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刑警日记》 第0001章.捅人的小叫花子 八月的北宁市，朝阳似火！ 天桥的下面，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公共汽车站，在简陋的站台旁边，挤满了等车上班的人群。 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到上午八点了，而每一趟经过的公交车却越来越挤，也越来越慢。 终于有人等得不耐烦了，一个扎马尾辫，浑身上下一身黑的男子猛地收起折扇，扯着公鸭嗓子，对着马路上的车流骂道：“他娘的，什么破车，害得老子等了这么久，老子再迟到的话，这个月的奖金全没了！” “兄弟，你比我强多了，你他妈才一个月，而我呢，一年的奖金都泡汤了，全赖这该死的公交！” 站在马尾辫男子旁边的一个戴太阳镜的瘦高个，对他随声附和之后，又缩起脖子，向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吓得等车的几个妙龄女子连连躲闪，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鄙夷神情。 不知是谁冒出一句，“什么人啦，真没素质！” “唉，现在的人，连最起码的公德都没有，还想出来捞世界……” 这一切，也自然被瘦高个看在眼里，只见他脸色一变，一把摘下太阳镜，循着声音的方向仔细的搜寻了一番，最后将目光放在刚才躲闪他“发射”浓痰的一名女子身上。 “是谁他妈说老子没素质？给老子再说一遍看看？！” 瘦高个双手叉腰，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吓得旁人直躲，生怕自己沾上了祸水。 “你要干嘛？”可是那女子却偏不躲不闪，而是直接怼他道。 只见这女子一身粉白空乘职业装打扮，长发盘起，高高的发髻看上去像是一位都市修仙者，一双明显经过雕琢的柳叶眉下，是一双会说话又略显不安的大眼睛，正在警惕地看着瘦高个。 她的身后，是一只带轮子的行李箱，似乎是准备出差。 “原来是空姐？我说是咋个回事呢，听说这个小区是个二奶小区，住的不是二奶，就是空姐。”瘦高个收回太阳镜，涎着脸说道。 “你……” 漂亮女子彻底被他激怒了，脸憋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鉴于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她并没有爆粗口。 “空姐不空姐，管你屁事？”那女子身后冒出一个看上去上了年龄的，打扮得像是广场舞大妈的同伴，一把扯过该女子，指着瘦高个的鼻子骂道。 “哟嚯，还有帮忙的？我说你这个老婊子，你他妈也管得太宽了吧，信不信老子一拳打死你？！” 说完，瘦高个恶狠狠地扬起了拳头，不过他并没有真正动手。 广场舞大妈冷笑一声道：“看来还真的有不怕死的，老娘他妈每次出来，只要到这个点儿，这个破地方坐车，就一定会遇到事儿，可真够邪的。” “姨妈，算了吧，等会车来了，我送你先上车，然后我去机场。 咱就不要跟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了，再说他只是差点吐在我的身上……”美貌空姐恼怒地瞪了瘦高个一眼，息事宁人地说道。 “姨妈？是你的大姨妈吧，一大早的送你大姨妈回家呀，那你的大姨妈是不是每个月来看你一次呀？哈哈哈哈……” 马尾辫和瘦高个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看得直摇头，直叹息当今的社会风气，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看来，得全国上下再多来几遍“五讲四美三热爱”才行！ “你再给老娘说一遍试试看！”空姐的姨妈怒了，指着那两人的鼻子，怒道。 “大姨妈，大姨妈，怎么啦？你有本事打死我！” 瘦高个得意地手足舞蹈起来，手里的太阳镜差点甩了出去，他这才收敛一点。 很快，人群中一阵骚动，只听得“嗷嗷”的几声惨叫，刚才还是牛逼得不得了的那两个恶语相向的男子，被人打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而打人者，正是空姐的姨妈。 只见她的手里攒着一只跳广场舞用的双截棍，想必刚才就是这只桃花硬木做的双截棍将他们给干倒的。 看来现在的广场舞大妈也是与时俱进了，不再耍扇子跳舞了，而是改用双截棍。 这样也好，既健身也防身！ 大妈的身后，是几个用手机拍照摄影的学生，看样子这两个家伙的惨状，将会很快的通过微信和qq传遍他们朋友圈，又将是一个在盛夏打发无聊日子的八卦话题。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大妈用胜利者的神态，对他们说道：“不行啊，你们也太菜了吧，两个大老爷们儿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这也太没用了吧。” 说完，她正准备再补上几棍，却被空姐给拦住了，“姨妈，车来了，您赶快上车吧，误了车您迟到了，朋友会说你的。” 