高临下的看着桓小宝道:刚我本想提醒你,你让我安静会。那个骊龙朔月只有三个时辰的功夫是不能施术的,就是从我们进来的那个时辰算起。桓小宝一个机灵跳起来指着楼沧的鼻子到:你告诉我们骊龙的时候可没提到过三个时辰。还有我让你安静你就安静,你....小宝自知理亏,一时气的无语。司马逸这时开始干咳并东张西望,朱林一会摸摸鼻子一会摸摸自己刚允许配备的钢剑,紫欣倒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这事其实是书上没有记载的。本来那天饭后,楼沧收到其王兄楼濮的书信,之前他有在书信上问王兄关于骊龙一事,楼濮告知其在晋宫书库找到了相关记载。这事其他四个人都知道,只是那天桓小宝因欧阳舒之事被罚打扫藏书阁故而大家都以为彼此会告知。结果今天大家都很亢奋把这事忘的个精光。小宝气的直跺脚,指着楼沧愤愤道:我让你安静你就安静,你啥时候那么没脾气呢?楼沧对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大截满面桃花的小个子的火球非常的淡淡定道:你不吃点苦头难长教训。我这是舍小我存大义。没有让你感激我的良苦用心也就罢了。楼沧似乎很享受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大截平时油滑跟小猴子似的人生气的模样。没多久桓小宝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对紫欣说:我被打败了。遂转头道:我们得想法子出去才行。楼沧道:走吧,其实我王兄在书信上也说了克制骊龙的方法,我们试试看。桓小宝睁大眼睛怒道:你刚才怎么不说。楼沧双手抱剑道:我是想说来着,看你连珠带炮的,一时给忘了。桓小宝看楼沧没啥表情的脸分明在极力掩饰着胜利者的微笑,顿时气馁,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把那些奏折私吞了才行,一想到此处,心下稍安。 众人商议楼沧和司马逸两人攻击骊龙头部其他三人攻击尾部。当初朱林在憨睡的骊龙颌部取下骊珠却不知颌部有个穴位叫天凹穴是骊龙身上最柔软的地方,只要击中,骊龙便会全身麻痹。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有桓小宝在作战中才被告知。好在楼沧和司马逸剑术高超与那骊龙相斗,又有桓小宝三人遏制其尾部的攻击,故而不落下乘但也无法击中骊龙的天凹穴。那骊龙拳头大的双眼墨黑外缘有一圈娥黄而瞳孔处却是如血一般红。这个是骊龙与前面二人缠斗时回首顾尾时无意间被司徒紫欣瞥到的。虽然湖底有水晶树的光芒照耀,但此时此刻看着骇然。楼沧和司马逸一个攻击上一个攻下轮流交替,虽然不至于被打倒,但是也动弹那骊龙不得。而那骊龙反而在享受挠痒痒般躯干成s型,摩擦摩擦这几个少年的剑。桓小宝看着前面二人颇为辛苦内力体力估计损耗不少。心下倒是有些担忧起来,感觉这黑厮真是享受的紧,心中苦思,该如何攻破。 也许是那厮觉得挠够了痒痒突然烦躁起来,突然狂躁起来,宫殿摆簸,一团烈火从那厮的口中吐出,再细看那黑货的形容确实电目血舌,黑黢黢的身体突然像燃烧在兴头的火炭,尤其是尾巴末端突然有些动静。后面三个有些防不住了,朱林被一个龙扫尾,如落叶般飞出去跌倒在青玉台阶上。那尾巴扫走了朱林之后顺势扫向另一侧的紫欣。桓小宝一个起跳堪堪避过那尾巴的攻击,见攻下紫欣赶忙用剑去拦截,见那骊龙的尾巴前段处似有一个排孔,电光火石间瞄准那个孔一剑插过去,那骊龙似乎吃痛,脖颈周围的黑鳞火鬣骤然竖起。这刚好给了前头二人攻击的机会,此时桓小宝刚好提气跃上空中处于下坠的时候,力道被卸去了,被那黑龙一个摆尾甩的老远。只听得一声惨叫,楼沧迅速移转过来一把抱住将要袭向桓小宝的龙尾死劲擂拳头,前头的司马逸趁骊龙不妨意剑击中了那骊龙的天凹穴。骊龙瞬间瘫软,此时远处朱林已经开始嗷嗷大叫,楼沧见桓小宝一屁股坐在朱林搁在青玉台阶的腿上。赶忙跑过去,桓小宝意识到自己竟然被那黑鬼扔的方向恰好是朱林跌倒的地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赶紧询问伤势如何,朱林两眼冒金星嗷嗷道:你这小身板快把我的腿给坐折了。楼沧和司马逸纷纷过来扶起朱林,道:兄弟,好样的。听到兄弟两个字,朱林感觉胸中豪情万丈,一瞬间竟忘了痛。紫欣叫道:小宝快过来看。小宝一个急闪过去看个究竟,三个少年突然听得紫欣哎呦一声见她弯下腰似乎再也直不起来,回头只见得那骊龙尾部一大坨一大坨黑色偏黄的物体喷到桓小宝脸上,楞神一秒,立即爆发雷鸣般的笑声,那个朱林此时已经笑出猪叫声了。 五人从那琉璃世界出来,除了桓小宝稍有些郁闷之外其他人好像心情都很不错。从禁地出来后,其实楼沧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桓小宝那块玉佩哪来的?但觉得直接问她有些突兀,心中反复思量,不觉已经经快到落霜院了,想着下次无人的时候一定要问问她。 夜色皎然,远远闻琴声悠扬,小宝心惊似乎是龙吟曲,在这样的夜色,小忙拉着紫欣道:紫欣你听着应该是真真的龙吟曲。霎时,天地间响起了龙吟阵阵,呼啸山林。仿若沉睡的万物一下子悉数全醒了,应和着这天地间的节拍,发出天籁之音。闻之令人息心忘俗。紫欣突然道:遭了,刚才那弹琴之人会不会是师旷阁主,如若真是他。那我们的行踪岂不是要被发现了。这话提醒众人,小宝一行刚忙奔回住所。 司马逸淡然道“师旷阁主乃是*,其为人最是离经叛道。”一直沉默的楼沧突然接着转向小宝,道“某人倒跟他很像”。小宝看向这个平时就寡言少语,虽然有时候爱和人抬杠,行事也有些古怪的少年,借着月光看到那半掩在夜色里的容颜,只见到嘴巴上挑着,调侃的很。但小宝心里明白:他这是想说无妨。对这样的小屁孩,自己倒是觉得有趣。还嘴道:我这叫做风格,真名士自风流。众人施展轻功,奔向那矗立在山腰的居舍。桓小宝觉得夜风呼啸在耳畔带走了同骊龙打斗的燥热,心下畅快不已,好像做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不过心里想到:那个骊龙其实除了天凹穴,还有排孔也是弱点。人有三急那骊龙也不另外,心内暗自笑了。“如果大家可以一直这样才多好啊”紫欣回落双院的舒雅居对桓小宝说。此时的小宝已经睡的迷糊,黏糊糊的回道:“会的会的,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当奶奶抱孙子为止。”紫欣听着面色漾起了一个柔和的微笑道:“你这个小滑头。。今天我真的很开心,是我人生中最畅快的一天了。我说小宝、、、”此时桓小宝已经睡的黑沉。不过她确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却很遥远的梦,那个梦让她想起当她的手触到茶花机关的时候就有的那种奇异感觉。 第十七章 院长大人出关啦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接到一个震惊全院的消息,某某云,院长大人闭关十年,今日将出关。桓小宝睡眼惺忪声音黏糊道:外头什么时辰,怎么这么热闹?紫欣正对镜梳妆没有回头:小宝赶紧起来,今天要早会,初、中、高级的弟子们都会来,可有的热闹了。刚花嬷嬷来传话时,你还在呼呼大睡,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院长大人闭关十年,今日将出关。小宝一听继续瘫倒在床上“睡会再说。” 紫欣无奈得摇摇头:小宝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听说咱们院长诸葛风可是位高人,若是这个世界上谁见着君王都要跪,唯有咱们院长不用。还有听说咱们院长大人可是开山祖师爷白敖的第二代嫡传弟子呢。当年可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帮咱们魏国解决了敌兵兵临城下的窘境可谓前无古人呢。以前我只是在兵法书上读过那些传奇人物的故事,这次竟可以见到真人了,想来咱们来泰和是没错的。紫欣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一转头看着床上的小宝正呼呼大睡。估摸着时辰也快了,要是不赶紧些就没时间吃早饭了。遂对着床上酣睡的小人儿笑道:听说今天的早饭特别的丰盛,没有限量,可是自行挑选,有饺子馄饨还有油炸甜甜圈喔!小宝一听一个鹞鸽子翻身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得到肯定答复后,桓小宝三蹦两跳地去洗漱了。心里不禁开始幻想着早饭的各种画面。这个泰和有些奇怪,吃饭都是自行排队让师傅给盛好,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这样子让食量大的筒子们没吃饱总又不好意思让师傅再添些。饶是自己平时脸皮够厚,但也对比那些小鸟胃娇滴滴的小姐们就有些木秀于林了。好在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可以自行挑选自己爱吃,因为食物就摆在那,大家想吃什么可以更自由些。这让桓小宝感概为何不能天天如此。 到了饭堂果然如紫欣所说,桓小宝心中欢喜不已,拿了包子又盛了一大碗猪肉韭菜馅的饺子,又顺了几个甜甜圈,听的紫欣召唤,本来想回到紫欣替自己占好的座位,又觉得面前白花花的大馒头再向自己招手,索性拿了两个大馒头,又拿了几样小点心,惊得旁人大眼小眼的犯嘀咕。桓小宝依然是一副我喜欢就这样你管不着的姿态喜洋洋地归座。紫欣看着小宝拿了那么多,不觉得好笑道:“你吃的完吗?不要浪费喔。听老人们说,有个时期天下干旱,林子里的树皮都被啃光了,饿死了好多人。还听说”没等紫欣说完,“紫欣姐姐,你就别唠叨了。我这橡皮肚子准吃的完。况且人家在长身体嘛,发育不好,岂不是终身憾事。”说罢把头埋进了饺子堆里。临桌的突然有些动静,来人脸有些生,眉宇间颇有些英气。见那人冷不让地拍一下桓小宝的头,本来吃的正兴头,被人这么一拍,整个脸都戳进了碗里,桓小宝气急的抬头,有两小节葱正游弋在鼻孔,顽强地没有掉下来,被小宝鼻翼轰轰两下,就阵亡了。众人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饭堂特别的热闹。 桓小宝见此人:身才颀长,眉如墨画,五官是生的特别的英气,比之林柔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人双手抱胸,正居高临下地睥睨自己。 桓小宝顿时火起:有没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尊重和礼貌,还有我最讨厌小孩子拍我的头了。来人听着也不恼,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我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不过是个小娃娃。幽若还跟我说你多么厉害手段高明来着。今天我看来不过是条小毛毛虫。” 还未等小宝作答,紫欣冷冷道“阁下倒是有手段,不过是趁人之危,都是些下作的路子,还想上台面充高士圣人。”紫欣尤嫌不够,打算继续炮轰几句。那人也不是好惹的也反唇相讥道:哎呦,魏国相国的千金也这般口齿凌厉啊,佩服佩服,说罢对着紫欣耳语了几句,紫欣脸色大变,顿感命运之可怖如黄沙漫天势不可挡,一下把春光明媚都遮住了。白皙的脸旁顿时阴郁起来,气的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桓小宝想着此人为何无故与自己不睦,心中困惑,但见此人如此无赖竟然欺负紫欣。心中暗忖:此人莫不是要来个下马威,想杀杀我的锐气?那就打错了主意,我桓小宝是谁啊。 转而笑对紫欣说:“紫欣姐姐,我们不要和疯子讲道理。”“司徒紫欣希望来日在楚国可以多多见到你。”紫欣听到后脸色更加不好了,桓小宝从来没有见到过紫欣面色灰紫,好看的脖颈中似乎可以看到突然虬起的血管,听那人的话小宝一时觉得不知何意,但是让紫欣生气的,就算她是疯子,她也不想轻纵。知道那人不过一个口舌上的疯子,这人的路数已然于心,遂对那人道:你如此无赖意欲何为?虽然我不知道贺兰幽若对你说了什么,想必你觉得自愧不如我们,想在今日表白表白。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话我送你。” 那人仍是气定神闲:“没想到一向惫懒的小娃娃今天也是口吐莲花,字字如剑,真叫人感慨莫教小儿舞刀剑,不如学取绣花针把那闲书抛却,来日红嫁衣,夜夜郎君抱。”说罢那人疯狂大笑,紫欣早闻的楚人狂悖,以为是讹传不想真的都是些疯子。 突然桓小宝也大笑起来:我是小娃娃自然不懂什么绣花针郎君抱,没想到你这么腹有诗书,我等望尘莫及。我以为你会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英才,现在看来你不过就是一个疯子。本人天算是领教到了。 说罢对这紫欣道:咱们继续吃,她是不敢继续造次了,若是如此当真如赌徒,裤子都输掉了还显摆自己穿了宝贝呢。那人见势头已去,也就罢了,心中也对刚才的小娃娃生出了无限好奇,饶是别人估计早被自己的话给窘红了脸,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满眼透着灵气,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稚子懵懂? 饭堂众人早已被两人的唇枪舌尖烘托的无比热闹喜悦。先是某个男弟子听着小个子桓小宝在那慷慨激昂说着抱郎君,笑的前仰后合一下子没留神把一碗滚烫的粥打翻泼了旁边那人满袖子旁边那人顺势捞起残粥糊了他满脸。兴许是太过滑稽,靠近过道的又一男弟子见了此情此景一个没忍住,两腮一欢脱,嘴里面的汤水喷了刚进来的楼沧一脸,司马逸那桌的端木盛,杨斌还有苏子墨早已控制不住朗声大笑起来,司马逸也是一副竭力控制表情的模样。还有那个豪侠派头的暴躁狂人穆寒已经跳到桌子上指着桓小宝那个方向捂着肚子就差没笑死。轰隆隆几声,早会钟声想起,众人慌忙奔赴山腰处泰和院门入口不远处的大广场,马上有另外一波惊喜。 朱林、马威、汤虬一早就候在泰和的训话广场,这三个自诩男子汉的家伙特别想见见传说中特别男人的男人,简直如仰慕神人般地心情等待着泰和的院长大人。自然也没来得机会鉴证真的王牌对王牌现场版的唇枪舌剑。楼沧去的晚,也听的桓小宝后面的话,但也是不知是怎么开头的,但听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一起去过禁地的五人中,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在场,那人是谁呢?自然就是谦谦君子的完美少年司马逸。 当桓小宝在口水战中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凳子上睥睨回那个疯子的时候,她刚好看到司马逸那个家伙,晨曦的金色光芒洒了他一脸,仿佛画家在挥毫泼墨极力勾勒他的容颜,他侧着仍然可见那颠倒众生的微笑漾在他薄而不腻的唇角,蓦地让小宝看到了些师旷的影子,突然很想送他一只飞鞋,看他还淡定不淡定。太过完美总是让有种破坏欲望!那个司马逸听得萧子午和桓小宝旷古绝伦的舌战,心下倒是觉得这两人真是棋逢对手,且听听看。他是认得那个楚国公主萧子午,知她素来犀利,看两人正斗的激烈,颇为好奇谁会胜出,所以也未去打圆场。 院长大人到了训话台,众人一下子沸腾了,齐声道:院长大人好。桓小宝见看那院长大人面相颇为温和精神,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满头银发如皑皑白雪。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瘦削的脸旁,精修修剪过的两条胡子,倒是和眉毛有些反向平行,一对卧蚕眉底下是一双睿智有神的小眼睛,坚挺的鼻子,嘴巴也比平常男子生的要小巧。桓小宝感觉朱林的嘴巴似乎都比院长大人的要大。不过再细看其形容,要不是卧蚕眉比关公的要细上许多,也不会给人平添温和之感了。这样的面容虽不是十分惊艳,但是却让人百看不厌,特别的有内容。正当桓小宝在心里抒情的时候,见听得院长大人说:从今日起,泰和的初级中级学时改为两年其他照旧。泰和这里教会你们的是信念、原则、给你们的是底气。自古英雄出少年,江湖也好庙堂也罢这都是你们人生最重要的课堂。吾辈承天受命,教导尔等,为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汝等要牢记,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万物以善为始,当以善为终,莫失莫忘。桓小宝听着心中惬喜,上流清,下则无虞。看来这天下百年间应该无战事了!眼下马上就可以升入中级学堂了,可以学习流星剑法,据说这种剑法的高境界就是可以神识为剑,穿越千山万水以制敌。想想自己可以使出流星剑,仗剑怒马,和紫欣他们*,遂觉得天地开阔如若在眉间。正自畅想,突然听得一声震耳欲聋,是那匡哲的声音,心里面大叫不好,你说这世间总有怪事,有些人好像就是天生跟自己过不去,那匡哲有些恼怒吼道:桓小宝掌门叫你上台训话,还愣着干嘛。小宝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透心凉,这难道就是倒霉的连锁反应。上台后,那个掌门对大家朗声道:本院女弟子所学历年都是琴棋书画,但有人打破了我们书院的规矩,着实让我吃惊。虽然男女有别,但佛家有云众生平等,今天吾正式宣布,女弟子可以自行选修男弟子所学课业,但凡所学课业都要通过考试,否则一律不能往上升。这是机会也是挑战,希望尔等慎重待之。说罢看向桓小宝道:你既然如此有志向,那本尊倒要看看你日后的造化如何。桓小宝对上那双温和又不失威严的眼镇定道:定不负吾心。旁边的陆青州、师旷,赤弈,闻得此女娃娃的回答颇为纳罕。见她态度恭敬但言语依然那么有风格,此时日头正好,映在那双眸子里面仿佛要燃烧起来,诸葛风看着这双眼,若有所思,随即挥挥手让桓小宝下去了。 散会后,大家都各自赶去上自己的课业。桓小宝觉得今天的紫欣姐姐似乎与往日不同,想着是不是那个疯子说了些什么不着调的话,见有人在也不方便细问,只得耐着性子等到晚上就寝的时候呢。想着那个疯子竟然拍了自己的头,顿时有些气不顺。不如找人打听打听看有何来头。据罗曼的消息:那个萧子午果然也非泛泛之辈,她是和楼沧同在中级学堂修习的皇族贵胄,平时以火辣胆识过人著称。桓小宝听到此处颇为疑惑道:不是早之前不允许女子学习骑射剑术,她怎么可以和楼沧同修习呢?那个罗曼双眼如土拨鼠左右转溜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道:听说楚国皇族支庶不盛,也没有正统的皇子,以后这位萧子午公主就是楚国国君了。因这一层原因,来我们院权当男儿教养。桓小宝听了道:难怪才此人如此与众不同。据水心竹的八卦,那个萧子午是和楼沧定过亲的,去年因母后崩逝,回去守孝了。还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水心竹不无唏嘘道:听说她父皇马上有新的皇后了。看来皇城第一尊贵的女人马上要面临继母的风险了。难怪她回来后,脾气古怪的很。那个罗曼轻笑:她不是和楼沧定亲了吗,以后有这位才干一流的夫君助阵,也差不到哪去。桓小宝听着,觉得特别劲爆,竟然有这一出,不禁想到:我若对萧子午咋地咋地,日后那个楼沧会不会给我来个秋后算账。这样也不划算,一想起楼沧那张冷若万年寒冰的脸,脑补了一下他和萧子午在一起的日常,觉得特别解气。便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两人定亲了?罗曼道:这个是楚国大司马的女儿贺兰幽若说的。她和萧子午自幼就交好,这消息准没错的。听到笃定的回答,桓小宝心中放松多了。今晚得先问问紫欣那个萧子午到底说了些什么。 第十八章 紫欣的烦恼 晚间练完剑术后,小宝看着依旧有些神色郁郁的紫欣道:今天那个萧子午说了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打她去。 紫欣欲言又止,但看着小宝担忧的神色只道:原本我只当是我爹和门人们的玩笑话,今天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有些惶恐。总是感觉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桓小宝心中也猜着了几分但觉得这事只有紫欣说出来才好一起解决吗,便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但我知道这人要想活的自由些,总归要有些本事的。你看如今咱们可以习武骑射还有从禁地得来的秘辛,何愁来日受制于人。 紫欣苦笑:你还小啊。哪能体会有时候宿命的可怖。不管你多么努力,总是逃脱不了它的桎梏。有时候想想倒觉得悲凉,千辛万苦,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保不齐还落得贻笑大方。 桓小宝摇摇头:千头万绪,不如快刀斩乱麻。无非就是看你看敢不敢,强不强大而已。 紫欣道:在国家面前,悲伤一渺,你看那沉默的史官,哪会管你心思如何。 紫欣心中叹息道:小宝,你可知在遇到你之前,我虽是相国嫡千金,可是母亲过世的早,郭姨娘几番诬陷排斥,过的都不如寻常人家的孩子,所以我心里一直害怕,害怕前途未卜,命运不可掌握。 桓小宝摇摇头道:你这样想就不对,管他史官怎么写,后人自有公论,你没瞧见我们所读那些脍炙人口的故事,其中的名士哪个是墨守成规,不都是真性情流露,才有了旷古传奇嘛!传奇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众人不往,而我独往矣。 紫欣听得心头一震,仿佛触到了某种力量,一下子心中有燃起了些许希望。她知道桓小宝素来聪颖,昔年要不是她献计让自己在郭姨娘面前装疯买傻,等她爹一来,又恢复正常,如此反复,她爹自然不信那郭姨娘的话,反而比以前更加疼爱自己。自此那郭姨娘以及阖府上下不敢轻视,自己才真正有了相国嫡长千金的威仪和荣耀。看着小宝眉头微皱,一脸担心,心头一暖: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我记得你可是说过要陪着我的。到时候可不许抛下我啊。 桓小宝拍拍胸脯道:你放心好了,今天对着苍天明月起誓,一定要陪着司徒紫欣地老天荒。正打算说下去,被紫欣脸上一拧“谁让你陪我到地老天荒,我就怕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呢。不是来日红嫁衣,夜夜郎君抱。你要时刻陪我,你的郎君不知道多嫌着我呢。”桓小宝一听这话,双手叉腰笑道:“紫欣姐姐也学那萧子午打趣我。我要什么郎君抱,有人要分我一半的床,我才不干啦。” “羞羞”紫欣说罢,两人欢笑地打闹起来。 当月光穿透窗牖薄纱夹杂着外面的虫声,小宝熄灭了灯刚躺下就听得紫欣说:小宝我睡不着。 桓小宝道:还在想那件事?虽然咱们魏国没有公主,可是宗室肯定想办法,没有都可以变成有。现在四国泰平,各国无战事,我实在想不通会让一个相国千金去联姻的道理。如果是楚帝对你思慕那就说的通。桓小宝顿了顿随即笑道:莫不是那日楚使见我的紫欣姐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遂禀告爱舞成痴的楚帝。 紫欣听着一个枕头扔到对面的床上“小宝,人家有心事跟你说,你这样不着调” 桓小宝说:魏国皇帝又不是傻子,现在你爹手握兵权,如果你嫁到楚国,万一哪天....小宝说道才此处,便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她虽然不太理会大人的事情,但在家偷听的桓老爹和那个伯伯讲过这个司徒希夷的一些坏话,当着紫欣的面自然不能说的。这个司徒希夷佣兵自重,又贪图享乐,手上有不少血案,恐怖日后会有祸端。转而想到那个楚国国君的年纪估计都可以当紫欣的爹了,楚国目前政权旁落,宦官当道,着实不是个好去处。思及此处,突然为紫欣担忧起来。 “我爹的三千门客们又不是傻子,他们巧舌如簧,何愁事不成。”紫欣幽幽地说伴随着一声长叹。 桓小宝一时间无话,未来有太多的变数,正因为变数才会让人心神不宁,可是想太多也无用,无非是当局者迷。突然脑壳子灵光一闪,怎么把他给忘了,“有个人肯定能帮我们” “谁能帮我们”紫欣问道。桓小宝故作高深的一笑:司马逸。紫欣脸上一热,翻了个身:“他真的能吗?” 听得桓小宝煞有介事道:一定能。在加上我们几个人的智计,何愁事不成。你就不用杞人忧天,况且到现在这些都是没影子的事情。那个萧子午没准可以成为我们的战友,改日我再会会她。 紫欣听得小宝有模有样的描述着,素日知道她智计超群,凡应承的事情,没有不成的,遂感慨道:小宝啊,昔年我娘新丧,没有人陪着我,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时候我就想会有哪个盖世英雄来救我,陪我看月亮数星星。哈哈没想到是你这个小不点。遇到你真好。你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吗?正说着,对面的桓小宝已经睡着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和着外面的虫叫声,紫欣觉得格外踏实,想着桓小宝常挂在嘴边的:他奶奶的管他呢,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上完李勋夫子的早课,桓小宝和朱林去上剑术课,紫欣去舞天阁去修习更精妙的舞技。舞天阁在落霜院对面的小山顶上,小山的四周则是万丈深的悬崖峭壁和奇诡的山石,与落霜院靠铁索桥相通,那里终年云雾环绕说不尽的缥缈。那个朱林本来比桓小宝早来两年,初级课业时长是三年,由于中间他因丁忧回家一年,后遇到院长改革,所以今年年底要和桓小宝同参加中级考试。两人的课业是一样的,所以这些时日两人总是一同练剑学习。那个马威和汤虬嫌桓小宝磨叽还总是惹祸,理由是:不要跟娇滴滴的女娃娃为伍以免伤了作为男人的自尊。所以就撇下二人自行去了。那个朱林是知道桓小宝这人外表虽然是个女娃娃,但实际上是个讲义气聪明又机灵的人,再加上之前几次禁地的经历,让他对这个小娃娃产生从心底而来的钦佩。 一路上桓小宝见没别人在近侧,悄问朱林:那个遁地术如何?那个朱林包子脸认真道:刚看了心法,还需要修炼一段时候才能实操。“喔,你可别像之前那样为了练功日夜不分。” 包子脸不好意思地说:自从那件事放下后,我觉得练功比之前畅快多了。 “小朱,今年新年我们去趟晋宫如何?我一直觉得那人可能是晋宫的老人,如果不熟悉那里怎会轻而易举地盗走扳指而不被你爹发现了。没准那人还有扳指还在晋宫也说不定。”小宝说着露出向上生长的虎牙微微一笑,少年心中一暖,知道她并未忘记调查扳指的事情。 桓小宝见包子脸双眼明亮异常,遂拍拍他的肩旁道“今年咱们就好好学本领,不想其他。年底时候,就当去楼沧家做客,成不?别婆婆妈妈,给个准话啊”“好”少年笃定道地说道双眼充满了光亮。 说罢拉着朱林一起快速奔向飞天峰的剑阁,那里是弟子们练习剑术的地方,初级的学童在东侧,而中级的学童则在西侧。夏日的风穿林过溪拂面而来真是凉爽惬意,鼓风的双臂像是临风欲去的翅膀,虽然是逆风但是丝毫不影响两人的脚程。朱林拉着桓小宝的手拾级而上,桓小宝突然间觉得少年的时光真好!虽然不记得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唯一记得的事是自己在中箭的刹那内心涌起的无限恨意,可是时光总有魔力,霸道地淡退了所有痛唯余眼下清明朗月般的心境和未来的无限可能!也许忘却才能真正做回一个孩子吧! 自从院长大人改革后,初级和中级弟子都要忙着准备这一年的升级考试。所以在朱林和桓小宝之前早有学童们提前到达,虽然授剑夫子未到,但有人已经开始练习了。算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桓小宝对朱林嘱咐了几句便跑去西侧找萧子午。 虽然知道那个萧子午是个厉害角色,但是她想确认一件事,好方便日后筹谋。 到了西侧,日头正好直射眼底,桓小宝只好手搭凉棚四下张望,看到那个萧子午一身玄色衣袍在凉亭兀自喝茶,有个男弟子模样的人殷勤地替她打着凉扇。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桓小宝窃喜:你这个背影化成灰我也认得。突然又想起被那人拍头,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不爽,但眼下这个人那里可以打听一些事情,虽然知道她说的也不一定靠谱,但是机会也是挑战。还有一年半紫欣就要行笄之礼,听得紫欣说道她爹已经开始准备嫁妆,怕是笄礼后就要出嫁。如果紫欣突然被嫁到情势莫测的楚国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心里想着已经到了萧子午跟前了。 那人正喝着茶,见一个穿铁锈色女童服的学童已然出现在自己身侧,面色明朗,双眸浸着青春的光亮,但没有对自己该有的谦卑和恭敬。一般别人见到自己都是有些恭敬的,就连授课夫子也不敢轻慢她,那日在饭堂自己竟然落败,心中正思忖如何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成想今天竟然主动送上门了。看着此人唇角勾起猎人下网前的诡笑,桓小宝心一凛不知道和此人是否能成为盟友。桓小宝拣了通风好的石凳坐下看着眼前的萧子午双手一摊笑道:你看我今天没有带兵器,可不是来寻衅打架的,想和你谈个交易,不知道你敢不敢。那个萧子午挥手示意仆从下去,对桓小宝宝语言暧昧道:凭你?你不过是个小娃娃。 桓小宝觉得和这个怪腔怪调的人说话特别累,干脆直接了当的说:我既然来了就一定有这个筹码。还有,你不过也是个小孩儿,在我这里充什么大爷。咱们开山祖师爷有训,进了泰和先是什么身份都不作数。 萧子午见来人这么说了,突然来了兴致,换了个姿势,用左胳膊支着脑袋,狭长的丹凤眼微眯,阳光在长睫毛下晕出淡墨痕,故作慵懒道:什么条件说来我听听。如果是胡诌糊弄我,你知道我的樱枪是不见血不罢休的。桓小宝心想这人敢情要武力威胁,谁不知道你剑法和樱枪一流,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狠厉,当真是君王的好料子。盯着这个萧子午狐狸般迷魅的双眼笑道:这儿恐怕不方便,今天晚饭时分我们饭堂门口后面的竹林见,就咱俩,你以为如何?敢不敢?“哼,小娃娃有你哭的时候。”萧子午压低声音道。“时间快到了,我要去练剑了,不见不散。”桓小宝语气悠闲道。萧子午看着桓小宝的背影总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像幽若说的那么山野粗鄙,虽然没有贵族小姐的风范,但自有一种气质。她自幼长于宫中,少时又随叔伯周游列国,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但这个桓小宝到底是哪种气质呢,遇到自己不卑不亢,反倒是看穿了自己一般,如果真是,此人还真是个厉害角色。这样的人物该不该结识以图日后肃清朝野兴我大楚?姑且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桓小宝从西侧出来,看着远处那个包子脸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株向日葵,特别的亲切,真想上去捏捏。心想: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嘛! 第十九章 神奇的生水术 上完剑术课,阳光还是有些炽烈,好在山道上不时有凉风拂面倒也不觉得热。此时虫声渐起,鸟鸣啾啾,偶尔山风袭来夹杂着草木的气息,如茶香般若有若无,更兼树叶摩挲特有的韵律,让人心生宁静。“下山果然要比上山快活多了”小宝不禁感慨道。 正自惬意,忽听得有人在后面急急地呼唤“桓小宝今天何事这样急”小宝回头见来人是朱林“蹬蹬蹬蹬”几步就已经到了身侧,夕阳的余晖给他的包子脸镀上了一层金红色,显得元气十足,虽然额角有细微汗珠渗出,但来人说话丝毫不气喘,心中叹道这家伙果然内功底子甚好啊!小宝眨巴眨巴圆圆的眼睛,转过身去继续前行“今天约了那个萧子午向她打听些事,所以要早些吃饭。刚瞥见你和马威汤虬他们练剑练得那么忘我,所以我就先走啦。”说着边活动胳膊,“那也用不着那么着急吧”包子脸道。“我着急地去吃饭,要是去晚了,好吃的都没啦。吃饭都不积极大脑有问题。”桓小宝无赖地说。后面的包子脸听着只是一笑,始终都想不明白吃饭跟大脑有啥关系。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无担心地对前面的小身板说:那个萧子午是个奇怪的人,除了贺兰幽若,也没听见她搭理过哪个女学童,凡是和她有接触过的女学童都没有好结果。