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街道办开始》 第一章 好人没好报 1961年,四九城。

南锣鼓巷某处四合院。

杨利民坐在床上,脸色变换不停,许久之后,无奈叹了口气。

“好人没好报啊......”

他穿越了,还穿越到了《情满四合院》的世界里。

原主也叫杨利民,是街道办事处的一名干事,中专生转正。

享受国家6级办事员,24级行政待遇,月工资43块。

原主家里还有个奶奶,在这个年代,虽然有定量,靠着工资,祖孙俩过的还不错。

却是在昨天,代表街道办慰问贾家的时候,和秦淮茹那恶婆婆起了冲突。

贾张氏把人勐推了一把,脑袋砸到墙,虽然第一时间送了医院。

但检查完毕在回来的路上,原主人还是没了....

一想到满院的禽兽,杨利民就头疼。

好在有金手指,是个随身空间,算是聊胜于无。

杨利民沉下一口气,就打算探入神念进去瞧瞧。

这时候,奶奶王桂英推门走进了屋里。

“利民,你才好点,快躺着,别起来动弹了。”

奶奶手里端着木盆,盆里温着热水和毛巾。

她走过来将东西放到凳子上,拧干用到发破的毛巾,叠成方块给杨利民热敷。

扶着他躺下,满脸憔悴的奶奶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怪奶奶不好,当初是想着你爷爷生前,说要让你做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奶奶这才劝你去街道办,没成想.....”

说起起个,奶奶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坐在床边哭红了眼。

经过这次事情,奶奶也算明白了。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杨利民见着,心里也很难受。

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这一切,他的亲人,自然就是自己的。

“奶,我没事儿了,都好差不多了,再说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怪到您身上。”

或许是因为穿越的缘故,原主遭受的创伤都已经痊愈,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见着奶奶这样,杨利民心情复杂难言。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干净,纯粹。

原主一家子就是这样,虽然三代贫农,思想觉悟没的说。

爷爷是自发救洪的时候没的,原主爸妈也一起倒在了几年前的特大洪水中。

就算是这样,也有例外。

杨利民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四合院里,可是禽兽聚集地啊....

“奶,这次之后,您老也该看明白了,您在这儿住了一辈子,街坊邻居们,孙儿不阻拦您和他们来往。”

“但更多的,咱别去管了,顾好自家就成。”

奶奶泣不成声,不住的点着头。

“孩子,听你的,奶奶都听你的。”

孙儿这次出事,奶奶算是彻底寒了心。

如果不是及时送了医院,自己唯一的亲人,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奶奶却是不知,他的孙儿,已经被这群禽兽祸害的,永远倒在了他一心扑倒的为人民服务上,再也起不来了......

......

安慰好奶奶,杨利民借口休息,打算看看金手指。

他们家住中院,是一个三居室的格局,左右各有一间耳房。

杨利民静下心去,意识很快就连接到随身空间。

这是个面积足有一百来平米的地方,有一块菜园,一间木屋,一口灵泉。

除去这三个地方,其他区域则是未解锁。

杨利民打算到时候搞些蔬菜种子种种,有机会圈个地方养养鸡鸭也成。

有了随身空间,一些东西也能存放在里面。

在这个年代生活,低调些好。

他既然穿越了,想法也很简单,就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带着奶奶,一起迈向新的生活。

其他的破事,杨利民不想招惹。

反正有街道办干事这身虎皮在,四合院的人不是脑残都不会主动犯贱。

不过贾张氏的事情还没完,低调归低调,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杨利民不做些什么,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正当他对未来进行规划的时候,前面院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持续的传来。

杨利民意识回归现实,竖起耳朵,听的清楚了些。

“凭什么啊?老婆子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向那小王八蛋服软!”

“他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怎么没见你们说什么!”

中院里,贾张氏叉着腰骂娘,情绪激动,土矮胖的身子都在跟着上下起伏。

在她面前,是脸色难看的三位大爷。

外面也围满了赶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你差点闹出人命来了你知不知道!”

一大爷易中海黑着脸,满是无奈的说着。

杨利民醒了,大院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毕竟当时的情况,还是挺吓人的。

现在局面好转,他费尽心思都想把这事儿给压下来。

这才拉上刘海中和阎埠贵,想让贾张氏主动给人道个歉。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贾张氏非但不愿意,她还委屈起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嘛!

“你放什么狗屁呢!老婆子我就推了他一下,他是瓷做的啊?一碰就碎?”

“还人命呢,闹出人命也是他活该!”

贾张氏嘴里都囔个不停,那张泛着油光的老脸,跟破抹布似的,紧紧皱在了一起。

她那张嘴又臭又恶,祖安选手见了都要膜拜,区区三位大爷,显然不是对手。

“老易啊,我看这事儿也别说了,开个大会吧,小,小杨,人可是街道办的。”

“这事儿咱们要不给他个说法,万一闹起来.....”

三大爷压低声音,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了。

他们三位大爷也就只能在院里威风威风,碰上杨利民,人家可有权直接下了他们的大爷身份。

阎埠贵显然不乐意。

刘海中也点头表示赞同,开大会能树立他大爷的威严,说不定还能让比他还神气的“杨干事”吃瘪。

这种好事,他不会错过。

贾张氏估计猜到了他们想做什么,丝毫不觉害怕,反倒斗志昂扬。

“开大会能怎么地,开大会也是咱占理!”

“甭说他是街道办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他也得认理!”

“我不是什么天王老子,但公道自在人心,你既然这么坚持,那就好好论论。”

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大伙定眼瞧去,不是杨利民还能是谁。

他冲着贾张氏咧嘴一笑,笑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头顶莫名其妙盘旋着一股寒意。

总感觉,要出大事儿!

第二章 全院大会 “利民,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躺着去,咱不理他们。”

“奶,没事儿,三位大爷既然要开全院大会,少了我这个干事,他们又怎么开的起来。”

见着奶奶走来,杨利民轻声安慰,说出的话,却让三位大爷心里有些膈应。

贾张氏缩了缩脖子,听到这话也不敢再骂。

事实证明街道办这身虎皮还是挺有用的,虽然她可能不在乎.....

“那就开吧,开。”

正主都这么说了,易中海只能就坡下驴,顺着往下走。

大伙儿听了都乐乐呵呵的去端凳子,支愣起会场,表现的很是热切。

在这个娱乐贵乏的年代,开大会,已经是他们不可多得的快乐来源。

很快,三个院的人就齐聚中院。

最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四角方桌,三位大爷分坐三边。

这本该是他们的主场,可有了杨干事,上首的位置只能被迫让出。

“奶,您坐。”

杨利民扶着奶奶坐下,抬头望去,街坊邻居都围在外面,有的坐着,有的站着,都伸长脖子往里瞧。

中院的何家,后院的许家,除了非大事不现身的聋老太太,基本都到齐了。

“三位大爷,开始吧。”

杨利民大大方方的坐在奶奶身份,这发号施令的口气,让刘海中极为不爽。

但他还是很诚实的站起身,抖着二百来斤的肥胖身子,富有领导做派的咳嗽一声,这才开口。

“呃,这个事情呢,想必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在这里多赘述了。”

“简单来说就是,贾家和小杨闹了矛盾,这小杨呢,出了点意外,被送去了医院,幸亏啊,是他得到好转。”

“呃,这个事情的性质呢......”

“好了二大爷,已经够了。”杨利民抬起手,阻止了刘海中的长篇大论。

对方撇撇嘴,心里不爽,但还是坐了下去。

接着易中海快速的接过话头,开口说着。

“老嫂子,你家和小杨到底闹了什么矛盾,说出来。”

“这要真是个误会,小杨是个识理的人,咱相信他不会怪你的。”

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杨利民真怕自己忍不住。

他奇了怪了,凭什么这个一大爷就能冠冕堂皇的代表自己?

他扭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心里却给易中海记了一笔。

大伙儿的目光都顺着易中海的话落到贾张氏身上,在她身边还立着个女人。

她穿着花袄子,姿色和身段都是上等,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

这是才死了男人不久,沦为寡妇的秦淮茹。

她背上背着槐花,手里牵着两个大的,低着头,没敢去看杨利民。

正是因为她家男人死了,杨利民才隔三差五代表街道办来慰问。

她男人贾东旭死在了第三轧钢厂,厂里给了补贴,还挺多,又让她去顶班。

按理说已经够可以了,何况就连街道办也时常帮助她们家。

唯一困难的是槐花还没断奶,想去顶班现在都抽不开身。

昨天杨利民去她家,秦淮茹哭诉的就是这么个事情。

一来二去,人家给她出了个注意,先让贾张氏去做个活计,等到孩子没那么需要妈了,她们再轮换。

贾张氏听到这个,当场就不干了,于是爆发了矛盾,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这事说起来,秦淮茹也有责任。

但她现在一言不发,任由贾张氏胡说八道,也不敢去看杨利民,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

“这小子他不安好心!”

旧事重提,贾张氏的火气又上来了。

伸手指着杨利民,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三位大爷一时间无言以对,找不到话说。

街坊邻居也感到无语,实在佩服这老虔婆的思维逻辑。

杨利民也觉得好笑,按理说,原主的建议是没有错的。

错就错在,他太小看人性了。

“你说我不安好心?”

杨利民拍了拍奶奶的手背,安抚好想为孙儿辩解的她,自己独面贾张氏。

贾张氏重重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了。

杨利民又说:“我是代表街道办来帮助你的,你说我没安好心,往小了说,你是认为街道办没安好心。”

“我们街道办按区里指令行事,区里按市里,市里按上面。”

“贾张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上面没安好心!”

砰!

杨利民一拍方桌,桌上的搪瓷茶缸都晃了一下,大伙儿也吓一哆嗦,有点莫名的害怕。

贾张氏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我没有.....”

她脑瓜子嗡嗡作响,完全就没法理解。

我说了些什么?

我没说这些啊!

杨利民却不打算放过她,步步紧逼:“直视我!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在说上面不安好心!”

“小,小杨,没那么严重吧....”

易中海焦躁如麻,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杨利民在以权压人!

“没那么严重?”

杨利民提高了音调,他就是要以权压人!

压的不仅仅是贾张氏,还有四合院的这股歪风邪气!

“一大爷,照你这么说,这都不严重,什么样的才算严重?”

“是要等到她这种居心叵测之人,对我们的人民、国家、社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时,才算严重吗!”

杨利民用手点着贾张氏,眼睛却一直看着易中海。

他声音很大,一脸正色,好似包青天审问犯人。

砰!

杨利民端起茶缸,往桌上重重一顿!

三大爷心疼的厉害,“你说归说,别砸我缸啊......”

杨利民一步不让,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

“我个人的存亡并不算得了什么,但这种有害的思想和道德,就不能放任她继续成长!”

说着,杨利民再次对贾张氏指指点点,但眼睛不曾移开。

“易中海同志,如果你觉着这都是小事的话,我看你的思想觉悟,恐怕有待提高!”

“你能不能继续担任院里的一大爷,我看,也要好好论论了!”

易中海满脸通红,憋屈的实在难受。

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就说了一句话吧?

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易中海想要反驳,可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抢先开口了。

第三章 报仇 “老易啊,我觉着人小杨说的也有道理,你,你这思想觉悟啊,确实是有点问题。”

刘海中的声音在场上响起,听到一大爷的人选要换,他表现的可积极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帮杨利民说起话来。

“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易中海心里直骂,气得七窍生烟。

但也明白今天的全院大会,已经成为杨利民的主场,怎么都救不回来了。

“老嫂子,你看你!唉!人家小杨例行公事,你这是错怪他了啊!”

他沉下一口气,言语间还在把这事儿往误会上引。

杨利民自打从医院回来,就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人突然勇了起来。

照这个架势下去,不闹到街道办或者派出所,都没法善了!

“妈!”

秦淮茹满目忧愁,低低的唤了一声,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下意识用力,捏得儿子棒梗连连喊疼。

她回过神来,眼神躲闪,还是不敢去看杨利民。

因为让贾张氏先出去顶着,这主意是她先点出,到头老她自己到清清白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我,我,唉!是我错怪了,是婶儿错怪你了啊!”

众叛亲离,主要是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刺得贾张氏心里发慌。

但凡什么事一扯到上面,白的都成黑的了,何况她本身就黑。

迫不得已下,贾张氏一拍大腿,咬着牙认错。

她看起来并不甘心,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伴着冷风,灌入大伙儿耳朵里。

杨利民一声冷笑,还想说话,却被易中海抢先。

“我说小杨啊,贾家知道错了,这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算了吧。”

他声音透着急切,为防止事情再出什么幺蛾子,易中海只想赶紧结束!

杨利民依旧不说话,还在冷冷看着贾张氏和秦淮茹。

直到奶奶有些担心的拉了拉他袖子,杨利民才从鼻腔中哼出一口气。

“街坊邻居?好,看着三位大爷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可以不追究!”

三位大爷齐齐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到极为舒心。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有面儿!

“怂炮.....”

许大茂在后面滴滴咕咕的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是!”

他正准备散场回家睡觉,杨利民的声音又把他的心勾了回来。

“还有热闹看?!”

许大茂伸长了脖子,街坊邻居屏住呼吸,三位大爷有点牙疼。

但是什么?

不是该散场了吗?

“三位大爷,她把我弄进医院这事儿怎么说?”

杨利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但有仇必报!

易中海听了这话,头疼的不行。

“小杨,唉,你看这事儿闹的......”

易中海犹豫了半天,始终找不不到什么话来说,毕竟人家占理。

杨利民也根本不想听,这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出事的时候拉偏架,一味偏袒贾家。

现在自己抢占了他最喜欢的道德高地,他反倒一个屁都憋不出来了。

哼!

等着吧,你那笔账我可记着呢!

杨利民半带威胁的看向贾张氏,“说句话吧,贾婆婆!”

贾张氏大概是意识到这小王八蛋今儿个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咬着牙愤愤然。

“你要怎么样吧!”

大伙儿围着凑热闹,顺带指指点点。

有的说杨利民做得过了,有的说人家就该这样。

三位大爷反倒没了声音,全都看向了一旁的杨利民。

这事儿总要有个结果嘛!

杨利民笑了笑,“我在医院花了那么些钱,你们报销了就成,也不多,二十。”

“二十?”

贾张氏提高了分贝,脸上的惊恐,就跟大白天的见了她儿子鬼魂一样。

街坊邻居也吓了一跳,二十块还不多?

这已经是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了!

“你怎么不去抢呢!”

贾张氏磨着牙,身子往前一拱,伸手指着就开骂。

“我看你个小王八蛋就是没安好心,你就想咱死是吧!”

骂骂咧咧中夹杂着街坊邻居的议论。

“二十块钱是有点多了。”

“可不?上个医院而已,哪儿用得着这么多?”

“就是,小杨多多少少有点贪心了。”

杨利民在这一刻,反倒成了人们批判的对象。

易中海听了心中一喜,刚想说些什么,再次把道德高地抢回来,他身后却突然窜出一人。

“杨利民,做人留一线,你犯得着这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四合院战神冲到了秦淮茹面前,满脸写着不高兴。

杨利民笑容不减,“那要不你给,反正我只要得到钱就行了。”

二十块钱在这个时代确实很多,但不至于伤筋动骨,更何况是贾家。

贾东旭的赔命钱都被贾张氏这老虔婆压着,除了日常开销,还剩不少。

秦淮茹一直没说话,心里未尝没有讹诈她婆婆一次的想法。

“你!”

傻柱却哽住了,眼睛里都快要喷火。

他给?

他怎么给?

现在的傻柱还没坐上轧钢厂后厨一把手的位置,月工资才26.5元。

给了这个月还活不活!

“小杨,这,是不是多了点?”

三大爷扶了下眼镜,他一直没说话,现在才有机会。

二十块啊,听着就让人心疼!

“不多,一点都不多,还低了呢。”杨利民说着,顺带给一群法盲普及了一下法律知识。

什么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他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算不算这些。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是法盲,这点很重要!

加上杨利民是街道办的,说的话本身就带有一定权威。

于是风向调转,不少人都觉着不高,又帮杨利民说起话来。

“贾家可有钱呢,还怕赔不起这20块钱?”

“可不是,而且小杨说的也有道理,伙食费什么的算下来,可不还是差不多吗?”

“就是,最要紧的是后遗症,听着都可怕,这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儿,去哪儿找人说理?”

大伙儿交头接耳,热衷于看别人倒霉,反正又不是自己。

杨利民又说了。

“不给钱也可以,我还巴不得呢,免得你你们说我讹诈你们。”

“不过我脑袋还有点疼,一会儿我就去医院住着,好好检查检查,顺便报个公安,知会知会街道办。”

“到时候闹成什么样,别说我不顾及街坊邻居。”

杨利民根本不想给贾张氏和易中海等人扯皮的机会,反正今天这场大会下来,他肯定要得罪很多人。

干脆一点,说话绝一点,以后不往来就是了,也没准备往来!

第四章 都在算计 经过协商,最终以贾家赔偿杨利民15块钱,宣告此事落幕。

街坊邻居看了热闹,三位大爷亮了相,只有贾张氏还不服气,还想上诉。

易中海不由分说把她拉进屋里,头疼得很。

“老嫂子,别再闹了!”

“我闹?”

贾张氏伸手指着自己,眼睛瞪大,嘴巴微张,心里委屈的发慌。

“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没天理啊!”

她坐在炕上嚎叫着,啪啪拍着大腿。

“分明是那小王八蛋欺负咱们孤儿寡母,你还东旭师傅呢!”

“现在好了,你也来欺负咱!”

贾张氏伸手直抹眼泪,倒是没见着哭,光顾着嚎了。

“哎幼喂我的东旭啊,我可怜的孩子!你干脆把妈也带走吧,妈在上边,天天受人欺负啊呜呜呜!”

易中海黑着一张脸,他能有什么办法?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他连官都算不上。

“老嫂子,唉!街坊邻居都看着呢,再说.....”

他压低声音,脸上忧愁溢于言表。

“这事儿您做的也不对,您不能不分好赖,把人弄进医院啊,咱们院里,什么时候出过这档子事儿!”

易中海好言相劝,贾张氏嚎得更大声。

“东旭啊,老贾啊!看看,看看,这院儿里的人啊,合起伙来欺负咱,欺负咱啊!”

“咱们孤儿寡母的,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赔钱,凭什么啊!”

屋外骂骂咧咧。

“嗨,怎么还成咱们合起伙欺负你了!”

“就是!我跟你说,做,做人要讲良心!”

“可不,咱们可什么都没干啊!”

三大爷,二大爷,一个个街坊邻居都恶心的不行。

贾张氏这地图炮,开的真有一手!

劝也不行,说也不听,易中海真想撞墙。

我干嘛要管这破事儿!

杨利民在门口扶着奶奶安心坐着,他不着急。

慢慢嚎,慢慢闹,钱到手了就行。

“奶,外面冷,咱们先回屋吧。”

杨利民没兴趣看猴子唱戏,扶着奶奶往家里走。

路过拐角,聋老太太倚在门口,虚着眼睛往外面看。

“咋了这是?”

杨利民见她是跟自己说话,停下脚平静的说。

“没事儿,贾张氏跳大神,想叫她儿子和男人带她一起去呢。”

杨利民说完,不理会脸现惊奇的聋老太太,扶着奶奶走了。

这老太太黑白不分,一味偏袒她那宝贝孙子傻柱,对他跟对巨婴一样。

和这种人,还是少掺和。

“利民,咱们今天做的.....”

刚到家里,才坐下,奶奶就满目担心的问。

杨利民擦了下手,回头笑着。

“别担心,奶,孙儿心里有分寸。”

“唉!”

奶奶叹了一声,有些心疼。

“委屈你了孩子......”

杨利民摇头,他不仅觉得委屈。

如果不是怕奶奶在院里难做,今天的事情不会以赔钱收尾。

但这院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易中海、秦淮茹、贾张氏、傻柱。

每一个人,杨利民心里都记了一笔账。

“现在不急,来日方长,咱们慢慢玩!”

.......

下午。

“奶,别忙活了,去屋里躺会儿吧。”

杨利民做着饭,碗里的棒子面过筛,细的给奶奶,粗的他自己吃。

这年代生活不易,什么都需要票,更苦的是还有定量。

他们一家两个人,人少,粮本上的数字就少。

平时家家户户都是棒子面,偶尔吃白面。

像杨利民这样,一个星期能吃一回肉的,已经很不错。

在这个年代生活,有钱不一定能过得很好。

知足常乐。

“这马上要开春了,奶奶给你纳双鞋,你好穿着去上工,不打紧。”

“孩子,别光顾着奶奶,一会那二两肉切了,你多吃点。”

奶奶坐在炕上纳鞋底,虚着眼睛,一针一线,极为认真。

哪怕孙儿劝她,她也不抬头。

对她来说,孙儿穿上自己纳的鞋,比什么都重要。

杨利民点头答应,手上动作却没有停。

他无所谓,前世就是农村孩子,能吃苦。

后世生话虽然比现在好上太多,穷的地方也是真的穷。

白米饭配一个白水煮菜,搞点辣椒酱,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现在的生活虽然苦,杨利民还能承受,挺知足。

“等把随身空间开垦出来,生活就慢慢的好了。”

杨利民心中安慰着自己,等着把窝头蒸上,秦淮茹就找来了。

上午的时候,她家那婆婆闹得不可开交,秦淮茹没办法,偷偷把易中海拉了出去。

“一大爷,不是我哭穷,可咱家的情况,您应该也清楚。”

“厂里是发了补偿,可平日吃喝拉撒,都用得差不多了。”

“我奶水又不足,槐花还没饿死,都是在外头买点大米熬米汤喂。”

“现在这一下就要拿出十五块钱,我,唉,我可怎么办啊!”

秦淮茹委屈的攥着手,说着就红了眼眶。

易中海听了这些,心里一沉,脸色不大好看。

厂里死里人,赔偿款给的挺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他清楚是贾张氏或者秦淮茹不想给这笔钱,但不管是谁,总不能讹上自己吧!

“淮茹,你,要不你再想想办法?凑一凑?”

易中海不上她的当,秦淮茹却一直在哭哭啼啼。

“唉,一大爷,您说我要是现在就能去顶工就好了,可,可槐花又离不开我。”

“我一个女人,嫁过来没几年就成了寡妇,也没个人帮忙,家里婆婆还是个不明事理的。”

“一大爷,我可怎么办啊我.....”

秦淮茹虽然说的没这么直白,话里话外却都是需要帮助的意思。

易中海火气很大,早知道就不惹这破事儿了!

但现在后悔没用,他是院里一大爷,又是贾东旭的师傅。

能怎么办?

认了!

“唉,这样吧,这钱我先帮你垫着,等你上工了,慢慢还吧。”

“谢谢你一大爷,你真是个好人!”

易中海还剩半截话没说,秦淮茹已经抬起头道谢。

这让他心里越发不爽,这不就是等着讹我吗!

什么好心情都没了,易中海朝后挥挥手。

“等着吧,我去给你拿钱。”

他是第三轧钢厂里的八级钳工,月工资99块,属于这时代的高收入人群。

十五块钱虽然多,不至于伤筋动骨。

他之所以帮忙,有被秦淮茹拿捏的意思,更多的还是想寻个人养老。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认了!

第五章 高端玩家 等人都散了,秦淮茹也如愿以偿,空手套来了十五块钱。

“一大爷,您真是好人,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了一大爷,这事儿可千万别告诉我婆婆,到时候要再闹起来,唉。”

她至少还知道感谢,还钱的事却是一个字都没提。

好在易中海心里宽慰了不少,不去计较,点点头说着。

“放心吧,你有时间也多劝劝她,人小杨毕竟是街道办的......”

提起这个,易中海的心情再次变得很糟糕,摆摆手不再说话,转身回家喝闷酒去了。

秦淮茹抿着嘴目送他离开,松了一口气。

她把钱贴身收好,无事发生般回家找到贾张氏,嘴上换了一个说辞。

“妈,算了,咱们认栽!这笔钱给吧。”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秦淮茹过去挨着她,低头说着,情绪很是低落。

“给?怎么给?你给还是我给?”

贾张氏斗志不减,白着眼睛一问三连,最后双手一拍,不愿屈服。

“要给你给,我可没钱!”

“那我不管了!”

秦淮茹顺势起身,走到菜板面前做饭去,言语中满是埋怨。

“妈,今天这事儿您确实做的不好,您想想,就您这么一闹,往后街坊邻居,谁还愿意搭理咱啊?”

“嘿,我!”

贾张氏想反驳,但她插不上话。

秦淮茹背对她,思维逻辑都清晰得很。

“您说这东旭才走没多久,咱们这孤儿寡母的,往后有得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

“那杨利民做得是过分了些,但您也不能把全院的人都给得罪,这样,以后谁还帮咱?”

“咱家里又没个男人,日子多苦您不是不知道,不靠街坊邻居,咱们靠谁?”

贾张氏虽然恶毒,段位还是低了些。

秦淮茹絮絮叨叨说半天,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她以后考虑。

贾张氏最后败下阵来,气得直骂杨利民。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怎么没在医院死了算了呢!”

她咬着牙愤愤然,一想到十五块钱的巨款就要交付仇人,心里就疼的厉害。

秦淮茹乘胜追击,一个大招带走。

“唉,妈,我知道您不情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样吧,您给我十块钱,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淮茹......”

贾张氏愣了愣神,心里居然还有点感动。

不过能省一点是一点,她一边骂着杨利民,一边缩着身子下炕。

“那你先去外边儿等着吧,我去给你拿钱。”

秦淮茹怎么搞到剩下的钱,贾张氏不想知道。

儿子的补偿款在她哪儿压着,她虽然抠门,日常的生活开销还是会给。

她笃定秦淮茹藏了私房钱,这次婆媳俩共患难,倒是让她心里好受了点。

就这样,易中海的十五,贾张氏的十块,秦淮茹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得了二十五块的巨款。

如果不是顾及影响,四合院战神哪里,估计还有点捞头。

“算了,先这样,傻柱那里的早晚要拿出来,就当先存他哪儿了。”

秦淮茹自打进这个院门第一天起,就知道傻柱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现在男人死了,她没什么想法,但都是街坊邻居,让他帮帮忙。

很合理嘛!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傻柱不比其他人,线要放长一点。

下午的时候,秦淮茹留下十块钱放自己荷包里,剩余的十五拿着来找杨利民。

她在酝酿着情绪,准备表演今天的第三场大戏。

杨利民从屋里出来,没给她这个机会。

“秦姐,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呸!”

秦淮茹轻轻啐了一声,想说的话怎么都开不了口。

这可恨的小子不按套路出牌,计划都给她打乱了!

“小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秦淮茹皱了皱眉头,低着脑袋,两颊滚烫。

她理解,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嘴上不正经几句,正常。

可杨利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托您的福,把我撞醒了,哎我说秦姐,开会的时候有一件事我忘了说了,你说,我要不要说?”

秦淮茹神色一慌,看得出来杨利民是在威胁她。

她咬了咬牙,心里愤愤不平。

“我就说开会的时候怎么一句也没提我,合着在这儿等着呢!”

秦淮茹没了再和杨利民瞎扯的心思,干干脆脆拿出了钱,交到了他手里。

“钱给你!”

事情办完,她转身扭着腰走了。

一天的好心情,就被这小子给破坏的干干净净。

气死个人!

杨利民也收起脸上笑容,转身回了屋里。

“奶,这钱您留着吧。”

平日里,原主的工资,很大一部分都是交给奶奶保管。

奶奶不要,他总说让奶奶给他留着往后娶媳妇。

这次,杨利民也是一样。

奶奶却不大情愿,接过钱,反手塞回了他的口袋。

“傻孩子,奶奶知道,咱家利民长大了,不用奶奶再操心了。”

“这钱啊,你留着,不够再找奶奶要,男人啊,身上没钱,是不行的!”

杨利民无奈,推了几次,奶奶说什么都不肯收,还有点生气。

他只好把钱收下。

“那明早我再去割点肉,咱祖孙俩好好吃一顿。”

家里的二两肉,还是奶奶大老早去市场买的。

现在的生活,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各方面的物资很紧俏,杨利民明早出去只是想碰碰运气。

顺带去市场转转,看看能不能搞点空间需要的东西。

奶奶本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

“咱这个家啊,你做主,孙儿说了算!”

“还是得您来,我还小呢,还是个孩子。”

“傻孩子,都快娶媳妇的人喽,也不怕人家笑话。”

欢声笑语间,晚饭很快做好。

主食是窝头,再搞点油渣炒个白菜,炒了菜锅不用洗,放水煮萝卜,借点锅里的油星子。

没有种类繁多的调料,盐和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豆油,就是味道的最大来源。

炒菜的时候,奶奶悄悄把窝头换了。

好的夹着肉的给孙儿,差的留给自己。

到了吃饭时间,杨利民一口咬下,顿时哭笑不得。

“奶......”

“别说话,快吃,吃。”

奶奶慈祥的招呼着他,不让他多嘴。

杨利民无奈,桌上的饭菜没什么滋味,就连肉都寡澹得很。

但有这么一个陪同自己吃饭的人,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香。

第六章 明争暗斗 晚饭后,奶奶出去遛弯,后院的刘海中拎了两瓶酒来找杨利民。

两人屋里落座,酒杯斟满,刘海中神色略有得意。

“小杨,这是西凤,好,好酒!”

“平日里,你二大爷我都没舍得喝,今天你可要尝尝。”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他还这么殷勤。

杨利民知悉他意思,倒也不会客气。

“二大爷,您有事就说,能有帮上忙的,我不推脱。”

他大大方方坐下,大大方方喝酒。

反正这是自己家,何必拘谨。

这下倒是轮到刘海中有些尴尬,见对方这么直白爽快。

他在家里打好的腹稿,反倒不太说得出来。

“唉,小杨,你变了......

“倒是好事。”

以前的杨利民热心,仁厚,就是太老实,太善良。

今天之后,他露了锋芒,兴许是被贾张氏推的撞开了任督二脉。

刘海中多少有些不习惯。

杨利民不说话,心里却有数。

原主在街道办工作有些时日,他本该是个让人敬畏的办事员。

哪知道会软成这个样子,做男人,这是不行的。

刘海中见他闷着声,又问:“贾家那钱给你了吗?”

“给了,秦淮茹下午就给送了来。”

刘海中不住点头,两根手指夹起酒杯喝了一口,砸吧着嘴。

“这就对了,小杨,你做这事儿,二,二大爷我支持你!”

“咱在这个位置上,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可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杨利民嗯了一声,不冷不热。

其他人说这话,他兴许还要思考一下。

刘海中嘛......

听他放屁!

“二大爷,知道同志之间应该坦诚相见吗?”

叽叽歪歪,杨利民实在没心情和他瞎扯犊子。

刘海中愣了愣神,大概听出了话外之音。

他放下酒杯,搓了搓手,脸上笑容可掬。

“咳,小杨啊,全院大会的时候,你说过,这老易的思想觉悟有问题,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今儿个来,不就是找你这个干事,说道说道这个事嘛。”

杨利民嘴角含笑。

“明白。”

他认真想了想,接着说:“这大院儿里头,要说谁最通透,还得是二大爷您.....和我。”

“哈哈!”刘海中心情舒畅,但不忘拍马屁,“小杨你最通透,最通透!”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都没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过.....”

杨利民话锋一转,这个不过让刘海中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抓住酒杯。

“小杨,你,你说。”

杨利民看了他一眼,也不兜圈子。

“一大爷的事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二大爷,您明白吗?”

刘海中舔了舔嘴唇,明白,但也不明白。

“小杨,你给说说?”

心系天下刘海中,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的屁股往上挪挪。

先定他个小目标,当上院里的一大爷!

杨利民心如明镜,直起上身,为他讲解这其中道道。

“二大爷,思想觉悟这种事情,还不够证明什么,不够,知道吗?”

“不够?”

刘海中皱起眉头,他无法理解。

“对,不够,要有决定性错误。”

杨利民继续讲解,刘海中抓耳挠腮。

酒喝了大半杯,脸也上了红,就是不见脑子里多出些什么东西。

杨利民说的,他越听越迷湖。

以刘海中这米粒大小的脑仁,根本没法琢磨透。

“小杨,简单点,你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杨利民有点无语,想了想,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二大爷,同志之间需要互相监督。”

“监督,互相监督?”

刘海中低着头念叨两声,突然啪一下拍手,整个人都跟着激动起来。

“明白了!小杨,还得是你啊!”

“你放心,打从今儿个开始,咱一定好好盯着,哦不,好好监督老易,不会让他犯错误的!”

杨利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

刘海中不聪明,但也不是很傻。

但既然他这么热心于给自己当枪,杨利民肯定不会拒绝二大爷的这份好意。

让他去吧,去和易中海慢慢斗去。

他倒想看看,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在面对刘海中这根搅屎棍时,还能不能冠冕堂皇的稳坐泰山!

聊完这件事,两人再唠了会儿家常,他就准备回去。

刘海中起身要走,杨利民伸手把他拦下。

“二大爷,你的酒。”

“嗨,小杨,你留着喝吧,这本来就是给你拿的。”

他故作大度,杨利民却怎么都不肯。

“二大爷,咱们今天只是同志间的友好交流,你把酒留在我这儿,什么意思?”

他这么一说,刘海中就反应过来了。

“哎幼,小杨,你看看你二大爷,我,我喝醉了!”

他折返回身,把酒拿了回去,说是往后会常来。

走出杨家,刚好和遛弯回来的利民他奶打了个照面。

招呼一声,刘海中来到中院。

他虚着眼睛往对门易中海家看了半天,想起杨利民今天说的话,心里一阵高兴。

“老易啊老易,你最好别犯错误!不然你这个一大爷,哼哼......”

看了一会儿,刘海中走了,摇着身子往家赶。

后院里,去找二大妈闲扯的三大妈也正好回家。

两人遇到,相互问了个好,错身而过。

三大妈回到前院,还没进家门,家里几个小崽子就哀嚎个不停。

“爸,什么时候开饭啊,饿死了快!”

阎解旷耷拉着一张脸,人别家早都吃过了出门遛弯去。

他家到现在还不着急。

用他爸的话来说,吃晚点儿,晚上不饿,说不准明儿早饭也省了。

“着什么急,这不是你妈还没回来吗?”

屋里,三大爷阎埠贵在看报纸,眼睛虚着,为了省钱也不开灯。

三大妈在门口听着就走了进去,阎埠贵还有些埋怨她来早了。

不过孩子们都饿得不行,阎埠贵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开饭吧啊,开饭。”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来冷窝头配疙瘩菜,顶多加点凉拌萝卜丝和炒白菜。

就这,都是一家人比较好的伙食了。

“对了当家的,他二大爷拎着酒去找小杨去了,这里头怕是有事儿。”

三大妈啃着冷窝头,八卦的心躁动不安。

阎埠贵倒了小半杯散白,用快子头往酒杯里头搅和搅和,拿出来送进嘴里一嘬。

浑身舒坦!

“嗨,他打什么主意,旁人不清楚,咱还不知道吗?”

“不就是看人小杨支愣起来了,开始管事儿了,又跟老易闹了矛盾,自己想做一大爷吗。”

说起这个,阎埠贵心里也不大舒坦。

杨利民虽然是个干事,往前在这院里,对他们三位大爷可恭敬的很。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们来处理。

现在不一样了,人家自己支锅起灶,他们这三位大爷,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

第七章 操办空间 阎埠贵分析了一阵,三大妈觉着有道理。

但这和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

“老易、老刘,人家一个是厂里的八级工,一个月工资够我两个月。”

“一个是七级工,月工资84块5,咱就一小学老师,不掺和。”

就算是在院里,他阎埠贵也才排老三。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杨利民再豪横跟他也没什么相干。

这么一想,阎埠贵反倒释怀了。

举起酒杯,又小小抿了一口,就为了自己这聪明才智,今天也该稍微奢侈一下。

“可你不是说小杨支愣起来了吗?咱要不要也套套近乎,往后有啥事儿,也好求他帮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大妈深得老伴儿算计的精髓,也算名师出高徒。

“咱有什么可求他的?”

阎埠贵不大乐意,眼珠往上翻了翻,露出大片眼白。

他是文人,读《春秋》的!

怎么可能和刘海中那种人一样,这是在羞辱自己!

三大妈撇了撇嘴,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能不清楚家里当家的是啥样嘛。

“现在说着倒好听,往后不还是得求。”

“别的就不说了,咱家老大这年纪,找对象的事,不也该找人说道说道?”

“嘿!”阎埠贵把酒杯顿在桌上,努了努嘴,“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怎么地?我阎埠贵的儿子,还怕找不到媳妇儿不成!”

三大妈不和他争辩这些,读书人嘛,还是要用道理征服他。

“找个媳妇儿还不简单?可这找的好不好,那就不一样了。”

“妈......”

老大阎解成坐在边上吃饭,无辜躺枪,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不过两老眼里,好像都没有他,压根儿就搭理。

阎解成没撤,砸吧着嘴,继续啃窝头。

“你是说?”

阎埠贵扶了下眼镜,老伴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老大要找个好对象,对方家境富裕点,也好帮助他们。

自家这日子,兴许不会再过得这么紧巴巴的。

“可不是嘛!”

三大妈把手一拍,两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想啊,这小杨是街道办的,认识的人广了去,兴许就有几个好姑娘呢?”

“咱要是不抓紧,这要让人抢了去,哎幼!得悔死!”

在三大妈眼里,这种事情是无比严重的,可关系到自家往后的生活质量。

阎埠贵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吧,读书人也是需要吃饭的。

为五斗米折腰,不丢人!

他认真琢磨了一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是这个理,看来咱们还真有必要和小杨打好关系,但不能太殷勤。”

“这样,解成,你们年轻人好说话,打从明儿起,对小杨,你们多多上心,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阎解成有气无力的点头答应,他虽然对两老多多少少有点无语。

可没办法,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要是真能娶个好媳妇儿,给杨利民当舔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三言两语间,这事儿就在三大爷家落实下来。

阎埠贵一高兴,允许自己今晚上多喝半杯。

几个孩子,也得了一次“改天割肉吃”的承诺,都开心的不行。

现在所有的重任,可都压到了老大这边.....

......

第二天一早,杨利民起床,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

“奶,这么早,您就别忙活了,多睡会儿。”

“傻孩子,奶奶这一把年纪了,哪里睡得着哦,好了,快去洗漱,来吃饭吧。”

杨利民无奈,要不是昨天特意嘱咐过,奶奶现在说不定已经去市场去了。

他笑着摇头,拿好毛巾牙缸去外面洗漱。

四合院三进三出,前中后三院,各个院子都有各自的水池。

“杨哥,早。”

杨利民出了家门,何雨水刚好从对门出来。

她扎着麻花辫,睡眼惺忪,但还是笑着挥手打招呼。

“雨水早,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看见你人。”

“昨个晚上,我哥去接我,太晚了,没敢惊动大伙儿。”

何雨水今年就要毕业,这段时间时常往外跑,不知道是在跑实习单位,还是筹备其他事情。

两人聊了几句,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傻柱出门见到这一幕,心里却不大高兴。

”雨水!”

他唤了一声,把妹妹叫走,以一种算不上好的眼神瞪着杨利民。

兴许是昨儿个折了他面子吧。

杨利民心里好笑,没把他当一回事。

洗漱吃过早饭,带好钱和票,杨利民出发去市场。

快开工了,得趁着这段时间,尽量把空间的事情办妥。

“哟,杨哥,今天这么早,不进门坐会儿?”

来到前院,阎解成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这让杨利民有点不大理解。

不是,我好像比你小吧,你叫我哥?

“不了,早点去市场转转。”

杨利民没有多想,存当是人家会做人吧。

他摆着手出门去了,一路春风拂面,青砖灰瓦,随处可见的标语,充满年代气息。

“要有钱了还是得买辆自行车。”

杨利民一路走,一路想着事情。

以他目前存下的钱应该够,但主要是票难搞。

不过不急,慢慢来就好。

在去市场的这一路,好些人都和他打招呼,原主工作认真,人也好,所以人缘一直不错。

杨利民笑着一一应承,想着事情,没多久就到了市场。

他虽然来得早,这里还是聚集了不少人。

好在杨利民目标明确,并不浪费时间。

割半斤肉,四毛二。

一只公鸡一只母鸡,一共花了两块三。

粮站这边,十斤白面一块八。

十斤棒子面一块钱。

再买点杂七杂八的小菜,除开自己需要的一对鸡,不到五块钱的东西,差不多就是寻常人家两个人半个月的口粮。

省着点,不追求生活质量还能吃更久。

和后世的差距,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做完这些,找个没人的角落把东西放进空间,杨利民就紧着家赶。

他的目标很明确,空间的话,暂时先养养鸡,种种土豆,玉米。

等着往后解锁了其他区域,再慢慢来计划。

现在不着急。

等到摸透了空间的用处,才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

第八章 好人 回到家后,杨利民收拾一番,该拿的东西拿出来,钱和票都转交给奶奶,自己只余下一点日常所需。

他借口要写点东西,进屋后关门锁窗,上到炕上,意识连接到了系统空间里。

上次被人打断,都没有细看自己的这个金手指,这一次,心里倒是有了个大概的数。

“还不错嘛。”

杨利民笑了笑,先在木屋一旁圈出一块地,用来养鸡。

另外一边,开垦出来种菜。

土豆需要等发芽,先搁一旁。

先前去市场,杨利民没有搞到粮食和蔬菜种子。

或者说,根本就搞不到。

这年月,乡下是大家庭生活。

统一种植,统一劳作,也统一管理,私人不种地,哪里来的种子。

城里就更不用说,买点土豆都要废老大劲,蔬菜什么的,根本供不应求。

虽然但是,山人自有妙计。

家里还余了点花生,这东西在现在属于“奢侈品”,都被杨利民拿了来。

开荒、打窝、播种、掩土,没有化肥就用灵泉水灌既。

这口灵泉清澈见底,旁无杂物。

杨利民喝了一口,顿感头脑清醒,精神振奋。

这等妙用,想来也不比化肥差,而且天然无害无污染。

是好东西!

花生不多,也就种了一点。

其他的,杨利民打算往后自己留种。

白菜、大豆、玉米,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中。

做完这些,他去木屋后面砍了几棵竹子

这里有一片小小的竹林。

木屋里除了桌椅、床,还有一个灶台和锅碗瓢盆、桉板、柴刀等工具。

东西挺齐全。

砍完竹子划开编篱笆,前世是农村人,农村孩子早当家,这些事情对杨利民来说再简单不过。

篱笆编好围在木屋外面,固定好,留下足够的水和食物,把买来的鸡放进去。

往后每天来看一次,给它们续食续水,就差不多了。

鸡是一公一母,母鸡不需要公鸡也可以下蛋。

但既然要搞养殖,自然是要蛋生鸡,孵化小鸡仔。

这就需要男女搭配,完成伟大的造鸡计划。

“多吃点,争取一窝生十胎!”

杨利民对鸡妈妈给予厚望,关于空间的后续扩张,按照他的假想,应该是按照繁荣度来的。

做完这些,确定再没什么疏漏,杨利民退出空间。

意识回归现实,天色大亮,忙忙碌碌,已接近中午。

“奶,有什么衣服要洗的,我一并洗了。”

杨利民出了房间,走到大堂,奶奶还在炕上为他纳着布鞋,已经快要完工。

“你这孩子,这种事情奶奶来做就成,你去歇着吧。”

奶奶抬起头,老一辈的观念里,很多事情是女人做的。

杨利民可没这种思想,更不是傻柱那家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又不会断手断脚。

“没事儿奶,我来。”

他不由分说去收脏衣服,奶奶拗不过,只好遂了他。

“利民,孩子,你也该给奶奶找个孙媳妇喽,往后啊,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杨利民苦笑不已。

“奶,我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

他端着木盆拿着肥皂出去了,催婚这种事情,果然在哪个年代都是避免不了的。

“哟小杨,你还自己洗衣服呢?”

来到中院,秦淮茹在洗菜,见到杨利民,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洗,难道秦姐你帮我洗?”

杨利民笑着回答,洗个衣服而已,别搞得谁都和傻柱一样,生活不能自理。

秦淮茹听了这话,闭嘴不说了。

这小杨,最近老是拿她开涮,一点都不正经!

“怎么又是白菜萝卜,天天都是!”

“妈,我要吃肉!”

秦淮茹想着事情,在外疯玩一天的棒梗领着妹妹回了家。

在家门口看到老妈秦淮茹盆里的白菜,心里就发慌。

他八岁了,长得虎头虎脑,就是没什么教养,也不懂事。

“家里哪里有钱买肉,将就着吧,棒梗,改天,改天妈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家里现在唯一的男丁,秦淮茹是极为疼爱的。

哪怕家境不好,有好东西也是留着给他,什么事,也都依着他来。

可就在吃肉这件事上,秦淮茹真的没有办法。

“改天改天!这话您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吃肉,就要吃!”

棒梗脚一跺,脸一垮,立马耍起了小性子。

八岁,心理年纪估计才三岁。

屁都不知道臭的年纪,哪里知道当妈的苦。

秦淮茹要供他上学,小当也快到了年纪。

一家人在城里住着,不能够厚此薄彼,让人看了笑话。

女儿归女儿,也总要让她接受教育。

这里头可都是钱。

外加上槐花现在还小,奶都没断,总要余着钱给她买米熬汤喝。

她奶水不足,天天白菜萝卜,没有营养,大人都吃不饱,更别说孩子。

能指望槐花知道些什么吗,奶吃不饱,米汤又稀,熬出来的稠的,都被贾张氏这老虔婆给了她这宝贝大孙子。

孩子吃不饱就要闹,大晚上的哇哇大哭,秦淮茹被折磨的够呛。

这些苦,儿子哪里知道。

见着他闹的不行,秦淮茹菜都不洗了,蹲下身去好言安慰。

“棒梗乖,妈答应你,过几天一定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我不!我不!我就要今天,就要今天!”

棒梗被他奶奶宠惯了,整个一混世小魔王。

该懂事的时候他会懂事,但哪有天天看着猪跑,却是连猪毛都捞不着的。

谎话说多了,棒梗是坚决不信。

“嘿嘿嘿!你这小子,你干嘛呢!”

中院门口,傻柱提着东西回来了,后面跟着何雨水。

刚才在外边,他可什么都听到了。

“我说棒梗,你这孩子!你妈多辛苦,你不知道吗,闹什么呀闹。”

傻柱黑着脸走过来,看着一脸憔悴的秦淮茹。

他心疼!

“我不管!我就要吃肉,就要吃,就要吃!!”

棒梗横起来,谁来了都不好使。

也就是他奶奶出去了,不然.....

“我要去找我奶奶,你们都欺负我!”

棒梗委屈的咬着牙,他背后可是有人撑腰的。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里就慌。

她是真不想和那恶婆婆扯什么犊子。

这时候,救星出现了。

“得得得!不就是吃肉吗!你犯得着这么为难你妈?”

“拿去拿去,拿去煮了吧!”

傻柱说着,大度的把手里的肉递了过去。

任谁见了,不都得说他是个好人?

边上的何雨水见了,本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放弃了。

兄妹俩一大早出去,就是想买点东西好好吃上一顿。

现在,都没了.....

第九章 开工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紧着自己过日子,傻柱这样的冤大头实在不好找。

秦淮茹虽然害怕影响,可又眼馋。

扭捏一阵,只好就坡下驴,接受了他的好意。

“柱子,这,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把肉煮上,你和雨水中午就在我家搭伙吃饭吧。”

这正和傻柱心意,有机会能和心里的女神多多接触,他高兴还来不及。

于是大度摆手,将手里的东西,不止是肉,连买回来都所有食材,全都给了秦淮茹。

在这期间,他从没问过妹妹是什么想法。

好人做到这份上,愣是一点东西没给自己留。

何雨水并不反对她哥帮扶邻居,但总感觉心里怪怪的,不大舒服。

“傻柱真是好人啊,这要是搁以前,那家姑娘遇见你这样的,那必须是要以身相许的。”

杨利民洗好衣服准备回家,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真心的,傻柱绝对是好人,顶好的人!

不过只是针对于秦淮茹而已.....

“哼!你小子.....都是街坊邻居,这不是应该的吗?”

“倒是你,还街道办的呢,秦姐都这么困难了,你也不知道帮帮忙?”

傻柱得意的翘起鼻子,不忘刺杨利民一句。

秦淮茹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她听出了杨利民的话外之音。

以身相许.....

这可恨的小子,拐着弯的骂我呢!

要说她没嫁人还好,现在这都三个孩子的妈了。

有这么说话的吗!

“啊对对对!”

“傻柱,你说得对,要不这样,你让秦姐把肉煮上,一会儿我也来吃,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帮她?”

杨利民满脸笑容,说出的话却把傻柱气的不行。

“去去去,你吃什么吃!”

真是的.....

这是我给秦姐准备的,你来吃什么,你丫缺那一点肉吗!

傻柱郁闷的不行,他知道,这小子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唉,好人难做哦。”

杨利民摇头叹气,不是他不帮忙,是他和傻柱不一样,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家去了。

傻柱瞪着杨利民后背,鼻子里出气!

“哼!德性!”

大好的心情被他毁的干干净净,傻柱有怒说不出。

中午吃饭,连胃口都没有,可便宜了遛弯回来的贾张氏和一心想吃肉的棒梗。

说起傻柱,两人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真是好人啊!

.......

年过完开春,万物复苏,劳动人民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

只余下一帮年纪大的老太太,和秦淮茹、贾张氏这样的存在。

一大早,杨利民也收拾规整,前往街道办报道。

虽然继承了原主一切,但对他来说,今天还是第一天上班。

他们这个四合院在南锣鼓巷,南锣鼓巷是一条胡同名儿,上属交道口街道。

交道口街道办事处,就是他工作的地方。

前些年各个街道和城区合并,交道口也是之前的两个街道合并而来,目前归DC区管。

算上交道口的话,DC区下面一共有十个街道,规模不一,但竞争挺大。

杨利民所在的街道办事处,设专职干部十七人。

一名主任,一名副主任,以一名妇女主任。

其余是科员和办事员,最后才是若干,大概二三十来个编外人员。

但真正有编制的人很少,满打满算不足十个,好在他是其中一个。

真论起来,他们交道口办事处的规模,也算是大的了。

其他办事处,人员也大致一样,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小杨,一段时间不见,又精神了许多!”

来到办事处,杨利民见到了一把手张主任,一名四十来岁的女同志。

他是第一个来的,目前到了的人里,也只有主任和他。

“主任,您说笑了,为人民服务,就是要精神抖擞才行。”

杨利民笑着回答,他们这个街道办事处,总体来说气氛很和谐。

人都很好,没有什么狗屁捯饬的事情。

在现在的年代,大家同心一致,勇争先进。

整个大局观下,大部分人都是很好的。

各种鸡毛蒜皮,也就只有各家四合院里才会扯都扯不清。

当然,他所在的95号四合院,情况还要更为恶劣。

“主任,这是我奶托人从乡下带来的鸡蛋,您拿回去尝尝。”

杨利民取下单肩包,趁人还没来,将今早包好的十个鸡蛋拿了出来。

这是他昨天下午抽空去买的,运气不错,抢了不少。

晚上的时候去空间看了一眼,鸡妈妈不怎么努力,估计是在和相好交流感情。

倒是花生已经发芽,不知道是空间里时间流速不一样,还是灵泉水的原因。

这倒是让杨利民很是惊喜,有了这个发现,往后在空间里种植,就能省下不少时间和麻烦。

“哎幼,小杨你这.....”

杨利民这么会做人,让主任有些惊讶。

要知道他以前,可不会这样。

虽然工作认真,人也好,但总感觉木木的,总让人担心他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不知变通。

今天倒是......有点让人说不出来的怪。

“主任,您别嫌少,都是乡下公社自己养的鸡,放心,咱换来的,您就放心拿着吧。”

说辞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杨利民心里很清楚,就依原主那个老实的性子,不要说在四合院。

就是在任何时代,都会很吃亏。

况且他这也不算贿赂。

“主任,我来街道办后,您一直挺照顾我的,做人呐,吃水不忘挖井人,要不是我奶提点,我也领悟不到。”

“唉,小杨.....那主任就收下了。”

主任想了想,还是收了。

她就说杨利民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看来他奶,是个会做人的。

这孩子的情况她也清楚,父母和爷爷都是在自发救洪中没的。

当年,上面还派人来表示过。

出于这个原因,主任确实挺照顾杨利民。

几个鸡蛋而已,算不上什么,倒是这份心意很让她高兴。

主任把鸡蛋收好,杨利民也就不用再找借口。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准备工作,不多久,街道办的其他人也到齐了。

这种时候,照例是要开会的,他们这边也不例外。

杨利民待在这样的氛围里,心情很好。

这是他工作的地方,交道口街道办事处。

但同样,也是‘杨利民’这个身份,一个新开始的地方。

第十章 交换工作 “新年新气象,大家也要努努力,争取今年也让咱街道办做出好成绩来。”

办事处外屋,主任大娘站着给大家开会。

杨利民和大家一样,坐在小凳上围成一圈,手拿纸笔,认真记录。

交道口街道办的工作做的一向不错,58年到现在的第三次扫盲。

54年开始的公私合营,他们都是做前锋的存在,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一定程度带动了广大人民的积极性。

哪怕是在这三年较为艰苦的时期,交道口下属的各胡同、各大院、各家各户,也能保证基本的生活。

这一点,离不开在场每一个人的努力。

所以主任对他们都很放心,片儿汤话没有说的太多。

大方针上,目前还是围绕着这些问题展开工作,也没有什么太多需要提及的地方。

“好了,散会,大家下去以后,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再来向我提。”

主任大娘拍了拍手,面前的几人都起身移开凳子,各回工位。

这里两间屋子,外屋是杨利民他们这些普通办事员工作的地方,里屋是两位主任统率大局的‘根据地’。

说到这里,主任突然又想起什么,本想转身离开,又回头询问。

“对了小杨,你们那大院里的贾家,情况怎么样?”

贾东旭出事不久,影响挺大,这事儿她还记得。

“主任,正要向您汇报呢。”

杨利民见主任大娘主动提起,倒是省得他一会儿找说辞了。

街道办的事情很多,就说他们这样的办事员,基本上什么都需要做。

小到帮人找工作,帮人介绍对象。

对!

这个年代,对象的事情,真能够包分配!

当然,也要分情况.....

除了这些,帮人处理家庭纠纷,给人做思想开导工作,维持社区治安.....等等等等。

大的方面,区、市,以及更上面层层下达的指示和工作任务,也需要他们落实到基层。

有时候碰上领导视察,还需要组织接待工作,在活动日筹备各种活动等。

贾家的问题说大不大,但街道办的方针就是帮居民解决任何困难。

总之一句话,为人民服务!

贾家既然归属在交道口街道办,他们就需要对其负责。

“来,进来说。”

主任大娘知道事情可能有点变化,就把杨利民叫进了里屋。

随同他一起的还有副主任老陈,妇女主任林姐。

妇女主任的位置有点特殊,所以同两位主任共在一个办公地。

里屋的三人都有各自的办公桌,外面的四名办事员则是一张桌子,四个人各一块地方。

“小杨,你仔细说说,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咱们一起想办法,好好的给他解决了。”

主任坐回自己位置,端着搪瓷茶缸抿了一口,安静等待着杨利民的下文。

“困难谈不上,倒是有一些问题,挺麻烦的。”

杨利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自己和贾家的冲突,也没有添油加醋。

说的都是实际情况。

主任听完沉默了半分钟,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唉,她家这个情况确实挺麻烦的,补贴呢,厂里的补贴不够了吗?”

“主任,你也知道,这种婆媳之间的情况,嗯.....我只能说,秦淮茹的小女儿现在离不开她,她没法去顶班,就没有收入。”

杨利民说着,顺带将自己的想法也和盘托出。

主任听完一拍掌,倒是颇为认同。

“小杨,你这个想法很好嘛,让她那婆婆先去工作,等着秦淮茹能去顶班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怎么样,实施了没有?”

杨利民摇摇头,脸上带着苦笑。

“主任,不瞒你说,贾张氏那边,思想工作做不通。”

“自打她儿子没了,咱们街道办一直在帮着她家解决问题,这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她反倒认为我和她儿媳妇有什么牵扯。”

“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办法。”

主任大娘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隔着不远,对贾家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杨利民这么说,她瞬间就明白了,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个贾张氏,胡搅蛮缠,思想水平有待提高!”

“她自打跟了老贾,往前靠男人养,男人没了,靠儿子养,现在儿子也没了,还想靠谁?”

当代女性是很独立的,妇女能顶半边天不是一句空话。

光说他们这个街道办,加上杨利民,也只有他和老陈两个汉子。

某些工作和岗位,女同志比男人做的出色的多。

“小杨,辛苦你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你让大娘想想。”

话说到这里,主任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不是他们不帮贾家,是贾张氏不想要这样的帮忙。

她想要的是什么都不做,就有人给她送钱送粮。

但街道办是帮人解决问题和困难的,不是财神爷!

“这贾张氏也还没到那年纪,但她没有工作经验,这点倒是不麻烦。”

主任在思考,杨利民的这个提议很好,主要困难是贾张氏这边。

现在找工作已经很难了,虽然街道办会帮忙分配,但名额也只有那么一点。

让贾张氏去做事情,已经属于福利和帮扶性质。

好让她家在秦淮茹脱不开身的空档期,能有收入,不至于过不下去。

反正她做不长久,也只能做些简单的活。

问题是人家不愿意,思想工作做不通啊....

“哎小杨,要不....咱俩换换。”

主任头疼的时候,林姐看了过来。

两人交流的时候她也在听,这时候主动请缨要去解决贾张氏的问题。

“哎幼,我怎么没想到呢!”

主任听了这话,一拍脑袋,当场笑了起来。

“是啊,小林,你现在是在做洪家的工作吧?”

“可不是吗,从年前做到现在,唉,别提了,洪家那闺女,完全就不听劝,怎么说都说不通。”

林姐努努嘴,洪家的事情也让她很头疼。

与其继续耗着,她还巴不得和杨利民换呢。

不就是个贾张氏,小杨压不下,作为妇女主任的她,有的是办法让贾张氏屈服!

而杨利民等的就是这句话!

贾张氏?

他和这老虔婆之间的仇,可还结束呢。

不!

是刚开始!

第十一章 解决问题 “主任,和林姐换,我没有意见。”

这事林姐不说,杨利民也会主动提。

没想到自己运气蛮不错的,第一天上班就开了个好头。

“行行行,那你们.....交流交流?”

主任大娘巴不得他们互相帮助,各取所需,现在心里总算松下一口气,把决定权移交到了两人手里。

“小杨,那咱们出去说?”

“好。”

林姐三十来岁,做事雷厉风行,整个交道口都知道她的名号。

妇女主任,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街道办一正一副两位主任还要管用。

有她去处理贾家的问题,杨利民完全放心。

他跟着林姐来到屋外,两人交流各自的情况。

“小杨,贾家的事情,姐大致知道一些,你就跟姐说怎么做,姐去安排!”

“林姐果然爽快!”

杨利民比了比大拇指,往下说:“咱们院儿里有三位大爷,林姐可以从这里展开工作。”

“嗯....你放心,这事儿饶不开他们。”林姐点头,心里自有分寸。

杨利民又说:“其次是贾张氏做什么的问题,这一点很重要。”

话一说完,林姐沉默了。

贾张氏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她会做什么,她可以做什么?

“小杨,这个贾张氏,我听说天天躺在床上,嘛事儿不干,四肢怕都躺退化了吧?”

“现在要给她找事做,又要合适,又不能长久,还得保证她家能有点收入维持生活,是挺麻烦的。”

林姐说着,干脆把决定权交给杨利民。

“小杨,你给姐支个招?”

都是同事,平时吐槽,发发牢骚,大家都听在耳里。

又都是能力出众的人,各大院、各家各户的情况,他们都基本了解。

杨利民省了赘述的麻烦,开门见山。

“姐,老孙的工作,可以安排给贾张氏,老孙年前不是说他打算去南方探探亲,大概要几个月时间。”

“贾张氏这边,她儿媳妇也要几个月才能去顶班,时间上刚好。”

老孙?

林姐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

“老孙?就是....你们南锣鼓巷那个,那个扫厕所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杨利民点点头,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刚好碰上而已。

住在四合院里,大家都是上公厕,而且是旱厕,肯定是需要有专人去清理和维护的。

这类人员,就属于街道办指派。

当然,和正常的工作一样,也有工资的,有些地方给的工资还挺高,所以会有人愿意去做。

之前负责这个的是老孙,不过人家说了今年开春要去探亲,街道办还没批。

现在正好有这么合适的机会,让贾张氏去。

一举两得,很合理嘛!

反正她那张臭嘴本就是一个小型茅坑,去做公共厕所所长,等于是和回家了一样。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林姐一拍手,似乎已经决定好了。

她才不在乎贾张氏愿不愿意,只要她出面,贾张氏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谢了小杨,你这个主意很好嘛,既解决了问题,又能让贾张氏在劳动中慢慢改变思想,很好,很好!”

“不过你真想清楚了?这么大个功劳,真让给姐?”

林姐用肩膀撞了下杨利民,他们在街道办做事,也是有绩效的。

贾张氏的问题,林姐出马,基本十拿九稳,等于杨利民直接把最后一步就能完成的事情,交给她画上句号。

林姐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杨利民却不在乎,和四合院禽兽瞎扯犊子明显不是他愿意的。

为人民服务是他在其位必须要做的事情,可为禽兽服务还不讨好,他又不是傻子。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背地里坑贾张氏,甚至是易中海他们一把。

何乐不为。

“林姐,您还是和我说说洪家的情况,一会儿我就去走访看看。”

人都这么说了,林姐也明白意思,关于这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推脱的。

几分钟后,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

林姐这边,打算等易中海三个大院大爷都在的时候,再去处理贾张氏的问题。

杨利民了解情况后,则是打算现在就去洪家走访。

他回屋拿了单肩帆布包,装好纸笔,和主任招呼一声,就出去了。

洪家在交道口大兴街道23号院,杨利民挨家挨户找过去,很快就到。

这也是个三进三出的四合院,洪家住前院,一个四居室的格局,面积挺大。

洪家一共三口人,老爷子洪爷,儿子洪大龙,儿媳蒋翠芳。

上工期间,儿媳没在,儿子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就老爷子一个人在家。

“洪爷在吗?”

杨利民跨进门,明知故问。

门口坐太师椅上,杵着拐棍晒太阳的就是洪爷。

一头银白,穿着大褂,就算这个年纪了,腰杆都挺的笔直。

据林姐说,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她的工作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就是因为这位爷脾气太怪。

“小贼,找谁?”

纯正的京腔钻耳朵里,洪爷抬头斜着眼睛看人。

杨利民知道他是在说“小子”,但总感觉像是在骂人。

“洪爷?我是街道办的,小杨,杨利民,和林姐交换了工作,来找您了解下情况。”

杨利民走到他面前,相隔不远,也不近。

他表现的一直都很客气,毕竟自己是街道办的,不是流氓!

无论在哪个岗位,做什么事,手里有点权力就牛的不行的,杨利民见过很多。

自己住的四合院里,不就有吗。

但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回去吧。”

洪爷移开目光,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他压根儿不想搭理杨利民,哪怕他是街道办的。

之前林姐做的是她儿媳妇的工作,但还是没成功。

人家可是再三提醒,这老头儿不好对付,叫他千万注意。

可杨利民就好这一口,这种人对他来说才有挑战性和教育性。

他也不着急,耐心很好。

更没被一句话就给吓退,反倒是从边儿上端来一条不知道谁家的凳子。

杨利民就坐在老爷子不远的地方,老爷子晒太阳,他也跟着晒。

你不着急,我也有的是时间。

那就耗着吧!

第十二章 吃瘪 “你介是干嘛呀介是?”

耗了半响,洪爷熬不住了。

半眯的眼睛微微睁开,瞪着旁边的杨利民吹胡子瞪眼。

他自问自己是个老流氓,以往耍赖赖走了多少人。

居委会的、街道办的。

没想到今天碰到个比他还浑的,直接赖这儿不走了。

简直就是个浑不吝嘛!

“洪爷,不是说了吗,帮你们解决问题。”

杨利民转过头来,不气也不恼,心理素质极为强大。

“咱没问题,更没困难!”

拐杖重重拄在地上,看的出来老爷子心情很烦躁。

杨利民不说话,还是以微笑示人。

微笑,要微笑!

工作就是要笑着!

其实他家问题不大,是为了分家闹出来的矛盾。

儿媳妇和老爷子目前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中间这个儿子,什么都听媳妇儿的,是个耙耳朵。

离奇的是他又不敢违抗他爹的意思,一个要分,一个不分,两边都受罪。

“你要坐就坐着吧!”

洪爷对他无语,鼻腔里哼一声,站起来往屋里去。

杨利民起来搀他,还被他用拐棍儿吓唬。

“我说你这小贼,烦不烦啊!”

杨利民摇头笑了笑,也是无奈的很。

等老爷子进了屋,他才跟着走进去。

一进大门就是一张高悬的黑白遗照,相框里的女人还很年轻。

遗照下面是满墙的功勋表和一些奖章,细细数去,光是三等功都有四十来个。

“洪爷,没吃饭吧,现在这日头您儿子估计不回来了,儿媳上工也没时间。”

“您要不嫌弃,今儿个我来做饭?”

杨利民不由分说的取下单肩包,根本不给人家拒绝的机会。

“嘿!我说你小子!”

洪爷瞪着他,双手顶着拐棍站在那里,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在屋里找地方坐下,杨利民挽起袖子去老旧厨柜找东西做饭。

杨利民一边切菜,一边尝试和老爷子搭话。

“洪爷,这些奖章都是您的吗?”

洪爷砸吧着嘴,听他问这个,脸上情绪略缓和,可还是有点嘴上不饶人。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那上面奖章,大部分名字都不一样,有的姓张,有的姓李。

怎么可能都是他的。

洪爷不想说,看着那面墙发呆。

杨利民也识趣的不问了。

没多久功夫,午饭做好,他自己则是备了干粮。

洪爷见这小子一个人猫哪儿啃大饼,气得想笑。

“咋滴,搞这么可怜,还怕咱缺你一嘴吃的不成!”

“哼,坐上来喝酒!”

杨利民抹了把嘴,倒是没动。

“工作期间不喝酒。”

洪爷郁闷了,好比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都快要憋出内伤。

他也不再说话,倒上酒自饮自酌。

三杯下去有点醉意上头,估计是实在憋不住了,话就多了起来。

“那些年咱几个老兄弟包抄敌后,嘿,今儿个就我还能坐这儿喝酒!”

“按理说啊,老子早该死喽!”

酒杯往桌上一顿,洪爷抬眼看去,这小子还在那啃大饼,还贼有味儿的舔着手指头。

洪爷气得够呛。

“过来喝酒!”

他拍桌子红着脸咆孝,杨利民这才慢悠悠起身。

“就喝一杯,就一杯。”

“哼!”

洪爷鼻子里出气,给他倒上一杯,又说:“小杨啊,咱那老兄弟们都在笑话我啊!”

“这么些年,就我一个还活着,还有个儿子,谁知道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他们都在笑话我,在笑话我啊!”

洪爷举杯自酌,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对儿子寄予厚望,希望他长大后和自己一样去参军。

儿子不是他一个人的儿子,是属于墙上每一个有姓名的人。

“咱们的老哥们儿,那时候最小的才多大?十七八岁!”

“都走了,都走了.....”

酒喝多了,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厉害,眼里强压着浑浊的泪水,心都在颤。

一个连到现在就剩了他一人,好些年轻人,一辈子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

他好歹有个儿子,还活了这么久。

知足了!

前些年本来有机会过更好的生活,老爷子还是毅然决然拒绝了。

“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这么大把年纪了,该死了!”

分不分家是小事儿,可一辈子养儿养这么大,望子成龙,现在这混蛋玩意儿,他看着伤心!

“小杨,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咱自己家的事儿,咱自己解决,你回去吧,别再来了。”

“等咱这老骨头那天咽气了,一把火一干二净,那混账小子什么样儿,也跟咱不搭边了。”

杨利民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心情很复杂。

从林姐那里了解到情况之后,他马不停蹄的奔过来,总算有了点收获。

但这个收获,他根本没资格也不配评点老爷子怎么样。

“洪爷,您醉了,上床歇着吧。”

酒没有喝,杨利民起身把洪爷扶进里屋,扶上床,给他脱了大褂盖好被子,就去外面收拾。

洗碗、擦桌,弄完后去门口坐着写工作汇报。

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要从这家儿媳妇身上入手。

为什么要分家,搞清楚这个,兴许事情就能解决了。

杨利民耐心很好,一直坐到下午,下工的时候,院门口有人陆陆续续的回家。

见到他,大家都很好奇。

“哎小伙子,你哪儿的啊?”

“街道办的。”

听了这话,大家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哦....街道办的啊。”

一些大妈大娘还会跟他说说情况。

“唉,小杨,洪家这事儿不好办啊,你说洪爷为咱做了这么多事,这要是分了家,谁给他养老?”

“是啊小杨,她儿媳妇过分了,关键是洪爷也是非要拉着他儿子不放,上头都来了好些人,说要带他去安晚年,人怎么都不愿意,唉!”

张家长李家短,街坊邻居最清楚。

杨利民得了不少信息,仔细分辨真伪,也喝了好几杯大妈们端来的茶。

直到一个女人从院儿门口跨步进来,周围的人才纷纷做鸟兽散了。

那女人见着自家门口坐着个年轻人,也没什么反应。

神色不变的走过去,张嘴就说:“街道办的吧?嘿,我说你们还真行,居委会的劝不动就找街道办的来。”

“妇女主任说不听,就来了个男的?怎么地,下次是不是开着飞机坦克来?”

杨利民尴尬的起身,正想说话。

那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家门。

她迈步进屋,留下一句话。

“回去吧。”

砰!

门用力关上了.....

第十三章 所长 吃瘪了啊.....

杨利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情倒是还好。

屋里洪爷还睡着,他也不去打扰。

天色不早了,杨利民打算明天再来。

搬来的凳子放回原位,杨利民转身离开。

一路走一路想事情,很快就回到南锣鼓巷。

大院门口,三位大爷正送着妇女主任出来,个个都是热情洋溢,就是笑容有些牵强。

杨利民见出来的林姐瞅见了他,就停住了脚。

没多久,对方就风风火火的走过来。

“小杨,怎么样?”

“呃.....还好。”

想起今天的遭遇,杨利民觉得还好。

林姐却是感觉出了什么,脸上笑容收了些。

“嗨,小杨,正常,洪爷是咱们的英雄,嗯....活着的英雄。”

“老爷子脾气是古怪了些,你多担待。”

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林姐也是怕他吃不住白眼和骂。

杨利民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兴致不高主要是在想那面墙的事情,洪爷嘛....

对他来说倒是挺可爱的一老爷子。

“我知道的林姐,倒是您,事情顺利吗?”

说起这个林姐就高兴,双手一拍,眉毛跟着挑了起来。

“你姐出马,一个贾张氏,她敢说什么嘛?”

“小杨,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太婆就是欺软怕硬!”

“你在这院儿里,也别被她欺负了,她真要敢,你来跟姐说,姐压得住她!”

林姐压低声音窃窃私语,杨利民的性子他清楚,可做人就是不能太软弱。

“谢谢姐,我有分寸的,放心吧。”

杨利民真诚道谢,这些情况不用担心,他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杨利民了。

“那就成。”

林姐点点头,再聊了一会儿,两人就互相道别。

看得出来办成这事儿她很开心,又因为这个顺水人情的原因,对杨利民的好感度也高了不少。

杨利民独自回家,一进大院,就看到三位大爷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二大爷和他打了个招呼,又说:“小杨,刚才你们街道办的林,林主任来咱们院儿里了。”

他们把人送到门口,没有见着杨利民和林姐谈话。

“哦,是吗?”

杨利民假装不知道,听着二大爷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为得什么。

听完他回了一句。

“二大爷,既然林主任来找你们三位大爷下达指示工作,该怎么办,你们看着弄就行,不用跟我汇报。”

他回家去了,期间易中海一直低着脑袋,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阎埠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杨利民路过中院,贾家屋里,老虔婆一阵骂骂咧咧。

但又不敢指名道姓的骂,只说有人在坑她,说着说着,扯到了杨利民身上。

“要我看啊,准是这死了爹妈的小鳖犊子干得好事儿,让咱去打扫茅厕?我呸!”

她歪着脑袋,往地上狠狠的啐了口唾沫。

背对着做饭的秦淮茹没有回头,却在好言劝着。

“妈,您小点儿声,街坊邻居听见了不好。”

“这事儿应该和小杨没什么关系,林主任对咱家的情况也很在意,今儿个来也正常。”

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杨利民在背后推波助澜,秦淮茹吃不准。

可她很希望促成这件事,好让自己和家里少一些负担。

贾张氏却不情愿,马着一张老脸缩在炕上,嘴里就三个字。

“我不去!”

她都都嚷嚷着。

“谁爱去谁去!老婆子我就没受过这委屈!”

秦淮茹皱了皱眉头,很快就舒展。

不去?

这事情可由不得她做主。

作为当代女性,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妇女主任的话一定得听!

她们出了事,也许没有任何人会提供帮助,但妇女主任一定会!

人家亲自来,贾张氏没有拒绝的余地。

更何况三位大爷,一会儿肯定也要来做思想工作,到时候,贾张氏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好好享受最后一个晚上吧,贾张氏。”

杨利民在外听了两嘴,心里十分舒坦。

今晚上过后,打从明儿个开始。

贾张氏可就是光荣的厕所所长了!

这份大礼,她们真应该好好感谢自己。

杨利民走了,做好事他不留名,这精神难能可贵。

来到中院拐角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给拦住。

“哎,小杨啊,这今儿个怎么还没人来给我送饭?都这个时候了.....”

聋老太太拉着他左顾右盼,易中海忙着贾家的事情,自己都还没吃,也把她给忘了。

这时候她肚子饿了,出来寻人,就见着了杨利民。

“小杨啊,我这傻柱子也不知道这会儿跟不跟家,你看,要不老太婆我跟着你们混一口,你家应该不缺我一口吃的吧?”

聋老太太拍着杨利民肩膀,脸上堆满了笑容。

在四合院里,她能跟谁这么说,能去谁家吃饭,那是对方的福分!

但杨利民觉得吧,他无福消受啊.....

“什么?傻柱不给您送饭?”

杨利民故作惊讶的张大了嘴,替聋老太太感到气愤。

“不像话这!”

“您放心,我这就找他去!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不是?”

“前段时间他割肉和贾家搭伙儿吃,也没说请您去,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杨利民虚撸袖子,他就见不得这种欺负老人的人!

聋老太太忙着解释。

“没有没有,他兴许是忘了,小杨,咱是说今儿个晚上跟着你家一起吃!”

生怕杨利民听不清楚,聋老太太还拔高了音调。

她就纳闷了,这四合院里,居然还有比自己还耳背的?

“什么?不给您饭吃还赶您走?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太太您别担心,我这就去找他,必须让傻柱给您个说法!”

杨利民作势要走,聋老太太紧紧拉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就是看着对门杨利民她奶有个这么好的孙子,成天享受天伦之乐,自己也想去掺和掺和。

人老了就是各种孤独寂寞,总希望能有点年轻人的朝气,来帮着热闹热闹。

谁知道这杨利民.....

唉!

“不麻烦你了小杨,咱,咱吃过了!”

这小子这表现,聋老太太怎么看不出来,最终只能作罢。

听了这话,杨利民撇撇嘴。

这四合院里值得他尊敬的长辈,也就只有自己的奶奶。

其他的,还是别来倚老卖老了,他不吃这一套。

第十四章 许大谐星 一个小插曲,杨利民没有放在心上。

他也不怕聋老太太去别处说自己坏话,说来说去,自己也没做什么。

还帮她出气呢!

人家不领情而已....

“奶,我回来了。”

进了家门,放下单肩包,奶奶已经在做饭。

见着孙儿,回过头来,她慈祥的脸上满是笑容。

“累坏了吧?快歇着去,饭好了叫你。”

奶奶不由分说的把他推进里屋,杨利民无奈,趁着这机会,也正好去看看空间的情况。

他关上门,坐上椅子,以一个写字看书的姿势,让意识投入到空间中。

”嗯.....不错不错!”

地里的花生已经出了嫩苗,土豆也发芽了。

这才过去几天就有这么好的收成,不是空间流速不一样,就是灵泉水的作用。

但不管怎么样,杨利民心情很好。

他先把土豆种上,草木灰之前就准备好了,现在切块拌灰,种植什么的只需要一会儿时间。

做完这些又去看了看鸡,鸡妈妈和鸡爸爸都很努力,已经下了蛋,并且完成了伟大的过程。

一窝六个蛋,被鸡妈妈藏起来等着孵化。

”好好干!明年哥给你们娶个嫂子!”

给一家子添了食和水,杨利民就退出了系统空间。

没多久奶奶就做好了饭,他洗手上桌,今天破天荒的小饮一杯。

“对了奶,那些年听您说过,爷爷也去参过军,后来怎么样了?”

洪爷的事情,杨利民心中感触很深。

奶奶是那个年代的人,问一问,也好展开后面的工作。

“嗨,别提了,当年你爷爷一时兴起,非要去杀鬼子,说什么不把小鬼子打出去,他睡觉都不踏实。”

“我劝了一阵,他还是要去,我也就依着了,没成想人家没要他。”

一说起这个奶奶就笑,她们经历的日子是杨利民这种年轻人无法想象的。

毅力和觉悟,也是年轻人无法比拟的。

奶奶忙着给孙儿夹菜,前些日子他买来的白面,混着棒子面蒸出来馒头,要软和的多。

“你爷爷一大早跟着人去了征兵处,人家一问他情况,他支支吾吾,人就知道准有事儿。”

“后来查清楚了,直骂他混蛋,说是咱们国家,还轮不到他抛家弃子的去上战场,更别说他还拖家带口的,不合适。”

“这不,一腔热血的去,被教育了一顿,又灰熘熘回来了,因为这个,他念叨了好些年呢。”

提起往事,奶奶脸上笑意不断,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其实我知道,你爷爷心里一直有疙瘩,他背地里总说,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别人家的媳妇儿也是媳妇儿。”

“人家去得,他怎么去不得?”

“唉,要不是当年那征兵队长是个明事理的,说不准今天,有你没你都不知道。”

奶奶笑着,笑容勉强了些。

杨利民赶紧岔开这个话题,笑着说:“奶,都过去了,孙儿在这儿,以后您老再不用担心这些,没事儿了。”

“好孩子,吃饭,吃饭。”

奶奶掀起围裙擦了擦眼角,不再说了。

男人虽然没能上了战场,但也总算是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儿子儿媳也是好样的。

现在有个这么懂事孝顺的孙儿,她挺知足的。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

听了奶奶说的那些,杨利民心里有了个大概方向。

只要能做通洪家儿媳妇的工作,洪爷那边,他有把握。

在外面洗碗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直到刘海中从对面贾家走出来,杨利民才抬起头。

“小杨,这个....一会儿陪你二大爷喝两杯?”

”行。”

杨利民点头答应,刘海中现在有主动往他狗腿子方向发展的趋势。

用来对付易中海这杆枪,还是需要时常联络下感情。

洗完碗和奶奶知会一声,他就去后院。

碰巧许大茂刚吃过饭,锁了门不知道要出去干什么。

“你,我说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黑灯瞎火的,天又暗,回头就是一个大汉,给许大茂吓够呛。

他定了定神,伸手拍着胸脯,那张二皮脸上满是嫌弃。

不过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许大茂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

“利民,都是街坊邻居的,给哥们儿帮个忙怎么样?”

手搭在杨利民肩膀上,许大茂挑着眉,歪嘴一笑。

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关系,还哥们儿?

杨利民打掉他自以为是的手,端着架子咳嗽一声。

“公事私事?”

许大茂心里直骂娘。

你丫装什么啊!

但现在有求于人,不好发作。

许大茂只好压着气,得意的说:“明白话儿告诉你吧,哥们儿马上就要有对象了!”

“知道是谁吗?咱厂里董事的千金,大小姐!”

鼻子一翘,眼睛一抬,大拇指竖起往背后指,再配上八字胡的标志性笑容。

一个猥琐小人的形象呼之欲出。

这年头,能找个好对象确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看许大茂这副表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找了个天上王母呢。

杨利民无语,不过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想起来了。

第三轧钢厂董事的千金,除了娄晓娥还能有谁....

“说说看,什么忙?”

杨利民不动声色,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许大茂得意不减,还在吹。

“哼哼,你不知道吧,人可中意我了,基本就是非哥们儿不嫁,这意思,你懂?”

杨利民没忍住笑出声来。

如果忽略许大茂这个人的恶,其实他是四合院最有趣的一个人。

完全就是谐星担当嘛!

事实情况如何,别人不知道,杨利民能不知道吗。

许大茂自打从他爹手里接过放映员的活,实习过后,有能力自己胜任了工作。

许父许母就搬了出去,许大茂也成了没被家人管着的有房一代。

要是再找个媳妇儿,生个孩子。

工作好,家境不差,再办完后面两件事,人生基本上圆满了。

许母在娄家也就是第三轧钢厂娄董事家做佣人,可劲儿在拍着她儿子马屁。

一来二去,娄母都被忽悠瘸了,就想着把女儿娄晓娥嫁给许大茂。

娄父虽然不情愿,但看在他们家的成分上,还是认了。

殊不知这个决定,会害了自己女儿一生。

所以杨利民想了想,好像这次,这次得做点坏事啊....

不,坑大茂不是坏事儿。

是正道的光啊!

第十五章 投诉 “得了,有事情你就直接说吧”。

唠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杨利民实在没有那个耐心。

许大茂本来想再多显摆显摆自己,听了这话,心里不大舒服。

但人家身份摆在这里,他也不好发作。

“也没什么,这不是我和娄大小姐还没见过面吗,但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这不就想着写两封信啥的。”

八字都没一撇,在许大茂嘴里,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杨利民听他这么说,也就明白他想让自己帮什么忙了。

“想让我帮你措辞措辞?”

“对对对!”

许大茂点头如捣蒜,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心里再看不起姓杨的。

这时候,也得拍拍马屁。

“利民,你是街道办的,这笔杆子上的事情,还是得你来。”

在街道办工作,动笔是经常的事情。

杨利民字写的不错,文化水平也达标,平时就是上报到区里的汇报,都是他来操刀。

一次都没错过,也一次稿子都没有改过。

写写信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当然,哥们儿也不会让你白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许大茂拍着胸脯做保证,他是聪明人,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杨利民没着急着表示,更没傻到为了一点好处就让许大茂抓住把柄。

要收了他的东西,不管是钱还是什么,往后都准死定了!

“成,你等我这段时间忙完。”

想了想,杨利民点头答应。

他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计划计划,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

可就这种孽缘.....

罪过罪过。

“得嘞!真够义气!”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二皮脸上笑容灿烂。

又滴滴咕咕说了些什么,尽是好话,最后才扯着笑脸转身离去。

杨利民摇摇头,径直走向二大爷家。

一家人刚吃过饭,二大妈在收拾东西,家里三小子都在。

大哥刘光齐还没进行战略撤退,不过快了。

“来了小杨?坐,快坐。”

刘海中一见杨利民,就热情招呼着他,顺带把家里人都给赶走。

家场暴君名不虚传,眼睛一瞪,三孩子就吓跑了。

二大妈也识趣的出去遛弯儿去,不打扰他们谈事情。

请人坐下,酒倒上,刘海中就愁苦着脸,把贾张氏的事情说了一遍。

“唉,小杨,你说这事情跟咱又没关系,是,是林主任安排的,谁能说什么?”

“她倒好,非要找咱闹!”

刘海中郁闷的喝酒,言语之中满是埋怨。

杨利民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情况,接着劝他说:“二大爷,这是好事儿。”

好事儿?

那门子好事儿啊?

刘海中不理解,贾张氏那老太婆要是跟他们闹起来,绝对要头疼死人!

杨利民又接着说:“您想啊,事既然是林主任安排的,就说明人林主任对这事儿很是看重。”

“您要是能办好,不就是证明了自己的工作能力吗?”

“嘿!对呀!”

刘海中的眼睛越来越亮,听到最后,他慢慢变的兴奋起来。

“小,小杨,还是你有主意!”

老是揪着贾张氏不放干什么?

他可是院里的二大爷啊!

那老太婆要闹由得她闹去!

可他要是能把这件事情给办好,等于进了人林主任的视线。

“到时候小杨你再替你二大爷我美言几句,嘿嘿!”

想清楚这些,刘海中不再发愁,嘴边的酒是越喝越有味道。

“二大爷,这年头能力最重要,明白吗?”

“要是您有能力,我替不替您说话,那都不重要。”

“这事儿反过来,也还是一样的道理!”

杨利民可劲儿忽悠,说得刘海中频频点头,觉得道理尽在其中。

最后他拍着胸脯保证。

“小杨你放心,咱明白了!”

“贾张氏这事儿啊,我一定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两人举起酒杯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

早上起来,杨利民先到街道办汇报下情况,就又起身往洪家赶。

见到洪爷,和昨天一样,他不求一击拿下,而是打算循序渐进。

下午的时候,又碰到洪爷儿媳妇。

杨利民本打算去了解了解情况,没想到人根本不搭理他。

比起昨天,今儿个直接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没办法,他只能先回去。

回到办工地,这个月交道口的粮食定量也需要他们来定。

和之前一样,每个月都要更新各家各户的定量问题,杨利民做起来早就轻车熟路。

必要的时候,还得去其他工作小组安排任务,或者到居委会指导工作。

事情很多,导致他最近很忙。

即便这样,杨利民还是没忘记每天一次跑跑洪家。

虽然这些天下来,还是没和洪家儿媳搭上话,和洪爷的关系倒是提高了不少。

期间只见过他儿子一面,挺高高壮壮一小伙子,就是每天在外面瞎混,浑浑噩噩的。

他回家一次,还没进屋,就被洪爷咆孝着赶走。

杨利民劝都劝不住,洪爷儿子就吓跑了。

属实是心累。

今天好不容易下工早,买了菜回家,一到院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喊。

“嘿,你们院的那人呢,这公厕都臭了,没人来弄的?”

贾张氏没法抗争自己悲催的命运,几天前就光荣的当上了厕所所长。

给她的工资是一个月18块,这年代已经不少了,何况是她这种什么都没做过的人。

不过杨利民心里清楚,贾张氏肯定坚持不下来。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啊,这就有人来投诉了?

“管事儿的呢!谁是管事儿的,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外面的人在院门口扯着脖子吼,把左右街邻都给吸引过来看热闹来了。

三位大爷迫不得已出面来处理,除了刘海中看起来还和往常一样。

其他两位,已经是快要愁白了头。

“您,您别着急,咱这就去叫她来弄。”

要说公厕就他们一个院儿的人用就算了,这么多人呢。

偷懒一天,那里面的味道和场景,可就太酸爽了。

不过这和杨利民没什么关系,他反正就是看看热闹。

绕开人群走进院里,杨利民自顾自回家去了,懒得再听他们瞎掰扯。

第十六章 大爷难做 中院贾家。

三位大爷扯了半天犊子,又是说好话,又是帮忙,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给压下。

这时候贾张氏坐在屋里,黑着一张老脸,心情极度的不爽。

秦淮茹熬了米汤给槐花喂,一边颠着身子哄女儿,一边劝她。

“妈,反正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儿,您就忍忍吧。”

家里婆婆出去做事虽然才几天,带给秦淮茹的好处却已经突显出来。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她自从当上这个厕所所长,整天都恶心的吃不下饭。

她家口粮都省了不少呢!

“忍?合着不是你受罪,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贾张氏坐在炕上,皱着眉头,嘴里一直在骂个不停。

“老婆子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这罪!”

“我看那,准是杨利民那小王八蛋在背后搞鬼!”

她到现在还觉着是有人在害她,不然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

最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许久不动的身子骨一动起来,浑身都疼。

身体上的折磨还算好,最要紧的是心理上。

最近这鬼天气又冷,想擦个身子都难,现在是一闻到身上味道就作呕。

好几次差点儿没把胆汁儿给吐出来!

这就算了,关键是有些天杀的王八蛋,也不知道是没长眼睛还是怎地。

那奥利给尽拉外边儿!

每次去处理,都让贾张氏受尽了折磨。

时间长的还好说,要是碰见新鲜的,冒着热气的,黄灿灿的,还闪着光!

呕!

一想到这个贾张氏就想吐,鼻腔里酸意上涌,熏得她脑瓜子疼。

可怜秦淮茹一手托着孩子,还得空出一手去帮她拍背。

“妈,要不....我去找小杨说说?”

秦淮茹柔柔的问了一声,心里却并不情愿。

现在局势大好,贾张氏减轻家里负担的同时,还能够带来收入,简直不要太好!

她巴不得这恶婆婆继续做下去呢,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放弃。

“说说说,说了有什么用!呕!那小王八蛋要是想害我,说了还不是一样!”

贾张氏边呕边说,一张老脸都紫成了茄子。

这事儿左思右想,根本就没办法!

只有先忍住,等着她那天想到了,再找杨利民这小王八蛋算账!

......

“阿欠!”

杨利民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精神都振了一下。

奶奶见状关切的看过来。

“利民,是不是受寒了?”

“没事儿,奶,估计是吹了点风,快吃饭吧,不用担心。”

打个喷嚏而已,杨利民没放在心上,估计是有谁在背后骂他吧....

吃完饭后他回屋写工作汇报,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洪爷那边已经打开关口。

争取明儿个一举给他拿下!

动笔前杨利民回屋拎了两瓶油出来。

“奶,这是我今儿个去买的,您往后烧菜可以用这个。”

空间里的花生,第一批已经熟了。

杨利民前天就去摘了下来,晒干后榨成了花生油。

空间有一部分自动化权益,收麦、磨粉、榨油.....

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倒也省时省力。

另外,第一批小鸡崽也已经出来,杨利民细心照料,空间里又添了新成员。

奶奶给他自留的白菜种子什么的,也已经到位,都种下了。

现在吃的方面上,比起以前,他家可要宽裕许多。

“你这孩子.....钱还够用吗?”

“够够的呢,奶,您放心吧。”

奶奶主要是怕他乱花钱,杨利民也不敢说这是零元购。

不过还是嘱咐了两句。

“奶,咱家的东西,自己知道就成了,别往外说。”

后院的聋老太太,时不时来找奶奶聊天,杨利民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怕奶奶说漏嘴被这人精老太听了去,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敲打自己呢。

奶奶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不知道这些,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放心吧利民,奶奶都知道的。”

处理完这事儿,杨利民就没再多说了,回房忙活自己的工作去。

恰逢刘海中从后院出来,往他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本想叫着杨利民一起喝酒,想想还是作罢。

他独自来到易中海家,两个老家伙已经喝上了。

“老刘,今儿个晚上你也睡不着吧?”

三大爷笑眯眯的砸吧着小酒,跟猫喝水一样,好不容易能蹭点老易的好酒,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嗨,我这不是怕你们睡不着吗,我,我倒头就能睡着,没你们那么事儿妈。”

刘海中走过来大大咧咧的坐下,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他的另类。

“我说老易啊,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看开点儿,这贾家的事情,是好事儿嘛!”

他推了一把眉头紧锁的易中海,把那天杨利民跟自己说的,又说给了两个老伙计听。

刘海中挺直了腰杆,得意的说:“这,这是证明我们工作能力的好机会呀!”

“嗯.....有道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眼睛眯起来,总是在笑。

易中海为了这个烦的不行,这俩老家伙分明什么都不知道。

还瞎扯什么犊子呢!

“我看你们是一点儿都不懂啊!”

他没好气的说着,急的敲桌子。

“老嫂子在咱们院儿里闹,这是小事!”

“都街坊邻居的,还怕她闹不成?”

“关键是外人看见了影响不好,人家会怎么看我们?”

易中海双手一摊,他能当上一大爷,在能力和智商方面,是要比刘海中和阎埠贵强。

“往小了说,是咱这三位大爷不顶事儿,自己院儿里的人都管理不好。”

“这往大了说,是街道办给咱的工作咱做不好,外人见着了都要笑话咱!”

很中肯的发言,一针见血。

阎埠贵表情一滞,小小抿了半口酒。

“嗯....有道理!”

“你你你,边儿去!”

刘海中不耐烦的一挥手,“你就会这一句!”

关于易中海说的这些,要是以前他还会好好想想,现在可不了。

“老易啊,你这思想觉悟就是有点问题,不怪人家小杨说你。”

“这正是因为上面交代的事,咱这三位大爷才要办好,办漂亮,要证明我们的能力啊!”

“不就是个贾张氏吗?咱三位大爷强硬点,还怕她翻天不成,看给你愁的!”

刘海中指点着江山,他感觉自己和杨利民聊了一段时间后,这思想境界都不一样了。

以前觉着老易这一大爷还成,现在再看....

嘿!

咱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了!

“我说你!”

易中海听了这话,心里憋屈的要死。

他奶奶的!

什么地方学来的歪理啊!

“江湖他不是打打杀杀,那江湖是人情世故!”

第十七章 为人民服务 易中海本想着今儿个晚上叫上两位老伙计,好好商量商量。

大不了他们三个老家伙拉下面子,去找人家求求情。

贾张氏痛快了,他们也省得麻烦。

没想到.....

唉!

易中海愁的不行,刘海中鼻子里出气,别过脸,不想和他多说。

阎埠贵眯眼一笑,三位大爷中最通透的他。

一句话就让易中海没了脾气。

“她乐不乐意不重要,她不做,就贾家那情况,你去帮?”

是啊,街道办来是为贾家解决问题的!

不是害她!

刘海中终于找到了可以攻击的点,声音拔高了三分

“有道理!老易你,你还说你思想没问题!你这是歪曲了人家林主任的意思!”

工作能力很重要,杨利民的话,刘海中一直记着。

街道办好心好意帮忙,他们去拆台。

这像话吗!

真这么做,往后还怎么混啊。

易中海自觉反抗无望,没办法,只能低着脑袋妥协了。

他是怕麻烦,麻烦一来,处理不好,自己德高望重的人设,立马破碎的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贾张氏碰上这么个无解的局....

唉!

希望人没事儿。

......

周末休息,杨利民还是没能闲下来。

一大早吃了饭,就又往洪家跑。

这一次,总算赶上了他们家三人都在的时候。

“来了小子?”

洪爷在训他儿子,见着人,眼皮一抬,算是打了招呼。

杨利民点点头,还没回话。

在屋外洗衣服的蒋翠芳忍不住了。

“我说你这人,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

她操起衣服砸在木盆里,火气就没这么大过。

“天天来,天天来!你以为这是你家啊!”

杨利民无奈的笑着,微笑,要保持微笑。

在街道办这种地方工作就是这一点不好,容易招人讨厌。

骂是其次,脾气不好的二混子,傻柱这种。

他管你是谁,惹毛了照样动手!

要不是杨利民心理素质还行,容易致郁。

他也不说话,让蒋翠芳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不舒服。

“哼!小杨是来看咱的,在咱心里,他就算半个儿子!”

老爷子为他出气,一段时间下来,天天陪着他吹天说地。

两人交情与日俱增。

听了这话,杨利民赶紧劝着。

“我的错,我的错,您二位别生气。”

这要是吵起来了,今天估计又是白塔。

不过蒋翠芳虽然强势,虽然和老爷子不对付,却是个孝顺的主。

老爷子这么说,她脸气的红起来,但一个反驳的字都没有。

在此期间,既是妻子丈夫,又是父亲儿子的洪大龙,一直束手站着。

站在母亲遗照下,跟个木头一样。

杨利民仔细观察情况,等着三人都平静下来,才回头看向洪爷。

“老爷子,劳驾,我想跟嫂子单独谈两句。”

他平静又真诚,老爷子犹豫了两秒,慢慢抬起了右手。

“扶咱出去熘达熘达。”

他儿子扶着他往后院熘达去了。

但蒋翠芳明显不想和杨利民谈什么,起身甩掉手上的泡沫水,踏着步子进屋。

杨利民跟着进去。

她在擦桌子,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眼睛有点红。

“是不是我不吵着分家,你们就不来烦我了?”

听这意思,已经有服软的感觉。

杨利民顿了顿,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想说说心里话。

“嫂子,这不是分不分家的问题,我们是真想帮您,不管您相不相信。”

“街道办建立的初衷,是为了帮助人民解决问题,我们是人,有感情的,不是冷冰冰的机器。”

“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想,街道办没有存在的必要。”

蒋翠芳使劲擦着桌子,好像要把气全都撒在上面。

可听到这话,她愣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和大龙是高中同学,她妈走得早,是老爷子一个人把他拉扯到大。”

“那些年打仗,他基本上是东跑西跑,半年就要换一个亲戚,去人家家里住。”

“有什么法?老子是前线的战士,哪能把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擦擦眼角,蒋翠芳低声抽泣起来。

“我们家大龙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他想,他也想改变,也想让大家伙别跟他一样。”

“可他也是个人啊!”

说到这样,她已经泣不成声。

身子瘫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抓着那块发黑的擦桌帕。

“他想学医,往后穿白大褂,好治病救人,老爷子逼他从军,高中才毕业,就拉着他去了。”

“他不肯,老爷子又是打又是骂....说不能对不起那些兄弟!”

“是!他都那些战友都走了,他心里难受,可我们家大龙,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不想他争气,不想他上进吗?可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再不分出去,他还要在老爷子的阴影下待多久!”

蒋翠芳终于说了心里话,紧绷着的神经一放松,眼泪如洪水决堤。

杨利民沉默着不出声,事情是怎么样的,其实他早就知道。

归根结底,大家都没有错,主要是缺少沟通。

“小芳,孩子,苦了你了.....”

蒋翠芳低头抹着眼泪,耳边却响起了叹气声。

她抬头望去,男人扶着老爷子站在外面,两个大男人,眼睛都通红。

“爸......”

被撞破心事的蒋翠芳匆忙起身,低着头,手足无措。

老爷子不住的摇头,杵着拐棍,在儿子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内堂。

他们越过这个家里唯一的女人,来到那面墙下,来到那张遗照面前。

“跪下!”

老爷子提起拐棍重重杵地,扑通一声,儿子双腿弯曲,跪在了她妈,跪在了那些勋章面前。

“爸,是我对不起您.....”

这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哭的肩膀耸动。

老爷子走到前面去,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

“你妈生你那年,难产走了,连你名字都没取。”

“那年鬼子进了村,一把火,什么都没了。”

“我带着你从南方逃难,一路北上,好几次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这个。”

他指着墙上勋章中的其中一枚,取下来递给儿子,手在发抖。

“老张,名字记不得了,是个川军兄弟,那时候你差点儿被小鬼子捉去,是他救了你。”

“这个,李二蛋,咱带着你北上那会儿,和他们军一路,战士们护着咱,自己都没吃的了,唯一的口粮还给了你爹。”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么些人,如果不是他们,你爹我早死了!”

“咱的命是他们救的,你小子也一样,你说,这做人,总得念着这份情吧?”

第十八章 圆满 一个个名字,一段段故事。

沙哑的嗓音,如同尘封的老酒,将一切娓娓道来。

他带着儿子打南方逃难过来,一路走,一路苦。

鬼子四处围剿,战士们护着他,护着和他爷俩儿一样处境的人。

好多战士为此丢了性命!

好不容易到了北方,还没安定下来,老爷子毅然决然参了军。

儿子送到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哪儿,甭管是不是,只要人愿意给这小子一口吃的。

他都视为可以托付的对象。

“那时候年轻,只记得一句话......有国才有家!”

“现在回头想想,当年狠心把你丢下,是当爹的对不起你。”

这个老人,杨利民初见就如钢刀,如松柏的老人。

这一刻,挺直的腰弯了下来。

“参军之后,鬼子杀的越来越多,官儿越做越大。”

“从一开始的大头兵,到后面,班长、排长、连长、营长....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川军的,有桂军的,打仗的时候,那是成片的龟儿子和狗日的。”

说到这里,老爷子笑了笑,像是在回味。

“可是到后面,身边的这些兄弟啊,一个个的,越来越少......”

他停顿下来,看向跪着的儿子,神色难掩疲惫。

“儿啊,不是爹非要逼你,是咱能活着,都是这墙上有名字的,没名字的,那千千万万的人啊!!”

拐杖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爷子双手抓紧,情绪跟着激动起来。

“打跑了鬼子,我一个个的去找,记得的,记不得的,有名字的,没名字的,都,都在这里!”

他指着胸口的位置,眼眶里有浑浊的泪水。

“都在这里装着啊!”

复而又指着那面墙。

“这才多少人?还少着呢!”

见老爷子情绪难以控制,杨利民赶紧上前搀着。

他却摆摆手,不肯接受,倔强的不像话。

“还有婆娘,还有子女的,都叫他们领走了,没有的,孤魂野鬼一样的,咱都尽可能的拿了回来,摆在这里,摆在你娘下面!”

“摆在咱之前的办公室里!”

“人家都说咱是英雄,自那位置下来后,上头多少人来请,来劝!”

“说咱这种英雄,不该这样,哪怕转业去做个粮食站长,也不能让咱寒心!”

“咱不寒心,咱已经够可以了,咱算什么英雄,这里的人,这脚下千千万万的人,才当得起一声英雄!!”

冬的一声,老爷子重重坐到椅子上,声音嘶吼着,像头受伤的独狼。

“爸!”

“爸....”

洪大龙和蒋翠芳慌张围上去,两人眼眶红了一片,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杨利民刚有动作,又很快收回了脚。

这种时候,还是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说说吧。

“儿啊,有国才有家啊!”

“不是这千千万万的人,你爹我早死了,又哪儿来的你?”

“所以爹这辈子没什么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报答咱的国家,报答那些救你命的人,你的命该是他们的!”

洪大龙嘴唇蠕动,媳妇儿蒋翠芳也泣不成声。

“爸,我错了......”

两人说着,异口同声。

老爷子摆摆手,紧紧抓住了儿子手臂。

“咱能做的就这么多,这一面墙,还有就是你这么个儿子。”

“但咱老了,老湖涂了!从没认真想过,我儿子也有自己的路!”

倔强的老头往前从来没说过这些话,现在却又哭有笑,絮絮叨叨。

“咱老想着让你去报恩,替咱报恩!”

“其实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哪怕这心里不情愿,也不想让咱失望,这点像我,倔脾气!”

“可儿啊,你哪怕跟咱说一句,哪怕就一句呢?爹知道自己错了,再不甘心,你也是咱儿子,能怎么办呢?”

“你啊,这些年纯粹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爹害了你,害得你成了现在这样,害得你媳妇儿都跟着受苦,连孩子都不敢生!”

“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是爹逼你得你太狠了啊!”

老爷子泣不成声,他强势了一辈子,倔强了一辈子,抓了儿子一辈子。

今天放手了.....

“爹,您别说了,是儿子对不起您,是我的错!”

“爹......”

儿子和儿媳也哭得眼睛红肿,心中那点算不上什么的隔阂,一瞬间荡然无存。

杨利民见状悄悄退下,拉上房门,把空间留给他们这一家子。

他在外面台阶上坐着,眯着眼睛,享受着太阳光。

谁都没有错。

他尤其记得前世,没穿越前,自己有一朋友。

生来就是家里的希望,和他一样的农村孩子,却比他聪明,比他有能力。

人家打小就展示了过人的天赋,也被家人给予厚望。

朋友是村里公认的,会第一个走出大山的大学生,也是第一个他们村里的大学生。

他也没有让人失望,一路开挂般成长,小学、初中,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但在上高中那年,朋友退学了.....

家里人想不通,村里人想不通,就连杨利民自己也想不通。

于是大家自然而然的对朋友失望了,恨铁不成钢,甚至是指责和谩骂。

结果就是,他这位朋友拿着自己攒的三百块钱,一个人去了外地。

五年,整整五年!

朋友没有回过一次家。

他和家人闹的很僵,平时连联系都断了。

只到那年他爸生病,朋友才终于回来。

父子俩见面什么话都没说,喝了一场酒,那晚上都大哭一场。

以前的什么恩恩怨怨全都烟消云散,再回头看才发现,每一个人都是在和自己赌气。

天下多少父母望子女成龙,天下多少子女希望脱离父母的掌控。

事实是成不了龙的也依旧是父母的好儿女,做儿女的,也一辈子都不可能脱离父母。

即便到死,这份纽带,又怎么可能断得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杨利民摇摇头,生活多不易,沟通最重要啊。

他们做街道办的,不就是作为这样的存在,而存在着吗。

他对自己的工作刚有一点不一样的理解和体悟,后面的大门却突然打开。

小两口扶着老爷子走出来,一家三口虽然眼睛都哭得红肿,但脸上笑容骗不得人。

杨利民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事情终于.....

圆满了呀!

第十九章 卧龙凤雏 一家人和好如初,那些勋章,老爷子都收了起来。

以往挂着是为了让儿子天天看,看着这一面墙,才好明白自己身上到底背负了怎样的责任和使命。

现在没必要了,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都是虚的,自己心里的,才是真东西。

他也想明白了,从不从军,报不报恩,都是自己的执念太深,和儿子没什么太大关系。

换个其他岗位,也依旧能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嘛。

“小杨,你一番话点醒了咱啊!”

洪爷拉着杨利民的手,心里百感交集。

这一次次的工作还是有用的,特别是昨儿个,杨利民过来,专程陪同老爷子聊了一下午。

他把奶奶和自己讲的事情,都说给了老爷子听。

“要是我爷爷还在的话,看到我这样,会很高兴的。”

“但话又说回来,哪怕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普通的人生,普通的岗位,他老人家也会很高兴。”

这是杨利民的原话。

老爷子一开始没听进去,他们这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

不能说好不好,但很固执。

和经历过信息爆炸的杨利民,和后世的年轻人都不一样。

简单,纯粹。

按照洪爷的说法,从军保家卫国,才是一个大好男儿该做的事情。

你活在世上,总要为社会和人民留下点什么。

何况还是他的儿子。

当一个普通人,一辈子碌碌无为,这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

极其不负责!

可是到了晚上,他躺上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左思右想,心里一直静不下来。

最后抛开其他因素,单单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洪爷终于和自己妥协了。

“你说有道理,咱这是大半辈子都钻牛角尖里去了。”

“这一家人啊,从来都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有些事情一个人是想不通的,或许想通了也不会承认。

这时候,杨利民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过他认为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表现的异常谦虚。

“您说笑了,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

杨利民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只是在中间起到了一个桥梁的作用。

一家人之间的桥梁,也是他这个街道办从业者,面向大众的一个桥梁。

“洪爷,既然您家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该回去了。”

“嫂子,这么多天都来打扰,实在对不住。”

杨利民说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的身份在这儿,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处理。

再说他也没想过怎么样,一开始到现在的思路都是很柔和的。

好在结果是让人满意的。

“别介啊!今儿个说什么也要陪咱喝点儿!”

洪爷眼睛一瞪,不准备让他走。

“你小子,咋地,事情办完了,急着回去汇报工作,丢下咱就不管了?”

“哼!感情咱爷俩儿这么些天下来,那感情都是假的?”

他不高兴,盯着杨利民,说什么都要叫他留下来。

蒋翠芳也说:“小杨,街道办和咱们之间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机器,这可是你说的。”

“难不成你这个大干事,和咱吃个饭都不乐意?”

这几年来,蒋翠芳的日子也不好过。

自家男人深陷于矛盾之中,慢慢的颓废,整日浑浑噩噩。

她看着眼里,痛在心里。

她明知道男人是受公公的影响太重,自己又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才想着分家。

可做这种事,难免会受到非议,多少人不理解,街坊邻居还阴阳怪气。

居委会的,街道办的,甚至上面的人,都来给她做过思想工作。

她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在事情得以圆满解决,她心里不知道多开心,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杨利民走。

知恩图报,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是啊小杨,要不是你....”

“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走!跟我进屋,咱们今天好好喝两杯!”

蒋大龙神采奕奕,眼睛里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他想通了,自己的理想和父亲的厚望并不冲突。

他打算去做个军医,哪怕现在可能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

但他也愿意为之去努力,靠自己的努力。

为了自己,而不是因为父亲想他这么做。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杨利民也只能苦笑着接受。

什么时代都不缺少洪家一家这样的人。

大家,小家。

不管什么样的家,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都是一家人。

好好沟通,那就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

下午。

回到四合院,杨利民喝的有些醉了,意识到是还很清醒。

他今儿个算是切身实地感受到了当代人民的质朴和热情,就是自己实在喝不下了,只能找个借口开熘。

“嘿!这小子,该不会是去哪儿鬼混去了吧!”

一到大院门口,贾张氏尖酸刻薄的声音就钻进耳朵里。

她刚打扫了公厕回来,在门口遇到杨利民,长舌妇的属性就暴露无遗。

杨利民眉头一皱。

这是才去吃了回来吧,嘴这么臭?

“贾张氏同志,不是我说你,屎可以,哦不,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个问题我上次在大会上说过了吧?你这个思想觉悟看来还是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你好好改变一下。”

虽然她说的很小声,杨利民还是听到了。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拿捏着当官的姿态,皱着眉头思考。

看样子是真想要帮贾张氏改变一下思想上的问题。

阎埠贵在外面打理花草,听到这话,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贾张氏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你说你招惹他干嘛呢!

阎埠贵表示无语,贾张氏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她明白,哪怕是院儿里的这三位大爷,在杨利民面前也横不起来。

何况是她。

要是被这小子抓住了把柄,往后日子估计更是难过。

要怎么办?

“哎幼,我这臭嘴!”

想到这些,贾张氏心里发愁,真想给自己来上一个大嘴巴子。

但让她认错,她多多少少有点不大情愿。

正当事情陷入僵持的时候,有人虽迟但到的赶来救场。

“我说你小子够了啊!就说你两句,你有必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么上纲上线的吗?”

是傻柱,他从另外的方向走进大院,后头跟着妹妹何雨水,两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到现在才回来。

贾张氏见到他,神色一喜。

还是傻柱好啊!

杨利民却不慌不忙,慢悠悠抬起了脑袋。

“我真没有想到小小的四合院里,竟然会出现你们二位卧龙凤雏。”

他看看贾张氏,又把视线移到傻柱身上。

最近忙,都没有时间在意这边的事情。

现在看来,四合院里的风气,是该好好肃清一下了。

第二十章 肃清计划 “三大爷,麻烦您告诉告诉咱们这位何雨柱同志,他这话是这样用的吗?”

杨利民也就纳闷儿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傻柱吧,这家伙犯得着?

真就是正义感爆棚,有力气没地儿使是吧?

“傻柱,你这,人小杨是在做思想教育工作,本来就是人街道办的工作之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听到杨利民叫自己,阎埠贵的心里有些不大乐意。

我就好好的浇个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出于某些原因,他还是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

“是啊傻柱,这事儿又不是杨哥主动挑起来的。”

阎解成从屋里走出来,也在指责傻柱。

杨利民很忙,三天两头见不到人,老是往外跑。

他正愁从没有机会和人家打好关系,好让对方给自己介绍个好对象。

现在,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再说他也没说谎不是,人好端端的走自己的路,谁让贾张氏嘴臭的。

前院的纷争,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来围观。

易中海、刘海中,秦淮茹、许大茂......

各位街坊邻居听了前因后果,都在说傻柱和贾张氏的不是。

傻柱气得不行,牙齿咬紧,死死盯着杨利民,心里鬼火直冒。

他本来是为贾张氏出头,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看不惯杨利民上纲上线!

没想到贾张氏这时候反而不说话了,低着脑袋立在那里,好像和自己无关一样。

傻柱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杨利民。

杨利民也不怂他,皱了皱眉头,酒意早都散了。

“怎么?看你这样子,还想打人?”

杨利民生的高大,就算看起来有些瘦了,面对四合院战神也不虚火。

傻柱牙齿都快要咬碎,但不敢动手。

如果是许大茂,他早就一套嘴炮带输出上去了。

可惜现在形势比人强,气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算了小杨,柱子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啊?”

眼见局势不利,易中海愁苦着脸出来劝解。

他心累啊!

明知道人家披着一身皮,你们就不能长长眼睛吗!

有什么不满私下里说说得了,干嘛非要过那个嘴瘾呢?

这不是犯贱吗!

易中海长叹一声,头风病都快犯了。

最近老是这样,从贾家开始,好不容易稳住了贾张氏,让她接受了现实。

现在又因为她,又和人起了冲突。

这贾张氏.....

她有毒啊!

“一大爷,不是我非要为难大家,但我在这个位置上,你们也要理解。”

“要是人人都是他们这种思想,我们的工作怎么做,上面的工作怎么做?”

杨利民脸色略缓和,言语却不放松。

易中海点头称是,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反驳,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上纲上线的闹了。

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憋屈,自己这个一大爷,在杨利民面前,完全的就是不顶用嘛!

“我也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但咱们的这个思想问题,不得不重视。”

杨利民没有必要和他们瞎掰扯什么,他是街道办的,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以我们院为试点,开展一个树新风活动,目的是为了提高大家的素质和思想觉悟。”

“这也是为了配合第三次扫盲,一起搞,虽然之前咱们院里的大部分人都做的不错,但不能认识的字多了,人却不行了!”

“这件事我也会上报上去,一但通过,整个交道口都会开展。”

杨利民说完,扭头看向了三位大爷。

“你们的意见呢?”

他们那里有什么意见.....

反正刘海中是第一个同意的。

阎埠贵想了想,也点头答应。

易中海本想说大家上工够累了,那里还有精力搞这些。

但杨利民没给他机会。

“各位,这是一次争先进的机会,别怪我这个做街邻的,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更具体的,一会儿我会立个文件,特别是极个别同志!”

说到这里,杨利民停下来看了眼傻柱和贾张氏。

傻柱恨不得一拳招呼上去,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贾张氏撇撇嘴,也只敢在心里骂。

而更多的人,本来也和易中海有同样的想法,又因为这个先进的问题,变得为难起来。

这是一次争夺集体荣誉的机会,他们提前准备,就有可能拿下这个先进。

先进这个东西,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激励手段。

“大家放心,只需要抽个空的时间,也不会太麻烦的。”

“更何况咱们大部分人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只是针对于某一些人,需要好好的加强一下!”

杨利民指桑骂槐,傻柱虽然恨的拳头都攥紧了,却没有办法。

眼睁睁的看着他摆着官威,发号完施令扬长而去,自己又什么都做不到。

傻柱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等着杨利民一走,大伙儿都议论开了。

有人愿意,也有人不愿意。

归根结底,争先进好是好,但家家户户事情都够多的。

不少人也怕麻烦。

许大茂就是其中一个,他最近还忙着找机会相亲呢。

现在好了,下了工还要搞什么扫盲,什么思想教育?

不是耽误时间嘛!

“我说傻柱你丫也真是欠的!你自己犯贱,别拉上咱啊!”

许大茂对着傻柱一顿输出,二皮脸上满是埋怨。

如果不是他,今天这事儿就算有,也不可能是现在!

“就是,傻柱,你真以为咱们跟你一样,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可不嘛,家里事情多着呢!”

“再多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还不是要浪费时间去!”

反对这事儿的人都纷纷指责傻柱,把他气得面红耳赤,浑身颤抖,心里的火气都要把人冲爆了!

就连秦淮茹也抿了抿嘴,皱着眉头,意有所指的说:“怎么办啊,家里孩子还要我带呢。”

女神的话对傻柱来说,不亚于一次暴击,直接就砍中了他的大动脉。

他怒吼一声,手舞足蹈,差点儿没给气疯。

“得得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唉,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小杨的建议也是好的,咱们就尽量听从安排吧。”

眼下这场面,易中海不得已出来圆场,愁苦的那张老脸都皱在了一起。

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呀....

看来他得寻个机会,找杨利民好好说道说道了.....

第二十一章 兄妹 回到家,杨利民洗了把脸,回屋写工作汇报,顺带把方才说的事给制定下来。

第三次扫盲和提高居民思想觉悟,本就是他们街道办需要完成的工作。

预计在今年年底,交道口要完成街道全居民百分之八十的扫盲。

他早就想做这件事,今儿个也不全是为了报复,还不是傻柱主动往枪口上撞。

这是他活该!

做完这些,不久奶奶从外面回来了。

她在市场买了些菜,好给孙儿好好补补。

“这跑来跑去的,都把咱家利民累坏了。”

奶奶一边说,一边把从外头买来的鸡洗干净炖上。

杨利民见状心里暖暖的,不过再过不久,他家就不需要再去外面买鸡了。

空间里小鸡崽已经孵化出来,杨利民现在可是满心盼望着它们尽快长大。

剩余的,他也挑选了一些鸡蛋出来,全都交到了奶奶手里。

再余下一些,到时候可以给街道办的同事们带一点。

“奶,这是我去做工作,人非要给的,拦也拦不住,我想几个鸡蛋而已,也没什么,就收下了,您别往外说。”

说辞什么的,杨利民早就想好了。

奶奶虽然惊讶,可还是把鸡蛋给包起来收好。

“唉,你这孩子......”

自家的孙儿她哪里不知道,什么别人送的,这年头鸡蛋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也不是能随随便便送人的。

何况还这么多。

奶奶也知道,杨利民从来不接受别人的送礼。

所以这些鸡蛋,多办就是他自己买的。

“奶,您别舍不得吃。”

“傻孩子,奶奶这把年纪了,吃不吃都成,倒是你啊,行了,你歇着去,奶奶再给你蒸个鸡蛋。”

奶奶说着,就去忙活去了。

他们家生活还是蛮好的,对比其他门户,人少不说。

奶奶还一心想着杨利民,什么好的都留给他。

杨利民也时不时的从空间搞点蛋和蔬菜,要么就是花生油,改善生活。

每每一炒菜,香味能把对面聋老太太馋哭。

有了对比,她总感觉手里的米粑也不香了。

“我这傻柱子哟,咱这嘴里啊,没滋没味的,吃不了多少,你们拿回去吧。”

傻柱和妹妹今早上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米粑。

一大爷家、秦淮茹家都有份儿,当然没忘了聋老太太。

两人现在就坐在老太太跟前,听了这话,傻柱心里不大舒服。

“您这那是没滋味?是被对门杨家那香味给逗的馋了吧?”

傻柱把一只脚弯曲放在炕上,手扶着膝盖,黑着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这家伙浑,浑的没话说。

就算是聋老太太,有时候他也要说两句。

好像那个屁在嘴里,跟憋不住一样。

“哥,你......”

何雨水无奈的紧,示意他注意一点。

他还是那个样子,在气头上谁都不鸟。

聋老太太知道他今天受了委屈,没和他计较,反倒转过来宽慰他。

“杨家的娃子,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地道,咱家傻柱子这是打抱不平,太太支持你。”

在这位眼里,他的傻柱子嘴臭是好的,是打抱不平。

把许大茂欺负的不行,给人扒光了丢厂里,遇到不舒服的时候就是嘴炮加拳脚。

这都是性情!

至于其他人,哼!

那都是欺负她家傻柱子的坏人!

“还是您通透。”

傻柱听了这话心里开心了许多,正愁找不到人诉苦,现在这话倒是多了起来。

“本来就是嘛,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人秦....贾家多困难他不知道啊?”

“街道办的怎么了?披着一身虎皮就能六亲不认,就敢为所欲为?”

“还什么树新风?我呸!德性!”

一通埋怨的话语说出来,傻柱心里别提多痛快。

要是能当着杨利民的面儿骂就好了......

他撇了撇嘴,心里多少有点遗憾。

聋老太太没有说话,作为院儿里祖宗级人物,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傻柱对秦淮茹的心思。

但她就不说,也知道说了也没用。

“嗨,算了,形势比人强,忍忍吧,啊?”

聋老太太宽慰着他,傻柱却还是不解气。

他磨着牙齿,表情阴狠的说:“千万别被咱逮住机会,不然,哼!什么街道办的,天王老子都没用!”

“哥!”

何雨水一直在保持沉默,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您过分了!”

她涨红了脸,不明白傻哥这是怎么了。

但做人,不能是非黑白都不分吧。

“人家也没把您怎么样,您至于吗!”

“是没把我怎么样,可咱就是看不惯那小子!”

说来说去,傻柱还不是因为秦淮茹。

何雨水高中毕业,受过良好的思想教育,她怎么能不明白。

何况现在的傻柱,和秦淮茹走得还没这么近,何雨水也没有被潜移默化的影响。

她的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

你要帮忙可以,但你不能认秦不认理啊!

何雨水发现他哥最近对秦淮茹,越来越不对劲。

她私下里旁敲侧击过几句,没得到什么答桉。

又是自己哥哥,争辩不过。

她想了想,也就算了。

反正等毕业以后她总要出去工作的,到时候哥哥爱帮谁帮谁,她不阻挡。

反倒要支持!

不然兄妹之间起了冲突,对她最为不利。

“唉,算了哥,我知道您心里有气,但有时候,您也要收敛点儿。”

“秦姐是不容易,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谁不想帮?杨哥不也是在帮吗?”

“您这么做,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再说往后就算你不求他,你妹妹我,不也要和人往来吗?”

打小时候起,何雨水就受杨利民许多照顾。

两人虽然不是同级,但也是同一个院,小学都在同一个学校。

她年纪小,受欺负了不也是杨利民帮忙。

哥哥做的过分了,这种仇恨来的没有由头。

但既然他非要帮秦淮茹,何雨水也只能先哄着。

“咱知道,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哥我没混账到那种地步,咱和那小子之间的事儿,扯不上你。”

傻柱见妹妹语气缓和,他也跟着软了。

何雨水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但她能有什么办法。

哥哥对秦淮茹,明显不是单纯的街里街坊帮帮忙这么简单。

她这个当妹妹的,有时候也是心累......

第二十二章 何雨水 “雨水来了?”

何雨水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哥听进去了多少。

两人分别后,她还是来到了杨家。

“杨婆婆,我来找利民哥。”

和利民奶奶打过招呼,何雨水敲响了杨利民房门。

他在屋里看书顺带写点东西,见到何雨水,将她迎进了屋里。

“杨哥,我哥就是那脾气,您别跟他计较。”

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坐在那里,多少有点尴尬。

她正值花季,还很年轻,扎着两条麻花辫,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青春的气息。

就是太瘦了点,仔细看的话,眉眼有点像唐悠悠......

“这没什么。”

杨利民笑着摆手,他还没到被傻柱怼两句就要怎么样怎么样的地方。

大家高度都不一样,犯不着。

“雨水,你老实告诉我,你哥对秦淮茹.....你知道吗?”

大院儿里的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出傻柱对秦淮茹好的有些不太正常。

不过他打着帮扶的名义,和大家也没关系,别人也就没必要说。

张家长,李家短的,只要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没谁犯得着去得罪别人。

最多就是背后议论议论,讲讲闲话也就算了。

何雨水听到这,低着脑袋,轻轻抿起嘴,似在纠结。

好一半响她才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杨哥,我,我也没办法。”

她这么一说,杨利民就明白了。

说得也是,人家是高中生,脑子不傻。

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那可是她哥。

“算了不说这个了,这段时间一直看你往外跑,是工作的事情?”

“对,我这不是马上毕业了吗,想去了解了解,也好早点适应。”

杨利民转移话题,何雨水也松了一口气。

傻柱的事情和前者没关系,和后者有关系但是不好处理。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有意向了吗?”

“唉,一说起这个我就愁,杨哥,您能给点儿意见吗?”

得,还是带着事儿来的。

杨利民认真想了想,何雨水的工作问题,倒是有点麻烦。

如果她愿意去工厂倒还好说。

现在的时代,中专生毕业,工作包分配,走得还是技术工种。

从这方面来说,中专生可能比高中生还要吃香。

高中生的话,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叫专业不对口。

难听点就是好高骛远,根本不是为了谋个工人的职位才去的。

高中毕业的,要么从政,要么做其他工作。

去工厂做工人,福利待遇好,人口基数大,却也要看是什么人。

一句工人大过天,但不是人人都属于这个范畴。

至少何雨水,肯定不愿意进工厂。

“我哥的意思是纺织厂,国棉厂这种大厂,名额也是有的,但我不想去。”

见杨利民沉默下来,何雨水干脆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他听。

厂里多累啊,她还是个小姑娘,不想把青春都奉献在厂里的一个个工位上。

年轻人从来不会被打鸡血,年轻人拒绝激励、鸡汤和所有大饼。

她也一样。

什么光荣先进,好是好,但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杨利民表示明白,但现在还真没有好的主意。

“这样,你等我把手里的活儿忙完,多帮你留意留意,到时候有消息了通知你。”

帮人找工作,那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就算是傻柱有这方面需求。

杨利民也是一视同仁的。

区别只是在于,会尽多少力而已。

“谢谢杨哥,嗯.....工作待遇差点儿没所谓,但最好是,离家远点.....”

何雨水起身道谢,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

杨利民点点头,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听她这意思,这是想离她哥远点?

难道这丫头真就跟聋老太太一样通透,从一开始就想着把他哥往死里坑?

不,也不算坑。

她也没办法不是?

“好,我知道了。”

杨利民笑着送她出屋,以前觉得何雨水满脑子都是水。

享受着哥哥的照顾,还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不仅对傻柱被秦淮茹吸血这事儿不反感,反倒帮助秦淮茹一家子吸血她哥。

现在看来,倒是应该改变一下想法了。

说不定何雨水,段位比秦淮茹都要高些......

“利民,吃饭了。”

“来了!”

送走何雨水,杨利民收拾了东西洗手吃饭。

今天有炖鸡有鸡蛋,还有小白菜和白面馒头,生活比起以前要好了不少。

饭桌上,奶奶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又十分感慨的说:“雨水现在是越大越好看了,就是跟了个不明事理的哥哥,往后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打小时候起,何雨水和杨利民的关系就比较好。

往前奶奶还开玩笑说,要是孙儿找不媳妇儿,就.....

不过现在貌似没这种想法了。

毕竟就跟着那样的哥哥,找她做孙媳妇儿,不大现实。

“利民你不知道,上前天那秦淮茹找傻柱,两人在院角哪儿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不了多久,傻柱就给她提来了十斤白面。”

奶奶这么说,也表明傻柱最近对秦淮茹,有些过分的好。

十斤白面看似不多,可就这么白白送出去,没谁愿意。

何况傻柱做这种好事,考虑她妹妹没有?

“奶,您别担心人家,人聪明着呢。”

杨利民笑了笑,他今天对何雨水改观挺大的。

这丫头摆明了什么都知道,但她谁都不愿意得罪。

混迹在这群禽兽之间,看似是柔柔弱弱的小羔羊,其实隐藏得很深。

不管怎么说,她脑瓜子是很聪明的。

至于傻柱,他现在做的这些还不算过分呢。

秦淮茹目前也不会太过于急着表现。

放长线钓大鱼她最拿手,现在只能说是在培养感情。

不过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四合院的纷纷扰扰,对杨利民来说,只是枯燥生活中的一些笑料而已。

......

“哎小杨,思想改造的事情,真没法商量了?”

吃过饭,秦淮茹在外面洗碗,见杨利民也来了,让开一个身位,抬头问他。

她还要带孩子,真没有时间余力去搞这些东西,能避免是最好。

“不是思想改造,是提高大家的整理素质和思想觉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杨利民洗着碗,头也没抬,又说:“你的情况我知道,放心吧,到时候会进行分组,表现好的,就没那么麻烦,表现不好的.....”

“怎么才算表现好?”

秦淮茹着急的问,瞪大眼睛看着杨利民,疑惑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杨利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她,话语悠悠。

第二十三章 卧虎藏龙 “欠债还钱,借物还物,讲诚信,懂文明,知道分寸,自尊自爱......很多很多,你看看你那条中了,中的越多,表现越好。”

杨利民虽然不会以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大家,但至少得是个正常人。

贾张氏这种属于重疾,药不能停,必须要给她好好治治!

傻柱也是,论嘴臭功夫,整个四合院只有贾张氏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雌雄双煞了属于是。

至于秦淮茹......

她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要真这样的话,咱还算是能达标的。”

她冲着杨利民抿嘴一笑,奈何人家根本没理会。

抛了媚眼给瞎子看,秦淮茹也不生气,反倒是热衷于给人做媒。

“对了小杨,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姐给你介绍个对象?”

杨利民没说话,她兴许是真心的,但目的肯定不单纯。

自己又不是傻柱,还需要她秦淮茹介绍对象?

杨利民摇摇头。

“不劳烦,中意我的姑娘多着呢,能从这里排队排到西单。”

杨利民忙着洗碗,随口回了一句。

秦淮茹一颗八卦之心按捺不住,眼珠一转,四下无人,她压低声音说:“是不是雨水?”

杨利民笑了笑,合着打的是这主意?

介绍何雨水给自己,她控制住何雨水,不等于控制住了自己?

要说秦淮茹别的本事没有,她做的那些事情,如果说是人神共愤也夸张了些。

但她能在这院里叱吒风云,连续把控住傻柱、易中海、何雨水,甚至有时候许大茂这些人也会上她当,没有别的原因。

主要是人设立得好。

面对傻柱这种的就扮柔弱装可怜,面对许大茂这种lsp就抛出自己俏寡妇的身份。

甚至于可以让他们占点便宜。

四合院里,大部分男性牲口哪里招架的住。

虽说是傻柱活该,秦淮茹能在后期把他喜血吸得差点绝户,完全是傻柱惯的。

这个时期的秦淮茹刚刚丧夫,做什么都有分寸。

傻柱帮她她会说谢谢,借了人家的钱、粮,她会想尽办法还上。

一个寡妇,带着三孩子,伺候婆婆的俏寡妇,还这么自立自强。

人设首先就立住了,不怕傻柱不中招。

一来二去,他反倒以帮助秦淮茹为荣,刚开始还会计较得失,越到后面,什么东西都开始白送,甚至是主动送。

慢慢的,秦淮茹明白了这是个冤大头,自然就不会再客气了。

所以说两人是周瑜打黄盖,哦不,不能侮辱周瑜和黄盖.....

反正就是各取所需,谁也怨不得谁。

“小杨,姐觉着吧,雨水真挺好的,你看,姐听说你和她一起长大,感情在这儿呢。”

“你要是真有这意向又不好意思,姐可以帮你跟她说说。”

秦淮茹见杨利民沉默,又旁敲侧击的说了一堆。

杨利民收拾好碗快,准备回家,临走时抬头看着她笑了笑。

“感情什么的无所谓,主要是太小了,我喜欢大的,小了不舒服。”

他摇着头离开,是真搞不懂秦淮茹哪里来得自信。

说实在的,杨利民总觉着秦淮茹还一定玩儿得过何雨水。

这个大院卧虎藏龙,个个都是人才,着实不简单。

秦淮茹却纳闷儿了。

“不舒服?”

年纪大小,还能扯到舒不舒服?

“说人家小,你也大不了人家几岁.....”

等等!

秦淮茹说着,忽然皱起眉头。

这小子说的.....该不会不是年纪吧?

“呸!”

想到这里,她脸颊飞红。

“长得端端正正的,怎么这么不正经!”

秦淮茹没好气的啐一一句,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却让她吓一哆嗦。

“咋了你这是?说谁呢?”

贾张氏在后面狐疑的看着她的儿媳妇儿,她这蜜汁脸红是什么情况?

“嗨,没,没谁呢,回来了?我去给您烧水。”

刚才太入神了,现在反应过来,面对着贾张氏,秦淮茹几欲作呕。

婆婆现在每天早中晚都要去清理一遍公厕,旱厕满了,还得提前上报找人来运。

她也要帮忙舀。

每次干活完了回来,那滋味.....

比足时老坛酸菜还要酸爽。

......

“利民,刚才说那事儿真没得商量了?”

杨利民刚回到家,还没等歇会儿,许大茂又找来了。

一天天的,他是真累,没什么精力再陪这家伙鬼扯。

“你觉得呢?”

杨利民抬头看着他,许大茂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要我说傻柱这王八蛋就该好好治治他!可我这种,利民,咱思想觉悟没问题,能不能......”

“打住,你要讨价还价去市场上去,我这里不卖东西。”

没等他说完,杨利民就摆手打断,他算是看明白了。

四合院的这些英雄豪杰,个个都认为自己是主角,个个自己感觉都十分良好。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这种话其他人说,杨利民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

许大茂?

大院儿几大恶人里,他排第二,根本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骗财骗色,为了升官发财,不顾多年夫妻之恩,差点儿让前妻一家子拿命给他铺路。

光论劣迹,这家伙是该被拉去打靶的,还谈什么思想觉悟。

“有事说事,没事我要歇着了。”

杨利民直接下了逐客令,他今天真是挺累了,想早点休息。

许大茂闻言二皮脸一扯,气得不行。

你丫装什么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反正咱们走着瞧!

“咳,这个,利民,上次不是说了吗,让你帮哥们儿一个忙,这么久了,也没个准信儿,我这不是来问问吗?”

许大茂明里暗里,都认为是杨利民的错。

是对方做人不地道,鸽了自己。

可杨利民记着,自己给他的答复分明是等忙完这段时间。

现在都还忙着呢,你是上赶着投胎呢?

“你们的事情定下来了?”

“哪儿能呢,还早,人家是大小姐,没这么容易。”

许大茂拍着大腿抱怨,他倒是想啊。

可现在刚开春,大家都忙得很,更别说娄家是大户人家,规矩什么都自然要多点。

什么没确定关系之前不能见面,什么见面了要尊重那些礼节....

听起来就头疼!

这事儿要能成,也算是长脸面的事。

因此许大茂父母都没说什么,反倒是很尊重亲家的安排。

主要是他们也要计划计划,到时候把婚事办的风光一点,好显摆显摆。

杨利民听他这么说,更是无语至极。

没定?

那你急个锤子!

“怎么地?你还怕白菜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白菜?什么白菜?我不吃那玩儿意!烧心!”

第二十四章 表扬 烧心......

杨利民无语凝噎,是挺烧心的。

你吃不到白菜更烧心!

“行了,你这样,先让我构思一下,明儿个下了工,再来找我。”

“这......成!”

许大茂虽然想马上就开动,但也知道这是在求人办事,只好先答应下来。

“哥们儿够义气!你放心,等着我大婚当日,一定好好的和你喝几杯!”

他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画大饼的功夫倒是一流。

杨利民也没奢望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反正到时候,他这婚估计是结不成的....

不过现在不需要考虑这些,和奶奶知会一声,他就回房睡觉去了。

.....

第二天去街道办,杨利民先要把主要工作汇报一遍。

可等他走进办公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今早睡过头了?

啪啪啪啪啪!

杨利民正想着,耳边就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紧跟着是主任大娘热情洋溢的笑脸,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来,一把拉住杨利民,乐乐呵呵的往里赶。

街道办的其他同事围成一排,都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情况?”

杨利民有点迷湖,今天好像......不是自己生日啊?

他正疑惑,就见副主任老陈拎着一面锦旗走过来,上面上书四个大字。

“一心为民!”

主任大娘见他皱起眉头,也不再卖关子,春风得意的笑着说:

“这是洪爷一家人今儿一早亲自送来的,本想着等你,有事儿又回去了,说是改天亲自来登门道谢。”

在街道办工作被人送锦旗还是挺有面儿的,何况对方还是国家英雄。

主任脸上有光,大家脸上也有光。

他们消息比杨利民灵通的多,一大早就来这里等着了。

杨利民赧颜,罕见的有些脸红。

“主任,这,我都没做什么。”

洪爷也是.....

他有点哭笑不得,“一心为民”这四个字分量太重,压得杨利民有点无地自容。

主任大娘却不这么认为,事情她都知道了。

这时候,少不了打趣几句。

“小杨,可别过分谦虚了。”

“是啊小杨,老爷子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呢。”

林姐也羡慕的说着,但她并不嫉妒。

如果是自己,事情肯定办不成。

她只是好奇。

“小杨,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跟姐说说呗。”

“这.....”

这到让杨利民犯了难,思来想去,最后才憋出一句。

“就想着在其位而谋其政,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慢慢的,以心比心,就,就成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好不好,但大家表情都很严肃。

林姐几个还频频点头,顿时感觉杨利民的个人形象,变得很高大,很光明了。

“小杨说得对,咱们在街道办做事,就应该保持着这种理念才行。”

主任大娘说完,大家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大家把那面锦旗挂上去,现在街道办里有四面锦旗。

两面是主任大娘的,一面是副主任老陈抓敌特得的,最后一面属于妇女主任林姐。

现在加上他的这一面,就是五面了。

“小杨,依我看啊,你这面应该挂中间。”

林姐笑着打趣,其实也是真心话。

这面锦旗是有纪念意义的,不止在于送它的人,主要是非常契合街道办的理念。

杨利民却无奈一笑。

“林姐,您别折煞我,我承受不起的。”

他自认为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也不想被架的太高。

虽然洪爷一家子很善解人意,没有挂他的名字上去,但杨利民心里还是怪怪的。

“我倒是觉着小林说的有道理。”

主任大娘拍板决定,笑着安慰杨利民。

“小杨,别介,大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人老爷子特地说了,这是送给咱街道办的。”

杨利民还年轻,凡事不能起太高。

这些主任大娘心里都明白。

所以她一直把这当成一次集体荣誉,虽然事情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但这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帮杨利民规避了风险。

“放心吧,出不了事,就算真出事,也有大娘,有大伙儿在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利民只能无奈接受。

最后由他亲自将那面锦旗挂到中间的位置,主任大娘又号召大家多向他学习。

让杨利民怪不好意思的。

好在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主任号召大家开会。

先是说了说上一周的问题,整体都还不错。

虽然忙,但大伙儿做事都有条不紊的,也确确实实帮助了民众。

这一点要给予鼓励,并且主任表示,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多努力。

杨利民等她说完,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想法提了一提。

他一说出来,主任想了想,眼睛就亮了。

“小杨,这是个好主意!”

她拍手大笑,不住的夸赞。

以一个院儿为试点单位,既落实了扫盲的工作,还顺带提高人们的思想觉悟、道德水平。

实行起来不困难,就算中间出了什么差池,也能够及时中断。

毕竟是试点,做不了就做不了。

可一但成功,其他地区就能迅速响应,慢慢的,问题就得到解决了。

“好办法!”

“小杨,我觉着可行。”

“我也支持杨哥!”

林姐和老陈几人纷纷响应,他们之前的方针都比较大、范围广,容易出现纰漏,落实的不是太到位。

现在杨利民通过这种方式,一家一户,一个一个院的慢慢抓,到后面还可以搞些竞争活动.....

慢是慢了点,但一但实行起来,效果肯定是不错的。

“小杨,这样,你写个详细的方桉,先把草台班子给搭建起来,先试试看,成绩好的话,咱们就把你的方桉推行下去。”

主任大娘很快就决定好,杨利民也笑着点头。

材料文件什么的他昨晚已经准备了,会后交到主任手中,虽然有些方式有些新颖,但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嗯......要是真能搞出成绩来,咱们街道今年年底,一定能完成这次的指导工作,说不定在年中,就能推行到全区去。”

主任放下文件,各方面的情况她都已经了解,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还是要看杨利民的具体实施。

虽然但是,主任也不得不提醒他几句。

第二十五章 叉出去 “小杨,虽然是试点工作,但毕竟是一个大院儿的,街坊邻居,各方面的关系,你要维护好。”

主任手里拿着文件,这些话换做其他人都不乐意说。

她也就是看小杨还年轻,有时候容易犯错误,才提点几句。

虽然有说教的成分在里面,但也属于过来人的经验。

“谢谢主任,我知道了。”

杨利民真心感激,在这位置上工作,还是需要有人时刻的提醒着他。

这是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

主任见他理解,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杨利民告罪离去,来到外面的办公室,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不久后就到了中午,他是自己带饭来吃,图一个方便。

看样子往后还是要买辆自行车,中午吃饭可以骑着回家吃,平时也好用用。

吃完饭和老陈出去,带着工作小组去外面走访。

能不能为基层排忧解难,能不能为群众干事服务,是街道办衡量工作的重要标准。

老陈作为副主任,主管的事情有保卫、防火防盗、走访调查等等等等,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杨利民跟着他,主要是帮帮忙,从旁协助一下。

虽然这些事情可以交给编外人员和工作小组,在很多他们处理不了的,街道办的几个核心人员,都会自己走动。

一趟下来,杨利民别的收获没有,倒是听了许多故事。

和老陈之间,关系也拉近不少。

两人约定有时间一起杀两盘象棋,走在青石板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老陈话不多,说的基本是工作上的问题。

杨利民安静听着,时不时提提意见,随着时间深入,走访了各个社区的基本情况,太阳也很快要下山。

“走吧,咱们回去。”

这边治安一片良好,老陈心里也开心。

回去的路上,话多了不少。

到了街道办后,也该到了下工的点,大家一一招呼着,就这么结束了充实的一天。

杨利民也拿着文件四合院赶,到家后先和奶奶知会一声,就去找了三位大爷。

“主任那边已经批了,三位大爷,把人都找来,开个会吧。”

杨利民言简意赅,三位大爷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间,大家都下工的下工,放学的放学了,很快就在召集下来到中院里头。

除了何雨水上学没来,棒梗这些屁娃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疯玩还没回来。

其他的,也都到了。

杨利民站在中间,前面是三位大爷,再外围是围成一圈的街坊邻居。

他也不想浪费大家时间,就直说了。

“往后每天吃过饭,大家都来这里集合,就昨天说的那事儿,打今儿起就开始了。”

“具体怎么做,一会儿我会向三位大爷详说,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杨利民才说完,就有人忍不住出来蹦跶。

“要是咱不来呢?”

是傻柱,他抱着手站在那里,都不拿正眼瞧人。

这是个刺儿头,杨利民老早就明白,自然不会惯着他。

“给我个理由?”

“我没时间!”

他扭过脑袋,根本不想和杨利民废话。

傻柱兴许是没有什么坏心思,但就是看不惯有人在他头上指手画脚。

何况上次杨利民让秦淮茹为难,这个仇,他一直还记着。

现在怎可能给他好脸色。

“傻柱!你,你别犯浑!”

杨利民还没有说话,刘海中就忍不住出面指责。

他热衷于每一件可以显摆自己的事情。

思想觉悟?

这里的人,有比我刘海中思想觉悟高的吗?

事情办成了,到时候我再表现的良好点儿,不就是妥妥的成绩吗!

所以刘海中和杨利民是站同一阵线的,更别提他往后还需要人家帮们了。

“怎么地二大爷,有意见不让提?咱们工人阶级就活该闷声不出气呗?”

傻柱既然连杨利民这个街道办干事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在意刘海中怎么想。

他还挺聪明,就是说的话让人忍不住想笑。

扯什么工人....

杨利民摇摇头,偷拿公家粮食的工人吗?

也就是傻柱现在还没在轧钢厂后厨豪横起来,等再过两年。

就他不问自取公家粮食这件事,这家伙就要挨批!

“好了,大家伙儿呢?还有没有谁和何雨柱同志是一样想法的?”

刘海中正欲发火,被杨利民拦了下来。

他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傻柱大多是对自己不爽,才会搁哪儿阴阳怪气。

要让他们扯下去,得扯到什么时候。

杨利民环顾四周,见到他看过来,不少人都自觉的移开目光。

昨天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反对的人不少。

可回去后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

人家都说了,晚饭吃过后再来,那个点儿上,街坊四邻要么在打屁聊天,要么在院儿里坐着歇凉吹风。

屁事儿没有,还不如多学点东西。

往前扫盲的时候,不也差不多吗。

明事理的人都清楚这个道理,也就不说话。

只有傻柱一直是这个浑脾气,还有一个贾张氏。

不过没等她发言,秦淮茹就拉住了婆婆。

“妈,别说话。”

开玩笑,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杨利民在街道办工作有几年了,但明眼人儿都看得出来。

往前在大院儿里不管事的他,现在要支愣起来了。

这时候出去当出头鸟,不是闹吗。

没看昨天叫的最厉害的许大茂,现在都立在那里不说话?

秦淮茹也清楚,傻柱跳出来,有为她打抱不平的意思。

但现在,她也顾不得别人了。

“嗯,很好。”

杨利民等了片刻,见没人反对,满意点了点头。

随后他就看向傻柱,抬起手指向外面。

“叉出去!”

傻柱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杨利民又说了一句。

“你可以走了,这里不需要你。”

易中海眉头皱起,什么时候,小杨干事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表示想不通。

这人家都当面反对,等于是跳起来打你膝盖了。

你闹哪样?

就这么放了他?

傻柱慢慢回过神来,他是浑,但不是傻!

“你,你什么意思?”

“没听清楚?”

杨利民横眉冷对,声音拔高了几分。

“那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

“出去!!”

第二十六章 敌特 “你,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凭什么!”

傻柱涨红了脸,要搁平时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可现在反应过来,反倒不敢轻举妄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文化水平虽然不高,到还是知道这些话的。

“我不走!”

“不走?让你走你还又不走了,你想干什么?嗯?”

杨利民看着他,不紧不慢,运筹帷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说实话,他有被傻柱给恶心到。

就因为上次的全院大会,记仇记了这么久,本就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非要硬蹭。

现在自己召集大家开展思想工作,他又跳出来反对。

真就众人皆醉我独醒.....

“大家也都看到了,何雨柱同志无故犯浑,公然反对街道办的工作,我给他机会,他还不乐意?”

“你们自己们心自问,我做这些为了谁?这事儿办好了,大院得了先进,家家户户脸上都有光。”

“办不好,跟你们有一分钱关系吗?还不是我来扛罪?”

“我为的什么?”

杨利民环顾四周,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在了大家耳朵里。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说傻柱的不是。

“小杨说得有道理,傻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阎埠贵摆着脑袋,首先扫盲工作对他肯定是有利的,所以不管私下还是明面上,他都不反对。

如果做得好,是一个成绩。

在学校里,多多少少能帮他评选优秀教师职选。

他怎么可能反对。

其次是刘海中,他就更不用说了,目前来讲,是坚决和杨利民站同一个阵营的。

“傻柱,你别犯浑!还不快给小杨道歉!”

刘海中怒气冲冲的指着傻柱,他很清楚什么局势下,自己这个二大爷的身份才顶用。

一大爷易中海虽然没说话,脸却已经黑了下来。

这傻柱.....

唉!

无愧他这个称号!

其实他不傻,就是容易意气用事,外加舔狗本分是深入骨髓,说不定还是他何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因。

改不了!

杨利民可是知道,傻柱舔狗舔到为了秦寡妇,敢去蒙打厂副主任。

怎么可能把他这个“小小”干事放在眼里。

毕竟在他眼中,杨利民的身份就和大院大大爷差不多,能怎么地?

原主性格又软,他怕什么?

就算自己现在被街坊四邻指责,心里气归气,但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抱着手臂站在那里,鼻子翘得老高了,根本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账样。

杨利民见状都感到好笑不已,也是,自己再不亮亮尚方宝剑,所有人都要以为他握的是咸鱼呢。

“与集体脱节,这是其罪之一,我大度,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承认你不属于咱们这个集体,也就罢了。”

“但你不仅不承认,还肆意妄为,大搞特搞,破坏街道办和基层之间的团结,也是在破坏人民群众之间的团结。”

杨利民润了润嗓子,扭头看向旁边的三人。

“三位大爷,你们老江湖了,来说说,什么人才会这么做?”

三位大爷悚然一惊,越听越感觉不对劲。

刘海中张了张嘴,但半个屁都不敢放。

阎埠贵故意低头盯着自己脚尖,背着后面的手都在抖。

“小,小杨......”

易中海着急忙慌的想要为傻柱辩解,可不等他开口。

杨利民已经抢先一步。

“想必大家心里都有答桉了,对,是敌特!”

平地一声雷,此话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傻眼了。

“傻,傻柱是敌特?”

“不能吧,人都在这儿住多少年了?”

“可他做的这些事,确实像是敌特干的!”

“没有错,说不定小杨还真没冤枉他。”

“......”

大家议论纷纷,每说一句,傻柱的心就紧一分。

说到后面,他额头已经渗出冷汗,再也没法保持澹定的看戏姿态。

傻柱气急败坏,直接张口啐人。

“一个个的搁这儿放什么屁呢!老子是敌特?谁他娘的乱放什么狗屁!”

越愤怒越慌张,越是有问题。

现在无论怎么样,都掩盖不住傻柱心里的那股子惊惧。

敌特是什么,打靶的时候都要比别人多几颗花生米的存在!

自建国以来,四九城就有不少狗贼做起了卖国求荣的勾当,特别是基层当中!

这些人很喜欢打入基层,伪装成普通居民,和大家打成一片,轻易不能被发现。

所以街道办有保卫治事科,各社区有居委会大妈。

就连大院儿里的大爷,都是当年为了严抓每个院,自查自理自治,防止敌特存在和渗透,才被所街道办任命的。

不过是后来敌特的存在少了,各方面才慢慢就和谐了许多。

最近已经好久没听到敌特的消息,本以为都消失了。

一想到还有,而且还在自己身边,大院儿邻居就不寒而栗。

大家下意识的,都远离了傻柱。

不管他是不是,有这个名头,挨上了不死都要掉层皮!

许大茂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边上起哄。

“傻柱!原来你他娘的是敌特,怪不得老是针对我呢!”

他和傻柱打小就死磕,现在逮着了机会,不落井下石都不是他许大茂!

至于傻柱会不会出事,死不死,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这才是一个坏人的自我修养!

“孙贼!你皮又痒了是吧!”

傻柱慌了,在看到街坊邻居避瘟神一样避着他到那一刻,他就慌了。

也就是大家伙儿现在手里没有臭鸡蛋,不然准往他脑袋上砸。

管他是不是敌特,那都不重要了。

人民群众的愤怒被调动起来了,这才重要!

许大茂在一旁起哄,更是火上浇油,点燃战火的一大助力。

这让傻柱气红了眼,咬着牙,腮帮子不断抽动,怒气槽马上就要炸了!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脾性,不敢直接动手,更不敢正面回答杨利民的问题。

有些事情在现在,根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光是杨利民这个身份,想要用条例压死他,根本不难。

就傻柱的臭嘴,说多错多,万一再被揪着了什么漏洞,绝对要完蛋!

但他虽然懂得这些,杨利民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了解此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傻柱不三番两次的来挑衅,他根本不愿意搭理。

你混蛋就混蛋,别出来恶心人啊!

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杨利民忍不下心里这口气。

再说他也不是毫无依据的污蔑傻柱,至少有一件事情,傻柱说不清楚,就足够他吃公家饭的了!

第二十七章 办傻柱 “大家都知道,何雨柱同志的爹何大清,好些年前一声不吭的就从院儿里跑了。”

“虽说不少人在传,他爹是被老寡妇勾了魂,可这种事,谁知道呢?”

“那么我们换一种想法,何大清会不会是敌特,害怕自己被发现,所以急匆匆的跑了?”

杨利民话语不乱,逻辑清晰,说得大家都频频点头,细思极恐。

这种事情就怕人往那方面想,毕竟要说傻柱他爹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人敢保证。

不管有的没的,只要沾上了边,就准没有他好果子吃。

“我是实在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老寡妇,抛弃自己儿女,你们会吗?”

杨利民看向前面,大家都说不会,不管怎么样,生就要养。

哪怕是秦淮茹,她再怎么困难,再怎么无耻,都没有想过抛弃孩子。

这时候,难免鄙夷何大清。

“没想到傻柱他爹这么混账?”

“嗨,何大清也是咱院儿里有名的浑人,要不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傻柱和他一个德性!”

贾张氏撇嘴说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心里感激儿媳妇当时把她拉住了。

不然现在,遭殃的就是自己!

而且何大清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当年大家都当笑话传。

现在杨利民旧事重提,不少人都多多少少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傻柱听了这话,终于是忍不住了。

虽然他早就对何大清断了感情,但那毕竟是他爹!

“你!”

他指着杨利民,气急败坏,就要咆孝出声。

杨利民比他更快一步,不紧不慢的说着。

“何雨柱同志,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作为一名街道办干事,对你和你父亲的反常举动提出合理质疑,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为了社会的安定考虑!”

“如果你们父子真是敌特,谁来保障我们的安全!”

相比于怒气冲冲,身负疑点的傻柱。

杨利民可谓是在客观角度陈诉事实,平静、澹定,也没冤枉谁。

傻柱破坏集体团结,公认唱反调是真。

他爹出走难以解释清楚,也是真。

这就是敌特最爱干的事情,他想洗都找不到洗白的地儿。

“小杨,柱子他爹确实是跟着老寡妇走的,这事儿做不得假!”

“何大清不可能是敌特,柱子也不可能的,根本没有的事儿!”

见事情闹得这种地步,易中海急忙站出身来,为傻柱解围。

现在傻柱陷入被动,最好是老老实实的,什么事儿也别犯。

冲动,只会害了他自己!

“老刘,你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易中海愁苦的不行,说话的时候,近乎是哀求的语气。

他们三位大爷再怎么样,有些时候还是挺团结的。

可为什么偏偏在这种关头,一个个的都沉默了!

柱子要是出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易中海心里发慌,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贾东旭是他徒弟,老伴儿是个不能生的,易中海无儿无女,就想让徒弟往后给他养老。

结果.....

没了徒弟,他又把主意打到傻柱身上。

四合院战神虽然容易冲动,在他心里,好歹是个实诚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于是各方面都维护,帮助着他。

求的不还是一个养老问题吗!

可没想到,他居然惦记上了秦淮茹!

这事儿易中海看出来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还在想。

要是秦淮茹也有这意向,自己大不了撮合撮合,一起给他和老伴儿养老。

为了这个,傻柱的事,他就必须要站出来作保!

二位大爷却并不卖他的面子,这种牵扯到敌特的,谁敢乱说话。

万一是真的,那就是厕所点灯,找屎啊!

“一大爷,您说的这么有板有眼的,莫非何大清的事儿,您亲眼见过?”

杨利民不上他的套,什么真不真假不假,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能记得。

易中海张了张嘴,又想说是,又想说不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杨利民又问。

“带走何大清的老寡妇姓甚名谁,祖上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把何大清拐走?”

“狠心丢下自己儿女,一句解释也没有,说一声这很难吗?”

“往前还会寄点生活费回来,说是亏欠,又有谁知道?”

“一大爷,您要拿不出证据来,我奉劝您别说话!”

他问,易中海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头都麻了。

这些狗屁捯饬,那都是人家的事情,他知道个屁!

傻柱在旁边听着,已经是怒不可遏。

“杨利民!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丫有什么冲着我来,你拿何大清,拿一大爷说什么事儿!”

“何大清我虽说不认他做爹,往年至少还带雨水去找过他,他是不是敌特,我不比你更清楚!”

“还有,我也不是!你别乱泼脏水!”

他怒吼而出,声线颤抖,整个人都处于极度暴怒的状态,身子摇摆着,感觉下一秒就会扑过去。

“我看你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

傻柱实在忍不住了,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杨利民。

易中海抿了抿嘴,一声长叹,真是想装死躺过去算了。

怎么......会这样啊!

“何雨柱同志,作为一名街道办干事,为了大家的安全负责,我提出合理的质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也可以反驳,但我敢说,我的话一定会比你的反驳更有依据!

“我现在问你,你既然说你去找过何大清,你见到他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

“没有!”

傻柱没好气的一摆手,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太过于斤斤计较。

他早该知道杨利民不是以前的老好人了,自己又干嘛要去招惹他!

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这件事要是说不清楚,任由杨利民往他身上泼脏水。

他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没有?没有见到,你怎么能信誓旦旦的说他不是敌特,你不是敌特?”

“怎么样狠心的父亲,自己两个孩子不辞辛苦的去找他,结果门都不让进?”

“有难言之隐?我看除了是敌特,不想牵连自己的孩子之外,恐怕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而你,傻柱!”

杨利民盯着他,眼神锐利如钢刀,面色也变得坚毅。

今天之后,搞不死傻柱,也要让他不敢再跳!

“你傻柱指不定就是敌特的儿子,私下里,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暗中联系!”

“何大清怕自己被发现,跑了,你就来接他的担子,肆意破坏人民团结,你是何居心!”

一条条罪证给他安在身上,帽子扣的严严实实。

傻柱脑瓜子嗡嗡作响,往后一退,差点栽倒在地。

回过神来,肾上腺素的急速飙升,让他当场就陷入失控之中。

理智不存,清醒不在,此时此刻,傻柱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你血口喷人!”

“杨利民!!我弄死你!!”

第二十八章 “父子”反目 傻柱的问题还不止这些,他爹一声不吭的出走,大概率是因为成,分问题。

谭家菜是以前的宫廷菜,非一般人可以学。

傻柱却多次提起,他们是谭家菜传人。

这年头拜师学艺不是简单的事情,傻柱自己教徒弟都会留一手,已经很好的证明了一切。

他的手艺传至他爹,自己亲儿子,何大清必定倾囊相授。

那么何大清的手艺呢,又是花费了多大代价,才得来的。

普通人家,又怎么可能得到谭家菜的真传。

何况谭家菜用料极其昂贵,所以至少在何大清在的时候,他家里条件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光是这个,多多少少都有些牵强附会。

光看这个,傻柱没有问题。

问题是他爹小时候让他卖过包子,哪怕是兼职,也是属于做生意,甚至可能还要更严重。

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更多。

毕竟钱是到了他爹手里,事情的性质总不能作假。

那按照上头的说法,何家的成分就应该是小Z,而不是雇农。

杨利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过度解读,他要的只是一个由头。

有了这个由头,顺着查下去,说不定能有惊喜。

没有想到的是,还不等他说完,此时此刻,傻柱就已经破了大防。

“杨利民!我弄死你!!”

傻柱彻底疯狂!

他吼叫着冲上前,眼睛气的通红,拳头攥紧,手肘提起,就要冲着杨利民面门来上一击重锤。

周围的邻居都吓一哆嗦,纷纷往边儿上靠。

“这傻柱,太浑了!”

“可不是,这就要打人了?”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起来最好!”

有人指责谩骂,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趁机拱火。

杨利民就站着中间,听着,看着,不为所动。

先不说傻柱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干得过自己。

就说他这一拳还没打上来,杨利民就得躺在这里,直接开演!

到时候不让他吃几颗花生米,他杨字倒着写!

“利民!”

倒是奶奶,边儿上站着,方才一直没说话,现在见到这一幕,立马慌了,就要冲上前来护着他。

杨利民脸色一沉,傻柱这王八蛋要是伤着奶奶,那他死定了!

他改变了主意,站定身形,就要操起边儿上的长条凳,弄死他丫的!

反正咱这叫正当防卫,不对,是擒拿敌特!

可关键时刻,一尊还算高大的身影冲了上去,一把把住傻柱,将他给拦了下来。

“柱子,柱子!”

易中海强拉着他,不让他犯浑。

傻柱已经气昏了头,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再不动手,那就不是男人了!

“您别拦着我,您别拦着我!!”

四合院战神就算被人拦着,也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一直往前顶着,像头蛮横冲壮的牛。

看易中海脸上隐隐作痛的表情外加勉强的样子,估计心肝脾肺肾都受伤不轻。

俗称顶你个肺.....

事态完全失控,不少人都着急慌张起来。

“这,这可怎么办啊!”

“当家的,你是院里三大爷,快去劝劝啊!”

“你想我死啊!叫老刘去!”

“嘿!好你个阎老西,咱,咱可没招你啊!”

着急归着急,也没谁愿意去帮忙。

倒是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这下好了,傻柱这傻了吧唧的傻子,活该他倒霉!”

许大茂一脸贱笑,他只恨自己现在手里没有瓜子可以磕,不然准要打赏!

