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宴》 第一章 【蛊族】张家 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一人入秦游说,被任命为国尉。故称尉缭。 临潼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较为众人所知的就是它是秦始皇嬴政的陵墓——秦始皇陵的所在地。还有就是这里的华清池是当年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洗澡的地方。 我叫张夏,就出生这里,不过不在县城中,在渭河北边的一个小村子。 我们家里是最普通的三世同堂,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和我妹妹。 你所能想到的最普遍的农村家庭就是我家的原型,而我小时候也因为一些原因幻想过实际上我们家是什么传奇的家族,待我成年或者十几岁懂事的时候我爷爷一脸凝重地传承给我什么稀世珍宝或者武功秘籍,也省的我辛辛苦苦为了出人头地啃书本。 一直等到我都在另外一个城市毕业并且不清楚我到底该干什么的时候,我的所有幻想才被消磨殆尽。 我在距离临潼不远的一个城市念一所医学大专,学的中医。虽然我对中医感兴趣,可我并不想做一名医生,这个词儿过于的神圣,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承受的。 我们家很普通,同样也很奇怪,这正是我所幻想的根源。 从我懂事一直到我爷爷奶奶过世,我都不知道我爷爷奶奶的姓名。 户口本上的户主从一开始就是我爸的名字,张建军。而家庭成员一直到我妹妹出生,最终确定为四个人。 在我的印象中,我爷爷是一个比较瘦弱的老头,在村里挺有威望的,经常背着双手在村子里兜圈。 村里人年轻的称呼他为叔,同龄的就叫他张老头或者张哥。 我奶奶称呼我爷爷就简单了,什么老头,聋子,回来,喂,等等可以作为命令的称为都可以。 我小时候特别胆小懦弱,虽说跟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不过那时候就好比一个女孩子一样,足不出户,见人就怯怯的向后躲,我爷爷经常黑着脸说我怎么这么木(就是傻的意思),这话更让我觉得我这人简直笨的无药可救了。 印象中我爷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一直到过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下葬的那天来了几个人,看起来很有身份,我爸妈也只是很简单的点头回礼没有多话。这几个人祭拜了一番也很快离开。 坟墓上没有墓碑,所以我依然无从得知我爷爷的姓名。 爷爷过世是在我高中念完后,我在咸阳念书的时候奶奶也过世了。两位一辈子吵吵闹闹的老人家最终躺在了一个墓穴里,而我也无法在每次回家的时候高声喊叫爷爷奶奶了。 今年我二十六岁,村里头很多同龄的孩子已经都结婚生娃了。我爸妈整天都打电话催我赶紧找个对象结婚,他们二老想抱孙子的心情简直望穿秋水。 而我说是在咸阳工作,实际上就跟一个混混没啥区别。先不说工作是谁都能干的中药调剂,而且工资微薄的简直都不够我多买几双袜子。 对我来说,男人首先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然后才能正儿八经地去找对象许诺山盟海誓,虽然都是放屁的话,不过该说还是要说的。 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我除了看有关中医方面的书籍之外,就是一些被普通人诟病的书籍了。 什么《周易》,《搜神记》,《阅微草堂笔记》,《子不语》等等。基本上都是神神鬼鬼的一些东西。 所以很多人称呼我神棍,又有一些人称呼我神经病,而我也觉得这些称呼很符合我一个当代最糊涂青年。 偶尔还是会想起关于我爷爷奶奶名讳的事情。 我很奇怪为什么普通人家的老人会把自己的名讳保护的这么严密,感觉好像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一样。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又开始回想爷爷奶奶还在世时候的事情,旁边煎熬中药的机器里头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整个药店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香的中药味道。 我很喜欢闻这个味道,当然,只要不要让我喝中药就行。 首先,我姓张,我爸也姓张,那么我爷爷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肯定也姓张。 我爸的名字是因为我爸出生在建军节那段时间,为了省事所以叫张建军。而我的名字就更简单了,我爷爷说你爸姓张,你妈姓夏,你就叫张夏吧! 那么我爷爷的姓名肯定也不会高雅到哪里去,那个时代的人都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还真没有什么规律。 我爸这一代还好说,因为刚刚建国而且各种的外交事宜,所以基本上都是什么,建军建国之类的。 爷爷这一辈的其他人家很多都比较考究,因为人家大部分人家都有家谱,名字都是按照那种字符传下来的。 