在你未来泰和之前我就听说她把好几个女学童弄哭了,后来她们都默默地从泰和消失了。桓小宝在前面听着突然来了兴致:她们离开是她们脸皮薄,不像我脸皮厚。 说罢八卦道:那她和学院里面的男弟子都应该很熟吧!朱林摸了摸头仔细想了想“好像和司马逸楼沧他们挺熟的。”桓小宝在前面一听,撇撇嘴,道“司马逸那个家伙没毛病和谁都处的好,也没见他对谁特别讨厌或者拒绝谁的。”“桓小宝你这样说就不对啦,那楼沧怎么解释了。”前面的小身板兴高采烈地解释道:哈哈,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知道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想知道不?”说着背着双手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的,时而迎风张臂,时而舒展拳脚,此时山风突然狂野起来,旁边的花草两边飞舞腰肢灵活,说不尽的惬意与欢快。朱林看着前面的小身板赶紧追上问道“桓小宝,你知道啥秘密”桓小宝在前面狡黠一笑:“那个萧子午和楼沧人家是定过亲的,自然在这里要夫唱妇随或者说妇唱夫随,就看他们两个谁比谁强喽。”说罢哈哈大笑起来。那个朱林一听仿佛早年间确实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但他对此事倒是没有桓小宝预期的那样八卦。桓小宝见他没有反应,颇有小大人口吻道:你呀真是榆木疙瘩。那个朱林只是嘿嘿傻笑。桓小宝心想:这就是区别男人和女人的地方。不知道男人脑瓜子都在想什么,看待事物真的就有那么大差别吗?心中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前行。 饭毕紫欣刚来,小宝对紫欣耳语几句便匆忙朝竹林的方向奔去,不想刚出门口就迎面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没啥表情的楼沧,小宝懒得解释,算着时间,萧子午该到了,要是迟到终归影响胜算。拔腿就走,没想到这个楼沧力气极大,一把钳住了自己的胳膊硬是万分也动弹不得。心想:看来还是得多加练习,哪天我一掌把你这胳膊肘给劈飞了。但还是回头挤出千层笑:楼沧你放手,我有急事正赶着呢,有事明天说。“你有什么急事?”“说出来怕影响到你,你真的要听。”桓小宝邪邪地笑道。“说”“是你让我说的?我现在腹内锣鼓喧天,我实在是要去茅房一趟。”那个楼沧俊美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桓小宝挣脱了之后,赶忙朝着竹林方向奔跑。心里面真想高唱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到了竹林深处,顿时觉得整个身体像小露珠般飞起来“难怪人家都说玉簟生凉,这竹林果然是凉爽啊,以后饭后该多来此处走走.”桓小宝觉得饭后余热消散了不少,正好竹林中有座小亭子,还有座小竹桥通连。桓小宝靠着柱子刚想眯瞪一会,那个萧子午跟个鬼似得突然出现在眼前。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桓小宝笑眯眯道:上来坐会,站着多累啊。“少在我面前耍胡哨”那萧子午摸摸自己的樱抢眼神锐利而阴冷,桓小宝故意当没看见一样,继续道:你上来坐会,这样咱们谈话你我都会感觉顺畅许多。 说罢心里面不禁想:这个家伙身姿挺拔,如果是个男孩子,估计可以和司马逸楼沧他们合称泰和三雄了。见那个萧子午已经双手抱胸的坐在自己对面了,桓小宝也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平静而又严肃道:你时时刻刻那么警惕,一定是夜不能寐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次回泰和应该是为了避祸。你们楚国将要有大事发生。那个萧子午听到此处眉毛一挑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道:啥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娃娃大谈政事。桓小宝也不恼她,继续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近日你身边的护卫多了不少,虽然泰和院规:一律不得带随从仆役。你住在副院长大人所属的宅院,凭借副院长大人的武功应该不需要那么多护卫。前日我不巧看到你舅伯欧阳浦的近身侍从匆匆而来,应该是来见你的吧。上次魏国秋收盛典,各国使者来贺,所以有幸见得你舅伯一面。桓小宝心中想:要不是你舅伯故意刁难想让紫欣出丑,我也不会印象深刻。那个萧子午面上依旧不露痕迹道:你这个小娃娃倒是挺能编故事的,那你说说看,我们楚国有什么大事。 桓小宝继续道:你的舅伯应该是想除君侧宦竖之乱以兴大楚,实乃贤士仗义之举!五年前你们楚国大将军檀斐太傅贺兰驰密谋除宦,但机事不密反为所害。自此你们楚国宦臣欲横,朝野纲常混乱,民不聊生。你舅伯想要借助魏国兵力以匡扶正义之名一举除宦。桓小宝说道此处看着萧子午阴沉的面孔道:“其实也不必要那么麻烦。你要听听我这个小娃娃之见吗?”“那你说来我听听,要是不合我意。今日这片竹林就是你的葬身之所。”桓小宝心头一哆嗦,突然感觉有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瞧着天已经擦黑,四周无人,这些竹子都是密密地毛竹,这个萧子午没准杀人无数。又想起朱林的话来,觉得那些女孩子不是突然消失了,八成是被这个家伙暗杀了,恐怕自己真的就这样枉死,呜呼哀哉,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也没法只得继续道:宦官之祸,古来有之,君王不当假之权宠。从远处调兵遣将诛尽宦官,事必宣露,不妥。若欲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你看如何?那个萧子午听罢似乎叹了口气,桓小宝听着,觉得这叹气似乎大有深意。 那个萧子午突然问道:你想要和我谈什么条件?桓小宝此时不敢在这黑漆麻黑的地方挑衅这个家伙,心想这个泰和书院也不真正那么泰和,但想起紫欣的事情,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勇气道:“你舅伯向你父皇提议娶紫欣为皇后,虽然表面上是逢迎你父皇的喜好实际上为了说服她爹好借兵对吧?魏国的南部与你们楚国接壤,魏军若是南渡渭水再通过大运河,再由你舅伯的部下接应就可以直达皇城。我说的可对?”突然感觉脖子周围冰凉凉的,心中大叫这个家伙真的要杀我灭口。都怪自己计划不周全,太小看这个萧子午了。桓小宝满心的后悔自己计划不周。俗话说即使要死也要华华丽丽的,摔倒也要向上摔倒,心一横道:萧子午别给我来横的。我今日来这里紫欣他们都知道,若我不回,你也没好果子吃。如果我的计策使得,那咱们的交易算是谈成了。你既然有雄心壮志何不拿点气魄出来,放老子走。萧子午见这个小个子突然糙话起来,不禁莞尔道:放你可以,答应以后做我的随扈,如何?桓小宝一听道:“放屁,有你这样招贤纳士的吗?这天大地大,我桓小宝这一生只为自己的心而活,你哪凉快哪待着。日后你要是不犯我,你杀人放火都与我无关。我绝对不会是你通往帝王宝座的任何障碍。你要是真有昔日龙章皇帝的气度你就放了我。”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透过疏疏落落的竹叶,将斑驳的影子投在萧子午大半张脸上,不知道为何桓小宝仿佛看到了多年后的萧子午,突然间有些说不出的惆怅,不知道是为萧子午还是为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幻影。 桓小宝匆匆跑出了竹林,一口气没断地继续奔回落霜院,然后拐到汤池那边去了。那个是依山势而建的澡堂,里面有活水温泉。天然形成的圆形小池做浴桶,星罗棋布。桓小宝找了好久总算找到紫欣,紫欣刚沐浴完,正在梳妆,见桓小宝急匆匆的过来,笑道:你的东西我已经替你拿来了,你赶紧下去洗洗。咱们自在的说会话。桓小宝脱了衣服,将整个身子缩进水里。想着刚才的情形真是心有余悸,便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个萧子午差点把我给杀了。紫欣知道小宝素来爱玩笑便也不当真:谁敢动我们家的小宝啊!桓小宝把身子躲进水里,只露鼻孔和眼睛,紫欣见她猴着背,露出半张脸,圆圆的眼睛骨碌碌地。在池子里像水牛一样游来有去,特别可爱,噗嗤一声道:你是夏日里的牛吗?你游来游去晃的我眼花。赶紧歇歇,我问你她没有难为你吧?桓小宝晃过神来到:她哪能难为我,起初我以为她是个疯子自恃身份作威作福,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同情她。”“看她不知道给我们家小宝吃了什么药,弄的我们家小宝也惆怅了。小宝你说来我听听”“本来看她总是阴阳怪气的叫人不爽,但是知道她现在所处的境况,恐怕不日将有大事发生,她任重而道远,自然不能像咱们这样可以自在做自己。”“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一个人不能选择出生,但至少可以选择怎样对待他人。”紫欣有些不屑地说。”“也许吧”桓小宝见话题不对,想着也没必要想那么多,跟紫欣简单地讲了一下和萧子午交谈的内容。想着眼下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大半,要是不成的话,还有杀手锏。 遂恢复往常嘻哈对紫欣说:你看我刚学的生水术?你要不要来咱们试试,我觉得背上痒痒的,这生水术可以搅动水波给咱们搓背呢!要不要来试试.紫欣笑笑道:不了,你自己洗,我看着你。这么快你就可以施术了,真好!我的飞天术才看了心法,觉得好艰涩难懂,不过慢慢学,日后应该可以配合我的舞技施展出来吧。桓小宝此时双腿盘坐池底,闭着眼睛,默念咒语,调动心力,只感觉水花如奔腾的小溪,来回穿梭在自己周身,觉得特别惬意。突然紫欣“啊”的一声,见小宝消失在池中,便焦急的下水去捞,只摸到一条绣着桓字的浴巾。想着这个小家伙没穿衣服这一晃去哪了要是让人瞧见该如何是好,赶忙穿好衣服四处寻找。 话说楼沧和司马逸两人平时也不大说话的人,今天刚好凑在一个小圆池里沐浴,两人遥遥相对,兴许是氛围太过于沉默,那个司马逸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楼沧道:禁地奇遇之后,虽然有五种术法,你和我都选择的是火星术,要不改日咱们再结合生平所学一较高下,如何?真想找个地方没人打搅的地方,你我痛痛快快的比划一场。那边楼沧道:好。讲到火星术,司马逸突然问楼沧:你来泰和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很强大就行了。”司马逸笑道:原来你我所求不同啊!那个楼仓把脸上的浴巾拿下来,正打算回问,突然间水花从中心冒出,似乎要喷薄而出,两个少年一齐站起来,看到桓小宝光着上身从池底冒出来,脖子上还挂着那块玉佩,两人俱是一惊,而这一惊可不小,对于两个少年来说这是晴天霹雳古今绝无的惊吓。那个楼沧吓得把手上的浴巾朝着对方扔过去,“紫欣你干什么嘛”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两个少年穿着裤衩光着上半身,心中大叫不好,正默念口诀,调动心力想要迅速回去,两个少年赶忙坐到水里,面面相觑,正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得外面嚷嚷声传来,是那个欧阳舒和乌昭,只听得那个欧阳舒大着嗓门说着马上可以修习五行术法的兴奋事。两个少年赶忙把桓小宝挡在身后,那个乌昭瞥见两人靠的那么近心中诧异:这两人何时那样要好了?那个欧阳舒顺着乌昭的目光道:“怎么乌兄要去那洗漱。走啊,凭他们可以洗,咱们就不能在那边洗,说罢推搡着乌昭“去去”。桓小宝急的如热锅蚂蚁,如坐针毡,想着这下完了,晚节不保。突然听得司马逸道:“乌兄,欧阳兄,今天我和楼沧有事要谈,烦请两位今天到别处去沐浴。”司马逸的话虽然礼貌但是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你们两个今天古怪的很”也许是澡堂太热或许是被桓小宝给吓到了,两人脸都红透了。看着二人的样子,那个欧阳舒坏笑道:你们两个莫不是断袖....也许他自己也被这个猜想给吓到了,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楼沧语冷冷道:欧阳舒注意你的用词。这话可是透着杀气和威慑,欧阳舒装着满心八卦要说也不和他扛,拉着乌昭走了。 待两人走后,楼沧和司马逸同时舒了口气,转头见桓小宝已经不见了。且说桓小宝急急地调动心力,听到有女子的说话声,心中一喜,“这次对了”当她一睁眼,额滴神啊,她赫然出现在萧子午和贺兰幽若所在的浴池里,那个萧子午见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平静道:怎么,想通了?那个桓小宝此时尴尬的真想钻到地缝里面去,只得干笑道:这个嘛,我只是觉得你们的这个浴池又大又暖,真是舒服,说罢随手拿着裹着自己的毛巾擦着额头,猛地发现浴巾上绣着一个楼字,心里猛烈地一突,赶紧捂起来,那个萧子午见此人滑稽模样甚是搞笑,一把扯过浴巾道:“藏什么呢,你身上也没见比我们多长什么。”说罢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紫欣寻人寻的急了,央水心竹,林柔,司徒兰亭一齐来寻人,紫欣看到氤氲的热气把小宝熏得满脸通红仿佛睁不开眼一般,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猴子般无助。想着小宝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她们俩死对头的汤泉里,该是何等巧合的尬事。遂拿出相国千金的做派,礼貌的把小宝给请走了。 回去后,桓小宝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那个紫欣也是笑了一夜,这事情着实太过于传奇。 第二十章 罚跪 第二天,桓小宝就央朱林将那毛巾完璧归赵。朱林问起,只说是近日风大,外头捡来的。便心虚地不敢多言了。 自从那次生水术事件之后,桓小宝心中一直有些沉重,这个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以前是吃嘛嘛香的,现在却食之无味,夫子的课也不太能集中精力。听得紫欣说要是被男人看光了就要嫁给那人,不然以后没有男人敢娶了。虽然她对嫁人的概念就是有人会分你一半的床,但是总觉得事情前所未有的严重,心中好像拖了块大石头。 入夜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经常冷着脸的楼沧穿着新郎喜服对着她笑,趾高气扬的对她说:“你已经被我看光了,赶紧跟我回去拜堂。”“想的美,谁要嫁给你,有多远滚多远。”她气急地吼道。那个楼沧也不恼,直接一个飞扑过来要抱住便走。她见了,拔腿就跑,没成想半道上碰到了那个司马逸也同样穿着喜服道:“不嫁他,那就嫁给我吧。”说罢也向她奔过来。可是要跑的时候,腿却不听使唤,只能慢慢挪动,眼见的两人从不同方向追过来,急的大叫起来,突然就惊醒了。旁边的紫欣也被桓小宝的叫声惊醒,问其缘由,扶着床大笑起来。 桓小宝赌气地说:“姐姐真是凉薄,见我这样也不安慰安慰,怎么办我要完蛋了。”紫欣见她凡事机灵豁达但是遇到这事真的就是个小孩子。赶忙收住了笑道:“有机会你问问他们俩谁看光你了就嫁给谁。就这么定了,你也不用苦恼。他们两个人我看都不错。”桓小宝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跳下来道:“不行我现在就去问问他俩,等问明白了再叫他俩发个毒誓不许告诉人,这样我就能安心了!” “喂,你等等都这么晚了,被抓....”没待紫欣拦住她,便风一样的嗖没影了。紫欣啼笑皆非,也感概这个小家伙武功精进不少!不过泰和非普通书院,晚上有巡夜夫子,花嬷嬷偶尔也会大半夜的起来溜达,各处都有些机关暗道,要是出点意外该如何是好。说罢也披衣起身,刚到门外,就见匡阁主和花嬷嬷交待什么,心中纳罕:“小宝此去会不会有危险。”心下踌躇,不知如何是好。她虽然也习得一些基本武术,但是自己志不在此,故而也没法像桓小宝那样飞檐走壁,想到飞檐走壁突然间想到什么”这个小宝,没有武功底子,来泰和这两年怎会如此精进。难道是姨夫之前有教过?”紫欣想着剑阁阁主赤后羿说过,“要习的飞檐走壁也最少有五年的功底除非天资非常人。”“也许我们家小宝就是那个天资非常人吧!” 桓小宝利用轻功熟门熟路的窜到晴天居,她知道男弟子多半是两人一间或者一人一间。那个楼沧,桓小宝不禁想起初见他时那副倨傲的表情,如今想来,他一个人独住不是没有道理的。刚溜达到柱子后面,桓小宝见一道阴影闪过,就像是风吹动了酒家屋檐下插着的旗幌,在月光底下投射转瞬即逝的阴影。小宝心想:没有风,难道是?突然心中一哆嗦,汗毛直立。在这寂静的夜晚,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但转念想:泰和四处都有结界,一般鬼怪妖物是进不来的。我倒要看看是谁,便偷偷地朝着那个方向追过去。 那个影子的轻功甚好,借月色稍可辨得是一身藏蓝衣袍莹莹有光泽,看来是上等衣料。心里搜罗了一遍,各处阁主还有夫子们也没见过谁穿这个色的衣袍。是江湖中人还是朝野中人,心中这么一思量,那人已经进了院长大人的小院。 之前在剑阁练剑时候,只是遥遥望见过这个地方,随口道:“院长大人的居所竟然不及副院长大人的居所气派阔朗。”只听得小朱颇为崇敬地语气说:“院长大人无亲眷,又生性淡泊,所以居所也格外古朴些。不过院长大人身负培育桃李,维系天下太平的重任,所以住所处多有机关密道。” 在外墙纠结了一番,但还是管不住自己,仗着轻功甚好,飞身潜了进去,虽然是小院,但是却格调清雅,院中两边各有竹若干,隐约可见屋前有棵树,树周围有很多长相奇特的不知道是花还是草的东西,桓小宝担心各处有机关,不敢冒进,只得踅进一处稍靠近窗户的地方将内力集中在双耳又用手张在耳郭边缘以便偷听。 良久不见动静,只见得里面灯光影影绰绰。桓小宝只得谨慎地慢慢挪步,靠近才知道绕树而长的那些是一些古怪的花,它们的花骨朵望着月亮的方向,跟人仰头望月的姿势一样,桓小宝此时也无心观赏。 只听见里面有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诸葛兄,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俊朗潇洒。好久没喝到你酿的液明珠了,现在想起舌尖还是有那份余韵。别人都说酒是俗物,可我觉得是他们不知酒,不懂酒,它的回甘其实就是我们的沧海桑田。 “我这些年一直在研修术法,未得空与兄品酒,吾之过也。该罚,何不趁今夜咱们对月把酒,岂不快哉。”桓小宝听得这个似乎是院长的声音,那人继续道:“我今日来有两件事;第一,我希望你能兑现你当年的承诺,把那幅画给我;第二你邀我回泰和督导以及教授中级学堂弟子术法这个我可以应承下来,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院长那头沉默良久,突然转而低沉道:为何你如此执著于昔年往事,那已经过去了,只有此刻才是最真实的。“每个人都有他的执着”那人长长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那幅画并不是当年龙章的画像,据说是她的母亲流光皇后。你离开泰和不久就遇火焚了,这个我也实在是对不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对你的承诺未兑现又要烦你教授弟子们,确实难为你了。” 那人道:“诸葛兄你心怀天下可敬可佩。教育学子,维系四海平和,这个为弟也责无旁贷。但这次这样急,可是有什么大事?诸葛兄请明示”“近日我夜观星象,荧惑守心,地煞黑气弥漫。算着时日,天下将有大难,妖物将出,魔王重现,四海混战,百姓将要遭受涂炭。”那人道:“诸葛兄可有良策。” 桓小宝听到此处心中着实惊出一身冷汗,正想细心听着。忽闻得的一阵轻香无意顺着鼻息沁入肺腑,余光中的月亮竟朦胧中离自己远去。 次日醒来,已经是钟声过三,忙不迭的收拾妥当例行早会。小宝列在行中,估摸昨晚的事。满脑子里都是问号:昨晚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听得紫欣说是我是自己走回来的,可是我怎么没有印象,昨晚我去找楼沧,可是没见成,自己又去了哪?桓小宝摸摸头,不得其解。 正游神,突然院长大人高声道:今日我们院督导游历回来,今后中级学堂的弟子由我们督导给大家授课。说罢一个穿藏蓝袍子的中年男子走到训话台当中,桓小宝见他双目炯炯,那样的眼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瞪着你,桓小宝心想“这样的人若是遇到敌手,不用出剑,光瞪眼功夫就可让对方让畏惧三分吧!”因为心中有事,桓小宝在早会上多半是在神游。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此人叫做叶齐明,以后自己在中级课堂恐怕要常见到此人了。只要不是匡哲那个老顽固就好! 今天上的是经史课,李勋夫子今日讲的是《诗经》中的《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 大家摇头晃脑的读着,夫子饶有趣味地手捻着胡须,背着手来回踱着惬意的步子。窗外晨曦正好投射进来,将学童们的脸映衬地更加朝气蓬勃,伴随着隐约可闻的木樨香,众人都是一副参禅顿悟般入定的模样。桓小宝余光瞥见那个暴躁狂人穆寒的脸上长着茂盛的细细绒毛“这难道就是日后会长成胡子的?”心里这样想着又偷眼看朱林:以前见着都是包子脸,不知道何故,突然间觉得包子脸似乎在慢慢的消退,隐约有些男子汉的轮廓。算着时间快两年了,原来大家都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 突然李勋夫子示意大家停下来,以一贯平和的口吻道:“这首《关雎》雎鸠之“挚而有别”,兴淑女应配君子;以荇菜流动无方,兴淑女之难求;又以荇菜既得而“采之”、“芼之”,兴淑女既得而“友之”、“乐之。虽是言男女互相爱慕,亦可以做为我们心中追求中的美好。窈窕淑女可以是你们的人生志向也可以是一种精神境界的追求。” 底下是鸦雀无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鼓舞。桓小宝见那朱林双手攒成一个拳头,好似要干大事般笃定决然。心中想着:’’这本是极其轻松明快的诗经,怎么一经夫子口,就那么地一本正经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怎样的男子才称得上君子呢?想着自己在家时,隔壁家住东头上的亲戚就是受不了夫君的打骂上吊自尽了。可是她的夫君却是当时人称君子的都尉大人,政绩颇佳,口碑极好。当年她夫君也是托媒人千求百求,娶回家后不几年就是动辄打骂,即使是当着门下也如此。可是诸人都觉得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无损他君子的美名。 “夫子,弟子有一事不明。”桓小宝站起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什么样的君子才是淑女的好逑呢?有些男子虽然世人称为君子但并非淑女的好逑,他们似乎才干颇佳堪为男子表率,但并不懂什么如何做淑女的好逑。” 那个李勋颇为诧异,教学数年从未有人如此提问,看眼前是那个经常捣蛋的小娃娃,脸上稚气未脱,问的这般老成,觉得有趣,便和蔼的笑道:“君子并为淑女一人的君子,君子有君子的责任,自然不能如淑女般爱慕君子,君子当心怀天下博爱众生。” 桓小宝一听,心中颇有不满:“这不是搪塞我,包庇你们男人吗?”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嘴巴不受控制道:《关雎》虽好,可是不见容这个世道。世人皆关注君子是否得了窈窕淑女,却没有关注淑女要什么样的君子。 那个李勋心头一震,突然想起昔年旧事来,心中恍然大悟道:难怪当年淑君舍我离家修行,作为丈夫我全然没有顾虑过她的想法,也从未好好地听她说过话。自己总以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不该囿于儿女私情为念,忽略爱妻多年。枉自己自诩君子,终年游学在外,却没有尽到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心下想着今年七夕一定把她接回来。 突然外头一声呵斥震耳欲聋,“什么淑女君子,汝等当以天下为己任,来泰和是学仕途经济学问武功书术法将来好匡扶天下,尔等都忘了来此地的目的了吗?”来人正是那个肿眼泡皮满嘴树枝味地匡哲,那个匡哲极力保持平静地对李勋道:“夫子只需要给他们把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兵法策略一齐讲明,让他们背熟,腹内有这些做底子,日后何事不成。”李勋只得点头应承。说罢看向桓小宝满眼怒气道:“桓小宝,你可知错?” “回阁主弟子不知”桓小宝早就看此人不顺眼,此时语气也不自觉的强硬起来。 “这个不肖学童,心思不正。罚抄《女德》三百遍限期三日后教由你们夫子审阅,不可懈怠。课后罚跪在饭堂门前,好好反省自身,也让泰和诸弟子好好警醒自身,莫效此儿形状。”匡哲声色俱厉道。众人也是噤若寒蝉! “阁主,要不多罚她抄写,女孩家的名誉最重要,罚跪在大庭广众之下着实不妥。”“夫子不要太过宽厚,自古严师出高徒。我看她平日里油滑的狠哪里知道名誉为何,今日我就替你好好管教这个小滑头,日后若是有所成,那就是功能一件。”说罢拂袖而去。桓小宝心中已经是万愤懑这个匡哲:自己过得无趣也不许别人有趣。 课后大家都是一副副万分同情的表情看着桓小宝,朱林和紫欣一左一右伴着,徐徐地朝饭堂走去,“要不我陪着你罚跪吧!”紫欣安慰道,“还有我,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朋友。同患难共生死。”那个朱林笃定的说,心中突然升腾起无限的豪情,瞬间染满了少年的眉梢眼角。 桓小宝心头一暖,嬉皮笑脸道:“小朱,没那么严重,不就是罚跪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坚持对的事情如同在漆黑的隧道蜗行摸索,短暂的黑暗又算的了什么。他日咱们鲜衣怒马,仗剑天涯,那才是真名士自风流。况且我又未作奸犯科,他日若有人提起,我不过是坚持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紫欣看着小宝双眼沉着星子有着别样的神采,心里叹息道:若我有你这般勇气,是不是该问问爹爹,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小宝几次骨碌碌地转动大眼睛征询过是否要一齐调查,可是自己却没有看见真相的勇气,便也做罢。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守着这个疑问吗? 看着自家小宝跪在那日头底下,紫欣不忍,遂回居所取伞,临走时嘱咐朱林去找司马逸。看小宝最近挺苦恼上次汤泉的事情,索性自己就厚脸一回问问具体情况。 不得不说,今天的日头很毒,桓小宝跪在饭堂前高举着穆寒奉命取来的《女德》,那个穆寒临走时也不忘抓耳挠腮一番,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怕惹祸上身的模样。 不过在桓小宝看来有些示好的意味,心头一宽便昂首挺胸,闭眼默念生水术心法。心中顿时安静下来,头顶的燥热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周围似乎有风吹过,此时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水珠向着太阳的光辉飞舞着,就像飞蛾扑火般执着,林中草木的气息,还有饭堂里饭菜发出的诱人香味。周遭一切都变得安宁,仿佛意识游离身体,飞上了九霄云海,顿感前所未有的豁然,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桓小宝心中感慨,遂默念“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突然一个女声带着发现了宝藏般的惊喜声传来:快看,那不是桓小宝吗?本来闭着眼也不甚在意,不知是谁,一个巴掌拍到肩上,好在有些武功根底,不然胳膊肘肯定被那人整脱臼了。小宝睁开眼见一脸看戏似的萧子午,那人很酷的蹲在自己对面,戏谑道:”前日不是见你挺大爷的吗,今日怎的如此狼狈?” “狼狈吗?我怎么不觉得。我不过是为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坚持。你不觉得这是件很酷事吗?“桓小宝知道此人不过想借此激怒自己,可是她也不要忘了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你这叫死鸭子嘴硬”那个贺兰幽若在旁边添油加醋。“随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何来狼狈之说。” 那个萧子午嘴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附在桓小宝耳边道“我父皇很喜欢你的紫欣姐姐呢,看来你姐姐我们楚国是要定了。” 桓小宝心头顿凉,抬头看着那个萧子午暧昧莫测的笑,那笑就像一顶无形的黑纱罩瞬间遮住了泰和所有的青春光亮。 桓小宝瞪着此人,转而换上了一副老成的语调附在萧子午耳前道“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听得贺兰幽若低声对萧子午道:“这人八成是脑子有问题了。” 那个萧子午斜睨高傲的丹凤眼故作夸张的表情道:“喔,你这是看上谁家的公子,刚听闻你要为自己寻得好逑来着,被匡阁主罚跪,哈哈,你要是看上谁就该对他说: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桓小宝看着对方的眼睛邪邪一笑道:“萧子午,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呢,也不过如此。这首《蜉蝣》是我替你念的。你们楚国有贵族匡扶正义,也有贵族耽于享乐,倘若楚乱你将归往何处?你这身份当真是尴尬啊!“这话虽然未说明白,但足以戳中萧子午的痛脚。 “大胆”贺兰幽若颐指气使地吼道。 “贺兰幽若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有嘴巴无脑袋的家伙,少在这给我狐假虎威的。“桓小宝撇撇嘴不屑道。 那个贺兰幽若刚想发作,却被萧子午拦下来。“走”萧子午冷冷道。 见俩人慢慢走远,心中默念口诀:天女撒花。突然间有很多细密的水珠从四面八方涌来,悄无声息地在贺兰幽若粉色裙子后头晕出了一大快潮湿的痕迹。桓小宝心中坏笑:看你狼狈不狼狈?尿裤子小姐,哈哈。 突然有个修长的倒影出现在余光中,“不会是匡哲那个老怪物吧?”桓小宝赶忙把书重新举过头顶,听得那人爽朗一笑,道:“你这个小家伙,生龙活虎的。看来你们匡阁主罚的还不够啊。” 桓小宝回头见来人是那个师旷,心中一轻,随即心虚地试探地问道:”阁主的轻功真是天人,不知阁主您什么时候到这里的。“见那师旷微微一笑,真的如夏日清风徐来,叫人心恬意洽,心旷神怡。桓小宝不禁看呆了,天下竟然有这样好看的笑容!那个师旷见桓小宝双眼望着自己不说话,把扇子往小宝头上一敲笑道:跟我走,你的事我刚听说了。 “多谢阁主替我求情”那个师旷转头道:你是如何得知。桓小宝耍赖道:猜的。 “你可觉得自己有错” “自然是没有” “你可是被匡阁主罚跪在饭堂门口的第一人” “那我也算的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桓小宝插科打诨道。 那个师旷爽朗一笑:你还真是一个人小鬼大的家伙。难道就不怕别人借此排揎你?” “这有何好怕的,人不自轻自贱,别人焉能践踏。” 师旷听着此话朗声大笑起来,一时间鸟惊庭树。桓小宝见前面的那人衣袖猎猎,环佩铿锵,若飞若扬,仿如松生空谷,天然一派风流。心中叹道:那样的背影估计很多人一生都望尘莫及吧! 