一台崭新的250路公交车，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拥挤的候车港湾。 随着报站声响起，车门被打开，一堆早已开始冒着热气的人争先恐后地涌到了车门口，还有人不小心踩到了那两个找事的家伙，痛得他们连连惨叫，却没有人搭理他们。 她姨妈有些意犹未尽，眯细着眼，将双截棍揣到包里之后，对空姐点点头，又倒吸一口气，然后一头扎进人堆里。 看来她肥胖的身躯非但没有负担，反而正因为一圈赘肉成了挤车时，抗击人体冲击的绝佳“护垫”。 很快，空姐的姨妈就成功“登顶”了，就在她姨妈以胜利者的姿态，转回头朝空姐挥手的时候，她的脸上因刚才暴力健身，得到极致发泄的笑脸随着一声惨叫，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公交站台上，那两个人还躺在地上没起来，而且他们恐怕永远也起不来了。 因为，有个穿着衣衫褴褛的小孩，准确点说是个小叫花子，正半跪在公交站的港湾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折叠刀，一下、两下……朝那两个人的脖子、胸口、大腿…… 可以说刀刀致命！ 当周边的乘客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躺在血泊中了。 “杀人啦，快跑啊！” “是个叫花子，跪在天桥底下的！” “那两人是谁呀？” “鬼知道呀，不过看上去不是啥好东西。” “真的是人作孽不可活呀！” “报警，快报警！” “报个屁警，快叫救护车吧！” “把这个小孩控制住，别让他跑了！” “你有本事你上呀。” “……” 公交站台上此时已经空无一人，人们都四散跑开了，只剩下那个杀红了眼的小叫花子和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人，漂亮空姐的姨妈已经乘车“绝尘”而去，而空姐本人则和其他等车的人一样，跑得远远的，躲在安全的地方，他们终于为上班迟到，找到了最合适最管用的理由……因杀人迟到。 几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下车来，临时警戒线布置好之后，将凶案现场和周边群众彻底隔离开来，而经过这个站台的公交车，都无一例外地先是放缓了车速，然后是加大油门逃离这个公交站…… “小孩，把刀放下来，听到没有？把刀放下来！” “大家不要靠近，注意安全！” “……” 小叫花子终于停止了继续行凶，脸上满是飞溅的污血。 只见他如同提线木偶般环顾四周，目光阴冷而呆滞，对警察的喊话无动于衷。 也许捅得累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手里的那把折叠刀还握在他的手里，刀柄上满是鲜血，在地上滴了一大滩。 也许脸上痒得很，他时不时的用手背擦着脸，反而血污越来越多，最后成了个大红脸。 这残忍而又滑稽的一幕，并没有引起躲在远处目睹这一切的人们的任何笑点，反而使得他们更加焦虑不安起来，因为这个地方最近一直不太平，尤其是在公交站上，三天两头打架斗殴的，小偷小摸的，搞得周边的群众谈虎色变。 而其中最让人侧目的，则是活跃在这一带的一个乞讨集团。 难道这个小孩是？ 第0002章.一个好汉几个帮 结局并不出人们的意料之外，持刀的小叫花子并没有能和警方对峙多久，就被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警察给强行缴了械，然后将他给押上了警车。 其余的警察对现场进行一番勘验拍照之后，就把伤者实际上是两具死尸，交给了姗姗来迟的救护车，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那些因为一场凶杀案，而被迫迟到的人们，在举起手机又拍又照，“采集”到了足够的足以说服他们领导的证据材料之后，就都依依不舍地跨上了公交车。 留在地上的那滩血渍还没有来得及干涸，就被奉命赶来的清洁工们，用高压水龙头冲得干干净净，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就在不久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凶杀案，而且持刀行凶的正是在这座天桥底下乞讨的小叫花子。 北宁市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此时已是人满为患，进进出出的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还有那些犯罪嫌疑人，吵闹声只有一声此起彼伏。 每天在九点钟到十二点钟之间，是这里最为忙碌的时候。 当然要说最忙的人，恐怕就是刑警大队队长杨默了，他今年差不多有四十岁了，北宁市人，公安大学毕业之后，他就一直在交警大队做一名普通的警察，后来由于机缘巧合，他在马路上执勤的时候，发现有一台车很不对劲，因为这台车严重超载。 他将车拦下来之后，发现车上的成员脸色慌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当杨默要求他们出示驾驶证件的时候，驾驶员用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令他立即放行。 