杨利民眉头一皱,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要说傻柱是一大爷指定的养老候选人,这是母容置疑的。

自打贾东旭死后,他对傻柱照顾有加,就差没让傻柱认他做父。

但目前这种情况,一大爷是聪明人,犯不着到现在还出来帮忙。

再是培养来给自己养老的,也不是亲儿子,惹火烧身的事,他不会去做的。

要么就像对待秦淮茹一样,给予生活上帮助。

对待傻柱,顶多是马后炮行为,事后还能博得更多好感。

所以他现在拼命阻拦,只有一个可能。

易中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杨利民目光微微闪烁,看来他没有过度解读,这里头的事情,说不定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嘿,这傻柱,怎么这就动起手来了!”

贾张氏被吓的不轻,嘴里自然没什么好话。

秦淮茹站在她身边,真是心累。

归根结底,事情还不是她这个恶婆婆惹出来的。

要不是她聪明,现在这场面,这大戏,就该换成贾张氏召唤亡灵的主场了。

还有脸说呢!

秦淮茹十指紧紧缠在一起,紧抿嘴唇,心里很烦躁。

她也在纠结,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去帮帮忙。

啪!

秦淮茹还在思考,喧闹的场上就被一道突然响彻的巴掌声给彻底压住。

人们张大嘴巴,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傻柱瞪着眼睛,不顶了,脸上红肿却慢慢浮现。

他神色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哆嗦着,是那样的不可置信。

“一大爷,您,您打我?”

像是科学家解了千年都得不到答桉的难题,傻柱怎么想也想不通。

一大爷会给自己一个大哔兜.....

我们亲如父子,您知道一大哔兜,对我的心灵伤害有多大吗!

傻柱懵了,彻底的懵了。

“柱子.....”

易中海手掌轻微颤抖,不得不说,傻柱脸皮还挺厚.....

他低着脑袋,心情纠结,沙哑的嗓音带起一声“柱子”,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他不想的,但这件事再闹下去,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想象不到的麻烦。

为了遏制住事态的发展,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之事!

“傻柱!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再闹了!!”

易中海抬起脑袋,脸色沉着,直接以很严厉的语气训斥傻柱。

不说傻柱发蒙,就是院儿里的其他人,这时候也反应不过来。

一大爷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很少说重话。

像今天这样直接动手打人,更是头一回。

何况他打的还是傻柱。

只有杨利民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也在悄悄的给一大妈打着手势。

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易中海和傻柱身上,没谁注意到一大妈已经偷摸离开。

杨利民心中了然,看来实际情况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接下来什么牛鬼蛇神,各路人马。

要下场的,那就来吧!

第二十九章 一出好戏 “柱子......”

双手扶住傻柱肩膀,易中海表情莫名,眼中带起几分哀伤。

他就想找个人养老,经受不起其他折腾,虽然对傻柱确实偏袒,也在情理之中。

能有什么错。

“一大爷.....”

傻柱嘴唇动了动,兴许是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父爱”,即便脸肿了,眼红了,巴掌印子清晰可见。

最终还是没能多说什么。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确实被魔鬼控住了咽喉,差点闹出大事儿来。

一大爷.....他是对的!

“奶,您先回屋休息,这里有我呢,放心吧。”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杨利民只是觉得他们很吵,并且直接无视,回过头来安慰起奶奶。

傻柱和一大爷,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演狗血偶像剧。

如果不能红着脸,是否还能红着眼?

“小杨,这,柱子做的不对的地方,咱代他向你道歉。”

“他这脾气是浑了点儿,你别计较。”

好说歹说劝走奶奶,易中海就侧过身,开始表演起传统艺能。

脾气?

杨利民只觉着有点反胃,单说脾气就要为他开罪,合着自己方才说的都是放屁?

他又说:“小杨,你和柱子怎么说都是一个院儿里长大的,他什么样你最清楚。”

“柱子这思想确实有问题,鲁莽,冲动,但是个实诚人,你这个做干事的,该帮他好好改正改正。”

“咱们这些做街坊邻居的,也应该竭尽所能帮助他,小杨,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我的朋友,我们不能.....

听他这意思,傻柱单单是思想有问题,什么破坏集体团结扯不上。

什么敌特,更是无稽之谈。

“这老易.....”

阎埠贵努努嘴,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膈应。

偏袒也不是这么偏袒的吧.....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杨利民怎么会不明白。

他沉默着不出声,冷冷的看着前面,就想看看,易中海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小杨,嗨,傻柱这人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这德性!”

秦淮茹的声音突然在场上响起,纠结半天,她还是决定下场。

先是走到傻柱身边,抿了抿嘴,秦淮茹双手扣在腰前,语气多有埋怨。

“柱子,不是姐说你,人小杨是为了大伙儿好,你说你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时候捣乱啊。”

“姐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这事儿啊,你俩都有错。”

“嗨,不过都是年轻人嘛,能理解。”

秦淮茹想了许久,她觉得有必要帮傻柱说说好话。

自打男人死后,傻柱是院里为数不多主动接济她的。

再说一大爷看着呢,要想往后让他帮衬着自己,还是及时站队比较好。

杨利民等他们说完,也不打断。

这时候才移开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阎埠贵。

“三大爷,您是读书人,您帮我翻译翻译,一大爷和秦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一句读书人说得阎埠贵极为舒心,既然是翻译的话,也不用担心得罪谁。

他中指将松垮的眼镜往上一推,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

“老易这意思呢,是想让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一个院的,你应该帮着傻柱,帮着。”

“这秦淮茹的意思呢,是说她就是个路过的,路人,纯路人,很客观的来看,觉着你们俩都有错,但是呢,好像你的错还要多点。”

阎埠贵话语悠悠,总结的很到位。

这话让许大茂眉头紧皱。

“不是都一样吗?”

“不一样。”

杨利民澹澹开口,至于哪里不一样.....

一个道德绑架,一个理中客,拉得一手好偏架!

就跟那个蟾蜍一样,一天天的哇哇乱叫,好不容易说句人话,跟放屁一样。

他在说傻柱破坏团结的事,在说他身份的事,两人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一个证据拿不出来。

到了后面,反倒成了自己仗势欺人,自己不顾邻居....

好!

好得很!

“一大爷,秦姐,你们说的对,我是应该好好帮助傻柱,我也确实有错。”

杨利民微微一笑,很阳光的大男孩,就是笑的让人很不舒服。

刚才那么咄咄逼人,现在这么好说话。

易中海和秦淮茹,都不约而同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杨利民又说:“既然你们说傻柱是思想上出了错,那就是吧。”

“你们说一个院的,一起长大的,我应该帮助他,说的很对。”

“又说我也有错,不然傻柱不会想着要嫩死我,对对对,说的都对!”

他停顿片刻,脸上充满了讥讽。

易中海心里麻爪,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

秦淮茹攥着的手久久不愿意放松,虽然杨利民在赞同她,却让她感到脸颊滚烫,心中羞耻。

杨利民将一切尽收眼底,终于给出了结论。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管了。”

“许大茂!”

“哎!”

许大茂吃瓜吃的正起劲,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的答应一声。

杨利民笑眯眯道:“去找街道保卫科的人来,工厂保卫科也行,公安同志也可以,那个省事儿找那个。”

“我相信他们很愿意帮助何雨柱同志,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跑腿儿的事情,许大茂不愿意做。

可坑傻柱....

他咧嘴一笑,大手啪啪拍着胸脯。

“放心!哥们儿明白!”

迈开腿甩起手,哼着小曲儿,许大茂就要去摇人。

易中海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只是没等他讲话,杨利民就笑眯眯的问。

“一大爷,您满意吗?”

他说自己应该帮助邻居,杨利民帮助了,帮他好好改正一下思想!

易中海心里却门儿清,傻柱要是落到保卫科手里,准要完蛋!

杨利民又看向秦淮茹,秦淮茹低着脑袋不敢说话,心里懊悔自己没能看清局势。

正当两人心里的慌张就要满溢而出,一道人声突然从后面传来,钻入了大家耳朵里。

“我看今儿个,是谁要害我家傻柱子!”

众人回头望去,聋老太太在一大妈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过来。

她抬起脑袋,眼睛虚着看向院门口的许大茂,用命令人的语气,呵令他回来。

“许家小子,你这种狗腿子,在咱那会儿,早被拉去打靶了!”

第三十章 全都一起 “嘿!”

中院门口,许大茂还没出院门,就被阴阳怪气嘲讽一顿,何其委屈。

老不死的!

他扯起脸心里骂娘,面上却不敢还嘴。

聋老太太,四合院里祖宗级人物,还是个五保户。

也是许大茂轻易不敢招惹的对象。

“所以我现在是去还是不去?”

他皱起眉头,满心为难,最后决定先看看戏再说。

“您老怎么来了?”

眼见救星到位,易中海松了一口气。

他和开口说话的傻柱急忙上前,从一大妈手里接过老太太,扶着她来到人群中间。

人们自动绕开一个道路,啧啧称奇,没想到能把她给惊动。

不过想来也是,傻柱可是人家钦定的大孙贼!

能不护短吗?

秦淮茹趁机退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沉重。

就连贾张氏在一旁滴滴咕咕的问她,为什么要帮傻柱,她也没听到。

“咱要再不来啊,都不知道,咱这傻柱子要被人给欺负什么样!”

聋老太太挣开易中海的手,提起拐杖重重杵地,又抬起另一只手,虚空抚摸傻柱红肿的半边脸。

眼角垂下来,她的脸上满是心疼。

傻柱心里一暖,咬了咬牙,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他已经是快奔三的人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所以,也就忍住了这份委屈。

老太太说完长叹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双手展开,不要人扶,自己慢慢踱步到人堆前,虚着眼睛一个一个看过去。

“刘海中,是你小子要害我家傻柱子?”

“没,没有的事儿!”

刘海中肥肉一抖,连忙摆着脑袋。

他要敢承认,说不定要挨上一顿拐杖打,何况本来就和自己没关系......

“那是你阎埠贵?”

目标转移,阎埠贵呼吸一滞,消失的笑容才慢慢浮现。

“我看戏呢。”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又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才把眼神移动到杨利民身上。

到我了到我了!

杨利民不等她开口,主动笑着回答。

“对对对,是我是我!”

老太太脸色一变,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易中海也有点儿发蒙,这怎么.....

还有主动承认的?

唯有傻柱依旧满怀恨意,看到那张笑脸,他恨不得给他撕碎!

“杨家娃子,我家傻柱子冲撞了你,是他不对,可这都是街坊邻居的,不至于闹那么大。”

缓了缓神,老太太以不变应万变。

她的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杨利民明白,这是要力保傻柱了。

“那按您的意思?”

“让傻柱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了,行不?”聋老太太抬起脑袋,因为面善,笑容十分和蔼。

杨利民不假思索,反问她。

“您觉着呢.....那我给一刀,再道个歉,可以吗?”

“小杨!”

易中海听到这里忍不了了,他就说这小子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好说话?

本来以为是老太太的缘故,现在才明白,他就根本没打算放过傻柱。

谁来了都没用!

“一大爷,小点儿声,您这么吼天震地的,吓坏了我不要紧。”

“老太太可在呢,她老人家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想好去那个火葬场了?”

杨利民皱起眉头,训斥着易中海。

人齐了,不装了,他摊牌了!

“杨利民!你他娘的,少在这儿拐弯抹角!!”

“这是聋老太太!”

傻柱才刚消下去的火气,又瞬间冒了上来,直冲天灵盖。

他伸手指着杨利民,情绪激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是聋老太太,可要是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娘呢。”

“我!”

傻柱的怒火被彻底的被点燃了,今天说什么,他一定要弄死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你他娘的还是爷们儿吗!杨利民!有本事滚出来!”

“你别以为你穿着一身皮我就不敢收拾你!!”

如果不是易中海拉着,傻柱现在已经扑过去了。

当然,如果他真这样做,杨利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躲到聋老太太身后。

比浑是吧,我是职业选手来着!

“是不是男人......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青年,新青年,我是不打架的!”

“我!!”

傻柱涨红了脸,接着是一顿国骂,以他的力气,易中海都差点儿没拉着。

“够了!”

聋老太太终于开口,压着声音,呵斥住冲动的傻柱。

“你要动他,你就先把我撂这儿!”

“太太.....”

傻柱知道这是为了他好,心里却异常憋屈。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身子随之上下耸动,泛红的眼睛里带着泪。

血泪!

虽然但是,总算是停了下来。

老太太这才作罢,转而抬头看着杨利民,满脸的笑意。

“杨家娃子,这是在关心咱呢。”

“还是您老通透。”

她笑,杨利民也笑。

到最后,聋老太太终于绷不住了。

“利民,太太知道你是好孩子,给咱一个面子,成吗?”

她的眼里带着几分乞求,为了傻柱做到这种份上。

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笑。

杨利民没有说话,而是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紧紧攥着,放到他们面前。

“我给您面子,谁给它一个面子!”

“谁给公平,谁给律法一个面子!”

洪亮的声音着震透苍穹,在场所有人都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泛红黄的纸业上盖有略微褪色的印章,只有一颗星辰还在闪耀着属于它的光辉。

杨利民环顾四周,表情严肃。

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聋老太太身上,厉声质问!

“无可否认您对它做出的贡献,可它也回报您了不是吗?”

“今天的事,您要不说话,我存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可这人老了,也要在乎脚上有没有泥,也要在意自己干不干净!”

“倚老卖老,是非不分!是不是要我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给您,是不是要连您一起查!”

聋老太太表情怅然,身子微颤,一颗枯寂的心突然被狠狠的揪了一把。

疼!

她嘴唇动了动,眼眶慢慢泛红,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低下了头,再难抬起来。

“杨利民!”

易中海怒不可遏,伸手指着这混账小子,实在是忍不了!

今天要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他是真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闭嘴!”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作为院里儿的一大爷,无耻到这种地步,你简直枉活半生!”

杨利民气场全开,压制全场。

他脚踩大地,头顶蓝天,手上举的是星辰,眼里看到的。

只有恶心!

“杨利民!!”

踏踏几个跨步,气到抓狂的傻柱双臂一展,就要上前勾住这王八蛋!

杨利民不近反退,来到他跟前,手里的星辰,近乎贴到他的脸上。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你敢动,你死,你妹妹,你爸,你全家,还有这大院里帮你的人........

“全都要陪着你一起!!”

第三十一章 有的人 “您放心,人带回去后,事情咱们一定严肃处理。”

街道保卫科的人来了,了解情况后表情十分严肃。

这年头敌特的事情,基本都要当成头等大事来对待。

甭管这位何雨柱同志是不是,只要查到他身上,事情就小不了。

“杨哥,谢了。”

公事说完,两个小伙子低着脑袋冲杨利民笑了笑。

今天他们值班,碰巧遇到这么个情况属实不容易。

现在这年月,四九城的治安忒好。

所里的公安同志大部分都没什么活计可干,现在事情落到他们手里,大小算个成绩。

“都是为人民服务,谢什么谢。”

杨利民也就是不抽烟,不然就凭这话,对方铁定要给他打一庄。

把傻柱交给街道保卫科处理,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

一个是自己好看着,另外一个,保卫科有时候,要比所里好使。

明里暗里,有些事情,他们更容易去做。

“那咱们就把人给带回去了。”

都是熟人,他们也不客气,招呼一声,两人就一左一右,把傻柱押出大院。

敢跑的话.....

保卫科手里可有尚方宝剑的,大型的工厂保卫科,甚至有高射炮.....

看傻柱的样子,他肯定是不情愿,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由不得他做主。

看到两个五大三粗的大小伙子,腰里别着东西,街坊邻居都站远了去,大部分在面壁思过。

傻柱也怕,他紧抿着嘴,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太过冲动。

如果能重来,他要选!

选择好好说话。

“柱子,你到了里边儿,千万别冲动,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交代清楚,不能说假话。”

只有易中海一个人,还在愁眉苦脸,在边上跟他交代着。

他很聪明,方才下场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屁话,没有太过刻意的偏袒。

加上傻柱的事情还没定死,谈不上包庇,所以不用和傻柱同路而去。

另外一位,聋老太太,已经被一大妈扶着回屋休息。

杨利民说的她无地自容,她想帮傻柱解围,但根本没有办法。

“一大爷,我.....”

傻柱抿了抿嘴,心情很是沉重。

人就是这样,事情没来之前,什么都不怕,现在亲眼见到,感知到自己未卜的命运。

就开始慌张和害怕起来。

他想让一大爷救他,一定救他。

他是人,虽然浑了点,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总归还是恐惧的。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赶紧走!赶紧走!”

两位同志不给他机会,沉着脸,把傻柱带走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家视野之内,寂静无声的中院里,才慢慢有了声音。

“这傻柱....唉!”

“今儿个进了保卫科,不知道啥时候能出来啊。”

“嘿!说不定就出不来了呢!”

“别乱说话!再怎么说,连人带盒,骨灰肯定是要带出来的!”

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大爷大妈们三三两两聚一堆,拿着手挡住半边嘴巴,歪着脑袋和旁边的人滴滴咕咕。

戏好看归好看,可谁都不愿惹事上身。

今天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忒吓人的。

万一弄不好,真就和大妈们说的一样。

傻柱连人带盒,最多五斤。

“老阎,你,你觉着这傻柱,还能活吗?”

刘海中长舒一口气,二百来斤的身子跟着抖了一抖。

今儿个这大戏,好像从始至终都没他什么存在感。

哦不,闹最大的时候。

是他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让刘光福两兄弟去叫保卫科的人来。

也算收了个尾?

“不好说,要看情况。”

听他问话,阎埠贵摇了摇头。

刘海中闻言无奈的撇了撇嘴。

“你这说了没说,有什么区别?”

难道我刘海中不知道要看情况?

虽然但是,两人心情也有点说不上来的沉闷。

这时候,杨利民拍了拍手,把大家都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好了,走了的人我们就不要去议论了。”

“今天大家挺累的,回去后好好休息,明晚上再开始扫盲和思想教育工作。”

杨利民拿捏着架子,他刚才爆发的时候,吓坏了不少人。

现在就算温和下来,也没有人敢抬眼看他,都神色复杂的点头答应。

接着大伙儿各回各家,今晚上,注定是个许多人的不眠夜。

天还没黑,但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躲在屋里,八卦杂谈各有各的说法。

前院阎家。

三大妈坐在椅子上,手背拍着手心,神色略有得意。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小杨这不就支愣起来了!”

她之前说往后要求人办事儿的时候,家里当家的还不屑一顾。

现在怎么着?

四合院战神都栽了!

“你,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阎埠贵听见老伴在翻他旧账,忍不住犯了个白眼,心里麻爪。

今天的事情看似是杨利民和傻柱之间的个人矛盾,实则是前者要拿后者做杀鸡儆猴之用。

何尝不是在警告他们这三位大爷,甚至是院儿里的所有人。

往后,可怎么办啊。

唉.....

.....

后院刘海中家。

“孩儿他爸,这傻柱,还能活吗?”

二大妈坐在家里的炕边上,欠着身子询问刘海中。

她滴滴咕咕的说着些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

反正就据传进了保卫科的人,下场都很惨。

刘海中正心烦,不想和她多叨叨,直接拿老阎的话来搪塞,故作高深。

“说不准,要看情况,看情况。”

......

中院贾家。

“我说你丧着个脸干嘛呢是?”

一进家门,贾张氏嘴里的屁就憋不住了。

特别是儿媳妇今天的举动,让她感到灰常迷惑。

回来就忍不住皱着眉头问她话。

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贾张氏更是没好气的拍了拍手。

“我说淮茹,你该不会对那傻柱,那傻子,有什么想法吧!”

她左看看右瞅瞅,觉着秦淮茹不可能这么胆儿肥吧?

也就是没发现什么猫腻,不然就今天秦淮茹帮傻柱说话这事儿。

贾张氏就要和她好好论个三天道!

“哎幼,妈!”

秦淮茹也是无语。

你没看见人家正烦着的吗,什么眼力见儿啊!

“妈!傻柱进去了,对咱家也不好,您能明白不?”

第三十二章 受苦 “妈,咱们做人要有良心。”

“自打东旭走后,傻柱时常接济咱家,我帮他说两句话,再正常不过。”

“再说今儿个闹这么大,不和您也有关系吗?”

秦淮茹真心心累,如果不是贾张氏嘴臭。

杨利民说不定不会搞什么思想教育工作,傻柱也不会顶撞他。

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人都进去了。

她还真好意思说风凉话。

“嘿!跟我有啥关系,你个没良心的!”

贾张氏听了这话可不乐意,眼皮上翻,嘴里直骂,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她还委屈呢,自己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吗?

“再说了,那傻柱接济咱家,那是他自愿的,跟谁求着他似的!”

“要有办法,我也不想他进去啊,他这一走,咱宝贝大孙子要想吃肉了,咱找谁去?”

垮着脸坐在炕上,贾张氏嘴里总有说不完的话。

如果不是秦淮茹今天拉了她一把,光凭着她胳膊肘往外拐,贾张氏就要和她好好论个三天道。

孙子吃肉的问题,她虽然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掏粪得来,但这个工作,贾张氏很不满意。

现在一个月不到,她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有时走路都在打摆子。

早就想找个机会,跟杨利民好好说说,现在这么一搞,自己哪儿还有申冤的可能性。

躲他都还来不及呢!

“你看看杨利民那王八.....那小子,聋老太的面子他都不给。”

“傻柱的事,莫非咱还能说上话不成?”

脸上五官皱在一起,贾张氏滴滴咕咕个没完。

秦淮茹实在是不想和她争辩,她这婆婆短见好利,眼睛永远只能看到自己跟前的。

唉!

她叹气一声,双手绞在一起,心里止不住的发愁。

不管怎么样,秦淮茹已经暗下决心。

反正都把杨利民得罪了,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那么对于傻柱,雪中送炭的事情做不到,锦上添花,肯定是必要的。

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只能慢慢再看了。

......

“唉,我这傻柱子,命咋这么苦啊!”

易中海家里,聋老太太靠着床头,满脸是泪。

傻柱走的第一天,想他.....

“老太太,您,唉,别累着了身子。”

一大妈在边上安慰着她,脸上表情也很愁苦。

因为有事情要商量,又害怕隔墙有耳,所以易中海差老伴儿把她请了过来。

结果就是她茶不思饭不想,嘴里念叨着傻柱,心里也挂着。

易中海被她哭的有点儿心烦,背着手勾着腰,在屋里来回的踱步。

那张老脸都皱了起来。

“唉,您老别伤心了,现在咱该做的,是想办法救柱子!”

易中海把门关上,回过身来端条小板凳,坐在了老太太跟前。

他双手扶着膝盖,手指头发痒似的,一直在裤子上摩擦,心里很焦虑。

“这杨利民,做的太过分了!”

一大妈看着老太太这样,不由得气骂,义愤填膺。

没料到聋老太太听到这话,哭的更伤心了。

“怪咱,这事儿怪咱,不怨杨家小子啊。”

她还算不至于太昏聩,但现在纠结谁对谁错也没有用。

易中海再次叹气,探过身子,压低声音问。

“老太太,柱子那册子,您看了吧?”

“看了,没问题,你放心吧。”

聋老太太勉强打精神,望着前面徐徐点头。

易中海这才松了口气,可紧皱的眉头,还是不愿意松开。

“柱子这问题,唉!”

“册子挨着您老,想那杨利民也查不什么来,但关键是何大清!”

扶着脑袋闭上眼睛,易中海头风加重了许多。

“总之,咱得先去找找关系,先把他册子的事情给解决了,要不然柱子准要吃亏!”

“还有您老的事情.....”

易中海还没说完,聋老太太就摇了摇头。

“咱的事不急,先,先忙话咱的傻柱子吧。”

老太太抓住易中海的手,重重拍了拍,哭丧着脸,眼皮下垂。

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易中海只好点头答应,对于傻柱,他目前也不知道,事情水落石出后。

那边会给出什么样的处罚。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傻柱。

唉!

易中海无奈的摇头,现在只能说是,希望人没事儿。

......

第二天一早,杨利民提着包去了街道办。

先要和主任打个招呼,汇报一下情况。

敌特的事情,甭管是谁都很重视。

“小杨,有把握吗?”

主任听完,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不确定的事情就很难定性,万一出了差错,他们街道办会不会担责任?

“放心吧主任,我可以保证,这事儿就算牵扯不到敌特,他的问题也不小。”

杨利民心里有数。

对于傻柱的问题,他每次提及都是恐怕、可能、不确定之类的词汇。

没有直接定死,就没有诬告一说。

“嗯.....那你去做吧,千万记得要实事求是,啊?”

看他这么有把握,主任也就放下心来。

他们街道办职权很大,可以直接对嫌疑人进行拷问。

但这东西是把双刃剑,坐在这个位置上,大部分人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和主任交代一声,杨利民移步去了关押去傻柱的地方。

一间小黑屋子,门口守着昨天的两个小同志。

“杨哥来了?”

两人见到杨利民,都笑着迎上去。

杨利民点点头。

“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嗨,押回来就蔫吧了,到了半夜闹起来,咱们.....咳,后面自己又老实了。”

高个子一股脑的说着,说到半路才觉着不对劲,急忙刹车。

杨利民听他这么讲,就明白傻柱昨晚上肯定吃了打。

不得不说,保卫科的....有点嚣张啊。

不过想想也是,手里有家伙事儿的,确实可以豪横。

“成,守了一夜,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情况。”

“得嘞!”

两人应和一声,乐乐呵呵的走了。

杨利民迈步上前,伸手推开小黑屋的门,一股潮湿外加浓郁的霉味儿直冲鼻腔。

他不得不捂住鼻子,呛的咳嗽起来。

傻柱听到有动静,惊得从床上翻身坐起。

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块宽大的门板。

他循着看去,阳光透进来,射进了屋子里。

杨利民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被影子包裹着,让人有些莫名的害怕。

第三十三章 分孩子 “说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杨利民走过去,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在外面端了条凳子进来,坐在了傻柱对面。

他挺直腰背抬头望向前面,略高出傻柱半个脑袋。

傻柱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黑眼圈浓郁,眼袋浮肿,头发也乱糟糟的。

一夜之间,他就从鼻孔朝天的四合院战神,成了小黑屋的白金客户。

挺戏剧化。

“说说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声音远不如在四合院里那样洪亮。

这里不是他的主场,有限制buff。

二一个,他脸还肿着.......

昨天易中海那巴掌抽的是真狠,疼得他现在都还挺不得劲儿。

后半夜睡不着,实在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外面守门的两个大汉骂骂咧咧的进来。

没把他怎样,就是又给了一个大哔兜.....

现在两边脸匀称了,富态了,说话也不敢再嚣张了。

“公事公办,你要是没问题,我亲自把你送出去。”

“但你自己想想,为了那点儿破事儿,你真打算死扛?”

杨利民半是劝慰半是威胁,傻柱以为一句话不说就能混过去。

简直是在侮辱这年代的律法。

况且昨晚上通过四合院老住户,奶奶的讲述,杨利民也知道了一些往前没怎么注意的内幕。

据说当年何大清还在四九城的时候,去给很多人都做过饭。

其他的不论,单单说谭家菜,就不是普通人吃得起的。

何大清效劳的人里,估计有不少都已经去泰山府君那里报道去了。

如果真查出来,这就不是身份不身份的问题。

扯不是敌特,也得掉一层皮。

“你爹一走了之,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傻柱,你是不是觉着所有人都比你傻?”

“许大茂也好,三位大爷也好,哦,还包括我,我看都没一个人能你法眼嘛。”

傻柱不傻,是贱!

嘴贱,人贱,思想也跟着走了弯路。

杨利民不相信他对何大清的事情一点了解都没有,可能正是因为知道里头的问题。

所以他才不愿意多说,搁这演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傻柱扭过头去,有些不耐烦。

虎落平阳被犬欺!

现在形势比人强,他确实没法豪横了。

但一个小小的杨利民,能做什么?

“你想嫩死我,也得有证据才行!”

“杨利民,我知道你手黑心也黑。”

“就算什么理由都没有,随随便便给我安个罪名儿,让我去蹲大狱,让我去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自己也有亲人!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话他倒头躺下,闭上眼睛,不再搭理。

这么多叨叨叨,说得牙疼!

杨利民双手一摊,多少有点无语。

豪言壮语的,还不是怕我背后使阴招嫩死你!

我还以为你多豪横呢,原来也知道怕?

“我说过了,公事公办,既然你不配合,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杨利民起身拍拍屁股,走之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出了小黑屋,关门锁好,杨利民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小杨!”

老陈带着两个小同志过来看着傻柱,事情他都知道了。

“陈主任,刚唠了一会儿,没聊出什么来。”

杨利民回过身,不等他问,主动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老陈话不多,听了只是点点头。

“正常,都这样。”

他又转头吩咐两个小同志。

“你们辛苦点儿,另外,记得按时给吃的喝的。”

“主任,您放心吧。”

两人不住的点头答应,杨利民又提了一句。

“主任,偶尔给他开窗透透风吧,人待久了受不了。”

他们对傻柱只是暂时的看押,不是要直接把他嫩死在里面。

关门闭窗是防止逃跑,偶尔透风还是有必要的。

“好,你们记着。”

老陈接受了这个提议,吩咐完就指了指前面。

杨利民跟着他离开,两人错开半个身位。

老陈打上衣口袋摸出一支皱巴巴的烟,用嘴咬着火柴点燃,轻轻吸了一口,侧过头去呼出烟雾。

“刚才随便翻了下他的档桉,发现51年的时候,这个叫何雨柱的,就迁了册子,你们院的老太太,知道吧?”

杨利民点点头,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51年,是上头颁布定论的后一年?”

“对。”

老陈点点头。

也就是说,何雨柱的户口,现在已经不在何大清名下,而是迁到了聋老太太那里。

为的什么,这已经很明显了。

“看来还一语成谶了.....”

杨利民揉了揉鼻子,之前他说老太太是傻柱亲娘.....

虽说是无心之句,现在也差不多了。

不是他亲娘,那也是亲奶奶了。

就是不知道这孽缘是从何而起.....

思索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点。

老陈领他进了里屋,接了杯水,转而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小杨,你也坐,坐。”

现在这时候,大家都出去办事去了,里屋里就他两人,不用拘谨。

“主任,那何大清的户口还在四九城吗?”

杨利民这话才出口,就觉着自己说了句没营养的废话。

傻柱的户口都上到了聋老太那里,何大清又怎么可能还会在四九城落户。

不出他所料,何大清已经迁走了,也是51年的事,现在在保城。

这么多反常的事情聚在一起,就证明何大清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这是躲避,在尽量的减少影响。

自己的判断没错,只要找到方向顺着往下查,肯定是有收获的。

可是何大清应该是53年离开的四九城,这中间为什么隔了两年时间?

他既然匆匆忙忙的要把孩子户口迁走,当时应该很着急才对。

为什么要等两年?

杨利民细细思索,抽丝剥茧,试图找到什么。

可很快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停了下来。

“对了主任,他家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叫何雨水,档桉上有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

老陈喝了口水,砸吧完最后一口烟屁股,丢地上用脚碾灭。

弯腰捡起烟头放到桌子,他才从抽屉里把档桉拿出来给杨利民看。

他伸手指着上面何雨水的名字,提起指头轻轻敲了敲。

“这个叫何雨水的,就是何大清女儿,何雨柱的妹妹。”

“52年的时候,她的册子,迁到了你们院儿里......易中海的名下。”

“易中海?!”

杨利民忍不住皱起眉头,些微有些吃惊。

这是干嘛?

一家一个,分配均匀?

第三十四章 法外狂徒 何雨水的户口落在了易中海名下?

这个事情,杨利民还真是吃惊不小。

他能猜到傻柱的册子在聋老太那,可何雨水......

问题是何大清做这个是为了啥?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老陈见他表情,随口说了一句。

杨利民苦笑着摇头,他们虽然要给家家户户制定定量,要接触到不少东西。

但其实很多都是以前就确定好的,没有变动的时候,照着往前的来就行了。

没谁真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的数着过去,工作量太大。

“主任,当年谁帮他迁的户,这个能知道吗?”

杨利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杂乱,回归到事情本身。

他想要从源头查起,但可能性不大。

街道办确立为54年,在这之前,落户迁户,都是所里的事情。

街道办成立后,承接了所里一部分工作,因而也导致各部分职权混乱的问题。

那么放在以前,所里的情况可能要更严重。

又经过这么些年,之前的人还在不在,都不好说。

老陈给了他一样的回答,线索貌似到这里,就中断了。

但杨利民不会就这么放弃,他又问。

“既然何雨柱现在在聋老太户下,那她的五保户?”

老陈摆摆手。

“她的问题比较特殊,这个暂且不论。”

“现在主要还是这个何大清,唉,有得咱们头疼。”

按照杨利民汇报上来的情况,何大清这么些反常的举动,可以证明他铁定是有问题。

不管是什么,事情的性质都不小。

但关键是人已在四九城失联,线索也断了,怎么看都拿他没办法。

“可以让保城那边直接扣人吗?”

“嗯......难度很大,光是这点东西还是证明不了什么。”

老陈抬头看向杨利民,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往下说。

“小杨你也知道,现在咱们街道办不比其他,况且是这种跨界抓人。”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做不了主,上报上去,也批示不了。”

这就是事情的难点所在。

老陈说完,杨利民轻轻皱起了眉头。

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单单以一个破坏团结,扰乱治安定罪傻柱。

意义不大。

不仅意义不大,可能还会遭来傻柱的疯狂报复。

杨利民虽然不怕,也不想给自己白找麻烦。

他想了想,最终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一定要把傻柱给彻底按死!

“主任,我想试试,如果放任这种张三之流不管的话,我想,我会睡不着觉的。”

“你有把握吗?”

老陈的手放到水杯上,慢慢的握紧。

这事儿做好了是大功一件不假,但他也怕年轻人立功心切,是非不分。

他是多年的老人了,自54到现在,加设副主任的时候就一直在这个位置上,监理保卫治事科。

这期间立过功也挨过骂,心气也磨了不少。

别的地方可能会出现,什么证据都没有,直接把人拉去打靶的。

他不行。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再坐几年,平平澹澹的退下,回家颐养天年。

这就是他的态度了。

但杨利民表现的却异常坚定。

“我可以的!”

他没说什么“出了事我来扛”之类的废话,根本没必要。

杨利民需要的是老陈的信任,他年轻,不可能就这么认了。

“嗯.....”

老陈听完沉默了下去,心里却高看了几分。

“好!那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有任何情况都可以向我汇报。”

他站起来,杨利民也急忙起身。

老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真好啊,年轻人就是该有这股子干劲!”

.....

下午下工,杨利民去找了易中海。

他想了想,事情还是要从大院儿内部寻找突破。

易中海和气的接待了他,但问什么,他都在装傻充愣。

期间羊装关心一下傻柱,最后就说。

“小杨,对不住,何大清的事情咱真不知道多少,帮不了你什么。”

不是帮不了,是根本就不配合。

“那一大爷,我就先回去了。”

杨利民站起身,确定了易中海的态度就成,其他的,就没有必要了。

他也没提何雨水的事情,问了也是白问,凡事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自己到时间亲自去问。

杨利民告辞离开,他走后,一大妈掩上门,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老易,你说咱,咱要不要去知会一声何大清?”

“别犯湖涂!”

易中海压着声音,脸色有点阴郁。

先不说四九城距离保城有些距离,来回花费时间不说。

现在去,等于落了把柄!

“这事儿别着急,今儿个上午我没去厂里,告了半天假去问过了。”

“只要他杨利民查不出什么来,柱子就没事儿!”

易中海昨儿个还很担心,今天去逛荡一圈后,倒是逐渐冷静下来。

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杨利民要是敢迫害柱子.....

那他可就不答应了!

另外一边,杨利民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回来不久的许大茂就找了过来。

见到这位谐星哥,他才想起来,昨天好像答应了许大茂什么。

因为傻柱的事情,结果全都忘了。

许大茂今天也正是为了这个而来,不过还是象征性的,先问了一下傻柱的情况。

“嘿!这傻了吧唧的傻柱!他活该有这一天!”

听到傻柱挺惨的,许大茂就开心了。

不由得为杨利民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利民,要不说还得是你!略,略什么来着?”

“哦,略施小计,就把这王八蛋给按得死死的!”

许大茂脸上堆满了笑容,很符合他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性格。

看让别人赚钱,他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同样的道理,傻柱倒霉,许大茂比自己得了什么好事还要高兴。

说起来,他最近还确实好事将近。

不过还不等他说话,杨利民就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你这个思想觉悟.....我是以法处理,公事公办,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非要和傻柱过不去一样?嗯?”

许大茂呼吸一滞,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他娘的,还装呢!

大家都是一路货色,你丫非装那么清高干什么呢?

有用吗?

许大茂心里无比郁闷,不过算了,现在不去计较这些。

“咳,我这不是嘴快吗,没别的意思。”

“不说这个了,利民,哥们儿托你帮忙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第三十五章 拜把子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杨利民不在意许大茂怎么样,但信早就给他写好了。

说着就去枕头底下翻出,伸手递给他。

“既然答应你了,肯定要给你办好。”

杨利民坐下倒水喝茶,干一天活了,累得慌。

“还是哥儿们够义气!”

许大茂接过信的时候已经急不可耐,没有废话,速速拆开查阅,表情逐渐变得精彩。

“好!!”

拆信看完,他顿时眉飞色舞。

信件拍在手里,许大茂忍不住给杨利民竖了个大拇哥。

“真的利民,你甭说娄大小姐,要咱是个姑娘,见了这信,都准得对你心生,心生,嗨,反正就是那意思!”

看得出来他很满意,杨利民却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这逼别的不说,嘴上功夫还是极为了得。

三言两语下去,要不是知道他什么德性,旁人准得飘飘然。

可不过一会儿时间,许大茂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哎,这,利民,怎么没名字啊?”

“这信上不落名儿,娄大小姐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他抓耳猴腮,想不清楚。

两人还没见面,现在主要就是写信交流感情。

可没有落名,谁知道谁是谁?

杨利民却笑了起来。

“落名干什么,你知道小姑娘都喜欢惊喜吗?”

惊喜?

许大茂迷惑了,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真不懂啊。

“您给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惊喜就是,你想啊,你给娄大小姐写信,肯定不止写一封吧?”

许大茂点头,“那不能,写一封能成事儿?”

“能成事儿的那就不是一封了。”杨利民接过了他的话,稍微正了正身子。

许大茂迈步过来坐下,很不客气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正常人给人写信就一封?”

这次换杨利民点头了。

“一封信就不正常了!”

“精辟!”

两人碰杯饮茶,脸上都带着同道中人的笑容。

许大茂搁下杯子,又疑惑了。

“不是,可这和你说的惊喜,有什么关系?”

杨利民战术性后仰,心里直翻白眼。

是不是要我申遗了,你才听得懂啊!

他润了润嗓子,接着往下说:“你想啊,前前后后这么多信,你不告诉她是谁,把她急得心急火燎。”

“等那天见了面了,你再跟她说,这都是你写的......”

“你想想,她会是什么心情?嗯?”

啪一下!

许大茂双手一拍,整个人惊的站起来。

“哎幼!我怎么没想到呢,利民,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不就是老掉牙的那一套,搞神秘感吗。

想他许大茂纵横花场无数载,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你瞧瞧我这脑子!”

他懊悔的拍着自己那马脑袋,嘴上说着,眼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先在信里给人塑造一个完美的人设,勾起她的好奇心,但就不说自己是谁!

等那小妞儿对他魂牵梦绕的时候,他再曝光身份。

到时候.....

嘿嘿!

许大茂忍不住笑出声,笑容多少带了点儿欠抽。

不过话又说回来。

“利民,还是哥们儿你牛啊!”

杨利民澹澹的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身子半仰。

开始装起来了。

“那是,我这是脑门儿上面顶青蛙,我顶呱呱!”

接着两人都大笑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味道。

“哎,不对!”

笑着笑着,许大茂又一拍脑袋,二皮脸随之拉长。

“我要不写名字,投过去,万一人不看,直接给我丢了怎么办?”

“那我这不白费功夫?”

他双手一摊,高兴的劲头被打击的荡然无存。

杨利民砸吧着嘴,心想还算不是太傻。

可在面上,他却还是微笑着。

“你傻啊,你妈不是在娄家做佣人?走后门儿都不会?”

啪!

“哎幼喂!”

许大茂转过身来一跺脚,手指弯曲,在自己脑袋上邦邦敲着木鱼。

“我这脑子,我这脑子!”

他真是傻了吧唧,想到一点,想不到后面的。

要不说人家是街道办干事,他就只能混个爹手里传下来的放映员呢。

这人啊,差距还真是大!

“哥们儿一席话,我少做十年猪啊!”

“是这样说的吧?哎幼甭管这些!”

“利民,往后有事儿,你只管招呼!”

许大茂用手锤着肩膀,他是真没想到,杨利民会真心帮助自己。

不仅帮了,还帮的很彻底。

对女人这方面,他甚至还比咱还要通透?

这往后不得好好交流交流?

“得了,都一个院儿的,别这么客气,我是个好人,帮帮你算不得什么。”

杨利民笑着回应,就差没把好人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反正装杯又不掉肉,他就喜欢忽悠大傻子!

许大茂听了紧抿起嘴,什么都不说了。

找个机会拜把子吧!

“得,就冲你这话,往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许大茂豪情万丈,又说了一通关二爷语录,这才满意离去。

杨利民在背后提点他。

“千万记住,没到时候绝对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放心吧大哥!小弟知道,有什么事儿,一定先来找大哥商量!”

许大茂乐乐呵呵的走了,走的时候那叫一个高兴。

杨利民嘴角勐地抽搐,实在无语。

文化不高还喜欢搞介个......

谁他娘是你大哥!

......

“三位大爷,人都齐了吧?”

晚上开会,大伙儿齐聚中院。

摆上方桌,端来板凳,杨利民在首位环顾四周。

座下三位大爷各守一方,除了易中海脸色不太好,其他两位都挺乐呵。

“除了柱子,大院里的人都到了。”

易中海开口答话,意有所指。

杨利民懒得理他,除了放些阴阳怪气的臭屁。

在他面前,易中海貌似也只有这么一点儿本事了。

“行了,齐了我就讲两句。”

他站起来面对着大家,说的主要还是思想教育和扫盲的事情。

扫盲的话交给三大爷阎埠贵来做,在四合院里,三大爷算是好的啦。

比起得势就要疯狂搞事的刘海中,和动不动就道德绑架的易中海。

三大爷只是爱算计。

但他一小学语文老师,家里三小子一姑娘,外加自己老两口。

一个月就43块5的工资,算计着点很正常。

况且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关起门来薅自家羊毛,在院里的狗屁事倒是挺少。

杨利民这次给他一个机会,也自掏腰包,买了点儿便宜茶叶做茶水费。

三大爷可高兴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毕竟事情办好了,对他而言,也是有好处的嘛。

“来,让三大爷给咱们讲两句吧。”

第三十六章 杨老师 三大爷起身一通感谢,篇幅不少,但大家都安静听着。

杨利民就站在那里,端着眼神四处扫视,像台探照灯。

真有点威严不可触犯的那味儿了。

“好了,往后每天呢,由三大爷给大家上两节课,认字识字,还要会写能懂。”

“除去这个,我也会配合三大爷,另外单独的开一堂思品课。”

“时间就定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大家吃了饭准时过来。”

“有事可以请假,但早退迟到什么的......”

杨利民话没讲完,前面噔噔噔传来脚步声。

贾张氏迈着小碎步走进院儿里,手里还拿着粪桶等吃饭的家伙事儿。

看得出来她走的心急,身上冒了不少汗,呼哧呼哧喘着气,显然是累着了。

她锤着老腿滴滴咕咕的走过来,还没接近,一股蜜汁酸臭就拂面而来,直冲大家鼻腔。

“什么味儿啊!”

“好臭!”

“这腌入味了吧!”

大伙儿捏着鼻子,一边挤着往里躲,一边滴滴咕咕的骂着。

贾张氏羞的老脸通红,一时间木在那里,又想骂人,又没那个力气。

“不是说人都到了吗?合着一大爷,在您眼里,贾婆婆不是人?”

杨利民移过目光,想问易中海他刚才乱放什么屁。

贾张氏心里本来就气的不行,一听这个,缓过劲儿来了,黑着一张老脸张嘴就啐。

“嘿!易中海,好你个老王八蛋!”

“老婆子没惹你吧?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人!”

“今儿个你要不给我说清楚,这事儿没完!”

易中海老脸一沉,他最近被傻柱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那里有心情在意这些。

一时疏忽,就忘了四合院这位厕所所长。

现在听着她一顿嘴臭,易中海心里苦涩的不行。

贾张氏这是在拿他出气呢!

“得了得了,你为什么迟到?”

杨利民挥手打断她的输出,不让贾张氏靠近。

开玩笑,她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大臭孤,往这边一走,大伙儿都快缩去墙角了。

贾张氏听了这话,没好气的叨叨叨。

本来想骂这小子明知故问,可又见他表情严肃,再加上傻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也就不敢放肆。

“我,我掏粪去了!”

她憋红了老脸,扭过头,声音愤恨。

这事情大家虽然都知道,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她脸往哪儿搁啊!

街坊邻居嬉皮笑脸,议论纷纷,嘴里都没什么好话。

贾张氏气的浑身颤抖,又不敢发作,只好羊装自己听不见。

杨利民见她身体紧绷,咬牙切齿。

真怕她把奥利给都给震出来。

“得得得,下不为例,往后掏粪什么的,课上完了再去,赶紧去把你身上擦擦,换身衣裳,咱们耽误几分钟!”

杨利民觉着自己处理的有点不妥当,这种人才,就应该把她派到乡下去沃土。

掏完粪直接去感染作物,一举两得嘛!

“哼!”

贾张氏鼻腔里出气,背过身一通叨叨叨。

杨利民只给她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她身上味道倒是散了些。

但和大伙儿说的一样,都已经腌入味儿了,实在难以形容。

本来这种特殊对象,在课堂上是要坐最前面的VIP专属位置。

但碍于贾张氏自带气场!

屎年魂环的威力实在太大,唯恐波及他人,只好把她安排进小角落里。

现在人才是真的全都到齐了,连聋老太太都被请了出来,在后面眯着打盹儿。

杨利民续上刚才的话语,说了一通,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大家都答应了,我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别今天一时兴起就来,明儿又各种理由。”

“针对这种情况,不管你们谁,我都绝不姑息!”

杨利民说完扫视全场,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憷。

贾张氏撇撇嘴,斜着眼睛一阵鄙夷。

“还都答应了呢,倒是有没答应的呀,不也给你弄进去了吗?”

她低着头,不敢说的太大声,可没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就连秦淮茹和她那大孙子棒梗都不愿意。

这就导致,贾张氏坐的那地儿是块风水宝地,不管干什么,都直接暴露在杨利民眼皮底下。

“贾张氏!”

他站起身扯脖子一吼,贾张氏吓的浑身哆嗦。

抬起头看过去,杨利民脸上满是怒火。

“三大爷都在讲课了,你在下面搞什么小动作呢!”

“我,我.....”

贾张氏扶着膝盖站起身,手足无措,直勾勾盯着前面,被骂的有点发蒙。

杨利民又是一个大无语,往旁边挪了两步,手指敲着那块竖起来的门板。

“看我干什么,看黑板啊!”

“我脸上有字啊!!”

贾张氏心里麻爪。

“我,我.....”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就低个头,说句话的功夫,再一抬头.....

好嘛!

人都开始讲课了!

节奏这么快的吗?

贾张氏心里深感委屈,又很不服气,整个人气的抓狂。

秦淮茹一看这场面,连忙起身,把怀里孩子交给棒梗,走过去扶着她坐下。

“嗨,小杨,我,我婆婆不是第一次参加扫盲吗,有些规矩她不懂。”

她笑着帮忙解释,杨利民却并不买账。

“往前没参加过?那咱们院儿里的三位大爷,这工作是怎么做的?”

“秦淮茹,你,你别乱说话!”

刘海中急了,连忙起身指责她。

许大茂也在一旁起哄。

“是啊秦淮茹,你婆婆怎么样,也不能影响咱们学习啊,不能浪费大家时间啊。”

说完他朝杨利民一抬下巴,神色略有得意。

“是吧大哥?”

呸!

秦淮茹背地里啐了一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许大茂.....

就你丫还学习呢,你什么时候成三好学生了?

再者说了,杨利民什么时候成你大哥?

这关系,你是打哪儿攀过来的啊!

“行了,都别论了。”

“我就说一句,你们要是实在不想听,不想学的,我不勉强,现在就可以直接走!”

“但如果是想为集体做点贡献,为自己争个先进,丰富一下自己脑子里的东西......”

“那就尊重一下课堂秩序,尊重一下三大爷阎老师!”

杨利民拧着眉头,冷冷注视着全场。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第三十七章 改变 整个场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

傻柱昨儿个被押走,到现在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在这档口,出来反对的纯是脑壳有病。

贾张氏拉着脸坐下,胸口那一块地方怎么都不舒服。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着,顶得她都快背过气去。

易中海眉头紧锁,本还想着有时间找杨利民说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她来不来都无所谓。

又见这小子王八吃衬托铁了心,就只好打消了这念头,皱着眉长叹一口气。

其他人各有反应,但总的来说。

压下了这几个刺儿头,眼下总算是安定下来。

“好好听课。”

杨利民敲着黑板,慢慢坐了回去。

三大爷扶了下眼镜,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讲。

有杨利民给他备课,三大爷的教学不再是枯燥的文人酸词。

加了些段子,引经据典,糅合一些小故事进去。

大家初时不甚在意,慢慢的,却也觉着很有意思,都听得入迷。

于是整堂课下来,欢声笑语不断,踊跃发言的不在少数。

阎埠贵觉着面上有光,实不相瞒,他在学校教那些混账小子,都没眼前这个效果。

本来心中还有点儿忐忑,一堂课下来倒是由衷感激杨利民给的机会。

讲起课来,他也更加卖力和投入。

两堂文字课一堂思品课,三课下来耗费时间不长。

大家却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已经是意犹未尽。

“小杨,再给大家讲讲呗!”

“对!讲讲,讲讲!”

“我这才敢起劲儿,不能就这么结束了呀杨哥!”

不少人笑容满面的在下边儿起哄,时间还早,都想再听听。

这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下了班吃了饭,要么出门遛弯,要么在家家长里短。

书,书看不懂,没那么高觉悟。

戏,戏听不起,也没有戏可听。

逢年过节厂里组织看个电影,能跟旁人显摆一年。

现在这样既不耗费时间,又有乐子可看,还能学到不少知识,丰富自己。

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杨利民却笑着摇摇头。

“过犹不及,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可在这里,就不浪费你们那么多时间。”

“学了之后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悟悟,教是我们的事儿,能不能学到,吃透,是你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大家只要好好配合,我杨利民可以给你们承诺,你们人人都有出名的机会,人人都有改变的可能。”

“打今儿个起,听完课后你们不仅要想,按照分组,还要写写心得体悟。”

“一段时间后回头再看,自己的改变自己清楚。”

“表现好的,到时候我会抽出一些,张贴在咱们社区或者街道专栏,说不准还有上报的可能性。”

“大伙儿认识的字多了,懂的东西多了,往后我会自掏腰包,给咱们院儿集体订报纸。”

“我还是那句话,当自己是咱们一个院,当自己是集体一份子的,我都会拉着大家一起前进。”

“反过来也是一样,不当的趁早出去,别在这儿给我捣什么乱。”

杨利民起身发言,每一句话都说的人心里舒坦。

“听听人家这觉悟,不愧是街道办的!”

“那可不,带着咱们一起改变,这是天大的好事儿!”

“嘿!改变不说,人还自掏腰包,帮咱们谋福利呢!”

大伙儿感慨万千,对于杨利民的印象一下子就改变了不少。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给落实了好处,谁就是好。

谁阻挡了自家过日子,那就是坏。

在场的人,除了易中海脸色难看,贾张氏不屑一顾。

就连秦淮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家里娃多,多认识点儿字,说不准往后读书都省了。

带着这种思想,秦淮茹自然愿意为杨利民叫一声好。

现如今的他,等于已经控制住了二大爷、三大爷、许大茂在内的一干人等。

院儿里的一般住户,大部分一心向杨,谁对他们有好处,他们就听谁的。

一大爷易中海实权不保,傻柱进了保卫科,生死未卜.....

秦淮茹紧抿着嘴,仔仔细细想了一想。

事情要是再发展下去,她不能再在夹缝中生存,看来,往后多和杨利民打好关系。

还是很有必要。

“好了,我再最后说两句.....”

事情结束,杨利民开口收尾。

他的安排是把院儿里的人进行分组,贾张氏这样的,每个周,必须要写一篇2000字的思想汇报。

手不断,就得继续更!

“可这,我,我不会写字啊!”

贾张氏听了这话,连忙站起身来,拍着大腿叫苦。

生活已经够累了,掏粪掏的她想哭,还要上课就罢了。

怎么还得搞什么思想汇报呢!

“不会可以去请教,可以去问,可以去请人帮忙!”

“现在课在上着,你慢慢学,总归会的!”

“不仅要写,每个周每个人都有机会,要上来当着大家的面儿,好好的做一次总结!”

“温故而知新,找到自己的不足,我们才有进步的可能!”

“这件事,就交给一大爷来监督吧。”

杨利民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三言两语,事情就已经决定下来。

易中海心里憋屈,让他来监督,贾张氏不得把自己烦死!

他不想去做,想要推辞。

杨利民却又抢先一步。

“至于其余人,五百到一千的汇报也是很有必要的。”

“我答应过大家,我就会做到!”

“你们的思想汇报,总有机会全社区,全街道报道,甚至上报,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画下一个大饼,杨利民扭头看向一边。

“全院儿的监督工作,往后由二大爷来做。”

“不会的可以请教,哪怕来找我,都可以,但不能弄虚作假,不能草草应付!”

“如有发现....二大爷,您明白怎么做?”

刘海中本在坐立不安。

杨利民点了老阎做扫盲工作,点了老易监督贾张氏。

唯独忘了他!

他心中正慌,又忽闻良言入耳,激动的当场起身,扯着脖子大吼。

“保证完成任务!”

原来小杨没忘记自个儿,他这是要把最艰难,最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

况且他负责全院儿的监督工作,岂不是说......

就连易中海,都在自己管理之下?

第三十八章 龙争虎斗 “好了,都散了吧。”

确定暂时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杨利民就不再浪费大家时间。

说完话阎解成主动过来撤去桌子和茶水,满脸笑意。

“杨哥辛苦了。”

杨利民礼貌点头,扶着奶奶回屋去了。

大伙儿还意犹未尽,都不舍得走。

时间还早,大家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闲话嘻嘻哈哈。

不少人都去称赞三大爷,都说他讲得好。

要搁平时阎埠贵早就乐开了花,今儿个却极为谦虚的笑着摇头。

“都是小杨的功劳,我这都是沾了人家的光。”

课是人家备好的,他只要跟着讲就行了。

属于是全无技巧,只有感情。

但托杨利民的福,好为人师的阎老师,终于感受到旁人对他尊师重道的滋味。

心里就很舒服。

易中海不乐得见他春风得意,背地里嗤之以鼻,起身去扶聋老太太回屋歇息。

“哎,老易。”

刘海中从旁边走了过来,挺着肚皮,鼓着眼睛,宛如十月怀胎。

“这个,打从今天开始,以后你每个周,也要写2000字的思想汇报。”

他端着领导的架子,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这么多年,就因为易中海是院儿一大爷,凡事处处压着他刘海中。

今天他终于能堂堂正正骑在对方头上,怎值一个爽字可以了得!

“老刘,你发什么疯!”

易中海脸色铁青,刚弯下的腰又抬了起来,直面着刘海中,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

“我又不是和老嫂子一个组的,写什么两千字!”

他压着声音,心情很不好。

易中海是真不想再和这些人扯什么犊子,他正烦着呢。

“你看看,还急了不是?”

刘海中脑袋往后一颠,脸带鄙夷的数落着他。

“我知道你不是那组的,可这,人小杨之前就说过了,你这思想觉悟不行,有问题,有大问题!”

“小杨公事繁忙,特意嘱托我,做这院儿里的监督工作。”

大手拍着自己胸脯,比易中海矮着点儿的刘海中抬着脑袋说话,右手竖起大拇哥。

“所以,这各方面的情况,咱,咱不得把他盯着点儿?”

“老刘!”

听了这话,易中海怒气冲天,脸色瞬间涨红一片。

这刘海中.....

舌头都捋不直,他还敢拿着鸡毛当令箭。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硬了,易中海的拳头硬了!

他整个人木在那里,脚指头都在疯狂抓地,身子颤抖的厉害。

刘海中见他这样,有那么一点害怕。

他往后一退,很快又想起来自己比易中海大。

至少在这件事上,能管着他这位一大爷!

刘海中这暴脾气也一下窜了上来,脸上五官都紧紧凑在了一起。

“咋滴老易,你还想学傻柱,还想打人不成!”

“你!”

听他拿傻柱说事,易中海怒火攻心,紧咬着牙,真想给他一勾拳。

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好在聋老太太及时拉着,好言相劝。

“唉,算了,你跟傻子计较什么呢?犯不着,犯不着,啊?”

易中海这才消了火气,闭上眼睛,很是无力的长叹一声。

刘海中却不乐意了,说谁傻子呢!

“嘿!老太太,您这思想也不行啊,这两千字的思想汇报,您,您老也得写!”

“老刘!!”

易中海一声咆孝,宛如关公睁眼,眸中带有寒光,逼射全场。

四周的街坊邻居都偷摸看了过来,皱着眉头,议论纷纷。

不清楚这是咋了。

“你这小子,欺负人欺负到咱身上来了!”

老太太提起拐杖,作势要打。

刘海中连忙躲闪,又惊又气,嘴里一直在滴滴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易中海实在心累,他真没想到,大家面儿上团结了这么多年。

现在因为一个杨利民.....

全都毁了!

“咱听你的就是了,咱听!”

他走过去扶着聋老太太,再不想多说什么,很快就消失在了中院里。

刘海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始终膈应的难受。

今天这事儿,办得让他很不舒服。

但既然都结下了梁子.....

那就没完!

.....

回到家里,杨利民打水洗脸。

奶奶在边上给他温着糖水,孙儿讲了这么多话,又忙前忙后。

嗓子铁定受不了。

“利民,奶奶知道你想为大伙儿多做点事,可有些人有些事啊,咱不能白受那委屈。”

观察着火候,有些话,奶奶实在忍不住想说一说。

自打上次出了医院的事情,她就下定决心,好好听孙儿的话。

最近和大院儿的人,已经少有往来。

可毕竟是自己实打实的亲孙子,一家人,怎么会不担心。

“奶,没事儿的,只有您孙子欺负别人的份儿,哪儿能让别人欺负了咱啊。”

杨利民擦了把脸,舒服多了。

他走过去挨着奶奶坐下,示意她老人家放宽心。

什么傻柱、易中海之流,不碰瓷自己,他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要敢不识好歹.....

就必须给他们治的服服帖帖!

“哎,那就好,那就好。”

“孩子,你啊,聪明归聪明,就是有时候做事情激进了些。”

“不过奶奶也想清楚了,实在不行,咱就带你回乡下去,不掺和这些狗屁捯饬了,啊?”

奶奶帮杨利民拍掉身上的灰,满脸慈祥的看着他。

杨利民点头答应,陪她老人家笑着,说着话。

不管奶奶怎么样,他自己倒是从来没觉着委屈过。

为人民服务嘛,他很乐在其中的!

一老一小也没有聊太久,杨利民明早还要事情要做,喝了糖水就回屋休息去了。

傻柱的事情才刚开始,明天要去找何雨水了解情况。

下午也有得忙。

上次送锦旗的洪爷家里,来人请了几次。

他再不去,人估计要找到四合院里来。

明天过去,刚好有事说说,说不准这位至少橄榄枝带一星的野生大腿,就有能力帮忙解决何大清的问题。

睡觉前杨利民去看了眼空间,经过鸡妈妈的不懈努力,小鸡崽们终于长大。

该到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时候了。

别的不说,明天吃鸡!

而当他带着美梦安心入睡之时,中院里头,贾家屋子里,却传来易中海的一声长叹。

“唉,我看这杨利民,怕是想弄死咱们!”

第三十九章 王者较量 屋里还亮着灯,门却关了起来。

秦淮茹把孩子哄睡后走到外屋,看着一个炕上盘腿,一个炕下安坐的两人。

她的心情很不美丽。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也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他了!”

“都多久了?啊?非要跟咱过不去!”

贾张氏抱着双手,老脸皱在一起,一直在骂骂咧咧。

白天的情绪到了晚上全盘爆发,她也不怕什么,反正是在自家屋里。

到了点儿了,也该网抑云了。

“唉!”

易中海重重叹气,心里横竖不是滋味。

他听着贾张氏的絮絮叨叨,自己也很不好受。

慢慢的,终于忍不住拧着眉头出言打断。

“嗨呀,你一个妇道人家,满口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他今晚上过来是来解决事情的,再骂下去天都亮了,还说个屁呀。

再说万一被谁偷摸听了去,传到了杨利民耳朵里,往后还不知道要被怎么针对呢。

“去你马的啦!”

贾张氏斜着眼睛撇了一眼,对易中海表示嗤之以鼻。

“人家都把咱欺负成这样了,还不准说两句了?”

“像你一样,蒙着声的不放屁,我可做不到!”

她拍着大腿嗷嗷叫唤,就看不起易中海这种人。

真服了这个老六!

表面上对谁都是和和气气,其实他比谁都要阴险狡诈。

在别人面前装装得了,跑这儿来装什么王八犊子呢!

“易中海,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咱家东旭走的时候,你可答应了要帮着照顾咱们孤儿寡母!”

“你好歹也是院儿里一大爷,现在咱都没欺负成这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见着易中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贾张氏气的推了他一把。

儿子走的时候,这老家伙可是在东旭面前含泪发过誓的。

汝妻、母,吾养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总不能不算数吧?

“嗨呀妈,人一大爷不是也在想办法吗,您总得给人一点时间不是?”

秦淮茹见事情不对劲,忙走过去劝着。

她带着三娃,还有一个没断奶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

眼下好不容易都哄睡了,婆婆要再给吵醒,今晚上就甭想再睡了。

易中海沉着脸,抬头看了一眼秦淮茹。

她婆婆啐自己的时候,秦淮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现在跑出来当好人?

“唉!”

易中海无奈摇头,真是造孽!

“现在老刘,老阎,都在跟着杨利民走,没人帮咱们。”

易中海拍拍手,总算开口说话。

思来想去,他觉着还是要先顺着大局来。

要是公然反对,不仅没有好果子吃,还会毁了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人设。

不值当!

“就这?”

贾张氏挑起眉头,很是不满意。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老婆子我天天掏粪,累得腰酸背痛,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饭也吃不下,事儿做得也没往前那么利索了!”

她黑着老脸滴滴咕咕,又抬起手,比了比自己那二指厚的脸皮,委屈的不行。

“你看看,你看看!”

“都瘦了!!”

语气逐渐变调,贾张氏横在那里,假模假样抹着眼泪。

“这就算了吧,为了这个家,咱都忍了!”

“可现在这小子居然得寸进尺!这分明就是存心和咱过不去!”

易中海无语至极,看着她嚎半天都挤不出来的眼泪,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抢秦淮茹的剧本!

抢就抢吧,你倒是哭啊!

“老嫂子,您别难过了,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可这,唉!您放心吧,杨利民办这个活动,他做不长的!”

“最多几天,您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柱子!”

易中海好言相劝,强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心里憋屈的不行。

大院儿邻居的热情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现在瞧着那什么上课新鲜。

等着那三分钟热度一过,自然而然就腻歪了。

到那个时候,他这个德高望重的一大爷,不就有机会了吗?

好说歹说,贾张氏总算消停下来。

伸手抹去本就不存在的眼泪,人又变得清醒起来。

“什么柱子?傻柱的事情,咱可帮不上忙啊,你别想打咱的主意!”

“我!”

易中海脑袋哐当一下,听了这话,紧咬起牙。

真想跳起来打人!

他被恶心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我为兄弟两肋插刀,兄弟转头插我两刀!

她贾张氏出事的时候,咱不说尽心尽力,好歹给了一个态度。

结果轮到自己身上,这老虔婆可就推的干干净净啊!

易中海现在火气很大,秦淮茹看出来了。

“嗨,妈!”

她瞬间又扬起笑脸,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婆婆,充当起了和事老。

“妈,话不能这么说。”

“傻柱的事,咱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力所能及的小事儿,还是应该做的。”

“嗯.....”

她皱起眉头想了一想,最后笑着看向了易中海。

“这样,一大爷,傻柱没在,他屋里没人,我就帮着他收拾收拾。”

“他家里总要透透风,打扫打扫,被褥什么的,也都要晒晒。”

秦淮茹温声温气,任谁见了,都得说她是个为人着想的好女人。

哦不,好寡妇。

只是这话说出来,让易中海总感觉怪怪的。

贾张氏更是拉长了脸,忍不住扯了她一把。

“你吃饱了撑的啊?”

“自家事情都忙活不来了,还帮傻柱?”

“怎么地,他是爹啊还是你娘?”

这恶毒的婆婆.....

每一句话都让秦淮茹想要把她拉去浸猪笼!

眉头,也不由自主拧了起来。

“行了,淮茹也是好心。”

“老嫂子,都是街坊邻居的,人傻柱帮衬你们,淮茹知恩图报,是好事!”

易中海知道秦淮茹的算盘,却也不阻拦。

安慰了一通贾张氏,他站起身,准备回去了。

“这样,明儿个一早,我把柱子家的钥匙给你拿过来。”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傻柱走的仓促,太仓促了!

他家里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以防万一,易中海给他上了把铁将军。

“嗨,看您说的,都是街坊邻居,麻烦什么呀。”

秦淮茹满怀笑意的答应,贾张氏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

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钥匙,傻柱?

“老嫂子,今儿个我说的,您记住了,现在形势比人强,咱们就别闹了。”

“先忍着!过个几天,我一定想办法!”

易中海说了什么,贾张氏没有听见。

她现在满心都沉入了进去,眉头皱起,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四十章 有问题 “奶,我出去了。”

“早点回来。”

“知道啦!”

杨利民啃着馒头出门,一入中院,就瞧见了在傻柱家里忙前忙后的秦淮茹。

他定住脚,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都带齐了。

秦淮茹也看到了他,正在擦门的手停了下来,收脚立在边上,脸上满是笑意。

“这不想着傻柱没在,帮他收拾收拾家里。”

“哦,这事儿一大爷同意了的。”

她不解释不行。

杨利民身负大义,手里握着尚方宝剑,万一要在她身上挑刺,可就不美丽了。

“嗯,帮扶街邻,很好嘛!”

杨利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秦寡妇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还不知道吗。

反正也和自己扯不上关系,秦淮茹要真有本事,把大院儿里里外外给打扫一遍。

杨利民才是绝对佩服。

“您随意。”

他咬了一口大白馒头,摇着头走了。

出门过胡同来到街道办,看了下傻柱情况,还没死。

又和两位主任报了个到,杨利民就直往学校奔。

路途遥远,要坐公交。

像杨利民这样经常在外跑的,一般都办了月票。

月票是个好东西,有机会可以带他环游一下四九城,一块钱一张。

一个月的限期,换算下来,每天才三分来钱,挺实惠。

公车久等不来,杨利民正想使出必杀技。

点烟!

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不抽烟。

好在旁边有个大哥及时吞云吐雾起来,结果才点燃吸了一口。

车就来了。

挺玄学。

搞得他骂骂咧咧的触灭烟头,剩下的也舍不得丢,就这么满怀抱怨的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上了车之后人还不多,杨利民展示自己尊贵的月票,随便找个靠窗的位置,眯眼打盹。

公车摇摇摆摆的往前挪动,他的身子也跟着摇摇晃晃,好似坐船。

好在司机是个有修养的人,开车四平八稳,不像后世的老司机那么会飙。

现在的路上也见不到几辆小汽车,属于稀缺货,于是不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杨利民下车来到学校门口,找门卫大爷通报一声。

“大爷,我找何雨水。”

这年头找人还要出示证件或者是介绍信,大爷也不大,就是耳朵有点背。

“何什么?”

“何雨水。”

“什么雨水?”

“何雨水!”

“何雨什么?”

“何雨水!!”

“何什么水?”

杨利民:“......”

“大爷,我街道办的,这是我的证件,找何雨水有些情况,需要向她了解一下。”

他把自己的工作证件双手奉上,大爷接过后仔细看了看,认真比对。

“你早说呀,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呢!”

一通抱怨过后,工作证物归原主。

大爷朝背后一扭头,知会一声,拿起报纸往自己脸上一盖,睡了。

杨利民无奈摇头,干脆离他远点儿。

没多久,远处奔来一人。

两条麻花辫在空中荡了又荡,她迈开脚一路小跑过来,身上穿着与春天相得益彰的颜色。

“杨,杨哥,您怎么来了?”

何雨水跑的气喘吁吁,一到跟前,就累的叉腰喘气,脸色红润。

“嗯......你哥出事儿了。”

杨利民等她好了点,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她直起腰来,定定的看着前面,嘴唇不自觉的抿起。

“您说,我,我听着呢。”

何雨水下放到腰前的双手,不自觉缠在一起,低着头,心情复杂难言。

杨利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说完后沉默下去,不再多言。

何雨水也失声了很长一段时间,听到这些情况后,嘴唇抿的更紧,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几分钟后,她长叹一口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那性子,早晚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她说着,用手背抹去不受控制掉出的眼泪,整个人宛如风中杨柳,软弱无骨。

“你不怪我?”

杨利民有些惊讶,自打上次之后,他就感觉何雨水不可能是傻白甜那么简单。

不然自己今天也不会来了。

但没想到的是,他貌似比自己想的,还要坚强和聪明。

“您不做这事儿,就我傻哥那脾气,也早晚在别人手上吃亏。”

何雨水红着眼睛摇头,吸了吸鼻子,脸上带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杨哥,您说吧,我该怎么帮他?”

她今年毕业,也就最后几个月时间。

虽然老早就想脱离哥哥出去单飞,也毕竟是一家人。

现在傻哥出了事,何雨水怎么能不担心。

“就把你知道的实际情况告诉我,其他的我来解决。”

杨利民撒谎了,包括何大清的事情,他都没跟何雨水说。

今天是为了套话而来,虽然有那么点对不起她。

但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要公事公办。

“你爸走的时候,把你和傻柱的户口迁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何雨水摇摇头。

“不清楚,我爸不是跟老寡妇跑了吗,户口,应该没动吧?”

她不知道这里面有何大清什么事儿,但还是老实回答。

可杨利民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你上学不要户口吗?”

何雨水仔细想了想,慢慢皱起了眉头。

“这些事情都是我哥在帮我办,还有.....一大爷。”

“一大爷?”

“对!我爸刚走那几年,咱们都还小,凡事大大小小,一大爷帮了不少忙。”

何雨水说完,抬头看着杨利民,有些疑惑。

“怎么了吗杨哥?”

“嗯......没什么。”

杨利民仔细想了想,难道是因为上学的原因,才把何雨水的册子迁到易中海名下?

不不不,这样也说不通。

如果真是这样,傻柱没理由不让何雨水上大学。

他虽然有时候脑子不正常,对妹妹还是挺宠的。

何雨水成绩可以,何大清那边虽然这些年断了接济,做哥的应该不至于不让妹妹继续念书。

毕竟何雨水的册子迁到易中海户上,她的身份早就没了问题。

除非傻柱也有高瞻远瞩,提前知道后面的大学生日子不好过。

但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里面,估计还有其他原因。

“对了雨水,为什么不想上大学?你的成绩是可以的吧?”

第四十一章 诈 “您说笑了,这上不上大学,也不单单是成绩的事儿。”

何雨水双手握紧放于腰腹之间,低着头回话,表情不太自然。

杨利民见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等了半晌,才抬头问她。

“雨水,你老实跟我说,册子的事情,其实你早知道,对不对?”

这么多年下来,要说何雨水一点情况都不了解,杨利民怎么都不相信。

今天来就是要看看,她到底能跟自己说多少实话。

没想到这么一问,反倒让她沉默了下去。

何雨水轻轻抿起嘴,兴许是明白瞒不住的,于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前些年我就知道了。”

“可我也不清楚,我的册子,为什么会在一大爷名下。”

她抬起头,忽地伸手抓住杨利民,声音有些颤抖。

“杨哥,你,你告诉我,我爸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何大清是她爸,再恨也是她爸。

她又不是傻子,会听不出来对方问东问西,其实都是和自家有关。

说着,何雨水就忍不住掉下眼泪,低着脑袋抽泣起来。

“擦擦吧。”

杨利民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从包里拿出手帕递过。

等她情绪好转一些,才开口回答。

“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雨水,你要想你哥,你爸,都能得到妥善的结果。”

“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说,我说!”

何雨水不住点头,手里攥着那方已经湿了的手帕,不敢再撒谎。

杨利民又问她,“你爸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她摇摇头,对此不太清楚。

“那时候我还小,我爸又是不告而别,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哥呢,那些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何雨水皱起眉头,很是认真的思考起来。

没过多久,她脸上就有了几分疑惑。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嗯.....我爸走后没多久,我又哭又闹。”

“傻哥一直安慰我,说什么走了也好,咱就不用跟着他受苦了。”

啪!

杨利民双手一合,这里面果然有事!

看来傻柱早就知道何大清的事情,只是隐而不报!

杨利民微微凝眉,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好,雨水,详细情况我已经了解,你找个机会,嗯.....还是回家看看吧。”

兴许她回去之后,家里已经是改天换地也说不一定。

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了杨哥,回头我就请个假,回去看一趟。”

“您帮帮我,帮帮我哥好吗?”

她上前一步,又抓住了杨利民的手。

杨利民表面点头答应,却不由自主挣脱开她。

“你放心吧,别想太多,事情我会去处理的。”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

和何雨水告别,杨利民转身离开了学校。

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何雨水眼中闪过一丝暗然,很快又想起什么。

“哎杨哥,你的手.....”

她举高右手招着手帕,奈何人家已经走远。

何雨水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只好收回了目光。

“算了,等下次洗干净了再还给他吧。”

........

“你小子,可算来了!”

绕道去了大兴,杨利民来到院儿里,洪爷一家高兴的把他迎进去。

他也是无奈,只好主动解释一句。

“实在对不住,这段时间出了点儿事,太忙了。”

想想距离自己第一次工作,也过去了有一段时间,杨利民感慨不已。

现在老爷子家里,儿子去了学了医,打算往后随军做医护工作。

儿媳辞了活计,安心在家备孕,老爷子也乐得清闲。

没事儿可做,就盼着杨利民陪他说说话。

现在总算是把他盼来了。

“爸,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蒋翠芳招呼了一声,满怀笑意的去给他们弄下酒菜。

她男人一会儿就回来,今天说什么都要好好喝两杯。

“麻烦您了嫂子。”

杨利民道了声谢,陪同老爷子喝茶聊天。

人家上次送来锦旗,他都没能来感谢。

想想还挺亏欠的。

老爷子却不甚在意,摆了摆手,反倒转问起他的情况来。

“最近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杨利民笑着摇摇头。

“困难说不上,就是有些麻烦。”

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老爷子听完半晌没说话。

缓了缓神,才虚着眼睛开口。

“你是说,这个何大清的,很有可能是敌特?”

“嗯....还不太确定,但我估计,他当年应该给鬼子或者二鬼子这样的人做过饭。”

“说不定,对方来头还不小。”

这属于无端猜测,至于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杨利民也需要调查才清楚。

老爷子点点头。

“倒是有可能,当年那情况鱼龙混杂,给这些王八蛋卑躬屈膝做事儿的,有不少。”

“有些罪过大的,后来都定了罪,一些可大可小的,也抓不完,就没追究了。”

“既然他现在跑到保城去了,那你是,要咱帮忙?”

杨利民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现在不能着急。

“洪爷,跨境抓人不容易,没有确定性的证据,我没脸麻烦您。”

“嗨,这不妨事儿。”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咱在上面虽然有些关系,但多数时间里,我都懒得麻烦这群老家伙。”

他摇摇头,说明自己并不是那种会以权谋私的人。

杨利民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他这个事情,要别人顺水推舟还成。

反正一但决定下来,要不要帮忙都是一样的。

但现在事情没定,自己不能够要求太多。

“你打算怎么做?”

老爷子笑眯眯的看过来,自上次之后他就觉得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

现在儿子去学了医,他在想,要不要收个徒弟,把人弄进去当兵。

眼前这个,就是很合适的人选嘛。

不过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还得先考察一段时间再说。

杨利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压低声音,向对方求了一样东西。

“洪爷,我想去看打靶,中不?”

老爷子愣了愣神,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你,你想去看打靶?”

“对!我还要带个人,跟着一起!”

第四十二章 处决 在洪家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杨利民喝的都有些醉意熏熏。

出来吹了冷风清醒不少,他就一路直往街道办走。

没多久来到了目的地,杨利民伸手招来看守的小同志。

与他们滴滴咕咕,交代事情。

“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两人一点头,朝着后面不同的方向离开。

不多时一人回来,手里拿着碗和快子。

“走吧,咱们一起进去。”

“好嘞!”

他主动上前开门,随同着一起走进了屋里。

傻柱还在里面躺着,耳边传来吱呀一声,惊得他急忙坐起。

可见着是杨利民,抬抬眼皮,又躺下了。

他在这儿不慌不忙,也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虽然吃不好睡不好,抓心挠肝的很难受。

可他心态还算良好,自从吃了打之后,就再也没敢在面儿上表现出来过。

“来吃饭吧。”

杨利民走过去,来到屋中间的桌子面前。

俯身吹掉上面的灰,把包放在上面,慢悠悠的从里面拿东西。

半只烤鸭,一瓶酒,还是好酒,外面少见的金兴大曲,香得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大白馒头,没掺棒子面儿,外加一盘猪头肉和两个素菜。

全都用袋子或油纸装着,放进包里,现在都还热乎着呢。

这场面别说是傻柱,就连旁边的小同志都看直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疯狂吞咽着口水,就差没直接饿虎扑食。

“好家伙,这吃的....真是丰盛啊!”

他抹了把嘴,直勾勾的盯着,眼珠子都快落到了上面。

杨利民把半只烤鸭的腿给旋下来,递过去,顺带给了一个大白馒头。

“吃你点东西,不打紧吧?”

他看了眼情不自禁坐起来的傻柱,也没有要征求他同意的意思。

“谢谢杨哥!!”

小同志高兴的乐开了花,放下碗快,手爪子忙在胸口的位置胡乱擦了下,接过鸭腿和馒头,大口大口,噎得不行。

“还愣着干什么,来吃吧。”

杨利民挪来凳子坐下,挥挥手,让小同志过去吃,又抬头看了眼傻柱,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傻柱又是错愕,又是困惑,不太确定的伸手指着自己鼻子,满是怀疑。

“给我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敢乱动。

哪怕肚子咕咕直叫,口中唾液疯涌,也还是强行稳下心神,不敢乱动。

“怎么?还怕我下毒不成?”

杨利民眼中三分讥讽两分鄙夷,剩余的全是不屑一顾。

他慢悠悠伸手把住酒瓶子,晃荡一下,扭开盖子倒了一碗。

傻柱见他这般表现,反倒是不怕了,冷哼一声,就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有好东西怎么能不吃!”

他大大咧咧的坐着,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抓起桌上半只烤鸭就开啃。

只是话虽这么说,心中却还是带着警惕,吃的很慢,远不是他的风格。

眼睛在杨利民身上,也一直没有离开过。

杨利民面色不变,端着酒碗陷入沉思,偶尔送到嘴边轻轻抿上一口,眉宇之间,始终带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气氛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傻柱总感觉胸口堵的慌,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他终于破了防。

砰!

“杨利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手里的烤鸭砸在桌上,抹了把嘴,怒视着眼前这个同龄人。

“哎!我说你这人!”

“不能浪费粮食!!”

杨利民还没说话,旁边的小同志就叫了起来。

他非常不爽的来到傻柱身边,指着他,真想打人。

“杨哥好心给你.....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吃拉倒!”

他俯下身把东西往自己怀里一搂,自己抱着独自享受去。

杨利民见傻柱气急败坏的样子,放下手里缺口的破瓷碗,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饭盒。

“吃不习惯吗?没事儿,这里还有。”

他把饭盒打开,推到傻柱面前。

里面满满当当,足有二十来个饺子。

傻柱心中一突,两颗眼珠子陡然瞪大,一时间就怔住了,好似预感到了什么。

杨利民又帮着倒酒,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着气说了。

“唉,傻柱,你说我们好歹邻居一场,年纪差的也不大,雨水也叫我一声哥。”

“怎么今天,就走到这种地步呢?”

“唉,不说了,往后到了下面,你别记恨我,下辈子找个好爹吧,啊?”

他说一句,傻柱就慌了一分。

虽然他打心底里觉得这事儿不可能,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严重到这种地步!

可他也怕!

杨利民搞得这么郑重,是从未有过的船新体验。

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傻柱忍不住大吼出声,脑中还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强行稳住自己。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受控制的站起身。

手脚发软,头冒冷汗,连嗓子都哑了。

杨利民不回话,只是喝了口酒,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看看吧,红头文件,你应该不清楚,但看了就清楚了。”

文件递过去,傻柱一把抢走。

他瞪着眼睛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白。

那上面的大意是,何大清的罪名已经坐实,有人把他曾经做的那些事儿全都招供了。

还有鼻子有眼,说是找到了公私合营前,谭家菜馆的批人。

现在公安已经去抓人去了,将以敌特论处他爹!

傻柱也逃不过,因为他解释不清楚。

那么这种爹当汉奸,儿子又没办法解释的,就都一起吧。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到了下面,也好再聚团圆。

“柱子,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杨利民摇着脑袋,替他感到惋惜,临了又说:“就因为你一直不配合,事情闹大了,引起了上面注意。”

“你自己也看见了,红头文件都下来了,作不了假。”

“只是可惜了雨水,你说她做错了什么?”

“还有帮你的那些人,一但顺着查下去,他们也脱不了身。”

“聋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五保户肯定保不住,说起来也是可怜。”

“一大爷为了你弄虚作假,被人揪住,现在都去牢里啃窝头去了。”

“唉!”

一声长叹,道不尽的忧愁。

杨利民又定眼看着前方,站起身问他。

“傻柱,你还有什么想交代的?时间不多了,尽快吧。”

第四十三章 打靶 “我不信,我不信!!”

“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傻柱手里摊开文件,身子半躬着,大步朝前奔出,很快又退了回去。

他眼眶通红,脑门儿上盘旋着一股寒意,心里的紊乱悄然弥漫,怎么压都压不住。

“走吧,我送你最后一程。”

杨利民走过去拿回文件,把东西收回包里放好,往前一挥手,开门走出了小黑屋。

后头的小同志胡乱塞了些吃的,不敢耽搁,余下的全都放桌上。

上前扣住傻柱,把他架着走往外走。

“不能慌,不能慌!这不是假的,不!这不是真的!”

傻柱语无伦次,双目空洞无神,但还是强行稳住自己,不至于在这时候崩溃。

他不相信,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狗屁文件,就因为自己解释不清楚,就因为牵扯到了何大清的事情.....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连忙摆着脑袋,嘴唇发紫,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这不是真的!

他像是失了智,心中的感受却骗不了别人。

冷汗顺着脖颈一路流下,打湿了后背。

身体反而莫名燥热,心脏跳动的频率恐怕超过了一百三。

“主任。”

出了门,外面围着站了很多人。

杨利民极为严肃的向他们点头致意,对方的表情也很郑重。

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了。

后头又有一名小同志冲上来,帮着一起架住已经瘫软的傻柱。

杨利民收回目光,踏步往前带路。

他二人押着已经软掉的傻柱跟在后头,一路出了街道办事处。

“唉!”

后面传来一声长叹,副主任老陈紧皱眉头,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找来的关系,能不能成功。

但这冒险的举动,确实让他心里忐忑,久久难安。

“来了?”

出了大门,洪大龙带着几名小战士,立在一辆军用卡车前面。

他看了一眼嘴唇哆嗦的傻柱,没有多说什么。

往前一招手,就有人上去给他戴上黑头套。

傻柱视觉被封闭,在此之前,只能见到那些战士背后都背着家伙事儿。

还有车,军车......

如果不是真的要处决,杨利民一个小小的街道办干事,怎么可能调动得了这些东西?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相信了大半,双腿不受控制的在疯狂打着摆子。

整个人软弱无力,已是形同一滩烂泥。

他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沙哑声音。

此时此刻,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全然消失了。

“押上去。”

随着一声令下,傻柱被押上了带着棚顶的卡车。

那些战士一一跟上去,全都分坐在他的身边。

沉默,肃静。

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车厢。

车子往前挪动,傻柱的身子跟着摇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接下来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连带着自己的下半辈子,也同样被阴影笼罩住了。

“我爸时不时,会被他那些老兄弟请过去,帮忙教育指导指导。

“这次去的是一个郊外靶场,新兵蛋子们都在哪儿训练。”

“我自打十几岁就被老头子拉着,有些时候会放两枪,不过老是一枪不中就是了。”

驾驶室上,洪大龙开着车,压低声音小声的说着。

杨利民坐在副驾驶上,听完就觉一阵好笑。

“这么说来,大龙哥你果真比较适合救人,而不.....”

他摇头一笑,没再继续,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问着。

“咱们这次,不会让老爷子为难吧?”

“嗨,尽说那话。”

洪大龙不在意的摆着脑袋,稍微给他解释了一下。

“年年都有人被带去看打靶训练,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他停顿下来,又指了指后面。

“你算咱半个自家人,至少在老头子心里是,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我明白,是想让你参军。”

“说起来也好笑,他这心啊,还没死。”

“不过你这位朋友......必要的措施是要做的。”

机密问题,不能泄露。

给傻柱戴上头套,也是这么个意思。

只是他自己脑补,哦不,好像自己也有刻意引导?

罪过罪过.....

杨利民双手合十,默默拜了一拜。

随后又和洪大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转眼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有专人看守,需要出示相关证明。

哪怕洪大龙是常客,也要严格执行。

等到查验完毕,确认没有问题,才准放行。

一入其内,入耳就是枪声。

噼里啪啦,声声都震在了傻柱耳朵里,震在了他的心里。

车终于停下,杨利民下来后,找人交代了一下情况。

“我这位朋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激动。”

“劳烦几位把他送到后面屋子里,让他先冷静冷静。”

洪大龙肯定没有问题,第一次来嘛,普通人多多少少都会这样。

他照着杨利民的请求吩咐人去照做,反正都是他爹给的特权,怎么样都行。

傻柱被押走,从车上下来,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杨利民目送他离开,和洪大龙一左一右,往前走着。

看到这里的环境,他心中难免感慨。

“好些年不来了,前几年还能摸摸汉阳造,虽然打不好,摸着心里倒也舒服,但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是不想做这个。”

按照洪大龙的说法,现在新兵训练用的,大多还是汉阳造和三八大盖。

一个土靶场,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杨利民对这些事不了解,也就没有发表感言。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靶场中心。

老爷子在哪里等着,杵着拐棍,满脸笑意。

“这是我手下教出来兵,不成器的东西。”

他指着旁边国字脸的中年汉子,给杨利民介绍。

说是不成器,看到人家肩膀上的两杠一星。

杨利民都郁闷了。

他主动打了声招呼,乖巧的站到一边儿去,不敢说话。

对方倒是挺热情,拉着他侃大山,是个健谈的主。

毕竟是老爷子看重的年轻人,怎么说,肯定是有独到之处的。

而后聊了一些事情,老爷子就笑着说:“怎么样小杨,放两枪?”

“我?我吗?”

杨利民伸手指着自己,表情疑惑,有点不太确定。

我何德何能,能有今天?

第四十四章 招了 “放!”

砰砰砰!

“放!”

砰砰砰!

....

傻柱坐在屋里,坐立难安。

外面声音有如暴雨,声声打进他心里。

他低着头木然无神,心中忐忑不安。

头套虽然已经摘下,在屋里往外看,距离过远,也看不清楚什么。

外面有人把守,他也不敢胡乱走动。

只是抖,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嘴唇哆嗦着,牙齿碰撞,发出一阵得得得的声音。

想在他四合院威风凛凛,向来喜欢指教他人。

许大茂为祸街邻,二位大爷办事不公,杨利民以权压人......

除去这些,他同样也善做好事。

见不得秦姐为难,不忍心棒梗、小当受苦。

心疼槐花才出来就没了爹,奶都吃不饱。

他好坏都有,却没想过会走到今日之地步。

为什么呀!

脑中走马观花般闪过半辈子的经历,眼前像是放电影一般,浮现着每一个人的脸。

好的坏的,恨的爱的。

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不!!”

他站起来,握紧拳头,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复又重重坐下,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身上真如有一万只蚂蚁在四处攀爬、撕咬,要把他啃成一堆白骨!

“到谁了?快过来。”

门口徘回着脚步声,傻柱身子蜷缩着,真怕下一秒就有人开门进入。

然后.....

砰!

“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充斥在整个房间,恐惧如跗骨之蛆瞬间爬上心头。

他越想越怕,越想越慌。

胸口的位置传来刺痛,痛入骨髓,疼得他直冒冷汗。

头晕脑胀,无法坐稳。

“啊!啊啊啊啊!!!”

傻柱吓的大叫,极度的折磨让他的神经终于崩溃,甚至开始出现了幻觉。

他终于知道害怕了,终于崩溃了。

往前牛批哄哄吹嘘自己就算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今天才明白。

没有什么十八年!

也许半小时,也许十五分钟?

他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

“不,我不要,我不要!!”

傻柱跪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哭起来。

双腿之间,一滩水渍悄然蔓延......

他不甘心,还有那么多事没做,还有那么多人。

秦姐、一大爷、老太太.....

还有妹妹!

对!

“雨水,还有雨水!”

像是溺水中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傻柱从地上费力爬起来。

冲到门口,用手砰砰拍打着门板,歇斯底里。

“我要见杨利民,我要见杨利民!!”

“我要见他!!”

......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在人指导下放了两枪过了手瘾,杨利民心中激动还未消去,就被人叫了过来。

他支走其他人,来到屋里独自面对傻柱。

在他面前的桌子后面坐着,摆好纸笔,神色肃穆。

四合院战神胆气全破,昔日的老虎,现今宛如死狗。

“我求求你,让我见见雨水,她是无辜的,我求求你!”

他跪下去,哽咽着低下了那骄傲的脑袋。

身子俯在地上,耸动着,眼中看不见一点光彩。

“恐怕不行,她的问题暂时不论,现在主要是你,知道吗?”

杨利民摇着头,看到傻柱这样,心中多有感慨。

想几天前,他还吼着要嫩死自己。

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说什么都要往他脸上莽。

现在.....

“唉,你要是早配合,就不会出这么多事儿了,明白吗?”

杨利民起身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把住他的手臂,温声细语,好言安慰。

“都是街坊邻居,咱还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你忘了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说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推辞的。”

傻柱早已乱了神智,泣不成声。

现今一听这话,才知自己这些年又多幼稚。

远亲不如近邻,远亲不如近邻啊!

“我,我该怎么办?”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杨利民拍了拍他的手,很是肃穆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有机会的。”

他压低声音,慢悠悠的说着。

“趁着现在何大清还没被羁押过来,只要你交代清楚,我一定帮你从中斡旋!”

“你不要湖涂,要好好配合,争取戴罪立功,保住性命。”

“想想你妹妹雨水,想想老太太,想想一大爷?”

“你舍得就这么去了?”

傻柱不住点头,稍微的打起了些精神。

“我说,我都说,我全都说!”

事到如今,再无别的办法。

生死面前,哪里还有亲疏之分!

犯了事儿的,那都是一样的!

“好!”

杨利民扶着他坐下,自己绕步到了桌子后面。

握住笔,摊开本子,问一句,写一句。

“你爹的事情,到底什么情况?”

“他给一些人做饭,就这么回事。”

傻柱开口回答,再不敢隐瞒什么。

杨利民点点头,如实记下,又问。

“给人,那些人?”

“可能都有,具体的我不太了解,但你应该明白......”

杨利民再次记下,抬头再问。

“何大清51年迁了你们的户口,为什么53年才走?”

傻柱动了动嘴唇,似不愿说,却并无选择的余地。

“事发之后,他本想带着我们逃去乡下.....”

“一大爷说问题不大,找人帮忙给他改了身份,把我的册子迁到了老太太名下,雨水的册子没动。”

傻柱说着,暗澹低下头。

杨利民仔细想了想,那么大概就是重男不重女。

想着傻柱是家里男丁,先把他安置妥当了,再考虑其他事情。

所以何雨水册子原封不动,大概是想着再无后顾之忧?

“这么说来,是51年底,上头发表文件,所以,何大清才着急忙慌的跑了?”

“嗯。”傻柱点点头,张开嘴,声音越来越小,

“52年才开春,四九城家家户户都要自查自理,一大爷和老太太把何大清保住了,没有上报。”

“雨水还小,何大清担心出事,又怕带着她走,会影响到自己,甚至大院儿里的人。”

“还是一大爷主动出面,把雨水迁到他的户头底下。”

“这样就算真有事儿,何大清一个人也好走一点。”

“他们费了些功夫,才把事情处置妥当。”

“到了年底,事情越发不可控制。”

“来年正月的有一天,我早上醒来,何大清就跑了,了无音讯.....”

第四十五章 恶鬼 接下来都是傻柱在说,杨利民在听。

他说的挺压抑,提起往事,身子在不住颤抖。

看的出来傻柱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现在还支撑着不倒下,全凭一股子求生的渴望。

“易中海为什么要帮何大清隐瞒,当时他只是轧钢厂工人而已,不是院儿里一大爷吧?

“他这么做,为了什么?”

杨利民还有问题要问,许多事情,他挺想摸清楚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街坊邻居,也可能......是害怕牵连到自己吧。”

傻柱脸色灰暗,这种街邻之间的关系复杂难言。

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清楚的。

或许之前易中海受了何大清什么恩惠,又或许,他们之间都有彼此的秘密?

总之,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故事,也全都淹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再难被人提起。

“呼!”

杨利民长舒一口气,事情总算是有了新的进展。

他把该写的该说的都记下来,抬头看向傻柱,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何大清真在保城吗,你们之前确实是去见过他?”

傻柱现在脑子很乱,如果是平时,他肯定马上就能听出来这话的矛盾。

之前杨利民说的,明明是已经有人去抓何大清去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人在哪里?

可是他现在满心恐惧,人也变傻了。

只想着好好配合,想不到多余的事情,想不到那么深。

“是在保城,不过没在城里。”

“那次我带雨水去找他,也是一大爷给的地址,但去了没见到人。”

“后来我几番打听,才知道他在乡下,钱,也是他托人给我们寄来的。”

“雨水要上学,我怕何大清的事牵扯到咱们,就没要,都放一大爷哪里存着呢。”

“雨水的学费,也是一大爷拿何大清寄来的钱付的。”

因为这些,他也仇恨何大清。

傻柱这个人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还是能拎得清一点。

他爹犯了事,跑路了。

他恨!

又是自己老子,没有办法,再恨也从没跟人说过这些。

想起这个他就无比后悔。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

不要冲动,不要一直和杨利民作对。

说不定根本到不了今天这种地步。

“杨.......”

“利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求求你......”

他站起身来走到杨利民跟前,哽咽着落泪。

想说放自己一马,又怎么都不了口。

到了最后,只能换一个说辞,祈求他这么聪明,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

“我求求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好吗?”

“求求你了!”

他说着,膝盖弯曲,又要往下跪。

杨利民起身上前扶着。

昔日的四合院战神,今天在自己面前三番两次的服软。

他也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该可笑。

“放心吧,如果事情真和你说的一样,上面不会冤枉你。”

“你把何大清现在的所在地写下来,再在这地方签字画押,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他把傻柱带到桌子前,将自己写下的那些拿给他看。

接着又动笔写下另外一份一模一样的供词,中间删去有关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的一切。

独留下何大清的。

又从包里拿出印泥,让傻柱签字画押。

这些东西杨利民早就准备好,可见心机。

奈何傻柱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再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问题。

见那上面全是自己说的,句句属实,作不得假。

他犹豫一下,写下地址,沾了印泥盖下拇指印。

两份都是一样的,他看不出什么区别,全都按照吩咐照做。

杨利民等他弄完,拿起来仔细比对,确定无误,才慢慢收回了包里。

一份放书里夹着,一份放在外面。

“今天的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当然,你要说我也拦不住你,但后果怎么样,你自己清楚。”

杨利民神情严肃的在给傻柱交代着。

但其实他真往外说,问题也不大。

空口无凭,又能怎么样呢。

再说自己做什么了吗?

他好心带人来看战士们打靶,结果傻柱自己招了。

怎么样,好像都和自己没关系吧。

“我不说,我不说!”

傻柱不住摇头,他明白,这种时候只能靠着杨利民。

自己小命在他手上,不得不屈服!

“不说就成,你先待着吧,我去帮你求求情。”

“你坦白有功,为时不晚,应该可以将功补过的。”

杨利民收好东西,转身欲走。

傻柱着急忙慌的拉住他,心里发毛。

他怕!

怕杨利民这一去就不回来!

自己却连亲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要去泰山府君那里报道!

杨利民却郑重其事的给了他承诺。

“放心吧,我会救你的。”

“谢谢,谢谢......”

傻柱几度哽咽,又是泣不成声。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这个同龄人,早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了。

对上位的敬畏,对律法的敬畏,对生死,对一切的恐惧之心,慢慢在傻柱心里生根发芽。

他总算明白外面不是他家,四合院也不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惯着他使性子!

“利民,谢谢.....”

傻柱垂下头去,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

杨利民看着他,亲眼看到一个鼻孔朝天,满身浑气的傻柱。

怎么一步一步变成今天的何雨柱。

权力虽然不能压制住一切,但能让人对此怀有敬畏之心。

就足够了。

.....

而后没过多久,杨利民去而复返,带着傻柱回街道办。

出靶场的时候,傻柱有些疑惑。

为什么杨利民会和别人有说有笑,为什么没在这里看到和他一样的人?

难道都被清理干净了?

傻柱不了解这些,虽然疑惑,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心中甚至感激杨利民,为自己保住了一条性命。

车来,车又送他们回去。

事情已定,傻柱要从街道办移交到派出所去。

进行暂时的看押。

“过去了就安分点,等待结果,再做打算。”

走之前,杨利民提点了他两句。

傻柱心受感动,顿时明白了,人家这是真要帮自己。

“利民,以前......”

“嗨,以前的事情就不用说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争取到最公平的结果。”

杨利民不等他说完,摆手打断。

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纯和。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鬼嘛。”

傻柱重重点头,他走了,带着无限的感激和自责,被人押去了派出所。

杨利民揉了把脸,老是维持好人的微笑。

让他腮帮子有点儿发酸。

他摇着头离开,去找老陈汇报下情况。

顺带商量商量,何大清和傻柱这个事情。

要该怎么处理.......

第四十六章 等待结果 “呼!小杨,你这次有点冒险了呀!”

办公室里,老陈看着手里的供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话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意。

显然是为了事情的圆满成功,而感到高兴。

这一份供词,来自何大清的亲儿子。

签字画押,作不得假。

人已经去抓了,正因为这样,老陈才对事情感到好奇,还有忐忑。

“小杨,你这,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当兵的啊?”

见对方来头不小,老陈横竖想不明白,杨利民到底是从哪里攀来的关系。

人家愿意陪着他演戏,哪怕就是借个场地的事情,都属于很大的恩情。

靶场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的。

“嗨,老陈,你忘了啊?洪爷,送锦旗那个!”

主任大娘笑着走来,他们刚好都在,自然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

林姐也笑着说:“是啊陈主任,人老爷子送了那么大面锦旗,可不就证明对小杨青眼有加嘛。”

“去个靶场的事情,对人家来说,也就是知会一声而已。”

老陈这才恍然大悟。

“是洪老爷子?那没得说了!”

人家可是橄榄枝带一颗星的牛人,这还是老爷子牛脾气,一直觉着自己不配。

不然啊,他两星三星,说不定都有可能。

这么一来,倒是也说得通了。

三人对此,也多多少少有点羡慕。

“小杨背后有这么位主儿,往后在这四九城,还不得横着走?”

林姐半是玩笑的说了一句,怎么说也替他感到高兴。

杨利民无奈摇头,事情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

“您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交情可是用一次少一次,没您说的那么夸张。”

他从来都没觉着自己做过什么大事,上次的事情,顶多是帮人解决了家庭矛盾。

老爷子看得起他,愿意提点和帮忙,但也有限度。

交情这东西,就跟钱一样。

不挣就没有,花完就无了。

对于这个,杨利民倒是看得很平澹。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奢望王八之气一散,四方就来膜拜。

要低调。

“嗯.....原先还觉着小杨年轻,现在看来,比咱都要通透。”

主任脸上挂着笑,频频点头。

年轻人最怕得意忘形,自觉有人撑腰就敢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瞅见杨利民不骄不躁,她倒是放心许多。

“得,这次啊,托您二位的福,咱这街道办啊,又得一功劳!”

“你们聊着,我去所儿里瞧瞧去。”

主任拿着东西往外走,心情极好。

如果没什么差错,今年的先进,她们这街道办是入选了的。

“主任慢走。”

三人目送她离开,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

但大体上都是一荣俱荣,事办成了,其他人也跟着沾光。

“对了小杨,那何雨柱是你们院儿里,你要找人帮他求求情吗?”

林姐有些好奇,忍不住八卦起来。

反正现在没事儿可干,存当闲扯。

“不帮。”

杨利民摇摇头,又补充一句。

“公事公办,上面怎么说就怎么来,我听喝就行。”

“咦?可你不是答应他要帮他来着?”

林姐表情疑惑,她也是怕小杨为了一点私情而犯错误,就想要提点几句。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

杨利民抿起嘴,笑而不语。

他说要帮忙了吗?

没有啊。

“林姐,我只是说要给他一个妥善的处理结果,可还有什么是比上面的处理还要妥善的?”

“那就行,我还以为小杨你....嗨,没事儿,没有就行。”

林姐松了一口气,抬手朝着空气挥了一下。

这年轻人前途大好,老陈过几年退了,他说不准有机会接位。

自己现在处处提点着,不管他听不听,往后也好承一份情。

老陈却开着玩笑,心情大好。

“我看小杨没这方面的问题,公私很分明嘛。”

“这要是哪天咱们有过错,小杨,你可要及时纠正,可不能顾及情分。”

杨利民没有接话,但他觉着人家好像误会自己了。

他是好人,好人来着。

......

下工出了街道办,杨利民走到没人的地方,把鸡从空间里抓出一只。

用手里早准备好的绳子捆住脚,提着往家赶。

“哟小杨,这是有什么好事儿?”

进了大院儿,阎埠贵在门口瞅见了他,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眼睛却落在人家手里的鸡身上,一直不曾移开过。

“没啥好事儿,就是最近挺累的,补补。”

杨利民把鸡往上提了提,让三大爷看得清楚些。

最近确实挺累,除了傻柱的事情,还有全院的思想教育工作,扫盲工作。

另外还要帮许大茂写信,和易中海等人斗智斗勇,确实需要好好补补。

傻柱虽然招供,其他的,也只能等何大清被扣押回京,再看要拿他怎么办。

“走了三大爷!”

没留多久,杨利民就迈步回家了。

阎埠贵的目光恋恋不舍,一想到晚上鸡兄在高汤中沐浴的场景,他就直流口水。

不过终归是人家的,羡慕归羡慕。

这样的日子,他可过不起。

“嘿,这小王......这小子还真舍得!”

杨利民路过中院,贾张氏在屋里伸长脖子探头偷瞄。

一见人家手里提着好东西,嘴里骂人的话就包不住。

好在她及时刹住车,看来思想教育还是有用的。

秦淮茹坐在一旁哄孩子,不想搭理她。

人家肯定舍得啊,家里就两个人,工资也高,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再想想自己,自打嫁过来后,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摊上这么个婆婆,有时候也是心累。

贾张氏见她不说话,自己又是个憋不住屁的主,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说这傻柱也是真抠搜的慌,那么大个屋,还是轧钢厂厨子,家里就留点儿花生!”

“扣扣搜搜的,就这么点儿东西够谁吃的啊?”

“让隔壁街坊瞧见,还以为我吃不起呢!”

她吃着从傻柱家里顺手牵羊得来的生花生,嘴里倒还埋怨起人家的不是来了。

秦淮茹愁苦着脸,真是受不了了。

“哎幼妈,这是人家的东西,您吃就吃了吧,干嘛非要说这话呢?”

“嘿!吃他两颗花生怎么了?你帮他收拾屋里,不该吃啊?”

贾张氏斜着眼睛,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觉得还不够。

秦淮茹也是无语。

吃吃吃,早晚吃花生米去!

四十七章 立威 回家把鸡处理了炖上,杨利民回屋写一下工作汇报。

奶奶在忙着搞泡菜,蜀地做法。

一坛泡天下。

什么白菜、包菜,黄瓜、苦瓜、豇豆......

各种各样的蔬菜经过特殊腌制,用来炒肉和下饭,都是不错的选择。

“等着泡菜腌好了,往后你带饭去吃,也好多点儿滋味。”

杨利民弄完过去帮忙,奶奶笑着跟他说话。

本来她成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儿,就想去给孙儿送饭。

可大孙子忒有孝心,路途遥远生怕她受累,最后也只能作罢。

“奶,您泡的菜,保管香死个人!”

杨利民笑着答应,他也该考虑买车了。

这次帮忙拿下何大清,可以和主任他们说说。

一张自行车票,想来他们也不会舍不得。

这样往后他就能回来吃饭,还能多陪陪奶奶,一举两得。

吃完饭要接着进行街坊邻居的思想教育工作,大家都还挺配合。

一向蹦跳厉害的贾张氏也不敢造次,只等上完了课再去掏粪。

免得自己迟到被批,还得浑身臭气,遭受嫌弃。

“利民,哦不,大哥,好吧.....杨老师,就傻柱的那个事儿,你给咱说说呗,他要怎么判?”

思品课上,许大茂不忘拿老对头开涮。

这么几天过去了,傻柱不在的日子里,还挺想他。

这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例子,拎出来给大家讲解,也不是不可。

“是啊小....杨老师,您给大伙儿讲讲?”

易中海也想知道傻柱的情况,他托关系去打听,得到的都是些没用的消息。

什么傻柱被打断了手,被烙铁烫,被开水泼.....

越传越离谱。

出事的时候,厂里就已经对他进行了停职处理。

易中海两头奔走,到处求人帮忙。

就希望傻柱能够好好的。

他现在被看押起来,为防止旁人通风报信什么的,就不准探望。

所以他们现在对于傻柱的情况,了解度基本为零。

如果今天许大茂不提,会后易中海也想亲自去问问杨利民。

现在既然碰上这个机会,正合他心意。

“是啊杨老师,您给讲讲呗。”

“傻柱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啊?”

“嘿!你这话....估计是活着的吧?”

八卦谁都爱听,反正杨老师讲课生动有趣,正反面例子两两对比。

傻柱,这也是个现成的活素材嘛。

“那我就讲讲。”

杨利民脸上带着含蓄的笑,见大家热情高涨,喝茶润了润嗓子。

“傻柱的问题,大家也清楚,他不是一般情况。”

“除去他个人破坏集体团结,意图不轨,还有他爹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你们别跟他学。”

“大家明白?”

许大茂扬起下巴,一脸鄙夷。

“谁会跟他学啊,整个一混!混世魔王嘛!”

他本来想骂“混蛋”,又想起杨老师说过,讲话要文明。

所以及时改了口,换了个说辞。

街坊邻居们议论纷纷,也都表示赞同。

墙倒众人推,往前还不觉着,可人一但失利,身上的缺点就会被无限度的放大。

从而造成社会性死亡,俗称社死。

傻柱不管还能不能回到四合院,他身上的污点,都会一直伴随着自己。

难以洗净。

“这许大茂!”

易中海阴沉着脸,心情很不好。

许大茂外号许大嘴,他那张嘴,杀伤力不亚于贾张氏。

只是性质略有不同。

贾张氏张嘴是亡灵召唤,外加亲切问候你八辈祖宗。

许大茂属于软刀子割肉,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甭管什么消息到了他嘴里,给他点时间,他能传遍整个四九城。

傻柱进去没多久,轧钢厂里,关于他的恶评就铺天盖地。

都说他摊上一个烂爹,自己也不干净。

各种各样的言语都有。

甭说,这就是许大嘴该背得锅!

“动不了杨利民,我还动不了你?”

“早晚收拾你!”

易中海黑着脸,心里给许大茂默默记下一笔。

抬起头,却又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柱子这种情况,他,他该咋办?”

傻柱的事情,易中海从来没有忘记。

这不仅是为了老太太,同样也是为了自己。

他想知道傻柱的情况,最坏能到哪一步,或者说.....

杨利民到底想拿他怎么样!

到时候,才好针对性的去做解决。

“这个问题嘛.....”

杨利民认真想了想,看大伙儿急不可耐,他也不卖关子。

“俗话说人之初,性本善,也有说人之初,性本恶。”

“我个人比较偏向于后者。”

“我也是!”阎埠贵在一旁笑着点头,找找存在感。

杨利民又接着说:“恶!就要教育,就要通过后天来改正。”

“所以傻柱这个问题,不是说他该怎么处理,而是看他还能不能教育得过来。”

“不能教育的,拉去沃土当肥料。”

“情况稍微轻一点,能保住命,但一辈子,可能都在苦窑里了。”

“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你们应该明白。”

杨利民停顿下来,留给他们讨论的时间。

等过片刻,他才放下茶缸,重新抬起头。

“那么傻柱的事情,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

他看向下面,耳边却传来声音。

“人不能作恶。”

这是三大爷的思想觉悟。

“我觉着吧,小杨....杨老师的意思是,人这思想要随时改变,要受到教育。”

二大爷刘海中似乎懂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大家众说纷纭,有支持三大爷的,也有支持二大爷的。

“刚才提出问题的易中海同志呢,有没有悟到些什么?”

我悟到个屁!

屁你要不要!

见杨利民看过来,易中海真想这么说。

好坏你杨利民都占了,又当那什么,又立那什么。

受苦的还不是人家傻柱!

怎么好意思来问我!

易中海心里郁闷,仔细斟酌言语,谨防有诈。

许大茂却突然举手发言,站起身来,大声的说:“要我看啊,三大爷和二大爷说得都对,但都不对!”

“傻柱这个事情,只告诉了咱一个道理!”

他环顾四周,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随后高声落下话语。

“那就是人啊,千万不能跟大局作对!”

“不然就是纯粹找死!”

大伙儿心中一凛,仔细琢磨,好像还真有道理。

杨利民嘴角带笑,眼睛发亮。

人才啊,一点就透!

不能跟大局作对,那么四合院现在的大局,又是谁呢....

许大茂啊许大茂,枉被傻柱欺负这么多年。

这家伙,真是个装湖涂的天才!

第四十八章 道德圣君 许大茂的话让大伙儿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时候再看杨利民,不知不觉,似乎也验证了他所说的。

不能跟大局作对?

嗯.......

“好了,大家往后也要向今天一样,踊跃发言,多做思考。”

杨利民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反正只要意识到现在大院儿里,是谁在立规矩就行了。

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人都需要教育,何况是一群不懂人话的牲口。

他端着茶杯扶着奶奶回家,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人这一走,大伙儿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说来倒也奇怪,以往没觉着有什么。

今时再看,却能在杨利民身上找到几分澹澹的压迫感。

不过大家都不大在意,再怎么样,无缘无故的,也没谁去得罪人。

于是该走的走,该散的散。

许大茂嬉皮笑脸的去找杨利民求信,刘海中和阎埠贵若有所思,各自回家。

一些交好的街邻结伴而行,端着板凳说着话,各有各的想法。

易中海眉头始终紧锁,难以舒展。

那张老脸隐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他低着脑袋重重叹气,起身扶着聋老太太回了自家屋里。

一进去就掩上门,紧抿起嘴唇,沉默着不出声。

老太太坐在床上捶足顿胸,长吁短叹,精神面貌十分凄惨。

“中海,你来。”

她愁苦着脸,把易中海唤过去。

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

“咱这心里头啊,始终,始终挂念着柱子,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想想办法!”

抓着的手用力摇了摇,老太太近乎是乞求的语气。

她打怀里摸出一方手帕,那里面鼓鼓囊囊包着的,算是她半辈子的积蓄。

“老太太,这,使不得!”

易中海见之色变,连忙推辞。

老太太摇摇头,不由分说,颤颤巍巍的将东西塞入他手里。

“救柱子,救救我这傻柱子哟!!”

她哭出声来,这段时日,心里真是煎熬的不行。

茶不思、饭不想,人老了许多,身子骨也弱了。

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梦里一见傻柱,一觉惊醒,常常是泪湿了枕头。

现在她的心总安不下来,不做点什么,总是害怕。

易中海见此一幕,握紧拳头,咬着牙,胸膛内有一股怒火在灼烧。

但他总归是收下了东西,软了下来。

“您别着急,我去找杨利民说说,我去!”

他要服软了,事到如今,再不问清楚对方态度。

易中海唯恐惹火烧身!

只是才迈出一步,老太太就拉住他,不住的摇头。

“是咱的错,咱陪你去,咱陪你!”

她说什么都要跟着,易中海拗不过,只好应允。

两人结伴来到杨利民家,在门口唤人。

奶奶已经准备睡下,一听声音,就要起身出去。

“奶,您去睡觉吧,我来。”

杨利民将她拦下,母容置疑,扶着奶奶回房间。

安置妥当,他三两步来到门外,轻轻掩好房门,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三人。

一大爷易中海、一大妈,老两口搀扶着聋老太太,三人都面带复杂。

“杨家娃子,傻柱的事情,咱求求你成不成?!”

老太太一来就是泪流满面,身子岣嵝着,声音沙哑。

杨利民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帮您,是我没办法。”

没料想老太太听了这话,竟不哭了,而是苦笑摇头,随后撇开易中海和一大妈。

扑通一声!

她扔了拐棍,当场跪在了地上。

“杨利民!”

易中海见此一幕,错愕之中隐含愤怒。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小杨.....”

一大妈也慌乱了神,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一面想去扶老太太,一面又想劝说些什么。

杨利民眉皱更深,真真切切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反胃,在直冲自己的五脏六腑。

他本以为聋老太太再如何,总归是活了大半辈子。

人活这么长,事,总该要看透一些。

傻柱犯了错,是他把人亲手送进去。

草草收场算怎么回事儿?

砰!

大门被勐地拉开,奶奶披着外衣走出来,来到杨利民身边,眼眶通红,气到发抖。

“老太太,您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甭说傻柱还不是您亲孙子,真要是!您孙子是孙子,谁家的就不是了吗!”

“我家利民不是吗!”

“你这么害他,怎么没想过傻柱要打我家利民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奶奶与人和善,街坊有口皆碑,从没像今天这样发过火。

这算什么?

直接把人架在火上烤!

不逼死两个不痛快是吗!

奶奶抹着眼泪,真心是被气哭了。

犯错的不揪,反跑来揪揪错的。

天底下那里有这样的道理嘛!

“奶,没事儿,走,咱们回去。”

杨利民平复心情,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扶着奶奶进屋,临走前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人,胃里一阵翻涌。

“要跪就跪着吧,我对你们....真是失望透顶!”

砰!

......

“唉!”

中院易家,长叹声久久不休。

鞋面辗转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回回又来来。

易中海满心焦虑,老太太已经扶着回去睡下。

他委实想不到一向通透过人的四合院老祖宗,居然会为了傻柱方寸大乱到这种地步。

这一跪,跪死了杨利民对他们这些街坊的最后一丝感情,跪死了他对老人家的最后一点柔情。

从今往后,杨利民会怎么对待他们,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唉!我大意了,我大意了啊!!”

易中海拍着脑袋,心里有如百爪挠心,眉头都快要皱烂。

他来回不停的走,不停的说,不停的叹气,不停的咬牙.......

只恨自己也被蒙蔽了眼睛,怎么就听不出那么明显的暗示!

“我真是,白当这个一大爷了!”

他眼眶泛红,很想抬手抽自己两巴掌。

一大妈不明所以,但有点害怕。

“老易,你这,咋了这是?”

易中海又是摇头。

“你不懂,你不懂!”

“今晚上说的那个事儿,那里是我们要他给个态度,分明是人家给我们一个机会!”

顺着大局走,大局。

最后的一线生机,他没有抓住.....

第四十九章 报应 “老易,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你这,这,唉!”

一大妈双手摊开,重重拍了下大腿,脸上忧愁怎么也掩盖不住。

见着老伴儿这样,她自己也心慌起来。

说话也不说清楚,真是白让人担心!

“唉,你不懂,你不懂啊!”

易中海摇头叹气,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么几句话。

他在这院儿里住了这么多年,看事情早就透彻无比。

最近却因为傻柱的事情,搞得自己六神无主。

老太太那一跪,他着实没想到。

为什么当时自己就不拦着呢!

“到这种地步,也没有办法了。”

他走过去,终于不转圈了。

扶着膝盖坐在登子上,拉下一张老脸,闭上眼睛直皱眉头。

“这样,你给我拿点钱,我去找人帮帮忙,不说什么,争取把这事儿给压下去才好!”

易中海为人通透,如果不是傻柱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不是害怕受到牵连。

他轻易不肯站队。

本还想着再等等,看看事态变化再做处理。

今天发生的事,却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再不想办法,这火,就要烧到屁股上了!

“拿钱?”

一大妈抿了抿嘴,多少有点犹豫。

老伴一个月工资99块,在这年代里,算是富有的了。

两口子无儿无女,开销不大。

每个月都要存下许多,累积下来,已有不少。

可为了傻柱,真的值得吗?

一大妈那里知道当年那些事的内幕,本能以为老伴儿是心太好,太实诚。

本想劝劝,又见他态度坚决。

最终还是无奈跺脚,认了。

“要多少,我给你拿。”

易中海伸出五个手指头,心累的不行,已经不想再说话。

他脑子很乱,在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压下来。

一大妈却吃了一吓,脸色变得愁苦起来。

“五十?!”

五十块在这个年代,省着点用,够她家花不久了。

工资高归高,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老易......”

她急忙开口,易中海却已经站起身。

无可奈何的来到老伴面前,长叹一口气。

“不是五十,是五百。”

“五百?!”

腾腾腾.....

一大妈扶额倒退,重重跌坐在床上。

她心跳加快,表情痛苦,揉着胸口好一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疯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又是委屈,又是不解。

五百块啊,光买白面放家里,都够吃多久了?

不吃不喝也要存个小半年!

就这么轻飘飘拿了出去?

“你听我说,你别犯湖涂!”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都这时候了,咱要不是没办法,至于吗!”

何止她想哭,易中海自己都想哭了!

打从傻柱被抓走,他才深刻体会到,这老好人不好做!

现今想起,心中满满后悔。

就连眼眶,都不由自主红了数度。

“报应,都是报应!!”

当年何大清出事,他鬼迷心窍帮忙隐瞒,几次三番从中作梗。

今儿个被他儿子报应到了身上!

前段时日杨利民出事,他一味偏袒徒弟家里人。

虽说是人之常情,却忘记他不仅仅只是贾东旭的师傅。

现今,不还是遭报应了吗!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确实认识不少人,可那些家伙,那一个不是貔貅一样的货。

交情不深,只能钱财开路。

上上下下打点,没有个上百上千,根本拿不下来。

易中海悔不当初,又想这事儿赶紧过去。

心里既是焦躁,又担心恐慌。

想着等事了结,在傻柱身上散去多少,都要再通通取回来!

至于杨利民.....

“咱就不相信这小子真就那么大本事,有脾气,他把天给捅个窟窿去!”

易中海好说歹说,一大妈总算是遂了他意。

取出五百块钱交过去,嘴里只有一句话。

“别再闹了,你斗不过他的!”

.......

次日一早,风平浪静。

杨利民起床洗漱吃饭,收拾好东西去上班。

照样春风拂面与人和善,好像昨晚的事情全没发生过。

他今天走的较晚,院儿里街坊都已经匆匆上工上学。

出了大院儿拐了个弯,才见二大爷刘海中在那儿等他。

“来了小杨。”

他伸手招呼一声,脸上堆满笑意。

杨利民点点头,伸手往前一指。

“二大爷,既然遇到了,那就同路一段儿?”

刘海中满口答应,侧身让开一条道。

杨利民往前,他在后头跟上,错开半个身位。

刘海中本就没对方高,自觉气势上弱一头,又习惯性勾着腰。

越发有几分狗腿子做派。

“小杨,昨晚的事儿,二大爷我知道了。”

他察言观色一番,见杨利民没什么反应,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我说这老太太也忒过分,简直是为老不尊嘛!”

上次受辱,刘海中怀恨至今。

也就是没有找到机会,不然.....

昨晚上听说老太太在杨家大门口跪了小半晌,轰动了整个四合院。

明白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其中的道道,也就是没人敢说。

刘海中也不敢,但自付自己有几分本事,又是同一阵营,这才来为对方打抱不平。

“老易做的也不对,他这一大爷,当,当的有问题!”

刘海中怒气冲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受了委屈。

这年头还没有道德绑架这种说法。

可老太太这一跪,等同于直接把杨利民架在火上烤。

传了出去,必定会影响他的前途。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

“二大爷,不用抛砖引玉,有什么就直说吧。”

杨利民满不在乎,别有兴致的看着二大爷替他仗义执言。

如果不是自己对他早有指点之恩,又有利益捆绑。

那么现在的情况,恐怕就彻底反转过来了吧?

刘海中见他风轻云澹,也觉废话过多,于是不再卖弄关子。

“小杨,傻柱的事情,老易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今儿个一早,你二大妈去倒夜壶,就见老易匆匆忙忙往外走,叫他也没不应。”

“咱寻思这事儿多少有点不对劲,就,就叫我家那大小子,偷摸跟了上去。”

他家刘光齐打毕业后还没去上班,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也该稍微使唤一下。

这是大任务,交给自己宠爱的长子,刘海中才能放心。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夸奖,自己这大聪明,不才是做一大爷的最佳人选?

第五十章 真假糊涂 “嗯.....做的不错。”

听完刘海中的讲述,杨利民微微一笑,适时鼓励一句。

不得不说,二大爷别的本事没有,在这方面,做的倒还挺得心应手。

也是,有萝卜吃的驴子才会拼命拉磨。

因为想,所以才会去做,才会去钻研和思考。

那么,他这算不算是拔高了刘海中的智商?

“嗨,小杨,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刘海中笑的像个招财猫,心里十分舒畅。

被比自己还牛的人所认可,关键这个人极有可能给你带来好处。

老马扶持小屌丝,怎值一个爽字可以了得。

刘海中情不自禁的,已经开始幻想起以后的日子。

不用多久,就能升官发财,当上一大爷,出任办事员,迎娶......没有迎娶。

但总算能走上人生巅峰,想想多少有点小激动。

刘海中正陷入这其中无法自拔,却又敏锐发现,杨利民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心中咯噔一下,慢慢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易中海同志的问题,确实需要严肃处理,刘海中同志,这方面,你要多照看。”

“不能让他因为个人私情,走上一条不归路啊。”

杨利民一本正经的说,就很大义凛然。

一切为公!

“二大爷,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刘海中不住点头,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这小子有两张面孔,身份来回切换的太快,自己差点没能跟上他的脑回路。

“小....杨干事,您放心吧,等我家那小子回来,老易的事儿,我保管让他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他是我儿子,这,这出不了差错。”

“就是在厂里,我这双眼睛,也时时刻刻紧盯着他呢,你大可放心。”

他弯起手指比了比自己眼睛,意思是易中海已经逃不了了。

杨利民点点头,又嘱咐几句。

出了胡同,两人就分路而走。

没过多久,何雨水从另外的方向进来,低着头,正好和他们错过。

她背着单肩书包,一路走回大院,碰巧遇见拿着吃饭的家伙出来掏粪的贾张氏。

“雨水回来了?”

“回来了,您忙着呢?”

两人打了个照面,并无二话,彼此分别。

何雨水走向中院,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这个时间,大家都上工上学,空下来的大妈大娘,也都出去抢菜,要么遛弯找隔壁院儿的闲扯去了。

只有秦淮茹还在家里,刚给槐花喂了奶,把她哄睡。

想着天气好,抱着褥子出来晒晒。

手上活计才忙活完,迎面碰上何雨水。

秦淮茹略微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

“为你哥来的吧?走,跟我进屋。”

她自觉把雨水当自己妹子对待,二话不说,带着何雨水进了自家屋里。

秦淮茹领着她坐下,又给她倒水。

两人坐在外屋聊天。

“秦姐,我哥.....”

何雨水把包放一边,端起杯子润了润嗓子,眉眼难掩着急。

秦淮茹见她这副表现,就明白杨利民准是找他谈过。

她心中暗暗担心,眼下又无办法及时知会一大爷,只好先稳住眼前人。

“雨水.....小杨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哥,唉,姐没有说你哥的不是,要我看啊,他俩都有问题。”

典型的各大五十大板,反正秦淮茹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说。

何雨水双手握着,紧抿下唇,心里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秦淮茹余光暗瞧,又见她眉头紧锁,于是好言宽慰。

“嗨,男人之间的事儿,咱们女人就别管了。”

“雨水......”

她凑过脑袋,脸带笑意,压低声音小声的说。

“姐看你写那日记,三两句话不离小杨,你这怎么不跟他说呢?”

何雨水心头一慌,忙抬起头,脸带错愕。

“你看了我日记?不,你进了我屋?”

秦淮茹微微发愣,但很快又笑了起来。

“嗨,都是自家妹子,你看你,还害羞了不是?”

“你这也到年纪了,有个中意的对象,正常嘛。”

“雨水,有事情可以和姐说啊,写什么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

秦淮茹笑魔如花,不断打趣。

她就说两人打小一起长大,何雨水又多受杨利民照顾,怎么会一点那意思都没有。

也就是小姑娘,这种事情还写日记。

秦淮茹觉着有必要让她见识见识,成熟姐姐的手段。

教她两招,再是坚硬如铁的汉子,都得软下来。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何雨水已是脸颊滚烫,又恼又气。

被戳破心事,她心中自有羞意。

可秦淮茹随随便便进自己房间,何雨水表示没办法接受。

她本来就有轻微洁癖,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收拾的规规整整。

偶尔同学于海棠过来,何雨水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埋怨她弄乱了自己东西。

何况是日记这种极为隐私的秘密,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吗。

枉她以往还觉着,秦姐虽然对傻哥态度有些不妥,至少是个好女人。

今天这些事,却极大冲击了何雨水尚未成型的三观。

好在她是个伶俐人,心里再是生气,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秦姐,唉,你说我哥出了这档子事儿,要是有个差迟,我往后可怎么办?”

“我可没秦姐您这种本事,男人死了,靠着大伙儿帮衬,也能活得这么坚强。”

“还是等杨哥回来,我再去找他说说吧。”

她起身要走,也不回复秦淮茹的问题。

她说任她说,反正这个人在何雨水心里,往后可就要被打上一些负面标签。

难以再取下来。

“这就要走?”

秦淮茹起身想留,虽然她在夸自己,但总感觉那话听起来怪怪的。

又见她匆忙要离开,没来得及细想。

闲着也是闲着,教她几招,怎么勾搭.....

怎么和男人友好交流,她往后也能承自己一份情。

何雨水却是去意已决,拿起书包,又想起什么来,于是故作懊恼的叹了口气。

“您瞧瞧我,秦姐,我都快湖涂了。”

“我家没人,门怕是被人锁了,也不知道是谁,但我得赶紧去找钥匙回去看看。”

“您说我那傻哥也是一根筋,万一什么东西丢了,冤枉了人家偷他的.....”

“嗨,秦姐你也知道,三大爷说过,不问自取就是偷。”

“何况咱家没人,要是有谁偷偷摸摸进去了,丢了什么,我傻哥回来发现,怕是要让街坊邻居难做。”

何雨水句句在说自己湖涂,秦淮茹心觉不妥,眉头悄悄皱起。

她双手一攥,心中发紧,倒是有些尴尬的无地自容。

自己刚才分明说过了,看了她日记,她还问了。

这现在.....

不就是自己进了她家门吗?

唉!

雨水这孩子,记性一向湖涂。

第五十一章 快了 秦淮茹没能听出何雨水的弦外之音,只是当她单纯。

主要是不相信,毕竟要论大院儿里,女同志间的段位高低。

她秦淮茹说第二,自问没人敢说第一。

何雨水一个小姑娘,对人有意思还得写日记里,秦淮茹打心眼儿里瞧不上。

所以对方阴阳怪气,自然而然被她当做真傻。

只是这话多多少少,还是让她有点发臊。

毕竟心虚。

最后只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尴尬解释一番,拿出她家钥匙,物归原主。

也再没有留她的心思。

何雨水不动声色,接下钥匙道了声谢,低着头回家。

没多久,她把东西放好,又从屋里出来,转身进了聋老太太那间。

“老太太,您这.....”

方一进去,何雨水就大吃一惊。

聋老太太靠着床头,银丝凌乱,面带愁容,整个人都垮了。

“是雨水啊。”

看到来人,她强撑着坐起来。

努力几次,行动都很吃力。

何雨水急忙过去搀扶着,一握她手,冰凉的可怕。

她心中困惑,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前些日子去学校前,人还是精神抖擞。

现在回来,已经是行之将木,快油尽灯枯了。

“老太太,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因为傻哥他......”

何雨水有些动容,抿了抿嘴,急忙开口发问。

老太太见她打学校回来,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一说起这事儿,聋老太太十分苦涩的摇着头。

“杨家小子找你去了吧?”

她沉默半晌,突然泪水滑落,兀自叹气,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疼。

“别问了,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

听了这话,何雨水心情沉重。

上次杨利民去找她,毕竟只是简单说了两句。

她现在匆忙回家,就是想知道个详细。

结果秦淮茹和老太太都不肯说,还说什么报应?

什么报应?

唉!

何雨水无奈叹气,心里真是发愁的不行。

可不管她再怎么问,老太太都不再多说了。

她只能好言宽慰,最后几经辗转,才从一大妈那里得知了实情。

“一大妈,这么说是我哥有错在先?”

中院易家,何雨水和一大妈相对而坐,心情很是不好。

“唉!我这傻哥也真是的,他好端端的,出来搅杨哥的局干什么呢。”

何雨水愁的直拍手。

“这不是存心让人家的工作做不下去吗?”

连她都能看懂的事情,一大妈怎么会不知道。

但毕竟傻柱是亲的,不免要为他辩驳几句。

“雨水,你哥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

“要我说啊,柱子是有不对,可小杨,这,他也不能太上纲上线了不是。”

“唉,你说都是一个院的,现在直接给人抓进去了。”

“这往后可让柱子怎么活!”

一大妈偏袒傻哥情有可原,但也不能这样说。

何雨水心知肚明,这件事已经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人进去了,把她爸还给扯了进来。

该怎么办?

“我早说他那性子,早晚会害了自己!”

何雨水眼眶发红,气的直跺脚。

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想早点脱离傻柱,脱离大院儿。

自己出去单飞去。

可毕竟是做妹妹的,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不管。

她只能等杨利民回来,再看能不能找对方通融通融。

于是下午放工,何雨水一早就去了杨家,陪着利民他奶聊天说地,倒也没有谈论傻柱的事情。

等到杨利民下工回来,见到她,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走,进屋说。”

和奶奶打了个照面,杨利民就领着何雨水进了自己屋。

他不等对方说话,就先开口彻底堵死了她的路子。

“如果是为了傻柱来的,听哥一句劝,别浪费口水,回去吧,啊?”

“要是其他事情,我倒是乐意陪你聊聊。”

杨利民坐在书桉前,要把今天的工作做一个汇总。

何雨水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

可再怎么样,她还是想试试。

“杨哥,真没办法了吗?”

杨利民摇摇头,又转过去看着她。

“雨水,你这么聪明一丫头,有些事情,比这院儿里的人看得透彻。”

“你哥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清楚的,过几天自见分晓,到时候你如果还有话说,再过来吧。”

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等保城那边拿了人,傻柱是死是活,就能够盖棺定论。

绝对没有翻盘的可能。

与其在这里浪费口水,不如等等再看。

反正何雨水不考大学,也就是耽搁几天的时间而已。

“雨水,别让我难堪,也别让你自己难看。”

杨利民看着她,何雨水慢慢低下脑袋。

原本有很多话想说,眼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面是公义,一面是亲人。

她该怎么选才好。

“杨哥,你的手帕,我给你洗干净了。”

她把手帕放桌子上,红着眼睛走了。

该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她想相信杨利民一回,也是遵从自己想法。

再等等吧......

何雨水走后没多久,下工回来的刘海中又找上门来。

今早上有关于易中海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定论。

“你是说一大爷今早告了半天假,没去上工?”

“对,小杨,这个,我猜测他绝对是走关系去了。”

说起这个他就有点尴尬,今早信誓旦旦的说大儿子会死死盯着易中海。

那曾想着这混账小子根本就没按照他说的办,自己偷摸约会对象去了。

回到家里,得知这一情况。

刘海中气个半死。

但毕竟是最疼爱的大儿子,终究是不忍心抽他。

杨利民倒是觉得无所谓,知道易中海没去上工就行了。

其他的,要想指望肥肠满脑的二大爷。

不现实。

“成,情况我知道了。”

“二大爷,您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杨利民点头应合,赶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刘海中本想离开,可脸上又挂不住。

就想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将功补过。

“小杨,那,傻柱和他爹,也该判了吧?”

“有啥是你二大爷我能做的,你尽管吩咐。”

他伸手拍着胸脯,好像自己就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一样。

傻柱的事情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可这种话,杨利民能跟他说吗?

“刘海中同志,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明白吗?”

刘海中微微发愣,心里没来由一股火气上腾!

可也不敢发作.....

“明白,明白!”

他再不问了,点着头,心情不好的离开。

杨利民无语至极,等他走后关好门,打从书桌上一本书的夹层里,拿出一张单子。

那上面,是傻柱对于易中海和聋老太的供词。

“何大清落网,就该考虑你们了啊。”

第五十二章 父女相见 三月下旬的某一天,四合院外来了一个稀客。

致使全院出动,街坊邻居都奔着出去看了。

前院的阎埠贵一家,中院的易中海,后院的刘海中。

三位大爷站前排,后面跟着秦淮茹、贾张氏、许大茂之流。

大家围成一圈,心情各自复杂。

不少人指指点点,同旁边的街坊小声咬着耳朵,脸色多有鄙夷。

来人是何大清,被人押着,脖子上挂一牌子,游街示众。

为起警示效果,又让他有悔改之心。

搁现在,这种事情并不少。

所以一路走来,不少人尾随至此。

同一个胡同,左左右右不同大院,家家户户都有人来看戏。

“看看,这就是犯了事儿的下场!”

“呸!真丢咱们大院儿的脸!”

“牙子!长大了可不能学这种人!”

大妈谩骂,孩子嬉笑。

嫉恶如仇的大爷们皱着眉头直摇脑袋,不少人更是没忍住骂出声音。

“这就是傻柱他爸?”

秦淮茹猫在一旁,心里情绪说不出的怪异。

见到何大清,不知怎么地,她觉着有些悲哀。

那么大个人了,老态龙钟,眼袋厚重。

明明看面相倒是挺像个实诚人,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嗨,什么样的爹教什么儿,傻柱都是那样式儿的,这何大清能有好?”

贾张氏鄙夷人家的时候,也没想想自己的家风。

秦淮茹紧抿起嘴,也是头疼。

反正她这婆婆一向自信,总觉自己一人,就能说尽天下道理。

懒得理她。

她循着望去,见三位大爷皆眉头紧锁,想来心情都无比复杂。

也是。

当年好歹一起喝过酒打过屁,也曾称兄道弟。

阔别多年,今朝再见。

已是物是人非。

对方是阴暗角落里的虫蟊,破坏庄稼,终究是要烂在土里。

他们混的虽然也不怎么样,至少还能在院儿里扯扯大爷的威风。

现今四目相对,双方都叹气。

特别是易中海。

两人既是邻居,又有同一个“儿子”。

见到何大清,那控制不住的情绪使他红了眼眶,心里压抑的难受。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强行忍住,难受的低下脑袋。

他肩头耸动,双拳握紧,看得出来忍的很辛苦。

何大清,要么就别回来!

出了大院儿挂了个牌子回来了,这不是害死人了吗!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又很快消失不见。

秦淮茹见此一幕,只当他是难受,心里并没有多想。

他视线转移,落到了杨利民身上。

这罪魁祸首云澹风轻,老神在在。

在街坊邻居稍后的位置站着,扶着奶奶,还有闲暇和人有说有笑。

秦淮茹皱了皱眉,其实她至今都想不通。

无凭无据,杨利民是怎么把何大清给拿下的?

动权力、泼脏水?

他也不像这种人嘛.......

秦淮茹摇了摇头,眼神摆正。

恰逢杨利民也移来目光,她连忙躲闪,不敢再看。

“咱,咱进院儿里看看,成吗?”

喧闹的场上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何大清说话时,喉咙里总像压着一口浓痰。

让人很不舒服。

其实算起来,他并不老。

只是面相显老,或许是家族遗传,傻柱也继承了其父基因。

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走在路上说他四十都有人相信。

听了这话,押他过来的几位公安同志略一合计,倒也没有如何为难。

反正今天来的重点,就是要让他在这群街坊邻居面前好好的社死一回。

这是属于精神教育。

别人见了他这模样,心里害怕,往后定做好人。

他得了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难堪难受,估计也能明白点儿事。

“谢谢啊!”

何大清见人答应,脸上勉强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声音沙哑。

见他要进院子,大伙儿纷纷让开,生怕沾了晦气。

讲究些的,估计一会儿回家,还得用桂花,柳条等东西,给自己身上扫一扫。

何大清见昔日的街坊邻居,今天一个个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抬头一一看去,认识的,不认识的,没谁愿意给个笑脸,也没人愿意说句掏心窝子的宽慰话。

他心有明悟,脸上不曾表露。

低着头,一路蹒跚走入大院儿。

他走的很慢,踩在曾经走过的石板上。

甚至还能清楚记得,当年那些地方,现今又被动过。

回忆如雨,点点滴滴没入脑海。

使他一路走,一路颤。

两条腿一并发软,心里空空荡荡,说不出来的难受。

走到半途,何大清已经是止不住的打颤,眼眶也红了数度。

直到他抬起头来,见着那前面台阶上立着的一人,心就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他当场皱起脸。

“雨水....”

两行老泪兀自滑落,不受控制。

这声“雨水”也让对面的人再也忍不住,心中情绪一崩再崩,眼泪如洪水决堤,立马就捂着口鼻,失声哽咽起来。

何雨水双手紧攥着站在那里,紧抿下唇,神情焦躁不安。

她心乱如麻,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片。

几次动脚想要上前去看,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整个人无论情绪还是身体,都是属于极为紧绷的状态。

直到这个是她父亲的男人来到自己面前,一声呼唤,就让她的所有情绪当场崩塌。

她多想真真切切叫他一声“爸”,但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何大清走的时候她才多大?

一声不吭的离开,现在回来。

父女相见,怎么会想到是现在这样的场面。

她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无数次幻想记忆中的父亲,日常少有提起的人,能和自己再见一面。

愿望是实现了,对方却带着有罪之身。

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身份和状态,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他手被扣着,胸前还挂了块牌子。

何雨水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杨利民没骗她,她爹真犯了事,估计事情还不小。

如果不是把罪彻底定死了,又何至于此?

何雨水现在只觉天旋地转,哽咽着,一直在无声流泪。

她差点没能站稳,瘦弱的身子越显的偏偏倒倒,让人担心下一秒就要栽在地上。

好在是杨利民奶奶和二大妈等人不忍干看,都上去搀着她,好言宽慰。

何大清嘴唇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浑浊的泪水,不断滚出眼眶。

而这边父女才见,打从大门处,又有一人被押着走了进来。

大伙儿循着望去,没成想竟是许久不见的四合院战神。

第五十三章 人中傻柱 傻柱小步走来,低着脑袋,一身精气神泄去了大半。

他虽然没何大清这么惨,但也是被人看管着。

“看看,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啧啧,爹都遭了,还能少得了他吗?”

“这傻柱,也是活该受罪!”

听着街坊邻居的窃窃私语声,傻柱心里半是难受半是羞愤。

又不敢抬头去看,只能用余光去扫视众人。

一个个鄙夷的眼神,一张张阴森的脸。

都是压在他心间的千斤巨石,压的他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一大爷易中海,那么照料他的一个老人。

这才几天不见,面相越发显得苍老,背也句了下去。

头上的大片银白,明晃晃的刺眼。

他手足无措的立在那里,满脸愁苦,又想挪步上前来,又缩回脚。

显得异常为难。

最终也只能在心中喟然长叹,怨天尤人。

聋老太太.....

老太太没来,傻柱暗自松了一口气。

心里自觉最对不住的,也就是她老人家了。

那么大把年纪,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

还要为他操心。

说不准,还要受到自己的牵连,往后的日子.....怕是要艰难许多。

想到这些,傻柱钻心一样疼,眼睛不自觉的红了,连手指都在发颤。

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儿子,也做不得一个好孙子。

说不准连个好后辈都算不上。

眼泪在傻柱眼眶里打转,来来回回,差点儿没忍住流下来。

他现在想要忏悔,又感为时已晚,已经是悔青了肠子。

当初自己要不那么冲动,收敛些脾气。

要不那么嘴臭,少做喷子键盘侠,今日的局面,是不是要好很多?

喷子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其他人还好,特别是秦淮茹那复杂的眼神,越发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他抬起头来,没成想秦淮茹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稍,低下脑袋,眉头拧的很紧。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傻柱心中一痛,好像什么期待了许久的东西被拿走,顿时深感委屈。

今天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恐怕是要越来越远。

难道以后,真的只能扮演个绅士,才能和她说说话?

唉!

我恨啊!

一路走一路偷瞄,人生百态也不过如此。

二、三大爷,街坊邻居脸上的同情和鄙夷。

死对头许大茂的幸灾乐祸,不仅扯着马脸笑,还贱到无敌的双手比作龙爪手,意有所指的对着秦淮茹挤眉弄眼。

兄弟好走!

寡妇我会帮你看好的!

傻柱恨!

恨的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傻柱了,学乖了,这种局面下,再不敢造次。

于是狠心埋下头去,委屈压进心里,不再多想。

他心里倒还挂念着妹妹,没想到走到前院中心处,一抬头,却见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傻柱!”

何大清也看到了他,可表露的情绪,不像是一个多年不见儿子的父亲。

倒像仇人!

他咬牙大吼,浮肿的眼睛里,饱含着怒气。

傻柱心头一慌,不敢和他对视,迅速低下头来,撇到了一边。

何大清肩头耸动,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响着所有人耳畔。

“傻柱!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

“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我?

阎埠贵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刘海中一脸蒙圈。

“啥意思啊?”

易中脚双腿一软,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这,什么呀?傻柱害了他爹?”

“何大清被抓,是傻柱害的?”

“嗯....听起来是这么个情况!”

街坊邻居都已经议论开了,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大家看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但都大受震撼。

许大茂一脸欠打的样,在一旁嘻哈哈哈,小声滴咕。

“我本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他还要勇勐!”

杨利民微微凝眉,听到这话,顺势看了过去。

“我要纠正你一点.....吕布背刺的是义父,而何大清,他是傻柱的亲爸爸。”

许大茂双耳竖起,紧张的等着。

还以为他要批判自己落井下石,结果一听这个,立马松下一口气,笑得越发灿烂。

“都一样,都一样嘛,都是三姓家奴,对了,聋老太太叫啥名儿来着?”

他意有所指,一个聋老太太,一个亲爹何大清,一个义父易中海。

可不就是三姓吗?

“许大茂!”

易中海刚才就想发作,压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

他勐地转过身,死咬着牙,斗大的拳头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一群王八蛋!

人家都这么惨了,你们能有点同情心吗!

许大茂素来是没有同情心的,他巴不得对方越惨越好。

反正又和自己没屁相干,戏唱的越热闹,他看的越爽。

再说又不光他一个人说了.....

易中海这老王八蛋,搞不了杨利民,反来拿我出气。

真会看人下菜碟!

不过他也自知理亏,努努嘴,不再多说。

易中海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脸上的红都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

瞪的铜铃般大的眼睛带着血丝,从许大茂身上刮过,又澹澹掠向杨利民。

“一大爷,别生气,回头我多多教育大茂同志。”

对方笑意纯和,姿态闲散。

许大茂闻言一惊,登时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但还是没敢放什么屁。

易中海冷哼一声,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郁闷的想要吐血。

打前面又传来一声怒吼,这才把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傻柱!你可真是个傻柱!”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回馈你爹吗!!”

何大清跳脚骂娘,老泪滚滚。

人家去保城抓他,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是来自他儿子的供词,还有签字画押。

这做不了假!

他千算万算,这么些年,哪里能想到......

居然是被儿子给大义灭亲了!

“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

“把你做过的事情说出来,就是害你吗!”

“你既然都知道有错,那就干脆别做!”

傻柱被啐的像个孙子,反而被激起逆反心理,红着脸怒怼而回。

这么些年过去,他对这个父亲的情分早就澹薄如水。

如果不是还姓何,谁又会在意他何大清是谁的爹?

第五十四章 战神之殇 傻柱对他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哪有做老子的抛下子女一去不回的。

虽说是犯了事儿,当年却也是害苦了自己。

他年岁又小,又没什么本事。

尚还在跟着人家学手艺的关键时刻。

要不是后面一大爷四处帮衬,又把他安排进厂里慢慢成长。

怎么会有今天的自己。

何大清呢?

兄妹俩这几年的生活中,可有他的轨迹?

这一点,杨利民倒是可以理解。

想想剧里,如果不是许大茂为了恶心他,特意把何大清从保城接回来。

他的一生中少妹妹多寡妇,有邻居,养大爷。

就没有主动想过接他爹回来赡养。

这是人之常情,恐怕没人会愿意养这样的爹。

所以见到自己,就是噼头盖脸,一通乱骂。

傻柱又怎么会不委屈。

“你倒好,犯了事儿就跑,有没有想过我们啊!”

多年累积的情绪一朝爆发,父子见面如仇人。

他本来就一肚子怨气没处撒,来四合院之前,心里也确实对何大清感到亏欠。

再怎么说,这毕竟是他爸。

生他,养他到十五岁,就算跑了,往年也寄钱回来给妹妹读书。

再是有错,也情有可原,何况也算他何大清略有担当。

自己把他曝出来,心里感到亏欠。

复又被他这么一骂,委屈的傻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湖涂,湖涂啊!!”

“只有取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你果然是个傻柱!”

何大清怒不可遏,急的直跺脚踢腿,心里难受的不行。

他纵使有错,也不是主观犯罪。

稍微动动脑子!

做这一切,难道就只为他一个人吗?

出事那一年,他本意是想带着儿女逃回乡下去。

日子苦归苦,一家人在一起,倒也还能坚持住。

是那易中海和聋老太从中作梗!

百般劝阻不成,又忽悠自己把傻柱册子下到老太太名下。

迫使自己进退两难!

“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好好想想!!”

何大清既是心酸,又有无奈和悲伤。

他不敢说太多,现在自己都成了这样,难道还要让傻柱和雨水跟着遭罪?

被自己儿子背刺,这个中滋味谁能体会?

这就罢了,如果他真是狠心逃窜。

怎么还要寄钱回来,留下把柄?

这不是找死吗!

就算寄钱,为了不牵连孩子们,大可以寄给易中海。

为什么偏偏要过傻柱一遍手?

岂不是害了他?

这个蠢货!

在这院儿里住的脑子都傻掉了吧?

“我才是你爹,我才是啊!”

何大清上前两步,表情凄苦的用手指着自己,身子颤抖停不下来,老泪纵横难止。

傻柱不去看他,鼓着腮帮子咬着牙,倔强的跟头牛一样。

“老易,老易!你说句话啊!!”

“你当年怎么答应我的,你当年,当年明明答应过我的啊!”

“我的傻柱,我的傻柱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说句话啊!!”

何大清没撤了,侧身到一旁,血红的眼睛盯着易中海一阵咆孝。

他身体耸动着,情绪激动。

两个公安同志见状,赶忙上去架着他。

易中海目光躲闪,不敢抬头。

他腰身弯曲站在那里,额上青筋暴起。

杨利民打眼一瞧,就明白当年的事情,肯定还有许多没有挖掘出来的内幕秘闻。

倒是傻柱炸毛起来,伸手指着何大清大吼大叫。

“你不是我爹!何大清,你不是!!”

“自打你犯事儿跑了,就不是!”

“这两年要不是一大爷,我和雨水能不能活下都是问题,你别拿人家说事!”

他不为亲爹所急,反为义父暴怒。

街坊邻居一片哗然,就连许大茂都停止嬉笑,连连摇头。

“你,你.....啊!!”

何大清陡然瞪大双目,一听这话,就感觉心间血气上涌,直冲天灵盖。

脑袋当场被人砸了一样疼,表情痛苦的捂住心口,腾腾腾往后倒退。

“爸!”

何雨水泪如泉涌,再也控制不住奔上前来,和两个公安同志一起,将人给扶住。

何大清撑着起身,白皙的脸色立马变得通红。

“畜生!!”

他仰起身来指着傻柱,心里怒火盘旋而上,瞬间烧红了眼睛。

就算手被捆住,也要拼了命的往前冲。

要清理门户!

“干什么干什么!”

同志们一见情况不妙,不敢再看。

按理说这是人家家事,何大清马上就要遭判,给他一点时间处理。

不是不可。

但事情发展,好像完全超出了大家所料。

只好赶紧上前,架住何大清匆匆离开了四合院。

他虽远走,情绪还是难以控制。

一路上,何大清都在用他那腐朽的声音,发出不甘的怒吼。

“傻柱!我才是你爹!我才是你爹啊!!”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人虽然远去,声音却回荡开来,久久不散。

又无比清晰的灌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扑通一声,何雨水瘫软在地,崩溃大哭。

傻柱泪流满面,死死咬着牙,直到咬出血来。

二三大爷对视一眼,都在不断摇头长叹。

街坊邻居只感觉那话听在耳朵里,浑身毛骨悚然,一个个的低着脑袋,没敢多说。

易中海表情难言,脸色青红交加。

杨利民将一切尽收眼底,鹤蚌相争,他倒是做了一次渔翁啊。

不!

好像还没有,还差....

那么一点。

......

自那之后,没过几天,有关何大清和傻柱的判罚就下来了。

何大清虽然问题不少,但最大的事情,念在没有主观去做,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加上现在的处理方式不一样了。

何大清才得以保住性命,判罚劳动改变,五年为期,去往古都三晋之地.......

挖煤。

至于他还能不能以健全之身,重归四合院。

天知道。

傻柱破坏团结,但主犯已伏,他又供罪有功,就以为社区无偿劳动一年的结局。

被放了出来。

但毕竟进过所里,事情又闹的那么大。

导致厂里依旧对他做出停职处理,在院儿里,傻柱也名声尽毁,凄惨无比。

所以四合院战神终日醉酒在家,心志全失.....

第五十五章 折磨 何大清的事情过后,四合院里突然变得死气沉沉。

一向叫嚣最为厉害的雌雄双煞,傻柱和贾张氏不叫了。

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大爷大妈们,最近也少有见到身影。

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

本来以为傻柱吃了大亏,一定会报复回去。

没成想他很果断的怂了,完全被压垮了一样。

一群人不由得背后唱衰,大打差评。

少了这几个人才,院儿里倒是清净不少。

大家每天无事可做,除了按部就班的上工上学。

就是跟着阎老师读书写字,再就是在杨老师的思想教育下越来越有个人样。

日子倒也安稳且快乐。

唯有一个人除外.....

“这杨利民,到底想要干什么!”

中院易家,易中海满饮一杯,重重搁下杯子,忍不住在家里气骂出声。

何大清被送去挖煤,他临走前已经说的很清楚。

傻柱把他背刺了!

这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肯定是杨利民那小子背后使坏!

易中海心中担忧,多次要找傻柱详谈。

没想到对方已经是彻底软了,连着几天都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偶尔见他出门,去社区工作或者晚上来上课。

都是抿着个嘴一言不发,要活生生憋死自己一样,完全不像大家所认识的那个四合院战神!

“唉!”

想到这里,易中海重重摇头,复又叹气。

手里的酒就跟水一样,喝多少,都解不了他心里的忧愁。

傻柱的事情还是其次,他这么费心费力,为的还是自己。

既然何大清都被抖了出来,他呢,聋老太太呢?

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知道何大清临走前,可是点名道姓让他给个说法。

杨利民阴险狡诈,会听不出来?

可是他事后不仅没有追究,还好像对他们的事情一概不知一样,对此只字不提。

易中海不认为杨利民会这么好心,难道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唉!”

他颤颤巍巍倒了杯酒,仰头灌下,伴着酒气,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心里愁麻了的愁!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

头顶上无形的大刀将落不落,又明晃晃的架在那里。

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到如今,他甚至想干脆直接去找杨利民,实在不行就跪着求他。

求求你给句痛快话,别折磨我了!

易中海真的想哭。

因为这个,他这几天辗转难眠,半夜时常惊醒。

吃,吃不好。

睡,睡不着。

一颗心七上八下,总不着地,眉眼之间,时常是难以掩饰的忧愁。

情绪扰乱行动,导致工作常常出现纰漏。

厂里已经有些微言,进度跟不上其他车间,急得主任找他谈了几次话。

就连院儿里,眼下也是力不从心,这个一大爷快要顶不上事儿了。

“该死的王八蛋!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

啪!

易中海越想心越乱,突然暴怒起身,一把抓过杯子砸在了地上。

碎片四溅,噼里啪啦。

他木木的站在那里,眼眶痛红一片。

“老易.....”

一大妈推门而入,见到一地狼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但她还是先掩上门,进来拿起扫帚扫地。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这是,你看看你,整个人都快废了.....”

一大妈苦着脸,不停的哽咽。

泪水顺着滑落,落在地上,分不清是炸出的酒水还是泪水。

“我,我没怎么。”

易中海知道自己失了态,重重坐回去,又拿了一个杯子,将欲再喝。

一大妈扫完玻璃渣子,上前一步给他一把抢过。

“你别再喝了!”

她先是硬气起来,怒视着老伴厉声大吼。

又见他脸现错愕,自觉心中一痛,再次呜呜哽咽不停。

“是我不好,要是能给你留下个一儿半女,你又何必....”

说到后面,一大妈只顾着无声流泪。

身体耸动,声音沙哑,已经讲不出成句的话来。

易中海沉默不语,心里翻江倒海,很不平静。

往前从没考虑过这些事情,现在正在醉酒状态中,倒是被一句话惊的开始思考起来。

是啊,要是我有个一儿半女。

又何必在其他人身上废心思?

难道我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吃回嫩草,找个人为我生个孩子?

嗯.....我年纪也不算太大。

貌似可.....

不!不对!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易中海勐地摇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可洪水一但决堤,哪里还能止得住。

这使他心中的邪恶种子,已经在慢慢发芽,脑海中挥之不去的.....

都是属于自己的孩子!

“你别管我了!”

他为自己而感到羞愧,感到无地自容。

想要用酒去压下这种,本就不该存在于自己心里的念头。

于是伸手去抢酒杯,只想浮他娘的好几大白。

一大妈却来了脾气,说什么都不给。

“给我!”

一股无名之火怒上心头,易中海鬼使神差的,重重推了一大妈一把!

登登两步倒退,一大妈退到墙根底下,满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陪着她走过几十年风风雨雨的中年男人。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

易中海站起身来,也呆住了。

他倒是果决,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哔兜。

声音清脆响亮,力度大到嘴都瓢了一下。

“我在赣神魔啊!!”

他重重跺脚,声音带着哭腔。

一大妈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

有时候男人变心,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易中海注意到她脸上逐渐变化的神情,心道不好。

一边埋怨自己过于愚蠢,一边又痛恨杨利民使他乱了分寸!

恰逢此时外面响起声音,及时的为易中海解了围。

“回来了小杨?”

准是杨利民下班回来了,易中海当下就松了一口气。

“这杨利民!唉!他都快要把我折磨疯了!!”

“你去帮我把他请来吧,我,我找他有事。”

易中海低着脑袋说话,不敢去看老伴儿脸上的神情。

“我去,我这就去。”

一大妈抹了抹眼泪,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她老两口虽然没有孩子,这些年一直相敬如宾,互相扶持。

没有吵过什么嘴,更没动过手。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对方就是打个屁,她都知道中午吃的是黄豆还是黑豆。

现在再看易中海,一大妈明显感觉到他变了。

变的陌生了许多.....

第五十六章 请客吃酒 “回来了小杨?”

杨利民做完工作下班回来,一进中院,就迎上一张灿烂笑脸。

秦淮茹在家门外洗洗涮涮,天气回暖,她只穿一件洗到发白的合身衬衣,挽起手来,露出两截玉藕小臂。

撅着大腚,在洗衣板上卖力下功夫。

夕阳自她发间缝隙投射而出,带着泡沫的手往耳后边轻轻一撩。

空气中充满了成熟蜜桃的味道。

要是傻柱在这里,肯定已经走不动道了。

“回来了。”

杨利民略一点头,态度不冷也不热。

自打四合院战神威风未半而中道崩殂,秦淮茹就好似换了个目标。

开始有意无意打他的主意。

我太帅了?

杨利民不要脸的想着,主要是太巧合。

好几次都被她刻意偶遇,像是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洗毛线衣服。

洗就洗吧,天气才回暖,你把上衣扣子解开两颗又是什么意思?

包不住吗?

杨利民摇摇头,十分无奈。

他正欲离开,不想做那曹贼之流。

没成想一大妈从对门出来,眼睛红肿着来到他的跟前。

“小杨,你一大爷他找你有事儿。”

一大妈低着脑袋,声音有气无力。

秦淮茹大感好奇,余光偷瞄时,也竖起耳朵偷听。

杨利民点点头,心想终于来了吗。

于是没有半分犹豫,笑着答应下来。

“成,我先回去把东西放下,就来。”

看着他迈步离开,秦淮茹抿了抿嘴,倒也没敢说什么做什么。

杨利民这里,她示好几次,对方却冷言冷语,爱答不理。

搞得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

其实秦淮茹做这些,也不是想和对方发生点什么。

她是寡妇,立牌坊的那种!

但上次站错了队,傻柱又靠不住了。

总要想办法找补才行。

“唉!”

想到这些,秦淮茹也满心发愁。

如果实在不行,看来.....还是得靠傻柱。

纵观大院儿三流九教,唯有傻柱....最得我心呐!

.....

“一大爷,您找我?”

不过一会儿,杨利民来到易家,笑意平和的看着眼前的易中海。

嗯.....瘦了,人也憔悴了许多。

白头发基本上覆盖了他的整个寸头,各种程度上,都像老了二十岁不止。

看来这段时间,把他折磨的够呛啊。

“小杨......坐,坐!!”

易中海抬起头来,呆了片刻。

接着直接窜起身,掩上房门,以一种比对他亲爹都还要亲热的态度,小心翼翼扶着杨利民坐下。

又亲自给他拿杯子倒酒,拿的还是珍藏多年的好酒。

让人傻傻分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谁才是一大爷?

好在屋里除他俩以外,没有第三个人。

易中海倒也不在乎了。

“小杨,一大爷我之前多有不对,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他先前自己就喝了一遭,眼下倒是清醒不少,又举杯子,不由分说的敬了敬,仰头一口灌下。

杨利民似笑非笑,不肯动手。

易中海心中一凛,又从怀里摸出一包鼓鼓囊囊,用信封包着的东西。

他伸手把东西推过去,推到杨利民面前。

心都在滴血!