行到师旷的居所,桓小宝只见得佳木葱茏,奇花灼灼,从山间瀑布处顺着山势引来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而下汇入亭子下的池塘,池塘内荷叶田田,莲花映日,鲜妍妩媚,十里飘香。见山坳树杪之间隐有飞楼插空,雕甍绣槛,不禁感概:真是神仙居所! 师旷引着小宝上到亭子中,早有仆役摆好饭菜,见有羊腿,小虾米,鱼干,火腿酸笋各色时令蔬菜瓜果用冰块镇着,还有各色点心,真是好丰盛啊!桓小宝心中纳闷:“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可是非亲非故的?””这个是为我一个朋友准备的,可是今天他有事,听说你能吃,所以特请你来吃。不然白白浪费了怪可惜的。“ 桓小宝听得讪讪一笑,想着自己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看来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阁主这个大夏天怎么会有冰呢?” “这个是在舞天阁楼后面山上的寒窟取来的”那个师旷摇着折扇说。 “那里的冰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去取?”桓小宝故作小心的问道。 “自然不能,一般只有院长、阁主和夫子们才能享用。”看着对面小个子不解的表情,微微笑道:“因为寒窟地势险峻,多有冰蛇出没,没有夫子和阁主的武功休想轻易取得。” “原来如此“小宝心想着这儿的冬天一定非常冷,自己从未在泰和过冬,因为泰和书院的弟子来自*,所以新年假日格外的长。暮秋以后就开始放假直到来年的三月” “阁主泰和冬天是什么样子的?”小宝脸上堆着笑。 “很冷,很冷,这个地方离昆仑冰山比较近。那儿是常年冰雪覆盖,所以泰和的冬天也是非常冷。不过下雪的时候很美。”师旷一脸随和道。 “阁主,您新年会回家吗?” “这个看情况,一般都会在这里或者四处游历一番。” 桓小宝心想:要是能和师旷阁主看雪应该是很难忘的事吧!这样一想,心里面突然有些异样的情愫涌上来,只觉得满心欢喜。本来想问为什么过年他不和家人一起。怕一问多了那种欢喜的感觉就跑了,心想着:就这样就很好啦! 桓小宝聚精会神的吸着面条,见那个师旷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却不动筷子,”阁主怎么不吃?这面真的超级超级好吃,滑香软糯。“那个师旷笑笑道:”听得我那位朋友有事,我去找你之前已经吃过了。”桓小宝心中暗喜道:阁主的那位朋友真的和我太投缘了,他爱吃的都是我的最爱。今天以为倒霉透顶,没想到是塞翁失马,这幸福来得真是太突然了!” “楼沧,你为什么总是望着门外魂不守舍的样子”说话的人叫杨斌,“那个小身板听说特能吃,可是身板还是那么小。”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他旁边的人一声不吭,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听说她这次被匡阁主责罚,说是因为什么淑女君子的。刚才和萧小午舌战争,虽然未听得真切,看萧子午一副悻悻然,八成也没讨到好处,这小身板真是有趣的紧。”说罢拍拍旁边那张冷脸的肩旁,仍然是没有回应。“你这人总是这副神情。听说那个小身板平时就爱聒噪惹事,我看和你可以互补了,天生一对。你若是喜欢她,赶紧下手,不然后悔莫及啊”那个杨斌在一旁撺掇着,脸上荡漾着媒婆般的笑容。“你少胡说”那个楼沧冷冷道。“别不识好人心,我说你这臭脾气得改改,要不是看在咱们这些年的同窗情分,我才懒得管你。”那个杨斌双手抱胸,颇为不满道。 “谁要你多事”那个楼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饭堂。“等等”杨斌几步追上楼沧,信心满满道:“我有一个宝物需得......你一滴血。” 说着拿出一个圆形小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在楼沧手上一扎。只见得里面的白色膏体瞬间变为红色,那个杨斌盖上之后又捯饬一番,然后郑重的递给楼沧道:“这个给你不管你何时用,只要遇上你喜欢的人,就把这个盖子打开往她胳膊上一戳,就好了。你放心没有毒也没有痕迹。我爹当年就是这么追到我娘的。你看他们到现在还是如胶似漆的呢。”那个楼沧好看的剑眉皱着,见那小钵只有婴孩拳头大小,外面有繁复的小篆,想见的是他们月泉族的徽记。 “这东西你还是自个收起来吗”说罢转身就走。“哪天你要是需要再来找我啊”那个杨斌在后面大事喊道。 桓小宝风卷残楼般地吃光了所有美食,才发现肚子这会真的是显形了,心里叹道:咋一不留神吃那么多,还好阁主有事先走了,不然就丢人丢大了。姑且先消化消化,说罢就往毛竹林方向走,那儿凉爽而且离饭堂也近,还可以约紫欣朱林他们说会话。正走着突然看到那个楼沧拉着一张脸,好像谁打劫了他几百吊钱似的,好在本宝宝今天心情好,姑且问问他那日看到了什么,若他起个毒誓,那就可以安心了。 “楼沧,这边这边”那个楼仓转头瞥见那个桓小宝笑眯眯的在不远处的石墩上,见她笑的那样肆意,在斑驳的光阴里耀眼地让人离不开眼。 “找我又什么事”那个楼仓一副闲人莫近的语气。 “那个有事想问问你”桓小宝陪着笑,心里嘀咕:等你发完毒誓,看你还横不横。 “问什么,看你刚才还在哪儿吊儿郎当的跪着,这会倒是神气活现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啊” 桓小宝知道这个家伙在讽刺自己,怎奈今天心情实在太好不想计较,嬉皮笑脸道:“这人嘛,没有过不去的坎,谁的人生不经历点小挫折啥的,你说是不是啊?”“哼,你可真是脸皮厚啊”那个楼沧继续打击道。“楼师兄你看咱们一起调查过龙章皇帝的事情,一起去过禁地,日后咱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事情呢,咱们是朋友,你说是不是啊?”见对方不答,便继续道“我想问问那日,你到底看到我什么。就是那日在汤泉” 那个楼沧在汤泉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近日心中反复不已,见来人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蝴蝶翅膀般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着,一副迫切等待回答的样子。 “哦,那日啊,看到的就是一滩肉而已。”桓小宝本来以为他会含蓄表示啥也没看见之类的,没想到说自己是一滩肉。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仍然挂着笑“你是看到整块肉还是一部分肉啊”虽然这样说自己,心中已经把楼沧从头骂道脚了 。” “对我而言都是肉,就像屠夫砧板上的一滩猪肉一样,没什么特别”“你、、、”桓小宝气结,但是还是在内心极力安慰自己淡定淡定,“那就好,那就好,喔上次那个我们在禁地发现的剑法虽然我和小朱各誊录了心法,但还是有些不解的地方,下个月咱们五个集合下,就烦请二外赐教了。”“有空在说” 桓小宝见来人说话总算是软下来了,心中一松快,道了别。一路是哼着小曲,好不快活! 后面的楼沧看到此人如此欢快的身影心中感慨: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第二十一章 绝望中的希望 这一夜萧子午总感觉一颗心惴惴不安,反复念叨着“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辗转反侧,心中思量着何人可以依靠,舅伯的兵寡况且年事已高,现下国内各方贵族割据,出现了各自为政各自厮杀的局面,百姓民不聊生,楚国国力日渐衰弱。怎奈父皇禁锢善类于国事朝政漠不关心,好歌舞耽于享乐又极为亲近宦竖之流,楚国山河已成破碎姿势,此身似如浮萍,无枝可依靠。倘若楚皇室败落,祸起萧墙,贵族割据,其他三国来袭,恐怕楚国所有的百姓都会沦为他国的阶下囚永远难有出头之日,从此就再也没有楚人了。 萧子午披衣起身,右手扶着胸口,心叹:“又是心悸怔发作。”顿觉得气滞血瘀,赶忙把贴身的香囊置于鼻尖,猛嗅几下,心下稍平。喃喃道:“还好王神医提醒带着这个楠木香袋!”望着窗外一轮上弦月,孤零零的,心中又不免又叹息几回。突然间想到那个平时总是神采奕奕,精神气十足的桓小宝,“如果能像她一样出生在普通百姓家,那自己便可以如她一样无忧无虑了吧!那个司徒紫欣怎么那么好命,有这么个机灵聪颖的妹妹。” 看着夜色将阑,遂回躺下,但是心上似乎无比沉重,她心知舅伯那边似乎已经力不从心,而自己还在这边苟延残喘,深知要有力量,可是力量也并非心急而有之,该当如何!心中反复,如在黑夜里面随风漂浮的丝带,却没有一棵树愿意伸出枝桠来其供栖息,想着国家既有宦竖之患又有各贵族的门阀势力暗潮涌动。还有那个在母后陵前公然调戏自己的那个郭霸,一想起那人猥琐膘肥恨不能千刀万剐之。 怎奈他手握重兵,舅伯也无可奈何,自己日后会不会也沦为他们身下的玩物,思及此处,心上一抽搐,冷汗淋漓。萧子午双手抱着自己不住的颤抖。 却说桓小宝和朱林他们第二天在剑阁偶然听说萧子午病了,桓小宝深觉得纳罕:“这个家伙一向身强体健,况且七月初的天气,山上是非常惬意的。虽然有蚊子骚扰,点上一根香蒲,满室都浸着如莲蓬荷叶般的清香,哪里还有蚊子什么事啊!”故深不以为然。 上次汤泉的乌龙告一段落,桓小宝心中觉得轻松了不少,今天练剑也格外顺畅,心无旁骛可真是好啊!心下感概。 解决了对楼沧那边的疑虑,紫欣也带回了司马逸那边的好消息,原话是这样的:“那个司马逸说当时他脸上是蒙着浴巾,所以什么都没看到。”末了还加了一句:那个楼沧他就不清楚了,因为他好像把浴巾扔出去了。说罢紫欣带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桓小宝不言语。自然桓小宝这边也告捷,兴许是太过于平淡,紫欣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两人又八卦了一会泰和的阁主和夫子们关于历年七夕的趣闻轶事。 欧阳夫子今天教授的是泰和流星剑法的基本招式,但要入了中级才能学流星剑法中最重要的以神识御剑。好在桓小宝他们早前在禁地获得过一套剑法,以她和朱林现在的功力还没法像司马逸和楼沧他们能够连着剑法和心法一块练习。 默念着心法,练剑的时候觉得格外顺畅,桓小宝看向朱林,两人四目交汇,便知道是上次那日在禁地所得那心法的功用。两人的表现获得欧阳夫子的特别表扬,这也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练剑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的快。结束剑术课后,突然有个男弟子模样的人来找自己,桓小宝是认得此人的,那个萧子午的随扈,叫良辰。当时她还戏谑:“哥们你有没有个弟兄叫美景?”那人脸一红低头不语,似乎极不善言辞,这让桓小宝对这个良辰是否是楚人深表怀疑,真是一点都没有他上头那位的风范,所以对此人印象也颇深。那人言明是替萧子午传话的,本来不想起见那萧子午,每次和她说话特别扭像是隔了个屏风一样。桓小宝深刻的感觉那个萧子午就像是街头闾巷那些登台唱戏的人要咿呀酝酿一番以便装腔作势唬人,着实叫人伤不起。但是想着紫欣姐姐的事情,也只得去会会这人了。那个朱林有些担心,要一道同去被那个良辰拦下,桓小宝是有些了解那个萧子午的脾气,递了个微笑给朱林让他不用担心,便随着良辰去了。 一进入那个萧子午的居室,见那个萧子午慵懒的卧在月洞窗前的贵妃榻上,此时夕阳也时分爱怜地晕出了满室柔和,桓小宝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觉得这人不会拿剑来冰自己脖子了,下意识的转了转脖子。 凑近一看,见那萧子午神色倦怠,脸色煞白,双眼下有明显的乌青。那萧子午一直沉默着,桓小宝为了活络一下气氛便道:“萧子午那个啥,你别不是昨天偷喝酒被打了吧?都成滚滚了。” 那个萧子午泛白的嘴唇极力扯出一个轻蔑的笑来,道:“你还是一样的油滑不着调。看你整日没心没肺的,不知道你遇到问题会如何思考?” 桓小宝陪着笑道:“你今天不会是有事找我商量,那好咱就抓紧时间,开门见山地把话撂开,如何”?其实桓小宝心中嘀咕:要不快点,今天的溜溜鱼就没有的吃了,有那个几个如狼似虎的男子汉们,真的是不得不让人担心。 “你既然对我们楚国的形势那么清楚,应当知道司徒丞相收了我们楚国大笔好处,我们楚国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那个司徒丞相恐怕也不会把吃进去的在吐出来,你是说不是?”那个萧子午用颇有玩味地口吻说道。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桓小宝也懒得拽文弄墨的绕圈子。 “如果依你的计策除去元恶郭铎,可是我父皇也会再宠幸其他的宦竖,况且那个郭铎也颇有党羽,此计策不妥。” 桓小宝觉得这个萧子午现在说话倒是让人心里舒服多了,至少她是打商量的语气。 “其实杀鸡儆猴,做得好便可。做得不好,也没有多大损失。一则你的舅伯及其门客还有那些忠于你们楚国皇室的大臣们应该会想到合适的人去补那个空缺。二则待事成之后,可以差个可信的人附上你的手书去你们楚国的秭归去找檀慈,顺道将郭铎的人头奉上,这样你可以收拢一些自己的势力。待时机树立威信,日后你成为楚帝没有自己可信的军队可不行。”桓小宝说完,蓦然觉得自己啥时候把人头这种血淋淋的事说得如此轻松? “那个檀慈自他父亲大将军檀斐被那郭铎一党所害后,听说兵士惶恐,不一夜尽散。我舅伯也派人打听过,确实没有动静,只不过是一个山野农夫而已。”萧子午有气无力地说道。她心里忧虑那个檀慈会对自己父皇心怀怨怼,当年也是自己父皇听信谗言误杀忠良。 “非也,他们檀家军素来治军严整,军人素来重情义,当年那么做一为避祸二为等待时机复仇。你完全可以以储君的身份招贤纳士,让他为你培训一支属于你的军队。你们楚国幅员辽阔,膏腴之地众多,贵族势力各方割据,倘若内部打起来,其他三国恐怕也会虎视眈眈司机而谋划。” 见桓小宝指点江山,面色从容而透着一种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是萧子午心中一直没有明白的地方。虽然她早已派人打听她的来历,但得来的消息稀松平常。听着她说的确实是自己最担忧的,眼下似乎有些方向了,想着即刻休书与舅伯商议。但转念一想,这个家伙怎么对自己的国家如此了如指掌。“桓小宝你是如何得知这些?” 桓小宝一个姿势站久了有些不适,坐下嘛又觉得难受,只得悠悠地在房内踱步,听得萧子午提问转过头笑眯眯道:“这四国之内除了士农工商,你说什么最赚钱?” 萧子午本是个极聪明的人,思忖一下便道:“消息。听得各处都有消息网,但不都是各为其主?” 桓小宝双眼浸满笑,道:“当然有些特别的消息网,就是江湖消息网,你的舅伯还有各个贵族之间也有消息网,但是比不得我所知的这个大气,人家只收钱,不管你是何门何派。只要钱给足了,四海之内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就是你想知道对方屁股上是否有颗痣或者啥的都没问题。” 萧子午噗嗤一笑,觉得这人说起粗话来一点也不含糊,不知怎地那个压在自己心中的石头好像被人搬走了。“桓小宝听你这么说来像是下了血本,你这个小娃娃哪来的钱,司徒紫欣虽然是相国小姐,估计月利银子也不够吧。” 桓小宝故作神秘转着眼珠子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刚好我和他们的头目有些交情,所以才有这个优待,不过日后你要是想买消息啥的,银钱方面可得自掏腰包。那个包老头掌管江湖最大的消息网,人称闪鸽帮,囤居无名山,其他的我就无可奉告了。” 桓小宝心中暗喜:“那个包老头这下又有笔生意可做,也不枉费他把辛苦得来的消息免费赠予我。招牌我可是给他打的响亮亮的!” 说起那个包老头,桓小宝觉得真是缘分,那年东边有集市,听说有赛神会,各地商贾小贩,耍杂卖艺等尽相云集。男女老少奔走相告,呼朋唤友,尽皆往去,桓小宝拉着家里做饭的秦大娘背着小箩筐一蹦一跳的去赶集。那个东边集市和她们住的街巷要翻过一座山。途中遇到一个自寻短见的老头儿,桓小宝不知道此人遇到何事但情势危急,只道:“尊驾您寻短见之前可否陪同在下逛一逛集市,逛完之后尊驾要是再想跳山跳海,我都不理会,必然会为尊驾寻得上好棺材让尊驾入土为安,四时祭奠不使有缺。如何?桓小宝只听得那个老头微微一笑道:好。” 三人一行,桓小宝最爱逛的就是那些卖山货的地方,各色菜干,时令蔬菜瓜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各种鲜肉火腿,还有各种小吃,混沌、饺子、肉丸子、五颜六色的汤圆,还有一些不知道名的各色点心,桓小宝只听得摊主夸夸道:我这点心连皇宫里面都是御供的,一般的嫔妃想吃还得上头赏赐呢。你看这个绿头糕可是用上好的茶胚经过特别的手法制成。说道特别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桓小宝觉得有意思,虽然知他吹嘘的成分颇多,但味道实在是太好了,遂买了好多。还请那个包老头把各色小吃都尝了个遍,那个秦大娘实在是吃撑了走不动了约好在山脚下的茶棚等她们俩。桓小宝把背后箩筐里的山货点心都交予秦大娘,自个拉着包老头的手往集市更密集处走去。 一路上桓小宝又买了各色火腿鲜笋还有各种坚果还有各种糖渍的果脯,直到小箩筐实 在是装不下了,看着日头,想着该回家了,并邀请包老头到家里做客,那个包老头也是欢欢喜喜的应承下来了。那个秦大娘远远见一老一小从远处冒出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她父女两个,觉得好笑,见桓小宝走近故意假嗔道:看日头快落了,要是不快点走,仔细你爹打你屁股。那个包老头接过秦大娘满满的大竹篓,拉着桓小宝一起回家去了。 “咕噜,咕噜”桓小宝想着那些好吃的,肚子突然响了几下,“那个萧子午我要下山了,在晚些就不好了。”正待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塌上的那个萧子午道:“以后别叫我小娃娃了,咱们直呼名字可好。” 那个萧子午故意摆出恐吓的声调道:快下山吧,小心野兽吃你。 桓小宝心中嘀咕:“这个家伙明明耽误我吃饭了,还想恐吓我,要是没有溜溜鱼吃,该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那个萧子午待桓小宝离开后自去筹谋不提。 桓小宝朝着山下急奔,山风拂面感觉特别惬意,心想着:“溜溜鱼我来了。” 一到饭堂,果然只剩下馒头,桓小宝顿时有些蔫了,端着馒头和细粥随便捡了座位。不成想那个穆寒和几个同级弟子凑过来道:“刚你去干嘛呢?”说罢那个穆寒拿着鸡腿故意显摆了几下,桓小宝一筷子要去夺来,见穆寒那厮已经把鸡腿含在嘴里,可恶可恶。桓小宝看他盘里还有溜溜鱼眼光扫到之处筷子已经跟上节奏,那个穆寒也不傻,一筷子过去把那溜溜鱼截胡了。那个溜溜鱼本来是鱼剁成块用面粉裹着用油炸过的,在筷子的夹击下已经分成了两瓣顿时油香四溢,桓小宝吞了吞口水,只得把那一半先夺过来,那个穆寒道:“瞧你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那一瓣就赏你啦。”桓小宝翻了翻白眼道:“少给自己戴高帽子,这溜溜鱼本来我也有份不想被你捷足先登了,你还好意思。” 那个穆寒也不示弱:“嘿哟,咱还别说,平时哪回不是你先下来把好吃的都占了大半,今天难得哥儿几个抢先于你,你就这般愤愤不平。平时见你吃那么多,这几年也没见你长多少。去年你还够不上我胳膊呢,哼,就是小屁孩一个!”桓小宝不服道:“今年我可是快到你肩旁了,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来来来,诸位评评啊,桓小宝和那穆寒比着,令桓小宝感觉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是长高了不少,怎么还是没到他的肩旁,难道这个家伙天天晚上偷吃鸡腿才会如此迅猛抽拔? 众人看着二人比划都不禁起哄起来,正闹着,司马逸和楼沧不知何时从外面走进来。原来二人被院长他们叫去说是七夕将至,女弟子那边要举行乞巧仪式,院中人手不够,让他俩组织两队弟子护卫好女弟子们的安全还有防止山下有人来扰。实际上也是防止有些弟子图热闹偷溜下山去。所以今日晚到,看到桓小宝和那个穆寒在那比划着,司马逸悠然一笑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司马逸你来的正好,你说说看我长高没有?” “喔,比去年是长高不少。” “穆寒你看我确实有长高,我那些也是没白吃的。只不过某人一定偷吃了不少才会长的比我快。” 说罢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唯有那个楼沧一脸不善的道:“再怎么长也是小矮人一个。” 桓小宝一听火起,对着楼沧大声说道:“我说楼沧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我感觉你这话分明就是诅咒。我自然比不得你们男子汉身高七八尺,可日后也不会是个矮子。”见那楼沧不语,心想这个家伙和那个萧子午真是绝配,老是想着让我出丑,遂转而邪魅一笑道:“你对矮子似乎特别偏爱,那好我就咒你日后娶个真正的矮子当娘子。”说罢双手抱胸神气活现,笑眯眯地看着那个楼沧。 只见那楼沧面色瞬间冷到极点,司马逸虽然想笑但是也极力忍着,见两人要扛上了,赶忙招呼他去领饭了。那个穆寒笑的差点把刚才的鸡腿给喷出来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道:桓小宝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那个楼沧你也敢惹? 是夜,闻着香蒲的气息,再加上晚风从纱窗徐徐吹进来,带着凉意如丝如缕,桓小宝心满意足。 但是一闭眼,脑海中就出现一副地图,画着楚国的疆域,各个区域的贵族势力。楚国当下有三方势力:欧阳浦,郭霸,公孙丑。还有宦竖郭铎一党,他们如蛀梁之蚁,倘若除之,欧阳浦这一方大有裨益。倘若那个萧子午是个英主,那楚国可兴矣。 郭霸目前手上有二十万大军,这些大军里头多有边族血统,各个生的彪悍勇猛且弓马娴熟。倘若有异心,恐怕楚国将有大灾难。那个公孙丑祖上三代都是公卿倘若收拢以压制郭霸那样也可以相安无事。如今最为关键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以何种名义带军队入皇城,否则楚国必危。 明天得跟那个萧子午提下此事,但转念一想,既然她舅伯没有直接像郭霸或者公孙丑借兵而是舍近求远,那也是心中有所防备抑或者是那两方势力都想渔翁得力欧阳浦借不动兵力?眼下只要稳得住京师龙气,底下的老虎狮子们日后也只得乖乖服软。明日得空还是得跟那个萧子午略提提,千万不能让那些军阀入皇城,一旦他舅父不敌,郭霸或者公孙丑任何一方挟持天子而自立为王那就不好了。四国的战火恐怕要先从楚国内乱烧起! 兴许是思虑过多亦或者是晚上吃少了,桓小宝觉得肚子咕噜咕噜抗议起来。看来得先安抚五脏庙再想其他。听得对面床上紫欣平稳的呼吸声,想见得已经睡得酣熟。遂蹑手蹑脚的出去觅食。想着天热,饭堂最近一般不会留下什么剩饭剩菜的,突然脑瓜子一机灵,师旷的荷花塘,没准可以借月色捞点莲蓬回来果腹。 行到荷花塘边,见隐在树梢林中的房舍有一间仍然透着灯光,“莫不是阁主大人”,上次吃了人家那么多好吃的,现在又来偷人家莲蓬,桓小宝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转念想,这么多,不吃也浪费了,天地生人,人食草木,阁主应该不会见怪。顺手折了个荷叶,在顶端五六寸的地方那么一拧,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荷叶帽子和荷叶围脖,这样就没人发现了。在高手的地盘,自然是不敢使用轻功的,遂登上了荷叶丛中的小舟,此时一阵风过来,荷叶翻飞,清香蓊郁,真是风蒲猎猎小池塘、、、摇碎荷影满处香。。桓小宝盘腿坐在小舟上,吃着莲蓬还不忘了“毁尸灭迹”把那残余末屑都抛入荷塘深处。正是乘不系之舟,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怎的不快活! 正直陶醉,突然一个身形如鹤的黑影闪过,小宝眼一花,当睁眼之时发现被那人提着在藕塘上空盘旋,荷叶帽已经不知道落到何处。那人揪着桓小宝直接飞到刚才亮堂的那间居舍,桓小宝被抛到地板上,见师旷端坐在前面品茶,案上梅瓶插着几株生机勃勃的芙蕖或开或合,余香袅袅。 那个偷袭桓小宝的人正是他们的督导叶齐明。只见那人依旧是鼓瞪眼,对着师旷说道:“旷兄,你看你的荷塘真是香饽饽,一二两三次有人光顾。桓小宝心想,还有谁?” 那个师旷看着桓小宝围着荷叶围脖,有些滑稽,面上漾起了笑道:“这个可不一般,还自行做了装备。说罢朗声大笑起来。那个叶齐明也跟着笑了,既然我替你抓到贼了,你可要怎样谢我。” “那这个季节我差人日日给叶兄送些荷塘产物如何?” 那俩人自顾自的说笑,完全忘了桓小宝还趴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待那个叶齐明走后,那个师旷心情似乎颇好,对桓小宝说:“以后要吃,可以日日来。荷塘的你随意摘取就是了。以后别太晚溜出来了,好在你们督导不像你们匡阁主那么严厉。去吧!” 桓小宝道了谢,愉快地飞奔回去,行到不远处,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见如月光如水高高悬挂在那绮罗秀丽的屋顶上方,美的耀目。如果能够在月下弄曲吹笙或者漱月鸣筝,再配上紫欣姐姐的龙吟舞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永生难忘! 第二十二章 谁亲了某某 这些天可能是七夕将近,天空时不时的落点雨来,润的山上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宜人。 桓小宝好不容易抄完《女德》,深深地舒了口气,心叹道:要是再多些爪子都要废了! 扭着脖子伸着懒腰,看向旁边的紫欣在忙着绣荷包。 突然来了兴致:“绣这个劳什子作甚,难道姐姐是要送给什么人么?” 桓小宝收起抄好的《女德》凑过来细看,见上面绣着什么花,特别奇特,从那荷包里面还隐约渗着香,在这个凉爽静谧的夜晚闻着特别令人心神安宁。 “快要完工了”紫欣一面说着手上也没停。 “喔,姐姐改天也给我绣个呗。”桓小宝央求道。 “去年不是给你绣了个枕头吗?” “可是人家还想要个荷包” “真是贪心!”紫欣笑着嗔道。 “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嘛。你给别人绣,就是不给我绣。姐姐你好偏心。”桓小宝嘟着嘴作出生气的模样。 “好好,这个做完了马上给你做一个。不然各个女孩子都有,就独我们家小宝没有可不成,不然碰到好郎君都没有个纪念给人家。”紫欣纳完最后一根线,看着精巧的荷包笑着说,但是眼睛仍是盯着荷包漾着别样的光彩。桓小宝不屑的撇撇嘴道:要郎君干嘛,我就要和紫欣姐姐在一起。紫欣听着也只是笑,并没有搭话。 “姐姐你这个荷包是要送给什么人吗?”桓小宝八卦道。 “这个啊,还没想好,可能到了时机就送出去,也可能自个留着。”紫欣说着便想起那日在禁地湖底看到的壁画和上面的诗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突然想到那个司马逸,心底有些涟漪,但是随即想到他那日在湖底感概:“大概这个世界上唯有孤独才堪匹配这举世无双的王者吧!” 依然记得当时他眼里的光芒是那么耀眼,他所看到的和所在乎的应该不会是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小小的我。他和我爹虽然不同,但同样有着自己执着的东西,虽然自己不清楚,但总觉得女人在他们男人生命中不过微小如一粒沙子。他是我的所求吗?好像差了那么一点,可是那一点又是什么呢?紫欣想到此处,眉头微皱,突然有些烦躁起来。 桓小宝看紫欣有些走神,便也不在意,因为她实在是不能体会什么是少女情怀。径自躺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嗅着从枕头底下传来的野菊花香,觉得心满意足。便道:“昨儿我收到我老爹的书信,他说今年雨水好,我们庄上的庄稼长势特别好。还有啊,我老爹说今年到了腊月要给我做好多腊肠吃,还有我最爱吃的萝卜干。我们家秦大娘的手艺你是知道的,想想我就好期待。还有啊趁着节下,我想去趟晋国,紫欣你去不?”想着这些,恨不得长双翅膀。想到翅膀,桓小宝突然想起她老爹造的飞鹞来。 听着桓小宝在哪絮絮叨叨,因为心中有事也没听得太仔细,收拾好针线,吹熄了蜡烛便躺在桓小宝对面的床上。听着桓小宝说话声,心下稍安便道:小宝你真的好容易满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的多些。喔对了,你觉得司马逸是什么样的人? 桓小宝正想着飞鹞的事情,他老爹年少时可是师从高人,各种机关机械制造都是了如指掌。虽然出身行伍,可是魏国皇宫要地各种机关都是他老爹亲自督造的。心想着不知道老爹的飞鹞造好了没? 紫欣叫了两遍:睡了吗?桓小宝才反应过来,忙道:睡了,睡了。猛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遂撩起帐子,笑眯眯道:“姐姐我错了。”复又躺下,继续道:我刚在想飞鹞的事情。你问我司马逸?他啊,他是个特别完美的人,可是太完美总是让人有种想要痛扁他的欲望。” 紫欣第一次听得小宝这样评价他,遂来了兴致,便接着道:“那你打算怎么破坏他的完美呢?” “这个嘛就是瞅准机会让他破功。毕竟咱们都是人嘛,又不是神。完美这种东西追求到极致的人都成了疯子。”说罢,桓小宝狡黠一笑继续道:“打破他的完美我觉得有2种方法,第一种就是夺了他的心然后再捏碎。第二种就是给他使点昏招,让他当众出丑,巴豆啥啥的都是不错的选择。关于第一种夺人心这个比较难,就跟打仗一样,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可是那个家伙思维缜密,行事是滴水不漏,我看难。” 紫欣听得桓小宝的分析,噗嗤一笑道:“亏你想的出来,你不怕他恼你。” “姐姐不是你让我说的嘛,他这人嘛其实只是错在完美又不是刻板到需要咱们出手的地步。他和咱们现在算是要好的朋友了,目前我倒是没有这个兴头让他破功,他爱咋地就咋地。咱们都是天上的小星星,彼此吸引,相互照应,但各自有各自的轨迹和分野。”桓小宝双手整着头声音开始有些黏糊起来,又换了个姿势,就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紫欣听得最后一句,心中似有所感。但心中不免思量:“我能够是自由独立的小星星吗?我的归处在何方呢?家里同族的姊妹有些早早就嫁人了,可是不几年光景各个眼里都失了神采。四国之内都是女从夫方是贤德,太过聪慧的女子反而不得善终。今岁将除,马上又一年,及笄之后,爹爹估计是不许我来泰和了,楚国那边也不知道那个萧子午能否如小宝言。”紫欣反复思量,便也慢慢睡去。 第二天朱林见到桓小宝和紫欣的第一件事就是嘱咐两人往僻静的地方走,“小朱你神叨叨的有啥事吗?”桓小宝睁大眼看着朱林道。 “昨天晚上我的那颗珠子被盗了。”朱林浓眉皱起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小朱,你确定是昨晚上丢的?”桓小宝认真的问道。 “确定,因为睡前我还摸过它。” “喔,那就奇怪了。那个欧阳舒有见过那颗珠子吗?” “应该没有。倘若是丢在外头倒也没有什么,若是让有心人拿去...”那个朱林思索着,想着若是出了事自己要扛下来,来泰和交了这么多朋友也没有遗憾了,男子汉大丈夫天下哪条道路走不通。 “那个欧阳舒有嫌疑。”紫欣秀眉微蹙,继续道:“他不会是想报复咱们吧。”紫欣没有说完,想着朱林应该不知道上次小宝和她戏弄了那个欧阳舒。 “欧阳舒,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他。如果是他,他应该会明抢,然后举报给夫子”朱林很认真地分析者。 “那也说不定。”桓小宝撇撇嘴,眼睛转了一圈。 桓小宝抱着剑来回走着,看着朱林一脸焦急的模样知道他不是因为丢了珠子,更多的是怕泄露大家去过禁地的秘密,遂拍拍他的肩旁笃定地说“没那么严重。大不了咱哥俩一起闯荡江湖去。”朱林眉头一舒,微微一笑路出整齐的牙齿,豪迈地道:好。 “还有我”紫欣笑着说。 “走我们去你们居所看看,没准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现在欧阳舒估计在用早饭。”桓小宝提议道。“三个人目标太大要是被花嬷嬷瞅见我们到男弟子居所可不好,我先去替你们占位子。”