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魔纪》 第一章 陷阵 咋暖还寒的季节,虽不是用兵之时,但早就蓄谋已久、一心想要吞并南唐的汤文国主已经等不及了。 水陆大军齐进之下,国力孱弱的南唐很快便不敌,才交战数月,南唐就丢失了大片城池土地。 此时南唐东丘平原上,汤文与南唐两军正在激战,南唐军士虽然悍不畏死,奈何敌军众多,接战一会的功夫就已倒下大片,但他们却没有后退,因为已无路可退,这一战再败,南唐就真亡了。 大地上,两军混战在一起,从高空看去密密麻麻,好似蚂蚁一样,无数的军士喊杀声震天。 乱军丛中每一个人都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就算是卫将和伍长也不敢保证,在这枪林箭雨中下一息自己是否还会有命在。 景阳是南唐龙襄军一个管着十人的火长,此时刚刚用长刀挡开侧面刺来的长枪,还不待舒一口气,就见不远处自己唯一的亲兵二牛被四杆长枪透体,见此景阳呲目欲裂,对周围已方士兵大吼着:“救他…救二牛!快!快!” 二牛是他的同乡,为抵御汤文两人一起参的军,乱世中升官总是最快的途径,景阳虽然年纪不大,但凭借自己的果干坚毅,很快便被提拔为火长。 而火长可以有一个亲兵保护其安全,所以在被升为火长时便安排了同乡的二牛。 等杀过去时,二牛还没有死绝,口中大口大口往外喷着血,但被长枪透体,景阳知道二牛是必死无疑了,怒气和悲意直冲他的脑海,他俯下身去,问二牛还有什么心愿。 二牛艰难的想要举起手去触及景阳的脸,但他已没有这份力气,只能虚弱的轻声道:“大…大哥,活…活下去,帮俺照顾…照顾俺老…” “活下去什么?二牛你说什么…二牛!景阳没有听清,大声问着,再一看,二牛已没有了生息。 “啊…杀啊!杀光他们!”景阳大吼着,手上的长刀不断挥动,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只能尽量多杀一些敌军,权当给二牛报仇。 大地上战车轰鸣,骑兵纵横,不断的有人倒下,又不断的有人往前冲,每个人挥出的每一刀,每一枪都是用尽了全力,消耗的体力极大。 在这铁与血的较量中,所谓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似乎也只能是笑话。 而在两军交战的上空几十丈处,却有二人正在怀着闲情逸致看这一幕,二人才来一会,一人是身穿紫袍的长衫老者,另一人则是留着短须的中年模样。 这二人悬在半空,下方似乎有着一层透明的涟漪,遮挡了他们身形,使下方交战的两军毫无察觉。 长衫老者背着双手,对中年模样的一人道:“师兄,你觉得此战会是汤文胜,还是南唐胜?” 这老者面目苍老,竟称明显比他年轻很多的中年人作师兄,而中年人竟也觉得理所当然,看着地上交战的两军,平静的说道:“南唐本就国力孱弱,这一战又是以寡敌众,此战过后只怕再无南唐了。” 长衫老者点点头:“看来我元光宗南唐分宗以后得叫汤文分宗了,只是师弟我未成修士前,也是南唐人,如今看着它要亡,一时间感慨颇多啊。” 中年人收回目光,转头说道:“师弟是有插手之意?” 长衫老者闻言忙摆摆手:“我等修士不可插手凡人间的事情,师弟我又怎会冒大不违呢,师兄多虑了…” 这二人正是大派元光宗,南唐分宗的筑基修士,两人衣袍一尘不染,显得仙风道骨,常人见了,只怕会大呼仙人。 虽然是怀着闲情逸致的心态看这一幕,但二人神色都显得非常疲倦,就好像是许多天没有休息过一样。 却是因为二人正在护送一件分宗中结丹老祖再三叮嘱的紧要之物,所以二人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出了差错,一路驾驭遁光紧赶慢赶,已经不知多少天不曾合眼了。 路上一直怕遭到不怀好意修士的惦记,而耽误了老祖的大事,因此二人都是小心谨慎,眼看着进了南唐国界,才得已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再说地上,大军交战,又是实力悬殊,更何况每一下拼刺,都几乎是用尽全力,这极耗费体力,所以不会出现连续大战几天几夜的情况,战斗很快便进入了尾声。 入眼处,尽是大片的汤文军,而南唐军只剩下了寥寥数十人,被汤文军团团围住。 这时汤文军中出来一骑马的扎髯大汉,说道:“你们能战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军中强者,我很敬佩,但你们已无力回天了,降了吧,再顽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剩下的这数十名南唐军,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确,就如扎髯大汉说的,再反抗下去已没有意义,只是徒曾伤亡罢了,更何况他们也都是有家室的人,迟疑了一阵后便纷纷放下武器,走到了一旁。 但也还是有一人站着不动,正是景阳。 