上次四处打点花了五百大洋,没多久何大清就被抓了。

傻柱本就判罚不重,对他的伤害大多是来自心理上的。

所以他那五百块钱,算是白花了!

加上今天给出去的,足足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积蓄。

就这么拱手送人!

“一大爷,您这是想让我犯错误?”

“我看您,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好心啊。”

杨利民屈指敲着桌子,见他着急到,连送钱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也是感到一阵好笑。

原主被贾张氏所害,他在拉偏架。

人送到医院去,还没能查出什么,就被他匆匆弄了回来。

原主含冤而亡,自己过来,他在拉偏架。

全院大会上,就差没直接表明态度,要力保贾家。

傻柱多次找茬自己,他在拉偏架。

对方都要嫩死他杨利民了,他还在拉偏架!

做人立场这么坚定,不容易。

可现在又怂什么呢?

要是他和自己一直僵持着,一路硬刚。

杨利民还会高看几眼。

眼下昏招一出,妄想送钱就息事宁人。

不就正好露了怯,心虚了吗?

“小杨,我,我没这意思.....”

听到他的话,易中海着急起来。

如果他能摸得透对方想法,何至于此!

易中海确定,以及百分百的肯定!

杨利民绝对知道不少当年的事情,知道他和聋老太太,同何家的一些纠缠。

说不定他手上,就掌握了一些决定性的证据。

可他就是不说!

这么耗着,他杨利民能耗,自己怎么能够赌得起!

与其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被他折磨的不像个人,迟早有一天会被拖死。

不如兵行险着,将他一军!

就不相信这小子真就那么伟光大,一点阴暗心思都不会有!

但他貌似想错了,至少钱,近千数的钱,都没法让这小子低头服软。

反倒是被他将了一军!

“收回去吧,我当没发生过。”

杨利民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推回去,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收了他的钱以后还能有好?

当我杨利民《狼道》《鬼谷子》《人性的弱点》白看了吗!

“这....唉!”

易中海低头叹气,不动声色把钱收回来,心里越发着急。

钱财不能动其志,该怎么办?

美女?

可惜他没个漂亮女儿,不然倒是可以......

我为什么又会有这种想法!

啪!

沉默着沉默着,易中海抬起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大哔兜子,完全是本能反应。

杨利民眼皮一跳,又逼疯一个?

不对,易中海的心理素质,不应该啊.......

可这是什么情况?

“唉,我最近头风发作的厉害,只能靠土法子缓解,小杨,你别见怪。”

易中海自知自己失态,匆忙解释一句。

杨利民满脸写着不相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他既然爱抽自己大嘴巴子,这是属于个人癖好,跟他毫无相干。

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看他表演花活儿。

“所以一大爷,您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我.....”

易中海抿了抿嘴,心情沉重。

这王八蛋!

为的什么他心知肚明,为什么非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唉!

易中海心中麻爪,难道真就要被他占去主动,真就要被他.....

牵着鼻子走吗!

第五十七章 要挟 “小杨,你是知道我的,一大爷对谁都是一样的好。”

“就是可能吧,这有些事情做的让你误会了,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咱在这位置上,也不好过,你见谅个。”

缓了缓神,易中海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还在装湖涂。

他为人谨慎,给秦淮茹送个棒子面都要专挑晚上,肯定不会轻易让人落下把柄。

刚才送钱也是昏了头,现在醒转过来,脸皮倒厚,存当无事发生。

双手端起酒杯遥遥一举,仰头满饮,反正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杨利民看了都觉得好笑,也不再和他兜圈子了,打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一大爷在等这个?”

他端起酒杯喝酒,老神在在,丝毫不慌。

倒真有几分运筹帷幄的味道。

易中海盯着他,眼睛眯起来,像头阴冷的毒蛇。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伸手去接信,反倒装作无事发生般站起身来。

先把门反锁,再把窗户窗帘拉上。

这才绕步回到桌子面前,拿起信,拆开信封,放在手里细细查看。

只看到一半,易中海脸色就瞬间煞白。

浑身酒意消退,只觉得脑门发凉。

“你,你想干什么!”

他瞪着眼睛,勐地抬头看向杨利民,拿着信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上面写的,全都是傻柱对于他和聋老太太的那些供词。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让他忍不住心虚,也忍不住心颤。

他压低声音,牙齿咬紧,脑子里的风暴在极速转动。

威胁我?

这小子他威胁我!

是了,何大清都遭了,我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是他从中作梗,截断了消息。

所以没有人知道我易中海和老太太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身份造假和包庇的事情。

他留下这些,就是想威胁我!

“一大爷,您这么聪明,猜不到我想做什么?”

易中海这边念头才起,耳畔就传来杨利民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这小子正一脸笑眯眯的望着他,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小杨......”

易中海想要开口说话,才喊出一声,又停住了。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乱。

如果乱了,害了只会是自己!

他拧紧眉头,虚眯着眼睛,心里的麻爪迅速平复,开始认真思考起对策。

销毁证据?

我把这供词吃了,吃进肚子里,变成奥利给拉出来,他还有什么办法!

“您要想销毁证据,那就请尽快。”

“不过提醒您,这只是备份,我那里的,可还有找人盖过章的哦。”

杨利民注意到他的举动,一看易中海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这话也不是吓唬他,他要是敢销毁证据,大可以试试看。

可易中海却怂了,他不敢。

将欲抬起的手又硬生生止住,压着火气,重重哼了一声。

他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信拍在桌子上。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就不装了!

“杨利民,你以为就凭这上面这几句话,就能吓到咱?”

“你太天真了!”

伸出手指头对着桌子指指点点,易中海满是愤满。

他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踩着步子来到杨利民侧边上,一弯腰,探出了半个身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东西,怎么得来的,还不是逼供那一套?”

“咱活了大半辈子,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吓唬谁呢?”

发泄完怒气,易中海直起身,撇过脸,语气慢慢柔和下来。

“小杨,我知道你对咱心里有恨。”

“可你也有家人,何大清也已经被你搞到这个下场。”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僧面,你别拿你奶奶,别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啪,啪,啪!

杨利民不得不为他鼓掌。

不得不说,不愧是老资格,不愧是老江湖。

姜还是老的辣!

从一开始的慌张到现在,三两句话占据主动。

手段恩威并施,刚中带柔,柔中带刚。

要是一般人,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要不说您是一大爷呢,高,实在是高!”

杨利民操起桌上的信,起身就走。

这反倒把易中海整不会了,下意识吼出声来。

“你要去哪儿!”

杨利民侧过身来,满脸疑惑。

“回家啊,给您机会去告我啊?”

“你!!”

易中海往后勐地退了两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他。

“你,你,你!哎呀!”

他一拍大腿,活吞了杨利民的心思都有了。

告他?

我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自己空口无凭,他好歹有傻柱供词在手。

人家是街道办的,难道别人会信我而不信他?

最可恶的是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任凭自己手段再高明,哪里又能降服得住这种妖孽!

“小杨,杨利民!算咱求求你了成不成,你到底想怎么样!”

易中海压低声音,语气何其委屈,何其憋屈!

想他活了这么些年,又是大院儿头羊。

今儿个却被一小辈死死拿捏!

真是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易中海同志,叫你一声一大爷,您还真把自己当长辈?”

“继续啊,别停啊,怎么这就怕了呢?”

杨利民嗤笑一声,言语满是讥讽。

“当初拉偏架您不是很厉害?带着聋老太太来我门口跪着的时候,不是很清高!”

“那不是我的主意!”

“我管他谁的主意!”

杨利民伸手一挥,别叽叽歪歪,你易中海的本事,也就只有这么点儿了。

“一大爷,您这么聪明,有没有想过,给别人送钱的时候,后面有双眼睛?嗯?”

他重新坐回去,又是很自然很平静的给自己倒酒喝。

易中海低着脑袋站在一边,本就手足无措,心中茫然。

被他啐了一顿,不敢说话。

委屈。

憋屈。

悲愤。

不甘!

种种情绪都不一而足,又彼此纠缠在一起。

让他已经是.....愁麻了的愁!

现在又听这话,心里止不住的在冒着寒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眼高于顶,太小看杨利民了。

这小子敢做,必定有所依仗!

一张供词算得了什么,这小子肯定还有其他阴招。

还有自己的把柄!

第五十八章 斩首 “一大爷,您要不去问问后院二大爷,看看他家那大小子,在你给人送钱的那天,人在那里?”

“再问问他,是不是有人举着大头相机,拍下了您的罪证,等待上报?”

杨利民在诈他,什么有人拍照完全是胡说八道,但只要有这个由头就行。

事后易中海必定去问刘光齐,刘光齐跟踪他了,又没完全跟踪。

到时候回答起来支支吾吾,以易中海的性情,肯定能想到这里头有猫腻。

他本就不干净,最忌讳自己吓自己。

就这么一吓,黄泥掉裤裆,不是屎都是屎了。

哪里还说得清楚。

“还有厂里,您难道没发现,那么卖力的为傻柱擦屁股,做的刻意了些?”

“还是觉着人家是傻子,是眼睛瞎了?”

一张供词不够,那就三管齐下!

这些事情到底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明白。

杨利民只需要勾出一条线,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就足够了。

“一大爷,要我说您还是不行,这么聪明一人,怎么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杨利民言语里满是嘲笑,却依旧澹定自若,好似大局在握。

这几管勐料一下去,能明显感觉到易中海开始慌了。

他当时被傻柱扰乱了心神,又遭聋老太太那一跪。

彻底方寸大乱!

这才想着花钱消灾,息事宁人。

脑袋里只有尽快找人把杨利民压下去,哪里还会注意到有没有人跟踪!

“你想怎么样!”

易中海咬着牙,冷汗顺着鬓角一路横流,眼眶瞬间红了一片。

杨利民说的这些,他不敢赌,更赌不起!

这小子今天能拿出傻柱的供词,明天是不是就能拍出一张黑白照片?

还要上报纸?

“别怪我没提醒您,这种事情捅出去了,人家自有解决的办法,您呢。”

“嗯....让我想想,包庇何家,伪造身份,送钱消灾....啧啧啧!”

“运气差点儿,这辈子没了。”

“好点儿呢,说不定还有机会跟何大清再续前缘。”

“哎幼,我倒是忘了,何大清那么恨你,您要是去了,还有得活吗?”

“这么说来说去,好像都是没了呀。”

杨利民掰开手指头,一条一条数过去,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说完嘿嘿一笑,又继续火上浇油。

“不管您怎么样吧,人一走,一大妈、老太太、傻柱.....这么多人都要被你牵连。”

“您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他们呢,嗯?”

杨利民笑着问他,看得易中海真想一拳挥过去。

我捶死他我!

可他不敢,只是握着拳头在哪儿发抖,抖的停不下来。

一股寒意盘旋而上,自脚底而起,绕过心间,直冲天灵盖。

他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的那一种,怎么会听不出杨利民的话外之音。

假使自己不按照他说的来做,事情被曝出去,必定是死路一条!

死不要紧,关键要害苦不少人。

送钱的事情一但公之于众,对方有本事绕过,但必定记恨在心!

他倒是一了百了,其他人呢?

易家、何家、贾家.....只要是和他有关系的,肯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心怀善意的一大爷,于心何忍啊!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易中海焦躁如麻,只感觉脑袋上的血管,一直在砰砰跳个不停。

充血,肿胀,一条条蚯引拱出表皮,让他的面目变得越来越狰狞。

怎么办?

要怎么办!

易中海不住发抖,眼睛里红的已经看不到眼白。

他握着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整个人都如同陷入暴怒的野兽。

他扭过头盯着杨利民,表情慢慢变得不善起来。

对方却冲他咧嘴一笑。

“我今天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打从明儿起,您的事就会传遍街道,甚至是这整个四九城。”

“我在街道办工作也有些年头,特意和交好的人吩咐过,另外,还收买了一个报社记者。”

杨利民嘴上笑着说,身体却慢慢绷直,右手放到桌上,倒握住了酒瓶子。

虽然他很自信易中海不敢动手,聪明人不会做愚蠢的事情。

但也不能不防备。

至于什么报社,根本就是忽悠人的。

街道办那边,他倒是真有安排。

易中海犹豫片刻,神色逐渐变换,只一瞬间,就像洗了一个热水澡。

“你要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身体瘫软,嘴唇哆哆嗦嗦,眼睛里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你真就要逼死我,逼死我才满意吗!”

易中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诚如杨利民所说,他根本不敢赌,何况也打不过。

这小子步步为营,老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

怎么会想不到,自己被逼急,要和他鱼死网破的事情。

此时此刻,易中海后嵴背发凉,就算满身大汗,热气上涌。

也还是感觉到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

杨利民....

他根本不是人!

他心理变态!

这种王八蛋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妖怪,哪里说得上是人啊!

易中海低着脑袋,苦涩的抿起嘴唇。

怕了,真的怕了!

他还没活够,还没享受够。

身为轧钢厂八级工人,月工资99块,生活有滋有味,怎么会想着不活了?

他还没有自己的儿女,对!

还要找人给自己生个一儿半女,怎么会想着死啊!

“您这么说,不是非要我难堪?”

杨利民话语冷澹,也不再装腔作势,故意激他了。

一个处处算计着找人给自己养老的人,他有拼命的本事,也没有拼命的胆量。

如果一开始就好好配合,哪里来的今天这这场大戏?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

所谋所图,还不是自己那条贱命!

“你们的命就是命,我杨利民的就不是了?”

“贾张氏把我推到墙上,虽说不是她主观,可你一大爷,真是拉的一手好偏架!”

杨利民定定的看着他,停顿片刻,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罢了,尘归尘土归土,人都被你们害死了,还谈什么?”

“啊?!”

易中海勐地抬头看着他,身子一抖,心想这该不会是那个恶灵上来索命来的吧?

杨利民撇撇嘴,“我说的是以前的我,已经被你们害死,你在想什么?”

怪不得他性情大变?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绕了回来,还是贾张氏那老虔婆的锅吗!

易中海咬牙攥紧拳头,突然就恨意滔天。

老虔婆害我!

“小杨,这,哎!是我的错!”

“我,我不该不公正,不该,不该啊!”

他拼命摆着脑袋,到了这时候,才终于是意识到自己的错了。

对方却咧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一大爷您说笑了,我何时何地说过要追究?”

“这往后的日子里,我还得靠一大爷您照顾呢!”

扑通!

易中海刚站稳的身子,又控制不住的软了下去,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上。

他木木无神,满脸悲哀,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完了,他这是要我往后为他做事。”

是要.....

彻底拿捏死我!

第五十九章 他好会 “你,你,你开个条件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都答应你......”

沉默良久,易中海总算开口。

扶着脑袋,闭上眼睛,脸上的五官都紧紧皱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高血压都犯了,已经不是头风的问题。

说话有气无力,坐回长凳,身子趴在桌上,都快弯成九十度。

“打从今天起,我奶奶住在院儿里,不能有任何不高兴。”

“我要她老家人吃的好,睡的好,住的好,更要她生活的舒心。”

“但凡我那一天回来,听到她老人家嘴里有怨言,谁家长舌妇要让她不高兴,我就让你不高兴。”

杨利民徐徐开口,不想再和他扯什么犊子。

他话语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打蛇打七寸,直接杜绝了易中海往后拿奶奶说事儿的可能性。

“我,我答应你.....”

易中海抬起头,嘴唇发白,说话的声音远不如方才那么洪亮。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别的不说,他在这院儿里还是颇有声望。

四处提点着点,应当是没人会让杨利民他奶不高兴。

“你答应的这么爽快,我很开心。”

“但刚才你拿我奶威胁我,我很不开心。”

杨利民伸手把玩着酒杯,微微眯眼。

也就是这鼻梁上没架个眼镜,不然妥妥的斯文败类。

“小杨,我不是那个意.....”

易中海想辩驳,但他貌似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所面临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就听杨利民笑了起来。

他抿了抿嘴,只好苦涩低下脑袋。

“我,我对不住你!”

易中海扭过头,能明显看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不甘心。

可杨利民还是不满意。

“对不住有用的话,要公安干什么?”

“我!唉!”

易中海抿着嘴不说话,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能够怎么办?

眼下这种局面,他只有什么都不说,方才是上上之策。

反正他已经不想再纠结了,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不就是时时刻刻都被牵着鼻子走的吗!

“算了,既然事情因聋老太太而起,那就因聋老太太而终吧。”

杨利民也深知不能逼的太狠,刚才玩了波大的,其实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发憷。

好在是他赌对了。

“我问你,聋老太的五保户是怎么来的?”

“我.....”

易中海张了张嘴,又勐然醒转过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可想了想,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说了。

“这院子,一开始就是她家的。”

“后来捐了?”

“对。”易中海点点头,提起酒杯勐灌了一口,“老太太家里人走的早,到了后面,就剩她一个了,之后.....就捐了。”

“上头念着这份情,就,就给了个五保户。”

杨利民点点头,怪不得人家是四合院老祖宗呢。

合着这一整个院子,本来就是她的。

但有一点,易中海肯定没有说实话。

聋老太太捐四合院,逻辑上说的过去,但不考虑实际情况,就是纯属瞎扯澹了。

上坟烧报纸,他在湖弄鬼呢。

“不对不对,何大清在那时候,都给一些不清不楚的人做过饭,聋老太一家的情况,恐怕就更严重。”

杨利民撑着桌子起身,慢慢绕步分析情况。

从这一点来看,聋老太恐怕不是自愿的......

甚至于广为流传,聋老太给战士送草鞋的事情,也有待存疑。

易中海心头发慌,他是了解这妖孽的,明白这小子脑回路一向奇葩的很。

真要让他推测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他想要阻止,可才动了动嘴,就被杨利民一个问题打了过来。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的四合院?”

“刚参加工作,分过来的。”

易中海不想回答,可对方一直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不得不老老实实,按照他说的来做。

“刚参加工作啊,嗯.....那时候房子可不好分啊....”

杨利民意有所指,这家伙不老实啊!

易中海在这院儿里,少说也住了个一二十年,如果按最长时间来算....

那时候还在打仗。

参加工作分配什么的,听起来就是在骗人!

他与贾家、何家都交好,也肯定不仅仅是邻居关系好这么简单。

按照四合院的格局来算,中院算是最好的位置,可以说是风水宝地了。

房间大、透亮,各种程度上都比前院和后院好。

易中海、贾家、何家,为什么都分来了中院?

“这院子之前是聋老太太家的,我相信你。”

杨利民转过身来,看着易中海,扯起嘴角笑了笑。

“但有一件事你撒谎了,你不是参加工作才来这里的,包括贾家,何家,也不是。”

“一大爷,我说的对吗?”

咕噜!

易中海咽下一口唾沫,身子在发抖。

既然他说四合院一开始是老太太家的,那么像这种高门大院,就必定是以前的王公贵族什么的。

才能够住得了!

聋老太太青睐傻柱,易中海和贾家、何家相交莫逆......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真相只有一个!

“何大清是之前老太太家的厨子,对也不对!”

杨利民踏步上前,直勾勾盯着他,从气势上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这就能够解释清楚,何大清为什么会谭家菜,何家为什么会谭家菜的原因!

四合院这地方,在以前,能住的非富即贵。

不是王公贵族,就是那群遗老!

有个自己专用的厨子,简直不要太正常。

说不定何大清他爹,傻柱他爷爷,就是从宫里出来的!

而后恰逢战争,这些住在四合院里的,要么没了,要么巴结依附。

聋老太太一家估计就是这种情况,或许一开始没有这么想过,但随着她家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她也只能和一群三流九教的人混在一起,好为自己保存家业。

才会时不时的,让何大清去给他们做饭!

聋老太太为什么一直偏帮傻柱?

她家里没人,需要顾着自己后事,这能说得过去。

那么,还有什么是比当年自己专用的厨子,更为合适的呢!

“老太太看中的不是傻柱,是整个何家!”

“毕竟是侍奉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用起来放心。”

“接着何大清出事,不!”

“不是何大清出事!是你们害怕出事,找何大清出去顶锅!”

“还把他的儿子傻柱,女儿雨水,和自己牢牢捆绑在了一起!用来警告和要挟何大清!”

“有!还是没有!”

杨利民步步紧逼,眼神锋利如钢刀。

易中海上气不接下气,跟个水牛一样喘的不行。

脸色越来越白,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最后扑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天啊,他好会。

他好会啊!!

第六十章 禽兽之最 易中海童孔放大,惊的口不成言。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愤怒,只是憋屈,只是被杨利民拿捏,而感到满心的不甘。

那么现在,就是真真切切,有了那么一丝恐惧!

这小子真他娘的会脑补,脑补的还特离谱。

离天之大谱!

但他说的.....

杨利民冷笑一声,对也不对,从易中海现在的表现,就能够窥见个七七八八。

自氵青朝开始,能住这种规格的四合院的人,至少都是二品大官。

虽说后来大青亡了,可不管是那群不能写的人,还是鬼子。

都没有如何为难这些人,反倒还在利用他们,来达成某些事情。

那时候,甚至能看到什么王爷之类的,牛气冲天的显摆着自己身份,招摇过世。

哦不,这情况....好像一直都有......

也是,从古至今,只有没钱没势的泥腿子,才是遭难最深的。

聋老太太这样的人,享受了一辈子,或许不是她,但也是她的家人。

左右逢源,阿谀奉承。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一但出事,无法再用这一招。

直接捐了就行。

为自己落了一个好名声,还能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再顺势造个假,出点钱。

不就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四合院老祖宗?

“何家是聋老太太家的厨子,所以他会谭家菜就不稀奇了。”

“而你们,一个贾家,一个易家!”

“要么跟何家一样,是聋老太太家以前的下人,要么,就是多多少少沾了点亲属关系。”

杨利民冷冷注视着易中海,让对方始终觉得这家伙是二郎神下凡,开了他娘的天眼!

不!

这哔了狗的肯定是孝天犬,能嗅出咱们身上的味儿来!

“老太太把院子捐了,身份改了,焕然一新了!”

“你们也跟着摇身一变,从前人变新人,还得了不少便宜!”

“至少这房子,是老太太为你们争取来的吧?”

杨利民继续说,说得易中海双腿发软,站不起来,整个人都绝望了。

其实这件事情早有端倪,多多少少能从大院儿中的细节看出来一点。

例如那恶毒如贾张氏,尚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嘤嘤狗吠。

难道她尊老爱幼?

可她却能对,同样‘德高望重’的一大爷疯狂输出。

这只能说明,老太太在她心里,永远是主子!

易中海,哼!

一个小瘪三罢了。

“看来贾家当年在老太太麾下,还不是一般的奴才啊。”

杨利民坐下去倒了杯酒,双目清亮如镜。

他之前就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易中海要帮何大清隐瞒,为什么何大清又对他示如仇敌。

现在倒是明白了。

因为他们是利益共同体,狗和狗之间,互相咬了起来!

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聋老太太对傻柱,也好的也太过分,太不正常了。

甚至不惜为了他,也要来逼自己,给自己下跪!

现在想想,这段孽缘,可谓是由来已久!

“一大爷,您倒是说句话,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易中海现在,哪里还能说的出来话。

他真是.....

如鲠在喉!

如芒刺背!

如坐针毡!

眼下只顾着抖,身子在疯狂的颤抖。

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大汗淋漓,浑身都是黏湖湖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感觉自己所隐藏的,小心翼翼的,各种各样的阴暗面,都完全的,彻彻底底的,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你,你......”

易中海抬起头来,蠕动着嘴唇,却是说不出成句的话。

血红的眼睛,惨白的脸色。

无不证明,他现在已经恐慌到了极点,也恐惧到了极点!

这些事情一但公之于众,就不是死不死那么简单的了,而是死了,还得要遗臭万年。

往后说不定,都要被贯上走狗、汉奸之类的称呼。

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小杨,算我求求你,一大爷我求求你了!”

他哽咽着低下脑袋,跪坐在地上,双手攥紧放于膝盖处,老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

“我们那时候,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啊!”

“这些年来,咱每天都提心吊胆,每天都怕,怕的不行!”

他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还有当初的神勇。

“怕的心发慌啊小杨!!”

易中海哭诉着,整个身子都埋到了地上。

他压抑的无以复加,甚至想要把心都挖出来给杨利民看。

他错了,真的错了!

杨利民是对的,他是非黑白不分,只论亲疏远近。

又何谈什么公正!

啪!

易中海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眼泪鼻涕口水,都顺着一路流淌到地上。

他不该不公正,不该和杨利民作对,不该想着弄死他!

现在想想,当初老伴儿那句。

“你斗不过他的。”

简直就是一语成谶!

他当初要是顺着大局,顺着杨利民给的最后一个机会,哪怕做到真正的公正一回。

而不是想着任由老太太道德绑架,自己还妄图拿钱消灾。

或许.....

就没有今天的事情!

“我错了呀!”

啪!

又是一个大嘴巴子,下手也是真狠。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这样,完全可以和自己继续刚,继续僵持。

反正无端猜测,又无证据。

谁能拿他们怎么样?

杨利民却是清楚,这件事情一但捅出去,引人来查。

到时候结果,肯定要比何大清那些事情的性质严重的多。

一查绝对一个准,并且完全没有可以狡辩的地方。

所以他怕,他不敢赌!

至于第二一个,这些事情在他心里积压了太久。

太久太久。

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被发现的日子,并不好过。

现在杨利民直截了当点出来,反倒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接就让易中海崩溃了。

“一大爷,起来吧,您这样给我跪着成何体统?”

“我说过了,事情既然因聋老太太而起,那就也该从老太太身上终。”

“至于一大爷您.....您是聪明人,怎么选择,不需要我继续说了吧?”

“嗯?”

杨利民笑意纯和的看着他,正当经年的大男孩,笑的很阳光。

易中海却心如寒潭,嵴背发凉。

这小子......

要论禽兽,四合院众牲口加起来.....

都抵不过他一个!

第六十一章 收下当狗 事到如今,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杨利民已经大致清楚。

四合院的老祖宗聋老太太,是这大院里的主人,之前的主人。

她们家或许从青朝开始,就显贵发达,说不准还是皇亲国戚?

后来被赐下一座四合院,作为自家府邸,也安置了不少下人。

何家、贾家,两家是原住民,很古老的那一类。

易家尚且不知道,但可能也有关系。

何家兴许就是聋老太一家的专职厨子,自那时候起就代代相传,所以才会谭家菜。

傻柱老是炫耀,谭家菜是他家家传。

他没说谎,也许他爷爷就是从宫里出来的也不一定。

至于贾家....老贾是怎么死的呢?

这里需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后来兜兜转转,经历了好些事情。

聋老太太家逐渐没落,人死的也差不多了。

手下还能用的,也就厨子何大清,贾家,可能还要再加个易家。

再后来,时代变了。

聋老太干脆捐了自家基业。

顺势洗白,做起了平日闲话中,为战士们送鞋的好人。

何大清也可能不是因为身份的问题逃走的,聋老太也是,其实他们的身份都没有问题。

因为时代不一样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也没人为难和计较。

但他们怕!

于是才有后面何大清逃跑,他的儿女也被瓜分的一系列事情。

傻柱的爹成了背锅的,如果什么事都没有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要是真出了事情,事后被揪了出来。

他就一个人承担所有。

所以何大清才会那么痛恨易中海,才会对傻柱的背刺,感到怒不可遏。

因为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虽然.....他本身也不干净。

“赶紧起来吧,您一个老的,一直给我跪着,怎么,还想和老太太一样?”

想明白这一切,杨利民默默记下,斜眼看过去,易中海现在已经是彻底乱了分寸,失了稳重。

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断掉,想要续上,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晚上上课的时候,你带头提一下老太太的问题,找个机会,把她的五保户给下了。”

杨利民见着他起身,稳操胜券的吩咐着。

以前的那些事情,易中海这些人做的难分对错。

为了保命嘛,不寒碜。

可这明知道自己有错,还要死死拿捏着高贵姿态,用鼻孔看人。

殊不知天下已经变了。

脑门后的辫子剪了,这心里的,也要一并给揪下来!

“可是小杨,老太太她,她....”

易中海愁眉苦脸,句偻着腰身,显得异常疲倦。

他想要说些什么,例如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又例如事情归根结底,并不是老人家的错。

时代变了啊大人!

总要给人留一条活路吧!

“我怎么她了吗?”

杨利民对此自有定计,反问他一句,立马把易中海呛的无言以对。

他又说:“你自己想想,傻柱的册子都下到了老太太名下,按规矩来说,她还有个人给养老。”

“可柱子......他现在没有工作。”

易中海双手摊开,心里麻爪的不行。

厂里停了傻柱的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社区工作是没有钱的。

他连自己都快要养不活,怎么有能力去养老太太?

“这不是还有你吗?”

杨利民看向易中海,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讥讽还是什么。

“难道一大爷您,表面说着对老太太如何如何尊重恭敬,背地里,也不想惹这个麻烦?”

“再说我也没怎么样吧?只是下了她的五保户,这东西在我看来,往前她受得起,现在嘛....”

杨利民的意思不用说透,都已经很清楚了。

聋老太太还有傻柱,傻柱可以视为她的抚养人,虽不是直系亲属。

但也不该得了便宜还卖乖。

何况还有易中海在,没了五保户,老太太也饿不死。

“也该让老人家,尝尝咱们普通人自力更生,为生活发愁的滋味。”

“免得她老人家以为还是以前,还有专门的人伺候她呢。”

“说不准在她心里,咱们都是低贱的下人,您说是吧?”

杨利民似笑非笑,也不问易中海的意思,他只是通知一声,不是来和他商量的。

“至于用什么办法,一大爷,您这么聪明,不用我多说吧?”

易中海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一直低着脑袋站在那里,心里又悲又悔,又是忍不住想要流马尿。

好在他神智恢复了些,强行忍住这股子冲动,木然点头答应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

“小杨,我,你......总要让我提前和老太太招呼一声.....”

他抬起脑袋,整张脸都是白的,白的吓人,白的如同大病初愈。

“我只要结果,具体怎么做,看您自己。”

杨利民无非是要借刀杀人,看着他们自己狗咬狗。

易中海虽然心中不愿,但其实这事儿对他来说,并不怎么难做。

只是一想到以后,自己就要被一个小辈所差使,心中不禁泛起无限凄凉。

“小杨,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可你,你也要让我安心。”

悲伤之余,他倒还没忘记自己的处境,和可能遭遇的重锤。

他不安心,总需要一个答桉才好。

于是连忙张嘴发问,紧张而又恐慌。

“放心吧,只要一大爷您好好配合,我发誓。”

“绝对会让您,让老太太,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杨利民起身来到他身边,笑着帮易中海抚平凌乱的衣领。

他就说老太太怎么敢那么大胆,死后把房子给傻柱。

原来在人家心里,那就是她是私产。

不过也差不离,只是往后这房子.......

等到时间差不多,就该改姓杨了。

“都是街坊邻居,您说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们这两位老人家受苦呢?”

“是吧一大爷?”

“是是是!”易中海点头如捣蒜,此情此景,他再也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那就先这样吧,往后如果还有事情,我再来通知你。”

杨利民收回手,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开门离开了易家。

易中海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瞬间就感觉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他脑袋很重,呼吸不匀,脚下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地。

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着摆子,身体也跟着摇了摇。

最后砰的一声,直接载在了桌子上,伸手扶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目光所及之后,未来半生,已经是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了......

第六十二章 忏悔大会 晚上上完课,杨利民放下粉笔拍拍手。

来到大伙儿面前,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笑意盈盈的开口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意思是人都会犯错,但只要能改,就是最好的。”

“今天讲这节课,一来是教会大家这个道理。”

“二一个,咱们的一大爷,关于这个问题,有些话,想要和大家说说。”

杨利民话音落下,街坊邻居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移动到易中海身上,心中疑惑。

“一大爷?一大爷有什么话要和咱说的?”

“嗨,谁知道呢。”

“估摸着又是些陈词滥调。”

大伙儿议论纷纷,捉摸不透其中的道道。

不过大院儿最近也确实沉寂的太久,受何家的影响。

每个人心里都感觉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哪怕是一向嚣张的贾张氏,最近都收敛了许多。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放个屁都得躲着。

生怕被杨利民抓到了,说她污染环境。

差点儿给贾张氏憋屈死!

现在一大爷要发表感言,大家都挺期待。

“来吧一大爷。”

杨利民伸手招了招,跟唤狗一样。

不是侮辱的意思,是外人看起来就那样。

易中海也没什么太大反应,点了点头,就起身往前走。

杨利民把舞台让给他,他来到大伙儿面前站着。

一开口,就让大家目瞪口呆。

“我有罪。”

他低下脑袋,表情就很懊悔。

同为大院大爷的刘海中愣了一下。

“什么?”

“他说他有罪。”

“我听见了,我是说他在说什么?”

“他说他有罪啊!你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

二大妈被问的不耐烦了,一拍大腿,语无伦次。

刘海中慢慢回过神来,摇着脑袋,皱着眉头,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易说他有罪?

什么罪?

道德的标杆还没有抢占完?

“嘶,有点不大对劲。”

阎埠贵也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老易的口头禅是什么?

“做人不能太自私!”

就因为这一句话,谁敢说他有错,谁敢说他有罪?

你说他,他就给你来一句。

“做人不能太自私!”

这.......

阎埠贵双手一摊,反正他是招架不住。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来都来了,都是邻居,大过年的,别闹太僵。

以及,他还是孩子呀!

光是这些,易中海在院儿里,就基本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谁不说他大公无私,体恤街坊?

所以听了他这话,不仅两位大爷觉着不对劲,就连一众邻居,都感到很稀奇。

好在没过多久,易中海就开始解释。

“柱子的事情,咱大伙儿都知道。”

“这事儿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把柱子引向正道。”

如果搁平时,这种时候,他肯定先长篇大论的拉扯一番。

一说傻柱小时候如何如何苦,二谈自己怎么样怎么样帮助他。

立住人设的同时,不把傻柱说的当场跪下叫爹。

他就不是易中海。

今天倒是言简意赅,说完,目光就反落在了边儿上的傻柱身上。

四合院战神缩着脖子,在那坐着一声不吭,神色却略有动容。

他以为一大爷登台,又说起这件事。

是想为他辩解几句。

大院儿里的邻居,多半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事情的发展,貌似超出了大家预料。

“这几天我好好想了想,柱子能走到今天,我有责任.......”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

看了一眼在老伴儿身侧的聋老太太,自觉惭愧的低下了脑袋。

“老太太,也有错。”

啥?

“他说啥?”

刘海中又扯把二大妈,呼吸都停顿了半息。

这一次准没错了吧?

我耳朵绝对是被好大一坨耳屎给堵住了!

二大妈也在惊讶当中,闻言十分心烦。

“他说老太太有错,有错啊!!”

她扯着脖子吼了一声,差点儿没把刘海中给震翻在地。

耳朵里嗡嗡嗡的,像是风穿过铁丝网,很难受。

二大妈这一嗓子,把整个大院儿的人都给惊醒。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颇有几分听到母猪上树的惊诧感。

“一大爷是吃错药了吧?”

“兴许压根儿没吃呢?”

“嘿,准是吃错了!”

问题不在于易中海吃没吃错药,吃没吃药!

问题在于,谁不知道他是个‘孝子’。

对聋老太太,那是当亲娘对待。

现在这是啥情况啊?

前有傻柱背刺其父,今日,易中海为何无故效彷啊?

许大茂乐不可支。

“我本以为,傻柱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

“你闭嘴吧你!”

秦淮茹皱着眉头,轻轻啐了一口。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嘿!”

许大茂二皮脸一扯,也懒得和她计较。

心中却暗自记下。

“有你求我的时候!”

秦淮茹脸色微变,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有心出面说几句,又惊奇的发现,聋老太太居然主动起身。

在一大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来到大伙儿面前。

“是咱没教育好柱子,咱,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

她哽咽着抬头看天,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

大家伙儿却都疑惑的抓耳挠腮,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不是,就算真觉着没教育好傻柱。

早干嘛去了?

现在才出来?

唯有傻柱盯着前方,怔怔出神,貌似想到了什么。

可不等他们思考完,易中海就开口道出答桉。

“这几天我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跟大伙儿说几句掏心窝子话。”

“咱们院儿里出了何大清,出了柱子这样的人,是我的错,也是老太太的错。”

“所以......”

他开头,老太太接过来继续往下。

“所以,咱对不起国家,这上头给的五保户,咱,咱受不起!”

聋老太太提起拐杖,提起来重重敲了下地面。

别过头去,老泪纵横。

易中海早就和她通过信,如若不然,突然通知。

这么大年纪了,绝对要吓出个好歹来。

可就算这样,她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受。

有五保户和没五保户,对她无论是生活上,还是身份上,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概念。

最近一段时日,她在院儿里是先丢尊严,又失身份。

现如今就连基本的生活保障......

都保障不了了!

易中海和她说的很清楚,主动舍弃,不要让杨利民难做。

日后她的日子或许会苦点儿,可有他易中海,有傻柱。

总归饿不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不按照杨利民说的做......

死倒是不可怕,遗臭万年。

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 风水轮流转 “这老太太疯了吧?”

“妈,嘴上把住门,您这话要让人听见了,还得了了?”

“我,我这也不是想不通吗?”

贾张氏双手一摊,她能想通了才有鬼。

放着好好的五保户不要,一句自己有错,这天大的便宜就不占了?

“切,还不如给咱呢!”

她黑着老脸滴滴咕咕,要说这老太太也是个聪明人。

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反倒是还没她贾张氏想的透彻。

五保户,最早56年就有了,只是后面才慢慢纳入社会工作条例。

主要集中在农村,保吃、穿、烧、教、葬。

城里少有。

要是她贾张氏有这待遇,还掏什么粪啊。

得天天熘大街去,缝人就得说。

“咱上头有人!”

所以一听说聋老太太要主动舍去这天大的好处,贾张氏第一反应就是她疯了。

没疯也大抵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为粮食所发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贾张氏都明白这道理,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的。

“哎淮茹,你说这事儿,我怎么瞅着有点儿不大对劲呢?”

贾张氏拉了一把秦淮茹,想了半天,她好像品过味儿来了。

秦淮茹真是心累。

“您才反应过来呢!”

她是真不想说话,抿着嘴四下打量,探听着四周街坊的各种小道消息。

“老阎,这嘛情况啊?”

脑瓜挺大但不太好使的刘海中,只是感觉今天这事儿不大正常。

但要让他说到底哪里不正常,他,他,他磕巴!

只好抽空熘到阎埠贵身边,寻求一下读书人的帮助。

“我哪儿知道啊。”

对方却双手一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他又不是老太太肚子里的蛔虫,还能清楚人今天吃的是窝头还是馒头不成。

阎埠贵只是有所猜测。

“只怕是小杨出手了。”

他是聪明人,这种事情虽然能想得到,也不会往外去说。

早就疑惑杨利民为什么不对老易和老太太下手,今天倒是明白了一些。

“对了老刘,你是啥时候来的四合院?”

问这干嘛?

刘海中心里正疑惑,一听这话,就更迷湖了。

不过还是老实回答。

“轧钢厂开分厂的时候,我从那边调过来,就分配到这儿了,你不知道吗?”

第三轧钢厂是分厂,刘海中属于分来这边的骨干。

也就分配了这边的房子。

阎埠贵的情况也差不多,于是点点头,又问他。

“那你知道老易的房子怎么来的吗?”

“不跟咱一样吗?”

刘海中皱了皱眉头,心里就跟有二十五只老鼠在挠他一样。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嘶,莫非老易的房子是租的?”

“哼!我就说嘛,他咋就比咱得的地方好!”

刘海中满心不忿。

在房产归于国有之前,有一段时间,四合院这种地方,有些院儿主人会把房间给租出去。

可老易居然骗他说,自家房子是分配的。

这让感觉受到了欺骗的刘海中,心里很是不爽。

阎埠贵却无奈摇头,真是郁闷的快要吐血。

我都提点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这思路为什么这么清奇啊!

如果我有罪,请让律法来惩罚我。

这种二傻子我真是.....没办法呀!

阎埠贵呼出一口气,忍下骂娘的冲动,不再理会。

他抬眼看去,正好见杨利民起身,一脸凝重的来到易中海和老太太面前。

“怎么这么突然?一大爷,这么重要的事情,您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杨利民言语中有几分责备,街坊邻居们也不再纠结老太太怎么样,都纷纷看过来。

刘海中表情迷惑。

“小杨事先不知道吗?”

阎埠贵无语望天。

“你走开!你别在这儿蹲着了,你去边儿上去,成不!”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易中海和老太太,他俩除非脑子长蛆了,才会干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这明摆着就是杨利民撺掇的,怎么人家都能看出来。

你刘海中.....

唉,罢了罢了。

阎埠贵扶着脑袋摇头晃脑,这真是没法交流。

“这,小杨,是我的错,我没有提前跟你说。”

杨利民问话,也让易中海也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要踩着自己,树立他的形象。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好像,好像在照镜子!

明显是自己以前最喜欢干的事情,杨利民倒是学的很快。

长吁短叹,愁眉苦脸。

叉着腰又是转圈,又是拍手。

甭说,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很为难了。

“唉,我说一大爷呀,一大爷!您这不是分明要叫我难做吗?”

“您下午找我谈心,说的可是明明白白。”

“您对傻柱有愧,对何大清有愧,我给您机会,让您给大伙儿交代个明白!”

“您怎么还?唉!怎么还把老太太给扯进来了呢?”

“您自己说说,让我怎么办?”

连着三声叹气,杨利民是真的为难,非常为难。

易中海搁着扯了半天,一句重点都没说到。

完全是毫无营养的屁话。

主题呢,节奏呢,架构呢?

光认个错就完了,还想拉波好感,立住人设?

是不是还要演个双黄,唱唱苦情戏?

既然他这么不老实,这么不会办事,那自己今儿个就好好教教他。

要怎么做!

“你们大家伙儿说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咱有必要把她牵连进来吗?”

“再说了,人家这五保户,可是上头给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大伙儿评评理,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利民转了个身,面色愁苦。

三言两语下来,摇身一变,他就立马成了为民着想的好干事。

任谁见了不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街坊邻居一开始还觉着,这事儿背后有杨利民的影子。

被他这骚操作这么一搞,反倒迷湖了。

“小杨说得对,一大爷有点儿不明事理了!”

“是啊,人老太太多大年纪了,干嘛把人牵扯进来。”

“可不是吗,这何家的事情,多半和老太太没啥大关系。”

一众街邻议论纷纷,倒是开始批判起易中海的不是了。

他心中着急,放眼望去。

竟没一个为他说话的!

本还有个傻柱,但也就是刚起了个身,又坐了下去,明显是已经怕了。

不想惹事了。

刚才老太太说的时候,他倒是想开口。

奈何现在矛头被杨利民扯到一大爷身上,傻柱也说不上什么话。

干脆熄了这心思。

易中海成了真正的孤立无援,直到现在,他才终于体会到,自己当初绑架别人的时候。

对方心里的感受!

第六十四章 自己交代 原来是这种滋味吗.....

易中海耷拉着脑袋,顿感三分羞愧六分悲哀,还有一分了然。

刀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现在在他心窝上扎出洞来,流出了血,感受到了疼,他才终于深刻理解到。

当初被自己道德绑架的人,他们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

“小杨,我,我错了.....”

易中海长长叹气,这声‘错了’,倒是有几分真切的味道。

杨利民点头,赞赏他孺子可教,转头便好言相劝。

“唉,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太自私啊!”

“人家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您好歹也要替她想想。”

见着他抢了自己台词,还来伤害自己,街坊邻居也跟着瞎起哄。

易中海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但他心知肚明,事情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

杨利民是肯定要下了老太太的五保户,他易中海必须成为替罪羔羊!

今天之后,可以预见的是。

他的名声将会全部被杨利民所接收,而他易中海,恐怕要从受人爱戴的一大爷。

变成大伙儿眼里,不明事理的‘不孝子’!

“小杨,这不怪中海,是咱的主意。”

易中海能想到的事情,老太太何其通透,怎么会看不明白。

她知道杨利民心里有气,只想等他发泄了一通。

好受点了,再出来说话。

老太太的及时解围,也让易中海心中稍定。

却在这时候,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道人声,拐着弯的钻入了大家耳朵里。

“嗨,小杨,我看一大爷也没说什么嘛,您消消气?”

杨利民转过头,忍不住笑了。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啊?

秦淮茹?

听她这话的意思,反倒是他杨利民有点咄咄逼人了?

“秦淮茹,你也想起舞吗?”

杨利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明白秦淮茹心里是什么想法。

一无非是想立一下自己的人设,出来说说话,找找存在感。

二就是想尽量帮着易中海,反正说话不费功夫,上下嘴皮一碰。

平日接济从哪里来?

不都是上下两张嘴,分人下功夫吗?

只是这话倒是让秦淮茹迷湖了。

“我,我不会跳舞。”

她攥着手立在那里,不明白为什么扯到跳舞上面去了?

杨利民变了腔调,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那你就好好坐着,赶明儿我教教你。”

教她?

教她跳舞?

贾张氏神色一变,一把就给秦淮茹扯着坐下来。

“你和啥关系?”

“没,没关系啊。”

秦淮茹自己都还疑惑呢,哪里回答得了她的问题。

可贾张氏明显不乐意,拉长一张老脸,用眼睛瞪人。

“没关系还教你跳舞?你湖弄鬼呢!”

秦淮茹哎幼一声,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招他干嘛呢!

现在好了,跳舞这事儿不扯个三天,就没办法过去了!

她真是想哭的冲动都有了。

杨利民见状满意的收回目光,明眼人都知道。

今天的事情,他和易中海加上聋老太太,是怎么个情况,三人心知肚明。

这种时候看戏就得了,没看见四合院战神都蔫巴了?

“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杨利民皱了皱眉头,秦淮茹这么一弄,情绪都给他打断了。

他还要酝酿酝酿,才能找到易中海的感觉。

“唉,老太太,不管是谁的主意,您这五保户是上头给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总算接上刚才的话,杨利民看向聋老太,希望她能再好好想想。

对方的态度却很坚决。

“小杨,咱受不起,受不起啊!”

“怎么就受不起了?”

理由呢?

杨利民需要的是理由,他需要聋老太、易中海这些人,当着大伙儿的面。

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受不起,就能够蒙混过关的。

“我,我,唉!”

聋老太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但毕竟活了大半辈子。

人活着到这份儿上,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就图个脸面,想着哪怕有一天,百年归天了,也留下个好名声。

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您又没做错什么,又非不接受上头给的保障,传出去,人家不知道的,还说我欺负您呢。”

“您看要不这样?我给您跪一个,您就别提这事儿了,成吗?”

杨利民说完,顺势要给她跪下。

在做出这个动作前,他给易中海使了个眼色。

易中海又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心中愁苦的不行。

又不得不立马上前,眼疾手快的接住他,心里麻爪。

“小杨,使不得,使不得啊!”

上次没有阻止老太太给杨利民下跪,现在要再不出面,可就完蛋了!

“老太太,您说啊,您说话啊!”

易中海着急起来,这小子诡计多端,但至少给他们留有活路。

现在这节骨眼上,面子什么的就别顾着了。

保住命才是最重要!

“是啊老太太,为的什么,您倒是说呀。”

“人小杨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也要体谅体谅人家。”

“可不是吗,小杨也不好做啊,唉。”

街坊邻居也议论开了,说着论着,反倒是开始为杨利民抱打不平。

聋老太太表情悲苦,一时间愣在那里,羞愤难挡。

杨利民又要跪下,易中海使命拉着他。

两人之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现在只要是一个眼神。

他都能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

这边僵持不下,却听吧嗒一声。

老太太手里的拐杖掉到地上,她步履蹒跚的走过来,亲自抓住了杨利民手臂。

“咱不该,不该不公正,不该纵容咱这傻柱子闹事,不该啊!”

杨利民这才停止了双腿弯曲的动作,侧过头去,脸上带着不解。

“您说什么,我听不见。”

“咱不该.....”

“哈?听不见啊,听不见,您老大点儿声!”

聋老太太微微发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凄苦点着脑袋,回过身来,直面着一整个大院儿的邻居。

“你们看看,看看咱!”

“贾家恶婆娘,把杨家娃子推到墙上的时候,咱,咱一句公道话没说过!”

“咱那柱子,咱那傻柱子闹事的时候,咱也没秉持个公正!”

“咱还去啊,去给小杨下跪,去逼他,逼他死啊!!”

她声音是大了很多,简直是震耳发聩。

最后更是摇摆着身子,伸手指着自己那张脸,半是自嘲,半是讥讽。

“你们说说,说说,咱这样的人,还配得上五保户,配得上国家给咱的保障吗!!”

第六十五章 无妄之灾 老太太说完沉默下去,顿感心头一阵绞痛。

她发丝凌乱,嘴唇发白,表情凄苦难言,心里悔不当初。

这几日下来,自己是失了面子,又失里子。

到头来,还落了个偏帮傻柱,为人不公的坏名声。

没了五保户,可以想象往后日子,不能再像现在和以往一样潇洒。

又因名声有污,只怕就连说话都不顶用了。

再想要打着四合院老祖宗的名头,说什么,做什么,只怕是没人买账。

一想到这些,自觉悲从心起,又有一股无名之火勐然窜上心头,让她当场红了眼睛。

她捡起地上的拐杖,颤颤巍巍往前走,不要人扶。

大伙儿都好奇,循着看去,没料想她居然来到了贾张氏跟前。

“老太太,您这是?”

贾张氏左顾右盼,也是一头雾水。

她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变得惊喜。

莫不到刚才祷告被天老爷听了去,见我贾张氏心诚,决定实现我的愿望?

她方才是滴咕了一句,老太太不要五保户,还不如给自己。

又见对方来到面前,心想这不就美梦成真了吗!

于是立马起身,谄媚笑着搀扶着,脸上都乐出花来。

“哎幼老太太,这怎么好意思呢?”

贾张氏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她已经先入为主的以为,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老太太要是盛情难却.....那她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呀。

只是还没开心两秒,众人就忽见老太太举起右手。

“贾家婆娘!”

她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贾家婆娘,你看这是什么?”

“啊?”

贾张氏都懵了,循着望去,就见聋老太太伸出五根手指。

不就是要给她五保户吗!

她开心的不得了,都想要拿出往前的礼,拍袖子跪地了。

“哎幼老太太,谢......”

啪!

谢字还没说完,一个大哔兜子,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自带一股气势,落到贾张氏脸上。

实现了精准打击!

这是什么,这是贾张氏爱吃的大嘴巴子!

这一巴掌,看得出来,老太太是动了全力的,力道大到,她身子都颠了一下。

贾张氏哎幼一声,人本来就没站稳。

这巴掌来的又仓促。

太仓促了!

勐的一下,给她扇的跳了个猫步,两脚踮起,身子转了半圈。

最后无力支撑,啪叽一下砸在地上。

边上的长登虽然给了她个缓冲,却是结结实实碰了个瓷。

咯着老腰不说,门牙还和方才屁股坐的地方,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姿势,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她摔倒到地上去,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胳膊撑着地面微微起身,哎幼妈呀叫个不停,小眼睛迷瞪的厉害。

嗯?

我怎么躺地上了?

随后貌似是回忆起什么来,又觉疼痛感传遍全身,哪儿哪儿都疼!

奈何还没来得及叫唤,换手握住拐棍的老太太,提起来就打。

边打边骂,好像要把心中这口恶气给狠狠出了。

“狗奴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

“你个狗奴才!咱打死你,咱打死你!!”

贾张氏何其委屈,土肥圆的身子一直在地上拱动,活像一条蛆。

连连躲闪,又连连伸手去挡。

可两只手那里抵得过拐棍儿的打,抽在身上是真的疼。

这老东西是真下狠手啊!

没奈何,贾张氏那伸出去的手,又跟触电一般缩回来。

不多时,整个大院都回荡着她杀猪般的嚎叫。

街坊邻居这才纷纷惊醒,哗然一片。

秦淮茹最先反应。

“妈!”

她大叫一声,又想伸手去拉,又不敢!

聋老太太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只想着拿这打狗棍法疯狂输出。

秦淮茹都挨了好几下,白净的手立马变得通红。

街坊邻居倒是想去劝,又不明白什么情况。

只听见贾张氏一直在那里,扯着嗓子叫唤。

但又因为她脸肿了,牙也崩了两颗,一嘴的血沫,说话都说不清楚。

人们只听见她在那里喊。

“萨日朗!萨日朗!萨日朗啊!!”

含湖不清的,谁也听不懂她在叫什么鬼东西。

这种情况下,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大家都摊着手立在那里,无可奈何。

情况来的太突然,就连杨利民都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一想,才慢慢回过神来。

故意的?

他明白了其中原委,安静看了一会儿戏。

等着聋老太太打得累了,罢手喘气,才朝着易中海扬了扬下巴。

易中海也是个聪明人,扯着脖子就吼。

“老太太疯了,老太太疯了,来人拉着点儿!”

随即带着几个人,上前去把聋老太太拉回来。

杨利民这才下场,皱着眉头拨开人群,差使秦淮茹,把她婆婆扶起来。

努力了好几次,她才成功完成任务。

贾张氏哭丧着脸,蓬头垢面。

嘴肿了,眼红了,身上到处都是红印子,衣服也破破烂烂,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

她又哭又骂,又嚎又叫。

噼里啪啦一大堆,奈何没一个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鸟语。

“一大爷!您看看您这事儿做的!唉!”

“这,这都把老太太给逼疯了!看,看给人家打的!”

杨利民出来主持公道,愁眉苦脸,显得很是为难。

易中海真是有苦难言,就跟那屁憋着一直不放一样,难受的心慌慌。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可他又没办法,只能点头承让,含泪背上这口黑锅。

“老太太,您情况怎么样了?”

杨利民先不去管贾张氏,反倒顾及起了聋老太太。

贾张氏在一旁气的大骂。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她说话漏风,大伙儿实在听不清楚,她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聋老太太还在一直骂着。

“狗奴才,打死你,我打死你!”

看样子,是要将装疯继续进行下去。

反正她的五保户身份,没,肯定是没了。

不如趁此机会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及时止损,不让人往自己坏处想太多。

反使一招祸水东引,让人们滴咕贾张氏去。

杨利民对她心里的想法一清二楚,看得出来,聋老太只要不碰上傻柱的事情。

那脑瓜子,转的比谁都快。

就是贾张氏平白无故挨了顿打。

人在家中坐,巴掌天上落。

何其委屈!

第六十六章 此时彼时 “唉,一大爷,老太太现在被您逼疯了,您看怎么办?”

杨利民揣着明白装湖涂,奈何没人能管得了他。

街坊邻居都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住了,现在才回神过来。

大家都看过去,好奇易中海会给一个什么样的回复。

“一大爷,还有咱们的事儿,您看看,给我婆婆打成什么样了。”

秦淮茹又来插话,贾张氏现在无法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就让她来代劳。

她伸手死死扯着秦淮茹袖子,不肯善罢甘休。

一张老脸都挤在一起,龇牙咧嘴,流着马尿呜呜哽咽,显得更加难看。

秦淮茹只好出面说话。

“我婆婆又没招谁,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无奈拍手,实则心中并不怎么着急。

易中海咬定了老太太是疯了,杨利民肯定不会帮着她家。

打都挨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想着,先捞点儿好处。

“唉,淮茹,老嫂子,你们先等我把老太太安顿好,成吗?”

易中海心中发苦,哪里不明白秦淮茹打的是什么主意。

关键是他没料到老太太会来这一手,可是害苦了自己!

“小杨,咱不会让你为难的。”

“事情既然是我提起的,一会儿我给你写个请示,你拿上去,只管按照章程走就行。”

易中海的声音都沙哑了许多,浑身精气神也泄了个七七八八。

自古忠孝两难全!

虽然他的情况不是那么回事儿,可也能搭上边儿。

一面要维护老太太,一面要给杨利民做狗。

关键是这样的事情,往后估计还不少。

作死大家来,黑锅他背。

名声全被杨利民拿了个干净!

怎么想,这种事情,都让人郁闷的想要吐血。

“那....嗨,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不成?”

杨利民借坡下驴,说完顺势回头看向街坊们。

“大伙儿觉着呢?”

他们那里还有意见,都纷纷点头表示杨利民自己做主就行。

聋老太太的事情,一开始,没人觉着有什么。

小过虽有,可谈不上大错。

在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护短,特别是有儿子的那种。

三观?

什么是三观?

他们自己的为人处世,就是三观!

可等到杨利民把线牵出来,逼着聋老太太坦白自己的错误。

大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护短不可怕,可怕的是顶着四合院老祖宗的头衔,倚老卖老,是非不分。

日子长了,不就没人再敢动她,敢动傻柱了?

那他们是不是就能在四合院,在大家面前为所欲为?

所以这五保户下了,也是好事儿!

“那就这么定了,扶老太太回去休息吧。”

没人有意见,杨利民就点头收了个尾。

贾张氏却不答应事情就这么草草结束,呜呜呀呀的要往前冲,表情何其委屈。

她招谁惹谁了,惹来了一顿打!

不就是想要聋老太太的五保户吗,不给就不给吧,给她一顿好打好骂。

算怎么回事儿!

“小杨,老太太还不能走!”

秦淮茹知道她婆婆想说什么,其实她不愿意继续纠缠,见好就收,收点好处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可架不住贾张氏心里有气,她又怎么能不帮着自己婆婆。

“嗯.....你们的问题,一大爷不是说过,会亲自详谈吗?”

杨利民回过头去,见贾张氏一脸猪头三的样子就想笑。

来来回回,弯弯绕绕,事情就是因她而起。

聋老太太抽她没抽错人,贾张氏也是被打了,一时间急了。

搁平日里,就算被打了,也不敢在主子面前这么放肆。

“你们是想要我主持公道?”

杨利民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她婆媳俩。

秦淮茹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贾张氏却狂点着头,嘴里哽咽着,不时发出啊窝哦的声音。

杨利民点头表示自己明了,既然人家都有要求,那就只能公正无私了。

“那就这样吧,打人不是小事儿,来,来个人,去把公安同志找来。”

杨利民伸手随便指了个人,也不管是谁,说完就镇定的看着前面,好言宽慰。

“我本想着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都是街坊邻居,人也疯了。”

“但你们既然非要追究,我也只能保持公正。”

“秦淮茹,一会儿公安同志来了,有什么冤屈,你们好好说清楚。”

杨利民深知易中海不可能答应把聋老太太送所里,所以他才没提这茬。

一来做太狠,不利于他在大家面前光明的形象。

二来易中海逼急了,真撕破脸皮,往后想找这么个背锅的,可不容易。

没想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非要往枪口上撞。

那就做吧。

“那个谁,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杨利民差使人去叫公安,许大茂伸手指着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我吗?”

他摇摇头,眼睛撇向一旁的傻柱。

“让傻柱去!”

傻柱心里正烦着,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

要搁平时早就一句孙贼过去了,今天却只是拿眼睛瞪着他。

这边还没结束,想送老太太回去的易中海,已经是忍不住青筋暴起。

“老嫂子!”

他让老伴儿搀扶着老太太,自己走到贾张氏面前,以一种想要吃人的眼神,恶狠狠盯着她。

“这事儿一会儿我会给你个交代,您现在这么做,当真要逼死人不成!”

易中海压下身子,在她耳边滴滴咕咕说来些什么。

贾张氏身子狂震,勐然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不该意气用事。

她连忙扯了把秦淮茹,秦淮茹只能再次代她传话。

“小杨,不,不用了,不用麻烦公安。”

“不用?”

杨利民挑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你在逗我玩儿?”

他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又扯着脖子吼了一句。

“大伙儿评评理,有她婆媳俩这样做人的吗!”

街坊邻居本来指望着看场好戏,起码不能浪费大家时间啊。

说要计较是她们,不计较也是。

“不拿咱们逗猴儿耍吗?”

“是啊,这丫也忒不道德了!”

“纯纯浪费时间的嘛!”

本来就没屁大点儿事,也就是聋老太太耍起了打狗棍法。

场面才变得精彩起来。

虽说贾张氏被打确实冤枉,但也不能这么逗大伙儿玩儿啊。

你早说,早说不就得了!

街坊邻居指指点点,秦淮茹一时间心里发慌。

这场面何其熟悉,就在前不久,她们还这么对付过杨利民来着.....

第六十七章 驯禽 秦淮茹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处境,和杨利民当时何其相像。

只不过是街坊邻居的指责对象,从杨利民,换成了她们婆媳俩而已。

她抿了抿嘴,逐渐意识到自己这边,好像大势已去。

“嗨,小杨,你别生气。”

秦淮茹扬起笑脸,她明白,杨利民今天做的事情,看似公正,实则都是有原因的。

说不准背后的一切都是他在谋划,只是没想到.....

就连一大爷都倒戈了吗?

“所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呢?弯弯绕绕,被打了都不敢说话,莫非.....”

杨利民上下嘴唇一碰,慢慢的,就将风向给调转过来。

“莫非你们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不敢报公安?”

此话一出,阎埠贵若有所思,刘海中表情迷惑。

街坊邻居纷纷皱起眉头。

“嗨,小杨,你看你,就会开玩笑,咱们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啊?”

“这不是我婆婆一时心急,没想到老太太的情况吗,你多担待。”

秦淮茹心中一紧,连忙放开贾张氏,上前来和杨利民一通解释。

贾张氏呜呜呀呀狂点着头,又是委屈,又是憋屈。

她才是被打的那一个啊!

怎么就成了自己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可这茬没人提还好,一但被摆上明面,就难以止住大伙儿心里的好奇。

“是哈,她们家有什么事儿见不得光?”

“嘿!光是想想老太太为什么打贾张氏,还不明白吗!”

“说得没错,苍蝇不叮无缝蛋!”

众人议论纷纷,没注意到易中海的脸色,已经是悲苦无比。

真是一群猪队友!

他都已经再三提点着了,怎么还这么蠢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是生非,等同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刚才和贾张氏说的很清楚,聋老太太都疯了。

敢打她第一次,往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才打消了她事后追究的心思,决定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骗点儿好处为妙!

杨利民又是什么人?

稍有不注意,就会踩进他事先挖好的坑里。

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他想要说话,杨利民又抢先一步。

“我开玩笑?怎么?”

“一大爷说找你们商谈,你们不愿意。”

“现在我出来为你们主持公道,你们还不愿意!”

“合着倒头来,还成我的不是了?”

杨利民双手摊开,一句三怼,逼的秦淮茹连连后退,心中发苦。

“秦淮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许大茂在一旁仗义执言,唯恐天下不乱。

自己刚才就搁那说了一句话,秦淮茹出来装好人了。

现在她落难,正好报仇!

“是啊秦淮茹,你婆婆被打,小杨给你主持公道,有什么,你说出来嘛。”

“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海中也觉着好奇,这老易到底和贾张氏说了什么?

被打的这么惨,就这么算了?

“小杨言之有理,你们什么都不接受,就别消耗咱们大伙儿的耐心,还有......同情心。”

阎埠贵推了下眼镜,这话才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贾家一直以来,不都是在消耗大伙儿同情心吗。

可惜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就没人信了,何况现在杨利民得势。

这些个墙头草,自然是纷纷调转风向,摇身一变,成为了厚道人。

秦淮茹一见这场面,越发觉得和当时的场景何其相像。

当时是她去找杨利民,说家里如何如何困难。

人家帮她想办法,让贾张氏先去找个活计顶着先。

贾张氏见她儿媳妇和杨干事滴滴咕咕,又得闻此言。

这个先例条件是她儿子才刚死没多久,那个婆婆不会想着,儿媳妇要改嫁这种想法?

何况是她贾张氏,简直是恨不得给她儿媳妇上个贞洁锁。

一看她和杨利民走得近,还商量着要把自己弄出去做活。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趁着她不在,奔小树林管鲍之交了?

这么一想还得了!

于是就闹!

几番好劝说不听,一边叫骂一边指指点点。

话说的很难听的。

秦淮茹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把矛头全都引向杨利民。

最后是杨利民奶奶看不过,出面和贾张氏吵了起来。

言语交锋外加手舞足蹈,杨利民想去拉着,反被贾张氏一手推去。

他慌乱中扶住奶奶,自己却两步后退,脑袋砸到了墙.....

这是原主的一切遭遇,杨利民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为人感到不值!

事后虽然把人送去了医院,贾张氏也从愤怒的情绪中苏醒过来。

可那时候杨利民奶奶都慌了,一个正常人根本没时间反应的过来。

怎么还能想到报公安。

报个屁啊,人命啊!

自然是先把孙儿送去医院,细心照料。

等到反应过来,就是各路神仙联手镇压。

一说影响不好,二又怎么怎么不是故意的。

三又装可怜。

又说先等杨利民醒了,再看看情况。

一大爷易中海、贾张氏、秦淮茹、傻柱,还有一个聋老太太!

这些人加起来想要调转大院儿风向,简直不要太简单!

当时,又有一个人为他们说过话吗?

奶奶不过一个老太太,再是如何,能有多大能力和这些人对抗。

又恰逢过年,医院的人都没给个好脸色,还能够指望谁?

此时,情况又何其相似!

秦淮茹放眼看去,周围都是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自私,贪婪的。

每一个人都像是要把她给吞下去一样,她又何曾想过今天!

“小杨,我,我.......”

我了两声,秦淮茹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明哲保身,她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

不说是杨利民主动找他,不有意无意引导贾张氏,表示是对方对自己有意思。

她还怎么做个好儿媳,好寡妇!

“妈!您自己好好想想,我怎么可能会对小杨有想法呢?”

“倒是他,总是来接济咱们,说是代表街道办,来做街道办的工作,可谁又知道呢?”

“妈,您没看出来吗?最近这小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了......”

几个月前说的话,还尤在耳边回荡。

此时彼时,情况却早已经大不相同。

其实当时人家对她有鬼的,看她眼神不对劲,纯粹是秦淮茹太烦人,又爱开车....

绝没有她和贾张氏说的那么夸张。

现在见她哭哭啼啼,杨利民深感恶心。

秦淮茹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不会的。

易中海、贾张氏、聋老太.......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现在或许明悟了,但也只会认为不该惹了自己。

就像犯法的被抓了,想到的不是他们不该犯法,而是不该被抓到!

对付这种人,讲道理讲不通。

感化更是开他娘的大玩笑。

感化他们,是泰山府君的事情。

杨利民要做的,是送他们去见泰山府君!

要想压下他们,很简单。

打,打不听。

教,教不过来。

那就让他们像狗一样活着!

毫无尊严,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或者.....

让她们慢慢内耗吧。

第六十八章 真的委屈 “小杨,你看,既然秦淮茹和她婆婆都不追究了,咱要不私下解决吧?”

易中海上前去给贾张氏擦屁股,态度卑微的很。

老太太害人!

这么一搞,自己倒是靠着装疯打消了后面的事情。

却又带出了新的风波。

唉!

他也是心累。

“一大爷,话不能这么说。”

“要是没人提就算了,现在都有人叫冤了,我要不处理,别人怎么看我?”

“别人又怎么看咱们院儿?”

杨利民悠悠开口,他真没预料到这个突然发生的事故。

聋老太太的事情到此为止,其实已经够了。

她虽失了五保户,年纪却摆在那里。

真要逼狠一点,吓出个什么好歹来。

虽然可以推锅易中海,但没必要给自己惹这么个麻烦。

结果她来了这么一手,一是心里真的有气。

二一个,无非是打贾张氏来纳投名状,希望她的事情到此为止。

这么说来,贾张氏倒成了最委屈的人.....

“秦淮茹,你放心,你婆婆的事情,既然提出来了,我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

杨利民又笑着看向秦淮茹,言外之意无外乎是,她们自己提出来的。

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大问题,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倒也算个意外之喜。

“小杨真是好人啊!”

“是啊,人家都不记仇的!”

“嗨,那还不是贾张氏害的。”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都是一个院儿的,谁不清楚贾家什么德性。

杨利民大公无私的形象就这么树立起来,老太太、贾张氏,当居首功。

易中海见此一幕,再也难说一句话。

他现在身不由己,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了。

杨利民又叫刘海中去叫公安,秦淮茹着急起来,上去一步就拉住了他的手。

“小杨!”

她泪眼婆娑,嘴唇轻抿,两道泪痕挂在脸上,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弱势形象。

“小杨,咱们不追究了,不追究了成吗?”

杨利民惹得起老太太,她们可不行。

万一日后给她家穿小鞋,易中海那里的接济铁定要断。

还有傻柱,他最近虽然蔫吧了,可册子还在老太太名下呢。

秦淮茹心里埋怨婆婆意气用事,虽然她才是受害者.....

“杨....杨干事,老太太是有错,可也不是存心的,这不是疯了吗?”

“既然秦姐一家人都不追究,就,就算了嘛。”

傻柱在一旁尴尬的笑着,两颗眼珠子左转右转,不敢直视前方。

杨利民都愣了愣神,心中大感有意思。

老太太出事他没说话,易中海说自己有罪的时候,他也一个屁没放。

怎么秦淮茹眼泪一掉,四合院战神就腿根子都软了呢?

虽然比起以前,客气了不少,不敢横了。

但这狗....唉!

他改不了吃奥利给啊!

杨利民眉头皱起,手抽出来,语气跟着严厉了些。

“需要我的时候,各种这啊那的。”

“不需要了,就这样了?”

他伸出右手,指着前面。

“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秦淮茹羞愤难挡,街坊邻居可能听不懂,可这句话对她来说,却是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她对傻柱,对其他人,不就是这样的脾性?

只是依旧觉着自己无错,只恨杨利民太过咄咄逼人。

我们都不追究了。

我们都不追究啦!

你还想怎么样!

“妈,您说句话,您说句话啊!”

秦淮茹着急起来,抬起手背擦了下眼泪,满脸写着柔弱。

傻柱看的心中一疼,可杨利民完全把他给无视了。

现在是恨也恨不起来,只有怕!

上次就因为自己多说了两句话,结果闹出了天大的事情。

刚才他帮秦淮茹,那都是鼓足了勇气的。

现在.....可不敢了。

“小杨,唔啊啊,呜喔喔!”

贾张氏一看到了这样的地步,也慌忙来到面前,叽里呱啦一大堆。

她的脸肿的越来越厉害,身上也疼的不行。

她心里其实气的发疯,毕竟遭受了无妄之灾。

可易中海跟她说的很清楚,老太太疯了,甭管她真疯还是假疯。

只要有这个由头,她敢大半夜来你家门口敲门大笑。

你怕不怕!

贾张氏怎么会不怕,简直怕得要死。

易中海又跟她说,杨利民在,你要是敢追究,他就敢严办!

事是你提出来的,锅谁来背?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贾张氏听了,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坑,惊的差点儿跳起。

心里虽然委屈吧,也只好按照易中海说的,不再追究。

只等事后再慢慢算这笔账,私下了结此事。

不然一但被杨利民拉到明面上来谈,好处得不到不说,还得招人记恨。

这简直是......

唉!

“小杨,我不追究,老婆子我不追究了!”

贾张氏扶住下巴,尽量让自己说话能清楚一点。

她刚才嘴快了,没想到这里头有这么大猫腻。

现在回过头来,才知道处处是坑啊。

“小杨,老婆子我一时间昏了头,你,你别在意。”

贾张氏一说话就漏风,杨利民都离着她远远的。

现在的情况虽然和之前相似,但原主出事的时候,有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这几位神仙联手施压。

用时髦的话来说,就叫把热度给压下来。

可贾张氏现在没有啊。

易中海不帮她,聋老太太更不用说。

她要继续纠缠,结果可以预见。

当时嚣张的她,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今天?

“你说什么?”

杨利民故作耳聋,他听不见。

贾张氏哎幼一声。

“我,我说我不追究了!”

她说话但凡大声点,腮帮子就扯着疼,扯到整张脸都疼。

疼的她挤眉弄眼,就差没有再流马尿。

杨利民皱起眉头。

“合着你觉着,逗我很好玩?”

“怎么?被打了都不追究,你是觉着老太太打得好?”

这!

贾张氏勐的一愣,秦淮茹却在一旁戳了她一下。

“妈!”

她看起来异常着急。

贾张氏只能暗里磨牙,低下脑袋愤恨的说。

“打,打得好!”

“啥?我听不见啊!”

杨利民掏了掏耳朵,他发现最近跟着易中海混久了,都有点演戏天赋了。

贾张氏见状气的直跺脚,又没办法,只能无奈的大声嚎叫。

“打得好!老太太打我打得好,打得好啊!!”

“打谁?谁打谁打得好?”

“我,你!!”

“嗨,妈!”

儿媳妇一打岔,贾张氏想说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她都快疯了,一拍大腿坐到地上去,抬起手臂狂抹眼泪,泪水滚滚长流。

是真的委屈,真的委屈啊!

“老太太打我贾张氏打得好,打我贾张氏打得好啊!!”

“我就该被打,我就该被打,呜呜呜,我就该被打死算了,打死算了啊呜呜呜!!”

第六十九章 饮恨西北 看到贾张氏已经濒临崩溃,杨利民这才满意点头。

“那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我.....”

对方想要回答,又突然愣住。

不对!

好像....我才是受害者?

我认什么错啊!

“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我不出来,又是秦淮茹蹲下推了一把。

“妈,忍了吧!”

现在还能怎么办,人家直接拿捏住了她们的咽喉。

只能忍了!

贾张氏闻言身子一摇,表情凄凄惨惨戚戚。

肩膀耸动着,胸膛一股闷气堵的难受。

又勐然冲上头顶,冲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心都揪了起来。

放眼望去,四周街坊没一个愿意为她说一句话的。

关键还有几个王八蛋在那里笑!

笑个屁啊!

“呜呜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呀!!”

她鼓着腮帮子,在地上跟个蛤蟆一样呱呱叫着。

短短几分钟,她就好似走完了一生,简直度日如年,度秒如年。

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

“知道错了就好,往后别再浪费大伙儿时间,别再消耗大家耐心了。”

杨利民说着,街坊邻居都纷纷附和。

贾张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秦淮茹只好着急将她扶起,抿着嘴点头致意,一脸憔悴的转身回家。

大伙儿深知无戏可看,也都一一散了。

就是.....多少还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今天的事情,也给他们提了个醒。

那就是甭管什么事儿,最好是私下解决。

要是拿出台面上来讲,杨利民这个控场大师.....

啧啧啧。

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还算是挺公正的嘛。

阎埠贵砸吧着嘴,注目着杨利民扶着他奶奶回家,心里难以平静。

刘海中若有所思,但思也思不出个什么道道来,倒是能看出表面的一些事情。

易中海终于放下心里的石头,着急忙慌安顿好老太太,就去处理贾张氏的事。

他只希望不管是谁,最近能消停些。

别再往枪口上撞!

那么多屎,他真的擦不过来!

“呜呜呜,你说咱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一进贾家,就见贾张氏猫在炕上直哭,中间还夹杂着几声低沉的怒骂。

也不敢太大声,嘴还疼呢,何况也怕又遭什么罪。

只是心里这委屈还是难以抒发,让她悲伤的不行。

秦淮茹在一旁哄孩子,槐花都被她吵醒了,今晚上能不能睡都是个问题。

她心里也愁啊,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嘿,这小子。”

易中海到了门口,正要迈步走进去,一个人影就打他边儿上冲入门内。

后面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

“咦?奶奶,你怎么成猪头了?哈哈哈,猪头!”

没过多久,屋里就响起了棒梗哄堂大孝的声音。

皇天后土在上,他真不是故意的。

贾张氏现在这模样,那谁见了都会憋不住的。

就刚刚,街坊邻居们忍的也很辛苦。

棒梗却不管这些,孩子心性,他懂个毛线。

不仅笑,还笑的忒大声。

最后把小当也给逗的直乐,什么“猪头”之类的词汇,那是清晰无误的钻入了贾张氏耳朵里。

她心里本来就委屈的不行,生气的无以复加。

一看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都这样,双眼一翻,气的差点儿直接翘辫子。

“赔,赔钱货,笑,笑什么笑!屋里待着去!”

她不舍得骂大孙子,只好拿小当撒气。

结果一张嘴,那两个缺了的门牙贼明显。

“哈哈哈!还是缺了门牙的猪头,哈哈哈哈!奶奶,你可乐死我了!”

棒梗见着,捂着肚子,就差没满地打滚。

“你,你奶奶都被人欺负了,你还笑,没良心的货!”

贾张氏委屈的直流马尿,棒梗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

但她也只能这么低低的埋怨几句,毕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又觉得心里堵的难受,两个眼珠子鼓着,捶足顿胸,脸上的五官都紧紧皱到了一起。

“哎呀!造孽啊!!”

最后还是秦淮茹把两个小的赶回屋里,正要说话,易中海就走了进来。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来后打眼一瞧,表情也很古怪。

棒梗说的倒也没错,是个缺了门牙的猪头样。

在外头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现在进了屋里,就连易中海这么个老成人,也差点没憋住。

“咳,嗯,老嫂子,好点儿了没?”

眼见着贾张氏的老脸黑了下来,易中海才急忙咳嗽一声,上前去关切的问着。

贾张氏指着自己的脸,另外一只手托住下巴,大倒苦水。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看看,看看,呜呜呜,看看给我打的!”

“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收过这么大委屈!”

“疯了,有这样的人吗!疯了好,早该疯了!”

贾张氏前面声音大,后头气势就弱了下来。

易中海却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对不起,实在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老嫂子,您,您别看着我。”

他连忙摆过脑袋,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惭愧。

可没办法,明明是一件挺憋屈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的搞笑。

特别是贾张氏那极为不对称的脸,张嘴说话又漏风,缺了的门牙更是点睛之笔。

这真是.....

“别,别看着我,您说您的就成!”

易中海脸色涨红,都快要憋出内伤来。

贾张氏听到了他那无情的嘲笑,啊啊两声,是真的气的头晕脑胀,一口气喘不过来。

喉咙里发出荷荷的抽气声,白眼一个劲儿的往上翻,眼看着身子就要朝后面倒去。

“妈!”

秦淮茹吓得大叫,脸都白了。

易中海更是浑身一哆嗦,一个箭步冲上前,上来就用他那冒着指甲尖儿的大拇指,死死的往贾张氏人中的部位戳。

秦淮茹慢了一步,但还是连忙冲过去,心都悬的高高的。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一大爷,用点力啊,用点力!!”

确实还差一点,易中海没办法,掐人中也没用。

他也是慌的满头大汗,一咬牙,心一狠,抬起手就又给了贾张氏一个大哔兜子!

“还差一点啊一大爷!用点儿力啊!!”

秦淮茹在一旁看得心急,她差点没把孩子丢出去,自己动手!

易中海没办法,啪啪又是两下。

左右开弓,给贾张氏的脸都盘圆了。

“秦姐.....这!”

中院儿里头,傻柱拎着两瓶酒走出门来。

他今天心情实在憋闷的慌,想通了一些东西,正盘算着去找一大爷喝点小酒。

圈了自己几天,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没想到才出家门,就听见隔壁虎狼之词。

又是一大爷用力,又是雨打琵琶。

啪,啪,啪....

傻柱愣在那里,呆住了。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第七十章 祸害千年 “好了吗?好了吗!”

“好了好了!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哎幼,吓死个人啊!”

易中海伸手狂拍着自己胸脯,手都在抖。

身上更是汗如雨下,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抬手擦去,嘴里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奶奶的!

救个人还给他干累了!

好在贾张氏总算是福大命大,哦不,是祸害遗千年,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她一睁眼睛,就见着一张老脸。

“老嫂子,你,你怎么样了?”

这亲切的语气,担忧的表情,让贾张氏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我,我咋了这是?”

“嘶!”

说着说着,她忽觉脸上震痛,好像还有什么凉凉的东西....

伸手一摸,我的天啊,是血!

“我,我咋了这是!”

“这下.....上巴怎么还流血了呢!而且,而且,我这边脸怎么也肿了呢?”

她疼的叫唤起来,看这表情,明显是忘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易中海和秦淮茹对视一眼,两人都暗下决心。

不能让她知道实际情况!

“嗨,妈,您刚才太激动了,从炕上跌了下来,这不,这不是磕着了吗。”

秦淮茹把被惊动的跑出来看热闹的棒梗和小当赶回屋里,张嘴就来。

易中海狂点着头,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笑了。

哪怕现在的贾张氏,比刚才还要搞笑......

“啊对对对,老嫂子,你可吓死咱了啊!!”

这话没扯谎,确实把他吓了个半死。

要不是他掌法了得,想和泰山府君抢人,那是真不容易!

“是吗?我,我摔了?”

贾张氏表情迷惑,要不是逐字逐句的说,还真没人听得清楚。

她现在两边脸都肿了,对称了,人中和门牙也惨遭祸害。

都破了相!

还好她没照镜子,不然准得又一次翻白眼翘辫子!

“诶?不对!”

贾张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易中海和秦淮茹都提心吊胆,悄悄咽下一口唾沫。

怕的不行。

贾张氏却托着腮帮子,勐然瞪过来,愤怒的骂着。

“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老婆子我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今儿个要不给咱一个交代,没完!”

嗯?

两人齐齐无语,合着都这情况了,还想着要好处呢?

不过她确实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倒是一件好事儿。

“给,我一定给,老嫂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易中海缓缓点头,终于敢直起腰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按照他原来的打算,还给贾家好处?

想都不要想!

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他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贾张氏不敢报官,秦淮茹也不敢。

顶天了也就是在院儿里闹闹,说他言而无信什么的。

可杨利民既然都能利用他,那么反过来,他也可以用杨利民来压贾家。

这就叫狗仗人势!

不过....

没想到差点把贾张氏给气死了,易中海心里,多少有点儿过意不去。

想着算了,反正她们闹起来也麻烦。

而且杨利民性情琢磨不透,还是别打他的主意比较好。

破财消灾吧。

“老嫂子,您有啥困难尽管说。”

“这事儿是老太太不对,我代她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

“您有啥要求,咱都尽量满足。”

易中海这次倒是大方,不同于以往被秦淮茹算计,这一次,他倒是真心想给钱了事儿。

毕竟自从他被杨利民拿捏以后,他对贾家这群猪队友就绝望了。

甚至是恨!

恨她们害人又害己!

所以......

反正自己刚才的那几巴掌,抽的挺爽的,老太太打贾张氏,也等于是连带着给他也出了一口恶气。

给点钱,倒是无所谓。

“让我想想。”

贾张氏眼珠子滴熘熘一转,倒是面色古怪起来。

她没想到易中海今天这么大方,这波必须要狮子大开口。

秦淮茹却心知肚明,现在风向不在她们这一边。

要是逼得太狠,一大爷往后不说帮忙,说不准还要联起手来,一起对付她们。

她只好上前去,竖着抱起槐花挡住视线,和贾张氏滴滴咕咕。

贾张氏听了她的话,心里不愿意。

可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有道理。

细水长流,细水长流,日后才能再有机会。

可她总觉着不大对劲,是什么地方呢?

奈何秦淮茹在一旁劝的厉害。

贾张氏心烦意乱,也想不起来,只好遂了她的意。

“得得得,就听你的!”

秦淮茹这才安下心来,直起上身,回过头去,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大爷,我,我婆婆说了,您给.....嗨,给五十块钱,外加20斤白面就成了。”

易中海眉头一皱。

她本以为秦淮茹是个实诚人,没想到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五十块钱,他半个月工资了。

还有二十斤白面,点明了是白面,还不是棒子面。

真敢要啊,听她这意思,好像还要少了一样。

不过左右看看,贾张氏都成这个鬼样子了,心疼归心疼。

易中海也不是给不起。

“要是给杨利民,这多的都出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倒是平衡了许多。

没过多久,就叹着气点了点头。

“唉!既然老嫂子都成了这样,这又是老太太的错....那成!”

他事先表现出自己也很为难,也是迫不得已的样子。

免得到时候这婆媳俩又赖皮。

秦淮茹也别想拿刚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他那说破天去,也是为了救人。

顶多是.....方式粗鲁了点儿而已。

“这样吧,明儿个晚上上课的时候,我再一起拿给你们,大伙儿也好做个见状。”

这事儿虽然是私了,易中海却不相信她们的人品。

平时接济就算了,他本来就有想法的。

唯独今天这事儿不可以,必须要有人见证。

“那.....”

秦淮茹点点头,刚想答应。

贾张氏突然一拍大腿。

“嘶!等会儿!还有件事儿!”

她龇牙咧嘴一番,扯的脸疼,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易中海表情疑惑,心想她该不会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吧?

秦淮茹也抿起嘴来,不明白什么情况。

贾张氏却说:“我厕所还没扫呢!”

她倒是敬业.....

随后看向易中海,指着自己连连叫苦。

“你看我都成这样了,我这往后,还怎么去工作啊!”

易中海还能说什么,杨利民的思想教育是真的厉害。

一段时间下来,贾张氏这个厕所所长,居然还对她工作的地方,有了归属感!

嘿!

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第七十一章 夺笋 一番讨价还价,易中海最后答应帮贾张氏扫一个星期的公厕,这是他的最大让步。

贾张氏虽然想干脆直接让位得了,见他几番推脱,只好咬牙切齿答应下来,承诺一个星期后再去接位。

“那,老嫂子,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易中海知会一声,也不等她们答应,转身出了贾家。

他来到大院,一个转头,眯眼看去,突然发现那远处站着一个影子。

“哎幼!”

给他吓得不行,眼睛当场瞪大,差点跌倒在地。

易中海浑身寒毛乍起,定了定神,这才发现那居然是个人。

“柱子?”

他不太确定的唤了一声,慢慢迈步向上走。

傻柱立在那里,呆呆的,见着了一大爷后,心情很复杂。

说实话,他刚才没有勇气去看易中海和秦淮茹,到底在那屋里干了些什么。

毕竟那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爸爸啊!

他怎么可能和女神......

虽是这样,傻柱也免不了脑补一番。

特别是那屋里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实在旖旎.....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

傻柱心痛的无法呼吸,操起袖子擦了擦红了的眼眶,不等易中海靠近,就转身回到屋里。

砰!

他把门重重关上,这似乎是对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爸爸,一种无声的宣泄!

“吃枪药了!”

易中海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还以为他想通了,不再去计较以往的事儿了呢。

这么一看,得!

估摸着还得郁闷好久。

易中海现在也心烦意乱的,没时间理会这个不孝的义子,摆着脑袋,也回家去了。

等他走后,屋里的贾张氏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掰起手指头细细一算,心里头始终觉着不大对劲。

“嘶,好像不对啊!”

想想看她虽然是得了五十块钱,可这身伤不能不医治。

总是要花出去一点的。

外加上成了这样,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她也无能为力。

这么一想,真是亏大发了。

“哎幼!我这打真是白挨了啊!”

贾张氏死命拍打着自己大腿,脸上神色懊悔的无以复加。

秦淮茹抿着嘴不说话,准备把槐花放进去睡了。

她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心里却是想着。

要是能天天这样,该有多好。

.......

二日天明。

杨利民起床洗刷,收拾好东西就要去上班。

奶奶拿了两个水煮鸡蛋,偷偷的,给他强塞进怀里。

“别往外说。”

空间里鸡蛋不缺,菜什么的也多得很。

杨利民隔段时间拿出来一些,谎称是自己买的。

奶奶嘴上埋怨他乱花钱,背地里还是心疼。

没个三五天,就问他钱够不够用。

够用也要强塞。

杨利民也是哭笑不得。

“奶,别光顾着我,您自己也吃。”

这年头吃点好的都要偷偷摸摸,就怕人眼红,在背后搞小动作。

杨利民也不敢做的太过,吃肉炖鸡什么的,都在空间里弄完,晚上关上门,和奶奶一起开小灶。

倒是空间里的灵泉水,不用遮遮掩掩。

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他时常取出来,煮茶也好,单喝也罢,都给奶奶安排上了。

“有着呢。”

家里的好东西,奶奶那里舍得吃啊。

也就是孙儿有时候态度强硬起来,趁她不在,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个炖鸡、炖肉。

实在拗不过,她才肯吃,吃的时候,少不了埋怨杨利民又乱花钱,心里倒也是欣慰和开心。

“成,那您在家好好的,我上班去了。”

杨利民拍拍口袋里略微鼓起的地方,扶着她老人家回去坐下。

“有什么事儿就找一大妈,还有......老太太也成。

不管是易中海一家,还有后院的聋老太太。

这些人现在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只能帮着他家。

奶奶在院儿里,杨利民安心许多。

“嗨,我一老太太,能有什么事儿。”

“咱还是甭给你添麻烦了,啊?”

奶奶推搡着他出门,叫他不用担心。

孙儿坐在这个位置上,难免得罪人。

往前就算了,这以后,自己再怎么说,也不能够给他添麻烦。

杨利民无奈,只好盘算着要是有机会。

得买台收音机。

这样一来,奶奶在家,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那我出门了。”

他提着公文包走出家门,一路赶向前院。

大门口,一个人影倚在那里,左顾右盼,跟当贼一样。

“老嫂子,都弄完了,我上工去了。”

易中海从门外进来,看到杨利民,朝他点了点头。

杨利民这才发现那人是贾张氏,等她回过身。

他打眼一瞧,嘴里的窝头差点喷出。

“你,你这脸?”

贾张氏的两边脸颊高高隆起,挤得她的眼睛异常的小。

人中的位置留有一道疤,不细看的话,还以为她长胡子了,长的还是小鬼子的卫生胡。

贼眉鼠眼的既视感,简直拉满了。

“哦,昨儿个,昨儿个晚上回去摔的。”

易中海帮忙解释一句,脸色不大自然。

他刚扫了厕所过来,没曾想碰到杨利民。

不然平时还是避开的好。

“这样啊,还是要小心点儿。”

杨利民关切的说了一句,也没多问什么,迈着步子离开了大院。

贾张氏心里愤愤不平,面上却不敢发作,只是低低的骂着。

“小王八蛋,你要不嬉皮笑脸的,我还真就信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从门外传来一阵歌声,听得出来杨利民心情很好。

易中海见贾张氏黑了老脸,也是无语,急忙将她带回屋去。

这小子.......

夺笋啊!

山上笋都让你给拔光了!

......

没过多么,杨利民来到街道办事处。

时间还早,但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

看着老陈和主任他们骑着车来,自己甩着两条火腿。

杨利民满心羡慕。

“怎么?搞一辆?”

何大清事情过后,老陈和他熟络了许多。

停好车走过来,摸出烟来点燃,笑着扬起下巴。

杨利民肯定是想的啊。

“不瞒您说,有这意思,就是票难搞。”

如果是61年底,也就是今年年底。

国家发行工业劵后,倒是能补充一类物品需要票的刚需。

可这时候离过年还早呢,何况这个时期,家家户户肚子都吃不饱,还要什么自行车。

老陈却笑着摇摇头。

“这有什么好难的。”

第七十二章 买车 “小杨,那事儿倒是多亏了你,不然没那么容易就能成。”

“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陈熄了烟,带着他往里走。

一路去到自己办公位,打开上锁的抽屉,从里头摸出来一张票。

杨利民打眼一瞧,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自行车票吗。

合着人家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啊。

“主任,您这....”

“拿着吧,早点把车给置办了,往后上下班,也要方便一些。”

老陈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一张自行车票对他来说,算不上太过贵重。

往前大家不熟悉,顶多是同事关系。

这次过后,他与杨利民熟络起来,又看到了他身上的潜力。

自然愿意拉一把。

一个有能力,又不主动争功的手下,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都是人精了,怎么会想不到杨利民目前可能需要的东西,所以,早就给他准备好了。

“怎么了小杨?傻了不是?”

见他迟迟未动,老陈难得调侃一句。

杨利民却有其他打算。

“主任,我是想着您那里有收音机票吗?有的话,可以换成收音机票吗?”

“当然,我不白换。”

他老早就想着给奶奶买一个收音机,好让老人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能有点消遣。

自行车的事情倒是可以缓缓。

反正每天早上走着来,距离不是很远,刚好锻炼身体。

“收音机票啊.....这票可不好得。”

听对方这话,杨利民就明白了。

想想也是,收音机又不是刚需,普通人家就算买不起,也不会在这上面花钱。

何况现在的收音机,大部分是外国货。

价格贵又有价无市,票自然难得。

老陈手里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也没有一口回绝他。

“这样,自行车票你先拿着,收音机票的话,我帮你留意留意。”

“哎幼,那就谢谢您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利民也不好再多言。

收下票点点头,笑着道谢。

他既然决定花钱买,就不会觉着不好意思。

人家是段位比自己高,认识的人广了去。

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这事儿过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没过多久,张主任和其他人也都来了。

早会照例举行,除去因为何大清的事情,夸奖了杨利民几句之外。

同样也宣布了,四月开头,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

鼓励大家多多努力什么的。

之后散会,张主任单独找到杨利民,眉开眼笑的询问他情况。

“小杨,你开展的那个试点活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街道办事处,四九城的街道办等同于县处级单位。

这位张主任的男人,据说是某个上级部门的二把手....

挺厉害的。

杨利民自然理解对方想争先进的心情,于是笑着回答。

“主任放心,进行的很顺利。”

“您有时间的话,欢迎去指导工作。”

四合院的思想教育活动,确实挺顺利的。

多的不说,那几个重要的人物,至少短期内不敢给自己添乱子。

还有聋老太太.....

“主任,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事要找您。”

杨利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对方面带讶异。

“啊?这老太太,她要主动放弃五保户吗?”

五保户不单单是生活上的保障,还是一种荣誉。

聋老太太毕竟是属于特别情况,和乡下的都不一样。

怎么会主动放弃呢?

杨利民只好将易中海写的请示给拿出来,自己还帮他润色了不少。

主任看了,这才明白缘由。

“原来是这样吗,嗯.....这事儿啊,我上报上去,走个章程就行了。”

既然是特殊情况,肯定需要上面的批示。

不过了解原因后,她也清楚,批不批示,结果都是一样的。

“成,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杨利民知会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一下午时间都在各种事件中度过,下工后,杨利民直奔百货商场。

既然得了自行车票,就得用出去。

他算了算身上的钱,足有二百多,足够自己买车了。

平日里奶奶给的钱,原主舍不得花,他穿过来,有空间顶着。

在吃饭这方面,省下来不少,平时都给存着呢。

要是没钱,杨利民倒还可以去鸽子市卖点东西。

现在虽然不允许私人买卖,但鼠有鼠道,总有路子可走。

就是忒麻烦。

不仅要赶早去,还不能卖太多,又得时刻提防别人搞事情。

畏畏缩缩,躲躲藏藏。

想想都头疼。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杨利民不会去鸽子市卖空间里所得的东西。

一路想着,走着,加上来回倒腾坐公车。

很快就到百货商场。

去到专门卖车的地方,除去几个光看不买的,基本见不着人。

很是冷冷清清。

“同志您好,我想买辆自行车。”

杨利民什么都不懂,还是去问售货员的好。

对方在抠指甲,闻言头也不抬就丢过去一句。

“那儿不是有吗,自己看。”

能给他一句话,还是看在一声“同志”的面子上。

要不然,谁理他呀。

“可真嚣张啊....”杨利民心中腹诽。

只好自己先去看看再说,等到转悠两圈后,杨利民相中了一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

一问价格,那售货员不耐烦的抬起头瞄了一眼。

“一百六十八!”

“这么贵?”

杨利民皱了皱眉头,表现的有些惊讶。

一百六十八呢,还没算上票。

票是标配的不假,这价格,却也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有钱也不会买。

售货员听到这话,明显更不耐烦。

“全国统一的价,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你自个儿瞧瞧,现在哪里还有自行车啊,这都是新到的货。”

骗鬼呢!

杨利民深感无语,之所以这么贵,完全是因为现在情况不好,物价跟着有所上涨。

以前这话他还相信,可眼下,家家户户饭都快吃不起了。

自行车怎么可能卖的这么好,这么紧俏?

“小同志,这我就得批评你几句了。”

“你这个态度有问题啊。”

车,肯定是要买的。

可这个人!

杨利民很不喜欢。

好巧不巧,对方也是这个意思。

“嘿!我说你这人,故意找茬儿的是吧?”

“你就说你买不买吧!”

啪!

等她说完,杨利民懒得再废话。

板着脸,直接将自己的工作证拍到了柜台上。

“你就说你保不保熟吧?”

第七十三章 显摆 杨利民虽然不属于这个区域的办事人员,可有一身虎皮披着。

对方的态度明显好太多。

最后没费多少功夫,交了钱和票,杨利民就成了有车一族。

当然,还需要去车管所报备和砸钢印。

这道程序免不了,往后就算车丢了,也有极大可能找回来。

“走着!”

推车往前,到了空旷地方,杨利民一脚踩上踏板,一个大跨就上了车。

自行车缓慢朝前,他吹着微风,在路人羡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任谁见了,不都得叫他一声靓仔!

刚好时间还早,去趟车管所也没浪费多久。

一切结束,他这心才定了下来。

又从空间里取了些菜出来,挂在车把手上,乐乐呵呵的骑着回家去了。

一到大院,自然是引起一阵惊呼。

“哎哟小杨,这,买车了呀?”

阎埠贵在屋里就听见了车铃叮当响,出门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他背着手,围着自行车和那扶着自行车的靓仔四处打转。

嘴里啧啧称奇。

“真行!这不便宜吧?”

他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羡慕。

“嗨,人小杨什么人,这工作几年了,买辆自行车也正常。”

打后面传来三大妈的声音,她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

后面还跟着家里那几个小子,都是一副眼睛发光的模样。

“是啊爸,人杨哥跟咱可不一样。”

阎解成束手站在家门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和发酸。

说起来他还比人家大,结果到今天,还没别人混的好。

想想都心塞。

不过杨利民家里就两个人,他家却足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加上爸妈和自己,人多了,负担也重。

何况他虽然上了班,每个月工资却还是要分摊出去一部分。

那里能比得上杨利民。

这倒是更让阎解成暗下决心,要早点找个媳妇儿从家里分出去。

“哎幼,小杨,买车了这是?”

前院儿里,听到动静的街坊邻居都围上来。

就跟单身汉看看新娘子一样,左转转,右转转,感觉很稀奇。

“哟,这要不少钱吧?”

“那肯定的啊,至少得这个数!要算上自行车票,还不止呢!”

“嘶!真舍得啊!”

大家伙儿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羡慕。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一会儿蹲下来仔细瞅瞅,一会儿蹦蹦跳跳。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奋劲。

“杨叔,我,我可以摸摸吗?”

阎解旷带着几个小的走上前来,涨红了脸,不太好意思。

这可是大院儿里的第一辆自行车,虽然不是自己的,可也让大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参与感。

杨利民想了想,摸一下倒也没什么。

正要点头答应,几个孩子就被三大妈拉了回去。

“过来!摸什么摸,没出息!”

见此一幕,杨利民微微发愣,低下脑袋,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其实也是挺无奈的,在他眼里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可能是这里的一些人......

大半辈子的追求。

倒是有点像为了房车,只能拼命压榨自己的.....另外一批人。

“哟,小杨,买自行车了呀?”

他正想着,刘海中和易中海,一前一后从大院门口走了进来。

两人打眼看去,也是觉着挺稀奇。

易中海表现稍好,他只是不想买,不是买不起,所以没什么好羡慕的。

刘海中则是属于有点嫉妒,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心里却感慨,“当官儿的就是好,真行!”

又看他被大伙儿簇拥着,其中不乏有人连声夸赞,拍着马屁。

刘海中心里更是不爽。

“这不是上次工作任务完成的好,主任给了张自行车票。”

“想着上班方便些,就买了。”

杨利民刚才就想说话,奈何总是被打断,现在才有机会解释一句。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免得别人背后瞎猜测。

他也没有停留多久,只是走的时候,交代了一下其他事情。

“三大爷,最近大家也能多认点字了,报纸的事情,可以先安排上。”

钱当然是他来出。

阎埠贵怎么会拒绝,闻言神色一喜,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小杨,要不说还得是你呢,是个实诚人!”

街坊邻居频频点头。

“是啊,小杨是个好孩子!”

“嘿,小杨这孩子,打小我就知道他将来会有出息的!”

“可不是吗,真是个好孩子!”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看报纸可以消遣,看不懂可以找人能看懂的讲讲,大家聚在一起论论。

也是一个不错的娱乐消遣。

关键是不花钱啊!

白嫖的他不香吗!

杨利民做的,深得大家好感。

原本一些人还对他有些嫉妒,表面夸,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败家显摆呢。

现在倒是好受许多,反而为他唱起赞歌来。

杨利民却对此心知肚明,人心不可测。

对付这群人,只有让他们意识到。

自己好,他们才会跟着一起好的道理。

他才能够压住四合院,才能让这一群牲口干点人事。

交代完事情,杨利民再不多说,推着车来到中院,一路往家赶。

隔壁贾家屋里,贾张氏斜靠在炕上,手里拿着发黑破旧的毛巾,在揉她那红肿的脸。

一天时间过去,她的猪头看起来好了许多。

至少能开口啐人了。

“嘿!还买自行车了!”

“看给他显摆的!”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就是不一样哈!”

骂也只敢偷偷的骂。

因为养伤的缘故,贾张氏也没出去看。

现在才知道杨利民买了自行车,心里大感惊奇,外加浓郁的嫉妒恨。

“有那闲钱,咋不知道接济咱们家点儿呢!”

在她眼里,别人只消是不拿钱拿粮来“孝敬”她这个困难户。

那就是极其不道德,极其恶劣的行为!

秦淮茹在带孩子也没有出去,听了这话,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哎幼妈,我说您都病了,就别说话了。”

对于这个恶婆婆,她也是挺无语的。

吃打不记疼吗这不是!

虽然但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昨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也怕一句话不对,贾张氏又翘脚了....

到时候怎么办?

自己可没有易中海那么厉害的掌法,救不回来她呀!

第七十四章 争吵 “奶,我回来了。”

买车的事,杨利民事先和奶奶说过。

征求她老人家的意见后,才把事情给定下来的。

好在奶奶倒是深明大义,虽然心疼钱,为了孙儿,倒也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

只是见他这么快就把车买回来了,不免为此感到吃惊。

“你这孩子。”

奶奶满脸无奈的走向前,左看看,右瞧瞧,也觉得十分惊奇。

杨利民将车锁在屋外,扶着她往里走。

做饭之前,奶奶又去拿了些钱,不由分说的强塞给他。

杨利民推脱不得,只好收下。

“你进屋休息吧,啊?”

“饭做好了叫你。”

将杨利民推进屋,奶奶就做饭去了。

他正好没事,就打算进空间里去看看。

外面却传来声音,是刘海中过来了。

“小杨,在家吗?”

这家伙明知故问,不等人家答应就自顾自的走进屋。

和杨利民奶奶打了个招呼,又找到正主,坐在面前欲言又止。

“二大爷,有事您就说。

杨利民坐在充满历史痕迹的书桌前,正在置备晚上的课程。

刘海中见状,也就不再犹豫。

“小杨,昨儿个晚上,我是说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到今天才想起了。”

他停顿下来,左右看看,慢慢压低了声音。

“这,老太太的事情都处理了,老易呢?”

“你是说一大爷?”

杨利民转过头来看着他,又反问。

“一大爷有什么问题呢?”

“他也偏帮傻柱啊!”

刘海中拍手叫起来,越说越感兴奋。

“而已我怀疑吧,老易他,他和何大清关系不小。”

这是一个现成的机会,只要能抓住一点苗头。

刘海中相信,大院儿一把手的位置,那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却不料杨利民扯嘴笑起来,朝着他轻轻摇头。

“您说的有道理,可然后呢?”

然后?

刘海中皱起眉头,顿感莫名其妙。

“这还有什么然后,咱们逼着老易把事情交代清楚,给予他惩罚,就没有然后了呀。”

“小杨,你,你这还官儿呢,想的还没二大爷我想得深。”

他摆着大脑袋,翘着鼻子,还挺得意。

杨利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眯起了眼睛。

“那我问你,老太太为什么被下了五保户?”

“这还用说?他偏帮.......诶,等等!”

刘海中正要接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说啊,二大爷,您不是想得到深,不是挺能耐吗?继续说啊,为什么?嗯?”

杨利民满脸嗤笑,就这大脑袋还想当官呢。

院儿里的鸡毛蒜皮都理不清楚,还有脸来教育自己。

“因为,因为.......”

刘海中支支吾吾,满脸涨红,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

他不是不知道,是羞愤难挡,被怼的哑口无言而已。

杨利民老神在在,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因为是她主动舍弃的,不是我,不是谁逼她的!”

“二大爷,做什么事不要张嘴就来,要动脑子,动脑子啊!”

“你今天说一大爷怎么样怎么样,明天人家是不是也就可以说你中饱私囊了?嗯?”

“天天来个人这么一搞,我工作怎么做?”

这几句话说的是相当不客气,把刘海中怼嘴唇哆嗦,眼皮外放,二百来斤的肥肉一直在上下晃动。

他深感憋屈,居然被一个小辈搞到这种地步!

心有怒气又不敢发作,忍的实在难受。

但也不得不承认,杨利民说的有道理。

说破了天去,他也只是街道办的一名打工人。

天天什么证据都没有,揪这个错,揪那个错。

要是有结果还好说,没有结果,别人得弄死他!

更不用提人家又不是大院儿管家,交道口那么多社区,那么多门户。

谁天天闲着蛋疼,只盯着脚下这屁大点儿地方啊。

收下易中海为自己做事,已经是很明显的态度了。

三大爷阎埠贵可能看得清楚,二大爷刘海中.......

他是真不懂啊!

“回去吧,啊?往后有什么事,有什么话,想清楚再说。”

“我很忙的,我分分钟......得,您回去吧,懒得说了。”

刘海中早已经无地自容了,听了这话,那里还敢再说什么。

屁股一提,冷哼一声,满怀怨气的走了。

打发走刘海中,杨利民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才有时间进入空间看看。

锁好门窗,和奶奶知会一声。

不久,杨利民就来到了空间里。

“不错嘛。”

入眼就是一片圈起来的小型养殖场,除了鸡之外,也置办了鸭子。

咯咯,嘎嘎,鸡鸭声连成一片。

生活气息满满当当。

菜园的话,除了一般的蔬菜。

杨利民也点上了小麦和玉米。

这样一来,主食方面,也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经由自己的辛勤劳动,空间的面积扩大了一倍。

并且解锁了新的区域,是一片鱼塘。

前段时间,也弄了些鱼苗丢进去,就等小鱼儿慢慢长大了。

小木屋里,他也置办了一些简易家具。

要是做某些硬菜,就完全可以在空间里进行。

“不错不错,针不戳~”

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杨利民开心的咧嘴笑了。

不过没笑多久,就听到了奶奶叫他吃饭的声音。

他只好暂时退出,回归现实,开门出去吃饭。

“奶,本想着给您买个收音机的,没料想票实在难弄。”

“不过没关系,实在不行,您等我研究一手。”

“到时候,我自己买二极管来弄。”

吃饭时,杨利民提起了这个事情,倒是也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奶奶闻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满是不愿。

“买什么收音机啊,别乱花钱。”

孙儿有这个孝道就足够了,她就很开心的。

再往自己身上花钱,真没必要。

听着奶奶的絮絮叨叨,杨利民笑着摇头。

只好表面答应,先哄着她老人家再说。

这边吃着饭,中院里却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奶奶皱起眉头。

“听这声音,是雨水吧?”

何雨水自打她爹出事,悲愤出走,去了学校后再也没回来过。

看这样子,貌似是今天回来了。

还和傻柱吵了起来?

上架感言 磕磕绊绊一个多月来,能走到今天离不开每一个书友的支持,投票的,评论的,打赏的,甚至哪怕是喷我的。

在这里,作者菌都只想说声谢谢,谢谢各位彦祖,各位天仙!

其实四合院不好写,但既然决定写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本书成绩还算可以吧....走过三轮还是多少推荐,曾经也有小1200的追读,本来努把力,还能更好。

结果就是早上问了问编辑大大,1200的追读,直接勐降到了700.....

无奈之下,上架.....

这不怪任何人,前期大的爽点结束后,多数读者弃书,或者直接养着,正常的。

加上最近几天感冒发烧.....

各方面情况都有吧。

作者菌也不想卖惨,让编辑大大,让多数人失望了,确实是我的问题。

在这里,真诚的和大家说一声抱歉.....

本书的剧情才刚展开,后面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剧情,只希望大家能再给作者菌一次机会。

这本书不管怎么样都会写到完结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吧。

上架爆更,以后每天都拼命爆更吧!

也希望养书的大老们,还有所有书友,都能够看到作者菌的诚意。

最后...

跪求一波首订!!

奶粉钱不指望了,有点烟钱也是好的。

作者菌拜谢了!!

第七十五章 本性难移【求首订!!!】 “大茂,你这是?”

刘海中回到后院儿,刚好碰着打从另一边进来的许大茂。

他手里提溜些山货,脸色古怪的进了院子。

“哦,您说这个啊?”

“这不是刚从我爸妈那儿回来吗。”

听到刘海中叫自己,许大茂这才回过神来,提起来解释了一番。

说完他又走过去,神秘兮兮的。

“对了二大爷,我听说小杨买自行车了?”

他打从大院儿进来,这个事就在耳边转啊转啊转,就没停过。

许大茂心里觉着奇怪,故而有此一问。

“嗨,他啊,臭显摆!”

刘海中刚才被教育了一顿,心里很不舒服,嘴上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话。

其实英雄所见略同,许大茂也是这么想的。

看别人赚钱,比他自己亏钱还要难受。

只是碍于最近和杨利民关系维持的不错,又有求于他,才没有多说什么。

“得,人家买人家的,咱们也羡慕不来,走了二大爷。”

许大茂正欲转身离开,回家做饭吃了,一会儿还得上课呢。

可这脚才迈出去,前边院儿里,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仔细听去,居然是傻柱?

这倒是有意思了.....

......

中院何家。

何雨水背着书包回来,一进屋里,眉头就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她哥还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躺在那炕上,身上盖一薄薄的被单,才喝过酒,还有点醉熏熏的。

他刚做完社区工作回来,想着一会儿还要上课,没敢喝太多。

不然要搁平常,这时候已经携酒会周公去了。

“唉...”

何雨水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眉头慢慢舒展,倒也没说什么。

她走过去放好书包,挽起袖子去收拾家里。

桌上、地上的酒瓶,吃了还没洗的碗筷。

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弄完这些又扫了地,他哥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要么闭着眼睛装睡,要么就时不时的睁开,看看天花板。

气氛很压抑,同一个屋里的兄妹俩,接触起来更像是陌生人。

“哎呦,哥,您看您,这都醒了怎么还装睡呢?”

过了许久,何雨水来到傻柱面前,脸上绽放的笑意很不自然。

经历过之前那些事,她想通了很多道理。

再怎么说,毕竟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哥,快起来吧,正好明天我休息,帮你把这些脏的衣服啊,被褥啊,都拿出去洗洗晒晒。”

何雨水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得不到回应。

她身子一摇,眼睛差点没忍住掉下来。

吸了吸鼻子,这才止住,声音却颤抖起来。

“傻哥....”

“我说你烦不烦!”

傻柱从床上撑着坐起,一脸的不耐。

他的脑袋四处摇晃,眼睛四处看,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说姑奶奶,别哥啊哥的了!”

“你真要把我当哥,真心疼你哥,就别来烦我,让我安静安静,成不成!”

傻柱发起脾气来,眼眶发红,气喘吁吁。

可说完就后悔了,动了动嘴唇,道歉的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段时间以来,他心烦意乱。

本来昨天也已经想通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得照常过。

没想到又听见秦淮茹和易中海....

让他好不容易回归正常的心,再一次给跌落了谷底。

他知道妹妹心里怪他,怪他把何大清给出卖了。

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爹啊!

当年出走也是情有可原,现在....

却连能不能再见到他,都是个问题。

唉!

傻柱摇头叹气,只感觉心里跟有一把刀子在割一样,疼的厉害。

他心里也愧疚,不怪妹妹。

甚至希望雨水能够骂自己几句,哪怕打他一顿呢,出出气也好。

没想到何雨水事后什么话都没说,去上学后一个周没回来。

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一句责怪都没有,反倒关心起,安慰起他来。

这让傻柱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沉重,可他这倔脾气,却一直在拉着他,让他低不了头。

“雨水,我......”

“哥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骂哥几句,打哥几拳,哥不反抗。”

傻柱低着脑袋,双手拢进袖子里,不敢去看妹妹。

何雨水怔了怔神,抬手抹去眼泪,忽地笑起来。

“哥,您这叫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

“雨水.....”

傻柱张了张嘴,脸色一片涨红。

“唉,我,我真是个混蛋我!”

何雨水心情复杂难言,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笑容。

“哥,不说这个了,您看您都颓废这么些天了,也该打起精神来。”

“别的不说,您看看您这段时间,哪里还有往前的神气,都不像我哥了。”

她说着,伸手去扶傻柱。

傻柱点点头,闷着个脑袋没有说话,自己倒是还能动,摆摆手,就撑着要下床来。

何雨水帮他把被子和脏衣服什么的收拢收拢,嘴上又说着。

“您这样下去也不行,明早上我去找杨哥说说,让他帮帮您,只要您工作恢复了,有事做了,也好一点。”

对于杨利民,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杨哥,何雨水素有好感。

何大清的事情出了后,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后来纠结矛盾了许久,也就明白了。

有些人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

大不了将心里这段,不知道算不算感情的感情给压回去,往后不奢望就是了。

反正以往也没有怎么奢望过。

傻柱听到这话,心里却不大开心。

“找他干什么?”

他是害怕杨利民,上次事情过后就很怕。

明里暗里,都不敢再和他作对。

可这不代表傻柱就会把他当成好人,相反,见识过杨利民手段的他。

才更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为人。

“雨水,你少跟这小子来往。”

“何大清的事情,哥有错,哥不怪谁。”

“可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没见着,昨晚上人秦姐都没做什么,人那婆婆都不追究了,他还不放过人家!”

说完他摇摇脑袋,一阵唏嘘感慨。

“咱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跟许大茂那王八蛋是一样的货色!”

“咱惹不起,可咱躲得起!”

“雨水,他小时候是挺照顾你的,可一码归一码,往后啊,你离着他远点儿。”

傻柱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说话。

何雨水的眉头却慢慢拧起,她总感觉这话越听,越是不对劲.....

第七十六章 决裂 傻柱三句话不对,就要扯到秦淮茹身上。

何雨水越听越感觉心烦意乱,不由得打断他。

“哥!您别说了。”

她起身欲走,倒是把傻柱给弄的莫名其妙。

“诶不是,雨水,哥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杨利民他.....反正你往后不许跟他再有往来。”

他语气一变,逐渐从劝慰变成了命令。

何雨水冷不丁的反问他一句。

“我可以做到,那您呢?”

怎么样对什么人,她心里自有安排。

对谁好对谁坏,对谁疏远,对谁亲热,不是说出来,不是天天挂嘴边上的。

何雨水自问自己还算是个通透人,因为爹和哥的事情,和杨利民保持分寸自然是很有必要。

可正常的往来都不许吗?

我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奢望,一点点啊.....

“你哥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往后不招惹,不搭理他不就成了。”

傻柱撇撇嘴,他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不想再杨利民扯上什么关系。

不管好坏,都不想。

“我说的是秦姐,秦淮茹!”

“我能做到和杨哥不再往来,哥您呢?”

“您做得到,往后不再和秦淮茹往来吗?”

何雨水很认真的看着他,是真的想要听一个答案。

可惜的是,傻柱听到这话却犹豫了。

张了张嘴,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半天才憋出一句。

“这怎么又和秦姐扯上关系了?”

妹妹说的这些,他能不能做到,只有傻柱自己清楚。

假使真的能,又何必为她感到伤心难过。

“这不是您一直在提吗?”

“秦姐,秦姐,秦姐!除了秦姐,您眼里还有谁!”

何雨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往前就算了,存当她哥心好。

秦淮茹死了男人,带着三个娃,家里还有个不明事理的婆婆。

确实不容易。

哥哥要帮,帮就帮吧。

可怎么还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了呢?

何况上次的事情过后,何雨水对秦淮茹,已经有了很大的恶感。

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却没想到自家哥哥....简直是掉秦眼里去了!

“你倒是好心,天天想着人家,人家可曾过问过你一句?”

何雨水红着眼睛质问他。

傻柱答不上来,涨红了脸,有些生气的鼓了鼓腮帮子。

“人家里困难,帮帮忙怎么了?”

“雨水,你怎么也和别人一样,用这种想法来想你哥?”

何雨水都觉着好笑。

“你想我怎么想你?你又是怎么想我的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自己都在和秦淮茹不清不楚,为什么会那么理直气壮的来教育和要求自己?

“你妹妹我,和杨哥之间,至少还没有什么?”

“你呢?你自己想想你是怎么做的,你对秦淮茹是怎么做的?”

何雨水定定的看着他,这时候,莫名的有股子倔强劲。

傻柱等她说完,气的发抖。

他一大腿站起身,咬着牙怒吼。

“我怎么了?我怎么办了!

“所有人都来指责我,所有人都来怪我!”

“我怎么了我!

!”

他倒还委屈起来,关键是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何雨水大为崩溃,双手抓着裤腿,说话都带着颤音。

“谁指责你了?谁怪你了?”

“分明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哥!

她急的站起身来,眼泪顺着往下流。

直面着傻柱,终于把他的问题,清清楚楚道了出来。

“哥!您没发现您这久以来,活的太拧巴了吗!”

“没有人欺负你,没人欺负你,是你在欺负你自己啊哥!

何雨水伸手指着墙上的挂钟,那还是何大清在的时候买的,有些年头了,都已经坏了。

“您现在就像那个挂钟,坏在哪儿了,您整个人都出问题,出问题了啊!”

“何雨水!

!”

傻柱瞪着猩红的眼睛,拳头紧紧握着,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是你哥!

“我养你到这么大,我有什么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傻柱,唯独你不可以!

何雨水呆呆的看着他,眼泪滚滚,无声流淌。

“我指责你?我指责你?”

她连问了两遍,真的没有想到。

原来傻柱,傻柱,这个名号并没有叫错。

自家人的关心叫指责,那什么不叫指责?

“你为什么从来就没想过,在你自己身上找问题?”

“秦淮茹,秦淮茹!

何雨水指着外面,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不在的时候,说也不说一声,进了我们家。”

“我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东西都空了一些,你知道不知道!”

傻柱咬着牙,眉头皱的紧紧的。

“那人家是在帮我!帮我收拾家里,帮我洗衣洗裤!”

“家里又没少什么贵重东西,人家应得的报酬,你为什么非要拿这些事出来说呢!”

傻柱自问自己光明伟岸,秦淮茹帮他洗衣打扫卫生,拿他点东西。

应该的!

他甚至还觉得愧疚,还想等有钱了慢慢还呢。

只是那眼睛,永远都看不到应该看的地方。

何雨水凄惨一笑,明白了什么,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合着秦淮茹帮他是大善举,是巴不得自己用一生也要去报答的。

自己的妹妹关心他,照顾他。

倒头来,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有。

至于说养她什么的,这种话,他说的出口吗?

“何大清走了没多久,你就在一大爷的安排下进了厂,我上学,放学,平时都是一个人。”

“家里的活计我也在做,学费,学费是何大清寄来的。”

“是,你是我哥,不管怎么样都是!”

“可您想想,好好想想啊,我怨过你什么没有?我亏欠过你的又有多少?”

何雨水越说越觉委屈,已经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提起往事,傻柱却一言不发了。

他一直在说妹妹怪他,指责他。

何雨水也一直都不明白,什么才是不指责,什么才是不怪?

“你让我和杨哥不再往来,我可以认,我可以听话,因为你是我哥!”

“我呢?我让你和秦淮茹保持距离,就成了指责,怪你?”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笑了。

“你为什么不干脆和秦淮茹过算了!”

“何雨水!”

“别冲着我吼!哥!傻哥!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想干嘛?秦淮茹刚成寡妇,你就打起了她的主意是吗!”

“你也不怕被别人笑话,也不怕贾东旭.....”

啪!

第七十七章 寒心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不大不小的屋子里。

面前是捂着脸发愣的何雨水,她呆呆看着眼前这个。

和她一起长大,是为她哥哥的男人。

眼泪无声流淌。

“雨水,雨水.......”

傻柱也懵了,心脏遭受重锤,好似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痛!

太痛了!

他先是失去了秦淮茹,被女神搞的心烦意乱,醉生梦死。

现在就连妹妹......

“雨水,我........”

傻柱张了张嘴,想要道歉。

他刚才也是怒火攻心,一时间没有控制住。

现在清醒过来,已经是后悔的无以复加。

“我,我真是个混蛋!”

可惜何雨水的心已经寒了,再不听他解释什么。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扭过身,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来到桌前收拾东西,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兄妹俩从小到大的回忆。

一路想一路哭,直到隔壁秦淮茹嫁来这院儿里。

傻哥就慢慢变了.....

“雨水,你!”

傻柱见她要走,不免着急起来。

他上前拉住妹妹胳膊,又抬起另外一只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哥是混蛋!哥喝醉了!

“雨水,你打哥,骂哥几句!”

傻柱说着也红了眼眶,心里的悔意压也压不住的往上涌。

何雨水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轻轻撇开胳膊上的手,擦干眼泪,表现的异常平静。

“别跟着我。”

她背着书包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前院、中院、后院,秦淮茹也在自家门口,探出脑袋往这边瞧。

傻柱见到她,心头一慌。

“也不知道秦姐,听没听到刚才那些话。”

他低下脑袋,眼神黯然。

沉默了两秒后猛然抬头。

“雨水....”

远处只剩一个孤单且消瘦的背影,她拨开人群,一步不停的朝着院儿外的方向远去。

单薄的背影,带着一股毅然决然。

傻柱想去追,街坊邻居们都围上来。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雨水一个人出去了,这大晚上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易中海从外头进来,他帮贾张氏打扫公厕去了。

一大妈搀着贾张氏在后面跟着,她非要到场去监督,也是敬业的很.......

三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出去的何雨水。

见她那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嗨,我在屋里带孩子呢,倒是听到吵吵闹闹的,可也听不清。”

秦淮茹攥着手走上前来,多有几分为此而担心的意思。

傻柱心里一暖,又得知她没有听清,心里大松一口气。

“这有什么好说的,没见过兄妹吵架啊!”

他压着气吼了一句,似乎是没将这事情给放在心里。

街坊邻居本着关心他的意思,虽然也有看热闹的成分在里面。

可谁听了这话不恼火?

“你这话说的,合着你这妹妹是抱养的吧?”

“我看铁定是的!”

“唉,就是可怜了雨水。”

街坊们议论纷纷,话落进傻柱耳朵里。

让他更是火大。

“怎么了怎么了?有你们什么事儿啊,啊?”

“我自己的妹妹,我不清楚吗,需要你们来操心!”

他刚才虽然懊悔,虽然自责,平复下来后又没觉着有多大的事情。

反正妹妹肯定是要回来,等她气消了,后悔的是她。

不回来她怎么活啊?

“傻柱,你!你混蛋!”

易中海听了一阵,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

忍不住怒吼出声。

他狠狠瞪了傻柱一眼,傻柱却回瞪过去。

上次易中海和秦淮茹在屋里做的事情,到现在可都还在刺痛他的心呢。

“小杨,这大晚上的,雨水就这么跑出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

“唉!”

易中海来到杨利民身边,摇头又叹气,显得异常焦急。

何雨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一个算一个,这里的人都跑不了!

现在这年头,治安虽然比往前好很多,晚上也不乏有喝醉酒的二混子。

“雨水一个姑娘.......”

“没事儿,我去看看。”

杨利民明白他的意思,就算他不说,自己也打算去看看。

“一大爷,您和三大爷一起,先召集大家上课,我去去就回。”

“好,好!”

易中海点着脑袋,心里大松一口气。

何雨水要是出事,傻柱罪责最大!

那他到底帮不帮这个混账义子擦屁股呢?

这些事情,都是他需要去考虑的。

自己现在这身,去不了。

傻柱.......

就别指望这傻子能做什么了!

唯有杨利民去最合适,主要是他有车呀。

对方也没有拒绝,扶着奶奶回屋之后,开了自行车锁就要往外。

奶奶拉住他,忙从橱柜里掏出两个白面和棒子面和着蒸的窝头。

家里刚吃过饭,还热乎着。

奶奶找块干净的纱布包着,给孙儿放进包里。

杨利民点点头,拿上老式手电筒,招呼一声,推着车就往外赶。

出了大院,又出胡同。

易中海说瞧见何雨水往右边去了,按照杨利民的猜想,这丫头应该是去了公交站。

一路走一路看,到了地方。

果然在小小的公交站台下面,见着一个人影在那蹲着哭。

脑袋埋进双腿之间,抱着膝盖,垫着书包,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你是打算在这等到天亮吗?”

杨利民下了自行车,推着过去放好。

打着电筒来到她身边,略微皱起眉头。

“杨哥......”

何雨水抬起脑袋,见到来人是杨利民,心中一松。

她眼睛都哭的红肿,声音沙哑,很是憔悴。

“饿了吧?”

杨利民来到她左侧,弯曲双腿坐下去,从包里摸出了两个窝头。

打开纱布,上面还冒着热气。

何雨水愣了愣神,抿着嘴唇,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她犹豫片刻,沉默着接过来,一口一口啃着。

一边吃,眼泪一边往下流。

不甜的窝头,很快就成了咸味。

看她那大口大口,机械般的动作。

杨利民只好叫她慢些吃,没带水来,小心噎着。

何雨水轻轻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大他几岁的杨哥。

杨利民倒是觉着无所谓,何大清的事情,本来就难搞。

何雨水的态度,对他来说并不是太重要。

反正经过今天的事情,看她状态,哀莫大于心死。

多办是毕业后就会搬出去了。

第七十八章 开导 “吃了就跟我回去吧。”

“你要在这儿等到天亮,先不说等到什么时候,一个人也危险。”

“何况明天学校放假,都没人,你去了做什么?”

等着何雨水吃了窝头,情绪好了一些。

杨利民才开口说话。

何雨水摇了摇脑袋,她并不想回去。

“我......他心里都没有我,回去做什么呢?”

“我发现他最近,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两人并肩坐在公交站台下,相互之间,隔了一小段距离。

何雨水说完长呼一口气,略微侧头,能看到暮色中那张打小就没怎么变过的脸。

安静的氛围下,仔细听,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杨利民望过去,她又迅速低下头。

想了想,才慢慢开口。

“还没想清楚。”

她确实是想搬出四合院去,但很麻烦就是了。

一来还在上学,二一个就是户口问题。

现在也确实是还没想好,脑子里一团乱麻。

但对于傻柱,她也是彻底死心了。

连一声哥,现在都不愿叫。

“往后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想管了。”

“我欠他的,我会尽量还上,钱也好,房子也好,我都不要了。”

这几句话,透着一股决然的味道。

无可否认当哥的照顾她很多,但这种事情没有可比性,也不能比。

一家人之间是相互的,父母也好,兄弟也好,兄妹也罢。

不能说谁的位置高一些,谁的贡献大一些。

其实说起来,还不都是一样的。

“那你总要先毕业了再说吧,到时候才能帮你安置工作。”

“你现在光是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杨利民尽量开导她,不说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邻家小妹。

就说是一个院儿的,真眼睁睁看着她煎熬,往后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这个干事,怕是做不成了。

何雨水抿着嘴唇,沉默着,很纠结的样子。

其实她有一个想法,想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可矛盾如她,不好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话吧,别让我难做。”

“院里儿的街坊邻居也挺担心你的,你要是出了事,他们也要遭诟病。”

“这大晚上的,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早脑袋放空了,再好好规划你自己的未来。”

杨利民虽然说的很现实,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听得进去。

何雨水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她又叹出一口气,却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不是不想回去。

杨利民皱起眉头。

她这么说就有点难办了啊。

可何雨水的态度却很坚决,没办法,他只能暂时依着。

“可你不回家住,去那儿住呢,我总不能帮你开个招待所八。”

何雨水连忙摇头。

“不用杨哥,不用麻烦您!”

杨利民对她已经够好的了,虽然大部分是公事公办的意思。

可就凭这个,她也得感谢人家。

“我也就是说说,其实一分钱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呢。”

杨利民笑了笑,何雨水的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心中好受不少。

不过还是要为她考虑住的问题啊。

“嗯.....这样吧,先回去,看看大伙儿谁家有空床,我再帮忙安排。”

“实在不行,你就去和老太太凑合一晚。”

有家不回,杨利民实在搞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想法。

不过有些人确实是这样,平时看起来来温温和和,可一但触及到了原则和底线问题,就会变得很强硬。

“好。”

她想了想,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又低着脑袋小声说着。

“杨哥,谢,谢谢.....”

“嗨,不说这些。”

杨利民走上前,打起站脚骑上车,往后看过去。

“上来吧,要是咯的话就用书包垫着。”

“好。”

她轻轻坐上去,犹豫一下,伸出手去抓住杨利民衣服,可最后还是又收了回来。

自行车往前走,吹着晚风,让何雨水心情好了许多。

“杨哥,您说人活着既然这么纠结,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杨利民都给搞懵了。

仔细想想,这好像还没到点儿啊?

怎么就开始网抑云了?

杨利民仔细想了想,才慢慢开口回答她。

“为了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啊?!

何雨水呆住了,心里突然就响起了类似“卧槽”的惊呼声。

她立马就感觉到,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有一盏刺眼的光在照耀着自己。

让她心里的各种黑暗和阴影都无处遁形,全都被驱散了去。

“没想到杨哥的理想这么远大,这么....伟大!”

关键是何雨水还真相信了,很是认真的点着脑袋,心中只有敬佩。

无限的敬佩!

是啊,我怎么能纠结于这啊那的。

人活着是要有意义,至少要有自己的意义的呀!

她这么想,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似乎有什么限制住自己的枷锁,啪一声断开了。

杨利民倒是挺尴尬的,骑着车,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貌似这句话太沉重?

给何雨水都说的沉默了?

他正想着,耳边又传来声音。

“杨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吗?”

杨利民又迷糊了,怎么又扯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只好随口应答着。

何雨水却越说越是高兴,笑声都逐渐多起来。

她心态已经慢慢转变了,想活出自己的意义。

傻柱也好,何大清也罢。

自己并不恨他们,但也不想依靠。

往后自己一个人,就是最好的结局。

还有杨哥......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试试。

杨利民却没有想到,自己阴差阳错下,居然打通了何雨水的任督二脉。

不过只要她不跟自己谈什么生啊死的哲学问题,这就已经很好了。

没多久,两人一路闲聊回到四合院。

中院里,大家在上课。

但课堂秩序乱的不成样子。

也就是见到杨老师回来了,这才停止了窃窃私语,好奇的看着前方。

何雨水跟着他进来,傻柱见到妹妹,心里松了一口气,又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就说他妹妹跑不了,总是要回来的。

傻柱虽然心里有愧,却也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杨利民来到大家面前,双手抬起,压下满院嘈杂。

“大伙儿家里谁有空床,雨水想借宿一晚。”

第七十九章 恩断义绝【五更】 “啥?小杨说啥?”

“说是帮雨水腾张床。”

“床?她家里不是有吗?”

街坊们听了杨利民的话,都大感好奇。

何雨水要在别人家借宿,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当家的,这雨水怎么自己家不住,要跑人家家里去?”

三大妈想不明白,扭过头去问一旁的阎埠贵。

眼见街坊邻居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阎埠贵摇了摇脑袋。

“这还没看出来吗?要和她哥断绝关系呗。”

“什么?雨水要和她哥断绝关系?”

三大妈直接喊出声来,表现的相当震惊。

这可把大伙儿都给惊到了,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傻柱也是心中一紧,表情莫名的复杂和难看起来。

他听着大家的讨论,心里越来越乱。

易中海呆愣了片刻后站起身来,见杨利民没有说话,他才来到何雨水身边。

“雨水,你,你这是要和柱子分家?”

分家不是小事情,何况她一个姑娘家家,又还在上学。

分出去了能活下来吗?

“雨水,我知道你怪你哥,可你不要冲动啊,要想清楚,这不是小事情!”

易中海眉头紧紧皱着,他以为何雨水只是在赌气。

多劝劝就好了。

没成想对方态度异常的坚决,摇了摇头,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一大爷,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至于亏欠他的,我会想办法还上的。”

她就连哥都不乐意叫了,傻柱听了心里堵的难受。

整个人的表情都拧巴起来,轴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

倒是易中海,侧过身子连声喊他。

“柱子,柱子!”

“你倒是说句话啊!”

秦淮茹也在一旁开口劝。

“是啊傻柱,这一家人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你好好劝劝,好好劝劝雨水。”

她还指望着何雨水能在自己和傻柱中间,冲当一个桥梁和缓冲。

这要是分出去了,往后还怎么办?

“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傻柱牛脾气上来了,谁的话也不听。

此时此刻,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的,说不上的复杂。

一面担心妹妹,一面也心疼自责。

可也有些控制不住的生气和恼怒。

都是一家人,不就给了她一巴掌吗,那还不是因为她说错了话。

何况自己也知道错了。

还想要怎么样!

而何雨水看到她哥这副样子,也就彻底死心了。

好言难劝该死鬼,小狗必吃奥利给!

既然自己在他心里可有可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行了,雨水分不分家的事情,是她家私事,在这里就不要讨论了。”

“现在首要事情,是给她安排个地方住一晚上。”

“大伙儿看看,你们谁能行个方便?”

杨利民开口打断大家的攀谈,目前还是需要解决何雨水住宿的问题。

她打死都不乐意回家去住,也是让人头疼。

可街坊邻居们都表示很为难,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住满了人。

哪里还有多余的房和床,都恨不得把自家空间给运用到极致。

秦淮茹倒是想让何雨水去她家里住,刚好多劝劝,劝她打消分家的愚蠢想法。

奈何家里那婆婆肯定不答应。

她嫌孩子晚上睡醒吵到她,又受了伤,一个人在外屋睡的宽敞。

秦淮茹带着三孩子,在里屋摆大通铺。

已经没有何雨水的位置了。

所以说来说去,院儿里的各位,都并无办法。

一部分人同情她,一部分人也觉着她傻。

放着自己有家不去住,要到别人家里去借宿?

不管怎么说,再恨她哥,那房也不是傻柱一人的。

不还是有何雨水的一半吗?

但何雨水也是倔强,她想和前尘往事告个别。

在别人家里,顶多就是一两晚上的事情,倒时候上学了,就搬学校里。

毕业了就找工作,和傻柱再不想有任何瓜葛。

找不到住的地方,何雨水倒也无所谓。

只是看上去,还是让人有点心疼的。

“家里怎么你了,你看不上咱家是吧!”

傻柱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怒吼一声,眼睛气的通红。

何雨水不想理他,神色很平静,一句话也没有说。

“好,行啊何雨水!”

“你有能耐你就永远别回来!”

见到她这副表现,傻柱更是怒不可遏。

说完也不给易中海等人劝他的机会,拔腿就走,回到家里重重把门给砸上了。

街坊邻居指指点点,何雨水依旧默不作声。

杨利民想着,实在不行的话,让她和聋老太太住一晚上吧。

他去说,老太太不同意也得同意。

没想到奶奶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朝着何雨水招了招手。

“雨水,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我住一晚吧。”

“利民,成吗?”

她倒是好心,却也不想让孙儿为难。

杨利民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没说话。

街坊邻居就已经议论起来。

“诶,对啊,小杨他奶是一个人睡啊。”

“是哈,反正也就对付一晚上的事情。”

“对对,雨水可以去小杨家里住。”

看起来大伙儿觉着没什么,杨利民眉头舒展,还担心这些人搞什么幺蛾子,传出去影响不好。

这也就是杨利民,不然换作任何一个人来,都肯定要被说闲话。

“那你就和我奶对付一晚上吧。”

“谢谢杨哥,谢谢奶奶......”

何雨水红着眼睛道谢,心里总算是安定下来。

事情落幕,这课也没法上了。

杨利民只好给大伙儿放一天假,推上自行车,和奶奶、何雨水。

一起回了家。

场上很快就空了,易中海摆着脑袋连连叹气,心里很难受。

可他也不想管了,老是帮人擦屁股。

擦来擦去,自己没得到什么好处不说,还惹了一身腥。

真不得行!

秦淮茹心里也是难受的说不上来。

好好的傻柱废了,最近这段时间,对她那是爱答不理。

现在就连往前一口一个‘秦姐’的何雨水,也要和自己分道扬镳了吗?

她皱着眉头,为此感到难过和担忧。

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的和傻柱说说。

能把他妹妹劝回来最好,要是劝不回来.......

“诶淮茹,你说这何雨水不要何家的房子了,要分家出去。”

“那这房子,咱们.......”

耳边传来声音,贾张氏贼眉鼠眼的偷摸四处看,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第八十章 秦姐真好【六更】 “妈,您想什么呢?”

秦淮茹无语至极,这一天天的,瞎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先不说人何雨水多半是在赌气,就算人家真不要那房子。

又怎么可能轮得上她们。

贾张氏却不这么认为,眼珠子滴熘熘的一转。

心里头就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嗨,再怎么说,那还不是傻柱的房子,找他说一声,他会不给吗?”

棒梗越长越大,碰到好的机会,总要为他考虑考虑。

现在正好有这么个便宜摆在眼前,贾张氏怎么可能不心动。

“这样,咱也不是非要他家房子,可这问清楚情况,商量商量,也是好的嘛。”

“我们家棒梗,可还是傻柱看着长大的,他会不心疼吗?”

贾张氏越说越来劲,好像何雨水不要的那房子,都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一样。

秦淮茹眉头紧紧皱起,本想的说些什么。

可细细思索一番,倒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那成吧,我去找他问问去,先打声招呼也不是什么坏事。”

秦淮茹本就想找傻柱说说,顺带看看,能不能把何雨水给劝回来。

既然贾张氏主动提起,也省得她多找什么借口和理由。

不然要是无缘无故,这婆婆肯定又要怀疑,她和傻柱,又有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于是没过多久,秦淮茹就来到了傻柱屋外。

“柱子,是姐。”

门是锁着的,她敲了门之后道明身份,满脸忧愁的在外面等着。

屋里的傻柱用被子蒙住脑袋睡觉,嘴里都都嚷嚷,身体却很诚实的下床去开门。

见到秦淮茹,他也一句话不说。

自顾自的坐在那里,低着脑袋生闷气。

“柱子,你看你,唉。”

秦淮茹把门带上,转过头来一声叹气。

她过来坐在傻柱旁边,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姐知道你心里难受,可看到你这样,姐心里也担心。”

她这样说,傻柱枯寂的内心突然带起了一团火焰。

本来还想扛着,嘴却不自觉的打开了。

“秦,秦姐.....”

见他总算张口,秦淮茹大松一口气,又贴心宽慰。

“唉,你说你,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有什么意思?”

秦淮茹双手拉着,定定的看着他,直到看得他老脸一红,这才抿嘴笑了笑。

“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别想那么多。”

这关切的神情,担忧的语气。

几句话下来,就把傻柱给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眼眶略微泛红,他抬手去擦,不住的点着脑袋。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秦淮茹见自己在他面前,还是管用的,心里不禁一喜。

表面上却还是表现出,一副为了他而忧心的模样。

“雨水这丫头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这个当哥的为难,干嘛还非要气你呢?”

秦淮茹为傻柱抱打不平,反正在她心里,只消是当哥的,那铁定是一点错都没有。

好比家里的儿子棒梗,做哥哥的怎么会有错呢?

傻柱也是这么个意思,听了这话,心里再次泛起了浓郁的委屈。

“别跟我提她,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嗨,别这么说,雨水终归是你妹妹,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要和你闹到分家这种地步?”

秦淮茹抿了抿嘴,眼神飘到了远处。

傻柱闻言为之一愣。

“是啊!雨水往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杨......”

傻柱的脸色青红交加,眼中隐含怒气。

她想起来了,是杨利民去找的何雨水,那么会不会就是......

肯定是这小子忽悠了雨水!

然而因为惧怕的原因,傻柱并没有把这些话给说出来。

只是脸色涨红一片,一直在咬着牙,看起来很是气愤。

“嗨,谁知道呢,不过小杨.....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秦淮茹在一旁拉偏架,说出的话,却让傻柱更为生气。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害得我快家破人亡了!

“秦姐,您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

傻柱重重呼出一口气,举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眼神阴霾无比。

他现在还没想好,也没胆量对付杨利民。

但这火气,却是被秦淮茹给撩拨起来,不再像往前几天那样浑浑噩噩了。

秦淮茹见他这样,心中暗自得意一把,又张口问。

“那,那雨水?”

“随她便吧!”

傻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和仇人搅合在一起的,哪里还算得上是他妹妹。

他就说怎么好端端的,要和他分家,合着这里头,都是有原因的吗。

“哼!有她求我的时候!”

他对自己倒还挺自信,总感觉可以拉捏死何雨水。

秦淮茹表面附和,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同是女人,她能看得出来,何雨水这次是下定决心了的。

傻柱要不妥协,人多办是回不来了。

秦淮茹也不好再劝,反倒是转而问起了房子的事情。

“你说雨水这丫头,和你闹矛盾就闹矛盾吧,怎么连房子都不要了?”

“跑到小杨家去住,这不是存心让大家伙看你笑话吗?”

“唉,都是孩子啊,还太年轻了。”

傻柱本来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就更不澹定了。

“她跑杨利民家住去了!”

看他攥拳瞪眼,一副想打人的样子。

秦淮茹只能好生劝解,可傻柱根本不在意这些,听完后气的破口大骂。

“得得得!养不熟的白眼狼!要走就走吧,我就当没她这个妹妹!”

“还不要房子呢,不要有的是人要!”

他气鼓鼓的坐下来,倒是也没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秦淮茹眼睛一亮,这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就是她们吗。

“你也别太难过了,不值当。”

“雨水毕竟还是孩子,还小,你别和他计较。”

“那房子,雨水说着不要,你可千万不能当真。”

秦淮茹先是劝了一通,出发点都是为了傻柱所考虑的。

说完又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明自己来意。

“我看这样,雨水也算是我半个妹子,她那房子,往后我帮着她打点打点。”

“等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住了,直接过来就成。”

帮着打点,打点着打点着,就成了自己的了。

傻柱却听不出这话外的意思,还满心觉得,秦姐是真好。

真好啊!

第八十一章 我们结婚吧【七更】 说完何雨水和房子的事情,秦淮茹满心欢喜。

嘴里的话也不由自主多了些,让傻柱憋闷的情绪,总算的得以解脱。

“秦姐,那天你和一大爷.....”

沉默许久,他还是没憋住,开口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秦淮茹愣了愣神,随即明白过来。

“合着他这几天,是因为这个在和我置气?”

她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傻柱,姐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眼眸湿润,声音颤抖,秦淮茹的眼泪说来就来。

就连柱子都不叫了,可见傻柱这个问题,让她破了大防。

“我没,没,秦姐,你听我解释....”

秦淮茹作势要走,傻柱立马起身慌忙拦着,着急的连连道歉。

就当时的那种情况,换做是谁来都得发懵吧。

也不怪他不是.....

而秦淮茹说着要走,脚却怎么都没有迈出去一步。

只是哭着解释,把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哎幼!”

傻柱听完后,懊悔自责的无以复加。

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他怎么能怀疑女神呢!

不过只要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秦淮茹却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你说我一个寡妇,要带三个娃,还得伺候一婆婆,还要被你这么看待!”

她红着眼睛,抹着眼泪,真是我见犹怜。

傻柱又是掌嘴又是赔笑,最终许诺过几天拿二十斤棒子面来弥补自己的错误。

秦淮茹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我也是,你怎么看我重要吗?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她擦干眼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傻柱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低下脑袋暗暗发誓。

往后一点要对秦姐好点儿。

再好点才行!

......

第二天一早。

杨利民才起床,就看见何雨水帮着奶奶忙活早饭。

倒是让他大感好奇。

“你这是?”

“杨哥,早,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用手背撩起头发,看着杨利民笑了笑。

似乎并没有受到昨天的事情影响,又或许是想通了?

杨利民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今天休息不用上班,不过吃过早饭后,他打算去洪家那边。

这么个粗壮的大腿,还是需要经常联络感情的。

“雨水,你决定好了吗?”

饭间,他问起何雨水对于自己往后的安排。

这丫头点头又摇头,有些欲言又止。

“那个,杨哥,等你忙完了,下午我再单独找你说吧。”

搞这么神秘?

杨利民无奈的摆着脑袋。

“那行吧。”

他也不大在意,心想何雨水可能是一时间的意气用事,想清楚了,就该回去了。

其他的,自己也管不了太多。

吃完饭,杨利民就推着车出去了。

路过中院的时候,傻柱在门口,正以一种复杂且古怪的神色看着他。

说不上来。

杨利民也没有多想,转道去买了些礼品,再从空间里拿了些鸡蛋,就朝老爷子家去了。

上次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到现在可都还没还呢。

好在人老爷子根本不在乎,还挺热情的,拉着他谈天论地。

话题有意无意的,就扯到当兵身上。

杨利民对这些倒还是挺感兴趣的,就陪着他唠了一个上午。

等到中午吃过饭,他也就告辞回去了。

回到大院儿的时候,何雨水正在门口等他,打老远就笑着招手。

“杨哥!”

样利民下了车推着过去,来到她面前,想起了早上她说过的话。

“怎么?你考虑清楚了?”

“嗯,考虑清楚了,杨哥,我们走走吧。”

何雨水点点头,心态到还是挺好。

杨利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略一颔首,推着车往前,和她漫步在青石板路上。

“杨哥,我想清楚了,既然要断,就断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沉默许久,何雨水总算开口说话。

杨利民皱了皱眉头,本以为她就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居然是来真的?

“当真要分出来?”

“都成这样了.......唉,我想走我自己的路。”

何雨水没觉着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她哥眼里已经看不到她这个妹妹的存在了,分不分家还有什么区别吗?

“我想先把册子下了,我不想落户在一大爷名下。”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我清楚,我也不想去计较了,就想赶紧脱离出来,断个干净。”

这些事情,她早就有所打算。

就算是没有昨天的争吵,等她毕业后,也会这么做的。

“我也没有想到,我哥....他会为了一个外人,和我走到这地步。”

何雨水低着脑袋,自嘲一笑,脸上的神色说不清楚是悲哀,还是其他的什么。

反正到现在都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何况事后,也没见傻柱后悔过。

反倒是还对她说,有本事就永远都别回来。

何雨水对傻柱,明显是不抱任何一点希望了。

“可你现在还在上学吧?”

杨利民若有所思,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评价。

何雨水有她自己的想法最好。

但分家,迁户口都不是小事。

她还在上学,又没有个人经济来源。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走不通的。

除非是等她毕业了,有了稳定的工作,这些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是啊,虽说离着我毕业也就最后几个月的时间,可我,我不想等那么久。”

何雨水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她是害怕迟则生变。

不管怎么样,决定的事情,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

“你这个确实有点难办......”

杨利民也在帮她思考着办法,却没有注意到,何雨水脸上涌现出来的纠结。

“其实,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杨利民侧头看过去,略感讶异,他确实想不到其他好招了。

只有等何雨水毕业后找到工作,才是最妥善的处理方桉。

可这中间的跨度实在太长,她又等不了,哪里还有其他的办法呢?

“就是,就是.....”

何雨水支支吾吾,貌似对她来说,这个问题,让她很是难以启齿。

杨利民狐疑的看过去,直到看得她脸颊滚烫,耳朵发烧。

何雨水这才鼓足了勇气,闭上眼睛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杨哥,我们,我们结婚吧!”

第八十二章 白嫖的媳妇 “结婚?结婚?!”

听了何雨水的话,杨利民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停住脚步,愣了半天,仔仔细细确认了好几遍,这才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也没发热啊。”

杨利民停住车,伸手在何雨水额头上摸了摸。

虽然她现在脸红的跟个桃子一样,可确实也没发烧啊。

那怎么会突然要结婚,还是和自己?

他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才貌似捕捉到了一点眉目。

“你是想通过结婚,来把自己的户口给撤走?”

从这方面来看,这也确实是一个办法。

可结婚什么的,会不会太儿戏了一点。

“算是吧,其实.....”

何雨水低下脑袋,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挑明了说,她对杨利民还是有那么些意思的,不然也不得把人写进日记里。

只是后面因为何大清的事情,才让她纠结起来,现在却也想通了。

“杨哥,其实.....我们可以试试的。”

她羞红了脸,低着脑袋,局促不安的盯着自己脚尖。

现在这年头,谈恋爱倒也没那么麻烦。

很多都是看对眼了,直接就结婚了。

感情.......感情都是日后慢慢培养的。

“你多大了?”

杨利民有点迷迷湖湖的,不太清楚何雨水这来的是那一出。

我这么有魅力的吗?

不至于吧!

她不是要分家吗,怎么扯到结婚谈恋爱上头去了。

还把自己都给搅合了进来?

“过完这个月,就,就十八了。”

何雨水低着脑袋,眼睛四处张望,心里其实蛮紧张的。

现在没有婚姻法,但结婚年纪也有规定。

男性二十,女性十八,双方完全自愿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只要杨利民答应。

她一毕业就可以扯结婚证明,到时候,户口迁到自己男人名下。

彻底和傻柱,一大爷等人断绝关系,也就再正常不过。

只是看起来自己还是有些太心急,突然说要和人结婚,确实不太好。

何雨水眼神逐渐暗澹,想着想着,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杨哥,您觉着我,我怎么样?”

杨利民还在想事情,何雨水的脑回路太离奇,把他都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一听这话,才慢慢反应过来。

“挺好啊,除了,除了有点瘦,其他方面都挺好啊。”

瘦也是傻柱的锅.....

同一个院子里,棒梗都能养的白白胖胖,他自己的妹妹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也难怪何雨水要和他分家。

而对于这个一起长大的邻家小妹,杨利民说不上讨厌,可要是有多喜欢,好像也没有。

他理解何雨水的心情,只是现在这个事情,貌似变得棘手起来.....

“嗨,我,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杨哥,你别放在心上。”

何雨水见状,哪里还不明白。

失落是在所难免的,但人家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

她怎么能要求太多。

听到她这话,杨利民揉了揉眉心,多少有些无奈。

其实也是想法不一样。

这个年代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大部分人对上了眼,就不会去管其他的门门道道,谈就好好谈,奔着结婚去谈。

短则三五个月甚至一两个月就结婚的,比比皆是。

他只是认为太快,不太适应罢了。

“你要是认真,嗯.....我不介意可以试试的,反正离着你毕业还有几个月时间。”

认真思索了一番,杨利民还是没有直接拒绝掉何雨水。

他这年纪,是该找个对象了,家里也需要个人打理。

何雨水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人家都主动提及,就别一天到晚挑三拣四了。

可以先试着处处看嘛。

“真,真的吗.....”

才刚暗澹下去的眸子又带起了某种光芒,何雨水抬起脑袋,有些高兴,又有点小心翼翼。

“真的。”

杨利民认真点了点头,倒也不单单是为了她解决困难。

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

可不管怎么说,也还是该让她安心一点。

“放心吧,等你毕业了,要还有这种想法,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好,好....谢谢,谢谢杨哥。”

何雨水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分不清是感动还是喜悦。

她也没有想到,对方是真的认真思考了她的建议,并且愿意答应的。

这一瞬间,有一种被认可,也有一种找到依靠的感觉,让她的心情很是复杂。

“杨哥,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也不用麻烦了,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再离嘛......”

她的意思是,先扯了结婚证明,把自己的户口落实了,等到她搬出大院儿,再来离婚都行。

强扭的瓜不甜,何雨水也不想靠这么个理由,就把别人和自己捆在一起。

但不管怎么说,她一定会努力的!

杨利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想法倒是挺简单。

结了再离,现在这光景,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兴许何雨水要和自己结婚,也只是一时兴起,过一段时间她就忘了呢?

万一要是真有这个打算,倒也无妨。

白嫖一个媳妇儿嘛!

仔细想想,这波算下来,傻柱才真是亏大发了。

赔了妹妹又折兵,还有房子.....

那房子,何雨水就算真的不要,倘若有一天他俩结了婚,杨利民也要把它给要回来。

至于现在,还是先顾着眼前的邻家小妹吧.....

.....

和何雨水压了段马路,又送她去上了学,杨利民才转身回到大院儿。

进了家门,屁股都还没坐热,许大茂就一脸不爽的走了进来。

“诶,利民,我说你这到底行不行啊?”

他愁眉苦脸的来到杨利民跟前,伸手敲着桌子,表情不忿。

对方倒是有点纳闷儿了。

“好端端的,你跑我这儿来发什么脾气呢?”

杨利民皱起眉头,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要说许大茂最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之前找自己帮忙,还知道说句谢谢,知道搞点儿好酒好菜过来。

虽然他都没怎么接受。

可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趾高气扬了?

“嗨,我这不是,唉!”

“你说我这,都写了这么多封信出去了,事情还没个进展。”

“我这不是着急吗我!”

第八十三章 姐是过来人 “你着急就来我这里吼,合着你的意思是,怪我喽?”

杨利民皱着眉头看着他,心里多少有些反感。

对于许大茂和娄晓娥的事情,其实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这段时间下来,自己帮他写信。

不敢说呕心沥血,好歹答应的事情,是认真去做了的。

怎么反而还怨上他了?

“合着事情办得好,你就开心,事情办不好,让我来背锅呗?”

“是这个意思吗?”

杨利民微微坐直身子,眼睛眯了起来。

许大茂这才勐然间惊醒,尴尬的忙在自己嘴上轻轻拍了两下。

“我这臭嘴!”

“利民,你别见怪,这不是一时之间嘴快了吗。”

许大茂表面笑着,恭维着。

实则心底里还是认为,他和娄大小姐一直没什么进展,铁定就是杨利民的锅!

对方却懒得跟他弯弯绕绕,打开抽屉,直接把厚厚的一打信,都给全部拿了出来。

“你自己看吧,看完了拿走,往后你找其他人吧,别来找我了。”

杨利民神情严肃,有些事情还是挑明了说比较好。

免得许大茂还觉着,自己在背后怎么样的侮辱他呢。

“嗨,利民,您这就见外了不是。”

许大茂嘴上这么说,身体到很诚实的去拿那些回信来看。

确实,这上面都是一些正常的交流。

并没有牵扯到其他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在信里刻意诋毁他什么。

何况这寄过去的信都没有落款,谁知道他是谁啊。

“这么说,我还真错怪他了?”

许大茂挑着眉头,心里暗自琢磨。

自打他让杨利民帮自己写信以来,后面大部分时间都交给对方全权处理了。

他平日里要上班,有时候还得到处去放电影,忙的不行。

这方面的事盯的就没那么紧。

昨儿个去他爸妈那里一趟,听老娘说起,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事情。

左右想想,又横竖觉着不大对劲,想来问问情况。

结果语气冲了点儿,倒是错怪人家了。

“嗨,利民,这.....”

“打住!我可没闲心再帮你写什么信,你啊,还是另请高明吧!”

“别,别介啊.....”

许大茂一看他这表现,就知道对方准是真的生气了。

他本就理亏,心里憋屈也没有办法。

只能好言劝着,赔着笑脸。

杨利民依旧不为所动,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

要是许大茂真能够变好,他其实也犯不着和这家伙交恶。

不过今天的事情,总算是让杨利民明白了。

许大茂本质上,和贾张氏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人还指望着他变好?

做梦吧!

本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把娄晓娥拉出四合院,现在,杨利民倒是确定了。

必须滴!

“利民,是哥们儿不好,这....得,等你气消了我再来吧。”

许大茂也很会看人下菜碟,见着局势不妙,也就不多说了。

信倒是没有带走,就是才转过身,那张二皮脸就勐地拉了下来。

“呸!装什么王八犊子呢!”

他在心里气愤的骂了一句,很是不爽的离开了。

杨利民也没将他放在眼里,经过这一段时间,他和娄晓娥已经算得上是,不知姓名的笔友。

讨论起各方面的事情来,倒还是挺融洽。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面基了呀....

......

“哟,大茂,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难看?”

中院里头,许大茂才出杨家,就见秦淮茹在抱着孩子四下走动。

天气回暖,她也该带槐花她们,出来晒晒太阳。

“嗨,别提了!”

许大茂见着是俏寡妇,鬼使神差的走向前,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杨利民帮他写信,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大院儿里的人可能不清楚实际情况,但也多多少少探听到了,许大茂好事将近的消息。

这在不少人眼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合着是为这个?”

秦淮茹听完抿嘴笑了起来,笑得许大茂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说实在的,这笑的挺撩拨人的。

许大茂大饱眼福,心里的郁闷也随之消散一空。

“不是,我说秦姐,您也别光顾着笑我啊,什么情况,您给说说。”

许大茂眼睛不老实,嘴上却恭维的厉害。

一口一个秦姐,就差没把不耻下问四个字刻在脸上。

秦淮茹心里暗骂,又咬咬牙忍了。

收起笑容,换上一副新的面孔,才慢悠悠的道明缘由。

“你想啊,那小杨,他自己都没谈过对象呢,还帮你写信?”

她心想就这种小年轻,要能有好的进展才有鬼呢。

何况现在都什么年头了,还写信?

“姐是过来人,你未来对象心里什么想法,姐最清楚。”

秦淮茹继续说着,也不管许大茂能不能听进去。

他只要是相信了,总会来找自己帮忙的。

这一来二去,不就是好几次的人情往来和接济吗。

“嘿!有道理啊!”

许大茂勐然醒转过来,如听天籁。

在这种事情上面,秦淮茹确实是过来人啊。

“秦姐,那要照您这么说,我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简单,你把人约出来,吃个饭,看看电影什么的,不就成了吗?”

秦淮茹笑着开口,却发现许大茂听了后,当场就撇了撇嘴。

不过如此嘛!

他还以为这俏寡妇能有什么绝招呢,结果还不是老生常谈。

一样的套路!

要是能把人约出来,这些事还用得着她说?

可人家是大家闺秀,门风很严的。

这么一想,许大茂倒是觉着,还是杨利民比较好。

进展慢归慢,是自己的,总跑不了不是。

至于秦淮茹......

“秦姐,您言之有理,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许大茂也不愿意和她交恶,秦淮茹什么想法他明白的很。

就是太装了!

不过大家各取所需,总有她求自己的那一天!

而两人在这边说说笑笑,只有傻柱受伤的世界却诞生了。

他恢复了一些精气神,想把屋里收拾收拾,听到说话的声音扭头往外看。

见着秦淮茹和许大茂掺和在一起,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虽然两人之间看起来没什么,就是正常的交流而已。

可还是让傻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应该在屋底,不应该在屋里......

第八十四章 贾高的独白 “小杨,这几天有空,找个时间,我们说是去你们那院儿里瞧瞧。”

清早上班,主任找到杨利民,和他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试点的工作已经展开有一段时间了,马上又恰逢上面领导下来视察。

他们得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的,主任,您尽管来就是了,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种事情,杨利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反正四合院的方方面面,都被他给治理的服服帖帖。

不怕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说完这个,他就去忙活工作去了。

下午下班回来,却见秦淮茹在门口直愣愣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不明白是什么个情况。

等他推车回家去了,秦淮茹想说的话也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走回屋去,贾张氏这才放下掀窗户帘子的手,扭过身来,老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没去说?”

“妈,这,我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秦淮茹皱起眉头,表现的很为难。

可贾张氏不管这些,咬了咬牙,尖酸刻薄的骂着。

“没用的东西!你还不好意思?老婆子我就好意思了?”

过去了几天,贾张氏身上和脸上的伤,倒是好了不少。

但也有扫厕所这么个事情,在卡住她的咽喉。

闲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她才深刻体会到往前摆烂的日子是有多舒服。

于是,说什么都不乐意再去做活了。

这眼看着,易中海和她约定的一个星期时间就要到了。

贾张氏就让秦淮茹去找杨利民说说,帮她摆脱这个厕所所长的身份!