桓小宝听得紫欣这么说觉得有道理,遂拉着朱林就往晴天居跑,到了他们的居室,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桓小宝对那个欧阳舒有些偏见,理智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动人家的私物,这样是不道德的,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一一查看过了。 那个朱林在房舍外间也没有什么发现,临近的两间房间外面也细细查过未见异常。 突然瞥见窗台视乎有些泥巴类似的东西,“小宝快过来看,这个窗台上怎么会有泥巴呢?”朱林用手捏了捏,想着昨天夜里微雨,难道是有人潜进来?桓小宝凑过来看到有红色的泥巴,有大小两坨,看窗楞上似乎有些刮痕但是又不太明显。“如果是有人进来过...小朱你们醒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地板上有泥迹。”“没有”朱林笃定的说,因为管理晴天居的司院蔡伯是个严格的洁癖,所以每天早上他们男弟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地板干净否还有各处整洁否。 “这是红泥,一般在林子里才有,这泥迹有古怪。”桓小宝心里想着,突然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赶紧对着朱林以及其夸张的语气道:咱们快去吃早饭,不然要饿死了。朱林释然一笑,两人一同奔向了饭堂,正撞见刚用过早膳的欧阳舒,见那人一脸无精打采,白皙的面庞有着无法掩饰的疲倦。桓小宝看向朱林,两人默契的点头。 桓小宝吃着馒头双目精光乍现道:“那个欧阳舒昨晚没有睡好,可见他有问题。但是依他的性格,我觉得很蹊跷。如果他想私吞,脸上应该会有喜色,可是刚才瞧他神色倦怠,心事重重。”朱林点头表示赞同。 紫欣搅着碗里的粥懒懒地道“没准是他故意隐藏喜色。”紫欣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凡有些出生的公侯公子小姐们从小就被教育喜怒不形于色。眼下他确定珠子不在他那,不过他仍然有嫌疑。 “小朱你和欧阳舒相处的时日最多,如果你是欧阳舒得了珠子会怎样”桓小宝问朱林。 “我觉得不会是他”朱林浓眉仍旧皱着丝毫没有舒展的意思道。 桓小宝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朱你真是轴,不就是让你假设一下嘛。” “那个骊珠或许对妖怪有用,对人好像用处不大。如果他知道骊珠的其他妙用,得了想要私吞应该不会如此神色倦怠。”朱林很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眼下我们只能跟踪他,暗中调查。”说罢双目如同晨曦般神采奕奕灵动非常。其他俩人见桓小宝一副大家要一起侦破悬案的语气,顿时精神十足,把所有的担忧都抛诸脑后了。 桓小宝和朱林商议从欧阳舒下手,时刻盯着他的动向。因着欧阳舒现在是中级课堂弟子和桓小宝他们的课业不同,而司马逸和楼沧因着改革的缘故再加上两人天姿卓绝,接连通关,现在已经是高级学堂弟子。那个乌昭因为误闯禁地受伤回家休养一年,故而现在和欧阳舒仍在中级课堂,眼下也只得去向那人打听了。朱林和他乌昭因为砍剑的事情有些不愉快,桓小宝勇敢地把这件打听的事包揽在身上,只得嘱咐朱林晚间多留意欧阳舒的动向。 从“猫儿眼”乌昭那儿打听的消息就是那个欧阳舒除了有些神色倦怠,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桓小宝思忖着:“他昨晚没睡好,难道他见到了什么?”正想的入神,突然听见夫子一声吼,把手往案上一拍,桓小宝心上一咯噔,突然灵光乍现。心里想着就用这招去诈一诈那个欧阳舒。 那夫子一个戒尺狠狠滴敲在桓小宝背上,桓小宝觉得背陡然间剧痒,手本能地去挠,但仍想的入神。其他人见着都哄堂大笑起来。这个夫子姓吕名高是匡阁主的举荐过来的,听说曾经是楚国的一个文官,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当桓小宝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吕夫子已经以不容置喙语气喝令“上课不专心,拿着你的书举过头顶,到门外站着听讲。你知道有多少贫穷子弟读不起书都巴望着呢。他们饱受战火的痛苦,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倒好整日神游物外,不思进取。”那个吕夫子仍然是不解气,把那戒尺在书案上重重地敲击了好几下,后来听朱林说那个戒尺已经断了。桓小宝翻翻眼不以为然道:“可怜的戒尺啊,断了也好。他奶奶的,背都快被他打残了。”继续道“他那样只是跟自己过不去。况且楚国的战火又不是我引起的。”朱林听着桓小宝的语气好像没把罚站当回事,这个在朱林他们看来是件极丢脸的事,想着这个家伙是不是丢脸丢习惯了。 “小朱我看你唇角含笑,想什么呢” 那个朱林摸摸头道“你在想什么呢,夫子的戒尺都敲的山响,你也没反应。”朱林想起刚才那滑稽的一幕,夫子气冲冲从后面给了桓小宝一戒尺,桓小宝摸摸自己的背又继续发呆。“我那不是在想如何破案嘛,小朱你看我都被打了,你都还自己乐,真是不够哥们,没义气。哼”见桓小宝有些生气的模样了,那个朱林强按捺住笑,道“还痛不痛,我那有膏药,待会给你拿来。”“少来。待会吃饭你把肥肉都吃了,瘦肉留给我我就高兴了,你看我这小身板要补补了。”说罢两人不知哪来的默契相视一笑。 吃完饭两人商定好计策,到了晚上,桓小宝让朱林帮忙约出欧阳舒,那个欧阳舒看到桓小宝立马摆出高傲的姿态来“有何事约我”桓小宝严肃道“当然是要紧事”。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听说你又被罚了,真是丢脸啊。”那个欧阳舒换上一副嘲弄的语气。桓小宝心想:怎么,我很出名吗? “欧阳舒,你昨晚看到了什么?”桓小宝突然神秘地问道。见他欧阳舒眉头一抽,眼底突然一沉,桓小宝心中窃喜,果然有事。 “怎么你也看到了”欧阳舒看向朱林 桓小宝赶紧替朱林接话道:是啊。又换上关切的语气道“欧阳舒虽然你我曾经有过节,但是眼下的事情紧急,大家要不要商量计策”桓小宝继续引导着。 那个欧阳舒眉头攒拢,脸上有些微红,心里想着昨晚上有个像男人又像女人的东西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又亲来亲去,但自己却丝毫动弹不得。这事情有些难以启齿,既然朱林也经历了,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只是他描述给桓小宝的时候把形容词换成了蹭来蹭去。桓小宝和朱林一听心头大惊。到底是什么鬼! 桓小宝和朱林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目前锁定‘那人’可能不是个人,没准是个妖怪。欧阳舒疑惑道:“可是泰和各处都有符咒结界,妖怪如何得入。”“那个只能等见到了那个怪物才知道了,咱们也先别下定论。既然动弹不得,那他一定有什么法宝或者使用了什么法术或者给你们下了迷魂药之类的。”桓小宝分析者并提议晚上蹲守在他们床底,再在房间洒满面粉看看脚印。 那个欧阳舒提议道:“这事既然大家都遇着了,该不该汇报给阁主或者院长。”桓小宝和朱林都有些心虚,桓小宝忙道:“不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搞不好还要被夫子责罚,不妥。”那个欧阳舒想着此事确实古怪,如果不抓住那个怪物如何洗刷自己作为男人的耻辱,遂同意桓小宝的计策。几人商议一番,就各自回去做准备去了。 第二十三章 终于知道你是什么鬼了 连着两夜,欧阳舒都被光顾过了,恰好今夜无月,桓小宝换上了初入泰和时的男弟子装扮。趁着夜色混入了晴天居,此时天色不早不晚,各房的弟子多半已经洗漱完毕或已经安寝或准备安寝。虽然紫欣不同意桓小宝的计划,怎奈拗不过桓小宝,只得按照小宝的要求帮她缝制特别的面罩。得了面罩,桓小宝把它藏掖在袖子里头,以防那个怪物使出什么迷魂香之类的玩意时可以派上用场。 那个楼沧刚从澡堂那边回来看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特别像当初那个初来泰和和自己同塌过的桓小宝。遂跟过去瞧,借着廊下的光,看着那个小身影溜的飞快,从他袖口掉落一件东西他也未察觉。楼沧拾起来一看,是一块加绵的面巾,手工很巧。看着那身影闪进了欧阳舒的房间,遂跟过去,听得里头窃窃私语道:“等夜深了我们就这么藏好了看到底是什么怪物。”说这话的人是朱林。“那怪物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不仅让人动弹不得,连说话也仿佛如在梦中口不得言。”听得声音是那个欧阳舒。“知道了知道了,待会见有动静,大家蘸湿面巾捂住口鼻就可。”听得这个声音楼沧确定此人是桓小宝无疑。桓小宝说完这些话,心底也是虚的紧,但为了让大家安心也只得如此这般。她所知道确实有也妖怪精于幻术让人神志不清,但让人有知觉却不得动弹的确实还没听过。当下也只得押住这颗救命稻草了。 楼沧听得这些人神神秘秘的一番话心底已有了注意,自去安歇不提。 桓小宝看着朱林为她铺好的垫子,心下感概,这个朱林还是蛮细心的嘛。突然一摸袖头,糟了,面罩掉了,其他两人都准备好了浸过水的口罩,我该如何是好。“小朱,我的面罩掉了,算着时辰应该还早,你有啥破布给我一块暂用用。”桓小宝低着嗓子对着对面床上的朱林说道。 “你用我的吧,我用湿毛巾就可以了。”借着廊上透进来的光,朱林迅速的把自己的面罩给了桓小宝,而自己将一团湿毛巾围在脸上。“你们女人真多事”欧阳舒颇不耐烦地嘀咕着,顺道翻了个身,桓小宝一个喷嚏把刚捂好的面罩喷地翻飞起来。“我说床顶上的,你能安身点吗?女人不多事,能有你的出现吗?天底下哪个孩子不是女人生的?”说罢,桓小宝在床底下朝着那个欧阳舒吐吐舌头翻翻白眼,自己朝着床空外躺着好方便查看那个怪物到底是个啥。那个欧阳舒也不答话,但是桓小宝总是感觉床上的那只猪一定在心底倒腾一些刻薄的话。 廊上的油灯本可以熬到天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灭了。 外面看着像烧黑的锅底,整个晴天居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几个人也不敢说话,只觉得有凉风灌入,从脚慢慢浸入全身。桓小宝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都冒出来了,右手握紧佩剑,左手死命的捂着自己的面罩。有股隐约的气流从窗外慢慢袭进屋子里来,可惜一点光亮也没有实在是不能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为不清楚怪物的路数,几个人事先商量好不轻举妄动。眼前漆黑一片,桓小宝索性闭上眼调动心力感受那个风的气息。突然想起那个欧阳舒说过隐约看到像男人又像女人的怪物,难道当时那个怪物手上拽着骊珠吗?桓小宝不敢继续再想,因为已经感觉到那个气息在靠近这边。 当感觉那个气息就停着身边时,突然床上那位几个惊天连环响屁,虽然是隔着潮湿的面罩,但桓小宝依然觉得生无可恋。那个怪物似乎也感应到了欧阳舒的秘密武器所带来的巨大威力,发出的嗡嗡般的声音有点像宫廷内侍捏着尖细的嗓子说“不要啊不要啊”,然后桓小宝感应到那个怪物似乎在不断地挥手顺道扯动了床上的帘幔,帘幔不住的摩挲着桓小宝从床底略微伸出的鼻尖。桓小宝在心中不住的咒骂“这个该死的欧阳舒。”虽说无声的屁是可以致命的,但桓小宝觉得欧阳舒这霹雳一般的响屁完全可以让鬼投胎的欲望都没了。 那个怪物还是在不断地扇风祛“毒”,突然床板咯吱一声响,桓小宝听得床上那位一坐起,还没来及的任何反击,复又躺倒在床上。接着又是几个连环霹雳响屁,在床板上发出毕拨啵毕啵的声音,就差没把床板震碎。桓小宝心中咒骂道:死欧阳舒,你这是要谋杀吗?上天保佑,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个怪物好像扔了什么东西,“啪”桓小宝心一惊:“面罩,欧阳舒的面罩。”还没来得及出手,只听得对面床上的朱林突然跳起,好像在吹火折子。桓小宝心里叫苦:小朱你他大爷的就不能先给他一剑然后再吹火折子吗?果然火折子未燃,听得朱林大叫:“小宝..不好..就没有声音了。桓小宝立即从床底滚出来,正撞到那怪物的脚,摸到毛绒绒得,跟狗爪子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倒是像触上火炭般一激灵地闪开了。来不及细究,桓小宝凭借心力感应一剑劈过去,那个怪物一闪躲,侧身之际顺势一把扯下桓小宝的面罩,一股似薄荷般清凉的气息怵地一股脑地窜进了肺腑。桓小宝顿时瘫在地板上的面粉堆里。心里咒骂道:“死怪物趁着乌漆妈黑,欺负你桓大爷我。”但随即有些害怕起来,虽然想着那个怪物上次并没有伤人性命的意思但这次毕竟是三人主动挑衅这个家伙的,会不会这个家伙把三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想到此处,桓小宝心跳加速,脑袋转的飞快,不知道什么法子可以助三人脱困。 桓小宝额上冷汗涔涔,良久没见任何动静,感觉到那个气息好像从窗口处消失了,顿时舒了一口气。这口气刚一舒完,桓小宝顿时觉得眼睛、喉咙、肺都快完蛋了,眼睛被异物刺激的几欲自灭,喉咙巨痒无比,肺部好像有千条小虫子在载歌载舞欲要喷薄而出。可是身体的任何部分都动弹不得,更别说张口说话。心中大叫不好,面粉,面粉,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且说楼沧一直在静候,突然感觉廊上的油灯似乎被什么人给熄灭了,遽然起身,调动内力集中耳畔。心里想着应该是桓小宝他们口中提到的怪物,也不敢轻易点灯怕打草惊蛇,只得在黑暗潜行。只听得“吱呀··呀··”似乎是欧阳舒所在的那个方向的窗户被拨开了,便迅速飞将过去。因为隔得有几曲回廊,当楼沧赶到的时候,见听见的有东西从那窗户中跳出来。楼沧默念火,一团火焰出现在手掌之中,朝着那个怪物激射而去,那个怪物吃痛发出锐利的类似鸭子“嘎嘎”声。火光靠近,楼沧才看清那东西原来是一只魁梧的大花母狐狸。那狐狸肥硕的屁股后头已然被烧着了,但仍然不管不顾的朝着林子深处一瘸一拐地奔去。那楼沧这一招是虚的原为看清敌人的真面目,后一招飞剑已经离手,眼看那个大花狐狸就是瓮中之鳖,突然不知何处突然袭来一股劲道一把将楼沧的飞剑给击回,楼仓一侧身,接住了自己的飞剑,再去追时,已不见那个花狐狸的踪影,刚才那股劲道的方向是漆黑一片,不觉心惊:难道是有人蓄意谋划?转念想到桓小宝他们,赶紧急奔到欧阳舒房间,点开火折子。 点燃了屋内的蜡烛,看到桓小宝以非常古怪的姿势侧躺在地上白色的粉末堆里,周围的粉末堆里还残留着那妖狐的脚印,桓小宝握剑的右手被头压着,面上覆有些微粉粒,左手无力的吊在腰畔。楼沧赶忙一把抱起,借着烛火才发现她脸色此时已经紫胀,双眼圆睁着,好像要说什么,赶紧试着点她周身穴道帮她疏导,但收效甚微。 此时居室门户大开,一阵猛烈的山风吹来,室内顿时粉尘漫天。楼沧突然想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被粉末呛住了?于是赶紧抱着小身板出去了。“把门关上,喂楼沧”也许是外面风声太大也许是后面那刚被风吹的有些“活力”的俩人声音太小,楼沧抱着桓小宝走了,头也不回,门也不关。“我们这样麻痹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啊”朱林以非常微弱的声音问着对面床上的欧阳舒。“上次你一定睡的跟猪一样才不知道这个麻痹状态要等到黎明以后。”欧阳舒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朱林双腿吊在床沿边上,只是觉得有些脚冷。 回到卧房室内,楼沧立即用湿毛巾把桓小宝的脸擦拭干净,然后用内力将桓小宝肺里面的粉粒慢慢吸出,桓小宝也渐渐从游离意识中恢复过来。看到眼前的人是楼沧心下大安,深深地舒了口气道:“还好你早来一步,不然我就要见阎王了。”刚说完觉得喉头一痒,一个喷嚏,把坐对面为自己“疗伤”的楼沧给喷了个正着,看那人眉毛已经有些扭曲了,顿时觉得好冷,只得干笑几声道:“实在是对不住啊,你看我被那个怪物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给定住了,你帮我问问欧阳舒他们这样的情况要定多久。楼沧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要是被面粉给呛死那也太无用了,估计连死后都要贻笑大方。”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若死了,估计也没人会记得你。”那个楼沧说完不等桓小宝接话就已经出去了。桓小宝本想骂两句,但是想着人家好歹救了自己,便也觉得没什么可气的。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躺在床上总比在欧阳舒的床底下强多了。 正寻思着那个怪物是用什么让自己动弹不得的?有薄荷的气息,那至少可以证明那个怪物不是用了什么妖术。突然霹雳一声响,屋顶似乎要炸裂开来,外面顿时乒乒乓乓下起了瓢泼大雨。此时楼沧已经回来了,带回的话便是要等到天明。桓小宝想着天明的时候可以趁机溜回去换衣服,真是太好了。可是那个楼沧却做出了请的姿势。“那个楼沧,你看我初来泰和咱俩是同居一室这也算是缘分”桓小宝眼睛睁的老大陪着笑,但那个楼沧却不为所动,“你不会大雨天把我这个半身不遂的人扔出去吧?倘若老天爷看见了,对你以后也不好!所谓日行一善,你今天就当做做好事让我在你这歇息一晚,如何?”桓小宝半哀求半恐吓道。 “桓小宝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孩子”楼沧扳着一张冷脸。 “这个大雨天的,我们舒雅居也落锁了,就算你轻功再好,可是若是碰上那个耳聪目明,夜间机警若猫的花嬷嬷咱俩都完蛋,你应该不想一世英名因我而毁吧?”桓小宝这么说着,闭着眼,佯装要睡去的样子。 “桓小宝,你给我起来,你睡桌上去。” “桌上太冷,第二天我可能就废了。况且我只有嘴巴能动,倘若摔下来,估计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你不会想要我落下个残疾吧?我爹可就我这么一根独苗啊!”桓小宝耍赖道。心里嘀咕:初来泰和怎么就可以睡这张床,现在为什么不可以,不就是暂时分你一半床吗,真是忒小气了。 熄了灯,桓小宝见那个楼沧终于是妥协了,心下也安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老是冷着脸的人不会真的把她给扔出去,就冲他不举报她私自来晴天居的事。 心里想着楼沧刚提到的神秘人的事情,心中还是有很多疑团,明天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眼下实在是脑袋沉的很,被子里暖和极了,又兼暴雨从天而降,在瓦楞上奏起了战歌,实在是叫人好睡。桓小宝索性停止思考,任由困意将自己带入无比美妙的睡境中去了。 “桓小宝”那个楼沧喊了半天没人应,想着这个家伙估计睡着了,外面雷声轰隆轰隆,石破天惊。楼沧翻了个身,觉得这样就挺好,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那个杨斌见楼沧的房门迟迟未开,想着这个家伙一般都是晚睡早起,今天这个时辰怎么还没醒。便也不敲门,直接用内力把门震开,只见那桓小宝合衣趴在楼沧身侧,两人听得动静也是立即转醒,那个楼沧一把将桓小宝推开,立即换上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那个杨斌立即用手遮眼,嘴角含笑,意味深长。桓小宝见那楼沧,饶是平时定力极好,脸若冰霜,此时脸上也有可疑的红晕。暗自觉得好笑,看那妖里妖气的杨斌就差没摆上兰花指了,来一段戏文“哎呦喂,官人啊,奴家这是走错了地方。哎呦呦呦,羞煞也么哥,羞煞也么哥!” “杨斌早上好啊”说罢伸展胳膊,从楼沧身侧一个滑溜下得床来径直把鞋穿好。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的两人在身后,不知道作何感想。 桓小宝一路轻快地奔回舒雅居,好在早上花嬷嬷一般在补觉并无妨碍。想着那个“妖精”杨斌一向和楼沧交好,定然不会大嘴巴,至于如何解释就交给楼沧了。想到此处坏坏一笑:真不知道那个冷面楼沧怎么和那个妖精杨斌交好,若是两人之间没点什么还真有点对不起妹子们的八卦了。放眼整个泰和书院,若比厚脸功,恐怕只有杨斌和自己不相伯仲了!越是不正经腔调的人越是不能跟他来正经的!我桓小宝是谁啊! “小宝你可算回来了,昨天悬了一夜心,可瞧见了是什么不曾?”司徒紫欣一脸焦急,看着生龙活虎的桓小宝,故意娇嗔道:“小宝,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好在平安回来,若是被人瞧见了,告到匡阁主那去,泰和你还待不待的了。”“姐姐你先别说,容我喝口茶”桓小宝端着茶壶就是一口猛灌,然后嗖的一下跑出屋去。良久放回,轻松道:“真是舒服。姐姐你不知道我昨天有多憋屈”遂把昨天的经历一五一十的给司徒紫欣讲明。 “那照你这么说,还多亏了人家楼沧了。”司徒紫欣微微一笑,复又嗔怪道:“这是以后可别跟其他人提,女孩子家名誉最重要,你呀一天大似一天,怎么还没有个数。倘若被有心的人听去了,日后就只能委屈人家楼沧娶你了喽。” “姐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他楼沧还委屈?我才不会嫁个那个冰坨子,无趣的很。不过姐姐说的我都记住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很不以为然:紫欣姐姐专会吓唬人,上次的事吓的我不轻,人家楼沧根本没当回事。师旷阁主也曾说过“天地万物,各自滋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是自由的!” “不过眼下真的很奇怪,咱们泰和到处都有符节结界,那个妖狐是如何进来的?”桓小宝不禁问道,“还不快准备准备,马上要迟到了。回头再想。你既然跟着姨父学过机关术,不如等闲了,把那个家伙抓起来,不就完事了吗。”司徒紫欣一语中的,桓小宝心中豁然开朗,通过那个楼沧的描述,那应该是个瘸子妖狐,只要设置两边重力不等的机簧,那就不愁捉不住了,心下一喜,赶忙去梳洗不提。 出了舒雅居的门,就见朱林和欧阳舒两人在外面等着,走进一看,两人眼下乌青特别明显。“朱林你们昨晚没睡好么?”司徒紫欣关切地问道。朱林面露苦色道:昨天晚上动弹不得,睡的不安身。“那个楼沧昨夜门也不关,害的我们吹了一夜的冷风。”一旁的欧阳舒没好气的说,看向桓小宝继续道:那个妖狐的事情,今早我已经禀明匡阁主了,这事大家就甭管了。念你和我们捉过那妖怪的份上,阁主那我就不揭发你了,以后你好自为之。说完一副“你只会添乱”的表情看着桓小宝后拂袖离去。朱林赶忙叫住,那欧阳舒也不回头。 “朱林你也不用叫他了,想他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将此事公办。咱们姑且等等。到时候扯出骊珠的事来,我们一定要抵死不认。”桓小宝抱着胳膊肘一派坦然。“不成,要是被查出来了后果很严重。还是我去跟阁主坦白。”朱林笃定地说。 桓小宝一个暴栗敲在朱林脑袋上“你去坦白,这不是在中了那个老古板的圈套嘛。人家略施小计,就可以把我们当日去禁地的事给敲诈出来。就你逞英雄!”朱林吃了桓小宝一通暴栗还是固执地道“抵死不认也不是办法,东西是在我这儿丢的,我一力承担,料阁主也是无法。” 司徒紫欣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打闹着,虽然骊珠的事情后果很严重,但看着前面的两人这样恣意的闹着,在灿烂的晨曦之下是那样的耀眼明快,心下真是舒坦,大不了一起去闯荡,管他呢! 突然桓小宝定住了,坏坏地笑道:既然担心骊珠的事情东窗事发,不如咱们就把楼沧和司马逸拖下水。司徒紫欣笑道:你想干嘛?桓小宝小声对其他两人嘀咕道:“昨天听得楼沧说有人暗中相助那个妖狐。目前疑点重重,第一那个骊珠有祛除辟邪的作用,结合欧阳舒的描述,定然是那个狐狸偷走的。”听到此处,朱林心中疑惑,为何她如此肯定,正打算发问只听得桓小宝继续道:“可是妖物如何进的了泰和,又如何能触碰骊珠?如果是那人暗中相助,想必是非常熟悉咱们泰和的。眼下咱们去调查一下那个骊珠到底有什么作用。第二,那个妖狐受了伤,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来了。第三如果那妖狐是受高人操控来偷骊珠,既然骊珠到手为何还来?按照床的位置,小朱的床应该更靠近窗户,为什么那个妖狐会优先选择欧阳舒?此事必有蹊跷。咱们查阅下,看有没有关于那妖狐的记载。眼下咱们只能暗中调查,只有我们三人还不够,楼沧和司马逸对五行变幻以及各种妖物的了解应该比咱们再行,不如找他俩来分析分析。再说,去禁地的不只有咱们三个,要是匡阁主怪罪,也不会连着我们五个一起逐下山。说罢得意一笑,大步迈前。 那个朱林追上去道“小宝,你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那个妖狐偷了骊珠,没准另有他人?”桓小宝一笑“小朱,那个欧阳舒不是说了了吗,第一次他见到一个像男人又像女人的东西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嘛。你看那个妖狐这几次来的时候都是趁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来,他那次既然可以些微视物,我想它身上应该是藏着珠子的。”“喔原来如此”那个朱林恍然大悟。 第二十四章 七夕前夕 当天晚饭后,天空依旧亮堂,雨后初霁,突然霞光流彩,特别感人。 桓小宝让朱林把司马逸和楼沧约出来,众人相约饭后在翠微阁前面的训话厅集合。 这个是训话厅是众弟子早会集合的地方,每逢月初,月中,月末都有一场集会,分别由各个阁主轮流主持,现在每逢月初都会有掌门在前训话。一到傍晚时分,这个训话厅格外的空旷寂静。 桓小宝和司徒紫欣两人早早的等候在训话厅,此时微风渐起,空气中有着蓊郁地青草芳香。 司徒紫欣一扬手,做了个孔雀昂首的姿势,一阵疾风吹来,掀起衣袂飘飘,司徒紫欣一个回旋起落,衣飞鬓香,如仙子般弱不胜风,婉转动人。桓小宝看呆了,待紫欣舞毕,正想夸几句,就见三人从远处缓缓而来。 桓小宝摇摇手,朝三人打着手势。待三人走进,见那楼沧依旧挂着一张冷脸和司马逸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司马逸笑的很和煦如三月阳春。朱林仍是一脸厚道让人心生踏实地模样。桓小宝看着三人走进,笑着道:“你们可算来了。” “听朱林说骊珠被盗了?”司马逸平静地问道。 “可不是。”桓小宝颇为遗憾地说。“你和楼沧两人现在也算在学习高级课业,对妖物书法应该比我们清楚。想必小朱应该跟你说过我们遇到了一只大花狐狸。她偷了骊珠。”桓小宝睁着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咱们泰和各处都有符咒结界,那妖物是如何进来的?”司徒紫欣问道。 “这个确实很让人疑惑。”司马逸看着楼沧问道“听说你和那狐狸交过手,好像有人暗中相助?” “那人功力颇深,目前不清楚他武功路数。不过他如此熟悉咱们泰和,想必应该还在书院里。”楼沧好看的剑眉拢着,双手环抱于胸前。 “目前我能猜测到的,就是有人操纵那只妖狐。可是会是谁?他要骊珠有何用处。既然骊珠已经盗去,为何那个妖狐又屡次出现。目的何在?”桓小宝提出连环问。 “我查阅过关于妖物的记载,并没有关于那只妖狐的相关记载。她既然能够在泰和书院内畅通无阻。多半应该算的上是灵物,没有任何修为。”楼沧猜测道。 司马逸也表示赞同,继续道:能够操纵妖物的,我听说有一样东西。不过也不太可能。 桓小宝见司马逸说的谨慎,急着问道:什么东西?司马逸这又不是文笔考试你那么斟酌干嘛? 司马逸笑着道:“魂引。听说这个是魔帝龙章赐给他的近臣神威将军白诀的,这魂引可以操纵者世间除了人以外的诸多生灵尤其是心智低下的妖物。可是自从都城西镬城被攻破后,他就自刎殉主了,自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说起来咱们泰和祖师爷白敖还是他的后人呢!这些可是我听我父皇和一个老臣提起。” 楼沧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自己国家都城的旧事,虽然在书中看到过很多关于西镬的记载,但是听到有人说起它的过去,心中还是颇为震撼的。想起自己的先祖当年在各路诸侯的帮助下斩杀魔帝然后建立周朝,可惜周朝的江山也只维持了短短十年。如果自己的先祖不是英年早逝,当今的天下是不是另外一番面貌。想起先祖昔年铁马金戈、披荆斩棘、雄姿英发顿时心中热血沸腾! “想当年的各路诸侯围攻西镬城该是何等的英雄豪迈。”朱林一脸向往之色。“小朱,那有什么好豪迈的,流血漂橹,哀嚎遍野。还是现在好,四海相对平和。”桓小宝不以为然道。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咱们祖师爷把魂引传给了我们历任院长啊”桓小宝狐疑地问司马逸 “这个我可没说。那个妖狐现在应该只算是个灵物,算不得真正的妖。因为没有业障,所以院内的符咒结界才困不住她。”司马逸解释道。 “只是不知道那背后之人要骊珠有何用?这个骊珠对人是没什么作用的。不知道背后之人是不是用来修炼邪术?咱们泰和要不太平喽!”桓小宝猜测道。众人也都沉默了。 “当下最关键的就是抓住那只花狐狸”桓小宝斗志昂扬道。 “那只花狐狸一时半会是不会出现了。”楼沧冷静地说。 “那我们就守株待兔好了。改明儿我设计一个机关,让她有去无回。”桓小宝自信地说道。 “如果她一直不出现呢?反正骊珠已经被她偷走了。她背后的操控者应该有所警觉。”楼沧继续打击道。 “我们可以去林子里去找她。我的玉簟在关键时候应该可以保护大家。”司徒紫欣提议道。 “紫欣姐姐你的玉簟要是可以带着大家一直飞就好了。这样寻找那只狐狸就方便多了。”桓小宝目光移到司徒紫欣那边不无遗憾地叹道。 “院长刚下令不准踏入禁地,违者是要逐出泰和的。”朱林担忧道。 “朱林说的有道理”司马逸赞同道。 桓小宝总觉得近日心上总是突然冒突突,非常不妙,总觉得禁地好像有什么变强大了。 那个骊龙有再生咒一般人是杀不是死,昔年商国的开国国君龙羽也只能将其镇压在禁地。这个骊珠是那骊龙的宝贝,拔下他,那个骊龙应该变弱不少。为何禁地的力量好像变强了?难道守护结界的力量变弱了?桓小宝心中思量,正好对上司马逸的眼,“骊龙,骊珠,我觉得要不要咱再去趟禁地”桓小宝提议道。 “小宝,既然司马逸都觉得不妥,我们还是在等等看吧” 桓小宝见一向站在自己这边的紫欣姐姐都如此说了,也只得按捺住这个想法了,毕竟小命最重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感觉泰和将有大事发生。 “自院长出关后,阁主们好像都很忙碌。想必因为禁地的那些妖物有异动。桓小宝你武功那么差,不要自不量力去送死。”楼沧突然冷冷地道,桓小宝仰着头迎住楼沧冷清的目光邪邪一笑道:自然量力。楼沧我突然发现你今天特别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呢?果然那个楼沧一听脸上一窘,“胡说些什么,没个正经。”说完找借口离开了。“楼沧记得七夕后,咱们上次说的指导我们剑法的事情可别忘了。”桓小宝在楼沧后头喊道。心中颇为得意有种抓住人家小鞭子的快感。 那个司马逸心中觉得好笑,但是随即想到他也感受到了禁地妖怪有异动。现在他们的高级课业又曾设了识妖术,就是如何调动心里感知妖物的存在和能量强弱,他真实的实力有多强呢? 反应有些迟钝的朱林有些不解地道:他怎么那么快就走了。咱们现在难道只能等那个妖狐现身么? 桓小宝拍拍朱林肩旁道:是啊,不过如果那人真是咱们泰和的人,他不明查而是指使那狐狸来偷,估计咱们去禁地的事情不会被查到了。眼下咱们就静观其变,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只管干咱们的。 待和司马逸约定好指点剑法的事情后,大家就各自回去安歇了。临去时,桓小宝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朱林道:那个欧阳舒除了放屁之外,睡觉有啥特别之处没有?比如爱抹什么香之类的? 朱林认真的想了想到真没什么发现。桓小宝对朱林耳语了几句。