杨默假意答应，就在枪手稍有松懈的时候，他就乘机使了个擒拿手，将对方的枪给打落在地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又把枪顶在那人的头上，那家伙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只好乖乖的就范了。 把这帮人带到交警大队之后，他就立即通知刑警大队的人赶过来，经过一番询问，发现这台车上所有的乘客其实都是一些刚刚越狱不久的，在逃的犯罪分子。 于是，杨默就在社会上得了一个拿命换过来的美誉，致命快枪手！ 而且他的致命快枪手的名号越传越响，也越传越久。 久而久之，他这交通警察的饭碗就保不住了，被北宁市公安部门的主管领导看中，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从交警大队硬是塞进了刑警大队领导陈大队长的手中。 为此，他原来的领导，交警大队的王大队长，怒气冲冲地闯进陈大队长的办公室，直接将他办公桌的电脑摔成了个七八块，还不解气，正准备砸车的时候，却硬是被杨默给拉开了，并告诉王大队长，他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想做刑警的，早已对该交通警察很厌烦了，希望王大队长不要挡他的路，要不然的话，自己会到有关单位去反映他的情况的。 他所说的所谓的反映情况，其实就是指那个王大队长喝酒的时候酒德不好，老是喜欢骂人不说，还说话不算话。 可是，当他把话说出口的时候，王大队长就立马怂了，只好顺着他的意。 就这样，杨默就在刑警大队干起了刑警，在陈大队长的手下，破了十几起大案要案，其他的小案就更多了，干得有声有色，风风火火的。 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陈大队长终于光荣退休，由于杨默在这几年的杰出表现，尤其是对刑警大队在全省的破案率名列前茅，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就一下子从一名普通的刑事警察，直接提拔成大队长正职了，连副大队长也不用过渡，这在全省的同业中已经成了佳话，他简直是成了南海省公安战线上的一名旗帜。 省公安厅的领导到基层检查工作的时候，总是喜欢到他们单位来，一时间在他的周围有人背着他到处传，说杨大队长有可能调到省公安厅做更高层级的领导。 当然，杨默每次听到这种传闻的时候，总是一笑了之，并不在意。 而他真正在意的是，能够和大家一道，确保一方平安，这就是他干警察最大的期望和成绩了。 不过他的直接领导，北宁市公安局的张局长并不这么看，他认为这个杨默很有可能会被提拔上去。 所以，他也就有意无意的帮他一把，把工作的担子给他压得重了一些，希望能够通过工作成绩，来打动厅里面的领导，增加他被提拔上去的机会。 俗话说，一道篱笆几个桩，一个好汉几个帮。 张局长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厅里面的组织部门最近居然给他来了个电话，向他了解杨默的情况。 于是张局长就趁着这个机会，在上级领导面前狠狠地把他给表扬了一通。 不过，这事他并没有给杨默直接讲，因为他也算得上是个正直的人，作为一名老刑警的张局长，不希望让下属认为自己是个喜欢溜须拍马的人，这样就会在无形之中降低了他的人格。 因此，这件事情杨默一直是蒙在鼓里，一天到晚都是在忙案子的事情。 对当官的政治很熟悉的张局长，在心底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发生大案要案，因为这会影响杨默在刑警大队工作的政绩。 至少在他被提拔上去之前，不要发生什么事情，会给上级机关一个不好的观感，会降低他被提拔的可能性。 “杨队长，我听说今天发生的一起凶杀案，而且凶手是一名小叫花子，是不是？”张局长终于拨通了内线电话，语带关切地问道。 他希望即使是发生的大案要案，也要尽快的破案，免得给杨某的升迁之路带来麻烦，从而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哦，是张局长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凶手被我们现场控制住了，现在已经在回局里来了。怎么了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这么快就知道了，我正准备过来跟您汇报呢。” 正在办公室整理材料的杨默，接到张局长的电话，感到很是吃惊。 “你在办公室等我十几分钟，我马上赶过来咱们一起审讯一下。” “好的，张局长，我要求他们推迟半个小时，现在就在办公室等您。” 挂断电话之后，杨默的神情开始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自从做刑警队长的这几年来，他的政治觉悟也越来越高了，他放下张局长打电话之后，就开始揣摩起张局长的意图来。 不过，这对他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并不担心张局长会借此给他小鞋穿，张局长既是他的老上级也是他的老朋友，两个人平时是无话不谈无所不知的，这种事情老领导关心关心其实也很正常。 “报告，资料我找齐了！” 一名年轻的警察，站在门外给杨默来了个标准的军礼，嘴里的两个字掷地有声。 他正是刚毕业不久的刑侦专业科班出身的陈方国，这个身高一米八零的警察，是杨默的校友，现在则成了他的徒弟。 “进来，我找的资料你怎么才给我送来，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叫你滚蛋，给我滚到交警大队去，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看到你心烦。” 杨默的嘴里虽说是在骂人，可是他的表情却是另外一副样子，不但不像是骂他，反倒更像是在夸他。 因为就是在刚才，他要这个陈方国从全国的警务系统里面，查找出最接近这个小叫花子的指纹。 第0003章.心里留个疙瘩 “可是，师兄我……” 杨默立马就打断了他说道：“在这种场合不要叫我师兄，叫我的职务！” “好的，杨队。” 陈方国有些沮丧的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资料放在杨默的办公桌上，继续对他说道：“这小孩的年龄大概是八岁到十二岁之间，我们刚才查找了系统，最后符合她年龄条件的大概有一千个人，我们发动二十个人进行了反复的查找和比对，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因此，我们对这个小孩的真实身份还是没办法，搞清楚是不是？” 杨默的脸色一沉，看样子又要在他的师弟面前大发脾气了。 陈方国点点头说道：“由于凶手也就是这个小孩是个聋哑人，而且基本上可以说是个文盲，他既看不懂，也听不见我们说的什么话。 所以，这对我们查找他的真实身份，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那真的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陈方国说道：“那倒也不是杨队，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采纳。” “说！我记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立马开个碰头会。” “好的，我们在出警的时候，据大家反映，抓捕那个小凶手的时候，有人说他最近一段时间来，一直是在那个天桥底下行乞。” “行乞？” “是的，并且他是某个行乞团伙中的一员，彼此之间有着某种分工。” “此话怎么讲？” “这种分工的话，我认为应该是这样的，比如说我扮演病人，躺在地上装死，做出一番可怜的样子，吸引来来往往的行人。 然后我要我的另外一名同伙，扮演我的亲属或者是其他的角色。 这样，当有好心人给钱的时候，他就充当收费员的角色。 一个月下来，如果运气好的话，收入倒也是蛮高的，完全可以抵得上一个白领的收入。 而且这种行乞团伙之间，也各有各的山头各有各的地盘。 平时各个团伙只能在各自的山头活动，不能够随随便便的进入其他人的地盘，如果进入其他人的地盘的话，这就有可能引发非常严重的后果。” “比如就今天我们看到的杀人案，有可能是因为争抢地盘而引发的凶杀案，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的？”杨默问道。 陈方国点点头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分析，至于是不是真的得靠以后再进一步调查才能够得到。” “那好吧，你马上通知其他人，十分钟之后在会议室开会。” “是的，我现在就去通知，等一会儿见。” “好，你先去，我先看看这些资料再说。”杨默点点头说道。 当陈方国离开杨默的办公室之后，杨默并没有立马打开他刚才送过来的资料，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原来，大约在一年之前，杨默的母校，也就是现在的南海市公安大学和他们局进行业务交流的时候，我（元薇）作为公安大学的一名普通教师，也参加了这次交流会议。 在交流会议上，杨默第一个宣读了他的学术论文《论新形势下的警民共建问题》，这篇论文总结了他一年来在公安执法中的心得体会，得到约会各界人士的高度肯定和赞赏。 不过在掌声和鲜花之中，我还是对他的某些观点提出了质疑，两个人最大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对于和谐社会的治理上。 我对他的论文中提出的一个案例，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他的案例是一起真实的故意杀人案，整个案情大概是这样的： 一个外地流窜到本地的，以乞讨为名，实质上是干敲诈勒索之实的犯罪团伙，长期盘踞在本市的一些公共场所附近，如车站、码头、渡口和公园等地方，看准机会，对来往的年轻女性，尤其是单独出行的年轻女性实施敲诈勒索，并发生过几起强奸案件。 事后除了一名受害者出面指认之外，其他的即使找到他们，却都矢口否认。 