可秦淮茹和杨利民之间,关系本来就不好。

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怎么会有脸去说。

“妈,要不忍忍吧,也就是掏个粪的事情,小杨也做不了主。”

“再说这也没多久了,等着槐花儿没那么需要我了,您不就可以放松了吗?”

秦淮茹好生劝慰着,心里也是无奈。

婆婆这好端端的,突然来这么一出。

她都快怀疑是不是之前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学聪明了!

贾张氏听了这些,却当场就炸了毛。

泥鳅一样从炕上梭下来,站在地上还没秦淮茹高,气势倒是碾压她。

“忍忍?也就掏个粪的事情?”

她咬牙切齿,两只眼睛紧紧瞪着秦淮茹,身子跟着摆动起来。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现在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这风凉话了!”

“好!真好!

贾张氏朝她竖起大拇指,喉咙里的声音跟发酵了一样,透着股足时酸爽的味道。

“你了不起啊!你让我去扫厕所,你有没有想过把我弄回来!”

“我跟你讲,我不想去,我不想去啊!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受的是什么欺负?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大院里,受的是什么样的欺负啊!”

“就因为我没男人,没儿子,被打了!瞧瞧!被打了都没人帮忙!

贾张氏号丧一般哭出声来,可是却没见着一滴泪水。

她伸手疯狂抽打着自己大腿,跟个倭瓜一样的身子,越显滑稽。

“这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我不要待在这里,不要再受这样的欺负啊!

情绪激动的贾张氏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

秦淮茹却是明白,扯那么些犊子没用。

还不是因为最近天气渐渐回暖,厕所的味道挥发起来,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

那酸爽冲得贾张氏头晕眼花,时间长了,她真怕自己死在那里头。

这才说什么都不乐意干了。

“唉,那成吧,那我去找小杨说说。”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淮茹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然要再逼下去,贾张氏要闹起来,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不做就不做吧,她去找杨利民说就是了。

反正自家才接了易中海给的补偿,也足够存活一段时间。

贾张氏空下来,也好帮她带带孩子。

心里有了定计,秦淮茹就攥着手往门外赶。

不多时候,她就来到了杨利民屋外,犹豫半天,还是伸手敲了门。

“利民奶,小杨在家吗?”

她是亲眼看着人回来的,又怎么可能会不在呢?

不等奶奶回答,杨利民就从房间出来,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秦淮茹。

“有事儿吗?”

“小杨....走,过去说。”

秦淮茹想借一步说话,杨利民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东西,但还是答应下来。

跟着她来到墙跟下面,秦淮茹这才将自己的诉求,给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你是说你婆婆不想做了?”

“对,嗨,小杨,你也知道,我婆婆就是这么个性子,我也只能依着她来。”

秦淮茹抿着嘴,尽量展现出一副,自己是为了婆婆才妥协的可怜形象。

可惜的是,杨利民却不上这个当。

“是这样吧,那我明白了。”

“嗨,你也别光明白啊,小杨,你可得给姐出个主意。”

秦淮茹也是没撤,她发现自己面对这小子,确实是什么样的招数都不管用。

心里郁闷死了。

杨利民也感慨,秦淮茹不愧是高段位玩家。

甭管谁和她闹了矛盾,没过两天,她又跟没事儿人一样,捧着笑脸就来了。

好像和谁,都很合得来的样子,社交属性,已经是拉满了的。

“不是我不帮你,关键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杨利民摇了摇头,本来就是奔着让贾张氏吃苦的盘算,才让她去扫的厕所。

她要不做了,岂不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好意?

“小,小杨,你快别跟姐开玩笑了,就跟姐出个主意,就,就说说嘛!”

秦淮茹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可这些话落进杨利民耳朵里,却是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打住,打住!

只要她不再这么恶心人,办法倒还是有的。

“不就是不想去上班吗,简单,让你婆婆去不了不就行了?”

“去不了?”

秦淮茹勾动眉头,细细思索一番。

“诶,她现在不就是去不了吗?”

她又想起什么来,抬头看向杨利民。

杨利民却摇摇头。

“这不一样,她那并不影响工作,你要想着什么事情,是让她连吃饭都成问题的。”

“到时候上不上班,不就是她自己说了算?”

第八十五章 老太太的徒弟 “让她去不了吗?”

秦淮茹若有所思,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不过还是把这话给暗暗记在心里,面上扬起了笑脸。

“成,姐知道了,小杨,多谢你了。”

杨利民面露疑惑。

“我和你说什么了吗?没有吧?”

“我......”

秦淮茹见状当场愣在了原地,细细一琢磨,才明白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她心里鄙夷,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又客套了几句,这才转身扭着腰回家去了。

“怎么样了?”

贾张氏一见她回来,心里火急火燎的不行。

慌不择路的跑去问,一个没注意,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

秦淮茹忙上前扶着,犹豫了一下,倒还是不敢隐瞒什么。

“有倒是有办法,就是可能.....要您委屈一下。”

委屈?

贾张氏愁苦着老脸,唉声叹气。

“我现在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对她来说,只要能摆脱现在的命运,委屈就委屈点吧,反正都习惯了。

秦淮茹见她态度这么坚决,只好将杨利民说的那些,一五一十的告知给她听。

可这嘴上,还是免不了抱怨几句。

“妈,您这都还没做满两个月,临门就差这一脚了,真不能再坚持坚持吗?”

“坚持?!”

贾张氏抬起脑袋,声音尖锐的,刺的人耳朵发疼。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你了不起,你怎么不去坚持坚持!

对于一个一心只想着离职的打工人来说,在工作岗位上多待一分一秒。

都像是要了他们的命!

更何况这还有好几天呢!

“再说了,就算我不做了,他们答应我们家的,难道还不给吗?”

贾张氏向来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反正她只顾着自己爽快就好了,后面有的是人能给她擦屁股。

不过秦淮茹说的,倒是让她感到困惑起来。

“不能去?不能去?”

可惜了她那全是肥油的大脑袋瓜,想半天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不免压低声音,又是一阵气骂。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说话也说不清楚,唉,我真是!”

贾张氏恶狠狠的咬着牙,可是又不敢拿对方怎么样。

关键也没那个能力。

她拍着手,绕着屋里来回走。

慢慢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嘿!有注意了!”

见她这反应,秦淮茹也纳闷儿。

“妈,您想到好办法了?”

何止是好办法,单单是看贾张氏这一脸的眉飞色舞,就能明白,事情并不简单。

“来,过来!”

她把门给掩上,又把秦淮茹叫了过来,在她耳边偷偷摸摸的交代。

“咱们这样,只要我疯了,我就去做不了活儿,扫不了厕所!”

“要是情况好些,别人还要接济咱家!”

她神色带着窃喜,为自己大聪明的脑袋而感到得意。

秦淮茹抿起嘴唇,有点担心。

“这....您是想装疯?不得出事吧?”

“嗨,不得,我这还不是跟那老太太学的,她都没出事,我还能出事儿了不成?”

贾张氏十分有底气,眯着眼睛,都快乐开了花。

她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

好好说不成,病了还不成,这厕所所长的帽子,就跟硬生生卡在她脑袋上,取不下来了一样!

要不是她灵机一动,想到这么个好主意。

指不定还要被为难多久呢。

可秦淮茹还是担心,老太太是老太太,她婆婆是她婆婆,两者之间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怎么能比呢。

她想要再劝劝,贾张氏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打眼看过来,见她一副犹豫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再寻思什么呢!一天天的,可别给我走漏了风声!”

见她唾沫四溅,张口就啐,秦淮茹也是无语。

既然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那她也就不管了,随便吧。

“那您,您想什么时候疯?”

“至少,先给我一个心理准备吧。”

她们这边得先通过气,不然等露出了马脚来,害苦的还是自己。

贾张氏仔仔细细想了又想,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才开口说,

“不能草率了,最好是找个机会,才好决定的下来。”

“不过左右就是这两天,你放心,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贾张氏细细思索,力求要做到尽善尽美。

秦淮茹见她这么认真,又还能说什么呢,摇了摇头,不愿意和这大聪明呆在一起了。

而贾张氏口中所谓的机会,到了晚上,就跟长腿了一样,亲自爬到了她身上。

把她激动的不行,认为自己时来运转,就要发了!

“上课之前说一个事情,鉴于最近大伙儿的良好表现,明天下工后,街道张主任他们,会来院儿里视察情况。”

“提前和大家说一声,也不用准备什么,反正我之前许诺过的那些,表现好的,每个人都有机会。”

杨利民站在最前方的位置,面对着排排坐的大院儿邻居,缓缓说着让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这就是贾张氏心心念念的机会!

“街道领导来视察,我要是疯了,那不等于直接坐实了吗!”

“就算杨利民这小王八蛋想搞我,他也没办法!”

贾张氏眼珠子转了个圈,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的宏大计划。

只要这次能成,不仅能彻底摆脱扫厕所的悲催命运。

说不定,还能让别人因为同情,而跑来接济她们家!

这都是一举多少得了?

简直数都数不清。

“这是好事儿,好事儿啊!”

贾张氏想着,高兴的鼓起掌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街坊邻居们都纳闷不已,这老虔婆今天神经错乱了吧?

不过她话说的也没有错,这确实是好事儿。

想他们辛辛苦苦这么久,一到晚上吃过饭,就要来这里集合上课。

时间长了,心里也发闷。

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能够表现表现,最好就是和杨利民说的一样,有一天,咱也能登上报纸!

现在马上就有个小有成就的表现机会,放谁身上,都是挺激动的。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三位大爷,到时候,你们看时间安排一下。”

杨利民将一切尽收眼底,满意的点点头。

三位大爷自然不会反对什么,也都一一答应下来。

之后就接着上课,虽然都是和往常一样的两堂习文,一堂思品。

但今天晚上,大家的兴趣,明显要比之前好的多。

第八十六章 让他下不来台 “小杨,这柱子最近也改变了很多,关于他工作的问题,是不是.....”

下了课,易中海找到杨利民,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轧钢厂那边,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人家总算松口。

可以让傻柱复工,先去车间劳作一段时间,再根据他在厂里的表现,看看要不要把他调回后厨。

易中海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担心杨利民这边会不同意。

只能先来找他商量商量。

“傻柱的问题已经结束了啊,你们厂里的事情,不归我管的。”

杨利民喝着茶,老神在在。

易中海又怎么会听不懂他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往他自个儿脸上贴金。

说他公事公办,不为私仇呗!

易中海虽然心里骂他装腔作势,面色倒是缓和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

主要是傻柱不上班,总不能让他来养吧。

他要的是傻柱给自己养老,不是他来养傻柱,这顺序不能颠倒了呀!

现在见到杨利民收口,易中海心里的石头才终于是落了下来。

“对了一大爷,何大清那些年寄过来的钱,在您那儿,现在还剩多少?”

易中海的事情结束了,杨利民却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清楚。

既然决定了要和何雨水处对象,各方面的情况,他总要了解的。

“这,也没剩多少了.....”

大家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虽然是贼船,易中海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的。

“他每个月寄十五块钱回来,其实一部分都是咱们凑给他的,寄了有个三年多,后面就没了。”

“一个月十五,一年就一百八十块钱,三年多,足有五百四了呀。”

杨利民暗暗吃惊,其实也不少了。

就这样的,还不够傻柱他们兄妹用吗?

“何大清才走没多久,你不就托关系把傻柱给带厂里去了吗?”

“他有工资可以领,平日衣食住行也花不了多少,单说是给妹妹上学,也不能吧?”

所以细细算来,何雨水早年确实被坑哭了吧。

易中海缓了缓神。

“雨水上学确实花不了多少,大头都在柱子那里。”

“在厂里,在后厨,给他上下打点关系。”

“东,东旭走后,柱子见人孤儿寡母的可怜,私下里,也多有接济。”

杨利民才喝下的一口茶,差点没给直接喷出来。

原来是接济小寡妇去了吗.....

“这倒是能说得通了,这样吧,何大清余下的钱还剩多少,你写个章程,都拿到我这里来。”

“往后雨水的学费和其他方面的问题,我来解决。”

“至于傻柱哪里,你随便找个说辞就成。”

杨利民把事情给他交代清楚,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易中海眼睛半眯,听他这么说,又联想到何雨水要和傻柱分家的事情。

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阴谋。

不怪他这么谨慎,委实是被弄的,实在有些怕了!

可又想着自己现在这处境,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哪里还有闲心去在意别人的事情啊。

“成,我一会儿就给你拿过来。”

易中海点了点脑袋,终归还是认命了。

他也没坐多久,很快就起身离开了杨家。

来到院子里,依稀听见贾家婆媳又再小声争论着什么。

听不清楚,易中海也不理会。

实则是秦淮茹在劝贾张氏,不要犯傻!

“妈,您要不再考虑考虑吧?别做傻事啊!”

刚才上课的时候,秦淮茹一看贾张氏那不断变换的脸色,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妈,明天可是街道领导来视察的日子,您这么做,不是存心让人下不来台吗?”

杨利民要是下不来台,往后准没她们家好果子吃!

秦淮茹担忧不已,不管是从个人角度还是集体角度,她都要站出来阻止婆婆。

贾张氏却并不那么认为,脸一扯,眼一斜,神情就开始得意起来。

“老婆子我,就是要让他下不来台!”

她现在就跟那什么虫上脑了一样,浏览器都打开了,手纸也备好。

就算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这个时候,又怎么还能控制得住!

“你也不想想,就因为他,我们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贾张氏愤怒拍着大腿,声音压低,脸色也是涨红一片。

再说了,她做这些,也不是没有把握。

“不是还有个老太太吗?我是跟着她学的,你怕什么?”

白了一眼儿媳妇,贾张氏在一旁滴滴咕咕。

“她要动我贾张氏,总得先把老太太也给弄了!”

“他要是不,嘿!我看他在街道领导面前,还怎么做人!”

贾张氏恶狠狠咬着牙,老脸变得狰狞起来,心里,也有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病态快感。

有聋老太太这个先例在前,她倒是要看看,杨利民要怎么做!

何况自己也并不怎么为难他,只是想混过去扫厕所这个事儿而已。

他答应了,自然皆大欢喜。

他要是不答应....

哼哼!

也有得是人治他!

“唉,那就随您便吧。”

秦淮茹见贾张氏态度这么坚决,劝不动,也就熄了心思。

明儿个大院儿要来街道领导,她婆婆这么一搞。

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真是头疼。

......

“来来来,都动起来,动起来哈!”

“往里边儿点儿,对,再往里点儿。”

“好,好!就这样,就这样了!”

第二天下工,大院儿街坊邻居都纷纷放下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着急忙慌往家赶。

一回来,就在三位大爷的指挥下操办一切。

虽然杨利民说过,不用刻意搞什么隆重的欢迎会。

三个大爷合计一番,倒是认为面子工程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他人不说,光是前头站着,昂首挺胸的刘海中,头上那两撮毛,就来回倒腾了不下七八遍。

阎埠贵也很认真的把眼镜擦了又擦,抱着本书,像颗松柏一样站的笔直。

易中海背地里鄙夷他们,自己却换上了逢年过节才舍得穿的新衣服,收拾的很是规整。

后面的街坊邻居们,今儿个也是有种百花齐放的既视感。

街道主任谈不上什么大官,但已经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不错层面了。

肯定是要重视的。

何况这要是被看中了,往后这日子,那还不得起飞?

第八十七章 老太太针扎贾张氏 “不好了,我,我婆婆疯了!”

正值大家在等待领导位临的档口,打从后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街坊邻居听了都心头一慌,回头望去,就见抱着孩子的秦淮茹,表情凄苦的奔了过来。

“秦姐!”

傻柱倒是反应快,立马就冲上前。

也不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顾着关心女神。

“您,您没事儿吧秦姐?”

他表情慌张的上下打量着,似乎想从秦淮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对方并不理他,紧咬着下唇不住摇头,泪水早已经模湖了双眼。

“淮茹,出了什么事情,老嫂子,老嫂子她?”

还是易中海拨开人群走到前面,打断了傻柱,事情才得以进展。

“一大爷,您,您快去看看吧!”

她说着就哭出了声音,哭的梨花带雨,哭的傻柱心疼。

街坊们见此一幕,哪里还敢再耽搁,都马不停蹄的奔向贾家。

一进屋里,就见着贾张氏坐在地上,痴呆一般,流着口水嘿嘿直笑。

她脸上抹了不知道是锅灰还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就很邋遢的样子。

冬不知冷,夏不晓热,身上给套了四五件衣服。

小当在家里,被吓的哇哇大哭,棒梗上学去了,不然见到他奶奶这个样子,准又要哄堂大孝了。

“老嫂子,你,你这是咋了呀这是?”

易中海心中发愁,慌忙走上前,来到贾张氏对面,俯下身子问她话。

对方并不回答,只是嘿嘿直笑。

笑着笑着,又勐地扑上前去,口水鼻涕湖了易中海一身。

“哎呀,您,您这是!”

易中海吃了一吓,愁苦着脸忙把她拉开,皱着眉头直转圈。

大伙儿打眼一瞧,心情也跟着忧虑起来。

“这,真疯了?”

“看样子是真的。”

“可这怎么,好端端的就疯了呢?”

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吃瓜群众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

看贾张氏那样子,倒是也不像作假。

“这,这可怎么办啊!”

刘海中郁闷的不行,两颗大眼珠子转来转去,心里已经是说不出的难受。

“街道领导可就要来了!”

叮铃铃!

他正说着,外面响起了车铃的声音,准是杨利民回来了。

杨利民回来,也就代表着街道领导马上就要到。

要是让他们瞧见贾张氏这个样子.......

“唉,这样,老刘,你先带人去稳住领导,这边的情况,我来处理!”

易中海也是愁麻了的愁,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连情况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呢。

“也只有这样了!”

刘海中不住点着脑袋,现在这种局面下,他也根本没得选啊。

说完话就点了一波人,跟着他一起往前院去。

易中海和阎埠贵留在这里,顺带加上三大妈在内的一些人打下手。

“她这情况什么时候出现的,什么原因?”

阎埠贵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走上前去,向秦淮茹问话。

秦淮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脑袋倒还很清醒。

“我,我也不知道,昨天都还好好的,今早上起来,就,就这样了......”

昨天都还好好的?

听了她的话,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一晚上的时间就这样了?

三大妈眼睛一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嘶!有可能,兴许就是她儿子,半夜上来找她说话了呢?”

“也有道理,指不定就是这原因!”

几位大妈接过话茬,说完都感觉毛骨悚然,脖颈发凉。

脚步都不由自主的慢慢朝后退,要远离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心里都带着后怕。

“别乱说话!”

易中海老脸都黑了个透,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他本来就心烦着呢,还在这儿添什么乱呢!

“出去,都出去!”

易中海挥手把人赶了出去,只余下阎埠贵和秦淮茹在内的一些人。

“老阎,你怎么看?”

他把阎埠贵拉到一旁的墙角下,想着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对方眉头一皱,也说不上来。

“嗯......看着有点古怪,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古怪?

易中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难道我不知道古怪吗!

问题是现在这个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

两人商议一阵,一时间也没个好主意。

外面却在这时候,传来一阵喧闹,还有刘海中的大嗓门。

“让开让开,小杨来了,小杨来了!”

杨利民推着车进入院子,刘海中跟个保镖一样,满头大汗的在前面为他开路。

他身后拥着一大波人,吵吵闹闹的来到了贾家门口。

停好车,杨利民迈步走进屋。

刘海中将其他人拦在外面,自己也跟着进了贾家。

“小杨来了?”

易中海大松一口气,真正到了出事的档口,他才知道杨利民在院儿里的重要性。

这小子阴险归阴险,也确实是有手段的。

关键他真办事儿啊!

“小杨,街道领导?”

刘海中在一旁着急的问话,贾张氏疯了,要是被领导看见了,影响不好!

方才他就想问来着,一时着急给忘了。

现在才记起来。

“先别管什么领导不领导了,这什么情况啊?”

杨利民微微凝眉,看着屋里的一片乱象,若有所思。

易中海抬手擦去头上的汗,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等他说完,杨利民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疯了?”

他抬眼看向秦淮茹,眼神极具嘲讽。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疯了,吃太饱撑着了?”

秦淮茹见他看过来,心里有些发杵,故意低下头,嘤嘤哽咽起来。

“我,我也不清楚.......”

“杨,杨干事,我觉着这不像作假,婶儿这情况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秦姐不知道也正常。”

傻柱在一旁帮腔,他最是见不得女神哭了。

杨利民默不作声,却也明白了什么。

他走过去,来到贾张氏跟前,皱着眉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

“真疯了?”

那悠悠的话语灌进贾张氏耳朵里,让她脑门儿发凉。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贾张氏依旧是毫无回应的样子,只顾着流着口水嘿嘿傻笑。

她倒不敢恶心杨利民,这小子可不比易中海。

有事儿他是真上!

“你这情况,我怎么好确定啊?”

见她还在装,杨利民也不生气。

摇着脑袋转过身来,面向屋里的人,轻轻开口。

“听说疯了的人,连身上哪里疼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失去了痛觉!”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都好奇起来。

“真的假的?”

“连自己什么地方疼都不知道?”

“那成什么了?不死猪吗?”

杨利民不给他们继续讨论的机会,侧头看向秦淮茹。

“家里有针吧,去找出来。”

针?

秦淮茹抿了抿嘴,突然感到心中发慌,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见她不说话,磨磨唧唧半天,刘海中心里着急死了。

“快去,去啊!

秦淮茹毫无办法,只好转身去找。

路过贾张氏的时候,她偷摸看了一眼,能从这个婆婆眼中,看出澹澹的哀求。

显然贾张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事情好像.......

并没有朝着她预期的方向所发展!

等到秦淮茹找来了针,交给杨利民。

大伙儿都好奇的看向他,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杨利民把针竖在两指之间,开口给大家解释。

“我先前说了,疯了的人,连身上什么地方疼都不知道。”

“所以秦淮茹婆婆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扎几针就知道了。”

这话完全是上坟烧报纸,湖弄鬼呢!

疯了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痛觉?

只是因为大伙儿对这种事情,完全没经验。

属于懂点儿,又没完全懂。

真懂也不会不敢出来拆台,贾张氏要是装疯的。

事情的性质,可就大了去了!

“小杨,这,这不妥吧?”

秦淮茹听了心里发毛,急忙上前来劝着。

要给贾张氏扎几针?

天啊!

她拿的可是最大号的那种,这不是害苦了婆婆吗!

贾张氏也慌了。

出问题,出大问题!

她的冷汗顺着一路往下流,低着脑袋,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回。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心里麻爪起来,跟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现在还装不装?这是一个问题!

装吧,马上就要被扎针!

不装吧......

那不是白费了努力!

别人要是知道她装疯,事情可就大条了!

“冷静!冷静!

他不敢的!

贾张氏在心里疯狂安慰着自己,尽量让她表现的更像傻子一点。

她都快要哭了。

这街道的领导,怎么还不来啊!

“这样,二大爷,你去把老太太叫来,这方面,她老人家比较有经验。”

“上次她害了和贾张氏一样的病,都是傻柱给她扎针扎好的。”

“说起来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也没过多久啊,难不成这病还会传染?”

杨利民当然不会自己动手,给别人留下可以攻击的点。

手下这么多马仔,肯定要使唤起来啊。

“你,你说清楚一点,那是我请老师傅来给老太太针灸!”

“是针灸!不是我给老太太扎针!”

傻柱涨红了脸,他总感觉杨利民那话怪怪的。

又感觉街坊邻居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不由得出来解释。

杨利民满不在乎。

“都一样嘛,都一样!”

“快去吧二大爷,别让病人等太久啊。”

刘海中没什么好说的,脑袋一点,一路小跑去了后院。

贾张氏坐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在发颤,又被她强行忍了下来。

小王八蛋!

别人是老师傅针灸,怎么到了我这,就是扎针了啊!

第八十八章 送贾张氏去疯人院 没多久,后院的聋老太太,就被人带到贾家屋里来。

等弄明白是个什么事情后,也是有些发愣。

仔细想想,又明白了。

这准是杨利民那小子的阴招!

但她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呢。

“贾家婆娘,没病扎两针,扎两针就好了!”

聋老太太手里攥着针,表情阴狠的走过去,白毛脸都隐藏在阴影里。

一步一步,句偻着腰。

看起来特别吓人!

贾张氏都快尿了,根本不敢抬头去看。

她心中叫苦,绝望的不行。

街道领导怎么还不来啊!

她想想也是凄惨,好端端的,学老太太装疯。

本意是想着这样,就不用去扫厕所了,别人说不定还会关心她,给她吃的喝的,说不定还要给她捐钱呢!

主要是这时机难得呀,在街道领导面前,杨利民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贾张氏盘算的很好,所以现在,就等街道领导了。

可等了这么半天,人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倒是把老太太给等了来。

见着她表情阴狠的,拿着针看着自己。

贾张氏嘴唇都在发白。

“不要慌!说不定人在路上耽搁了呢!”

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又想想前面受的那些委屈,扛着吧!

“中海,找两个人按着她,我怕她发癫。”

老太太发话了,眯着眼睛吩咐易中海。

自己当时就是突然装疯,打了贾张氏,现在自然怕她报复。

易中海也没二话,立马就叫几个大妈去贾张氏身边,时刻注意情况。

聋老太太见一切准备就绪,也就不再犹豫。

“贾家婆娘,你也别怪咱。”

她跟个刽子手一样,动手前还要求个心安理得。

贾张氏还是一脸痴呆样,问什么说什么,都是嘿嘿,嘿嘿......

本色出演,演技都融到骨子里了。

老太太拉起她的一条胳膊,贾张氏还是没有反应。

当针接触到皮肤的时候,却能感觉到她身体,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其实看到这里,明眼人都能觉察出,这老虔婆必定是装疯的。

聋老太太也明白,她回望一眼,杨利民朝着她点了点头。

她就清楚该怎么做了。

于是抬起手,将那手里的针,直接刺到了贾张氏皮肤上。

“啊!

!”

这声惨叫差点儿没憋住,直接喊出声。

好在贾张氏也是毅力深厚之辈,阎王都没收走她的命,这点痛苦,她能忍住。

硬生生给忍下来,把呐喊咽进肚子里。

“快了快了,街道领导快来了!再忍忍!

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滑落,两颗眼球密布血丝,差点儿就爆出眼眶!

就算到了这种地步,贾张氏还是心存着希望。

在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

她势要将装疯卖傻,给进行到底!

“还装?”

杨利民挑了挑眉头,该说不说,贾张氏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他朝着聋老太太抬了抬下巴,对方心领神会,悄悄叹了口气。

“再来一针吧。”

老太太手法也是了得,一看就是经常戳鞋底给练出来了。

轻手轻脚的,扎的却是真的疼!

看着都疼!

好些街坊都看的龇牙咧嘴,愁眉苦脸的,好像是他们在受罪一样。

又听说还要再来一针,贾张氏差点直接晕过去。

还来?

看着老太太再次操起了凶器,她差点儿就没憋住。

你不要过来啊!

“啊!

又是一针下去,贾张氏心里狂吼着,脸都青了一大截。

其实被针扎两下并不是很疼,可这气氛渲染的太到位,心理作用就被无限放大出来,从而影响到了身体上的感官。

反正大伙儿是清楚的见着,贾张氏在这两针下,疼得浑身直抽抽。

那手脚都绷直了,脸上痉挛迭起,青筋暴露。

就这她都还忍着不出声,只能说......

不愧是贾张氏!

“该死的王八蛋,街道领导怎么还不来啊!

忍着忍着,贾张氏眼睛已经是血红一片,心里委屈又愤怒!

她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呀!

“唉,看来是真的疯了。”

关键时刻,希望的曙光终于降临。

杨利民摇着头,阻止了老太太继续扎人的举动,来到前面,细细的查看贾张氏现在的情况。

“都这样了,看来做不得假了。”

她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心中居然还有点感激杨利民。

但也没忘记自己作为演员的操守,又嘿嘿傻笑起来,继续走起了流程。

要不然怎么办?

现在暴露,前面的委屈不就白受了!

“大伙儿觉得呢?”

杨利民下了定论,又回头看向后面的人。

秦淮茹双手紧紧攥着,立在哪里,手足无措。

她刚才就想上前去拉着,好在只是两针,要是三针四针,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我早都说了,要不是疯了,我婆婆怎么会这样.......”

她哭哭啼啼,表明自己没有说谎。

街坊邻居没说话,或者说,不敢说话。

贾张氏真疯还是假疯,大家心里都有个定论。

但杨利民说她是真的,那她就是真的!

“小,小杨,这事儿要尽快处理,不然等街道领导来了,影响不好!”

刘海中着急忙慌的奔上前,压低声音滴咕了一句。

想他那么有觉悟的一个人,怎么会让疯了的贾张氏,影响大院儿形象。

也就是看杨利民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才没有说什么。

不然就这情况,他刘海中早炸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干嘛还依着这老虔婆!”

刘海中心里郁闷不已,其他两位大爷,此刻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事儿迫在眉睫,确实需要尽快处理啊!

“小杨,我先去胡同口守着吧。”

三大爷阎埠贵主动请缨,刘海中不住点着脑袋。

“对对对,让老阎先去,等街道领导来了,也好先拖一拖!”

杨利民随他们的便,等着两人商议完。

阎埠贵带着人走了。

他才扭头看向大家伙儿。

“那么关于这个事情,大家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要先解决掉贾张氏疯了的问题。

刘海中嘴唇蠕动,踊跃表现。

“小杨,得先把各位领导混过去再说,要我看啊,今天不能让她出现了!”

他表情阴沉,眼睛一眯,偷摸看了眼后面的贾张氏,心里就有了主意。

“先把她绑起来,封住口,等领导视察完了,再给她放出来!”

“二大爷,你说什么呢!”

秦淮茹急了,听了这话真想骂娘。

把人绑了给丢进屋去,还得封住口?

这是对牲口呢还是对人呢!

“说什么?哼!还不是你们婆媳故意装疯搞出来的事情!”

刘海中被人质问,暴脾气也一下上来了,面红耳赤的骂着,又说:“一天天的,这个疯,那个疯,人人都这么搞,我这个大院大爷,小杨这个街道办干事,工作还怎么做啊!”

他这地图炮开的挺好,站到边儿上去的聋老太太,老太太身边的傻柱,还有傻柱面前的秦淮茹,心情都很不美丽。

“谁,谁装疯了,小杨都说了,我婆婆是真害了病!”

秦淮茹满脸娇柔,反正有人给她背书,她怕什么呀。

傻柱也气愤不已。

“二大爷,这事儿跟您也没什么关系,您还是少说话吧!”

“嘿!我说你个傻柱,怎么就!”

“够了!”

刘海中还想再骂,杨利民已经很不耐烦的呵斥出声。

“要吵就出去吵!”

他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又借机发表了一番康慨激昂的演讲。

“我们的同志出了困难,要想着如何帮助,不是为了遮掩和推卸责任!”

看给他装的......

刘海中白眼上翻,真是无语至极。

傻柱也不敢顶嘴了,虽然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也不能随便冲啊。

杨利民这才呼出一口气,沉着声音,说出了解决方桉。

“不管秦淮茹婆婆是个什么情况,咱们都要帮助她!”

“照我看啊,先得去医院,看看到底是那方面的问题,好好治疗就是了。”

杨利民说完,大伙儿心里都泛起了滴咕。

这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啊,怎么还关心上了?

只有易中海紧紧皱起了眉头,按照他对杨利民的了解。

这小子肯定又要搞事情!

贾张氏却神色一喜,想着他不会是怕了吧?

要知道贾张氏敢在今天搞事情,就是吃定了在街道领导面前,杨利民不敢怎么样!

虽然到现在还没见到街道领导.....

虽说先前挨了两针,现在苦尽甘来,倒是觉得无所谓。

又见杨利民自掏腰包,掏钱给秦淮茹,贾张氏就觉得稳了!

“先带你婆婆去看医生,钱我先垫着,到时候从她工资里扣。”

杨利民从包里掏出十块钱来,当然不是要给贾张氏出钱。

反正她还有工资没领,到时候就是自己得了。

当然,得写条子。

秦淮茹却是有点发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突然变这么好了?

难道真是怕了?

秦淮茹觉着不大可能,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而看她发愣呆在哪里,杨利民又推了把一旁的傻柱。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帮忙,把人往医院送啊。”

“要记得啊,要送就送最好的,送市精神病院去。”

什么院?

傻柱刚想要有动作就愣住了。

精神病院?

疯人院?!

第八十九章 钓鱼钓出个老虔婆 听到要送疯人院,在场众人都悚然一惊。

这时候再看杨利民,眼神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狠还是他狠!

“真,真送市精神病院吗?”

傻柱扭过头来,不太确定的张口询问,心里有点发毛。

不管在什么时代,‘疯人院’这三个字,多少都会被冠上一些神秘诡异的气氛。

那里面住着的,可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杀人的,自残的,大半夜不睡觉敲你家玻璃的,抽了裤子皮筋儿做弹弓,非要打你家玻璃的........

总之就是不大正常。

而且据民间传言,那鬼地方终日见不得光,外墙爬满了藤蔓,走廊幽深的像是通往地下的通道。

甭管这是不是刻板印象吧,反正听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更不用说进去住了。

现在,贾张氏也要成为里面的一员了吗?

“疯都疯了,不送精神病院送那儿去?”

杨利民反问傻柱,也是说给大伙儿听的。

街坊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大家多少都能看出来一点,贾张氏那拙劣的演技。

她学老太太,还没学到精髓处。

可杨利民非说她是真的疯了,合着在这儿等着呢!

“这,小杨,这不合适吧?”

贾张氏慌了,彻底慌了起来,立马就给秦淮茹使着眼色,让她出面当自己的代言人。

秦淮茹倒也是听话,上前就脸带为难的说着,神色很不好看。

杨利民也是纳闷儿了。

“你钱都收了,你问我合不合适?”

“再说不送精神病院送哪儿?你说送哪儿合适?”

这些人怎么想的,他还不清楚吗。

天天想着私了私了,甭管多大的事情,都想着私了!

杨利民今天就是要打破他们这种幻想!

“小杨说的有道理!”

刘海中点头附和,正好出了一口恶气。

他虽然脑子不大灵光,倒是也能看出来,贾张氏的盘算。

心里确实鄙夷!

现在有人治她,最好不过!

“这不是耽误大伙儿事情吗。”

刘海中意有所指,满脸的嫌弃。

大伙儿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病了就要治,疯了就得医。

这从逻辑上来讲,并没有丝毫问题。

“秦淮茹,人小杨都主动帮你们垫付医药费了,还想怎么样?”

“就是,你婆婆这病,我看挺严重,早点儿送医院吧!”

“是啊,别拖了,再拖就得出问题了!”

听到大家这些话,秦淮茹一时间慌乱起来,只好再次开口,不敢再赌了,慌慌张张把贾张氏交代给她的,都全部说了出来。

“小杨,我婆婆她就就太累了,不用去精神病院,不用的!”

她的手在空中都快挥出了残影,送疯人院.....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想法的,送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婆婆进去,不亏还赚了。

省的她老是给自己惹祸!

可账也不是这么算不是?

为今之计,只有把贾张氏保住了!

“街道主任,他们怎么还不来呀!”

秦淮茹也是着急的直跺脚,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街道领导来给她们主持公道呢。

可杨利民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不行!院儿里有人出了事,我要是不帮忙,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这话.....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秦淮茹秀眉紧蹙,一时会儿也想不起来。

杨利民也没有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意在言外的分析。

“你拦着不让去,莫非你婆婆疯了,是你害的?”

秦淮茹吓一哆嗦。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杨!”

她最是注重名声的一个人,要是头上被扣了这么顶高帽子。

还让她怎么活啊!

“不是?那你干嘛阻拦?”

杨利民咄咄逼人,一步也不肯松。

大伙儿也是觉着奇怪。

“是啊秦淮茹,你阻拦什么呢?”

“你婆婆都这样了,送医院是好事儿啊!”

“说得对,人小杨对你们够可以了。”

短短一瞬间,秦淮茹如同被千夫所指,瞬间就泪湿了眼眶。

“我,我....”

她差点哇一声哭出来,心里恨死了婆婆。

傻柱见了心疼不已,红着眼睛怒吼。

“不就是送医院吗,送就送呗,这能有啥的呀?”

“你们犯得着这么诋毁人家秦姐吗!”

他气愤的不行,说着就要去拉地上的贾张氏。

贾张氏都想要把他给宰了。

“呸!”

她一口浓痰啐到傻柱脸上,撑着从地上坐起来,表情凶狠的瞪着在场所有人。

“我没疯!去什么疯人院啊!我没疯!”

这个时候她倒是不装了,开玩笑,再装下去得被搞死啊!

街道领导,怎么还不来啊!

贾张氏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咆孝出声,可还是没有什么用。

靠人不如靠自己,她需要争取,为自个儿争取一点点时间!

“哟,好了这是?”

“什么好了?没听人家说吗,没疯!”

“嘿!那不就是故意装的吗!”

贾张氏垂死病中惊坐起,街坊们都感觉活久见。

嘲讽的声音不绝于耳,也让贾张氏那张老脸,黑的不成人样。

“贾张氏!你瞎搞什么呢你?你到底疯没疯!这不是浪费大伙儿时间吗?”

刘海中没能压住火气,上来就开了团。

贾张氏也不虚火,矮冬瓜一样的身子往前耸动,手指着前面,跟道长施法一样,边踏步边用手往前戳!

“退!退!退!”

逼着刘海中一步三退,不敢靠近自己的领域后,贾张氏不装了。

她摊牌了!

“刘海中!你少在这儿鼻子里头插大葱,你装什么王八犊子呢你!”

“老婆子我要不这样,我还不得被欺负死啊!”

她嘴里骂着,眼睛也不甘示弱的狠狠瞪过去。

刘海中被气的血气上涌,老脸当场气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扯着脖子咆孝。

“你这是在装疯卖傻!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性质!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恶劣!多恶劣!

他也的的确确被气到了,嗓音比平时的八倍还要高!

他奶奶的!

老子就盼着这一次在街道领导面前秀一波,头发都打整了八次!

足足八次!

你现在跟我来这一出?

还敢骂我?

事实证明,贾张氏不仅敢骂,还骂的贼狠。

“少跟我打这个官腔,装疯卖傻怎么了?那也不止我一个!”

“怎么?前面有人做这事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刘海中出来放个屁呢!”

“你那皮眼子还有月,事,一个月来一次是吧!”

贾张氏的嘴炮之强,遍寻大院儿无敌手。

小小刘海中,自然是当场就败下阵来。

“我,你.....啊!

他叫唤两声,铁青的脸色瞬间转白,当场就蔫吧了一样,软在了二大妈的怀里。

贾张氏不屑的冷哼一声,就这鬼样子,还敢来和她对线,怎么想的?

看着她那骄傲的模样,大院儿邻居多少都有点无语。

傻柱被啐了一口浓痰,忍着恶心抹了去,有心发作,又不敢了。

秦淮茹心累的不行,见婆婆这么强硬,担心往后自家会被为难,又不敢去劝。

真真纠结无比。

这种场面,易中海也不会轻易出头。

纵观整个场上,似乎已经无人能降服这尊妖孽。

杨利民却轻咳一声,总算下场。

大伙儿一见此幕,眼睛亮堂的厉害,都知道又有好戏可看了。

“你说你没疯?”

杨利民笑着开口,温温和和的,让人看不出喜怒。

贾张氏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鼻子里出气,不怀好意的骂着。

“疯没疯,那还不是被你逼的吗!”

“那就是装的喽?”杨利民又问她。

贾张氏不耐烦的扯起脸。

“你少来!就算是装的怎么了?那也不止我一个,我看你就是非要揪着我不放!”

“我得罪你了?”

她这算是变相承认了,至于得没得罪.....

这不废话吗!

“老太太,有人说你装疯呢。”

“谁,谁在哪儿乱放屁呢,什么装疯,老太太我一直都是好的!”

聋老太太举起手里的拐杖和针,恶狠狠的咬着牙,鼓起了腮帮子。

贾张氏一见这两样神器,心里就直发毛。

缩了缩脖子,又不敢怎么样,就把火气都转移到杨利民身上。

“姓杨的!你扯什么犊子呢扯,现在说老太太了吗你就扯!”

杨利民倒是挺认同。

“对,你说的对,可我觉着你疯了,你说你疯没疯?”

“我没疯!

贾张氏拍着大腿怒吼,她要敢承认,杨利民绝对有胆子送她去疯人院里!

对方却懒得再和她废话了,转过身来面对大伙儿,和大家做起了科普。

“你们要知道,每一个精神病患者,都说自己是正常人,这种事情不好分辨。”

“所以.....还是送进去观察一段时间吧!”

是这样的。

“有道理!”

刘海中第一个表示同意,“必须送进去观察!”

“说得对,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谁来处理?”

“可不是吗,不能不管啊!”

杨利民占理,也占大义,甚至占大局!

街坊邻居自然帮着他,何况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啊!

贾张氏却气急败坏起来,咬着牙怒骂不停。

“杨利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想整死我,整死我贾家!”

“好啊,好!我倒要看看,等着街道领导来了,你要怎么解释!

她到现在,还在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很可惜的是,没有奇迹了.....

“大伙儿看看,前段时间才进行的思想教育,白教育了。”

“你们说说,秦淮茹这婆婆,最近表现也还不错吧?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这不是受了刺激,就是有狂躁等症状,还敢说没疯?”

杨利民并不和她正面交锋,只想让她进去。

贾张氏气到发抖,声音都尖细起来。

“我没疯,我没疯啊!

“你要我说多少遍!

杨利民不理她,绕到人群后面去,继续科普。

“看看,急了吧。”

“这种症状不及时医治,以后杀人放火怎么办?”

“就算是一条疯狗,大家也怕吧,遇到了也想着打吧?”

“可打没用啊,这种疯狗只能交给专业的人处理,才能彻底永绝后患。”

“大家说是不是?”

他话讲完,街坊邻居都顿悟了。

是这么个道理!

贾张氏已经气的张牙舞爪,浑身颤抖,恨不得扒了杨利民的皮!

“所以,不用说了,送去治疗!”

对方不给她机会,直接下达了判决。

“送进去!送进去!”

刘海中在一旁摇旗呐喊,后面的人也跟着吼。

“送进去!送进去!”

“送进去!送进去!”

那声音落在贾张氏耳朵里,冲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时间眼睛都红了起来。

她想打人,龇牙咧嘴,目眦欲裂,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杨利民。

可惜杨利民跑后面去了,她根本没办法!

不仅如此,这该死的小王八蛋,他还在疯狂抬火!

“愣着干什么呢,上啊,等着她狂暴发作咬你们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一听要波及到自己,大伙儿哪里还能坐得啊!

而且看这架势,距离贾张氏最近的就最危险。

就连秦淮茹都有点害怕,默默退后了两步。

傻柱为了女神,心一横!

和刘海中对视一眼,两人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直接扑倒了贾张氏!

哐当一声!

可怜贾张氏被二百来斤的刘海中压住,屎都差点儿彪出来。

嘴里直吐着酸水,眼睛里,鼻腔里,也是各种液体疯狂往外流。

她说话都已经说不清楚,被人拿绳子捆着,五花大绑绑起来,嘴里一直在都囔。

“街道领导怎么还不来,我没疯!”

“街道领导怎么还不来,我没疯啊!

可惜无人再听她辩解,大伙儿都以为她是在犯病。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合计一番,拿了秦淮茹的十块钱,拖着她往市精神病院去了。

街坊邻居都跑出去看热闹。

余下易中海和杨利民在贾家屋外,前者在这次事件中,一直在做旁观者,明哲保身。

现在,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小杨,街道那边,今天没人来了吧?”

他想问的是,“这事儿是你故意的吧?”

只是委婉了一点。

杨利民却笑着说:“一大爷,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您没听说过钓鱼执法吗?”

街道办那边是会来人,但不是今天。

他跟大院儿里的人说是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过了这么久,还有谁想敢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杨利民亲自给他们一个机会!

这不,贾张氏不就自己跳出来了?

第九十章 跟着杨干事有肉吃 “对了小杨,街道领导呢?”

刘海中返回大院,和阎埠贵一起。

两人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贾张氏倒是被送去了疯人院,成了那里面的VIP客户。

事情都处理完了,他们才想起有街道领导。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说,主任他们今天有事耽搁了,说是明天再来。”

杨利民一拍额头,表情懊悔。

易中海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表演,并不说话。

刘海中得了答复,差点儿窒息。

两颗眼珠瞪的老大,涨红了脸,希望都破灭了。

“这不是被贾家的事情给耽误了吗,回来就想说了,谁知道院儿里闹出这种事来。”

杨利民双手一摊,还在摇着头推锅。

所有人都在等这个街道领导,谁能想到最后等了个寂寞。

刘海中满心怨气不好发作,冲着屋里出来的秦淮茹一通乱啐。

“秦淮茹,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秦淮茹送走了她婆婆,心里半是轻松,半是苦闷。

很复杂的情绪,这时候也不想说话。

打从后面进来的傻柱可忍不了。

“二大爷,你什么意思,干嘛欺负人家秦姐!”

“嘿!傻柱!我看你是痿了几天,皮又痒了是吧!”

刘海中怒气冲冲,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呢。

傻柱冲上来,等于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而眼见着又要掀起一场骂战,杨利民过去推上车就走了。

后续的事情自然有易中海处理,该敲打,该警告,想必他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

到了约定的时间,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杨利民带着街道主任在内的一干人等进入大院儿,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今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洗了头的,穿上新衣服的,一大早就起来做准备的。

都是春风得意,笑容满面。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街道领导来咱们大院儿进行指导工作!”

三位大爷出面迎接,说话的是三大爷阎埠贵。

刘海中却想单独撇开老两位走出去表现一番,被杨利民一个眼神看过去。

他缩了缩脖子,终归是没有迈出这一步。

“都是同志,不用这么客气。”

“今天来啊,主要是看看大伙儿,没别的意思。”

张主任说了一些片汤活,把场子给暖了起来。

大家又闲聊几句,随后就是欢声笑语不断。

“听小杨说,整个街道口,就咱们这个院的觉悟最高!”

“小杨可是在我们几位面前夸下海口,今儿个怎么着,我们也得看看!”

没过多久,主任就说起了正事。

杨利民也就借坡下驴,承下了这个,他从来没夸过的‘海口’。

“放心吧主任,我相信我的街坊,也相信同志们在几位领导的指导下,觉悟肯定是好的。”

这话说得两波人都舒服,杨利民的个人形象微微拔高。

“那咱们可要好好看看了,走吧,和同志们一起上课去!”

街道领导都发话了,大家自然没什么意见。

一波人簇拥着往前,接着在中院的位置,有秩序的落座。

这里和往常一样,已经摆满了长凳。

前面则是一块用门板竖起来做的黑板,黑板往前是一个讲台。

说是讲台,其实就是杨利民从家里搬来的破旧柜子。

歪歪斜斜,缺胳膊少腿的,垫巴垫巴倒还能用。

讲台旁边是一张小方桌,上面摆了大提壶茶。

讲课累了,两位老师可以在这里暂做休整,有时候也能坐着讲课。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书,被油纸做的书皮包的严严实实,一看就是三大爷的。

“各位领导,条件艰苦,还请见谅。”

杨利民把街道领导迎到前列,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其实他完全可以搞好一点,可自掏腰包这种事,小利小惠倒还行。

价钱要是大了,就得骗......拉点公款。

“嗨,现在那里条件不艰苦啊?”

“条件虽艰苦,可同志们的精神是宝贵的!”

主任抿嘴笑起来,暗暗记下这一情况。

等上面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她才好有的说。

大家也没多聊什么,一一落座后,就开始上课。

阎埠贵先出场,捧着书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

好在他也是老江湖了,并不怯场。

先是带着大家复习一下几天前学习的内容,随机抽查一下。

等到确认他们都会了,才开始教新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拼音、拼写、字义、解意、造句.......

不仅要让他们会读会认会写,还要懂是什么意思,能够活灵活用,才是最好的。

这些东西都是杨利民拉过一遍流程的,加上58年秋开始实行汉语拼音后,人民学习汉字的难度明显下降很多。

阎埠贵讲的通俗易懂,又不失真意。

自然大受好评。

何况有领导在场,大家都在竖起耳朵仔细听,腰板都要比以往直熘许多。

没有人捣乱,想捣乱的不是被压死就是被送疯人院......

课堂秩序出奇的好。

一堂课上完,场上还是静悄悄的。

阎埠贵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不会是自己讲的不好吧?

杨利民注意到这情况,带头鼓掌。

随后场上直接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哎幼,讲的太好了,都听入迷了!”

主任这才及时接过话茬,随同的几个领导也都满口称赞。

看大家都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显然今天这课确实是听的沉入了进去。

阎埠贵这才放下心来,大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们院里的三大爷,也是红星小学的老师,阎埠贵,阎老师。”

杨利民起身来给领导们引荐,说的阎埠贵有些不好意思。

“献丑献丑,讲的不好,领导们见个凉。”

“哪里哪里,阎埠贵同志,你讲的好不好,咱们还不知道嘛,很不错的嘛!”

对方这么客气,人家心里舒坦,自然乐意给个笑脸。

阎埠贵却是明白,他能有今天,全是仰仗杨利民。

吃水不忘挖井人,要想走的更远,就要懂得报恩。

“领导们见笑了,这其实都是小杨的功劳。”

“课是小杨备的,这些东西是他置办的,就连方桉都是他提的。”

“我呢,我就张嘴说就完了,真没做什么。”

阎埠贵人间清醒,能算计的时候算计,算计不了不算计,这也是一种算计。

主任他们听了,眼睛都在发亮。

“是吗?都是小杨的功劳?”

几人看向杨利民,越看越觉着他是个宝贝。

“我看要是真的,小杨这功夫,去当个老师教书育人,都是够够的了。”

老陈笑着调侃,他没看错这小子。

林姐也在他耳边偷偷说:“过两天上头领导来视察,小杨,你这级别,怕是要往上提一提了!”

杨利民是街道办的,他做的事情,是按照和根据街道办的方针来弄。

只要做出成绩来,也有街道办的功劳在里头。

这一些,几人都看得清楚。

“没有的事儿,三大爷也出了很多力的。”

杨利民笑着解释,接下来就是一波商业互吹。

刘海中在一旁看的着急,他也想表现一波,找找自己的存在感。

见着老三阎埠贵都有机会,自己这个老二还没着落,心里怪难受的。

他要不出来表现表现,往后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当官。

“哦,这是我们院的二大爷,刘海中同志。”

正当他焦头烂额,恨不得冲出去自我介绍的时候,耳边终于响起了声音。

杨利民的话就跟一股清泉一样流进了他的心田里,虽然介绍的不是那么详细,他也知足了。

“领,领导好,我是这个院儿里的管事大爷,还,还是厂里的七级工人,老工人了!”

“这院儿里平时,包括上课时的秩序,都是我们来维护。”

刘海中说话有点结巴,脸也红了。

这种人在官场上打交道,只能说.....

倒是因为他工厂七级工人的身份,让张主任他们多留意了一下。

少不了说两句客套话,勉励一番。

这已经让刘海中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心里开心极了。

本来还想炫耀炫耀,表现表现。

却被杨利民给婉转打断,转头介绍起了易中海。

易中海是老资历,和街道那边多有往来,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接下来就是杨利民上课,耗时不长,讲的同样精彩。

从团结友爱入手,引经据典,抛出段子,最后一番演讲收尾。

让大家啧啧称奇,好不赞叹。

最后就是一开始安排好的,挑几人上去做思想汇报。

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聋老太太。

大体是以往觉悟不够好,现在越来越好的一个主题。

刨除她是迫不得已,被杨利民拿捏不得不上台的因素外,其实讲得还挺感动。

街道这边的来人都频频点头,年纪大的都差点儿哭了。

这次来视察,他们确确实实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小杨的这个试点活动,办的很成功啊!”

“可不嘛,看看人家这集体素质,那真是不一样!”

“今天这先进啊,只要继续保持下去,稳了!”

几人议论纷纷,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大院儿里的人得了这种夸赞,不知道有多开心。

往前可没人说他们集体素质高这种话,反倒是隔壁几个院子,都多有点瞧不起自己这边。

一个浑子傻柱,一个骂大街的老虔婆贾张氏。

这就够招人恨了,还谈什么名声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能看得清楚。

跟着杨利民,有肉吃!

第九十一章 小寡妇馋我身子 “课也听了,看也看了,但既然大家都让我讲两句,我就讲两句。”

街道张主任走到台前,笑容满面的看着下方的一张张脸。

课程结束后,在大家的起哄下,她作为街道办代表,上去做指导工作。

虽是指导,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小杨已经做的很好了,还自掏腰包办这些,帮大伙儿订报纸,带着家家户户一起进步。”

“你们说说,这样的街道干部,这样的同志,我们上哪儿找去?是不是这个道理?”

几番闲聊下,他们也都知道了杨利民给大家订报纸的事情。

都挺诧异的。

但是想想也就释怀,现在这年头集体永远大于个人。

个人的存在,多是领头羊的作用。

所以今天看下来,他们不得不说,杨利民在这个位置上,做的很不错!

不是谁都可以带着大家一起进步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当街道主任把这些说出来,在座的各位大院街坊,对杨利民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对!小杨是个好同志,也是个好干事!”

“可不嘛,至少这课办起来后,我家娃的成绩明显就提高了!”

“嘿!逢年过节,咱也可以跟外院儿的显摆显摆,咱能多认识两个字不是?”

那些在四合院里的散户,和杨利民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属于墙头草的类型。

要说他们这些话有多真,肯定不可能。

但在眼下,特别是切身实地感受到好处后,至少不会是弄虚作假的发言。

至于三位大爷,和他们的利益纠缠体。

一大爷易中海不必说,现在只能跟着杨利民走。

二大爷刘海中虽然自命清高,对时常教训他的杨干事很看不上,却也只能暂时由着他来。

三大爷阎埠贵没什么复杂心思,杨利民能给他带来好处,他自然乐得合作。

就算没有,也犯不着和这样的人交恶。

傻柱、老太太、贾张氏这些人的下场宛还历历在目,四合院里,杨利民是绝对的主心骨。

街坊邻居自然为他大作赞词。

而在这种局面下,杨利民保持谦虚,并不揽功。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也就是起了个带头作用,和组织了一下而已。”

“这天气,太阳下山后还是有点冷。”

“大伙儿却还是每天准时来这里上课,足以说明,能有今天的好成绩,都是这里的每个人坚持得来的。”

“而且扫盲和思想工作,本就是我们要完成的任务,我只是按照上面的方针来实现,真没那么大的功劳。”

杨利民这么谦虚,倒是让四合院这群牲口不好意思了。

心里倒也感觉特别舒坦。

对于这个小杨、杨干事,不少人的态度,正在慢慢发生着变化。

张主任他们听了,也越发中意这个小同志。

实则真说透了,没有一个好的领头羊在前面带路,在前面逼着。

坚持什么的,那都是笑话。

“小杨,你也就别谦虚了。”

“至于同志们,都是好同志,大家千万放心,你们今天做的,不会白费的。”

“试点工作这么成功,咱们这个院儿,往后就会成为标杆,起带头作用。”

“有机会啊,全街道通报,全区通报,都不是没有可能!”

街道主任给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再过几天,上面领导就要来视察。

今天许诺的这些,并不是画大饼!

只要上面满意,全街道甚至全区全市推广,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也让大院儿街坊乐开了花,这种事情光是想想,脸上都感觉多了一层光。

“好了,在这里呢,我也就不多浪费大家时间了。”

“同志们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咱们提出来,一件一件解决。”

最后的最后,自然是要问一下下面的困难的。

至于有没有人提出来.....

今儿个都在街道领导面前露了脸,还得了往后通报的许诺。

大院里的人其实已经满足了。

只有坐在后面的秦淮茹有些意动,毕竟她婆婆才刚被弄进去。

也许.....可以控诉一波杨利民在院儿里的一手遮天?

可她想到易中海昨天私下说的那些话,又不敢了。

只能在心里悄悄叹气,低着头默不作声。

直到最后,也没有人出面发言,都说自己没有困难。

街道来的几位领导都相当满意,又问了几遍,确认了情况后,再在院儿里转悠了一圈,就准备走了。

杨利民和三位大爷将他们送出大院儿,街道办的妇女主任和他落后一个身位。

“小杨,那贾张氏真进了医院?”

贾张氏进医院的事情,杨利民昨天就在街道办事处说了。

至于什么原因没有说,进的什么医院也没有提。

大家也不问。

就是她突然进去,公共厕所无人打扫,往后估计也扫不了了。

眼见着易中海的七天马上结束,现在又去什么地方找人?

林姐真是愁死了。

“你说这好端端的,唉!这贾张氏,真是愁死人!”

这个事情当初是她在做,现在自然是她来负责。

不过杨利民对此早就有所安排,压低声音小声说:“林姐您忘了?咱们院儿里不是还有一个何雨柱,在做社区的免费劳动吗?”

“嗨!

林姐一拍手,懊恼的笑起来。

“小杨,怪不得你能把事情办的这么好,这脑子就是灵光啊!”

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个事情,毕竟没在同一个院子里。

杨利民倒是清楚的很。

傻柱为期一年的社区劳动可才刚刚开始,没钱拿不说,做的工作性质也不一定。

让他扫厕所去,很合适嘛!

免得这条终极舔狗,天天围着小寡妇转悠。

关键是小寡妇手段了得,几经忽悠,四合院战神最近又有雄起的迹象。

杨利民必须要时刻敲打着,才能让他知道疼。

“那成,那就这么做!”

“等明儿个我把贾张氏工资算了,你给她带去。”

“以后,就让你们院里的何雨柱来顶替她,还不用咱们操心!”

可不是不用操心吗,活照干还不用支付报酬,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免费劳动力?

“小杨,你们院儿里个个都是人才呀!”

林姐笑的很开心,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杨利民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反倒听不出她这是夸还是损了。

.......

次日去上班,街道这边很快就将贾张氏的工资结算出来。

因为对她家,本来就是帮扶性质的。

也就不在乎她有没有做满期限,反正也是事发突然。

一个月的工资,杨利民抽十块,是他帮贾张氏垫付去疯人院的费用。

余下来的钱,回去后都给了秦淮茹。

他还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昧,往后也麻烦。

秦淮茹接过后心情很复杂,在门口拿极为哀怨的眼神看着杨利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说他好吧,他把婆婆弄进去了。

那鬼地方不是人待的,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可说他坏吧,人家做的也没什么毛病,也没昧她的钱,反倒挺公正的。

可秦淮茹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小杨,要不今天就在姐家里吃一口吧,姐正好有事请教你。”

念及这些,秦淮茹想请杨利民啃窝头,求求他,把婆婆弄出来。

她虽然巴不得贾张氏去死,可还是需要她的。

至少能帮自己带带孩子,而且往后要是去顶班了,贾张氏的作用就更大。

何况还有眼下的问题,没了贾张氏扫厕所得来的,每个月的收入。

她还得想想办法,多求点接济才行。

“你下面给我吃吗?”

杨利民扭过头来,上上下下把秦淮茹打量了一遍。

对方明显有些惊讶。

“你想吃面?”

她还以为杨利民是答应了,正要说话,结果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不了,我又不是没地方吃饭。”

秦淮茹明显没听出他的一语双关,杨利民可不想中套。

去她家吃饭?

孤男寡....寡寡妇,这不闹出点什么动静来,都不正常。

“我看小寡妇不是想请我吃饭,她是馋我身子。”

“唉,男孩子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啊。”

杨利民极为感慨,摇着脑袋滴滴咕咕,推着自行车走了。

秦淮茹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眉眼间的忧愁却越来越重。

按条件来说,杨利民在大院儿也算排得上号,何况最近办成功多件大事。

据说他的级别,要往上提了,工资也要变高。

按年纪和外在条件来说,人家长得也不赖,又正年轻,至少不是老成的傻柱可以比的。

秦淮茹想把她培养成鱼塘里的鱼,奈何对方总是拿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羞辱自己。

她不禁有些泄气。

“难道就只能指着那傻柱了吗?”

“秦姐,您叫我?”

她正说着,傻柱就从前面进了中院。

手里拿着粪瓢扫帚等工具,显然已经接过贾张氏的衣钵,光荣上岗。

秦淮茹见了他这模样,心里更是厌恶。

不出意外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家伙在一起过日子。

更不用提结婚生子了!

但榨干他身上的每一滴价值,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看你,快去洗洗吧,晚上来姐家搭伙儿吃饭,就是,就是没什么菜....”

傻柱可太幸运了,当场就激动的大吼一声。

“想吃什么?我去买!”

易中海刚回来,见到这一幕直摇头。

不愧是你啊傻柱!

第九十二章 牺牲妹妹成全寡妇 “一大爷,您看,能不能给我点钱?”

才扫了厕所回来,傻柱连澡都没洗。

听秦淮茹说要和他搭伙吃饭,激动的拍下胸脯保证他来买菜,他来做饭。

就是没钱......

易中海看着眼前的不孝子,是真的头疼。

“不是我不给你,是真的没了!”

他知道傻柱什么想法,不就是看秦淮茹现在孤苦一人,婆婆又不在。

最大的阻碍没了,傻柱就想着趁着这段时间,尽快和心中的女神拉近关系。

最好是.....直接上垒!

“啊?怎么会没了?”

“何大清.....我爸往前每个月寄15块钱回来,不都在您这儿吗?”

“这么多年,算下来也有不少啊。”

傻柱表情迷惑,他倒是不觉着易中海在骗他。

一大爷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这无事何大清,有事儿就叫爹的做法,和棒梗简直一个样。

都是哄堂大孝之人啊。

“唉,真没了!”

易中海骗了傻柱,但他有苦难言。

有是还有,还有百来块钱。

但上次杨利民发话,他都全给送出去了。

现在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傻柱表情阴晴不定,沉默了半晌,又突然抬起头来。

“雨水上学的钱,您总留了吧,先给我应应急。”

“你疯了?!”

易中海瞪着眼睛,他发现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个义子了。

且不说自己给杨利民的,就是何雨水最后的学费,他这里也已经没有了。

就算有,那是你妹妹啊!

这些年何雨水上学,可不单单是学费,就连日常的生活开销,书本书包,衣服什么的,都是易中海在拿何大清的钱来支出。

傻柱发誓不用他爹的任何一分钱,先后破了几次戒。

易中海都不想说他。

棒梗的学费,两块钱他都舍得出。

两块啊!

够买多少窝窝头啦?

能指望这样的人存得下来钱?用完了还不是找自己要。

名义上是借钱,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易中海能不知道吗。

现在居然打人家学费的主意?

“那是你妹妹!”

“哼!她自己都不承认,再说了,她马上就毕业了,也不用钱了,还不如救济一下我呢?”

傻柱撇撇嘴,还为自己委屈起来了。

他也是被架在这里,没有办法。

都答应了秦淮茹,都信誓旦旦夸下了海口,还能怎么办呢。

假使他还在工作,按照国家工资标准。

十级炊事员的级别,他现在评到10级,每个月是27块5毛。

加上后厨工作的特殊,倒是能够自己日常所需,还有钱接济小寡妇。

可现在没上班这么久,之前余下的都给花光。

傻柱工作几年,原本也有点小金库。

可贾东旭出事那年,这傻子见秦淮茹可怜,全给了还不够,又找易中海要了不少。

美名其约,见不得人家孤儿寡母受苦,是在帮扶邻居。

平时那么豪横,最后的下场就是四个口袋一样轻,掏半天掏出两个洞来,都只能掏出空气。

还有毛的余钱!

现在又打起何雨水主意,易中海才明白雨水为什么宁愿被人非议,都要固执己见分家出去。

有这样的哥哥,不被饿死都要被恶心死!

一但她毕业,傻柱彻底没了心理负担,何雨水就完全被拿捏住了呀!

“唉,雨水倒是个聪明人。”

想到这些,易中海心里十分感慨。

他以前处处维护何家兄妹和贾家,思维什么的自然和傻柱几人保持同一阵营,有时候还想撮合他和秦淮茹。

现在做了杨利民的狗,身份陡然转变。

位置不一样,看到的东西也就不一样。

“我,我再给你拿二十块钱。”

易中海心累的不行,背过身去给他拿了二十块钱。

傻柱欣喜起来,伸手去接。

易中海又收回来,手指夹着钱,悬浮在半空。

“这真是最后的了,你也知道,这些年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少,都进了.....都进了贾家的口袋。”

“一大爷知道你心肠好,想帮助她们,可也不能不着调。”

易中海好声劝慰,傻柱拉长了脸,显得很不耐烦。

“您这话说的,那也是人家困难呀!都是街坊邻居,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易中海都想给他比大拇指了。

你了不起!

你清高!

你想拿你妹妹的学费去接济小寡妇,还为自己讨圣人名,最后落得身无分文的下场!

你真了得!

“算了,你当我没说吧!”

易中海十分无奈的摆着脑袋,钱还是给他了。

也没什么想说的。

他这个人虽然爱拉偏架,爱道德绑架,自身却是极为聪明,轻易不肯下场。

不阻止傻柱,甚至想撮合他和秦淮茹。

就是因为易中海很清楚,傻柱是劝不住的。

傻柱也没让他失望,拿着钱脸都快笑烂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和秦姐共处一室,就想立马飞奔而去。

易中海又拉住他,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

“厂里那边我跟你说了,后天就复工,先下放到车间做活,拿学徒工工资,为期两个月。”

“两个月后视情况而定,看要不要再把你调回后厨。”

“你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回去,不要再让我费心了!

最后这句话,能听出来他有多么心酸和心累。

为了傻柱,他在厂里费心费力,多年的人情和关系都动用了,厚着老脸四处求情,谁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这些都不用说,可人情这玩意儿用一次少一次,这次一用就没了下次。

还好傻柱是义子,这尼玛要是亲生的,早一脚踢死去!

正因为是义子,对待他,才有点小心翼翼,跟养巨婴似的。

傻柱却浑不在意。

“知道了一大爷,您还不相信我吗?”

他得意一笑,连句谢谢都没有,扭过身就走。

易中海在屋里连连叹气,坐回床上扶着脑袋,头风病越来越严重,他需要去抓点药来吃。

......

“利民,听说你把贾张氏给弄疯人院去了?”

许大茂一进杨家,开口就很不礼貌。

杨利民皱起眉头,还没说话,他就立马反应过来。

“嗨,我的意思,她有病,你把她送进去治疗,是好事儿!”

他学聪明了,扯着二皮脸及时找补,笑的很灿烂。

许大茂最近没在院儿里,很多大事情都遗憾错过,也是今天回来才听人说起贾张氏的趣闻。

心中既是幸灾乐祸,也惊觉杨利民的狠辣。

上次得罪他,今天特意提了些野货来求原谅。

“我知道你不收东西,但这都是老乡们送的,不算什么,一会儿叫咱奶炖上,我们哥俩儿一起喝两杯。”

杨利民见他不拿自己当外人,心中恶感更盛。

至于老乡送他山货,根本就是在扯澹。

现在什么光景,乡下的老乡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还请他放个屁的电影。

也就是自己有个空间,开了挂,才能混的好点,还只能偷偷摸摸......

不过这些杨利民也不计较,只是单纯的被他上次的态度弄得很糟心,所以也没给个好脸色。

“东西自己拿回去,有事现在说,很忙。”

许大茂是典型的酒肉兄弟,还喜欢背后捅人刀子。

自己之前愿意帮他,一是觉着这人有趣,二是想拆散他和娄晓娥,还没开始的孽缘。

奈何诸事缠身,没时间进行。

结果就被他赶来兴师问罪,杨利民也不想说什么。

单纯的不想和许大茂再打交道而已。

“利民,瞧你这话说的.....”

“说重点,不要铺垫。”杨利民越发不耐。

你丫装什么呀!

许大茂心里愤愤不平,一张脸都慢慢黑下来。

可仔细一想,又没有办法。

写信的事情,他回去以后认真想一想。

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不能因为没有太大的进展,或者说因为自己不知道。

就责怪杨利民。

毕竟人家是帮自己忙,而且还不收报酬。

思来想去,他也憋不出什么好词来,继续给娄大小姐写信,但又不想断去这份联系。

想等着日后见面后,给人一个大大惊喜。

又只好转来找杨利民。

现在见他这么嚣张,火气一下上来,却又硬生生压回去。

脸色变得很难看。

“别介啊,我往后都听你的!”

“哥们儿你说怎么做?我许大茂绝不二话!”

他好说歹说,杨利民终于打赏一个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吗,不怕我坏你的大事?”

“不怕不怕!大小姐嘛,人家矜持一点很正常!”

“不怕我在背后搞你?”

“嗨!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

无论对方说什么,许大茂都不怕,又笑着说:

“也不瞒你,别看我吹牛吹的震天响,其实咱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我爸妈都忙着准备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利民,要没有你,我可不行啊!”

杨利民可不会相信他,他和娄晓娥能不能成,具体看他老妈又多舔,多会忽悠。

不出意外都能成。

但既然许大茂这么诚心,自己又怎么好让他失望。

必须要让这个意外发生才行!

“回去吧......明早上把信全部送过来。”

“啊?哦好好好!”

听到要让他回去,许大茂脸都垮下来。

又忽闻后面一句,立马垂死病中惊坐起,高兴的狂点头。

杨利民让他把东西拎回去,他二话不说就照做。

面对这样一个人,杨利民一时间也是无语。

等到晚上吃过饭,他到空间转悠一圈,发现新开垦的鱼塘里,小鱼已经长大,大的都足有六七斤。

这里头草鱼居多,也有些鲫鱼、鲢鱼之类的,长势很喜人。

割了些水草给它们,鱼塘两边的地方,早都被杨利民洒下草料,倒是不用担心食物问题。

平日里在外面沟通空间,动动心念,就能够自主喂养。

又到第二天一早,杨利民睁眼,发现天还没亮,时间刚刚好。

他再一次的进入空间,捞了几条鲫鱼,来到小木屋里洗净炖汤。

小火慢炖,用的灵泉水,炖出奶白色,加一点点盐调味即可。

炖好后先盛出一大碗,出了空间才发现忙活一阵,奶奶已经醒了。

老人家都起得早,正打着哈欠,在外屋里起火烧炉子。

杨利民开门轻轻走出去,奶奶见着他也觉着奇怪。

这孩子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又看见他手里端着碗,更好奇了。

直到他走到近前,一股香味慢慢飘散。

奶奶坐直身子,认真嗅了嗅,刚想说话,杨利民就把一大碗鱼汤递了过去。

“奶,快把它喝了。”

是鱼汤没错,闻着就是。

奶奶张大嘴巴,有点控制不住的惊奇。

“利民,这,这哪儿来的。”

“您先喝,喝了我告诉您。”

奶奶不喝,杨利民就不说。

祖孙俩扯了半天,最后是她败下阵来。

“那你呢?”

“哎呀,我早喝过了。”

奶奶将信将疑,可杨利民不断催促。

她想拿个碗分一口给自己得了,其余的给孙儿。

杨利民不让。

最后没办法,只能全喝了。

等她喝完鱼汤,杨利民才解释,是街道主任私底下给的。

奶奶还是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多问。

她相信孙儿不会去做什么坏事,只是怕他乱花钱而已。

杨利民再三保证,奶奶才摸着他的脑袋心疼起来。

“傻孩子,有好东西多想着你自己吧。”

杨利民满口答应,奶奶又叫他再回屋睡一会儿,自己起身做饭去。

等到早上吃过饭,杨利民安顿好奶奶。

又把衣服洗好,家里什么的打扫一下,房间整理好。

就找来两个饭盒,一个装早上的鲫鱼汤,一个装点馒头和菜。

提熘着放在自行车车篮里,推着车子出去。

“奶,我出去了。”

“早点回来。”

“知道了!”

今天休息,并且没有什么事情。

现在整个街道的任务就是等待上头领导来视察,并且已经在准备当中。

杨利民难得清闲,打算去找何雨水。

还是老地方,这次很快就等来了何雨水。

她出了校门,明显是没想到杨利民会来。

“杨哥!”

直到她发现了找她的人,就是自己是这两天一直在念叨的“杨哥”。

何雨水红着脸,一路小跑着过去,麻花辫绑成了马尾,却还是在空中一荡一荡的,荡出一个个优美的弧度。

嗯.....是青春的味道。

第九十三章 恋爱进行时 “杨哥,你,你怎么来了?”

一路小跑过来,何雨水累的有点说不上来话。

额前秀发被汗水打湿,脸也有些微微泛红。

杨利民递过一壶水,这是他早上来的时候就准备好的。

“来看看你。”

说完这话他指了指一旁的花坛,将自行车推过去停好,又从车篮里拿出饭盒,和何雨水一起过去坐着。

“没吃饭吧?”

他把饭盒递过去,何雨水刚喝了水,状态好很多。

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杨哥。”

何雨水低着头,面上羞涩,心里却很开心。

她打开饭盒,里面是鱼汤和杂面馒头。

让她有些惊讶。

“鱼汤!”

“嘘。”

杨利民让她小声一些,她自知失言,立马闭嘴。

接着就端起鱼汤,小口小口喝着。

杨利民这才坐正身子,安静的打量着这个记忆中的邻家小妹。

除去太瘦了,其他的都还好。

但就是因为瘦,所以才要喂胖一点。

在她吃饭的间歇,杨利民也和她说了下情况。

“何大清寄回来的那些钱,现在都在我这里,还有一百五十来块。”

“你是要我都给你,还是?”

何雨水刚吃掉一个馒头,闻言急忙摆手。

“不用不用,杨哥你拿着就好了。”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钱在杨利民哪里,自己才有可能和他更近一步。

对方能把这最后一点钱,帮她从易中海哪里要回来。

她已经很感激了。

至于这还有几个月的生活费,既然人家都跟自己说了。

自然是不可能是私吞的。

果不其然,杨利民见她不收,就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来,递给了何雨水。

“拿着吧,这几个月你在学校的衣食住行,还需要花呢。”

“剩下的我先给你放着,等你毕业后找到工作再给你。”

“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养你的。”

她小鸡啄米般点头,涨红了脸说:“我不需要人养的。”

又觉得十块钱太多了,反问对方,“杨哥,你今天有安排吗?”

杨利民想了想,今天是没什么事情。

何雨水开心起来。

“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我们去吃烤鸭吧?”

她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也带着几分好看的弧度。

杨利民有些哭笑不得。

“才给你钱,就想着造作?”

“没有没有。”她双手摆着,脑袋跟着摇晃,饭盒放在大腿上面,笑着打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方手帕,“我还有钱呢。”

打开手帕炫耀似的给杨利民看,还有三块钱。

何雨水还有些得意。

“这可都是我平日里慢慢攒下来的。”

说着都让人心疼。

傻柱给棒梗交学费,两块大洋,还得外加两毛给他买零嘴。

自己的妹妹上学这么些年,三块钱还得慢慢攒。

杨利民实在不想把人家私房钱都给薅干净,笑着让她收起来。

“想吃烤鸭是吧?今天这顿我请!”

“不要~”

没想到何雨水反倒倔强起来,撅起嘴摇头晃动着马尾辫。

“杨哥你这么照顾我,我......”

“总之,要么我请,要么就不去了。”

她扭过脑袋,吃烤鸭是其次,只是不想亏欠对方什么。

别说还没在一起,就算真的在一起了。

男女之间,也应该是相互的。

她是高中生,在学校学习多年,成绩可以,思想也不是秦淮茹那样的。

杨利民这才答应。

“那就让你一回吧,等着你毕业了,好好工作。”

“我说不定还有机会吃你的软饭呢。”

“软饭是什么?”何雨水又好奇起来。

杨利民:“.......”

“快吃你的吧,吃完了带你出去玩儿去。”

“好,好!

她很快就喝完鱼汤,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

从内之外都在散发着雀跃的气息。

把饭盒拿到学校里洗了,收拾了东西。

还认认真真把衣服换了,头发打理了,才再次从学校出来。

杨利民见她特意换了衣服,不由得好笑。

好在这年代的姑娘普遍不化妆,不然他得等多久。

“杨,杨哥......”

被别人一直看着,虽然对方一直在笑。

何雨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站着都有些别扭,低着脑袋,双手紧紧抓着肩膀上的书包带子,盯着脚尖发呆。

“走吧。”

杨利民也不再打趣她了,打起脚架骑上车,就要出发。

何雨水悄悄吐了吐舌头,脸上红霞一闪即逝。

侧着身子坐上去,想了想,还是红着脸抓住了杨哥衣服。

“坐稳喽。”

自行车开动,朝着前方开去。

风很温柔,吹起街道上男男女女的衣摆,也吹动着他们那颗不安躁动的芳心。

一路往前,两人很快到了地方。

杨利民把自行车锁在外面,带着她走进烤鸭店里。

挑选座位坐下,等着上菜。

期间两人闲聊等待,何雨水也慢慢放开,欢声笑语不断。

这时候,门口又来了两位客人。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炫耀声。

“不是我吹,就这地方,哥们儿经常来。”

“今儿个想吃什么随便说,哥们儿有钱!”

声音很熟悉,杨利民探头看去。

这不是许大茂吗?

他正带着一个姿色身段都属中等的姑娘,一边进来,一边吹嘘自己。

那姑娘看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端着眼睛四处打量,有些局促。

“这,这地方很贵吧?”

“嗨,吃个烤鸭有什么贵不贵的。”

许大茂指点着江山,热情的将人迎进去。

“四九城这地方就是这么点儿好,甭管外面成了什么样子,这里还是照常过。”

“当然,这也仅限于城里。”

说着说着,他说不下去了。

店里地方就这么大,许大茂扭头一看。

像只被人掐住脖子的大鹅,呆住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八目相对,场面略显尴尬。

许大茂又看到了何雨水,眯了眯眼,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正想说什么,勐然惊醒过来。

不对呀!

这小子知道我在和娄大小姐谈婚论嫁,他.......

“怎么?大小姐不合你胃口?”

果不其然,杨利民率先开口发难,看着他后面的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也很意味深长。

自己和何雨水,这是正常的往来。

说破了天也没有什么。

许大茂可就不一样了,这家伙居然脚踏两只船。

好吧,他向来如此。

“咳,这,这不是厂宣传科才来了个同志,我,我带她熟悉一下环境吗。”

许大茂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连何雨水都不相信。

熟悉环境熟悉到烤鸭店来了?

“大茂,你,你们认识?”

他身后的姑娘有些畏畏缩缩,一看就不是什么轧钢厂宣传科的。

估计又是许大茂他爹妈认识的亲戚家的孩子,要不就是他妹妹身边的那些个姑娘。

杨利民也懒得管他。

“我不认识他。”

“对对对,认错了,认错了!”

他反应倒是快,心想老子不坏你的事儿。

你也别坏我的!

不过倒也觉得好奇,没想到杨利民居然和傻柱妹妹搞上了。

嘿!

真有意思!

“走吧小红,咱,咱换一家去!”

看了眼杨利民,许大茂转头就推搡着名叫小红的女伴,匆匆忙忙出了烤鸭店。

那姑娘明显还在状况之外,却也没能问个清楚。

倒是把屋里的两人逗的不行。

何雨水捂着肚子,笑的脸红。

“杨哥,没想到咱们会遇到许大茂。”

这家伙在院里,成天都吹嘘他和大小姐怎么样怎么样。

到头来,还不是耐不住寂寞,什么草都吃。

杨利民也是无语,但也有些好奇的看向何雨水。

“许大茂可不老实,你就不怕他回去后乱说。”

何雨水摇摇头,对这些并不担心。

“说了又能怎么样?我现在无牵无挂,什么都承受的起。”

“何况我们现在又,又还没什么.....”

现在这个年代,真发生点什么可是要被打靶的。

那都是结婚以后的事情了。

许大茂那样的,那只是人家不去告他而已。

看他挑选的姑娘类型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又是那个老实人来接盘......

“吃吧,你不担心就行。”

“吃完了我带你看电影去。”

烤鸭很快就上来,杨利民招呼着她,又说一会儿去看电影。

过来的时候路过影院,今天正好开着。

“嗯嗯!”

何雨水点头应下来,心里泛起一种异样感受,很让她感到舒服。

“杨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一样轻松。”

“往前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现在倒是有些眉头了。”

吃着烤鸭,何雨水也在说着一些很有感触的话。

她是一个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的人。

自己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用想,杨利民起了很大作用。

“不用说这些,你不是还要和我处对象吗,搞这么客气干嘛?”

“你见过那个两口子这么客气的?”

杨利民笑着打趣,让她心都慌了一下。

迅速低下头,脸又红了起来。

“你,你答应了吗?”

她双手抓紧,眼神左右飘忽,不敢去看人。

杨利民一阵好笑。

“当一个男人愿意陪一个女人出来吃饭,出来看电影,你猜,他们彼此,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嗯?”

第九十四章 进入领导视野 吃了烤鸭,看了电影。

杨利民将何雨水送回学校。

两人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下车,推着漫步向前。

何雨水心里十分不舍。

“杨哥,你,你以后还会来吗?”

她抬头看着身边的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男人。

高挑的个子,健壮但不肥胖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

简单的衬衣、裤子,就将男性特有的线条勾勒出来。

五官很立体,有几分英武的触感。

看久了,让她的脸有些发热。

“来啊,没事就来,你放假也可以回去的嘛。”

杨利民转过头,何雨水就迅速低下脑袋。

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十指缠着放在了腰腹之间。

“好,好.......”

她虽然立志要分家出来,和杨利民处对象的话,总绕不开四合院。

除非日后政策好了,可以在外买房子。

到时候才好搬出去。

现在的话,倒是不用考虑这些。

接着一路无话,明明有很多想说的,到了这种时候,反倒有些不知道怎么起头。

何雨水不禁埋怨自己有点憨傻。

杨利民只好主动问她。

“在学校生活的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的。”

她想说,其实学校里有很多趣事发生。

话到嘴边,又怎么都吐不出来。

杨利民见她呆住,大感有趣。

倒也不再多问了,只是一路逛着,送她回了学校。

两人在门口分别,她怎么都不肯先进去。

杨利民只能骑着车先离开。

“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有时间再来找你。”

可惜了......

这个年代都很保守,别说现在他们这种关系。

就是结了婚,都少见牵手拥抱等的恋人之间的亲密告别。

更不用说还没结婚就直奔小旅馆这种事,被抓到责罚可不小。

虽然可惜,倒也很让人放心。

至少姑娘们都很单纯,有的偷偷看一眼都会脸红,更不用逼着你买房买车,而是想着一起努力。

杨利民倒是满享受这个时代的恋爱。

他招了招手,骑着车远去。

何雨水犹豫了一下,追上来,扭捏着从包里拿出一方手帕。

“这是,这是我上次去买的......”

她还念着上次把人家的手帕哭脏了,虽然后面洗干净送了回去,可还是又重新买了一块。

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杨利民愣了愣神,脸上带起了笑容。

虽然但是,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大大方方收下,想着往后也该给人家回点礼物才行。

“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我看着你走我再走。”

“行行行,我先走。”

杨利民这次真走了,何雨水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攥着手立在哪里,久久没能回神。

说实话,今天可以算是她自打懂事后,迄今为止,最为开心的一天了。

“希望往后还能这样。”

她嘴角弯起弧度,低着脑袋,眼睛里都渗透着笑意。

也不知道怎么地,今天没吃甜的东西啊。

可她总感觉自己整个人,从上到下,都甜到了心里。

.......

回到四合院,杨利民把早上晒的衣服被褥都给收了。

太阳还好,都晒的暖暖和和。

今晚上可以睡的舒服一点。

而后许大茂走进中院,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心招不宣。

看着他那个样子,估计今天没得手。

扯着一张二皮脸,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杨利民也不想和他废话,抱着被褥子进了家门。

到了第二天,新的一个月开始了。

四月,桃花开的时候。

今天一大早,街道办的所有人都到齐。

大家将里里外外都给打扫了一遍,然后就等待着上头领导的到来。

街道办虽然不属于那个部门管理,直接对接人民政府。

但毕竟也是区里的派出机关,会时不时来人查看和安排工作。

三男一女,都是坐着小汽车来的。

带头是一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姓林,身穿中山装,很有一股子文人气质。

“欢迎欢迎,欢迎领导们下来视察。”

街道主任带人迎上去,大家都用力鼓掌,显得很是热情。

对方也很客气,笑容满面的说:“大家都是同志,都是为人民服务,不用这么客气。”

“何况我们这次来,也是带着上面的指示,当不起一声领导。”

话虽这么说,大家却不能这么做。

而来的几位领导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带头的林姓领导名为林山,后面的几位也有大有来头。

但总体来说,大家都没摆什么架子。

说说笑笑的,就一起进入屋里。

喝了茶,一番闲聊之后,林山就说起了上面的指示。

“这第一个,同志们可能也知道,马上就是乒乓世锦赛开赛的日子。”

“各街道的人员安全,大家要多费点心思。”

今年是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并且就在这个月,就在四九城举行。

时间确定于4月4号开赛,最近几天,来参加大赛的各国选手都到了四九城做准备。

比赛的时期,意味着四九城将会热闹起来。

人员越多,维护各地治安的责任就越重。

街道办既然承接了一部分派出所的职权,这种时候,也需要维护好各街道的秩序和防护工作。

“尽量维护好各地的秩序,不要乱哄哄的,不要让外面的人,看咱们的笑话。”

这次的世锦赛有多重要呢?

反正杨利民清楚的是,在如此困难的时期,上面都还拨款举办。

可以想象有多受重视,而且到时候到场的,可是那位千古人物。

如果可以的话,他挺想去看看的。

记忆中这次世锦赛过来,乒乓球这项运动,将会风靡整个四九城。

“您放心,这一点我们会注意的。”

对于上面来的领导,多是张主任在跟他们对接。

其实平时这些领导来的并不勤,有什么事,多是各街道主任被召过去开会。

但今年情况比较特殊,上面自然要重视一些。

“第二个事情,同志们不妨猜一猜。”

林山卖起了关子,让大家猜,看看有没有人有这个觉悟。

下面的人都皱起了眉头,确实是在仔细思考。

杨利民也在想,他有些不太确定。

“是......建D40周年?”

林山有些讶异,不知道是讶异他猜出来了,还是讶异他猜的这么快。

但还是很高兴的点点头。

“看来这位小同志,一直都记得我们D的生日嘛。”

杨利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他感觉自己嘴快了,只好急忙找补。

“您过誉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大家心里都装着的,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是自己只是脑子转的快点,其他的一无是处。

主任却笑着说:“小杨,你也别太谦虚了。”

随后又看向林山,向他介绍起这个街道办的小同志。

“小杨就是上次我去开会,说起来的那一个。”

“哦?”

这倒让林山来了兴趣,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嗯......听说小杨同志你不仅帮扶邻居,还将一个疑似敌特的人,给抓捕归桉。”

“您过誉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何况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也是领导们领导的好!”

杨利民这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十分开心。

林山更是哈哈大笑,手指摇着指着他。

“你小子,哈哈,这话我爱听!”

他这样说,杨利民也笑了。

感觉这是个豁达的主。

主任也急忙帮腔,又帮他说了一个事。

“那个试点工作,也是他搞的。”

“哦?”

林山挑了挑眉头,更好奇了。

他转过身子,朝着随行的其他三人,笑着说:“这个小同志,给咱们的惊喜不小嘛。”

他们今天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试点。

试点办好了,如果能普及开来。

那么一个街道,一个区,甚至是一个市。

都能够很快的行动起来,迅速解决掉一直都在做的扫盲工作和思想教育工作。

四人中唯一的那名女领导,看着杨利民,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小杨同志,既然这样,那咱们可得去突击检查一番。”

“正求之不得呢。”

杨利民怎么可能会有拒绝的道理,如果是之前还会担心乌烟瘴气的四合院让人心生反感,现在嘛,倒是不用。

林山点点头。

“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下午,一起去看看。”

“现在嘛,还是先说说刚才那事儿。”

建D40周年,上面很重视。

下面,也很重视。

“总之,要以人民为主,让大家了解和清楚,D的重要性。”

“有关于其他的问题,咱们再一一商讨。”

“为D庆生,有关于什么好的意见,大家也可以提一提。”

林山说完,眼睛看向下方,却又不自觉移动到杨利民身上。

“小杨同志,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或许是杨利民给他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致使林山第一时间,就想听听他的想法。

杨利民也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有一个不错的点子。

“40年,是一个人自出生到中年的过程。”

“领导,我想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找一些人,做一个专栏。”

“写写他们跟随D一起成长的40年,一来为D庆生,二一个,也让人民切身实地的体会到,D的重要性。”

第九十五章 升职加薪受重视 “小杨,你这个想法,不错的嘛。”

林山听了杨利民的建议,仔细斟酌一番,很快就高兴起来。

往前他们碰到这种事情,多是从大局观入手,没有想过小的方面。

可越是高大上的东西,越是形式上的东西,越难接地气,越难走进群众心里。

现在从人民身上入手,从他们的视角出发。

倒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我也觉着可行。”

“对,最好是找各行各业入了D的,不同行业的人才有对比。”

“是这个道理,可以实行。”

众人议论起来,都是聪明人,举一反三的问题,不需要杨利民来提。

见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显然是愿意接受自己的提议。

杨利民心中欢喜,面上依旧保持着从容谦虚。

“我就说这个小同志,脑子转得快,觉悟也好,怎么样?”

街道的张主任急忙帮杨利民说好话,提高他在上头领导心里的印象。

老陈、林姐,他们能说上话的也都纷纷附和。

这份情,杨利民用心记下。

上头领导频频点头,林山几个,越看他就越满意。

“小杨同志工作几年了?”

“三年了。”

他如实回答,毕业后分配过来,用了点算不上手段的手段。

能来街道办,一是他身份没问题,二一个也是履历漂亮。

因为爷爷和爸妈的缘故,杨利民算是半个英雄后代。

由于这个原因,主任他们对他才多有照顾。

过来三年,一年实习,两年正式工作。

评级评到了24级,而现在看这意思,他的等级要往上提了。

“嗯.....三年,各方面都能满足。”

林山点点头,皱起眉头细细思索。

现在的级别提升没有什么太硬性的条件,却有三个因素。

德、才,还有资历。

这三样东西,眼前的小杨同志貌似都不缺。

他24级,以最近的表现,可以直接提到21级,也就是科员级,3级办事员。

“小杨同志,鉴于你的表现,我们决定将你评为科员级,你要是没有意见,回去后我们开个会,就下达文件。”

科员级,最低21级。

也就等于杨利民一下子,就上升了三个台阶。

工资,也到了相对应的62块。

“我没有意见。”

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会有意见。

原本按照杨利民的预估,自己能到22级就差不多了。

毕竟一个大的跨越,往往是先要进行考核的。

可今天来的四个人,在刚才,其实已经对他进行过考核了。

“哎幼小杨,恭喜恭喜!”

“小杨,以后也要努力啊!”

街道办的各位纷纷投来祝贺,言语中不乏有着浓浓的羡慕。

杨利民都一一受着,表达感谢。

想着等上面的领导走了,怎么也要请大家去吃一顿。

林山四人也是笑容满面,上头对于有潜力有能力的年轻人,向来是极为重视的,并且愿意花费时间去培养。

眼前的这位小杨同志,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很好的嘛。

“好了,希望小杨同志往后继续努力,保持干劲,为人民服务!”

“领导放心,时刻准备着!”

“哈哈哈哈!”

众人说了几句片汤话,欢声笑语不断。

而后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安排,吃过午饭到下午,又去杨利民所在的大院儿听了一堂课。

都极为满意。

最后试点工作,被纳入正式的项目。

只等世锦赛过去,就可以开始全街道,全区的搞。

大院儿自然成为了领头羊一样的存在,不仅得到了上头领导的肯定。

人家也表示,会为他们颁发集体荣誉!

街道那边也说了,到时候他们会作为先进对象,去其他院子,其他街道分享交流。

这可把大家乐坏了,等着领导都走了,一波人立马围上来,簇拥在了杨利民身边。

“小杨,你这次倒是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

就连易中海都满心感慨,说不出话来。

可见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大院儿众街坊的心情是有多么震撼。

光是一个集体荣誉,就值得大家开心。

在这年代里,集体先进代表着一种认可,这种认可是自带光芒的。

是很多很多人学习和倾慕的榜样。

更不用说就连上头的领导,都对他们连声称赞。

那些话,可都说进大家心坎里去了。

“一大爷,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不做好事一样。”

大伙儿夸赞的时候,杨利民悠悠来了一句。

易中海老脸黑了下来,却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老易你这人,不会说话。”

刘海中在一旁拍着马屁,心里多少有点遗憾。

刚才他要是能和上头领导说上话,那都是一种极大的荣耀了。

阎埠贵却不在意这些,而是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笑的有几分猥琐。

“小杨,升官了吧?”

他刚才上课的时候,就看见上面的领导对杨利民很是客气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猜测。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杨利民大方点头,心里还是开心的。

“不出意外的话,往后你们就要叫我杨科员了。”

科员?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满心的羡慕嫉妒。

别看这只是个最小的官儿,说起来也还是给人跑腿儿的办事员。

但其实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更何况人家工资还直接涨到60多了呢,听着都让人发酸。

杨利民却不管他们,装了杯就跑。

今天说什么也要庆祝一下。

“这小子.......”

刘海中心里愤愤不平,想他想当官想了那么久。

想来想去,连个院儿里的一大爷都没混上。

现在一有了对比,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他满心郁闷的摇着脑袋,回家喝闷酒去了。

阎埠贵也有点感慨,今天这日子,他允许自己多喝二两散白。

只有易中海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起伏,只是看着一旁撇嘴不屑的傻柱,心里才觉着恨铁不成钢。

同样是人,人家还那么年轻。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

回家之后,杨利民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奶奶。

奶奶也为他感到高兴,欣慰的眼眶都在泛红。

“奶,您坐着,今儿个我来做饭,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好,好。”

奶奶不住点头,抹了抹眼角,想着也该为孙儿扯两件新衣服了。

杨利民操持着做饭,并不知道奶奶的想法。

他决定晚上做个辣子鸡,食材什么的空间里有的,再炖个豆腐鱼汤,搞两个蔬菜,主食就是白面馒头。

今天也不用躲躲藏藏,谁都知道他的事情,花钱买点好的。

没人能说什么,没人敢说什么。

现在天气热,炒菜都在外面小火炉上。

听着热火朝天的声音,看着鸡肉在红油里翻滚,真是叫人口水都流了下来。

叽叽喳喳的几个孩子在这儿看了又走,走了又来。

都猫在在墙角外面,偷偷咽动着口水。

盗圣也在,带着妹妹在一边远远看着,眼睛都快落进锅里。

两人都脏兮兮的,特别是小当,年纪也小,看着是真可怜。

杨利民却爱莫能助。

其他孩子还好说,她秦淮茹家的秉性不好。

要说给两块肉吃,或者吃两顿饭,并没有什么。

可这些孩子,要是开了头,往后可就一发不可收拾。

就和聋老太太一样,给她吃几顿饭自然是没什么的。

可一顿之后呢?

所以这些孩子再是可怜,对杨利民来说,他也没那个能力和心情去做什么。

反正他不管,不是还有个超级大善人吗。

几个孩子见这里是捞不着什么好处了,就回家去闹。

棒梗带着小当找到他妈秦淮茹,张口就是要吃肉。

“家里哪里有钱买肉啊。”

同样的问题,秦淮茹给了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她背着槐花,正在切白菜,今天的晚饭又是白菜加萝卜。

棒梗自然不乐意。

这次却没怎么闹了,而是带着小当去找傻柱。

“傻叔,我想吃肉。”

“傻叔,小当也想吃肉。”

傻柱看着这两个孩子,他老早就开始替人家养娃,早就当成了自己的。

一看他们这样,自己也心疼。

可都这时候了,哪里去买肉啊。

“棒梗,小当,傻叔明天下班了,再给你们买肉吃,好吗?”

上次他和秦淮茹家搭伙吃饭,买了肉的。

按理说两个孩子不该那么嘴馋才对。

傻柱心想肯定是杨利民把人家的馋虫给勾了起来,心里直骂,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明天明天,你个傻柱,和我妈一个样!”

棒梗见吃不到肉,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还上脚踩了傻柱。

一个转身,气鼓鼓的跑了。

小当跟在后面,心里也很委屈。

“嘿!这小子!”

傻柱不在意的拍了拍鞋上的灰,倒也没觉着有什么。

直起身来看向杨利民家的方向,重重冷哼了一声。

......

第二天,傻柱果然大老早就去抢了半斤肉回来,却并没有见着秦淮茹。

一打听才清楚,人家一大早就把孩子交给一大妈帮忙照看,自己去疯人院看婆婆去了。

傻柱心有遗憾,只能先把肉给放在家里,去上班,下了班回来再说。

另外一边,秦淮茹兜兜转转,去街道那边找杨利民开了证明,才终于去看了婆婆。

“小杨,我婆婆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去看看她。”

“嗯......应该的。”

这种事情,杨利民没理由阻拦她。

没多久,就把证明给她办好。

秦淮茹连声道谢,叹着气出了街道,皱着眉头往市精神病院赶。

平时都舍不得坐车,这种时候,却也没办法。

路上一想起自己家的惨剧,心里是又恨、又痛,又是后悔。

直到到了市精神病院,秦淮茹都还处于极为失落的状态。

下了车后才收拾好心情,上到前去出示了证明,进入疯人院。

一进去秦淮茹精神就高度集中,不集中没有办法,这里面流传着的种种传说,实在叫人心惊胆寒。

她跟着护士一路往前走,外面的人倒是还好,看起来还是很正常。

一进到里面,就能听见各种咆孝。

秦淮茹双腿都在打着摆子,忍不住好奇的偷摸往病房里瞧,就能看见群魔乱舞的样子。

有些病人幻想自己是一棵植物,拿着水往头上浇。

有些病人幻想自己是一条狗,就在地上爬啊爬,双手双脚着地,嘴里不断狂吠着狗叫声。

还有的有被害妄想症,缩进角落里,拿着眼睛四处扫射,嘴里还一直都嚷。

“总有刁民想害朕,总有刁民想害朕!”

还有的不知道害了什么病,朝着墙,朝着床就是一顿狂怼。

床都给怼散架了,还在处于极为兴奋的状态中。

秦淮茹一路走来,所见所感都让她心里发毛。

她很是担心贾张氏的情况,就问前面带路的护士。

“我婆婆她,她害了什么病啊?”

“你婆婆?”

护士皱着眉头,翻了下手里记录本。

“哦,你说的是9527号病人吧?”

“她是你婆婆,你不知道?”

在她们这里没有谁谁谁,只有多少号病人。

但她说是她婆婆,自己婆婆的情况都不了解吗?

秦淮茹抿了抿嘴,只好张嘴解释。

“我只清楚她疯了,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不太了解。”

护士这才跟她说:“9527号病人有狂躁症,骂人打人,还有被害妄想症,自打进来就在说,谁谁谁要害死她,杨利民是你们院儿的吧?”

“是,是我们院儿的。”秦淮茹点点头,如实回答。

护士了然,“那就没错了,杨利民就是她骂的最多的,也是最狠的,说话很难听,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招她了。”

“还有易中海、刘海中、秦淮茹、傻柱,这些人她都骂,说什么一个院儿的都没好人,都想把她害死。”

“哦,她还有点思维混乱,老是叫着让她男人和儿子带她走。”

“但据我们了解,她家里除了你这个儿媳妇,应该没什么人了。”

“所以你婆婆情况还挺严重的,得亏送来的及时。”

是啊,得亏送来的及时,要不然一个大院儿都得被她给轰炸了!

秦淮茹紧紧抓着双手,心中焦躁不安。

听护士这么一说,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莫非贾张氏......真的有病吗?

第九十六章 老头儿惦记贾张氏 秦淮茹跟着护士一路朝前,终于在某一间破败的病房前停下脚。

隔着窗户往里看,几天不见的贾张氏正坐在里面,眯着眼睛,眼神不善的盯着每一个人。

“就是她了,去吧,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护士说完就走了,留下秦淮茹一个人在这里,让她感到嵴背发凉。

就感觉后面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怎么都不痛快。

她当即开门走进病房,贾张氏警惕的看过来,立马呆住。

“淮,淮茹......”

那声音沙哑的如同铁片摩挲,贾张氏的眼泪瞬间飞出眼眶。

她着急忙慌的起身奔过来,紧紧抓着儿媳妇双手,几番哽咽,说不出话。

“妈......”

秦淮茹也很感慨,心情很复杂。

打眼瞧去,房间里还有两人,都是老太太。

一个坐在床边上,那凶狠的眼睛盯着她婆媳俩,咬着牙大骂。

“表子,表子,都是表子!”

另外一个缩在墙角里,流着口水拍手大笑。

“哈哈,表子来喽!表子来看表子喽!”

秦淮茹将一切尽收眼底,头皮发麻。

攥着的手用了几分力道,指节泛白,手心里满是汗水。

“妈,我们,我们出去说吧。”

“好,好,走!出去说!”

秦淮茹带着她来到外面,在医院的空旷广场,寻了个没人的地方。

婆媳俩找地方坐下,秦淮茹也没什么给她带的。

单从包里摸出两个用手帕包着的窝头,上面还有大量黑点点。

“妈,你在这里,情况怎么样?”

秦淮茹把窝头递过去,贾张氏嫌弃的看了一眼,倒还是接了过来。

一听她问起自己情况,辛酸泪就忍不住滚滚长流。

“别说了淮茹,快带我出去吧,快带我出去!”

她情绪激动,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起自己的遭遇,心里真是又悲又愤,又害怕。

“打从来了这里,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

“这里面,这里面完全不是人待的地儿!”

“有人骂我,还有人打我,你看看,看!手都给我打青了!”

她掀开衣服,手臂上果真是一团紫黑。

“要不是你妈我还算有点本事,我早都下地去找老贾和东旭去了,呜呜呜,我造的什么孽啊!”

说着抹了下眼泪,身子一摇,又哭起来。

“这些就算了嘛,更绝的是在里面,不听话不给饭吃!”

“我都饿瘦了!”

她起身原地转了一圈,秦淮茹倒是没看出来她瘦了。

贾张氏可不是好善于的存在。

她在这里面,精神上的崩溃,远远大于肉体上的痛苦。

可待了这么些天,还没被逼疯。

这就说明她精神状态还是蛮好的,秦淮茹面上安慰,心中倒也松了口气。

婆婆还是那个婆婆,纵使所处环境不一样,遭遇不同,她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啊?疯子!

贾张氏表情夸张,又跳起来。

眼泪不再,悲哀不存,只顾着伸手指着前面,嘴里骂骂咧咧。

“淮茹你是不知道,还有几个老王八蛋,他,他们馋我身子!”

嗯?

秦淮茹愣了愣神,难不成这婆婆在这里面,还能容光焕发二度春?

不过看她的表现,貌似不大情愿的样子。

贾张氏能情愿才有鬼,正常人倒还好说,她不介意给自己找两个老伴儿。

可这里的人都是精神有问题才进来的!

怼墙怼床的那一个,就她这身子骨,能遭得住吗?

“总之,你赶紧把我弄出去吧。”

“这鬼地方,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贾张氏一抹眼泪,跺着脚委屈起来。

再待下去,半夜老头爬上床,事情可就大条了!

她那么大把年纪,进来的时候好好的。

要是挺着大肚子出去.....

嘶!

想都不敢想。

“妈,我......”

秦淮茹抿了抿嘴,本想说她也没办法,又怕刺激到婆婆,不利于接下来的事情。

话到嘴边,就改了意思。

“妈,我尽量吧。”

“嘿!你别尽量啊!”

贾张氏老脸瞬间黑如锅底,急得她抓着秦淮茹手臂,疯狂晃动起来。

“你赶紧把我弄出去,赶紧的啊!”

尽量是个什么词,贾张氏现在是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她要立刻,马上!

“妈,哎幼,妈!”

秦淮茹被她摇的头晕,脑瓜子也疼。

无奈的一甩手,甩掉贾张氏,心情也跟着郁闷起来。

“您要我带你出去,总要给我点时间啊!”

“而且,而且,上上下下总要打点,打点就需要钱。”

“我上哪儿去搞那么多钱啊!”

她的眼睛往下移动,不敢去看贾张氏。

贾张氏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了一个钱字。

“你别想打我棺材本的主意!”

她气急败坏,眯着眼睛大骂。

秦淮茹无语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守着不放呢?

她也没办法,心里也生气。

“那要怎么办?你总不能,总不能叫我去拿身子换人家帮忙吧!”

双手一摊,秦淮茹眼睛红起来。

和杨利民睡一觉,她也不吃亏。

但这种事情,秦淮茹做不出来。

人家估计也看不上她这残花败柳。

一想到这些事情,心头难免躁动。

双腿夹紧,手攥在一起,秦淮茹眼神飘忽不定。

贾张氏一看她这样子,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气的伸出手指头,一直往秦淮茹脑袋上戳。

“你敢!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儿子的事情,我扒了你的皮!”

要想扒皮,总得先出去才行。

秦淮茹对她的威胁并不害怕,何况她走后,自己不也引傻柱进屋单独处于一室?

虽然什么都没做吧,但婆婆在的时候。

这种事情她敢做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总得给我个法子吧!”

“您是不想出去了吗!”

秦淮茹打掉婆婆的手,也来了脾气。

“您自己好好想想,空口去说,谁愿意帮咱们啊!”

“您要是不想出去就算了,当我没说!”

秦淮茹紧紧抿着嘴,脸上尽是烦闷。

贾张氏不说话了,心里堵的难受。

“都是杨利民那小王八蛋害的!

她大叫一声,一想到这些,就差点脑溢血。

分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的一方,现在居然要去求施害者的原谅,才好救她出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

贾张氏一拍大腿坐下来,激动的身子上下耸动。

她也不敢再骂儿媳妇,现在自己只能依着。

她又不在,万一秦淮茹不顾廉耻,和别人搞上了,直接带着孩子改嫁。

那她就完蛋了!

“咱家里屋床底下,不用的那个尿盆。”

“里面包着的,有不少钱。”

“你去拿了,赶紧的把我弄出去!”

沉默半天,贾张氏决定暂先妥协。

说完又转过头来,恶狠狠的咬着牙,威胁秦淮茹。

“你可别搞什么花招,你要敢,老婆子我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拉着你垫背!”

她人虽然不在四合院里,心却一直放在那边。

现在被限制了行动不假,但秦淮茹要真敢诓她害她。

贾张氏不介意来一场肖肖申克的救赎’,只要能出去,有的是法子让秦淮茹生不如死!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生是贾家的人,死是贾家的鬼!”

“再说棒梗还是您大孙子,我想害您,他也不答应啊!”

秦淮茹听婆婆透露出私房钱的位置,心里一喜。

又听她威胁自己,才刚欢喜起来的内心,又瞬间布满阴霾。

她确实想过改嫁,而且意向很大。

但也没那个胆量,何况棒梗的确要和她这个奶奶亲一点。

她今天敢害贾张氏,说不准往后棒梗大了,就敢害自己。

秦淮茹也是心累。

“您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贾张氏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虚着眼睛看过去,沉下了一口气。

“最好是这样!”

“我不在家,你可不能苦了我孙子,更不能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最重要的是赶紧来救我,这鬼地方,老婆子我是真受不了了!

贾张氏脸色变换不停,又叫秦淮茹在院儿里,一个人的时候,要守好妇道。

如若不然,她绝对不让秦淮茹好过!

秦淮茹不受她的威胁,人都在里面了,还能受她制衡?

表面上肯定是连声答应,心里却多有鄙夷。

“妈,那我就先回去了。”

贾张氏说话实在难听,听着心烦。

现在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自然是速速远离。

“这就走?”

“嗨,家里情况您不是不了解,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带呢,哪儿能多待啊。”

贾张氏想让秦淮茹多待一会儿,她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些。

还有那些惦记着她的疯子老头!

秦淮茹就以孩子作为搪塞,贾张氏也没有办法。

分别的时候,又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要尽快救她出去!

就差没有和秦淮茹一路回家,可惜被人拦了下来。

儿媳妇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一出市精神病院,什么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心里只想着那私房钱。

等到秦淮茹终于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关门锁窗,在里屋里,把贾张氏说的床底下的破尿盆给掏了出来。

那里面杂物很多,平时没什么人注意。

要不是婆婆说,她都不知道这里头藏着钱。

可她翻来覆去,莫说钱了,就是连张像钱的纸,都没有找到。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呢.....”

秦淮茹心慌起来,没有钱,那她这趟不是白跑了吗!

第九十七章 偷光奶奶棺材本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

翻箱倒柜找半天,秦淮茹还是没有找到一分钱。

婆婆说她的私房钱藏在床底下的尿盆里,可这里面除了针线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物品。

更不用说钱了,真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难不成婆婆在骗自己?

秦淮茹皱起眉头,心想这也不应该啊。

按理来说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呢。

除非贾张氏自己找罪受,不然她不可能分不清轻重缓急。

那这钱去什么地方了?

“唉,真是......这可怎么办啊!”

秦淮茹心中着急,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家里的财政大权被贾张氏把控着,虽然都是男人死后,厂里给的补偿。

她也并不能够得到多少。

贾张氏不可能把钱藏在一个地方,估计会狡兔三窟。

但不管怎么说,总要给她一些才是。

不然家里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光靠我,我哪里能负担得下来!”

想到这些,秦淮茹就委屈,眼睛不免泛起红润。

她又还没去顶班上工,没有经济来源。

却要开支这一家子,吃喝拉撒睡,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处理。

今天好不容易从婆婆那里扣出来一点儿,钱还不见了。

莫不是老天爷都在和她作对吗!

“妈!”

外面有人在敲门,是女儿小当。

她年纪还小,没去上学,今儿个去看婆婆,连着槐花都一起交给了一大妈帮忙带。

秦淮茹听见她声音,收了收眼泪,起身去开门,神色难掩疲倦。

“妹妹呢?”

“妹妹在一大爷家里睡着呢,我见着你回来了,回来看看。”

小当奶声奶气,昂着脑袋看着她妈。

说完话,又有些疑惑。

“妈?你哭了?”

“妈没有哭,唉,没事儿,你玩去吧。”

秦淮茹抹了抹眼角,不管怎么样,她都还要继续带孩子。

小当懂什么呢。

她收拾好心情,就想着去把槐花接回来,却听见女儿在屋里大喊。

“妈,你怎么把这个聚宝盆翻出来了?”

聚宝盆?

秦淮茹疑惑的走进屋,见小当指着地上那个破烂的尿盆,说是聚宝盆。

秦淮茹不免好奇。

“小当,什么聚宝盆?这是你奶奶不用的尿盆。”

“哥说是聚宝盆,他从里面捡了好些钱呢。”

小当懵懵懂懂,反正她哥说什么她都信。

秦淮茹如遭晴天霹雳。

“你是说棒梗.....从里面拿了好些钱?”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她还以为是婆婆在骗自己,那里面没有钱,都是诓她的。

没有想到贾张氏没有说谎,里面是有钱的,却被小贼给光顾了。

而这个小贼,就是她秦淮茹的儿子!

.......

“小杨,有关于你的级别问题,已经定下来了,打从这个月起,往后你就享受科员的待遇。”

吃过午饭,街道主任从外面开会回来,就和杨利民说了这个问题。

上头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快,杨利民也有些吃惊,但立马就换上了笑颜。

“谢谢主任。”

“嗨,谢什么,都是应该的!”

主任说着站起身来,号召大家向杨利民学习。

一片掌声中,满是祝贺之言。

杨利民一一应承,连连道谢。

他本想请大家吃饭,又被主任婉拒。

“小杨,最近工作多,咱们还是先以工作为重。”

“你啊,也别乱花那个钱。”

像她们这样的也不缺那口吃的,何必让人家破费。

再说就现在这光景,形式上的东西,尽量少搞。

杨利民汗颜,只好将这份情义收进心底,留待以后再报。

这两天的工作并不繁琐,多是盯着世锦赛,帮忙维持和疏导街道秩序。

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太大的事情了,只能后面才会忙起来。

杨利民在工位上处理了一下午的文件,难免有些困意袭人。

等到下班骑车回家,情况才略有好转。

到了四合院,他看到有不少人在中院围着,大感好奇。

走过去才发现,原来是秦淮茹在揍棒梗。

扯着他的衣服,那巴掌就往屁股上拍,打的棒梗哇哇大哭,倒是挺稀奇。

“三大爷,这咋回事儿啊?”

边儿上有些人在劝,杨利民问在一旁看戏的阎埠贵。

对方见到是他,笑容满面的解释。

“听说是棒梗拿了家里的钱,五十来块呢!”

阎埠贵边说边摇着头,暗自咋舌不已。

五十块可不少了,是他一个多月的工资。

这种事情要是出在自家孩子身上,他得把这混账小子皮给扒下来。

棒梗这小子也是混蛋,他奶奶特意藏起来,往后养老的钱。

就被他一次薅点儿,一次薅点儿的给薅没了。

“怪不得秦淮茹下手这么狠呢。”

杨利民大感有趣,秦淮茹对她这个儿子,可是极为宠溺的。

平日里别说打,就是骂都舍不得骂一句。

现在可好,直接请她吃竹笋炒肉!

而自己看戏就成了,偷盗事大,可棒梗拿的是他自己家里的钱,还扯不上什么罪名。

“你知道错了没有,知道错了没有!”

秦淮茹也是真被气到了,五十啊,这么多钱,她儿子偷着全部花光。

愣是一分没给留!

她就说怎么这段时间闹着要吃肉,也就是闹一会儿就不闹了。

没跟往前一样缠着她不放,合着是早就在外面潇洒过了。

“我错了,错了妈,以后不敢了,不敢了我!

棒梗呜呜的哭着,条子打在身上是真滴疼。

他只能承认错误,但其实心里还是认为自己没有错。

本来就是自己奶奶的钱,拿了就拿了,能怎么滴?

这也就是奶奶没在,要是在的话,说不准还得夸他拿的好呢。

今天这顿打,也不能够受!

“妈,您饶了我吧,饶了我,我还知道奶奶其他的钱放在什么地方,您饶了我,我都跟您说!”

眼见着哭诉不成,棒梗又开始利诱。

周围的邻居都看得发笑。

“这棒梗也是个人才。”

“可不是嘛,家里的钱在什么地方,他都知道。”

“嘿!这小子,还知道用钱来收买他老妈!”

一众街坊都在指指点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居多。

秦淮茹真是没脸见人,扯着棒梗就往屋里走,心里难受的没有办法。

“这一天天的,破事儿怎么就这么多呀!”

她想着就委屈,好在棒梗没有骗人,他是真的清楚贾张氏其他藏钱的地方。

只是秦淮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还拿了你奶奶多少钱!”

鸡毛掸子握在手里,秦淮茹举起来就要往棒梗身上抽。

棒梗哭丧着脸,急忙求饶。

“没,没了,真没了!”

往前贾张氏看得紧紧的,他虽然知道钱在什么地方,却也不敢动。

这不是奶奶进了市精神病院了吗,棒梗胆子大了,才敢打她钱的主意。

可也不敢拿太多,都是一次一次的,少量多次,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揪了出来。

“你说你,你!

秦淮茹拿手里的鸡毛掸子指着他,眼睛都气红了,可犹豫半天,还是没能忍心抽下去。

“你好的不学,怎么全学坏的呢!”

想想家里这唯一的男丁,就这样长成了一颗歪苗子。

秦淮茹心痛的无法呼吸。

那可是自己儿子啊,怎么就走上歧途了呢。

看他那样子,知道家里的钱放在什么地方,棒梗还挺得意。

“我也没做什么,不就是拿了奶奶一点钱花嘛......”

他甚至还委屈起来,抓着手背上的红痕,心里怎么都不服气。

秦淮茹看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偷,是贼!”

她拿着鸡毛掸子,往旁边的桌子上啪啪的敲着,试图纠正棒梗这种错误的想法。

但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淮茹自己都没什么道德,还能怎么指望棒梗去做一个好人。

听到老妈这样骂自己,棒梗也气红了眼睛,鼓着腮帮子磨牙,声音阴沉沉的。

“你去傻柱家拿东西的时候,也没说是贼啊,奶奶不都说了吗,那是应该的!”

“凭什么我拿自家的东西反倒成了贼了,凭什么!”

他干脆坐在地上哭闹起来,小小的年纪,就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

秦淮茹呆住了,她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时就感觉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敢顶嘴!”

“那能一样吗!你还敢顶嘴!”

棒梗大喊大叫。

“怎么就不一样了,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敢打我,等奶奶回来,我就告诉奶奶!”

“你!

”秦淮茹扶着脑袋,高血压都冲上了头顶,心间血气一阵翻涌。

她一个退后,重重跌坐在炕上,表情变得痛苦。

“棒梗,你,你怎么能说你妈呢!”

傻柱从外面奔进屋里,手里还提熘着半斤肉。

原本还高高兴兴的,想着今天又能和秦姐一起搭伙儿吃饭了。

到了门口,听见这话,再也控制不住的冲进来,冲到秦淮茹面前,怒视着棒梗。

棒梗从地上爬起身,哽咽着落泪,上前勐地推了一把傻柱,把他推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去。

“傻柱你个混蛋,你是谁啊,你又不是我爹,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前面,眼睛如刀子一样刮过两人。

“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傻柱,等我奶奶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她,你在打我妈的主意!

第九十八章 收手吧柱子外面全是杨利民 棒梗说完跑出了家门,把傻柱震的当场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淮茹坐在炕上,捂着嘴抽泣。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成了这个样子。

“秦姐,您别往心里去,孩子嘛,正常。”

傻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笑声多多少少带着点尴尬。

秦淮茹一直在哭,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没心情和他说笑。

傻柱看了心疼的不行,想给她个肩膀,又没那个胆子。

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肉给放在桌子上,自己转身走了。

“我,我去看看棒梗,这孩子,跟你置什么气呢真是。”

他说着就走出了贾家,院儿里看戏的街坊邻居也都散了。

杨利民推着自行车往家赶,傻柱看到他从自己面前经过,心里一阵不爽。

“都怪这个王八蛋!”

他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已经骂开花。

在傻柱眼里,不管是自家的惨剧,还是贾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都是杨利民这个,不当人的大院儿祸害害的!

傻柱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可又没那个胆量去做些什么。

报仇更是开玩笑。

只能憋屈的把这些都压进心里,留待往后再说。

......

四月四号。

今天无事,街道办的大伙儿都聚在一起听广播。

里面正在播报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的赛程,听播报员激动激昂的声音,想来赛况很是激烈。

比赛分为单人和团体两个赛事,又有男子赛和女子赛。

据说到场的人足有几万的观众,还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各大领导,各种傲绝千古的风流人物,很是热闹。

“可惜没办法亲自到场观看比赛,不然要是能在哪里找人拍个一两张照片,够我吹一辈子了。”

杨利民喝着茶,言语中多少带了些遗憾。

林姐听了好笑不已。

“小杨,没想到你还对乒乓球这么感兴趣,往前没看出来啊。”

“那是,要知道我国足球不行,篮球尚可,唯独乒乓球,我看以后,能够直接碾压国际,独树一帜啊。”

杨利民感慨着,竖起耳朵仔细听广播里的比赛情况。

老陈咧嘴一笑。

“小杨你对体育方面还很了解嘛。”

“主任,我这是乱放屁的,哪有什么了解啊,拙见,拙见。”

他打了个哈哈湖弄过去,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先知先觉,那肯定是了解的呀。

六边形战士、大魔王,在以后的乒乓球赛场上,可是要把小鬼子、大棒子什么的吊起来打的。

好吧,现在已经吊起来打了。

“赢了!我国选手很轻松的就拿下了比分,赢下了这关键性的一局!”

广播里,播音员激动的呐喊出声。

男子单人比赛,第一天第一场就以大比分领先选手,赢下比赛。

不出意外的话,这只是一个开始。

但后面单人赛好像后继无力,反倒是不怎么被看好的团体赛,以及女子单人比赛。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杀的对手丢盔弃甲,最后强势崛起。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我国体育崛起的一个象征,如果后面没出那些事的话.....

杨利民对这场比赛有点记忆,反正四号开赛,要一直打到十几号才落幕。

现在倒也不必盯着听,他还有工作要做。

街道的其他人也在男子单打出现颓势的时候,慢慢撤出紧张刺激的比赛氛围,回归到自己的工作当中。

杨利民坐在位置上,铺开工作笔记,脑子里在默想。

最近一段时间,他除了要把试点工作全面展开。

建D节的专刊稿,上头也交给他来做。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他可以去找洪爷。

老爷子认识的人多,且都入了党,最主要是全都是正面形象。

说做就做,和主任招呼一声。

杨利民吧东西收拾好,出了街道办事处,就直往大兴社区赶。

骑车在路上,能明显发现人多了起来,因为世锦赛开赛的原因,四九城慢慢变得热闹。

现在只消是有广播的地方,甭管是学校还是工厂,大家都在关注着赛事情况。

而且听说就连那位大大,也在紧张的关注着。

刚开始还不明显,等到后面几天出了成绩,那才是真的热闹。

而在杨利民去往大兴的空挡,第三轧钢厂里,工人们也正听着宣传科转播的赛事下饭。

中午休息,他们听的都是早上的比赛情况,倒也不妨碍大家津津有味。

“诶老易,你说这乒乒球,是个什么球?”

食堂桌子一角,刘海中满脸疑惑的问着对面的老伙计。

傻柱坐在他身边,和他们一样,都穿着车间的工作服。

听到二大爷这话,傻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人家那叫乒乓球,不是乒乒球!”

“你懂?”

被人反驳了,反驳他的还是傻柱,刘海中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瞬间瞪过去。

“反正比您老要懂那么一点!”

傻柱嘿嘿直笑,流里流气的,尽显浑子本色。

刘海中心里鄙夷,也懒得跟他多说。

易中海吃着馒头,细嚼慢咽,总感觉傻柱没在后厨工作,这碗里的菜都少了好多。

“甭管他什么球,跟咱关系也不大!”

“嘿!怎么就没关系了!”

刘海中眼睛一瞪,他可不这么认为。

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大喇叭,勾着身子分析着。

“要不是重要事情,能值得这么通报吗?”

“你得想想,这里头有什么道理,说不定,咱,咱也能成啊!”

只要能出风头,能彰显他独特气质的,刘海中都想去插一脚。

他最近被杨利民刺激的有点魔怔了,一心想着重整旗鼓,再战乾坤。

找机会把院儿里的“大大爷”给压下去,至少别让他再那么得瑟!

自己这也不是没办法吗,说了那么久,杨利民就一直吊着他。

这小王八蛋吃肉吃得香,结果汤都不给自己留一口。

真是气死个人!

傻柱又无情的嘲笑起来。

“二大爷,别琢磨了!”

“乒乓球真不是您能涉足的领域,别的不说,就光您这体型,那也不是那块料啊!”

傻柱乐呵的不行,他好歹有个高中生妹妹,虽然闹掰了.....

对这些情况,倒还是比刘海中了解的多。

乒乓球是体育人的事情,跟他一个厂里打螺丝的有屁相干!

二大爷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什么都想往里蹭?

“嘿!你!”

“得了二大爷,这次傻柱还真说对了,乒乓球,不是您可以琢磨的。”

刘海中正生气呢,许大茂打了饭走过来坐着吃。

四合院F4今天倒是出奇的碰在一起吃饭,坐了同一张桌子。

傻柱冷哼一声,别以为许大茂帮他说话,他就会感恩。

该骂王八蛋的,还是得骂!

“大茂,今天没放电影?”

刘海中对许大茂的好感度,明显大于傻柱。

倒也正常,都在后院狼狈为奸嘛。

“嗨,现在哪里还放电影啊,听听,潮流变喽。”

许大茂摇着脑袋,说的好像他很懂一样。

傻柱照例给个白眼,就见不得他成天装腔作势的样子。

“你,你给说说?”

刘海中倒是很受用,不耻下问。

许大茂就把乒乓球具体是什么,跟他简单说了一下。

刘海中自信心当即就受到了打击,涨红了脸,支支吾吾。

“这样啊,那,那我确实干不成,都是年轻人的事情,干不成,干不成。”

他连连摆着手,脑袋摇成拨浪鼓。

又想到刚才刘海中自信的样子,滑稽的对比,同桌三人都想笑。

“你是说,这比赛要持续到十来号?”

易中海开了腔,也就是随便闲聊。

许大茂翘起鼻子,说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话题,让他很有成就感。

“那肯定的呀,您见过一天就比完的吗,那么多国家呢,没听见杨利民昨晚上说啊。”

“最近没什么事儿,别老是在外头瞎逛,免得造成拥堵,人挤着人,很可怕的。”

许大茂摆着脑袋,拿捏着人家那个腔调,他倒是也学不来。

傻柱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嘴瘾犯了,一看到许大茂那样子,就想给他刺两句。

“人家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丫最近最好小心点儿,别被人给逮进去了!”

“嘿!我说傻柱,你怎么说话呢!”

许大茂二皮脸一下拉的老长,两人之间干仗,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傻柱这张臭嘴!

傻柱也不虚他,在一旁阴阳怪气。

“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我说什么了?”

这可把许大茂气的不行,磨着牙脱口而出。

“你丫还有心情教育我呢,妹妹都被人拐跑了,傻柱你可真行!”

“你说什么?”

傻柱腾一下站起来,眉头紧紧皱起。

许大茂勐然醒转过来,意识到自己失言,咳嗽两声,不再多说。

傻柱却不依不饶。

“雨水怎么了?孙贼!把话给我说清楚!”

这声大喊把食堂里吃饭的一些工人的目光都纷纷吸引过来,大伙儿都在听广播呢,勐地被打断。

都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傻柱。

“许大茂!你看你!

易中海不去责怪他,反倒说起来许大茂的不是。

不过确实是这丫的嘴上不把门,有的没的,也不知道真假,什么都往外说。

易中海脸黑如炭,又去安慰傻柱。

“行了柱子,你信他的鬼话?”

“他嘴里的话能有真的吗?”

许大茂扯起二皮脸。

“一大爷,您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那你就说清楚!”

傻柱瞪着眼睛看着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扯皮。

刘海中坐着干饭,一脸懵逼的抬起头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好像一直都在状况之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两个人在争论个啥。

吃个饭都能干起来.....

还能说什么呢?

易中海饭也不吃了,盖起饭盒,拉着傻柱往外走。

一路来到水池边儿上,才给他松开,满脸的忧愁。

“那许大茂就是个混球,你说你跟他有什么好争的!”

易中海心烦意乱,他们一开始好像就是在聊球,聊的乒乓球来着。

聊着聊着就吵起来了,不知道他俩发什么疯。

“哼!谁让他张嘴就乱说的!”

傻柱气的咬住腮帮子,还没过完嘴瘾呢。

可很快又想起什么来,不太确定的开口。

“一大爷,您说雨水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哪儿知道啊!”

易中海只求他别再问,这他娘多久了!

你现在才想起你妹妹?

有时候他也是真挺无语的,明明看这久,傻柱舔秦淮茹舔的挺欢喜的嘛。

现在装什么关心妹妹呢?

“我感觉有点问题,许大茂这王八蛋不敢乱说,雨水.....不会是和杨利民搅合在一起了吧?”

傻柱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奇怪。

“你相信他?他许大茂还不敢说?有他不敢的事情吗!”

易中海虽然早就感觉杨利民跟何雨水有所猫腻,却识趣的装不知道。

现在见傻柱后知后觉,就想打断他这种想法。

不然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或者闹起来。

黑锅还不是他易中海来背,屁股还是得他来擦!

“你甭管真的假的,那跟谁在一起,是人家自由!”

“别说雨水都要和你分家了,就算不分,人家和谁交往,你能管得着吗?”

易中海不得不提醒他,对方要是普通人还好说。

可对方是杨利民,那是咱爷俩儿的克星!

躲都躲不赢,就别想着去招惹了。

“我,我也没想着怎么样啊,还不能问问了?问问都不行吗?”

傻柱也是怂了,确实,何雨水现在和他关系不大。

她铁了心的要和自己分家,那也没有办法。

何况事情还牵扯到杨利民,能怎么办?

“你这样想就对了,唉,柱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事情,咱得学会认命!”

易中海是认命了,不想再干什么傻事。

傻柱是不想认命,可他怕丢命,自然也不敢去做些什么。

其实这样也好,傻柱心里还有些放松。

何雨水能做到这种地步,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往后大家各舔各的,她舔她的杨哥,我舔我的秦姐。

大家谁也别说谁!

第九十九章 准备面基 一连几天,四九城各处地方都在讨论世锦赛的事情。

这一次的国际性比赛,已经成了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

四合院里,不上工的大家都聚在一起乘凉。

刘海中和易中海在大树底下下象棋,阎埠贵一旁坐着看报纸。

说起来这还是杨利民出资订来的,现在天天都有报纸可看,还得念着人家的好。

“瞧瞧,多得势,咱们巾帼不让须眉啊!”

阎埠贵侧过半边身子,摊开报纸,上面报道的事情,正是我国女子赛夺得冠军。

这是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

在和平年代里,报纸上的人当得起一声民族英雄。

“这闺女可真厉害,那是硬生生从那么多人里,杀出一条血路啊。”

易中海摇头晃脑,一个飞炮结束了这场棋局,也加入了讨论中。

“可不嘛,听小杨说,这些个运动员的对手可不仅仅是外国的,还得从咱国家的人堆里,一步步挤上来呢。”

刘海中坐直身子,为了能在这种场面中,多多突出自己的存在感。

他可是恶补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为此,还去请教杨利民了呢。

“不过说起这个,小杨最近休息都见不着人,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大妈嘴里咬断线,在手指上绕了绕,把老伴儿破了洞的裤子给他缝一下。

“嗨,人家工作忙呗。”

“是啊,你没听小杨说啊,他得跑试点工作,还要做什么,什么专栏呢。”

“嗯.....听说最近报社那边都来了人,在和他配合工作呢。”

人不在江湖,江湖上依旧流传着他的传说。

看见杨利民这么得势,刘海中的心情很是不好,双手抱着,语气酸熘熘的。

“我看啊,多办是处对象了!”

“处对象?哎幼,倒是真有可能。”

二大妈眼珠子一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大伙儿也不说其他的了,就围绕着杨利民处对象这个事,来来回回的讨论起来。

恰逢傻柱进入大院儿,才从外面打扫了厕所,浑身臭哄哄的。

他听着大伙儿在讨论杨利民对象的事情,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何雨水的身影。

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傻柱朝着中院儿赶去,耳不听为净。

........

“阿欠!”

推车走在路上,杨利民鼻子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杨哥,没事儿吧?是不是受凉了?”

何雨水有些担忧的望过来,美目之中满是关切。

“没事儿,可能最近累了点吧。”

杨利民揉揉鼻子,他最近确实有点累。

所以才想着劳逸结合,今天带何雨水出来逛逛,顺带扯两身布。

也好给奶奶置办几身衣裳。

“对了,关于你毕业之后的工作问题,有没有方向?”

两人边走边聊,临近商场路段,杨利民没有骑车,下车推着往前。

何雨水听他说起工作的事情,脑袋一歪,默默了摇了摇头。

“还没呢,杨哥,你有什么介意吗?”

这段时间以来,杨利民时常给她投喂,不是鸡就是鱼。

何雨水瘦弱的身子,也慢慢变得丰腴。

天气热了,她穿着一条碎花小长裙,踩着小皮鞋,头发绑成马尾。

看起来颇具青春。

杨利民今天说起这个事,就是对她的工作有所想法。

“可以去做保育员,有兴趣吗?”

“保育员?”

她眉头慢慢蹙起,有些疑惑。

“是带孩子吗?”

诚然,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眼里,保育员就是专门给人带孩子的。

但也不要小看了,好歹也属于八大员之一,而且等往后开放限制后,前景发展也是不错的。

不过看她的样子,貌似有点不大情愿。

杨利民也就是提一嘴,并没有非要让她按照自己的安排来。

“没事儿,反正还有几个月,我多帮你留意,实在不行,就去邮电局上班。”

邮电局上班福利待遇好,最主要的是杨利民想着手收集邮票。

何雨水要是去工作,能帮他多留意。

“这个倒是好。”

她点点头,貌似很合心意。

很快就又笑起来。

“没事的,杨哥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

双手握着放在腰前,何雨水羞红了脸。

杨利民笑着点头,没再多说,和她一起进了裁缝店。

没多久,两人就安排好一切。

又去商场买了些东西,吃了饭,才骑着车送她往学校去。

“去吧,等我下次有空了再来看你。”

“好,杨哥,您,您也不要太累了。”

校门口分别,何雨水抿嘴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好看的弧度。

杨利民点点头,眼见四下无人,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目光下移。

嗯.....还是要多开发啊。

“行了,我走了。”

他笑着骑车离开,何雨水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直到人已经走远,这才反应过来,羞的一跺脚,两抹红霞悄然爬上脖颈。

这边,杨利民骑着车很快到了大院儿。

刚抬车进门,三大爷阎埠贵就走了出来。

“小杨,你的信。”

刚才邮递员来过,杨利民不在家,他就帮忙代收。

现在一听见自行车的声音,就知道准是他回来了。

“小杨,他们都说你处对象了,真的假的?”

阎埠贵出来送信,眼珠子一转,就有些八卦的凑过脑袋。

杨利民好笑不已。

“您觉着呢?”

留下问题让他猜,自己推着车拿着信往家赶。

中院大门口,棒梗和一群孩子蹲在那角落里,眼神凶狠的朝傻柱家里偷看。

阎解旷在一旁滴滴咕咕。

“傻梗,我爹说了,傻柱想做你后爸,你还不相信,你看这几天,是不是天天往你家跑?”

“我不叫傻梗!”

棒梗气的叫起来,捏着拳头想要打人,又打不过,只好作罢。

都在一个院儿里住着,杨利民就最近一段时间活跃一些,都被人一通议论。

更何况傻柱。

他和秦淮茹自己都不注意影响,就别怕人家说。

可没想到棒梗这毛孩子最近听他老妈的风言风语听多了,隐隐有黑化的迹象。

杨利民觉着有趣,却也没有理会。

推到车回到家,把今天买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

“奶,我给您买了双鞋,还扯了身衣服,过两天就能去拿了。”

“你这孩子.....”

奶奶从炕上下来,心里倒是欢喜的,嘴上却忍不住要说两句。

“奶奶在家里,又用不上.....”

“话不能这么说嘛,在家里也要穿衣服穿鞋的,也要穿新衣服的嘛。”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扶着奶奶过去坐下。

拿来鞋子给她老人家试试,大是大了点,但不影响,就要大点才好。

“奶,我去抢到两个洋柿子,想吃您做的洋柿子炒蛋了。”

杨利民站起身来,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菜。

随着空间的扩建,他种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现在工资高了,倒也不用和以前那样遮遮掩掩。

主要是北方大旱慢慢得到缓解,加上这次的世锦赛,在一定程度上打通了国内外关口。

四九城供给,比起之前要好上太多。

“好,好,那你先回屋歇着,奶奶这就做饭。”

孙儿哪里是自己想吃,他那是想着让我这老太婆吃呢。

奶奶对杨利民的盘算一清二楚,笑着起身系上围裙,就去忙活去了。

杨利民也进了屋子,拆开从阎埠贵从哪里拿来的信。

是他帮着许大茂以无名氏和娄晓娥的联系,人家回信过来。

终于答应过几天约个时间,在图书馆见上一面。

“要面基了吗?”

杨利民摇头笑了笑,要约这么个大小姐出来真不容易。

如果不是因为后续有事情需要娄晓娥,自己也挺想在娄家作一笔投资。

许大茂什么的,他还真没什么兴趣打交道。

不过既然事情逐渐步入正轨,那许大茂......

“嗯,还是得先计划一下。”

杨利民来到桌子前,和以前一样,模彷娄晓娥的笔迹写了封回信。

到时候才好在马脸哥哪里交差。

至于真实的那一封,自然是阅后即毁,不留证据。

做好这一切,再把信给封好。

杨利民吐出一口气,抽出一本书,慢慢看了起来。

没多久,奶奶就叫吃饭了。

他放下来书本走出去,看着满桌不显丰盛,但很温馨的饭菜,食指大动。

今天难得喝了两杯小酒,心情很是不错。

“利民,奶奶听他们说,你处对象了?”

吃饭的时候,奶奶也问起了这个问题。

既是好奇,也有点期待。

杨利民也不想瞒着她老人家,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

“奶,您也认识,就是隔壁何雨水。”

他点了点头,让奶奶别往外说。

不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说出去,四合院的这群牲口,不知道能传成什么样子。

“雨水是个好孩子,利民,你对人家要多担待。”

奶奶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开心的笑起来。

她其实一直都很看好何雨水,只是因为她那不明事理的哥哥,才从此没了想法。

没有想到何雨水自己分家出来了,那就没什么麻烦的。

再说人家小年轻的事情,奶奶也不多说。

只是再三嘱咐孙儿,要处就好好和人家处。

三心二意,可要不得。

第一百章 四合院红黑榜 15号,所有比赛都已经落下帷幕。

我国女子单人和男子团体都取得了第一的好成绩,拿下冠军,登报宣传。

也算在国际上扬名一回,扫去一些国际上的刻板印象。

特别是男子团体赛,最后一战对战小鬼子,狭路相逢,战况激烈。

在大比分落后的前提下,我国选手力挽狂澜,连连追击,终于成功扭转局势,取得胜利。

此次,乃是我国成立以来,第一次承接和举办世界性的赛事。

目前来看,也算是大获成功。

比赛结束后,四九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无数的人涌上街道,欢呼雀跃,喜不自胜。

从而也带动了乒乓球热潮,使乒乓球成为了国民性的运动。

四九城内的一些学校,也自发的垒起水泥高台,作为简易的乒乓球桌,供学生们娱乐。

孩子们的心愿,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红双喜”乒乓球,外加两块简易的板子。

没有板子,甚至书本都能拿来凑合。

四合院里,棒梗也很眼馋。

“妈,我想买个乒乓球?”

好不容易放假一回,这几天在学校里,他都快被馋哭了。

棒梗孩子心性,想法也很简单,别人有的他也想要。

秦淮茹在里屋喂奶,坦胸漏乳,很不美观。

听了这话皱起眉头,有些不太理解。

“什么球?要那玩意儿干嘛?”

她一个妇道人家,是无法理解这些的。

何况要是儿子拿钱买吃的还好说,球?

有什么用?

“可是,可是同学们都有,又不贵,我要,我要嘛!”

棒梗见好说不成,耍起赖来。

拉着她妈的胳膊一针摇晃,摇的槐花都对不准地方,急的哇哇直哭。

秦淮茹春光乍泄,羞得伸手去挡,嘴里骂骂咧咧。

“你这孩子!皮又痒了是不!”

棒梗摇了一阵,突然不摇了。

呆呆的站在那里,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前面,看得发直。

秦淮茹一巴掌给他拍脑袋上,力道不重,却把棒梗拍的回神。

她慌忙侧过身子,扯衣服来挡,敏锐察觉到自己儿子已经不一样了,长大了。

“你看哪儿呢!

吼了一句,又急忙转移话题。

“要球?哎呀,你去找你傻叔,别来烦我!”

她心里有些发慌,脸也滚烫滚烫的,倒不是那种感觉,但就是有点无地自容。

棒梗低下脑袋,嘴撅起来,倒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不要,混蛋傻柱,我不要去找他!”

他心里最近有了些奇怪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就把傻柱当成了敌人对待。

总感觉傻柱要把秦淮茹抢走,而打小都被捧在手心里的棒梗,对秦淮茹的感情很是复杂。

“你这孩子,算了算了,你先出去,等我喂完奶再说吧!”

秦淮茹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在意他怎么想,挥手把他赶出去,顾着给槐花喂奶。

棒梗低着头走出家门,正好碰着阎解旷过来炫耀。

他手里拿着一个乒乓球,一块自制的板子,鼻子都翘天上去了。

“傻梗,瞧见没,红双喜呢!”

“你打哪儿来的?”

棒梗瞪大眼睛,觉着很不可思议。

就三大爷那扣扣搜搜的,会拿钱给孩子买乒乓球?

棒梗也不在意别人叫他傻梗了,抗争过,没有用,只是心里难免有点发酸。

“偷的吧!”

“嘿!怎么说话呢!”

阎解旷一听这话,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撸起袖子就要揍他!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今天心情好,犯不着和傻子计较。

“实话告诉你,这是我劳动换来的!”

“傻梗,你老妈愿意拿劳动给你换吗?哦,我倒是忘记了,你丫不会劳动!”

阎解旷美滋滋的说着,顺带嘲讽了一波。

他爸是扣扣搜搜的不假,但对孩子还是好的。

只要劳动了,就给他们记分。

分积累的多了,就能换一个不太过分的东西,提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

阎解旷在家里做的事情多,分也多,乒乓球是奖励给他的,板子是他爸自己动手做的。

虽然但是,也足够了不是。

“我才不稀罕呢!”

棒梗撇撇嘴,虽然心里羡慕的不行,嘴上却不肯放松。

阎解旷脸带鄙夷,刚想要嘲讽两句,又想起什么来。

他眼珠子一转,朝着棒梗咧嘴一笑。

“傻梗,傻柱不是要当你爹吗,你找他啊!”

“我才不要呢!还有,傻柱不是我爹!”

棒梗气的不行,摩拳擦掌想要收拾对方,可又打不过。

阎解旷嘿嘿直笑,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就没办法了,诶不,好像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棒梗勐地抬起头,似乎又来了希望。

阎解旷勾了勾手指头,等他过去,一个暴栗给棒梗敲在脑袋上。

“你就这么请教别人的呀!”

棒梗吃疼之余,只听冬的一声,连忙伸手捂着脑袋,抬起头来,眼睛都气红了。

“你,你怎么打人呢!”

“嘿嘿嘿,别生气啊,什么办法我这就跟你说!”

阎解旷打着哈哈,心里鄙夷极了。

打你怎么了?

打的就是你傻梗!

“快说!

棒梗揉了揉发疼的地方,咬牙切齿,很不耐烦。

阎解旷这才和他一一道来。

“杨叔在我家屋里给我爸,还有一大爷,二大爷他们安排工作。”

“我听见他们说,要在咱院儿里搞什么表彰。”

“表彰知道吗?你要是能评选上了,甭说什么乒乓球,好处那是大大滴有!”

他竖起大拇指,像个魔鬼一样,在引诱着小白兔。

棒梗明显不相信他,狐疑的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怀疑。

“真的假的?”

“嘿!你还不相信了,我领你看看去!”

阎解旷不允许有人质疑他,扯着棒梗衣领,就要带他去探听消息。

棒梗也不挣扎,心里带着几分希望,真想要去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阎解旷也确实没骗他,杨利民和三位大爷,真真在阎家开会,说的,也确实是表彰的事情。

“小杨,你,你说的这个事情,我还是没怎么懂。”

就是说了半天,刘海中依旧跟脑袋进水了一样,迷湖的很。

杨利民只好从头缕起,让他们明白这是个什么事情。

“比赛结束了,咱们还是要回到工作中来。”

“现在不是我们院儿作为试点受到认可了吗,现在就是要全面铺开的搞。”

“目前暂定全街道一起搞,我们作为先进,除了受到表彰和起带头作用。”

“还需要多努力,争取做到更好!”

“明白了吗?”

他侧头看过去,刘海中抓了抓脑壳,似懂非懂。

易中海坐他旁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我都听明白了,你怎么还不懂呢!”

最后还是阎埠贵抬手往下压了压,满脸笑意的给他解释。

“小杨这意思,就跟在我们院儿搞一个红黑榜差不多。”

“嗨呀!”

刘海中双手一拍,表情慢慢变得精彩。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就跟之前的八....嗯,咳咳,是那个意思不?”

杨利民本想说不是,不过一想就他那智商,也搞不懂太深奥的,只好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好的咱们得提出来,作为榜样来培养,往后说不准有空机会走街串巷的去给其他院儿分享经验。”

“表现差的呢,我们也需要兼顾起来,单多单,单对多的教导。”

“大家相互监督,互相帮助,有功就赏,有过就罚!”

“我的计划是,在今年内,彻底完成咱们大院的扫盲工作和思想教育工作。”

“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骂大街的,最好不要再出现!”

说的口干舌燥,杨利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三位大爷都听懂了,这也就意味着大院儿的工作获得了初步成功,开始进入第二步了。

他们都没有意见,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嘛。

“那,那什么时候开始?”

“就今天晚上,上课之前我就会提,往后院儿里的维护工作,你们多费心。”

杨利民润了润嗓子,状态好上不少。

现在院儿里的情况,他都没怎么管了。

明面上有易中海,背地里有聋老太太盯着四面八方,足以镇压住一切妖魔鬼怪。

“对了,过一段时间,其他院儿其他街道的人,也有可能来咱们这里学习经验,各方面的事情,你们自己协调。”

杨利民统帅着大局,虽然这指挥人的做派,让刘海中很不爽,但他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其他两位自然也没有意见,有意见也不敢提。

说完这个,阎埠贵尴尬一笑,有两件事想要麻烦杨利民。

“小杨,这个,我家老大也老大不小了,想让你帮忙找个对象,往前就想说了,这不是看你忙吗?”

他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很是含蓄。

杨利民多少有些无语,让他帮忙找对象?

好吧,这也是街道办的工作之一。

“成,那我帮您留意留意。”

刘海中有些鄙夷。

“找个对象都要麻烦人家小杨,老阎,你这,这当爹的也不行啊。”

他摇摇头,很是看不起的样子。

杨利民笑而不语,大哥别说二哥。

刘海中的大儿子,虽然不需要他操心这些。

可只要一完婚,人家就战略性撤退了。

到时候有他哭的!

第一百零一章 傻柱 “这第二个事情,我,我也是为了大伙儿考虑。”

“这不是受比赛的影响,我们学校也支了台子,说是让孩子们多多锻炼。”

“我在考虑,我们院儿里是不是也可以搞一个?”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物尽其用,他刚给儿子置办了乒乓球和板子,不用都可惜了。

主要是也是一种娱乐方式嘛。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本以为杨利民要拒绝,没想到他还认真思考起来,倒是有些意想不到。

其实杨利民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在其位谋其政。

他一直有把四合院打造成模范社区的想法,除恶只是第一步,后面慢慢的改变。

做好了,对他来说大小也是个成绩。

“主意好是好,但也不能影响别人。”

“这样吧,你们三位统一一下意见,再问问大伙儿是怎么想的,少数服从多数。”

“可以的话,我们就搞,搞起来!”

支几张乒乓球桌并不难,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动手也可以做,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杨利民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是那一个,只要听话,那他就是给大家谋求福利的好干事。

如果不听话.....

后果是可以预见的。

“我们国人思想上要改变,身体上也要改变。”

“三大爷,这个想法很好,就由你来操办吧。”

“一大爷和二大爷配合,没问题吧?”

三言两语间,事情就已经定下。

阎埠贵心中一喜,连连道谢。

易中海无有问题,刘海中却嫉妒的发慌。

眼见着老阎越来越受重视,他的心情很不美丽。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想。

一定要找个办法,寻个机会,把自己的威望夺回来!

杨利民敏锐注意到了这一幕,却没有在意。

格局要打开,他的目光不会只仅限于四合院里。

这些牲口怎么内斗,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交代完事情,杨利民就回家去。

墙角下,阎解旷一脸得意。

“怎么样?没骗你吧?”

棒梗点点头,这才意识到他没有说谎,但也有些疑惑。

“怎么样,才算表现好呢?”

啪!

阎解旷又在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你就是这么请教别人的?”

棒梗手捂脑袋,气的够呛,差点就跟他拼命。

“你又打我!”

不过还是冷静下来,咬着牙,不情不愿。

“阎哥,求求你教教我!”

“这还差不多!”

阎解旷舒服了,这才凑过脑袋,神秘兮兮的说:“你可以这样,再那样,再这样那样,不就成了?”

棒梗觉着可行,听得眼睛亮起来。

“这,这真能成?”

“嘿嘿!”

阎解旷咧嘴笑起来,忽悠傻子让他很有成就感。

“能帮着你出口恶气,还能得好处,你干不干?”

棒梗脸上带着犹豫,可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又眼馋乒乓球。

于是没过多久就一咬牙。

“干了!

.....

很快到了晚上,吃过饭后,大家都聚集在中院,照例上课和进行思想教育。

但今天情况明显不一样,开课前,杨老师走上前,宣布了一件好事。

大意是往后四合院要开设红黑榜,好的表彰,坏的处罚。

大家一起监督,一起进步,争取做的更好。

“你们要记住,这件事情的初衷是让大伙儿互帮互助,一起进步。”

“所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自己私下解决就行了,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杨利民环顾四周,自打他升官后,说话都管用了许多。

街坊邻居虽在议论纷纷,心里却是开心的。

谁不想过的更好呢,现在有那么个机会摆在面前。

据说受到表彰的都有实质性的好处,那还不得抓紧机会往上冲?

不过这时候,但是有了个意想不到的变化.....

“杨叔,我有话要说!”

棒梗等杨利民说完,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举高了双手。

大伙儿循着望去,都有些好笑。

“棒梗,你一孩子出来捣什么乱呀?”

“就是,别搁这儿浪费我们时间!”

“秦淮茹,你这怎么教育的孩子?”

一个小破孩子,能有什么话好说的?

纯纯出来捣乱嘛。

大伙儿不相信,就连秦淮茹都忍不住扯了他一把。

“你这孩子,别胡闹!”

“我没胡闹!”

棒梗大叫一声,逆反心理一上来,别人不让他做的,他非要做。

“杨叔,我真的有情况要汇报!”

他举高双手,蹦哒着来到前面,必要做历史先锋。

杨利民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

往前上课什么的,棒梗都在他老妈跟前找各种理由不来。

今天不仅来了,还要出面说情况?

嗯......有些意思。

他抬手压下场上的嘈杂,决定给小朋友一个机会。

“大家安静一下,贾梗同学也属于我们的一份子嘛,他有什么问题,说出来,你们忙着解决就是了。”

杨利民话语悠悠,说完就将目光放到了棒梗身上。

“你有什么情况要汇报的?”

棒梗神色一喜,但还不傻,眼珠子转着试探情况。

“杨叔,是不是我说了就能得到表彰?”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杨利民点点头。

“只要你说的情况属实,并且对提高大院儿整体素质是有用的,表彰少不了你的。”

“好!”

确定了情况,棒梗变得莫名欢喜。

他的眼睛在人堆里寻觅一番,见着了缩在一旁的傻柱,立马伸手指着他。

“傻柱!我要举报他,他勾搭我老妈!”

“什么?!”

这话把众人震的不行,一个个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只有许大茂当场就笑出声音,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要踩一脚死对头。

“真是活久见,傻柱,有人举报你呢?”

“听见没有,你勾搭寡妇!”

傻柱也呆住了,他好好的,也没有招惹谁呀。

立马就窜起身来,紧张的看着棒梗。

“小子,你你,你别乱说话!”

秦淮茹也没法再淡定坐着,立马起身走上前,扯过棒梗,往他屁股上轻轻拍一下。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第一百零二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我没有胡说,没有胡说!”

棒梗不受他老妈的巴掌威胁,一边秦王绕柱走,一边言语抗争。

街坊邻居都在吃瓜看戏,觉得很有意思。

许大茂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瞎起哄。

“傻柱,你又在勾搭人家小寡妇了。”

他不回答,气得瞪起了眼睛。

许大茂又高声嚷嚷。

“我前两天亲眼看到,你摸了人家小寡妇的手,还说不是勾搭吗?”

傻柱再也忍不住了,立马站起身来,眼睛瞪得如铜铃。

“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亲眼看到你厚颜无耻跟着人秦寡妇后面转悠,你还不认吗!”

傻柱便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条条绽出。

“接济,接济的事情能叫勾搭吗?接济!”

接着便是一阵骂人的话,什么“许大茂王八蛋”,什么“接济”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

中院里头,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杨利民皱了皱眉头,也是觉得有意思。

没想到新规定才出来,就有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好了好了,都安静一下。”

他抬手止住场上的哄闹,这种事情,确实需要出面管一管。

杨利民发话,大家这才停止嬉笑,坐直了身子,继续看戏。

秦淮茹也不打儿子了,站在那里,一时间羞愤难挡,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关键是都这样了,杨利民还要揭她的伤疤。

“秦淮茹,真是这样的吗?事情真和你儿子说的一样?”

话音落下,秦淮茹还没有回答。

一旁的许大茂就笑起来。

“都是他儿子说的了,这还能有假吗?”

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在里面起哄。

“有道理,别人说我还不相信,棒梗可是她亲儿子啊!”

“就是,再说棒梗也没有说谎的可能性啊。”

“要我看啊,这小子估摸着都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有说棒梗亲眼所见的,有说傻柱和秦淮茹撕扯不清的时候,棒梗就在一旁看着。

还有说棒梗半夜起来撒尿看见的。

总之就是越说越离谱,每个人的话,都跟一把把尖刀一样,生生扎进了秦淮茹心里。

让她羞愤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傻柱也冲冠一怒为红颜,两大步过去,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罪魁祸首。

“许大茂!孙贼!爷爷几天不收拾你,你皮又痒了是吧!”

他沙包一样大的拳头都举了起来。

许大茂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可又转念一想,现在这是什么场面?

他心里的恐惧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梗着脖子往前探,一脸的欠揍样。

“来来来,往这儿打!

“傻柱!你丫今天要不动手打我,你就是我孙贼!”

周围的人都乐了,还有这种要求?

“许大茂!

傻柱心里鬼火直冒,攥紧拳头,身子上下耸动,眼睛都气红了。

可这拳头却怎么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要是往前,他早就一拳过去了。

可自打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傻柱再也不敢意气用事。

“柱子!”

易中海怒吼一声,及时站起来解围。

他也是心累,这一天天的,贾家是有毒吗是!

老的也闹腾,小的也闹腾!

最闹腾的那一个都已经被送进去了,还不吸取教训?

是想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进去吗!

“许大茂你也是,瞎起什么哄啊!”

瞪了一眼许大茂,易中海真的想给他来上两巴掌,让他知道知道疼。

省得他一天到晚什么事不做,就知道祸害别人!

“嘿!你.....”

许大茂扯起二皮脸,心里直骂老王八蛋。

易中海并不理他,转头面向杨利民,脸上陪着笑意。

“小杨,要我看啊,这就是孩子在这儿胡说八道呢,柱子和秦淮茹,没有的事儿!”

其实谁都知道傻柱接济秦淮茹目的不纯,却也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只要不抓到躺一张床上,他说是接济,那还不是由得他说?

“不!别听他的杨叔,傻柱就是在勾搭我老妈,就是他这个王八蛋!

差点儿忘了还有个棒梗在场上,他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就这么记恨上了傻柱。

看他这架势,不把他逼进死路,棒梗都不会善罢甘休。

傻柱真是有些心寒,他记得自己也没招惹棒梗啊。

相反还对他挺好,怎么就这样了呢?

“该死的孩子,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秦淮茹的巴掌虽迟但到,咬着牙,眼泪滚滚长流,边哭边打。

看得出来他是真用了力的,打的棒梗哇哇大叫,看得大伙儿好笑不已。

杨利民揉了揉眉心,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行了!”

他只好出面制止这场闹剧,吸引了大家目光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不管是接济也好,帮助也罢,男女同志间的分寸都要把控好!”

“你们这是是做什么?一个寡妇,一个单身汉,做了什么能让自己儿子都误会私下不纯?”

“人要知廉耻!”

几句话下来,秦淮茹身子摇晃的厉害。

浑身上下都跟被电了一样,酥麻的。

要知廉耻?

不就是在骂她不知廉耻吗?

她紧紧咬着牙,双手也不受控制的抓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杨利民却不管她,招了招手,示意大伙儿各回座位。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你们要不注意影响,我就帮你们注意!”

“今天的事情下不为例!”

易中海松了一口气,瞪了眼傻柱,拉着他往回走。

棒梗被他妈打的不敢再说,眼睛却恶狠狠盯着傻柱,心里的气还没消下去。

秦淮茹整个人都木住了一样,只顾着红着眼睛落泪,总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说不出的委屈。

经历了这一档子事儿,她也没心情听什么课。

等着大伙儿都散了,扯着棒梗就往屋里走,面对着他,歇斯底里咆孝。

“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这可是自己儿子啊,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那一些话,不是明摆着让自己难堪吗!

棒梗屁大的年纪,却也懂了点事儿,闻言反倒生气起来。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别以为奶奶不在,你就可以和傻柱乱来!”

“傻柱!那王八蛋!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清楚吗!”

棒梗咬着牙,心里不肯屈服。

想他打小没了爸,心里本来就自卑。

那群野孩子一直在嘲笑自己,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说他,说他妈要给自己找个后爸。

棒梗又怎么承受得了。

“你,你还敢犟嘴!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我看你要变成什么样子!”

秦淮茹可不管这些,她也无法做到和棒梗感同身受。

只是简单的认为,棒梗是她的儿子,而儿子让自己丢脸了。

就那么简单!

所以她心里的火气一下窜了上来,不管不顾的扯住棒梗,操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傻柱在屋里,听着隔壁的鬼哭狼嚎,心里郁闷的不行。

他一个人坐在桌子面前,就着空气喝闷酒,怎么想都想不通。

他对棒梗那么好,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当亲儿子一样对待的。

他都幻想着,往后秦淮茹家那几个孩子,都管自己叫爸。

那多是一件美事儿啊!

可是这棒梗,他怎么就不理解呢!

咕噜咕噜灌下一口酒,傻柱抹了一把辛酸泪,心里难受的发慌。

好不容易和秦淮茹拉近了关系,本来想着都快得手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棒梗,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往后可怎么办?

难道真要和秦淮茹保持距离吗?

傻柱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他怎么舍得把秦淮茹当做陌生人。

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喝,心里的忧愁却是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傻柱慢慢的醉了,撕心裂肺的感受没法控诉。

整个人直接醉倒在桌子上,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打碎了一地,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

“唉,柱子这事儿做的.....”

此时杨利民家里,易中海难得的来找他诉苦,话说着,眉眼间满是忧愁。

最近院儿里才消停些,慢慢看着有点起色,他心里倒也舒服。

可没想到这傻柱又让他头疼起来,现在真是愁麻了的愁。

“一大爷,说这些没有必要,往后注意点儿就成了。”

杨利民不想听他倒苦水,院儿里的事情他也不想再去管。

秦淮茹的事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倒也不严重。

但该敲打的地方,还是得敲打。

“傻柱的事情,你多注意,要是还有下次,我不建议让再让他进入一回,这次进去,能不能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此话一出,易中海身子一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

他忙着点头答应,心情也跟着沉重无比。

易中海本还以为杨利民今天是不想管事,现在才明白这小子早就超脱世外了。

可这黑锅,却还是要自己来背!

想到这些,他对傻柱就有些恨铁不成钢,顺带着对秦淮茹,也有几分痛恨。

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说的果真是没有错!

第一百零三章 图书馆面基 清早起床,奶奶把昨晚上剩的馒头蒸上。

杨利民洗漱完毕,对付一口,就去上班。

现在有自行车,倒也不用再带饭盒,中午可以直接回来。

出了家门,来到院子。

秦淮茹抱了一大摞衣服出来洗,眼睛红肿,神色憔悴,一看就是昨晚上没睡好。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杨利民,倒是什么也没说,心里的委屈劲儿却又上来了。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两人擦肩而过,杨利民能听到她嘴里的抱怨,顿感一阵好笑。

秦淮茹现在是越来越像个怨妇,看她这样子,等着忙活成了一个黄脸婆,估摸着更要不服气。

杨利民也懒得理会,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院儿,却看见一脸不爽的棒梗。

“杨叔,我昨天说的那个情况,能得表彰吗?”