可我们家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亲族,我也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来拼凑我爷爷的姓名…… “兄弟~兄弟~”我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骨瘦如柴嘴边的胡岔子乱七八糟猥琐地对我谄笑的男人。 “怎么了?”我没好气地开口,斜了这人一眼不想搭理他。 这人是我们这一片声明在外的一个小偷,平时喜欢在人潮高峰的时候去拥挤的车上或者菜市场去夹老人家的钱。店里的阿姨告诉我这人一般就是来闹事的,让我小心点。 “有没有什么能够强身健体的中药?!”说着还把自己的胳膊抬起来煞有介事地做了一个抬举的动作。 “你要干嘛?”我上下打量他身上的衣服,是很久没有洗过的那种油腻腻的工人外套,这种大热天居然还穿这么厚的衣服。 “我要补补啊!”男人对我挤眉弄眼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很这种人交流,随便拿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放在了桌面上。 男人用还算干净瘦长的手掌把药材捏了捏,然后抬起头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下次来买。”说着转身就向门口走过去。 因为是夏天正热的时候,所以中午这会儿会放下门帘打开空调。 就在男人正在向门口移动的时候,门帘被一只透亮的手给掀开,然后一个让这个小药店瞬间失色的年轻男孩走了进来。 如果说电视上那些明星是传统意义上的俊男美女,那么这个男孩一个人的长相就能够让整个娱乐圈汗颜失色。 他长得很精致。不是英俊,不是美丽漂亮,是精致。那种任何一道光线打上去都会不经意地滑落到地上的精致。 这个男孩个头还不矮,在所有人都为之可餐的容颜震撼的时候,整个药店里有两个人置身事外。 一个自然就是他自己,另外一个就是埋头狂奔的小偷男人。 哗啦啦! 因为大家都很安静,所以男人没注意一脑袋就撞进了男孩的怀里,油腻的外套下面一下掉出来了几把镊子剪刀之类的医用器械。 “哇哇哇呀!”一群大妈大姐阿姨涌上来叫骂着就冲了上去,“你这个混帐东西!居然还真敢来偷东西……” 那个精致的男孩没有去看闹成一团的人们,径直迎着我走了过来。 “你好。”他站在柜台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过开口很有礼貌。 我和他的个头差不多,两个人平视的时候我居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店长在楼上吗?我想要应聘。”男孩问我,这时候因为药店里的热闹,店长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男孩没等我回答就向店长走了过去。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一种朦胧的状态中渡过,就好像我在做一场梦一样。 晚上十点钟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整个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一点不奇怪这样的环境居然满脑子都是那个男孩的模样。 前方有一个路口,拐角的地方走进来了一个身影。我经常在这样的深夜在这种偏僻的街区一个人走,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然而…… 当那个人影离我有十几步远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从怀中抽出来了什么东西,没走两步,从他手中反射过来路灯的惨白光芒直接刺进了我的眼中。 刀! 卧槽!打劫啊! 我转身就向回走,心想可不要是真的啊,我绕个圈还不行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加快,我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刚跑没两步,冰冷的触感就贴在了我的下巴上,我瞪大眼睛赶紧刹车,虽然是夏天舒适的凉夜,我一个机灵差点尿裤子。 “你是……”一个沙哑的好像积攒了太多痰液的男人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蛊族】张家的人吗?” 第二章 秦川 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把我当成什么重要人士对待过。更不要说居然以生命要挟问我什么莫须有的东西。 【蛊族】张家?什么玩意啊!我姓张倒是真的,可这个听起来奇怪诡异的前缀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不姓张。我姓赵!”我张口就是一通胡话,这时候要的就是这种被吓得快要尿裤子的状态,要不然劫匪没有成就感说不定就下狠手了。 “姓赵?” 我的背包一般都提在手上,刚才因为惊吓被丢在了地上,这时候我双手举起来带着哭腔继续哀求。 “你不信?我这包里有身份证!我给你取?” 说着,脖子下面贴着我下巴的兵器就向后撤了撤,我的心脏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把包拿起来,假装在翻找东西,耳朵却在认真地探索对方的位置。 “我去你妹的!”我大叫一声转身把背包甩在了对方的脸上,然后发足狂奔。 