朱林道“这样不好吧”桓小宝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你趁他睡着好好观察下他,没准就是抓住那只花狐狸的关键,顺藤摸瓜,要是抓住背后之人,没准就是泰和的大功臣呢。那个朱林一听觉得颇为有意义,故也没有反对。 回来屋内之后,只见司徒紫欣问道:小宝想好后天穿什么衣服没? “不就是平时咱们院里统一穿的铁红色袍服吗?”桓小宝仍旧埋头在案上画着什么。 “傻丫头,后天七夕乞巧,咱们可以穿上家常衣服呢”紫欣颇为期待地回答,话里面掩饰不住的兴奋继而念道:“银烛冷秋光画屏,碧天晴夜静闲亭。蛛丝度绣针,龙麝焚金鼎。庆人间七夕佳令。卧看牵牛织女星,月转过梧桐树影。” “难怪大家都如此兴奋”桓小宝似乎没多大兴趣的说道。 “小宝,你在画什么呢?”紫欣凑过去问道。 “这个是那个机关图,没准会派上用场。”桓小宝饶有兴致地说道。 “你还在想着那个妖狐的事情”紫欣一把抢过桓小宝刚画好的机关图,一个旋转轻盈如蝶。 “我总觉泰和将有大事发生提早抓住那个妖狐就可以提早弄明白真像。”桓小宝一本正经的道。突然想到什么笑着对司徒紫欣说:“姐姐我的香包呢?” “给你”紫欣从梳妆匣下面的屉子里面拿出一个绿色绣着桓小宝大名的荷包随手朝桓小宝掷了过去,道“荷包你可收好啦,用的是你喜欢的野菊花配上风干的些许茉莉。单用野菊花气味太清苦了加点茉莉会好些。真不明白世上花儿那么多,你为何偏爱这么普通的花胚?” 桓小宝一把接过,赶忙凑近闻了闻,颇为满意道:“野菊花虽然普通,但是闻着让人觉得有着山野般地自由。此花虽如蚁般普通但气郁如神,就比如咱们人虽然在沧海桑田面前渺小如尘,但可以美如神。天地之间,不改气性。*枝头生晓寒。人生莫放酒杯干。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 笑看大江东去,纵论世事古今。这可是我最羡慕的恣意人生呢。” “难道我们家小宝也要做个归隐的谪仙不成?”司徒紫欣笑着说道,眼神仍然是细细打量着桓小宝画的机关图。 “我才不归隐,红尘俗世多有意思。我喜欢平淡中的暗流涌动,喜欢收束于简约中的那种张力。”桓小宝喝着手中的茶悠悠地道。 紫欣看着桓小宝的眼神透着光芒,就像初升的太阳。觉得自家的小宝总有那么一丝让人捉摸不透,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但又不失温度的气质,总觉得和她在一起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心中总是特别的暖。突然间想起小宝的身世来。当年姨夫在河里捞到她的时候,全身不着片缕,只有五岁不到的模样,可惜她什么也不记得,不过这是老天送给桓家和自己最好的礼物,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的妹妹。 “紫欣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桓小宝把手在司徒紫欣眼前晃悠了一圈 “小宝你这个图左边和右边画的都是什么呢?如果对那狐狸用了这个机关,咱们怎样才能避免自己人不触发机关呢?”司徒紫欣指着图问道. “两边都是机簧,根据咱们踩上去的重量起承转合开启机关。那个狐狸是个跛子,听楼沧说她像咱们人一样双脚走路,但走路的时候是左边拖着右边。我们书院没有跛子,大家走路都被严格教导过的。因为那个狐狸是个跛子,所以当她步入我的机关的时候,由于两边脚步的重力不等,左脚刚踏入机簧就开启了机关若是右脚不以相同力度踏上去让右边的机簧关闭即将启动的机关,那她就会落入我们设置的陷阱里头了。我们正常人行走每一个脚步都很实,力度相当自然无害。”桓小宝耐心地解释道。 “小宝,你这真神奇。这么说来咱们泰和的那些机关都困不住你呢!”司徒紫欣赞叹道。 “一般是困不到我的,紫欣姐姐你说我们泰和要是有机关术这一门课该多好啊”桓小宝说。 “为何这样说呢”司徒紫欣不解地问。 “这样,我想院长大人一定会请我老爹来教咱们。这样我们在泰和岂不是有靠山了不是?”桓小宝脸上突然漾起一丝别样的光亮,转瞬又归于平淡道:李勋夫子何时才能回来?那个吕夫子真的让泰和的阴雨天比往年都多了。在过几天我的膝盖就要阵亡了。 “要不要姐姐给你做个护膝啊,这样你罚跪的时候就不用怕了”紫欣打趣道,嘴角漾起了笑。 “得,我还想多活几天,你这护膝被发现了,估计我又要遭殃。”桓小宝眼珠转悠着颇为无奈道。 “想不到咱们家小宝还有怕的人啊”司徒紫欣颇为不信的语调道。 “我这不是怕,我这是在享受被虐的过程。就当我运气悖,碰上了这么个老愤青。要知道历史总是耐心地等待着被虐者的胜利。哼” 紫欣见桓小宝脸上跃动着灵动地光芒,突然间心中一悟:原来丢脸的事也可以如此有个性。 突然间觉得那些曾经束缚自己的条条框框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关键是让心觉得享受。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桓小宝在澡堂泡澡刚洗完衣服还没穿周正就被那个萧子午劫走了。 “萧子午你是脑壳子脱臼了吗?有事,就赶紧说。”桓小宝恨恨地骂道,双手忙活着系好衣带。 “你身上那点东西我又不是没看过”萧子午轻蔑地说道,嘴角噙着一个神秘莫测的笑。 “瞧你这副德性就知道准没好事”桓小宝理好衣裳骂骂咧咧道。她心里有些隐约感觉到这个萧子午似乎很习惯这么装腔作势的唬人。 “我后天就要下山去了,那个檀慈颇有些气性,我得亲自去一趟。”那个萧子午看向窗外,神色不明。 桓小宝听的那人幽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要是不是有些功底,估计就听不到了的。本来已经有拉开架势和那个萧子午好好干一架的念头,但是为何心头突然有些沉重起来,这种感觉就带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就像在做一个梦,自己仿佛是梦里面的那个人又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近日禁地的妖物似乎躁动非常,搅扰的自己不得好眠,才不得不让紫欣姐姐缝制菊花香包凝神助眠。 “你的行踪恐怕有人应该比较关注吧?”桓小宝系好衣带之后,终于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了。 “这次我会秘密出行。只是我父皇病重,郭霸屡次上书侍疾。我楚国边境有山贼扰民。我舅伯已经派遣一半兵力去剿匪,近期恐皇城有变。”萧子午转过头开着桓小宝,这次她没有笑,而是很平静地问“桓小宝你素日多谋,不知你有何良策?” “萧子午要不是咱们先前有过协定,我才不会趟这趟浑水。”桓小宝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态道。 萧子午也不恼而是朝着桓小宝打了一躬道“请君良策。” 桓小宝看着这个萧子午本来还想口舌一番,见那人已经换上了该有的态度,便道:“你所担忧的无非就是郭霸和公孙丑。公孙丑虽然兵多将广,但为人少谋无决断不足惧也。至于那个郭霸还是有些棘手。”说罢看向萧子午道:“听说他现在很最宠爱田姬。你舅伯的部下薛礼和田姬有些瓜葛,可遣人持薛礼手书密见田姬晓之以理,让田姬先缠住郭霸在其封地羊齿逗留。他的两名大将陈玦,槐安陀现在虽然驻扎在皇城外,但陈玦妻善妒贪财,可使人用离间计暗使二人不和。 “倘若公孙丑率领部下来攻岂不是助了他?”萧子午反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公孙丑为人迟疑不决,他部下谋士上官虹和你母族有些关系,你不妨使得力之人密书让其劝说公孙丑暂观局势,坐收渔翁之利。这样他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桓小宝,这些都是包老头告诉你的?”萧子午狐疑道。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我只不过通过消息了解了他们的为人罢了。”说罢看着萧子午面上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色一闪而过。想着她此行定是孤注一掷,心中思量,若她能抗过来,日后定然会是一位名扬千古的帝王了!可是当帝王有什么好呢?都是无比沉重的责任。四国互通往来都要有过境文书,楚国国民水深火热,却不能逃离到其他三国。自然其他三国也不能深刻体会自己的太平盛世之外的楚国人民正饱受战火的苦楚,那个吕高夫子虽然有些迂腐可厌,但也有可悲之处。 “你若此行顺利,可以顺道剿匪,以正你未来储君之名。降者可用之人可交檀慈编制训练,待回来时你就有自己的兵力了。目前郭霸和公孙丑都有调谴军队剿匪,你可以好好留意是否有可用之人以待来日。”桓小宝补充道。 萧子午一笑,有些决然之色。 桓小宝见夜深,舒雅居快要落锁了,起身告辞而去。临去时,桓小宝回头,只见得萧子午的背影像一段孤独的灰色云雾突兀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落寞萧索。本是七月流火的天气,却有些秋日的凄凉。桓小宝心中叹息了一回,想着明日飞鸽传书给包老头催他着人暗中保护萧子午以及密切留意楚国的动向。银钱没有,不过可以答应他替他做一架飞鹞。 第二十五章 七夕佳节 “小宝,你怎么又把被子踢了?”司徒紫欣颇为无奈地拾起地上的被子,看着床上姿势古怪的小身板,忍不住噗哧一笑“小宝你睡觉还是那么不老实,小心以后被夫君嫌弃喔”。“多谢,好暖啊。他要是敢嫌弃,我就赏他一窝心脚,看他还敢嫌弃不,哼!”桓小宝声音黏糊带着些许鼻音,说完继续蒙头大睡。 司徒紫欣扶床大笑道:“你呀、哈哈、小宝听你这声音八成是风寒侵体,快起来待会我们去找花嬷嬷给你煎点生姜水。等吃完早饭就应该可以过来喝了。今天咱们整个泰和都停课,吃完早饭后,我们要过去帮忙布置乞巧大典。”桓小宝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睡够的模样。“紫欣姐姐帮我跟月夫子告个假我今天实在是懒得动了。”司徒紫欣想着小宝最近没日没夜的赶制机关,前日夜里趁着匡阁主被师阁主拉去小酌和朱林他们忙活了大半夜才安装好机关,白天还有练剑骑射,可见最近真是累了。“今天有你爱喝的八宝甜粥,咱们去吃了再回来,你可以继续睡会。到午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别忘了今个儿下午是乞巧大典,吃过午饭,大家歇会就要在一炷香之内沐浴更衣,然后到舞天阁前面的擎天柱前集合,可是误不得的。要是织女娘娘不高兴了,可不好喔。”司徒紫欣半哄半拉着。两人洗漱完毕,一起来到饭堂。 整个泰和氤氲着不同寻常的气息,只要有女弟子们的地方就会有窃窃私语的八卦和热闹新闻。男弟子们的日子照旧简单平常,可是桓小宝觉得最近男弟子们似乎特别的谦谦君子温和如春就连平时总是一幅我是大哥你要听我的的穆寒见到桓小宝等一众女学童们也是笑眯眯一副任由搓圆捏扁的模样。特别明显的是今早,那个穆寒和桓小宝几乎同时到达,桓小宝原以为这个家伙一定会用他的猿臂肘子把自己挤开,没想到这次竟然主动谦让起来。 “咦,紫欣姐姐,这人今天不是吃错药了吧?要不是就是脑子里面有根弦没接上。”桓小宝领完早餐随口嘟哝了一句。旁边的司徒紫欣两靥含笑对桓小宝低低耳语道:“男子要是七夕收不到女子送的香囊或荷包就是很丢脸的事。现在不殷勤点,等会两手空空肯定会被笑话的。”“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我倒是要看看哪位同门这么有眼力劲”说道眼力劲特别加重语气然后大声笑起来了。“桓小宝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今天怎么没见和你一块的朱林”来人是水心竹。桓小宝挪了挪身体一只手搭着来人的肩膀道:“阿竹,你这么关心我们家小朱,是不是有情况。今天我就把话撂开了,谁要是有心仪的不好意思送的都可以交给我,保证给你们送到,不受一文钱。”“桓小宝你忒厚脸皮了,我不过随口一问而已。”水心竹扒下桓小宝搭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有些恼道,随即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双手绞着帕子。桓小宝心中颇为不解,才几天功夫那个爱八卦一脸活泼的水心竹去哪呢?正待桓小宝一行快吃完,只见朱林和欧阳舒俩人顶着着清晰可见的黑眼圈,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俩人神色难掩兴奋。桓小宝心中一喜:莫非有收获? 遂挤到朱林身边低语,没成想旁边的那个大嗓门以一贯爱告密的口吻戏谑道:“朱林人家和你相约桃树下咧!好好把握啊。”桓小宝一听抬头色眯眯道:“舒大哥,咱们稍后也在桃花树下联络联络感情如何啊?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滴荷包呢,闻着香的跟蜜似得。要不要啊???”这回轮到那个欧阳舒脸顿时绷得古怪跟便秘一样,“魔女,魔女。大家不要听她胡说。谁要是看上她铁定倒八辈子霉。”旁边的同门们哄堂大笑。桓小宝双手叉腰不着边际来了句“春眠不觉晓,不怕蚊子咬。想来效果不错,看把你得意的。要是惹得本姑娘不高兴,下回可没这么好运了。”那个欧阳舒心知其所指,要不是她设计的机关,恐怕自己每晚都不成眠了。看着桓小宝得意的神色,勉强挤出俩个字“谢谢”便转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哼”桓小宝得意的走离开了。 “都说每逢七夕必然下雨,我看今天的天气真好啊。”桓小宝嘟哝着。 “估计晚上就会下雨吧。”司徒紫欣幽幽地说。突然想起以前没有遇到小宝的那两年,七夕乞巧节府中很是热闹,可是又有谁关心过相国府里面被锁在屋子里的相国小姐。热闹声过后,就是撒豆般的雨滴打在屋脊瓦楞上,开始时有些节奏紊乱,而后就是一阵阵密集的雨滴倾泻而下快而急。那个时候自己只是觉得冷,被芯是府里最低等的下人才用的糙麻。盖在身上既粗糙又沉重,丝毫续不起任何温度。那个时候自己只是觉得铺天盖地的雨滴都落尽了自己的眼眶,无力的想要死掉、、、、想着小宝日后要是嫁人了,谁会陪着我呢?想到此处,不禁握紧了腰间的香囊。“紫欣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司徒紫欣正要接话。 “小朱你来了,昨晚是不是有情况”桓小宝迫不及待地问着。 “昨晚我们抓住那个家伙了,真是想不到。”朱林颇为感慨道。 “想不到那家伙还有胆子来。根据你的分析,我觉得那个家伙对欧阳舒的口水还真是情有独钟啊!”桓小宝不忘打趣一下那个欧阳舒。 “没想到那么快。”司徒紫欣有些惊讶道。 “可不是,原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桓小宝附和着。 “我和欧阳舒已经向院长和各个阁主们禀报过了。”朱林看向桓小宝道。 “那你和欧阳舒已经按照我们之前的商定对答,应该没有什么纰漏吧?”桓小宝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急切的问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们只说让你帮忙做个机关,并没有说上次你和我们一起抓那妖狐的事。”朱林很诚实的说道。 “想不到那个欧阳舒还是讲些情面的。”司徒紫欣微笑着说。 “由不得他不讲,不然就是枉为男人了。”桓小宝颇为自信地说道。 “不过目前院长大人只是下令让人把它关起来至于怎样处理还没有见分晓。”朱林说道此处浓眉微皱。 “这么说院长大人是想悄悄处理这件事呢?”桓小宝猜测地问道,心中想着一定要抽空暗中探探,谁要接近那只妖狐。刚要说什么突然一个喷嚏。 “小宝姜汤应该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紫欣关切的说道。 “是啊,紫欣说的对。” “那咱们晚上见,我拜完织女娘娘就来找你。”桓小宝鼻音沉重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看还是明天你们在一处的时候再聊聊吧。小宝今晚你可别耽误人家朱林同门收荷包呢!”司徒紫欣掩面而笑。 那个朱林嘿嘿一笑摸着后脑勺道:“估计也没人送,不过也不打紧。” 说吧匆匆告辞了。 “小朱,要是没有人送,我就给你送个,权当哥们友谊啊。”桓小宝大声喊道。 “小宝你平时连针线都不拿,这会还夸下海口,你打算送人家朱林啥。我给你做的那个香囊可是有你名字的啊。要是没有名字的香囊还是可以送人的,可是有名字代表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我自己做一个呗。咱们泰和这个季节湿气重,我就用我的新袜套给他做一个大血藤除湿袋。你觉得如何啊?”桓小宝颇为认真地说。 “人家朱林好歹和咱们交情匪浅,你就拿个袜套打发人家。回头不要说你是我妹妹。我都替你羞羞。” “那姐姐你教我呗。”桓小宝甜甜地说道。 “好好,待会喝完姜汤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香袋就有了。” “姐姐最好了。”桓小宝一把抱住司徒紫欣,脖子在司徒紫欣胳膊上蹭来蹭去,心花怒放。 紫欣去找丝线去了,桓小宝刚躺下没多久只听得门咯吱一声响,眯着眼瞧着看那人鬼鬼祟祟滑进来一片衣角,感觉那人腿又想进又想退一直纠结在那当口,桓小宝实在没耐心道:“水心竹,你做贼呢。有事你就给我利索点,别耽误我补觉。”那个水心竹嗫嚅道:你早上的话可当真?桓小宝一思索,心中已经猜着此人来意便道:你要我替你送荷包给谁,报上名来,天上地下我粉身碎骨都给你送到。 来人似乎松了口气道:“那个,你和乌昭很熟?这个香囊麻烦、、帮我送给他,就说受人所托,这上面绣着我的名字。”说罢风一样消失了在门口。“我说水心竹,那个、、、、你他大爷的太讨厌了,门也不给关上。”桓小宝此时觉得身体困乏伸手的距离就像是遥远的边疆。眯着眼起身把门合拢,随手把荷包放到枕旁边,倒头便睡。 太阳光芒四射,惬意而又悠闲的舒展着迷人的身姿,让室内更加宁和静谧。 感觉有只温暖的手覆在自己额头上,不用睁眼就可以猜到是谁了。 你睡了一上午可是好些没? 好多了,我现在充满力量。现在咱们可以去吃午饭了吗。 你就知道吃。司徒紫欣嗔道。 这人生在世,吃了睡睡了吃真的好惬意!桓小宝十分陶醉的模样。 “还贫嘴,赶紧穿衣起身,咱们去吃饭。” “好嘞”桓小宝虽然仍有一丝困意,但眼下什么都比不上美食的诱惑。 吃过午饭后半柱香的消食时间,舒雅居这厢可是莺莺燕燕热闹非凡。桓小宝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一颗颗鲜活跳跃地心,没来由的也跟着欣喜起来。大家算着时间,想着能尽快去沐浴更衣好换上自己认为最得体漂亮的衣服,好让他或他看到自己惊鸿的一面。 桓小宝看着大家有如春日里的莺莺燕燕突然想起那个萧子午来,心中叹息:不知道那个家伙剿匪如何。总觉得那个家伙就是他大爷的一坨黑云就是让人天真不起来。不过那个人嘛还是蛮有意思。 大家熙熙嚷嚷沐浴更衣完。“紫欣姐姐你咋给我挑了这件襦裙”“要是由着你自己挑,织女娘娘或许觉得咱们拉个假小子来哄骗她,那就不好了。这件广袖齐胸襦裙,配合你的身量刚刚好。如烟薄纱配上烙着红梅的邹裙,走路的时候再挽上一条红色绢带。衣带萦纤草,裙裾扫落梅,可不是小小画中人嘛”司徒紫欣一面说着一面将云髻高挽配上一只素银压鬓。桓小宝看着对镜梳妆的倩影,觉得今天的紫欣特别美。一身素白如烟齐腰襦裙,交领和袖口处都滚着好看的银线织就得云纹,如仙子凌波浩渺,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失无踪。 “小宝还愣着干嘛,梳头啊?”司徒紫欣梳妆完毕转过头来瞅见正在发呆的小小丽人。 “紫欣姐姐你额头画着的那是什么?” “这个是梅花妆,待会我也帮你画一个。” “我不要。我要画一支烛火,这样才好玩呢。” “好好,你待会爱画什么就什么,只要我们家小宝高兴就好。来我帮你梳头吧!” “紫欣,月夫子叫我来唤你,叫你速去,不得耽搁。”司徒兰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小宝你把这个头发向上挽好,这个红玛瑙流苏簪子你斜斜的插在鬓边就好,我先去了。你待会收拾妥当赶紧过来。今天院长大人也会来观看大典,你可别迟到啊。”司徒紫欣整理一下妆容就匆匆出门了。 桓小宝对着镜中挽着头发总也不牢固。听着山上的钟声知道再敲几下就集合完毕了。突然灵机一动将头发在整个归到脑壳上在插上簪子,觉得脖子处清爽多了。刚出门又想起水心竹的香囊,匆匆移转身体把枕头边的香囊塞到袖子里面便飞奔出去,差点踩到裙角磕到门上,好在功夫底子不错,一旋转就飞出去了。 擎天柱前面的高台上,泰和最有威严的院长大人已经高坐两边依次是剑阁阁主赤羿、泰和书院督导叶齐明、听琴阁阁主师旷和翠微阁阁主匡哲。各个阁的夫子们早已在两侧的位置上坐定。初、中、高各级的男弟子们一部分被安排到上脚下守卫,一部分散在舞天阁各处呈圆弧分列。而桓小宝她们一众女弟子这在舞天阁擎天柱中央的大块空地上。舞天阁主林如茵正在女弟子去前训话。教导礼仪和针线女工的月夫子正挨个查看各个女弟子的穿着打扮。舞天阁阁主林如茵每年都会邀请四国皇宫管教礼仪和针线的管事女官来泰和给众女弟子讲解,这个月夫子和四国女官颇有往来,在礼仪、针线、穿搭等方面的造诣非凡。 正当她逡巡在一众鲜花着锦之中,看到一个梳着别扭的双丫髻两侧各一股秀发,身着黑红直裾裳的女孩子,虽然看着有些利索过头了但是勉强还是可以的。这个女弟子她是认得的叫林柔,琴弹不错,可是这身打扮太过于严肃呆板了些,有空得好好教教。 突然眼前红光一晃,月夫子看到一个秀发归总的女娃娃,头上的红色玛瑙簪子额间一点红色火焰搭配着高腰的襦裙还是很灵动,怎么把满头的秀发都归上了?不禁细细打量起来,这个小丫头很少来上课,好像是把自己这一门课业当业余,这次可不能轻纵了。待林阁主训话完吩咐婢子们上巧果茶礼的空当,一把将桓小宝从花团锦簇的迷晃屏障中揪出来,当着众人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未出阁就把秀发归上了,要是传出去是我教的岂不是让人笑话。你们魏国的贾女官可不是含糊的人。”说吧,不远处两队男弟子们已经哗然一片。桓小宝听得这话心中故然不好意思,但眼下也在只能作揖淡定道:弟子拙笨,望夫子不吝赐教。那个月夫子淡笑着吩咐婢子取妆奁,随手把桓小宝头上的玛瑙红簪子给取下,桓小宝偷看了一眼台上的师旷,脸一红,心想自己才此时一定像只炸毛黑猩猩,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太丢人了。待月夫子梳好之后,桓小宝对着镜子看了看,心中还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发髻利索,不过眼下的发髻也不错。两边头发编成一股一股的挽起来后面再留一波散发搭着背。“桓小宝这个玛瑙流苏簪子等留着日后出阁再把头发都归上那才好看呢!”说罢掩面轻笑起来。桓小宝偷眼又看了看台上那人带着笑看着这边,脸蓦地又滚烫了起来,自己也不明所以。“谢谢夫子。”说完就赶紧归队,桓小宝刚一归队就收到旁边的林柔投来关切的目光。桓小宝报之以干笑。 乞巧仪式开始,鼓声响起,中间女弟子们所站立的地方突然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升向了半丈高空像突兀于云中的圆形托盘。林如茵带领众弟子叩拜织女娘娘。行礼完毕后,那圆形托盘下降到离地面五寸左右的距离就岿然不动。桓小宝心中不禁赞道:头年自己装扮成男弟子未得领略这乞巧大典的威仪,今年真的是太惊心动魄。自己是有武功底子要不然肯定身形不稳就滑溜下去了。没想到其他人也如此稳如泰山看来这舞通武,难怪紫欣姐姐常说泰和出来的女弟子多有建树,四国坊间或者皇宫舞苑那些*多半都是出自泰和,她们或自立门户或成为皇宫首席舞师,能有如此建树该令多少平民女子们艳羡!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紫欣姐姐的眼眸中跃动着明媚的神采。 桓小宝记得在《列国史考》上看到一段有趣的记载就是商国开国国君的流光皇后善舞,帝甚爱,后贵族官家女子多效仿,帝尊舞为国粹,后人沿之。实至今日,舞之地位仍然不可撼动。 桓小宝正自神游,突然听得夫子一声“舞”,大家向外缘退去,只见中间的紫欣姐姐广袖翻飞身姿婀娜,突然凌空一展向高处飞去扶摇直上,其他人向两侧伴舞。桓小宝对舞从来就不上心,总觉得太过花哨,眼下也只得充作南郭先生。突然外缘的林柔身形不稳,势要滑到护栏边上,想着这人和自己在舞技方面倒是惺惺相惜,便一个广袖一展,那个林柔借力顺势一扭,舞步刚好对上。迅速递来一个感谢的微笑后两人就各自“群魔乱舞”起来。伴舞的女弟子们在外缘交错展袖轻舞,那个贺兰幽若一个水袖不巧刚好甩到桓小宝眼睛上,桓小宝觉得眼睛好辣,脚上便有些跟不上节奏,只盼着织女娘娘赶紧哭一哭让众人都飞奔回家去了。突然一阵风刮过来,一群讥笑之声飘入耳蜗“笨鸭子,真像只笨鸭子。”桓小宝心中一抖“我跳我跳”遂闭着眼睛调动心力感受周围人的气息悠悠地舞动起来。突然琴声戛然而止,周遭安静下来,慢慢睁眼,感慨道“终于结束了。” 此时夜幕降临,花灯璀璨,院长和阁主大人们也都散去。见泰和的几个大人物都散去了,众人也都轻松下来,接下来就是斗针了。“各人所得的名次会有红榜记录,张贴于擎天柱前三日。”林阁主朗声宣告。“这个与以往有所不同”大家三三俩俩窃窃私语起来。“肃静,斗针开始”。 在昏暗的灯光下,众人要在一炷香之内把七根针依次穿上蛛丝儿。前三名各赏一盘巧果一盘蒸酥酪馍馍。这些都是平时大家吃不到的点心。桓小宝自然热衷,一扬手七根针就浮在眼前如一颗颗树桩安静驯服的等在那里。“夫子,桓小宝用法术”贺兰幽若娇滴滴地喊道。桓小宝刚穿好的蛛丝儿突然就断了。心中烦躁突然很想给那张大嘴巴塞一只臭袜子最好是踩过狗屎的那只。月夫子循声望去见是那个不叫人省心的小丫头便假嗔道“桓小宝大家都是凭真本事穿针引线,你可别耍花招喔。”桓小宝嘴巴嘟着气,扬手将针都卸下平摊在桌上慢慢地穿着,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随时都可能很粗鲁地把蛛丝儿抖断或者呵断,平生第一次觉得这活计本宝宝干不来。自然一炷香过后,桓小宝就穿了三根,众人也有四五根的,当然只有最好的和最差的才最令人难忘。“桓小宝你表姐拿第一你,你拿第几啊?”月夫子打趣道。“这个嘛,夫子我觉得我拿的这个名次还是蛮有帮助的,今天我终于知道咱们泰和有多少女弟子了。”说罢众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斗针结束后,桓小宝吃着司徒紫欣赢来的点心,享受着旖旎的山风,心中就一个字——爽。 “小宝等下我去、、、、找司马逸。你觉得有无不妥?可是他身边应该围着很多女孩子吧?”司徒紫欣有些结巴道。 “哦,我懂了。这还不容易么,我帮你把他约出来,就在毛竹林里的小亭子。”说吧桓小宝抱着没吃完的点心一溜烟就消失了。 “小宝,这样、、好吗?” 桓小宝知道这个时候匡哲定时被师旷阁主拉着喝酒,心中不禁感激道:还好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阁主!桓小宝一纵身已经飞跃到晴天居,男弟子们现在已经从山道上撤回了。桓小宝一身广袖襦裙在廊下花灯下显得格外扎眼,“桓小宝跑那么急干嘛,是不是等着抱郎君啊”“穆寒,我这点小秘密都被你知道了,真是了不得,我要是不快点就被别人抢了,兵贵神速,你别耽误我正事。”桓小宝也不含糊的回击道。众男弟子听着起哄起来。桓小宝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大声问道“谁见到司马逸了?” 楼沧和司马逸刚从外面回来,桓小宝一见心中大喜:现在应该还没有其他人捷足先登。毫不避讳其他人探寻的目光拉着司马逸到僻静的地方轻声道:毛竹林小竹亭有人在等你。那个司马逸微微一笑:我考虑下。 “不用考虑了真的太重要了。拜托啦!”司马逸朗声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去就不好了。”“就是就是,来吃个馍馍”桓小宝吃着馍馍殷勤地请司马逸,司马逸摆手笑着走开了。桓小宝突然间觉得这个家伙要是老是这么完美,日后紫欣姐姐跟他在一处该多累。不行改日得好好调剂调剂。 吃着吃着,桓小宝突然想起水心竹的香囊了,腾出手摸摸衣袖,还好带来了。喔还有朱林的大血藤除湿袋,好在别在腰间。桓小宝先去把剩下的点心还有除湿袋给了朱林。然后径直去找乌昭。此时乌昭刚从澡堂回来,身边还跟着欧阳舒以及几个脸有些生的同门。那个欧阳舒虽然顶着黑眼圈但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倒是特别的喜感,像是爹爹常说的赶尸队的头人。一见到桓小宝就想刻薄几句顺道拐出点新闻好司机排揎桓小宝。“欧阳舒你先别说话,我找乌昭。”没等欧阳舒嘴巴阖动挤出几个字来就拉着乌昭拐到晴天居外,“这个给你,我是替别人送的。她说你看看上面的字就知道她的心意了。”那个乌昭看着香囊上的桓小宝三个娟秀的小字心中剧烈一抖,随即有种欣喜若狂的冲动。他想着她既然不直接说是她送的,肯定是不想明着说出来。‘猫儿眼’看着桓小宝不在如先前那种情场老手般的调笑而是很认真道“这个,我知道了。只是我没想到、、桓小宝你今天真美。”说罢走近一步“你想干什么,不要谢我。我先走了。舒雅居落锁前要回去,不然花嬷嬷是要揪耳朵的。”“好的,我送送你”不知何时一向行事老练的少年说话有些拘谨起来,生怕此刻是一场梦。“不用不用,要是被花嬷嬷看到了还是要揪耳朵的。”桓小宝连连摆手告别,心中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个香囊竟有这么大威力! “楼沧,你要是再不下手可就晚喽,虽然那小身板跳舞跟笨鸭子一样,不过还是挺漂亮的。你倒是说句话,明明心里有事,还当闭口金佛。活该人家不送香囊给你。” 那个杨斌自顾自的说着转头看着旁边的人,一个激灵闪退到安全范围,见那人脸色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眼眸中蓄着一股迫人的气势,仿佛随时要炸裂的黑云压城而来,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楼沧。心中不禁暗忖:莫非这个家伙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小身板?可是他这样子,就算去表白,不把人吓死就是气死,还是需得我去帮帮忙。顺道也去看看她!。“我去追求我的泰和第一美女了,你这人真是无趣。”杨斌说完潇洒地背着手走开了。 第二十六章 镇妖塔之偷袭者 桓小宝满心欢喜地把荷包送出后,正自心甜意洽,突然想到那个妖狐目前被囚禁在镇妖塔里。说起这个镇妖塔,桓小宝想起司马逸说过他们升入高级课堂时除了基本的文史兵法策略课业考核外还有最后一关就是要到第六层锁妖塔里面去历练。记得那个司马逸颇为轻松地说:只要你们平时勤练剑法一般都能过。桓小宝心中不满道: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觉得那个家伙虽然表面儒雅谦谦君子,内里真是骄傲的家伙。不过想着日后要考试还得向这些“前辈”们请教一二,表面还是笑眯眯一脸巴结。 桓小宝抬头看着月色明朗,想着今夜应该不会下雨。不如去镇妖塔看看,反正塔里面的那些妖怪都被法术镇着可比禁地那些妖物安全多了。本来想叫上朱林一起,但是想着好像有人约了他,还是不要耽误人家正事了,至于那个花嬷嬷据穆寒的可靠消息:花嬷嬷今夜已经打定主意“霸王硬上弓”给相好的送香囊去了,至于谁这么倒霉,自然就是自带倒霉气场兼忧国忧民的吕夫子,心中窃喜终:吕夫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遂匆忙回去换了身利索的男弟子衣服配好腕上的“飞得过”软钩,这软钩灵感来源于钩强,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拐进了那条“不归路”。 镇妖塔所处的地界是离寒窟比较近的一座孤立的石头峰,四周光秃秃只有灰暗凝碧的山石所以被称为石头峰。石头峰远远看去像一把急速欲飞的箭镞,四周有很多铁索捆缚着,好像主角是这直插云霄的“箭镞”而不是上面耸立于浩淼云霄的十八层镇妖塔。据说站在塔里面的高处可以窥见韩国的疆土。那里的普通百姓据说都颇通术法,虽然国土面积小,但其他国家也不敢贸然侵犯。术法这一门有个很奇葩的规定,不能用来伤人图利,只可用来除妖和自保,否则自损阴德延祸后世。虽然如此,但是泰和对术法的重视也不亚于剑法。 桓小宝想着今夜各处都颇为热闹,自然没有人会关注这里,我就去探探。绕过一路的机关障碍径直来到铁索桥边,虽说是铁索桥,但只有一根粗铁链子连着。