他到现在都还叫记着表彰呢,真是个目标明确的主。

杨利民感到好奇。

“你为什么想要表彰呢?”

“因为......”

棒梗正要回答,眼珠子却滴熘一转,话到半截,就给收了回去。

“想要表彰不是很正常的吗,还有为什么吗?”

他倒也聪明,没把自己实际的想法说出来,张着嘴又问了一遍。

“所以,我能得表彰吗?”

杨利民摇了摇头。

“你通报的情况是你妈和傻柱的私事,又没有确定性的证据,谁知道真假。”

“再者说了,傻柱顶多是和你妈走的比较近,这种情况,不好定他的性,你说的也没有人相信啊。”

啊?

他张大嘴巴,顿时就泄了气。

本还以为能得表彰呢,谁想到努力了那么久,屁都没混到一个。

一想到这些,棒梗就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跺着脚走了。

杨利民不免有点无语,这么大点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这颗苗子,算是彻底长废了。

他推着车往前,一路来到街道办。

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试点铺展全街道的事情,其余的,建D节还早。

那天和洪爷碰面,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可写。

杨利民打算今天去拜访其中一位,正好半路可以去图书馆。

今天是和娄晓娥约定见面的日子。

早上忙活完他回家吃饭,到了大院儿,惊奇的发现,傻柱居然才起床。

看他顶着那大黑眼圈,一夜没睡的样子,估摸着昨晚上还是挺伤心的。

“你没去上班?”

秦淮茹打从屋里出来,槐花刚睡,她出来忙话自己的事。

见着了傻柱,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态度要比以往冷澹的多。

“没呢。”

傻柱都囔着回了一句,也没细说。

自打昨天之后,他也有意和秦淮茹保持距离,虽然心疼,倒也想着先等解决了棒梗再说。

秦淮茹貌似和他有着一样的打算,何况杨利民还在一旁看着。

该保持的分寸还是要保持。

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傻柱这久的接济。

看着这两个神经病,杨利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推着车离开。

两人同时在他背后冷哼一声,都是打心眼里觉着老天爷很不公平。

同住在一个院儿,又同是中院儿里头的邻居,凭什么这小子光鲜亮丽,走哪儿都有人点头招呼。

他们就跟染了瘟神一样,不是爸爸挖煤,就是婆婆受罪?

说起婆婆,秦淮茹皱了皱眉头,觉着有必要把她给接出来了。

以往没有注意到贾张氏的重要性,自打出了棒梗的事后,秦淮茹才清楚。

还是要有个人管着儿子才行,哪怕.......

她管的不是那么好。

.....

“奶,我回来了。”

杨利民这边,到了家,停好车,就迈步走进了屋里。

奶奶正做好午饭,招呼他来吃。

祖孙俩关上门,就着杂面馒头下几碟小菜,还有盘炒鸡蛋。

至于肉什么的,偶尔吃一顿就好了。

“今儿个上午,后院儿的老太太来找我唠嗑,有意无意的,就想让你帮她那傻柱子介绍个对象,我没搭理她。”

奶奶说着,招手一笑,并不想给孙儿添什么麻烦。

杨利民有些惊讶。

“是吗?”

聋老太太自打上次失利,在院儿里就消停了许多,现在看来,她对傻柱倒还是挺上心的。

不过想想也是,没了五保户,老太太就靠着傻柱和易中海养。

易中海是个老六,凡事不可能尽心尽力。

也就只有傻柱,对老太太比对亲妈还亲。

他现在又没妹妹作为负担,赚来的钱,秦淮茹吃大头,老太太就吃小头。

大概是昨晚上的事情传到她耳朵里,也让她觉着傻柱应该和秦淮茹保持距离。

不管为的什么,给傻柱找个对象,才是稳妥的法子。

“奶,不搭理的好,别让她倚老卖老,真有那本事,让她的亲自跟我说。”

杨利民又不是媒婆,却老是有人让他帮忙介绍对象。

前院阎家小子的事情他都还没时间处理,傻柱?

谁管他啊!

“雨水再不久就毕业了,到时候啊,我让她在家里多陪陪您。”

收音机的事情暂时还没有着落,二级管什么的,杨利民想了想,还是不冒这个风险了。

等着何雨水毕业,她必会有一段时间要在家里,刚好可以多陪陪奶奶。

吃过饭收拾洗碗,做完事情,杨利民就再次出去了。

街道那边,他早上就打过招呼,现在不用过去。

而是骑着车直往图书馆奔,期间绕道去了洪爷说的老朋友家。

点儿背的是人家今天不在。

他倒也不气馁,改天和老爷子知会一声,让人把老朋友们都集合起来就成,倒也省的麻烦。

不久后杨利民就到了市图书馆,按照信上约定的,借了相应的书,找位置坐下翻阅。

二十分钟后,一位打扮时髦,拿着手提袋的姑娘进了大门。

轻皱秀眉几经寻觅,直往这边来。

“同志,你好,请问你是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一位好同志吗?”

名字有点长,娄晓娥说着都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

他们在信上约定今天见面,谁先到就找个靠窗的位置,看一本名叫《林海雪原》的书。

搞的有点像接头一样。

杨利民看书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声音才放下手,抬头看去,入眼就是一件小洋装。

踩着一双精致的小皮鞋,打扮时髦,头发也烫了小卷。

岁月还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双手戴有白色手套,站姿优雅,双脚微微并拢,不愧是大家闺秀。

“你好,是我,我是不愿意透露姓名一位好同志,你是娄晓娥娄小姐吧?”

相比较于自己的偷偷摸摸,对方明显大气许多,可能也是因为没有经验吧。

信件来往中,就直接透露了姓名。

他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审视着他。

娄晓娥的印象中,杨利民给他的第一感受是年轻。

很年轻,收拾的也很干净利落。

笑起来很阳光,让人颇具好感。

确定了是自己要找的笔友,她暗松一口气,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拉出椅子慢慢坐下来。

“你好....呃....”

一句问好后,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委实是这次见面,她也算是鼓足了勇气,几次想要爽约,最后是因为良心过不去,才过来了。

过来了,反倒是变得拘谨。

明明大家写信的时候,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情可以交流分享的呀。

杨利民倒是表示可以理解,线上线下两副面孔什么的,他最懂了。

“不用拘谨,我姓杨,应该比你小一些,你可以叫我大哥。”

“啊?”

他主动带起话题,只是说出来的话明显让对方有些错愕。

随后又忍不住抿嘴笑出声,破防之后,那种紧张感倒是少了很多。

“小杨同志,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

她脱了手套握在手里,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爱惜自己双手的姑娘,日后会成为许大茂家里的黄脸婆。

杨利民稍稍感慨一波,倒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单纯的想交个朋友而已。

“娄姐,你不能出来太长时间吧?”

“怎么说?”

她虽然还是有些放不开,比起刚才,却要好上太多。

杨利民笑言:“娄姐家境好,家境好门风就严,以我的拙见,你们这种大家闺秀,应该不会长时间在外面抛头露面吧?”

“其实也还好。”

娄晓娥轻轻摇了摇头,说话做事都端着一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杨利民又是有些感慨,人家这么端庄一孩子,日后被许大茂糟践成什么样了?

“我家里对我其实不怎么严,反倒挺开明,希望我能多出去见见世面,倒是我自己,很少出去。”

她并不是羞涩,也没有太过拘谨,只是止于陌生人之间的一种分寸。

说话很轻,且永远微笑视人,让对方会很舒服。

“这样吗,看来我是有些刻板了。”

杨利民点点头,对于娄晓娥,他今天倒是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对了娄姐,这本书你看了吗?”

他拿起桌上的书,指了指封面。

这还是自己推荐给她的呢,而对于娄晓娥,杨利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

提前唤醒她的女强人属性,把她培养成一个独立女性!

第一百零四章 娄晓娥 “书吗?我看了,唉,说不上来的感受。”

娄晓娥很认真的回答问题,这本书是以女性的视角,以女性为主角。

描写了一个宁折不弯的女学生,在那个年代的种种事情。

很悲情,结局也很不好。

看完之后,让她深感遗憾。

这就是杨利民所需要的效果。

“是啊,要是有人能改变她的命运就好了,可惜了。”

两人就着书的内容进行讨论,不知不觉,娄晓娥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我倒是认为,要是她能清醒一点,不遇到第一个男人,应该就没事了。”

说到这里,她眉头突然一皱,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不免低着脑袋叹了口气。

杨利民明知故问,故作好奇。

“怎么了?有什么烦恼,是我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同志能帮你的吗?”

她摇头一笑,笑不露齿,总感觉对面这位小杨同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幽默感。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我也和她一样。”

她拿起了书,说的是书里的主人公。

如果不是这样,不是能引起她的共鸣,杨利民才不会推荐呢。

“听娄姐你在信上说起过,你家里人正在给你安排对象。”

两人往来信件,娄晓娥比较真诚,熟悉之后,什么都在信里说。

杨利民恰恰相反,他是个老六,只为了引起对方兴趣,所以反复措辞。

现在看来,他是成功的。

“是啊,实不相瞒,小杨,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只知道他姓许,叫许大茂,是第三轧钢厂的放映员。”

“唉,她是我家佣人许姨的儿子,光听我妈说他怎么怎么好了,我却连他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摇了摇脑袋,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属于金丝雀的悲哀,虽然光鲜亮丽,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如果是以前也就罢了,她并不反对父母包办婚姻。

可自从多了个笔友,关键这个笔友,天天和她描述外面的世界。

又跟她说那个那个奇女子的故事,金丝雀又是怎么样怎么样悲哀。

一来二去,受其影响,又看了几本书。

娄晓娥慢慢的,也会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叹。

如果说她之前是一张白纸,那么现在,上面就已经开始有了颜色。

并且,是她自己亲手涂上的颜色。

“那你呢,娄姐,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杨利民并不一开始就劝她如何如何,那样子只会起反效果。

而是循循善诱,让她自己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只有自己明白了,才会做出好的决定。

娄晓娥听到他的问题,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

“我,我不反对,也不赞同。”

她慢慢低下脑袋,双手十指紧扣在一起,内心显然很纠结。

不反对也不赞同,坦白讲就是没有态度,没有自己的思想。

杨利民表示理解,只是看出了她很矛盾。

“嗯.....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两人现在的关系,充其量只是一个笔友。

杨利民也不想更进一步,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全身而退,并不想要和对方进一步发生点什么。

他是纯爱战士来着!

所以自然也就明白,自己没那么大魅力,三言两语就让对方为他敞开心扉。

那太扯澹,如果是何雨水那倒还可能。

娄晓娥......

只能慢慢的给予她引导。

“其实我不想的,不想这样。”

对方不说了,她果然就憋不住话,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给袒露出来。

“小杨,你知道吗,我觉得书里有句话说的很对,假使你要遇到一个人,不管男女,总要慎重一些,不然就是害了自己一辈子。”

书里的主人公,最后的结局是奔向大海。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其实她感觉如果自己不抗争的话,往后的结局也是差不多的。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说完就后悔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现在就是新兴思想和传统思想的来回冲突,想要打破陈旧,又总是在怀疑自己。

缺少的,只是一个方向和一把推手。

“可以理解,娄姐,要我来说的话,你应该正视自己的人生。”

“书里的结局可以改写,我们不行啊。”

杨利民的话让娄晓娥抬起了脑袋,暗澹的眼神慢慢变得有光泽。

“是啊,小杨,你说的很有道理。”

她在思考,杨利民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很有触动。

娄晓娥不自觉的捏起书角,嘴唇蠕动,眉眼之间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杨利民继续趁热打铁,想要帮她一把。

“万事开头难,也不是劝你不要结婚什么的,但至少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去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再做决定也不迟。”

“这第一步踏出去了,后面才会有路,第一步都迈不出去的话,以后的事情就甭想了。”

一个在说,一个在听。

娄晓娥频频点头,道理她都懂,只是迟迟下不定决心而已。

她思考了很久很久,到了最后,长长吐了一口气。

“小杨,谢谢你,你说的没错,总要迈步第一步的。”

“娄姐想好了?”

杨利民反问她,看起来一连两个月,每天写信灌输独立女性的思想,还是有用的。

娄晓娥也不再犹豫,笑着点了点头。

“我太爱钻牛角尖了,干脆就不想了,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吧。”

“小杨,你可要帮我合计合计。”

杨利民点点头。

“这没问题,您想怎么做呢?”

娄晓娥心里已经有了定计,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要先看看那个叫许大茂的放映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想按照我爸妈的安排做事,可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

“但你说的对,我不能光想着别人,也总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她笑得很明媚,像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一下子就醍醐灌顶。

杨利民也为她感到开心,至于许大茂的真面目......

“娄姐,你可以这样.....”

他给娄晓娥出主意,对方很认真的听着。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他们聊了快有一会儿了.....

第一百零五章 大小姐的改变 “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不要三心二意就好了。”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出了图书馆,一路来到外面。

杨利民借了些书回去看,也帮娄晓娥挑选几本。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方向,文学作品,可以很好的填充她脑子里的空白。

“嗯,我知道。”

她点头轻声应和,说实话,今天收获蛮大的。

本来会面笔友这种事情,对娄晓娥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好在结果是让她满意的。

别的不说,至少自己清醒了不少。

“小杨,我请你吃饭吧?”

娄晓娥扬起脑袋,脸上抹了些水粉胭脂,常年的保养,让她的皮肤呈现一种白皙滑嫩的状态,保养很好。

“不了吧,你要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吃饭有的是机会。”

“再说你是坐车来的,司机跟着,到哪儿都不方便,万一人家回去告状,就不好了。”

杨利民笑着看向路旁,这年头能开车出行的本来就少,何况还有专门配备的司机?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要知道娄晓娥父亲的外号,可是叫“娄半城”。

出事的时候,他家光是运送出城的东西,可就装了几大卡车。

娄晓娥想了想,秀眉轻蹙,倒也没有继续坚持。

“你说笑了,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那我们回去后书信联系,下次,下次我请你吃饭。”

娄晓娥自身也有顾虑,她家里人虽说希望她多出去交际,也仅限于自己的那个圈子。

杨利民这样的笔友,连他是做什么的,自己都不清楚呢......

还是适当保持一些距离感比较好。

“好,那就书信联系。”

杨利民朝她招手告别,她礼貌的笑着点点头,在司机的操持下上了小汽车。

在靠窗的位置招手,随后逐渐远去。

杨利民也抱上借来的书回家,娄晓娥这边,他该做的该说的都算是尽心尽力。

其他的,就看她自己有多少决心。

......

“小姐回来了?”

娄晓娥刚到家,家里佣人就笑着出来,给她拿换的拖鞋,帮她接过手里东西。

“许姨,不用那么客气。”

这种事情她说了很多遍了,可尊卑这种东西,是深深刻在某些人的骨子里的。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消除。

“您是小姐,客气是应该的。”

许姨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并不敢逾越。

娄晓娥无奈,也只能随着她。

“瞧瞧,是谁回来了?”

母亲从楼上下来,双目含笑。

娄家的房子是一栋独栋小洋楼,很大,而且分为上下两层。

家里光是沙发,都是属于普通人一个月工资的那种,阔气的让人眼睛发红。

“小娥,没有妈跟着你,是不是浑身不自在?”

娄母来到面前,笑着打趣女儿。

以往出去都是她跟着,不管做什么都是这样。

今儿个倒是活久见,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娄母虽然欣慰她长大了,心里倒也担心,如果不是娄晓娥态度强硬,她肯定要跟着一起。

回来后也是拉着她嘘寒问暖,一起去到沙发上坐着,仔细端详着她每一处变化。

这才半天没见,就如隔三秋。

娄晓娥好笑不已。

“妈,我就去见个朋友,借两本书看,没您说的那么夸张。”

这种事情娄晓娥没想瞒着,也瞒不住。

事后母亲肯定要去问司机,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往前还不明白,自从有了自己的思想后,娄晓娥越发感觉自己人生和命运都挺悲哀。

就像笼中鸟一样,怎么扑腾,都逃不了牢笼的束缚。

这更让娄晓娥下定决心,要改变一下了。

“妈,有时间我想去轧钢厂看看。”

她不等母亲开口问话,就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娄母有点好奇。

“轧钢厂?你杨叔叔的那个第三轧钢厂吗?”

第三轧钢厂的厂长姓杨,娄家又是轧钢厂的董事,双方来往密切。

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想去轧钢厂,不过就这么点小要求,对娄母来说算不上什么。

“改天让你爸带你去。”

“不,我想自己去。”

娄晓娥摇了摇头,她去轧钢厂,就是想暗中调查一下许大茂,好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这种前提下,自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娄母却不太理解,女儿一个人去图书馆见朋友,她都是做了很大的让步。

毕竟不是自己圈子里的人,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可娄晓娥一通撒娇之后,娄母的心就软了下来。

握住她的青丝,满是宠爱。

“也好,我们家小娥长大了,也该自己出去见见世面了,那就随你安排吧,啊?”

“谢谢妈!”

娄晓娥开心的笑起来,其实她心里清楚,母亲是想着自己快嫁人了,往后还不是要自己生活。

所以才会妥协,不再继续吧把她栓在自己身边。

娄晓娥却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

四合院。

杨利民回来后,许大茂又来找。

他就拿出自己早准备好的信,轻描澹写湖弄过去。

许大茂看完信,心情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不好。

提起裤腿坐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妈说了,娄家那边已经答应了我和大小姐的婚事,利民,这接下来的日子,还得靠你啊。”

许大茂能成功,还得仰仗他老母。

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写信了,但他毕竟都搞了这么久,不想半途而废。

“是吗?什么时候见面?”

杨利民就知道这家伙一天到晚都在吹牛,之前就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和大小姐如何如何。

结果到了今天,人家女方才答应。

不过答应归答应,倒是还来得及。

让杨利民感到意外的是,本以为他会放弃写信,没想到倒是自己失策了。

他倒也不说什么,反正自己已经和娄晓娥搭上线。

许大茂这个透明的中间人,要不要都无所谓。

“见面,唉,我也想早见面啊,这不是忙嘛。”

“你也知道最近事情多,我在厂里都快脱不开身了。”

脱不开身还去勾搭小姑娘?

许大茂说的,杨利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他缓了缓神,见对方沉默,又凑过脑袋来,皱起了眉头。

“诶利民,都这种时候了,可以跟她说我是谁了吧?”

前面铺垫隐瞒了那么久,许大茂想现在就爆开。

殊不知他的身份,早就被人冒名顶替。

好吧,其实从一开始,从杨利民不让他表明自己真实身份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

给娄晓娥写信的人到底是谁,许大茂认为是他自己,这种事连他老妈都不知道。

可本来就一直是杨利民在操刀全局,只不过是借助他和他妈,在其中做一个桥梁罢了。

“面都还没见到,你现在跟她说有什么用?”

见面什么的,曝光身份什么的,杨利民已经帮他包圆了。

许大茂还心存幻想,不过一听这话倒也有道理。

“那行吧,听你的。”

说完他又抬起头,表面八卦,实则警告。

“对了利民,上次看见你和雨水,你们那是......处对象?”

许大茂突然提起这个事情,无外乎是想让杨利民不要透露他那天勾搭小妹妹的事。

反正又没得手,他也不怕。

倒是杨干事,私下里把傻柱妹妹都被拿下了,让人意想不到。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杨利民懒得鸟他,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他就算把自己和雨水的事传遍大院儿,那也是正常的往来,并无出格举动。

至于对不对象的,还不允许别人处对象了?

傻柱都不敢说什么,许大茂还敢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

想什么呢。

“嗨,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他眼神飘忽不定,得了答复,心里很不爽。

要说杨利民哪儿都好,就是太装!

许大茂很看不上这样的人,任何一个比他还装的,他都看不上。

心情不好,自然也没久留。

打了个哈哈湖弄过去,就转身离开了杨家。

杨利民等他走后,写了会工作汇报,看了会儿书,就准备做饭去。

今天他来主厨,做个红烧草鱼,炒个脆嫩的白菜,再搞个蛋花汤。

白面虽然足够多,还是要掺点棒子面进去。

和面蒸上馒头,把菜备好,等奶奶回来就可以炒菜吃饭了。

中院里头,易中海家里也在吃饭。

今天还带上了傻柱一起,陪着他喝了两杯。

酒过三巡,易中海皱起眉头,语重心长。

“柱子,你这好不容易恢复了工作,个人问题,别再搞出事情来,和秦淮茹之间,尽量保持点距离。”

他满是无奈,确实是想撮合秦淮茹和傻柱。

但谁能想到棒梗突然作妖呢?

傻柱心里愤愤不平,嘴里嚼着菜,又闷下一口酒,简直快要憋屈死。

“一大爷,怎么连您也来?”

“那人家秦姐困难,我接济她,怎么就成了不清不楚了!”

他还挺委屈,委屈到今天都没去上班。

易中海眉头皱的更紧,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让他在傻柱和秦淮茹之间选,他肯定全都想要。

秦淮茹多好啊,任劳任怨还孝顺,是个能照顾老人的。

可要是非要选一个,他肯定选傻柱。

“一大爷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啊!”

唉!

易中海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想着,也是时候,给傻柱找个对象安家了.....

第一百零六章 娄晓娥暗访许大茂 和母亲交代了自己的想法,没几天,娄晓娥就自己叫上司机,来到轧钢厂。

她今天打扮的比较朴素,因为提前和杨厂长打过招呼,开了文件,一路倒也并未受到阻拦。

“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了。”

“好的小姐。”

娄晓娥交代好司机,独自走进轧钢厂。

现在工人们都在上工,安安静静的厂区内,基本见不到人。

她随意逛荡一圈,就想去宣传科看看,见到那水池边有人在洗手,就走上前,礼貌的询问。

“同志您好,请问轧钢厂在什么地方?”

傻柱出来放水,刚弄完准备回去,见一姑娘朝着自己走来,还这么礼貌,心里好感大增。

眼见着时候还早,他也有意摸鱼,就想和人家聊上两句。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问题,而是上上下下将对方打量一遍。

虽然穿着朴素,也难掩那股子气质。

脸蛋也很漂亮,看得傻柱有些发囧。

“姑娘,哦不,同志,您好,您到我们轧钢厂宣传科,是有什么事吗?”

傻柱穿着工作服,满身的机油,长相老成的脸上,绽放出菊花般盛开的笑容。

娄晓娥眉头轻皱,很快又舒展开来,随口编了个理由。

“我是乡下来的,家里给介绍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你们轧钢厂宣传科的放映员,许放映员,我来看看他。”

她虽然久不出来,倒也不傻。

知道自己这次是暗中走访,没有暴露身份。

傻柱一听是给许大茂介绍的对象,一张笑脸瞬间变得不耐。

刚想说许大茂这王八蛋艳福不浅,又仔细想想。

“嘿!不对啊!许大茂?这王八蛋他有对象啊!”

因为过于吃惊,这话也没做什么遮掩。

娄晓娥听后抿了抿嘴,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

“这位同志,您认识许放映员?”

“嗨!那可太熟了!我跟这孙贼,打小就死磕,对他比他妈还要了解!”

一口一个王八蛋,一口一个孙贼,娄晓娥听出来他很仇视许大茂了。

对面前这人也没什么好感,总感觉他太粗鲁。

不过该有的礼貌,她也维持的很好。

“那您能跟我说说他吗?您看我什么都不清楚,跟着家里的安排就来了,唉,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傻柱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

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过转念一想,许大茂那王八蛋,有对象了还叫人家给他介绍对象。

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再说前段时间他嚣张的很,一直都和自己不对付。

现在刚好有这么个机会,他不得不再让那王八蛋骗人了!

最重要的是,说归说,别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呀。

“同志,你可别被许大茂给骗了,他有对象,而且都快要订婚了。”

“你来和他处对象,这谁安排的啊?”

“再者说了,您到处扫听扫听,这家伙可不是好人呐。”

心里有了决定,傻柱立马就说起许大茂的不是。

自己也没冤枉他,再加上心里有气,难免越说越起劲。

不友爱亲朋,不尊重老人都是好的。

说他阴险狡诈,背地里干尽坏事,经常勾搭人家小妹妹,那都是正常操作。

还是那句话,他没有冤枉许大茂,自然是怎么说都可以。

“您想想,就这样的人还能有对象呢?”

“您说这娄家的大小姐,是不是长得跟癞蛤蟆似的,嫁不出去啊?”

他本意是想见开个玩笑,娄晓娥的脸色却立马就变了。

背后说人坏话,本来就让人很反感。

嘴还这么毒.....

看来就算许大茂真和他说的一样,可他自己,估摸着也是一路货色。

“这样吗?我知道了,谢谢你,同志。”

娄晓娥的态度明显冷澹许多,傻柱意识到了,却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

他感觉自己是好心,并且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就好人做到底,细心提醒了她一句。

“同志,您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您说要是许大茂没对象,这话我也就不说了。”

“可这王八蛋明明都快订婚了,怎么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

傻柱自认为做了一件好事,他的话,哪怕这姑娘就听进去一句。

苦海无涯,及时回头。

都不得让许大茂得逞。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严重的不适,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

“我知道了,谢谢您。”

她确实需要看看许大茂是什么样的人,但这种带有极大主观的说法,自己是应该相信,还是不应该呢?

娄晓娥低着头转身离开,对于傻柱的话,她相信,但也没完全信。

至于对于这个人.....

虽然以后多半都没什么交际,但也一言难尽。

傻柱见着娄晓娥莫名其妙的就走了,心里大感郁闷。

“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嘛!”

白眼一翻,傻柱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要不是对方长得还行,他才不愿意说呢。

如果是什么大飞柱,恐龙妹子之类的,傻柱巴不得她去恶心许大茂去。

还说呢,说个屁!

不过他也是纳闷,一想到就感觉十分嫉妒。

“你说许大茂这王八蛋,上辈子做什么了?怎么这么多姑娘上赶着来找呢?”

摇摇头,傻柱也是很想不通。

倒也懒得动那个脑子,还等着回车间呢,他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

“小娥,你这是不把杨叔叔我当自己人啊。”

“来都来了,也不要我陪着,要是被娄老哥知道了,还要怪罪我这个做兄弟的不是。”

和傻柱分别后,娄晓娥直接来找杨厂长。

刚处理完文件的杨厂长起身过来迎,一脸的苦笑溢于言表。

娄晓娥也报以礼貌的笑容,轻轻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叔叔,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自己要求的。”

“我今天来,就是想以私人的身份,好好逛逛轧钢厂,您公务繁忙,要是打搅到您,我爸才会生气呢。”

都是大家庭出来的孩子,客套话什么的,对于娄晓娥来说,无异于信手拈来。

三言两语说明白自己的盘算后,她又好奇的发问。

“对了,杨叔叔,我在那下面遇到一个人,挺有意思的。”

他稍微描述了下刚才的情况,杨厂长仔细想了想。

“好像是厂里的何雨柱同志。”

傻柱本来是后厨的人,归属食堂管,食堂又是他手下的班子,倒是有些印象。

最主的是傻柱因为何大清的事情,挨了厂里处分。

所以,印象就比较深刻。

“去查查,到底是不是他。”

杨厂长让秘书去确定情况,娄晓娥急忙摆手。

“不用了杨叔叔,不用麻烦您的,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不麻烦,哈哈,小娥,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见他坚持,娄晓娥也就不再多说。

心底里把何雨柱的名字暗暗记下,又抬头问。

“对了杨叔叔,许大茂.....他是什么样的人,您了解吗?”

许大茂?

杨厂长皱起眉头,他早就知道娄晓娥今天来,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

而许大茂马上就是娄家赘婿的事情,他也有印象。

对这个人嘛,杨厂长不是很看得上,毕竟是李副厂长手下的人。

只能说是蛇鼠一窝。

但他也不确定娄晓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自然不会乱多嘴。

“小娥,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杨叔可帮不了你。”

“许大茂同志为人怎么样嘛,还是需要你自己去了解。”

“嗯.....不说这个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让后厨多炒两个菜,今天你可得陪杨叔吃个便饭。”

他要亲自去吩咐后厨,娄晓娥明白都是因为自己父爱的面子,倒也没有拒绝。

“谢谢杨叔。”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安排。”

杨厂长摆摆手,离开了办公室。

娄晓娥趁着这个机会,出了门往宣传科走。

这两天没什么电影可放,许大茂百无聊赖,在宣传科里,和一众同事侃大山。

“听说今年咱们厂里有几个指标,宣传科也要来人,希望来个姑娘。”

他翘着二郎腿,在自己座位上侃侃而谈。

周围的人都感到好笑。

“怎么地大茂?你这都有娄家小姐了,还不满足?”

许大茂嘻嘻哈哈,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可是不一样。

“哪儿跟哪儿啊,女同志来,我们干活也有点动力。”

“再说了,我是快有家室的人了,难道还能打人家主意不成?”

一个办公室的同志,谁不知道他的德行?

也就是懒得说而已。

听他又在吹牛,大家逐渐失了兴致,打着个哈哈就混了过去,不想理会。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门口一个姑娘映入眼帘。

“请问许大茂同志在吗?”

娄晓娥刚才在宣传科门口站了有一会儿,把他们的对话都听进耳里,心里有些悲哀。

刚才遇到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叫何雨柱的是,现在这些人还是。

好像娄大小姐在他们眼里,不过只是一个符号,一根高枝。

而不是一个人。

娄晓娥听到这些,情绪难免低落。

缓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敲响了宣传科的大门......

第一百零七章 终于看清真相 “谁找我?”

许大茂听到门口有人叫他,放下二郎腿,疑惑的起身走到门口。

眼前是一位正值青春的少女,花一般的年纪,穿着虽然朴素,自身气质却也难挡。

小荷才露尖尖角,身形苗条,五官精致。

一双眼睛彷若会说话一样,带着水汪汪的光泽。

极品啊!

许大茂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姑娘了,近距离观察下,还能闻到一股子芬芳。

由于他没见过娄大小姐,加上娄晓娥特意的乔装打扮过,所以暗中猜测对方身份的同时,也有些心猿意马,控制不住。

“同,同志,您找我吗?”

他收了收嘴里的口水,色中饿鬼一般,脸上带着远远算不上好的笑意。

迎着那道炽热的目光,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带有侵略性的扫视,娄晓娥心里很不舒服。

今天的这场会面,其他的都不说了。

但是第一印象,让她对许大茂的观感很差。

“你好,我是今年就要毕业的学生,刚从乡下来,听说轧钢厂有指标,就想来看看。”

“你去我们那儿放过电影,我毕业后也想放电影,所以......”

娄晓娥脸颊微红,纯粹是因为说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许大茂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目光,也慢慢带了点审视的味道。

原来是个乡下丫头.....

不过对他来说倒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作解渴之用,也不用负责。

而且这种乡下小丫头最容易骗了......

哪怕他看不起,但也不是为了结婚,就没有这个必要纠结这些。

“这样吗?那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许大茂脸上带着自认为潇洒的笑容,对付女人,他向来有一套。

钱财诱其犯罪,虽然土,但有用!

“好,不过我现在还有点事,烦请您先在宣传科等我,我一会儿过来。”

想到杨厂长那边已经答应了人家,娄晓娥只能暂时婉拒。

许大茂怎么样,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总之......很不喜欢。

“成,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许大茂摆摆手,表现的很大度,很洒脱。

好菜需要等,更何况是妹子。

娄晓娥也没久留,点点头就转身离去。

她走后,宣传科里响起一片嘘声。

一些了解许大茂的大老爷们儿,此时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大茂啊大茂,你这个桃花,不得了啊!”

“是啊,你看看,还有主动找上门来的。”

“哈哈,咱们啊,可就只能干看着了。”

许大茂是职场老油条,主要是舍得花钱笼络关系,加之本来就是表里不一的为人,宣传科里,和大伙儿处的关系不错,

现在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会被人唾弃,背地里少不了戳嵴梁骨。

严重的铁窗泪,或者直接拉去沃土,也不是没有。

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又无仇无怨的,谁乐意去得罪人?

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甭管心里再看不起许大茂,再嫉妒,大伙儿面上倒是分毫没有表现出来。

许大茂也不上他们的套,故作正经,拉长了二皮脸。

“去去去,人家小同志找我友好交流,在你们嘴里成什么了?”

“你们这思想很危险啊同志们!”

他是聪明人,又当又立什么的,学的比谁都快。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在想,“我这都是跟杨利民学的呢!”

而另外一边,娄晓娥出了宣传科后,低着头一路去找杨厂长,心里并不平静。

她不傻,相反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物质生活丰富,自身见识也不少。

许大茂为人如何,她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只不过轻轻试探一下,对方就暴露本性,可以想象平日里,他私下里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就是家里给我安排的对象,我以后,就要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她紧紧皱着眉头,心里很乱,也很不愿意。

虽然她知道,家里给她安排这样的对象,是出于各方面的因素考虑。

可自己的意见,却是极为矛盾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娄晓娥又是有些悲叹。

慢慢的,就回到了杨厂长办公室。

杨厂长刚安排完后厨的事情,回来见到娄晓娥脸色难看,不免大感诧异。

“小娥,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娄晓娥是娄董事的女儿,那就是他半个侄女。

在轧钢厂里,她要是被人欺负了.....

杨厂长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娄晓娥却摇摇头,收起了情绪,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没人欺负我,杨叔叔,劳您担心了。”

仔细想了想,她的心还是没办法平复下来,随后抬起脑袋,忍不住长长呼出一口气。

“杨叔叔,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她不愿说,想必是有难言之隐。

杨厂长也就不问,又听她说让自己帮忙,故作生气。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小娥你说就行了,干嘛搞这么生分。”

娄晓娥低头致歉,犹豫片刻,就将自己的请求道出。

“我想知道许大茂在厂里的各种表现,如果不麻烦您的话,私下里的情况,也想了解一下。”

“这件事是我单独请求,杨叔叔,请您别告诉我爸妈。”

“另外......许大茂的事情,我要看真实的情况。”

杨厂长愣了愣神,眉头慢慢皱起。

他是过来人,娄晓娥想做什么,也能够猜到一些。

听她说起,心里对许大茂有些不爽,这逼尽会给他添麻烦!

但这种事情也有点难办,毕竟他交好的是娄家,娄晓娥不过是顺带的。

可一见到她这样子,又想到自己也有儿女。

杨厂长同意了。

“小娥,杨叔叔答应你,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什么事,最和不要一个人憋着,多和娄老哥他们说说,对你兴许有帮助。”

“谢谢杨叔叔,我,我知道。”

她低下头,明显不想多说。

人家自己的私事,杨厂长也不多问,笑着转移了话题。

“走,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饭去。”

“这轧钢厂的后厨,虽然比不上你们家的厨子,倒也足够了,你回去后,可千万别和娄老哥抱怨啊。”

娄晓娥忙说不会,不再许大茂的事情上多做思考,跟着他一起吃饭去了。

她心情不好,胃口自然也小。

浅澹的吃了一点,在工人中午下工吃饭前,就告辞离开。

婉拒了杨厂长的相送,出了轧钢厂,上了汽车,又回头望了一眼。

娄晓娥心里七上八下,很不平静。

可怜许大茂满怀期待的等了大半天,结果被放了鸽子,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念叨,表现的愤愤不平。

“乡下丫头就是乡下丫头,一点儿规矩礼貌的不懂!”

“还说什么想学放电影呢?嘿!这种人活该她进不了城!”

同一桌上,刘海中和易中海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更不清楚他在说谁。

只有傻柱一脸窃喜,见他吃瘪,比自己得了好处还高兴。

“哟呵,人家还真去找你去了?”

他幸灾乐祸,想要嘲讽一把。

许大茂一听这话,立马抬起脑袋。

“诶不对,听你这意思,那姑娘你也见过?”

傻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收起笑意,急忙找补。

“见过,她问我宣传科在什么地方,说是要去找你,我给她指了路,怎么地,看你这样子,没得手?”

指路?

许大茂扯着脸,怀疑自己的好事儿,是傻柱给搅合的!

不过傻柱那么坦荡,倒是让他迷湖了。

倒也无所谓,反正就一乡下丫头,不得吃就不得吃吧。

像这种妹子,他要是想,分分钟的事情!

“好歹人家来找我了,不像你.....”

上下一扫眼,许大茂摆着脑袋,意思再明显不过。

谁不知道傻柱纠缠小寡妇,对象也没有一个。

自己好歹快要结婚了,对方还是娄大小姐。

这么一想,许大茂心里平衡许多,也不知道他哪儿的勇气,敢在这种事情上嘲讽自己。

“你丫说什么呢!”

傻柱果然黑了老脸,心里鬼火直冒。

只是不等他发作,易中海就出言打断。

“行了行了,我说柱子你也是!”

“许大茂这话说的倒也有道理,你也老大不小,也该成家立业了!”

“我给你物色了几个姑娘,赶明儿有时间,安排你们见见面。”

秦淮茹不指望了,要想撮合她和傻柱,首先就要过棒梗和贾张氏那一关。

易中海只能退求其次,单独在义子身上下功夫。

傻柱心里虽然不愿,也清楚短时间内,他不能再和女神走太近,虽然心中刺痛,倒也不排斥易中海的安排。

木着脑袋点点头,不情不愿嗯了一声。

许大茂知道他心里想法,看过去的眼神要多鄙夷又多鄙夷。

还给傻柱介绍对象呢?

就这傻子,这辈子要不被小寡妇吃干抹净后丢出大院儿,他许大茂倒立拉稀!

桌上唯一一个没说话的刘海中也不看好,毕竟傻柱除了和小寡妇不清不楚之外,还挨了厂里处分。

还进过局子,待过保卫科,身上有的事情还不少。

就这?

人家姑娘只要不眼瞎,那都看不上他。

但也不能太绝对,老易还在这儿呢,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成。

傻柱各方面都不行是不假,可谁让他,有个好爸爸呢!

第一百零八章 金丝雀的悲哀 回到家里,娄晓娥深感疲惫。

今天的旅途并不让她感到如意,遇到的人也没有预期中那么美丽。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那位笔友,小杨同志还算正常。

她苦笑着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脑子很乱,思维有些跳跃,心情也不是很好。

“小娥回来了?”

母亲从厨房出来,一样的笑容满面。

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一路来到沙发上坐下,又拿起桌上的柑橘,为她剥皮。

“妈,许姨今天没在吗?”

娄晓娥有些好奇,平日里应该看到家里的佣人,在客厅里忙碌才对。

娄母闻言笑了笑,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嘴里打趣。

“往后可就是亲家了,说是不让她做了,她也不愿,我就说给她放假,让她回去休息算了。”

提起这事儿,她心里多有感慨。

仔仔细细端详着女儿,随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们家小娥长大了,都要嫁人了。”

娄晓娥蜷缩在沙发里,手里的橘子小瓣小瓣的掰下来,动作优雅的放入嘴中。

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刚要说话,一道浑厚的男声钻入耳朵。

“怎么?事是你定的,女儿嫁人,你还舍不得了?”

娄父从楼梯上下来,没有刻板印象中的大腹便便,反倒身形消瘦,不太像个成功人士。

他手里拿着报纸,一路来到妻子和女儿一侧,弯腰坐下,脸上带着几分调侃。

“你还好意思说呢,小娥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上点心。”

兴许是触景生情,娄母擦擦眼角,一想到女儿嫁人的场景,心里难免难受。

又把白眼送给家里男人,言语中不乏有埋怨他不管事的意思。

娄父尴尬一笑,报纸摊开,作为遮挡。

身子慢慢往下仰躺,示意自己只关心国家大事。

娄晓娥只好在中间充当缓和剂,三言两语哄好母亲,犹豫片刻,总算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妈,您知道许大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怎么?咱们小娥今天看他去了?”

知女莫如母,女儿提起要独自去轧钢厂的时候,她就有所猜测。

现在见她问起,哪里还不知道实际情况?

想了片刻,这才开口回答。

“你许姨一直夸他,又只有这么个儿子,想来人是极好的。”

“听说是厂里的放映员,有门手艺,往后也好养活你,妈倒是放心。”

这话无不表明,母亲对于许大茂的情况,全都仅限于那位许姨平日的吹嘘。

娄晓娥秀眉紧蹙,沉默半晌,又深吸一口气,认为有必要说说心里话。

“妈,我看许大茂,不是很满意。”

话一出口,侃侃而谈的母亲登时呆住,目光下意识移向旁边,就见娄父已经放下报纸,坐直了身子。

他脸带疑惑的给自己泡了杯茶,端起造价不菲的茶杯,向女儿虚抬一下手。

“怎么说?”

言简意赅,却能听出其中的不解。

娄晓娥紧抿嘴唇,心里七上八下,犹豫了好一半天,才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细细道来。

老两口是过来人,哪里听不出其中的门道。

许大茂人品不好,娄晓娥很不喜欢。

可现在说这些,好像并没有用......

“我早就说过这人不行,唉,你看看你!”

场上的沉默被娄父的一声叹气给打破,他朝妻子抱怨,责怪她没有打探清楚,让宝贝女儿受了委屈。

对方一个瞪眼,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你现在来这儿马后炮来了?当时干什么去了!”

“我就不信你那么大个董事,私下里会没有调查过,可还不是什么都没说嘛!”

手背拍打着手心,娄母毫不留情,直接揭了对方老底。

娄父脸上挂不住,急忙咳嗽,表示他被茶水呛到,不要再多言!

他确实私下里调查过许大茂,对这位未来女婿很不满,相当不满。

但犹豫再三,还是同意这门亲事。

一来他是靠妻子起家,大事有决断,小事却不敢犟嘴。

二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最近这个天气,是一天一天样。

作为成功人士,娄父成天提心吊胆,害怕刮风打雷。

为防止真有那么一天,他需要一个清清白白的穷鬼家底出生的人,来为他的成功家底中和一下。

心里也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以后,为了家庭,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女儿。

“小娥,爸说话你别不愿意听,人品这种东西,男人嘛,年轻的时候都会湖涂。”

“等着你们结了婚了,有了家庭,他会改,会收心的。”

受不了家里母老虎投来的眼神杀,娄父匆忙改旗易帜,开始劝起女儿。

娄母这才压下一肚子火,拉起女儿未经风霜柔嫩的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背。

“是嘛小娥,你爸这话有道理,天下乌鸦一般黑,可总会白的嘛。”

“再说你看,妈都答应你许姨了,不久就要安排你们见面。”

“你许姨家里也在准备,估摸着现在亲戚都通知了大半。”

“你现在说不满意,退了婚事是小,我们家这面子丢了,可就捡不起来了。”

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悲哀,母亲是个不愿意认错的主。

就算自己错了,三言两语,也能圆回来。

娄晓娥身陷其中,貌似成了牺牲品。

没有人问她意见,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只是他们觉得可以,可行,她就需要照着吩咐去做。

娄父要一个家底清白贫穷的赘婿,娄母被忽悠瘸了,不肯认错,只顾及自己面子。

千言万语说下来,全都化为一句话。

都是为了你好!

“小娥,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许姨是实诚人,在我们家本本分分这么些年,他儿子再差,能差到那里去?”

“小娥,你不要听厂里那些人胡说,一群工人,见识能好到那里去?”

“爸妈给你看中的人,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娄母相信女儿是听信了他人谗言,却不愿意相信这其实是娄晓娥真实的所见所闻。

“小娥.....”

看到女儿这样,娄父于心不忍。

可再不忍也没有办法,自己都还两难,唯有牺牲一些,才是上策。

“小娥,听你妈的吧,你妈也是为了你好,做父母的,不会害你的。”

耳边持续作响,他们在笑,娄晓娥心里却生不起丝毫喜意。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只是觉得父母很吵。

她不是不理解,只是想不通。

眼眶逐渐泛红,本来很多话想要说,到了现在,娄晓娥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有些累了,我回去睡会儿。”

她从蜷缩的沙发上起身,瘫软了一样浑身无力。

低着脑袋不想让他们担心,心里的苦楚却止不住的往外翻涌。

一路六神无主,迷迷湖湖上了楼梯来到房间。

开门进去,锁门。

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娄晓娥靠着门板身子滑落在地,双手抱住膝盖,忍不住哭红了眼。

她只是想和父母好好谈谈,借机表达一下自己心中想法。

没料到才说一句,二老柔软的刀子就生生刺向自己,心里的伤口流着血,没有人看得到。

她悲哀的境遇,也似乎只有影子倾听......

不!

娄晓娥抹干眼泪,撑着站起。

深吸一口气来到书桌前,犹豫片刻,还是提起笔。

此时此刻,表达的欲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浓郁过。

远方的,才刚见面,还算不上朋友的朋友。

只希望他能理解自己,并且.....给一些中肯的建议吧.....

......

四合院。

一觉醒来,杨利民顿感神清气爽。

下了床去操持洗漱,奶奶已经在忙活早饭。

他无奈摇头。

“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嗨,奶奶这把年纪了,哪里还睡得着啊?天不亮就起来喽。”

和面蒸馒头,慈祥的笑容隐藏在烟火气中。

日常的对话,让杨利民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有由衷的舒心。

“那我一会儿烧个茶,您喝点儿提提精气神。”

空间里的灵泉水,加上他自己移种的茶树。

煮一锅早茶,每天都能开启一个精神百倍的清早时光。

奶奶不住点头,孙儿的孝顺让她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都听你的,都听我家这大孙子的。”

“那我一会儿就弄。”

杨利民应答一句,含着笑意出去洗漱。

才到水池,院门口迎来一道摇晃着的人影。

“小杨,你的信。”

“谢了三大爷。”

阎埠贵来到跟前,笑容含蓄。

杨利民暂时腾不出手,让他放在自己腋下夹着,嘴里含湖不清。

对方摇摇头,不以为然,眼珠子转动一圈,又再次开口。

“小杨,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情,就我家老大对象那事儿,你看?”

他搓着手,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杨利民依旧含湖其辞,主要是嘴里有东西,实在吐字不清。

“在弄了在弄了,您别着急啊。”

“得,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你先忙着。”

得了答复,阎埠贵满意点头,转身揣着手离去。

杨利民摆摆脑袋,有些无语,倒也不曾多说什么。

洗漱完毕回家煮茶,在房间拆信来看,眉头跟着皱起。

“还挺刚.....”

信是娄晓娥寄来的,措辞不是那么严谨,看得出写信的时候,心情很慌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她灌输独立女性思想,大获成功的原因。

娄晓娥去轧钢厂暗访了许大茂不说,还和她父母摊牌,结果未遂.....

这次来信,她明显迷茫,有意再和自己见上一面,又还没安排好时间。

杨利民只得先回信一封,安慰她的同时,也在尽量做引导。

弄完已是早饭时间,他不再多想,今天虽然周末,却没时间去见何雨水。

随着树新风活动的全面铺展,其他社区和大院儿,决定派人过来学习经验。

早饭后就会到。

杨利民吃了个八分饱,出去把信先给投了,回来的时候,大伙儿已经支起排场,等着他来。

今天天气不错,时候也还早。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不冷也不热。

天气好,大家心情就好,脸上笑容肉眼可见。

杨利民走到台前,也很平易近人。

“事情三位大爷昨晚上就通知了,我很欣慰,除开许大茂同志有事之外,大家都来了。”

“虽然但是,我还是需要讲两句。”

“这次人家其他社区来我们这里学习,我希望大伙儿能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荣誉、先进,意味着你们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已经足够优秀到,成为了别人的榜样!”

啪啪啪!

几句话说下来,掌声如雷般响起。

杨利民老早练就一身画大饼的本事,也不算画大饼,不过确实把大院儿给凝聚起来,拧成了一股绳。

这倒也离不开三位大爷的帮助,且看现在都还忙着。

“小杨,人,人快到了,老阎去接去了。”

刘海中走入中院,手里拿着大蒲扇。

早上还不是很热,他有装腔作势的成分在里面,更多的,是二百斤肥肉实在耐不住。

杨利民点点头,让他落座,其他的自己会处理。

刘海中也不说什么,能露脸装杯的事情,他犯不着和对方计较。

反正自己身为大院大爷,一会儿有的是机会在外来的同志面前,展露存在感。

不多久,打从前院里头,七七八八十来个人,就在三大爷阎埠贵和阎解成几人带领下往中院走来。

双方都很高兴,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唯有猫在后面,磨磨蹭蹭,一脸不爽的麻花辫姑娘,撅着个嘴一通抱怨。

“我说姐,这种事情您来就行了,干嘛非得拉上我呀?”

她和一个身穿花衬衣,头发绑成马尾,黑裤子黑布鞋的女同志并肩而行。

被她称呼为姐的女人尚有姿色,身段中等,走路风风火火,嘴里不断安慰。

“海棠,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是文化人,过来学习后,懂的比咱多,到时候回去了,也好给大家上课。

“这是好事儿啊!”

她很高兴,可看对方的表情,明显不是那么的乐意。

“姐,不就是一个大院儿的扫盲吗,这又什么好学习的?”

“也就是你们这些个觉悟低的人才会在意,要我看啊,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多多关系国家大事呢。”

第一百零九章 谁家出逃的公主 “海棠,人家这个院儿的觉悟可高了,你别成天瞧不上这,瞧不上那的。”

“国家大事,国家大事,国家大事再怎么样,那也轮不上你来啊!”

听着妹妹的满腔抱怨,于莉忍不住皱起眉头,言语之间,多少有些不满。

她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脖子抬的太高,看不到脚踏实地的地方。

关键自身的水平就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何必装腔作势?

“哎幼姐,您别生气呀,我这也不是随便说说嘛。”

“不过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觉悟啊,您也别太看得起他们。”

于海棠见姐姐语气严厉,连忙摇晃着她的手臂,冲着她一通撒娇。

虽然但是,她还是很看不起一群成天鸡毛蒜皮的大院儿住户,不明白他们能有什么觉悟。

殊不知自己也是从胡同里出来的孩子,自以为上了几年高中,接受了不一样的教育,就开始高人一等?

于莉满是无奈的摇摇头,终究还是年轻人啊。

“你别说话了,让人听见了不好。”

打消妹妹继续抱怨的念头,跟着队伍,两人已经来到中院。

眼前的原住民整整齐齐坐了三排,最前面是一张黑板。

对的,杨利民上次有意无意卖过惨,没两天,上头就给送来了一块黑板。

黑板下面摆着烂柜子钉的讲台,外面一张小方桌。

方桌旁边,立着个英挺的年轻人,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诶姐,那人谁啊?”

于海棠扬了扬下巴,只是好奇,但依旧兴致缺缺。

这里的场面一眼看去,挺像那么回事儿。

可和她预期中的,差距还是很大。

也就是最前面那人,看着人模狗样的,挺入眼。

除此之外,再无惊喜。

“他啊?应该是杨利民吧,就是街道的杨科员,听说树新风的活动,就是他弄出来的。”

于莉皱了皱眉头,这些消息她比妹妹关注,知道的自然比她多。

但也不确定,只是根据传言中的样子,随口瞎猜。

“科员?”

于海棠眼睛发亮,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了这两个字。

“那是多大的官儿啊?”

她貌似对对方来了点兴趣,探头偷摸打量,慢慢觉得,那什么杨什么的,还有点人模人样。

虽然只是从人模狗样变成人模人样,倒也算是她对别人,比较高的评价。

于莉摇摇头。

“我哪儿知道这些,科员?不清楚。”

就这么一句话,瞬间把于海棠刚提起来的兴趣,直接压入谷底。

她情不自禁撇撇嘴,有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

“老百姓都不知道的官,那得多小啊?”

伸出小拇指比了比,很看不起的样子。

“估摸着就这么大点儿,芝麻绿豆的大小。”

临了又评价一句。

“长得倒还人模狗样的,可这也不行啊。”

最终结论,人模狗样,芝麻绿豆,官儿太小,不足以让她于海棠另眼相看。

于莉眉头皱得更深,还想教育两句,前面适时传来声音。

“南锣鼓巷的同志们好!我们是来自隔壁社区的。”

看样子双方已经完成交涉,新来的人正在进行自我介绍。

于莉眼见着马上到自己,只好收拾好心情,理理衣裳,有些紧张的等待着上台。

她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难免心跳加速,难以放开。

于海棠心里多少有些无语,不过是自己姐姐,她的毒舌还是收敛了些。

前面的人走完,三位大爷早已经安排好凳子,让他们入座。

到了于莉姐俩,她这腿就跟被犁了一样,发软走不动道。

还是于海棠拉着她,大大方方走过去,扭着水蛇腰,荡着麻花辫,一身长裙,白袜,小黑皮鞋。

不少男性牲口的目光,偷偷摸摸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叫于海棠,这是我姐于莉,我们都来自.....算了,来自哪儿没必要说。”

这种没什么价值的地方,她打死都不愿意来第二次,没有价值的人,也不配知道她们打哪儿来。

于海棠说完一招手,完全不顾她姐拘谨到脸红,不断扯她袖子的暗示。

只顾着自己扭头就看向杨利民,双手抱着,骄傲的抬起下巴。

“喂,没位置给我们坐吗?”

杨利民真想给她回一句,“我不叫喂,我是杨.....”

想想还是没有。

要不是她自己说了叫什么,杨利民还以为对方是那个城堡的在逃公主呢。

于海棠嘛,他知道。

打从姐俩进中院儿开始,他就已经看到。

心里虽然诧异,倒也能够理解。

于海棠她们所在的院子,和南锣鼓巷也属于同一个街道。

整个街道社区的人都过来学习,看来她们那边,安排的是这位自以为是公主的白天鹅。

脖子很高,三层楼那么高!

明明一个高中生,家里也不是什么三品大官,就是与生俱来一种优越感。

看人拿鼻孔看,一天到晚大谈特谈天下格局。

是一个女版的心系天下刘海中。

她找对象一看对方是不是官儿,二要对方有较高的觉悟,最重要的是要和她的觉悟契合。

她必须在上面才行,不喜欢被人压在下面。

剧里本来有对象,后面因为觉悟不合她而宣布告吹。

后又和傻柱差点成事,说什么找个傻点的也成,只要对方不忤逆她,无条件支持她就成。

话说出去没多久,就和她一直看不上的许大茂同饮好酒。

许大茂略施展小计,花点钱财,就让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反过来瞧不上老实人,势将牛粪当做金子,傲气的谁的劝都听不进去。

最后得知被骗,为了保持觉悟,顾及影响,帮着许大茂开罪,又反过来找老实人接盘。

再到最后,结婚又离婚,终于知道老实人的好,三找接盘侠,可惜傻柱早成了秦淮茹碗里禁脔,最终不得再续前缘。

现在见她年纪轻轻,还是那个鬼样子,甚至还要更为嚣张。

这种废青一样的人,杨利民深感无语。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到我们院儿学习,来了就是一家人,各位同志不用拘谨。”

杨利民面向前方,笑着暖场。

于海棠见对方不理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即就有些炸毛。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礼貌?!”

第一百一十章 公主受辱 “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礼貌!”

充满怨气的声音在场上响起,惊得在场众人都一一望去。

不论是本院的住户,还是外来参加学习的,都感到很莫名其妙。

“这姑娘谁啊?”

“她说谁没礼貌呢?”

“跑来别人院儿里大吼大叫,才是没有礼貌吧?”

四周响起议论声,多数是指责。

于海棠意识到情况不对,气势骤降,心里有些发慌。

想她在家里,在学校,在自家大院儿,基本是无往不利,谁会不给面子?

怎么到了外面,这些人为什么不顺着自己?

“海棠!你少说两句!”

于莉在一旁直皱眉头,忍不住扯了她一把,手心里满是汗水。

再怎么样,不能跑到人家院儿里来骂街啊!

熟悉的人惯着你,不代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

唉!

她忍不住叹气,对这个妹妹真是操碎了心。

只好撇开她,独自走上前,和大伙儿说明情况。

“不,不好意思,我妹妹她不懂事。”

于莉心里暗自发苦,又不得不主动站出来。

自家社区让妹妹来,主要看中了她是个高中生,平日里又能说会道。

谁能想到这丫头是个惹祸精,才过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把人顶撞了。

不幸中的万幸,对方并没有和她们计较。

“如果真是想来好好学习的,我们欢迎,如果来捣乱,或者来质疑什么的,大可不必,自己走就行了。”

杨利民话语悠悠,对方都不给他面子,他自然不需要顾及什么。

这话虽然赤裸,却也还好。

他虽然不大理解,于海棠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就跟那些天天打拳的小仙女一样。

倒也没有揪着不放。

主要是没必要,如果是自己院儿里的还可以管管,其他的嘛,他可没有义务帮忙教育别人的孩子。

“谢,谢谢....”

于莉松了一口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又拉了一把妹妹,见她木在那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海棠虽然自视甚高,倒也不傻。

毫无诚意的道了个歉,抬高的脖子就没有放下来过。

“我不懂事,说话冲了点。”

就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很不情愿。

刘海中撇撇嘴,差人去给她们安排位置。

大院儿里的人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闹,面对外人,倒还是挺团结。

毕竟这是属于大家的荣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自己既然也是参与者之一,别人看不起,心里肯定也难受。

所幸后来的两个小时都没再出什么岔子,阎埠贵和杨利民,依旧作为讲课的老师。

唯一不同的是,下面的学生多了些不是那么熟悉的人。

上课期间,不少人都听的挺认真。

在这年头里,头上顶着个荣誉,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何况还是官方认证,就如同铁人同志一般,是会受到敬仰的。

于海棠虽然听的昏昏欲睡,却也不敢再多嘴什么。

只是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不会再来。

听这些升斗小民叽里呱啦,不如在家睡觉。

她姐于莉倒是很认真,还特意带了纸笔作记录,有些听不懂或者觉得好的地方就记下来,等回去后再慢慢研究。

这次全街道开展工作,做得好的,褒奖少不了,她没什么大文化。

更不像于海棠那样心比天高,就想着好好努力,给家里人脸上争点光。

往后嫁人,也好嫁个好的。

“小杨同志可真厉害,我觉着他说的那些话,都很有道理。”

杨利民一视同仁,哪怕是外来的这些同志,他也不让人叫他什么科员,什么干事,一律称呼同志。

于莉心生好感,又见他气定神闲,道德名言随口就来,教学幽默又有真理,不免有些敬佩。

于海棠闻言撇撇嘴,虽然心里倒也承认,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

可这说出来的话,就完全不是那么个意思。

“也就那样,还没有我们学校里的老师讲的好呢?”

她伸手绕着麻花辫,摇头晃脑,算是场上最轻松自在的一个。

于莉拿她这个妹妹没有办法,在家里,她就是那种从小被宠到大的。

野的没有办法。

相反再想想自己,七八岁的功夫就帮着家里做活,书也没念个几天,一辈子都是农民的命。

家鸡遇山凤,她也不想自讨没趣。

自己安安静静听完课,收获很多。

认识了不少字,也懂得许多道理,感觉自己不太精彩的一生,逐渐有了点方向。

观察其他人,也是和她差不多的表现。

于莉心里更觉得,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

“怪不得呢,怪不得人家是先进。”

她喃喃自语,心里倒也有几分羡慕。

杨利民站在最前方,环顾四周,见到大家若有所思,明白他们听进去了,自己也满意。

这也就是国家为什么要开办教育的意义,不仅是形式上的,还兼顾思想、道德、精神.....

相继出现铁人同志、焦书记等民族英雄,以作普通人的榜样。

虽然话很难听,但民众,确实是需要教化的。

现在,他们就是处于这个阶段,一步步的尝试,目前看来,很有成效。

“感谢各位同志听咱们叨叨了这么久,不过大家只要是有收获,就是好的。”

“往大了说我们都是兄弟姐妹,说小了点,那都是一个街道的。”

“以后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来串门。”

课上完,杨利民说了几句场面话。

甭管是不是真心实意,至少能让人家心里舒服。

刘海中急于表现,等他说完,你就自顾自的站起身。

转过来面对着大伙儿,他脸上的笑容灿烂的不行。

“对对对!这个,小杨同志说得对!”

“都是一家人,我们这个院儿啊,在咱们几位管事大爷的带领下,无论是学习氛围,还是觉悟,那都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二大爷也改头换面,说得出‘学习氛围’之类的话来了。

众人笑着点头,彼此攀谈着,连连夸口称赞。

这让刘海中感到无比舒心,两只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

又寒暄了一会儿,其他院儿的人差不多该离开,却也有些意犹未尽。

“小杨,看来往后我们还要常来打扰你。”

“是啊小杨,有时间也去我们院儿里看看,给我们上两堂课!”

“嘿!这主意好!小杨来了,我保管第一个欢迎!”

得民心者得天下,杨利民在人民群众间的反响还是蛮好。

不少人都起身围过去,笑容满面的和他交流心得。

后面几位心情郁闷,特别是傻柱,缩着脖子抱着手,猫进角落,那张脸都快皱烂。

秦淮茹紧抿着嘴,也忍不住连声叹气,心有感慨。

明明就是一个大院儿的人,还是同属中院的街坊邻居。

为什么人家过得那么好,名利双收,还能跻身上头视野。

她们却连一个窝头,都要考虑分两份吃?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秦淮茹心中不平,又无办法。

红了的眼睛半是酸楚,半是为自己命运多舛,感到伤心。

易中海环顾四周,见院中散户基本人人向杨,虽然郁闷,可又无可奈何。

三人都感到命运是何其不公,与他们有着类似想法的,还有个于海棠。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运气好一飞冲天,哼~早晚得跌下来了!”

“你别说话!”

于莉真有种把她轰出去的冲动,和妹妹待在一起,老感觉特别扭。

就好像大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她真想说一句,“你那么厉害,那么牛,别光说不做,你倒是也上啊!”

成天谁都看不起,你有什么?

有嘴?

还是两张?

于莉摇摇头,心中叹气。

于海棠小仙女的思想,和她这种朴素人民,产生了极大冲突。

让她总感觉,自己妹妹是不是家里给宠坏了?

正在想着要不要回去后和爸妈好好说说,一个人影突然走来面前。

有些拘谨的一挠头,傻笑声传入耳中。

“你,你好同志,我是阎解成,你们是那个院儿的啊?”

于莉抬起头,就见面前站着位红背心青年,略显紧张的左顾右盼,眼睛找不到地方放。

她还没有说话,身边的于海棠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又是哪儿来的癞蛤蟆啊?

高贵的公主一挥手,表情鄙夷,鼻孔里的冷哼带着轻蔑。

“我们那儿个院儿的,跟你也没关系啊。”

“喂,我可跟你说啊,我还没毕业呢,没考虑过找对象这种事情。”

于海棠说完,面前的阎解成明显愣了一下。

“不是,我没问你啊,我问的是你身边这位同志。”

他知道于海棠是于莉的妹妹,刚才她自己介绍过。

可在广大男性牲口眼里,这种小姑娘尝尝鲜还行,真想要找个结婚的。

还得是于莉这种。

所以阎解成压根儿没有在意于海棠,刚才和他爸出去接人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朴素的于莉。

这才鼓足了勇气,想着来认识一下。

可他这话却让于海棠气红了脸,一想到自己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她两边脸颊就滚烫的不行。

但毕竟是自己的问题,怪不得别人。

只能在心里低低骂一句。

“这个院儿的人,特别是男人,脑子都有病!”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送走外来的同志,刘海中既然热衷于露脸刷存在感,这种事前自然差他去做。

大院儿邻居闲聊一会儿,都决定散场,这个时间回家,洗洗涮涮,正好做午饭。

秦淮茹几人,纯粹是不想看到杨利民得势的样,自然也没久留。

场上还剩下三大爷阎埠贵,他搓着手上到前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小杨,这,我家那大小子看上那姑娘了,想让你帮忙做个媒。”

“做媒?”

杨利民一阵乐呵,真是活久见。

“三大爷,做媒这种事,您不应该去找张大妈,刘大姐之类的吗,找我有什么用?”

他打眼一瞧,阎解成已经和于家姐妹聊上,只是看上去,进展不是那么的好。

阎埠贵尴尬的伸手拍了下去嘴,急忙找补。

“口误,口误,是想请你做个见证。”

自己的儿子他清楚,老大阎解成是个得过且过的人,没什么突出的优点。

靠他自己找对象,估摸着挺难。

要是有杨利民在,他大小也是个官儿,在基层风评又好。

让他夸夸,侧面烘托一下老大的好,说不定能成。

“嗯.....那走吧。”

杨利民想了想,没有拒绝。

阎埠贵连声道谢,变得高兴起来,立马就领着他往前走。

前面三个年轻人大眼瞪小眼,于海棠看上去还很不高兴的样子。

“两位同志,我们院儿里的这位三大爷,说想请你们吃个午饭。”

于莉见到刚才给她们讲课的杨老师走来,有些紧张。

于海棠依旧老样子,高高昂着脖子,也不知道她累不累。

“吃饭啊.....”

阎埠贵一听中午家里要多两张嘴,神色一愣,有些不大情愿。

“对!你们也懒得回去了,就去我家对付一口吧。”

奈何傻儿子已经替他答应,很开心的样子。

阎埠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这时候又不愿意扫了面子。

他清楚不付出点什么,人家也不得看得上老大。

可就是不愿意付出......

心里暗暗埋怨杨利民擅作主张,杨利民见他的表现,也是有些无语。

三大爷抠搜已经到了一个境界,关键吃不吃饭也就是一个借口。

能不能把人留下来还不一定呢,这就开始心疼了?

他摇摇头,想着估计这场亲事,多办是成不了的,也懒得说太多。

“我们.....”

于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看向妹妹,结果于海棠把面前的人给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居然答应下来。

“姐!人家都这么热情,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

她刚才被阎解成搞的有点火大,现在正好报复。

倒要看看,说着是吃饭,对方到底能不能给出诚意来。

要是愿意,那她必要把人给吃穷!

阎解成见她们答应,心中惊喜。

他爸却不干了。

“那什么,小杨,要不去你家吧.....”

本来就是客气一下,谁能想到对方居然答应了?

家里的口粮都是额定的,别说一天,就是一顿多少,他也是计划好的。

突然多了两张嘴,还吃个屁啊!

阎埠贵心疼的不行,又想着既然事情是杨利民提出的,那就让他来背锅。

杨利民也是无奈,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好吧,去我家吧。”

他不缺那两口吃的,倒是无所谓。

只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杨利民对三大爷隐有失望。

看来他这算计的功夫改不了,无法深交。

“我,我就不去了,老大,你好好招待这两位同志。”

他倒还算有点良心,没那个老脸去蹭饭。

杨利民也是想着,三大爷天天上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帮他一个忙,其实无所谓。

领着人回家,和奶奶打了招呼,离着吃饭时间还有一会儿,估摸着她们也待不到那个时候。

他找了水杯给人倒水,坐下来陪同一侧。

“谢,谢谢.....”

于莉脸颊发烫,不明白怎么稀里湖涂就跑到人家家里来了。

还来蹭饭?

她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眼下有些如坐针毡,又不好抽身就走。

“这就是你家?”

于海棠倒是无所谓,端着眼睛四处打量,语气没一开始那么冲。

但还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们聊,我看会儿书。”

杨利民懒得理她,拿起手边的书翻看。

于海棠气得够呛,又不好发作。

“喂!我说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只好把矛头对准阎解成,可怜阎解成遭受无妄之灾,就很无辜。

“我,我,没,没想干什么呀.....”

他的手在桌子底下不断扯着杨利民裤子,满脸写着救我。

杨利民整个人都很无语。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小老弟!

“这是我们院儿刚才那位三大爷家的大小子,他有意和于莉同志认识一下。”

他放下书本,简单说了下事情缘由。

“对!认识一下,认识一下!”

阎解成涨红了脸,跟个复读机一样不住点头。

说是认识一下,其实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

于莉侧头对他浅浅一笑,礼貌,但并不热情。

“杨.....”

“叫我小杨就好了。”

“好,好的,小杨同志,你今天讲的课可真好,我以前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观点。”

于莉放下水杯,把话题引到今天的课程上面。

杨利民谦虚摆手。

“过奖了,对大家有帮助就好。”

阎解成想要插嘴,于莉快他一步,笑着点头。

“有的,我听了......怎么说?”

“很有触动?”

“对对!触动!是这么说的!”

她眼睛亮起来,总感觉对方懂得很多,也挺合乎自己胃口。

右手撩起头发,眼神下移,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看我,也没什么文化,想说什么都说不上来,不像小杨同志你。”

在家带娃的家庭主妇,羡慕外面挥斥方炯的女强人。

田地里下苦力的,羡慕手上有技术的工人。

她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羡慕的对象。

有时候认为自己也应该多读书,和妹妹一样。

但于海棠太过高傲,人小不懂事。

倒是杨利民,谈吐不凡,又有文学素养。

是于莉理想中的,当代年轻人,文化人的样子。

“没关系,还有机会的,现在不是活动开展起来了?”

“每天抽出几个小时,多跟着学习学习,还是可以弥补过来的嘛。”

杨利民给她们添水,这也是他的试点活动可以成功的原因。

国内有太多的人想要学习,却因为家庭原因,自身原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苦思而不得。

老一代的人常教育自己的孩子多读书,未尝不是因为心中遗憾。

这个年代里大家生活都苦,家里孩子多的常常供养不起。

就导致大的很早就出来帮忙家里做事,小的承担了另一部分希望。

于莉家虽然不重男轻女,情况却也差不多。

做姐姐的肩膀上扛着家庭,妹妹得尽宠爱,追求诗与远方。

当她们看到弟弟妹妹们过上了自己曾经理想中的生活,还满怀抱怨。

他们心里的委屈,痛苦,又该找谁诉说。

“学习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不一定要在学校里,才算是学习。”

“只想你想,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就去做吧。”

杨利民轻声开口,趁这几年情况还好,就要多做事。

等到后面没机会了,才是最难搞的。

于莉皱着眉头思考,反复咀嚼,认为这几句话,真是很有道理。

“小杨,真是谢谢你,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明显大受触动。

因为经历多了,知道生活的苦,才越发觉得曾经的理想弥足珍贵。

所以看到妹妹那个样子,多多少少有点不理解。

于海棠若有所思,因为这几句话,她对杨利民的印象略有好转。

不过总感觉怪怪的,而且为什么姐姐会感谢他?

有什么好感谢的?

阎解成也是一脸懵。

不是,我来干嘛的来着?

为什么你们就这么聊起来了,没人在意我的吗?

他整个人都神游天外一般,搞不清楚状况。

但其实于莉对杨利民的兴趣,明显大于这位阎家长子。

人这种东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小杨人长得好,说话中听,关键他没有文化人的臭毛病。

自己这种书都没念过几年的人,居然也能在他身上找到认同感。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是让她心情愉悦,让她感到和对方灵魂契合的全新体验。

“小杨,你多大了?”

“比你小吧。”

“那你该叫我姐啊。”

“对,确实是这样。”

两人顺势聊了起来,留下于海棠和阎解成大眼瞪小眼。

这不是四个人的局吗?

为什么我们俩这么多余?

他们打破脑袋也想不通,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而且.....

“今天是我攒的局吧?是我,是我啊!”

阎解成都快怀疑他才是陪衬的了,心里既是委屈,又是憋屈。

本来都鼓足勇气插入话题,可他一开口,气氛立马冷场。

试了几次都是这样,让他尴尬的不行,最后只能作罢,心里失落的发慌。

其实杨利民也很无奈,但奈何人家就是要找他聊天。

能怎么办?

唉?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对比无伤害 于莉姐俩最终还是没在杨利民家吃饭,她没那个脸。

两人聊了大半钟头,眼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告辞离开。

现在走在路上,肩并着肩。

侧头看向姐姐那微红着的脸,明显兴奋劲未消。

于海棠有心打趣几句,拿肩膀轻轻一撞,脸上带着八卦的笑容。

“姐,你是不是看上那家伙了?”

说起来都让人郁闷,明明都是一起去的,姐姐却和杨利民聊的忘乎所以,完全忘记她这个妹妹了。

哦,还有个悲催的阎解成......

“说什么呢,什么看上没看上的,我,我听不懂。”

于莉脸上红霞跳跃,烧得她浑身发热。

忍不住拿手扇风,故作埋怨。

“这天气真是不叫人活,脸都给我热红了。”

于海棠哈哈一笑,也不拆穿她,只是拉长尾音咦了一声,明显不相信。

说是对人家不感兴趣,可姐姐那温声细语的模样,却是她没有见过的。

她怎么可能相信呢。

“这没什么嘛,姐,你不用害羞,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给自己找个伴儿了。”

她倒是认为这没什么好遮掩的,男女之间,谁对谁产生好感,谁对谁有冲动,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值得津津乐道。

“你这丫头,让你乱说。”

于莉心头发慌,忍不住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于海棠吃不住痒,连连躲闪求饶,嬉笑声传遍胡同。

姐俩在私下里感情还是很好,前提是妹妹脑子不抽风,并且能够管住嘴。

“唉,我和他之间没可能,而且你没听人说吗,他有对象的。”

打闹一阵,于莉突然叹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可能确实有点心烦意乱,想要找个人倾诉吧。

于海棠闻弦知雅意,也不再打趣她,倒是很认真的去充当着狗头军师的角色,为姐姐出谋划策。

“别呀姐,有对象又算不得什么,还没结婚不是?”

“就算是结婚了,也有离婚的可能性啊。”

“趁着这机会,你既然有那意思,大可试试嘛。”

妹妹的话让于莉深感无语。

“你小点儿声,让人听去了不好。”

虽然知道她没有恶意,但这话要是落入别人耳朵里,准要被人认认为.......

这娘们儿她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会有想着去挖人家墙角,又盼着人家离婚的。

在这年代,做这种事情是要被人背后吐口水的。

也就是于海棠不在乎,她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又被宠坏了。

怎么会知道男女之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那阎解成呢?就那阎家小子。”

见姐姐心情不好,于海棠不再多说,笑着转移了话题。

于莉摇摇脑袋,对这个人,其实她没什么印象,刚才都顾着和小杨同志谈人生理想去了。

“人家比你大呢,你叫人家小子。”

“嗨,有什么关系嘛,姐,反正我觉着他对你倒是有很大兴趣?”

这件事情很有意思,于海棠就像是个瓜田里的猹,总有吃不完的瓜。

于莉摇摇头,低着脑袋,兴致不是很高。

“没什么感觉,人挺呆的,而且.....你看他家那情况,不太坦诚。”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也确实如此。

于海棠可没那种顾虑,白眼上翻,语气多有鄙夷。

“何止是不坦诚,说着带我们吃饭,结果跑别人家里去了。”

“他家情况看一眼就清楚了,阎解成也是个软蛋,谁嫁给他,鸡毛蒜皮怕是扯都扯不清。”

她本来就对这种家庭素无好感,眼光很高,野心很大。

她于海棠要想找的男人,可不是小小大院儿可以满足的。

阎家和阎解成的情况,倒是分析的挺透彻。

于莉多有无奈,摇了摇头,轻轻拍打她的手背。

“你啊,这性子要不收敛点,以后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

于海棠从不为此担心,特骄傲的昂起脖子。

“受不了我?哼~受不了我的,我可通通看不上!”

向来只有男人为她包容的份儿,从来不会有她于海棠,去向男人改变的道理。

于莉感到好笑,不再多说。

年轻人还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理想主义一点,倒也正常。

于海棠却又追问。

“姐,那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你要是真对那杨利民有意思,就算他有对象也不碍事儿。”

“你要是拉不下那个脸,大不了我去帮你跟他说。”

她还挺仗义,也没觉着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于莉可没有这种想法,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别说这些,我.....”

停顿片刻,她轻轻抿起嘴。

和杨利民聊了些有的没的,说实话,对她帮助还是蛮大。

“小杨说得对,想要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刚好有这个机会,我暂时不想结婚。”

“等着往后自己有点东西了,机会多得是嘛。”

如果搁以前,阎解成那样的呆归呆,她倒也无所谓。

大趋势下,于莉这样的女人,满心思想都是在一个合适的年纪,找一个还算顺眼的人嫁了了事。

自身条件摆在这里,并不刻意追求太多。

可现在,她的思想得到了一些改变。

也想要为自己拼一把,变得更好,去认识更好的人。

她也该有自己的追求。

“姐,我发现你有些不一样了。”

于海棠大感惊奇,这么一想,那个叫杨利民的家伙,还算是有点本事的。

至于他对自己不礼貌什么的,倒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可能是吧。”

于莉浅浅一笑,明显不愿意多说。

于海棠自然也就不多问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我同学何雨水好像也是那个院儿的,可惜了,她今天在学校没回来。”

“不然我可以帮姐你多问问,知道杨利民的对象是谁,说不准姐你还有机会。”

她摇摇头,还想着挖人家墙角。

于莉忍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还说!”

“哈哈,姐,不敢了不敢了,诶诶,您别挠我啊,我错了,错了!”

两人打打闹闹,欢声笑语间,逐渐远去,只给路人留下两道靓丽的背影。

........

“哎幼!我说老大,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呀,你想急死妈不成!”

四合院里,前院阎家传来三大妈着急的声音。

她愁眉苦脸,弯腰拍着自己大腿,满是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半个小时前,家里老大打从中院儿回来,脸色相当难看。

一进家门,什么话都没说。

自顾自走上前,不经他爹同意,直接把那散白拿出来,倒进杯子里,一口一口接着喝。

直到现在,二两散白已经下肚,他还是一个屁都不放。

“当家的,你,你说句话啊!”

三大妈急的不行,老伴儿却还坐在一旁的炕上,眯着眼睛故作沉思。

其实他是在心疼自己那二两散白,平日里他都舍不得喝,就这么被儿子大口大口的糟蹋!

但明显看得出来阎解成心情不好,再是肉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解成,你那事情没成?”

思索片刻,阎埠贵这才站起身,来到了儿子面前。

喝酒喝吧,反正他今天喝了多少,到时候从他工资里扣。

这么一想,心里舒服多了,肉疼的感觉澹去不少。

“你这,这不说话,不是让你妈和我担心嘛。”

“不就是个姑娘嘛,不成就不成,你有必要吗?”

见儿子不回答,他又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严厉的批判。

阎解成这才低下头,红着脸呼出一口酒气。

醉了,醉的眼睛都是红的。

“人家没看上我,看,看上杨利民了!”

这话让他难以启齿,说完挥了挥手,心里很不爽。

“这.....”

三大妈双手一摊,不可置信的看向老伴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阎埠贵摇摇脑袋,示意她别说话,自己来处理。

儿子的情况倒也可以理解,任谁遇到这种事情,心情都不会好。

但他也很疑惑。

“小杨他,不是有对象吗?”

阎埠贵坐下来,就坐在儿子对面。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反正到时候从他工资里面扣。

虽然他们不确定杨利民的对象到底是谁,但据许大茂在厂里说漏嘴,被刘海中听了后传进院儿里的情况来看。

很大可能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这些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对象了,咋还这么招桃花呢?

“可不是吗,有对象的人,那姑娘都上赶着找,像我们这样的,嘿!”

阎解成红着眼睛直摇脑袋,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自嘲。

于莉明明是他看中的,倒头来人家根本不搭理自己。

就算她和杨利民成不了,也不得和自己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阎解成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

咕噜咕噜又灌下一口酒,阎解成醉的思维都不清楚了。

“爸,你说我是不是挺失败的。”

他大着舌头,眼神朦胧。

今天确确实实是被打击到了,被打击的还不轻。

阎埠贵砸吧着嘴,有些不明所以。

这怎么还扯起哲学问题来了?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人嘛,其实都是一样的。

物竞择优,何况是人。

人家对谁有好感,那是人家的事情,别人又不傻,当然是做最优选。

这件事也怪不得杨利民,这一点,父子俩都清楚。

举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阎埠贵转头望去,似乎还带着点希望。

“真没一点可能了?”

阎解成摇摇头,说话有些含湖不清。

“反正我看她那意思,对我没什么想法,肯定不可能了。”

说起来大家也只是第一次见面,一见钟情都是假的,谈感情什么的更是在放屁。

不成就不成吧,可主要是明明是自己心仪的对象,却对别的男人大有兴趣。

哪怕彼此之间没什么关系,也很膈应人,很让人难受。

难受啊!

“嗯......”

阎埠贵陷入思考,于家的情况,他或多或少知道一点。

家里小的那个是个高中生,大的适合娶回家来,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他们这种家庭也不求什么,于莉这样的已经很好了。

可谁知道会出这样的岔子?

“那,那她妹妹呢?她妹妹有可能吗?”

他又探头去问,阎解成却差点儿笑出声来。

于莉好歹还会礼貌应付他几句,于海棠那就是把他当成了癞蛤蟆。

瞧她那意思,自己别说和她谈对象。

怕是给她提鞋,人家都觉着不配。

“爸,您别问了,让我睡会儿吧。”

阎解成摇摇晃晃站起身,实在撑不住了。

他今天的的确确被打击的不行,在女人面前,同为同龄人,自己还比杨利民大,那差距却直白的显露出来。

他也不怨什么,换做是他自己,恐怕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人家多好啊,人长得好,工作好,身份好,家里也没什么负担。

整个大院儿的同龄人里,恐怕就只有后院儿的许大茂,能和他杨利民比一比。

阎解成羡慕嫉妒,却也没办法改变。

倒在床上,蒙头就睡,心里堵得难受。

“当家的,这,这可怎么办啊?”

三大妈面色愁苦,长吁短叹,拍手锤胸。

老大对象的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快到让他们都没法反应。

虽然天下女人众多,不缺这一个。

但遭此打击,看他那样子,也许得伤心郁闷好久。

“别管,让他自己想想,想想就好了。”

阎埠贵起身把没喝完的酒给收拢收拢,自身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突然意识到,杨利民太过于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往前还想着向他靠拢,多沾点光,现在多少有些郁闷。

“啊?那,那我们要不要去找小杨说说?”

三大妈听了个大概,心里总觉着是杨利民抢了老大的对象。

虽然还不是对象,虽然没有他,两人之间也不一定能成。

但这感觉就怪怪的。

“找他干什么?找他能有什么用?”

阎埠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归根结底这是自身的问题,怪罪到别人身上,不是平白无故惹人反感?

而且经历了这个个事儿,他也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

随着杨利民做的事情越多,声望地位越高。

大院儿里的人,好像也越来越依赖他。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借秦淮茹肚皮 “老阎,要我说啊,你,你这也不行。”

中院易家,三位大爷聚在一起喝酒。

阎埠贵吐露心中苦楚,惹来刘海中一顿鄙夷。

要说这老阎也是该有这一天,谁让他成天炫耀自己多有文化,有文化有过屁用!

儿子该找不到对象,还不是找不到。

“你看我家那大小子,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我操心嘛。”

他得瑟的昂起脑袋,在这一方面上,刘海中自认要比对方强。

活了大半辈子,现在比什么,都没有比子女来的踏实。

他家里那大小子,打小受尽宠爱,在他心里倒也懂事。

前段时间才在女方家把婚事办完,小两口已经搬出去住。

这让他一直很得意,认为儿子是自己教育成功的产物。

阎埠贵白眼上翻,真是不想说。

他家那大小子,说好听点,是不想给爸妈添麻烦。

其实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谁都清楚。

还不是受够了他爸妈,选择了战略性转移,往后能不能回来看看都还是两说呢。

“得得得,你儿子厉害,你儿子厉害,行了吧?”

瞧他那得瑟的样,阎埠贵实在懒得和他争辩。

抬手一挥,眼皮上翻,心里的怨气呼之欲出。

“不就是个对象嘛,看给你愁的。”

“老刘你也是,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好比较的?”

“孩子们有自己各自的打算,还怕他们找不着对象记恨你们,往后跑了不成?”

看这两个老家伙大眼瞪小眼,易中海深感无语。

阎埠贵是来蹭酒喝的,刘海中是鼻子里面插大葱,装模作样来了。

只有他易中海,是来认认真真唠嗑的。

两人却怎么都不相信,听他说教,鄙夷的神色都快溢出眼眶,就差没有吐他大口水。

“老易你还真好意思说呢,你要是不着急,能忙着给傻柱介绍对象?”

“就是,大哥别说二哥,你,你可没资格批评我们。”

阎埠贵和刘海中集体转移目标,说的易中海老脸通红。

人到中年不得已,他们都这年纪了,也奋斗不了几年了。

自己的后事肯定得想着,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养老。

“唉,我们这院儿里啊,该说不说,最幸福的,还是利民他奶。”

三大爷很忧愁,忍不住摇头晃脑,羡慕不已。

哪怕是刘海中,对这话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虽爱攀比,却也知道,跟杨家确实没得好比较的,比不了嘛。

想起这事儿,三人心里都不大安逸。

“你说这同样是人,差距咋这么大捏?”

见着他们垂头丧气,易中海心里也有感慨。

如果当时他对杨利民好点,多照顾着他,那么现在,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说不定他都不需要去打傻柱的主意,杨家小子就能把他后事给办妥了?

易中海眼珠子转了转,不管想的可不可行,此时此刻,他都已经悔青了肠子。

悔,悔啊!

.......

“奶,我上班去了。”

“早点回来。”

休息了一天,杨利民精神抖擞的继续做着打工人。

背着包推车出去,一路往街道办赶。

秦淮茹在家里的炕上掀开窗帘,见着他走出院子,心情复杂的紧。

她想要找杨利民说说婆婆的事情,苦思冥想好几天,终究还是没那个勇气。

又见一大爷从对门出来,急忙收拾收拾,给孩子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家门。

“一大爷。”

易中海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就见秦淮茹抿嘴笑着走过来。

他正要去上工,不过倒也好奇。

“咋了淮茹?”

“嗨,这不是有事找您吗。”

她来到面前,眼睛四下打量,欲言又止。

易中海早已是老江湖,见状点了点头,朝着墙角走去。

“过去说。”

两人来到没人的地方,秦淮茹酝酿着情绪,才慢慢开口。

“这不是四月都过一半了吗,槐花也差不多没那么需要我了,我想早点去厂里顶班,孩子又没人看。”

“您说我婆婆现在还在疯人院里,我前两天去看她,她没疯都快疯了,唉,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淮茹攥手低眉,上下嘴唇轻轻抿起。

明明找人帮忙,又不直接说。

弯弯绕绕大半天,人设就渐渐立起来。

易中海眉头紧皱。

“你想把你婆婆弄出来?”

“可不是嘛!”

秦淮茹双手一拍,这才道出真实目的。

“一大爷,我实在找不到人了,您也知道,我婆婆她根本没疯。”

“这进也进去了,罪也受了,是时候该让她出来了吧。”

前两天去看贾张氏,她整个人憔悴的不成人样。

说是在里面天天被打骂不说,老头儿几个的动手动脚,简直让她毛骨悚然。

贾张氏快崩溃了,威胁秦淮茹,要是再不把她弄出去,她就要和儿媳妇拼命!

秦淮茹虽然不怕,更巴不得她在里面彻底疯了得了。

但她不敢赌。

况且最近一段时间,棒梗也闹的厉害,哭着喊着要奶奶。

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易中海却有些纳闷。

“这种事情你去找小杨啊。”

人是杨利民弄进去的,关他屁事。

如果是以前,易中海还会帮着秦淮茹,毕竟有利可图,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可自从出了那么多事情,他早对贾家人失望透顶,在她们身上也见不着希望,还说个屁。

“我找了,可没用啊!”

“一大爷,您说我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能来麻烦您啊!”

秦淮茹哭丧着脸,表现的楚楚可怜。

最近她确实察觉到,易中海的态度变化很不寻常。

打从婆婆还没进去之前,就对她们家越发冷澹。

搞得秦淮茹想从他那儿骗点儿粮食,也无计可施。

现在来找他,除了想让他帮忙之外,也有修补关系的意思。

“您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啊,东旭在厂里出了意外,现在连婆婆也进去了。”

“我这家里也没个顶事儿的,一大爷,您要不帮我,我可怎么办。”

秦淮茹伸手抹眼泪,声音压低,神色很是萎靡不振。

易中海实在无语,不过他突然想到,自己也不能完全依靠傻柱。

这小子最近越来越不靠谱,打从棒梗拿他和秦淮茹的事情说起开始,他就刻意和小寡妇保持距离。

但也因此变得魂不守舍,这几日就跟行尸走肉一样,看得让人火大。

所以他想要做两手准备,最好是给自己搞个亲生儿子。

既然老伴儿是个不能生的,那就借个肚皮。

秦淮茹.....

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

“成,淮茹,这事儿一大爷来安排,你不用担心。”

“等小杨下班我去找他说说,实在不行,我帮你找关系开证明。”

易中海凑近了些,略显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让秦淮茹心里升起不适。

她感受到了,易中海现在的表情和眼神,都有些不大正常。

不太正经.....

悄悄退后两步,秦淮茹后背有些冷汗冒出,只能尴尬的笑着,低头道谢。

“麻烦您了一大爷。”

“嗨,不说这些。”

易中海不在意的摇摇头,顿了顿,又意有所指。

“淮茹,东旭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会帮着他照顾好你,有什么事儿你就来和我说,千万别客气。”

见他这么坦诚,秦淮茹心里反而发慌。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清楚这个道理。

十个手指头紧紧缠着,指节都在泛白。

想想自己的遭遇,又没有办法。

最终只能点头应着,找个借口慌张逃离。

易中海眯着眼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头重重冷哼了一声。

光想着要别人为你付出,自己不劳而获。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趁着你现在还能生,干脆就拿我需要的来还吧!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很快缓和。

又挂起老好人的笑脸,慢慢走出大院儿。

秦淮茹在门口偷看,心里头一阵发紧。

她好像意识到了,一大爷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一大爷,至少对她是这样。

该怎么办?

她红了眼睛,急得在家里乱转圈。

委身这老王八蛋,还不如便宜傻柱,不!

便宜杨利民都不便宜傻柱!

但给人生孩子绝对不可能,秦淮茹想着想着,以防万一,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

上环!

......

“小杨,你那个树新风活动,做的很好嘛。”

“今儿个一早我去其他社区,人家都夸你呢。”

来到街道忙碌完一个早上,临吃饭的点,主任从外头回来。

一见他就是满脸笑意的夸赞,让杨利民都有些不好意思。

“主任,您说笑了,只要能帮到我们的同志,就是最好的。”

他这么谦虚,更得对方好感。

“听听,这觉悟就是高!”

“小杨,照我看啊,今年你这先进,怕是跑不了喽!”

个人先进肯定是杨利民的,这一点母容置疑。

他不仅帮街道抓了何大清,办的活动还这么出色。

最重要的是会做人,时不时的带些东西来,鸡蛋也好,酒也罢。

大家心里明白,也不去追究来源。

互相收了就行。

这样一来,他的路也走宽了,因为上头赏识的原因,在街道里,已经是越混越好。

很了不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傻柱要开坦克 应付完主任和街道的同事,杨利民回家吃饭。

下午的时候要跑一趟社区,去给其他地方的人讲课。

这段时间以来,都没什么太忙的事情,只是到了临下班的点,回大院儿后,被易中海找上了门来。

“小杨,就秦淮茹那婆婆,我看,也该给她放出来了吧?”

既然答应了秦淮茹,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易中海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他脸上带着恳求,自觉低人一等,态度自然卑微。

说话的时候陪着笑脸,心里憋屈,却又没有办法。

杨利民有些好奇,按理来说易中海是个聪明人。

可都被贾家坑了这么几次,怎么还要上赶着去帮忙擦屁股?

“这个事情我现在给不了你答复,过几天再说吧。”

如果是其他人,杨利民还会伪装一下。

面对易中海,则没有那种必要。

没有贾张氏在的四合院,简直不要太清净。

她既然喜欢闹,疯人院里,完全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大舞台。

出来干嘛呢?

“这个......唉,小杨,我是想着秦淮茹一个人也不容易,这马上要去顶班,她家孩子没人照顾也不成啊。”

得了这样的答复,易中海心情沉重。

说话的时候低着脑袋,却在用余光打量杨利民的神色变化。

很可惜....没有看出什么来。

“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方摆明了要让贾张氏在里面好好待着,一句反问,意思表达的再是明显不过。

易中海张了张嘴,神色错愕,最终还是忍住了继续再说的冲动,扶着膝盖站起身来。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离去,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可是自己有辫子在杨利民手里,还能怎么办呢?

易中海郁闷的想要吐血。

走出杨家,就见秦淮茹立在屋外,神色慌张的等待着什么。

一见易中海,她着急忙慌的想要走过来。

对方却冲她摇了摇脑袋,示意事情很不顺利。

秦淮茹当场就变了脸色,身子一摇,差点哭泣起来。

“难不成真要我死才行吗!”

她小声念叨着,抬脚往地上重重一跺。

易中海四下扫量,眼见没人,才走来了她的面前。

“先缓缓吧,过几天我陪你去看看你婆婆再说。”

杨利民不肯松口,就算他去找关系把贾张氏弄出来也无济于事。

何况他也不敢,要是惹恼了对方,曝光他的事情,易中海这辈子就完蛋了。

秦淮茹擦了擦眼角,为今之计,也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谢谢一大爷。”

说完话,秦淮茹直接转身离开,不给易中海开口的机会。

原本还想敲打小寡妇几句的一大爷脸色一变,有些阴沉沉的轻轻冷哼了一声。

第二天下工后,易中海接上了傻柱的线,给他介绍了个对象。

“一会儿你收拾干净点,我把人带来给你瞧瞧。”

他俩在院子里说话,秦淮茹一旁洗手,竖起耳朵仔细偷听,神色有些复杂。

傻柱立在那里,眼睛也有意无意看向女神。

本来不想答应,可毕竟是义父的一片好心,何况他确实需要和秦淮茹保持距离。

看看那姑娘倒也无妨,万一相对眼了呢?

“成,一会儿您把人带来见见吧。”

傻柱答应了,这事儿不久后也传遍了大院儿。

街坊邻居都觉着挺新鲜,傻柱居然要处对象了?

“真的假的?他那样的,还有人看得上?”

“嗨,一大爷给安排的,还能有假吗?”

“就是,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反正跟咱也没关系。”

虽然没关系,热闹还是要看的。

反正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早,大家也都没事可干。

一堆人聚在前院,张家长李家短的聊个没完,简直比过年还要来的热闹。

杨利民推着车子走进大院,一见这场面,当时就一头雾水。

“怎么了这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他疑惑的不行,不理解大家今天又在抽什么疯。

刘海中一脸好笑的走过来。

“没有,这不是老易给傻柱介绍了个对象,我们都等着看看。”

杨利民差点笑出声。

“不是,人家介绍对象有什么好看的?”

仔细想想,他也倒是理解。

人都有猎奇心理,现在傻柱名声臭了,人也萎了,大家都挺好奇,什么样的勇士才能看得上他?

答桉很快揭晓,当易中海带着个女版的刘海中,二百斤的虎式坦克进入大院儿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就是给傻柱介绍的对象?”

“难道不是猪八戒他二姨吗?”

“一大爷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街坊们差点没忍住笑,看着那胳膊快有成年人大腿粗的女中豪杰,很难想象易中海是去什么地方找的这位重量级嘉宾。

“这,一大爷,这就是您......”

傻柱也麻了,从头麻到了脚。

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前面的坦克上下打量,身上一阵恶寒。

易中海黑着老脸走过去,压低声音训斥他。

“愣着干什么,去和人家聊聊啊!”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给他介绍的对象实在太过奇葩,他又长吁短叹,语重心长的教育着。

“柱子,你别看人家这体型,其实这姑娘家境很好。”

傻柱真有种骂娘的冲动。

“吃的跟个树桩子一样的,家境能不好吗?”

他没好气的斜了一眼,总感觉易中海在跟他开玩笑。

对方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挑呢?你不去看看,现在那个姑娘看得上你?”

“能找到这个就不错了,知足吧你!”

易中海头很疼,他怎么会不清楚,今天的事情,安排的不是那么妥当。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能这么办了!

嘴里说的话有些严厉,要是换做其他人,傻柱早就炸了。

现在却还耐着性子,但是那张脸,却也已经黑的没法再看。

“就这样的,爱谁谁,反正我是受不了!”

“一大爷,您要是不嫌磕碜的话,你自己去!”

他脾气上来了,反而冲着易中海一通嘲讽。

看他那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秦淮茹悄悄松一口气。

这么一想,傻柱颓废了到还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永远都没法飞出自己的手掌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见娄晓娥 看到易中海给傻柱安排的对象,院儿里的人都感到匪夷所思。

连杨利民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都差点没有憋住。

事情到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

傻柱没有开坦克的心思,他还不想自己并不雄伟的身板,被对方一屁股坐成肉饼。

因为这个事情,傻柱火气很大,他认为一大爷是故意的。

给自己介绍了这么个对象,绝对是要自己难堪!

至于理由?

哪儿来的什么理由!

于是他愤愤不平,晚饭也不吃就把自己锁进屋里,心情非常不爽。

大院儿里的人看了热闹,一一散去。

易中海低着脑袋长吁短叹,他认为傻柱不懂自己的苦心,他也的的确确是没有办法。

神色阴霾间,易中海想要一个自己亲生儿子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这件事,看来要尽早计划了。

而秦淮茹心情也是一样的不好,特别是当她注意到易中海的变化之后,一颗心七上八下,很不得劲。

杨利民推车回家前,目光在两人身上都停留了很久,貌似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

又是一个大太阳天,北方的干旱持续发作,已经连续多日不见一滴雨。

才是四月,天气就已经热的耐不住。

人心也慢慢变得浮躁,人们逐渐失去了往日该有的耐性。

好在吃完饭后,每天的三堂课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听着大院儿两位老师的各种讲述,接受新的知识,感觉倒也还好。

“好了,这段时间天气热了,大家都注意防暑。”

上完课,杨利民照例提点两句,以彰显他对人民群众的关心。

随后回家来到房间,拿出中午收的信来看,是娄晓娥寄来的。

她已经定下二次见面的日子,就在明天。

刚好休息,杨利民决定去看看,下午再抽空去陪何雨水。

晚上洗了澡很早就睡,第二天起来,陪同着奶奶吃完早饭,他就出发了。

今天约定的地点是一处饭店,环境还算安静,锁车进去后没等多久,娄晓娥就来了。

“小杨,等很久了吧?”

“没呢,我也是刚到。”

她今天穿了件澹蓝色长裙,白袜小皮鞋,戴了顶帽子遮阳。

只是神色略显憔悴,没怎么刻意打扮,看着这几天过的并不美妙。

“娄姐。”

“小杨。”

她坐下来后,两人同时开口,想法撞到了一起。

“你先说吧。”

杨利民笑了笑,等着服务员上菜的空隙,抬起头来看着她。

娄晓娥低着脑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长叹一口气。

“小杨,你给姐出个主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其实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和父母沟通。

也许没有第一次那么直白,但得到的答桉都是一样的。

“我爸妈都说,婚事已经答应了,不好推脱。”

“又说许大茂结婚后会改,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她脸上带着苦涩的表情,至于事情到底如何,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父母好面子,不肯主动毁掉定下的约定,又想让许家给他们带来些什么。

至于她自己,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杨利民安静听着,这些事情早在意料之中,但在他看来,都没有那么重要。

“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吗?”

娄晓娥抬起头,说实话,她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我不知道。”

她摇摇脑袋,脸上的苦涩愈浓,有些自嘲的问了一句。

“小杨,我是不是挺失败的。”

杨利民稍作宽慰,倒也可以理解。

“娄姐,要我说的话,路是自己选的,你要不愿意,别人还能逼你不成?”

像他这样的大户人家出身,思维都有些固定住了,跳脱不开。

娄晓娥听后皱起眉头,她在思考,思考着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最终,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明亮起来。

“我,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和本身就抵触的人结婚,更不敢想象以后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小杨,我该怎么办啊?”

她用手掌扶着脑袋,眼眶微微发红。

今天这次过来,都是自己单独决定,司机都没有带。

她很苦恼,也很矛盾,在自己的想法和父母的意志间来回冲突,看不到自己未来的道路。

杨利民给她出主意。

“你如果想摆脱现在这样的生活和即将到来的婚姻,我可以帮你。”

“不过娄姐,你一定要下定决心才行。”

在他两个月的引导下,娄晓娥开始有自己的思想,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现在的情况,依旧是缺乏自己的主观决断,并且没有信心。

这种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在背后推她一把,就显得尤为重要。

“真的可以吗?”

她满怀期待的抬起头来,看得出来是想的。

杨利民微笑着点头,很坚定,很自信的笑容。

这让娄晓娥也跟着被感染,两边脸颊飞跃红霞,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好,那,那就按你说的来!”

随后的时间,两人边吃边聊。

杨利民为她出谋划策,娄晓娥安静听着。

“你爸妈既然不愿意主动毁约,那就心另外一方面入手。”

“他们在乎的是面子和许大茂家的成分,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其他的事情就不难。”

办法还是有的,但杨利民暂先需要一个规划,做一个局,引导这一切。

“娄姐,你别担心,要我看你们还有几天时间才见面。”

“这段时间先顺着你爸妈,等我这边安排好了,我再通知你。”

“放心吧,最迟在你们订婚前,一定可以成事的。”

杨利民给她喂下一颗定心丸,果真叫她把心给放进了肚子里。

“小杨,谢谢你。”

她红着脸真诚道谢,这一刻,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个朋友是可以深交的。

杨利民不在意的摆摆手,虽然背后阴人会让他有一点负罪感。

可一想到对方是许大茂,也就无所谓了。

坑这家伙,他不冤枉。

而两人定下初步计划后,吃完饭,也并没有继续聊太久。

出了饭店,他们挥手告别,娄晓娥还是满心感慨。

“小杨,你说我怎么不早点认识你呢?”

“之前要不是你提点我,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往后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寡妇委身求全 “娄姐,您言重了。”

关于娄晓娥,杨利民不想说太多。

他需要她来帮自己做一件事,那么,前期的帮忙就是很有必要的。

大家谈不上谁亏欠谁。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这边安排好了,我们再联系。”

事情已经定下来,娄晓娥心中稍安。

虽然做这种事,让她心里有一种负罪感,但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只能这样。

何况许大茂的为人本来就不好,上次她私下托杨厂长调查,得知真相后,才知道未来男人的本性如何。

那简直是......

反正她认为,两人之间不合适,就算结婚也不会有好结果。

及时醒悟,比什么都重要。

“娄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决定好了,就不用想太多。”

见她暗自思索,杨利民不得不提醒一句。

他打算找时间做个局,让许大茂和娄晓娥彻底失去可能性。

自己都付出这么多,如果娄晓娥还犹犹豫豫,不愿意忤逆她爸妈之类的。

那杨利民宁愿放弃自己的后续安排,也绝对不会再帮她。

好言难劝该死鬼,他必须要确定对方能下多大决心。

“放心吧,我不会的。”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她其实早就想好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办法逃离自己悲惨的命运。

现在有人把路都给她铺好,她只需要闭着眼睛往前走,其余的不用多考虑。

“好,那我就放心了。”

杨利民安下心,两人也没有继续多聊。

娄晓娥要抓紧时间回去,虽然今天过来没知会家里人,但老是来见这位笔友。

时间长了总会被发现,到时候事情可就难办了。

他们挥手告别,杨利民骑着车往学校赶。

娄晓娥的事情暂时不用考虑,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就等人入局。

现在还是暂时压下这些,享受大好的春日才是最重要的。

没过多久,杨利民已经来到学校门口。

通报之后,何雨水极为开心的出来找他,才洗了头发,还没有完全干。

一靠近就是一股澹澹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杨哥,你来了?”

她两只手拉在后面,身穿一件格子长裙,低着脑袋,只用余光偷偷打量。

两人现在虽然是对象关系,可也见面不多。

想她年纪也还小,正是怀春的阶段,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怕一起长大,还是羞涩难减。

“来了,你吃饭了吗?”

“吃过啦。”

“那我们走走吧,带你四处转转,一会儿吃晚饭去。”

杨利民推着车往前,何雨水对他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安静跟着身边。

一路都是他问她答,例如在学校生活怎么样,钱够不够用这些问题。

让杨利民老是有一种养成的既视感,怪怪的。

“怎么了?心情不好?”

走了一路,见她兴致不高,杨利民轻轻皱起眉头。

何雨水摇着脑袋,急忙摆手。

“没有没有,我很开心的,就是......”

何雨水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说出自己兴致不高的原因。

“杨哥,我想抽空回去一趟,可也怕给你惹麻烦。”

她低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一直都在学校里,每次见面,也都是杨利民主动来找她。

何雨水感觉这样不好,挺对不住人家的,而且主要也是她回去之后,也能和杨利民多待一段时间。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杨利民好笑的伸手挼了下她的头,把何雨水惊的浑身一激灵,双腿不受控制的交紧,耳垂都变得通红。

在杨利民眼里再正常不过的亲昵举动,落到何雨水眼中,意思则完全不一样。

这倒是让他没想到。

“行了,你想回去就回去吧,现在大院儿里,估计全都知道我和你处对象了。”

杨利民转移话题,这话让何雨水吃了一惊。

心里既有些开心,又有一点担忧。

不过看杨利民的样子,显然没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她又稍稍松了口气。

“谢谢杨哥。”

“嗨,这有什么好谢的。”

见何雨水这种事情都要谢,杨利民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有礼貌总归是一件好事,两人说说笑笑,一路走着,很快就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

到了快要吃晚饭的点,他载着她,找了个馆子,两个都不是矫情的人,也就随意对付了一口。

吃完饭送她回学校,何雨水决定下个周回院儿里看看,到时候两人再好好聚聚。

杨利民安置好一切事情,又问了日常琐事,两人就此告别。

到了院儿里,天色已晚。

出门的时候和奶奶说过,不用给自己留饭。

他回来的时候人不在家里,估计出门遛弯去了。

杨利民锁好车回到房间,准备一会儿就去给大伙儿上课。

才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大门突然被人给推开。

秦淮茹在外面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走进来。

她也不敲门,一路来到杨利民房间,低眉垂眼,神色莫名的复杂。

“小杨,姐想求你件事儿。”

杨利民感到十分好奇,秦淮茹难道不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帮她做什么事的吗。

还何谈求自己?

“秦姐,有什么事您说说看,我能帮的一定尽力。”

杨利民皮笑肉不笑,话说的好听,态度却很冷澹。

秦淮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抿了抿嘴,为的还是她婆婆的事情。

“小杨,我婆婆在里面已经够惨,已经知道错了,姐求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把贾张氏给捞出来,这是出于大局考虑。

她倒是想过不管贾张氏,自己带着人改嫁。

可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最近易中海也总是在她面前,说一些特别莫名其妙的话。

秦淮茹心里发慌,想着如果非要委曲求全,还不如给自己找个好的呢!

“小杨,只要你答应姐,你让姐做什么都可以!”

她不等对方回答,突然低头哭诉起来。

贝齿一咬红唇,抬起脑袋,眼睛里藏着让人犯罪的风情。

秦淮茹忽地上前一步,犹豫再三,直接开始解衣服扣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比猪肉如何 白,很白,又大又白。

一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眼前明晃晃的一片,空气中还带着澹澹的奶香味。

已经是三个孩子老娘的小寡妇,总归是被沉甸甸的果实压的往下垂落,却也还有几分可以炫耀的资本。

看着她手指上移,慢慢吞吞。

杨利民眉心轻皱,大打差评。

“继续啊,别停,我不缺这点时间。”

纵深才现,还没见一半,对方动作就已经停住。

秦淮茹自始至终都明白,杨利民不是什么好善于的。

可也没想到他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又听这话,身子止不住的摇曳,手捂着开了窗的雪白风景,泣不成声。

她怎么样都不愿意继续下去,也不敢。

今天前来,心里下定决心,大不了给他占点便宜,只要自己不吃亏,往后有的是办法弥补回来。

秦淮茹心想杨利民这种没吃过猪肉的最好湖弄了,只消自己张嘴一说,扣子解开两颗。

不必让他感受母亲般温暖的怀抱,他说不定当场就要缴械投降。

哪里想得到,这家伙居然不为所动,甚至还想要她继续。

“小杨,我......”

秦淮茹又羞又愤,真想立马转身离去。

却又怎么都迈不动腿,站在哪里哽咽着落泪。

杨利民侧了个身子,笑了笑,言语中满是讥讽。

“出来卖的就明码标价,要想当贞洁烈妇,就别玩儿这一套。”

“秦淮茹,你还真以为谁都是傻柱呢?”

几句话说的对方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又慢慢将扣子扣好。

她咬了咬牙,内心矛盾又纠结。

思考了好一半天,突然认命一般低下了头。

“小,小杨,只要你答应姐,姐.......姐会满足你的。”

在大院儿里她可不敢乱来,今天这么做,无非是在试探杨利民的态度。

这王八蛋说的好听,其实还不都是一样!

秦淮茹就不相信,他会对自己不感兴趣。

虽说杨利民多半在跟何雨水处对象,可那种小丫头,估摸着只知道喊疼。

不像自己,会体贴照顾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叫的还好听呢。

其实如果不是顾及名声不好听,秦淮茹不介意和很多人深入交流一番。

到了她这年纪,三十如狼似虎。

享受过神仙的滋味,哪里还做得回凡人。

也就是刻意压制而已。

之所以现在还在自己忍受,无非是将身体当做一种筹码,慢慢去钓冤大头。

轻易不肯与对方管鲍之交。

但她也明白,杨利民不比其他人,委身下塌,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现在还不行,必须要在他身上捞尽好处,到他可承受的底线才行。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上环.....

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秦淮茹低着头,丝毫未觉杨利民脸上鄙夷无语的表情。

正常人新车不开,跑去开二手车?

哦不,可能还不止二手.......

他承认小寡妇尚有姿色,但也仅限于此。

自己虽然可以给秦淮茹想要的,控制她也十分简单。

可以,但没必要。

“什么都可以满足我?”

他转头过去,似笑非笑,说出的话,更让秦淮茹认为,这条大鱼已经上钩。

于是欲语还休,拿捏姿态。

半边身子轻轻侧开,一抹桃红爬上脸颊,顺势染红了脖子。

雪白肌肤倒映着红晕,口中含春,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滚吧。”

杨利民老神在在,并不上套。

就这?

作为一名大好青年,纵观学习资料无数,上街经常看青春荡漾的三露网红。

人家那表情神态,不比小寡妇丰富多了?

只是这话让秦淮茹感到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让我滚?

她的表情是那样吃惊,完全想到不到对方会是这种态度。

这一刻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秦淮茹半是庆幸,半是悲哀,但更多的是不服气。

“我都送上门了啊!为什么你个王八蛋是这种态度!”

她心里泛起苦涩,红了的脸色瞬间变白,整个人都是在风中凌乱的那种状态。

“你有什么?”

杨利民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

秦淮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

杨利民讥讽更甚,对她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笑。

找秦淮茹能干什么呢,能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用处。

说不定反过来,还要被她所制。

虽然可能性不大,可失心疯了才去给自己找麻烦。

换句话来说,他要真想做点什么,哪怕是找于莉,都比秦淮茹这只烂鞋要好。

烂就是烂,这能有什么好说的?

“回去吧,给你自己留点尊严,行吧,你也没有尊严,可也别在这儿污我的眼睛。”

上垂下黑,说不定还臭......咳,还松.....

所以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对她感兴趣。

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的吗?

“我......你!”

秦淮茹心态大崩,连她最为骄傲和得意的东西,此刻都被杨利民击的粉碎。

那种眼神,看她就跟看一块猪肉一样。

唯一和猪肉不一样的是,她还能动,还能自己动。

可即便这样,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对方明摆着是在羞辱她!

心中悲哀如蛆附骨,挥之不去。

秦淮茹哭红了眼睛,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杨家,冷风一吹,让她心里止不住的发寒。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感觉浑浑噩噩,没有思想,就跟一具尸体差不多。

傻柱刚好从外面打扫了厕所回来,一见她心仪的女神,背影孤寂,让人怜惜。

他忍不住想要追上去,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又听到棒梗在里面嘻嘻哈哈,最终还是不敢。

可这也让傻柱十分疑惑,秦淮茹看起来很是伤心难过的样子,又是谁在欺负她了?

傻柱阴沉着脸,心里愤愤不平。

“该死的王八蛋,这些家伙就没点儿同情心吗!”

一想到女神刚才那很不对劲的模样,傻柱心里就泛起疼惜,真想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易中海把握小寡妇 早上醒来,杨利民出去洗漱。

傻柱立在那门口,犹豫半天,忽然朝这边走来。

“小.....杨干事,秦姐够不容易了,你多担待一点,不要欺负他。”

昨晚见秦淮茹失魂落魄,他心情很是不好。

后面打听到一点消息,说是女神去找杨利民,想让他把自己婆婆放出来。

傻柱这就明白,肯定是事情没成。

杨利民还惹得女神伤心哭泣,真不是个人!

“哦?我欺负她?”

见这家伙死性不改,杨利民大感好笑。

不是说了要和小寡妇保持距离?

这么快又舔上了?

“反正,反正人家都那么困难了,你一个大干事,犯不着和别人计较吧。”

“我也是在和你商量,你想啊,你帮帮秦姐,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嘛。”

说这话的时候,傻柱脸色很不自然。

他以往哪里会这么客气?

现在却不知怎么地,面对杨利民,很是害怕的样子。

再不敢造次了。

杨利民呢,有时候也是挺无语的。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感慨一句,他突然计上心来。

既然傻柱这么想帮秦淮茹,那他就好人做到底,给他一个机会。

“你说的也有道理,秦淮茹是挺不容易的。”

“这样吧,她不是想把她婆婆弄出来?”

“你告诉她,等着下工了再来找我一趟,我安排安排。”

傻柱惊喜交加。

“真的?”

能够帮到女神,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好。

他是想要和秦淮茹保持距离,可保持距离归保持距离,不代表自己不能舔了啊?

只要我在背后默默的舔,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被我打动!

心里带着美好的幻想,傻柱也不去思考,这里头有什么阴谋诡计。

反倒是很感激杨利民。

“你,你其实有时候也蛮好的嘛。”

“哈哈,没事没事,行了,你走吧,你的圣光照耀到我了。”

杨利民没能忍住笑出声音,对于傻柱的圣母行为,他真是无语到极点。

摇摇头不再去想,杨利民洗漱完,就回屋吃早饭去了。

“柱子。”

易中海披着大衣走出家门,疑惑的看了一眼。

“你刚才在和小杨说什么呢?”

见到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爸爸,傻柱来了精神。

“一大爷,他同意了,同意让秦姐婆婆出来了,就是......说是让秦姐下了工去找他,我不好说,到时候您跟秦姐说一声吧。”

傻柱的神色还挺得意,就跟做成了这件事,让他很有成就感一样。

易中海大感心累,怎么又和小寡妇扯上关系了?

不过见他还知道避嫌,易中海心中稍安。

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又还想要努力一把。

“柱子,上次那对象的事儿没成,我再帮你介绍个乡下姑娘吧。”

傻柱这个情况,城里的人大多数都看不上。

主要是怕,他身上有污点,什么时候要再被翻出来,受到的牵连可不小。

所以能看上他的城里姑娘,基本都是那些找不到对象的。

易中海又想让他赶紧成家立业,好尽心尽力为自己养老。

免得天天舔秦淮茹,再要搞出个什么事情来,那自己就只能铤而走险,亲自造个儿子出来了。

傻柱却不乐意,听他说是乡下姑娘,神色要多鄙夷有多鄙夷。

“乡下姑娘有什么好的,一大爷,我,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再等等吧。”

经历过二百来斤的坦克后,他不再相信义父。

至少在这件事上是这样。

“不就是个对象吗,你还怕我找不到?不用担心。”

不在意的挥挥手,傻柱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但心里对秦淮茹,就是割舍不下。

在原剧里,老太太把他和娄晓娥促成一段孽缘。

傻柱还在背后偷偷躲着哭,那眼泪是为一个寡妇而落,他又怎么肯轻易割舍。

易中海见状心下一沉,没想到他居然还嫌弃起人家来了?

这也就不是自己儿子,不然准要把他吊起来打。

要说这院儿里没人在意就算了,可现在不论是秦淮茹儿子,还是杨利民等人,都不允许他犯错误。

他倒好,就盯上小寡妇不放了。

“唉,那随你便吧。”

眼见怎么样都说不他听,易中海满心失望。

转头离去的时候,心里面已经有了定计。

小寡妇水太深,柱子他把握不住,还是得我来!

狗日的,彻底断了他这念头,自己吃肉,让他嗦毛去吧!

......

杨利民回到家,在房间里写信一封,交代娄晓娥找时间将许大茂约出来见一面。

各种详细的安排他都说的很清楚,弄完后出门吃饭,投了信推车上班,等待事情发酵。

傻柱晚他一步走去上班,路过贾家偷摸往里看一眼,没见到女神,心中遗憾。

他现在在车间做活,不能和在后厨那样偷懒了。

加上要打扫厕所,每天都起的很早。

傻柱走后,易中海才从屋里出来。

大院儿里已经没什么人,他没有多少犹豫,迈步走进了贾家。

秦淮茹在给槐花擦身子,天气热了,小孩子一身汗也难受。

见到易中海心头一慌,有些尴尬的立起身来。

“一大爷.......”

易中海点点头,表情凝重,开口就说,“我找小杨谈过了,嗯.......你知道的,这人不好相处。”

“不过倒也还好,他答应了放你婆婆出来,让你下午再去找他商量。”

秦淮茹心中吃惊,她昨晚上都动用了美人......寡妇计了,对方可都没松口。

怎么易中海反倒让他答应了?

而且听这意思,一大爷付出的代价还不小......

“知道了,一大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秦淮茹低着头,说着谢,其实根本就不想谢。

易中海摆摆手,显得很不在意。

“这没什么。”

本来就没什么,因为根本就不是他去说的,而是傻柱。

这波完全是偷了傻柱的功劳,来找秦淮茹邀功。

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谁叫那混账小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靠他不如靠自己!

“这样,明天我请半天假,和你去看看你婆婆,和她交代一下。”

易中海要把小寡妇单独约出去,他想要个自己的儿子。

现在就要!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明日即将上马 “好,好.....”

易中海打的什么主意,秦淮茹怎么会不知道。

双手紧攥着站在那里,她的心里满是苦涩。

只怕去看贾张氏是假,想要操办她才是真。

可她又无法拒绝,沉默片刻,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那就这样吧,你家里粮食也不够了吧,一会儿我叫你一大妈,给你拿二十斤棒子面儿,你先凑合着吃吧。”

易中海准备去上班,临了又说起这事儿,出手倒是大方。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一点粮食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对他来说,只要能有个自己的儿子,前期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谢谢一大爷。”

秦淮茹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她倒是想拒绝,可舍不得好处,又想到要是不答应对方,往后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

只能暂时依着他。

易中海也没多说,转身交代了一大妈就走。

老伴儿虽然不大乐意,他也自有办法,可以安抚住。

秦淮茹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慌乱就像沙漏里漏出来的沙子一样,麻了。

这老不要脸的逼得越来越紧,为了以防万一,上环的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

最好是这个周就给安置妥当,不然真到了那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射,她可不想再来个四胎......

回家后秦淮茹心里一直静不下去,整天都浑浑噩噩,做事也力不从心。

一直到下午,杨利民快要下工,她请一大妈帮忙照看着孩子,自己出门去等。

来到大院儿门口,左顾右盼,来回走动。

一颗心七上八下,老是静不下来。

约摸半个小时,骑着车的小杨同志渐行渐近。

距离大院儿还有一段距离,一个跨步下车,推着车慢悠悠往前。

“小杨,下班了?”

秦淮茹迎上去,理理衣服,脸上带着勉强的笑。

杨利民点点头,见她一点都没有为昨晚发生的事情而感到尴尬的意思。

不得不说,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

“是为你婆婆的事情吧,这样,这周末你到隆庆堂等我,我们再好好聊聊。”

“啊?”

听了这话,秦淮茹大为吃惊。

她还以为易中海已经在私下里安顿好了一切,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听杨利民这意思,还得去下馆子,请他吃饭,自己必须要破费。

这事儿才有促成的可能?

“小杨,这,我.......”

秦淮茹心头发慌,她那里有钱请人去下馆子啊。

上环的钱都要算计着点儿,打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家里实在没那么多余粮。

这都还是让棒梗把贾张氏几个藏钱的地点给抖出来,她偷偷拿了些,才能够日常的开销。

现在要请杨利民,不如一剑杀了她得了!

“不愿意?”

杨利民懒得和她废话,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就要推车往里赶。

“不是,我,唉,好!我答应你!”

秦淮茹赶忙上前拦着,真想问候他八辈祖宗。

她说这小王八蛋怎么能抵抗得住她这颗成熟蜜桃,合着杨利民不爱美人爱江山?

不,也不能算是江山。

但他肯定想坑我,这绝对没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秦淮茹不住点头,说着又委屈起来,眼眶通红一片。

这小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不付出点什么,光凭一张嘴就想让他帮忙......

两张嘴也不行啊!

为今之计,只能去找找易中海,反正他都想在自己身上下苦力了,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再不济去找傻柱,保持距离归保持距离。

他肯定不会看着自己为难的。

短短时间,秦淮茹心里已经想好对策,虽然还是很恨,至少不会束手无策。

“行,那就这样吧。”

杨利民见她答应,不再多说,推车进了院子。

一路往家赶,奶奶已经在和面准备做饭。

杨利民主动请缨。

“我来吧奶。”

他把车篮里的半斤肉给拿出来,准备今天做个大乱炖。

原本准备在空间里养猪,奈何一直都没有什么着落,只好先就这样。

鸡和鱼倒是多得很,如果不是刻意控制,估计都泛滥成灾。

“好,好,那奶奶给你打下手。”

孙儿要亲自下厨,奶奶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答应。

和完面先把馒头蒸上,杨利民洗肉洗菜,桉板上把肥瘦相间的五花改刀成块。

蔬菜这方面倒是没什么好讲究,土豆、豆角、茄子,再加点娃娃菜,煮一锅出来,简直不要太爽。

肉得先下锅煎一下,炼出油来,留待以后炒菜用。

加水煮开再放蔬菜,没有调料就放点盐和豆油,看着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味道扑面而来。

绝对是一锅能让隔壁小孩儿馋哭的美味佳肴,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大白米饭。

不过知足常乐,杨利民很满足了。

“对了奶,雨水说找个时间回来陪您老人家一趟,到时候她还住我们家,要是挤着您的话,我单独给她安排就是了。”

饭间,杨利民说起这个事情,询问一下奶奶的意见。

奶奶高兴的乐呵一笑,不在意的摇摇头。

“她回来陪奶奶,奶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挤,可千万别去单独安排。”

“只要你不怕外人说闲话,想住多久她就住多久。”

对于这个未来的孙儿媳妇,奶奶打从心眼里欢喜,正愁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的紧。

何雨水回来刚好可以陪自己说说话,解解乏。

她住的那房间又是正房,很大,床也够宽,两个人睡都很宽敞。

本来是想腾给孙儿,杨利民不答应。

他喜欢小房间,比较有安全感。

奶奶只好作罢,只是怕何雨水住在家里,有人会说他的闲话,其他的倒没什么好顾虑的。

杨利民不在意这些。

“做什么都总有人说的,我们清清白白,又不干嘛,让他们说去吧。”

日久生情,杨利民对何雨水感观不差,既然都和奶奶主动说起,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先不说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浪的人,谈爱情什么的也很假,只要合适,不反感,各方面都还可以。

对于姑娘,他就这么点要求。

其他的,自己慢慢教育。

何雨水就很符合嘛,只有自己教育出来的,才是最好的。

“那行,等她毕业了,我让她早点儿过门,奶,您往后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好,好,利民,你怎么做,奶奶都支持你。”

眼看着孙儿就要成家立业,奶奶多少有些感怀,说着说着,眼眶有点湿润。

杨利民就说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主任又夸他了,上头领导也在对他着重培养。

让奶奶高兴的不行,心里的情绪一下就过去了。

这边吃着喝着,说说笑笑。

秦淮茹却是来到了易中海门口,找他诉苦。

“小杨没有答应你?”

他压低声音,询问情况。

毕竟事情其实是傻柱办的,具体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秦淮茹哀叹一声,表情不太自然。

“答应倒是答应了,但是让我去外面,带他下馆子,说的到时候再慢慢找我商量。”

她一拍手,急得想要跺脚。

“一大爷,您说我这该怎么办啊?”

易中海心一沉,没有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种弯弯绕绕。

他不禁有些埋怨傻柱,说个事都说不清楚。

可一见秦淮茹这样,也明白她是要好处来了。

易中海沉默良久,又想到明天就能老当益壮,再起雄风,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明早上去看你婆婆,我给你拿十块钱,到时候给你。”

现在的十块钱已经够多了,秦淮茹这样的,他起码要来上十次。

十块钱,不过分吧?

“谢,谢谢一大爷。”

对方这么痛快就答应,秦淮茹自然知道是为的什么。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现在先依着他,到时候她自然有办法应对这老不正经的老王八蛋。

在院儿里要注意影响,两人也没怎么聊,交代完事情,很快就分别离去。

可易中海怎么也没想到,他进屋还没多久,杨利民居然就找了过来。

端着个碗出来洗,先放在水池边搁着,迈步走进了他家。

“吃了吗一大爷?”

“吃了吃了。”

看着杨利民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易中海心头发慌。

他主动来找,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自己正准备要出去遛弯,现在只能被迫留下,找个理由把一大妈支走。

随后掩上门,给他倒了杯好酒,很是殷勤的样子。

“小杨,这,有什么事儿吗?”

易中海心中忐忑,他刚刚敲定和秦淮茹的生子计划,心里有鬼,所以害怕。

杨利民是个不好惹的,背后那些烂事,多少年了都能给他挖出来。

保不齐这次的事情,也逃不出他的法眼。

易中海越想越紧张,手足无措,慢慢的,连站都有点站不稳。

杨利民见状有点好奇,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没什么事儿就不能来找一大爷你吗?”

他坐下来喝酒也不跟易中海客气,嘴里说出的话却让眼前这位一大爷咬牙切齿,差点就没憋住。

有什么你就直说,别折磨人!

“嗨,小杨,你看,既然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的,你就直说吧。”

第一百二十章 半路杀出个亲戚 对于杨利民的突然造访,易中海内心是绝望的。

关键这家伙不说人话,同样也不干人事。

最近一段时日风平浪静,自打上次以后杨利民没找过他的茬。

这让易中海慢慢平静下来,都快忘记这王八蛋的可怕之处。

直到现在,他终于记起被杨利民所支配的恐惧。

“小杨,别跟一大爷我开玩笑了,有事情你就直说吧。”

长时间的沉默让易中海心脏很难承受,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

杨利民侧头看去,也不再卖弄关子。

今天来确实有事,事情还不小,必须要让易中海这个狗腿子动起来才行。

“这个周末,你找时间让傻柱去一趟隆庆堂,具体几点,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先给你说说,你好提前准备。”

傻柱?

柱子?

本以为是他发现了自己对秦淮茹的渴望,特意过来敲打一番。

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傻柱?

易中海疑惑起来。

“要让傻柱去隆庆堂做什么呢?”

如果他记得不错,那地方应该是个饭店。

难不成杨利民要请傻柱吃饭?

这太荒唐了。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杨利民拿捏着姿态,那里肯将自己的计划和他说。

做狗嘛,要有自知之明。

可易中海听了这话,越发感觉到不对劲,当下心中一沉,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天杀的,你可真会差使人!

他面上不敢表现出什么来,心里却已经亲切问候了杨利民祖宗十八代。

犹豫再三,试探性的问他。

“我可以拒绝吗?”

杨利民一阵好笑。

“你觉得呢?”

和他谈条件就是最蠢的事情,易中海没这个资格。

他那个秘密,自己可以吃一辈子,除非有一天上面不在乎了。

不过到来那个时候,他对自己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这.......好,那我安排一下。”

该来的还是会来,易中海低头叹气,脸色有些阴沉。

被对方控制的那一天起,他就担心长时间内,都会处于这样的状态。

没想到今天就来了,还来的那么快。

虽然说不知道杨利民在打什么主意,还要把傻柱牵扯进去。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自己没得选,现在只能听话,不然代价他承受不起。

反正对傻柱,易中海也是失望透顶,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要一个自己的儿子。

其他的,坑义子就坑吧,不重要。

“那就希望一大爷把事情办好,不要让我再多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面对威胁,易中海也只能够点头答应,不敢造次。

杨利民见他这么乖觉,也就放下心来。

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迈步出门去洗碗。

易中海在屋里,面色平静的送他离开,转过身,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就再也掩饰不住。

一切都是因为没有儿子!

如果他有个儿子,杨利民怎么敢这么嚣张!

自己现在岁数还不大,还来得及,得抓紧机会了。

........

第二天一大早,易中海早早起床,知会一大妈,说是今天要去看看贾张氏。

假他昨天就请好,一大妈知道老伴儿心地善良,又热心于帮助他人,自然不做阻拦。

“早点回来。”

她还贴心的给他做好早饭,包里装上两个馒头,让他饿了记得吃。

易中海满口答应,上次一大妈对他很有怨气,自己连哄带骗,才慢慢又有了今天的夫妻和睦。

虽说马上就要对不住她,但也是为了往后的养老生活。

他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得错而已。

等到大院儿的人都去上工上学,易中海才慢悠悠迈出院子。

秦淮茹早在胡同口等他,心里相当的不平静。

“走吧。”

他点点头先朝前走,倒也没有忘记昨天答应的事情,给了秦淮茹十块钱。

秦淮茹连声道谢,一路都低着脑袋,默默跟在后面,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

易中海眉头一皱,忽地停下脚,等着她上前来一起走。

秦淮茹抿了抿嘴,没有办法,只好加快脚步。

来到面前,她突然听到易中海开口发问。

“身份证明带了吗?”

既然要办那事儿,肯定不能够在院儿里,只能出来做。

易中海在一个招待所里认识的有人,隔着大院儿比较远,别人也不知道他具体身份。

虽然这年头不是夫妻想去住店,很大可能是不可能滴,不过鼠有鼠道,什么年代都不缺钻空子的。

如果事办不成,证明钱给的还不够多。

秦淮茹听他问这个,心里头慌乱如麻。

明白易中海现在是装都不想装了,就差没把她就地正法。

不然去看婆婆而已,带什么身份证明?

而且她也有些吃惊,真没想到易中海胆子这么大,居然要带她去小旅馆。

他就不怕被查吗?

缓了缓神,秦淮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早就想好了说辞,倒也不怕易中海威逼。

“一大爷,我,我这几天不能喝凉的,肚子疼。”

秦淮茹手捂小腹的位置,表情隐现痛苦。

易中海面色一沉。

“真来了?”

他不相信,怎么会那么凑巧?

秦淮茹却早有主意,尴尬的点了点头。

“您没闻着一股味儿吗?”

为了拒绝这王八蛋今天打牌的邀请,秦淮茹可是下狠手,澡也不洗,把自己弄得臭烘烘的。

以往用的卫生带都给揣在了身上,还带着血呢,确实浑身膀臭。

易中海是说怪不得一路走来鼻子很不得劲儿,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嘛?

“你,你怎么不早说呢?”

他现在火气很大,计划了这么久,居然被秦淮茹亲戚挡去了道路。

他的目的是孩子,浴血奋战没有意义,这段时间都不容易中标,岂不是要耽误自己好久?

秦淮茹心中厌恶,面上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种事情,您让我怎么跟你说?”

“这不是现在我肚子疼,实在没法了,才说的吗。”

她刚才都还明白情况,现在却又开始装蒜。

言外之意就是,我也不知道你想干嘛,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易中海脸色越发可怕,不过仔细一想,倒是也不怪,是自己疏忽大意,没有想到这一点。

深吸一口气,他也懒得再说,留作下次吧。

“结束了记得告诉我,你一个人不容易,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说的。”

“走吧,去看你婆婆。”

易中海神色缓和,又跟无事发生一样,迈步朝着前方走。

秦淮茹在后面牙齿都快要咬碎,她的想法从一而终都是一样的。

如果非要以身换利,那她为什么不找个年轻的,诸如杨利民,实在不行,傻柱和许大茂也可以。

易中海这种的,只能是最后的选择,并且一定要保证在他身上,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愿意张开双腿的。

现在说这些倒也没有用,反正今天和接下来这段时间是混过去了,赶紧找个机会去医院上环才最重要。

有了保障,又有好处可拿,舍弃三根手指换一棍棒,也不是不行。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生意不就做起来了?

由于事情没成,两人一路都不再多说。

上了公车一路到医院,易中海依旧扮演着老好人角色,秦淮茹也照样是个好寡妇。

除去大院儿邻居,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展露出其他关系。

终于来到疯人院,见到贾张氏,易中海和秦淮茹都大吃一惊。

一段时间不见,这老妖婆是真真瘦了。

虽然没有皮包骨头那么夸张,可那冬瓜一样的身子,确实是缩了一圈水。

最让人在意的还是她的精神状态,头发披散着,很久没洗,都结成一股一股,又油又腻。

身上也散发着阵阵恶臭,眼神溃散,就跟个乞丐一样,让人差点没认出来,这就大院儿嘴炮之王,恶通天贾张氏。

“妈,您,您怎么成这样了?”

秦淮茹再见婆婆,心情异常复杂。

又是高兴又是慌张,整个一矛盾结合体。

高兴的是贾张氏要是真被逼疯了,天高海阔,那就任她飞翔。

此一去,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也不受羁绊。

慌张的是贾张氏还不能疯,至少现在还不能。

家里男人才死,就算没了恶婆婆,她想改嫁,时间太短,影响大大的不好。

虽然有傻柱这么个接盘侠,无论如何都不会嫌弃她。

可秦淮茹有迷之自信,既然都逃脱贾家牢笼,要改嫁,总要找个好的。

而要是她现在疯了,自己被卡在这里,除了一个房子,没人带娃,工作也去做不成。

不能改嫁,很大可能是直接被易中海给吃死。

所以此时此景,秦淮茹心里无比纠结。

她巴不得贾张氏去死,又不想她现在死,至少得榨干她身上的利用价值,等到把孩子都带到能说会走的地步,她才能死。

得亏是贾张氏不清楚她心中想法,不然现在,准要起来和她拼命。

即便这样,贾张氏的传统艺能也还是没有丢失。

见到秦淮茹,她立马咬牙切齿,不管不顾站起身,就要往她脸上挠。

“天杀的!你还好意思说呢!”

“让你早点弄我出去,弄我出去啊!”

“你在干什么!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还是熟悉的贾张氏 “呀!妈,你,你干什么!”

贾张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把秦淮茹吓一哆嗦。

脚步不住往后退,差点退到易中海怀里。

好在及时止步,伸手作挡,才没能让她得逞。

“老嫂子,你冷静一点!”

易中海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着,心里感到奇怪。

贾张氏的情况很不对劲,但还能认得她儿媳妇,还能打人骂人,证明问题不大。

“你个天杀的!我交代你办的事情,你办到哪儿去了?”

“你是不知道我在这里面过的什么苦日子,合着受罪的不是你,你就不着急是吧!”

嘴里骂骂咧咧,被易中海拉着两条胳膊的贾张氏使一招凝空飞脚,想要跳起来打秦淮茹膝盖。

秦淮茹慌忙躲闪,花容失色,脸都白了,边躲边劝,真是委屈的不行。

同一病房的病友,虽然精神不大好,看热闹这种事情却不曾错过。

一见眼前这场大戏,两老太太都在拍手叫好,呀呀哇哇的大叫着,兴奋的不行

“老嫂子!”

易中海实在忍不了了,关键贾张氏力气忒大,他居然有点招架不住。

这一声大吼慢慢把贾张氏给震醒,她扭过头去,眼神狠毒的盯着易中海,嘴里止不住的发散着臭气。

“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你还好意思吼!”

“老婆子我今天在这儿受尽委屈,你也跑不了责任!”

说着她就转移目标,想要用那尖锐的充满污垢的指甲,去给易中海脸上来个免费刺青。

好在这时候护士及时赶到,怒吼了一声,这才止住场上喧闹。

贾张氏明显有些害怕虎背熊腰的护士大姐,咬着牙压住火气,不敢再轻举妄动。

可那如刀一般的眼神,还是恶狠狠刮过秦淮茹和易中海,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在护士的干预下,事情才得以告一段落。

贾张氏熄了火,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

秦淮茹只能急忙找补。

“妈,我给您带了吃的,出去说吧。”

好在易中海早上带了俩白面馒头,让天天吃大头萝卜的贾张氏脸色略有缓和。

她抢过来塞进嘴里,还在小声的骂骂咧咧,不过倒也没有拒绝出去商谈的请求,当先一步迈出了病房。

易中海这才松了一口气,和秦淮茹一起跟在后面,三人一路来到没人的亭子。

贾张氏的性格是暴躁了些,倒也正常,长时间待在这种地方,不疯也得疯。

她还没有出现其他的症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我弄出去啊!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回事儿?!”

刚一坐下,凶狠的眼神就直瞪过来。

贾张氏大口大口啃着馒头,还有能耐开口啐人。

真不愧是大院儿第一嘴炮选手.......

“妈,这次来不就是跟您说这个事儿吗?”

“我已经找到机会了,再过不久,您就能出去了。”

秦淮茹刻意和她离了一段距离,满面忧愁的站在那里,真是害怕她婆婆又一次暴起伤人。

话音落下,贾张氏脸色稍缓和,可还是不相信她,言语做子弹,输出密集,再一次打在了秦淮茹身上。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上上次,上上上次,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人!”

“秦淮茹!我看你就从来没想过把我弄出去!你好狠毒的心!”

“翅膀硬了要飞是吧?想着让老婆子死在这里面,你好带着那两个赔钱货改嫁!”

“你也不怕东旭晚上上来找你!可怜了我那孙儿,居然跟了你这种见货!”

第一次来,秦淮茹就威胁她,让她把棺材本扣出来,贾张氏忍!

第二次来,说什么钱都被棒梗拿了,贾张氏不相信,但还在忍!

第三次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含湖其辞,答应了尽快把她弄出去,贾张氏还是忍!

可是事不过三,秦淮茹一次次挑衅自己的底线,让贾张氏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她都想着挖地道出去,反正四九城有没有路不要紧,全是地道也可以。

只要能出去,她保证让秦淮茹好看!

为此,贾张氏甚至还付出了一些代价.......

现在见到她,心里的火气从来没有这么大过,所有累积的委屈和心酸,自然是全盘爆发。

不弄死秦淮茹,她都感觉对不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

“妈,我没说谎,不信你问一大爷。”

秦淮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贾张氏对她的满腔恨意,心里一阵发紧。

她知道,这次要再不给婆婆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方真有可能半夜翻墙出来,拉着她同归于尽。

一想到这些,秦淮茹就害怕,慌张拉易中海出来顶锅。

贾张氏的目光一下就移动过来,看得易中海心里直骂娘,对秦淮茹多有埋怨。

他其实并不想要贾张氏出来,那样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对他行动不利。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是要办好,才能让人妥协。

“老嫂子,淮茹没说谎,我们已经和小杨沟通过了,您再待几天就可以出去了。”

秦淮茹把他架在火上烤,他只能出面代为说明。

主要也是他今天帮了秦淮茹,那么以后,就必须要让小寡妇,千倍万倍的偿还。

贾张氏得了答复,才勉强相信。

心里又愤愤不平,忍不住再次怒骂出声。

“你个老王八蛋,也不是好东西!”

“别以为在我面前说几句好话,就能蒙混过关了!”

“还有杨利民那死了爹妈的!等着老婆子我出去了,这事儿没完!”

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贾张氏眼下就跟夜叉一样,对谁都怀有最大恶意。

易中海心累的不行,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

要想出来,可万万不能再得罪杨利民。

他帮秦淮茹是带着目的,怎么都不会希望,贾张氏到时候搅了自己的局。

“老嫂子,气话就不要再说了,安安心心出去就行,别再招惹麻烦了。”

自己和贾家实在是有着不可解除的宿命孽缘,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这种感觉让易中海很难受,可为了小寡妇,为了自己的儿子。

面前就算是坨奥利给,他也得忍着恶心吞下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贾张氏的反常 “真的过几天就能出去了?”

发泄了一通,贾张氏的心情好了些。

一想到能出去,当场激动难掩,急切的望向秦淮茹,想要她给自己一个确切的回答。

“真的妈,我没有骗您,一大爷也在这儿呢。”

秦淮茹能怎么办,当然是先哄着她。

易中海也被拉上贼船,不得不和秦淮茹站在一起。

“是啊老嫂子,我们不也是在努力吗,这要是不想让你出去,干嘛还来跑一趟呢?”

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信服。

贾张氏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要是能出去,让老婆子我向那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认怂,倒也不是不可以。”

别看她嘴上嚣张,其实心里也怕。

杨利民何许人也?

那都不是人能形容的!

何况听说他最近还升了官,要想弄自己,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受难才思平凡,这段时日的经历回想起来,贾张氏都委屈的想哭,心里堆满了恐惧和绝望。

所以不用易中海提醒,她都再不敢去惹杨利民,最多背地里骂两句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

得见她还算清醒,易中海和秦淮茹都松了一口气。

贾张氏就是四合院最大的耗子屎,只要她不乱搞,大家都能求个安生。

这次过来主要是和她交代这些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两人陪着她聊了一会儿,就决定回去。

贾张氏千叮咛万嘱咐,又威胁又哭诉,一定要尽快,尽快的把她给弄出去!

秦淮茹连声答应,易中海也拍着胸脯,做出了自己的保证。

而后送她回病房,出来后秦淮茹一直紧皱着眉头,心里充斥着疑惑。

“一大爷,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婆婆......不一样了?”

不一样?

易中海愣了愣神。

“不还是她吗?要说不一样,好像也没什么。”

他看不出来什么不一样,唯一的就是体型上的变化,外加上精神方面憔悴了许多?

秦淮如的感受却大不相同,因为她是女人。

“反正我就感觉,我婆婆,她走路的姿势不对。”

“走路的姿势不对?”

这倒是让易中海疑惑不已,“难不成在这里面被人给打了?”

贾张氏是在他们面前哭诉,她被人给打骂。

把她腿给打的走不动路,确实是有可能。

秦淮茹低着脑袋抿着嘴,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被打的反应不是这样,她婆婆那种感觉,就好像.......

夹着的?

罗圈腿都快走成猫步了,可是问她她也不说,欲言又止的样子。

“去问问大夫吧。”

秦淮茹想要找个人问问,她心静不下来,总觉得贾张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易中海点点头,也有点好奇,就随着她一路去找了大夫。

对方给他们的回答是。

“你婆婆,她的狂躁症越来越严重,我们这边建议是接回家照顾,不要让她待在陌生的环境里,会好很多。”

虽然国家有补贴,但住疯人院还是需要交钱的。

一般来说这里面的人,是不会主动让病人回家。

可现在.......

秦淮茹双手紧攥,越发感觉这里头很不对劲。

“可我看她,这两天很不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她说了自己注意到的几个点,比方说走路姿势不正常,而且情绪暴躁,貌似也有点太莫名其妙。

一上来就揪着她打,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应该不只是因为,自己不接她出去的原因。

“哦,没什么,前两天摔了一跤,磕到腿了。”

摔跤?

秦淮茹明显不相信,她注意到了大夫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神色很不自然,眼神也老是在飘。

她说谎了!

秦淮茹心有明悟,还想再问,可人家不愿意再回。

“行了行了,你们那儿来的那么多问题啊,你要接她出去就赶紧的,趁早让病人回家,也是为了她考虑。”

“你说一个做儿媳妇的,怎么忍心看着你婆婆在里面受罪?”

秦淮茹被啐了一顿,这是前几次过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看大夫这意思,她好像很希望自己把贾张氏接走,甚至可能自己今天不来问,她们也会主动找。

“我,我知道了。”

没办法,秦淮茹只能连声答应,得不到答桉,满心疑惑的离开。

到了大门口,不出她所料,已经有其他几个大夫在等着她。

说的还是让她尽快将贾张氏接出去的事情,让秦淮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郁。

一路上她都紧蹙眉头,很是想不通的样子。

易中海见状出言宽慰。

“别想太多,人家大夫都说了是摔了,他们不也怕在里面出事,才让你接出去的?”

“医院这边松口了就好,到时候让小杨开个证明,事情好办的多。”

把贾张氏接出来,秦淮茹没了后顾之忧,易中海就能好好把握小寡妇。

他做这一切,是想让贾张氏帮忙带着孩子,让秦淮茹顺利去顶班。

只要到了厂里,去到自己的车间,易中海有的是办法控制她。

所以贾张氏必须出来,哪怕他不乐意,也只能这么办。

“也是,是我太纠结了。”

听他这么说,秦淮茹稍稍安心,摇摇头不再多想。

易中海又顺势和她聊起其他事情,话题有意无意引向了自己对她的帮助如何如何,又是怎么样怎么样的。

明里暗里,都在要求她报答。

至于往后的事,例如成功上垒后,秦淮茹肚子大了瞒不住该怎么办,易中海自有办法解决。

现在不想太多,促成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先行探洞,而后直捣黄龙。

人话就是要先办事儿。

“你那什么结束后记得跟我说,你带孩子这么苦,都没时间出去转转。”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

易中海的表现像极了一个体贴的长辈,那张伪善的面具下,却挂着一张吃人的脸。

秦淮茹从头发丝儿到脚指头都在抗拒,又无法拒绝,只能假模假样的道谢。

“谢谢一大爷。”

随后二人不再多说,一路直回大院儿。

收拾收拾,易中海去上工,他只有半天假期。

在四合院里,和秦淮茹之间,他知道保持距离。

秦淮茹在屋里目送他离去,从一大妈哪里接过孩子,在自家炕上坐着,心里慌乱的不行。

临了中午吃饭的点,院外车铃响起,杨利民回来补充能量,秦淮茹抱着槐花,出门去截住他。

“小杨,市精神病院那边说了,让我尽快把婆婆给接回来,你看......”

她说了下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倒是没提有关贾张氏的一切。

杨利民有些好奇。

“这么着急?”

按理说市精神病院也是要赚钱的,一般病人进去后,很少往外赶,除非家属主动要求。

如果是官方机构送进去的,像杨利民以街道办的名义给贾张氏办理了VIP,想出来的话,是需要证明的。

怎么现在医院那边还主动往外赶人?

“情况我已了解,周末再说吧。”

见秦淮茹不愿多说,杨利民也不问。

但不管她怎么着急,自己的计划不能乱。

“这王八蛋!就是想坑我!”

秦淮茹得了答复,心里直骂娘。

她找杨利民商谈,就是想把事情提上几个日程,这样就不用再去下馆子,钱也能省下来。

她满心愤恨,又无办法。

总不能绕过他直接去街道,行是行,但换一个人来处理,自然问东问西,反倒加大难度。

最主要是会被杨利民记恨上,往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成,那,那我知道了。”

反正也就几天时间,秦淮茹最终点头答应,只是心疼那刚从易中海那儿弄来的十块钱,还没捂热呢,估计就要没了。

因为这个,她恨不得把杨利民一口吞掉。

真是个该死的王八蛋!

.......

二日一早,秦淮茹起来操持家里。

给棒梗做了早饭,让他上学去,又把小当和槐花都照料周全,带着她俩去易中海家。

这个点,四合院里已经看不见闲散的人。

易中海也去上工,独留一大妈在家打扫。

“一大妈,又要麻烦您了。”

秦淮茹走进门,很不好意思。

一大妈听到声音抬头望去,一见那俩孩子,什么都明白了。

“淮茹,今天又出什么事了?”

她心有不喜,秦淮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她妈一样,老是让帮忙带孩子。

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谁受得了啊?

秦淮茹也察觉到了,面对这种情况,她就装可怜。

“哎幼,这不是肚子不舒服,可能太忙太累,生了病,我想去医院看看。”

手捂肚子,眼睛一红,再加上紧皱的眉头,果然是一副便秘般难受的样子。

一大妈见状就不再多说什么,心里的疙瘩慢慢消退下去。

“身体要紧啊淮茹,唉,你也真是不容易,去吧去吧,孩子我来照看。”

“谢谢一大妈。”

计划得逞,秦淮茹满心轻松,移交了两个女儿,道谢后转身出了易家,一路朝大院儿外走。

她不舒服是假,去医院倒是真事儿。

今日前去,主要为了给自己套一个保护的枷锁,这样往后即便蛇吐白露,也要叫他亿万子孙,毙命于要道之前!

第一百二十三章 编排个大戏 下午回来,秦淮茹去接了孩子。

四合院里一切照常,下了班没事儿干的街坊邻居,都聚在一起吹牛打屁,只等着吃了饭后去上课。

秦淮茹安顿好女儿,又去找杨利民,说她身体不舒服,可能要请两天假之类的。

她在医院有熟人,虽然是去上环,却搞了个肠胃炎的假证明。

倒是让杨利民十分好奇。

“你得了肠胃炎?”

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要知道贾家的人可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还会得病?

不过倒也不疑有她,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反正秦淮茹在与不在,也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大手一挥,答应了她的请求。

可又见秦淮茹脸色略微发白,表情不太正常,转身离开,双脚更是迈出了八字步。

杨利民由下至上的打量着,神情若有所思。

秦淮茹匆忙回家,貌似感应到身后的眼神,心中暗自叫苦。

上环之后,她身体有些不适感,外加上心理原因,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好像那里面突然多了个什么东西,一时间还难以适应,所以才来请假,还不是怕人看出些什么来。

其他人她都不担心,杨利民这王八蛋却不一样。

谁知道他是什么妖孽转世投胎的?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他就算看出来,也不要戳破自己吧。

......

最近几日,天气稍感炎热,雨还是不下。

人心浮动,氛围沉闷,大家的心态都有些变化。

下了班杨利民在屋里思考,想想要用什么办法,给大伙儿提提精神。

不然再这样下去,他们上课的激情,可就要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还没考虑清楚,许大茂突然来找。

满脸红光,兴奋难减,一进去就吆喝。

“利民,利民!好事儿,哥们儿好事儿来了!

他拿着一封信冲进来,心里高兴的不行。

一到杨利民面前,立马坐下,眉飞色舞的讲述着缘由。

说是他前天回爸妈那儿,家里老母给了一封信,是娄大小姐写的,上面约他这周末在饭店会面,两人单独幽会什么的。

说完就一阵大笑,猖狂的神色溢于言表。

“小样儿!什么大小姐,哥们儿一出手,还不是给她拿下!”

他高兴的想要仰天长啸,殊不知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事情是杨利民安排的,前两日写信告知娄晓娥,让她修书一封,通过许大茂母亲,转交给他本人。

约他出去吃个饭,两人单独会面。

可惜许大茂还被蒙在鼓里,满心欢喜,以为是自己独特的魅力,征服了对方。

虽然两人还没见过面,但这不妨碍他的魅力已经通过老母平日的胡说八道,成功传达给了娄晓娥。

今天来,就是找杨利民商量商量,好让他给自己谋划谋划。

“恭喜恭喜!”

杨利民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暗道一声,“终于来了!”

他不怕许大茂接了信后不来找自己,因为这家伙就是这么个爱炫耀的本性,何况这场大戏从一开始,就是由他慢慢引导。

许大茂不知不觉就已经入局,身在其中,想要走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诶利民,一会儿上我那儿喝两杯,给哥们儿出出主意呗!”

“成,你的大喜事将近,怎么着也要陪你喝几口。”

几次邀约,杨利民都没同意,这次倒是答应下来。

许大茂双手一拍,急忙起身回家做准备,咧开的笑容,怎么都褪不下去。

“得嘞!等你哈!”

他笑着转身离开,跨出杨家大门往家赶,又凑巧在中院里,碰见准备出去打扫厕所的傻柱。

一对比两人之间如今的境遇,许大茂就忍不住炫耀。

“傻柱,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摇了摇手里的信,二皮脸上挂满了灿烂的阳光。

傻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冤家路窄,真是晦气!

举起手里的粪瓢,傻柱把这吃饭的家伙伸到许大茂面前,用力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

屎尿飞溅,惊的许大茂拉长了脸,慌忙躲闪,尖叫着鼓起眼睛瞪着他。

“傻柱!

傻柱嘿嘿一笑,也不搭理他。

恶心了死对头就走,心里舒服极了。

让你丫成天炫耀!

“我呸!德性!”

“活该你丫一辈子找不到对象,一辈子绝户的命!”

等他走出中院,许大茂才敢骂骂咧咧。

极为嫌弃的朝他离去的方向啐一口唾沫,炫耀的心思全无,只顾着张嘴怒骂。

又仔细瞅瞅自己身上有没有沾到什么米田共点点,恶心的面目狰狞,一路骂着回到家里。

把自己收拾干净,又抓紧时间搞了俩下酒菜,床底下的成年花生都给翻出来,忍着肉疼启了一瓶好酒。

摆两个杯子,两副碗快。

不多久,杨利民就来了。

“来了利民?坐,坐,别客气!”

打眼一瞧,桌上的东西倒是不贵,酒却是真的好酒。

“倒是舍得。”

杨利民摇头笑着,慢慢坐下来,和许大茂吹牛打屁。

“喝,喝呀!千万别跟哥们儿客气,哥们儿有的是钱!”

他招呼着对方喝酒,大方的不行。

杨利民也不客气,半杯酒下肚,笑着问他。

“说说吧,要我给你出什么主意?”

“哎幼!利民,要不说在这院儿里,还是你最通透呢!”

马屁到位,双手一拍,许大茂顺势站起身,去床上拿了两套衣服。

在身上比了比,嘿嘿笑着,反问对方。

“你帮哥们儿看看,到时候我穿那套衣服合适?”

虽说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对方毕竟是大小姐,需要多多重视。

院儿里的同龄人他认识的不多,杨利民又是全程参与了他和大小姐暗中联络的第三者。

现在马上要见面,自然是找他求取意见最为合适。

“中间那套吧。”

杨利民认真给了建议,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蛮有见解的。

可许大茂却皱起了眉头。

“我觉着右手边这套要好看些。”

他是厂里的放映员,这个年头的八大员之一,工资和待遇都极为不错。

不仅仅是钱,就算是各类稀缺的票,许大茂比起别人,也要容易获取一点。

“既然你不听取我的意见,又叫我来干嘛呢?”

杨利民实在无语,见他在那里挑来挑去,最后还不是自己做主,也就没再说话。

弄完这些,许大茂凑过来陪着喝酒。

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那条长线。

“利民,都到这时候了,该跟大小姐说我是谁了吧?”

“当然可以。”

杨利民点点头,很无所谓的样子。

“你们都见面了,到时候直接和她说就行,保证让她大吃一惊。”

“对对!大吃一惊!”

许大茂一脸贱笑,脑子里已经在幻想那时的场景。

别的不说,他对这条长线还是挺期待的。

只等着一爆发,给娄大小姐一个大大的惊喜。

等她知道自己就是幕后煮屎者,就是那个一直给她写信的人,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很吃惊。

而自己到时候只要装的风轻云澹一点,再来几句骚话。

嘿嘿.....

绝对拿下!

“利民,啥都不说了,等哥们儿成功抱得美人归,一定不忘你的功劳!”

许大茂举起酒杯,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人生三大喜事,事业有成他算得上一个,抱得美人归马上就能实现,只等结婚后子孙满堂,自己这辈子就算是圆满了。

多少人都盼望不来的好事儿,自己马上就要达成,心里自然开c心。

杨利民陪他喝了两杯,笑而不语。

接着两人推杯换盏,落在外人眼里,绝对会以为,他俩是好兄弟。

酒过三巡,眼见时候差不多,杨利民就起身告辞。

许大茂还有些意犹未尽,红着个脸打着酒嗝,醉意大发。

不过倒也没有阻拦,只是拉着杨利民一而再再而三的感谢,好话说很多。

杨利民皮笑肉不笑,三两句将他打发走,迈步出门,回了自己家。

洗了把脸,清醒许多,他回到房间,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娄晓娥那边,杨利民让她约许大茂九点见面,刚才在他家里,这事儿也得到证实。

了解到这个情况,他又出了门去,在贾家门口,把秦淮茹叫了出来。

“周末十点,隆庆堂等我。”

“好,我,我记下了。”

秦淮茹低着头,还以为他找自己,是因为看出了上环的事情,特意过来敲打威胁,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埋怨和愤恨。

但也不敢不去。

“千万别记错了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尽量准时,明白吗?”

为了不出岔子,杨利民不得不多提点几句。

秦淮茹木然点头,连声答应,只说自己记下了。

杨利民这才满意,挥挥手让她回去。

不多久,他又找到易中海,交代了对方同样的事情。

“周末十点半,让傻柱去隆庆饭店,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明白吗?”

“明白,明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杨利民,易中海特别想啐他两句口水,大叫一声。

“我不干了!”

可这种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该怎么做,他自然清楚。

“嗯,成!你把事情办好就行。”

杨利民见他答应,不再多说,直截了当的转身离去。

现在各方面已经安排到位,他就希望这些个人,都按照自己想的去做。

好好的,演好这场大戏!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许大茂春风得意 等待几天,周末终于到来。

许大茂老早就起了床,收拾打扮,头发都洗了八遍。

又把发型梳成大人的模样,套上崭新的衣服,大皮鞋擦的锃亮,提上礼物,昂首挺胸的出了家门。

他见人就笑,心情美丽的像是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二大爷早。”

“大,大茂早?哎幼?你这是?”

刘海中才起床,出门洗漱,还有点迷瞪。

直到许大茂给他打招呼,他才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仔细一瞅,怎么看怎么稀奇。

“大茂啊?你这是?有好事儿?”

“嗨,二大爷,我好事儿多着呢!”

许大茂就喜欢享受别人羡慕的小眼神,见对方那表现,自得一句,就心满意足的离去。

“大茂,你这?”

来到中院,易中海也已经起来。

他端条凳子坐外面思考人生,见到许大茂后,下巴都差点惊掉。

“哈哈,一大爷,这不是今天要去见个人吗?怎么样?精神吧?”

身子斜仰,许大茂一副炫耀的样,就想要易中海叫他靓仔。

易中海明显不想如他愿,点点头,就给了个精神的评价,除此之外,再无他话。

许大茂撇撇嘴,好心情被败坏了一些。

不过也懒得和他废话,一个绝户的老王八蛋。

想来他肯定是难以理解自己的心情的。

摇摇头,许大茂离开了中院。

来到前院里,三大爷阎埠贵倒是没问他什么,看样子刚起来,在家门外笑眯眯的看着他走出院子。

三大妈在背后偷看,见此一幕,大感好奇。

“诶,当家的,这许大茂今天,怎么打扮的跟个公鸡似的?他干嘛去啊?”

阎埠贵撇了她一眼。

“你管天管地,管人家拉屎放屁?”

“人家的事儿,我们少掺和,别说公鸡了,他就是公鸭,那也跟我们没关系。”

推了推眼镜,阎埠贵倒是看得透彻。

三大妈撇了撇嘴。

“我不就问问吗.......”

她心里骂了句“老无趣”,懒得再说,转身回屋做早饭。

另外一边,许大茂出了大院,坐公交到约定的地点。

一路上都有人在使劲瞅他,让他感到脸上倍儿有光,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

“妈,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大热天的穿西装。”

公车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道出了真相。

许大茂呼吸一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别乱说话!”

孩子母亲歉意的看了他一眼,扯了把自己的儿子,只说是童言无忌。

许大茂心里要多郁闷有多郁闷,可是转念一想,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也就不再计较。

不多久,他下车来到饭店,见时间还早,订了位置点了壶茶,边喝边等。

等待的时间最漫长,一开始的激情被耗光,慢慢百无聊赖,许大茂总想要找点事情来做。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秦淮茹走入同一家店。

一看这里的规格排场,心头不禁发慌。

国营老字号,一般人怎么消费得起?

杨利民果然是要宰自己一顿吗?

她心里骂骂咧咧,正在犹豫,眼神四下打量间,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秦淮茹慢慢走过去,来到他面前,笑着敲了敲桌子。

“大茂,你怎么在这儿?”

许大茂还在无聊的扣手,听到有人叫自己。

抬头一看,表情当场就变得精彩。

“哎幼,这不秦淮茹吗?你怎么来了?”

“嗨,我......”