我以为自己这种念书的时候在一万米跑道上狂奔过的英雄是肯定可以跑过这个听起来已经中年的劫匪,可是…… 身旁一道虚影闪过,细长的日本刀刀尖已经指着我的心口位置,那个人居然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挡在了我面前。 卧槽!这是拍异能电视剧啊!心里暗骂着脚下还得赶紧停下来。 幸亏我刹车及时,要不然光是我前冲的力量就足以让我被这长刀贯穿了。 扑通一声,我高举双手跪在了地上。 如果周围有人我可能还会顾忌一下脸面问题,可是整条街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还有会让我觉得丢人现眼的路人。 刚才已经欺骗了对方,这会儿只能用这种跪地求饶的姿态来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逃跑的决心,兴许这人才能给我稍微回旋的余地。 “大哥!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是姓张!可我就是一农村娃娃!人穷志短身无分文!您看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啊?” 因为刚才一直在我身后,这会儿在我对面才看清这人的穿着。 个头不是很高,身材微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很普通的工厂制服,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沿压的很低,想来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相貌。 幸好他戴着帽子,要不然我这不经意看见了他的长相估计不死也得死了。 “错了?”这人的精神状态好像一直不高,手中的长刀转了几下,流畅的就像是在表演。随即又前进一步把刀尖指向了我的脖子。 “错了就错了,杀了就行。” 说着就抬起了手中的长刀。 什么?错了就错了?杀了就行?难道不是错了之后转身离开吗?为什么还要杀了?这是法制社会啊?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呢? 我脑子里的问题一股脑的涌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明晃晃的长刀对着我的脑袋砍了下来,我心想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结束了? 叮! 冷兵器撞击的声音之后,长刀被另外一把长剑带离了方向,然后剑刃和刀刃一路摩擦火星四溅分开。一个身材高挑一身黑衣背对着我的人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斜指地面,看着帅气极了。 果然,千钧一发之时总会有健美的护卫出现。 “哎哟!”那个拿着长刀的人突然发出了略显兴奋的声音,帽沿微微抬高了一些露出了满嘴的胡茬子,“这是……向家的人还是秦家的人?看这把剑应该是向家的人吧!” “那就是说……”手中的长刀又花哨的挥舞了几下,“我没有找错人咯,这个小子……” 长刀再次从面前人的侧面指向了我。 “真的是【蛊族】张家的人。” 夏夜的凉风卷起了远处地面上的几片叶子滚到了我的手边,我坐在地上欣赏着这样的对峙。所谓的【蛊族】张家,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一直贴身佩戴的木牌,总觉得人生什么的东西…… 终于要开始了! “他不是。”面前这个身材倍儿好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刻意的压低,好像为了试图隐藏自己原本的音色,不过即使这样也可以听出来这个人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不是你这么维护他!”长刀男冷哼一声,“你们剩下的两家人难道都是吃饱了没事干了,整天就围着张家人转了。” “因为当年张老爷子和秦老爷子身上发生的奇迹,所以只要在【昙花】之中,我们所有家族都有保护张家的必要。”长剑男因为要改变声音,所以说话很慢,不过异常清晰明确,“而且,这人不是张家人,对于普通人也不应该乱造杀孽。” “哈哈……”长刀男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向旁边吐了一口浓痰,“看来所有人都是怕死鬼啊! “怕死鬼?”长剑男反手把长剑插回到剑鞘中,冷冷地回应,“你们那边的人应该都是这幅德行吧!” 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意,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 “你错了。”长刀男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冷静沉稳下来,“我们之所以从【昙花】中脱离出来是为了救……” “人人都会为恐惧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长剑男打断了那人的解释,随即伸手一把把我拉了起来,而那个手提长刀的男人已经转过了身。 “那就再等等吧,总会有人出现向我们解释这所有一切的源头和因由。”长刀男说完悠然自得的向远处走过去,很快转身消失隐匿到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 刚才因为我一直坐在地上,所以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高大,现在站起来,才发现他比我还稍微矮一些。 