此时月亮的清辉给铁链镀上了一层霜,山阙冷风呼啸,寒意骤生。看着相隔甚远的距离,桓小宝突然心生怯意,倘若半途力竭岂不是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如果有飞鹞就好了。可是今日难得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岂不可惜。桓小宝内心虽然有些在挣扎,但还是卯足劲提气飞身跃起。此时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凉嗖嗖地,每当力竭桓小宝就会踩着铁链借力。铁链会随着受力的节奏上下摇摆,隐隐可以听到铁链的末端撞击岩壁的声音。桓小宝一旦横劲上来了绝不会退缩的那种,因为心中有了那份笃定,所以脚下颇稳。 桓小宝站稳之后,望镇妖塔潜行。刚一到门口,麻烦就来了。只见两个身形崔巍的大头怪缓缓走过来,大头怪头上长着对生牛角,牛鼻子牛眼睛,他们各拿一柄樱枪看到桓小宝喝道:“来此何为?还不快速去。”桓小宝看着晃闪闪的牛鼻环有些退缩道:“牛大哥,我只是来这闲逛逛,那个啥,你们俩真的是貌比潘安看杀卫阶,俊美的不可方物啊、、还有身材健硕腹肌发达,合该迷倒多少牛妹妹啊!七夕佳节合该与佳人幽会何必守在这么清苦的地方。”那俩牛大哥起初还挺受用的,当听到腹肌发达时候彼此摸着骷髅一般地腹部,面色一顿互看一眼、牛鼻子轰隆隆提起樱枪就朝桓小宝刺来,桓小宝身形腾起施起生水术法。生水术可以生水,也可以让水变化为各种形态来桎梏敌人。当两位牛大哥发起第二轮攻击的时候,桓小宝一声喝道:冰。两位牛大哥刚举枪来刺,就被冰封印住了。初得胜利桓小宝颇为得意,暗忖道:这生水术真是没白学,没有半个时辰你们是动不了的。不是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吗,看来妖怪就是不讲道义。我得快点!镇妖塔我来了。桓小宝此时的心情跟贼汉子们初次逛青楼一样好奇又激动! “幸好那个妖狐只能算作灵物,算不得精怪妖物,所以才被关到这第一层,要是再往上,本宝宝就真没辙了。”桓小宝庆幸地想着。桓小宝本以为那妖狐是只颇具灵性的绝美生物,没成想是只大肥肥。桓小宝一走近,那只大肥肥满眼殷切的嘴上不住地“嘎嘎着”,滚圆的肚子蹭着千年玄铁的牢门,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肥肥的短腿已经伸到铁门外,“我跟你很熟吗,别给我来眼泪攻势啊。”桓小宝蹲下身子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那只大肥肥似乎听得懂人话,肥肥的肘子连着小小的手掌不住的在眼圈摩挲着,仿佛在拭泪,一副颇为委屈的样子。 “哎呦,你说你有出息不。你看你们祖上都是千年万年狐妖狐仙,不是绝世美女就是帅到流鼻血的美男子。你看你?”桓小宝自顾自地说着,没成想这话似乎触动了大肥肥的心肠,大肥肥那个眼泪吧嗒吧嗒的,肥硕的屁股往后挪了挪,然后艰难地起身背过身体向里间墙壁一瘸一拐地走去。桓小宝见那只大肥肥扭着肥硕的屁股后头有黑乎乎的一片仿佛被火烤过。再看那背影特别的萧索,一时心软。“大肥肥我说错话了,你不要伤心了。过来咱们聊会天,怎么样?来我这里有好吃的馍馍,这可是最后一个了。来给你吃,咱们算是朋友了好吗?作为朋友我不会嫌弃你的,真的。你看你又不是妖怪他们把你关在这里又不给东西吃,肯定饿坏了,过来吃吧!”桓小宝央求了半天,那家伙还是背对着桓小宝仿佛在跟人置气。“你要是不理我,那我就走了。” 说罢桓小宝果真转身离去,听得后面有动静,桓小宝立马转头,只见那只大肥肥踩着不协调的小碎步抖着满身的肉肉急急地“嘎嘎”着,“哈哈你还是舍不得我走是不是?”那只大肥肥笨笨地点点头复又恢复先前的坐姿。接着桓小宝手中的馍馍便啃起来。桓小宝戳着她滚圆地肚皮,随即留意到那只跛脚,原来是脚趾断了两根。“大肥肥不大灰灰,我以后就叫你大灰灰,你的脚是不是偷跑到山下偷吃人家的口水被逮住给打成这样子的吧?”那个大灰灰点点头,对大灰灰这个称呼表现些许的雀跃。 “大灰灰是不是你偷了骊珠?”桓小宝双目对着大灰灰,大灰灰眼眶仍然有委屈的泪水未干,一脸懵逼。桓小宝掏出帕子给大灰灰擦干眼泪继续道:就是那个会发光的小珠子。大灰灰摇摇头。桓小宝眉头微皱,心想难道真的另有其人趁火打劫把罪名推到大灰灰身上。可是又会是谁呢?“大灰灰,我给你看看这些人,你看看你认识谁,你要是认识你就点点头,不认识就摇摇头。”桓小宝用术法将各个阁主还有院长都挨个幻化给大肥肥看了。大肥肥第一个看到匡哲点点头,桓小宝心中一惊,是他?觉得太不可思议,又幻化了院长大人,那个大肥肥又点点头。最后桓小宝发现大肥肥似乎都认得泰和的各个大人物。想必把她囚禁于此地,泰和各个大人物都知道。 桓小宝来回踱着步,突然一惊,时间不多了。和大灰灰告别,那个大灰灰小小爪子蒙着眼睛,又“嘎嘎”“大灰灰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在这儿啊?”那个大灰灰点点头。“你放心好了,咱们院长是个明白人,不久就会把你放你。你以后可不要再跑去偷吃人家的口水了。”桓小宝用脸颊蹭蹭大灰灰就匆匆告别了。虽然没有啥特别的收获,但是觉得认知可爱的大灰灰也觉得蛮有感触的。又多了个新朋友! 突然天空一声闷雷,雨滴立即如撒豆般滴落,越是奔跑越是砸地生疼。桓小宝想着奔跑的意义就是赶快回到温暖舒适的小窝,光着脚丫子舒舒服服地缩在被窝里面。此时除了山上依然灯影幢幢,氤氲着水汽越发朦胧如梦。可是石头峰与居所相隔甚远附近又没有磷灯,桓小宝站在铁索桥边一筹莫展。此时想回头已是不能,那两位牛大哥已经苏醒,自己的功力在今晚是无法再施出生水术里面的冰。桓小宝摸摸腕上的软钩子只能试试,好在石头峰对面倒是山林蓊郁,桓小宝射出软钩试了试,待稳定后借力纵身飞起来。虽然是在雨里面飞翔,但是桓小宝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自由,仿佛有种力量在血脉搏随时要喷薄欲出。桓小宝觉得真就是生命的意义——任何小小的尝试在自己的人生中都会有不一样的意义。桓小宝飞到对岸之后按下机括,软钩收回。这个软钩是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为了方面随时能够见到紫欣姐姐而根据钩强原理制成的。 桓小宝正拼命地往舒雅居赶,也许是雨声太大也许是自己太心急着回去,桓小宝竟然没留意有人已经尾随自己好久,那人黑衣蒙面突然出现在桓小宝背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暗器在桓小宝胳膊上戳了一下,立马消失不见。桓小宝深知黑夜不宜深追。立马回去,撸起袖子发现被戳到的地方只是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疹子。心中纳罕:哪里来得大仙,这暗器的功夫没练到家嘛。应该不会和偷骊珠是一伙的。突然又想起一桩疑惑,如果不是大灰灰偷得又会是谁?为什么会有神秘人暗中相助大灰灰逃跑呢? “小宝赶紧换衣服,不然风寒就更重了。下次可不许这样悄没声息地出去,镇妖塔那个地方怎是你随便去的地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等哪回吃亏你就知道厉害。那个镇妖塔没有夫子或者阁主们护着一般是去不得。那里可是封印着很多厉害的妖怪。我看就只有你会和一个动物讲话,亏她还明白。”见桓小宝没吱声,司徒紫欣继续唠叨道:上次你大半夜跑去问人家楼沧事情,我这心惶惶都没好睡。你倒好连自己怎么回的都不记得。桓小宝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有人抹去了我那时的记忆也就是说有人自从护着大灰灰逃跑后顺道也抹去了她的记忆?可是有什么术法可以达到这个效果。明天得问问司马逸还有楼沧他们。“紫欣姐姐她不是动物,她是我的小伙伴大灰灰。我给她取得名字。可爱不?”桓小宝笑眯眯道。 “咱们家小宝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看你和山精妖怪都可以做朋友。真有你的,回头不要让有心人知道了,传到匡阁主耳朵里可是要重罚的喔。泰和规定诸弟子不得与妖物亲近,否者废除武功逐出泰和。” “知道啦我们院的副督导大人。”桓小宝耷拉着脑袋一副受教地模样。司徒紫欣噗嗤一笑继续道“喔我送你的香囊呢?今天室内怎么闻着味道不对呀。” “在枕头边上,那不是吗?”桓小宝摸过去拿出香袋,觉得这个香袋怎么摸起来怎么那么手生,就着烛光,“天啊,完蛋了。”司徒紫欣正对着镜中卸去钗环,听得桓小宝突然一声尖叫,手一抖,急急回头问道:“怎么呢?”“紫欣姐姐明天你一定要帮我挡挡水心竹,我弄错了荷包了。”桓小宝赶忙穿衣打算出去。外面此时瓢泼大雨丝毫不理会桓小宝的焦灼。“小宝你这鼻子八成是风寒还没好全,这个香袋里面是茉莉和百合。刚又淋了雨,今晚不准再出去了,明天去解释解释就好了。应该无妨,这会太晚了。匡阁主刚已经回来了,你这样贸然过去肯定又要被罚的。” 桓小宝一脸生无可恋,“得罪神得罪佛千万不能得罪女人”这话是包老头常挂在嘴边的。想着明天水心竹一定要把自己给吃了,心中直打哆嗦,突然一个喷嚏。“小宝别想了赶紧睡啊。明天要是水心竹不依,我再帮你解释解释。连匡阁主你都不怕,水心竹顶多虚张声势几下。”司徒紫欣安慰道。桓小宝想着也无法,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我桓小宝怕谁,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水心竹。毕竟是自己理亏! “紫欣姐姐你的荷包送出去了吗?”桓小宝突然问道。 “恩,他说、、他很喜欢。”司徒紫欣声音柔柔地道。 “哈哈,就是嘛,他不喜欢才怪呢。我姐姐可是泰和第一美女啊!”桓小宝翻了个身,觉得脑袋好沉,闭着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贫嘴的丫头。”司徒紫欣嗔怪着,心底却是分外甜蜜,这就是爱的滋味吗?司徒紫欣抚着胸口,想着这辈子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好了的人了,完完全全的想把自己托付给他,完完全全地信任他。听着帘外雨潺潺,想着何时能够与他相拥烛火、赌书泼茶、共话夜雨?听着对面床上的小小人儿熟悉的呼吸声,心下踏实,便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第二十七章 暗器风波之王者归来 黑甜一觉,桓小宝在被窝伸了伸懒腰,对床的司徒紫欣刚好下床来,“啊、、”司徒紫欣大叫一声。“桓小宝你的胳膊上是什么”,桓小宝本来还有些眯朦,懒洋洋的看了一下昨日中暗器的手臂,嗖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瞌睡完全被吓跑了“小宝你胳膊上怎么会有楼沧的名字。”“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今天一定让他叫我爷爷。气死我了!”桓小宝边穿衣服边向外面跑去。司徒紫欣看着自家小宝火急火燎地样子,不知道该笑还是和小宝同仇敌忾。想着自家小宝若是嫁给楼沧也是不错的归宿。打定主意暂观形势。 桓小宝胡乱洗漱一番,拨弄着胳膊上俩个红色的大字,胸腔好似有一团*随时都会爆炸。 强迫自己淡定先去问问楼沧再做打算。 今天桓小宝没有等司徒紫欣一道去领早饭,自己先去了,想着那人要么最早要么最晚,今天要是赶早,就可以碰上那个家伙了。桓小宝急匆匆地来到饭堂,脚还没踏进去就看到面色不善的水心竹双目狠狠的剜过来,桓小宝自知理亏,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一下。桓小宝本来有满肚子的话,还没张口,那个水心竹便冷冷道:“桓小宝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要是喜欢他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可是你也用不着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桓小宝我看错你了。”说罢朝桓小宝碎了一口,气匆匆的要离开。 桓小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无辜地道:“阿竹,我、、我说我弄错你信吗?你看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在割脑袋前都有机会向衙门申诉一下,你就不能给个机会让我解释解释。”水心竹难得见平时滑不溜秋的桓小宝今日这般老实模样,本欲说什么,旁边的贺兰幽若轻蔑道“解释就是掩饰,心竹你应该知道桓小宝最擅长的就是讲故事。表面上是口蜜腹剑,背地惯会一些下作手段。女孩子家多学习学习女德,多读些圣贤书,省的日后做事没脸没皮丢家族的脸面。”贺兰幽若趾高气扬地在桓小宝面前比划着脸面,压低嗓门在桓小宝耳边以大家都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平时该多读些书,到时候配个侍卫或捕快还可以充些门面,不然人家若是知道你是个没涵养的野娃娃,将来怕是要当姑子去也被嫌弃。谁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桓家亲生的,不过就是河里面捡来的丝瓜瓤子(私生),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守妇道、、、”贺兰幽若故意把音量放低到别人都听不到的地步,故意自矜地敛衣往后退了退,摆出一副高姿态。 “贺兰幽若,你是皮痒了是吧。萧子午一走你就唯恐天下不乱是吧?何时你的脑袋能快过你的大嘴巴。哦我记得上次文史考核,某人把小抄夹在底下襦裙里。勋夫子一咳嗽某人吓得跟筛糠似得,连声说夫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难怪萧子午总是一副看不上你的神情,你丫的就是个草包。河汉清且浅,我看都不如你肤浅。你祖上三代皆为公卿也算的上钟鸣鼎食侯门贵族,家风到你这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贺兰家贵族。”桓小宝本来心中窝火,听得贺兰幽若这根搅屎棍胡言乱语,索性也不客气起来。此时男弟子也都陆续来了,听得桓小宝一说大家都看戏似的大笑起来。贺兰幽若一听脸瞬间憋红了,正欲分辨几句。桓小宝也不等她开口对着男弟子中的“猫儿眼”道“乌昭,你可算来了。昨天我送你一个香囊你可带着了。”那个乌昭不明就里,此时听得桓小宝在大庭广众说出这么私密的事情有些懵住了。但是还是保持他的风度道:“桓姑娘的香囊在下自然带着。”桓小宝看着水心竹的鼻翼在颤抖眼神锐利仿佛要吃人一般,便接着道:“乌昭,我的香囊可不可以要回?昨天是我弄错了。这个才是给你的。”说罢把水心竹的塞过去,都是绿色绣着花骨朵的香袋,乌昭接过一看心中已然明白,莫名的心中一阵空落,原本满满当当地地方此时坍塌的支离破碎。 乌昭径直走到水心竹面前礼貌又严肃道“对不住水姑娘,只是我已经收了桓小宝的香袋了。”说罢看向满脸诧异的桓小宝道:“送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这个我是不会还了。”桓小宝可以感觉到他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想着不能平白无故的又得罪一人,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乌兄,你是知道滴,这只是个美丽的错误。”说罢不住的挑眉毛给乌昭使眼色,那个乌昭倒是颇为淡定的去领早饭,表示要和桓小宝一块吃早饭丝毫不理会桓小宝的用意。那个水心竹又气又囧,双颊羞的通红。本来女子思慕男子送之以香囊是件很私密的事情,桓小宝一向脸皮厚些,可是对于泰和其他女弟子而言被大家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很难堪了,更难堪的是被当面拒绝还有被俩人你侬我侬的秀恩爱给气怔了。女人一旦觉得受到了羞辱是很疯狂的!桓小宝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的,没顾得上多想水心竹的事情,想着尽快找到楼沧当面问个清楚。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要是那个萧子午看到了,估计要把自己揍成王八不可。 桓小宝上午的文史课上的异常煎熬,想着这个事情八成与杨斌有关系。桓小宝本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今早饭堂的事情让她心中大概明朗事情的来龙去脉。听说七夕夜楼沧因为没有收到香囊和收到香囊的乌昭彼此不对付产生了龃龉。那个杨斌和楼沧交好,平时一副妖精气派,很难让人不怀疑那个家伙是个断袖。杨斌误以为自己对乌昭有意,才特意整出个暗器好在自己胳膊上烙上楼沧的名字借此以羞辱乌昭。桓小宝思及此处恨不能肋下生双翼,把那个杨斌抓过来扒光衣服罚他去裸奔,人生的快事莫过于自己的天敌罪有应得。“他大爷的怎地不把他的名字给爷纹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剑术课,桓小宝胸腔撑着一口“*”,直欲把那个杨斌烧的体无完肤,嗷嗷求饶。但是很不凑巧,桓小宝一有空挡就到剑阁的另一侧无妄殿去找杨斌,每次都扑了个空。后来才得知他们高级课业的弟子在掌门的带领下星夜去了韩国,只有星夜才可以穿过韩国周边的结界。据说是找寻心源的晶石然后请洛川书院的铸剑名师尤莱子帮忙铸剑。朱林谈及此事时一脸的艳羡。桓小宝也只得按捺住内心无比的焦灼和愤懑耐心地等待他们一行人的回归。 这几日听得朱林他们讲了一下四国中国土面积最小的国家韩国。这个国家虽然面积小人口少,但是百姓几乎人人会术法,在四国之中也颇有影响力。泰和书院是天下第一大书院,天下第二大书院就是洛川书院。“怪不得几乎没有韩国人来咱们泰和呢?”桓小宝惊讶地感概道。“每隔三年就会有一次书院间的较量。不过咱们泰和胜出的次数最多了。”朱林不无骄傲地说道。“他们不是颇擅长术法吗?照理优势更多些。”桓小宝疑惑道。“他们擅长术法不假。可我听说比试除了术法还有剑术,骑射,实战兵法。他们光有一个强项也是不行的。”“喔”桓小宝有些无精打采地应和着,满脑子都是把杨斌千刀万剐的画面。虽然隔着衣服,桓小宝感觉那俩字真是他大爷的讨厌。“楼沧楼沧,你他大爷的交友不慎。你桓大爷日后若是真嫁不了自己的意中人,若非要嫁人的话一定找个跟你同姓,日后给儿子取名就叫楼沧。”桓小宝心中恨恨地想着,心中突然有些担忧他会不会介意,那个让人崇拜的背影。实在不行就把这块皮给剜掉,桓小宝心中突然萌生出这个野蛮血腥的想法。 这些天对于桓小宝而言简直就是炼狱般地煎熬,一想起那个妖妖娆娆的杨斌,桓小宝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背后搞偷袭真小人,还有那个冰坨子也是他大爷的讨厌。桓小宝想着杨斌的无赖面孔又想起那个总是板着脸好像人家欠他钱一样的楼沧心中就觉得闷地发慌。桓小宝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嘴上哼哼唧唧“我招谁惹谁竟然摊上这两个瘟神。”“小宝那你就别苦恼呢,佛家有云: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呀该干嘛就干嘛。其实我觉得那个楼沧真的很不错。听说很多女弟子爱慕他呢。”司徒紫欣语重心长道。 “紫欣姐姐我才不喜欢那个楼沧。”桓小宝嘟哝着转而翻过身,趴在被子上。 “那我们家小宝喜欢谁啊?”正在整理床铺的司徒紫欣突然来了兴致。 “我不知道,但是楼沧不行不行。他那人总是冷冰冰的,对人总是爱答不理。要是和他在一起,我还不如抱着大灰灰过一辈子呢。至少大灰灰肥肥地冬天抱着暖和。” “你呀,真是健忘。那回咱们露馅了,乌昭告发咱们是表姐妹而不是表姐弟的事情你难道忘了。你的罚抄的还是人家楼沧帮你的。他虽然是表面冷了点,可是人家对你还是挺仗义的。况且他那样的个性,日后肯定不会像咱们魏国士大夫那样三妻四妾的。”司徒紫欣笑着说。 “哈哈,如果他三妻四妾,一定很热闹啊。最好都像贺兰幽若那样的,我可以想象他一定是眉头拧出川字纹到了夏天可以直接夹死蚊子。”桓小宝想到此处禁不住大笑起来。 “小宝”司徒紫欣虽然是一脸无奈但是也撑不住跟着笑了。 桓小宝和朱林最近几天勤练剑法已经颇有成效。过了大概七八天左右,楼沧司马逸杨斌等一行人终于回了。本来时间是很霸道的,可以让火焰山变为冰岛,可是就在他们回来的前一晚,桓小宝去汤池洗漱,差一点点就被水心竹贺兰幽若他们几个给送上西天了。原因很简单,桓小宝武功是没得说的,但是关键是那几个趁人洗澡“攻击”,你拦我拦的,还扯下桓小宝系在手臂上的方巾,刚巧紫欣姐姐又不在旁边。桓小宝因为要捂着胳膊上俩字的缘故,光着身子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要不是林柔伸出援脚,自己脑袋一定要磕出花来。桓小宝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摔没了。桓小宝觉得那俩字在胳膊上简直就是封印了自己的双手,尤其是在洗澡的时候。一想起杨斌的可恶行径心中的火焰山又燃起了熊熊大火势要吞天蚀地。 “哈哈,楼沧,子墨你们刚看到那个桓小宝没?哈哈一副小老虎要吃人的架势,结果还没到咱们殿里来就碰到了我们高大威严的匡阁主,然后就灰溜溜地回去了。”杨斌眉飞色舞地描摹着,还顺道还原了桓小宝是这样灰溜溜的模样,逗得在场的诸人忍俊不禁。 唯有那个楼沧俊美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倒是那个司马逸见大家聊的热闹也凑过来,见楼沧抱剑而立若有所思。“恭喜楼兄获得龙烛宝剑”“也恭喜司马兄获得月殇宝剑”“哎我说你们俩也要顾及一下没有获得宝剑的同门的感受吧。你们一左一右地彼此恭维,搞得我们很寒碜啊”那个杨斌调笑道。“杨兄思虑周全,不过没有获得宝剑也没用有关系,四海之类也有铸剑名家,只要功力好就算普通佩剑也可以被神识驱动。”苏子墨淡笑如茶,仿佛没有获得心源宝剑并没有什么。“也是,来泰和通过了高级课业所有的考核已经很了不起了,也算是四国的通行证了。”那个杨斌应和,意态闲闲举止妖娆。 “洛川书院的伙食太菜了,虽是七八天没见荤腥,感觉像是过了七八年一样难熬。还是咱们院的伙食好,我今天要去好好补补。要是有人找一律不知道”那个杨斌懒懒地道,回头还不忘朝身后几个抱拳感谢。楼沧分明见得杨斌那个家伙嘴角笑的邪乎,不知道谁会找他,见天色不早也不多理会。 司马逸自从获剑之后和楼沧之间生出了些微妙的变化。两个少年都想知道谁才是泰和第一,彼此互相试探,总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一较高下,但此时谁也没有先开口。俩人胡乱寒暄几句就各自散了。 桓小宝耐着性子把泰和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那个杨斌,朱林那边也没有打听到准确消息。 心一横只得托朱林把楼沧约出来。饭堂后面是毛竹林左侧是蓊郁茂密的山林右侧则是舞天阁以及石头峰。饭堂再往后走,就是禁地前面的紫竹林了。桓小宝在紫竹林和毛竹林交界处的小亭子里面来回踱着步,刚一转身见那个楼沧抱剑立在身后,面无表情,眼眸冰冷。桓小宝觉得这人才几天功夫和自己这样生疏了。心里暗骂道:“有把破剑有什么了不起,看把你得意的!过不了几年本大爷我也去弄把杠杠滴宝剑,哼。”“楼沧,你回来呢!那个洛川书院之旅应该是蛮有收获的吧?听说他们族里面的无论男子还是女子各个水泠泠,美得不像话。”桓小宝笑眯眯一脸巴结。心里面其实早就想发作了,看着眼前的人,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只得按捺住性子。 “少废话,有事快说?”桓小宝觉得楼沧这话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鼻子哼出来的,一副我很牛逼的样子。“我就是想向你打听杨斌的事情?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找他十万火急?”桓小宝强按捺随时要喷薄的火焰,吃力地挤出一个月牙笑。“无可奉告。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那个楼沧说完转身就走,桓小宝右腿向前一跃跳出了亭子,赶忙拦在楼沧前面道“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杨斌。”桓小宝实在是火起,那个楼沧见桓小宝刚才还笑眯眯的脸已经虎起来了,心中暗忖道:今天她气呼呼地要找谁?杨斌那个家伙到底干了什么?看着桓小宝这张圆圆的脸似乎强忍住怒火的样子真像只小老虎,楼沧突然很想笑,但是心中因为她送乌昭荷包的事情依然闷的慌。根本不想给她好脸色瞧,故而冷冷道:“你要找杨斌与我何干。不要什么事都拉上我,你好自为之吧。” 桓小宝觉得这个楼沧真是个骄傲地不行的家伙,胸中的火焰山再也控制不住了,“楼沧你大爷的,实在是忍你很久了。你知道他在哪?”楼沧见桓小宝如一只小老虎张牙舞爪的朝自己扑过来,语气带着威吓,更加觉得好笑。“桓小宝,怎么你要挑衅我?”楼沧俯下头来定眼看着桓小宝的眼睛,好像在说:就凭你?桓小宝生平最讨厌别人俯视自己了。对上那双冰冷倨傲的眸子,桓小宝已经是被气的无语了,但是想着自己绝不能落了下乘,转而换上一副邪邪的笑脸:“你看,我胳膊上是什么?你说不是杨斌还会有谁?要是找不到杨斌那我只能缠着这个名字的主人,像鬼附身一样让他不得安宁。”捕捉到楼沧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桓小宝心中更加笃定此人是杨斌无疑。本来以为那个楼沧会窘迫的无地自容然后和自己同仇敌忾一齐把那个杨斌给“烧烤”了。桓小宝万万没想到那个楼沧竟然冷冷地又有些随意地道:“这事与我无关,你找我也没用。要是以后你嫁不出去,我可以考虑把你收了,就当是同门友谊。”说罢转身就走。桓小宝已经被气的五官都要飞出脸颊了,那个楼沧此时确是强忍笑意。桓小宝觉得自己最近水逆来势汹汹,最近把生平的尊严都丢光了。这次绝不能让楼沧得了意。 桓小宝双手向前一栏,极力控制住要咆哮的语调“楼沧,有个秘密你要知道不?你要是这会走了,估计你会后悔一辈子?”桓小宝只能押最后一把,知道这个楼沧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心底有些发虚。那个楼沧看着桓小宝变化莫测的神情,俯下头好看的剑眉微蹙,桓小宝眼神淡定,突然手指飞快封住了楼沧脖子旁边的穴道,眼看“奸计”得逞桓小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几下道:“楼沧啊楼沧,是不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谁让你惹本大爷不高兴,看来传言不虚,你和杨斌关系匪浅。”楼沧心中一惊莫非她知道杨斌和自己是表亲关系,难道她知道他其实是洛川斌? “你都知道些什么?”“哈哈心虚了吧,其实我也不是心胸不开阔之人,你喜欢男人也不是丢脸的事。但是你明摆偏袒那个杨斌就是我的敌人。他偷袭我,给我来了这么一出,无非就是为你出气。因为上次你和乌昭不对付,可见他对你也是真心。但是我从不允许谁在我头上动土。以为咱们有些交情,对你也不曾连坐责任,可是你却包庇杨斌,实在是不能原谅。”楼沧听到桓小宝兀自絮絮叨叨,听到她竟然觉得自己喜欢男人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快,仿佛有只野兽在血管咆哮。桓小宝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楼沧已经到了身侧,正居高临下睥睨坐在地上的自己。“桓小宝再说一遍”桓小宝抬头看着楼沧的面色不知道是天色将晚还是因为愤怒凝碧一般的面孔透露着危险的信号,心中思量:这个家伙功夫好到什么程度,寻常人也要一俩个时辰才可以自行解开穴道。桓小宝立马干笑道:我都是说着玩笑话。“我楼沧喜欢男人这样的话是谁教你的?”楼沧的语调实在是有些骇人,虽然知道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可还是觉得胸腔压抑地透不过气来。桓小宝看着他的佩剑,心中自知打不过他,可是自己着实不喜欢别人威胁恐吓,心中一横:怎么,你想杀了我。要说你和杨斌没什么,谁信啊?吓唬女孩子算什么男子汉。桓小宝一直后退,想着要是他这样威吓,只能武力了。不知道生水术可以控制他多久。 桓小宝眼见自己快被逼到亭子角落了。没法只得施出生水术冰之术法,那个楼沧似乎对桓小宝术法施展起来竟然那么流畅感到很惊讶,更没想到的是她真的以为自己要伤害她,心中顿时觉得失落,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乌昭而对自己从未上心过,思及此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涩转而一股不快的情绪从心底升腾起来势要搅动的天翻地覆。 楼沧本来就是武学奇才,在桓小宝的冰之术法施展开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如一件武器般立即作出反应躲开了。“你为什么不施展术法防御”“你还不配为我的对手”桓小宝实在是没力气生气了,觉得眼下保命要紧。还没等双脚抹油跑路,那人如鬼魅一样已经近身封住了桓小宝的穴道。桓小宝觉得全身动弹不得,心中有些懊恼自己和这个冰坨子叫什么劲,那个该死的杨斌总有机会逮住的,只怪自己性子太急,我若死了墓志铭一定要写上告诫后世人冲动是魔鬼啊。 “桓小宝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楼沧面色冰冷神色中隐着怒气。 桓小宝心里觉得这个楼沧真的有些陌生,突然想到若是日后大家都长大是不是不可以痛快的玩耍了?感觉楼沧身上有股力量让自己觉得莫名压抑,但嘴上也不想输“楼沧,对我客气点。我又没欠你钱,又没抢你肉吃。你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没人教我那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楼沧双手捧着桓小宝的脸越来越用力“你、、就不是一个男人”桓小宝火气又上来了,最近屈辱的事经历太多了,实在是堵的慌。桓小宝见楼沧眼底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还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楼沧的嘴巴就盖上来了,桓小宝觉得全身的血液急速都涌到脑门上了,五雷轰顶之感穿透四肢百骸,怎奈动弹不得。桓小宝觉得这可是比光着身子在汤池摔得狗吃屎更加屈辱。 突然后面一个声音喝道,“楼沧你在干什么?”那个楼沧见有人来了身体一震,但转瞬就淡定道“司马逸是你。”“司马逸他点了我的穴道,他、、是大混蛋,为了泰和的正义,不要放过他。”司马逸着实也被惊到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楼沧我需要你的解释。”司马逸罕有的严肃语气说道。楼沧俊美绝伦的面颊没有一丝涟漪,冷冷道“你看到的就是事实”说罢转头对桓小宝说道“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会娶你的。”“楼沧你这个猪头,谁是你的,快把我穴道解开,今天不削你我就不姓桓。”楼沧没有理会桓小宝的要求,面向着司马逸道:拔剑吧。泰和两个高手有生以来第一次正面决斗。 朱林见桓小宝去了那么久担心有什么意外,索性过来瞧瞧。虽然桓小宝没说,但感觉最近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朱林赶到竹林时,发现桓小宝口吐鲜血瘫在地上,手上拿着两块似乎一模一样的玉佩,这玉佩是从俩个打斗的战争狂其中一个人身上掉下来的“你们俩个战争狂给我停下,剑气都扫到我了,你们、停下,我的肺管子快爆了、、、”朱林看着竹林上空俩个陶醉在打斗中的俩人丝毫听不到底下桓小宝的哀求,朱林本打算飞过去把桓小宝抱出来,可是还没飞到就被一股无形的了力量给镇退了。