之所以能够看清对方是受害者，是因为警方最终还是通过监控视频，查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而对于那些犯罪嫌疑人，尽管在监控视频上也有记录，可是由于对方是属于三无人员，即无户口档案、无身份证明、无家庭住址，所以对于警方的办案人员来说，想对其进行身份确认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况且对于对方是如何进入本市行乞的，想查找清楚也如同大海捞针。 就此种情况，杨默提出要加强对外来人口，尤其是三无人员的管理，以免得对城市的治安管理造成更大的压力。 他针对三无人员，提出了限制入境，具体的做法我就不再说了。 我当是对他这个说法提出了质疑，认为根本就不可行，甚至一度激动的认为，他的建议简直是可以和当今美国总统克螂谱的在美磨边境修建高墙，禁止某一类宗教人士入境的愚蠢做法相提并论。 如果政府部门真的采纳他的观点的话，那我们整个社会恐怕就乱了套，和谐社会永远只是个梦想了。 为此，我和他在那次大会上，就他的这个观点爆发了激烈的言辞冲突，两个人不欢而散。 直到后来我通过其他刑警朋友的关系，找到一起发生在公共场所的凶杀案作为教学科研案例的时候，才和他重新有过接触。 他也给我提了很多建议，我觉得这个人还是靠谱的，只是他偶尔有一些极端做法。 杨默本人还是为他的想法做了一番辩解，认为搞学术就要争鸣，如果大家都是一团和气没有什么任何观点和分析，那干脆天天就开表彰大会算了，这叫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对他的这一番辩解感到有些无语，考虑到以后应该还和他有合作的机会，就没有再继续深究。 既然要改变一个人，是如此之难，那就随它去吧。 所以当我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一丝惊讶。 “杨大队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难道你又要和我讨论一下学术问题？ 不过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没空和你讨论，因为我正在赶着写一篇稿子。” “哦，元薇老师，看来真的是很不凑巧呀，每次我约你出来吃饭的时候，都是你最忙的时候，要不咱们下一回吧？” “吃饭？那吃饭的时间我有，要不等我下班了，到我们的老地方去？” 我是个湖南人，挺喜欢吃辣的，在南海省这个地方，想找个湘菜馆还很不容易，而杨默杨大队长找我谈事情的时候，往往就喜欢通过吃来打动我这个湖南妹子，有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太太叫上。 他的太太姓黄，名叫黄燕。是土生土长的南海省人，从小就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他父亲是我国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富起来的农民，整个家族开办有系列成套的橡胶制品工厂，所以即使黄燕不上班，她也不用为自己的吃穿发愁了，因为尽管她是女孩子，可是作为他父亲唯一的继承人，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的。 自从嫁给杨默之后，黄太太就彻底退隐江湖了，再也没有过问俗世中的事情，而她的家庭工厂，则由他的父亲和其他的堂兄弟管理，所以生活也过得自由自在。 杨默尽管有的时候观点比较偏激，可是，在他的太太面前却是百依百顺的。 所以当他约我出来吃饭的时候，我很自然的就想起了他的太太。 于是我就问道：“怎么啦，今天不把咱们嫂子约出来？你难道不怕我给她告状，就说你没有经过她的允许，背着她勾搭一个未婚的待字闺中的美女？” 我的话彻底把他给逗乐了，只听他在电话的那头咳嗽了几声，然后对我说道：“是这样的，我就长话短说吧。我今天接到了一个案子，是一个小乞丐在今天早上上班高峰期间，在我市的某个小区附近的天桥下面，将两个人给捅死了。一号尸体和二号尸体，我们都检查过，他们的身上只有那个小乞丐造成的刀伤。都是一刀毙命，不过后来又被连续捅了许多刀。 我觉得这个案例你可能会很感兴趣，所以就约你来谈谈，说不定对我破案会很有帮助。” “杨大队长，以我个人的分析，这起凶杀案，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 可是你想过没有，隐藏在这个案件的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默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等一会儿，我们局长要亲自和我一道，对凶手进行审讯，审讯完毕之后，我再和你进一步沟通。” “那好吧，你先去忙吧，我这边也有事情。对了你给我记住了，你答应我今天要请我吃晚饭的，可千万不要说话不算话。最好还是把我们嫂子一起叫上，这样到时候大家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不会在心里留个疙瘩。” “那好吧，既然老师发话了，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