半空中,长衫老者对中年修士道:“师兄你看,果然是有人不肯降吧,我就说嘛,怎会没有忠于南唐的呢,我等宗门招收弟子,就应该收这样忠心耿耿之人。”说完便化作一道遁光向地上掠去。 “师弟你…”中年修士正要叫住他,见他已是急不可耐的飞了下去,又摇头失笑,自言自语道:“师弟你说你不在意,可师兄又如何不知你曾是南唐皇室呢,若真不在意,又怎会还未送回老祖交待之物,就硬拉着我停下来看呢,唉…” 地上,扎髯大汉看着景阳:“这么说,你是要死忠南唐了?我再说一遍,降者不杀!” 景阳穿着的盔甲上布满了汤文军士鲜血,手中百炼的长刀也满是缺口,闻言环视了一阵周围敌军,又闭上了眼,暗道:“还是败了啊,我已杀了不知多少敌军,算是给二牛你报仇了,也罢,降便降了。” 至于宁死不降?景阳可没这么傻,自己才十八岁,连南唐国都没出去过,还有大把的时光等着他去享用,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景阳睁开眼,看着扎髯大汉说道:“我愿…”但“降”字还没等说出口,突然之间,面前竟凭空降下一人,仙风道骨,须发皆白,好生的飘逸,他看着景阳哈哈一笑,说道:“你愿一死是吧?哈哈…好好好!就是你了。” 说着大袖一挥,卷着景阳腾空而去。 地上的扎髯大汉任是杀伐果断,对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这,这,这是…” 而更多的军士则早已跪下,口中直呼仙人,对着虚空大拜不止。 第二章 入 山 长衫老者卷起景阳往高空纵去,到一定高度时,对着一旁虚空道:“可以走了师兄,咱们快点回去将那样东西交给老祖。” 话音刚落的功夫,只见虚空中涟漪一晃,中年修士摇头失笑的走出来:“师弟你真是…叫我怎么说你才好?现今可还不到招收弟子的时节。” 长衫修士哈哈一笑,回道:“无妨,等带他回宗内检查下资质,若是尚可,我便收作记名弟子,若是实在太差,就安排做个杂役便是。” 中年修士闻言点点头:“就算是只能做杂役,也比在这凡俗间要好,倒也是对他的一番造化了,那就走吧…” 说到这里二人不再多言,带着景阳化作两道遁光远去。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东丘平原边缘处高空位置,有一朵水汽化作的乌云在这里盯着他们已经好大一会了。 在二人走后,乌云处显出一身穿黑袍的身影来,这身影乍看去与常人无异,但其额头上却额外多了一双眼睛,这人有着四眼。他能凭空站在半空,可见也有着筑基期修为,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炼气修士是无法飞到如此高空的,就是偶尔飞行,也只能是在低空。 这有着四目的修士,比裹着景阳远去的二人气息更加深沉厚重,却是达到了在南唐修真界罕见的筑基后期,在筑基大圆满和结丹老祖不出世的情况下,已是可以横着走了。 他看着二人远去的方向沉默不语,四只眼睛眨了又眨,少顷才喃喃自语道:“真君第九眼果然是被他们得到了,也不枉我尾随多日…不过这元光分宗中有着结丹修士存在,我还得回去禀报才是…”想到把这消息报上去会得到的赏赐,很有可能让他能达到结丹境,黑袍修士心中一热,不再迟疑,化作一道流光朝天边遁去。 再说景阳,一场大战下来,他已经脱力了,几乎精疲力竭,在长衫老者带着他升空时,耳边吹着狂风,他楞楞的睁大眼睛,只见下方的军士越来越小,这让他无法理解。 这是…这是要上天吗?景阳在心中骂娘,不是说好的降者不杀么?敌人的话果然是不能相信啊。 脱力后阵阵的虚弱感向景阳袭来,这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慢慢闭上了眼睛,选择接受这一个事实,至于耳边传来的谈话声,因为风声太大,他什么都听不清。 过了会,景阳感觉好似停止升天了,改成了前行,这从风向中能感受出来,狂风吹的他披头散发,打的脸生疼,景阳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一看死后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 但刚睁开一小条缝隙,就听耳边传来一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别睁眼!你肉体凡胎,小心眼珠子给吹掉了。” 景阳听了这话本能的将眼睛给紧紧闭上,不敢再去强行睁眼,“虽然死了”,但他可不想变成瞎子,却又听到一个中年男声:“师弟,很快便到宗门了,咱们不用再节省灵力,你支一道风墙吧,不然这小子只怕受不了。” 这话说完,狂风呼啸的感觉便立时没有了,景阳闭着眼,心中惊疑:“这说话声,难道是索命的鬼差不成?”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了。”听到这个声音时,景阳才尝试着缓缓的睁开了眼。 