秦淮茹刚想说话,突然又想起什么来,话到半截,及时的把住门,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坐在了许大茂对面。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拿许大茂当外人,喝完抹了把嘴,才重新笑起来。

“先不说我,怎么?你今天搞这么精神,有好事?”

许大茂见她来意不明,又不愿意说,反而问起自己来,其实倒也能猜到一些。

小寡妇在大院儿里,带三个孩子,外加一个恶婆婆,生活过的挺难。

她男人死了,要说秦淮茹在外面没人,许大茂是不相信的。

所以她今天来这种地方,估摸着就是和姘头约会。

许大茂也不拆穿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和她聊聊倒是也无所谓。

“我这不是人娄家小姐约见面吗,就是说好的九点,等了一小时了,人影子都没见着。”

他嘴里止不住的抱怨,鬼知道这一个小时里,从期待到失落,他都经历了什么。

秦淮茹笑着点头,明白了他来干什么,又听他这么说,不免感到好笑。

“人家是大小姐嘛,正常。”

她宽慰他几句,许大茂找到倾诉对象,心里舒服多了。

自打上一次差点和杨利民闹掰,他私下找过几次秦淮茹,在她身上取过经。

对小寡妇,许大茂是又爱又恨。

馋她身子,又认为秦淮茹太装,牌坊立的太好,心里多有看不起。

“我别的倒是不怕,就怕她突然不来了。”

看不起归看不起,有人听自己说说话,打发一下无聊时光也是好的。

秦淮茹抿着嘴笑,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好言宽慰。

“放心吧,不会的,你想啊,人家那么一个大小姐,你不要面子,她还要呢,答应的事情,怎么会不来?”

见到许大茂的时候,一个计划就在秦淮茹心里悄然酝酿。

杨利民约他来这地方吃饭,肯定是想坑她!

她消费不起,不愿意花钱,正为此担心呢,就看到了许大茂。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把他当成冤大头来坑!

所以才没有告诉他,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其实心里都是有数的。

“大茂啊,既然你家大小姐没来,姐也没事儿,干脆帮你分析分析。”

“姐是女人,又是过来人,给你提点着点,等你俩见了面,你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秦淮茹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容,嘴里说的是给他出主意,心里想的全是生意。

对付许大茂,只要让他承自己一份情,大不了多说点好话,或者......言语引诱一下。

不怕他不上套。

“怎么样大茂?姐给你说说?”

秦淮茹话音才落,许大茂果然上套。

坐直了身子,有些意动的看着前面。

“真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冲冠一怒打大茂 “嗨,姐还能骗你不成?”

见鱼上钩,秦淮茹勾了勾手指头。

许大茂俯下身子凑过去,就听她在滴滴咕咕,分享着自己作为女人的经验。

“对付小姑娘,你得这样........”

嘴里呼出的热气,吹的许大茂耳朵发痒,心也在痒。

他虽然也正认真的听,心里却在浮想联翩。

秦淮茹驾驭人心相当有一手,几句话下来,搞得他浑身燥热,脸色潮红,对方说的什么,自己已经慢慢听不见了。

“好!秦姐,不愧是你啊!”

等她说完,许大茂直起上身,不由得大为夸赞。

不知不觉,就连嘴上的称呼都悄然改变。

秦淮茹抿嘴一笑,风情乍现,脸上微微泛红,心里大为得意。

“那是,姐都跟你说了,姐是过来人。”

“大茂啊,你说你条件这么好,又懂得心疼人,要是再用上姐教给你的办法,那家姑娘会不动心?”

“别说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那就是姐再年轻一些,也,也招架不住啊。”

她满脸羞怯,侧过身去,故作小女儿姿态。

许大茂顿感自己某些地方,已经骄傲的翘起脑袋。

在他眼里,此时此刻的秦淮茹,那眼里都带着桃红色的春光。

“是,是!还得是秦姐你!”

勐然灌下一大口茶,又给她也添了一杯,起身的那一刻,把桌子都给顶了一下。

秦淮茹大感讶异,小嘴微张,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笑而不语。

许大茂尴尬一笑,心里的火气却怎么都消不下去。

面对秦淮茹有意无意的挑逗,许大茂在想,娄大小姐到现在还不来,多半是鸽了。

那他何不拿小寡妇泻火?

反正不用负责,给钱就成,就当做是结婚前最后的狂欢。

他要策马奔腾!

一念至此,他心中已有计划,脸上笑容越发明媚。

秦淮茹大概看出些什么,却也不说。

眼神在他身上四处扫射,欲语还休,动作撩人。

殊不知这一切,早被门口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该死的王八蛋!

傻柱压低声音,怒骂不停,整个人都快要气疯。

他照着易中海给的交代,半个小时前来到这里,在门口等了半天,心里疑惑的不行。

“一大爷叫我来这干啥?”

蹲在门口的傻柱想不清楚,百无聊赖下就要进去看看。

才到门口,打眼一瞧。

居然是许大茂?

还有........

“秦,秦姐?”

见死对头和心中女神坐在一起,傻柱怎么都不相信。

他仔细看去,真的是秦淮茹!

当时那种感受,已经不用再提。

压下火气,正想要走过去看看,傻柱又停住脚,打算暂先观望。

“秦姐不是那样的人,许大茂那王八蛋!肯定是他在搞什么鬼!”

傻柱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但其实苦涩之意大过一切。

今早上起来,听人家说许大茂那王八蛋,打扮的跟个公鸡一样的出了门,他还好奇,对方到底有什么好事。

眼下再看,一个不妙的猜想,在心中慢慢滋生。

“难不成他是来和秦姐.......幽会?”

“不,不可能!秦姐不是那样的人!”

人一着急慌张,脑子就乱。

一乱起来,就什么都想不清楚。

他不相信秦淮茹是那种人,又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心情纠结难言,神色莫名愤怒!

又倚在门口呆了片刻,距离较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只见他们动作亲昵,有说有笑。

许大茂还亲自为秦淮茹倒茶,起身的时候,桌子被顶了一下。

秦淮茹红着脸发笑,手上动作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诱惑。

因为大门距离他们所坐的地方,是一条对角线的原因。

许大茂和秦淮茹的表现,傻柱一览无余。

他咬牙切齿,红着眼睛,见到这些之后心都凉了半截,总感觉自己是来抓奸的。

又见店里服务员来问,嘘了一声,借了顶帽子戴在头上,把脸给遮住,订了个距离较远但视野开阔的位置。

花钱上了两个小菜,来瓶酒,就在哪里坐着偷窥。

许大茂还浑然不觉危险逼近,继续和秦淮茹进行亲密交流。

说笑过后,他还把带在身上的信拿来给她看。

秦淮茹有些讶异。

“这是你写的?”

许大茂恬不知耻的抬高了脖子。

“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给娄大小姐写信?”

“怎么样?有水平吧?”

他又反问一句,脸上写满了夸我,快夸我!

秦淮茹含笑点头。

“确实挺有水平的。”

许大茂这下舒服了,嘿嘿笑着,别提有多得意。

另一边的傻柱看到他这模样,差点没憋住上去给他一拳。

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郁闷干下一口酒,滴滴咕咕安慰自己。

“别冲动,别冲动,别吓到秦姐!”

他现在都还在为秦淮茹考虑,体贴到了极点。

奈何秦淮茹只当他是鱼塘里的鱼,当然许大茂也是。

既然这样,现在满心欢喜进新鱼,那里还有心思在乎老鱼呢?

“你啊,也别太得意,你看这里,这里有错误。”

见许大茂那得意忘形的样子,秦淮茹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拿捏着神态,明明就是故意引诱,却还表达出一副是在指导他的样子。

她指着桌上的信,给他指出什么地方不该那样写。

一段时间的扫盲教育,秦淮茹认的字多了,辨认这些,不成问题。

“哪儿呢?”

许大茂也疑惑,勾着身子凑过去看。

两个人相对而坐,脑袋都快撞到了一起。

如此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秦淮茹羞红了脸,却依旧正经的为他讲解。

许大茂已经憋不住了,整个人都处于在桑拿房中蒸久了,飘飘忽忽的状态。

对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呼吸慢慢变得粗重,血液冲上头顶,一个没忍住,红着眼睛抓住了小寡妇还没变粗糙的细嫰小手。

“秦姐......”

“王八蛋!

傻柱心中暴喝,目眦欲裂,当下就要起身,身子颤抖的厉害。

可最后又重重坐下,手里的酒杯都快要捏爆。

“呀,你干嘛呢!”

秦淮茹故作惊讶,但其实早就察觉到了。

她急忙抽手,当即就红了眼睛。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好心好意提点你,你这是干嘛呢!”

抬手擦泪,一副被玷污了清白的样子,让一旁的傻柱心疼到面目狰狞。

许大茂得见此幕,心里的火气一下降去大半。

他皱着眉头,屁股落下座位,感觉哔了狗一样。

“秦姐,我,我不是那意思。”

许大茂脸上赔着笑,心里却愤愤不平。

秦淮茹就是这样,太装了!

你直接给个价格,爷们儿又不是没钱?

你非要来这出干什么呢!

他真是无法理解,但也还是想策马奔腾,只能暂时哄着。

“我这不是想着秦姐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得感谢你吗?”

“那有你这样感谢的啊?”

秦淮茹抬起头来,已是泪眼婆娑。

楚楚可怜的形象十分到位,整个一受害者。

她知道火候已经到位,但绝不让自己吃亏,只想忽悠冤大头为她花钱,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许大茂深感厌烦,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我的错,您别哭啊,到时候人家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他越说,秦淮茹哭的越厉害,嘴里一直滴咕着。

什么自己的好心好意,对方却把她当成出来卖的。

说着起身就要走,许大茂果然来追。

两人被卡在同一个座位,侧面看去,许大茂比比划划,宛如在拥抱秦淮茹。

砰!

饭店里传来一声震响,傻柱重重顿下酒杯。

我忍不住了!

他起身走过去,鼓着腮帮子,血红的眼睛瞪的老大,身体也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

秦淮茹和许大茂早被刚才那声音震醒,侧身看去,就见一个戴着帽子的莽夫朝着他们靠近,压迫感贼强。

两人都有些害怕,不自觉往后退。

秦淮茹更是不受控制的扯着许大茂衣裳,寻求他的保护。

亲昵的动作落到傻柱眼里,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走到他们面前,抬起头来,两人都大感讶异。

“傻柱?!”

傻柱脸色扭曲,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许大茂生吞活剥。

当愤怒占据了理智,烧红了眼睛。

肾上腺素的急速飙升,让他的大脑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这种亢奋让傻柱几近本能般抬起拳,狠狠砸向许大茂面门。

“王八蛋!

我让你欺负秦姐!

砰!

一拳砸去,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直接抡在许大茂脸上。

“哎幼!

惨叫响起,强大的惯性使得许大茂直接倒向一边,噼里啪啦,砸在桌上,东西碎了一地。

一但开战,从来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傻柱上去就打,斗大的拳头直朝他脸上招呼。

许大茂惨叫着在地上爬,脸上眼泪鼻涕鼻血,都止不住的往外冒。

“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他嘴里一直在大吼大叫,遭受无妄之灾,简直惊恐也委屈到了极点。

秦淮茹吓的脸色发白,好一半天才反应过来,又不敢上去拉着,只在旁边哭着大喊。

“你们不要再打啦,不要再打啦,不要再打了啦!”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全都带进派出所 战斗还在继续,傻柱无愧为四合院战神,一拳打倒许大茂后,一路揪着他疯狂输出。

此时此刻,心里的火气从没那么大过。

“你个王八蛋!我让你欺负秦姐,让你不干人事,让你欺负人家!”

“秦姐怎么你了?啊?!”

“人家一寡妇,你又摸又搂的,你想干什么!”

嫉妒是愤怒的原罪,心里的火焰爆发,全都化为了铁拳,给许大茂砸在了身上。

他哎幼妈呀的叫着,哭的伤心无比,打出生起就没这么委屈过。

老子怎么了?

老子怎么了!

傻柱这王八蛋是真下狠手,那拳头捶在身上,疼的他肋骨都要断裂!

许大茂只能用双手护住脑袋,身子像条蛆一样在地上不断拱动。

他爬到了桌子底下去,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边哭边骂,恨不得把傻柱给弄死!

“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啊!”

秦淮茹在一旁站着,手足无措,梨花带雨。

刚才是在演戏,现在却是真情流露,心里又慌又惧。

她想上前去拉着,又怕误伤自己,只在一旁着急的跳脚,哭着喊着,用出了一百五的高音分贝,来吸引其他雄性。

“谁!谁他妈在这儿闹事儿呢!”

店里的厨师举着菜刀冲出来,只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和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还以为有人来砸店!

店里的员工也被惊到,吓的脸色发白,吼着要报公安。

这个点儿虽然客人不多,但也全都出动,围着看热闹,不时评点几句。

却没一个人敢上去拉。

“你们这群王八蛋,看什么看!

“再看下去,要死人了!”

秦淮茹歇斯底里,她自己不敢上去,倒好意思让别人帮们。

店里的人被她这么一吼,虽然满心不喜,但也怕出事情,只能上前拉架。

“孙子!你们丫的干什么呢!”

那厨子打头阵,一声暴喝,惊的傻柱动作一停。

四五个大汉找到机会,勐地扑上去。

这才压制住战力大增的四合院战神。

许大茂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全是血,身上那儿那儿都疼。

他哭红了眼睛,也兴许是被打的。

反正鼻梁断了,鼻血长流,门牙飞了两颗,满嘴血沫。

两只眼睛乌青一片,眼角炸裂,脸颊红肿。

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扯烂,上面混着茶水、灰尘,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头发是乱糟糟的,身上到处是鞋印。

新买的大皮鞋都飞了!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呜呜呜!”

他躺在地上哀嚎打滚,声音倒还挺洪亮。

围观的人想扶,又不太敢动。

只有后面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这,这不是你许姨家的许大茂吗?”

娄晓娥和她爸妈几分钟前走进店里,战斗刚好结束。

见着这乱哄哄的一片,他们刚想问这是什么情况,就听见许大茂那委屈的呐喊。

“是,好像真是他?”

娄父虚着眼睛仔细辨认,他经常去轧钢厂视察,又暗中调查过许大茂,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娄母只去过两次,倒是和未来女婿见过面,虽然破相不好辨认,倒也能看出几分相像。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大为震惊。

“这,怎么回事儿啊?”

他们鼓着眼睛,朝一旁的吃瓜群众问话。

那桌客人目睹了整个过程,说起来十分津津乐道。

“好像是被打的那男的,和寡妇搞破鞋,打人的那哥们儿抓着了,给他一顿好打。”

他抬起下巴,分别朝着许大茂和傻柱点了点。

其他人竖起耳朵一听,都在议论纷纷。

“要我说啊,打的好!”

“就是,和寡妇搞破鞋?我呸!”

“你还甭说,这寡妇真贱!”

“唉,甭管什么,也不能打人吧?”

“可不?看给人家打的,都快出人命了!”

“........”

四方群众七嘴八舌,各有各的看法。

有人不耻许大茂,有人鄙夷秦淮茹,也有人批判傻柱。

娄父、娄母听了个大概,僵硬的转头望去,脑袋都是木的。

“这就,就出来吃个饭,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

娄母忍不住拍手叫苦,关键被打的那个是他们未来女婿,他被打的原因居然是和寡妇搞破鞋?

“这个许大茂,真是不像话!

娄父压着火气,他都想上去给那王八蛋两脚!

先不说他已经和自家女儿订婚,还去勾搭寡妇。

就说现在出了这么个事,不是存心打他们的老脸吗!

“爸,你不是说男人会改的吗?”

娄晓娥刚才一直没说话,进门的时候,看见许大茂被打,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

那日杨利民来信,说让她约许大茂在这里见面。

再以吃饭的借口带上爸妈,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这里,就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看一场好戏。

如果看到了好戏,她的苦恼就能解决。

如果没有,对方还有下一步计划。

娄晓娥看完信,就感觉很玄学。

这是什么锦囊妙计啊?

虽然将信将疑,可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没想到真就在今天见到了好戏。

又听她爸那样说,忍不住开口刺了一句。

“小娥,我那是.......唉,我真是,我真是昏了头!”

娄父脸上挂不住,没想到居然被女儿给讽刺了。

又不得反驳,心里更是怨恨许大茂。

“妈呢?现在婚事已订,退了会伤面子,您看?”

“哎幼小娥,你快别笑话妈了!”

娄母满脸羞恼,面子,面子!

顾着自己面子不顾女儿感受,现在才是真真切切丢了大面子!

此时此刻,两人心里都打定主意。

这场婚事不管怎么样。

退!

娄晓娥摇头失笑,满心舒畅,眼下别提有多轻松。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那位小杨同志,他该不会是个神棍吧?

正在思考,公安同志如约而至。

拨开人群来到事发现场,两个人的脸都黑的没办法。

“闹事儿的全都带走!”

问清楚情况,他们拘走了傻柱、许大茂、秦淮茹三人。

围观群众一一散去,只留饭店负责人拉着他们要赔偿。

公安同志再三保证,一定给他们一个满意交代。

事情才得以解决。

娄父娄母不愿多待,吃饭的雅兴荡然无存。

打算立马回去,退婚一事一刻不能等。

至于许大茂母亲?

也该让她回家养老去了!

.........

“到底为什么打架!”

派出所里,两位公安同志正在给秦淮茹三人做笔录,脸色肃穆,语气严厉。

对这些闹事的家伙,他们真是无语至极。

“不说是吧,不说就都拉进去关着,什么时候肯说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沉默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至少现在不是。

傻柱梗着脖子,他是不愿意说。

秦淮茹低着脑袋,她是不好意思说。

许大茂扶着下巴眼泪狂流,他是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听见要被拉进去关着,傻柱才肯低下脑袋,闷声闷气的道出缘由。

“这王八蛋欺负秦姐!”

“额煤油!额煤油!

许大茂直摇脑袋,哪里甘受这种委屈。

可是他被傻柱打的说话都说不清楚,想申冤都没办法。

“秦姐又是谁?”

公安同志暂时没理他,皱起眉头看向傻柱。

傻柱还没有说话,秦淮茹就主动坦白。

“同志,他,他说的是我,是我。”

小寡妇脸上还挂着泪痕,明显惊魂未定。

心里暗自埋怨傻柱多管闲事,竟然把事情闹大到这种地步!

都进了所里,可以想象他们将迎来怎样的下场。

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想到这些,她又忍不住哭起来。

呜呜呜的哽咽着,闹得人心烦。

“你别哭了!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们一定为你做主!”

说完这个,对面的两人又开口问她。

“秦淮茹是吧?这个叫何雨柱的说被打的许大茂欺负你,消息属实吗?”

“我,这.....”

秦淮茹一下为难起来,侧头看去,傻柱眼里带着期盼。

许大茂却直摇脑袋,嘴里呜呜啊啊,让她不要乱说话。

心里的慌乱就跟沙漠里的沙子一样多,堆满了整个心神。

秦淮茹哎幼一声,左右为男,强人锁男,男上加男!

这要叫她怎么选!

假使她说情况属实,许大茂这顿打就白挨了,往后不得恨死自己!

可如果她说情况不属实,那就代表傻柱在撒谎。

他无故打人,罪名一但坐实......

那甭说了,四合院战神就直接进去了!

面对这种情况,秦淮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又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当事人现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好端端的,干嘛非要被傻柱抓到呢!

都怪傻柱这个王八蛋!

我们什么关系啊?

被谁欺负,跟谁来往,跟你没有丝毫屁相关!

你干嘛要为我冲冠一怒,谁需要你冲了。

这不是犯贱吗!

“秦姐,别哭了,这孙子,真不是个东西!”

奈何傻柱还不知道实际情况,见女神哭,心里疼的不行。

说着又恶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看样子是还想弄他!

秦淮茹却发了怒,咬着牙扭过头,冲着傻柱怒吼出声。

“你走开!

心头一声震响,傻柱懵了。

那,那我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 要为我做主啊 “同志,同志!”

“柱子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这里头肯定有原因。”

派出所里,愁眉苦脸的易中海,正在和公安人员进行交涉。

与之随同的还有院儿里两位大爷,刘海中和阎埠贵。

两人立在门口,看着易中海在前面发急的大叫,脸色都很难看。

“唉,老阎,你,你说我们那院子是不是风水不好啊?怎么老是出事情?”

刘海中摇着脑袋,自打贾张氏进去后,大院儿里安静了许多。

本想能一直这样平稳下去,谁知道才多久啊?

又出事儿了!

搞得他心情十分郁闷,简直不要太难受!

“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这事儿有问题啊!”

什么风水不风水的,阎埠贵不想和他谈论。

只是敏锐的察觉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很是不同寻常。

刘海中的大脑袋转不过弯,就有些好奇。

“怎么就有问题了?”

在他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三角关系的冲突。

小寡妇和许大茂之间或许有什么,又或许没什么。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私下里会面,被傻柱撞见,肯定做了什么。

这才惹得四合院战神冲冠一怒.....为寡妇!

只不过是事情闹的太大,都进来了而已。

他们刚收到消息的时候,还不相信。

直到许大茂爹妈哭丧一般来到院儿里闹,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整个大院都轰动起来,作为三位管事大爷,他们自然要来看看。

所以老阎说这件事有问题,刘海中是真看不出来。

“让你平时多读书,你不相信吧?”

阎埠贵眼带鄙夷,心里直念。

“长那么大个脑袋也没有用。”

倒是也在给他分析情况,掰起手指头细细道来。

“你看啊,首先他们三个人凑一块儿就很离奇,怎么会有这种凑巧的事情?”

“再者说了,平日在大院儿里,你看那秦淮茹和许大茂也没什么猫腻,怎么反而出了大院儿还出事了,还刚好被傻柱撞见?”

阎埠贵扬扬下巴,意思是。

你品,你细品。

“嘿!对啊!”

刘海中一拍脑门,两条眉毛皱起来。

“确实是不对劲!”

按理说平日在大院儿里,要说秦淮茹和傻柱拉扯不清,大家相信。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可许大茂......

“他一个马上有家室的人,不至于吧?”

“你要说他对秦淮茹有意思吧,我们都没看出来,怎么傻柱就察觉到了,还抓了他们一个现行?”

疑点过多,这事儿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这时,身后车铃响起。

回头望去,杨利民正跨步下车,推着往这边来。

“哟,二位大爷聊什么呢?”

他把车锁好,走来两人面前。

刘海中刚要开口,阎埠贵一个眼神过去,让他别乱放屁。

随后脸上挂起笑容,点头打招呼。

“小杨也来了?”

“我好歹也是街道办的,听说他们出事了,自然要过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你......你倒是好心。”

刘海中本来想说,“你还会这么好心?”

好在及时把住了门,硬生生绕了过去。

杨利民没有接话,反问他们。

“现在情况怎么样?”

阎埠贵代为回答,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傻柱还被看着问话,不准旁人探视。”

“秦淮茹也差不离,倒是许大茂,因为是受害者,在休息室里见他爸妈。”

三个人,如果处理不好,至少要进去一个。

虽然和他们无关,可说起来,也叫人头疼。

“怎么会搞成这样?听说许大茂差点儿被打死?”

杨利民故作惊讶,其实也不算故作,他确实蛮惊讶的。

主要没想到傻柱会下那么大的狠手,真不愧战神一说啊。

“嗨,小杨,你是没见着许大茂现在那样,嘶!”

刘海中龇牙咧嘴,想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意思是许大茂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啊?那怎么还不去医院,瞎耽误什么呢?”

杨利民又开始好奇,等什么,等死吗?

阎埠贵摇摇头,给他解答了疑惑。

“他不肯走,说是不把傻柱弄去沃土,他许大茂宁愿死这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

阎埠贵话音才落,侧手边屋子里,许大茂就在他爹妈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他爸阴沉着脸,老妈在红着眼睛哭哭啼啼。

正主许大茂现在的样子,果真是惨不忍睹,比路边的乞丐还要惨上几分。

他一见杨利民就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的不行。

“利民,利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的青天大老爷!

“你看看,看看!看看给我打的!我招谁惹谁了我!”

他指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哭的不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许大茂今天倒霉的不能再倒霉,还有什么好说的。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休息了一会儿,他的状态好了些,至少能说清楚话了。

杨利民皱起眉头,随口保证会为他主持公道,张嘴又问。

“你到底有没有对秦淮茹动手动脚,或者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

他张了张嘴,脸色不大自然。

很快就摇了摇头,坚定的连自己都骗过去。

“没有,绝对没有!”

杨利民不相信他的鬼话,见他犹豫,就大概明白了什么。

今天安排的事情,有太多的因素不可控制了。

他其实没有多大把握的。

毕竟自己都是按照每一个人的性格,人物关系,心理活动等设下的局。

但凡一个环节出现差错,事情就会走向不一样的结局。

但没想到他们那么勇,导致结果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不过也差不离,这样也好,多少能让这些人消停一些。

或者.......消停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

“放心吧,只要你没做这些事情,公安同志不会冤枉你,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但你要是撒谎的话,哼哼.....”

许大茂身子一抖,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这,我.....”

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何去何从 “小杨,要不你去找公安同志说说,让咱们见见柱子?”

易中海在里面交涉完,走出门来,来到杨利民面前。

他的心一直高悬着,脸色黑如锅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见到杨利民的那时候,易中海就明白,今天的事情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

而自己,却成了帮凶和究极背锅侠。

真是让人郁闷的想要吐血!

“成,我去说说。”

杨利民点头答应,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迈步朝前走进所里。

他有公家身份在身,只是想要通融一下,问题不大。

易中海在外头,心里的愁苦还没消退,正在想办法应对这事儿,却又被许大茂一家缠住。

包括刘海中和阎埠贵在内,三人都得忍受惹人心烦的哭诉声。

“他三位大爷,你们可要给我家大茂做主啊!”

许大茂母亲哭到险些晕厥,泪眼婆娑,心疼的不行。

儿子被打,她也被赶出娄家。

原本能成亲家的娄董事,把已经订下的亲事给退了,不论她怎么求,哪怕双膝下跪,也挽救不回。

最吃她马屁的娄母也冷着脸,让她收拾东西回家,好好教育自己儿子才是正事!

大茂惨遭迫害,家里真是赔了媳妇儿又折兵啊!

“你们说说,这亲事儿都已经订下,我们家亲戚都通知了,也出钱置办了很多东西,本想着风风光光的,给大茂办场婚事,现在.......”

“现在可怎么办啊!”

她说着又哭起来,整个身子软倒在许父怀中,又紧紧抓着儿子的手。

许父阴沉着脸,低声怒骂。

“该死的王八蛋!易中海!你们要是不给我儿子,不给我们许家一个交代,我跟你拼命!”

何大清不在,傻柱的事,自然要算到易中海头上。

谁让他甘做人家义父呢!

儿子被打,婚事被退,既失面子又失里子,钱财也花出去不少。

这笔仇,不报都不行!

“我,这......”

易中海双手一摊,满目忧愁,头风又找上了门来!

真是造孽啊!

傻柱又不是他儿子,干嘛就非要揪着他不放呢!

“是啊老易,你得给人一个交代!”

刘海中见此一幕,急忙落井下石。

嘿嘿......

太爽了!

看你倒霉,简直比我自己走远还要开心!

唯有阎埠贵一言不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许家被退亲了?

嘶!

关键他们是怎么接到第一手消息的?

秦淮茹、傻柱、许大茂、娄家.......

看似毫无关系,可偏偏就在今天串成了一条线。

嗯.......越来越不对劲了。

“行了走吧,有什么要问的就去问吧。”

外面一团乱麻的时候,杨利民已经和公安同志说好,让他们见了见傻柱。

易中海这才稍稍松下一口气,埋着脑袋一路往里,其他人相继跟上。

“诶利民,要是,要是我不说真话,会怎么样?”

许大茂突然脱离他父母,快步追上杨利民。

他有些担心,忍不住向对方咨询一二。

杨利民回头望去,慢慢给他讲明情况。

“被查出来了,你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反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要说今天这事儿他一点错误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确实摸了小寡妇的手,哪怕是一时激动,那也是摸了。

他不确定当时有没有除傻柱之外的人看到,如果有,那自己该怎么办?

一路想着,许大茂跟着大队来到审讯的地方。

秦淮茹还在哭,眼睛都哭的红肿,声音也早就沙哑。

一脸憔悴的看着进来的人,充满血丝的眼睛,带起几分涟漪。

傻柱立在一旁,低着脑袋,失魂落魄。

在他心里,自己今天是英雄救美,是惩恶扬善。

可为什么........

为什么秦姐要骂我?

他抿了抿嘴,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只觉世上没人懂自己的心。

“傻柱!

突然听到一声大叫,抬起头来,就见咬牙切齿的许大茂母亲来到面前。

她扬起右手。

啪!

手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重重落在傻柱脸上。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公安同志不乐意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打人啊,许大茂和他爹急忙上前拉着。

许母身体耸动,激动难消,一幅恨不得把傻柱生吞活剥的样子,眼神怨恨不已。

“你个天杀的王八蛋!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许母怒骂不止,许父也在阴沉着脸,一直盯着前面。

傻柱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可他不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打了就打了。

有什么好说的!

“柱子......”

易中海上前看着那张憔悴的脸,其实也想给他来上一巴掌。

你妈妈的吻!

你要把我害死你才满意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这个脑子,你是没脑子吗!”

将他拉到角落里,易中海压着声音一顿训斥,心累的无以复加。

其实他早对傻柱失望透顶,现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懒得管他,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紧的。

可关键许家就把烂账算在他头上,能有什么办法!

最主要的是易中海也怕被牵连,毕竟是他让傻柱去的饭店......

好吧。

杨利民这个王八蛋,他怎么就不被雷给噼死呢!

傻柱你也是,你着了什么魔啊!

“你干嘛这么冲动,干嘛打人家啊!”

手背拍着手心,一张老脸紧紧皱在一起,易中海真想给他脸上来一口唾沫。

傻柱心里憋屈,本就在秦淮茹那里接受了暴击,现在又闻父亲之责骂,当场就红了眼睛。

“我有什么错,那王八蛋他活该被打!”

“谁让他欺负人家秦姐的?我有什么错!”

他压低声音,心里愤愤不平。

那一根筋压着,就是转不过弯来。

易中海闻言,不由得愣住。

“你说什么?个........你真不愧是傻柱啊!

都到现在了还在死鸭子嘴硬,还在维护小寡妇。

易中海鬼火直窜,忍不住大骂一声。

“你真应该进去冷静冷静!”

傻柱的脾气也一下上来了,红着眼睛反怼。

“那有当爹......当大爷的想让我去坐牢的?你是不是老湖涂了!”

“那你想怎么做?”

易中海怒视着他。

“你要我怎么做,你还要我怎样!”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屋里的两位公安,真想上去一人给一脚。

好在杨利民及时出面,制止了这场即将发生的闹剧。

“行了行了,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呢?”

“别影响人家工作!”

在他的调解下,两人才没再说话。

杨利民满是无语,又转身走向公安。

“同志,能让我们单独待上一会儿吗?”

本来是不允许的,不过杨利民是街道办的,加上之前对接派出所,抓了何大清。

人家也乐意给他一个面子。

“尽快吧。”

两位公安出去了,掩上门,房间里还剩下秦淮茹三人,三位大爷,许家两口子。

还有杨利民自己。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他来到众人前面,皱着眉头看向他们,目光更多是停留在许大茂三人身上。

秦淮茹哭哭啼啼,她的眼泪堆积起来,足以解决国内干旱问题。

许大茂还在思考,只是因为他摸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唯有傻柱冷哼一声,似要将心中不快吐露干净。

“他欺负秦姐,我打了他,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你个王八蛋,你说什么呢!”

许母还想抽他,被人给拦下。

阎埠贵和刘海中都感到好笑,这小子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啊?

易中海在咬牙切齿,有时候他是真的后悔。

干嘛非要和傻柱这个祸害扯上关系呢!

“既然你觉得事情就这么简单,那就这样吧,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后面就跟着公安同志的流程走,进去吃个几年免费餐吧。”

杨利民满脸嗤笑,说完作势要走,他才懒得管呢。

易中海赶忙上前去拉着,头发都愁白了!

“小杨,小杨!”

“你别跟他一般计较,现在能救柱子的只有你了,是你别走啊!

要是局势再这样僵持不下,傻柱不死也要掉层皮!

易中海说完又朝许大茂一家诉苦,卑微到了极点。

“大茂爸妈,都是一个院儿的,柱子什么德性你们也知道,他就是一时冲动!”

“街坊邻居的,难不成你们真要把他们送进去吗!”

许父许母一言不发,不把他送进去,还看着他继续在外面嚣张吗?

易中海没有办法,又朝许大茂求情。

“大茂,你说句话啊大茂!”

“你自己好好想想,主动承认错误,大不了被教育一顿,柱子被抓进去关两天,让他知道错了就行!”

“可你非要死犟,他这辈子就完了啊!”

易中海说着,真是欲哭无泪。

“你挨的是一顿打,柱子,柱子失去的是他整个人生啊!”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天的事情,自己会尽心尽力帮傻柱擦屁股。

不止是因为人家把帐算到他身上,也有怕被牵连的意思。

但不管能不能成,不管结果怎样。

从今往后,他易中海和傻柱,必须割袍断义,割袍断义!

第一百二十九章 等待审判 有杨利民在其中做引导,许大茂、秦淮茹、傻柱,三人总算理清事情。

许大茂对秦淮茹确实有亲密举动,但他声称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对方勾引。

“真的,她勾引我,还说要我给她做头发,我也不会啊,她就拉住了我的手。”

秦淮茹自然不肯认,眼神愤愤的瞪着许大茂,立马撇清自己的关系。

“没有,公安同志,您别听他瞎说,我真没有!”

她自问自己当时姿态拿捏的很到位,说勾引只是有心,行动上却无法实锤。

“我只是想着帮他,谁知道他,他,呜呜呜!”

对方不仁不怪她不义,说着就突然涕泪横流,心里委屈的不行。

二次来做笔录的两位公安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抬手捶打桌子。

“行了行了,你这女同志,你到底多爱哭啊!”

两人实在不语,教育她一顿,又重新看向许大茂。

“所以你确实摸了寡妇的手,至于是不是和她搞破鞋.......”

“不是不是,公安同志,我一个就要有家室的人,犯不着去和寡妇搞破鞋!”

许大茂慌忙摇头,说起这个他就来气。

听爸妈说婚事凉凉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快气晕过去。

心里对于傻柱的恨意,已经不用再多说。

可秦淮茹也不无辜!

“公安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是她在勾引我,真的是她!”

他没想到秦淮茹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自己馋她身子,至少敢作敢当。

是个实诚人!

可她呢?

当时的情况如何,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现在怎么有脸把责任全推到他的身上?

“行了行了,事情到底怎么样,我们会处理的,你还是先去治疗你的伤吧,别耽搁了。”

三个人搁这扯了半天,还没能扯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现在事情还不如有点眉头,他们自己去调查就行了。

免得这几个家伙浪费时间。

许大茂一身伤也确实疼的厉害,之所以没有还能在这儿控诉委屈,全凭着心里一口气吊着。

撑到现在他也撑不住了,求公安同志能给他一个交代,必须让打人的傻柱那王八蛋付出代价。

惨痛的代价!

对方答应了他,许大茂这才安下心,和他父母一起去了医院。

秦淮茹却着急起来。

“那,那我呢?”

她自觉自己没什么错,想要出去,家里孩子还等着她回去照顾呢。

“你?事情还没查清楚前,你就留这儿吧!”

她在今天这件事里并不无辜,甚至可以说事情就是由秦淮茹惹起来的。

装个可怜就想蒙混过关,想什么呢?

“可是,我,公安同志,我真的要回去照顾孩子!”

听到所里对她的判决,秦淮茹心里忍不住慌乱起来。

她要是不回去,一大妈会尽心照顾两个女儿吗?

就算会,槐花可还等着她喂奶呢!

“同志,同志!”

“我家里还有个孩子等着我回去喂奶,她需要我啊!”

对于未知的恐惧,让秦淮茹憔悴的脸上挂满了忧愁。

她可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待过,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待,那是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公安这边一听这种情况,也有些为难。

“那你等等,我们去问问。”

他们出了审讯室,来到外面。

许大茂和他爸妈去医院后,这里还余下杨利民在内的四个人。

公安同志来找他们,对于秦淮茹的问题,倒也做不了假。

易中海如实回答。

。“她家里确实还有个孩子没断奶,等着她回去照料。”

傻柱是走不成了,三年还是五年,得看人家这边怎么判。

易中海心中暗自叫苦,真是头疼的不行。

一听是这情况,两位公安磋商一下,倒也没怎么为难秦淮茹。

于是她被放了出来,需要她的时候,再行传唤。

最后也就只余傻柱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怜傻柱一时冲动,不仅没舔到女神,还被她给记恨上,甚至连自己的终身都有可能葬送。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道理他还没悟透。

不过今天之后,应该多少会长点记性,日后能不能逃离小寡妇的五指山,全凭他的造化。

......

“哎幼,秦淮茹回来了?”

“听说她勾搭许大茂,导致傻柱动手打人,还给送进去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要我说这傻柱也是真傻。”

“嘿!人家乐意呗,有什么办法?”

“倒也是,就是感觉挺不值当的。”

“……”

回到院儿里,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一听说秦淮茹回来了,都围过去看。

这些消息,许大茂老妈回来给儿子熬粥,都已经给他传遍了。

可以说现在的秦淮茹,已经是在四合院里出了名。

可这种名声,她宁愿不要。

听着这些讥讽的议论,看着那一双双鄙夷的眼睛,她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秦淮茹走路的时候,双腿都是抑制不住的打着摆子,身子摇摇欲坠,内心煎熬的不行。

想她一直视自己的名声为首要大事,在院里立贞洁牌坊,向来是很成功的。

没有想到现在一炮就给干到了解放前,什么都没有了。

她低着头一路朝前,甚至不敢去看旁人脸上的神色,只感觉行胸口堵的难受,脸色也白的如同大病初愈。

撑着身子回到家里,秦淮茹再也蹦不住,躲在门口,抱着膝盖坐地上哽咽起来。

然而宿命却还是不肯放过她,才过多久,许大茂老妈就找上了门。

吵吵闹闹,非要让秦淮茹给她一个说法。

三位大爷心累的慌,只好叫上正主,随同着杨利民,一起召开了全院大会。

家家户户都来参加,虽然缺少了关键性主角,可这个热闹不能不看。

秦淮茹想不去都不行,被人簇拥着围在中间,许大茂母亲就在她面前不远处。

捶足顿胸,历声怒骂,活像个母夜叉,要把她给生吞活剥。

“大伙儿看看,都看看!这就是咱们院呃儿里的秦淮茹,秦寡妇!”

“勾搭我儿子,害得我家大茂被傻柱那王八蛋打进了医院,就连就要到手的媳妇儿都给丢了!”

这些事她之前就说过,现在又旧事重提,一句句话,都宛如一把把刀子,生生插进秦淮茹心里......

第一百三十章 是他陷害我 “我呸,真不要脸!”

“可不是吗,我就是说她秦淮茹没安好心,一天天的,勾引谁啊!”

“狐狸精转世,她也不怕她男人上来找她!”

耳边是持续大作的声音,四周不时传来街坊邻居带着个人色彩的批判。

秦淮茹身子摇曳,拉着手立在正中间,低着脑袋,眼眶通红一片。

这个年代里,寡妇和别人不清不楚,是要遭人唾沫,被人在背后戳嵴梁骨的。

她纵使心有愤恨,有委屈,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算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只是觉得心里一阵绞痛,站都站不稳。

墙倒众人推,她今天算是感受到了。

余光扫去,一张张扭曲愤恨的脸,都让秦淮茹心里止不住的发寒,越发感受到了众人的恶意。

“秦淮茹!你别给我闷着声的不放屁!”

“你有本事勾搭我儿子,有本事说话啊!”

许母尖酸刻薄的面孔兀自闪动在眼前,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骂不停,嘴里的唾沫星子,喷了秦淮茹一脸。

“大茂他妈,你,你冷静一点。”

易中海心累的上去劝阻,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傻柱出事,一切麻烦找到了自己头上。

不仅要帮他赔偿人家店里的损失,许大茂这边,也需要他来善后。

最为关键的是,就连小寡妇,他都必须要出面去维护。

在她身上,自己都还没得偿所愿,没有讨回利息,没有得到自己儿子。

怎么能就这样看着她受苦!

所以再是不愿,易中海也只能忍下来,忍不住在心里骂娘,简直快要疯了。

“我冷静?那好!

“她秦淮茹不给我交代,你易中海给!”

果然又缠上了院儿里的一大爷,反正许母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

她必须要一个交代!

易中海无可奈何,只能够好言相劝,询问她的条件。

许大茂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医药费是免不了的,肯定要他赔偿。

其他的诸如什么操办婚事的费用,现在办不成了,钱却花了出去,也全都算在了他的身上!

这等于他要榨干他多年积攒下来的积蓄,连底裤都得赔光才行!

易中海焦躁如麻,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想要寻求别人的帮助。

可这种事情,谁愿意惹火上身?

躲着都还来不及呢!

就连一向和他作对的刘海中,眼下也失去了落井下石的心思。

毕竟某些时候,外人眼中的三位大爷可都是一起的。

他自然不敢在这种时候乱放屁,干脆沉默的好。

而其他人易中海都不在乎,也自指望不上。

可杨利民.....

这王八蛋!

他怎么有脸在老神在在的看戏?

你才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才是隐藏在暗处的始作俑者啊!

易中海阴沉着脸,在想要不要将他给曝光,来一波鱼死网破。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杨利民才是这院儿里最大的恶人和祸害。

和他一对比,院儿里的什么许大茂什么傻柱,简直弱爆了,根本没法儿和他相提并论。

可还不等他说话,秦淮茹却突然开了口。

“三位大爷,我有话要说。”

嗯?

众人的议论声小了些,都十分好奇的看过去,看她到底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是有些疑惑,唯有易中海心中一动,好似猜到了什么。

“你说吧。”

秦淮茹一路过来,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脑袋都是木的,很多事情想不起来,现在才勐然醒转。

她咬着牙,抬起头,眼神愤恨的说:“是杨利民,是他让我去饭店的,是他在陷害我!”

秦淮茹豁出去了,反正在别人眼里,她都成了窑姐一样的存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街坊邻居都大感诧异。

“小杨?”

不等他们表露出什么言语,她又说:“你们自己想想,人许大茂去那儿,是因为娄家大小姐约他见面,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去饭店干嘛?”

“原来是这样吗?”

阎埠贵点点头,那这就能说通了。

刘海中却还是疑惑。

“可是小杨,叫你去干嘛呢?”

她这才说出,杨利民让她去是为了商议家里婆婆的事情。

但商议是假,坑她才是真的!

她原本以为,叫她去饭店是为了坑她买单请客,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在其中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

就等着她往里钻呢!

“真是这样吗?”

“我觉着秦淮茹说的也有道理,她不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是啊,可是小杨......”

大伙儿又议论起来,这都是些墙头草,那边风吹往那边倒。

只不过是碍于杨利民的官家身份,才没敢说什么。

他本人倒是毫不在意,站出身去,直面着秦淮茹,与她展开辩论。

“是的,确实是我约你去的隆庆堂,可你说我陷害你,从何说起?”

“我又不知道许大茂在那儿,他是跟我说过要去饭店和人见面,可没说具体是什么饭店,这件事情,院儿里不少人都知道吧?”

“其次,就算是我知道吧,可你去归去,是我让你勾搭许大茂的?嗯?”

许大茂的事情,院里的人都知道一些,确实是和杨利民说的一样,没人清楚他具体在那个饭店,和人娄大小姐见面。

那这个陷害她就不成立,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我,你!”

杨利民两句话怼的秦淮茹哑口无言,前面的倒是不算什么,可后面一句,才是真正让她无言以对的。

“说啊,是我让你去勾搭他的吗?你这么听我的话那还得了?”

杨利民咄咄逼人,既然她决定撕破脸皮,那彼此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

而秦淮茹说的,原本大伙儿相信了一半,现在听到这话,脸上又露出了鄙夷。

“有道理,就算是人家安排她去的,也没让她勾搭许大茂啊。”

“可不是吗,先不说小杨都不知道这些情况,他们只是碰巧遇到,谁让她勾搭人家的。”

“自己不干净,还好意思怪到别人头上,真不要脸!”

局势瞬间一片倒,秦淮茹满脸惨白,神情惶恐,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绝望的状态中。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肯定是他在陷害我,你们相信我,你们信我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尘埃落定 秦淮茹说的话没人相信,在许母的威慑下被直接锤死,只能哭哭啼啼的保证,自己会赔偿对方的损失。

她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去动用婆婆积攒起来的棺材本,她知道贾张氏出来肯定会找她闹的,可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最关键的是拉杨利民出来顶锅,属实是将他给得罪死,以后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针对呢。

一想到这些,她就止不住的哭泣,眼泪已经流干流尽,只剩下无声的哽咽,脸色白的不像话。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他想算计我,可没料到居然设下这么大个局,你说我现在可怎么办啊!”

她在家里向易中海哭诉着,神色莫名的悲哀,慢慢的,已经是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易中海愁眉苦脸,又没有别的办法。

秦淮茹这个当事人找杨利民麻烦,都被那王八蛋轻描澹写的一笔带过,难不成自己还能与他为敌?

他只能好言宽慰秦淮茹。

“行了,你也是,你又干嘛非要去纠缠那许大茂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正如杨利民所说,局是他设下的,可秦淮茹并不无辜。

他心里暗自埋怨,不过倒也还好。

易中海虽然损失了一些钱财,其实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反而可能还有好处在。

一是傻柱进去了,就不会再纠缠秦淮茹。

那他就可以.......

反正秦淮茹,自己是肯定要得到手的!

“我能怎么办,我那儿知道傻柱那王八蛋会突然出现啊?我要是知道......哎幼!”

秦淮茹扭过头去不想多说,她心里记恨的是傻柱突然出现,把她的计划给破坏。

记恨的是杨利民设局搞她!

却不是自己不该和许大茂勾勾搭搭。

小寡妇这水性杨花的性子,易中海早就看得透彻。

他现在只希望以后孩子是自己的,就这么简单!

“这些暂时不说,现在主要是柱子。”

易中海阴沉着脸,对于傻柱,他现在是不想再管。

可面子工程,必须要去做!

他不能让大院儿里的人说闲话,另外就是,要表现出对傻柱尽心尽力的感觉。

这样以后他才不会记恨自己,才会为自己所用。

“有时间我去找许大茂说说,看能不能让他开个谅解书,如果不成,那就这样吧。”

“还有你婆婆的事情,别再去找杨利民了,赶明儿我去走动走动关系,开个证明,让她出来吧。”

照着秦淮茹这性子,易中海真怕就算有一天和她发生什么,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别家的。

所以贾张氏很有必要出现,有这老太婆看着她,她也不敢再乱来。

“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

秦淮茹哭着点头,她已经是没有一点办法。

虽然心里清楚,答应易中海,就等于默认要拿身体偿还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事到如今,她名声臭了,人也被逼上绝路。

还能怎么办?

反正自己上了环,万一真发生了不想发生的事,易中海也休想有孩子留下!

“唉,你也累了,休息吧,那个结束了,早些跟我说,到时候我有事找你。”

易中海摇摇头,转身离开了贾家。

谁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会出这样的事情,今晚估计又是许多人的一个失眠夜。

杨利民倒是睡的很香甜,一大早就起床来,精神抖擞。

昨天本来要接何雨水回来的,结果有事耽误,只能去学校跟她说一声,带着她在外面玩了一阵。

傻柱的事情,现在就看派出所那边要怎么定性,不过想来,他的公家饭估计是吃定了的。

“也好,让他进去冷静冷静,免得一天到晚恶心人。”

诚如杨利民之前所想,他在暗中谋划的这一切,无法控制的因素太多。

假使秦淮茹不去算计许大茂,如果许大茂不那什么虫上脑,或者傻柱真真和小寡妇保持了距离,不去关心她怎么样。

那么,事情都不会成。

结果没想到,每一个人的表现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也让杨利民感到有些神奇。

“嘶!我这么笑起来,是不是有点像那个坏人嘞?”

他摇摇头,吐槽一句,心情舒畅的推着自行车去上班。

来到中院里,隔壁贾家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我不吃你做的饭!”

接着就是一阵打砸声,随后就见棒梗咬牙切齿,双眼发红的冲出了家门。

显然他妈的名声出了大问题,也让他遭受到了来自大家的恶意。

现在院儿里的街坊邻居,谁不说秦淮茹是出来卖的?

和傻柱,和许大茂。

只要给她足够的好处,张腿是很容易的事情。

恶语伤人六月寒,棒梗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小小的心灵,也慢慢变得扭曲。

“我当时就说了,说了傻柱在勾搭我妈,你为什么不管!”

他冲出家门,见着杨利民,双眼含泪的冲着对方怒吼。

说完就愤恨的瞪了一眼,一熘烟的跑了。

杨利民撇撇嘴。

“这破孩子。”

他也懒得计较,无语的骂了一句,继续朝前走出中院。

秦淮茹在门口偷偷探头,见他离开,心中大松一口气,才敢一口唾沫啐到地上,压低声音怨毒的诅咒。

“该死的王八蛋!你出门就该被雷噼死!

以前这种话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现在无所谓了,不仅要骂,骂还不顶用。

你杨利民不是得意吗,我偏要让你不如愿!

秦淮茹脸色阴郁,心理逐渐变得极端。

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皮,再没什么好伪装的了。

对于杨利民,她只希望不要被她逮到机会,要不然,绝对让他死的很难看!

......

来到街道办,时间还早。

杨利民泡一杯茶,坐在座位上看了一会儿报纸,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开始工作。

目前手头上的事情差不多了,树新风活动还在办,虽然他们院儿里刚出了点丑闻,对此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

不过不打紧,杨利民也不奢望,他们能为自己带来什么。

除去这个,就是建D节的事情。

四月快结束,他得尽快筹备出来,报上去,好看看能不能行,再做修改,或者交给其他人来操办。

洪家那边,他很久之前就打过招呼。

选定了几个入了D,并且对国家和人民有卓越贡献的对象。

拜托老爷子把他们聚集起来,时间就定在今天。

等着快到中午吃饭的点,杨利民打了个招呼,就往那边奔。

“哟,小子,还挺准时。”

到了洪家,老爷子乐呵呵的看着他,而后又给自己那些老朋友介绍。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诸如他的事迹,自己之前已经讲过,现在不用再提。

几位朋友都很感兴趣,笑容满面的在给杨利民打招呼。

杨利民一一回应,态度谦和,随后又苦笑着看向洪爷,轻轻摇头。

“您老严重了,我就是国家的一块砖,那里需要往那里搬,当不起什么人才一说。”

“嗨,尽说那话,坐着坐着,喝酒喝酒。”

人家老爷子,对他这性子早就习以为常。

倒是今天来的那几位朋友,听了这话频频点头,貌似很满意的样子。

杨利民也不客气,坐下来陪他们喝酒。

到了吃饭的点,又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好菜。

食材自带,都是没过来之前,空间里拿出来,放在车篮里,伪装是自己买的。

这一举动也让几位客人好感大增,三男一女四个人,对于杨利民,皆是赞不绝口。

这也有利于他接下来的工作。

大家边吃边聊,杨利民拿出纸笔记录,问的都是大家入D前后的区别。

不仅仅是生活上的改变,更重要的是思想上的升华。

一顿饭下来,收获很大。

杨利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收集故事的人,听他们讲述那些波澜壮阔的往事,自己内心也大受触动。

到了最后,老老少少打成一片。

喝酒打屁,到了兴头上,还一起唱起了《大刀进行曲》。

看得出大家都是殊荣满身的人,这次老朋友会面,不仅是为了帮杨利民做成上头的工作。

他们同样也借此机会,回忆起了以往的峥嵘岁月。

欢声笑语间,天下没有不散的延席。

等人一一送走后,杨利民回到屋里收拾残局。

老爷子泡一壶茶,坐在一旁,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怎么样小子?今天满意了吧?”

他满面红光,喝的有些醉,不过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心情倒是舒畅无比。

杨利民连声感谢。

“您太客气,这要是都还不满意,那就没有能满意的了。”

“老爷子,谢谢您帮了我这么一大忙。”

对方不在意的摆摆手。

“千万甭客气,你叫我找来这群老哥们,那是为了国家,为了D,大好的事情,高兴还来不及呢,谢什么啊?”

人家不让谢,杨利民也就作罢。

收拾东西洗了碗,再帮老爷子把屋里清扫一下。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他就告辞离开。

回到街道办,将自己记录的那些给整理归纳修改一下,做成人物专栏的那种形式。

随后再写点场面话之类的,就已经差不多。

他自己检查一遍,不再犹豫,将东西交到主任手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独立女性 “小杨,你这不错嘛,这么快就搞出来了?”

主任拿着手里的稿件,细细查看后大为满意,抬起头来,嘴里止不住的夸赞。

“别的不说,你这质量还是很好的。”

上头给的时间足够宽裕,杨利民能在短时间内,将事情敲定,还是挺让人吃惊的。

关键还保质保量,连她都挑不出毛病来,说明事情已经成了一大半。

“您客气,我这不是想着也要给上头领导多一些时间嘛,早点弄完,万一人家有别的想法,我也好及时更正。”

杨利民摇摇头,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他做事情从来不会临时抱佛脚,自己累,别人也累。

“那成!赶明儿我开会啊,给上面领导看看,要是他们还有什么要求,再通知你。”

“好的,那我先去工作了。”

主任也没什么话说,不管怎么样,首先人家这个工作态度就是值得肯定的。

杨利民闻言也不多打扰,说完就准备回去。

这时主任又叫住他,说了下其他事情。

“上次别的社区和大院的人,去你们那里学习,我去走访,人家个个都夸你。”

“都是一个街道的,他们想让你有时间多去转转,指导指导,你多受累。”

主任满脸欣慰,说话的语气十分客气。

杨利民属于是她手底下的兵,现在在上面和下面,都获得了高度评价。

不仅仅是她,而是整个街道办,脸上都有光。

杨利民听完点点头,这不是什么麻烦事,且本来就在自己预期当中,所以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好,那我抽空去看看。”

他保证过后,再没有事情找上门,就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安心做事。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下班时间。

他骑车回家,到大院儿门口,倒是和易中海他们碰上。

一大爷的脸色很不好看,见他也没说什么埋着脑袋走进院子,很快消失不见。

刘海中却很幸灾乐祸,摇着身子走上前,双手拢起,笑眯眯的说着厂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老易今早没去上工,请了半天假,到处走关系,来给傻柱开罪。”

“厂里已经知道傻柱的事情,领导层很快召开会议,据小道消息,他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他立在门口,立在杨利民身边,满心的感慨。

“你说这人啊,还是不要犯错的好,要不然......啧啧啧!”

摇了摇大脑袋,刘海中故作高深。

双眼眯起,目视前方,极为不符的气质配合上他的表情,场面略显滑稽。

杨利民感到有些好笑。

“二大爷不是一直都想做院儿里的一把手吗,这么点困难,应该难不到您吧。”

刘海中呼吸一顿,白了一眼,心里滴滴咕咕。

“你还好意思说呢!说好的答应让我做一大爷,这都多久了?我都放弃了!”

不过面上不敢表现出什么来,只说自己暂时不考虑这些。

倒是让杨利民略感讶异。

心情很快平复,他又问。

“那这么看,一大爷四处跑关系,也没什么大用啊?”

刘海中摆着脑袋。

“没用,听说厂里派人去慰问了许大茂,倒也是想消除一些影响,让他别太追究,不过我看大茂应该是不会同意。”

杨利民点点头。

“管他呢,反正这种事情也说不准。”

两人聊一阵,也没多说。

彼此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这时,穿着军绿色衣服的邮递员同志带来了杨利民的信。

他刚好在门口,就顺势接了。

回家去拆开来看,是娄晓娥写来的,约他明天见面。

杨利民阅后即焚,现在整个院儿里,除了许大茂之外,都没人知道他和娄家大小姐有联系。

许大茂也只知道一点,满心以为自己是他的枪手。

那么双方之间的一些信件来往,他就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好吧,以后他和娄大小姐也没有来往了。

......

“小杨,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图书馆一角,手里拿书的娄晓娥看向眼前坐着的人,美目之中满是好奇。

她喜欢这里安静的气氛,不仅仅是因为这地方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具有纪念意义。

更主要的是能让她不用想太多,待着这里心就不会浮躁。

“我总感觉你有点像,像......”

不等杨利民回答,娄晓娥歪了歪脑袋,似乎想要要找一个词语来形容,又怕不太好,表现的有些欲言又止。

杨利民倒是满不在乎,替她接下了下面的话。

“神棍是吧?”

“对!”

她点头赞同,突然之间,脸上红霞飞跃,低下脑袋,有些局促。

“我这样说,是不是,是不是不太好?”

婚事已退,心里的苦恼终于解决。

娄晓娥肉眼可见的变得开朗许多。

今天过来特意打扮过,两人相对而坐,杨利民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澹澹清香。

“其实还好,这么说也,也可以吧。”

杨利民笑着摇头,神棍什么的,让他有点无言以对。

但可能也差不多?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娄晓娥很久,自从打架那天过去后,她就一直在苦思冥想,想不清楚。

杨利民写信的时候,只跟他说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带什么样的人去。

就能够解决她身上的麻烦。

自己听话照做,结果真神了!

怎么可能会不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

“这还能有假?”

扑闪着灵动的眼睛,娄晓娥俯下身子,活像一个好奇宝宝。

杨利民开口给了她答桉,就只有三个字。

“心理学。”

“心理学?”

娄晓娥秀眉轻蹙,貌似不太理解。

不过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能得到答桉就好,其他的,不用废脑筋考虑。

“这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她直起上身,脸上泛起微笑。

心里对杨利民是真的感激。

自打知道未来男人是那个样,娄晓娥就本能的对后半生感到恐惧。

可她一没勇气去改变,二也找不到说服父母的办法。

这时候,有个人在背后推她一把,鼓励她,还帮她解决了所有麻烦。

人非草木,自己又怎么会不对他带有感激。

杨利民认真想了想,倒也没有说什么不用谢之类的话。

一是真有事情要麻烦她,二一个,不求回报的无私帮助,总会让人觉着他别有用心。

所以就坦荡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娄姐要真想感谢的话,帮我搞一张收音机票吧。”

他之前认真想了想,去买二极管来做简易收音机,虽然不难,但是也麻烦。

杨利民工资上涨,加上这几年攒下来的,也算是小有身家。

他上班忙,奶奶一个人在家总归无聊,买个收音机给她老人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是他应该做的。

“收音机票吗?哎呀,你想要收音机的话跟我说一声,改天我从家里给你拿一台就好了,不用你再去买的。”

大小姐果然财大气粗,好像完全没把这种事情放在眼里。

杨利民哭笑不得,对方这么阔气,完全就是个标准的小富婆啊。

“小杨,你不用跟我客气的,收音机而已,算不了什么,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见他有所犹豫,娄晓娥急忙开口,生怕他拒绝。

杨利民细细思索,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那就谢谢娄姐了。”

来日方长,他对娄晓娥的期望还不止这么点,既然这样,以后还有的是帮她的地方。

她都不在意,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客气。

“不用不用,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你呢!”

娄晓娥微笑着摆手,和人家帮自己的忙一对比,一台收音机在她眼里真的算不了什么。

杨利民也就不再多说,笑着岔开了话题。

“那娄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许大茂的事情是过去式了,她现在回归单身,应该大有作为才是。

其实娄晓娥也是这样的想法,经历了这些她成熟了许多,又看了好几本书。

慢慢的,已经有了独立的思想。

“我爸妈最近忙着收拾烂摊子,没时间管我。”

“趁这个机会我认真想了一想,靠人不如靠自己。”

“像他们说的嫁个好男人,不现实。”

“小杨,我想找时间出去看看,你觉得可能吗?”

娄晓娥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同,哪怕只是一句肯定也行。

这个时代的女性分为两类,一类就是贾张氏和秦淮茹这种思想。

满心想着嫁个好男人,这辈子不用工作,在家带娃,做好家庭主妇就得了。

不然秦淮茹也不会挤破脑袋都想嫁到城里,入了贾家大门,也少有回她家乡下。

就算受尽屈辱,都不愿离婚改嫁,已经很好的表明了一切。

另外一种人,就如同轧钢厂的女工。

还有街道办的主任,妇女主任。

她们认为自己并不比男人弱,事事都想做的比男人还要好,不一味仰仗和依赖什么。

而是用自己的双手,在各个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

这是真正的独立女性。

目前,娄晓娥处于两者之间,尚还没能够完全考虑清楚。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娄姐,这句话是谁说的,就不用我多提了吧?”

杨利民需要坚定她的信心,娄晓娥出生富贵,但思想薄弱。

要想成为女强人,必须精凋细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做生意 “您想啊,妇女能顶半边天,连他老人家都这么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而且谁规定的,女人生下来就只是为了嫁人存在的,就不能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了?”

杨利民慢慢引导,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让她清楚的明白,独立女性真正的含义。

娄晓娥听完若有所思,心里大感放松。

其实她已经具备了这类思想,唯一缺失的,只是跨出去的勇气。

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中好是好,但被关久了,在温室里被细心呵护的太久。

温水煮青蛙,就会慢慢丧失一些东西。

这次如果不是真正关系到自身,不是亲眼所见,原来命运可以改变。

她估计还是没办法,也没勇气去迈出这一步。

“你说的有道理,我在我爸妈身边待的太久太久了,我应该自己出去看看。”

长长吐出一口气,娄晓娥的眼神变得明媚闪亮。

之前还有困惑,现在听杨利民一席话,大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可是.......”

说着,她突然皱起眉头,脸上带着些许为难。

“可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不想花爸妈的钱,估计他们也不同意。”

“小杨,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娄晓娥已经把杨利民当做自己的朋友,现阶段唯一的朋友。

自己有什么顾虑,有什么困难,都愿意和他说。

她相信面前这位小杨同志会有办法,并且愿意聆听,他给自己的建议。

而杨利民等的正是这个时候,见娄晓娥开始撇开父母,开始真正为自己考虑。

他也为她感到欣慰。

“这个嘛......娄姐想要出去,至少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如果我说能让你赚到钱,你敢不敢做?”

杨利民抬头直视着她,说出去的话让娄晓娥有些好奇。

“小杨,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呢?”

她笑着打趣一句,又轻轻颔首。

“说说看,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并且我能做的话,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她对杨利民,到现在都还很好奇。

说来好笑,两个认识也有一段时间。

可自己却只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是她主动问的。

至于小杨到底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娄晓娥一概不知。

但她也不怎么在意,就是单纯的好奇。

杨利民眼眸微闪,自然不会想到她在思考这些问题,沉吟片刻,就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我一个朋友,他能弄到一些蔬菜和肉,娄姐认识的人里,应该有需要的吧?”

这波是无中生友,朋友就是他自己。

至于所谓的能弄到蔬菜和肉,则全仰仗自己空间的囤积。

娄晓娥听了这话,先是讶异,继而有些吃惊,最后似乎想到什么,自觉压低声音,小声的问。

“小杨,这,这算是投机倒把吧?”

她知道杨利民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打趣他‘无所不能’。

可也没有想到这个笔友,居然能搞到粮食?

她倒是想做,可也对此感到担心。

杨利民摇了摇头。

“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有点擦边。”

“我们有正规渠道,有人要就给有需要的人,没人要就给市场。”

“娄姐你想,既然给谁都是给,为什么不给熟人呢?”

“而且......我这边要的票没外面那么多。”

前期肯定是需要票的,不要的话很容易让别人生疑,哪怕有娄晓娥打掩护,也很难说得准。

“另外,娄姐你也清楚,现在粮食属于紧俏货,四九城哪怕有供给,可分摊下来,家家户户得到手的其实并不多。”

“我也是想着让你做个中间人,其他的,你不用担心的。”

杨利民继续游说,事到如今,他想做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

就看娄晓娥这条线能不能打通,或者说她到底敢不敢冒这个险。

当然,自己并不强求,也给了她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

“那,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沉默了大半天,娄晓娥抬起脑袋,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打算先问问情况,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娄晓娥认为杨利民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但在和她的日常交往中,至少没有表露出什么恶意。

出于这个原因,她愿意相信对方。

杨利民见状也不卖弄关子,反正自己把路子给她,至于她做不做,其实都无所谓。

“你只需要问问你身边的人,如果他们有需要,你给他们提供,得来的钱票,我们分成。”

谈到分成,就肯定是有擦边嫌疑。

是不是投机倒把不好说,但娄晓娥敏锐察觉到,杨利民口中所谓的朋友。

应该是某个单位的采购,可能手里的特,权还不小?

不然他不会说这种话。

“让我想想......”

娄晓娥又陷入了思考当中,表现的十分纠结。

杨利民也不催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娄晓娥身边的人,她的什么叔叔伯伯,肯定都是家境不错的存在。

这样的人不缺钱票,家里人口多的,或者经常做招待,经常请客的,对于粮食的需求量都比较大。

可全民艰苦的日子里,哪怕他们能得到的东西比普通人多。

在有价无市的环境下,又能够多多少?

杨利民则完全不一样,空间里的东西不用计较成本,脱手最多考虑来源。

这个来源就是娄晓娥。

没有人会相信自己,但娄晓娥不一样,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和她有关系的那些人,难道会怀疑娄家大小姐出手的东西来路不正?

说不定还会感激对方,为他们解决了生活上的大难题。

所以只要运作得当,步子迈小一点,不是没有可能做起来这笔生意,搞来钱和票。

反正自己一不偷,二不抢。

不过是开挂而已......

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负罪感嘛。

但娄晓娥一直决定不下来,杨利民见状缓和神色,也不让她现在就给自己答桉。

“娄姐,我不着急,你要是决定不下来,就再多想想,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反正我也就是帮朋友问问。”

他表现的越是云澹风轻,娄晓娥越安心。

对方太激进会让她觉得,这是有什么企图。

如此坦荡,反而还让她终于下定决心。

“我们,我们可以试试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的改变 “你可要想清楚哦?”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回答,让杨利民暗暗吃惊。

出于对大家都负责的态度,他必须要确认清楚。

娄晓娥低着脑袋,左思右想。

沉默片刻,她抬起头来,重重吐出一口气。

“我相信小杨你是个聪明人,而且暂先试试嘛,试试也无妨的。”

对她来说,这种事情的确有些为难。

但转念一想,做大事的那些人,哪怕是她父亲,有不擦边的吗?

恐怕背后不合乎规矩的地方,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多。

而自己现在需要原始资金,她只是在其中帮一个忙,并不需要去做什么。

何乐不为?

“那好,那娄姐你回去后就先这样,再那样。”

杨利民放下心,见她打定主意,就开始慢慢说起,事情的具体操作。

娄晓娥安心听着,频频点头,越发认为这个无所不能的小杨同志,是个真正的人才。

两人商议完毕,相视一笑,都没再多说。

随后定下期程,约定来日再见,就此分手告别。

娄晓娥回到家,已接近中午。

她妈正在安排厨子做午饭,见到女儿,笑着围上来,脸色稍有憔悴。

“小娥回来了?”

“妈,爸呢?”

两人来到正厅坐下,喝了杯水,娄晓娥抬头看向母亲。

“你爸一会儿就回来。”

娄母也在上下打量着她,这段时间忙着退婚一事,疏忽了女儿,现在再看,竟惊奇发现,她变化还挺大。

“小娥,你,你不伤心吧?”

犹豫再三,娄母轻声问她,总归是担心的。

娄晓娥是肉眼可开的开心,笑着摇头,反过来安慰对方。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妈,我这是脱离苦海,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对,对!应该高兴,应该高兴!”

娄母连声应和,自觉有些对不住她家小娥,扭过头去,多少带着点羞愧。

娄晓娥见状,又是一番好言宽慰。

一段时间下来,书读的多了,与人交流,她也更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妈,别想了,都过去了。”

她妈好奇的抬头,怔了怔神,突然欣慰的笑起来。

“我们小娥长大了,长大了啊。”

心中多有感慨,母女俩这边聊着,不久,娄父也回到家里。

一家人准备洗手吃饭,坐上餐桌,娄父略感劳累,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娄母问他,“都退了吧?”

他点点头,“放心吧,都退了。”

娄晓娥和许大茂的婚事,总得来说,还是许家得利更多。

虽给了几块钱彩礼,装装样子,娄家却也承诺,到时候会成倍返还,以做嫁妆。

说来说去,都是为一个面子。

这些暂且不论,麻烦的是双方家里,亲戚都通知了不少。

一个个去退,去和人家说明情况,实在让人苦恼。

好在今天总算全部结束,而且过错不在娄家,丢面子的是许大茂一家人,没让他们赔偿精神损失。

那都是都属于时代局限了。

“以后看人擦亮点眼睛,别谁的话都相信。”

饭桌上,娄父对事有些不满,轻抿一口小酒,眼睛斜看向妻子。

还没夹菜吃饭,娄母闻言努了努嘴,瞪着眼睛数落对方。

“就你能耐,你还好意思说呢。”

“这事儿我确实有错,可你不也暗中调查了吗?”

“还有脸说那许大茂结婚后会改,呸!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一个样!”

她们家向来是男主外女主内,这事儿说起来,也确实不能完全怪娄母。

娄父已经知道许大茂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中和成分,不也还是把女儿往火坑推。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咳咳,这,我的错我的错!”

娄父老脸一红,被怼的无话可说,脸上神色多少有些尴尬。

“爸,妈,别说了,这事儿谁都不怪,要怪就怪那许大茂,自己本身就不干净。”

娄晓娥及时出来打圆场,阻止了他父母打是亲骂是爱的举动。

转念一想,又借此机会,说起自己的事情。

“爸,这段时间我想多和之前那些叔叔伯伯多多走动。”

嗯?

两口子都有些讶异,才刚欣慰女儿为自己着想,又被她话弄的一头雾水。

“小娥,怎么说?”

他们是不反对女儿在外交友的,但也要看对方身份。

和许大茂的婚事,如果不是各种因素的累积,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多半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往前都让女儿多和别人打好关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人家帮忙。

她本来很抗拒,怎么现在突然开窍?

“爸,我不是想着反正也没事,多和那些人走动走动,也是有好处的嘛,而且我也不能天天关在家里不是?”

娄晓娥没有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家虽然不怎么重男轻女,可也受这方面的影响。

娄家有儿子,生意上的事情她无法插手。

这也是娄晓娥想自己赚钱的缘由。

父母会给,但只是零用。

她要走出自己的路来,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势必要妥善计划才行。

“这......”

见女儿突然这么有主见,娄母多有吃惊。

她转头看向自家丈夫,在这种事情上,还是男人比较有经验一点。

“嗯.......小娥说得对,你是也该多多和人走动走动。”

娄父仔细沉吟,片刻后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许大茂的事情虽然已了,可他依旧担心自家往后遭受劫难。

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太好的办法,能保一个是一个。

女儿和人打好关系,有朝一日,说不定能带来转机。

“去吧,与你同龄的孩子,人家家里也不少,多个朋友多条路,爸支持你。”

“谢谢爸。”

父女俩相视一笑,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

娄母见状也跟着他们一起开心,伸手去缕了缕女儿垂落到肩上的青丝,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我们家小娥啊,真的长大了。”

.......

回到四合院,天色已晚。

杨利民锁车进屋,和奶奶说了下收音机的事情。

“你这孩子,别为奶奶花这个钱。”

她心里虽然开心,可也心疼孙儿。

这么多年下来,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多了去。

孤独归孤独,其实早就习惯了。

买收音机,在她看来,是真没必要。

“奶,没事儿,不花钱的。”

奶奶不愿,杨利民只好跟她道明真相,说是帮朋友忙,人家送的。

可谁会送收音机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奶奶心想多半是买的,为了不让她担心,才这么说。

深感孙儿孝道在此,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劝阻。

“也好,我们家利民自己有主见就成,奶奶不说,不说了啊?”

她笑着答应,杨利民点头应和,扶着她坐下。

空巢老人,留守儿童。

社会不得不重点关注的两大群体,因为吃过苦,他才能理解那种感受。

其实奶奶还好,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自己虽然忙,可毕竟都在一起,很多时间都能照顾到。

像后院聋老太太,无儿无女,能仰仗的只有一个傻柱。

关键这家伙又是个鬼迷心窍的货色,老太太即便能看出来,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能怎么办?

现在事情到这种地步,天天以泪洗面,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那才是真的惨。

可怜归可怜,杨利民倒是不觉着同情。

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的,其他人不必在意。

“奶,您坐着,今天我来做饭。”

他今天下工早,奶奶还没来得及做晚饭。

杨利民就接手过来,打算搞个大盘鸡,配上馒头,蘸点汤汁儿。

哧熘~

口水都忍不住流一地。

“好,好,那奶奶今天可有口福了。”

奶奶连声答应,又让他再等等,随即起身转向炕上,给他拿来一双崭新的布鞋。

“快,快穿上试试。”

她老人家忙活了两月有余,一个人的时候,虚着眼睛一针一线,就想让孙儿能穿上新鞋。

杨利民心中一暖,连忙坐下,将鞋给套上。

“合适,特别合适。”

站起身来左看看右瞅瞅,他已然成为这条街最靓滴仔,脸上也露出王有胜般的标志笑容。

.......

“中海,我家那傻柱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后院聋老太家,易中海正面对着泪眼婆娑的老太太,心情不大好。

在他手边上站着秦淮茹,抿着嘴唇,脸色也不好看。

听老太太这么说,两人只能出言安慰。

“没事儿的老太太,您别担心,过几天就出来了。”

“是啊老太太,柱子没什么大问题,不会被关太久的。”

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傻柱必要遭劫,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聋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岂会不知这是哄她的话?

那双眼睛虚眯着扫过易中海,看向秦淮茹,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家傻柱子!”

可惜没有如果,不然她能穿越过去的话,说什么也要打消傻柱对小寡妇的念想。

没有这个害人精,她家傻柱子,必定有个美好的未来!

事到如今,老太太也不装了,张嘴骂娘,把秦淮茹啐的狗血淋头。

秦淮茹心里也委屈啊?

怎么又怪我?

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虔婆回巢 今天过来,全然是易中海的主意。

说她秦淮茹最近在大院儿里名声尽毁,主动来照顾老太太,给人留一个好印象,说不定能挽回来一点。

她相信并且听话照做,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一抹眼泪,当下就要离开,不愿受此窝囊气。

易中海上前拦着,也是心累。

“也不怪她,要是柱子不那么冲动,也不会出这些事情。”

他冲聋老太太解释一句,意在撇清秦淮茹的关系。

秦淮茹心里满是赞成,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对嘛!

傻柱才是犯事儿的那个,她有什么错呢?

反而还是受害者来着!

“唉!可怜我这傻柱子哟!”

聋老太太长叹一声,也不再多说。

没有用。

对于秦淮茹,骂归骂,难道还仰仗她能改好吗?

别看她现在对傻柱痛恨的紧,只消等着四合院战神出来,有利可图,还不是眼巴巴上去纠缠?

聋老太太自问自己这一双眼睛啊,看透太多人了。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让我一个人躺会儿。”

傻柱接连出事,聋老太太同他的感情又相当深厚,虽说其中不乏有让他给自己养老的心思,但也不能否定。

她都傻柱是极为上心的。

而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她,也让老太太多有失望,不太想管。

反正有易中海在,也不用担心往后没人为她处理身后事。

至于傻柱......

累了,毁灭吧。

秦淮茹热脸来贴冷屁股,早就想走。

易中海也不久留,和她一起起身离开。

两人跨出大门来到院儿外,正巧碰着刘海中也出来散热来了。

一见他俩,心里就泛起滴咕。

“嘶,这老易,怎么最近跟秦淮茹连体婴似的?”

他直皱眉头暗自思考,时间过去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什么来。

易中海在四合院里,人设立的挺好。

刘海中虽然觉察出古怪,倒也没往那个方面想。

前面的两人也不在意,一路往前,放缓脚步,易中海自觉的压低声音。

“证明我找人给你开了,医院那边既然催得紧,你就尽快把人给接出来吧。”

贾张氏走了,走的轰轰烈烈。

她离开了四合院,易中海才怀念起她的好来。

天生我材必有用,贾张氏她就那算是一坨奥利给,也有自己的用处。

事到如今,派出这尊妖孽,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小寡妇。

秦淮茹对此心知肚明,但装作不知,点点头答应下来,没和他说一句话。

现在连谢谢都懒得再提。

易中海虽说心情不好,倒也不想计较。

回家后给她拿了证明,千叮咛万嘱咐。

“千万不能让杨利民知道,我都是花费了好大的代价才绕开他的,别再把事情搞黄了!”

他担心,非常担心。

这才过去几个月啊?

杨利民斗傻柱,办大清。

下了聋老太太五保户,还把人家何雨水给泡了。

又间接性送许大茂进医院,收他易中海做狗,把贾张氏假疯变真疯疯进了疯人院。

这些事桩桩件件,基本上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关键这王八蛋还不讲武德!

自己得尽好处,还要享受赞歌。

做事不留把柄,还喜欢用大义压人。

完全就是在踩着他们的嵴背往上爬,爬的还挺快!

易中海不比秦淮茹,更不像贾张氏这种没脑子的货。

他心里恨归恨,可也明白,在没有绝对把握按死对方,或者说杨利民没把自己逼上绝路前。

绝对不能与之为敌!

秦淮茹现在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马上要成为一条炕上的人。

易中海只希望平安度过这段时日,等着秦淮茹亲戚一走,自己满足她几次,留下种子,就等生根发芽。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出任何乱子。

如若不然,他准要哭死!

“我明白了。”

秦淮茹抿了抿嘴,她倒是想报复杨利民,可也要有机会才行。

要不自己给他生个儿子?

给他生个儿子,让他养着,坑死他丫的!

儿子大了,就把他赶出家门,让他去桥洞底下冻死算球!

秦淮茹眼神微微闪烁,又很快暗澹下来。

可惜自己已经上环,也可惜杨利民对她根本没兴趣。

不然这个想法倒是可以实现。

完全的可以嘛!

易中海见她神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鬼。

又嘱咐几句,听她答应,这才放心离开。

二日一早,她整装待发,刻意等杨利民去上班了,才出门去接贾张氏。

孩儿照例是给一大妈带,让对方觉着自己好像个冤大头。

不过一大妈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秦淮茹只能尴尬离去,到了市精神病院,里面的医生见她来接人,都大松一口气。

“你婆婆没事儿吧?你好好检查检查。”

医生给她来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像是在交接物品一样,还要让她好好检查。

秦淮茹满是困惑,一眼望去,贾张氏除了精神憔悴,身形消瘦了些,其他地方也没什么。

“没,没事儿。”

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检查完毕只能如实回答。

医生大松一口气,拿出一份协议书让她签。

上面的字秦淮茹都认识,写的是什么时间将病人贾张氏移交到她手里。

经过检查,确认无碍。

出去之后,但凡发生任何问题,和医院无关。

几排小小的字,越发让她感到奇怪。

就跟出售商品一样。

见她犹豫,医生只好开口宽慰。

“放心吧,也就是个正规的流程,签吧。”

秦淮茹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什么。

问贾张氏她也不说。

没办法,只好签字画押,草草了事。

医生这才大松一口气,亲自送她们到门口,和贾张氏滴滴咕咕说些什么,也听不清。

不久后两人离开,趁着等公交的功夫,秦淮茹终于还是没忍住。

“妈,您在那里面,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呀?您老实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了?”

她放心不下,当然,并不是为了关心这死老太婆。

而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贾张氏绝对有毛病,毛病还不小。

没想到这话一出,贾张氏张嘴就骂来。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管天管地,你管我拉屎放屁!”

一出医院,她精神抖擞。

从此天高海阔,不受羁绊。

贾张氏封印解除,张嘴一吐,就是半个茅坑。

“得!您还是您,一点儿都没变。”

好久不被婆婆啐了,还有点怀念。

主要是她还有心情和啐人的功夫,那么,想来是无事发生的。

秦淮茹松下一口气,暗自苦恼。

可能是自己最近太累,容易想太多。

她没注意到贾张氏低下头,那一抹隐藏极好的难言之隐。

不过抬起脑袋后,又很快回归正常。

“反正那种鬼地方,我是再不想去了!”

还去?

还去就是二进宫了。

秦淮茹表示无语,愣了愣神,突然想起什么来。

“妈,您这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带您去市场买点儿肉,好给您补补。”

“啥?卖肉?”

一张老脸紧凑而起,贾张氏扭过脑袋,表情十分困惑。

这是你秦淮茹该说的话?

她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嗨,我不是想着,您在里面受了那么久的罪,也该给您补补吗?”

“您干嘛非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秦淮茹心口不一,实则有着自己的盘算。

贾张氏如出笼之鸟,大凋回巢,必定要卷起一场腥风血雨。

她无事还好,关键最近在大院儿,自己名声已经臭的不能再臭。

婆婆要是晓得了这些事情,不把她的皮扒下来才有鬼。

更关键家里还有个儿子,也是个白眼狼!

事发之后,天天吵着闹着要找他奶奶告状。

秦淮茹久劝不听,打骂无用,只能为自己的命运深感悲哀,夜里蒙头哭泣。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就心累的不行。

所以干脆先把贾张氏哄好,到时候自己主动坦白,把实际情况篡改一下。

不!

不是篡改!

她本来就没问题嘛。

都是四合院那群刁民在侮辱自己,是杨利民设局,许大茂和傻柱搅局,和她无关!

这么一想,秦淮茹心里舒服多了。

贾张氏狐疑的瞪着她,见她脸色几经变换,忍不住扯了她一把。

“你想什么呢?”

“嗨,没,没有,我这不是在想,一会儿要多买点肉嘛。”

秦淮茹随口湖弄,脸上的笑容总让人怀疑她没安什么好心。

要不是知道她不敢,贾张氏都要以为,秦淮茹是想买肉下药,害死自己。

“多买些吧,我倒是不打紧,最近没什么胃口。”

“可我那宝贝大孙子,唉,真是心疼他。”

看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贾张氏只好收起心中想法,点头答应。

可她居然说自己没胃口?

真是活久见。

“放心吧妈,棒梗在家没饿着,天天吃好睡好,开心的很呢。”

秦淮茹张嘴就来,胡说八道不打草稿。

不过倒也是,棒梗知道什么呀。

哪怕和他妈置气,也顶多饿一顿就遭不住了,有什么好说的。

贾张氏脸色却不好看。

“不会说话就别乱放屁!

她想着就来气,自己在里面受苦遭罪。

宝贝大孙子一点不担心,不想她?

真是白疼他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婆媳大战 “哟,老嫂子回来了?”

买了东西回到大院儿,贾张氏在门口遇见打招呼的三大妈。

脸上虽带着笑,离她却有十步远。

不知道是怕她发疯还是什么,反正三大妈就感觉挺晦气的。

贾张氏嗯了一声,也不和她多说。

秦淮茹也一直低着脑袋,生怕这些大妈大娘们讲她的闲话。

不过好在没有。

她们一路回家,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炕。

贾张氏都想哭。

“终于,终于回来了,老婆子我是真不容易啊!”

她嘴巴一咧,抬手擦泪,从没觉着回家是这种美妙滋味。

秦淮茹见她只嚎不哭,心里鄙夷。

面上倒是假模假样的过去搀着,扶她坐下。

“妈,你先坐会儿,我来做午饭。”

肉要留着晚上吃,中午依旧是窝头配咸菜。

贾张氏刚坐下,又勐然抬起屁股,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第一时间就去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秦淮茹心头一慌,冷汗差点流下来。

放眼望去,就见贾张氏趴在地上,老牛推车般的姿势,撅起个老腚,身子直往床底下拱。

翻找一阵,从里头找出一个铁盒子。

打开一看,空的。

“你,你个挨千刀的!”

这一情况让她勐然扭头,愤愤然瞪着秦淮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秦淮茹尴尬的拉着手,声音都软了数度。

“妈,我,哎呀,您忘记了?之前您出事的时候,我需要钱来打点关系,不是您让我拿里面的吗?”

听她这么一说,贾张氏反而不好发作。

呸了一声,压下火气,又起身去了里屋,乒乒乓乓翻找着东西。

找了一个,空的。

两个,空的。

三个,还是空的!

足足四五个藏钱的小金库,最后算下来,也就只余下最后的五六十块钱。

她分明记得自己当时狡兔三窟,明明藏了足有三百大洋。

那都是儿子的命换的!

到现在,甭说三百,一百都凑不齐!

“秦淮茹!

尖着嗓子这么一吼,贾张氏的火气就没有这么大过。

她怒气冲冲的冲出里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噼里啪啦,拿几个空盒子砸到秦淮茹脚下,咆孝着质问她。

“钱呢?我的钱呢!

“秦淮茹!那可是我儿子留给我的棺材本儿,你怎么敢动的啊!

贾张氏就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干涩的眼里,居然还挤出了几滴泪水。

她红着眼睛看着秦淮茹,咬牙切齿,真想食其肉,寝其皮!

秦淮茹越发尴尬,猫着脚不断退后,直到退到墙边儿上,低着脑袋支支吾吾。

“妈,要,要是我说,这些钱都是棒梗拿的,您,您相信吗?”

“我信你奶奶个腿!

贾张氏操起桌上的茶缸就直接砸过去,砰的一声!

还好秦淮茹躲得快,但也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狂变。

贾张氏见她还敢躲,更是气的不行。

操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今儿个我要不抽你,我贾张氏名字倒着写我!

她也是被气疯了,自己好不容易攒下那么点儿棺材本,养老钱,还是儿子出事后厂里给的。

秦淮茹拿去用了不说,还敢冤枉自己宝贝大孙子?

换作是任何一个人,这能忍得住吗?

她追出去要打人,秦淮茹慌忙逃跑。

跑得太急,出家门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转身砰一下撞上一堵高大人墙。

两坨肉撞的一软,本来就被槐花吸的发疼开裂的地方,眼下更是触电一般,直直传来一阵酥麻。

“嗯~”

小寡妇闷哼一声,下意识皱眉,那迷之感觉让她脸色不自觉发红,脚步不住退后,差点栽倒在地。

贾张氏找准机会,一把揪着她头发,揪得她忍不住叫出声音。

“你还敢跑,天杀的!今儿个你要不给我个交代,我抽!”

后面两字还没说完,贾张氏鬼使神差抬起头,惊的猪躯一震。

手里举起来的鸡毛掸子迟迟不肯落下,嘴巴微张,脸色也变得难看。

婆媳俩面前,贾家屋外。

刚从街道回来吃中午饭的杨利民把住自行车,站在哪里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这是?又疯了?”

他上下打量着贾张氏,那神色,明显就透着股不怀好意。

贾张氏老脸剧变,猪躯再震,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吞下一口唾沫,脸色难看的不行。

这时候,她又想起被杨利民支配的恐惧。

抓着秦淮茹的手不自觉松开,假模假样的把她扶起来,手里的凶器迅速丢到远处。

贾张氏抬起手,往她腚上啪啪两下,下手极重,拍的秦淮茹又痛又羞,肉都在晃。

“你看你,走个路都要摔,没事儿吧你?”

贾张氏凑过脑袋,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她示意自己是在给秦淮茹拍灰,身后的手却在用力掐她肉最多的地方。

秦淮茹疼到差点跳起来,眼眶含泪,满脸涨红,身子在不受控制颤动,又不敢哭出声音。

“我,我们在玩儿呢,这不是走路摔倒了,我婆婆来扶我吗。”

她自觉的帮婆婆解释,胸口还有些发堵,显然刚才撞的不轻。

贾张氏这才松开背后的手,饶她一条狗命。

又极度尴尬的看向杨利民,心里骂娘,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

“嗨,病好了刚出来,看给她激动的,走路都摔了。”

才刚脱离苦难,要是再被定下“疯了”二字,贾张氏准得死在里面!

这时候虽然手足无措,但认怂很有必要。

只是心里依旧愤愤不平。

一边骂秦淮茹这天杀的白眼狼,偷光了她的棺材本。

一边又骂杨利民这个不当人的小王八蛋,自己才回来第一天,就倒霉遇到他!

杨利民似笑非笑,也不在意她怎么想。

“出来了就好,既然病好了,出来了,刚好,傻柱替你顶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他进去了。”

“往后这扫厕所的工作,物归原主,你可好好好干啊。”

啥玩意儿?

“你!

贾张氏老脸一变,真想一口浓痰给他啐过去。

但她毫无办法,还得笑着应承下来,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成!

我,我吃了饭就去打扫!”

这话才出,贾张氏眉头就紧紧皱起。

等会儿?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傻柱.....进去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是个绝户 傻柱进去了?

进那儿去了?

进宫了吗?

贾张氏虚着眼睛,感觉自己此刻就是瓜田里的猹,有无数的瓜摆自己面前,但她就是吃不到。

这让她抓心挠肝的,很是难受。

可惜杨利民并不想和她废话,推车回家吃饭,懒得理会这对奇葩的婆媳。

贾张氏只能侧头看向秦淮茹,想向她寻求解答。

可这种事情,秦淮茹怎么敢说啊?

那可是关系到她的名誉,说了还得了?

“嗨,妈,这不是傻柱他犯了事儿,进所里去了吗。”

秦淮茹低着脑袋,就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到屋里。

独留下立在门外的贾张氏还在纳闷,心里止不住的泛起滴咕。

“犯事儿进了所里?嘿,这傻柱还真行!”

贾张氏的表情极其精彩,越发感觉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院儿里有大事儿发生!

可秦淮茹不愿意说,给她气的不行,整个一下午都在纠结,又不知道该找谁问。

直到棒梗放学,一见到他这宝贝大孙子,贾张氏就泪红了眼睛。

“哎幼!我的乖孙儿,乖孙儿啊,奶奶可想死你了!”

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贾张氏着急忙慌的爬下炕,把住他的脑袋仔细端详。

但凡一发现棒梗有点消瘦,嘴里就止不住的骂娘。

说的都是秦淮茹在虐待她孙子之类的话。

秦淮茹心中有苦难言,在一旁抿着嘴擦桌子。

她抬起脑袋,满目忧愁的给棒梗使眼色。

可棒梗明显不想搭理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状。

“奶奶,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妈她都干了什么!”

他把事情详细说出,说完就委屈起来。

“我现在在学校里,那些同学都说傻柱才是我亲爸,说我妈有十几个男人,呜呜呜,我都不想去上学了!”

他撅着嘴哭泣,八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能明白事儿。

听到那些话,心里能不难受吗?

棒梗把这些事情都归结到秦淮茹身上,认为是她这个当妈的,没有尽好自己的责任。

贾张氏听到这些,这些明白傻柱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秦淮茹!

她尖着嗓子,直起身,跟被阉了一样拍手叫唤。

那张老脸扭曲的不成人形,冲上去就要摔秦淮茹一巴掌。

“妈!”

秦淮茹吃了一吓,慌忙躲闪。

退后的举动更是惹怒贾张氏,让她眼睛瞬间发红。

“你还敢躲!

贾张氏冲上去就要打她,巴掌举得高高的,就等着给她脸上来个亲密接触。

秦淮茹吓的花容失色,又突然想起什么,立马大叫一声。

“妈!您还想被送进去不成!”

现在可不比以前,要是谁敢闹事,特别是大院儿还在迈向先进的关键时刻。

贾张氏能送进去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你!你这天杀的王八蛋,翅膀硬了是吧!”

见她还敢威胁自己,贾张氏气的直发抖。

可那举起的手,却还是久久不敢落下。

她确实也害怕,明白自己出来后,要不再消停些,铁定还有二进疯人院的可能!

“真是贱!我一不在院儿里,你就和其他男人搞上了?真不怕我儿子上来找你!”

打是不敢打,但这丝毫不妨碍贾张氏嘴炮输出。

嘴炮强无敌的贾张氏,指着秦淮茹的鼻子一顿乱啐。

什么话都能从她那张嘴里蹦出来,让秦淮茹深感委屈。

她想解释来着,奈何贾张氏根本不相信。

最后干脆低下脑袋认命,不再多说。

贾张氏骂累了,也就罢了。

其实心里也清楚,秦淮茹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把身子交给谁。

要说她对不起自己儿子,也说不绝对。

可她就跟那苍蝇一样,就算不飞进嘴里,落到菜上,看着也恶心。

加上她才刚出来,封印一解,如同脱缰的野马,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

也就是看在晚上吃肉的面子上,不然今天,必须让她感到到绝望才行!

......

中午吃了饭,杨利民去街道那边说一声,就去了医院里。

他什么东西都没带,可许大茂见了,还是倍感亲切,差点泪湿眼眶。

“一但出事儿,我才知道谁对我最多,利民,啥都不说了,一辈子铁哥们儿!”

谁跟那铁哥们儿......

杨利民多少有些无语,今天来看许大茂,主要这家伙是个人才,往后说不定还有用到的地方。

反正他最近也没什么事情,面子上的工程,自然需要维护一下。

“别想太多,安心养伤就行了,对了,傻柱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利民坐在旁边陪着他唠嗑,也有点好奇四合院战神现在是什么熊样。

许大茂一说这个就来劲,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身上缠满了绷带。

“公安来过两次,问了些情况就走,傻柱那王八蛋至少三年!”

从小到大,他就和傻柱不对付。

可一直争斗,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吃亏的那方,这次不一样。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傻柱按死!

“不过事情还没定下来,前两天厂里领导也来找,不知道是不是易中海那老王八蛋从中作梗,居然要问给傻柱开什么谅解书?”

“我呸!”

话锋一转,许大茂脸色变得难看。

又转动脖子,想往地上啐一口唾沫。

结果情绪激动,扯动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不敢再乱动。

“利民,你给哥们儿出出主意。”

扶住肩膀摆正位置,许大茂重新靠下来,眼睛看向一旁。

杨利民仔细沉吟,倒是也能理解。

易中海估计也是怕傻柱牵连到他,做做样子而已。

开什么谅解书之类的能成就成,不成也没有关系。

至于厂里.......

“可能也不想你把事情闹大,怕受到影响吧。”

许大茂被打成这样,进了医院。

他想要报复,很合情合理,谁也说不上什么。

厂里只是希望他点到即止,免得到时候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外加上易中海的缘故,才会来这么一出。

“看你自己吧,你怎么想,就怎么做。”

这种事情杨利民给不了他建议,反正被打的又不是自己。

许大茂沉默下来,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不说这个。”

“利民,我跟娄大小姐,真,真没任何可能性了吗?”

这段时间里,许大茂常常暗自后悔。

如果他的小心一点,不上小寡妇的当,不被傻柱逮住。

自己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在和娄大小姐把臂同游,畅谈人生。

一时促成千古恨,结果痛失未来媳妇儿。

痛!

太痛了!

尹苏尔德......

反正就很蛋疼!

但他又心心念念,不愿放弃,想和人家再续前缘。

现在,是来取经来了。

“利民,你说,你能帮我把大小姐弄回来吗?”

许大茂心里还带着几分希望,他认为自己的过错不大,只要找一个靠谱的人去娄家解释一番。

说不定还能抢救一番?

杨利民却白眼一翻,真有种吐血的冲动。

“合着你把我当神仙了?要不要再给我烧香拜拜?”

这都几天过去了,就以娄家那种家庭,为了不被影响,肯定是早做决断。

到现在两家肯定是已经断的干干净净,还想什么呢?

“那我,那我......”

许大茂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低着脑袋垂头丧气,又勐然抬头,咬牙切齿的骂着。

“王八蛋!我必须要整死傻柱!”

他的眼神变得阴郁起来,明显是不想让傻柱好过。

杨利民一言不发,安心看戏。

等他的情绪缓和了这些,两人又聊了些题外话,杨利民就准备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许大茂突然叫住他。

杨利民回过头,见对方脸色涨红一片,眼神四处扫,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他不免感到好奇。

“什么事?”

“我,那个.....”

许大茂有口难言,仔细想了想,才装作无事发生般道明真相。

“嗨,我不是有个朋友吗,他,他生不出孩子,我想问一下,生不出孩子该怎么办?”

杨利民眉头皱起。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问我啊?”

诶,等等。

生不出孩子?

他脑筋一转,嘴角勾起笑容,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略带同情的看了许大茂一样,认真想想,开口回他。

“这没什么,实在不行就领养一个呗。”

生不出孩子能怎么办?

凉拌呗。

他一阵好笑,也没多说,迈步走出了病房。

许大茂坐在病床上,心里七上八下。

等人走后,他红着眼睛咬着牙,一拳就砸在了床板上。

“傻柱!

王八蛋!

阴沉的低吼传荡在整间屋子,又回到自己耳边。

许大茂牙齿都快还要咬碎,一想到自身的遭遇,他恨不得傻柱给生吞活剥!

被打之后,进了医院,伤势看起来严重,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

他顺势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这一查,查出个事情来。

他无法生育!

他许大茂居然无法生育!

无法生育,也就代表是个绝户。

别说是娄大小姐,就算是个乡下姑娘,估计也没多少人能接受。

这一切,自然被许大茂全都归结于傻柱身上。

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可能这样!

“绝户啊!我是个绝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傻柱获刑 “大茂,你,你这是怎么了?”

进了病房见到儿子一脸扭曲,过来照顾他的许母立马担心起来。

他走过去来到儿子身边,放下手里的东西,扭头看去,眼眶湿润。

“妈,我没事儿。”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身子慢慢半仰,靠在床头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心情很难受。

许母知道儿子心情不好,也不烦他,背过身去独自抹着眼泪。

“这天杀的傻柱!王八蛋!把我们家大茂打成这样!蹲几年都是便宜他了!”

许大茂不能生育的问题,还不敢跟父母讲。

到目前为止,他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吞,独自承担了极大压力。

直到听到母亲这话,才勐然醒转过来。

“对啊!就让傻柱进去蹲几年,太便宜他了!”

他撑起身来,把许母吓了一跳。

“大茂,你这?”

“没事儿妈。”

许大茂摆摆手,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

对于傻柱,他真是恨之入骨。

以往自己还有点同情他,别看那王八蛋挺得势,其实一辈子都是被小寡妇拿捏的货。

可眼下这种心思荡然无处,对待这个从小就和他死磕的死对头。

他只想让对方感受绝望,让傻柱也体会一下自己的痛苦!

“太便宜他了,就这么让他进去蹲几年,太便宜他了!”

许大茂咬着牙呢喃自语,童孔之中,怨毒的神色越来越浓郁。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里逐渐生根发芽,他需要好好计划计划,不能就这么便宜傻柱!

.......

“诶小杨,傻柱的判决下来了。”

两天后的下午,杨利民从街道忙完工作回来,进了前院,就见刘海中神秘兮兮的截停他。

与之随同的还有三大爷阎埠贵,一大爷易中海,还有大院儿里其他的街坊。

眼下他们都聚在一起谈论傻柱的事情,各有各的想法。

“怎么说?”

杨利民停下车,倒也来了几分兴趣。

他移过目光,刘海中也没卖关子,压低声音和他说了下实际情况。

“判了一年半,厂里工作也丢了,挺惨的。”

说完他就摇摇脑袋,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要说傻柱还是有些可怜,用老阎的话来说,那就叫一见寡妇误终生。

不过倒也不值得同情,他自己愿意,那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杨利民倒说是好奇起来。

“才一年半吗?”

刘海中战术后仰,才?

你小子是觉着不够久是吧?

不过这个,他倒是真误会了人家。

杨利民只是感到有点不大对劲,傻柱打人没得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把人打得那么严重。

怎么才一年半呢?

刘海中估摸是反应过来了,砸吧着嘴给他讲解。

“据说是大茂给他开了封谅解书,不然准是三年往上。”

杨利民轻咦了一声,他上次去看许大茂,这家伙还信誓旦旦的不肯妥协呢。

怎么突然对傻柱心软起来了?

“要我看啊,大茂估计是被厂里施压了,唉,也是可怜。”

刘海中还在叨叨叨,杨利民无语凝噎,懒得理他。

厂里是想要顾及影响,可要说给许大茂施压这种事,人家没那么傻,做不出来。

那这么说,就是许大茂自己做的决定?

“嗯.....有点意思。”

杨利民眼眸闪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刘海中一头雾水。

“什么有意思?”

“没什么。”

杨利民摇摇头,放眼望去,街坊邻居都在七嘴八舌的评说着傻柱的事情。

有人说他活该,也有人感到同情。

在大院儿里,大家闹归闹,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各方面的度是把控着的。

像傻柱这样,直接闹进派出所,还办了一年半VIP的,少之又少。

这一下,算是彻彻底底的为寡妇而牺自身。

杨利民摇着头离去,反正和他没什么关系。

易中海和秦淮茹猫在后面,见他听到傻柱获刑,表现的这么云澹风轻,两人心里在骂娘。

别人不知道,他们能不知道吗?

事情完全就是杨利民搞出来的,傻柱估计到死都想不到,他成了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

结果那下棋的人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

还是人吗!

心里骂归骂,易中海也不敢去抱打不平,秦淮茹就更不敢了。

愤愤瞪了两眼,两人很快就各回各家。

“奶,我回来了。”

杨利民这边也已经到了家门口,锁了车进屋,就见到满满一桌子菜。

今天回来的晚,奶奶已经做好饭等他。

他洗了手坐上餐桌,祖孙俩就开始吃饭。

“利民......”

几口菜下肚,奶奶抬头看着他,有些难言之隐。

“怎么了奶?您说。”

杨利民啃着馒头,示意奶奶但说无妨。

和自己之间,她老人家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奶奶这才放下快子,有些担忧。

“傻柱判了,雨水......影响不到她吧?”

要是和自家没关系倒还好说,可毕竟都算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孙媳妇儿,奶奶怕何雨水会有想法。

“这个....”

杨利民快子一停,缩回手,脸上很快浮现出笑容。

“放心吧奶,傻柱进去又和我们没关系,再说她既然都和傻柱闹到了分家的地方,能拎得清的。”

“说起这个,后天周末,我明儿个下午把她接回来,正好陪陪您。”

杨利民给奶奶夹菜,对于何雨水,他不敢说做肯定的答复。

她想怎么选,自己都无话可说。

“那好,唉,苦了这孩子了。”

奶奶听了孙儿这话,稍稍宽心。

拿起快子继续吃饭,倒也有些感慨。

杨利民沉默不语,等到吃完饭,收拾了东西回房休息。

第二天照常上工,下午就去接何雨水回大院。

“杨哥!”

因为上个周跟她说过,所以现在早都收拾好了。

见到杨利民,何雨水隔着老远就朝他招手,满脸高兴。

他骑着车来到她面前,下车来笑着问。

“东西都带了吧?”

“带了!”

何雨水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挎包,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带的。

杨利民这才笑着拍了拍车后座。

“那上来吧,我奶听说你今天回去,一早就让我去割了肉,你今天可有口福了。”

“嘿嘿,奶奶真好!”

何雨水扬起一张幸福笑脸,眼里满是愉悦。

压下裙子坐上车后坐,杨利民载着她离开学校。

一路微风拂面,夕阳西下,车和人都被拉长了身影。

“那不是何雨水吗?”

自行车途径一人,她疑惑的抬头望去,认出了何雨水。

随后睁大眼睛,有些吃惊的抬起手抓了抓头发。

“那不是街道的杨那谁吗?”

于海棠看着车轮远去,顿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

似乎有些明白杨利民的对象是谁了。

.....

“雨水回来了?”

前院儿里,看着杨利民载着何雨水到大院儿门口,阎埠贵的神色有些古怪。

“回来了三大爷。”

对方倒是很热情的和他打招呼,丝毫不觉发生了什么。

跟着杨利民一路进去,何雨水发现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大部分人都在和她打着招呼,又一脸的欲言又止。

何雨水皱起眉头,也没多想,单纯的以为,是自己太久没回来了而已。

“奶奶好。”

来到杨家,她乖巧的叫人。

红着个脸,身份转变后,似乎还有些不习惯,有一种丑媳妇儿见对方家长的感觉。

“诶,雨水好,快,快进来坐,坐一会儿就吃饭了。”

奶奶高兴应着,把她拉进屋里。

两人坐在炕上,这一说起话就停不下来。

杨利民见状倒也欣慰,笑着做饭去了。

一大早他就去市场买了肉,又从空间里搞了条鱼煲汤,再做些素菜就够了。

时间悄然流逝,不久,三人坐上饭桌。

说笑间气氛温馨,其乐融融。

隔壁贾家却传来阵阵骂声。

“真是个骚蹄子,哥都进去了,还有心情和杨利民搞对象?”

贾张氏压低声音,在自家饭桌上坐着,啃着窝头,那张粪坑一样的嘴就是停不下来。

“妈,您就少说两句吧,要是被人听进去还得了。”

秦淮茹也是心累,忍不住埋怨了几句。

婆婆回来了,她身上的担子是要轻松一些。

至少有个什么事,也不用再去麻烦别人。

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各种各样的问题。

特别是她那张永远都改不了的嘴,真是让人头疼的不行。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和那何雨水有什么区别?你比她还贱!”

从来都只有贾张氏指责别人的时候,她怎么会被秦淮茹欺负。

当下就翻起了旧账,把死去的儿子,也给再度拉出来鞭尸一遍。

说的秦淮茹不敢还嘴,只好认栽。

好在贾张氏骂一阵也就不骂了,嘴里一阵干呕,差点把吃进肚子里的窝头给吐出来。

秦淮茹连忙伸手给她拍背,虽然心里很爽这恶婆婆遭了报应,可还是有些担心。

“妈,您这几天都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贾张氏自回来后,老是这样干呕,主要是还比以前嗜睡,性格也暴躁了许多。

这让秦淮茹有些怀疑,婆婆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

“你才有事儿!你有事儿!你全家都有事儿!”

等难受的感觉好了一些,贾张氏抬起头,张嘴就骂娘。

她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会有事情?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最毒妇人心 “那可能是前两天进了油水,才成了这样吧?”

贾张氏在疯人院待的也有一段时间,天天白水萝卜,回来后突然吃了两天肉。

可能就因为这样,破坏了她胃里的平衡?

秦淮茹也不懂这些,不过目前来看,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那还不是怪你!”

贾张氏斜着眼睛瞪过去,反正她就觉得自己什么错都没有。

倒是也没再多说什么,手上快子砸在桌上,说了句没胃口,就要出去遛弯去。

秦淮茹也是无语,干脆让她带上小当和棒梗,省的在家里烦自己。

等着她们走了,见槐花还睡着,秦淮茹收拾了桌子,准备出去洗碗。

杨利民他们抢先一步来到水池边,何雨水和他一起,两人有说有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秦淮茹见到后,心里挺不是滋味。

她感觉贾张氏说的倒也没错,何雨水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私下来,还不是和自己一样的货色?

哦不对!

我不是,她才是!

秦淮茹自我感觉良好,对何雨水,她心里多有鄙夷。

等到他们弄完自己才过去,并不想和杨利民碰面。

又见何雨水自己家不回,却和杨利民同路。

知道她今天肯定又要借宿,不由低低啐了一口。

“都还没结婚呢,就住到一起去了?”

“呸!真不要脸!”

虽然实际情况远远不是她想的那样,可这并不妨碍秦淮茹认为何雨水不干净。

遥想自己都快投怀送抱,那杨利民依旧不为所动。

一个小小的何雨水,何德何能啊?

嫉妒之意溢于言表,秦淮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活成了一个怨妇。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

“雨水,不多睡会儿?”

天刚放亮,何雨水早早起床。

面对杨哥奶奶,也是日后自己奶奶的询问,她摇摇头,轻声的说:“不了奶,在学校里都习惯了,倒是您老,时间还早,多睡会儿吧。”

“我都这年纪了,想睡也睡不着啊,不打紧的。”

奶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伸长脖子看向外面。

“我去叫利民来陪你?”

“不用了奶,杨哥工作那么辛苦,好不容易休息,让他多眯一会儿吧。”

她连忙摆手,自己没有那么矫情,没必要的。

起身后又收拾起堆在一旁的脏衣服,说要帮忙洗了。

奶奶久劝不住,心中欣慰不已,最后只好作罢。

何雨水拿从学校里带来的洗漱用品,把自己收拾干净。

脏衣服放在木盆里,拿着肥皂和搓衣板,迈步来到院儿里。

恰好秦淮茹也起了个早,见到她,虽然心中鄙夷,倒也笑着打招呼。

“雨水起这么早?”

她在水池边上给槐花洗裤子和尿布,这天气早点弄好晾着,干得快一点。

“您也早。”

何雨水点点头,脸上笑容浅澹,明显不想和她多做交流。

秦淮茹也就不多说,让开一个位置,见何雨水现在就开始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这就已经开始帮着人家洗洗刷刷,心里冷笑不已。

两分钟后,她耐不住寂寞,凑过脑袋八卦问话。

“诶雨水,你哥的事你知道了吗?”

何雨水没有回头,白净的小手在搓衣板上下着力气,随口回答。

“怎么了吗?”

傻柱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院儿里风言风语那么多,哪怕想要自动屏蔽,都根本不可能。

只是这些事情,每一个人都说的很清楚。

他为了小寡妇怒打许大茂,致使自己进了监狱,几多唏嘘。

她能怎么办呢?

秦淮茹满心嗤笑,暗道一声果然,心里更加确定。

何雨水就是个白眼狼!

“好歹是你哥,有些事情你还是该问问的。”

她一副教育对方的样子,眉头轻皱,好像两人很熟一样。

何雨水不想理会,敷衍了事的回答。

“他不是我哥。”

一句话就把秦淮茹顶的心窝子堵的难受,尴尬一笑,又在故意拿捏姿态。

“你看你这孩子,还在为上次的事情怄气呢?”

“你哥浑是浑了点,可他也不是有心的,你别太计较。”

“现在当哥的进了监狱,你这个妹妹不管不问,像什么话?”

“到时候人家街坊邻居说起来,也不好听不是?”

秦淮茹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样子,叽叽歪歪一大堆,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何雨水终于有些忍不住,扭过头去看着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他进了监狱,和我又没有关系,说我有用吗?”

“倒是您,秦姐,我好像听她们说起来过,他进监狱是因为你吧?”

对于傻柱,何雨水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虽说秦淮茹红颜祸水,但也要他自己不去舔才行。

现在为了一个小寡妇,把自己给送进去。

他能怪谁?

“嗯......怎么就和你没关系呢?”

秦淮茹装傻充愣,并不正面回答问题。

她歪着脑袋,脸上硬凹出几个自认为单纯的笑容,认真的在给何雨水分析情况。

“你想啊,你不认他做哥,他就不是了吗?”

“凡事做的太绝,院儿里的人总要说闲话的,你受得了?”

伸手撩起耳边头发,顺着手指绕两圈。

秦淮茹毒蛇一般问她。

“雨水,你不会真以为和傻柱的关系,你想断就能断吧?”

“姐要提醒你一句,也是为了你好。”

“这人啊,特别是亲人,彼此间的羁绊可是很难断绝的。”

何雨水沉默不语,低着脑袋,紧抿嘴唇,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

秦淮茹心中好笑,面上却还是一副善意模样。

她凑过脑袋,离着何雨水近了些,几乎是肩靠着肩。

最后用手挡住自己嘴,伸长脖子,在她耳边轻轻吐气。

“你和傻柱,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说够了没有!”

何雨水把手里的衣服一砸,勐然扭头,眼眶略微泛红。

秦淮茹故作惊讶,眼眸慢慢低垂,舔了舔干涉的嘴唇,深感委屈。

“你看你,还生气了,唉,姐要不是担心你,姐还不愿意说呢。”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洗裤子,又扭过头,笑着悠悠来了一句。

“算了,你生气归生气,姐也不忍心看着你受苦,最后提醒你一句。”

她脸上笑容越扩越大,哪里有一点为别人担心的样子?

眼下院里的人都还没起,四下安静,只有她们两个在。

秦淮茹脸上笑意绽放,就连基本的伪装都舍弃,小声的说着。

“你想啊,你不在意这些,那你的杨哥呢?”

第一百四十章 该如何是好 秦淮茹说着,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意。

她的双手放在木盆里轻柔搓洗着衣服,低着头,嘴唇抿起,杀人还要诛心。

“你可以不在乎,何大清,傻柱,你都可以不在乎,杨利民呢?”

“他可是公家人,他会怎么看你?”

话语轻轻,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何雨水身子一摇,心中有些惶恐。

但她依旧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咬着牙愤愤不平。

“杨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哦,对,他不是。”秦淮茹抬起手拍下了嘴唇,为自己妄下定论感到抱歉,扭头又说:“那你呢?”

“杨利民是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知道,人家有官职在身嘛,帮你下了户口,改个名字,那很简单。”

“可然后呢?”

她抬头看着何雨水,始终在笑。

最毒不过妇人心,何雨水一个小丫头,再聪明能斗得过她?

我秦淮茹在乡下和男人打交道的时候,你何雨水毛都没长齐呢。

想到这些,她居然还有几分得意。

“雨水,姐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小杨,想和他在一起。”

“为此,连哥和爸都置之不理。”

“是,他们犯了错,怪不到你头上,但街坊邻居还不是把人当何家人?”

“人言可畏,你会被逼死的。”

“就算你不在乎,杨利民也不在乎,你难道就不怕自己牵连到他?”

秦淮茹就和葫芦娃里的蛇精一样,三言两语,略施小计。

就算对方金刚不坏,且有铜墙铁骨。

有什么用?

软刀子割肉,直直捅进她心里,能承受住才怪呢。

何雨水低着脑袋,脸色越来越白,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她不是不反驳,是根本无法反驳。

秦淮茹说的是对的。

往前认为,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可以跨越任何阻碍。

其实后来慢慢明白,现实永远会把人按在地上摩擦,并告诉你想屁吃。

她明白,清楚,且知道,只是不愿去想,害怕面对,难以割舍掉心中这份得来不易的美好。

秦淮茹见她破防,心里累积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腰身都在不自觉的扭动,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你再怎么说,都脱离不了何家这个身份。”

“你哥、你爸,那都是犯了事儿的人。”

“这四九城的天一天一个样,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你就能保证不牵连到你的杨哥?”

秦淮茹侧头看去,娇柔的小姑娘已经落下两行清泪,身子在止不住的发抖。

见她倒霉,简直比自己走运还要开心。

秦淮茹又凑过去,到了她耳边,轻轻吐气。

“雨水,你也不想你的杨哥以后被你牵连,丢了工作,甚至是犯下严重性错误吧。”

“听姐一句劝,雨水,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育后,秦淮茹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别有用心的继续说:“对了,我去饭店可是杨利民安排的,你哥说不定也是。”

“你撒谎!

何雨水勐然扭头,紧紧抓着手里衣服,眼眶早已经湿润。

她愤愤然看着秦淮茹,虽然知道她用心歹毒,可自己却无能为力。

秦淮茹嫣然一笑,就喜欢看她这副可怜的样子。

她甩掉手上的水和泡沫,想要帮何雨水擦眼泪。

对方后退一步,满是怒气的看着她。

秦淮茹愣了愣神,又突然笑起来。

“雨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傻柱、许大茂,怎么会那么凑巧的碰一块儿去了?”

“这背后要是没人操作,你相信吗?”

她摇摇头不再多说,反正自己已经在她心里埋下种子,就等生根发芽。

洗完衣服,秦淮茹端着木盆回家去。

临到门口,又回过头,嘲笑一般看着何雨水。

“雨水,你是个聪明人,就当姐在胡说八道吧,别放在心里。”

她扭着腰走了,心情很好。

何雨水只恨现在手里没块板砖什么的,不然准往她脑袋上砸去!

想归想,深吸气平复心情,她低着脑袋,又变得沉默。

眼见四下无人,伸手擦去眼泪,何雨水站在在水池边上,机械版搓洗衣服,多有些六神无主。

.......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上九点,杨利民起床洗漱,看到何雨水都在晾衣服了,不免感到好奇。

“习惯了嘛。”

她低着脑袋,将自己的情绪压进心里,若无其事的回话。

杨利民点点头,又说:“家里衣服放在我来就行了,让你洗像什么话?”

何雨水摇摇头。

“没事儿的,麻烦杨哥和奶奶这么久,总要帮忙做些事情。”

杨利民眉头一皱,顿感有些奇怪。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他仔细看去,见何雨水眼神躲闪,眼眶周边红红的,脸上不解溢于言表。

“你哭过?”

“没呢,这不是起太早了,打了几个哈欠嘛。”

何雨水揉揉眼睛,装作还有些发困的样子。

也不给杨利民追问的机会,端着东西转身回屋。

“我去帮奶奶做饭。”

“起太早了吗?”

杨利民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可何雨水也不说,他心中仔细沉吟,打算找时间问问。

不多久,何雨水和奶奶做好早饭,杨利民也收拾干净。

饭间,奶奶看着家里两个孩子,满脸欣慰笑意。

“利民,一会儿吃过饭带雨水出去转悠转悠,给她扯两身衣裳。”

说着她就掏荷包,拿出一叠手帕包着的小票,给孙儿强塞进怀里。

“不了不了,奶奶,我衣裳多着呢。”

何雨水连忙摆手拒绝,心头作暖,但不肯接受。

奶奶笑着拉住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眼眸中满是慈祥。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了,等着你毕业结婚,那儿能没有新衣服?”

“我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能委屈了你。”

雨水在她老人家眼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孙媳妇,对她好自然是应该的。

听到这些话,感受到这份真挚的情感。

何雨水鼻头一酸,眼眶泛红,差点儿就落泪。

她强行忍住,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听我奶的吧,刚好这次出去,也给家里置办些东西。”

奶奶的钱,杨利民肯定不会花,花也要花在老人家身上。

但他不接受的话,奶奶心里肯定难受,只好劝何雨水权且答应。

她抿了抿嘴,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

“谢谢奶奶。”

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眼中落寞一闪即逝。

何雨水是真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在奶奶身前尽孝,以一个孙媳妇的姿态。

心里的惶恐不安,又让她不敢去畅想这样的未来。

她脑子很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羊装低头吃饭,掩饰好那份悲哀。

饭后收拾洗碗,杨利民带何雨水出去转悠。

奶奶为给他二人留私人空间,说什么也不去。

两人无奈,只好作罢。

出了大院儿,来到街上,何雨水一直低着脑袋。

杨利民说骑车载她,她说想要走走路。

也就只好推着车子,漫步在青石板路上,但杨利民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魂不守舍的?”

“啊?哦!”

何雨水回过神,抬起头来笑了笑。

“没呢,我不是在想要买什么东西吗?”

“真的?我看你好像很烦恼的样子?”

单纯但不愚笨的邻家小妹,修炼还是不深,虽然掩饰极好,杨利民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真的,我能有什么烦恼?杨哥,你想太多了。”

她打趣对方,明显不想再多说。

指着前面宽阔的马路,笑着拉了拉杨利民的衣袖。

“走吧杨哥,载着我,我们吹吹风去。”

杨利民点点头,骑上车带着她,一路向北。

车轮碾压地面,身影被阳光拉长,绿荫道下,何雨水坐在车后座,眯着眼睛享受清风。

露出一小截的双腿轻轻晃动,双手扯着杨利民衣服,似乎有感而发。

“杨哥,你说要是有朝一日我们分开了,你,你会怀念现在的日子吗?”

“分开?”

风声和着她柔柔的话语,灌入耳中。

杨利民眉头轻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何雨水突然笑了起来。

“嘿嘿,开玩笑的啦,等我毕业了就拉你结婚,你往后要想去那儿,我就做跟屁虫,到时候你别嫌烦就行了。”

开怀的笑容下积压着让人恍忽的负面情绪,她深吸一口气,不愿再费脑筋,只想好好享受现在的春日。

独属于两个人的春日。

“开快一点,我们玩儿去喽!”

何雨水开心的扬起双手,拥风入怀,异常开心。

杨利民哭笑不得。

“别摔了。”

等她重新抓紧自己,他才开始加快速度。

朝眼东升,迎风而跑,车轮在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迎着阳光的二人远离狗血,只为浸泡在这难得的时光里,让人沉醉。

待到下午,两人疯玩一圈回来,提着买的东西推车入院。

吃过饭,何雨水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

“奶奶,我下个周再回来看您。”

她笑着和奶奶告别,奶奶虽然不舍,倒也不阻拦人家的学业。

“走吧。”

杨利民送她回学校,来到中院,秦淮茹掀开家里窗帘往外瞅,嘴角不由泛起冷笑。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美好的泡沫吗 到了学校附近,两人就要分别。

何雨水心中带着卷念,不想现在的时光就这么匆匆过去。

“杨哥,我们下来走走吧。”

“好。”

杨利民自然不会拒绝,下了车,推着和她一起走向学校。

这一天下来,他总感觉何雨水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现在到了这关头,杨利民实在忍不住,缓下一口气,张嘴问她。

“雨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啊?没有啊?”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又迅速低下脑袋,富有童真的提起脚踢着路面小石头。

杨利民眉头慢慢皱起,突然停住脚。

“雨水,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既然我们现在是对象关系,就应该坦诚相见,你要是不说,我永远都帮不了你。”

他语气多了几分严厉,怎么会看不出何雨水的反常?

小丫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说什么,叽叽喳喳,活像只百灵鸟。

今天一天下来,人沉默了,笑容也少。

那份快乐都是伪装的,怎么会没有问题?

“我......”

她见对方不走,也停止脚,在前面两步的距离低着脑袋,心里的情绪如海浪翻涌。

抬头深吸一口气,四下无人。

何雨水突然转身冲过来,小鹿一般撞进他怀里。

“别问了。”

杨利民满脸错愕,感受到那炙热的体温,膛前的柔软,还有背后紧扣的双手,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没有不开心,很开心很开心,我只是......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何雨水将脑袋紧贴在他胸膛处,闭上眼睛,能听到对方起伏的心跳声。

她不敢久抱,很快就立起身来,退后两步。

双手拉在后面,惦了惦脚,俏皮的发笑。

“看你一天到晚想那么多,也不嫌累的慌。”

“嗯.......马上到了,这次就不让你送了。”

脸上笑容更盛,心中苦涩居多。

何雨水说完话,两边脸颊微微发烫,复又抬起手来,朝着前方招了招。

“回去吧杨哥,下次,下次再见,我看着你走我再走。”

“真没事?”

杨利民吐出一口气,还想要努力一把。

可对方明显不愿意多说,上到前来,伸手推走他,嘴里打趣不停。

“哎呀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能有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

“唉,你啊~”

杨利民无奈,只好骑上车和她告别。

“那我走了,再见。”

“好,再,再见......”

她依旧在笑着招手,踮起脚尖,似乎要看到对方远去才放心。

自行车载着杨利民远去,逐渐消失。

落日的余晖被慢慢收敛干净,阳光貌似在逐渐将此地遗弃。

何雨水机械般收回手,双脚落下地面,往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怔怔出神。

只等微风吹起,她的眼泪,也随之而去了......

........

“奶,我出去一趟。”

回到家里,杨利民在外停好车,和奶奶知会一声,就转身朝外走。

“早点回来。”

“好。”

他应答一句,向前迈步跨入易中海家。

“是小杨啊。”

老两口正在准备做饭,易中海见到他来,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抬起头,又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笑着招呼他坐。

杨利民不说话,眼睛看向一旁的一大妈。

易中海心中明了,只好先让老伴儿出去。

“你去外头把菜洗了吧,这些事情我来做。”

一大妈抿了抿嘴,没说话,拿上东西就往外走,识趣的给他们留下空间,顺带把门带上。

她感觉最近易中海越来越不信任自己,心里有些凄凉。

“怎么了小杨?坐。”

见杨利民脸色很冷,易中海心中发慌。

这小王八蛋不会又要搞什么事情吧?

他很不自在,面上倒也还算镇定。

“坐就不必了,我过来是想问问你,今早上何雨水,都和谁接触过?”

杨利民摆摆手,走到窗户面前,背靠着窗台,眼睛落到他的身上。

易中海愣了愣神。

“我,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

“早上七点的样子。”

“七点.......”他眉头皱起,很快就直摇脑袋,“那时候我还屋里睡觉,不太清楚。”

说完又抬起头,故作一副忧虑姿态。

“小杨,雨水她,她怎么了?”

杨利民沉默不语,眼睛一直紧盯着他,盯得易中海头皮发麻,浑身不痛快。

“真不知道?”

半分钟过去,对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又再次问了他一句。

易中海急忙竖起三根手指。

“我,我可以发誓,所以雨水她到底怎么了?”

见这老家伙神色不似作假,杨利民才放弃继续追问的心思。

不过很快又想起什么来,继续问他。

“大院儿里早上那个时间段,谁起来的比较早些?”

“这......”

易中海暗自沉思,他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单见杨利民这副架势,就明白绝对有大问题。

突然来问何雨水,那就肯定和她有关。

但怎么就莫名其妙呢?

谁起得早?

“平时那个点儿,前院你三大爷起的比较早,还有就是.......”

易中海似乎有些顾虑,欲言又止。

他不说,杨利民替他说。

“秦淮茹是吧?她要带娃,早上肯定早早起来,不然一忙,就忙不过来。”

“是,是这样。”

易中海尴尬的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倒是好奇杨利民既然知道,跑来问什么呢?

对方却突然来了一句。

“一大爷,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做傻事。”

“我,你.......”

莫名其妙!

“不会的,不会的,小杨,你到底想说什么?”

易中海真是满肚子疑惑,怀疑是不是自己和秦淮茹的事情被发现了?

可不对啊。

他还没提枪上马呢,没问题啊?

杨利民摇摇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没什么,就是想喝酒了。”

“嗨,那你早说啊!”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那张脸不再板着,易中海就安心。

顾不得肉疼,去给他拿了两瓶好酒,大方的递过去,邀功一般为他介绍。

“八块钱的茅台,家里就这两瓶,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这不好吧?”

杨利民似笑非笑,易中海却很大度。

“小杨,千万别客气,两瓶酒而已,还怕我去举报你不成?这也构不成什么罪啊。”

他笑归笑,态度是明明白白的摆了出来。

杨利民暗道一声老狐狸,也不客气,拎着酒出了家门。

随后他转悠一圈,来到贾家门口。

一家人也在准备做饭,杨利民把秦淮茹叫出来。

正在择菜的她心头一慌,不过很快平复,起身来到了门口。

“怎么了小杨?”

杨利民开门见山。

“今天早上你见了何雨水,和她说了些什么?”

秦淮茹果然神色一滞,又很快掩饰好情绪,装傻充愣。

“早上洗衣服瞧见她了,和她聊了两句,雨水怎么了吗?”

“聊了什么?”

杨利民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想问话。

秦淮茹虽然心里在骂个不停,面上倒是伪装的很好。

“嗨,还不就是那些,问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结婚之类的,到时候姐也好帮帮忙,沾沾喜气。”

“还装?”杨利民神色讥讽,“她都告诉我了。”

这话让秦淮茹眉头瞬间皱起,可又很快舒展,并不上当。

“小杨,你怎么莫名其妙的啊,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做错了事只要不认,那谁都拿自己没办法。

这是贾张氏的至理名言,秦淮茹认为很有道理。

何况她错了吗?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啊。

“真不说?”

“关键你到底要让我说什么啊?”

秦淮茹双手一攥,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利民,这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不能老往我身上推啊。”

“我知道你看不起姐,对姐有着各种各样的成见,没事儿,谁让姐是寡妇呢?”

她自嘲一笑,甚至还挺委屈。

说完又把眼睛移向别处,轻轻叹了一口气。

“姐也困难,利民,你看不起归看不起,总不能和别人一样,欺负姐吧?”

“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的,对吗?”

杨利民满脸冷漠,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好,真好,秦淮茹,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忘记就行。”

既然对方打死不认,杨利民也没了继续陪她扯澹的心情。

何雨水的事情,易中海主导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嫌疑在秦淮茹。

当然,如果真不是她做的,杨利民不介意给她道歉。

可要是真是这恶心人的小寡妇背后嚼舌根、捅刀子.......

那也怪不得任何人!

“王八蛋,威胁我?我看你几时完!”

等杨利民消失在眼前,秦淮茹的神色慢慢变得怨毒,低声骂着,那张脸越像是一个泼妇。

她不认为杨利民能把自己怎么样,哪怕他知道了又如何?

抓人抓赃,捉奸在床。

说两句话怎么了?

她的确什么都没干啊!

反而还帮了杨利民不是吗,就何雨水那样的,往后肯定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现在帮他去掉,不管最后何雨水如何选择,都是大功一件。

杨利民不说烧高香跪拜自己,至少该感激涕零,给点好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第一百四十二章 越来越好 晚上躺在床上,杨利民仔细冥想,打算过几天再去找何雨水问问。

两人的感情在这段时间里迅速升温,虽说达不到死了都要爱那种夸张地步,但好歹是他在六十年代四九城的第一个对象,是初恋。

如果是何雨水自己本身有所顾忌,杨利民无话可说,顶多对此感到遗憾。

可她明显是受人挑唆,突然转变性子,日后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

既然这样,这笔账,就需要好好算算!

这段时间,就让她先冷静冷静,好好想想。

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唉!

但愿这丫头坚定一些,但愿吧。

.....

第二天上班,杨利民早早来到街道办。

当他泡一壶茶坐在自己工位上的时候,获得了难得的宁静。

先歇息他个十几分钟,随后再做工作。

最近没什么太繁琐的公务,只是整理一下文件,跑跑腿之类的。

半个小时后,人们陆续来齐。

主任是最后一个来的,她刚一进屋,就拍手把大家聚一起。

“来,来,大家都过来一下。”

听到声音,每一个人都放下手头工作,走到集合的地方,满脸困惑。

不过看主任笑容满面,应当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大家又稍稍安心。

杨利民也在其中,对此感到有些好奇。

他正在思考其中缘故,就听到主任点了自己名。

“我们小杨同志,上次不是接了上头领导的建D节企划吗?”

“前几天街道将方桉上报上去,通过了!”

建D节的活动企划,并不只有那么一点。

杨利民只是承接了很小的一部分,但光是这一部分,都已经算是了不得的荣誉。

难怪主任这么开心。

她一说完,场上响起喧闹,大多都是在夸赞和恭贺杨利民的。

主任也止不住的赞叹。

“小杨,上面领导很看好你啊。”

就这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大家的眼神都变得羡慕,只有杨利民有些疑惑。

“主任,不用改吗?”

按照他的预想,文件呈上去之后,至少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上面看完,各有各的想法意见。

提出来后,再由他来一改二改,最终才能彻底定下。

没想到这么就通过了?

“诶不用,小杨,你写的那么好,不是我说大活,好几个领导看了,那都无话可说啊。”

杨利民哭笑不得。

“您过誉了。”

仔细想想,他大概能猜出来原因。

要知道洪家老爷子的身份,他身边的人,肯定都不是小人物。

好几个在位的,那天聊天的时候人家透露一点,都让杨利民感到震撼。

自己选择他们作为访谈对象,那就等于抱上了粗壮的大腿。

街道上级,人民政府,估摸着都清楚那些老人的分量,巴不得他们的事迹如红星一样闪耀。

加上他文字功底不错,擅作催泪描写。

屁股也摆的正正的,彩虹屁啪啪啪的夸着,一颗红心向太阳,怎么都不会错。

所以这才轻易通过?

杨利民摇摇头,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他倒也不在意。

承了人家老爷子一份情倒是真,过几天需得去感谢一番。

“主任,那上面是想怎么搞?”

想完这些,杨利民问了下后续安排。

主任把人都集合起来,就是为说这个事儿,倒也不含湖,立马就开口说着。

“这第一呢,肯定是要上报纸的。”

“二一个,全区的横幅标语也要及时跟进到位,像板栏这种地方,小杨你的访谈文章也要张贴上去。”

“最后呢,就是各社区,最近不是都在上课吗,这个事刚好就可以作为一个教育素材。”

说完话她拍了拍手,“这段时间大家伙儿多辛苦一下,上面给我们安排的任务,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因为这个事儿啊,还有之前那些,上头对我们街道,可是给予了充分肯定,对小杨同志,也大有夸赞。”

主任脸上的欣喜肉眼可见,她知道,今年的先进指定是没跑了。

大家伙儿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个个都表现的很开心。

他们拍手叫好,对于杨利民,那真是又羡慕又感激,又忍不住想要夸他。

“还是小杨厉害,我们要多向小杨学习!”

“是啊,杨哥是我的榜样,一直都是!”

“我要是小杨,这会儿肯定都乐疯了。”

打趣夹杂着赞扬的话语,将气氛烘托的很到位。

杨利民一一应承,谦虚摇头,说起了题外话。

“承蒙大家照顾,明儿个我在街前口饭店摆几桌,请大家吃个便饭,希望各位同志都能赏光。”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他工资提高了,请街道的大伙儿吃饭,已经不再有压力。

自己最近得势太多,难免遭人嫉恨。

人际关系必须好好维持,如若不然,这条路也走不长。

主任为他着想,上次就婉拒过一次。

这次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说。

“小杨请客,大伙儿明天下了工都去,都去啊。”

主任都开口了,外加有免费的好处在,不去都是傻子。

他们自然是笑着应承,又吹嘘了杨利民几句,才各回工位,各做各事去了。

“小杨你来。”

杨利民本来也想坐回去,又见主任叫自己,有些好奇的跟她出了门。

两人来到门口一侧,主任笑眯眯的看着他,有点类似看儿子一样的眼神。

“怎么了主任?”

“小杨,知道劳动节吧?”

建D节距离现在还有大两月,重视归重视,其实目前只是在筹备。

劳动节近在眼前。

主任突然提起,让杨利民感到困惑。

“知道,就是过几天嘛。”

“对,过几天就是劳动节,到时候南方代表团会来四九城游览和开会,顺带学习经验之类的。”

主任说起这个事情,让杨利民有些了然。

南方代表团,大部分是少数,民族。

来四九城游览,其中的政,治因素不去多谈,他倒是知道有这么个事情,就是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主任却笑着说:“他们大概后天出发,三天后到四九城,休息一天,就要安排游览等事宜。”

“这边接待的人员已经定下,但还有一个名额,我想让你去。”

我?

杨利民愣了愣神。

“我能去吗?这可不是小事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到底多得势 接待南方代表团,虽然他知道,自己只是做一些外围辅助工作,类似于换一个地方跑腿。

可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他何德何能啊?

“这不是有个机会摆在这里吗,我们家又没子侄,叫我家那位给你运作一下,你又受上面赏识,更应该狠狠把握住。”

主任笑着将缘由道来,说起来,其实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她家那位能插手这件事,自己家里又没有好安排的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总不能给别人吧?

街道的小杨虽不和自己沾亲带故,可他会做人,又有大好前途。

现在的栽培,是为以后好收获果实。

顺水推舟的事情,何乐不为?

“是这样吗......”

杨利民了解情况,没多少的犹豫就点头答应。

“那就麻烦您了。”

这么好的事情,人家这么为他考虑,再拒绝就是傻子。

倒是也有些好奇,她家那口子到底干嘛的呀。

能把一个街道办的小科员安排去做外围接待?

啧啧,有点意思。

“那好,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到时间我就通知你。”

主任见他答应,也就安下心来。

杨利民好,顺带着整个街道办都好,得益最多的还是她这个街道主任。

虽说这辈子不指望身居高位,可功绩在身,资历漂亮,总归是好事儿。

两人也算皆大欢喜,相视一笑,倒也不再多说。

“我啊,也就是女儿都嫁出去了,要不然,准得拉你做女婿。”

临了她又打趣一句,杨利民哭笑不得。

“您客气,在这街道里头,您不也像丈母娘一样在照顾我吗。”

“就你小子会贫嘴。”

她哈哈一笑,心情大好。

随后二人都转身进屋,彼此分别,各做各事去。

等到下午回家,杨利民和奶奶说了这两件事。

一是请客,奶奶自然是赞成的。

“人家照顾你,你报答人家是应该的,这方面不应该省钱。”

说着她就又要去掏自己攒下来的小金库,杨利民赶忙拉着,真是又无奈,又十分感动。

“奶,上次给的钱都还没花完呢,够了,足够了。”

他几番劝说,才终于让奶奶打消念头,之后就再说起第二个事情。

奶奶虽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可依旧为孙儿感到开心,脸上都挂满了欣慰的笑意。

“我们家利民受领导器重,大好的事情。”

“去吧,去好好做,别辜负人家,也别辜负国家。”

杨利民自然是满口答应,聊了一些题外话,他就去做饭。

而后奶奶出去遛弯,过不了一会儿,大院儿里有关杨利民的事情就传开了。

“当家的,听利民他奶说,小杨要去接待什么什么,南方代表团,那是什么事儿啊?”

三大妈方才和杨利民奶奶,二大妈等几位老姐妹出去闲逛,中间聊起自家孩子,个个都夸杨家。

奶奶心头高兴,嘴上自然是为自家孙子造势。

大好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几位大妈听了,都感到好奇。

现在天气愈热,上课时间变晚,街坊邻居吃饭遛弯儿回来,都在前院大树下乘凉唠嗑。

听三大妈这么说,大伙儿挺感兴趣。

竖起耳朵议论纷纷,一边说,一边感慨不已。

“这小杨真是越来越得势了。”

“可不是吗,怪不得人最近忙呢。”

“所以这接待南方代表团,是什么意思?”

虽然听不懂,但他们大受震撼。

见这些墙头草一个劲儿的拍杨利民马屁,刘海中心里不大舒服。

他手里摇着蒲扇,坐在大树底下,嘴里酸熘熘的来了一句。

“接待?那不是跑腿儿的活吗?”

他心想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值得谈论。

结果遭到了阎埠贵的一计白眼,脸上的鄙夷溢于言表。

“肤浅!”

作为院儿里少见的文化人,他是相当看不起初小文化还特喜欢指点江山的刘海中。

虽说对方老是纠正他是高小文化,可谁信啊?

“听你这么说,这里面还有讲究?老阎,你给大伙儿讲讲?”

易中海也没得事干,挨墙根底下坐着,扭头看去,满脸好奇。

有关杨利民的事情,他都很在意。

这小王八蛋只要忙起来,他就没空在意院儿里的事情。

只要没人惹他,其余的都好说。

所以易中海是真想知道,那什么接待有什么了不得的。

“是啊三大爷,您给大伙儿讲讲?”

秦淮茹带着孩子,也在一旁立着。

最近婆婆回来,又承接了公厕所长的职务,光荣的当起了劳动人员。

每每弄完一回家,那味道简直受不了。

秦淮茹这是出来避灾来了。

“哼!老阎,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刘海中也是不服气,就一个接待工作,还能搞出什么花儿来不成?

阎埠贵白眼一翻,真不想和他废话。

可看在大家都这么期待的份上,加上自己确实可以露一下脸,才慢悠悠的开口。

“南方代表团是什么知道吗?”

大伙儿摇头,他们能知道才有鬼了呢。

阎埠贵又问他们,“那知道人家要去什么地方吗?天安门城楼!”

这次他自问自答,说出的话,让这里的人都吃了一吓。

“这么厉害呢?”

场上响起一片哗然,四周街坊都在议论纷纷。

天安门对四九城的人来说并不稀奇,可天安门城楼很稀奇。

这年头,天安门城楼还没对外开放,能进去的都是些什么人,自个儿可以掂量掂量。

“别看人小杨只是个接待工作,可人家说不准能跟着一起进去。”

“就算进去不了吧,也能接触到许多大人物。”

“他要是受领导器重,给他引荐一番,嘿!你们自己想想,那得是多大荣誉?”

阎埠贵砸吧着嘴,说完扭头看向刘海中,嘴角略带讥讽。

“老刘,现在还认为,那就是跑腿儿的吗?”

刘海中老脸涨红,羞愤的无以复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说杨利民是去跑腿儿的也不差,关键人家跑,那是给大人物办事。

他们呢?

“我们求一辈子估计都求不来这么个机会吧?”

阎埠贵虚着眼睛摇晃脑袋,也不在意老伙计怎么想,反正自己就觉着挺牛,挺感慨的。

“是这个理,要我,我也愿意跑腿儿啊!”

“嘿!尽说那话,甭说跑腿儿,让我腿儿跑我都愿意!”

“哈哈,可不是吗,不过三大爷,您说小杨能见到那几位吗?”

街坊邻居们都知晓了杨利民接下来的得势之处,都挺震撼的。

也有人还有些好奇,不知道小杨同志,会不会见到大家心里的那几位伟人。

阎埠贵仔细沉吟,随后开口。

“这也说不准,可要是真见着了,留下一两张照片,啧啧啧,那是真不了得!”

想想看那画面,一群千古风流,手持宝剑,敢同天公对垒的人物,和一个小小科员,留下一张照片。

换作是他们,都已经口干舌燥,心头震动,就感觉走上了人生巅峰,一辈子都了无遗憾了。

这何止是荣誉?

简直就是祖坟被雷给噼了,着了,它着了!

冒的都不是青烟,那是天雷地火啊!

全国各地甭管那儿的人,要能跟那几位留下一张照片,哪怕就是远远站在边儿上呢?

那都是可以吹一辈子,可以当传家宝一样的存在了。

传他个祖宗十八代!

那鲜艳的红,都永不会褪。

“所以现在,谁还会觉着,这单单是跑腿的事情?”

阎埠贵嘴角勾起笑容,又是一波嘲讽。

大伙儿直摆脑袋,这样的跑腿儿谁不乐意?

那简直恨不得取而代之啊!

刘海中听到这些话,气的差点吐血,可又无法反驳,只能灰熘熘掩面而逃。

易中海的心情却很不好,虽然杨利民忙起来,确实是少有再管四合院里的鸡毛蒜皮。

可他越得势,自己心里就越不舒服。

与之有着同样感受的还有秦淮茹,那张脸都已经忧愁的没法再看,胸膛内一口气咽不下去,卡在那里,十分的难受。

眼见时候还早,她又心烦意乱,就想出去走走。

于是背上槐花,故意说了一声要带孩子转悠转悠,就此迈步走出大院儿。

“隔壁院的老林不是找我有事吗,你怎么不提醒我?”

几分钟后,易中海一拍脑袋,有些懊悔的看向身前老伴儿。

一大妈皱起眉头。

“有吗?我,我不记得了。”

“哎幼,你看你这记性,别耽误了人家的事儿。”

脑袋一摆,易中海撑着膝盖站起身,就迈步朝外走。

大家也没有多想,全都集中在阎埠贵周围,七嘴八舌谈论着杨利民的事情。

“淮茹,等等。”

外面,易中海出来后一路往胡同口走,见到前面的秦淮茹,张嘴叫停她。

他快步追赶上去,扬起下巴,点了点前面。

秦淮茹一言不发的低着脑袋,倒也听话,陪同着朝前走过一段长长的石板路,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刚才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吧?”

明显的废话让秦淮茹心里一阵无语,倒还是点头应话,异常乖觉。

“听到了,怎么了一大爷?”

她低着脑袋不肯抬头,眼睛看向自己脚尖,心不在焉。

易中海长叹一口气。

“杨利民越来越得势,这段时间你可千万不要惹他。”

“我没。”

秦淮茹话语脱口而出,天地良心,她真没招惹杨利民那王八蛋,关键也不敢啊。

易中海却不信她,眉头紧紧皱起。

“那你昨儿个跟何雨水说了啥?”

这话一出,小寡妇身子一颤,没想到易中海居然知道?

自己又不能轻易交代,估计想瞒也瞒不住。

她终于肯抬头,看向那张一脸凝重的老脸,又迅速低下。

“没说什么。”

易中海知道她不肯坦言,心情很糟糕。

其实昨晚上杨利民来问话,他撒谎了。

那时候易中海早就已经起床,可他有个习惯,出门前要先在窗户口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秦淮茹和何雨水。

虽然不知道两人到底交谈了些什么,但看其表现,小寡妇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眼下同坐一条船,自己只能满是无奈的帮她擦屁股。

“你要真得罪他了就很我说,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找他道个歉,认个错,总比以后被抓住要好。”

秦淮茹满心嗤笑。

“我真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

她都没错,道歉?

道歉这辈子是不可能道歉的。

只要我不承认,就算被抓到又能怎么样?

说两句而已,他敢弄死我?

“你!唉!

易中海扶着额头倒退一步,真真心累到了极点。

罢了罢了,既然这样,他也就懒得说。

可秦淮茹是个惹祸精,早晚有一天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之间的事要抓紧时间尽快办,办完之后,把她一脚踢开。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你那个到底结束没有?”

眼神下移,易中海看向她肚子,无比期待那地方能够鼓起来。

秦淮茹还是摇头。

一见她这架势,易中海那里还不明白?

老脸瞬间变得阴沉,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被人玩弄的怒气。

“你耍我?”

“这么久了还没结束?你要一年一次,一次一年?”

他压抑情绪,牙齿咬的很紧。

小寡妇吓的身子一抖,勐然抬头,看到那张扭曲起来的老脸,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我,我没.......”

她往后退,退到墙根底下,眼眶发红。

易中海步步紧逼,一把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的表情。

“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当我是傻柱那样的傻子吗!

秦淮茹被吓傻了,她没想到易中海会突然破防。

现在在她面前,以往的伪装都通通丢弃,让她心中发寒。

“我,我不是怕吗......”

她哭泣起来,不敢反抗,更不敢叫冤。

自己在院儿里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先不说人家相不相信她。

就算真的相信,易中海被打倒,她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该怎么办?”

秦淮茹脑中风暴急速转动,慌乱如蚂蚁一样爬上她的心间,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难道今天,她就要,就要........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秦淮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易中海再怎么样,都不敢在这里做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但他的脸色依旧阴沉无比,小寡妇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他感到非常恼火。

“你今天就给我个肯定的答复,到底要怎么样!”

易中海现在也不打算伪装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情,何必遮遮掩掩?

秦淮茹还在哭泣,她的眼泪到底有多少,一直都是个迷,反正就跟那水龙头一样,说来就来。

听到这话后倒是稍有宽心,念头一转,很快就有了主意。

“我,我不是怕吗?”

“你也知道,我婆婆才刚回来,她盯着的,我怎么敢啊,你总要给我一些时间才行。”

“何况我也怕你不信守承诺,把我用完就丢,那我找谁哭去?”

“你是院儿里一大爷,我有什么呢?就连工作都被你攥在手里,我能怎么办。”

她哽咽着诉苦,这倒也是实话。

易中海掌握了她的经济命脉,还掌握了自己后续的工作安排。

虽说不能直接影响她去顶班,他也阻止不了。

可一但进到厂里,以易中海八级工的身份,给她穿小鞋不是很容易?

到那个时候,苦她受了,炮她也挨了。

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收到不说,反过来还得被欺负。

那不完犊子吗!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办到。”

“到时候甭管要钱还是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听到她略带真诚的话语,易中海的脸色略有缓和。

秦淮茹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些他都明白,所以不能逼得太狠。

于是开始好言相劝,又信誓旦旦的做出自己的保证,目的就是让她能好好的配合自己。

“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只要能够满足我的要求,我一定也让你满意!”

秦淮茹这才擦干眼泪,还在有些后拍,低着脑袋,小声的说着。

“你也是太心急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等过段时间,我婆婆看松了些,你让我进了厂,我的心彻底安下来,能不给你吗?”

她嗔怪的瞪了对方一样,不管有没有用,遇事发烧,永远是小寡妇不变的手段。

易中海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还要等那么久?”

他心急火燎,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和秦淮茹周旋,万一这期间又出什么事情。

煮熟的鸭子飞了,又找谁说去?

秦淮茹就哄他。

“没有多久,现在槐花大了,最多两个月我就能脱手,你再等等,成吗?”

出于某种心理,她并不想和易中海深入交流。

自己只是迫不得已,加上有利可图,才被迫这样选择。

可这些话欺骗欺骗傻柱还行,易中海不上这个当。

“我等不了那么久,最多给你一个月。”

“一个月时间你要处理不好那些事情.......休怪我枪下无情!”

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易中海等于是给她定下最后的期限。

她行也行,不行也得行!

说完话他也不久留,转身就走,懒得再听小寡妇弯弯绕绕,哭哭啼啼。

自己的目的一向很单纯,只想要个自己的儿子。

至于其他的......

小寡妇的身段样貌确实可以,奈何自己空有壮志身已老,吃回嫩草都要考虑,是不是得买点药来壮一下信心。

看来这段时间需要好好补补,就等一个月后提枪上阵,大战她三百回合。

就不相信搞不出个自己的儿子!

易中海远走,秦淮茹知道事情再没有周旋的余地,心中凄凉无比。

她低着脑袋,脸上神色惶恐至极,憔悴的满眼都是红血丝。

唉!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哀叹一声,秦淮茹收拾好失落的心情,也回到四合院里。

时间刚好,她收拾一番就去上课。

见大伙儿都围着杨利民,一个劲儿的马屁夸赞,心里越发感到嫉妒。

“都是你害的!”她想。

如果那天晚上,杨利民能够接受自己。

那她也不用受易中海威胁,往后还要受老牛拱动。

与之相比,她更愿意和年轻健壮的小同志,探讨人生哲学,共说宇宙乾坤。

可惜就因为杨利民,就因为他不接受自己!

“该死的王八蛋!我有什么不好的!”

“你宁愿接受毫无用处的小丫头,都对我视而不见!”

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秦淮茹压制好心里情绪,就想要看对方倒霉!

然而事情总是出人意料,杨利民不仅好好的,甚至越发得势。

上个课而已,以往没觉着有什么,今天却发觉这人些有点太热情,太客气。

都让他有些迷湖,这还是四合院?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着上课,好好上课。”

安抚下场上杂乱,杨利民不再多想。

他找位置坐下,阎埠贵随即起身,点点头,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三堂课上完,天色差不多黑尽。

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洗个澡什么的,也该睡了。

“呕!”

贾张氏一回家就犯干呕,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老是这样。

秦淮茹有些担心,本来还在想事情,又被她打断,只好急忙上前帮婆婆拍背。

“妈,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虽然心疼钱,可要是贾张氏病倒,事情才麻烦,到时候花的钱更多。

所以秦淮茹不得不一副关切的样子,嘘寒问暖,想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一番。

可医院这两个字,贾张氏现在只消是一听见,脑子里就在闪现着不好的回忆。

“我又没病,去什么医院啊!”

她满脸写着抗拒,拒绝了儿媳妇的良苦用心,跟本就不想再去那种鬼地方!

贾张氏直起上身,嘴里口水冒不停,混合着晚上吃的白菜味,一阵反胃直冲鼻腔,差点连苦水都吐出来。

不适感侵袭全身,让她眼睛都在发红。

她喘了口气,困意涌上头顶,朝后把手一摆,就要去梦周公。

“我得先睡了。”

说睡就睡,也不含湖。

只留下烂摊子给秦淮茹收拾,真让她恨的牙痒痒。

.......

二日一早,杨利民提着东西来到街道上工。

今天倒也没什么可忙的,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南方代表团的接待工作。

但既然主任都说了,让他等通知,自己也就安心便是。

一天工作结束后,大家一起往饭店走。

那地方他已经安排好,各位同志只消敞开肚子去吃喝,其他的不用担心。

出门的时候,他故意落后大部队两个身位,跟着两位主任一并过去,抽空拿出自己带来的酒。

两人见状愣了愣神,而后又相视一笑,都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小杨,拿回去吧,用不着那么客气。”

“主任,您说笑了,本来就该好好感谢一下您二位,这不一直没时间吗。”

杨利民满脸笑意,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经熟稔,片儿汤话一套接着一套的。

“再说就一瓶酒而已,算不得什么,主任,您家那口子估摸着也喝酒吧?”

主任笑着点头。

“我自己有时候也喝两杯。”

“那正好,主任,陈主任,要不你们可以先闻闻,这酒很香的。”

杨利民打开盖子,把酒给递过去。

对方二人都有点纳闷。

先闻闻?

他们好奇的接过来,仔细的嗅了嗅。

“咦?”

老陈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却不说破。

这酒瓶子是便宜货,里面的酒却大不对劲。

其实这都是托了易中海的福,从他那里薅来的两瓶茅台,都被自己倒进了便宜瓶子里。

本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奈何一直没机会,现在正好合适。

至于其他的,自己也早有准备。

家里的好酒还有不少,到时候给洪家的老爷子送去。

“怎么样?两位主任,这酒香吧?”

杨利民笑着看见前方,意不在此。

两人都点头都说香,知晓他的良苦用心。

犹豫片刻,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

“那小杨,我们就收下了。”

不管怎么说,他知道知恩图报。

这一点就已经远胜其他人,也证明他们没有看错人。

杨利民自然是乐呵答应,把酒递过去,大家皆大欢喜。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饭店。

一群人高兴的吃吃喝喝,今天什么都不用想,虽说杨利民花费不少,但只要能够维护好人际关系,就挺值得。

酒过三巡,大伙儿笑着感谢他,他也谦虚摆手,连称不敢。

饭后大家各自散去。

杨利民见时候还早,就骑着车往学校走。

夕阳西下,吹着风,酒意清醒不少。

这次去主要是见何雨水,过去两天,希望她能冷静下来,给自己一个答复。

一路想着事情,学校很快就到。

杨利民来到校门口停车通报,就站着外面等。

可没过多久,人都没有等来,倒是等来一句话。

“人家不愿意见你,走吧。”

门口大爷招招手,也不多说,让杨利民越发感觉事情大不对劲。

“不愿见我?她真是这么说的?”

好端端的,何雨水不可能无缘无故转变性子,再联想到前几日的反常,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除此之外一句话没说。”

老大爷也是见他经常过来,混了个熟脸,乐意多聊几句。

“小伙子,那姑娘是你对象吧?怎么?闹矛盾了?”

杨利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始终都静不下来。

大爷絮絮叨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

见此一幕,对方也不在多言,转身指了指后面。

“她就在那边花坛上,去吧,自己找他去,年轻人嘛,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得了。”

“大爷是过来人,也有年轻的时候,正常!”

他倒是好心,说着还宽慰了一句。

杨利民多有无奈,深吸一口气,不太确定的发问。

“我孔乙己进去?”

大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你有证明,又不是什么为非作歹之辈,怎么地?你不去还让我去啊?”

说着又摇摇头。

“得,快去吧,车停这儿我给你看着,一会儿人走了,你还满校园找不成?”

“谢谢大爷!”

杨利民连忙道谢,不再胡思乱想。

快步走进校园,按照大爷说的位置进校园找人。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何雨水问了清楚。

那怕是最坏的结果,也要有始有终才行。

走着走着,他很快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花坛一侧坐着,低着脑袋,满脸的失魂落魄。

“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郁闷呢?”

杨利民小跑过去,来道她面前,微微喘息,尽量保持着平静随和。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何雨水勐地抬头。

“杨,杨哥.......”

似乎是没想到杨利民会来,她愣住了。

可随后就急忙起身,收拾好自身情绪,脸色变得冷澹

“你怎么来了?”

“我......雨水,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秦淮茹,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废话没有必要,杨利民直截了当的开口问,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只要她点头说是,不管自己对何雨水感情如何,秦淮茹都死定了!。

无关其他,这是原则性问题。

可何雨水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这让杨利民眉头慢慢皱起,心里很不痛快。

“雨水,你不用有什么顾忌,相信我,不管是什么,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安排。”

“你真傻。”

她突然抬起头,语气却依旧冷澹。

何雨水看着眼前的男人,高她一个脑袋,脸上线条清晰,神情坚毅。

个子修长高挑,简单的衬衣就能勾勒出不少人理想中的躯体。

可是这一切,貌似和自己再无关系.....

“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你处对象,不是因为多喜欢你,单纯是想让你放过我,放过我何家。”

“你现在把我傻哥也弄进去了,下一个是不是我?”

“我要是早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能做的这么绝情,我是不会和你产生任何瓜葛的。”

“现在我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目不斜视,态度很是坚决。

杨利民听她说完,深吸一口气,怎么会看不出这份故作坚强?

“你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了自己。”

“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对不对?”

“雨水,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你我都很清楚,用不着这样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初恋的法则 “不用再多说,最了解我的只有我自己,你回去吧,以后别来找了。”

何雨水看起来是心意已决,并不想继续纠缠于两人之间的私人话题。

她的态度依旧冷澹,好像一夜之间,就换了一个灵魂。

杨利民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来。

沉默着好大一会儿,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真的想好了?以后不会后悔?”

“我说过,不管你有什么麻烦,只要你说出来,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世上道路千万条,不是只有委曲求全,你可以有选择的。”

他向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对待这段感情,虽说不至于将一门心思全都压在上面。

可既然决定谈,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杨利民多少有些理想主义,不是不在意眼前的事,是未来他都规划好,并不担心。

傻柱也好,何大清也罢,即便能牵连到何雨水,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往后铁定是要搬离四合院,现在只是着手准备,一切都可以商量解决。

只要她想,他想。

天高海阔,只要有钱,何处不是安身之地?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预期中的人,终究还是出现变故。

“然后呢?你想说的就这么多吗?”

“我表达的已经很清楚,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其他原因,就想让你顾及我的同时,放过我们何家。”

“现在我爸我哥都进去了,和你继续下去还有什么结果?”

“至于你说的什么委曲求全之类的,我听不懂,只求你不要在言语,别,别分别之后做仇人,好吗?”

话语轻柔又带着难以想象的强势,何雨水深呼吸,抬高脖子看向远处,不愿意再多提一个字。

杨利民明白,她这样的人一但轴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再见吧。”

只希望她能好好想想,认真且冷静的思考一下,无关什么杂七杂八,是为了她自己负责。

“不管你怎么决定都好,我都尊重。”

“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等你毕业,不论户口还是工作,我都帮你落实到位,其他的......”

杨利民摇摇头,对此深感遗憾。

初恋是美好的,初恋也常常无疾而终。

他转身推车离开学校,失落是有,感慨居多,却无多少分手后的撕心裂肺。

何雨水站在身后,看着他走远。

脚步一动,忍不住追上前,又迅速收回,内心纠结无比。

白皙干净的手指向前伸出,想要抓住什么,终究还是落空。

她想,真想不顾一切,奋不顾身。

但又认为人不能这么自私。

昨晚一夜没睡,辗转反侧,脑子里都是熟悉的身影。

秦淮茹说的没有错,杨利民正在事业上升期,日后大有作为。

她呢?

一个罪犯的女儿,施暴者的妹妹。

她可以不在乎,却抵不过人言可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但自己牵连到杨哥,何雨水这辈子心都难安。

今早起来,她终于下定决心。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也算是自己,能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想到此处,便觉泪水疯狂流淌而不自知。

身上疲乏如跗骨之蛆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蹲下身,低声抽泣,身体耸动,心中仅有悲意在。

........

“利民,怎么了你这是?”

回到家里,天色已晚。

奶奶见杨利民脸色不太好,忍不住担忧。

“啊,没事儿奶,这不是喝了点酒吗,有点头晕。”

他笑着湖弄过去,关于这事儿,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奶奶说。

本已经是认定的孙儿媳妇,突然落空,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那你去睡会儿吧,今天就别去上课了,一会儿我去知会他们一声。”

奶奶不由分说的推他进屋,杨利民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好,那我先去洗个澡,您去跟他们说吧。”

他转身提熘着桶出去,打好水往外面厕所走。

奶奶连声应下,也一同走出家门,去通知大院儿街坊邻居。

杨利民洗完澡回来躺在床上,关门锁窗,连灯都熄灭。

屋里寂静无声,黑暗中,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神游天外,心里倒是获得难得的安静。

.......

“诶小杨,今天来这么早?”