还没等我说话,这人就径直背对着我离开,实际上跟我会房间是一个方向。 “你不想知道我是不是那个什么【蛊族】的人吗?”我转身问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 男人顿了一下,好像不愿意多说话,脚下突然发力整个人像一只飞燕飞到了旁边的一栋居民楼的楼顶。 这是……特异功能? 刚才辛辛苦苦酝酿好的心情被这种脱离认知范畴的一跳给击溃,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木牌,然后上前把自己的背包捡起来。 因为心情复杂至极所以一直没有睡着,到了天际泛白的时候才稍微迷糊了一下。实际上如果没有胸前的这个木牌,我还真不知道这个【蛊族】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坐在床边把胸前的木牌拿出来,是一块好像半月形状的大概有两根大拇指合并在一起大小的木牌。我听我爸妈说是有一次我妈抱怨说是家里都没有给我传下来什么护身的东西,据说当时我爷爷冷哼一声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了他做木匠的一块碎木,随便刻了一个字就递给了我妈。 我妈当时看着这块好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这材质很烂就不说了,人家的护身符好歹写个什么“福寿禄”之类的,你给刻个“蛊”字是什么意思,谁家的小孩带着这么一个字护身啊! 虽然当时因为这块护身符闹得很不愉快,可是最终我还是一直把这块木牌带在了身上,据说是我爸隐晦地告诉了我妈一些事情,然后我妈就接受了这个无厘头的护身符。 我用手指摸娑着手上光滑明亮的木牌心想难不成我们家真的是什么隐世的大家族? 不过我爷奶爸妈还真是能忍啊,愣是我都快要奔三了还没有透露给我一丝消息,要不是这回我差点被宰了,估计我很快就要走上相亲结婚生子的辉煌旅程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脑袋很疼,一晚上没睡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不过我认真的想了想,那俩人在我面前的对话里有向家和秦家两个家族,只要我遇见有这两个姓氏的人就可以稍微打探一下。 刚进药店大门就看见了昨天的那个前来应聘的帅哥正在擦拭柜台。 嘿!还真来这儿工作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在这种地方浪费自己的天生丽质。 我装模作样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正想去自己的柜台处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下子刺激的我清醒无比。 “秦川,你来这里一下。” 我瞪大眼睛抬起头看着转过身的男孩,他叫…… 秦川! 第三章 废物 秦川。 你是向家人还是秦家人? 这是昨天那个要杀我的人问要救我的人的问题。 昨天白天第一次见这个秦川,晚上就出现了袭击我的事件。而现在,我站在柜台后面远远地盯着在各种大姑娘小媳妇中周旋的秦川,总觉得这一切不是巧合。 可是,如果人家不是那个什么秦家人,我又刚刚跟人家认识,这么莽撞地询问真的合适吗? 我把水杯送到嘴边故作深沉地考虑着一切的因素,一不小心洒了一裤裆的热水。 “哎哟我的妈啊!”幸亏茶水不是很热,要不然我这命根子还得受点委屈。 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我下定决心和这个秦川谈谈,实际上人家自从昨天问过我问题后基本上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 不过店里就我们俩男的,我邀请他一起去吃饭很自然。 “那个……”走过去就有些尴尬了,因为这个男孩对顾客很专业,对待其他人就有些冷漠了,属于那种冷漠型的人。 “嗯?”秦川正在拿着一种药品的说明书认真的学习,听见我说话抬头看着我。 “中午一块吃饭?”我索性一鼓作气讲了出来。 “好。”实际上我没想秦川回答应我,这种人去哪里都应该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所以应该很习惯一个人吃饭。 实际上药店中午没有休息时间,不过我们可以有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反正店里的大妈大姐多的事,帮忙看一下摊子还是很方便的。 我们俩随便找了一家人少的面馆,很明显秦川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中午这会儿哪里不是人头攒动,我们走了很远才找到了看起来相对人少的地方。 坐下来点了两碗面条,然后我挺直身子盯着秦川。 “昨晚有人要杀我。”秦川也看着我的眼睛,不过我从这个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报警。”秦川淡淡地说。 “那人神经病啊!”我没忍住埋怨了一句,随即赶紧收拾好自己不稳定的情绪,“后来有人又救了我。” 我没打算跟他打太极,这种事情需要直截了当最好。 “那个要杀我的人问救我的人……”秦川的瞳孔动了动,这是明显的挑动了他心绪的一种反应,我盯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你是向家人还是秦家人?” 