但目光所到处的一切,更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只见自己竟在天地间疾驰飞行,城池田地,山川河流不断在脚下掠过,过了好大一会的功夫,景阳才回过神来,语气都有些结巴:“这…这…” 长衫老者见景阳惊异,回头笑道:“待回宗内看了,你若是资质不错,日后刻苦修行的话,也会有机会在这天地间翱翔的。” 再次听到说话声,景阳才来得及闻着声音看去,只见身前是一紫袍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地上要降汤文军时,景阳见过他的身影,但那时没有看清,此时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竟是仙风道骨、飘逸昂然,这与景阳心中想象的索命鬼差形象截然不同。 传闻世上有仙,久居深山,不为世人所知,对于仙人的传闻,景阳在南唐国中听过很多了,见那老者如此模样,景阳不由大着胆子出言:“您是…您是仙人?” 长衫老者闻言看了景阳一眼,哈哈一笑,道:“仙人?何人敢说自己是仙,只是修仙罢了。” 隔着丈许距离的中年修士见快要到宗门了,一路上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是放松下来,跟着谈笑道:“传闻中,我元光宗的总部山门内,有可移山倒海的大修士坐镇,就是不知那等大能可能称得上是仙。” 长衫老者摇头一叹,回道:“我等分宗的筑基修士若不能修到结丹境,就是到死那天也无缘得见我元光宗真正山门一眼啊…” 二人谈话的内容,景阳是一点也听不懂,心中怀着对未知事物的敬畏,一路上他不敢随意发言,只能不停打量二人。 虽然不知道是要去到哪里,但看脚下景象,景阳判断出他们仍在南唐国境内,飞行了约两刻钟的时间后,前方出现了一片云雾缭绕的山脉,光是山脉的外围就山势惊奇,雄伟不已,被浓浓的厚雾遮挡着。 见此,憋了一路不敢说话的景阳忍不住口中大呼:“这…这是起阳山脉,我的天!” 起阳山脉在南唐国和周边众多国家都有着极大名气,绵延不知多少万里,传闻此山“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生人不可近也。”更有甚者,说里面住着仙人,也有的说大山深处有妖魔。 景阳虽然以前从未来过,但起阳山脉的传说他可是听过很多了,看那山势地形,雾气缭绕的模样与传说中的起阳山脉相似,故才忍不住大呼。 如果说在天地间翱翔,已经是带给了景阳极大的冲击感,但跟眼下相比也算不得什么,眼见着飞进了传说中的起阳山脉,他心脏开始极速砰砰跳动,呼吸都急促起来,此时都忘记了去想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的问题。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难道我也可以成为仙人?可以长生不死?” 第三章 元光分宗 景阳尚处在无限遐想之中,二人却已带他飞进了起阳山脉深处。 正前方出现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隐隐可见殿台陈列、楼宇满山,山体上刻着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景阳定睛一看,只见是“元光南唐分宗”。 这一看去,只觉目眩神迷,甚至心神都被吸进去,还是带着他的长衫老者见其目光迷离,掐了一道口诀灌入景阳体内,才让他恢复了神智。 清醒后,景阳不由一阵后怕,咽了一口唾沫,深深的对刚才看到的一幕为之骇然,本就疲惫的他今天已经流过很多汗,此时竟又不可控的出了冷汗,方才的一幕,好似如坠深渊,又好似飞跃九天。 他本来是疑惑这“元光”代表什么,竟敢排在“南唐”二字之上,南唐虽说要亡国了,但到底还是一个国家,而且这几个字也不像是刚刻上去的样子,不知是存在了多少年。 盯着元光二字时,景阳仿佛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他看到了其内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柱流转,若仅仅这样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还看到了黑色和白色两道光柱。 黑白也能成光?景阳无法理解,而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九道光柱围绕的中间一道,竟是透明的,景阳确信他没有看错,那确实是“透明”的一道光,可既然透明,又哪里来的光?景阳无法描述,越发觉得仙家事物,实在可怖。 长衫老者见他那满脸震撼的神色,为其解释道:“你方才看到的,便是我元光宗的由来,若检验后你资质不错,当入我紫光一脉。” 