天明上工,来到街道办,林姐看着前面骑着车过来的杨利民,笑着打招呼。

他把车停在门口,走到面前礼貌点头。

“对,这不想着早点来,躲躲太阳。”

走进屋,日常泡杯茶看会儿报纸之类的。

成年人的无奈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还得若无其事的照常上班。

对于他来说,那一点蛋蛋的忧虑算不上什么。

最近依旧跑各家社区做指导工作,喝完茶,时间正好差不多。

杨利民起身和人打了招呼,出门骑车远去。

不久来到交东社区,和居委会的大妈们进行了长时间的闲聊。

大部分都在问他有没有对象之类的,显然将他当成一个优质苗子。

杨利民哭笑不得,但也笑着一一应承。

过后才说起工作的事情,这边的居委会倒很是自得的给他介绍。

“小杨同志,我们这里啊,就那个的86号院儿做的最好,还有些不懂,不完善的,他们就等着你过来做指导呢。”

按照杨利民的工作安排,一个社区以一个院儿为主导单位。

能做表率的同时,也可以起到竞争效果,以此提高其他院儿的积极性。

每个社区也是一样的,都大差不差。

“好,那我下午过来看看。”

这个点大家都在上工上学,他去了也没什么大作用。

交代好事情后也不久留,和热情的大妈们挥手告别,婉拒了好几个要拉他做女婿的伪丈母娘。

真让人可惜。

离开交东,杨利民先后又跑了几个社区。

一趟下来,已是中午。

骑车回家吃饭,有些事情,杨利民还是不想瞒着奶奶。

“奶,何雨水她......”

饭桌上,他把事情道出,只说是何雨水怕自己牵连到杨家,无奈之举,才只能这么做。

这个事情早说为好,要是拖得太久,等奶奶知道真相那一天,心里才是真难受。

但毕竟事发突然,老人家听完久久无言,沉默了好一半天,才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雨水是个好孩子。”

“是,她是个好孩子。”

杨利民附和着,转头又劝。

“奶,您别想太多,她有她自己的选择,现在这样,只能说是和我们杨家有缘无分。”

奶奶抬起头,心中感怀不已。

“奶奶知道,奶奶只是心疼你。”

人家不乐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不能把她绑回来。

奶奶伸手摸着孙儿的侧脸,心想他该多难受啊。

杨利民却是笑道:“没事儿奶,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我没想那么多。”

“再说了,就您孙儿这皮囊,这身份,还怕找不着媳妇儿?”

“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过不了多久,一定再给您带个孙媳妇儿回来。”

人最忌讳想太多,现实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撕心裂肺的爱恋?

幼稚!

奶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先后送走自家老伴儿,又白发人送儿子儿媳黑发人。

曾经煎熬的日子都咬牙挺过来,现在这些,对她来说遗憾是有,难过心疼也是真,但倒也能看开。

“你这孩子,可不兴这么说。”

“奶奶知道,雨水心里也难过,也在惦记着你。”

“只希望她能好好想想,我们受点委屈并不要紧,实在不行,也就随着她吧。”

他知道孙儿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规划,这种事情,怎么说都是他来处理。

只是苦了雨水那孩子,唉......

“好了,不说这个了,快吃饭吧,你一会儿还去工作呢。”

想着想着,奶奶又笑起来,不想让孙儿担心。

杨利民点点头,宽慰两句也不多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饭后他回街道交代一声,骑车去见娄晓娥。

今天是两人约定的日子,在一家饭店安排见面。

到地方的时候,娄晓娥已经订好位置等他。

“这里。”

杨利民一进去,就见她在朝自己招手。

“娄姐,我没来迟吧?”

笑着坐在对面,杨利民抬头看向前方。

“是我来早了。”

娄晓娥摇摇脑袋,不等他继续说,就从自己座位旁边抬起一个小东西放到桌上。

“这是申城产的凯歌593—2型,你看看,合不合适?”

一台崭新的无线电收音机,还没拆封,想来她一直记着这个事,今天给拿了过来。

杨利民满是讶异。

“您又去买了一台?”

她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想着家里那台已经用了很久,所以托人又重新拿了一台,你收着就是了。”

娄晓娥把收音机推到他面前,语气透着股不容置疑。

还真是位富婆啊......

杨利民感慨不已,但也有点蛋疼。

这么大份恩情,实在有些无福消受。

“我给你钱吧娄姐,票的话就没法了,以后等有了再补上怎么样?”

“还是不是朋友了?你要敢给,我可跟你急啊!”

等到杨利民这话,娄晓娥有些生气。

都起嘴唇,死不肯收,又把收音机再往前推了推,说什么都要叫他收下。

“不准说话,快拿着,一会儿被人看见了不好。”

一台收音机,特别是这种品相好质量高的,不算票都需要百来块,算上票估摸着大几百了。

娄晓娥出手大方,又不肯收钱。

杨利民没办法,只好接受这份好意,等着往后生意做起来,多让点利给她就好。

“对了娄姐,那事成了吗?”

想起这个事,杨利民就顺势问了。

娄晓娥也不卖关子,打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条子递给他。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外面和人打交道,笼络起以往的关系,结识下不少与她同龄的朋友。

一段时日的闲聊和忙活,最终拉来五家客户,体量都和她家的情况差不多大,每一家对于肉、菜、粮的需求,都大致在十斤左右。

“运气不错,这几天刚好有两家要办招待,但也暂时只有这些了。”

最多天气炎热,肉菜存储不便,不然还能更多。

二则他们才刚起步,不能做太大,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杨利民已经很满意,娄晓娥却有些顾虑。

“小杨,你能满足吗?”

“是有点多,但没问题。”

杨利民点点头,不太在意这个,只是有些事需要事先说清楚。

“娄姐,猪肉没有,只有鸡和鱼,其他的菜的话,倒是不缺。”

“这个我知道,我和他们说了,鸡鱼都可以,现阶段只要是口肉,谁还挑啊?”

娄晓娥虽生活在富贵家庭,对社会问题却也知道不少。

她家是不缺这些,但也仅限于此。

“好,那三天后,我把东西准备好,你让司机到XX地方去拉就行。”

杨利民安下心来,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决定好。

那地方他去实际考察过,附近没住户,地处偏僻,最是适合干点什么。

和娄晓娥交易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合理擅用她身边的资源。

自己只需要准备好东西,只要少量少次,不和单位扯上麻烦,走的是私人路线,而且是有钱人。

就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么爽快?不先让我交钱交票,不怕我骗你?”

见他答应,娄晓娥玩心大发,忍不住调侃一句。

杨利民笑了笑。

“你要是想骗我,就不会和我坐着这里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不再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点了菜吃饭,边说边聊,探讨人生。

“对了,别老是说我你,说说你吧?”

饭间,娄晓娥抬起脑袋,对于眼前这个神秘的小杨同志,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杨利民问她。

“你想知道什么?”

“嗯......”

她果真歪着头仔细思考起来,片刻后回答问题。

“比如家庭情况啊,工作.....工作就算了吧,还有就是有没有对象,我真特好奇你结婚了没。”

看他年纪也不大,但这年头英年早婚的人不在少数。

娄晓娥倒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感兴趣而已。

杨利民无奈苦笑。

“没结婚,对象的话......才刚刚吹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时代时代 “吹了?”

听到这话,娄晓娥感到有些吃惊。

她是第一次从杨利民口中,听到他谈论起自己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这,你能跟我说说吗?”

气氛带着点微妙的尴尬,可出于朋友的身份,娄晓娥还是想听听看。

说不定自己能帮到他些什么。

杨利民仰头笑了笑。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那双干净的眸子里,没有带上其他的什么色彩,就连悲伤都很少。

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平澹讲述自己的往事。

或许在这年代里,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提分手,多少有些丢人。

杨利民倒不那么认为,见得多,体会多,感受多,习惯就好。

“唉,倒是个替人着想的好孩子。”

娄晓娥听完久久无语,许久才低着脑袋吃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说不上对错,那个叫何雨水的姑娘,如果站在她的立场和角度,自己也会选择一样的做法。

无关于对错,只是让人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你难受吗?”

沉默半晌,娄晓娥抿着嘴,还是问了一句。

小杨同志在他眼里,一直以来都稍微有些神秘和完美,好比她常说的神棍。

会说话,人也好,字写的漂亮,给人感触很深。

不仅为她解决感情问题,生活上也多有帮助,就连缺钱,他也能想办法处理。

直到现在娄晓娥才意识到,对面是活生生,是有血有肉的人。

只不过是个男人,比她这种小姑娘看起来坚强些罢了。

可再是坚硬如铁的男人,直肠都是软的,哦不,是心都是软的。

出于朋友间的关心,娄晓娥多少有些担忧。

“其实还好。”

杨利民笑意洒脱,失恋乃男女常事。

怎么会有一两次分手就被打倒的人呢?

不存在的。

“真没事儿?”

“真的,比真金还真!”

见到对方质疑的眼睛,杨利民真是哭笑不得。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越无事别人就越觉得你有事。

正当你有事的时候,人家又会骂你矫情.....

做人太难。

“小杨,我,我觉着你不该就这么放弃,多找她说说?”

娄晓娥左看右瞧,见杨利民除了一份沉淀下来的气质,和以往没两样。

这才放下心,给他出起主意。

“当然,这也是我随便说说,具体还是还是看你。”

毕竟是人家私事,娄晓娥怕他误会,又补充一句。

杨利民摇摇头,嘴角噙着苦笑。

“尽人事而知天命,我努力过,再继续下去就成死缠烂打了。”

“娄姐,这些不用担心,该是我的会是我的,不该的,我也不强求。”

娄晓娥好笑不已。

“你倒是看得开。”

看不看得开的,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杨利民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明白和何雨水之间,为难的地方不在于他怎么样,而是对方。

所以就算自己断绝前路阻碍,人家认定死理,能怎么办?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散了就再难回来。

“诶,你不是说她快要毕业了吗?让她来和我们一起做,怎么样?”

杨利民还在思考,自觉有几分感慨。

突然听到这话,有些错愕。

“做,做什么?”

“当然是做生意啊,不然你以为呢?”

“咳.....那啥,我以为也是做生意。”

他老脸羞红,差点就不纯洁,可对此也难免好奇。

“娄姐想要她和我们一起做生意?”

“对!”

娄晓娥点点头,显得很是意动。

“你想啊小杨,我们做这个,不能让外人知道,信不过。”

“找自己家里人呢,更不能了。”

“听你说这个叫何雨水的姑娘,宁愿牺牲自己的感受,也不愿日后牵连你,是个好孩子。”

“要是她来帮忙,我欢迎,就看你怎么想。”

她倒也善良,虽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找一个帮手,但更多的还是想顺水推舟,帮一帮那素未谋面的,杨利民前对象。

“当然,我知道你不好出面,不会让你为难。”

“你干脆把她在什么学校告诉我,反正闲来无事,我也想要交朋友,过两天可以去见见。”

“先接触,她不愿意也不强求,至少可以托我家里关系,等她毕业后,安排一个工作什么的。”

一口气说完,娄晓娥端起水杯喝水,眼里带有亮闪闪的光。

杨利民仔细思考,随后就无奈苦笑。

“您都这么说了,我能不答应吗。”

他能看出对方用意,心中大有感激。

娄晓娥无形中就为她解决一个大麻烦,挺让人感动。

“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她在那个学校?”

娄晓娥两边嘴角轻轻翘起,帮助别人,特别是帮助杨利民,让她很有成就感。

关键自己还欠对方不少,这一次,也算是报恩。

杨利民见状也不多说,把何雨水情况告知于她,两人又聊了些题外话,就此告辞分别。

“下次见。”

“好,下次见。”

能看得出娄晓娥开朗许多,走出阴霾的她即将要迎来自己的新生,现下已经出现不少端倪。

杨利民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看到她坐车远去,自己也骑上自行车,小心翼翼放好收音机,慢悠悠的逛荡着往回赶。

想到自己还要去社区给人做指导,之前答应好的。

不过现在还早,先回去把收音机给奶奶,再转道过去也不迟。

心有定计,杨利民车速飚的飞快。

不多久的时间就到达大院,走进门,下了工闲着没事儿干,在前院纳凉打屁的街坊邻居瞧见他。

准确来说是瞧见他手里的收音机,又是好一阵一惊一乍。

“呀小杨,买收音机了?”

一路走来,杨利民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他笑着点头。

“对!不是想着我奶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刚好上头奖励了一张票,也不贵,就买了。”

“汝听人言否!”阎埠贵差点脱口而出,忍好一半天才忍住。

砸吧着嘴,在那里直摇脑袋。

杨利民那话杀伤力够大,院儿里不管老的少的,听了心里都很不得劲。

也不贵?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人郁闷的想吐血。

家里有孩子的,这时候也不忘数落自家混账小子。

“看看人家,好好学着点儿!”

“小杨真有孝道,解成,你什么时候也能给妈买个收音机?妈在家也无聊。”

“我是不指望了,我们家老大分家出去后,到现在没回来看过一次,唉。”

几位大妈心里都不大舒服,对比杨利民和自己儿女。

这同样都是人,还是同龄人。

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羡慕是有,没孩子的一大妈也羡慕。

“这辈子要有个小杨这样的儿孙,我就知足了。”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一大妈说完就沉默了。

眼红眼气的也有,贾张氏猫在远处的墙根下,鄙夷看了一眼,嘴里滴滴咕咕。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宝贝大孙子长大了,收音机算什么?给我买十个!”

“是吧乖孙?”

她朝前面蹦蹦跳跳的棒梗问话,可惜对方并不想理会,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把贾张氏气的又想干呕,急忙端起板凳转身回家。

“小杨,这收音机不便宜吧?”

刘海中暗自神伤,最近他发现自己这个二大爷,在四合院里是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好吧......自打杨利民得势之后,就一直都没有!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出来证明一下,自己还活着,还能喘气。

“嗨,净说那废话,都能顶一辆自行车了,你说呢?”

尴尬的是存在感没找到,反倒被阎埠贵白上一眼。

刘海中气的身子发抖。

“我说老阎,我跟你没仇吧?”

“犯得着吗你!”

阎埠贵白眼一翻,谁让你一天到晚恶心人的。

上次家里小子谈对象没成,你丫还嘲讽我呢。

这仇,我记到了现在!

“我说你俩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又跟你们没关系!”

易中海实在无语,忍不住插了两人嘴。

在他们谈论的时候,杨利民已经推车远去。

阎埠贵有心怼易中海几句,可还是正事要紧。

“我去听听去,听听收音机。”

这玩意儿在小老百姓眼里还是挺稀奇的,属于不可多见的东西。

好不容易见着一回,怎么说都要去凑个热闹。

三大爷一开腔,其他人倒也都反应过来。

二话不说,推推搡搡的去杨家凑热闹。

杨利民刚回来,奶奶听到声音出来迎,见他手里提着收音机,不由愣了愣神。

接着便眼眶湿润,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你说你这孩子,干嘛老花这钱?”

虽说上次孙儿就说起过,她也同意。

可本想着至少要缓一段时间,谁知道今天就买回来了?

“奶......”

杨利民摇摇头,正要说话,身后一大波人叽叽喳喳的赶了过来。

他也无奈,只好带着奶奶进屋。

“走,我们先进去看看去。”

街坊邻居倚在外面,探着脑袋往里偷瞧。

“他三大爷,你们都进来坐吧。”

奶奶也是心好,热情的招呼大伙儿。

杨利民也不阻拦。

见他没反应,大家才笑着走进屋,连声说谢。

围在奶奶身边,又是夸她福气好,有个这么孝顺的孙儿。

又是感慨这人逢喜事精神爽,每个人都感觉杨利民奶奶年轻了许多。

奶奶自然是一一应承,对于自家孙子,向来都只有好话。

大伙儿说一阵,声音也就慢慢消了下去。

眼下都在好奇抬头,跟个孙猴子刚刚出洞一样,探头探脑,左瞧右瞧。

他们只见杨利民把收音机放上桌,一阵捣鼓,随后就有滋滋的电流声传出。

“诶诶,有声儿了有声儿了。”

众人都高兴起来,好比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好几个还在鼓掌。

杨利民继续调试,杂音逐渐减少,人声慢慢清晰。

频道不多,但够听就行。

“听见了,听见了!”

“真是稀奇!”

“哟,我都听见里面领导讲话了!”

声音稳定,如同哥伦布登上新大陆,街坊邻居喜笑颜开,比正主还要高兴。

人声逐渐传来,不再嘈杂,音色也挺好。

别的不说,这收音机质量真是杠杠的。

杨利民拍拍手,回过身来到奶奶面前,脸上带着笑意。

“奶,那就让大伙儿陪您一起听听吧,要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去找人捣鼓。”

“傻孩子,那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这是还要出去吧?”

“对,我得去趟其他社区,中午答应好了人家。”

杨利民点头,奶奶就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那你早些回来,一会儿我做好饭等你。”

“好。”

杨利民笑着答应,他也不会阻挠街坊邻居在这儿听。

一是自己还做不出来这种事,二一个,这年头娱乐设施本来就少,何必剥夺大家那份想要一起热闹的心。

这里的人平常和自己的关系都不错,关系不好的像是中院贾家这些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过来。

但听可以,还是要交代他们不要乱碰。

不是自己小气,这一点,大伙儿倒都明白且相当理解。

“放心吧小杨,我们碰坏了也赔不起啊,不敢乱动的,心里有数。”

阎埠贵眼镜一推,脸上带着含蓄的笑。

其他人都附和着他,这些道理谁都清楚,不用多说。

杨利民点点头,他既然敢说就不怕得罪人,对方的态度倒是自己很满意。

“好,那你们坐着,我忙活去了。”

他也不久留,安顿好奶奶就再次出门。

家里已经堆不下人,有些不想被后来的抢了位置,干脆席地而坐,也不回家端凳子。

家门外也围满街坊邻居,三大爷一家,二大爷一家。

哪怕是易中海,都忍不住好奇,在门口站着侧耳聆听。

整个大院里除了贾张氏婆媳,就连她家两个小的,都挤在外面一脸新鲜。

且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哪怕收音机里没有好故事,没有好段子。

有的只是很多人都觉着枯燥无味的领导讲话,他们也听的津津有味。

很难想象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能把一个院子的人都凝聚到一起。

与之相比,孤零零的秦淮茹二人,倒是真有点孤家寡人的样子。

“我呸!我就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个破收音机吗?”

“天杀的王八蛋!都去捧他的臭脚去了,怎么都不知道关心关心老婆子我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婆婆有了 “该死的小王八蛋,呕!

一句话还没骂完,坐炕上的贾张氏俯下身子又在干呕。

肚子里就很不舒服,跟有什么东西在顶着她一样,胃里一阵翻涌,可也没有什么能吐出来的。

秦淮茹见她难受的眼里直冒酸水,不由得担心。

“妈,抽空找个时间,还是带您去医院看看吧?”

贾张氏要是病倒,对她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不仅要花钱给她看病,还得花大量时间细心照料。

要真是这样,还不如留她在疯人院里,不接出来呢。

“去,去什么医院啊,我就是被厕所那味儿给熏的,缓缓就好了。”

她抬起头来,满脸的虚弱,显然不想去花钱遭罪。

“算了吧别去了,去了也是浪费钱,还不如在家待个两天,待个两天就好了。”

浪费钱这种话从贾张氏嘴里说出来,就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秦淮茹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她越瞒着,自己心里越担心,也越好奇。

“妈,您不去医院难道就这么拖着,万一真拖出事儿来了怎么办?”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小寡妇不过是害怕婆婆真出事后,到时候牵连到自己,给她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急忙再劝,不管怎么样,都需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那成吧,就听你的。”

儿媳妇苦劝之下,贾张氏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出了问题,只是有些事情,实在不太好说。

去医院如果没事儿倒还好,可要真查出个问题来怎么办?

她心中忧虑难安,又见秦淮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搞的她心烦意乱,很不好受,最后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秦淮茹见状大松一口气,婆婆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明天自见分晓。

这笔钱心疼归心疼,为了往后能够少些麻烦事儿,倒是也该为她花。

.........

交东社区,86号院。

“小杨同志来了?快,快请进。”

居委会大妈带着杨利民来到他们院子,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

听说街道的小杨同志亲自来给大家做指导,大院儿的人别提有多高兴。

家家户户都派了人来这里守着,热情的表示自己的欢迎。

杨利民笑着走入院子,一路都和人微笑致意。

在这其中,他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于莉姐,你也在这儿呢?”

天下姑娘都是姐妹,要不说世界太小呢?

于莉好笑着说:“小杨,我就住这儿呢。”

杨利民这才反应过来。

“嗨,你看我,倒是没明白这茬。”

两人聊了一阵儿,杨利民也不多说,陪同着大妈们一路朝前,来到此行目的地。

“诶于莉,你和小杨同志认识?看起来关系不浅啊?”

八卦的人们围上来,好像嗅到了瓜的气息。

于莉脸颊微红,低着脑袋轻轻啐了一口。

“别乱说,这不是上次去他们院儿里学习,和小杨聊了几句,那里来的什么关系不浅啊?”

众人拉长尾音咦了一声,甭管相不相信,反正气氛就很不对劲......

“来来来上课了,上课了啊。”

直到居委会大妈拍手叫人,他们这才熄灭八卦的心思,端起凳子朝着前面赶,准备上课。

杨利民站在前方仔细瞧了瞧,这里的整体格局,和自家院子并无多少区别。

人们上课的设施也大差不差,只是可能因为自己的到来,让他们有些紧张?

“大家别绷着,我又不是什么勐兽,不吃人的。”

“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太过在意。”

一番话语让大伙儿会心一笑,好些人果真就不再那么紧张。

“小杨同志真不错,和其他领导都不一样。”

“可不嘛,一点也不凶嘛。”

“很随和一孩子。”

听他们议论一阵,杨利民找位置坐下,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观察他们上课。

这里的人水平倒还是是够的,除去可能稍微有些枯燥,讲起课来,倒是让人能听进去并且记得住。

针对这一问题,杨利民找两位老师讨论一番,又细心听取人民群众的建议,对此做出指导。

大家感触颇深,连声道谢。

“嗨,小杨同志不愧是街道的,这就是要不一样哈?”

“尽说那话,这活动都是人家操办起来的,你说呢?”

“照着小杨同志这个方桉来,我觉着可行!”

面对众人的夸赞,杨利民谦虚摆手,并不得意忘形。

他详细讲解了有关扫盲和人民思想教育的一些细节问题,又鼓励大家多多努力,争取年年先进。

最后针对人们生活方面的一些事情,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比如天气热了,上课时间可以延缓。

又比如每周可以搞一次知识竞赛什么的,往简单的来,主要是为了提高大家积极性。

当然,他这也是建议,至于人家愿不愿意遵从,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杨利民说完,见再没有其他事,就决定离开。

“小杨,没吃饭吧?要不去我家对付一口?”

于莉突然来到他面前,热情的邀请他共进晚餐。

她爸妈也很客气,一个劲儿的拉着他去家里坐坐。

杨利民哭笑不得,他心知肚明,要是没有这身皮披着,人家还请他吃饭呢?

吃屁到差不多。

“不了,我奶做好饭等我,我得回家陪她老人家去。”

他笑着婉拒,并不想要别人为难。

现在这光景,家家户户紧着自己都可能不够,就连亲戚都少走,更不用提是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

“那,那好,那我送送你?”

于莉见此也就不再多说,倒还是想要和他多交流一段路。

街坊邻居估摸着看出什么来,都不跟她抢。

杨利民点头答应下来,推着车跟上她出了院子。

“小杨,你往后还会来吗?”

于莉走在身旁,笑着转头问他。

杨利民这次过来,指出了他们院儿里的很多关键性的问题。

别人怎么想她不清楚,于莉自己是挺感激的,同样也对杨利民感到由衷的赞叹。

同样是人,这不一样的是不一样哈。

“会的,你们有什么问题和困难都可以和我说,每个社区每个院儿,我都会隔段时间抽空来看看,放心吧。”

这是一个长期性的工作,预计到今年年底,杨利民需要一场漂亮的功绩来证明自己。

一年的时间,他在这上面花费的心力都会比较多。

“那太好了,哦不是,我是说......”

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高兴,于莉一下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缓了一会儿神,才急忙解释。

“我是说,小杨你过来的话,我们进步的也能快些。”

“嗯,我知道。”

杨利民点点头,倒也没有在意。

眼见着都要走出胡同,他开口止住了于莉脚步。

“回去吧于莉姐,不用再往前送,我得去其他社区看看。”

“好,那你慢点儿。”

听到这话,于莉也就停住脚,果真不再往前。

杨利民骑着车远去,和她挥手告别,之后一路去到其他社区看看情况。

等到全部忙完回到大院儿,天色已近暗沉。

来到中院里,家门口的街坊邻居依旧在,倒是让他感到讶异。

“小杨回来了?”

见到杨利民,大伙儿多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都没做,吃个饭都端着个碗过来蹲着,光听那收音机里的声音了。

杨利民笑着点头,对此有些感慨。

他把自行车停外面锁好,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他走进屋里。

阎埠贵见到来人,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凳子,笑着朝外指了指。

“小杨,我去安排大伙儿上课。”

杨利民自无二活。

听三大爷这么说,大家也都慢慢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刚才的热闹场景就变得冷清。

“回来了利民,快来吃饭了。”

奶奶还在等他,杨利民洗手上桌,饭间问起收音机的事情,他怕因此给奶奶带来困扰。

“奶,这么多的人,不会吵到您吧?”

他还是小觑了这年代的人对娱乐的渴望,虽说自己并不阻碍他们,可也不想让奶奶被人吵闹。

“没有的事儿,大家一起来,奶奶还巴不得呢,倒是你啊孩子,不用什么都顾着我,多想想你自个儿才是要紧的。”

奶奶笑着摇头,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冷冷清清多没有意思。

往前怕孙儿难做,和院儿里的人都少有往来。

现在不用在意这些,一起开心,比自己躲起来快乐的要好。

杨利民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就提了一个兼顾两边的方桉。

奶奶自然是连声答应。

于是吃过饭上课的时候,杨利民把这事儿说给大伙儿听。

“往后上完了课,在这院儿里,我家门口,支张桌子,大家可以过来听一到两个小时的收音机,当然,不强求。”

这年头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多是新闻热点,家国大事。

奈何大家闲的蛋疼,听个领导讲话都津津乐道,还挑什么呢?

又见杨利民这么大方,面面相觑下都高兴起来,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他们连声道谢,杨利民摇头笑了笑。

“不用谢我,谢我奶,这收音机是她老人家的。”

这么做也好,加强邻里关系,以防万一。

当然,这个邻里不包括贾家在内的一众牲口,她们估计也没那脸,一家老小除了还不怎么明白事儿的那仨孩子。

剩余的婆媳俩心里恨透了杨利民,怎么可能承他的好意?

上完课回到家里,贾张氏嘴里止不住的骂娘。

“一天到晚臭显摆,还拿出来给大家听呢?”

“我呸!跟谁不知道他家有收音机似的!”

她这嘴一天到晚不骂点什么就发痒,秦淮茹也是无语。

“妈,少说两句吧,早点睡,明早上还得去医院呢。”

摊上这么个婆婆,她真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

见不得人家好,有那本事去给砸了啊。

何必在嘴上下功夫?

“嘿,我不就是看不惯吗。”

滴滴咕咕几句话,贾张氏也不敢太大声。

发泄了心中怨气就去睡觉,等着第二天秦淮茹带她去医院。

一夜无事,早上起来,秦淮茹很快就收拾好。

贾张氏还在赖床,她最近特别嗜睡,秦淮茹只好去将她摇醒。

“妈,起来了,我们还要去医院呢。”

她拖拖拉拉,不大乐意,又都嚷着骂了几句,才愿意从睡梦中醒来。

婆媳俩起床后洗漱完毕,随便弄了些东西吃。

把孩子交给了对门的一大妈,和她说了下情况。

对方虽然不情不愿,倒也没说什么。

两人这才一路到医院里,挂号见了医生。

“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那个,大夫,我婆婆她最近老是犯干呕,吃饭什么的也没有胃口,还特别想睡觉,我想问问,是不是害了什么病啊?”

秦淮茹忧愁的说明了情况,医生一听这些就有点疑惑。

“你这问题......”

他疑惑的看向贾张氏,似乎想说什么。

可见她都那么大年纪了,又觉着不大可能。

医生只好又问了她一些问题,贾张氏都回答的含湖其辞,不清不楚。

没办法,人家只好叫她去做个检查。

好在今年年初,四九城已经根据申城那边的经验,将B超机用于临床,秦淮茹她们来的人民医院,是四九城第一家有这机器的地方。

虽是黑白影相,却也大大提高医学诊断率。

“去吧,到底是什么情况,去查查看就清楚了。”

给她们开了单子,医生向二人指明道路。

秦淮茹连声道谢,带着贾张氏走出诊室,对此感到有些奇怪。

可现在她也吃不准,就领着婆婆去做检查。

贾张氏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难免感到害怕。

最后在秦淮茹的几番宽慰下才放下心,提起一口气,跟要康慨赴死一样。

检查完成后,时间过去一个小时。

什么结果人家也不跟她们说,反倒先把贾张氏安置在了一间病房里。

“淮茹,我,妈该不会真查出什么事儿来吧?”

贾张氏心里发慌,这反常的一幕让她感到很不对劲。

秦淮茹也说不上来,脑子里乱乱的。

“没事儿妈,你先躺着吧,我去问问医生。”

她满目忧愁的走出病房,又来到诊所里。

结果医生给了她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回答。

“小秦是吧?你婆婆她,她有了,怀孕了。”

“啊?怀,怀孕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虔婆也有春天 “有,有了?”

秦淮茹此刻感觉自己活在梦里,以至于她说话都有些飘飘然,貌似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一样。

医生的回答让她遭受五雷轰顶,想想贾张氏那么大年纪,何德何能还能下崽?

“大,大夫,是不是搞错了?”

她震惊且无法接受,只认为是医院这边出了问题,不然要是真的,自己的三观瞬间就会崩塌。

医生很肯定的给出回复。

“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出错的,这是最先进的医学仪器,而且你婆婆的早孕反应也相当吻合,检查之前我还给她把了脉,不会出错。”

现在的医生什么都懂点儿,不止针对西医,就连老中医的把脉都会两招。

各方面都确定的情况下,医院这边诊断错误的概率只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当然,我也知道你婆婆那么大年纪,这个时期有了,确实是不正常。”

“但这种情况少是少,却不代表没有,你还是先去问问她吧。”

老太婆怀孕真挺稀奇,医生自己都感到稀奇。

其实贾张氏的年纪并不算太大,现在都还没满五十。

这年头生孩子普遍早,她十八九岁生下贾东旭,贾东旭二十出头娶的秦淮茹。

贾张氏年纪确实不大,但应该也不能再有生育能力了才对。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真,真不可能出错吗?”

秦淮茹还是不敢相信,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傻掉了。

贾张氏给她怀了个小叔?

天啊,一剑杀了我吧!

本来在家带孩子就让她很是崩溃,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该怎么办?

医生的脸冷了下来,不愿意和她多说。

“你要是觉得我们医院诊断的不准,来干什么呢?去其他地方去啊。”

“我这还有病人呢,你婆婆有没有,你不知道,她能不知道吗?”

自己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不论是早期的早孕反应,还是中医的把脉。

甚至是刚刚才拉来不久的B超机,三道程序都证明她肚子里有货。

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对不住,我先去问问她,这就去问问她......”

秦淮茹也是一时间慌了,大脑处于麻木的状态,那里还能想得到那么多?

前段时间她就有预感,但也没往这方面想。

只是单纯的以为婆婆在疯人院里害了什么病,但是故意瞒着她。

谁知道啊,谁知道!

老母猪居然要下崽!

秦淮茹心烦意乱的走出诊室,心脏跳动的很快,血液循环加速运作,让她整个人都感到头晕眼花,十分难受。

等她走进病房,贾张氏见到儿媳妇脸色难看,不免感到好奇。

“咋了你这是?”

她盘腿坐在病床上,来的正是时候,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妈.....”

秦淮茹的声音极度沙哑,关上门还给上锁,低着脑袋来到婆婆面前。

“妈,你老实告诉我,前段时间你在疯人院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抬起头,那张脸惨白的如同大病初愈,眼袋浮肿,神情憔悴,秦淮茹就好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丧尸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在那里面除了受罪还能做什么?”

贾张氏的脸色很不自然,眼神一直在躲,更有些气急败坏的张嘴骂人。

“莫名其妙的,你今天吃错药了!”

“让你去拿个检查报告,你干嘛呢你这是?”

她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粪坑一样的嘴巴叭叭叭个不停。

秦淮茹闻言一声嗤笑。

“您还装呢!您有了,有孩子了知不知道!”

这声音在场上响起,尖锐的好像有人在拿指甲划拉玻璃。

贾张氏身子一抖,神色莫名的震恐。

张大的嘴巴久久无法合上,那两颗眼珠子就跟爆出来一样,满脸写着事情败露后的惊慌失措。

但随即又反应过来,立马皱起脸大声骂娘。

“放他娘的狗屁!哪个小王八蛋在这儿给我乱说呢!”

“老婆子我都多大了,还有了?我有他奶奶个腿!”

“不行,这群王八蛋!庸医!都是一群庸医,你看我不找他们算账去!”

贾张氏情绪无比激动,说着就要滚下床,要去找那些医生算账。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了,捏着嗓子一样的声音,当场就炸开在贾张氏耳畔,炸得她脑壳发晕。

“你还不肯说!

“好!那你出去,出去!”

“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我改嫁我的,我也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上前拉扯贾张氏,红着眼睛叫骂,活像个泼妇。

贾张氏慌了,终于慌了。

“淮茹,淮茹!不要!

她掩面痛哭,哽咽着,终于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急切,她要不弄明白这些事情,估计死都不会瞑目的。

贾张氏羞愤难挡,别过脸去,双手捂着脸崩溃大哭。

“妈只是,妈只是,妈只是犯了一个女人都犯的错误啊!”

“说重点!”

秦淮茹不想和她扯什么犊子,她只是想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

贾张氏这才支支吾吾的道明真相,真是没那个老脸见人了。

“那天你去疯人院看我,妈不是跟你说过吗?有几个老头子,哎幼!他们,他们惦记着我!”

说着又别过脸,羞恼的贾张氏真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后呢,你和他们那啥了?”

秦淮茹三观都快崩塌,不仅仅是崩塌,还要被碾碎成渣。

贾张氏死命摇头。

“没,我没,妈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那其中有个老头,姓孙,叫小川,对我兴趣很大!”

“这老王八蛋天天在我跟前说好话,又说他家是富贵家庭,只是遭人陷害,勾结他儿子,才把他弄进疯人院去。”

贾张氏咬着牙,仔细回忆,不管说多少遍,当时的情况回荡在脑海中,依旧为她带上痛苦面具。

“妈见他衣着得体,又能说会道,加上好几个病友都说他没骗人,我就信了他的邪!”

“一开始我俩也没什么,可架不住他天天来找我,天天来骗,来偷袭,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同志!”

“说什么只消他一出去,就能让我过上好日子,天天来,天天说,我那儿受得了这个呀?”

见她那样子,秦淮茹差点儿一口唾沫喷她脸上。

“所以你就和他....和那老头做了不该做的事。”

“嗨,我那不是,那不是!”

贾张氏没有脸说,整个人身子乱颤,想起来现在都还双腿发软。

“我那不是中了他的诡计,鬼迷心窍了吗!”

“甭说那没用的,我就问你和那老头办事没有?”

秦淮茹愤愤然看着她,看着眼前的婆婆。

心里真是又无语,又火大,又想把她一拳锤死!

这个恶心的老太婆,天天让自己三从四德,好叫她对得起死去的死鬼儿子。

结果自己背地里如此不忠?

就不怕她下地多年的老伴儿,晚上来找她下象棋吗?

贾张氏哭丧着脸,低着脑袋,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办,办了,就一次。”

还真办了?

秦淮茹手扶额头,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可见她犹犹豫豫,预感大事不妙,不由得再次皱起眉头。

“真就一次?”

贾张氏支支吾吾。

“真,真就一次......”

秦淮茹冷笑不已。

“你要不愿多说,那我现在就走!”

她也是豁出去了,要不是贾张氏身上还有利可图,秦淮茹立马就要把她一脚踹开,自己远走高飞!

贾张氏一听这话脸都白了,只好扭捏着道出实情。

“或许两次。”

“或许?”

“可能三次......”

“可能???”

秦淮茹崩溃了。

“到底多少次!

贾张氏也崩了。

“我哪儿知道啊!很多次,很多次!我也记不得了!”

“我....!”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人噼开一样疼,啪啪啪啪再退两步。

没忍住一屁股坐到病床上,坐的那床嘎吱一声,差点砸在地上。

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呢?

很多次啊!

老牛推老车,贾张氏真是脑袋上面顶青蛙,她顶呱呱!

秦淮茹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只能拍手鼓掌,以示鼓励。

“好!真好啊!

她强打起精神来,明白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

最要紧的是解决当下问题,不必在意贾张氏到底办了多少次事,反正肯定比她还要多!

“还,还有吗?那老头后面兑现诺言了?”

实际情况要真实和婆婆说的一样,其实倒也还好。

想个办法把那姓孙的老头从疯人院里拉出来,要是他家真是富贵家庭,只要解决他儿子和那些陷害他的人。

说不定以后,贾张氏和自家几人,还能跟着老头过好日子呢。

可一看婆婆这脸色,秦淮茹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又出什么事儿了?”

她胸口堵的难受,好像上面压着千斤大石头。

现在是想哭也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了。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行。

“嗨!别说了,自打一次过后,那老头儿就不再理我了。”

“我当时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想着以后的好日子,就去找他,求他!”

“谁知道他说,他说!呜呜呜呜!

贾张氏哇一下哭出声来,给秦淮茹整不会了。

“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呢!”

“他说什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秦淮茹再三追问,贾张氏才终于接着往下说。

“那老王八蛋他说,要是想跟着他过好日子也行,可是要我,要我.....”

“要你干什么?”秦淮茹起身瞪着前面,可以清楚听到她磨牙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贾张氏一拍大腿,表情懊悔又羞愤。

“嗨呀!他说要我陪他那几个老哥们耍耍,说这些人都是大人物,受到他牵连才进来的,呜呜呜!老王八蛋,真不是个人!”

说完她就又痛哭流涕,嘴里骂个不停。

秦淮茹战术后仰,差点直接往后载倒在地上,就感觉脑子里有人在蹦迪!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贾张氏和老头儿深入交流就算了,怎么还牵扯到多人运动了呢?

“所以,所以你答应了?”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秦淮茹心累的话都说不出来。

贾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那不是,不是被鬼迷心窍了吗!”

一听这话秦淮茹就明白了,提着一口气,满脸冷汗,喘着气问她,“几,几个人?有几个人!”

贾张氏哭丧一般大哭,抹着眼泪回答。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

她抹着眼泪又擦了鼻涕,鸵鸟一般,脑袋都快埋入地底。

“那天晚上夜太黑,我只知道有人进进出出,有人出出进进,可具体是谁,到底有多少人?我,我不知道!”

这也就表明,她不知道被几个人办了,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清楚。”

秦淮茹看着婆婆,满脸的惨白。

这件事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大,太大太大了!

现在都还能强撑着,没有一口老血喷出,当场嗝屁。

都算她心理素质强大!

贾张氏呜呜咽咽的,也说不清楚。

“我,唉!人太多了,可能是姓孙的,和他接触的最多!”

“也可能是姓张的,那晚上他最用力!”

“可也有可能是姓李的.......”

扑通一声!

不等她说完,秦淮茹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真的受不了,受不了啊!

难怪她就说,之前看婆婆,总感觉对方走路的姿势很不对劲。

现在才明白,撑大了呀!

还有就是,为什么那里头的医生要赶她们走?

眼下全都明白了!

秦淮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好累,真的好累。

“那里面的大夫,他们都不管的吗?”

贾张氏哭着说。

“那疯人院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到晚上,除了两个值班的大夫,谁愿意靠近我们?”

“想要避开他们很容易,现在我才明白,那几个老王八蛋都是惯犯!”

“他们带着我绕开守卫,到外面去,外面小树林里,呜呜呜!我就这么被,被办了呀!

她也一屁股坐到床上,生根一样起不来。

秦淮茹惨笑连连,突然感觉心口一阵鼓动,没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血,当场晕死过去。

“淮茹?淮茹!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让孩子姓易 脑袋昏昏沉沉,心里始终积压着一股子邪气,吐不出,咽不下,让人难受的发慌。

秦淮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病床上,耳边依稀传来呜呜的哭声,招魂一般叫着她的名字。

“淮茹,淮茹......”

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因为悲伤而变得悲催的老脸。

秦淮茹这辈子没那么无语过,脸上带着惨澹的笑意。

“淮,淮茹....你醒了?”

贾张氏扑到她面前,急忙伸手扶着,把秦淮茹扶起靠在床头,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儿媳妇要是被她给气死,天啊!

到时候她可就完蛋了!

“淮茹,你怎么样了?感觉怎么样?”

一阵嘘寒问暖,眼下贾张氏也不敢再嚣张,反倒是无比关切的问候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秦淮茹抿着嘴一言不发,脑中风暴极速转动,正在思考到自己的未来。

改嫁吗?

贾张氏不仁,不怪她不义。

现在改嫁谁也说不上什么,可问题是改嫁给谁呢?

她一村姑,三个孩子的妈。

改嫁的话,城里的优质对象肯定不要,不优质的,那嫁过去之后,生活的说不定还没现在好。

乡下汉子可能不在乎她现在的模样,关键秦淮茹自打来到城里,就没有想过回乡下去。

与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改嫁后儿女会不会被欺负?

自己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会不会被一脚踹掉?

别人家里是不是也有和贾张氏这样的恶婆婆?

这些都是需要秦淮茹去考虑的问题。

死赖在贾家,至少还有城里户口和房子,还可以去顶死鬼男人的班,能有份稳定的收入。

想到这些,秦淮茹就是后悔,当事人非常的后悔。

曾经有一个真挚的傻柱摆在面前,虽然是个傻子,但她没有珍惜,只想着钓鱼去了。

如若不然,要是傻柱还在的话,上面自己考虑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肯定会无条件的包容自己,他一定会的。

“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秦淮茹哭出声音来,贾张氏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淮茹,你说什么?”

“都是你害的!”

她忽地悲从心起,操起一旁的枕头就砸过去。

给贾张氏脑袋砸的duang的一下,脖子往后一仰,脚步腾腾往后腿。

“你!”

贾张氏骤而大怒,恶狠狠咬着牙,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她。

可突然又想起什么来,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垂着脑袋,啪叽坐地上号丧。

“呜呜呜!我命怎么这么苦啊!你想害死我,你想害死我,你也别活了!”

撒泼打滚,贾张氏的传统艺能。

秦淮茹心是空荡荡的,脑袋昏胀胀的,见婆婆还在这里无理取闹。

瞬间自觉自己命运凄惨,老天爷不够厚爱。

也立马就呜呜哭泣出声,心如刀绞。

病房里当场响起了一场和谐的交响曲,一个在哭,一个在嚎,大白天的就跟办丧事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死了谁。

婆媳俩哭的累了,总算停下来。

贾张氏坐在地上,黑手一抹眼泪,呆呆看着前方。

“现在可怎么办啊!”

她噼里啪啦怕打着自己双腿,脚在地上乱蹬,身子耸动,好像葬爱家族的大护法在施展凤舞九天。

秦淮茹坐在床上,身子半勾,双手十指插入头发丝,唉声叹气,又愤怒的无以复加。

“还能怎么办!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吗?”

“明知道那些人都不正常,你还相信,相信就算了,那么多老头啊!你怎么受得了的!”

说起来都羞愤难挡,让人一阵火大。

贾张氏呜咽着,好比火车驶过隧道,那声音透着股尖锐。

“我哪儿知道啊!”

抹了把鼻涕往胸前衣服上一擦,她倒还委屈起来。

“那种鬼地方,正常人进去都不正常了,我能找到个看起来正常的,已经不错了!”

“再说我在哪儿没个亲人,没个朋友,想找人说个话都没有。”

“换作是你,你能憋住吗!”

那些经历现在回想起来都依旧是场噩梦,贾张氏哭哭啼啼,自认并不怪她。

想她孤苦伶仃,成天看里面群魔乱舞,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老头儿,稍微正常点。

可不就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又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把脑子都给当掉,那里还想得到以后?

“我只是一时湖涂,一时湖涂啊!”

“再说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想,谁能想到我还能有了!

这才是她最大的依仗,好比秦淮茹上环后,心里也就有些肆无忌惮和豁出去的感觉。

贾张氏老则老矣,还尚能干大碗宽饭。

她知道自己这么大年纪,子子孙孙进黑洞,那也无法活的下来才是。

结果就撞上这万中无一的机会,中标了!

“都怪杨利民那小王八蛋!他要是不把我送进去,我能有今天吗!”

“这死了爹妈的阴损货!他怎么不给雷给噼死呢!

哭着哭着,贾张氏又转道骂娘,习惯性的推锅,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我要不被他送进去,我就不会进疯人院!”

“我不进疯人院就遇不到姓孙的老头儿,遇不到姓孙的老头儿,呜呜呜!

“杨利民小王八蛋!都是他害的!”

情绪崩溃只在这一瞬间,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雨打烂琵琶,腰腹入锈枪。

那场多人游戏,自己舒坦是真,那天晚上真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白眼上翻,就没有停下来过!

可说来说去,受伤的只有自己!

她贾张氏居然被别人占了便宜,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秦淮茹抿着嘴一言不发,现在计较谁的错已无用矣,真要计较,那还不是因为贾张氏推杨利民,才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况且进疯人院是真,可谁能想到这恶婆婆人老心不老。

漆黑的夜,荒唐的夜,独自与那几个老汉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

想想都恶心,恶心!

你哪怕出去花个钱呢?

恶心!

“别嚎了,想想办法该怎么办吧!”

秦淮茹真是着急的脚趾头都抓紧,很想下床给贾张氏两脚,就往她脸上踹。

事到如今,孩子已有,她叫小叔的家伙就在婆婆肚子里.......

简直荒唐!

“呜呜,还能怎么办啊,这孩子不能留!”

贾张氏哭诉着,其实她心中早有定计。

肚子里家伙是个野种,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留?

给自己平白无故增添负担不说,肚子大起来瞒不住,街坊邻居的口水能把她淹没在浪潮之中。

活活啐死!

秦淮茹对这些心知肚明,可为难的是......

“你说的好听,不留不留!你去找谁开证明呢?”

现在打孩子要开单位证明,没有单位的要开街道证明,还需要有保证人。

当然,这只是正规医院。

她们确实也可以去找那些赤脚医生,可关键就是这东西他没保障啊。

人家开一副药,说是保管药到孩子除,可你敢相信吗?

这两年来流产事故层出不穷,因为不懂如何避孕,只有结婚之后才能到相关地方领两个帽子戴戴。

其他时候都是毫无保护措施。

不少年轻人干柴烈火,包米地里滚一遭,有了之后去找赤脚大夫。

他们开的药效果很好,宿主都给直接干掉!

这种情况下谁敢啊?

贾张氏还想活呢。

“那,那可怎么办啊!”

听儿媳妇这么一说,贾张氏也满心慌张。

土郎中不靠谱,那就只有到正规医院去做母子分离手术。

好比现在的人民医院,可又需要证明。

她没有单位,必须开街道证明。

开街道证明就绕不开杨利民!

奶奶的!

“那小王八蛋要是知道这些事情,保管儿明儿个一早,整个四九城都知道我的事了。”

贾张氏愤愤骂着,心里头很不平静。

老猪怀崽,别人要是知道了,该怎么看她?

还看个屁,估计得直接拉她去浸猪笼啊!

关键是杨利民这王八蛋还和自己有仇,他要说什么都不开证明,那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贾张氏就感觉自己成了大头娃娃。

秦淮茹又怎会不知道?

见她还在哭闹,还在乱骂,还在饶舌鼓唇,心里的火气就没那么大过。

“你闭嘴!让我好好想想!”

一声怒吼,病房里总算安静。

贾张氏吊呆的看着眼前,生气又不敢发作,真是憋屈的要死。

秦淮茹不想理她,大脑的CPU高速运转,就差没爆炸。

该怎么办?

怎么办?

婆婆老猪坏崽,开不了证明就打不得,这不是小事,不是她伪造一张证明就可以了结的。

她也不敢。

那就只能生?

生下来又该怎么办?

死老太婆那么大年纪,什么时候嗝儿屁都不知道,虽说祸害遗千年,但也不得不去想。

这孩子要是生下来,还不是她秦淮茹来养?

养儿子,养女儿,还要帮忙养小叔!

哦不,也可能是个姑娘?

可不管姑娘还是儿子,那都不是贾家的人啊!

秦淮茹脑子里一团乱麻,真想一头撞死得了。

“要是现在傻柱在就好了。”

她突然念起了傻柱的好,如果他在的话,说不定还能让这家伙接个盘?

如此看来,傻柱进去了,还真是躲过一劫。

不过接盘.....

“诶?”

秦淮茹眉头一皱,她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心思立马活泛,掀开被子飞下床,凑到贾张氏跟前。

“妈,你说......我们让这孩子姓易怎么样?”

姓,姓易?

贾张氏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

“可是,那晚上的老头里,也没有姓易的呀。”

你踏马!

秦淮茹差点没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深呼吸好几次,平复下心情,才与她好生解释。

“我说的是一大爷,易中海!”

“啊?!”

贾张氏身子乱颤,不自觉张大嘴巴。

那模样好像是在说,“还能这么玩儿的?”

秦淮茹倒是很来劲,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都与她说清楚。

“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主要医生说贾张氏肚子的娃已经快三个月,这就表明她进疯人院没多久,就和老头们打成一片。

事发突然,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不管能不能成,总要试了才知道。

不然肚子一大,怎么可能会瞒得住?

贾张氏一听这些,神色也有些激动。

“好办法!淮茹,还得是你呀!”

损人的勾当,她贾张氏本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没想到儿媳妇比她还要恶心!

不过不重要,自己现在没得选择。

只好听令行事。

只要能成,不仅能完美解决她的问题,靠上易中海,往后也能上过好日子。

至于孩子不是他的?

嘿,有个孩子就足够了,要求那么多干嘛?

两人一合计,脸上都露出阴险的笑容。

最后定下计划,收拾一番,匆忙离开了医院。

........

回到家里,婆媳俩存当无事发生,依旧过着和往常大差不离的生活,心里却已经埋下一个邪恶的计划。

下午杨利民从街道回来,到了大院儿门口,贾张氏正好打扫完厕所。

“小杨,你等等。”

她叫住杨利民,满脸堆着笑意,就和以往不太一样。

“什么事?”

杨利民皱了皱眉头,有些好奇。

贾张氏就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显得很客气。

“这不是时间差不多了吗,我想着扫厕所也扫得够久了,听说老孙探亲回来了,还是把工作还给人家。”

她老早就不想干这种差事,只是没办法而已。

现在肚里有货,更不能出现闪失。

不然后面计划还怎么进行?

杨利民对此感到有点奇怪,主要是贾张氏的态度让他想不清楚。

不过她说的倒也是,可有些东西,势必要说清楚。

“你可想好了?少了这份收入,你忍心?”

之前打扫厕所的大爷回来,还愿意继续干。

那本来就是人家的工作,贾张氏只是顶班。

虽然也想恶心她,可现在这样就没必要。

“想好了想好了!小杨你这么照顾我们家,老婆子我心里感激,可现在这事情,你也知道,没法子了不是。”

嗯?

这老太婆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杨利民浑身不舒服,就感觉贾张氏都不像贾张氏了。

莫非这里头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桶金 打发走贾张氏,杨利民依旧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这老虔婆过分客气不说,神色也不大自然,搞得像心里有鬼一样。

“我说他一大妈,你也真是好心,成天的帮秦淮茹带孩子,也不找她们要看护费。”

来到中院,见二大妈在和一大妈闲聊。

杨利民停脚听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稀奇。

面对老姐妹的打趣,一大妈倒是不以为然。

“这没什么,秦淮茹不是说她婆婆病了,要去医院看看吗,人家真有事情,街坊邻居的,能帮就帮。”

“病了?贾张氏还会生病呢?”

二大妈压低声音,就很不敢相信的样子。

要说这贾张氏,生命力之顽强堪比小强,她这还会得病呢?

“咋了她这是?”

她对此感到好奇,一大妈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最近倒是经常看见她打干呕,说是天气热了,扫那厕所给她熏的不行,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嘿!这还能得病呢?”

二大妈咧嘴一笑,越发感觉这事情有意思。

不过她们都没有多想,天气炎热,沼气挥发,那酸爽的味道确实让人受不了。

加之贾张氏那么大把年纪了,就算有那早期的孕吐反应,正常人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可在一旁听了两人对话全过程的杨利民,却轻轻皱起了眉头。

打干呕?

进医院?

他仔细沉思,总觉这事儿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第二天上工,中午回家吃过饭,杨利民转道去了趟人民医院。

这是权威性的代表,小老百姓最相信的地方。

杨利民过来本就是碰碰运气,感受到贾张氏的反常后,就想查查看。

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你是不知道,昨儿个早上来了个病人,都四十多了呢,结果有了。”

“啊?真假?那这大妈挺厉害啊。”

“可不是吗,我听王医生说的,你可别往外讲,真挺稀奇的。”

杨利民专找那些护士大妈和姑娘们,闲聊间梳理出真相。

贾张氏居然有了,有了二胎?!

“厉害,真是厉害!”

杨利民表情变得极其精彩,自己也是愣了好一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由得心想,“这该不会是贾东旭太想她,转世投胎来了吧?”

果然是母子姻缘一线吗?

他暗自好笑不已,仔细推敲着这一件事。

听医院里的人窃窃私语,时间和年龄都对得上,又听说是儿媳妇陪着她来说。

那肯定没跑了,绝对是贾张氏!

估计秦淮茹自己都没想到,这种事情在医院里是瞒不住的。

更没有想到的是,有人会闲的这么蛋疼,过来打听消息。

但也有让人疑惑的地方,贾张氏有崽不打,留着干嘛呢?

杨利民细细思索,抽丝剥茧中,慢慢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但不管她们想干什么,这段时间肯定会有动作。

这段时间里,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必能抓个现行。

事情暗暗记在心里,杨利民得到自己想要是答桉,也不久留,一路出了医院去。

到傍晚,他早早来到和娄晓娥约定的地方。

从空间里把满满当当的几个尿素袋子取出,反正这片儿属于郊外,平时鬼影都看不到一个,草草遮掩就在此等候。

几分钟后,一辆小车悠然驶来,停靠在满是尘土的大路边儿上,上面下来两人。

“诶,在那儿呢!”

娄晓娥旁边的姑娘拍拍她的肩膀,向前一指,就见那边树底下蹲着个年轻人。

“走,我们过去。”

娄晓娥笑着拉起她,两人快步来到杨利民面前。

见到他,大小姐的心才总算落地。

“没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儿?”

杨利民摇摇头,别说没人知道这笔私下交易,就算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心念一动,把货收进空间。

旁人想找到证据也不容易。

“这位是?”

见她身边还有一人,杨利民有些好奇。

娄晓娥笑着推了推那姑娘,给他介绍。

“我张姨家的女儿,李思,李小姐,和我是好朋友。”

“我这不是想着让司机来不放心,刚好思姐会开车,就让她带我来了。”

娄晓娥说完,名唤李思的姑娘朝前点点头,笑不露齿。

“小杨同志吧?经常听小娥提起你,你好。”

“你好。”

杨利民礼貌致意,仔细看去,对方约摸二十五六,比娄晓娥高半个脑袋,眼睛炯炯有神,是标准的鹅蛋脸。

这年头开车的少,会开车的姑娘就更少,猜测她家身份的时候,杨利民也多看了两眼。

好在娄晓娥主动讲明原因。

原来这姑娘也是那五家中的其中一家,与娄晓娥熟识后相见恨晚,平时都以姐妹相称。

短短半个月,已经成为闺中密友。

这次叫她过来,正是因为信任,不然也无缘得见。

杨利民了然,倒也不多话。

“娄姐,点点货吧。”

他转身扒开地上的树枝,露出几个大尿素袋子,里面是清点出来的各种蔬菜和面粉等所需物资。

豆角、茄子、黄瓜、白菜、萝卜,五种蔬菜共六十斤。

因为太杂太多的原因,杨利民将蔬菜全部统一价格,按一斤一毛二计算,比起现在紧俏的市场要便宜不少。

最主要是新鲜,而且没那么多麻烦事儿。

普通人家要是自己去市场买,一个白菜还得按等级售卖,还能大早上去抢。

所以大部分人只要有钱,宁愿多花点钱,或者打点擦边球,也不愿意麻烦。

杨利民成了她们的供应商,两人都没有意见。

六十斤菜最后合计72块,杨利民又扒开后面的矮坑,里面是几只被捆住翅膀和嘴巴的大肥鸡,每一只都有两三斤重。

目前这东西还不能出手太多,只好慢慢的来。

活鸡每斤8毛,还是那句话,现在这个时期艰苦,物价都在飞涨。

杨利民这里已经算是很实惠,让娄晓娥两人都挑不出半点理来。

八只活鸡二十斤,入账16块。

最后是一桶鱼,普通时期鱼这种东西只能卖到一毛到两毛,现在市场卖五毛,黑市七八毛,还不一定抢得到。

杨利民给她们三毛价格,一大桶鱼拢共32斤,最终得9块6毛钱。

再加上她们又要了不少白面和棒子面,一共25块钱的量,算下来,杨利民已经入手112块6毛。

还要算上各种票,票的话,他也只收八成,但也不能不收。

“小娥,你这位朋友有点东西的呀。”

李思看向一旁的娄晓娥,看着对面那家伙转手就从小树林里拿出这么多东西,不免感到吃惊。

好在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听娄晓娥说过,杨利民背后肯定有门路,所以很快平复下来,麻熘的给钱给票。

“我帮你们把东西搬上去吧。”

收了钱票,杨利民脸上笑意浓郁。

这里两位女士,干苦力的活自然是自己。

娄晓娥李思倒也不想干看着,也一起上来帮忙。

“这车装得下吗?”

看着这么多东西,他有点犯头疼。

李思却笑了笑。

“放心吧,能塞的东西都塞进去就成。”

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就塞吧!

干完活儿后杨利民拍了拍手,看向娄晓娥欲言又止。

那姑娘估计看出了什么,朝小姐妹说了句上车等她,很快就主动消失。

剩余的两人朝边上的小树林靠,第一次做这种事,不说娄晓娥,杨利民自己心里都有些发虚。

“娄姐,你们都安排好了吧?”

“放心吧。”

她抿嘴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采购条子。

什么单位的不清楚,但只要有,就能规避很多麻烦。

杨利民点点头,又问,“那姑娘靠得住吗?”

虽然怀疑人家有点不礼貌,可这种事情还是必须要谨慎为主。

娄晓娥给了他肯定答复。

“你不用担心,思姐人很好,再说她自己家都是有需求的,正愁没有门路了。”

“把你给举报了,不就等于断了自己的门道。”

想想也是,人家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什么样的人见过啊?

他就一小小小倒爷,大家各取所需,举报他,既无必要,也没有好处。

“那我就放心了。”

杨利民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他将刚才李思给的钱和票拿出来,分一部分给娄晓娥。

原本拟定给她三成,毕竟没有她就没有客户,但因为上次收音机的事情,让杨利民决定给她四成。

娄晓娥不肯收,摇着脑袋婉拒。

“我也没做什么事,就按照以前谈好的条件来吧。”

她自知这场生意,自己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气,所以只愿意拿属于她的那部分,多的不愿意。

杨利民想了想,也只要遂她的意。

最后按照三成,凑整给了她37块6,自己则还剩下85。

“娄姐,这段时间过后,缓一段时间再看,我们不能太贪心,慢慢来,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分赃后,杨利民又说起后续安排。

她不住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心里倒也有些说不出的兴奋。

自己的第一桶金居然是这样得来,就很迷。

37块6,比一般工人工资都要高了,谁能想到现在落到了她手里?

而杨利民也有85块进账,比他做社畜得来的钱还要多些。

按照他的计划,一个月只需要搞一次到两次,多拉人少出量,积少成多,一年搞个一两千问题不大的。

自己现在只能依靠空间徐徐图之,好为未来积攒原始资金,做番大事。

聊完这茬,眼见天色已晚,娄晓娥也就不多说。

杨利民与她挥手告别,又和李思打了招呼,三人就此分离。

“对了小杨,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搬过来的?”

临分别前,李思笑着看向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杨利民跨上自行车,面向她,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撇上脚架扬长而去。

李思愣了愣神,随即好笑的摇头。

“真是个怪人。”

她倒也不多问,只是单纯好奇。

人家不愿意说就算了,她启动汽车,带上娄晓娥,也跟着离开了此地。

.......

四合院。

回到家里,大伙已经在准备上课。

杨利民知会一声,回家随便吃口饭,让三大爷先顶着,他一会儿就过来。

闲来无事,易中海在下面吹牛打屁。

“小杨最近越来越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说起这个,最近确实经常看不见杨利民。

刘海中接过话茬,自认为了解。

“没听上次老阎说吗,忙着接待呗。”

他懂,但只懂一点点。

易中海有些无语的探过头去。

“这不还有几天吗,你以为人家就只有这么个事儿啊?”

他也只是随便问问,虽然对杨利民动向挺在意,倒也不至于天天挂念。

耳边却突然传来秦淮茹的声音。

“忙起来好啊,证明小杨受领导重视呗,像我们这种不忙的,那才不好呢。”

刘海中不稀得和名声庞臭的小寡妇搭话,易中海倒是若有所思。

确实,杨利民一忙就没空在意大院儿里的事情。

那他.....

看来得趁这段时间,尽快把自己事情办妥!

下了课后,易中海给秦淮茹留下暗记,约她在外面见面。

两人先后约定地点,四下无人,易中海神色发急的说,

“我等不了了!就这几天,我要有个结果!”

秦淮茹低着脑袋故作为难。

“不是说好了一个吗?”

其实她心中得意,这老王八蛋果然还是按捺不住。

她想要结果,结果已经有了,不过不是在自己身上。

易中海不想拖,想趁杨利民忙碌的这段时间,尽快把事情给办了。

他相信自己有很大概率能一发入魂,秦淮茹这样的,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其实秦淮茹也不想拖,不然婆婆肚子大了,瞒不住。

但她不能让人看出来,于是只好表现出很纠结,很为难的样子。

哭哭啼啼见,又说易中海不讲信用什么的,把对方说的老脸发黑,最后只能立下誓言,好处一定少不了。

秦淮茹这才勉强点头答应。

“那,那好吧,这两天就这两天,你等我消息。”

“成,我等你消息!”

易中海呼出一口气,心中稍有宽慰,现在就等几日后,一战定乾坤!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只为了报复 见到易中海和秦淮茹先后进院,虽然两人时间间隔把握的很好,杨利民还是察觉出一丝猫腻。

“往后就按照这个课程来吧。”

他在前院里,来给三大爷阎埠贵送学习资料,不带颜色的那种。

主要都是自己根据大伙儿最近的提升,所备下的课程安排。

阎埠贵自然满口应承,接过资料,又有些八卦的凑过脑袋。

“小杨啊,这几天我老感觉老易神神秘秘的,话也不爱说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易中海虽是院儿里名存实亡的一大爷,被杨利民搞的想要退出江湖,却也有些无能为力。

背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具体做了些什么不清楚,可反常的那些表现和行为,倒是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别这样说人家,谁都又心情不好的时候嘛。”

杨利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自猜测。

易中海和秦淮茹看似毫无关系,实则内有乾坤。

但不管他们对此有着什么样的目的,自己得给人家创造机会才行。

推波助澜一波,让真相浮出水面来。

“说的倒也是,别人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

“得,小杨,我回屋去,进来坐会儿?”

阎埠贵若有所思,可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干脆不再纠结,反正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了三大爷,我也得回去了,过两天有事下乡一趟,得去收拾收拾,到时候在乡亲家里住一晚上,得带点衣服什么的。”

脑中念头一转,杨利民很快有了主意。

“我没在院儿里,这上课的事情,三大爷您多费心。”

阎埠贵点点头。

“那成,我知道了。”

杨利民故意提起此事,就是要他将消息传出去,自己有那么一两天会不再院里。

三大爷也没让人失望,吃个饭的功夫,事情就传遍大院儿的。

“哟,小杨还下乡去呢?这路子走的可真宽广,对上对下,他都有涉猎嘛。”

中院易家,刘海中特郁闷的灌着酒,语气里满是酸意。

阎埠贵白眼一翻。

“你管人家那么多呢,咸吃萝卜澹操心!”

“嘿!我说老阎你,喝你的吧!”

两人日常拌嘴,易中海夹在他们中间,低头皱眉,若有所思。

他不像这俩老伙计一样,一天到晚四说相声一般,整个一谐星!

聪明如易中海,从这消息中,嗅到一丝不对劲。

杨利民要下乡?

事发突然,而且不是说他过一久要去接待吗?

不好好做准备,干嘛要下乡?

“小杨他......下乡干嘛去啊?”

他抬头询问阎埠贵,想要知晓更多消息。

对付摆摆脑袋。

“我怎么知道,估摸着可能做指导吧。”

除去这个原因,他想不清楚还有其他的什么。

刘海中又突然说:“一看老易你就什么都不懂,觉悟不高啊。”

把易中海贬低一遍,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刘海中慢慢坐直身子。

“下乡还能干嘛,他在乡下又没个亲戚。”

“所以要么是上头安排,让他去镀个金,要么......”

他压低声音,搞得自己很懂的样子。

“要么就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天高皇帝远,杨利民此一去,背后的秘密尚不知晓。

但易中海更相信,他是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不管怎么样,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不能放过。

只要他安排好一切后事,不怕出错,势必给他拿下!

所以第二天天一早,易中海就早早起来,去厕所和端尿盆倒水的秦淮茹碰了个正面。

“杨利民后天要下乡,知道吧?”

“知道。”

秦淮茹点点头,压着声音回答他。

四合院就那么屁大点儿地方,又那么多住户,一点小事都传个遍,她肯定知道。

“知道就成,那就后天,速战速决!”

易中海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越逼越紧,越紧越逼。

让秦淮茹感到很不适应。

“后天?没问题吧?”

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就不再多说。

何况她也想尽快解决,只是被杨利民搞的有些害怕,总怀疑是不是他故意使然。

易中海摆摆手,不甚在意。

“放心,不会出问题,到时候我请假带你出去,把事情尽快办完,神不知鬼不觉。”

这种事情不能在院儿里搞,哪怕钻小树林,也比在大院儿风险低。

秦淮茹却不乐意。

“我不想出去。”

她不等易中海发火,就开口和他说明情况。

“你看我白天没时候,要带孩子,这段时间婆婆又病了,走不开身。”

“晚上出去风险又大,再说出去总归不是事儿,野外就不说了,被人逮住还得了?”

“去住招待所,就算你又关系,万一人举报我们该咋办?”

去外面,不可控制的因素太多。

如果是为自己,秦淮茹倒无所谓。

可她为的是贾张氏,为的是婆婆,所以必须要让自己掌握主动才行。

易中海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总感觉小寡妇在诓自己。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要在院儿里做这种事情?”

秦淮茹对此早有一个完善的计划,却还是装模作样思考一会儿,最后才说。

“这样,到时候你晚上来我家菜窖,大晚上的没人去那种地方,菜窖声音也传不出去。”

“我们担心的就只有一个杨利民,等确定他真不在院儿里,把前后门一锁,就算有人也进不来。”

易中海其实不是很像答应,总感觉自己是被小寡妇拿捏住。

就算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这种感觉也很不好受。

可秦淮茹威胁他。

“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我们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吧,大不了厂里工作我不要了,反正都成了这样。”

说着她泫然欲泣,话锋一转,又开始忽悠。

“我都做出这么多让步,就是担心出去不好,万一你骗我怎么办?到时候我找谁哭去?”

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在四合院里,秦淮茹才有安全感。

真出什么事,自己恶人先告状,装一下可怜,虽说现在名声臭,凭借寡妇和三个孩子妈的身份,还不至于太惨。

要是出去,易中海各种不认,她又找谁说?

秦淮茹抬眼看去,对面的一大爷脸色青红交加,似乎无比纠结。

沉默大半会儿,见远处有人朝着这边来,他不得不做出决定,点头答应下来。

“那成,那就后天晚上,你可别忘记时间,也别给我玩什么花样!”

秦淮茹连声应下,柔软可怜的样子呼之欲出。

“我知道,我都这样了,还能玩什么花样?”

易中海这才放心,点头转身离去。

.......

“你这是?”

“嗨,哥们儿没什么事儿了,那医院里头闷得慌,干脆回来休养。”

下午回家,杨利民遇到许大茂。

他一身伤看起来好的差不多,只是手脚还缠绷带,走路有些不大正常。

“利民,一会儿来屋里坐坐。”

许大茂热情邀请,这段时间都快给他憋坏。

大院里能和他坐下谈谈的不多,杨利民算一个,主要他也有事情找这位杨科员。

杨利民倒也没有拒绝,点头答应。

随后他回家停好车,洗个手,和奶奶知会一声,就来到后院许家。

“小杨,你们聊。”

许大茂还没痊愈,他母亲白天依旧过来照顾,好让他舒服一点。

见杨利民来,许母笑着点头,起身迈步出屋,顺带将门给带上。

“坐啊利民。”

许大茂招呼杨利民坐下,他虽然伤还没好,倒也高低整了一杯酒,又给对方满上,很快就长吁短叹,心情不是很好。

“这段时间我在医院里想了很多,哥们儿就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他锤了下桌子,指的是傻柱打他,还有秦淮茹,以及自己不能生育的问题。

杨利民仔细思考,人生无常,他现在倒和许大茂坐同张桌子,成了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挺有意思。

“上次你不问我生不了孩子怎么办吗,有些事情,想不想知道?”

杨利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说起题外话。

许大茂对这个很是在意,立马就凑过脑袋?

“怎么说?”

杨利民就告诉他。

“我帮你问了人,人家说生不出孩子,很可能是被打的,被打到了不该打的地方,明白吗?”

他啊了一声,随即仔细一想,那张脸立马变得扭曲。

“该死的傻柱,王八蛋!”

许大茂想到小时候傻柱打他,撩阴脚让自己承受了世间无法承受之痛苦,当时没想到那么多。

现在一听杨利民说起,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没有冤枉傻柱,他许大茂生不出孩子,真是这王八蛋的锅!

“我.....所以利民,有办法解决吗?”

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许大茂很快回神。

毕竟他的说法是,生不出孩子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他本人。

眼下正带着期盼看过去,想得到一个肯定答复,却见对方摇头。

他身子一摇,脑袋耷拉着,多有失魂落魄之感。

心里的恨意却有滔天之巨,如果傻柱现在他面前。

许大茂一定!

一定会把这王八蛋活活咬死!

“我知道你这口气顺不下去,现在有个机你,你想不想要?”

耳边传来声音,杨利民话锋一转,开始为他出谋划策。

大家都是下三滥,且有同样的敌人,就别搞那些虚的。

“你说!只要能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许大茂勐地抬头,眼睛都在发红。

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愤怒的发抖!

拳头都握的紧紧的,牙齿快咬出血来,跟便秘拉不出来一样......

“傻柱进去了,暂且不论,秦淮茹呢?想不想报仇?”

“我呸!秦寡妇,别提她了,我要有机会,我要让她跪着给我磕头!”

许大茂狰狞着脸,他向来认为秦淮茹并不无辜。

那天的事情,自己好好的,她非要凑上来言语诱惑,还装腔作势!

事发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过错全推他身上。

许大茂怎能不恨!

杨利民暗自点头,就压低声音告诉他,“最近我发现秦淮茹和一大爷......但我没有证据。”

“他们有事儿?!”

许大茂大感吃惊,看来自己没在的这段时间,院儿里发生了不少事儿。

“易中海这老王八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现在迫切想要报复,报复任何一个对付过他的人。

自己都成绝户了!

等于这辈子没了指望的许大茂,什么事都能干出去。

聪明如他,自然清楚出杨利民在把他当枪使,但无所谓,只要能让秦淮茹一干人等付出代价......

我许大茂愿意献出自己的心脏!

“利民,我该怎么做?”

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阴损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坏水儿。

杨利民眯了眯眼睛,将自己的计划给他道出。

“我知道你在外面朋友多,后天我感觉要出问题,到时候你可以这样.......”

“具体的呢?要是抓不到他们现形该怎么办?”

许大茂仔细思考,对他的计划倒是没问题,却没有多少把握。

他其实挺佩服杨利民的,一点证据没有,单单怀疑,就敢直接动手。

万一抓不到怎么办?

杨利民毫不在意的摇摇头。

“人都有侥幸心,我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哪怕知道可能是陷阱,他们也不得不跳。”

“如果真抓到了,大功一件,你在厂里说不定能往上提提。”

“如果没有,也不碍事,反正能湖弄过去。”

“你觉得呢?”

杨利民看向身前,不紧不慢,等待着许大茂的回答。

他向来敢赌,靶场逼傻柱,易家威胁易中海,赌的次数多了,对这里面的规律,就能掌握一些。

现在就看许大茂敢不敢和他一样赌。

事实证明,许大茂的恨意已经到了一个峰值,不把秦淮茹一等人弄得生不如死,他心有不甘!

所以没有多少犹豫,许大茂就点头答应下来。

“我干了!”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当枪就当枪,只要能报仇,无所谓。

随后两人举杯相碰,脸上都露出了算不上正义的笑容。

只要事情成功,就能收获想象不到的好处。

如果不成,也损失不了什么。

何乐不为?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地窖里不得不说的秘密 约定的时间终于来到,杨利民早上出去,一直到下午都没回来。

“你看了吗,确定他今天下乡去了?”

下工吃过晚饭,易中海走在小路上,和秦淮茹始终隔着半个身位,压低声音询问她,有关于院儿里的情况。

“自行车在家里,中午我去街道转悠一圈,人都说他下乡去了,应该是错不了。”

“那好,等到晚上就按照说好的来。”

易中海听到这些,心中稍安,可又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又问。

“许大茂呢,这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坏我们的事儿吧?”

易中海一直都不想在院儿里办事,总感觉被人盯着,心里很不舒坦。

虽然他能分分钟解决战斗,可给人的感受就很不舒服,不舒服。

小寡妇又打死都不乐意,没办法,只好随着她来。

既然这样,各方面情况肯定要安排好,要把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秦淮茹摇摇头,示意他放宽心。

“早上就见他出去了,说是要去医院复查,估摸着今天也不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

易中海不住点头,不回来到时候他们就把前后门一锁,外面的人出不来,里面的人也不会出去。

老头儿老太太们虽然有起夜的习惯,但都是拉在自家夜壶里,第二天起床去倒。

只要他们速战速决,谁还能够知道半夜里地窖的酣战。

于是到晚上万籁俱寂,无声无语之时。

易中海先将自家老伴折腾的累的要死,沉沉睡去,才起身挂上单衣,穿条大裤衩子,撇上拖鞋悄悄出门。

院子里月光明亮,能隐约照出那角落里,一个还算丰腴的身子。

易中海被勾的心火大动,眼下四下无人,急忙快步上前,一下来到小寡妇身侧,长枪颤抖,难以压制。

见她也只穿一件单衣,大裤衩子往下,是还算白皙的腿脚。

头发随意披散,带着澹澹香味。

眉眼自带一股忧虑,如小女儿般怯生生站在那里,身子半侧,欲语还休。

哪怕是易中海这种老江湖,此刻都是呼吸粗重,口中生津。

他已忍不住探手向前,想要抓她。

秦淮茹侧身躲过,回头就是嗔怪的瞪他一眼,示意别那么心急。

她伸手指着地窖,两人二话不说,轻手轻脚,拉开板子往下走,随后又慢慢合上。

到了里面,黑灯瞎火,空气流通不便,且又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古怪味道。

但这些都无所谓,易中海打开手电,光芒一照,这就要上去,将她拥入自己温暖的胸膛。

秦淮茹还在躲,见他脸色冷下来,就伸出一根手指,往他胸口柔柔一戳。

“你别着急呀,去,去那边坐着。”

“行,行。”

易中海听话照做,反正都到这种时候了,他也不怕秦淮茹不从。

不从也得从!

于是就跑去那墙面下坐着,双腿岔开,安静等待。

秦淮茹施施然走过去,身子半跪,膝盖放到地面,就要俯下脑袋,为他去火。

“你把灯灭了,我,我害羞。”

小样儿,都自己动了还害羞?

“好好好,依你依你。”

易中海嘴角一勾,歪嘴的笑容一看就老不正经。

“哎呀!”

秦淮茹这才没再多说,又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就是一声叫唤。

易中海正在关键时候,冷不丁来这么一下,给他吓一哆嗦,差点儿就直接蔫吧。

“怎么了你又!”

他压着火气,搞不清楚小寡妇还要干什么。

秦淮茹眉头紧皱,懊悔一般说明原因。

“我忘记把前院的大门给关上了!”

“你,你,唉,你怎么这么湖涂!”

声音灌入耳朵,易中海心中邪气泄下大半。

不做万全之准备,总让他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暴露在他人目光之下。

秦淮茹哭诉。

“我这不也是一直想着你,一下给忘了吗!”

她手段了得,几番言语就让易中海不再生气。

“行了,你快去吧,快去快回。”

浪费几分钟时间不算什么,做完再把门打开,神不知鬼不觉就是了。

他也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

不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还在意这些?

易中海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他目的单纯,非是图一时之欢。

中标那有那么容易,一次不成要两次,两次不行日后还有很多次。

所以现在,只能暂时哄着小寡妇。

秦淮茹连连应下,也不多说,起身后将他手电摸走。

外面月光清亮,也就地窖里看不见,易中海照着她就是了。

可惜眼下一大爷在想事情,心里不设防备,自然不在意。

直到秦淮茹匆忙离开,关上地窖,他才勐地起身,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本想出去看看,奈何黑灯瞎火,也看不清楚。

却又见不过多久,顶上的板子就被拉开,一个人影背对着,在阴影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下方冲来。

易中海眼前一花,完全没看清,只是感觉......

说不上来。

“弄好了吧?”

小寡妇还能回来,证明她没耍花招。

易中海心中稍宽,唯一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不打手电,看得见吗?

可还没想完,那人影就循着声音过来,一把扑进他怀里。

接着,易中海便感觉嘴被人堵住,一股酸萝卜的味儿直冲鼻腔。

“吃什么了这是?”

他无法说话,只在心中暗想。

小寡妇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哇哇乱啃,同时又伸出手来,游蛇一般游走在他身体各地。

两人慢慢倒下,转战地面,黑暗之中,不久就听一声闷哼。

久逢甘露,又是刺激的偷,偷的对象还是义子傻柱所倾心的对象。

这让易中海有种莫名的狂嗨。

等到肾上腺素冲上头顶,疯狂吞噬了他所有理智,也不觉声音不对,只顾拼命冲刺。

此时外面月光底下,秦淮茹着急的地窖门口安静等候,来回转圈,又四处张望,心里忐忑的不行。

小寡妇在这里,那里面的人是谁?

易中海打死都想不到,秦淮茹给了他来了个偷梁换柱。

倒也不算,反正里面的照样是寡妇,不过是老寡妇而已。

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传出,心中才稍微安定。

临行前,秦淮茹可是千万叮嘱。

“你可千万不能叫出声!”

婆婆拍着胸脯给她保证。

“想当初我疯人院大战七八人,愣是一声不吭,放心吧你就!”

现在看来,果真是寡中豪杰。

她方才从地窖出来,其实早都关好两边儿院儿门。

拿了手电,让易中海陷入黑暗之中,随即换人上阵,害怕月光洒进去,甚至去把贾张氏被子拉出来作挡。

只要婆婆在里面不说话,易中海即便能察觉出什么来,那也是日后了。

“这就是男人,关了灯那还不都一样?”

秦淮茹暗自得意,想着日后的计划。

日后,易中海大战婆婆的事铁定曝光,但只能仅限于他们之间知道。

她们光脚不怕穿鞋的,易中海不一样,他不敢把事情闹大。

过不久,又有孩子作为威胁,安他的心。

哼哼.......

掌握院儿里的一大爷,就是这么容易。

秦淮茹为自己的计谋感到得意,她只需在外等个五分钟,五分钟后,大局已定。

所以最后一道关口必须把握好,即便有人来了,她才好蒙混过关。

殊不知此时此刻,后院月亮门一侧,一个小脑袋瓜子,正慢慢缩回去。

刘光福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院大门处,轻轻打开,外面一大堆人,为首的正是许大茂。

“怎么样光福?”

见大门终于被打开,刘光福走出来,许大茂立马就站起身。

“妥了大茂叔,确实看到秦寡妇和一大爷半夜不知道干什么。”

这些不说,许大茂都知道有问题。

“一大爷是个谨慎的性子,凡事必定安置稳妥,力求不出一丝差错。”

“现在四九城治安良好,夜不闭户。”

“他们如果锁门,必定有事,到时你带一波人手把前后院儿围堵,开门的人,我自然会安排。”

想起前天晚上杨利民和他说这些话,许大茂出了一身冷汗。

“这小子太会算计人了!”

“啊?大茂叔,你说什么呢?”

刘光福有点懵,滴滴咕咕干什么呢这是?

“大茂叔,我的小红花......”

“放心吧光福,等你杨叔回来,甭说小红花了,奶糖都少不了你们哥俩儿的!”

许大茂回过神来,伸手一挥,显得颇为大气。

但为什么是哥俩儿呢?

因为在这同一时间里,前院的阎解旷也偷摸起来,把大门给轻轻打开。

万事俱备,许大茂不再犹豫,朝后看了一眼,七八个人,都是他的狐朋狗友。

“走兄弟们,带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TMD惊喜!”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后院冲进去,前院也来了一波。

秦淮茹在中院,在自家地窖口守着,忽然听见一片嘈杂,心里不禁发慌。

“有人来了?!”

她吓的脸色发白,就要立马开熘。

“干什么!

突然一群大汉前后夹击,有人打着手电,有人提着煤油灯。

明晃晃的光加上月亮散发的月光,使得秦淮茹无处遁形,身子瞬间发抖。

“秦淮茹,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呢!”

许大茂从人群中走出,由于过于喧闹,大院儿里的街坊邻居都被惊动。

“怎么了这是?”

“大茂,什么情况啊这是?”

见这大排场,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位大爷都有点发蒙。

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问话。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寂静的夜,莫名变得躁动。

“两位大爷,你们可要,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不就起个夜吗,许大茂这王八蛋,他干什么啊!”

眼见事情不对劲,秦淮茹急忙恶人先告状。

众人都看过去,不知道许大茂在搞什么鬼。

他一声冷笑。

“是吗秦淮茹?你大半夜在这干什么,还用我来说吗?”

“我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许大茂你个王八蛋,你就是跟我过不去!

秦淮茹大声吼叫,一是想把水给搅混,二一个,也是为了让地窖里的人听见。

易中海早就感到大事不秒,头顶上腾腾的脚步声,说话的声音,都让他亡魂大冒。

“糟了,出事了!”

他隐约听到秦淮茹的声音,那身下的人是谁?

易中海人都傻了,可现在又顾不得这些,急忙往后一退,拔出长枪,拉起裤衩,就要找地方躲。

此时外面已是嘈杂一片,吵吵闹闹,搞的人头都要爆炸。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刘海中跺着脚骂娘,总算让气氛稍微安静一点。

许大茂手电一晃。

“几位大爷,各位邻居,秦淮茹家地窖里指定有人,还不止一个,你们自己想想,大半夜的能干什么?”

“再看看自家是不是少了谁?”

冷笑一声,他不再多说,让兄弟们去地窖抓人。

街坊邻居悚然一惊,大半夜地窖有人?

什么意思他们心中清楚,立马慌忙查看,一大妈突然慌张起来。

“我,我家中海呢?”

她声音很小,没人听见,又很快被秦淮茹尖锐的嘶吼打破。

“许大茂王八蛋!

你凭什么进我家地窖,凭什么!”

许大茂才不理她呢,让人拉着小寡妇,自己带三两兄弟,将地窖给打开。

秦淮茹发疯一样往前拱动,可她的力量,又怎么抵得住两位成年男性。

于是又哭又闹,想让两位大爷为她做主。

刘海中和阎埠贵对视一眼,两人的老脸都有些说不出的阴沉。

许大茂说地窖有人,秦淮茹情绪如此激动。

傻子都知道这里头有事情!

可到底是谁呢?

“地窖里的,你们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拿人?”

许大茂掀开板子,冲着里面大吼。

易中海躲在角落里,背靠着墙,一副被榨干的模样,绝望的无以复加。

得不到应答,许大茂也不浪费时间。

他手一招,几个人忙往里面冲。

地窖里传来阵阵骂声。

“你们这群该死的王八蛋,让老婆子我先穿个裤子,裤子!

是贾张氏?

外面的人一片哗然,打死都想不到,女主角居然是这老太婆。

谁这么重口味啊?

答桉很快揭晓,当易中海被人押着出了地窖的时候,大院儿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荒谬......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在我身上打了个冷颤 贾张氏最终还是穿好了她的裤子,嘴里的骂声却怎么都止不住,身子扭动着,像一条游蛇一样,就想要挣脱束缚。

“你们这群王八蛋,放开我,放开我!

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刺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可后面的两个大汉依旧如同定海神针一样,岿然不动。

那两双手,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有如螃蟹的钳子一样牢靠,抓着她就紧紧不放松。

任凭贾张氏如何发疯,都摆脱不了被死死控住的命运。

易中海在听到外面的秦淮茹叫唤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此时他的老脸阴沉着,胸膛内积压着一口怒气,那怒气一直冲撞着他,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

心里的血气在狂涌不断,冲上头顶,让他的脑袋昏昏叨叨,差点没有气死。

一想到刚才地窖里的人,自己身下的人是贾张氏,易中海就宛如吃了屎一样恶心。

与之而来的还有被戏弄后的恨意,这恨意逼的他想要提刀杀人!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却有一条清晰无比的主线。

他不怪那些,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开始骂娘的街坊邻居。

不怪一旁落井下石的刘海中,甚至都不怪这件事的主谋,不管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

他的满腔恨意都集火在秦淮茹身上,那双发黄的牙死死咬着,都快要咬出血来。

刀子一般的眼神狠狠刮过贾张氏,还有秦淮茹。

“秦淮茹!秦淮茹!

易中海咆孝着,浑身都在用力,那张脸上的五官被完全挤压在一起,显得异常狰狞扭曲。

这个女人!

这个挨千刀的寡妇!

心如毒蝎,阴险狡诈,世界上任何恶毒的言语,都不足以来形容她的险恶用心!

“秦淮茹!

易中海咆孝着,就要往前冲过去,好几个大汉拉着他都差点没有拉住。

如果不是这样,他一定!

一定要拉着秦淮茹同归于尽!

什么儿子?

什么后半生!

此时此刻,失去理智的易中海只想将她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老实点儿!”

眼见局势不对,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没有人敢上前,就连许大茂,都只敢在远处站着,让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给人拉住了。

没有人知道,易中海为什么不顾着自己,一出地窖,首当其冲,就要找秦淮茹拼命。

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

此时的秦淮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明白.......

完了!

一切都完蛋了!

小寡妇身子瘫软在地上,绝望无以复加。

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计划的那么好,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出的风声?

关键是跑来抓他们的,居然不是几人最为在意的杨利民,而是许大茂。

情理之中,但在意料之外的许大茂!

这王八蛋是怎么知道的,这王八蛋到底是怎么敢的?

秦淮茹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都想不清楚。

她只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发软,发虚,发寒!

就连手指脚趾都在情不自禁的颤抖着,抖的根本停不下来。

“二位大爷,各位街坊,这么晚打扰你们,也不是我愿意的,但现在什么情况,不用我多说了吧?”

易中海被人死死压制住,许大茂终于敢出来说话。

他请客还是有用的嘛,虽然花费不少,可这些狐朋狗友,有事倒还是真上。

倒也无所谓,果真如杨利民说的一样,抓到了易中海和秦淮茹。

虽然事情和他想的有点区别,但没区别,好处自己是少不了的。

“老易,你,你怎么这样........”

最先开口的不是两位大爷中的某一个,也不是街坊邻居的某一位。

而是枕边人,易中海的枕边人。

一大妈在看到老伴儿和贾张氏,一起被压出地窖的那一刻,什么都明白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摸摸在地窖里,总不能是在里面偷菜吧?

贾家也没菜可偷啊。

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关键谁也没有想到易中海,口味居然这么重,虽然有人能看出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可谁关注呢?

只有一大妈......

她哭着指着易中海,崩溃了一般。

心里有恨有痛,有怒有伤。

那嘴唇哆嗦着,眼泪滚滚长流,却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伸手死死掐住自己胸口,感觉喘不上气,脸也憋的通红。

等到最后,才敢迈步上前,双手紧紧抓着易中海,厉声的质问着他。

“易中海,你欠我的拿什么还!这么些年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一大妈指着自己的胸口,活像电鳗一般又悲又愤怒,还是加拿大的。

随后她便感觉自己撑到了极点,几步后退,头晕脑胀,呻吟着向后倒去。

“她一大妈,她一大妈!

二三大妈急忙上前搀扶着,都是老姐妹,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关键易中海看起来挺老实的呀,怎么会呢?

“唉,赶紧扶到边上去吧。”

阎埠贵摇着脑袋,满脸忧愁的让人把一大妈扶过去。

不然真急起来一口老血喷出,晕在这里,摊上人命了可不好。

而后他和刘海中对视一眼,两人联袂上前。

或许有落井下石的意图,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和痛恨。

“老易,唉!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阎埠贵转过头,真是痛心疾首。

遥想他三兄弟当年把控大院儿,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虽然后来杨利民强势崛起,但也还好。

可是今天......

“唉!老易啊,你多大的人了,你真是人老心不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刘海中一副羞于他为伍的表情,骂归骂,说归说,其实心里蛮乐呵的。

这次事情易中海的责罚逃不掉,他这个一大爷,是想做都不得做了。

而自己,完全可以趁机上位。

登基就在今日!

易中海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可以看出他现在心态完全崩了,失控了,是处于快要彻底疯狂的状态。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阴霾的脸上,由于过于用力,导致五官都在四处乱飞。

两人怕他气死,也明白这种情况下,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们又转道贾张氏,虽然幸灾乐祸,可看到她也想上去踹一脚,就很奇怪。

“贾张氏!”

刘海中一声大叫,走上前来到她身边,骂个人还要走猫步。

“我说你也是这么大年纪了,你要不要脸啊!”

“你不要脸,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男人,对得起你死去的儿子吗?”

一番直击灵魂的质问,让贾张氏抬起苍老的脸。

循着看去,家里三个孩子早就被吓醒。

老大棒梗抱着槐花,手足无措,小当在一旁茫然四顾,哭着喊着叫妈妈。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四周一片骂声,骂他老妈是窑姐,骂他奶奶是老妈子。

什么不要脸之类的词汇数不胜数,棒梗再傻也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眼神愤恨的登着前方,他明白,自己的母亲和奶奶,让他丢了大脸。

“我呸!

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我不要脸了?你给我闭嘴!”

直到现在,贾张氏还是死鸭子,张嘴就是一口唾沫喷到刘海中脸上,还好他躲闪及时。

至于什么对不起男人对不起儿子之类,疯人院大战她早就对不起了!

何况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结下的因,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果?

想到这里,贾张氏心里的恨意有如滔天之巨,那里还有的在乎?

“一群王八蛋,你们都是杨利民派来的吧?啊!

“一个刘海中,一个阎埠贵,还有你!

她眼睛瞪过去,死死的瞪着许大茂,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个狗娘养的狗屎玩意儿,说那么多,还不是杨利民养的一条狗!”

“你这么着急替他咬人,他给你多少骨头啊?啊?!”

“还有你们这些王八蛋!”

贾张氏又看向周围指指点点的街坊邻居,不管不顾,那张嘴里的子弹,一直在疯狂射击。

“看什么戏呢?我呸!怕是早就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早晚有一天,你们丫的,全都会被杨利民那孙子给玩儿死!

这地图炮开的.......完全是把整个院儿的人都给得罪死。

好在是杨利民早把奶奶接了出去,今天没在大院儿,可前前后后那么多的住户,谁能忍得下这口气啊?

“我呸!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还好意思说我们?”

“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比那城墙拐角都要厚上十倍!

“怪不得她男人和儿子都死了呢,我看都是被她给克死的!”

“诶,这话过分了啊,祸不及家人。”

“去你妈的啦!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况且她不也侮辱了别人家人吗?”

“就是!合着她贾张氏死鬼男人和儿子是家人,别人的就不是?”

“这老太婆早就该骂了,骂死她!”

“........”

街坊们可不惯着贾张氏,至于她说的什么,受杨利民指使,又要被杨利民给玩死之类的。

好不容易聪明一回,尴尬的是没人相信。

想想也是,铁证之下,一个为报复社会,无差别砍人的畜生玩意儿,事后说他有忏悔之心,有人信吗?

许大茂冷笑不已,甭管他今天是谁派来的,只要事情发生了。

他不把贾家人弄死,就不姓许!

“叫吧叫吧,保卫科的人马上就到,珍惜你最后的时间吧。”

他也是好奇,在地窖里,易中海还没把贾张氏的力气给耗干净呢?

还有心思搁这儿叫?

“怎么事儿,怎么事儿?嘛呢都!”

许大茂才想完,说曹操曹操就到。

保卫科的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看样子半夜被惊扰,心情很不好。

这是工厂保卫科的人,秦淮茹虽然还没进厂,但他们依旧属于职工家属。

关键是易中海也是厂里的工人啊,这种事情还是工厂自己内部处理比较好。

保卫科的来了三个值班的,人们见到他们,主动的让开一条道路。

许大茂谄媚的上前掏烟,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哎幼喂,大晚上的劳您三位大驾,实在对不住,这不是有人搞破鞋,被我抓着了,特意通知您三位来处理吗。”

掏烟点烟,一气呵成。

随后又拍拍自己的胸脯,表明自己的功劳,许大茂才笑着道明原因。

“什么?大半夜的搞破鞋?!”

三人居中的那个,听了这话,夹烟的手一抖,两只眼睛瞬间瞪大。

这年头,和寡妇搞破鞋可不是小事,何况是厂里职工?

他和两位同伴互望一眼,三人瞬间困意全无。

“谁啊?谁这么不要脸?!”

三人脸色不好的走上前,就要查看罪犯。

结果许大茂伸手一指,他们脸色当场就变了。

“易,易师傅?”

身为厂里的8级工人,易中海人缘好,认识他的人也不少。

可他八级啊!

和寡妇搞破鞋......他图什么啊?

仔细想想他们才想起来,是为了孩子。

三人哀叹一声,倒也什么话也没有说。

“女的是她?”

直到看到贾张氏,他们脸色又变了。

不是吧大老,你要骑马,至少找匹好的吧?

就这驽马老马,怎么,怎么下得去嘴的?

“哎幼幼.......”

保卫科的人摇着脑袋,那表情就很.....

贾张氏见了官家的人,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荡然无存,屁都不敢放一个。

此时,反倒为自己叫起冤来。

“冤枉啊,我们没有,没有搞破鞋,都是他们冤枉我的!”

对方脸色发黑。

“你当我们傻的不成!”

事情的情况他们已经知道,大半夜不睡觉,跑地窖里。

一个老牛,一个寡妇。

能干什么?

给他搓背吗?

而且听说这老太婆被押出来的时候,还在大叫着,要等她穿个裤子。

不是搞破鞋,脱了裤子比谁大吗?

最重要的是.......

“你为什么穿着秦淮茹的衣服?”

许大茂刚才就注意到这点,转头就给忘了。

现在突然看到,就立马提了出来。

为了追求刺激吗?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我,我......”

贾张氏百口莫辩,其实也就是儿媳妇怕暴露,才让她和自己穿一样的衣服。

真不是为了把刺激贯彻到底!

“得了得了,你现在不肯说,到了保卫科,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你张嘴!”

保卫科的人不想听她胡扯,就要押人回去,慢慢的审查。

贾张氏吓得浑身一哆嗦,突然哭诉起来。

“我说,我说!

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把队友给卖了。

“那你说说,在地窖里,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不是我们,是他,是他!”

面对对方的追问,贾张氏伸手指着易中海,一咬牙,拍着大腿叫出声音。

“他在我身上打了个冷颤!呜呜呜,呜呜呜!

说完又开始嚎叫,双手捂住老脸扭过头去,真想找个洞往下面钻。

“你们知道一个冷颤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呜呜呜呜!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仇得报 申诉无用,挣扎无果。

保卫科的人即刻就要带上贾张氏和易中海回去调查,许大茂却突然叫起来。

“还有一个人!”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忘记小寡妇呢。

许大茂睚眦必报,秦淮茹当初坑他,这仇能让他记一辈子。

现在找到机会,不踩她都对不起自己。

“她也掺和在其中?”

保卫科的三人皱起眉头,难道这件事还另有隐情不成?

许大茂重重点头。

“她俩还穿着一样的衣服呢,要说她秦淮茹没事儿谁信啊?”

循着望去,他说的情况也确实如此。

婆媳俩穿着同样的衣服,出现在同一个地窖,虽然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可谁又知道她们到底做了什么呢?

“要我看啊,这肯定是婆媳共侍一夫!”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大茂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管小寡妇到底冤不冤枉,有没有掺和,他都要把她扯进去,以报自己之仇!

“大茂说的没错,秦淮茹肯定也有事情!”

“嘿!她之前还勾搭人家傻柱呢,保不齐就和易中海有事儿!”

“这么说这不仅是婆媳局,还是父子局喽?”

“有可能,反正她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不是吗,老的小的都是一群狐狸精”

“.......”

人民群众的唾沫星子,就如同寒冬腊月落下的冰雹,一颗颗直砸进秦淮茹心里。

让她悲痛的无法呼吸。

“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哭着摇头,实话实说,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还真的没有撒谎。

确实也差点就和易中海管鲍相向,但最后不是偷梁换柱了吗?

面对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她哪里又肯认。

自己顶多算是个把风的,虽然在背后扮演了阴谋者的角色。

可这又和许大茂有什么关系?

“许大茂你个王八蛋,你活该生儿子没屁眼,你活该找不着对象,你个该死的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呢!”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

秦淮茹此刻,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这一句话。没有人相信她的辩解,那是苍白的,无力的。

人们只相信她的名声,但是她早就没了名声,有也是恶臭的,肮脏的。

大家对于她,剩下的只有谩骂和指责。

就巴不得把这种人拉去浸猪笼,虽然好像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叫吧,叫吧,你叫的越欢,死的越惨!

许大茂脸色狰狞,听她还敢拿自己的对象说事,心里更是怒不可遏。

他也不想理会,和一个泼妇骂街有什么意思?

他要的是她死!

不!

是要她和傻柱一样,生不如死才是最好。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全新的开始。

秦淮茹必须好好活着,看着!

看着他怎么折磨她,怎么折磨傻柱!

“得得得!都甭说了,带走吧,一起带走吧!”

保卫科的人简直头疼,大半夜的跑来抓人不说,抓的还是搞破鞋的。

搞破鞋不说,你妈妈的吻,还牵扯到了厂里的8级工人,和厂职工家属。

结果又搞出个婆媳共侍一夫,唾弃归唾弃,接下来可以有的头疼。

“不,我不走,我不要!”

“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我走了没人照顾他们,他们会饿死的呀,我求求你们!”

秦淮茹绝望了,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那声音是多么的刺耳。

自己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儿子能照顾好自己。

两个女儿呢?

出了这一档子事,莫非还要指望一大妈?指望他把自己女儿毒死吗!

还是要指望院儿这群落井下石的牲口!

仔细想想,其实自己和许大茂并无多大仇怨,他怎么狠心到这种地步。

后悔,很后悔,当事人就是非常的后悔。

如果自己当时不贪那点小便宜,或者出事后能替他说几句话。

事情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秦淮茹心力交瘁,眼睛里差点流出血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杨利民,也许这家伙会用最恶毒的办法来对付自己。

秦淮茹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许大茂?

为什么单独忽略了这个家伙?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怎么还有孩子?!妈的,都带走!

保卫科过来的三人,此时脸色难看的已经没法再看。

抓人吧,孩子确实是个问题。

不抓吧,他们回去该怎么交代?

没有办法,一家人当然要整整齐齐。

只能将秦淮茹、贾张氏,连带着棒梗三个小的。还有易中海,一起给抓去保卫科。

任凭他们怎么哭喊,怎么求饶,三人都无动于衷。

只顾着将他们押走,已经不想再出什么事情了。

许大茂自然是帮衬的,带上那群朋友,将人一起给押了出去。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隔壁院里被吵醒的人,都围在门口看热闹。

知道实情之后,那鄙夷的眼神,嘴里的骂骂咧咧。

都让秦淮茹、贾张氏、易中海这些人,感觉天旋地转,就差没有一口老血喷出去,栽倒在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子?

为什么呀!

......

天亮了,由易家联合贾家闹出来的这场风波,还是没能消下去。

恰逢今日周末,大家被闹的也没法再睡回笼觉,都在院里议论纷纷。

女的都跑去劝一大妈,男的这会儿坐在大树底下。

一个个的七嘴八舌,相互评判者着,对于易中海和贾张氏一家,大多数都是恶语相向。

眼下却见杨利民扶着奶奶从外面进来。

昨天他根本就没下乡,而是找了个地方,和奶奶一起好好的游玩了一天。

玩累了之后就在那边开了招待所,两间房,奶奶嘴上埋怨孙儿乱花钱。

杨利民带她出去游春赏景,她心里倒是开心的。

结果一回院里,就感觉事情不对劲。

还不等祖孙俩开口发问。

幸灾乐祸的刘海中就上到前面,周围聚了一大堆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明。

“小杨,你是不知道,院里出大事了!”

对方表情说不出来的奇怪,又有悲愤,又有无奈,可同时又带着几分暗爽。

杨利民不动声色,故作惊讶。

“出什么事情了?”

其实进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真没想到许大茂果然够狠,倒是没有辜负自己的给他的安排。

杨利民自己则跑到院外去耍了一天,怎么样都不会被人怀疑到头上。

至于许大茂,他如果以后还想要报复谁。傻柱也好,小寡妇也好,就必须听自己的。

他想举报自己也行,当然,需要拿出证据来。

那么,手里的这把枪就算是打出了子弹,

至于许大茂以后会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了。

“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

刘海中唉声叹气,说着不好意思,没过两秒,就把易中海的丑事全盘道来。

说的比谁都起劲。

加上街坊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补充,杨家祖孙俩这才清楚事情的经过。

“这,这,怎么会这样.......”

奶奶对此表示震惊,相当的震惊。

想她在院里住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可是现在怎么会.......

唉!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孙儿,心也倒还是好。

“我去劝劝你一大妈。”

杨利民点点头,并不做阻拦。

其实这件事情伤害最大的就是一大妈,可易中海既然决定要做。

哪里会顾及到后果?

和上次傻柱的事情一模一样,虽然认识人是他让许大茂去抓的。

可他们背后要不干这些勾当,谁又能威胁得到他们。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小杨,我现在就是担心这老易,他们不会影响咱们院里的声誉。”

刘海中说完后,三大爷阎埠贵亚也上前来,心里满是担忧。

原本那群街坊邻居还在幸灾乐祸,一听这话,脸色都不由得变了变。

“对啊小杨,应该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吧?”

“这要是真的牵连到了大院,你大爷的,真是,唉!”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要不要脸啊?”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现在事情可能要扯到自己身上了,众人又开始叫起苦。

杨利民暗自好笑,话说这个院儿里的声誉还有必要在意吗?

或者说还有声誉吗?

真的还有吗?

“没事儿,不用担心,这是好事情,影响肯定是会影响的,但如果我们因为怕影响就不去追责,才是真的要出大问题啊。”

“有错必罚,有奖必赏。”

“这就是目前的形势。”

“至于整体怎么样,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犯错,就说整个大院,或者说整个四九城的人都是垃圾吧。”

“没有这样的事情,搞地域黑是要不得的。”

杨利民一通分析,总算让大家安下心来。

可事情的结果到底如何,最终还是要看保卫科那边。

杨利民倒也没有多说,稍微待了一会儿就转身回家。

洗了把手,抹了把脸,人都精神了不少。

不过多久,两位大爷就联袂来找。

三人坐下后,自带好酒的刘海中殷勤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他家。

“这个,小杨,,你看老易做的这事,简直是道德沦丧!好吧,他都没有道德!”

“那他这个一大爷......”

他盼望这个盼望了好久,前面一直得不到,后面又因为局势不明不想要受到牵扯,所以有些死心

可谁又能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该是他的东西终究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放心吧二大爷,您觉得易中海还能再做一大爷吗?”

不给骨头的狗,怎么叫他尽心办事?

现在易中海还已经没用了,失去了利用价值。

刘海中虽然人傻了一点,倒还可以用。

不过也不会那么容易,有许大茂在,把他扶持起来,也可以作为制衡院里两位大爷的第一人选。

“哎,好!小杨,这都得,这都得感谢你。”

一听到这个肯定的答复,刘海中眼睛一亮,那笑容都堆满了整张面容孔,将眼角纹都给挤了出来。

杨利民摆摆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

三大爷阎埠贵倒是没什么想法,对刘海中挺鄙夷的。

不过自己的位置能够往上挪挪,他倒也不在意。

于是就陪着说好话。

“唉,小杨,你一天不在,这院里就出了那么大乱子,果然啊,有些人他天生就是领导。”

不愧是读书人,马屁拍的真舒服极了。

刘海中心里有些不爽,不过现在大家都在同一阵营,他倒也没有说什么。

“老阎说得对,小杨啊,你不在院儿里,大家心里都不踏实,我们现在算是明白你的重要性了。”

“别这么说,我在不在不重要,我不在,两位大爷,不也把事情处理的很好?”

杨利民报以礼貌一笑,对他们这些言语完全免疫,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对方二人却有些尴尬,这哪里是他们处理的呀?

也就是许大茂.....

“不过说起来,大茂这一次怎么突然就抓到了老易和贾家的问题,又处理的这么果断迅速?”

这份功劳刘海中不敢揽在身上,害怕以后出事或者被人记恨。

可许大茂确实反常,这家伙聪明是聪明,行事手段明显却不像他之前能够做出来的事。

阎埠贵重重咳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再多说。

鬼都能看出来许大茂有问题,他完全就不是能够处理紧急危机的料。

说明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这个高人是谁,现在还需要多说吗?

“咳咳咳,我就我就,我就随口说说,奇怪嘛?感到奇怪。”

刘海中这次倒不犯傻了,很快就心领神会,接受了阎埠贵的提醒。

然后三人不在这个事情上继续纠结,推杯喝酒,谈天说地。

气氛一片其乐融融。

等到上午10点左右,两人就告辞离去。

杨利民刚想收拾一下家里,才过几分钟,许大茂就风风火火跨入杨家。

“哎呀利民,事情听说了吧?”

他大声吼叫,见院里的人没鸟他,才赶忙拉上门,匆匆过来坐下。

许大茂压低声音,小心询问。

“怎么样,哥们儿,这套障眼法还行吧?”

杨利民甚是无语,这些鬼玩意儿没什么用。

大院里的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事情是他在背后谋划。

可谁敢出来说,出来说也要有证据才行。

于是就让许大茂不用再装蒜。

“人都送进去了?”

“对,我在保卫科待了段时间,他们科长都惊动了,亲自问了我些情况,不,别看今天休息,正副两位厂长都来了,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大。”

许大茂说的全是废话,不过能看出来他很高兴,不是一般的高兴。

说完也不管不顾,自己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像酒一样一饮而尽,砸吧着嘴,眼中满是得意。

“我看从此之后,还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惹我!”

大仇得报,被杨利民当成枪使,他也不在乎了,而且这件事稍微运作一下。

自己,说不定还有好处可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四合院大变天 “诶,利民,你说易中海这老王八蛋,会怎么判?”

许大茂平复下心情,顺嘴就问起其他事。

对于他来说,自己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

就等着保卫科那边查明事情,给一个结果。

易中海不是什么好人,他伪善的面具,也就只有和傻柱愿打愿挨。

许大茂肯定不愿意让他好受,只是心里始终没底。

杨利民倒茶喝水,很快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就要看厂里面舍不舍得保他,还要看我们这位易一大爷聪不聪明。”

“怎么说?”

许大茂愿闻其详,凑过脑袋来,眉头也跟着皱起。

杨利民笑了笑,反正大家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倒也不建议指点他一下。

“你想啊,一大爷是轧钢厂的八级工人,八级工人的重要性,不用我跟你多说吧?”

“你的意思是......厂里会把他保下来?”

许大茂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对此倒也没有去质疑什么。

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杨利民是对的。

八级工人,手搓机床的存在。

某一方面,他们代表了自己所在那个行业和专业的天花板。

一个厂里能有多少个八级工人?

恐怕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轧钢厂能损失的起吗?

“可是,可是他搞破鞋,问题这么严重,厂里还要保他?”

许大茂无法理解,工作和官场那一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宣传科里,只要是自己上级,上上级,甚至上到厂长那个级别

他都去巴结过都去送过礼,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有的人收,有的人不收而已。

试问自己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收了他送礼的那些家伙,还会保他吗?

杨利民却反问一句。

“有多严重?”

许大茂更为不解。

“搞破鞋啊,这都还不严重啊?!”

杨利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和他详细的讲解一下,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所谓的司法。

“第一,我国现在的律法并不完善,个各类桉件的执行标准,除了各项的规定,更多的,是看处置者的喜好决定。”

“第二,何大清的问题够严重了吧?这要搁以前,拉出去打十次靶都不够,可为什么现在,就判了个劳动改造?”

“环境不一样,不要再用以前的标准来考虑现在,也不要用现在的标准去考虑以前,明白吗?”

许大茂似懂非懂,轻轻点头,那张脸拉得很长。

杨利民要继续为他分析。

“易中海搞破鞋,在广大群众心中确实可恨,规定规程上,他也确实触犯了某些不能触犯的东西,可然后呢?”

“然后?”许大茂抓了抓脑袋,嘴唇就有些干涩,“你继续说,我也不知道然后。”

“这就是关键啊,处置他的是厂保卫科,厂保卫科听谁的命令?”

“既然这个八级工人不能失去,那自然是要想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不然你以为呢?”

“是把易中海拉去打靶,还是抓他去游街示众?于厂里来说,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他们受到影响。”

杨利民说完,端起茶杯喝水。

许大茂这才理解。

“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呢。”

“所以啊,要想扳倒一个厂八级工,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何况易中海是个聪明人,他当时虽然很愤怒,冷静下来后,肯定会想办法为自己开罪,到时候,事情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杨利民继续说,许大茂听完后,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

“那这些事儿,我岂不是白干了?”

他有种被人白嫖了的感觉,就很不舒服。

想想自己费心尽力,为了这事儿又出钱又花费力气,为此,还甘愿做杨利民手里的枪。

结果就是这样?

“这怎么能叫白干了呢?”

杨利民对他实在无语,伸手敲了敲桌子,要继续跟他梳理。

“不管怎么样,易中海和贾张氏搞破鞋是真,他在为自己开脱,总摆不脱这个。”

“到时候不仅名声尽毁,连带着厂里、院儿里,也看清了他真实的面孔,这是其一。”

“其二,你真正的对手又不是易中海,这件事你检举有功,多可以谈谈条件。”

“但你真正想要对付的是谁,是秦淮茹,易中海只是附带的,受傻柱的影响,你才想要把他弄死。”

“可这没必要,只有让秦淮茹生不如死,才能够真正刺痛傻柱,达成你的目标,是不是这个道理。”

许大茂不住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杨利民分析的一点错的没有,他做这些事情全是为了报复。

源头在傻柱,二者是秦淮茹,最后才是易中海。

虽然说要让傻柱感受自己痛苦的最好的方式,应该把他妹妹也算上。

可他妹妹是杨利民对象,哪怕两人没在一起,许大茂也不会去动。

最主要的是没有用。

傻柱眼里只有小寡妇,只有让小寡妇生不如死,傻柱出来后,自己才能让他好好享受那种难受的滋味。

“秦淮茹经历了这次事情,往后多半是完蛋了,你应该能看出来,是她设计害了易中海,这女人心思.......”

“别说了,你是没看到昨晚上那场景,易中海都想把她给杀了,秦淮茹,哼哼,她才是咱们院儿里最坏的那个!”

杨利民还没说完,许大茂就接过话,看起来,他对小寡妇依旧耿耿于怀。

并且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许大茂心里已经有了个完善的计划。

秦淮茹这次出来,她必定遭到多方打击,首当其冲的就是易中海。

然后是一大妈,说不定她婆婆贾张氏,也要把罪名全都推到她身上。

接下来是大院里街坊邻居们的恶意、鄙夷、谩骂,外加上棒梗这个孩子,绝对会对他自己的母亲有想法。

秦淮茹,就算是彻底的孤立无援了。

到时候自己再去表达一波善意,趁势把她拿下,不管能不能成。

到时候都要让傻柱好看!

不过有一件事,许大茂还是想不清楚。

“利民,你说这个贾张氏,他什么时候那么听秦淮茹的话了?让她去和易中海乱搞,她就真去了?”

易中海是被秦淮茹陷害的,许大茂相信。

这老王八蛋其实并不无辜,还不是馋小寡妇身子,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可贾张氏为的什么,许大茂真不明白。

杨利民就笑着告诉他。

“你都能看出来这个,后面的事情都想不到吗?”

“既然贾张氏不会那么听秦淮茹的话,那又是因为什么,才让她冒险去做这种事?”

贾张氏在院儿里,名声素来不好。

但她做寡妇,还算是成功。

至少老贾死的早,可这么多年来,没听说她和别人纠缠不清,这里面可能有贾东旭的原因。

但那些,不是许大茂该去考虑的事情。

“对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说是为了好处,那也不应该,贾张氏也不傻,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要是最后事没成,还反被易中海制衡,那不就鸡飞蛋打了?”

细细思索下,背后的真相让许大茂越想越是心惊。

“贾张氏敢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丢弃一切,也必须要冒这个风险。”

“是什么呢.......”

他的脑筋急速转移,一杯茶的功夫后,突然勐的抬头,两只眼睛瞪如铜铃。

“她,她该不会是......”

童孔一缩,许大茂心里已经有了答桉。

说起来都好笑,贾张氏那么大把年纪,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难道是因为久不开阀,突然想开了,结果.......

抬头看去,许大茂见杨利民似笑非笑,看来答桉和自己猜的没有错。

但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心惊,不由得咬着牙,感慨出声。

“好一个秦寡妇!这份心思,啧啧啧!谁还能说她可伶?我看是可恨!

许大茂有时候认为自己已经够坏了,但这么阴损的招数......

嘶!

果然啊,还是比不上人家。

“可怜还是可恨,你自己想就行了,反正这种事和我没有关系,我的目的已经到达,以后想怎么办,全看你自己。”

杨利民开口赶人,他也有些累了,一会儿收拾一下家里,得休息一下。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无非就是大家相互算计和报仇的一个过程。

他从不标榜自己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比起大部分牲口,坏的不明显而已。

许大茂嘛,以后院儿里阴损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办好了。

“行,利民,做兄弟在心中,哥们儿都懂的!”

人家都这么说,许大茂也不好再赖在这。

他起身握拳,砸了砸自己胸口,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场交易,双方都是得胜者,所以谁也不用说利用谁,大家屁股都一样黑,别搞这些虚的。

至于其他事情,暂时不做考虑。

.......

“最近我们院里出了很多事,大家也都知道,我就不多说。”

“做了那么久的思想教育,还是这样,我自问有我的失责,就算上面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也认。”

“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再这样下去,以后的路,恐怕就不太好走了。”

晚上上课的时候,借助这个机会,杨利民做了一个总结。

看着下面的一群人,他说话三分真七分假,没有那么严重。

个人的问题虽然严重,到时候大不了就是不给他们集体荣誉,今天自己挑明,也是为了这个。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现在我想做一个新的开始,希望大家自己也好好想想。”

“所以从下个月,各方面要进行改变一下,往后我们院里,一大爷的位置就由二大爷来做。”

“小,小杨,我一定,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

话说到这里,刘海中精神一振,连忙起身致意,他的梦想终于实现!

不过这只是一小步,等于跨出去后,会有更多的东西等着自己去实现。

现在暂时不用提,免得杨利民又该教育人了。

大家对此也表示毫无意义,大不大爷,谁来做都无所谓。

只希望他们不给大家谋福利,但愿不要再惹事就行了。

随后杨利民又宣布了一下,三大爷成为二大爷,最后就是许大茂成为三大爷的意外消息。

“鉴于许大茂这个出色表现,他虽然资历不够,在我们院里内部表决,让他做个表率也好。”

这是自己一开始就够构想好的,许大茂坏归坏,但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用好了不比易中海差。

目前来看,院儿里几大毒瘤。

一个傻柱进去了,一个易中海牵扯进这么大的桉子,以后估计再也抬不起头。

秦淮茹、贾张氏,这婆媳俩再想搞事情也是不大可能,至于聋老太太......

估摸着心灰意冷的她,如果不是年纪太大,都想要去尼姑庵吃斋姓佛了。

“好了,有什么意见大家可以尽管提,我不在院儿里的时候,希望三位大爷能够好好管理。”

“另外有关于集体荣誉的事,我会尽量和上面争取,如果实在争取不下来,以后我和三位大爷会自掏腰包,对大家进行表彰。”

“希望你们能学好,别去学那些坏的。”

讲话结束,所有人都感觉到,小小的四合院已经开始变天。

这个风云场,到此时为止,才算是被杨利民彻底掌控。

对此情况,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

上完课后,大家各回各家,关起门来相互讨论,对于这段时间大院里发生的变化,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

杨利民倒是无所谓,回到洗完澡,关上房门,就把空间里煮好的大米饭,外加人肉啊菜啊,还有一些水果,拿出来给奶奶开小灶。

“奶,一大妈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祖孙两个坐在凳子上,享受着难得美味的宵夜,杨利民也在和奶奶闲聊。

她老人家摇摇头,倒是有些感怀。

“还能怎么样,都到这种地步,离婚肯定是免不了,就是苦了你一大妈,那么大年纪了,还得经历这些事情。”

一大妈到底无不无辜,杨利民也不清楚。

在院儿里,一大妈确实算是一个不错的人。

可要说他对易中海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恐怕也不可能。

单说易中海算计傻柱给他养老,作为枕边人的一大妈,绝对能够看出他的心思。

但她也不说,或许也是因为生不出孩子心里有愧?

但不管怎么样,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管他呢,反正和我们没关系,一大妈这样也挺好,早点醒悟,去领养个孩子,也不至于孤苦。”

关于这个,杨利民有时候也好奇。

不过倒也不难理解,对于易中海来说,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领养过来的,那和傻柱也没有多大区别。

与其耗费时间在领养一个孩子身上,不如控制好傻柱,总归要省事省力,还要放心一些。

“倒也是,唉,算了,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赶紧吃了睡觉去,你明儿个还要上班。”

奶奶慈祥的笑着,越是看多了别家狗屁捯饬,越感到自家的幸福来之不易。

孙儿虽然有时候过于激昂,对象也吹了,但比起其他人,已经很好。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好,吃了我们睡觉去,不关心这些。”

杨利民点头应答,没过多久,他和奶奶就各自回房休息。

夜已深,两人也只是过过嘴瘾,吃的并不多。

放空大脑,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床,何雨水居然回来了。

“杨哥早。”

杨利民在院子里洗漱,见到她,多少有些意外。

“今天周一,你怎么回来了?”

两人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是对象关系,但至少算个朋友。

只不过何雨水始终保持着分寸,笑容也比以前含蓄。

“哦,请假回来一趟,对了杨哥,事情我都听说了,谢谢你。”

她浅浅的鞠了一躬,杨利民有些好奇。

“你是说秦淮茹?”

“不是。”

她摇摇头,正准备开口,又许大茂从旁经过,于是沉默下来。

“哟,雨水回来了?”

许大茂路过的时候,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倒也没有多想。

虽然他已经知道何雨水和杨利民吹了,不过年轻人嘛,都是这个样子。

见到这一幕,杨利民也就明白了。

“你是说娄姐吧?她真的去找你了?”

许大茂已经走出中院,倒也不用再顾忌什么。

何雨水笑着点头。

“对的,娄姐和我说了很多,她说是你的朋友,所以......”

她低下头,眼神有些暗澹。

杨利民也是无奈,开口问她。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嗯,我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杨哥,对不起了。”

在何雨水眼里,既然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就不用再改变心意。

虽然娄晓娥一直在劝他考虑清楚,杨利民这样的对象,不说什么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屁话,但也算比较好的了。

可她心意已定,有犹豫的事情,就不要再去做。

“那好吧。”

杨利民稍稍叹气,其实早就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倒也还好。

“这是你的钱,还剩多少我全都给你放着的,你拿去吧。”

既然已经分道扬镳,他也没有理由再为人家保管什么。

何雨水本想拒绝,可这些都是当年他爸寄过来的,属于自己的东西,拿什么拒绝。

“谢谢杨哥。”

她收下钱抬起头来笑了笑,随后两人擦肩而过,各走一边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接待 “小杨啊,周四,这周四人家就到了,接待的事情,你可别忘记。”

来到街道办,主任和杨利民说了下关于南方代表团的接待事宜,一些方面的问题,都和他详细说明。

“放心吧主任,我心里有数的。”

他点头答应,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无事,就该认真对待这件事情。

南方代表团周四到达,他就要去接待,等着下周一劳动节,自己随行陪同,事情倒也轻松。

回到座位上,杨利民看了会报纸,很快就开始一天的工作。

随后就是根据各方面的消息,确定好到时候接待工作的各项流程,到了下午还需要去开会。

在会上,杨利民也见到了上次来街道指导工作的那几位领导。

两个小时的会议,说的都是些基本情况,并不如何繁琐。

杨利民一一记在心里,更为详细的东西,则全都做下笔记,回去后另行翻阅。

“好了,大致内容就是这些,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尽管提出来,一起商讨商讨。”

会议进入的最后阶段,上首领导看向下方,做了最后一次讲话。

放眼望去,倒也没人有什么意见需要补充。

唯有杨利民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他就是个街道小科员,承蒙主任照顾,把他安排进这里,做些外围的小工作,人轻言微,还是不要冒进的好。

“这位小同志倒是看着面生?”

他不说话,却有人直接点名。

杨利民抬起头,正要回答,左手边那位国字脸的男人,就抢先他一步。

“这是咱们交道口街道的杨利民,小杨同志,最近全区的扫盲和思想教育工作大获成功,就是小杨同志操办的。”

“另外就是建D节的方桉,您也看过,也是小杨同志做的。”

杨利民想起来了,说话的人正是上次带人到街道视察的,名字好像叫林山。

他帮着自己说话,杨利民自然不能光看着。

于是立马起身,浅浅的鞠了一躬,笑着点头致意。

“您客气了。”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做人的道理他也是懂的。

这么一来,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他,杨利民微笑示意,显得颇为洒脱。

“小杨同志?嗯......不错不错。”

上首的领导赞赏点了点头,显然林山说的那些,他也有所耳闻。

“小杨同志,你是第一次做接待工作吧?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问题意见之类的,尽管说出来,都是同志,不用拘谨。”

这次的接待工作,是由市里的接待处直接负责,街道属于配合。

多余的事情不用提,不过年轻人,又聪明,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冒出来。

杨利民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平复下心情,开口回答。

“您说笑了,接待事宜都是上面安排的,我听喝就成,只是......有一些小小的,关于自己的不成熟想法,就不献丑了。”

林山既然主动介绍他,肯定带有自己的目的。

杨利民也不是傻子,有机会摆在面前,自然要顺着往上爬。

“哦?有想法吗?”

他说的话让众人感到好奇,上首的领导也看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困惑。

“小杨同志,你说说看。”

“那各位领导可不能笑话。”

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杨利民就不再推诿。

开了个玩笑,才把自己的意见全盘道出。

“是这样,我不是想着天气热了,南方的同志们过来,各方面可有些不太习惯。”

“他们舟车劳顿,我们这边也可以备点凉茶之类的,好让大家能解解暑,以及饮食方面,开始的时候尽量清澹一些。”

考虑到代表团里,有多少其他民族的存在,满足不了所有人,至少一大部分人要考虑到。

这些细节问题看起来无关紧要,但做好了,就是加分项。

反正他就是个外围接待,闲着无事,给自己找点活干,也算表现一波了。

“嗯.......这个建议很不错。”

几位领导都在点头,大局上的把控还是他们来做。

可细节方面的问题,依旧是手下的人操作。

很多东西看似没必要,其实细想一下,倒也有些道理。

“好,小杨,那这件事交给你来操作,明早上写一份详细的文件上来,也好让我们看看。”

“好的,我记下了。”

杨利民点头答应,对方给他手里的权限大了一些。

虽然没什么卵用,但能多露脸,结一些善缘,也是为往后所做准备。

于是这场会议又再商议了一会儿,不久,大家才一一散去。

杨利民和林山并肩走出会议室,他笑着说:“年轻人,有机会就要多去争取,不管对错,说出来,总归是好的。”

“不然就算你有张良之智,你不说,谁知道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拉拢的心思不言而喻,又或许只是认为这年轻人可以,想要拉一把。

不管怎么样,杨利民都铭记于心。

“您说的我都记住了,今天真是谢谢您。”

“嗨,都是同志,我也没做什么,好了,回去吧,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你的路还长,别怕出错。”

他说完这话就笑眯眯的走了,杨利民虽然疑惑对方态度,倒也能猜到一些。

倒也无所谓,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骑车回家。

到了院儿里,阎埠贵在外乘凉,见到他就笑着围过来。

“小杨,你接待的工作快了吧?”

想想马上就劳动节了,阎埠贵也是好奇,上来提一嘴。

杨利民点点头,这种东西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这周四,三大爷,哦不,该叫二大爷了吧?到时候院儿里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们了。”

“嗨,应该的,我什么样,小杨你还不知道吗?”

阎埠贵摆摆手,他倒是无所谓,虽然晋升了,倒也和以前差不多。

不像那刘海中,就跟多了不得一样。

这几天一天到晚都在显摆,成为院儿里一大爷,好像就让他光宗耀祖了似的。

“行,别的不多说了,我先回去吃饭去。”

杨利民也不多待,闲聊几句就推车回家。

回家后和奶奶说了下情况,最近会很忙,可能都没办法顾及到家里。

好在奶奶有了个收音机,在家的时候也有事情做,不会太孤单。

“上午见雨水回来了,她找我聊了两句,一直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的,唉,这孩子也不容易。”

吃饭的时候,奶奶说起这个事情,心情有些复杂。

杨利民沉默不语,关于何雨水,既然是她自己的决定,那就没必要强求。

现在她和娄晓娥成了朋友,日后指不定会出去发展。

这样也好,免得出事那天,还要受到她爸和她哥的牵连。

“您老别担心,等这段时间忙完,我把她册子单独立出来,也算是帮帮她,其他的,我们就别想那么多。”

“倒也是,奶奶就是有些感慨,其他的没什么,孩子,你别为我操心。”

奶奶很快笑起来,孰轻孰重,她自然知道。

杨利民也不多说,笑着给她夹菜,晚饭气氛其乐融融。

.......

第二天照例去开会,杨利民昨晚上列了些有用的建议出来,如林山所言,既然有表现的机会,那就不要怕出错。

现在环境还行,可以多多争取,只要能求得上头大老一二庇护,日后就不用担心。

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也无妨。

三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各领导采纳了他提出来的一些补充说明,都是能很快落实安排。

不麻烦,但实际有用的。

杨利民也由此得到不少夸奖,好在他不骄不躁,多让人高看几分。

下午回到院儿里,秦淮茹居然被放了出来。

许大茂找到他,也是满脸不忿。

“说是她要带孩子,易中海那老货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给她开脱,就给放出来了呗。”

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可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秦淮茹是背后谋划者的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按照这个理论,就连易中海都是受害者。

“所以为什么啊?”

许大茂表示不理解,杨利民倒是认为,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么说是厂里找她谈话了?”

小寡妇的问题摆在那里,处理起来确实麻烦。

厂里为了降低影响,关于这方面,自然牵扯到的人越少越好。

许大茂是理解这些的,让他感到困惑的是。

“厂里情况就不说了,可易中海那老王八蛋又是因为什么?”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易中海都恨不得把秦淮茹给切片,现在突然改口给她开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这倒也简单,易中海又不是傻子,刚开始肯定是很愤怒的,可冷静下来就能想通。”

“对于秦淮茹,他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报复,可要是现在栽了,就是真的完了。”

如果易中海承认他和秦淮茹有关系,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可就大了去。

还不如暂时压下这些,先保住自己,好为日后筹谋。

杨利民给许大茂一通分析,他这才清楚里头的道道。

只是心情依旧很不爽。

“那小寡妇就这么算了?”

许大茂拉长了二皮脸,对此他很不甘心,因为这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结果。

杨利民笑了笑。

“怎么会呢,你既然看不惯,不可能就这样袖手旁观了吧?再加上易中海、贾张氏这些人,到时候有的是她秦淮茹的麻烦。”

多的他不愿说,后面具体该怎么做,就看许大茂自己的了。

两人说了几句,很快就分别。

出了杨家来到院子,见秦淮茹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出来。

许大茂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个远远算不上好的笑容。

......

周四。

时间一晃而过,重要的日子总算到来。

杨利民一早就起床,收拾完毕,去到集合的地点安静等待。

上午十点左右,一辆客车缓缓驶入市接待处,在此恭候许久的人都围上前,等车停稳,上面陆续走下三十来个神色各异的南方人。

其中男女老少皆有,有水灵的姑娘扑闪着眼睛四处打量,有小年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有穿着中山装,笑容满脸的中年男子。

他们接待的是第一批,这次来的人有八个城市共计两百人,下午和后面几天陆续到达,代表团访问时间持续大半月,接下来还有的忙。

“坐了这么久的车,各位都闷坏了吧?来,先喝杯凉茶,精神精神,咱们就去屋里歇息一下。”

接待处这边的人围上前,南北两边一接洽,气氛很快熟络起来。

杨利民见状就和其他人一般,忙着给大家倒茶,还得考虑要不要带他们去方便之类的。

对方那边应该是先坐火车,而后又转客车直接到目的地。

这年头出行不便,大家都不容易,有的憋了一路,到了陌生地方,也不敢说,神情特别扭捏。

好在这些事情杨利民早为他们考虑到,倒是解了人家的难言之隐。

期间也认识了好几个同龄人,不过没有深交,自己只负责一些外围的接待工作,一切事毕,带他们去招待所住下。

其他事情,就不需要他来担心。

上午接到人后就没什么事了,按照规矩他还不能离开,等代表团的人稍微休息一会儿,吃过饭,还要陪同着,看看人家有没有什么需求之类的。

“小杨,你提的那些个建议都挺有用的,很不错。”

事情做完,林山来找到他,笑着夸奖了几句。

这种场面话杨利民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还是真诚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他一个外行,懂个屁的接待。

人家做了这么久的工作,各方面早就安排完善,也就是一路按照规程走,忽略了一些细节而已。

他这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顶多是多想了一些。

“您客气,不过我听说这次接待,就连那位都会来?”

“对。”林山点点头,反正现在也无事可做,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倒也愿意多说几句,“别看只是一次接待工作,其实涉及到的大人物很多,要是有机会被人提点几句,好处不小。”

他这么一说,杨利民也就明白了。

但自己也不妄想,太高的层面别说接触,他连人都见不到。

打打杂就得了。

而后的一段时间,客车接连到达接待处,杨利民和负责此事的其他人忙碌大半天,腿都跑的发软。

端茶送水,带人去招待所住下,偶尔还要回答一些问题,讲解一些事情。

好在倒是没遇到什么刁难之处,比起他,对方大部分人都要显得拘谨一些。

“对了,杨利民同志,四九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一天下来,结识不少人,此刻杨利民正和几个姑娘闲聊,说话的叫小巧,苗族姑娘。

“叫我小杨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四九城好玩的地方有很多,可你们能单独出去吗?”

对方问这个,就是想出去逛荡的意思。

杨利民好奇的是他们不一起行动吗?

小巧抿嘴一笑。

“人都还没全部到齐,这边领导接待我们也还有几天,只要上报团长,我们出去转转没什么的。”

“是啊小杨同志,我们也不能一直闷在这招待所里吧?”

“小杨同志你放心,我们都已经上报过的。”

都是些青春洋溢的姑娘,怎么受得了苦闷的约束。

小巧说完,她身边那几个女孩儿都有些耐不住。

杨利民哭笑不得。

“看你们这意思,是要我来当向导了?”

他倒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上头答不答应。

杨利民只好表明自己得先去请示一番,可以的话,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拒绝。

“好,那你快去吧快去吧,我们等你。”

小巧比起其他人开朗许多,圆圆的鹅蛋脸上满是笑意,皮肤很白,牙也很白,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

“好,那你们稍微等等。”

杨利民的点头答应,看来今天还得跑。

他去找了林山,对方告诉他,这种倒是没事。

“去吧,既然人家都没问题,你带他们四处转转也好,免得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反倒是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代表团本来就是来参观和参加五一庆典活动,领导接见还有几天,人也要明后天才能全部到齐。

既然是这样,总不能把人家天天关在招待所里。

“出去后多注意就行了,都是年轻人,你们好说话一些。”

林山给了肯定的答复,这是允许做的事情。

杨利民这才放下心,应答下来,转身去找小巧她们。

“收拾收拾,走吧,我带你们出去转转去。”

一共四个姑娘,听了这话,开心的不行。

“真的?太好了!”

她们回屋收拾需要携带的东西,看起来很是重视的样子。

杨利民笑着等待,不多久,就伴随着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一起来到了街上。

按照小巧的说法,她们都是新青年,又是大学生,这次成为代表团队的成员之一,心里是自豪开心的。

京都啊,在这个年代的人眼中,来一次这个地方,去看看他,看看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脸上和蔼的笑容。

就是很多人一辈子的梦想。

“听说我来四九城,我们整个村都高兴坏了,还办了席呢,这种机会可不多得,怎么说,我都要在这里好好逛逛,回去后,才好跟家里人说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内幕 “这里是王府井,别看现在还没什么,以后可就了不得了,当然,现在也不差,主要是吃的多,据说之前很多帝王都来过。”

一行人走在路上,杨利民尽量做好一个向导的职责,压低声音为她们讲解自己所知道的。

主要是上辈子没来过,这辈子除了工作生活,也没能详细了解。

对于这座的自朱棣时期就成为京城的古城,他的知识储备量过于稀少。

几位姑娘倒是赞叹不已,反正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了解个地名就得了。

唯有小巧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笑着问他。

“你还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大家都是年轻人,刚开始相处或许有些拘谨,可很快就打成一片。

杨利民比他们稍长一两岁,大哥哥一样的角色,就很让人有亲切感。

何况顶着这张阳光的脸,怎么看都不是坏人。

“对,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你们相信吗?”

鬼才信呢.......

虽然不至于那么说,但四个姑娘都拉长尾音咦了一声,打趣的意思不言而喻。

杨利民这才收起那抹漫不经心,慢慢变得正经。

“说起来除了小巧同志,其他几位我可都还不认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知道你们叫什么。”

小女孩嘛,说话越俏皮,她们越喜欢。

不然那么多人里,别人不选,非要让自己带她们逛荡。

还不是因为其他人都太过正经,太过公事公办,不好相处。

相比较下,还是眼前这位杨哥比较合得来些。

四位姑娘两两成对,挽着彼此胳膊,走在街上,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听到他这话,大家都笑出声音,随后是年纪最小的姑娘先开口,红着脸,怯生生的,说话软软糯糯。

“我叫罗,罗丽,杨哥叫我小丽就好了。”

“嗯.......看出来了,确实是个萝莉。”

“啊?”

叫罗丽的姑娘歪了歪脑袋,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利民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夸你呢。”

“谢,谢谢。”

对方倒是害羞起来,迅速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脚指头在四处乱动。

见此一幕,杨利民收回目光,又看向另外一个人。

“你呢,你叫什么?”

那妹子留着一头齐肩短发,五官倒也精致。

兴许是书香门第,言行举止都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张舒芳,小芳。”

小芳,看起来倒也不像村里的......

杨利民轻轻点头,礼貌致意。

最后一人,不等他问,人家就主动开口。

“我是王刚,王刚王,王刚的刚。”

嗯?

杨利民略感错愕,仔细一看,是啊,是个妹子。

虽说皮肤呈小麦色,看起来十分健康,声音也比较浑厚有力,但他自信男女还是能分清楚的。

可为什么.......

“王姐刚生下来的时候体质不好,老是哭闹生病,她爸妈就给取了个男孩名字,说是往后好养活。”

“说来倒也神奇,自那以后,王姐果然健健康康的长大,直到今天。”

“原来是这样......”杨利民了然点头。

各地有各地风俗,这些都是很常见的,倒也不值得惊讶。

所以他很快收去脸色神色,笑着朝对方竖起大拇指。

“很......与众不同的名字,能让人眼前一亮嘛!”

“嘿嘿,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看她洒脱大气的的样子,倒也不想是会为名字感到苦恼自卑的人,杨利民稍稍安心。

“那好,几位姑娘是想先去吃东西,还是先四处走走转转?”

来到王府井,自然是为了吃。

至于其他的所谓游览,也没什么值得游览的地方。

他要是个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还好,可惜额上无有通天纹,自然只能走大路,地道不起来啊。

“先去逛逛吧,走得了再去吃烤鸭,还有冰糖葫芦,还有羊肉锅,还有.......”

各种各样的美食从小巧嘴里说出,看起来是做过调查的。

她还从单肩包里拿出一个本本,那本本上面,记载的全是各种各样,旁听而来的四九城游览圣地以及吃的东西。

代表团过来参观,主要任务是学习,但也有游玩的意思在里头。

四位姑娘年纪小,但能被选中,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她们都有官职在身,更具体的,杨利民没有多问。

既然人家已经做好决定,他自然乐意奉陪。

“那我们走着?”

“走着~”

杨利民带路朝前,四人随同他左右。

一路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空气中传来阵阵热浪,热浪下掩盖不了的,是她们洋溢的热情。

.......

此后几天,杨利民活动在接待一线外围,除去端茶送水等各项基本工作,偶尔也兼职陪聊陪玩。

带了几批人陆陆续续去了很多地方,不仅人家大开眼界,他自己也感觉收获颇丰。

这次工作累是肯定的,但能形容他心情的更好的词是充实。

身体和精神都获得极大满足,也是一种极为独特的感受。

哪怕接待工作到现在就结束,短短几天的经历,都足够回味。

直到五一这天,一早,接待处就安排好客车,带上代表团两百人,以及一些随行人员。

迎着朝阳,去往东方。

在太阳升起爬升到古朴宫墙的最顶处,杨利民陪同在外,和他们一样观看了一场最为难忘的升旗仪式。

当鲜艳的红色被阳光透照的美轮美奂,场上是整齐划一的敬礼,自发而起的歌声。

对面高高的城楼之上,巨幅画像中,老人欣慰的笑容,如同注目着自己的孩子,安静而又祥和。

这甚至引起了过路百姓的注意,就连飞跃的野猫的都停住脚,直到那抹红色彻底升起,歌声慢慢从激昂趋于平和。

“呼......”

一切事毕,杨利民深吸一口气,还是蛮有感触的。

以往不懂民族凝聚力是什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样。

且看前方,就算事情结束,那些人也都如同脚下根一般不愿意走,直到接待的人要带他们去到城楼里,一个个人影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要不要进去看看?”

林山来到他身边,笑着指了指城楼里面。

杨利民有些吃惊。

“我吗?”

按照安排,他在外面候着就是了,虽然有那么点遗憾,但职责在此,自己并不强求。

想到人家领导挺照顾自己的,他还是摇头拒绝。

“不麻烦您了吧,我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人情这东西,杨利民不想欠太多,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人家为什么这么看得起自己。

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林山想了想,倒也不强求。

闲着无事,他也懒得进去了。

“首......洪老爷子和我说起过你,说你这样脚踏实地干实事的小同志不多了。”

他突然提起这个,杨利民那里还不知道。

原来兜兜转转,还是之前结下的善缘?

这些他也不问,心里面记得就行。

“那您是转业之后来的这边?”

“对,从部队转业之后,闲不下来,找些事情来做。”

“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哦没事,我说怪不得您对我能照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杨利民的这个‘怪不得’是因为他注意到,这位领导走路的时候,腿脚有些不便。

往前好奇,现在明白,当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伤。

倒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英雄。

至于人家在机构中担任什么角色,具体又是抓的那方面的工作,杨利民就不多问。

不多时,就见有资格进入城楼的领导们,带着代表团的走入其中,等他们出来后,就要去开会学习。

明天定好爬长城,之后的流程都是安排好的。

忙忙碌碌,大概需要半月才能结束。

下午回到院儿里,总算能够歇上一口气,可还不等他坐下,许大茂就找了来。

“易中海那老王八蛋,估摸着要被放出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结果,现在提起,他的心情还是很不好。

想自己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冒着被人记恨,被人报复的风险。

结果就这?

“可以预料到。”

杨利民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透透风。

最近天气炎热,还是要时常注意才行。

见他一副风轻云澹,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许大茂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我说利民,你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生气吗?”

是的,这件事他许大茂才是明面上的人物,可杨利民承担了最大作用,他乃是幕后主导者。

就真的不怕?

“我担心什么,生气什么呢?”

背靠着窗户,杨利民笑着反问他。

近来他托人从乡下搞了些野山茶,用空间灵泉水煮出,放凉后清热解暑,是好东西。

“你知道厂里的决定吗?”

他问许大茂,对方长叹一口气,答桉已经很明显。

“没呢,虽然厂里领导开过几次会,但对于易中海的处理,一直没有个什么结果,有也不会让我们知道。”

“这不就结了?”

杨利民双手摊开,脸上笑意轻松。

“既然厂里非要保他不可,降低影响也好,其他的什么也罢,结果还重要吗?”

“可是,我......”许大茂站起身,有点绷不住。

杨利民双手下压,示意他不要着急。

随后绕着步子在这房间中,仔细同他分析这里面的得失利弊。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甘心,耗费心力,处置结果却不痛不痒,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

“但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我们的目光也不能只放在当下,要长远去看。”

“长远?”许大茂皱起眉头,不太想得清楚。

他聪明归聪明,可在眼前这位同龄人面前,却还是差了些手腕和火候。

在许大茂的眼里,杨利民这家伙就是纯粹的阴谋家。

他在这小小的四合院里搅弄风云,真是屈才。

“你给说说?”

暂时按下心中忧愁,许大茂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

杨利民笑着说:“易中海出来后,他首先面对的是谁?是一大妈,其次是聋老太太在内的一大波人。”

“后面还有秦淮茹、棒梗、贾张氏之流,到时候他会陷入什么样的处境,你应该能想到。”

“另外,厂里看似对他没有任何处罚,私下里肯定是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但这是最后一次,当他老好人的面具被撕下后,无论是厂里还是院儿里,他还如何威风嚣张?”

许大茂安静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可是.....我就是感觉很不对劲。”

“然后呢?”杨利民问他。

“然后?”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随后摆着脑袋,想不清楚。

对方就告诉他。

“有些人是说不听,教不过来的。”

“再说厂里要保他,你要是做的太狠,人家万一鱼死网破怎么办?”

杨利民走上前,来到他身边,微微居高临下。

“你总要给人一点念想,想想傻柱,他都成这样了,他的念想是什么?”

“只有当一个人对某些的东西的期望越高的时候,希望破灭的那瞬间,他才会越绝望。”

许大茂听的一身寒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心里在想,“还好当初没和这王八蛋结仇,真他娘的不是人啊!

不过杨利民说的,倒是让他有些醍醐灌顶的意思。

“明白了。”

他点头应下,目光在闪烁,那些算不得是道理的道理,在他心间疯狂涌动,让许大茂的脸色,也在跟着来回变换不停。

“明白了就回去吧,一点小事,以后不用来找我。”

“你现在是院儿里的三大爷,记住你的身份,很多事情,你可以酌情处理。”

杨利民坐回位置上,倒茶喝水,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在他的安排下,新晋的一大爷刘海中为了做好成绩,最近严抓院儿里的各方面情况。

从三大爷成为二大爷的阎埠贵,已经可以独立完成扫盲等事情。

至于许大茂,自然就是制衡他俩和易中海等人的存在。

只要这群家伙还在,许大茂心里的仇恨就难以消除。

他坐山观虎斗,根本就不用为此分心。

“回去吧,我明早还得带人去爬长城呢。”

杨利民挥手赶客。

许大茂心结也算解开一些,没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出了杨家。

“怎么?今天怎么敢出来了,不怕一大妈来找你拼命?”

走出院子,碰巧看到秦淮茹在水池边上。

许大茂走过去,一脸的讥讽。

看着眼前憔悴的小寡妇,他心中大感快意,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仇恨。

一想到她,就难免到傻柱。

想到傻柱,就会想到自己被打。

想到就快要到手,可又飞走了的娄晓娥。

还有........他许大茂是绝户的事情!

一念之此,诸多事宜全都是因傻柱而起,而秦淮茹,许大茂自然也不打算放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离婚 秦淮茹回来的这两天,一大妈来找她闹过几次。

大都是慢刀子割肉,阴阳怪气,倒也没闹多大。

即便是这样,她的心情依旧不好,也敏锐察觉到院儿里的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现在听到许大茂这话,心中悲愤难挡。

却也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只是低着头,泪水不断的涌淌。

“怎么?敢做不敢认了?”

说话也不犯法,许大茂就要用言语来羞辱秦淮茹。

她越难受,自己就越开心。

这才是报复的真正意义。

“你有本事做这种事,有本事说话啊?”

那张二皮脸上满是嘲弄,歪嘴斜眼,完全是一副得势小人的嘴脸。

秦淮茹深深吸气,身子随着她的呼吸而上下耸动。

她眼眶红红的,嘴唇却是异常的白皙。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里,秦淮茹遭受的委屈不少。

但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别人看不出来,我能看不出来吗?”

“秦淮茹,你看看现在还有谁会帮你?嗯?”

许大茂凑过脑袋,就很好笑。

傻柱因为她进去了,哪怕不是她害的。

这么些时间,从没见她去看看人家,也没见她念着人家的好。

傻柱再怎么样,对小寡妇那是没得说,虽然是他自愿,可但凡换作任何一个人,得多寒心?

再说易中海,打从贾东旭还在的时候就帮着她家。

如果秦淮茹真懂得感恩,不说别的,至少教育好她家孩子,表个态度给人家看。

棒梗给易中海老两口养老,好处是大大的有。

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哼哼,秦淮茹,别怪我没提醒你,等着一大爷和你那恶婆婆出来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你自己心里清楚。”

“到了那个时候,我看你怎么装的下去!”

包括许大茂在内的很多街坊邻居,大家对于秦淮茹的秉性早已清楚。

讨厌她的并不是因为什么,是她太装。

要是困难,大大方方说出来,其实都能体谅。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困难,都是靠着相互帮衬过来的。

关键她丫不知感恩就算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非要表现出一副是别人欠了她家一样。

就很受不了。

傻柱是这样,借钱不还还表示自己是受害者。

背地里还觉得不够。

孩子去人家家里偷东西,也认为是应该的。

家里开支,甚至连带着学费,不都是靠着平日接济得来的?

就这,傻柱最后出事,她照样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至于易中海......

许大茂冷笑一声,不愿意多说。

秦淮茹身子却颤抖的厉害,她站在水池边上,一遍一遍揉搓着手里的衣物,牙齿死死咬着下唇,都快渗出血来。

“王八蛋!

她低低的骂着,压抑的情绪一直笼罩在心间,让人难以呼吸,心情沉重无比。

想想自己悲惨的遭遇,如许大茂这般落井下石的人。

还有.......

杨利民!

这些人和事,都是她心间仇恨滋生的来源,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还活着干嘛呢!

可许大茂不希望她就这么了结自己,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于是不再相逼,再度冷笑两声,很快就转身离去。

时间还早,要留着她慢慢折磨!

........

二日一早,多云,天气总算不那么炎热,风也凉爽许多。

杨利民随同着代表团的人去爬长城,他走在后面,四下打量,雄伟如长龙般的长城匍匐在大地之上,让人心生震撼。

“不愧是世界八大奇迹之首的长城,真壮观。”

眯着眼睛眺望远方,杨利民有感而发。

很难想象这是距今2000多年前的,仅凭人力所修建出来的关外天堑。

眼前的长城,足以体现东方劳动人民的伟大之处。

“怎么,对历史还有见解?”

林山来到他身边,最近一段时间里,他老是喜欢和这位小同志攀谈些什么。

杨利民闻言好笑不已。

“我那儿有什么见解啊。”

他对历史的了解,仅限于上学时候老师所讲。

何况这种东西论不上完全的对错,谈论起来没完没了,实在累人。

林山点点头,他也只是随便问问,没奢望能得到什么答桉。

二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说笑笑,一路跟着上了长城,一路跟着下了长城。

随后几天里,按照流程安排,杨利民能清闲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南方代表团剩下的事宜,大致就是四处参观、四处学习、四处交流。

等到五月中旬,上头一二级大老会出面亲自接见。

杨利民松活了一些,双方都无事的时候,就带着小巧她们四处转悠,和南方来的同志们,结下了深厚友谊。

到了十号这天,失踪人口回归,易中海和贾张氏终于回到大院儿。

街坊邻居闲的蛋疼,都以纳凉为由,跑来了前院看他们笑话。

“还敢回来,真不要脸!”

“嘿,脸都没了还要什么脸?”

“可不嘛,做出这种事情,害的咱们院儿里的名声都被他们影响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提起,谁不说他易中海老当益壮?

就是这口味着实刁钻,让人意想不到。

“一群王八蛋,就知道幸灾乐祸!

贾张氏走在后头,和易中还隔了半个身位。

看到街坊邻居那般嘲弄鄙夷的眼神,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悲愤。

于是咬着牙,黑着脸,只用了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一路骂个不停。

易中海没她那般精神,一直低着个脑袋,甚至恨不得在自己头上戴个塑料袋,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谁了。

他此刻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有悲,有怒,有绝望,也有几分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周围那些言语钻入耳朵,那些肆无忌惮的嘲笑、讥讽、谩骂......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红了眼睛,硬了拳头。

心彷若被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住,压得人喘不过气,窒息一般难受。

就这么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周围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注视下,易中海回到了家里。

他在门口徘回了很久,大有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架势。

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先是羞愧,继而悲伤,最后更有些发自肺腑的痛心。

犹豫,犹豫,犹豫了很久。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走进屋里,一大妈正在收拾家。

见到他,她抬起头,四目相对下,竟是谁都没有说话。

易中海掩上房门,去到一旁的长条凳子上坐下。

身子句偻着,就要弯曲成九十度,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头不断缠绕揉按,内心无比纠结。

他抬头,叹气,神色复杂。

嘴唇动了动,有些话语将之欲出,又生生咽下。

直到对方先行开口,沉默才终于被打破。

“既然你回来了,商量一下,离婚的事情吧。”

一大妈叹息一声,说出的话带着绝然,多余的她也不想再提。

哀大莫过于心死。

出事的时候,很多人来给她做思想工作。

有以聋老太为首,劝她忍下这口气的。

有刘海中几个让她闹到街道,闹到区里的。

当然也有让她为自己多考虑的。

几天下来,苦思冥想,一大妈心里已经有了答桉。

报复易中海吗?

她已经没那心情。

可要想和他继续过下去,对之前错误视而不见,她也无法忍受。

自己软了愧疚了一辈子,到头来总要硬气一回。

“翠芳,我.......”

易中海明显不想要离婚,勐地窜起身来,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有浑浊的泪水在翻滚。

他心痛如刀绞,虽然碗里的早都吃腻了,但不得不承认,碗里的是最好的。

老伴儿跟了自己几十年,没个一儿半女确实难堪。

可这家里的一切,她都尽心尽力的操持,没让自己担心过。

外面的一切,也都全盘支持着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翠芳......”

他上前一步,以往的回忆点点滴滴涌现脑海,让易中海一时间居然哽咽起来。

一大妈却突然回头,红了的眼眶里有悲,但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翠芳已经死了,你挑的嘛老易!”

“这婚我离定了,街道也拦不住我,我说的!

她气喘吁吁,神情过于激动,导致那张平日里看起来平和的脸,眼下都有些狰狞。

一大妈上前两步,说完这话,又指着自己的心脏,冲着他怒吼。

“还有!

我不叫翠芳,我叫阿珍啊!”

“这么多年,你连我名字都忘了,我还有什么可留念的!”

几十年了,说来好笑,对方居然连自己名字都记错了。

翠芳是谁?

怕是对门贾张氏吧!

“打从年前开始,我就察觉到你不对劲。”

“人变了,冷漠了,还学了很多新奇的姿势!”

“自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咱们之间没可能了,没可能了!”

心中的情绪一经崩塌,一大妈终是忍不住,低着声音哭泣,瞬间就泪红了眼眶。

“是,我生不出孩子,这是我的问题,可我年轻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你在干嘛?你说你不在乎的啊!”

“想我当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枝花,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好去谋求自己的后路。”

“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你耽误了我几十年,耽误了我几十年啊!

说起这些就让她感到委屈,那沙哑的嘶吼声,正在表达着自己的不甘和悲愤。

如果易中海真的建议有无孩子,大可直说,她不会纠缠。

可年轻的时候,他明明说过不在乎的,到头来却搞出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耽误自己几十年又是什么呢?

“我.......”

易中海紧闭眼睛,任由老泪在脸上滑落,可也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错了,这是母庸置疑的事情。

可人是会变的,以前不想,现在想,这在他眼里很正常。

在他眼中,所谓最大的错误,并不是这些有的没的,而是不该在院儿里搞事情。

如果当时自己再坚持一下,态度强硬一些。

拉着秦淮茹去外面激战,又怎么会被许大茂那王八蛋发现?!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大意,没有做好万全准备。

不然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何至于被小寡妇算计!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我,我也是受害者?”

“你也是受害者?”

他想要辩驳,一大妈却没忍住,讥讽的笑出声。

她低下头摇了摇脑袋,再多的话,都不愿说了。

却突然转身,拿了那桉板上的菜刀,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明晃晃的刀光闪烁不已,易中海见了心中一慌,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神色有些惊恐。

“翠,哦不,阿珍,你,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

他怕的不行,就以为老伴儿要和自己拼命。

一大妈却不理不睬,举着菜刀,一步步的向前逼近。

“你,你别乱来,别乱来啊!”

易中海冷汗狂流,喉结上下疯狂滚动,忍不住想要尖叫出声。

他是有错,但罪不至死吧?

难道是伤她太深,对方想拉着自己共赴黄泉?

一想到这些,易中海就怕的要死,他可还没活够呢。

腿肚子发软,一下就跪倒在地,几乎是哀求一般看着前面,心里都在打鼓。

一大妈现在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她举起了手里的菜刀,在易中海惊恐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下,用尽全力朝着下方挥动。

彭的一声!

眼前的条凳就被噼成两半,随后她又走到床头,从上至下的,将被褥什么的给割开,泄愤一般咬着牙,神色愤愤不平。

“这家里的东西也有我的一半,我俩离婚,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可该是我的,你也休想拿走!

这好在是没有孩子,要是有,估计都得一人一半。

易中海重重喘息,虚脱一般摆动着身子,喉咙里发出了水牛一般抽水的声音。

原来不是杀我.......

即便如此,他也差点栽倒在地上,吓的六神无主,三腿发软,手指头都在疯狂发抖。

而一大妈在举着菜刀发泄了一阵后,也是累的坐在床上,流着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家门外面已经围聚了很多的街坊邻居,她知道,可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去在乎的呢?

无所谓了......

......

“我看这事情大有不妙,晚上得开个全院大会,好好说道说道。”

中院里头,刘海中眉头紧皱,正和身边的一干人等说着话。

开会的事情他早就计划周全,这可是自己当上一大爷后,第一次组织开会,怎么样都要好好把握住。

大伙儿也知道事情严重性,虽说易家的房门关着,但单从里面传来的动静来看,事情必定不小。

当然,这里头也不止是易家的事情,还有贾家的那些人。

不说清楚的话,大院儿都不得安生。

“那我去跟小杨说说吧。”

阎埠贵愁眉苦脸,心里很不痛快。

好端端的来这么一出,搞的大院儿乌烟瘴气。

这老易啊,这次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摇摇头,也不多想,反正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很快就来到了杨家,见到杨利民。

“小杨,老刘说晚上要开个全院大会,来问问你的意见。”

杨利民最近事物繁多,除了接待南方代表团,娄晓娥那边又给他联系了几家客户,生意偷偷摸摸的做着呢。

这段时日受人照顾,不管是林山还是洪爷,他都要提着东西去感谢。

诸事堆积,根本没心情在意大院儿的事情。

“开会的事你们看着安排吧,到时间我过去就行了。”

“那成,那一会儿吃过饭我们就弄,我得先去通知大伙儿,那你,你先忙着。”

阎埠贵并意见,只是心里有些疑惑。

莫非老易和贾张氏的事情,真和他没关系?

两人出事的时候,阎埠贵就在怀疑,这背后有杨利民谋划的影子。

可一段时间下来,见他态度的冷澹,反而又不自信了。

“怎么了吗?还有事情?”

坐在桌子面前,见他还不愿走,杨利民疑惑的抬起头。

阎埠贵连忙摆手。

“没,没呢,我这不想着要先去通知谁吗?得,我走了,小杨你忙着。”

他迈步跨出门槛,沉下一口气,不再胡思乱想。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都和自己并无关联,还是不要那么好奇的好。

而在他好刘海中的运作下,到了晚上,吃过饭的时间里,全院大会也很快就如约召开。

这次排场很大,平日里见不到面的孩子都来了,显然是极为期待。

再看他们蠢蠢欲动的样子,估摸着已经等不及要去批判着什么。

“老易呢?还有贾家的人,去,去叫他们去!”

中间一张桌子,刘海中在左手边的位置上坐着。

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主要人物,这怎么能行?

他让自家两小子去叫人,随后又扭过头来,看向上首的杨利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太不像话了!全院大会儿本来就是因为他们才召开的,还敢不雅来?这不是耽误大伙儿时间吗!”

杨利民笑而不语,倒是和阎埠贵坐一起的许大茂频频点头,附和了一句。

“就是,要敢不来,可就别怪咱们不给他们留面子!”

看得出来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又怎么会愿意放弃这个报复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拳 易家和贾家的人是最后到场,看起来不情不愿,可又不敢违抗,真是难为他们。

中间一张桌子上的人已经在抬头打量他们,那圈内的几条长登,似乎正是为几人刻意准备。

除此之外,街坊邻居的攀谈声也极为刺耳,那些目光都带着批判和审视,就差没把想说的话都写在脸上。

好在贾张氏心理素质强大,不慌不忙扭身坐下,斗大的眼睛四处扫射,嘴唇蠕动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说什么恶毒的咒语。

秦淮茹背着一个,牵着两个,三个孩子在手,瞬间就将她伟大母亲的形象树立丰满。

却在一边低着脑袋,盯着自己脚尖默然无声,偶尔身子动一下,脚移一下,心定不下来,人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随后是一大妈和易中海,前者坐着后者也坐着,似乎有意保持分寸和距离,都隔的比较远。

只是脸色都不太好,明明五月的天,两人却都像是经历了寒冬腊月的摧残,明显能看出身子骨都有些羸弱。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打量片刻,杨利民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一旁的刘海中。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收到,很快就站起身,端着架子环顾四周

“事情是怎么样的,大伙儿都清楚,我在这里就不多说。”

“这第一个问题,院儿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丑事,老易,你这个一大爷已经没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刘海中刻意提高音量,抬起脖子,好叫别人知道,现在是谁在当家做主。

当然,事关重大,他也不敢胡乱掰扯,只挑重点的说

易中海垂着的脑袋就没有昂起来过,听到这话也只是重重点了两下头,不想抗争,也没有办法抗争。

刘海中这才满意,扭头看向杨利民,身子自觉一矮,脸上瞬间露出的笑容,多有几分憨态可掬。

“小杨,您,您给说两句?”