心想着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阵法,看着桓小宝抱着头口吐鲜血十分痛苦的模样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正犹豫要不要通知阁主院长他们。突然竹林通往禁地的地方被什么力量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桓小宝被某种力量给吸进去了。 桓小宝被吸进去之后,竹林上方打斗的俩人突然清醒过来,刚才只感觉血脉喷张一股脑的想一决胜负,却不曾想俩人都迷失在力量的魔咒里不可自拔。楼沧发现底下除了一滩血迹,桓小宝已不见踪影。朱林见俩人不再忘我决斗,焦急地喊道:“我们赶紧去禁地,桓小宝被吸进去了。”司马逸看了眼楼沧道:“这里莫非设有什么阵法?”楼沧点头表示赞许但看着地上的血迹,心头发紧。也顾不得多想,赶忙朝禁地奔去。三人一齐来到禁地,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琉璃湖犹如火山爆发的当口,滚沸如硫泉,三人朝着琉璃湖入口奔去,但是没有见到桓小宝任何踪迹,朱林一脸担忧道:“眼下是进不得湖底了,你们刚怎么不顾及一下地上的桓小宝,你们的剑气全都集中扫到她了。”听得朱林的语气略有责备,大家一阵沉默。楼沧想着桓小宝的安危,心下焦灼,持剑的手紧了紧,左手从怀中摸索,发现那块可以打开湖底大门的玉佩不见了,前方突然嚯嚯有声,感觉不对劲,猛地抬头看到从那“硫泉”中飞射一道蓝光,直直袭过来,楼沧拔剑阻挡,可是那道蓝光飞到自己身体里面就不见了。旁边俩人满脸诧异,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四道白光齐齐的飞射而来。 院长诸葛风,督导叶齐明,听琴阁主师旷还有剑阁阁主赤羿纷纷前来,见泰和重要人物面色凝重,司马逸等人深感事情不妙,纷纷跪下请罪。叶齐明看着楼沧和司马逸的佩剑有些感概地对身旁的院长道:“想不到这两把名剑已经现世。相传当年商国国君龙章佩剑名为龙烛而他的臣子楼渊佩剑为月殇。剑主亡故化为晶石归于殷墟泉,想不到过了一百多年竟然重见天日。”“齐明,镇法已破。我们需得重新布阵”院长说罢扫了一眼剑阁阁赤羿,眼神严肃,院长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大家明显可以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此时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总让人有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楼沧心里担忧着桓小宝,对叶督导为何特意强调自己威名赫赫的先祖是魔帝龙章的臣子,虽然心有疑惑但也并未深想。 “楼沧,司马逸为师平日是如何教你们的?”剑阁阁主赤羿怒喝道。刚才院长的那一瞥明显有指责的意味,身为剑阁阁主对于底下弟子管教不严真是大的失责。 “眼下青州和匡哲都不在,楼沧,司马逸你们跟过来。”“院长,桓小宝还在禁地里面生死不明,弟子担心她会有不测”楼沧一脸焦急的说道。院长已经如离弦之箭飞出禁地之外。楼沧和司马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担心桓小宝的安危,也只得跟着。 朱林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不止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尴尬,不过想着桓小宝曾经说过大器晚成,做人不可妄自菲薄,突然特别想念她在身边,有这个朋友在,好像多丢脸的事情都特别有意义。可眼下有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她的安危呢!心下焦灼,没等他说什么,剑阁阁主的声音横刺过来“朱林还不赶紧退回去,留在这里给妖物啃骨头吗?”“赤阁主我们还是去布阵,再晚些恐怕有大乱。这位弟子你赶紧回去。”师旷温和地说完,一甩袖子,朱林还来不及感受高手的威力,就已被送出了禁地之外。 “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楼沧,司马逸你们两个站在乾坤二位上,用你们的剑配合我们施出术法”诸葛风语气平静无波。 朱林远远看着泰和的大人物以及泰和翘楚们在那施法,不觉握紧拳头暗暗告诉自己:日后定要更加努力。与高手比肩,才能真正的像个男子汉,才能成为楼沧,司马逸他们明面上的朋友。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朱林见着天色完全黑透,泰和的大人物们似乎还没有结束施术。想着桓小宝生死未卜,朱林如坐针毡,只得来回走动。 第二十八章 往事如烟 桓小宝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冥冥之中牵引着自己,仿佛在做一个梦,在梦里那些曾经困扰自己的模糊影像逐次地展露开来。原来那些困扰自己多年的模糊影像都是真的!百年往事一下子如大山崩塌般倾泻而下,桓小宝顿时心中剧痛,第一次意识到时光可以这么冷冽如刀,那些昔年熟悉的人和物都已经化为尘土,而自己却孤零零地活下来了,时光之刀,刀刀剜在心口。上天开了多么大一个玩笑! “楼渊,你会心痛吗?萧翊那一箭只是伤身,而你这一剑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丝隐有的希望。难道帝王之位在你心中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为什么不出剑,你为什么....你的希望是什么?别做困兽之斗,你已经败了。” “哼,我只是败给了自己,楼渊你要的我给你,但你要记住,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你的血怎么会是黑色,你中毒了?”桓小宝的脑海里清楚的记着那个穿着金甲围着兽带系着黑袍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疑问。 “楼渊你靠近一点,放心我已是将死之人,不会对你造成威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终究是我的臣子。我的毒,哼、、现在都不重要了。这是孤的遗诏,这个扳指你交给白决。孤不想那二十万大军白白牺牲。虽说每个将士都应提携玉龙为君死,可孤从来都不喜欢无意义的牺牲。他们的血应该在守卫疆土的战场上挥洒,生当勇猛杀敌死当马革裹尸还。” 桓小宝回忆那日情形,朔风冷冽,漫天飞雪,呵气成冰。一路强撑着躲避那些逶迤追杀自己希图封侯拜相的义军士卒。“得首级者,千金赏,万户侯,生获者封大将军。哼,楼渊、、、”一路心中祈祷他的到来。在渭水河畔的雪夜熬到天明,听了一夜的北风,那一点点失去的温度,那一丝丝耗尽的希望,等来的却是那残忍的一剑。当自己说完想说的话,气力崩摧,纵身跃入了滚滚渭水。可是月殇刺入身体的痛仿佛扎根在心里,再也拔不掉了。“楼渊你....”桓小宝因为心中骤然升起的恨意,猛然的觉醒过来。才发现此时自己身在湖底,手上还握着两块玉佩,她记得这两块玉佩是昔年自己去探望嫁给洛川无极的阿姊时,在洛川无极的封地月泉的不老山上偶然采集到的一块玉石。那个时候自己私心就偷偷在外头找了当时天下最好的玉器匠人温涛先生雕琢,一块她以阿丑的身份赠送给了当时的柏阳侯楼渊,自己私留了另一快。 “那个楼沧和他的性子还真是像,一样的大混蛋。”想起楼沧那个小子竟然亲过来,桓小宝抹了一把眼角流下的液体心内五味杂陈:这一世可不能着了他的道了。自己沉睡了上百年,当年要不是洛川无极拔掉了自己身上的龙鳞,又怎会修为尽失。更可笑的是自己在那个时候才在知道自己是一条龙。虽然历经百年修复,但也只是恢复了一到两成功力。 看着眼下的骊龙目射神光,精神抖擞,心有泛起忧虑。荧惑守心,黑气漫漫,天下将有大乱。“骊老兄,这百年来你可安好啊?”桓小宝负手而立,“你是哪来的小鬼?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我腹中美餐呢?哈哈”那个骊龙起初略带诧异,但看着眼前不过是个小娃娃,遂开始恐吓起来。“骊龙,你不用恐吓我,你不过是只困兽而已。想不到这百年过去了,唯有咱们算是故人。我不想杀你,但是也绝不会放你出去作恶。”那个骊龙拳头大小的眼仁一下子鼓地斗大,目光如炬,牵动了龙须,经脉血突,连着龙头上的鬃毛也飞炸开来,仿佛突然起风了。桓小宝觉得胸口闷塞想是被楼沧和司马逸俩人的剑气所伤,干脆席地而坐“骊龙你不必讶异我怎会听得懂你的话。你我也算是近亲。你应该想知道我是谁,可我偏不告诉你。”桓小宝心中想着:要是让这只黑鬼知道自己没有龙鳞的样子,只怕更加自信得意了。好在他被封印所束,灵力术法都极为微弱,根本看不出自己的真身。自己要是真身显露,估计是天地间最丑的一条龙了。 “哼,你不告诉我又如何,以你的修为怎能抵挡的了我万妖汇聚的威力。昔年天上的战神龙羽也只能将我封印于此,你这个小娃娃能奈我何?不要在我这夸夸其谈,且看看你的真本事。”骊龙说完已经拉开攻势准备探一下对手的术法深浅。桓小宝心知肚明,冷笑道:“你身陷封印,胜之不武。对我也是一种羞辱,待来日我且与你一战,保管叫你心服。” 桓小宝离了那骊龙飞身从湖底出来,天色已经黑透,除了琉璃湖上空躁动的湖水泛着冰冷地幽幽蓝光外,天上不见一丝星月的影子。桓小宝想着那俩战争狂借着自己的龙血冲开了竹林外的八卦镇妖封印,这下泰和的各个大人物该忙着修补了。禁地妖气弥漫,看来外头的人不容易啊,我得暗中助一下他们。桓小宝拎着从禁地取出月泉剑,喃喃道:“昔年父皇带着你诛灭天下妖邪,天下太平后将你封印于此,这上百年来,你应该很寂寞吧?”言罢,桓小宝手中的木剑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号令,顿时泛起了蓝光,木剑化为了一柄锋利的长剑,剑身有龙纹腾于其上,似有低低的沉吟,慢慢地响彻山林,连禁地外头施术的几人都感觉到了异样。 诸葛风眉头微皱不知禁地的异常主何吉凶,但眼下只得按捺住,号令大家专心施术。 桓小宝借着月泉剑的威力施展梵妖咒,外头一行人顿时觉得禁地妖物罡气邪祟衰弱下去,遂集中心力将那八卦阵修补好。 朱林见几人总算是停下来了,突然瞥见远处似有一团绿光飞出,不知何物,正待细看觉不见任何踪影,想是自己眼花。 诸葛风和各个阁主面色凝重不发一言只是在前面走着,也没有御剑而行,也没有施展轻功。 朱林见楼沧和司马逸都是一样面露疲倦,似乎刻意放慢脚步,待前面的大人物走的远些,朱林焦急道:我们得去禁地看看,我担心小宝她会有不测。 楼沧和司马逸对看一眼,还是那个司马逸先开口道:“桓小宝她真是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我们一起吧。”“你们三个是不要命了,赶紧给我回来。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讲,还有楼沧,司马逸你们俩人明早来神武殿来领罚。”赤羿的话冷不丁地横刺过来让人不寒而栗。大家都知道神武殿可是存放历代泰和先人牌位的地方,若不是犯了大错,轻易是近不得的。一时间三个少年不知所措。 他们只是觉得这个赤羿阁主似乎严厉的有些不近人情。此时赤羿心绪很乱。除了乾坤二位上那俩人,其他阵位上的人都消耗了七八成功力,此时禁地的妖物虽然已经安静不少,但稍后还有和院长以及各个阁主检查泰和各处的结界符咒,稍有差池,泰和天下第一书院就会变成妖物的第一个猎场。 “桓小宝是我们的同门,弟子不能看着她身陷危险而不顾,见死不救是为不义,阁主请恕弟子违逆之罪。”楼沧斩钉截铁地说完,朝着赤羿阁主打了一躬,迅速飞身朝禁地而去。赤羿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些失神,良久道“楼沧死一人和死天下人,孰轻孰重你可知道?”。其他俩人也各打了一躬,不顾剑阁阁主的严词厉色,义无反顾地朝着禁地奔去。少年情怀也许是每个成人最为怀念的曾经,赤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三个还没有到禁地入口,只见黑暗中似乎有个身影从禁地缓缓而出。三人猫着身子,趋近之后,只见那身影颇为神气道:“哪来得小毛贼,赶紧现身。本大爷饶你们不死。”众人听得是桓小宝的声音心上千斤重压突然就卸下来了。 “哼,口气倒是不小,还以为你被妖怪给吃了。”楼沧迅速鄙视道。朱林见桓小宝安然无恙,赶忙一个熊抱扑过去。那个楼沧赶忙一把揪住,“楼沧你这是干嘛”朱林不解地问道,“男女授受不亲”楼沧故作冷漠道。朱林依旧有些不解,讪讪地摸了摸脑袋道:“咱们都是兄弟朋友,这有何关系?”司马逸笑道:“好啦,没事就好。刚才朱林说我们的剑气扫到你了,你可还好?”桓小宝想起了楼沧的轻薄举动没好气地回道:“还没死。”司马逸心知杜明,赔了不是,也没头没尾来了句:“你放心,不该看到的我都没看到。”朱林此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司马逸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司马逸但笑不语。旁边的楼沧不知何故脚步加快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楼沧你给我站住,这个玉佩是你的吧?”桓小宝朝着前面疾走的人喝道。 楼沧一转身接住了桓小宝扔过来的玉佩。“楼沧原来你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朱林不明就里的问道。桓小宝抱着自己的宝贝木剑无比嫌弃道“冤家路窄,楼沧从今往后我与你绝交。以后我桓、、小宝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惹毛我了,咱们走着瞧。哼”桓小宝说完深深地恼恨自己稚嫩的声线,明明是很决绝的话,说出来倒像是赌气撒娇。朱林不明所以,想着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绝。追着桓小宝发扬婆婆嘴精神,絮絮叨叨,“咱们还要向他讨教剑术,你不是说过,善假于物、、、小宝,你和楼沧究竟是怎么了,大家都是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有扳指的事情我们也需要楼沧的帮忙。”“朱林你安静点,我的胸口发闷,你要再说下去我非得吐血不可。你是要看着我呕血而亡么?”桓小宝没好气地回道,好在那个朱林一向都不理论,只是关心道:“你要不要找花嬷嬷给看看,她可是我们泰和公认的医术最高的大夫了。”“小朱你那有凝气丸么,找花嬷嬷,我看我被医好前早已经被花嬷嬷的口水给淹死了。我可不敢拿我的小命开玩笑。”桓小宝夸张的模仿者花嬷嬷口吐*、粪土激昂的模样。惹得朱林撑不住笑了。 回到舒雅居后,思及过往,桓小宝心绪难平,觉得喉头甚痒,一个咳嗽竟然咯出一滩血晕湿了帕子。 “小宝你这是怎么呢,谁打伤了你?我去请花嬷嬷来看看”司徒紫欣本来安静的绣着一个总也绣不完的香囊,桓小宝突然一声咳嗽,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中来,看着桓小宝来不及藏好的帕子,心疼又焦急,边说边往外走去。 “紫欣姐姐,不用请花嬷嬷,我这是内伤,吃点药就好。待会小朱就会给我带药来。”桓小宝赶忙摆上一个笑脸,故作轻松地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听着屋外瓦片敲击的节奏就知道那个朱林来了。朱林把药塞给司徒紫欣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药不是寻常的凝气丸倒像是宫廷御供的玉露丸,这药效可是比凝气丸好上百倍呢!”司徒紫欣闻着药,一面递给桓小宝。桓小宝心中有事,只顾着服完药,匆匆躺到床上去了。 司徒紫欣见今日自家小宝与往日大有不同,朱林刚也说了个大概经过,想着她受了伤也不引她说话,熄了灯,自去安寝。司徒紫欣本是个极敏锐的人,今天她感觉小宝身上那种她觉得时隐时现的那种气质突然间稳定地出现了,有时候她也好奇,小宝到底从哪儿来。摇摇头,转念一想,那药定是那楼沧送来的,昔年自己爹的门客丘子午曾经转赠过一小瓶给爹爹当贺礼说是晋国国君所赐,想是极为珍贵,这个楼沧还是挺用心的!思绪间便模糊的睡着了。 桓小宝虽然身上疲痛,一下子想起太多事,为何他的眼眸会闪过一抹讶异,难道毒不是他所为?心中顿时千头万绪。蓦然间才明白,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本有今无,本无今有。 三世有法,无有是处。既然已是经年,那就索性忘了自己是谁,桓小宝就是桓小宝,龙章已死,过去已死,现在是新生。桓小宝听着对床司徒紫欣的均匀的呼吸声,突然间觉得过去已死,但现在自己有要守护的人有要做的事也是幸事。昔年天下统一,八方来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俯瞰天下为棋局,自己便是那个可以纵横捭阖于其间的王者。可是自己却并不感觉自由,现在自己完全可以过自己当年想过而不能的生活了,也算是老天爷的垂怜,桓小宝此时心中轻了不少便有些睡意昏昏了。猛然摸到自己胳膊上那俩硌手的字,心想:杨斌,你这小子明日就是你的死期。本大爷可是有仇必报的,走着瞧! 第二十九章 受罚 第二天桓小宝趁着空挡在无妄殿某个拐角处堵上了杨斌,堪称快准狠。那个杨斌见躲闪不及,其实他压根没躲,能在无妄殿修习的都是泰和的翘楚,杨斌压根就没觉得桓小宝能构成啥威胁。在他眼中桓小宝不过是有些机灵的女娃娃,他表弟楼沧喜欢的小女孩,至少是在今天以前他都一直这么认为。 “桓小宝你不是可以配钢剑了么?怎么还用着木剑?我可不想和小孩子过家家。”说着丹凤眼微眯细细的睫毛滤着深深浅浅的光影,妖娆的转身就走,边走边扭着,嘴里哼着“今天天气好晴朗啊好晴朗啊” 桓小宝抱剑于胸右手搭着左胳膊肘,食指和中指来回摩挲着胳膊处硌手的俩字对着杨斌颀长的背影喝道:杨斌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那个杨斌听着好笑,刚一回头,额前的碎发就被桓小宝的木剑给齐齐的削断了,本来风流倜傥的一缕发髻就这样被桓小宝给荼毒了。震惊诧异从那个杨斌眼眸中一闪而过,“桓小宝你....你,哎呦我这可怎么见人啊,哎呦”杨斌可怜巴巴地摸着自己的碎发,妖娆的面孔皱成苦瓜脸。“怎么样,感觉如何啊?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吧。”桓小宝抱着剑,意气风发地站在杨斌面前,这样的桓小宝真是明媚的逼人的眼,杨斌心想着自己那别扭的小表弟眼光真不是盖的。就冲着今天牺牲的这缕碎发,也得让自己小表弟娶到这个小鬼机灵。“桓小宝,你还别得意,不日之后我还是那个玉树临风的我,可是你胳膊上的那俩字我看得跟着你很长很长时间喔,兴许是一辈子呢。你要是将来嫁人了,可如何是好啊?楼沧那家伙对你这样的假小子是没兴趣的。日后你肯定是要嫁人的,若未来夫君发现你胳膊处烙这别的男人的名字该如何是好啊?”那个杨斌邪邪一笑,习惯性地甩甩头,额前碎发伴随着他身体的节奏,落在桓小宝眼中像是杂草旁挂着的小茄子,绝对是个二愣子形象,只是某人不知自罢了。桓小宝嘴唇卷起一个笑,骨碌碌的大眼睛躲着知晓阴谋的机灵,道“你想吓我啊,门都没有。大不了我找人剜掉那块皮。这有何难?” “哈哈那个可是加了特别术法,剜掉了它还会继续长出来,不管多少次。喔你要是想要纹身盖住,恐怕你爹桓将军可是要把你逐出家门。魏国女子纹身是禁忌,是要被整个家族抛弃的。这个其他三国也是知道的,见了纹身的女子都道是非良民。你自己脸皮厚些不打紧,如若你爹因你受他人指指点点,你又于心何忍呢?”那个杨斌顶着茄子碎发,不时用手撩拨着,神态自若,胸有成竹地等着桓小宝气焰萎下去。 “哈哈杨斌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你知道你要失去什么?”桓小宝神秘莫测一笑。 “我失去什么,我完全就是局外人”杨斌耍起无赖道。 “你不是和楼沧关系匪浅么?我要是把楼沧给拐跑了,你岂不是孤家寡人了?你这一招着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那个杨斌一听,这小丫头说话起来倒是蛮有小大人气势,说起拐男人毫不脸红,从来没有哪儿女子说起话来如此不含糊,心中暗暗佩服。不过感觉这个看似机灵的桓小宝在情感方面完全是个慢驴子。杨斌故作哭腔道“我们家沧沧才不会看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兰花指一摆扭着腰肢,挥一挥衣袖娇羞的走了。针对桓小宝这样好强的小娃娃,杨斌想着这招激将法兴许有用。 杨斌滑腻腻的表情动作让桓小宝顿时鸡皮疙瘩飞起,桓小宝突然间有些明白那个楼沧为啥那日不管不顾的亲过来,原来是为了逼迫自己不喜欢男人啊!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嘛!看来这俩小子真的有事,我要不要去棒打鸳鸯?桓小宝不禁想到。若是自己真是个小孩子,肯定不管不顾地把楼沧给抢回家做夫君,一来让杨斌罪有应得,二来省的日后嫁不出去让人家笑话自己的桓老爹。可是历经百年沧桑,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个。本来今天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叫杨斌的小子,因为那个俩字总是能让她想到楼渊,想到过去还是会有些揪心的痛,直接就是不忍回首。 当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娶了别人,自己还要强颜欢笑的祝福,为什么他不等等,只要等上半年,天下就可以是他的,而她也可以是他的。或许他从未喜欢过自己,那些只不过是假象,他喜欢的只有权力和地位。楼渊当年为什么你让我遇见你,又那样伤害我。毒不是你叫人下的,肯定也是萧翊帮你的,他那么忠心于你,你娶了他妹妹,为了萧家满门荣辱,他如何不为你筹谋。为什么要把我逼到绝境,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洛川无极一片片拔掉我身上的龙鳞?你真的觉得我是蛟怪我是魔鬼?桓小宝思及此处又想起《列国史考》,楼渊你为何容许史书那样书写,你抹杀了自己的罪恶让我背上了千秋骂名,你也剥夺了后世们知道真相的权力。桓小宝越想越气,心口突突地,想是动了真气,桓小宝立即安定心神,不断的告诉自己:往事如烟,一切都过去了。不能再想了,他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楼渊。可毕竟爱过,他来过,在心上投下过深深浅浅的影子,爱情是毒药,只有中毒过的人才明白它的痛。桓小宝摇摇头,嘴里念叨着“毒药毒药毒药老子信了你的邪。” 桓小宝兀自絮絮叨叨,突然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冷不丁出现在眼前,桓小宝唬了一跳,见那人穿着泰和一等仆服顿觉不妙。来人传唤桓小宝到神英殿问话。桓小宝一听心头七上八下。 这是桓小宝第一次来神英殿,司马逸和楼沧早已跪在那儿,此时大殿内鸦雀无声。依礼弟子入殿都要低头表示对先人的尊敬,但桓小宝还是觑眼打量了下殿中央陈列的各位泰和先人的牌位,乌木上面的描金字样如一双双看不见的眼睛,让来人不自觉的庄重起来。案台上的祭品四时如新,灵位下手两侧陈列着枝形烛台,烛火悦动,有些寂寥的热闹。桓小宝不禁思量:昔年是否有人用过同样的方式祭奠死去的龙章。随即又打消了这种想法,有谁会祭奠人们口中的魔君。那些爱过自己的人都已经先自己而去。楼渊那个家伙定是不敢也不会祭奠那个许他天下的龙章。谁会愿意摆放一双眼睛在心头时时刻刻嘲弄着自己内心的黑暗! “还不跪下,越发没规矩了。”匡哲树枝味的声音响起,桓小宝从心底嫌弃了一番,昔年都是别人跪我,但百年过去了,桓小宝就是桓小宝,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龙章皇帝了。天下已是合久必分四国鼎立的局面了。跪就跪。桓小宝跪着向岿然不动坐在案台下方一溜红木椅子上的泰和大人物依次行礼。猛地抬头见殿中央最顶端赫然陈列着白敖的灵位,桓小宝心念一恸:敖儿,小敖儿,你从来都没令我失望过。桓小宝强自定了心神直等泰和大人物发话。 泰和院长诸葛风悠然地喝着茶,小眼睛平静无波,面色稍有疲倦但威严不减。 良久悠悠道:“桓小宝,你是我们泰和第一个敢打破院规争取和男弟子们同等受教的机会。你来说说他们两个那天为何无故剑拔弩张?”桓小宝抬头正对着院长透过来的目光,那样的目光虽然不像匡哲阁主那样的严厉古板,但是直透人心好似可以看穿人的所有秘密一样。可她桓小宝是谁啊,这满大殿的老江湖未必比的过她的资历,以前总是她冕旒前观察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以便更好的分析他们说的话是否用心,从来都没有人敢直勾勾的注视过她的目光。虽然今非昔比,但也有足够的功底抵御这迫人的目光。虽然料定那楼沧和司马逸定然不会把当日之事抖出来,但想必有人已经把这事与她关联上了。到底是谁呢? “回院长,弟子知错。当日因为一时气盛想要与楼沧切磋,不曾想被楼沧封住了穴道。司马逸路过,误以为楼沧要对弟子不利,故而仗义相救。” “桓小宝你挑起他俩为你而战,你可知错?”匡哲厉声插进来,震地两侧的烛火都闪了腰。 “弟子知错”桓小宝知道此时多费口舌无义。 “那你错在哪?”诸葛风依旧喝着茶,语气平淡无波。 “回院长大人,弟子错在自不量力挑衅力量悬殊的对手是为不智,更错在同门相残不劝阻是为不义。甘愿领罚。”桓小宝虽然口头这么说心头却是很不以为意,两个战争狂谁能够劝的住。好歹大家都年轻过嘛! 院长诸葛风颔首,接着看向桓小宝旁边的那俩人。“楼沧,司马逸你们可知罪?” “回院长大人,我们知罪,甘愿领罚。” “那你们去寒窟玉池洞面壁三天三夜好好磨磨性子。昨日之事,切记勿要对外人言。”院长大人语气虽然淡却不怒自威。 “你们两个记住下次再不可少年心性,误了大事。”赤羿语气颇为严厉地说道。 俩人连声应诺。 “至于桓小宝”诸葛风似乎在征询其他几位大人物的建议。刚一言不发的师旷微微一笑道:正好我那要修缮书房,听说这小丫头颇通木匠,课后可以来帮忙杂役。 “这次不让这小丫头长点教训,恐怕日后要上天了。”匡哲煞有介事地说道。 桓小宝见师旷阁主刚要开口,立即回道:“弟子自知罪不可饶恕,愿意去鼋鱼桥领罚。” 旁边的楼沧和司马逸都被惊道了,去过鼋鱼桥的人都是九死一生,连他们都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活着回来。楼沧道:“此事因弟子而起,弟子愿意承担所有责罚。” 诸葛风见眼前的小少年剑眉微拢,目光沉着。虽然年幼但隐有王者之风。又看了他旁边似乎颇不领情的小丫头,嘴角不自觉的卷起一个隐约的笑。“楼沧只怕你有心,人家未必领情。桓小宝你既然夸下海口,生死有命,就看你个人造化了。”底下的两位少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院长大人突然变了脸色,大家一时间噤若寒蝉。 话说这个鼋鱼桥就是横跨在滇池上空由四根铁链组成的一座裸桥。滇池和寒窟相邻,中间隔着火焰山,这也是泰和虽然地处冰山之侧为何气候宜人的缘故。鼋鱼桥底下栖息着很多巨大的食人鼋,它们常年栖息于此,以水鸟为生。这滇池就是曾经的小小火焰山寂灭后,经历了沧海桑田,变成了一汪孤立于云端的天池,因为历经久远,所以人们也把它称为滇池。通往此处需要经过一道石门,因为此处危险,所以入口设有结界。师旷护送着桓小宝来到此处,桓小宝以为他或许会嘱咐些什么,可是直到了入口,师旷也是沉默着不发一言。桓小宝进到石门内,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了,见师旷面色柔和,目光悠远,冲着自己微微一笑,摇了摇手,便离开了。桓小宝心中难免有一丝空落,师旷于自己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所在,桓小宝不敢多想,颓然地想到:自己是一条龙是条注定孤独的龙。华伯伯当年提到父皇母后的时候总是叹息:冤孽啊,天劫难逃啊。长大后自己最依赖的阿姊华柔总是对着自己叹息。桓小宝突然想起华柔弥留之际说的那些话:“阿章,姐姐要走了,这千秋万世的孤独都留给你一个人了,阿姊对不起你。对不起,阿姊好累好累。”抹了把眼角微凉的泪,原来她早就知道她的阿章是一条龙一个注定孤独的龙!桓小宝兀自感伤着,突然脚底的石头震动,堪堪缩进水里去了,桓小宝迅速起身飞跃上了鼋鱼桥,想着熬一个晚上就好了。 当落霞消失在天空尽头,当孤鹜也各自归林,滇池上空开始氤氲着稀薄的雾气。桓小宝感觉微冷,自从没了龙鳞,身体似乎格外惧冷。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往事如潮水般袭来。那些和阿姊偷溜出来逛庙会的日子,那些和楼渊白决一起降妖游历的日子,还有那个关于阿丑和楼渊的过往通通袭来。楼渊,楼渊,桓小宝摇摇头,暗自咒骂当年自己是脑袋进水了才着了他的道。脑袋里面是如此热闹的过往,而眼见却是如此荒凉寂寥的景象。桓小宝突然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在泰和自己并不孤单,能重新做回一个孩子也好,何况自己还有要守护人,简单的才是最踏实的。我桓小宝要做回自己,要像一个人一样活一回,哪怕到头来注定要孤独一人,能在泰和有美好的回忆也是不错滴。 扑腾一声,桓小宝隐约可以闻见有血腥味传来,刚才自顾着沉思,才没留意到平行的四条铁链零散着粘附着白色的水鸟羽毛,隐约可见血迹斑斑。突然脚底有气流涌动,桓小宝起身腾起还没落定,铁索桥下已经聚满了黑黢黢的鼋鱼,桓小宝望望天,天将黑透,只有鼋鱼绿黄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桓小宝恨不得拿块转砖把自己敲晕,懊悔地心头在滴血,都怪自己嘴快,这些鼋鱼要是换做昔年,在自己眼中不过小鱼儿,可是如今自己功力大减,时不时有失灵的危险。我桓小宝要是死在这些小鱼儿手中,那真是奇耻大辱。桓小宝在铁链上跳来跳去,逗着鼋鱼们做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有几次堪堪与那些左冲右突的鼋鱼擦身而过。那种黏湿血腥的气味熏得桓小宝几乎不曾呕吐。桓小宝运气于木剑闭着眼调动心力,木剑如锋刀般切入鼋鱼坚硬的肉垫里发出钝而悠长的哗啦声,夜风起,天空下起了血雨,刺鼻的腥味让桓小宝想起百年前亲帅大军接应楼渊征讨鬼方的那个黄昏。刀在铠甲划过,发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血在飞,与飞起的黄沙搅合在一起,变得无比粘稠,像黑色的乌鸦,成群结队地掉落在战士们的身上,脸上。渐渐地,粘稠的人影变得稀薄起来,空气的透明度高了,鬼方王投降了。他匍匐在自己地脚下,承诺永世不再侵犯中原边境子民。 桓小宝想着那个时候自己也才十六岁芳华,楼渊也才二十又二,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家伙,可是有他在,再寂寥荒芜,再残酷无情的地方,自己的心总是安的。 觉得滇池似乎安静了不少,桓小宝此时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仿佛与那些鼋鱼的厮杀只是为了这一刻的清醒。桓小宝将木剑插回腰间,调动心里,施展生水术十里冰封,滇池结上了厚厚的冰面,鼋鱼桥也被冰舌吞没,桓小宝无力地颓坐在冰面上,双手抱住膝盖一声一声嘶吼从喉间发出,“楼渊,楼渊你在哪,我恨你,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在哪儿。”桓小宝在无声的夜终于控制不住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百年的思念和委屈都哭尽。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阿姊当年为了爱那个人,熬尽芳华,一夜白头,纵使被伤的遍体鳞伤也不曾动摇那份爱。此刻,百年后的她终于读懂了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爱就是痛,爱就是毒药。可是明明知道,还是会飞蛾扑火。 在寒窟玉池洞内,两个少年遥遥而坐,彼此也不搭话,气氛安静地有些诡异。 突然不远处传来女子的闷哼声,好像十分地痛苦,两个少年骤然起身望着声音寻去,只见一穿绿衣的女子跌坐在不远处的冰阶,汩汩地鲜血从她脚踝处流出,晕湿了鞋袜。浸染的冰面,远远望去,像一个暗红的漩涡。