景阳听了这话,还来不及思索,就感到眼前一花,再清晰时,已落在了一处阁楼外,稳稳落到地上后,感受着重新站在大地上的感觉,他才确信自己没有死,这二人也不是什么“勾魂的鬼差”。 长衫老者看着浑身染血、身穿盔甲的景阳道:“你在此等候,稍后会有人来带你去休息,等我见完老祖再来寻你。”说完不等景阳开口,便与一旁的中年修士化作两道紫色长虹远去。 景阳木讷的看着二人消失不见,即使已经站在地面,他还是有些觉得身处梦幻,忍不住抬起泛酸的手拍拍脸,深吸了几大口气,半响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实在太累了,若不是那老者说会有人来带他去休息,他就要在这里“天当被,地当床”了。 这样坐着,景阳不时看到天上有人飞过,这让他心生羡慕,深深向往。 又过了少许时间,只见一个身穿紫色袍服的女子缓缓朝他走来,这女子模样只能说是普通,但头上扎的发髻使其看起来有些出尘之意。 临近后,这女子面无表情的对景阳开口道:“你便是李圆通师伯说的凡人?” 景阳闻言拍拍屁股起身,他心思缜密,暗道:“想来那紫袍长衫的老者便是李圆通了。” 沉吟了一下,开口欲说道:“在下…” 但话刚说到一半,那女子却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随我来吧。”语气间显得有些冷淡,说完转身就走。 这让景阳一怔,只觉这女子的脾气好生古怪,但迟疑片刻后他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阁楼无数,亭台林立,有着青石铺路,天空上更是不时有仙鹤飞过,这一切宛如仙境,看的景阳心弛荡漾,心底对未知事物的那份紧张与忐忑也少了些,更感觉呼吸这里的气息,使他疲惫不堪的身体也有少许恢复。 片刻后,景阳跟着前方女子来到了一处有着二层阁楼的庭院外,那女子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指着阁楼道:“你进去休息吧,告辞。” “额…”景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讷讷的应了声就准备进去,却见正欲离开的女子好似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停下来,侧过脸对景阳说道:“等师伯带你检测了灵根,我以后就是你师姐了,初次见面,这本先天炼气决便送你。” 说着便把一本黄皮书朝景阳抛来,被其一脸疑惑的接住。 女子又为其解释道:“你能被师伯特地带上山,想来资质不错,若是等宗门发放,你只能领到炼气前三层的心法口诀,这本是完整版,记载了从入门到炼气圆满的心法口诀,上面还有修真界与我元光宗的简单介绍,你可以先看看。” 这女子如此做法,却是想结个善缘了,虽然景阳身穿甲胄,浑身血迹的模样让女子不解,但在她想来,李圆通是筑基修士,能被他特地带上山的,定有其不凡之处,至于送出去的先天炼气决,她早已熟记在心,对她来说已是鸡肋之物,不如与之结个善缘,说不定日后还能帮到自己。 这些话让景阳听的是一知半解,什么先天炼气他根本听不懂,但听对方话里意思,应该是好意,不由开口道谢道:“谢过仙姑…” “什么仙姑,这么土!叫我师姐。” “额…谢过师姐,不知师姐可否告知名讳,日后定当报答。” …… 李圆通吩咐弟子去安置景阳后,便以极快的速度与师兄瞿四平去面见老祖。 宗内最大一处殿堂内,紫袍长衫的李圆通小心翼翼的将一物从储物袋内取出,恭敬的交给面前一身穿红袍,不怒自威的老者,开口道:“圆通不负老祖所托,与师兄历尽艰险,终是平安带回了此物。” 这红袍老者虽被称为老祖,但其样貌并不比李圆通苍老,正是元光宗在南唐国分宗内唯一的结丹期修士。 他接过李圆通呈上之物,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二人此番立下如此大功,待老夫禀明上面,总宗内定会对你二人有所赏赐,说不定还会直接给你二人灌输修为至结丹境,你二人结丹有望啊!” 李圆通与中年模样的瞿四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喜,结丹有望对他们这样的筑基修士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因为一旦达到结丹境,便可享寿八百载,与筑基修士只可活二百岁来说,只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更不要谈达到结丹期之后修为战力的增强,哪怕只是灌顶提上去的结丹初期,且此生修为止步,但与筑基期相较起来,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他们可是深深见识过结丹境强者是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