秦川的眉头明显耸动了一下,因为我一直盯着他所以看的很清楚。 我开始不说话了,因为如果秦川真的是所谓的秦家人,那么这段简单的描述已经够让对方了解到了什么。我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来打破空气中的无形屏障。 “为什么要杀你?”秦川终于开口了,这时候两碗面条送到了我们面前,一阵腾气的烟雾缭绕在我们之间,让秦川的美丽精致又多了一丝朦胧的暧昧。 而我被蒸汽模糊了视野,赶紧摘下眼镜迅速地擦拭了一下。 没错,我是近视眼,六百度,脱下眼镜人畜不分的那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此刻我很激动,真的很激动。如果他装傻的话,那么秦川就有可能不是秦家人,而他如果问问题…… 那么就说明他至少知道一些什么! “他问我……”我把面条推到一旁,秦川隔着烟雾看着我,我们俩的视线从未有一刻脱离对方,“你是不是【蛊族】张家人?” 你是不是【蛊族】张家人?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不是在这里一通乱猜,如果真的有什么会牵扯到我性命的事情,我需要清楚地了解。 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反正我好吃懒做身无长物。不过一想到我死了我爹妈就会伤心,我还是要硬撑着继续活下去。 “那么你是不是呢?”秦川又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我从昨晚上那两个人的对话中得出结果,向家人和秦家人是亲近我们的,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展示我所知道的东西。 我把怀中的木牌摘下来提在手中对着秦川,木牌旋转着全方位的展示自己,上面的“蛊”字左右摇摆,不过可以让秦川看的很清楚。 秦川看了一眼木牌,随即又抬起视线。 “能给我看看吗?” 我把木牌递给了秦川,他握在手中微微用力。我吓得差点喊出来,害怕他给捏碎了。 大概十几秒的时间过去,秦川松开了手掌把木牌递还给我。 “我能问一下你家人的名讳吗?” “名字?.”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种文绉绉的说话,“哦,我爸叫张建军,我妈叫夏文宜。” 秦川的眉头微微簇拥在一起,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锋利,就好像我在撒谎一样。 “真的!就是这俩名字!”我慌张地表示自己的真诚。 “爷爷奶奶呢?难道说……” 这就让人很尴尬了,这要是一般人的话,爷爷奶奶的姓名肯定知道,可是我真是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我尴尬地摇摇头,伸手一拍脑门想要什么灵光一闪。 “不知道!”秦川的眼睛猛地瞪大,我仿佛看到了一道金光从中透射出来刺进了我的大脑。 “你……”我呼吸急促双手撑着桌子,这种从心底里生出的恐惧就好像我在跟一个杀手谈判。 秦川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许久,随即伸手覆盖在了我的手背上,内心的恐惧奇妙的逐渐消散。 “对不起,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秦川站起来向门口走过去,桌子上放着二十块钱。 我大口呼吸了几口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什么意思?!”反正已经挑明了,我也就不再故作姿态跟在秦川左右大声问他,“你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川停下来转身看着我,我一个没刹住冲了出去,不过很快就回身站到了他的面前。 “那么厉害一个人……”虽然好像在自言自语不过这种不屑的语气明显是在针对我,“居然有这么一个废物的后代!” 说完拔腿向远处走去,留下了一脑袋雾水的我在原地发愣。 厉害的一个人?废物?谁啊?放屁啊!都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被你们这样侮辱啊?!我知道我废物可你们好歹也讲清楚啊?! 我嘴角抽动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本身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最怕的就是别人对我说三道四,这种直言不讳的侮辱更是让我愤怒! 我加快步伐狂奔着冲向了秦川修长的身体,想到一把把他扑倒然后居高临下地审视他。 我想问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然而…… 秦川好像后背长着眼睛一样,向旁边微微侧身躲过,伸出一只脚到我的脚下。 旁边的行人都会不经意地看一眼秦川,每个人都会有欣赏美丽的渴望。 咚的一声,我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地面扬起的灰尘钻了我一鼻子嘴巴。 我恶狠狠地抬起头怒视居高临下轻蔑地审视我的秦川,旁边的行人必然在赞叹美好的维持和丑陋的堕落吧! “我说了,你这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