那名绿衣女子见来人,俏丽的眼眸略过一丝欣喜,高声呼道:救命。 楼沧和司马逸急忙走到近处,司马逸蹲下去查看女衣女子的伤势,楼沧握了握手上的龙烛,便也蹲下去询问女子伤势。女子解释她是昆仑雪山上的圣医族人水冰心,在采集雪莲的时候不曾想冰裂,跌落到这边的山洞,在攀爬的途中不甚被冰凌割伤了脚。“要不是遇到二位恩公,恐怕我早晚命丧于此。”绿衣女子感激涕零,末了柔声请楼沧帮忙去取挂在冰崖上的医嚢。 楼沧刚走不久,那个绿衣女子便伸出二十多寸长的双岔舌,好在司马逸机灵,迅速躲开了。那绿衣女子一旋身,君子底下的双腿化成一条有十几个腰围粗的绿尾巴,额前铜钱般卷曲的刘海下面是浓艳妖冶的眼,暧昧地盯着眼前俊如月下苍松的少年,随即做出陶醉的模样“哈哈,好久都没有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呢”“你是什么妖物?难道是从禁地跑出来的?”司马逸面露惊疑,但依旧保持着镇定。“哈哈,好纯的阳刚之气,真让人垂涎三尺啊。我是什么妖怪,让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说罢那妖媚的女子把上衣一敞,路出香艳雪白的脖颈和上身,司马逸的脸立即燃烧起来,迅速转过头去。那妖物嚣张一笑,迅速化为一条巨蟒直直地咬过来。好在司马逸早有防备,月殇准确的激射过去。可是那巨蟒似乎早料到少年会出这一招,森森巨齿堪堪咬住月殇,尾巴同时扫过来,击中司马逸腹部,司马逸吃痛后退几步差点吐血。那巨蟒眼见少年如翁仲之鳖,便猖狂大笑起来,期待着猎物无力反抗束手待毙而苦苦哀求的模样。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是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她,随即施展出火星术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她的七寸。那巨蟒吃痛地发出鸣哨般的声响,司马逸在她张嘴的瞬间召唤月殇隔空御剑,正要一剑刺穿那巨蟒心脏时,那巨蟒突然化为一股绿烟,司马逸不知何故,突然感觉浑身动弹不得,才觉醒,那妖物使用了障眼法,司马逸深恨自己反应太慢,怎奈手脚被缚地死死地,丝毫动弹不得。见那妖蛇吐出猩红的信子,正要一点点地靠近,司马逸调动内力联合施展火星术,全身燃起了熊熊大火,那妖蛇血目猛然睁大,全身如遭雷击,迅速抽身。不及闪躲,从洞外飞射进来龙烛直直刺中了那巨蟒腹部。那巨蟒发出闷沉的哨鸣声之后化为一股绿光消失不见了。 楼沧和司马逸对视一眼道,司马逸先开口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异常了?”楼沧面无面表情道:“适才靠近她时,我的龙烛就产生了异动。”司马逸微微一笑道:你故意走开是想将机会留给我?“我只是相信你的实力。”那个楼沧朝前走着头也不回头。“这件事我们还是要趁早禀告院长大人,不然那妖物定然要为害四方。”司马逸说道。楼沧“嗯”了一声,便缄默不语。“你是在担心桓小宝吧?”司马逸*地问道。楼沧依旧没有回头,但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古怪地紧张来。 第三十章 表白 自从经历过鼋鱼桥之事后,司徒紫欣发现自家小宝好像变得以往不同,不太爱闹也不太爱说话。问她她也总说没事。换做以前,桓小宝一定是眉飞色舞地讲讲自己的所经历的冒险事,虽然不像那说书先生唾沫横飞,但也引人入胜。司徒紫欣隐约觉得桓小宝心中藏了许多秘密,但她不开口,自己也无法。就连迟钝一点的朱林都发现这几日的桓小宝不似以前那般有活泼明快。最近胆子颇大,似乎越发不把泰和的规矩放心上。朱林实在是担心坏了,这样下去,生怕这个好朋友会被逐出泰和。 一日剑术课,桓小宝趁着欧阳夫子不注意,趁机开溜了。 桓小宝只是觉得心中憋闷,在无妄殿后头的松树林随便找了个日头不那么辣的树枝躺上去,此时熏风醉人,桓小宝索性脱了鞋袜,一只脚攀着树干,一只脚垂钓着,双手枕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享受着慵懒的午后时光。 “喂,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桓小宝*地说。 “我没有躲,桓小宝你这是在干什么?”楼沧说。桓小宝撇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他长的并不像楼渊,但眉眼间的清冷孤傲和他简直一模一样。桓小宝不以为意道“没看到吗?我这是破罐子破摔。怎么这你也有意见啊?” “你是在怪我那日...”楼沧稍有犹豫,脸上有不自然的色彩,目光不自然地投向了别处。 “那日什么事,喔那日你亲了我?”桓小宝攸地坐起来,毫不含糊的回问道。 看着少年的脸瞬间燃烧起来,桓小宝觉得太好玩了。“那个...对不起。”一向嘴巴可以吐刀子的楼沧突然结巴起来。桓小宝越发觉得有意思,胳膊一伸,搭上了楼沧的双肩。这是桓小宝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打量着楼沧的脸。以前他太高了,桓小宝从来都不喜欢仰视谁,现在借着树杈的高度刚好,那个楼沧的脸更红了,堪比那天边的晚霞。“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那三个字,我就原谅你。”桓小宝觉得逗着这个爱摆脸子的小子实在是太好玩了,咧着嘴笑着。楼沧看着桓小宝嘴巴快咧到耳根上了,她有两颗很特别的虎牙,比平常见到的要往后一些。这样的笑容,活像画一样好看,少年一阵失神。“楼沧,快说,我等着呢”桓小宝嘟哝着,收回手,扶着树干,两只脚丫子也不安分的荡漾着。此时一阵山风起,吹起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绣绒:不慕红花不羡仙,绣绒吐雾舞流鹃。心化作沾泥絮,蓄绿播芳月复年。桓小宝突然想起了阿姊经常念叨的话。不觉叹了口气,楼沧以为她等的不耐烦了,索性一旋身,也坐上来。 “喂你还没说那三个字呢?”桓小宝用脚丫子把那个楼沧踹了一下,那个楼沧往旁边挪了一下,保持者着安全的距离。“哎呦,你今天怎么怂了,那天你不是挺横的吗?”桓小宝作出很惊讶的表情。那个楼沧神色冷静,抱着剑,眼睛看着前面很远的地方,并不搭理桓小宝的挑衅。 良久悠悠地说:“我母妃生我不久之后就死于宫斗,在我八岁那年,一直照顾我的老嬷嬷病逝了,后来我皇兄就把我送到这儿来了。父皇很喜欢皇兄,他能征善战,曾四征鬼方,平定叛乱,从鬼方那里夺回了不少边境城池,父皇很是欣慰。小时候每次射箭比剑比赛,他都能夺得头筹,父皇每次都笑的很开心。”桓小宝听着觉得今天这个家伙有些不对劲,往常不是摆谱就是给脸子瞧,今天倒是没挖苦,真是有些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听着感觉这个家伙也是蛮可怜的,想到可怜突然间觉得他从来都不需要人可怜。宫中的人多半势利,隔岸观火,趋炎附势,阳奉阴违,借刀杀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不过这个家伙能熬过来还能那么有脾气也是不简单的人物。 “你也不错啊。我和朱林都当你是学习的楷模呢。你父皇总会看到你的好的。”桓小宝靠近楼沧挪了挪,那个楼沧又往旁边挪了挪。 “杨斌他其实是我的表兄,我们从小一块长大。” “难怪你那么护着他。不过现在我相信你和他没什么了。”桓小宝荡着两条腿腿,看向旁边的楼沧,又转头捉起风中的小绣绒。桓小宝突然想到那个妖娆的杨斌那天摆的兰花指,心想:原来是要给我来激将法啊!不禁扑哧一笑,楼沧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小个子,原来这样的笑早已经深深扎根在自己心里,不禁想到:如果能和她在一起,那这一生都会很快乐吧!楼沧想着,突然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好像周遭的一切都镀上了鲜明的色彩,美的有些不真实,虚幻地让人有些眩晕。 “桓小宝”“恩,我在听呢,你看这些小绣绒真的好可爱。摸起来真舒服。就是摩挲的脸有些痒。”桓小宝转过头去,正对上楼沧的乌黑如宝石般的眼,那里面星光熠熠。眼下的鼻子特别的挺拔,既不像鹰钩鼻也不像悬胆鼻,就是很气概的鼻子,如山峰一样。桓小宝不由的伸手摸了摸,那个楼沧脸一红,赶忙别过去,形状特好看的嘴唇吐出一一些连贯不清的字。“你干什么..没见过你这样脸皮厚的。”“哎呦,我说楼沧,这就不公平了吧,你都亲了我,我就不能摸一下你的鼻子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桓小宝左手搭着楼沧的肩膀,颇为好笑地说。 “我那天只是被你气到了。”楼沧扒拉掉桓小宝的手语气有些慌乱,桓小宝心中一笑:饶是你平时冷言冷语,装的大人派头十足,不过就是颗青枣子。你可比你那爷爷的爷爷楼渊有趣多了。 楼沧此时有很多话,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了。 “楼沧,怎么办,我是要嫁不出去了,你要对我负责啊?”桓小宝故意逗道,以为他定会嘲弄几句,这样彼此扛上几个回合,以后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那个楼沧看着眼前的小个子笑出了月牙形,大眼睛闪闪发亮。如果换做以前肯定要予以血淋淋地打击,可是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那个杨斌最近这几日总是叨叨“那个桓小宝可是相当的炙手可热的啊。你要是再不下手,有你哭的时候。”楼沧想起桓小宝送乌昭的定情香袋,心中一阵发紧。 “我娶你”楼沧看着桓小宝的眼睛,桓小宝始料未及,伸伸脑袋,缩缩脖子,干笑两声道“那个楼沧,我刚是跟你开玩笑。”心中想着:谁要嫁给你呀,这不是乱了辈分。“我是认真的,桓小宝我喜欢你。我楼沧今日在此发誓,非桓小宝不娶。”桓小宝一个急蹲,跳下树干,赶忙穿好底下的鞋袜,对着树上的楼沧道:“楼沧你脑子没毛病吧你,其实那天我就当被蜜蜂给蛰了,你没必要那么夸张吧。”那个楼沧跳下树来抓住桓小宝的胳膊,楼沧这一跳惊得地上的小绣绒迅速起飞了,绣绒如一层薄雾,将俩人笼罩其中,桓小宝似乎感觉到了少年的心跳和他的气息。他的身上有好闻的气息,有些微热,像早上凝露的青草,又像麦子糖糕点。桓小宝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被人表白,完全蒙圈,没有经验啊。踮起脚尖摸摸楼沧的额头道“楼沧你没发烧?”余光在踮起的过程中跳过了障碍物,桓小宝突然看到有信鸽一只接一只的飞到泰和的信鸽楼,那是专门给泰和弟子写家书用的,但今日这么多似乎有些不寻常。桓小宝突然想到了去了快一个半月的萧子午。转头对楼沧道“楼沧你听好,我才不会嫁给你呢。你哪凉快哪待着,我要走了。”桓小宝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话,虽然她是曾经的龙章,可是在感情方面着实没有太多经验。“桓小宝,只要我足够的强大,一定能娶到你。”桓小宝加快脚步,突然有些小烦恼,该拿那个家伙怎么办!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没道理,切你强大了,我比你更强大,哼。你是小狮子会长大,可是我是龙啊,狮子斗得过龙吗?桓小宝觉得那个家伙还真是年少轻狂。不过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样子嘛! 桓小宝突然想起了一些零星往事。 昔年军妓柳潇潇拼死敲响了龙门大鼓,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军妓具体是什么。作为一个统领四海的君王,一个征战沙场,平息边境各族战乱,在恢弘的皇朝堪舆图前,接受万国来朝,众夷匍匐脚下的君王,被一个军妓耻笑。“您是君王,听说你还没有后宫吧!应该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吧!哈哈,您知道身为一个女人,每天要允许陌生的男生像猪肉一样趴在自己身上是怎样的心情?生不如死,如阿鼻地狱,修罗场也不过如此。”现在想来那些大臣们虽然在呵斥,但心底一定在发笑。后来她召见了楼渊,白决,问他们军妓具体要干什么,她还记得那两位男子一个沉默一个低头。后来她废除了军妓制度,让楼渊着手办理官媒司,负责为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士们进行婚配。听说晋国还有这样的司署。 连她阿姊也笑话她太迟钝:“行军打仗,治理国家,选贤任能,这些你都行。却唯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呀就是一个孩子,当你明白爱情的时候,才能真正长大。”也就她阿姊敢这么跟她说话。可是后来她觉得自明白了什么是爱一个人,但是又好像错了。楼渊她是爱过的,可是却没有好结果。一直到现在,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拥有过楼渊的爱,如果没有彼此爱过,那说拥有的资格都没有。况且她是龙,桓小宝心底嘀咕着:我桓小宝只想做那自由的风。禁地的妖物一定要做个彻底了解。华伯伯曾经交待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用月泉宝剑。看来这一次,是要动真格了。 第三十一章 出发青城 桓小宝收到包老头的飞鸽传书:楚帝病危,郭霸逼婚皇储于青城。桓小宝起初的动机只是为了帮助紫欣摆脱政治联姻的宿命才帮助萧子午,但想着一向要强的萧子午要忍受郭猪肉趴在身上,心中顿时一阵哆嗦。近日夜观天象,楚分野紫气衰微,想着楚国境内势必要燃起战火。而今其他三国,怕是也会受到影响,荧惑守心,恐怕又有一场生灵涂炭了。昔年自己感情用事,才使得天下经历一场浩劫以及随后十几年的动乱。桓小宝算着日子,离万妖冲破封印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索性托师旷阁主帮忙抽身几日。听得桓小宝回家探望生病的父亲大人,那个师旷阁主倒是没多问,欣然同意,末了嘱咐她要紧学业。便没有多的言语。 一切妥当后,桓小宝赶忙往舞天阁里面的锦绣轩奔去,七夕乞巧出名后,月夫子盯梢的紧,根本没法开溜躲懒,这女人啊处理事情来心思就是比针尖还细。这天在晚膳前要练习刺绣。桓小宝最头大的课:就是搞不明白那么细的针线如何在锦帕上织就繁复绮丽的图案! 月夫子穿着白月光般的襦裙旖旎于蝉翼般的斜晖中,对着底下的一溜女弟子贝齿轻启:“深闺小院日初长,娇女绮罗裳。不做东君造化,金针刺绣群芳。斜枝嫩叶包开蕊,唯只欠馨香。曾向园林深处,引教蝶乱蜂狂。”念诵完毕后,又接着说道:古来凭借刺绣手艺嫁的好人家女子的不胜枚举,女人这一生最重要就是有个好归宿。你看那韩香儿就是凭借一副牡丹双面秀屏风,获得魏王独宠,从此荣显一生。你们日后都是要嫁人的,可要为自己博个好前程。桓小宝听着就像是张二麻子娶了隔壁村的翠花,好像没啥特别的。其他女弟子各有所思,桓小宝见夫子讲演穿针引线法时其他女弟子那叫一个专注:六丁神推倒宝天炉,八力士放起火焚山都不可叫她们分心,桓小宝不禁感慨:这月夫子说话确实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当天晚上,桓小宝告诉司徒紫欣她的计划。虽然司徒紫欣也是经历过阵仗的人,但也被桓小宝的想法给吓住了,太过危险。桓小宝安慰道“我去几天就回,相信我。这个是飞天术的通要。”见司徒紫欣一时间没有反应,桓小宝想着紫欣是担心自己,转而换上一副轻松语调嘻哈道:“紫欣姐姐不要担心啦,我去几日就会。没事的,我这人最惜命了。这个通要呢,你可以先看看,或许对你练习飞天术有帮助。”司徒紫欣接过桓小宝手写的摘要,想着这个家伙最不喜欢的就是写字,总觉得笔杆儿太软,不如握剑实在。今天特意写这个,心头一抽,几乎不曾落泪。司徒紫欣赶忙转过身去装作找东西。 回头见桓小宝一脸阳光立在那儿,腰间别着的不再是那把钢剑而是一柄精巧的木剑,依旧是那个朝气蓬勃的小个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小个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转眼要去干大事了。但楚国那样危险的地方,实在叫人不放心。 “桓小宝你非要去么?”司徒紫欣严肃地问道。 “恩” “你一个人?” “恩” “我把你捆住也要去?” “恩”桓小宝笃定地回道。司徒紫欣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知道桓小宝是个犟性子,况且武功也是出类拔萃的,自己料想也捆缚不住。正寻思要不要找司马逸他们来劝谏。 “紫欣姐姐,我走的这段时间怕是不太平,这把木剑你暂时替我保管,一定要收好了。这可是我最心爱的宝贝。还有我这儿有一套剑法,我给她取名为绕指柔,这个是我在剑术课上琢磨出来的。最适合你这种内力不深武功不高的人学。我先前的钢剑就留给你练习绕指柔了。” 本来想要佯装生气断绝关系来阻止桓小宝的计划,司徒紫欣看着小个子认真的交待着事情,便有些踌躇。想着以前老是她来守护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心中觉得更惭愧。虽然自己志不在武,眼下内心突然对武有种强烈的需要感。就像天冷了,需要被子一样。 “小宝,泰和很安全,你怎么突然想到教我这个,你是不打算回来了么?”司徒紫欣心中隐约感觉要失去什么,害怕往深处想。但看自家小宝势在必行的样子,心中忧悒。且看天色已晚,料定左不过她。只得寻思着明日找司马逸、楼仓、朱林这几人来劝兴许有用。 第二天天一亮,桓小宝就起身准备,到了山门口,见一行人马涌来。远远看着衣着,甚是陌生,待那领头人靠近后,桓小宝震惊到差点从马上飞奔过去掐住那人脖子了,眼神不自觉多了抹凌厉。那来人二十多岁模样虽是一身戎装打扮,俊眉星目和楼仓有着相似的高鼻梁,可能长年在沙漠边陲的缘故,皮肤被那粗粝的风沙磨的有些粗糙,但丝毫不减英气,反而更显成熟老练。举手投足间气度非凡,桓小宝看着这张脸,千丝万缕,不知是喜是恼:天下竟然有和楼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物!虽然知道他必然身份尊贵,但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微微颔首便策马疾行。 那领头人看着桓小宝远去的背影,也不曾因为桓小宝的无礼而恼怒,反而笑向旁边的武人道:阿吉。你看好神气的小娃娃,泰和真是人杰地灵。旁边的武人名为项吉,微微垂首道:小小剑童,也忒无礼。好像比殿下您还要神气,这等狂妄之徒,不知天高地厚。那项吉话语略有责备。那领头人微微一笑道“人不轻狂枉少年”说罢朗声大笑起来。指着禁地的方向吟诵道“儿童逃学频来此,一一重寻尽有踪。因漉戏鱼群下水,缘敲响石斗登峰。”楼濮巡视边境而归,特意过来看看其弟楼沧。 桓小宝策马疾驰,中途也不敢歇息,唯恐误了时机。桓小宝心中感慨:要是能够御剑飞行该多好,也用不着在马上颠簸。可惜月泉剑不是普通宝剑轻易暴露不得。能够通过御剑术驾驭的宝剑都是合着剑主之血而造,方能与剑主心意相通。想到此处桓小宝摇摇头,做人还是该有做人的样子,跬步千里,欣慰道:马背上要比跬步好上百倍! 料定郭霸应该屯兵青城外,也不敢贸然靠近。桓小宝寻得妥当处,寄存了马,寻得时机踅进与青城遥遥相望的朵山,远远见一军士轮廓甚魁梧如一坨小丘般堆在马背上,在那遛马似得一圈圈在城下叫骂。桓小宝心想这些边族人性子可真是够急的,你主上想必会给时间让萧子午考虑,如何由你叫骂!时令为夏末,青城内粮草充足,坚守不出,确实是好法子,只可惜欧阳浦此时力不从心无法来援救,看来楚帝这次真的是病的不轻,他郭霸如何得知?看来朝中有细作,他能够想出逼婚皇储,日后撺掇皇位那就名正言顺了。还真是有脑子,看来军中定有能人! 火星术、生水术、遁土术、飞天术、变相术等是桓小宝还是龙章时幼年根据五行变化悟得,而人寿考有限,术法于肉体凡胎本是以人力做神事,所以当年只传了白决之子白敖飞天术辅助御剑术。桓小宝心中筹谋一番心想:门内土厚,遁土术本是可以直通青城,想着这郭霸帐中定有能人献计掘地道而入。檀慈军事颇通,定然晓得吩咐士卒守候,必要时刻运石头击突闸门,闭门。如果我贸然遁过去势必不妙。心中突生一计,便决定去郭霸帐前献策。 桓小宝施展变相术,化为一个小老头。到了营帐报了名号阿丑。那个郭霸听得有隐士献良策可以助他成事,忙叫传进来。郭霸见来人,身材短小,形貌沧古,面如木刻,时常带笑,深以为异。想着这个古怪的小老人能有啥妙计可以抱得美人归,便着人赐坐摆酒。 桓小宝进了帐中只感觉猪羊进了屠宰场,里面有粗莽屠夫忙着断人手臂,凿人眼睛,割人舌头,有人竟然整个被放在大锅里煮着。那些被捆缚的其他人早已缩成一团,背膝展展,两股不摇而自颤,桓小宝胃中泛酸,一阵恶心。 那郭霸身边的心腹倒着酒一脸坏笑道:先生莫见怪,那些都是我军抓获的细作。 桓小宝昔年也是打过仗经历过血流飘撸的大场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觉得神经涨的脑仁疼。刺鼻的血腥味熏得直让人呕吐,桓小宝举起酒杯对着那郭霸道:古成大事者必然有海量心胸,妇人之仁都是小义,哪堪匹配天下君王的宏图大志。那个郭霸听着甚喜,挥手叫刀斧手都停下。问道“先生有何高见?”桓小宝淡笑道:“此时宜早不宜迟,楚帝不日将崩。元帅自当趁早完婚,今日由老身自去说道,必然成事。”那个郭霸对刀斧手喝道,还不快奏乐,以助本帅和先生雅兴。底下的侍从把那些可怜的“细作”嘴上塞着的棉麻取出,嚯嚯,咝啦,伴随着惨不忍闻的哀嚎声声声入耳。那个郭霸挥挥手,底下就停了。笑道:“昔年龙章帝在封疆命神威将军白决坑杀了我二十多万的族人。虽然百年过去了,但这个教训我们这些边族后世子孙时刻不忘。强者就是王,弱者只是羔羊。”桓小宝心中一惊,陈年往事,何况自己根本没有下这样的命令。他们的祖先疆蛮到处杀人劫掠,淫*女,讨伐本是师出有名。鬼方,娄烦,疆蛮这三个边族,唯有疆蛮最为野蛮血腥。 桓小宝表面依旧云淡风轻,举杯敬贺,对着郭霸的眼睛说了些吉利话。那郭霸看着眼睛异常明亮的小老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心中纳罕,想必是个奇人。 突然帘子一掀,桓小宝见一个鼓当当的肚子引领者一个肥硕彪悍的身躯进入帘内,那肚子的主人声如洪钟,摇山震岳,叫了声:兄长。那肚子看了一眼他兄长旁边的小老头然后在他兄长的示意下又出去了。 那郭霸向来疑心颇重,看着眼前的小老头料想纵使他有反叛之心也没能耐挽救覆巢之下的小雏儿。且看他到底有啥本事。若不成,不日他就会将洛河之水引来淹了这座城池,看他萧子午怎么逃。原来这青城东侧有一大河,名为洛河,这个是楚国境内第二大河流。桓小宝来之前已经仔细观察过周边的地形,只待引出这郭霸背后到底有何高人。 第三十二章 桓小宝初用兵 话说那个郭霸虽整日浸润温柔乡,但脑子也不糊涂。心知那个名为阿丑的老头儿确实有些真才实学,但始终存了个心,叫着底下的谋士周攸跟着阿丑老头一块去当说客。 刚到城门口,桓小宝见一大将立于城门之上,白袍银铠,手执长枪,声雄力猛,高喝道:“来者何人?” 桓小宝叉手道:“吾等为郭元帅使者,特来面见主上。”那个白袍大将打量了一下桓小宝,指着周攸道:“你给我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趁早打消那腌臜念头,否则我檀某定然取下他项上人头。”那个周攸肝胆欲裂,抱头鼠窜而回。 桓小宝叉手道:檀将军好威风,佩服佩服。烦请放下吊桥,老朽可是有要事相商。 听得那人只是冷哼,未见动静。桓小宝高声道:“这青城住着倾城人物,可真是应景。良辰美景奈何天,不知左有良辰,美景安在否?”桓小宝隐约觉得城门高处隐约有个人暗黑的人影,不知道是谁,未及多想,吊桥就放下了。 桓小宝上的城墙,却未见先前的黑影,只见那檀慈约莫二十岁左右,和那天早上在泰和书院门口见到的那个人年龄相仿,身长八尺,体格魁伟,狮臂狼腰,果然是个人物。桓小宝跟着仆从行到萧子午的居处,入得里间,只见两边阵列甲兵,刀枪剑戟,灿若霜雪。萧子午端坐于前,还是在泰和时的那副高冷神情。桓小宝觑眼扫了一下萧子午,见她眼下隐有乌青,虽然极力遮盖,可是还是露了痕迹。看着这样的萧子午,桓小宝不厚道地微微一笑道:老朽特来说和一桩美事。那萧子午听罢,发出一声冷笑,将头微微向右偏,用右手杵着,眼皮微抬,瞅了一眼小老头,漾起一丝嫌恶。 桓小宝也不理会,拿出媒婆架势道:今见主上可真是神仙般人物,与我们的郭元帅可真是一对璧人。主上要是同意,既得如意郎君,又可以驱驰元帅之军制衡公孙,这岂不是双喜临门。桓小宝见萧子午的脸色慢慢沉下来,变成有些骇人的乌青色,继续道:老朽掐指一算今晚就是良辰吉时,可..还没待桓小宝说完,一道寒光袭来,桓小宝惊讶道:可使不得使不得。 萧子午一扬手,那个檀慈虽然依旧气愤,但还是退到一边。 萧子午走到桓小宝面前*地道:老人家说的甚好,不过这办喜事,没有红盖头如何使得。听说这人的血,染就的红盖头特别的耀目。桓小宝见那个萧子午又开始阴阳怪气的唬人,心想着:真是没劲。可眼下不排除萧子午这边有细作,只得继续道:老朽所言确实是眼下最有利于主上的。主上这刀剑铿锵,人才济济的,老朽实在是心慌故而词不达意,烦请见谅。主上请听老朽细细道来,可否请主上先让两边围子手退下。要是主上不满意老朽所言,老朽下油锅千刀万剐都行。 那个萧子午看着眼前的小老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心想着一小老头量也翻不起浪来,故而撤了围子手,只留檀慈及几个心腹随扈。 桓小宝见围子手退下去,也不搭理众人,直接找了个位置便坐下来。随手沏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起来,众人以为异。旁边一身彪体壮裨将拔剑愤恨道:小老头恁得无礼,索性杀了他,咱们冲出去杀了那郭霸。被檀慈给拦下了。 “先生有何妙计”那个檀慈叉手问道。桓小宝心下诧异,这个檀慈对萧子午这个未来新君主可真是上心,全然不似刚才那般莽进,看来包老头的消息确实准确,大将之才,国之栋梁。 桓小宝就着萧子午榻上的地图,手指一划,道:你们以为深沟高垒坚壁不出就会拖死郭霸么?非也,青城以东就是洛河,倘若郭霸使人决堤,那青城所有百姓都将要葬身鱼腹。众人纳罕, 那萧子午道:请先生不吝赐教。桓小宝继续道:眼下只能议亲。还没待众人异议,桓小宝接着道:只能暂借议亲之名,让郭霸王退离青城三十以外,以成迎娶习俗。我自有安排。 末了,萧子午问道“敢问先生哪里见过”,桓小宝微微一笑道:缘分到时定见分晓。 回到郭霸营帐,桓小宝递上萧子午的手书,那个郭霸览毕,心下欢畅,摆酒赐宴,不在话下。 郭霸那边早就令人备好的喜服以及婚庆一应用具,差桓小宝亲自送往萧子午处。桓小宝心想着,这东西备的可真早!不知盘算了多久。 桓小宝回到青城,檀慈亲自迎接,忙叫底下的人款待郭霸遣来的使者们用酒饭。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更兼红妆旖旎,翩跹彩绣,笙歌婉转,各个使者们兼有醉意,桓小宝趁机溜出席来,由檀慈安排车马,直奔萧子午暂居的阁楼。在马车上桓小宝心想着这个萧子午不知怎地心急火燎,白天见她强颜欢笑接纳郭霸那边的喜服,对着那些珍奇玩物点头微笑,不知道心底是如何鄙视郭霸的殷勤。女人对讨厌的男人的殷勤唯有倍感恶心! 果然桓小宝一见到那个萧子午,那萧子午毫不寒暄道:“不知道到先生有何妙计,可助我脱得此困。” 想起昔年被这个萧子午恐吓的经历,桓小宝自然也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便故意刺激道:“眼下唯一的捷径就是主上答应婚事,我等好司机而谋。”那个萧子午似乎已经崩溃到边缘,脸色刷的一下变的紫胀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塌倒在榻上,左手颤抖着在腰间摸索,桓小宝看到萧子午从未如此狼狈过,心下一惊:莫非这个家伙有心疾?桓小宝心下后悔不迭,赶忙扶正萧子午帮她顺气,没曾想那个萧子午的意识混乱,挨到活人就猛地在桓小宝的胳膊上咬下去,桓小宝骤然吃痛,感觉身上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这一幕被刚巧进来的内侍美景看到了,只见他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拿出一个香囊放在萧子午的鼻尖,那个萧子午意识慢慢清醒过来,松开了口。 桓小宝被萧子午这一咬,内息大动,面皮也挂不住了,变相术在脸上反复交替。檀慈以及萧子午的心腹大将们见里面似乎有动静,一齐涌进来,看到桓小宝变幻莫测的脸震惊不已,桓小宝赶忙撤了变相术。本想讪讪一笑,可是眼下要是一副嬉皮笑脸,那些老将们肯定以为自己在这过家家。便只等萧子午发话。 那个萧子午吸食了桓小宝的血,感觉有一股温暖绵长的力量从丹田渗透到四肢百骸,身体顿时觉得轻了好多,心下惊异不已。这种感觉只有在欧阳舅伯给自己调理内息的时候才会有,怎么桓小宝的血竟然比武林高手的内力还要管用。这个小个子功力怎会如此之高? 萧子午平息好之后,又恢复之前的模样,看向桓小宝语调冷而平稳地对众人说道:这位是我请来的军师,大家听军师指挥。桓小宝听见萧子午都这样说了也就不废话,看向檀慈,那个檀慈虽有些诧异但瞬间会意道:“郭霸那边的来人已经安排妥当,这些都是自己人。”并依次介绍了各位大将:巫奇、焦沿,魏寻,马岳等。萧子午身边的亲信大将齐镇,皇甫仁。 桓小宝微微颔首道:现在郭霸退守三十里外,将青城四面围定,料我方现在的兵力也冲突不过。三天后就是大婚,青城原太守何在?檀慈道:“青城太守就在偏殿。说罢忙叫亲信传来,那个青城太守名为鲁炎,是公输家的后人。桓小宝一见来人心下虚的紧,但眼下正事要紧,行了一礼道:敢问鲁伯城外密林之中可有绝佳藏匿之所。那个鲁太守看着眼前的小个子觉得颇为眼熟,听得这一问忙答道:“山上有秘洞,周边都有机关,外人不得入。洞内有山环抱其洞,洞内有溪水,每逢匪徒盗寇来袭,吾就会安排城中百姓将粮草物资藏匿起来,径直到洞内躲避,洞内有足够的粮食可供藏匿之需。近年匪盗猖獗,周边各郡多有遭受盗寇侵袭不得活,而我青城百姓得以保命苟活以待明君。”说罢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近年盗匪猖獗,我等楚国子民饱受侵扰,又兼郭霸一干奸佞贼子烧杀抢掠,坏人伦,楚国百姓妻离子散,尸横遍野。”说到此处那个鲁伯有些抽噎起来,想起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在皇城国寺庙祈福时,儿媳被郭霸虏去迫害致死,儿子和孙子也被他手下的人给杀害了。今儿得见楚国未来的君主倍加感慨。 美景给鲁伯沏了杯茶,鲁伯平静后继续道:郭霸还有一干楚国贵族占据通向其他晋国和魏国的重要关口,使得商不成商,民不成民,水生火热,实难以尽数。”桓小宝想着萧子午心下应该最清楚,眼下听得自己的子民真切的说出来,身为楚国未来的君王,她一定比谁都想早日继承大统,造福她的子民吧! 桓小宝以为萧子午会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伯,但良久她只是看向远方,没有说一句话。殿内顿时安静异常。 桓小宝打了一躬,道:“鲁伯仁义,以您的能耐定可逃离楚国在别国高就,可是您还是选择留下,足见您的高义。高义者天不负,来日定能名垂青史。”鲁太守看着眼前的小个子,极力思考着在哪见过,只见小个子继续道:“烦请鲁伯暗谕居民最近两天夤夜时分,各户青壮男丁将家中粮食及要紧财物从西门搬到山上藏匿。此行要秘,不得泄露。第三日正午时分,待郭霸迎亲队伍一入青城,大家看过热闹后,立即秘密往西门撤退,要快。麻烦鲁伯备好五艘结实的艨艟,小船若干,藏匿于阔处。” 那个鲁炎听得备船,脱口道:阁下莫非是要淹城?桓小宝道:是。郭霸有二十万边族大军,各个弓马娴熟,而我军只有五万,实力悬殊,烦请鲁伯见谅。 桓小宝教马岳:“近两日夤夜引三千军帮忙搬运粮食护卫居民安全。”又嘱咐巫奇:“引一千军备好布袋装好沙土待第三日于青城决堤,鸣鼓为号。”又嘱咐焦沿、魏寻各带三千弓弩手于南门和北门山上据点但见逃者强弩设射之。桓小宝吩咐完之后对众人道:“西门地势最高,到时候我会和檀将军在艨艟上等着郭霸残军败将受降。主上便可事先出城,带领齐将军和皇甫将军佯装成郭霸的迎亲队伍,火烧营帐,杀败郭霸军队。” 桓小宝说完,檀慈道:“不可,郭霸留在青庐的军士应该不少,怎可让主上犯险。”桓小宝道:“郭霸定然只会留极少军马在青庐,檀将军请放心。”说罢桓小宝对萧子午耳语几句。 萧子午淡笑道:军师好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