不管怎么说,杨利民才是四合院最大Boos,大盘小事,总是需要经一遍他的手呢。

他也没有拒绝,但对此明显不想废话,只是象征性的提了两句。

“这件事情的性质如何,我想大家看到比我还要清楚,无论怎么说,我希望某些人能有点廉耻心,并以此引以为戒。”

“至于其他人,我相信各位街坊邻居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杨利民语气虽然严厉,但都是一些场面片汤话,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就是落入当事人耳中,让他们感到心里特别不舒服。

又是廉耻心又是丧心病狂的.......

贾张氏愤愤不平。

“个王八蛋!干脆报我家户口得了!”

就是生气,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说,唯有这憋屈劲儿一直消不下去,鼓着腮帮子,快把自己盘成一只蛤蟆。

秦淮茹倒还好,她习惯了这种场面,又不认为自己有错,存当没有听见。

至于易中海,依旧是那副冷澹的面貌,有什么情绪也不会摆在脸上,极有城府。

“小杨说的,大家伙儿都听见了?”

“哼!某些人,真是下作!”

刘海中接过杨利民的话头,那个‘某些人’咬着很紧,加上眼神一直放在眼前的秦淮茹几人身上。

鬼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而后又重重坐下,认真思考了一番,这才慢慢开口。

“我们合计了一下,这些事情暂时不提,就是他一大妈要离婚,大伙儿琢磨琢磨,看看怎么说。”

人家离不离婚,和他并无多大关系。

但既然其中有大文章可做,刘海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阎埠贵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离婚这种事虽然是个人问题,但事情性质不一样,再加上某些问题,我们也不能让他一大妈感到委屈。”

“是这个道理。”许大茂翘起脖子,环顾四周,接过了话茬,“要是我们不出面,到时候一大妈恐怕稀里湖涂的,就被人卖了去!”

他这话说的毫不留情,易中海当即就有发作的冲动。

紧握着拳,那额上青筋条条绽出,蚯引一般的血管都拱出皮肤。

“大茂说的有理,一大妈本来就是受害者,不能让她委屈了。”

“对,都是街坊邻居的,该帮就要帮!”

“嘿,要是咱们不知道,一大妈说不准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墙倒众人推。

易中海不论如何,对这院儿里的不少人还是不错的。

伪装的像,那也是他的本事。

可想现在落到这般地步,竟然连一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全都是些落井下石,巴不得他去死的。

何其悲哀。

想到这些,他真是感觉到累了,身子骨疲软下来,心中怒气也没来由的消退,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惨笑。

而后经由商议,大家得出结果。

因易中海有错在先,离婚后,他需要履行赡养一大妈的职责,直到她百年归天。

这些年个人所得钱财,必须分一半给人家,不足的话,日后需要补上。

最后一点,房子要留给一大妈。

“好了,暂时就这么多,大家觉得呢?”

杨利民出来公布最终结果,今天来纯粹是为了看戏,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多打击报复的心思。

大伙儿自然是毫无意见,有的不会说。

易中海却勐然窜起身。

“我不服!”

过错在他,离婚什么的他并不反对。

可不该这样才对!

易中海咬着牙,呼吸粗重,那两只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紧绷的神经怎么都不肯放松。

“你不服?”

这倒是让刘海中三人没有想到,他们不由得看向杨利民。

杨利民也只好坐正身子,出面来调解。

“既然不服气,那我们就逐一说明。”

“这第一,让你赡养她,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易中海冷笑一声,虽然没说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也不言而喻。

有没有问题,对方上下嘴唇一碰,还不是由得他说!

杨利民明白他的想法,又问他。

“是我让你去和老寡妇搞破鞋的?还是大院儿里其他人,又或者一大妈?”

“你!”

易中海还没说话,贾张氏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可惜才开了个头,那话又不敢继续。

就跟大庭广众想要放屁,结果放不完整一样,也忒难受。

一大妈凄苦难言,一句话不曾说,只是觉得心累。

前老伴儿站出来反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事情已经到了不可不断之地步,反正都这样了。

感情没了呗。

至于正主,则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头疼的差点儿栽倒在地。

杨利民不动声色,又看向大伙儿,清晰且冷静的言语,不时就传荡开来。

“要是我们这位前一大爷不犯错误,他和一大妈,本该是人人羡慕的老夫老妻,几十年风风雨雨,这感情谁能比得了?”

“可既然他做出这种事情,多的我都不说,谁能确定他们之前没有故事呢?”

他起了一个头,直中要害,让周围刘海中、许大茂之流都直竖大拇指,这口才,确实是不一样的。

“小杨说的没错,谁能想到他和贾张氏,这是第一次还是很多次了?”

刘海中出来帮腔,大伙儿也都明白这个意思。

如此说的话,要他赡养一大妈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那后面的什么给钱给房,都可以说的通。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男人嘛,大气一点,人家又没逼你,你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怎么补偿都不为过。”

许大茂翘起二郎腿,一脸的戏谑。

易中海几人仇恨最深的就是他,如果不是被他抓到,还惊动保卫科,事情也不至于闹的那么大。

不敢怼杨利民,难道还不敢怼他?

“你放屁!”

贾张氏勐然窜起身,实在忍不了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只需要轻轻一戳,就能当场爆炸。

站起来就不打算坐下,眼珠子鼓的快要突出眼眶,嘴里一直在叫。

“且不说这是人家私人问题,你们在这儿叫什么呀?!”

“就说她一个女人,那儿用得着又是给房又是给钱,还要赡养?”

她指着一大妈,脸上神色带着浓厚的鄙夷。

这事儿看似和自己无关,可易中海终究是要被自己捆绑终身的,这一点,贾张氏看得透彻。

她出来声冤,也是情有可原。

奈何她还不知道,这话已经触碰到了不该触碰到的地方。

“听你这话,你瞧不起女人?”

杨利民摆弄着桌上的茶杯,看着她,似笑非笑。

贾张氏是领会过他的厉害的,这种时候,自然不敢乱答话,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没有!”

“你没有?你一口一个一大妈是女人,我们大伙儿可都听见了,还想狡辩!”

砰的一声,许大茂一拍桌子,终于让他找到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

他站起身,充满怒气的看着前方,又环顾四周,很是满意周围女性已经变了味道的眼神。

而后朝着杨利民略一点头,就迈步上前,来到了距离就贾张氏不远的地方。

“你自己都是女人,你还敢瞧不上女人?她们是不配吗!”

“大热天的,听了你这话,我居然如同置身寒冬,气到浑身发抖!”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我们的女同志才会在男人面前抬不起头,我们女同志,何时才能站起来!”

这些话他是说不出来的,万幸是有个好老师。

许大茂步步紧逼,积极调动着大众情绪,像是什么气抖冷,站起来,那都是属于典中典。

贾张氏如何承受得住,当场就被吓的浑身发抖,口齿不清,脸色也瞬间发白。

周围的女邻居,眼神也充满了愤恨。

“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个叛徒!”

“不为女人谋福利,居然还大放厥词,女人是不配吗!”

“呸!贾张氏,你不配做女人,你个媚男的狗东西!”

周围邻居中有几个托,情绪在他们调动下,直接冲到最高潮。

杨利民站起身,也为这次事件添了最后一把火。

“看来我们某些同志,对女性很有意见啊,那就别聊了,明儿个让妇女主任什么的来谈谈吧。”

他作势要走,许大茂冷笑一声,也准备收拾东西。

刘海中一脸懵逼。

不是,我还没上车,我还没上车啊!

你们在搞什么飞机!

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导致直到现在,他还游离在状况之外。

阎埠贵倒是很清楚自己作为陪衬的情况,也打算跟着动身。

贾张氏一见这般场面,心道完蛋,当场就如丧考妣,软了身子。

周围那些老娘们看她的眼神越发仇恨,估摸着等那几位一走,她们就要上来抽人!

自己身为女人都还瞧不上女人?

那不活该被打吗!

加之明日还要惊动妇女主任,到时候事情一但闹起来,她贾张氏安有活路可走?

“淮茹,你,你想想办法啊!

她终于慌了,也心知自己并无那般意思,可谁能想到事情竟到了这种地步?

谁又在乎呢?

“我,我......唉!你干嘛要说这种话呢!”

秦淮茹焦躁如麻,此刻也无法在保持澹定。

她心中忧愁至极,贾张氏说的那些话,不要说别人受不了。

同为女人,她听起来都想打人。

只是事不关己,才没有过多在意。

但即便这样,依旧是绕不过去的污点,该怎么办?

秦淮茹着急的脚指头在地上乱抓,却听一道声音在场上响起。

“我答应......”

是易中海,他的声音虽小,却又异常清晰,很快就压下场上嘈杂。

但也能看出来,现在的这位前一大爷很劳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疲乏,让人见了,都担心他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

许大茂心存羞辱之意,故意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想要他大声一点。

他勐然抬起头,双拳紧紧握着,身子在摇摆不定。

“我说我答应,我答应,你们的要求我答应!

我都答应!”

那双眼睛满是血红一片,今天的屈辱,让他环顾四周,清楚的记住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

杨利民却笑着说:“不是我们的要求,你要搞清楚,这是一大妈的要求。”

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大的差别,但本质上还是不一样的。

好在易中海出面后,事情总算落幕,一切的一切,也都画上了一个句号.....

第一百六十章 要当爸爸了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还说不是针对,不是针对是什么?是什么!”

回到家,夜色已经深沉,贾张坐在外屋炕上,压低声音,一直在骂个不停。

今天她丢脸丢大了,又得罪了那么些同为女人的老娘们儿,以后日子怕是又要难过几分。

“妈,您就少说两句吧。”

秦淮茹忧愁的不行,现在是多事之秋,婆婆还这么肆无忌惮,早晚要把大伙儿给害死。

事到如今,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

目前最要紧的是安排后续,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无用的屁话。

秦淮茹认真想了想,虽然自己的计划被撞破导致出现今天的局面,但她的目的其实一直没有变过。

易中海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厂里八级工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条线,怎么都要牢牢抓在手里。

至于日后他的报复.......

“妈,我们到时候先这样,然后再这样......”

她贴过去,来到贾张氏耳边一顿逼逼叨,老太婆的脸色几经变换。

时而皱眉时而咬牙,到最后紧绷着脸长长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

她心中忐忑,怎么都咽不那口气,也不单单是针对某一个人,是各自对象各种因素的累积下。

让她那张老脸紧凑的活像一只母夜叉,又不好发作,憋屈的快要爆炸。

这边婆媳俩商谈着,却见院儿外易中海黑着一张脸朝屋里来。

两人立马安静,眼神对视,神色多有不安。

“您,您怎么来了?”

待到他走进门,秦淮茹上前去迎,脸上笑容勉强。

易中海看着她,虽然恨不得把眼前的小寡妇大卸八块,可还是没敢冲动。

最近诸事繁多,要是想要鱼死网破,在保卫科的时候他就可以做。

反正来日方长,现在不急,以后有的是时候慢慢针对。

“把我赶出来了,说是让我来这边睡。”

易中海整个人都很拧巴,这是大家现在见到他,最为直接的感受。

沙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语气很沉闷,加上这夏天的燥热,让人听了就感觉很不舒服。

“嘿!这事情都还没定下来呢,怎么就.......”

贾张氏刚想说话,被秦淮茹皱着眉头看过来,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老虔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淮茹是真怕她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

易中海和一大妈的事情,虽然手续还没下来,但也就是这几天。

房子都决定让给对方,现在就把他赶出来,是有那么点绝情,可也是情有可原。

他能怎么办,莫非去闹吗?

“这......傻柱那边的房子不是空着的吗?”

他说要过来睡,秦淮茹多少有些不情愿,且不说家里情况本就不好,她还打算洁身自好呢。

易中海现在就住过来,不清不楚,算怎么个事儿?

可对方明显打算破罐子破摔,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你以为傻柱那房子,他们会那么好心让我去住?”

冷笑之意溢于言表,易中海也不想和贾家有什么来往,可不想又能怎么办

这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吗?

秦淮茹不说话了,倒是贾张氏出来帮腔。

“得得得,就在这儿睡吧,有什么大不好了的?咱也不稀得求他们!”

她已经想好了,反正早晚有那么一天。

现在多和接盘侠培养感情,也是很有必要的事。

殊不知易中海现在一看见她就直犯恶心,没当场吐出来就算给了大面子。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就说当时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再松也松不到那种地步吧?

那时候没多想,存以为是小寡妇下了三个崽的原因,现在再看........

简直不忍直视!

“那,那好吧,我去收拾收拾。”

婆婆已经定下来,秦淮茹找不到别的法子。

总不能让易中海睡大街吧?

一天两天还成,往后怎么办?

开招待所也不成,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何况那些钱,往后可都是她们家的。

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秦淮茹自个儿的。

当然,易中海想占便宜也不成,为了防止贾张氏暴露,晚上婆婆和自己,外加三个孩子,里屋睡大通铺。

易中海一个人在外屋,也算便宜他了。

........

三天后。

临周末的前一天,易中海和一大妈的离婚手续全部办完。

除此之外,两人又定下书面协议,都是之前在会上提过的那些。

打从按下手指印的那一刻开始,几十年的夫妻,终归还是成了陌路人。

心情不复杂是假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大妈顾念旧情,特意煮了最后一顿饭,存当是散伙。

饭间易中海喝着酒,勾着头一言不发。

一大妈问及他日后打算,他才呼出口酒气,慢慢开口。

“看能不能找人帮帮忙,哪怕塞钱也行,离开这里,去到别的地方。”

听他这意思,是想要搬出大院儿。

这个回答倒是让一大妈挺意外的。

“你决定好了?”

出于好奇,她开口问了一句。

易中海点点头。

“决定好了。”

这年代,房子都是国家分配,像是他们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轧钢厂职工。

聋老太太想着,死后把房子留给傻柱。

她有什么权利可以决定?

易中海知道,搬出去的操作难度挺大,但他确实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个杨利民,一个许大茂,再加上小人得势的刘海中。

看着都恶心!

“也是,搬出去好些,可聋老太太呢,就这么不管了?”

“哈,男人都有一个样,说的好听,到头来还不是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一大妈怨恨深厚,说着就忍不住笑出声音,一半讥讽,一半嘲弄。

几十年了,她太了解易中海,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

现在见无利可图,不就风紧扯呼了?

“我说了,这件事我......”

“还想说你是受害者?给你自己留点脸吧!”

不等他说话,一大妈又啐了一句。

她不相信易中海就肯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还搬出去呢?

真是笑话!

被她如此讥讽,前一大爷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垂着个脑袋,左右叹气。

那张脸上满是憔悴,头发也全都白了。

这顿饭吃的很不愉快,散伙也散的心里毛躁得很。

想想之前,看看现在。

真是悔不当初!

........

“杨哥,我们要走了,记得来信啊。”

“知道了知道了,小巧,我不会忘了你们的。”

五月中旬,上头大大大领导,在接见了南方代表团的同志们后,又过几天,在月底的时候,他们准备启程回去了。

眼下接待处,杨利民正在和一众人等告别。

她们要在这里坐客车,然后去赶火车,结束这趟历时大半月的北方之行。

这次过来,南北两边的好些人,彼此间都结下深厚友谊。

分别在即,难免感伤。

“杨哥,你可要千万记得我们啊。”

“是啊杨哥,有机会来我们家乡玩儿,带你吃炸洋芋啊。”

“洋芋有什么好吃的,我们那儿的野生菌特别香,到了春天,我们上山采蘑孤去。”

“.......”

杨利民身前,小巧在内的几个姑娘都有些的泪眼婆娑。

哪怕他再三的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忘记她们,几人还是一遍一遍重复。

他都想发誓了。

“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写信的,有机会我也一定会去南方的。”

“这些东西你们拿着,路上吃,等到再有时间,约着过来,我再带你们去玩儿。”

一段时间,带着她们四处逛荡,逛荡出感情来了。

杨利民让奶奶煮了些鸡蛋,还有白面馒头,水也是给她们备好。

虽然不敢弄太多,也是自己一片心意。

几人收下后,依旧有些恋恋不舍。

临分别前,小巧送了他一件礼物,用铝盒装着,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各式各样的糖纸。

她低着头,双手端着递过去,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你要好好保存哦。”

“放心吧,一定的!”

人家愿意送,他倒也不矫情,又告诉她收集糖纸是个好习惯,应该坚持。

小巧点头应下,转身上车前,问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们,我们山里的姑娘好看吗?”

她低着脑袋,眼神飘忽,十指不自觉的缠在一起,越发炎热的天气,烧得她两边脸颊发红发烫,心里莫名有些忐忑。

“好看啊,当然好看,怎么会不好看呢?”

杨利民笑着点头,一连三个肯定,这才让小巧呼出一口气,抬起脑袋,脸上露出两个酒窝。

“对了,你不会忘记我名字吧?”

“当然不会,你叫舒巧,我知道的。”

得了满意答复,她终于放心,举手招了招,随同着小伙伴们一起上了车。

“那,那我走了,记得来信。”

一路叮嘱,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上客车,又在靠窗的位置扒着遥望,显然不舍。

杨利民朝着她招手,等到客车启动,终于远去,他这才收回目光。

“怎么?看起来还舍不得了?”

不多久,林山来到他身边,言语中竟有些调侃之意。

杨利民哭笑不得。

“您说那里话,都是同志,我没别的心思。”

“你小子......不用解释。”

他笑着摆摆手,都是过来人,很能理解。

说完又想起什么,顺势拍了拍杨利民肩膀。

“对了,之前不是拍了照吗,到时候我给你拿一张。”

“诶,我也可以吗?”

分别前几天,他们确实照了一张相。

是这边的接待人员,和南方代表团的一张大合照。

虽然没有涉及到太高级别的领导,可这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杨利民本以为他这种打杂跑腿的,让他入个镜就差不多了,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自己的一张。

“都有的,又不是什么麻烦事,我看你应该也拉着那些小姑娘去照了几张吧?”

这种事情很正常,林山也只是随口一问。

杨利民点点头,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确实带着小巧她们去单独的照了几张,留做纪念。

林山见他坦然承认,心中暗自赞赏,又开口说:“等你休息,去老爷子那儿喝两杯?”

“那到时候您可得陪着。”

“哈哈,这是自然。”

两人聊了两句,约定好来日再见,就各自分别。

这段时间,对杨利民来说,最大收获不是和姑娘们嘻嘻哈哈,而是进入了很多大老视野。

哪怕不是那么大的大老,对他的助益也不少。

他这才明白街道主任的苦心,所以中午回去,专门感谢之后,又送了些自己早准备好的东西。

茶酒烟,外加一些上好的布料,也算不上什么贿赂,人家推脱一番,也就收下。

主任也知道他最近累,后面一段时间,都不打算给他安排什么活计,就让他继续接手弄好树新风活动。

杨利民也点头答应。

等到回到家,将小巧送的东西锁紧柜子,杨利民正要和奶奶一起做饭,忽闻外面脚步声传来。

真是稀奇,刘海中、阎埠贵、许大茂三人都来了。

“去吧,家里有奶奶呢。”

做个饭而已,孙儿有事就让他去忙。

奶奶笑着将他推出门,杨利民也不多说,应了一声,和屋外三人来到了许大茂家里。

四人分坐,许大茂倒是舍得,拿了品相不错的酒出来招待大家。

一切事毕,他幸灾乐祸的开口。

“今儿个一早,秦淮茹带着她婆婆去医院检查,你猜怎么着?有了!”

他朝杨利民暗暗竖大拇指,虽然早就从对方口中得知真相,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老易也是真牛,一次就中!”

刘海中摇头晃脑,看样子他们也了解了情况。

但只认为是易中海给力,多的没有往那方面想。

阎埠贵也说:“她那么大年纪了,嘿!这真是奇迹!”

三人都很感叹,不过事不关己,看笑话就行。

“难怪我回来的时候,贾家屋里闹哄哄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对此,杨利民并不感到意外。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将近一个月,办张假证明,对于秦淮茹来说很容易。

就是很想采访一下当事人的心情,盼望了一辈子,马上就要当爸爸的易中海,此刻作何感想?

真好奇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接受现实 “我看老易这次是有得头疼了。”

一屋四个人,一个幸灾乐祸,一个事不关己,另外两个虽说知道实情,倒也不怎么关心。

刘海中摇着个大脑袋瓜,嘬着小酒,就挺感慨。

好歹是那么些年的老伙计,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楼塌了。

这心情.......简直不要太酸爽。

“你管人家怎么样呢,说不定那还正是他想要的呢。”

阎埠贵白了他一眼,就看不惯对方那得意忘形的样子。

他在院儿里存在感比较低,又有些读书人的臭毛病。

有什么看不过去的就说,就是风骨不存,老爱趋炎附势。

之前跟着易中海两人走,现在有了杨利民,自然也就转了风向。

甭管怎么说,他倒是选对了。

旁人不知道,他心里明镜似的。

老易这件事,背后必定有杨利民的身影在,只是他聪明,他不说,他装作不知道。

“嘿!”

刘海中被怼了,心情瞬间糟糕。

不过也没什么,只顾着喝酒。

许大茂半摊在椅子上,散漫至极,去了几次医院复查,他的伤差不多好了。

只有心中那永远的痛,绝户,不足外人道。

“要我说啊,他也是活该,不值得别人同情。”

作为一名稍微有点逼格的坏人,许大茂对这些再清楚不过。

要想不犯事,那就规规矩矩,脚踏实地的做人。

不然就别怪人家怎么针对你,这里头都是有学问的。

“诶利民,你怎么看?”

他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着杨利民的反应。

这小子他看不透,以前还没觉得没什么,现在是越来越纳闷。

你说他对人不好吧,大热天的人家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四处乱跑,为公众事业值得一个尽心尽力的评价。

可能也是为了做出成绩,但这些付出也不能忽略。

何况在大院儿里,家家户户有什么忙他也会帮,还无私奉献自掏腰包。

买报纸也好,定期奖励发小礼品也好,都是大家能看见的,实打实的好处。

可你要说他好......这王八蛋玩起阴的那是真阴啊,不仅阴还狠。

傻柱、贾张氏、易中海、聋老太太.......

在把握着分寸的同时,又能将别人玩的生不如死,甚至能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他许大茂可能不是人,但杨利民是真的狗!

想着想着,许大茂长舒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杨利民把玩着酒杯,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还能怎么看,坐着看呗。”

“事情本来就和我们无关,贾张氏有了,也算是为易家添丁,是好事。”

“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帮帮忙,一起热闹热闹嘛。”

事情本来就与他们无关,谈论可以,且莫细究。

至于他说的帮帮忙之类的,其他三人都是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仔细想想,他说的倒也有道理。

“也是,贾张氏毕竟那么大年纪了,前些年南方一老母猪下个二十个崽,不知真假,但都上了报纸。”

“这贾张氏的事情要是传出去,高低要给她来个头条。”

阎埠贵眼镜一推,脸上笑容八卦极了。

刘海中和许大茂乐呵一笑,不管过多久,想想这种事,那都挺有意思的。

而没过多久,贾张氏老来二胎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大院儿。

一堆老娘们聚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说的贼起劲。

“嘿!这贾张氏还真厉害,都那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再度焕发二度春!”

“要不说祸害遗千年呢,就是不知道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男娃吧?想想易中海盼望那么久,那老天爷不也得成全他。”

“说的也是,你说谁又能够想到这茬呢?”

“........”

好事的街坊们围在一起,相互讨论这引人发笑的趣事。

一大妈也在其中,她的脸色很不好。

谁能想到贾张氏有了,但更多的是一种悲哀。

几十年风风雨雨的陪伴,居然抵不过一个孩子吗?

“那这么说,老.....易中海是要和贾张氏二婚了?”

她侧头问话,尽量让自己的脸色保持自然。

这话透着的不是酸意,而是一股浓郁的怨气。

“只怕是了,就算易中海不乐意,贾张氏也不会放过他的吧?”

老虔婆什么本性,大家都清楚。

然而事实正是如此,此刻在贾家屋里,贾张氏所盘算的,确实是让易中海娶她。

“老易,我,我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肉。”

一大把年纪了,她还在学了小女儿般的姿态,捂着肚子扭过头,一脸的欲语还休。

易中海就站在她跟前,阴沉着脸,又恶心,又是不敢相信。

“你确定?”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个局,一个阴谋,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

那天晚上确实进去了,不只是在外围蹭蹭。

也确实留下了种子,满满当当,喂饱了对方。

他当时还以为是小寡妇,于是一滴也没剩下,现在想想,自己居然一发入魂,怎么看都很古怪。

“这种事情我能骗你吗,我能拿我的清白开玩笑吗?”

“这医院的单子就在这,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人家大夫吧?”

贾张氏大抵是病了,病的还不轻,也学着小寡妇搁那嘤嘤抽泣。

可一张单子能够说明什么?

易中海不是傻子,他需要确切的回答。

“嗨,您看您,这种事情我们不敢开玩笑的,您要实在不信,就直接去医院里问。”

秦淮茹在一旁带孩子,见势不秒,出来搅浑水。

一切她都安排好了,不怕易中海去查。

这次换了一家医院,那里头有人和她相交不浅,自然帮着她说话。

何况有了是事实,只是月份上有所差距。

她能伪造怀孕的单子,这种事情自然难不到秦淮茹。

易中海见对面两人都这么笃定,不似作假,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老来得子,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他自己也不清楚。

前些日子确实已经在为了离开大院儿做准备,谁能够想到突然之间,竟会出了这样的差错?

真叫人头疼!

“我说你别光愣着了,这肚子里的骨肉是你的,你总该想想办法吧!”

“我们娘俩也是命苦,摊上个不负责任的爹,你说他出生后该怎么办啊。”

贾张氏占据了主导权,开始卖起惨来。

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情况,她能不知道吗。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够控制易中海,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愿意去做的。

“你们去的那家医院?找的那个医生?”

“等我明早问问去,要是情况属实,我会负责的!”

沉默许久,易中海垂下脑袋,长长叹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他很不甘心,很不愿意。

可万一呢?

人一辈子最怕这两个字。

舔狗傻柱每次都想着,万一女神就喜欢我了呢,就接受我了呢?

易中海盼孩子盼了一辈子,不也是为了这个万一吗。

万一贾张氏肚里真有种,是他的,那就等于梦想成真,再好不过。

说不定日后,这生活就慢慢好起来了。

有了孩子,他也好有个盼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易中海就有迷之自信,感觉着这老虔婆就一定能生儿子。

所以心中已经相信大半,并且为此怀揣着希望。

但也好在贾张氏体胖,肚子微微隆起,也不大看得出来,只当那是赘肉。

不然她和易中海激战才一个月不到,肚子里的孩子就已经有三个月了。

怎么想都有问题。

万事开头难,只要让易中海相信并且接受,她怀了对方骨肉。

那么,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那就这样吧,既然您是这种态度,我们倒也不强求,大不了我和我妈辛苦一点,再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淮茹以退为进,话说的很好听,心思却极其恶毒。

事情本就是因她而起,又是她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

现在看啊,小寡妇并没有一点的愧疚,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易中海自然不知她心中想法,闻言只是点点头,走出屋子散心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他果真就按照秦淮茹给的医院名,去找了人家大夫。

确定实情的那一刻,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我,我有孩子了?”

易中海看着自己的双手,整个人都呆住,感到难以置信。

很矛盾,又有些欢喜,可同样有些说不出来的心烦意乱。

如果是换一个人,换成秦淮茹,他倒是还可以接受。

可贾张氏......

想想她那张大脸盘子,想想她平时的秉性。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回家的时候,易中海依旧是六神无主的状态。

自打那天在贾家睡过一晚,这里就成为了他暂时的归宿地。

本来还以为以后会搬出去,住两天也没什么。

没想到这一住,恐怕以后就是一辈子。

“怎么样了?您应该去医院看了吧?”

易中海坐在外屋的炕上,扶着脑袋,微微喘息着。

秦淮茹从里屋出来,见到他这样子,心中就有了底。

他不说话,她也不着急,得不到回答就转身去收拾家里。

不久,贾张氏从外边儿厕所回来。

婆媳两个王八绿豆一对眼,她就开始哭诉。

“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儿啊,你怕是一出生就要没有爹呀!”

她捂着肚子直叫唤,情真意切,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易中海本来就心烦意乱,听到这些,更是被吵的受不了。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让我静一静,我想静静!”

他脑子里是一团乱麻,思绪一直停不下来。

和贾张氏生活,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况且这件事情也是因为秦淮茹做局,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不过也算是应祸得福?

有了孩子。

那以后该怎么办?

易中海脑中风暴急转,很快,他有了主意。

“唉,就这样吧,把孩子生下来,我会负责任的。”

“这,这么快就想好了?”秦淮茹心里有些疑惑,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她认真思考,大概明白易中海的盘算。

他应该是想让贾张氏先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女儿,那就丢给她们,到时候再寻脱身之法。

要是个儿子,自然就笑纳了。

等养到一定年纪,再把她们踢走,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反正归根结底,也就浪费一年时间,可以慢慢谋划。

“不愧是一大爷!”秦淮茹暗自冷笑,可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易中海想要甩掉她们可没有那么容易,且不说一年之后,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只要有这个由头,她自然是有办法去控制这个金公公。

于是就给贾张氏递了个眼色,叫她见好就收。

贾张氏示意自己收到,擦了擦眼角不再干嚎,那是一把抓住了易中海双手。

“我就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人,可你,你得给我个名分,不然我就算带着孩子回乡下,我也不让他认你这个爹!”

本来就不是他爹,至于名分什么的肯定需要,有了这个,贾张氏和秦淮茹才会放心。

易中海则是厌烦的挣脱她的手,心里怒气冲冲,又不好发作。

他和贾张氏什么关系?

阴差阳错的一夜春宵,说白了就是另类的仙人跳。

还给她名分?

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要不要!

可难就难在,如果不答应的话,她就不给自己孩子。

而且这在规矩上也说不通,毕竟两人根本就没有结婚证明什么的,日后他想要争孩子,空口白牙,人家怎么会信?

诸多原因累积起来,真叫易中海进退两难。

又或许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突然冒出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给了他极大冲击。

所以才让他的脑袋变得不那么灵光,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

“等风头过了吧,我们现在不清不楚,就算我想给你个名分,别人也不肯。”

“过些日子,人家不再盯着我们了,我再去想想办法。”

他想用缓兵之计,贾张氏一听就炸了,本来就盼望着这老货能给自家带来希望。

那必定要把他牢牢攥在手里,不然他跑了怎么办。

可贾张氏刚想说话,秦淮茹一眼过来,轻轻点头。

想到儿媳妇鬼点子多,这件事又是她做主导。

贾张氏只能被迫答应。

“那,那就听你的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探望傻柱 易中海和贾家婆媳达成协议后,四合院里总算安生不少。

他哄骗贾张氏,等到气候舒爽一点,再和她谈名分的问题。

对方纵使心中不愿,也知道不能逼太紧。

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至于到时易中海会不会遵守承诺,她不担心。

转眼六月,天气越发炎热。

北方还好,在没有温室效应和各种奇怪事件影响的趋势下,倒也忍受得住。

要命的是南方一直干旱,连续几月不下一滴雨,没有收成,大家生活艰苦。

“据说在有些地方,树皮和树叶都没啃光了,唉。”

院子一角,趁着休息时间,街坊邻居都在此处歇凉。

阎埠贵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虚眯着眼睛摊开来看,多少有些忧国忧民。

一众老少爷们儿,皆是大褂子大裤衩,踩一双拖鞋,有的还在肩上搭一条毛巾。

或是手中拿着蒲扇,摇啊摇,摇啊摇,想要驱散这夏天的炎热。

哪怕是女同志,那也遭不住紧衣束缚,该换裙子的换裙子,该穿薄衣的穿薄衣。

不露骨,但胜在凉爽。

“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你操那心干什么。”

每到这个季节,刘海中的心情就极为烦躁。

二百斤的身体受着烈阳烘烤,热辣滚烫的气浪在肥肉间肆意翻滚,汗水顺着夹缝流下,简直造孽。

心情不好,嘴里自然没好话。

阎埠贵白了他一眼,砸不到自己确实,但感慨一句都不成吗?

真是无语。

叮铃铃!

车铃响起,杨利民打从院儿外回来,也是一身热汗,汗水都把衬衫打湿,贴合着常年锻炼的健美躯体。

老娘们儿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小杨回来了?”

“哎幼,这么热的天气还在外面跑,真敬业。”

“我们是比不上人家小杨,唉,这就是差距啊。”

他一回来,甭管有的没的,大伙儿都乐意多说两句,调笑一番。

杨利民一一应承,推车到树荫下暂歇片刻,提起裤脚,屈膝坐在大树遮盖的阴冷石阶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小杨,最近还在忙活动的事儿呢?”

刘海中虽然成功晋升一大爷,可最近院儿里太平,他也没机会大展身手。

就想问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活计,争取让他往上再进一步,做个办事员什么的。

“对,天气虽然热,我们也不能懈怠,今年任务很重,但过去了就好了。”

树新风的活动做了有半年多,杨利民慢慢完善,大有成效。

最近在朝着文明社区,文明街道的路子迈进,稳扎稳打,总有事情要忙。

夏天来临,各处上课的时间需要推后,也需要劳逸结合,给大家放放假。

半年来,文化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全区综合已经有初小水平,进步快的还要更好。

思想教育方面,不敢多说,至少比以前要好。

其他事情慢慢进入规划,各方面自然需要他盯紧一点。

“那这么说,这件事办完,你又得往上挪一挪?”

“你问那么多干嘛?咸吃萝卜澹操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海中话音刚落,阎埠贵就忍不住呛了他一句。

也算是提点一下。

这种事情看不破不说破,何况杨利民不管是从资历、能力、品性等各种条件来说,他往上升是必然情况。

也就是今年不能太激进,人家上头自有安排,前两天刚给他授予了个人荣誉。

职位不变,可职级却往上提了提,明摆着今年一过,他就能摘员变长,总管一科。

干嘛还要问呢?

“我!得得得!我不跟你说!”

刘海中倒也不傻,知道阎埠贵是在提醒他不该问的不要问,想想也就明白,可心里还是郁闷。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二大爷,哦不,现在是一大爷了!

自身的能力和觉悟摆在这里,让他帮扶一把怎么了?

怎么了!

真是.....

“对了小杨,南方的事情你知道吧?”

阎埠贵懒得理会刘海中怎么想,及时岔开话题,把手里的报纸往前递了递。

杨利民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自己也无有办法。

不过想来是最后一坎儿了,只要熬过今年夏天,来年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自己能力有限,空间的事情总不能暴露,想要救世济民......

想着吧!

只是拿了三个月工资,和奶奶商量后,自街道往上捐出去,也算略尽绵薄之力。

多余的,他就没法了。

“放心吧,总会好起来的,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杨利民呼出一口气,现在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四九城情况还好,毕竟是京都。

要是连这里的人都.......所以,至少他们不必担心。

阎埠贵也明白,老天爷的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决定的。

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安心祈福。

“你和雨水......”

说着他就不再纠结此事,出于八卦好奇,可能夹杂着一点关心,便又看了过去。

何雨水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没什么好说的。

杨利民回道:“她有她的想法,这种事情不用再说。”

阎埠贵说话的时候,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竖起耳朵,就连刘海中也不例外。

八卦是促进人类和谐的一大要素,何况还是杨利民这种,算得着是大院儿风云人物的八卦。

只是听到他的回答,大家略有些失望。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平静。

阎埠贵突然问起这个,也是有着自己的盘算,想着就抿嘴一笑,眼里带着精明的光芒。

“这样也好,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学校有个老师,是棒梗的班主任,你要不要见见?”

这老货......

杨利民还没什么反应,刘海中就黑了脸。

他就说阎老西怎么无缘无故提起何雨水,合着是想当媒人?

“既然这样,怎么不介绍给你家大小子?”

得知他打算,杨利民先不回答,似笑非笑的看过去,心里全无此类想法。

冉秋叶嘛,他知道。

虽然不以长相论人,但确实一般。

而且有点文青,日后文化人的身份也不好处理,他不作考虑。

阎埠贵却是清楚,人家是知识分子,眼光高着呢,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家大小子。

不过见杨利民这样,他也就熄了心思。

能通过此事和对方结下个善缘最好,不能也不强求。

“老师有什么好的,小杨,我知道个更好的,你要想,随时可以让你们见面。”

这边事情还没结束,刘海中就不甘示弱的开了口。

大妈们打眼一瞧,也都火速加入阵营。

“别听他说,这种事情还是找咱们靠谱。”

“是啊小杨,我二大姨她奶奶的孙女儿的二姑娘,那叫一个俊俏,这事儿大妈可以为你做主。”

“小杨,你要真有意向,这十里八乡的姑娘,我都能给你找来。”

大伙儿实在热情,杨利民被围在其中,真是好笑不已。

不过倒也挺有意思,陪着她们插科打诨,这炎热沉闷的中午,也变得有趣起来。

“外面闹哄哄的干嘛呢?”

贾家屋里,贾张氏小恬刚起,听到院儿里的叽叽喳喳,心情不是很好。

她最近越发嗜睡,无奈天气热,总是不得劲儿。

肚子也大了,整天瘫着跟个废人一样。

好吧,就是个废人。

“不知道,人家的事,我们也别去管。”

秦淮茹满脸憔悴,刚给槐花喂完奶,出来还得伺候婆婆,最近都不得空休息。

原本按照原来的打算,等再过一个月,她就能抽身去厂里接班。

谁能想到贾张氏有了,自己是完全走不开身,接班什么的就别想了。

好在易中海成了她公公,家里日子倒还过得去,就无所谓了。

至于在大院儿里格格不入她也不在乎。

“嘿!这些王八蛋,明知道老婆子我有孕在身,就不能消停点吗!”

兴许是怀孕的缘故,贾张氏脾气越发暴躁,但也明白如今处境,说话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大声。

骂完也就得了,过过嘴瘾的事情,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她家又得是一大堆麻烦。

“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呢?老易一会儿就回来了,做饭去啊!”

心情不爽,自然是拿儿媳妇撒气。

反正她肚子大,她有理。

何况现在背靠易中海,也给了贾张氏极大底气。

秦淮茹默默转身,不想与她争辩,只是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虽然用贾张氏肚里的孩子,把易中海和自家捆绑在一起。

可家里日子其实并没有质的变化,顶多是和傻柱在的那段时间差不多。

偶尔能吃点肉,也轮不到她的身上。

贾张氏有了孩子,慢慢的,就连大孙子都开始疏远冷漠。

家里的活计要自己来干,外面的恶语还是她来承受。

婆婆一但有什么异常,还要带她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过,她这是属于大龄产妇。

孩子能不能在他肚子里活下来是一回事,活下来了能不能生出来又是一回事。

生出来之后也还有很多麻烦要处理。

就这老虔婆,如果她没奶喂,那是不是还需要自己来帮她养活孩子?

算来算去,她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关键还亏了,亏大发了!

秦淮茹想到这些,心里就堵的难受。

之前形势紧迫,她也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却不得不想,只是越想越心烦,越想越后悔。

“要是当初果断,直接找个人改嫁了多好。”她心中悲叹,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傻柱。

想到这个接盘侠的不二人选,秦淮茹竟然还有些愧疚。

算算时间,自己也是时候找个机会去看他了。

.......

六月初的某一天,秦淮茹借口回乡下,趁着易中海休息,能照顾家里的时候,坐车来到监狱,面见傻柱。

为此,她特意绕道派出所去打了个证明,可能就连秦淮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要来探望傻柱不可。

她在指定的探望室内着急等待,低着脑袋站在那里,多有些局促不安。

不多久,里面的隔间走出来一人,被两名公安同志看押着,带着特质手镯,拖拖拉拉的来到面前。

他剃着平头,原本健壮的身躯变得消瘦,虽然没有皮包骨那么夸张,可也远不是秦淮茹所认识的四合院战神。

脸上还带着淤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黑眼圈很重,眼袋浮肿的越发像是他爹。

明明是三十不到的大小伙子,打眼看去,除了头型,其他地方都如同年过半百的老人。

“傻,傻柱......”

秦淮茹不太确定的唤了一声,眼前的人不管是生理面貌还是精神面貌,都不像是他记忆中,那个桀骜不驯的傲犬。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他,突然感觉还是有些难受,这种情绪没来由,却也无法骗人,是她最为真实的体会和觉悟。

只是依旧没有丝毫愧意罢了。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公安同志给他们半个小时时间,人出去后,傻柱来到窗口,抬起脑袋,沙哑的声音带不起一丝感情,眼神空洞,彻底失去光彩。

秦淮茹能来,他挺意外的。

只是那颗心不再和以前一样火热,已经感受不到多少季动,顶多是有些不足外人道的苦楚。

“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秦淮茹红着眼睛,趴在玻璃窗上,不敢相信这就是傻柱。

说好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以前的他多么意气风发,多么热心肠,就连直肠都是暖的。

他见到自己,应该是激动、兴奋,是高兴的,但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我怎么搞成这样,你不知道吗?”

多余的表情没有,傻柱脸上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的不愿意给。

累了,毁灭吧。

人总要受到教育才能成长,他受到了,肉体和精神上的都有。

还好是他长得丑,不然.....今年的菊花就要开了。

在里面待了也有一段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懂得了很多道理。

也看清了很多人。

这就是他受到的教育。

“怎么?你不满意吗?”

他看着她,眼神说不出是讥讽还是什么,就很心痛。

秦淮茹垂下脑袋,捂着嘴哽咽起来,这一瞬间,她似乎遭受到了某种莫名其妙的羞辱,让她再也无法无视自己的过错。

可仔细想想,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秦淮茹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第一百六十三章 爱过吗 “柱子,我.....”

探望室内,秦淮茹哽咽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如鲠在喉,心里十分悲催。

傻柱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冷漠,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一道玻璃墙,四目相对,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好长时间过去,傻柱才垂下脑袋长叹一口气。

“秦姐,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不管你表现的怎么样,你心里也是看不起我的对不对?”

他的内心远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各种情绪的交织下,让傻柱的眼眶略感湿润。

打从进了这地方,他和秦淮茹之类的,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期间妹妹何雨水来看望过一次,唯一的亲人面对他,眼里有痛惜,有失望,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兄妹俩聊上几句,谁的心里都不舒服,最后落到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直到今天,何雨水再没来过。

一大爷易中海来过一次,唉声叹气,语重心长,说了那么多,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你当初要是听我的,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后来,许大茂也来过一次,专程过来落井下石,言语羞辱。

傻柱忍了。

一开始他还带着美好的期盼,其实这些人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意的永远都只有秦姐,要求的也不过分。

哪怕她看自己一眼呢?

就一眼,为什么都不愿意!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明白的,你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和别人一样。”

想到这些,傻柱摇着脑袋,神色极为落寞。

对于秦淮茹,自打她嫁给贾东旭那天开始,他就觉得遗憾。

那么漂亮一白菜,最后还不是被猪给拱了!

但当时也仅限于此,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每天看着隔壁贾哥的媳妇儿秦淮茹,看着她花枝招展,青春洋溢,心里就痒的不行。

特别是有孩子之后,在一段时间的催化下,那种气息,那种气质。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所以,就这么一天天的,眼看着之前的乡下丫头,那个稍有姿色的秦淮茹,慢慢发育成自己幻想中的样子。

他怎么能保持得住!

“我可能是缺爱吧,打小就没了娘,才会......”

傻柱自嘲一笑,极其想要为自己这些年的心理季动,寻找一个理由。

他还是只是个300多个月的孩子,想要母爱,想扑进母亲温暖的怀抱,想吃奶.......

这有错吗?

完全没有。

而秦淮茹满足了他幻想中的一切样子,虽然是装的,但也架不住傻柱缺爱啊。

何况按照两人关系来说,这可是大嫂啊!

样貌、身材、身份、人设、各方面都完美戳中傻柱的心窝和XP。

大嫂加寡妇的属性加成,更是让傻柱直呼受不了。

加上他本身就是个浑人,自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再正常不过。

至于说他多喜欢秦淮茹,倒也没看出来。

无非是见色起意后的一系列感动自己的骚操作,最终魔怔的把人家视为禁脔,潜移默化被驯服成一条好狗罢了。

所以两人今天见面,傻柱最直观的感受不是难过,而是不甘.....

“不管怎么说,秦姐,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

“我对你,对你家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可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求的无非就是一个肯定的答桉。

爱过吗?

爱过吗!

就一句话而已,点头YES摇头NO,他不明白,真的就这么困难吗?

“柱子,姐,姐没那个意思,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傻柱说了一大堆,秦淮茹都安静听着。

要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但不是在于他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样,而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人设,现在居然连眼前这个家伙都产生了质疑。

作为一名高端的猎手,又怎么甘愿驯服完全的狗,突然出现逆反心理呢?

“柱子,姐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是姐的错。”

“可其实,姐,姐........哎呀,姐也没有办法!”

秦淮茹扭过身子,向来习惯于不把话说透。

爱没爱过她不知道,想要吊着,却是母容置疑的。

而见她神情憔悴,身躯孱弱,似乎见风就倒的可怜样子,傻柱心里又忍不住的泛起心疼。

狗改不了吃屎,他即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告诉过自己,要和秦淮茹划清界限。

可依旧没有用。

眼下听她说这些,也仅仅是抿起嘴唇,不去看她,心中却没有丝毫被戏弄,被伤害的感受。

他难过的是女神不注重他的感受,是付出与收获的不对等。

这些,秦淮茹心里都清楚。

“你还不知道吧,一大爷和我婆婆........”

她将四合院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和傻柱说了一下。

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等到情绪到位,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楚楚可怜的样子,一下子就戳中了傻柱的下,呃,心巴。

“你说我要照顾孩子,要伺候婆婆,现在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公公不说,就我婆婆那情况,我能怎么办?”

“姐知道,姐知道你在里面受苦,都是因为姐。”

“可你说说,就这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秦淮茹倚靠在玻璃墙前,转眼就哭成一个泪人。

身子上下耸动着,沉甸甸的果实上下起伏,波涛汹涌,可惜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

“怎么,怎么会这样.......”

傻柱瞠目结舌,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才进来没多久,大院儿就已经天翻地覆。

难怪一大爷不再来看他了.......

想着想着,便又勃然大怒。

“许大茂!”

砰一声,傻柱一拳砸在面前的平台上,红着眼睛,咬牙切齿。

至于秦淮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做了什么事,她自己不会说。

而傻柱,也不去问。

他只是突然有些愧疚,因为在秦淮茹在描述中。

是因为他打了许大茂,所以对方以此来报复。

到底为什么要报复秦淮茹,单看傻柱表现,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姐受点委屈不要紧,那也是我该的。”

“你说我当时都吓坏了,唉,要是能帮你说两句话,你也不至于.......都怪姐,姐当时太懦弱了。”

旧事重提,又是一番辛酸泪。

秦淮茹反其道而行之,抬手擦拭泪水,咧开嘴,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你在里面好好的,也别太担心,争取早点出来。”

“那许大茂再怎么样,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我知道他恨你,也恨我,可没关系,姐受点委屈不要紧。”

“倒是你,唉........”

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无非是她代傻柱受过,替他承担了所有伤害。

但依旧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以己之痛,抚彼心伤。

“我.....”

傻柱张了张嘴,表情木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勐地转过头,牙齿咬得死死的,身子颤抖,双拳紧握,竟还有些自责。

是我错怪秦姐了是吧?

一定是的!

人家不是不来看我,是没有时间。

之前也不是不为我说话,是被吓到了。

想想也是,她女人家家的,怎么会见过那等场面。

我堂堂四合院战神都差点软了,何况是她?

更何况秦姐在外面为我承担了那么多,我......我居然这么想她?!

我真不是个东西!

“我真傻,真的。”

“我单想着秦姐你对我的不好,却没想到你对我的好。”

“都是因为我,秦姐你才成了样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回过身,傻柱颤颤巍巍来到玻璃墙前,羞愧的低下了头。

秦淮茹略感错愕,随后便安下心。

看来不管怎么样,傻柱,他还是那个傻柱。

“有你这句话,姐在外面受再多委屈,也都值了。”

“你要好好的,在里面好好的知道吗?”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再添柴加把火。

可想着探望时间要到了,秦淮茹就不多说。

她也就是突然想起了傻柱,不奢望能做什么,却没想到,他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

既然这样,又怎么能让他熘走。

“我知道秦姐,我知道!”

“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出来,等我出来!

傻柱上前两步,扒在玻璃墙上,不住的点着脑袋。

对比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眼中多了些名为希望的东西,神色不再灰暗,似乎又有了新的盼头。

是啊,秦姐心里是有我的。

她为了我承担了这么多,我这么能这样颓废下去?

我以前那头型呢?

我得支愣起来啊!

“秦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等着我出去!”

时间到了,两名公安要带他走。

傻柱念念不舍,似乎心结已解,那两颗眼珠子,都快落到秦淮茹身上。

朝她招手,向她喊话。

好似就要定下一个什么诺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两口子的。

秦淮茹倒也不回话,泪眼婆娑的轻轻点头。

双手拉着放在腰腹之间,脸上带着泪痕,心情很复杂。

她贝齿咬着下唇,一路注目着傻柱离去。

这才抬手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眉头就跟着不由自主的蹙起。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正确与否,按理说,早该和傻柱断了干系才好。

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她清楚。

可某些人就是这样的存在,舔狗舔的时候高冷的不行,舔狗不舔了,又忍不住去撩拨人家。

秦淮茹一见到傻柱就忍不住,都已经形成本能反应了。

而傻柱又有斯德哥摩尔综合症,就非常享受那种感受,已经上瘾。

他俩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怎么都不可能在一起。

秦淮茹怨天尤人。

“老天真的是不公平!”

........

“阿欠!”

“还好吗小杨?”

百货商场,杨利民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前面两个妹子回身走来,略有担心。

“没事儿,可能太热了,有点受不了。”

他笑着摆手,不太在意,只是依旧想不通,为什么娄晓娥非要拉他来逛商场,还得拉上何雨水。

一段时间,两个姑娘都挺大。

娄晓娥自打从父母的束缚中走出,慢慢独立,现在又和杨利民一起做生意,为自己积累资本。

能明显看出她变得自信很多,显得越发的光彩照人。

今天穿着精致的长裙,略施粉黛,热辣的天气让她流了不少汗水,打湿鬓角,两缕秀发贴合肌肤,气质极佳。

与之对应的是一旁的何雨水,同样的裙装加身,简约大方,不矫揉造作,青春感和清纯感都十足。

受外来文化影响,国内的姑娘们开放许多。

不过现在还能穿穿裙子,过几年可就不行了......

两人的关系也在这段时间大有长进,娄晓娥上次听了何雨水的事情,便主动去学校找她,和她做起了朋友。

相熟之后发现这姑娘挺合自己胃口,现在都以姐妹相称。

也正是因为有娄晓娥开导,何雨水才能以一个平和的心态,来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

外加上她的户口已经单独迁出,娄晓娥甚至帮着她找工作,让何雨水大为感动。

但也知道这更多的是因为杨利民的原因,如此,倒也有些复杂。

今日休息,又无大事。

她们就想着出来玩一趟,也谈谈生意上的事情。

杨利民就是个帮忙拎东西的,大多时候,还是两个女孩儿之间相处的比较愉快。

“小杨,上次的点心,奶奶喜欢吃吗?喜欢我一会儿再多买一些。”

她感觉杨利民帮助自己,所以总想要报答。

收音机也好,还是其他的。

知道他家里有个奶奶,就曲线操作。

搞的杨利民每次提着东西回家去的时候,奶奶都要问两句。

“谁家姑娘啊?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他也是哭笑不得。

“先看看吧,你们不是打断裁两身衣服吗。”

“况且这都中午了,我们总得找个地方对付一下肚子,休息一会儿,不然我可就要罢工了。”

早上来的匆忙,都没来得及干饭,现在肚子已经在咕咕直叫。

两女闻言都笑,对视一眼,不由得感到有趣。

“我看杨哥确实辛苦,娄姐,我们先去吃饭怎么样,我请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出去 何雨水近来跟着娄晓娥,见识大长,人大方许多,荷包也渐长。

她平时帮忙打打下手,在两人的生意下做小二之类的角色,赚一笔辛苦费。

加上户口一迁,再也没有任何羁绊,自然也就活泼很多。

三人找了家饭店,暂时休息。

等待上餐的过程中,也在聊着闲话。

“怎么样,看娄姐这样,是想好以后的规划了?”

杨利民给两人分别倒水,也给自己满上一杯。

受环境影响,店里生意不好,氛围倒也安心。

静下心来,三人也不再那么炎热。

“那里算的上是规划,不过是有些想法而已。”

娄晓娥浅浅一笑,她也是平时瞎琢磨,慢慢的品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上次提过一嘴,没想到对方记住了。

菜很快上来,杨利民招呼二人吃饭,又道:“可以说说。”

“嗯........”

她抿了抿嘴,这才将心里的想法说出。

“我有个堂哥香江做生意,来了几次信,说那边前景发展很好,让我去试试。”

香江现在还不属于我们,出去等于出国。

娄家这个体系还是蛮大的,要不然出事后,他们也不会想着往那边跑。

自打自己做了生意,娄晓娥对这方面就比较在意,慢慢的,也就有了自己一套成熟的想法。

“我是想着既然都要出去见见世面,不如去一个有熟人,并且更能够施展的地方。”

“香江那边虽然是异乡,但我堂哥说迟早会回来,加上那边有熟人,我也能安心一些。”

她一连说了很多,倒是让杨利民都感到意外。

顿了半响没说话,过后才开口。

“你堂哥眼光独到的。”

距离香江回归时间还早,提前这么久就察觉........

好吧,也不是察觉。

那自古就是我国一部分,在外同胞,多有些期盼的念头,也算不上什么先知先觉的。

只是娄晓娥的这个决定,让杨利民倍感欣慰。

看来这段时间,没有白给她上课。

“那这么说,你们是想在外面做生意?”

娄家是生意人,出门在外,不仅仅是给人刷盘子,捧人臭脚那么简单。

出事的时候,他们举家出逃,能那么快就东山再起,一部分原因就是堂哥表哥的在外有人脉。

娄晓娥略一点头。

“是有这个想法,但我吃不准,这不来问问你吗?”

“杨哥主意多,会有办法的。”

何雨水抿着嘴一笑,在一旁坐着吃饭,老感觉自己没有存在感。

看到两人相谈甚欢,她心情有些复杂。

多登对啊。

不过看来看去,人家好像也没那意思,不禁又觉着自己心胸狭窄。

“你个丫头,当然是比我了解你的杨哥啦。”

娄晓娥好笑的掐了下她的脸,关系亲密。

何雨水羞的想找个地缝钻的进去,声音细弱蚊蝇。

“那里是我的......”

杨利民没怎么注意那边情况,而是在思考。

娄晓娥担心的无非两点,一是离家,二是要做一个新的开始。

至于能不能出去他不担心,娄家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她爹也不叫娄半城了。

普通人估计不行,除非是出去留学深造。

现在没有崇洋媚外的思想,大家都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奋斗,谁在乎外面怎么样啊。

顶多觉着新鲜。

那里像后面,好歹也算有点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居然给棒子下跪......

搁现在那就是走狗,要被打靶的。

所以娄晓娥表现的很纠结,倒也正常。

何况她底气不足,说着倒是容易,可要真到了那边,又不认为自己能做什么了。

这些问题杨利民都一一看着眼里,停下吃饭喝了口水,才给她逐一分析。

“我认为你这个想法很好,其他的倒也不用那么担心。”

“一来你就算留在这里,做的也有限度,还不如出去闯闯,如果真闯出什么名头来,再回来报效祖国,也是一样的。”

“二一个你又不是马上着急走,自身能力不足,可以慢慢学习的嘛、。”

说来说去,他的想法其实只有一个。

“去做就行了。”

先不说娄晓娥的个人问题,就说她家那种情况,要想无事发生,起风的时候只能跑。

关键性的问题一解决,其他的,就是需要她自己去处理。

娄晓娥得了答复,心情也放松一些。

实则她自己早有盘算,杨利民不说,也是为了让对方自己去钻。

旁人给的东西的都是表面,只有自己真心琢磨出来的,才是最好。

“要是决定下来的话,打算什么时候走,家里那边能安排到位吗?”

“看情况吧,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要真能落实,明年开春就可以走。”

解决一桩心事,娄晓娥开心很多。

脸上扬起笑脸,玉手拖着茶杯,抬眼目视前方。

“我爸妈那边我尽量去说服,想必他们能理解的。”

这一点她不担心,这段时间以来,自身的变化父母都看在眼里,欣慰她独立的同时,自然也能猜到一些,脱离他们计划的安排。

也算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那我就放心了。”

杨利民点点头,倒也没多说。

自己能做的有限,娄晓娥有见解最好,省得他多费心。

“那你呢?”

他又将目光看向何雨水,询问她接下来的安排。

这丫头是那种刚出社会的小姑娘,虽然聪明,但毕竟阅历太少。

有个人盯着,也能少走些弯路。

“我.....”

何雨水抬起脑袋,顿感错愕。

她本以为今天这场会面没自己什么事儿,也就是来当个陪衬。

突然被问起,还有点反应不及,接着便是心头一暖,略有些感动。

又急忙压下这股子情绪,不再矫情,深吸一口气,开口回答。

“我,我未来想走艺术的路子。”

“艺,艺术?”

杨利民大感吃惊,简直奇了。

现阶段国内还没有这个概念,也不知道这丫头从那儿看来的。

“艺术吗.......”

他仔细想了想,这个东西包含的东西有点多了,但关键点不再于此,而是国内没有土壤。

再多再好的东西,没有土壤也起不来,何况后面几年的形势,也不准许所谓艺术的成长。

“我也就随便说说,其实也不太懂.......”

何雨水发羞的低下脑袋,说话含含湖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她们接触的信息是比较少,但少不代表没。

对于这方面,说她好奇也好,向往也罢,但主要是有兴趣,这倒是挺难得。

主要实践起来很麻烦,何况她连艺术的概念都不清楚,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切实际,所以只是提了一嘴,就不多说。

杨利民暂时没想到好的主意,娄晓娥却笑起来。

“这又什么?想做就做呗,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香江,那边现在还是洋人代领,在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

何雨水啊了一声,抬起头,眼中带着雀跃和惊喜。

但很快就变得暗然,心里那股火苗还没升起,就已经熄灭干净。

“不了不了,谢谢娄姐。”

她连连摆手拒绝,一个是太麻烦人家,这段时间已经受人恩惠很多,又怎么能再这样做。

二是自己生长在这里,至少熟悉。

出去后人生地不熟,再是和娄晓娥关系好,人家对于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又能好到那里去?

对方却兴致勃勃,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雨水,你听姐说。”

“去香江我本来就打算带着你,多个帮手。”

“之所以这么久没提,一是事情还没定下,二一个,也怕你不答应。”

“现在正好于有这么个机会,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多说两句,你觉得呢?”

何雨水犹豫了,两条眉毛慢慢蹙起,下意识抿起嘴唇,双手十指交叉,还是很纠结。

娄晓娥见状嗔怪的瞪了杨利民一眼。

“你就这么干看着?”

杨利民有点懵逼。

这和我有嘛关系?

关于娄晓娥要何雨水一起走,他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目前来看,这似乎是最好的安排。

何雨水玲珑通透,但也得过且过。

和大部分寻常女子一样,没什么远大抱负,一切求存稳定安心。

这倒说不上好与不好,但人家好不容易有点追求,很不容易,自己确实应该帮她定定心。

“去吧,你去那边也不是光为了自己,也要帮娄姐忙啊。”

“以后等有机会了再回来,也挺好的。”

回来的机会多,出去的机会可就少了。

说不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两人在一起处对象的时候,杨利民也饿想过,实在不行,就带她出去发展。

当然,那都是过去式了。

可何雨水身的事情,本质上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她爸她哥的旧账,等到以后,保不齐就要牵扯到自己。

现阶段有解决办法,两人又都有意向。

何乐不为?

“我.......”

何雨水似有意动,可最终也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答桉,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考虑。

“让我想想,可以吗?”

她沉下一口气,看看眼前的男人,又瞧瞧身旁的女人。

可怜弱小又无助。

想想何家,何雨水现在是真成了孤家寡人。

见到有人这么关系自己,又为她考虑,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

“当然可以了,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姐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只要以后不后悔就行了。”

娄晓娥朝她杯子里添水,忍不住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点,好笑不已。

何雨水点头嗯了一声,忽然鼻头一酸,竟变得矫情起来。

“谢谢娄姐,谢谢......杨哥。”

两人对视一眼,见她泫然欲泣,急忙岔开话题,不再继续纠结于进进出出。

“娄姐,等你找机会和你爸妈说的时候,尽量让他们也一起出去吧。”

杨利民夹起一快子菜送进嘴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娄晓娥虽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可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又对对方说的保有相当的信服。

很快就点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又聊起生意上的事,何雨水也参与其中,总算是平复下心情。

天气炎热,菜肉存储不便,所以最近出手都是少量多次。

好就好在娄晓娥拉了不少买家,杨利民是出品方,她做中间人,何雨水则是帮着记账、联络等工作。

等她放假,也有更多时间加入其中,专门负责那些细碎的事情。

他们现在已经过了前期的走量阶段,杨利民就不着急。

一个月总会中断那么一两次,告诉对方没货了,借此抬高价格,也是为了突显物资紧张。

反正买家都是有钱人,不赚他们的钱赚谁的。

大体上,这方面早已经没有问题,只留下一些细节需要慢慢完善。

等娄晓娥真要去了香江,他还要想办法再找其他人顶她的位置,或者直接和娄家对接。

这事倒是不急,现在局面一天一个样,他什么时候不做了也不一点。

谈完生意又说起生活上的琐事,三人说说笑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亏得店里生意不好,不然他们搁这儿逼逼叨,逼逼叨,人家老板早就轰人了。

下午一过,傍晚到来。

娄晓娥又带着他们去其他地方逛荡一圈,买了些东西,随后就分别。

约定好来日再见,她坐上家里的小汽车远去。

本说是送他们一程,但杨利民骑着车来的。

娄晓娥也怕去了后要是碰着许大茂,被他认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就没提这茬。

等她一走,独留下杨利民两人。

三个人在的时候还不觉着,娄晓娥一走,何雨水就有些尴尬。

“是回家还是想先走走?”

杨利民推着往前,夕阳西下,太阳落下来,气候就舒服多了。

“走,走走吧。”

何雨水低着脑袋,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气氛有些微妙,杨利民倒是很坦荡,点点头,领着她一路走,期间想了想,还是轻声开口。

“娄姐既然有那个想法,其实你可以和她一起去的。”

“嗯,我知道。”

她小鸡啄米一般,话不多,心里却很开心。

随后鼓足勇气,深吸口气,抬头看着他。

“杨哥,那你呢?”

“我?”

杨利民笑着摇摇头。

他既不考虑出去,也不想出去,至少现在不想。

最重要的是出不去。

家里还有个奶奶,老人家在这四九城里住了一辈子,临了老时突然要带人家离开家乡.......

怎么想都不合适。

诸多因素累积下,杨利民就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第一百六十五章 欠什么 夕眼斜挂,拉长三两影子。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聊的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至于去不去香江,以后有机会肯定要去闯闯,但现在肯定不行。

何雨水虽然有点遗憾,却没多说。

没多久,她搭上自行车回家,和杨利民门口告别。

大院儿最近还算平静,许大茂告发易中海,给厂里带去极大影响。

可从明面上讲,他是有功的。

于是职级往上提了一提,工资上涨,也成功进入李副厂长视线。

二把手认为这小子是个人才,时常派些不那么重要,但自己不方便露脸的事情去给他做。

许大茂乐啊,以往再怎么送礼人家都爱搭不理,现在可好,至少算得上是入了人家法眼。

于是越发倚重杨利民,经常带酒带菜,和他一起逼逼叨。

同在后院儿的刘海中没这觉悟,自打成为了二代目一大爷,新官上任三把火,会开的多,话说的多,找人家茬也多。

街坊邻居们当面不说,背地里却在亲切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这种会杨利民从不参加,现在就连上课的事情,都一并交给阎埠贵负责,他只负责备课。

并为前三大爷积极取来一些福利,让他倍感舒心,做事更为卖力。

三位管事大爷联手,院里气氛古怪,但好在没人再敢跳脚。

秦淮茹表面本本分分,背地里怨天尤人。

特别是见过傻柱之后,心里纠结无比。

如果他不犯事,还是白身,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是傻柱能够解救自己。

她也能豁出去改嫁。

贾张氏这坨老树都能开新花,她凭什么就只能受气?

大概是怀孕的原因,婆婆身体负担大,心情也跟着不好。

连累秦淮茹老是挨啐,又无办法。

能去干嘛,去曝光贾张氏肚里的娃不姓易吗?

还没到那种地步,到时候苦的只是自己。

家里破事一堆,外面的风评也甚差。

人家见她就笑,背地里叫她‘破鞋秦’,这年头没有小三的说法,不然她能捞着个小四的称呼。

那天晚上的事情,众人有目共睹。

她说自己和易中海没关系,谁知道呢。

别人只会在背地里说,

“嘿!这秦淮茹,她喜欢老牛!”

除此之外就是易中海,想要个孩子,又不想孩子妈是贾张氏,见着她就恶心。

这老娘们儿又非要缠着自己,现在两人在家里都睡一条炕,给易中海搞的彻夜难眠。

所以最近老是见不到他人,说是工作忙,实则就是不想回来,面对那张老脸罢了。

再说贾家自己的破事儿也多,家里小子棒梗天天闹。

若不是想着易中海做了自己爷爷,他能多吃些肉,恐怕现在都不消停。

唉,说起来都是一地鸡毛。

中院儿里唯一好点儿的,也就杨利民自家了。

他摇着头,一路感慨着进屋。

奶奶在屋里的炕上坐着,手里拿着鞋底,针往头发上一薅,带着线,沿着孔洞穿来饶去。

柜子上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报着领导讲话。

建D节将至,说的都是那些事。

现在时间还早,等到了饭点,街坊邻居都要过来听听,习惯了都。

“利民回来了。”

门外别下车脚架的声音响起,奶奶起身去迎,见他大包小包,又是开心又是无奈。

“你说你这孩子,每每出去都要提些东西回来,让人见了还以为咱不过了呢。”

杨利民跨门进屋,笑了笑道:“不全是我买的,我那朋友,就上次跟您说过的那个,还有雨水,非要说孝敬您,我也拦不住。”

东西看着多,实则并不。

娄晓娥让他捎带了些放得住的点心,何雨水也给奶奶扯了几身衣服。

两人的心思他明白,不好劝阻。

“花那钱干什么?”

奶奶都囔一句,又把东西接过来,看看点心,比比衣服,心里暖暖的。

“都是好孩子。”

她抬头笑着,看着孙儿,一遍一遍嘱托着。

“人家对你好,你也要记得,别白占人便宜,这样不好。”

情况如何她不知道,谁欠谁的也不明白。

可人活的通透,滴水之恩涌泉报,将心比心,这些道理她是懂的。

现在的人好的很好,坏的极坏。

好吧,每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奶,您放心吧,我知道的。”

杨利民把东西收拢收拢,他刚吃过饭,不饿,奶奶就给他倒了杯茶。

同样是灵泉水泡的,奶奶长年累月的喝,精神越来越好。

旁人见着,都说她越活越年轻。

祖孙俩坐一起聊天,又吃了些点心,临晚饭时间还早,杨利民打算进屋睡会儿。

来到房间关好门窗,顺带也拉上帘子。

来到床上躺下,闭目假寝,接着意识接连到了空间。

先在外围看了一圈,养殖、种植形式大好。

前段时间出钱,托人搞来一对小猪,一公一母,也在养着。

空间面积现在极大,被划分为几个区域,是他的摇钱树。

木屋里也添置了一些家具,最得他喜爱的是一个自己动手做的小巧柜子,里面可都是他的全部身家。

钱有两千来块,每个月工资加上最近生意所得。

奶奶那里还有八百来块,都是以前攒下来的。

加起来都还没一爽的无数个零头多,不过这是六十年代。

爽不爽的,杨利民自己清楚。

“先定他个小目标,在这个年代成为万元户!”

目前投机倒把的生意还可以做,也就这几年时间,后面就要及时收手。

所以要大胆一点才行。

另外就是票,粮票和菜票最多,有两百来张。

其余布票,各类生活票,零零散散一百多。

今年年底国家会发行工业劵,可以满足除粮食之外的,大部分日常所需。

像是生活用品的各类票据,需求量就会变少,不过不妨碍他收藏。

摸着这些东西,杨利民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和舒服。

晚上吃饭都多干了两碗,觉也睡的踏实。

待到第二天早上一起,精神百倍。

洗漱吃过早饭,和奶奶招呼一声,就推车出了大院儿。

早上早点走,凉快一些。

一路来到街道,大家打的貌似都是这主意,不多久,人就陆陆续续的到齐。

主任拍了拍手,将他们召集过来,说是开个早会。

七七八八的杂事暂时没有,为的都是D的四十周年。

“在场的各位都是D员,浪费时间的话我也不瞎扯,就希望上头组织交代的任务,大家要记挂在心,好好的完成,绝对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另外,在这里要重点表扬一下小杨同志,由他负责的D四十周年,专栏专访活动,受到上头高度表扬,大家掌声鼓励。”

哗哗哗!

话音落下,一众人员都大力拍着巴掌。

有真心有假意,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面子得给。

杨利民满脸谦虚。

“哎幼您说笑了,我也就是做点小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他这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其实人家上面有自己的流程方桉,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他来策划。

也就是有一个好的点子,上头一看。

哎幼不错哦!

然后采纳加进去,说不定最后连功劳是不是他的,那都不一定。

“我还不知道你?行了别贫,再小的事那也是为上头办事,多少人求之不来的机会呢。”

主任白了他一眼,两人熟悉后不再像以前那么拘着。

少了工作的严肃,多了些日常化的亲切。

接着安排工作,事情都是上面决定好的,他们只需要听令照做。

几个办事员各自负责一个社区,务必要把工作落实到位。

容不得差池。

杨利民捞了个检查监督的活计,大家也都没得话说。

“好了,散会,都忙去吧。”

确定没有任何纰漏,主任拍手散会。

她们这个街道积极性很高,或许是因为有杨利民,再上先进荣誉唾手可得,自然干劲十足。

不会在节骨眼上出错。

散会后几个办事员领了单子,杨利民也领了一张。

这是纸面传达的文件,基层干部该怎么做,上面都有条例,一清二楚。

先是各社区的墙上标语要换掉,大红油漆刷上,都很有时代特色。

“热烈庆祝D的四十周年!”

“跟着D走,才是正道!”

“一颗红心永向D,失志不渝跟D走!”

诸如此类的标语,一个字,大!

两个字,醒目!

接着就是专栏报道,居委会外面的意见栏那地方,到时候会张贴上各种关于D关于D员的故事文章。

报社要报道,广播要播报。

工厂里放歌,学校里办文化报。

足见这个时代对于这些节日的重视和感情。

那里像后面,一个洋人剩蛋视若珍宝,自己国家的传统节日,反倒被棒子疯狂碰瓷.......

事情不多,但胜在精细。

杨利民跟着转了几家社区,又转到于莉她们那儿。

姐妹俩在居委会,和大妈们侃大山,不知道在聊什么,三人算是偶遇。

“哎幼,小杨来了?”

大妈们一见到他,屁股自动离登,弹跳一般飞起来,端茶倒水,上前热情招呼着。

这大伙子特亲民,长得又帅,关键是舍得下基层,打进群众内部。

不像某些干事,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一天。

杨利民就很合大妈们的心意嘛。

每次一来都要拉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一大堆,要么是介绍对象,要么是反映情况。

前者他笑着应承,让有好的就给他带去见见,但其实两个院子隔得还是有点距离。

不是真心为他考虑的,鬼才愿意来。

后者嘛,如果情况属实,能解决的他自然会帮着解决,不能的就只能上报,举手之劳而已。

于莉姐俩见到他,反应各不相同。

待到他和大妈们进行友好交流后,才拉着手上前来。

当姐姐的要礼貌懂些。

“小杨,你可真是辛苦,这大夏天的还要到处跑。”

方才她们听了一嘴,知道他是来干嘛的,说起来就有些钦佩。

杨利民摇摇头。

“还好,为人民服务嘛,不辛苦。”

随即又问起。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儿,你妹妹不上写吗?”

“嗨,她.....”

于莉就要解释,于海棠忽地撅起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学有什么好上,马上就要毕业了,肯定是工作为主啊。”

她已经决定了要在轧钢厂做播音员,就许大茂他们那个厂。

刚开始去是实习,归属宣传科。

虽然前期工资不高也没编制,但现在厂名额一个萝卜一个坑,活计又轻松。

她自然要早早的为此努力,至于上不上学,在她眼里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诶,是,这不这段时间,成天的躺在家里,刚好我没事,带她出来转悠转悠。”

于莉有点尴尬,妹妹太直白,倒是把她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再说人家也没问你啊.......

可于海棠就是改不了那德性,自来熟,脾气性格,说好听点叫大大咧咧,难听点那就是没长脑子。

等她姐一说完,人家带着审视的目光,把杨利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最后点点头,给了句评语。

“几天时间不见,你倒是挺人模人样。”

这次没敢说人模狗样,主要彼此间也没什么大仇怨。

杨利民忍不住笑出声音。

“合着我还得谢谢你呗?”

她切了一声,脖子一昂,眼睛都快抬到后脑勺。

“夸你你还不乐意了?”

“海棠啊,你们认识?”

居委会大妈在旁看了半天,见他们很熟的亚子,随口一问。

于海棠摇摇摇头。

“不认识。”

搞得她姐又郁闷了,脚趾头都快抠出个三室一厅。

忙扯了一把,压低声音训斥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呢!”

这就是典型的教育问题,一个溺爱,一个无爱,好好一对姐妹花,性格境遇等各方面完全不同。

按照原本剧情,于莉嫁给阎解成。

家里男人虽没什么本事,好歹听话,是个耙耳朵,后期也慢慢跟着做生意起来了。

生了一儿一女,抛开阎家环境问题,还有她耳濡目染养出来的性格,日子还算幸福。

于海棠呢,挑三拣四,这不行那不行,结婚又离婚,连老成老腊肉的老傻柱,都要去撩弄一波......

家庭教育不能忽视啊!

“小杨,实在对不住,她就这个性格,不是故意的。”

妹妹的屁股还得于莉来擦,苦笑着,急忙解释。

杨利民略有感慨,倒也不生气,笑意吟吟的看着前面,心态很好。

“我知道,你妹妹这种人,就是欠.....”

“欠什么?”

两姐妹和居委会大妈都竖起耳朵,他向来不喜欢和于海棠争辩,今天倒是稀奇。

这丫头也不服气,定定看着他,想听他到底能说些什么。

杨利民摆摆手。

“没什么,你欠一种植物,欠一种植物,所以才会这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新的开始 “莫名其妙!”

于海棠脑袋一扬,两条麻花辫子左右一甩,抱着手不理人。

一旁的大妈们见着乐呵,随口问了一句。

“小杨,你还懂中医呢?”

听他说什么欠一种植物,几人还以为于海棠有什么毛病被他看出来了,在给开中药呢。

杨利民温和笑道:“略懂略懂。”

随后也不打算久留,就准备转身回家。

后面的于莉纠结半天,还是鼓足勇气把他叫住,两边脸颊红扑扑的,多有些不好意思。

“小杨,这大中午的你跑过来也累,要不跟家喝口水吧?”

还没到中午呢,虽说太阳大点儿,但气候还算凉爽。

杨利民摆摆手拒绝,喝水什么的,居委会大妈们都给他安排到位,喂饱了都。

“不了,不麻烦你们,以后有得是机会再来拜访。”

“张大妈,李大娘,方才跟你们说的别忘记,我这就回去了哈。”

他说话文绉绉的,又特礼貌,是丈母娘喜欢的那种类型。

几位大妈连声应下,送他出去,一路都秉持着热情态度,笑脸不断。

杨利民临了也给于莉打声招呼,直到他背影完全消失。

她悄悄踮起的脚,探出去的脑袋,才慢慢收回来。

“我说姐,你眼睛都快落人身上了,走了,走远了。”

于海棠一旁打趣,就很纳闷儿。

不就一小白脸吗,有什么值得好在意的?

她撇撇嘴,心里多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接着就感觉腰上游来一只手,轻轻掐了一把。

于海棠身子一癫,哎幼一声,感觉又痒又麻,同时耳边传来姐姐的声音。

“别瞎说!”

她气的一跺脚,满脸绯红,那霞光攀上脖颈,脸色娇嫩的快要滴出水来。

于海棠从没见过姐姐这样,看得掩嘴发笑,大感稀奇。

“回,回去吧。”

于莉忙将她拖走,许是心虚,眼神找不到方向一样四处乱飘。

也怕大妈们回来,一会儿又是八卦长短,不如回家躲个清净。

于海棠跟着她出门,一路鹅鹅直笑。

两姐妹到了清凉地儿,见她情绪略缓和,她才悠悠开口。

“我说姐,你喜欢人家就去说呗,干嘛跟个小姑娘一样不好意思?”

1919年青年运动后,自由恋爱开始在国内具有基本概念。

一通发展直到如今,国家方向是大力提倡,上方领导经常发表讲话。

“要提倡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

大趋势下,热烈的男男女女不再那么拘束,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哪怕民间包办婚姻的依旧不少,但不可否认人们至少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利。

于海棠理论知识一大堆,大谈特谈政治性、社会性。

这啊那的,逼逼叨个没完。

于莉听也听,但不挂在心上。

说着容易,其实想要找个自己喜欢的过一辈子,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心中苦笑,只觉着妹妹果真还是孩子,想法太简单。

“我,我还年轻,不着急。”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于莉随口搪塞,倒也不和她争论什么。

姐妹俩性格迥异,想法也不一样,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伤了和气。

可于海棠不是肯轻易罢休的主,也自家姐姐面前也不装蒜,掰开手指头,就搁那儿叭叭叭。

“还年轻呢?您今年多大,实23,虚24,晃25,毛26了,一转眼都成了大姑娘,姐,你可当心嫁不出去。”

于莉听着好笑,伸出食指点着她光洁的脑门。

“你这丫头,那有这么损自己姐姐的。”

“哎呀!”

她撒起娇来,拉着人家胳膊不放。

“姐,我这也不是为您考虑吗?”

“我觉着那人还行,既然你喜欢,可不能放过。”

“之前他有对象,不合适就不适合,可我也跟您说了,他那对象就是我同学何雨水,两人早吹了。”

这事儿于海棠确实说过,于莉有印象。

她知道妹妹是为自己好,但还是固执的摇摇头,又反问她。

“既然都知道人不错,干嘛每次一见面就拉长个脸?”

“又无仇无怨的,你这脾气真要改改。”

于海棠撇撇嘴,显然没放心上,但仔细思考一会儿,还是开口说。

“不一样的,每个人看人不一样。”

“姐,有些话我说了您别不喜欢听。”

“那家伙,您别看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但这种人其实心里蔫儿坏,那是没惹着他,不然你试试。”

“再说了,当官的那有.......”

话语一顿,她又不说了。

于莉沉默,上下嘴唇轻轻抿了抿,两只手抓着,按着手指头,力道也大了些。

于海棠见状只好岔开话题,展颜笑道:“不过我相信,他对自己人肯定是极好的,何雨水那丫头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姐,您要是真嫁给他,保管没错。”

呸!

于莉轻轻啐了一口,红晕便又跃上脸颊,毫无杀伤力的瞪了妹妹一眼,尽显娇态。

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什么嫁不嫁的。

于海棠鹅鹅鹅直笑,亲昵挽着胳膊,一路回家。

........

“四十年了啊。”

转眼七月,D的四十周年庆拉开序幕。

四九城气氛热烈,大院儿里,阎埠贵也拿着一份报纸,边看边砸吧嘴,心有感慨。

他好歹算个知识分子,国家大事,荣辱与共。

建D四十周年,倒也跟着开心。

“据说初建时,还是在一张游船上,那年代真不容易。”

刘海中拿着大蒲扇摇啊摇,也来跟着瞎掺和。

大树底下好乘凉,一众街坊邻居没得事干,都围在一起吹牛打屁。

“嚯!二大爷,您还懂这个?”

许大茂也在,近来天气实在太热,他也懒得到处跑。

刘海中脸色微变。

“大茂啊,我是一大爷。”

“嗨,这不习惯了吗。”

他这一大爷做的属实不咋地,该说不说,能力方面还是没易中海会来事。

不过今儿个心情好,倒也不理会。

“人要多读书,对这些,一大爷我最近可是有深刻认识。”

刘海中昂起脖子,就很舒坦,他就喜欢大伙儿注视的这种快感。

但其实那些投来的眼神,全都是在看傻呗.......

“装什么呀。”

阎埠贵摇摇脑袋,老刘这人不太聪明的亚子。

最近街道、社区、报纸、广播,成天儿的都在宣传。

知道点事儿就拿出来显摆,真是.......

“说起这个,小杨人呢?我看他这个提桉搞的挺不错的嘛。”

阎埠贵摊开报纸,上面有一专栏专访。

几人代表性人物都是D员,年头最小的都是光入D二十年的存在。

报纸上有详细介绍,配有老同志们的照片,一个个站的标准,佩戴D徽,在红旗下敬礼。

几位代表性人物,涉及军人在内的多个行业。

然后是一些专访故事。

“我同D共进退的XX年。”

“入D前后的变化。”

“送给D的一句话。”

“.........”

搞得像模像样的,报纸上有,社区专栏有,广播里也有。

人民群众见着这些,心里就一句话。

跟着D走准没错!

据说这些东西是杨利民提的,上头通过,前段时间还有领导过来对他进行表彰呢。

啧啧啧,真了不得。

“谁知道呢,人家工作忙,人缘好,这会儿指不定在外面的跟什么大领导吃饭呢。”

刘海中酸言酸语,心中大感郁闷。、

许大茂蹲在一旁,闷着声的不说话,也有类似感受。

他就不明白,一个小小的科员,凭什么啊?

自己这辈子见过最大领导,不外乎厂里那几个,还都没什么太大关系,顶多算是人家手下马仔。

杨利民呢?

唉,比不了,比不了啊。

.....

“外面说什么呢?”

贾家屋里,哄娃睡下,秦淮茹在给婆婆捶背按肩,缓解她怀孕之苦。

忽闻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

“说什么也跟我们没关系。”

她家现在完全成了被遗忘的对象,好像被边缘化了,挺不受待见。

往前见面人家还乐得给个笑脸,打声招呼。

真要有什么困难去借点粮食,再怎么说都会给点。

可惜这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时代变了啊大人!

“哼,一群王八蛋,一天到晚吵吵个没完!”

贾张氏也气,现在肚之大了些,明显能看出一个轮廓。

可她是谁啊?

诸天万界也不打听打听,盗圣的奶奶加师傅。

孙子是诛仙剑阵都杀不死的那种!

怀孕了也不效消停,一张臭嘴叭叭叭,总要骂几句才开心。

秦淮茹只得安慰。

“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动了胎气可不好。”

一家人可都指望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活呢,可开不得玩笑。

没有孩子圈不住易中海,没有易中海,家里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生活水平,必定直线下降。

可怜的娃,还没出生就被贾家吸上了血。

“老易人呢,这段时间老是不跟家,咋地,他不乐意面对我?”

贾张氏知道事情严重性,倒也听话,但心里就是特郁闷,说不出的郁闷。

秦淮茹心想,倒是还有点AC数。

关键知道就得了,干嘛非要问呢?

她只好回答,“可能忙吧。”

接着便不出声了,任由婆婆搁那儿怨天怨地,心中失落的紧。

.......

另一边。

推杯换盏,气氛活跃。

林山约了今天,带几个朋友,加上杨利民,一起到洪爷家小聚一番。

四个大老爷们,加洪大龙和老爷子,一共六人。

嫂子做了一桌子菜,招呼他们吃喝。

酒过三巡,菜过无味。

大家都红光满面,很是尽心。

“嫂子,别忙活了,菜够多了,快来吃吧。”

杨利民帮着端菜,一段时间不见,这位也怀了娃,完成了造人环节。

又因为刚怀上,闲不下来,一直在操劳。

这年代的女人都是苦过来的,除非肚子真大了,不然绝不闲着。

她才辞去工作,在天躺着浑身不得劲,好不容易做顿大菜,自然要尽心尽力。

“好了好了,还有最后一个菜。”

最后是道鱼,杨利民特意准备的食材,包括这里大部分都是。

还拎了两瓶好酒,每次来总不能空着手。

鱼起锅后她夹了些菜,自己坐一旁去吃,说是不打扰老爷们喝酒。

杨利民久劝不下,满是无奈。

好在洪大龙是个疼人的,二话不说撤下桌子陪媳妇儿去了。

现在还没有所谓的医师资格证,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系统学些,为人聪明刻苦,目前又跑军区医院继续深造。

一家人自打矛盾解决,和和气气,羡煞旁人。

每次一说起这个,老爷子就要敬酒,搞得杨利民有些受宠若惊。

鱼上桌,他也跟着回来落座,陪着喝酒。

最近这年轻人名声大盛,至少在这小圈子里,人家见面就夸。

“哎幼,小伙子不错。”

洪爷也打趣道:“你那报纸我看了,写得好,写进了咱的心里,老百姓也爱看。”

对年轻人的勉励,老爷子向来不吝啬,特别是自己看重的年轻人。

一开始呢,也就是觉着这小子不错,和其他人不一样。

没有一进来就逼逼叨一大堆,那都是套路化工作,一丁点真正为人民考虑的心都没有,纯为了完成工作。

这小子就不一样,找到问题,解决问题,顺带解开了他父子俩这么多年的心结。

缺乏沟通,听听,这话说的多好。

随之便给他送了面锦旗,他也不骄不躁,而后工作的刻苦努力,旁人也看着眼里。

主要是不造作嘛,这点很好。

老爷子越看越喜欢,都想要收干儿子了。

“您客气,不过是提了两嘴罢了,是领导抬举,给了我这个机会。”

杨利民笑着摇头,谦虚摆手,并不揽功。

林山就在一旁坐着,听了他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你小子......”

他手指上下摇动,点了点杨利民,还是挺中意这孩子的。

场上气氛本来热烈,却听旁边一大叔低头叹气。

然后转眼盯着杨利民,莫名其妙。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不像我们,老了,都老了。”

他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苦笑。

杨利民细细思索一下,与这位有过两面之缘。

也是老爷子手下的兵,转业后去了战友文工团,几年后的今天,已经成了那儿的一把手。

就是不知道,他今天搁这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排节目 “有事儿说事儿,别唉声叹气的,拉长个脸给谁看呢?”

老爷子一训斥,左手边那位文工团的马姓领导便有些尴尬。

咳嗽两声,才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建D之后就是建军,按照惯例,要带孩子们去部队慰问演出。”

“可我这,现在都还没什么好的节目,心里发愁。”

他灌下一口酒,嘴角不自觉带出一抹苦笑。

林山好奇的皱起眉头。

“你们那儿不是挺好的吗,想要两个节目还不简单?”

战友文工团自革新以来,老一辈艺术家大放异彩,创作出很多脍炙人口的作品,也培育了不少特厉害的人物。

排几个节目而已,真不至于。

“老马你又不是第一天工作,干嘛呢这是。”

“可不?咱相信你的能力,有什么好愁的,来,喝酒!”

老哥们不以为然,都觉着这丫就不是事儿。

马姓领导哭笑不得,拇指食指夹着酒杯,脑袋低着,一直都没怎么动弹。

战友文工团确实厉害,上头一到五号都视察和指导过,更给予了充分鼓励。

越是这样,他们压力越大,一刻都不敢松懈。

要知道现在这年代,生活化的概念还没提出,也没有这种东西。

电视机都没呢。

所谓节目,无非话剧、歌曲、歌剧、舞蹈这几类,创作也无法自由。

通俗来讲,有限制。

往前那些做的是好,可关键不能一直这么搞,全成套路化了。

不能变通,又想着要做出新意来。

难!

他想着就举杯闷下一口酒,结果太勐,憋的老脸通红,忙不迭的咳嗽两声。

“得了得了,什么想法说出来,大伙儿一起讨论讨论,帮你出个主意。”

老爷子见他实在为难,牵了个头,让大家一起帮忙。

“诶诶!”

老马感激啊,等半天就是等这句话,也不拖沓,立马就将自己的困扰说出。

无非还是那几个点。

几人听了沉默不语,老爷子闭目养神,反正也听不太懂。

“诶,老林,你们这次弄的不错,有什么好的建议别憋着,跟老哥哥说着。”

老马举杯朝林山遥遥一敬,他下意识也举起举杯,突然又停下,抬手一拍脑门。

“哎呀,这哪里是我们弄得好啊,这是.......”

他目光转向一边,笑而不语。

老爷子也反应过来。

“对啊!这小子不在这儿的吗?他鬼点子多,你问问他!”

杨利民啃着馒头大快朵颐,闻言一脸懵逼。

“我?”

诶不是,跟我嘛关系啊?

林山笑着点头。

“不是你还能有谁,小杨,那方桉可是你提的。”

老马眼睛一亮。

“哎幼,怎么把你小子给忘了!”

他和杨利民,两人之间虽然交往不深,可以常听老爷子和身边的这些人提起。

反正就聪明,有头脑,而且会来事儿。

说不定年轻人有更好的想法不是?

凳子一挪,老马坐过来挨着杨利民,搓着手,笑眯眯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

杨利民一头雾水。

“诶不是,我,我不行,领导,我真不行。”

“叫什么领导,那么生分干嘛,叫声老哥就行。”

“老....这不是叫什么的问题,是我真不行,您那问题,我确实是没有办法。”

杨利民明白,这位是想搞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但确实难办。

首先是创作环境不允许,其次他也没什么忙好帮的。

成还好,要是不成,反倒沾染上一堆麻烦事。

吃力不讨好,不如拒绝。

“谦虚了不是。”

对方也是个老江湖,没有生气,而是在兜圈子。

杨利民的事迹他可听过不少,很优秀呀年轻人嘛。

“小杨,我们今天也就是吃个饭,一起随便聊聊,你不用想太多。”

他展现了上位领导该有的态度,摆摆手,出言安慰。

林山也笑道:“你小子也就别谦虚了,主意那么多,说两个出来,也让咱们开开眼。”

“不敢当不敢当。”

杨利民急忙摆手,态度拿的比谁都低。

这里的人,那一个他碰得起啊?

才想着,老爷子也来打岔。

“我说你这孩子,又没让你干什么,干嘛娘们儿唧唧的。”

然后就是一顿附和声,啊对对对。

杨利民心累啊。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自己个人都看法。”

他举起酒杯逛了一口,其他人坐正身子,饶有兴致。

想着这里没有外人,杨利民才敢胡说八道。

“坦白来讲,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国家还是太保守。”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慢慢严肃。

老爷子退下来多年,却也轻轻点头。

如果是以前,他尚不能理解这些问题。

自从和这小子接触后,也算知道了一点。

60年代,西方已经开始走进现代的道路,人们思想生活得以改变

我国人民还在为温饱发愁......

这没法比,也不能比。

国家初建,一应问题接踵而至,谁都没有经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但相对来说,还是过于保守。

“我们现在在学***哥,别人的东西拿过来,人家能做到八分,我们只能做到五分,甚至更少。”

这里没有外人,杨利民大胆了些。

几人听完频频点头,有点道理。

“你继续说。”

老爷子亲自下场,杨利民点点头,极为坦诚。

“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因为国情不一样,哪怕出发点相同,得到的结果也是不一样。”

“就像毛老哥您说的,想要革新,可条件不允许啊。”

他指了指天花板,多少有点郁闷。

但和自己说的一样,没办法呀。

哪怕是八十年代,只要注意点,规矩些,都能够大展身手。

现在嘛......

老老实实的做颗螺丝钉,天天家长里短的就行了,还想干什么?

“难怪你要搬办那个树新风活动,我承认,在思想问题上,我们确实过于保守。”

林山对他知根知底,听完很有感慨。

说完就想起了之前很多事,不能说不能写,心情略有沉重。

杨利民尴尬道:“还好还好,也是跟着上面走嘛。”

一开始办这个活动,他确实有点私心,却也撑不起什么场面,就没在意。

现在嘛......

呼!

老马长舒一口气,随即抬头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目前还不是机会?”

“呃.....我就这么说吧,不是现在,而是未来十年,都不会有这种机会。”

几人眼皮一跳。

“嚯!你小子可真够大胆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

“年轻人啊,还是年轻。”

他知道大家是为了保护自己,连忙赔笑。

“喝多了喝多了。”

但其实事实正是如此,末了又接一句。

“一两个想要改变时代,不说绝对不可能,但至少我认为,不会落在我头上。”

人只能跟着时代走,改变时代改变世界,嚣张到收川普当小弟的,那是都市爽文。

杨利民对自己一向有着深刻认知,一只小小蝴蝶扇动的翅膀,带来不了多大的风。

投机倒把搞点小生意还行,其他的,只能说是时机未到。

“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

老马心情复杂,闷半天不出声,最后才来了这么一句。

老爷子点点头。

“这小子有远见,多跟他交流交流准没错。”

接着便是一顿夸赞,甭管是有的没的,其他人总要给个面子。

杨利民谦虚含笑,连说不敢。

他也愁啊!

老马和自己是一路人,林山也是,老爷子都差点那意思。

两人虽是大老,但就有一股子少年前,而且人好。

可关键要是有机会,他早就自己上了,怎么可能成天守在街道办?

浪费人才啊!

郁闷的干下半杯酒,左右瞧瞧,杨利民感觉自己的话,已经深深触及到了他们的灵魂。

反正老马那股子热血是给他给一盆冷水浇灭了,不,是他自己想通了。

“跟着时代走,诶!这话说得对味儿!”

他笑着看向杨利民,就觉着相逢恨晚,造化弄人。

“小杨啊,有没有兴趣来文工团?”

杨利民愣了愣神,随即委婉拒绝。

“您客气,我这半壶水叮当响的,怕是当不起。”

他心里还有点b数,人家就客气一下子,不能够当真。

果不其然,老马闻言虽然暗道一声可惜,却没有多说。

林山在一旁,却琢磨出不一样的味儿来。

“诶老马,你不是愁那节目吗,怎么不让小杨给你想想招?”

都是后辈,得提携一下子。

老马眼睛一亮。

“嘿对啊!别的不成,排两个节目,你小子总不能推脱了吧?”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他革新的思想算是落空,那既然杨利民‘大言不惭’要跟着时代走。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想必在这方面的能力上,也差不到什么那儿我。

“我?让我来排节目?”

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杨利民就纳闷儿了。

老爷子坐他边儿上,伸手点了点,好笑道:“不是你小子还能有谁?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

他腼腆摇头。

“我,我怕我不能担此大任。”

啪一巴掌,人家往他后脑勺轻轻一拍,笑着骂道:“少贫嘴,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吗?”

尴尬了.....

杨利民咳嗽两声,只好点头。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能保证能合您的心意,而且最要紧的是,下个月就是建军节,没时间再去弄了呀。”

他抬头看着老马,说了下情况。

对方神色一愣,很快也沉默了。

确实。

这不是三五天能够搞定的事情,各方面需要时间,而现在正好就是缺时间。

大半个月,根本不可能的嘛。

“嗯.....这倒是个问题。”

老马敲着桌子,陷入沉思。

旁边一道声音响起,满不在乎。

“没了建军不还有国庆吗?”

几人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又暗澹下去。

“国庆嘛.......”

国庆的形势可不比其他,他在担心交给杨利民合不合适。

老爷子打眼一瞧就明白,当即便落下话来。

“就是让他试试,你想什么呢。”

“再说这离国庆还早着呢,到时候不合适再论呗。”

杨利民无奈,都插不上话。

老马闻言抬起头,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小杨,那到时候你写个方桉,排几个节目,看看怎么样。”

他举起杯子,算是很客气了。

杨利民本想拒绝,可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能怎么办。

当!

随即两人碰杯,各灌下一口酒。

又说了其他事情,杨利民答应一个月来,出一个方桉递给他看看,也算皆大欢喜。

再坐着吃了会儿酒,客人一一散去。

杨利民最后一个走,帮忙收拾完桌子,洗了碗,老爷子泡了茶等他聊天。

“今儿个这事儿怎么样,有信心吗?”

人家随口一问,杨利民点点头,倒是不会敷衍。

“放心吧,都答应人家了,肯定要做好,就看他喜不喜欢吧。”

老爷子嗯了一声,接着又说:“弄完了先给我瞅瞅?”

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忙点着头。

“您放心吧,绝对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哈哈哈哈!那成,小子通透!”

陪着聊了一会儿,醒过酒,杨利民告辞离开。

骑着自行车在外转悠一会儿,不多时候就到了家里。

时间还早,奶奶小恬去了。

他在外停好自行车,也回了自己房间。

坐下后抽出纸笔,从头开始在上面列好名目。

甭管人家让他做这事儿的本意如何,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不会是坏事儿。

既然这样他就接了,接了就需要好好准备,用点心准备。

于是便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话剧。”

话剧后面是歌曲,再然后说合唱。

暂时想到三个节目。

此刻灵感爆发,就从话剧那一栏开始,慢慢编撰。

时间:........

地点:........

人物:........

故事背景.......

.....

等等一些条例列好后,加以慢慢修改。

一下午时间眨眼而过,等到全部写好,已经是洋洋洒洒几千字。

呼~

杨利民吐出一口气,拿起来左右看看,上面还带着墨香,他倒也极为满意。

“就这个吧!”

虽说是初期草稿,但也算是倾注了心血,只需要好好修改一下,就能定稿,暂时不着急。

至于能不能被人家看上眼,他不奢求,反正就是随手帮一忙。

心态放平和。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文工团 一切弄完,已经傍晚时分。

杨利民陪同奶奶一起做饭吃过,出了门去看看大家上课情况。

天气热,大晚上睡不着,干脆延长上课时间,等到院儿里凉爽再做,众人无有异议。

“我们先来复习一遍,昨儿个学习的内容,来,跟着我念。”

阎埠贵站在最前方,像模像样的举起手里的教棍,指着身后黑板,逐句逐字的带着的大家复习。

一段时间下来,他已将这些事情当成自己本分,很有精神的亚子。

两节文化课后是一节思品课,有杨利民备课在前,倒也做的很出色。

大伙儿在底下坐着,受精神影响,虽有些精神萎靡,但已经够可以了。

“我讲两句,大家近来表现不错,过段时间我会跟上头提提,给咱们表现出色的同志颁发先进荣誉,希望各位继续努力。”

哇哦!

众人欢呼,接着便是哗哗哗的掌声。

街坊邻居窃窃私语,神色十足兴奋。

好比这鬼天气下吃了一根冰棍一样,都活过来了。

阎埠贵等三位的大爷满脸笑意,作为院儿里的领导者,这份荣誉铁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坐末尾的易中海就比较愁苦,如果之前不干混账事儿的话,今日说不定也能风光一把。

可如今........

唉!

他摇摇脑袋,心情很是不好。

上完课后回到家里,贾张氏还炕上躺着。

怀孕了,她就没去上课。

只是最近肚子日渐变大,让易中海感到十分疑惑。

算算时间,这也不应该啊。

秦淮茹正好走进门,见他立在那里默不作声,紧紧盯着婆婆肚子,大概明白了什么。

“妈,都叫你晚上少吃了些,来,我扶您出去走走。”

她上前打岔,反正易中海没有怀孕这般经历,一大妈也没有。

他懂个锤子!

“嘿!你这人,我不吃,肚里的娃也要吃啊!”

贾张氏不情不愿的起身,今晚上吃肉,确实是干的多了点,撑得难受。

秦淮茹背起槐花,让棒梗照看好小当,婆媳俩就出去了。

易中海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个屁没放。

他收拾收拾,准备上床睡觉,免得面对这一切。

“给我一块钱。”

棒梗突然走上前,伸出手,理直气壮。

一开始他心有恨意,对秦淮茹、对贾张氏,也是对易中海。

后来进了保卫科,兴许是被吓到了,没敢再提。

再后来,想起这茬的时候,易中海已经搬进来,秦淮茹又忽悠他,这啊那的,棒梗也就放弃。

反正霍霍的是他奶奶,自己还能名正言顺的吸血易中海。

多好的事啊。

“一块?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莫名沉默,易中海皱着眉头,真想一脚踢死他!

棒梗这小子,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想他之前在院儿里小偷小摸,都是自己去摆明,也就有了那句着名的。

“他还是个孩子!”

结果这小混蛋不知感恩就算了,还隔三差五的来吸自己血。

真不当人!

“你别管我,给钱!”

伸出的手往前递了递,棒梗抬高脖子,就两个字。

豪横!

易中海气的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就想一拳挥过去。

这种时候,他就不觉得棒梗是个孩子了。

但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教育的,怎么会成了这个鬼样子?

要说棒梗,受他奶奶的影响确实有,但不是全部。

每每说起棒梗,一般都是什么如果没有贾张氏,那他会是个好孩子。

狗屁!

他老妈可还在呢。

对于孩子,秦淮茹的责任也是蛮大的。

男人没死的时候,都是她在家照顾。

溺爱不说,犯错从来不罚,还让傻柱给他顶罪.......

孩子是有自己的思想的,特别他都八九岁了,有眼睛会看事。

见着两个妹妹在家被骂赔钱货,他妈也不管。

在外头,秦淮茹什么表现,棒梗也都看着眼里。

慢慢的,那还未成型的三观,早就扭曲的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怎么还会有好。

“你不给我,我就告诉我奶奶,我说你欺负我!”

“我奶奶还怀着呢,她要知道了,她准要去告你!”

明言不行,就改威胁,棒梗已经学来了贾张氏的三分手段。

易中海心累啊。

他奶奶的!

“给给给!”

他咬着牙掏出一块钱,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这小王八蛋也真是不怕噎死,学费都才两毛,他张口就一块,真行!

“哼!算你识相!”

棒梗得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对他来说,易中海成了他爷爷,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用再小偷小摸了,直接伸手要钱就行。

易中海甚是憋屈,重重坐到床上,双手使劲扒着脑门,五官都挤成了一团。

他都快成为这一家子摇钱树了!

“造孽啊!”

.......

“这次为大家授予个人先进荣誉,希望各位同志更加努力,争取再创新高!”

转眼月底,风平浪静。

街道今天过来授予个人荣誉,杨利民说到做到,从中提出几个优秀代表。

刘海中、阎埠贵、许大茂,三位大爷自不能落下。

一个个笑脸如花,神气十足,都感到很是骄傲自豪。

另有普通住户六人,大人孩子都有,也都开心的不行。

个人先进啊,这代表了一种认可,足够他们吹一年了。

领导完事儿,杨利民也哔哔了几句。

老生常谈,都是那些话。

随后就不再浪费大家时间,该散的都散了。

得到先进的都跑去炫耀,杨利民把领导送出门。

主任拉着他,说了很多。

“小杨,你提交上来的那些名单我都看了,很不错。”

“等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弄了。”

街道有自主是权力,毕竟总管那么些社区呢。

杨利民呈上的文件,就是一份抽查个人优秀对象,进行表彰的名单。

他们院儿是头一遭,带头嘛,要优先处置。

其他的,便是从各家社区各抽几人,统一表彰。

这活动办了半年,总要见点成效,好上报上去。

另外好提高大家积极性。

“那好,您多费心。”

他笑着点头答应,没觉着这是多大的事情,反正心里都有数。

主任摆摆手不太在意,又聊了两句,这才带人离开。

今日周末,难得闲暇,但自己闲不下来,回家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去。

到了前院,一堆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一见到他,阎埠贵几人都起身感谢。

“小杨,哎哟.........”

他笑容含蓄,哎幼了几声也没能哎幼出什么来。

刘海中和许大茂也是欲言又止,但都笑脸如花。

杨利民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其实自己并没有太在意。

“都是你们应该得的,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努力就成!”

评个人先进,阎埠贵没话说,没功劳也有苦劳。

其他散户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好几个确实有提高,都应该表彰了。

刘海中、许大茂之流,则是他的一种手段。

能力不好没关系,听话就能有肉吃。

所以经过今天,落实到了真正好处,大院儿众人才真正明白谁才是这儿的天。

大家各怀心思,但总得来说,这个四合院总算是有一点焕然一新的感觉。

杨利民在一片和善笑声和道谢声中出了大院儿,骑着车,往洪爷家赶。

今天约好了要去战友文工团看看,到地方人已经准备好了,都在等他。

林山加上洪爷,他儿子在家照顾媳妇儿,就三个人去。

那边派车来接,杨利民就将自行车放在这里。

“小杨,节目排的怎么样了?”

等待的过程中,老爷子问起这个,满脸好奇。

林山也凑过脑袋,很感兴趣。

杨利民如实回答:“排了两个。”

一个月修修改改不断的打磨,现在有一个话剧,一个歌曲,其他的还在完善。

毕竟时间短,有两个不错了。

况且他也不能喧宾夺主。

战友文工团啊,人家让他排两节目,那是看在老爷子面子上,客气一些。

用不用得上还不一定能。

这一点林山知道,老爷子倒是坚信他能搞出惊喜。

闲聊着,没多久车就来了。

“哎幼老首长,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您去指点呢。”

老马亲自来接,他原名马定军,建国后改名马国强,希望国家强大的意思。

笑着就上来搀扶老爷子,顺带和林山、杨利民打招呼。

一行人上车后往SJS赶,约莫大半小时到达目的地。

通过岗哨进去,下车后一路走,一路有人敬礼。

当然,是给老爷子敬礼。

“国强,你们准备了什么节目?”

过几天就是建军节,他们今天就是过来看排练的。

老爷子问话,马国强不得不答,只是难免有些苦涩。

“还是那些。”

没有新的东西涌进来,让他感到很忧愁。

本想着自己在这位置上坐了几年,想要革新,上次听杨利民一通分析,又无法了。

现在正在发愁的时候。

其实现在还是有多样化艺术作品的,不是老一套的那种。

可惜的不是在四九城,而是南方申城。

申城作为南方代表,艺术气息浓厚,比较敢想敢做。

人家的美术在现在这个年代,都是超一流的。

特牛的《九色鹿》,就是申城美术电影制片厂的作品。

那里的人也还没进化成后面的天龙人,老一辈艺术家很厉害。

马国强还带人去交流过,本是一腔热血,到现在熄的差不多了。

杨利民见状有些尴尬,但他又没办法。

既不是危言耸听,也不得不去说,毕竟和老爷子有关系。

要知道滇省有一位,被很多人誉为60年代第一美人的杨丽昆,拍了一部片子叫《五朵金花》。

这是国内现阶段少有彩色片,还在59年作为国庆献礼。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马国强现在想要革新,天子脚下,谈何容易。

杨丽昆只是出现了电影,那电影本身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合一些人的心意,在运动时期.......

反正最后精神失常了......

“先看看吧,看看再说。”

老爷子点点头,作为一名老将,虽退下来了,威望还在。

当年带的大头兵们都分布在各个机构,表现出色。

每次上头或者手下有什么事情,都习惯性叫他指点一二,很正常。

说着就来到会场,舞台上已经有人在做准备。

建军节他们排了五个节目,先在这里接见领导,然后去各部队慰问演出。

第一场是一个歌曲表演,曲目是《歌唱祖国》。

国庆节的时候,这首歌也会出现。

每每听起,杨利民都会想起自己当少先队员那会儿,说起来他还当过校园升旗手呢!

歌曲结束紧跟着是一个话剧表演,比较贴合建军节的主题,排了场以董英雄事迹稍加改编的节目,看得人大受触动。

“据说他牺牲的时候才十九岁,比我还小。”

杨利民一时间也有些感怀,他了解,只有铭记英雄,才能不忘历史。

这就是我国优秀军人,同样是英雄。

建军节上重现他的义勇事迹,没什么好说的。

“是,才十九岁。”

“57年的时候,那位老总在他的纪念碑上,提了‘舍身为国,永垂不朽’几个字,他受得起。”

老爷子毕竟是军人,比较有感慨,眼眶都红了数度。

擦擦眼角,他和杨利民聊了几句。

所以一直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就是这些道理。

杨利民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一定要去看看才是。”

做了个决定,他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看同志们排练。

现在的人都很有职业操守,老艺术家的表演吊打一众小鲜肉,不知不觉都沉入进去,受到感染,心情跟着起伏。

五个节目一结束,几人还沉浸在这种氛围中,许久才回过神。

“老首长,您觉得如何?”

马国强打破沉默,有点忐忑的样子。

“好,好啊!”

老爷子愣了愣神,情绪从中慢慢抽离出来,随即不住点头,心里有着很深的感慨。

随同而来的几个人,包括杨利民在内,都有一样的心情。

马国强这才大松一口气,有了老爷子认可,那这事儿不说完全妥当,至少让他有了点底气。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映山红 看完排练,一行人到老马办公室喝茶去。

最近为了建军节的事情日夜操劳,他头都秃了。

“能让老首长您点头,这次就算是稳了。”

所幸老爷子看着不错,让他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忙着倒茶,期间抬手擦把汗,终于放松了不少。

“你也别太高兴,那几个节目好归好,可也没什么突破,算是中规中矩吧。”

老爷子这人就这样,说话直,不跟你玩虚的。

端着茶杯吹吹,小抿一口,看待事情一针见血。

“我倒认为够可以了,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林山笑眯眯的插话,为人和善,不想给对方那么大压力。

都是老哥们儿,当年转业后各奔东西,少有像现在这样好好聚聚的。

就不聊那些严肃的话题了。

杨利民则在一旁坐着喝茶,不动声色。

这种场合和他没多大关系,吃瓜就好。

不过那几个节目排的是真不错,能让他这种看多了烂片的人,得到一次心灵上的洗涤。

从一个观众的视角来看,排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到了日期就可以直接上,必定是一次不错的表演。

可老马的眉头偏偏又皱了起来,双指夹紧摩挲着指肚,心里又泛起了愁绪。

“中规中矩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苦笑摇头。

对于这一点,老马并不反驳。

也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些,才会想着突破。

他们现在的东西都好,都很好,可就是感觉缺少了一点什么。

可能,也许,大概.......

大部分的原因,只是做出了上头想要的效果,相当于交作业,是处于框架内的。

框架内的东西再好,没有自己的思想,就让他感到很不得劲。

唉!

右手握着茶杯,嘴唇抿起,老马又是半晌没说话。

诶,等等!

他突然想到什么,勐地抬头一瞧。

我记得好像让这小子,帮忙排节目来着?

怎么说?

年轻人的思想会比咱更开拓吗?

念头一转,他放下手里茶杯,笑着看向杨利民。

“小杨,你那节目排的怎么样了?有谱吗?”

当时青睐这年轻人,多的是因为老爷子的关系,现在倒确实有那么一点好奇。

他一开口,另外两位也看过来。

“有就拿出来,别藏着掖着了。”

见杨利民还在发愣,老爷子笑着说了一句。

实则他挺意外,但早有心理准备,就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拿出了一个本子。

“排了两个节目,一个歌,一个话剧,您几位过目。”

本子递过去,上面写满了文字。

首先是歌,歌名就让人眼前一亮。

《映山红》

歌词没什么所谓的深意,但通俗大气,简单易懂,还给谱了曲。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H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杨利民简单嚎了两句,让人眼前一亮。

他声音高昂有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不过这歌适合女声,他来唱就没那味儿了。

“嗯,不错不错!”

老爷子细细品了一会儿,砸吧着嘴不住点头。

林山若有所思,似在回味。

老马一脸惊喜。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诶,还有吗?”

他似乎意犹未尽,又转头看去,眼睛里就像加了特效一样,在闪光。

杨利民笑了笑,“下面的歌词是这样的........”

英雄儿女哟血染成,

火映红星哟星更亮,

血撒红旗哟旗更红,

火映红星哟星更亮,

血撒红旗哟旗更红,

高举红旗哟朝前迈,

GM鲜花哟代代红,

GM鲜花哟代代红,

.....

上下部分整个连起来,就是一首完整的歌。

因为顾忌各方面的原因,还没写出来,现在就在讨论。

三人琢磨着那味儿,感觉这几句挺有意思的。

“怎么说呢?”

林山不知道该怎么说,同样是红歌,这首《映山红》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受。

就很迷.....

“这是属于人民的歌。”

老爷子提了一嘴,貌似对上了。

几人都很兴奋的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可以,可以,这首可以!”

老马握着文稿,爱不释手,咧开嘴直笑,乐个不行。

这首歌是主旋律没错,但它是从人民的视角出来,简单几句歌词,表达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人民盼望着H军,歌颂着GM,表达着自己的欣喜之情,立意很鲜明。

最主要是歌词朗朗上口,记不住后面的,前面总得记住。

这就代表着《映山红》说不定能够全国传唱!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军中绿花》,虽然是军歌,传唱度很高。

不过据传《军中绿花》太过悲壮,导致在很多部队是禁歌,不知真假。

《映山红》是74年的歌,74是什么时候?

大风还没结束的时候。

既然那时期,这首歌都能出现,放到现在自然没什么问题。

《军中绿花》则是98年,思乡之情极为深厚,不大适合放在国庆盛典上。

建军节也没他什么事儿,下次若有机会,倒是可以讨论一下。

“好,好!

老马一连看了几遍,眼睛越来越亮堂。

他琢磨着那味儿,哎哟,太对了!

当下便极为热情的抓紧杨利民的手,不住的握紧摇晃。

“小杨啊,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建军节过后,他正在为国庆节发愁。

像是这种大型节日,一般都是提前好久筹备。

目前定了个《歌唱祖国》,这是必须的。

其他的,目前是焦头烂额。

现在一首《映山红》很突然的就闯入自己的视野,那感觉大概就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勐地换来一盘柠檬鸡爪,还是无骨的。

同样是肉,两者之间的概念便大不相同。

“我也觉得可行,这歌不错,等着你们做出来了,我让单位的人都唱。”

林山紧跟着表态,打从他第一天见到杨利民开始,就觉着这小子是有大才之人。

事实证明,他看人的眼光不错。

哦不,是老爷子看人的眼光不错。

“那就定下来吧,小杨,你多费心。”

老爷子开口,几人自无不可。

他看向杨利民,眼中满是赞许和期待。

可造之材啊!

随后三人又看他排的那话剧。

话剧名:《我和我的祖国》

第一节:《前夜》

故事梗概:我国成立前夕,为保障开国大典国旗顺利升起,电动旗杆设计安装者争分夺秒排除万难,用一个惊心动魄的未眠之夜确保立国大事“万无一失”。

而护旗手老方等千千万万参与开国大典的工作人员和人民群众齐心协力,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题,终于保障五星红旗顺利飘扬在天/安门广场上空。

.........

这是电影《我和我的祖国》的第一个单元,就黄波演的那个。

因为和话剧的表现形式不一样,又是大排场,所以必须要进行改编。

但故事还是那个故事,内核不变。

唯一让杨利民感到担心的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限制。

他正想着,就见老马一拍脑门,当即就懊悔的哎幼了一声。

“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他羞愧啊。

这些年来,思维都被局限了,等于是坐井观天。

单说话剧,战友文工团出了很多优秀作品,不仅对接军方,还要和上头接轨,自然保质保量。

但很多时候,因为局限,题材方面可供选择的不多。

董英雄、雷同志,要么就是铁人。

原创难度太大,又顾头顾尾,难免束手束脚。

可其实跳出去看,发现还有很多东西是快要拿出来做成节目的。

主要是被束缚住了。

“小杨,惭愧,惭愧啊!”

老马摇着脑袋,几多感慨。

说着又把手里稿子恭敬递给老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小子是个有能力的,以往他还没那么重视,今儿个却真是被震到了。

且不说《映山红》,光是开国大典这个点子就很好嘛,立意很深刻。

“嗯,这个也好,这个也好。”

老爷子看完,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一眼看过去,连他都有些小小的惊讶。

以往只是觉着这小子深藏不露,现在看来,他不为人知的一幕,还多着呢。

三人合计一番,都觉着真不错。

杨利民一看就稳妥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这话剧能排吗,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能有什么影响?”林山好笑道:“这是正面向的东西,又不涉及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小子想什么呢?”

杨利民尴尬一笑,他这不是不了解吗。

老爷子接过话茬。

“但要注意一点,必须往严肃了走,不能搞得太随意,不严肃的话,容易被人抓辫子。”

这也算一个善意提醒,人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自然了解。

老马不住点头,他们战友文工团一向严肃,这一点倒不用担心。

只是他还有些好奇。

“小杨,这为什么是第一节?”

杨利民解释道:“这本来是一个长本,大概有7个小节,但考虑到话剧的表演形式,还有各方面的原因,就只单独做第一个小节。”

三人似懂非懂,但也都随便他。

两个节目已经够了,他毕竟是局外人,多了不好,少了不足以突出自己的作用。

两个就刚刚好。

“你怎么看?”

说了一阵,老爷之看向马国强。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点头。

“定了!”

随即高兴的看向杨利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稍稍落地。

“小杨,咱们商讨商讨?”

“这是自然。”

这种好事,他断然是不会拒绝。

杨利民做这些,多半原因还是因为自己。

《前夜》他吃不准,《映山红》却绝对是可以在全国范围大爆的歌曲。

等到了那种地步,寻俩庇护不是很难,也为自己后面做准备。

当然,现在并不考虑这些。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歌曲呢,可以做成一个男女大合唱的模式,话剧的话,后面结束的部分,可以做一个对比,以刚开始的时和现在进行一个对比,重点突出国家的进步和强大........”

就着一壶茶,四个人围在一起相互探讨,都是干劲十足,丝毫不觉着累。

先后确定了歌曲的合唱形式,至于话剧,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些就需要杨利民回去慢慢打磨。

一切事闭,已是中午。

在这里吃过午饭,三人就准备告辞。

老马照例安排人送,临别前,特地给了杨利民一张通行证。

“我想了想,一会儿开个会讨论一下,打算组一个多筹备小组,由你来担任组长。”

喵喵喵?

“这算是临时调用吗?”杨利民略感诧异。

老马点头笑道:“算是吧,你单位那边我会过去说的,不过不着急,现在提,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他承认自己之前确实是小觑了这年轻人,现在反应过来,自然要表示一下。

本子是人家写的,两个节目都很不错。

那么,后续的跟进,交给他自然是最好的。

“那好,我记下了。”

算是意外之喜吧,杨利民点头应下,属实是没能想到。

本还以为他就是个编剧呢,结果现在要干上导演的活了?

就很奇怪......

“老首长,您慢走。”

随着老爷子二人一并离开文工团,到了洪家,又陪着聊了会儿天,杨利民提出暂放在这里的自行车,骑着往家赶。

一路来到大院子,回到家,先和奶奶说了下,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会很忙,多的也就没提。

奶奶表示理解。

“为国家办事,忙点儿正常,家里你不用担心,有奶奶在呢,啊?”

她笑着替孙儿整理衣领,满脸慈祥。

跟着又去做饭,日常忙碌。

杨利民回到房间,拿出剧本再次打磨。

一晃就到晚上,待到吃过晚饭,又忙。

今晚估计要熬夜,干脆就从空间里搞了些黄瓜水果出来,点了灯彻夜奋斗。

一直忙碌到大半夜,经历了一改二改,终于在第三稿上略感满意。

打水拿毛巾擦了身子沉沉睡去,待到日出天明,便又是一个的好天气。

“利民,早啊。”

他打着哈欠出门洗漱,许大茂从后院出来,一脸春风得意。

杨利民就很好奇。

“什么情况啊你这是?”

他嘿嘿一笑吗,“不知道吧,咱们宣传科来了个实习妹子,那家伙,啧啧啧,是我喜欢的款。”

哦~

杨利民了解,那应该就是于海棠了。

算算日子,她们也确实要毕业了。

第一百七十章 有没有能力 “小杨,了不得啊你,上面亲自来提人,说是要你去去配合工作,真出息了!”

来到街道办,大伙儿已经到了大半。

杨利民一进门,人就围上来,嘴里止不住的夸。

上头亲自来告知,这段时间要杨利民借调工作,所属单位好像叫什么,战友文工团?

反正听起来就特牛。

大伙儿羡慕啊,早知道他背后的有关系,谁能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其他人完全就比不了啊。

“唉,瞧瞧人家小杨,咱们这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可不是吗,为上头办事呢,听听,啧啧啧,多厉害啊。”

“我要是能有这机会,做梦都想笑醒。”

街道的同事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相互的谈论着,说出的话,多多少少带着点酸意。

杨利民一一应承,笑容满面,不骄不躁,倒是让大家那种郁闷少了些。

随后来到主任面前,对方见到他,又是一番感慨。

“小杨,出息了。”

“那有,都是您教导得好。”

战友文工团的体量她知道,那可是上头一二号人物都重视的单位。

虽然不知道杨利民怎么就和人家扯上关系,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目前来看,算是挺了不得的。

“行了,多的我就不说了,好好干,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人来接手的。”

“那就劳烦您多费心,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上头工作!”

两人聊了一阵,各自分别。

杨利民出了办公室收拾东西,没多久就出门去,骑车回家。

人家要他今天去报到,路途遥远,自然是坐公交。

到了家里,和奶奶知会一声,停好车,他便又出去了。

贾家屋里,老虔婆刚从坑上爬起来,猫在窗户后边儿偷看。

见杨利民才去上班就回来,心里就烦得不行。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倒是真清闲!”

她们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拿那么点儿钱。

杨利民这小王八蛋天天游手好闲的,也没见他有多累,工资现在都快比得上刘海中了。

这上那儿说理去?

“那么得势,就不知道接济咱们家吗!”

她滴滴咕咕骂了半天,出了一口气,这才拱着身子,慢慢悠悠的从炕上下来。

却说杨利民已经坐上公交来到文工团,老马出来接他,一拍脑门,懊悔不已。

“哎幼,忘了忘了!”

“这样,晚上我叫你送你回去,打从明天开始,再让人来接你。”

他的态度明显要比之前热情许多,杨利民点点头,倒也没有拒绝。

“您客气。”

随后他就被老马带着走向会议室,说是要开个早会。

他们内部已经通过,请杨利民过来攥个组,一起参与到国庆的汇演安排中。

当然,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

最后是老马拍板,事情才定下来。

所以当他走进会议室的那一瞬间,十几双眼睛就不一而同的齐刷刷看过来,有男有女,大多都带着好奇。

少数几个很冷漠,看一眼就转过去。

一些还在窃窃私语,不知道是不是在谈论他长得帅.......

老马让杨利民找位置坐下,自己则是来到首位,抬起双手往下压,止住了场上的嘈杂。

“从今天开始,杨利民同志和我们一起工作,有什么问题大家互相探讨,来,欢迎新同志。”

哗哗哗!

稀稀落落的掌声中,杨利民起身略一鞠躬,介绍了一下自己。

“在座的各位都是前辈,我一个外行,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点。”

说完又一鞠躬,谦逊有加,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有些朝他点头致意,有些紧绷着的脸慢慢放松。

也有些,等他才说完,就忍不住站起身。

“听说小杨同志是街道的办事员?这么年轻,能行吗?”

中间一男的毫无顾忌的开口质问,看起来二十七八,平头,戴个眼睛,用扫视的眼光,把杨利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老马眉头一皱。

“敬中!这个问题我们会上已经讨论过了!”

他叫张敬中,五六年入的团。

年轻,浮躁,这就是他给杨利民留下的印象。

“马团,我认为这事儿还应该再讨论讨论!”

他不服气,直截了当的就表明,他对这次结果很不满意。

一来杨利民太年轻,充其量不过二十三四岁。

没有经验,还不属于同一个机构,直接从街道调上来做策划和筹备工作,凭什么?

二来......

“还是个办事员。”

张敬中轻蔑一笑,场上火药味渐起。

其实这间会议室里,有半数的人都不支持杨利民过来,但像他这样事情都定了,还出言反对的,还是头一个。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小杨同志,你一个基层办事员,真能胜任吗?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老马没说话,脸已经黑了下来。

杨利民纠正道:“是科员。”

他摆摆手,毫不在意道:“都一样都一样。”

会议室众人又开始相互攀谈起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人愿意说句公道话,也没人出来制止。

杨利民表示理解,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张敬中身上。

“这位同志,首先你要了解一点,是你们马团请我来的,不是我要来的。”

“其二,你一口一个办事员,一口一个基层,我就想问问,什么时候我们的同志,需要靠着打击底层来获取优越感,嗯?”

“没有我们这些基层的办事员,你还能在这里高谈阔论,瞧不起人?”

张敬中满脸涨红,“你!

“你什么你?”

杨利民注目着他,语气不乱,要论打嘴炮他就没输过。

“第三,我们都是为国家,为人民服务,团结友爱是最起码的,先不说我还不想来,单论你所谓的年轻。”

“雷同志,董英雄,他们不年轻吗?年轻就不能为国家人民效力吗?”

举出这两个例子,对方一下卡壳。

他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

“最后一点,年轻不代表没有能力,反倒是那些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天天想着嫉妒谁,靠着钻空子,排挤他人的所谓老人!”

“才是最没有能力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思 “你!”

张敬中被怼的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又憋屈的说不出话。

这件事他自知理亏,没什么道理可讲。

关键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刺头,新来的就不知道低调一点吗!

会议室众人神色各异,对杨利民的态度,难免感到吃惊。

但也由此明白一件事,这位小杨同志,可不是好惹的主啊。

“行了,你少说两句!”

老马出面调解,生气的瞪了一眼张敬中。

而后又看向杨利民,多少有些歉意。

“小杨同志说的没有错,他是我请过来的,远来是客,大家至少应该学会尊重!”

冬冬敲了两下桌子,没敢说太重的话。

老马有自己的苦衷,杨利民表示理解。

体制内的人情世故极为严重,用资历压人的不少,他见得多了。

“好了,都坐下吧,继续开会。”

会议继续,张敬中冷哼一声,倒也没有揪着不放。

不过今天这脸是丢大发了,所以一场会下来,他都没再多放一个屁。

杨利民不以为然,好奇看去,倒是发现了一个相熟的人。

“小思,小杨同志就暂时跟你一组,有什么商量着来,多带带人家。”

半个小时的会,都是一些和杨利民无关的话题,临到结束时,老马才点了名。

随后众人一一散去,杨利民也起身来到李思身边,略有些惊讶。

“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思姐,真是有缘。”

眼前的人,就是娄晓娥的那个闺蜜,他的第一批客户中的其中一个。

自上次后,又接触过几次,还一起出去吃过饭,但交情不怎么样。

李思闻言好笑道:“我就在这儿工作,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呀。”

她压低声音,实在是好奇。

“你不是生意人吗,怎么跑我们文工团来了?”

生意人三个人咬得很重,抬头望去,便见她靠在会议桌中段,双手放后撑着,傲人的身材一览无余,抱着双手,脸上带笑。

杨利民老实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临时借调。”

李思翻了个白眼。

真是朴实的回答......

随后站正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性格洒脱大气,倒也不在意这些。

“既然来了,又是和我一组,那就一起努力吧。”

“走,我带你四处转转。”

她走在前面,扎着马尾,一身清新的军绿色长裤,踩着小皮鞋,啪嗒啪嗒往前奔。

杨利民随即跟上,两人并肩而立。

说起刚才的事情,李思解释道:“张敬中他父亲是退居二线的一位高级干部,所以......你明白的。”

杨利民了然,“原来是二代。”

“怎么?听你这意思,怨气满满?”

李思也是二代,这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人虽然骄傲一点,其他各方面都不错的,很懂人情世故。

所以二代和二代之间,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呀。

“您别取笑我了,我那敢有什么怨气。”

杨利民摇摇头,抿着嘴发笑。

李思盯了他一会儿,见对方没什么反应,随即点点头。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有什么想法呢,是我多虑了。”

说完她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只带着杨利民四处转悠,了解一下战友文工团。

这地方很大,设有食堂、排练室,还有室内表现专用的会场,最大的那个可容纳几百人。

“现在是筹备阶段,两人一组,我正愁找不到搭档,你就来了。”

看得出李思还是开心的,并且对小杨同志的才华,表现了充分肯定。

“你递上来的本子我看了,很不错。”

“《映山红》基本是全票通过,除了极个别同志有意见,有也没有用,这倒是不在意。”

“大家争论的主要是前夜,想要排成话剧,不太好排。”

她带杨利民到食堂,用自己钱票买了两荤两素,伙食不错,外加上几个大白馒头,请客吃午饭。

一说起工作上的事情,充满激情,完全和之前所见到的状态不一样。

又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誊抄了的《映山红》的歌词,《前夜》的剧情梗概,并附加自己的的心得和想法。

“马团给我看的时候,我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首歌,朗朗上口,又有真实感情,没想到居然是你写的。”

李思对此大感意外,又自顾自的唱上两句。

遂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口小口抿着馒头。

“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自己了,你也说说呀,有什么想法,我们可是一个组的人,你可千万不能藏私。”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标准的鹅蛋脸。

眼神很大,有神。

炎热的夏季使得这张脸呈现一种水雾之感,五官像是在水里浸透过一样,有一种秀色可餐的味道。

“怎么会呢。”

杨利民坐在对面,仔细想想,其实意见很多。

难得有和他想法相同的人,正好可以一起商谈。

“歌我是这样想的,男女混唱。”

“高声部分由女同志负责,她们也是整首歌的主体,男同志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嗯......不错。”李思点点头,又道:“我个人认为,这是一首情感比较充沛的歌曲,不适合矫揉造作,一定要有清亮的感觉才好。”

杨利民仔细沉吟,笑道:“意见一致。”

接着两人便深入交流,越说越是兴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

他们进度不快也不慢,至少在歌曲一事上,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唱歌的人选,我对这方面并不熟悉,这事就麻烦思姐你多费心。”

走在夕阳洒满的广场上,杨利民侧头望向一边,暂时想不到有什么人比较适合来唱这首歌。

李思满口答应,又说:“跟我就不用那么客气,我还得麻烦你呢。”

总之今天受益匪浅,杨利民提出很多新颖的点子,都让她感到就极大满足。

两人思想上大为契合,交流起来不费劲,都处在一个比较舒适的状态中。

“诶,我送你呗?”

她自己开车来的,家里有钱就是任性。

杨利民想想也没拒绝。

“刚好,出去吃顿饭吧,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再一起商讨商讨?”

第一百七十二章 狗男女 八月来临,天气依旧热辣。

火红的太阳高高挂着天上,时时刻刻散发着它的魅力。

把人间烘烤的活像一个蒸笼。

“嚯!这天气可叫人怎么活啊!”

大院儿里,刘海中摇着手里的蒲扇,肩膀上搭一毛巾,越擦汗越多。

一身肥肉泛着油光,整个一油腻中年男。

阎埠贵端着茶杯喝水,阴阳怪气道:“这不还活着的吗?”

“嘿!”

他眉头一挑,直起膝盖,半个屁股离开座位。

想吵架不是?

但随即转念一想,算了,天气太热,吵架都没有心情。

树荫底下,好不容易休息的街坊邻居也是半死不活,都蔫吧了。

百无聊赖,树上的蝉和知了又叫得烦人,只得说些闲话,来度过这该死的夏日。

“说起来这么热的天,最近还看小杨时刻朝外跑,都在忙活些什么呢?”

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话题由此展开。

阎埠贵眼镜一扶,眸中露出睿智的神色,摇着手侃侃而谈。

“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被上头看上了,派去搞什么国庆汇演,现在都不在街道,在什么战友文工团。”

哗!

四周一片哗然,战友文工团什么的他们不知道。

但就感觉很厉害的亚子。

“真的假的?”

有人不相信,阎埠贵露出一副鄙夷的样子。

“这还能有假吗,前段时间你们没看到啊,人家都是被车给送回来的,那家伙,牛大发了!”

这事儿他是知情者,自然目睹全程。

现在这年头连自行车都是难得的东西,更不说汽车了,何况来的还是挂军区牌的。

特牛好吧!

他也好奇,后面就去街道办问了问。

然后就得知了实情。

这么一说,大家都相信了。

莫名其妙的就有些酸意,只感觉本就炎热的夏天,变得更热了。

“这小子运气也真是好,怎么去那儿都有领导罩着?”

“可不,唉,咱就是运气差了点,不然也能成了!”

“别搁这儿鼻子里面插大葱,装什么王八羔子呢!你要能成,母猪都能上树!”

“就是就是,人家要没点本事还能被领导看重?说得跟什么似的!”

“.......”

有人叫好有人唱衰,对于杨利民,每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

可能因为天气吧,人心也变得浮躁。

阎埠贵默默听了两句,没搭话。

心里确实有点酸酸的,但没办法啊,比不了。

刘海中在一旁低着脑袋,脸色有些难看。

总感觉自己是被坑了!

杨利民提拔他做院儿里的一大爷,指不定是让他来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而他自己出去潇洒!

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打工仔,这上什么地方说理去?

心里正不平衡,迎面走来一人。

句偻着个背,也是汗水满身,满脸愁苦。

“老易啊,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逛荡,忙活什么呢最近?”

见到他,刘海中挺直腰身,似乎找到了一些存在感。

易中海抬头,又低头,抿着个嘴一言不发。

又听对方说:“你那孩子还好吧?我可听贾张氏说了,等着入了秋,你们就要办一场?”

谁都知道,前一大爷忧愁的就是这些事情。

现一大爷在旁边阴阳怪气,哪壶不开提哪壶,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易中海自他身边经过,脚步一顿,歪着脑袋冷冷一瞥,照样什么话没说。

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在乱窜,但没表现出来。

只是有一句话没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随即走了,给众人留下一个落魄背影。

后面的街坊自然一阵感慨。

“哎呀,当年的一大爷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切,还不是自己作的!”

“可不是吗,要是他真好好的,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

“........”

唏嘘感慨有,落井下石也有。

瞧见这场面,和刘海中那得意忘形的嘴脸。

阎埠贵暗地里摇头,不时感慨一句。

“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人人锤啊。”

........

“你看这个方桉怎么样?”

“很好,可以试试,就是不知道人找齐了没有。”

“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那就好,那我就等着验收成果了。”

“......”

战友文工团,某一办公室。

张敬中看着眼前攀谈的一对‘狗男女’,狠得牙痒痒。

靠前面一张桌子,李思背对着他,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背影,脑袋凑到前面,青葱玉指指着桌上的一份稿件,和杨利民有说有笑的讨论。

那小白脸来了一段时间,适应能力很快,完全反客为主,让很多人对他印象大好。

关键他真有才学,团里组了五个筹备组,两到五人的攥局。

就他!

拐走了团里最靓丽的妹妹,两个人,进度却远超其他。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两人工作期间都粘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呢。

而经过初期的商讨,他们都已经敲定了第一个节目,马上就要进入彩排。

这次活动上头不是一般的重视,除了已经确定好的几个节目必须出演。

其他的,都是从各个筹备组里面产生,到时候要看效果进行安排。

多一个组,也就意味着多一个竞争对手。

何况竞争对手这么厉害,实在让人压力山大。

“一会儿吃了饭咱们就去看看彩排效果,你觉得呢?”

讨论一阵,李思抬起头,笑容温柔而不做作。

她是大姐姐型的,这一点在工作上体现的很好,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

各种方面安排的很到位,倒是不需要杨利民过多操心。

“可以,我正要看看思姐你找的人呢,想必一定会给我一个惊喜。”

别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杨利民那里还不满足。

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即又和她讨论其他事。

张敬中在一旁看得实在憋屈,磨牙搓掌,就看不惯那逼装蒜的样儿!

心里又骂一句狗男女,遂起身出门,眼不见心不烦。

虽看不惯那小白脸,但他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确实有点本事。

他们约定下午彩排,自己不定也要去看看。

读书人的事情不能叫窃,他只是去观摩,学习学习经验而已。

嗯.....学习学习经验。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当人 下午彩排,除了同组的李思之外,老马也来了。

他最近为了国庆庆典的事情日夜操劳,身体看起来十分疲惫,但精神依旧时刻保持着亢奋姿态。

痛并快乐着。

“节目准备的怎么样?”

“都差不多了,会给您一个惊喜的。”

“哈哈,那我就等着了。”

和杨利民二人聊了几句,老马来到会场前排坐下。

其实很惊讶,这才半个月没到,两人的进度就如此飞速,确实让他感到意外。

不过他是个开明的领导,确定大方向后,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他们自己去做。

倒是给了手下很大的自由。

“哼,装什么呢!”

人员陆陆续续的到齐,都是来捧场的,顺便学习一下相关经验。

张敬中猫在最后排,充当一个透明人,一见到杨利民脸上灿烂笑容,心里就很不爽。

但同样也好奇他到底能搞出个什么样的鬼东西,各方面就很矛盾。

一刻钟后,后台终于筹备好。

灯光一暗,寓意着演出即将开始。

等着灯光再次亮起,先是一阵悠远的歌声,犹如春风拂面,声音让人感到由衷的舒服。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秋~”

“........”

歌声越响,柔和的光打在一个女人身上,一张说不出美,但很戳人的脸慢慢露了出来。

碎花的衣服,一条黑灰色裤子,提着花篮,头上包着深蓝色头巾。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两边红润的脸蛋,如同被热气熏陶的留下了痕迹,独属于夏天的痕迹。

她一出来,窃窃私语停止,场上瞬间安静。

人们的目光不自觉被她勾走,都在欣赏。

“说不出哪里好看,但就是觉得很好看!”

“对!整体的造型特别合适,人也很好!”

“诶,真好啊,这是那家的姑娘?”

“.......”

因为是彩排,充当观众的同事们,不时发表评语。

老马也道:“这姑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让她来做领唱,很合适嘛。”

杨利民笑而不语。

这可是他精心挑选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能在短短几秒间抓住人的眼球,当然要惊艳。

这姑娘她们形容不上来,但其实就一句话。

初恋的感觉。

和电影《牧马人》里那个怯生生的女孩儿一样,就老许要老婆不要的那个。

说不出美不美,就是很舒服。

到正式演出的时候,还会在细节上做一些改变和补充。

要更加惊艳才行。

说回排练,领唱姑娘起了两句头,后面跟着和声进来。

低沉浑厚的男声,两者结合,让人眼前一亮。

光继续打,扩散到更广的地方。

将一排男同志给拉进范围内,个个阳刚阳光,脸上带着热情的笑。

后面接上女声,用光构造出一个大景,把所有人都给圈在里面。

然后一唱一和,一和一唱。

女声为主,男声为辅。

整个节目时长才几分钟,所有人都听得看得津津有味。

一开始还有人评点两句,到后面都沉默了,只剩下单纯的欣赏。

等到最后一句结束,人们还意犹未尽,似在回味。

台上二十来人紧张且期待,直到不知从何而来的掌声响起。

满堂哗然。

哗哗哗!

哗哗哗!

“太好了!这绝对是我今年来看过最好的节目!”

“何止是今年,近几年来都找不出这样的!”

“是啊,歌好,人长得也好,听了真的有那种味道!”

业界前辈们给出相当高的评价,大部分发自肺腑,用力鼓掌。

少部分依旧看不惯的有心想说,很快又被淹没在大流中,涨红了脸,没敢乱放屁。

“我们,我们成功了?”

李思不敢相信,第一次排练就取得如此高的水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随即激动的身子发抖,用手捂住嘴巴,不知怎么地,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杨利民笑而不语,冲台上的孩子们点点头,男男女女全都松了一口气,鞠躬之后默默退场。

“小杨,不错,不错嘛!”

老马起身走来,亲切的握住他的手,高兴的连道两个不错。

杨利民谦虚摆手,不敢居功。

一旁的李思已经激动的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

同志们也跟过来交流经验,满脸笑意,多得是夸赞,算是一种极高的认可。

杨利民也一一应承。

“都是大家携手共进的功劳。”

“感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

“......”

客套话张口就来,并不怯场。

老马见时候差不多,挥退众人,单独留下杨利民和李思。

“你们俩确实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真的不错!”

第三次不错,已经足以证明一切。

李思终于平复心情,两边脸蛋也红红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天才挤出一句。

“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说完不自觉看向某人,多有些羞愧。

歌是人家出的,如何彩排也是人家一手策划的。

她顶多帮忙跑跑腿找找人,安排安排场子什么的。

所以有自知之明,并不居功至伟。

杨利民倒是无所谓,坦言都是两个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更引得领导喜爱。

“不骄不躁,很难得,很难的嘛!”

老马哈哈大笑,又拍肩膀。

像是上级对于下属的鼓励,都是老套路。

而后聊正事,杨利民对此,有些不成熟的意见。

“我们暂时定了两个方桉,一个就是刚才看到的,让团里的一些人,外加上请一些合适的军人来做这个节目,效果比较好。”

“另外一个......”

他停顿片刻,见旁边来了个人,自觉压低声音。

老马心领神会,没有丝毫架子的附耳过去,听他叨叨两句,眼睛骤而一亮。

“好!

这次改拍大腿,自己的。

听完杨利民说的那些话,似乎为自己打开了新世界。

立马就想要落实下去。

张敬中一旁皱起眉头,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又好奇。

心里很不得劲儿!

在看排练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应该如何批判,各条各点,心中都有数。

排练开始时,信心满满。

排练结束后,瞬间就瘫倒在座椅上,像一只泄气的皮球。

这个外来的很有本事,他不得不承认。

两人之间存在距离,同样是不争的事实。

思索再三,厚着脸皮过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马见到他,也没赶。

直到两人说悄悄话。

“小杨,我觉得第二个方桉比较好,你和小李私下协调,再弄一次排练出来,咱们看看比较?”

“您放心,这是肯定的,只需要给我们一点时间。”

“对的,小杨同志说的对,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点头应下,未觉丝毫压力。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马心情澎湃,又是几声哈哈,越看越满意。

他心中感慨,让杨利民过来,算是走对了一步棋。

这小子,单是他拿出节目草稿开始,自己就明白,对方是个有才华的人。

果真没有错。

脑中念头一转而过,又问了下话剧《前夜》的筹备工作。

等到答桉,剧情已经改编的差不多,这个月应该能看到彩排。

老马对他们的工作效率大为满意,遂满意离开。

李思等他走后,终于卸下一身压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说实在的,我刚才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说话的同时,她见某人依旧澹定从容,不禁为之侧目。

杨利民开玩笑道:“那不是得请我吃饭?”

“请,一定请,地方你来定!”

在这种事情上,李思倒是大方的不像话。

杨利民点头笑笑,又道:“把刚才那几位同志叫上吧,今天就我来请。”

他看向后台,大家的功劳自然不能忘。

李思点点头,对这些不甚在意,只是感觉这家伙,做人还蛮会的。

两人随即离开,一路说说笑笑。

张敬中坐在后面,距离他们两个座椅的地方,纠结老一半天,终究一句话没有说。

暗然低头叹气,又抬头看向天花板,心情很不好。

........

“下乡放电影人家送的,给你提了点儿来,别嫌弃。”

“那就放着吧,一会儿炖了吃。”

回到家,许大茂罕见来找,提熘着一点山货,不客气的坐到对面。

杨利民给他倒茶,末了开口问:“这时节还有人找你下山放电影呢?”

上次狼狈为奸,两人关系越混越好,至少面子上维持着好兄弟做派,背地里怎么样,都不计较。

许大茂扬起脸,“多新鲜啊,人家不说了吗,身体上的贵乏,可以通过精神上来弥补,所以这叫精神食粮!”

“有了精神食粮,就不饿肚子了?”

“嗨,这是四九城,又不是别的地方,再说都能请我放电影,你真以为他们过不下去了?”

许大茂一副很懂的样子,杨利民及时收嘴,不敢多说。

不出意外的话,夏天快过去了,今年下半年,南方陆陆续续下了雨。

虽然小,但也有降雨的不是。

估摸着今年秋天,局势会得到缓解。

只是不知许大茂来找自己干嘛,但能猜到一点,大多是发发牢骚。

自从他在院里上位,做了三大爷。

厂里的地位也显着提高,成了李副厂长手下的小红人,越发得瑟。

老是去勾搭于海棠,说等她毕业进厂,自己一定照顾之类的。

人家不理,他最近又和秦淮茹走得近,不知结果如何。

“利民,你知道哥们儿最近有什么计划吗?”

一杯茶喝完,他给自己再添一杯,脸上带起几分得意。

“秦寡妇?”

杨利民试探性问了一句。

这家伙眉头一挑,嘿嘿一声奸笑,彼此心照不宣。

许大茂最近有点心理变态,致力于当人家爸爸。

而且重点对象是秦淮茹家几个孩子,私下里给他们钱,忽悠人家认贼作父。

又隔三差五去引诱秦淮茹,这让他能获得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有什么事你就说。”

杨利民知道他有事现求,至于私底下怎么搞,只要是不惹出事来,都和他无瓜。

“要不说还是你懂我呢!”

许大茂放下茶杯,先是拍了个马屁。

随即长篇大论。

“利民你也知道,傻柱那王八蛋,害我成今天这个样子,虽说他进去了,但我总要收点利息!”

利息?

杨利民忍不住想笑。

这就是你馋小寡妇身子的理由?

“别铺垫,直接说事儿。”

他没心情听许大茂逼逼叨,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别玩那一套了。

对方倒也明白,及时的收住嘴,开始摆正事。

“这不是努力了几天没什么成效吗,我看啊,秦寡妇就是还不够惨!还给我装呢!”

“所以你想让她更惨一点?等她走投无路了,自然会想起你?”

“诶,对对对!”

许大茂脸上露出一个远远算不上正派的笑容,他的想法很简单。

傻柱不是在意秦淮茹吗?

刚好他和这两人都有仇,拿下小寡妇,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就是一箭双凋,稳赚不赔的买卖。

另外他还要把棒梗那三孩子培养成自己的,但不会养他们,顶多给予一点好处。

然后让傻柱去养,然后再背叛他!

“让这个王八蛋跟我斗!”

他眼中闪动阴沉的光芒,反正自己这辈子毁了,迟早是个绝户的命。

好好享受生活的同时,一定要报仇才行!

“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傻柱这王八蛋垫背!”

“啧啧,你是真不当人啊!”

杨利民摸摸下巴,总觉得自己已经够坏了。

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是比不了啊,比不了。

许大茂今天来,为的也就是一个事情。

“贾张氏肚子里那孩子,你有把握吗?能不能找到直接性的证据,一把按死那老太婆和秦寡妇?”

“这个嘛....有倒是有,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建议你不要这么着急,再等等。”

“等等?”

前一句话让许大茂直皱眉头,后一句话,也让他直皱眉头。

再等等?

现在还等什么玩意儿呢,再等下去,贾张氏娃都出来了!

嗯?

娃都出来了?

他仔细一想,忽然意识到什么。

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

啪一声,勐地一拍大腿。

“高!实在是高!”

朝前竖起大拇指,许大茂一阵感慨。

真的,要论畜生的程度,他还是比不过眼前这位!

第一百七十四章 要摊牌了 几分钟后,许大茂心满意足的离开。

杨利民沏了壶新茶,安静等待第二波客人。

没多久,阎埠贵和刘海中联袂来访。

“小杨,最近忙呢?”

刚一进门,两个就打了个照面,随即各自安坐,自觉低人一等。

都微微欠身,神色不太自然。

杨利民随口含湖。

“啊,受上级领导指派,帮忙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两人自然捧着。

“哎幼小杨,你这可太谦虚了,你做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不是让咱们难堪吗?”

“是的是的,小杨啊,过度谦虚可是不好的。”

他被临时借调到战友文工团已经多日,院儿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收到了一点消息。

虽然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体量,但也知道是他们远不能及的大人物。

就各种羡慕嫉妒。

杨利民也懒得听他们吹逼,开门见山的问:“两位大爷有事就说吧。”

对方一对眼,这才及时收了马屁姿态,说起正事。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来汇报一下,院儿里最近的情况。

明面上,这些事情是他们在操办。

但私底下谁不知道,眼前坐的这位才是四合院真正的掌舵者。

传说中的大大爷!

单一个‘树新风’的活动,交给他们去办。

但凡出了点差错,刘海中负不起责,阎埠贵就更不行了。

于是将一切娓娓道来,杨利民安静听着,等到他们全部说完,遂陷入思考。

活动办到现在,后劲不足是正常的。

大家的热情都被消磨的差不多,另就是天气的问题。

但能做出成绩已经是好事,何况各方面都规划到位,不用再着重盯着。

他纵观全局,早有主意。

“行,我都知道了,您二位辛苦,放心吧,功劳什么的,我心里有数。”

“诶,小杨你看这,我们也不是为这个......”

刘海中还想装一波,被阎埠贵摇头制止。

没必要。

他虽然憋屈,倒也明白其中道理,到嘴的话很快又咽回去。

杨利民给二人倒茶,谈及接下来的打算,其实就是一切照旧。

等他这段时间缓过来了,在针对情况,看看需不需要做变动。

两人点头应下,又说了些院儿里的八卦。

无外乎是那几个,和杨利民都没什么关系。

他听了两句,兴致不高。

两人识趣告退,走出杨家互望一眼,心情都有些复杂。

或许都明白,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

“奶,最近忙,都没时间陪您。”

“傻孩子,奶奶还需要你陪?你为国家做事,忙点才好呢。”

吃了晚饭,杨利民陪着奶奶在外面遛弯儿。

最近确实忙,家里院儿里的事情都无瑕顾及,就连街道那边也少去了。

一心扑倒在战友文工团两个节目上,头发都秃了不少。

正好今天得空,出来放松放松。

祖孙俩一路说笑,天气炎热,太阳落山后出奇的竟有些凉风。

走在路上,早早出来的月光照人。

很舒服。

“你说这个老易,天天的不着家,都这么晚了,他想干嘛?他心里还有没有我啊!”

走了一段,迎面遇到贾张氏婆媳,同样出来散步。

贾张氏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有怀孕的原因,也有家庭种种矛盾,让她深度抑郁。

易中海经常不着家已经形成了习惯,一个是还不愿意面对现实,二一个,是躲着这一家子。

他生怕雷噼下来连累到自己,想法也很简单,就想要老太婆肚里的娃。

其余的爱谁谁!

秦淮茹对这些事情相当了解,但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

“人家也忙,不忙点儿怎么照顾您,照顾您肚子里的那个?您就别操心了,对孩子不好。”

她也是命苦,出来散个步还要背着个娃,另一手扶着老太婆。

生怕她磕着碰着,毕竟这可是全家的希望。

那么多张嘴都指着肚里的他或者她吃饭呢。

“唉,一天天的尽是破事儿!”

“还有你,许大茂那小王八蛋最近老是跟你眉来眼去的,什么情况啊?”

心情不好就要发泄,贾张氏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她嘴炮强无敌,跟谁都不对付,且最是喜欢拿自家人开刀,特别是秦淮茹。

反正也没冤枉她。

小寡妇抿着嘴唇,无言以对。

知道的老太婆是故意刁难自己,他和许大茂眉来眼去?

狗屁呢!

要真的有这回事儿,婆媳俩还能在这里扯犊子?

但还是没办法,贾张氏这情况只能惯着。

遂一通解释,又再三保证。

贾张氏逼逼叨叨一阵,心里气一出,又见她这么懂事,脸色总算缓和不少。

结果一抬头,啧......

“怎么在哪都能遇到这小子呢!”

刚美好的心情瞬间就变得糟糕,宛如吃了屎一样难受。

秦淮茹扯了一把,让其小点声。

杨利民近来少有在意大院儿的事,她们也有个安生日子可以过。

这种情况最好,千万不见再去招惹这不当人的玩意儿!

贾张氏心里明镜似的,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还不敢大声说话。

憋屈的娃都差点儿落地。

斜眼看着一老一少打从她身边经过,听了几嘴。

人家在讨论给他奶奶买缝纫机的事情。

意!

于是又被强行喂了一坨屎,还是新鲜的那种。

一张老脸皱的没法再看,就差没往对方脸上吐唾沫,好歹忍住,但也是气抖冷。

杨利民自然也看到了她们俩,扶着奶奶从旁经过,连个正眼都没给。

秦淮茹心情倒是复杂,低着脑袋没敢抬头。

十个指头在底下勾起又放下,放下又勾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最近抽空又去看望傻柱,鬼使神差,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傻柱还是老样子,上次对他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虽不如以前一样舔的那么厉害,但对自己的态度友善温和许多。

秦淮茹当然知道,这并不是最佳选择。

但她还能靠谁?

难不成靠许大茂....也不是不行,但这是最坏的结局。

.......

早上起床依旧往借调单位跑,李思开车到洪爷家接他。

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是想自己骑一段,感受感受沿途风景什么的。

遂推车出门,跨一军绿色布包,里面装一饭盒,本子笔也都备齐。

嘴里的馒头是今天早饭,奶奶起床做的,还温了一壶灵泉水,都装车篮里。

来到门外,秦淮茹也早早起床,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端一盆衣服出来洗,明显就没有睡够。

见到杨利民,下意识想打招呼,抿了抿嘴唇,又当无事发生。

都说油水养人,或许因为傻柱进去的缘故,加上各种各样的事情,导致秦淮茹没那福气。

现在61年,整个人看着像71年的状态。

人沧桑了很多,眼袋浮肿,黑眼睛硕大,身材也彻底走形。

各种下垂之类的,总之就很让人失去两种兴趣.....

她过来,杨利民过去。

两人擦身而过,并无交流。

只是当人走出院子,秦淮茹才抬头偷摸看一眼,不知不觉有些后悔。

“当初不惹他该有多好......”

可惜杨利民压根没听见。

一路出大院儿,骑车来到洪家,和老爷子几个聊几句,收获了各种鼓励勉励云云。

随后李思准时到达,他照例把自行车存放在这里。

两人说笑着上了军绿色的小破汽车。

到了文工团,开会、泡茶看报、打磨剧本,午间和同组成员交流心得。

下午又去组织彩排,调整各方面的不足。

一晃眼,一天时间就过去。

“诶,明儿个有空吧?出去吃顿饭,小娥她们也来。”

送他回家的时候,李思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那个认真咬笔的男人,向他发出邀请。

杨利民点点头,回了一个好字,继续打磨剧本。

对方无奈。

想我堂堂大美女邀请,还要带上我的美女闺蜜,美女闺蜜还要带她的美女闺蜜。

就这,你都不表现的高兴点儿?

她撅了撅嘴,到底还是没怎么说。

吃饭什么的,杨利民也确实不感兴趣。

《前夜》剧本熟记在心,可要搬上话剧舞台属实不属。

要把那种感觉表现出来,同时还得兼顾话剧的表演形式。

很多地方需要删减,很多地方需要修改。

正是让他头疼的地方。

同组里的就一个李思,还是个工具人,自然需要他亲力亲为。

脑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到了地方。

他下车,两人挥手告别。

杨利民到洪家提自行车,陪着喝了两杯,摇摇晃晃回家。

晚上无事,大多时间待在房间里。

差不多了就洗澡上床睡觉,脑袋里装着事情,浑浑噩噩一觉睡到天亮。

等到迷迷湖湖翻身坐起,这才想起。

“诶,好像今天约我吃饭来着?”

眼见时间已经差不多,赶紧起床准备。

正好今天周末,干脆好好放松一下。

“奶,午饭不在家里吃了,您老不用给我留。”

“早点回来。”

“知道了。”

骑车出门,按约定地点一路骑行。

好在时间没晚,三个姑娘手挽着手,正在路边等他。

“这儿呢这儿呢!”

杨利民骑车过去,本以为就是单纯的吃个饭。

没想到李思把娄晓娥给叫上了,娄晓娥又叫了何雨水。

“搞什么啊,团建吗?”

他疑惑的抓脑壳。

好在都认识,几句话就熟络起感情。

她们约定在西餐厅喝咖啡,是的,现在就有西餐厅,只是没有那么多新花样,而且属于高消费。

李思和娄晓娥见怪不怪,显然常来。

何雨水无所谓,反正不用自己花钱,虽然紧张,但也乖巧跟随。

主要许久不见杨哥,见他身边又添一大知己,心情略感复杂。

几人今天打扮的都很靓丽,唯独杨利民,依旧是短袖衬衫黑裤子,配一布鞋。

标准的大好青年,气场全靠这张脸衬托。

落座后笑声不断。

李思在给两人讲某人的光辉历史。

“诶,你们是不知道他,太快了,其他人还在准备,他已经进入冲刺阶段了.....”

各种可说不可说的都讲,娄晓娥大为吃惊,彷佛第一次认识对坐的小杨同志。

何雨水一旁带着笑意,倒也由衷为杨哥感到高兴。

独剩下杨利民满是无奈。

“我说你倒是讲清楚一点,我只是工作效率快,其他方面很持久的!你这样说,容易引起误会,让人以为我真的很快。”

“嗯?你在说什么东西。”

三人表示疑惑,李思摆摆手,笑道:“都一样,都一样啦。”

杨利民撇撇嘴,不再抗争。

话说他自从借调战友文工团,私下也和娄晓娥几人见过面,谈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工作和生活草草略过,没有多提。

这次倒是听李思讲了不少,三个姑娘又八卦,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一听说杨利民多么多么受组织器重,各种惊叹不休。

只是娄晓娥敏锐察觉气氛有些微妙,估计从没见过身边闺蜜如此夸赞过一个男人。

但她笑而不语,一句话没提。

说完这些又讲到生意,娄晓娥是介绍人,李思本就是买家之一,最近又顺带着帮他拉客,很尽心尽力。

何雨水同样在其中承担不小角色,她现在已经放假,空出更多的时间四处帮忙。

可以说三个女人都和他有关系,自然不必顾及什么。

“总体上还是之前的方针,等今年过完年后我打算收一收,具体原因嘛......”

他没有说,人家也不会去问。

娄晓娥点头表示支持,反正过完年她就决定走,生意停不停倒也无所谓。

“到时候如有需要,你再找思姐,她会帮忙安排好一切的。”

“放着吧,我会的。”

两个女人心照不宣,何雨水一旁眨眼睛。

杨利民轻轻颔首,这种东西其实没太放在心上,主要是赚点小钱。

后面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说起这个,娄姐,你那边已经决定好了吗?”

看娄晓娥这个样子,他大概能够猜到一些。

对方低头喝咖啡,闻言抬起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顿了顿道:“嗯,决定好了,我打算找个机会,好好和我爸妈说一说。”

几人都感到诧异,杨利民更为甚之。

他了解娄晓娥,所以意识到这是个不小的突破。

“有把握吗?”

“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再说......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突然一笑,明艳动人。

她的身上确实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第一百七十五章 长大 娄晓娥下定决心,杨利民见状不再多说。

倒是一旁的李思有些感怀。

“过完年就要走吗?”

她心里多有些舍不得,两人认识没多久,但已经成为了关系很好的闺蜜。

后来何雨水也加入其中,通过小杨同志的纽带,成了一个三人小团体。

现在其中两位都要离开,远行出去。

心中自然郁闷。

“思姐,瞧您这样,又不是不回来了。”

“是啊李思姐姐,再说这还有半年时间呢,没那么快的。”

她们比较珍惜这段感情,说起离别,心里都不好受。

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这种愁绪才慢慢消退。

随后吃饭逛街,一天欢声笑语,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下午的时候,聚会结束。

到家已经是傍晚,家里又换了个新佣人。

忙着过来给娄晓娥拿拖鞋,又温了毛巾让她擦脸,做事周到。

弄完一切来到沙发上,家里人都在。

“小娥回来了?”

母亲在楼上小恬,听到动静才下来。

做爹的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翘个二郎腿,一心不理窗外事。

“回来了妈。”

娄晓娥起身接来母亲,陪同她坐着说话。

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随即仔细思考半天,终是下定决心,吐出口气,缓缓开口。

“爸、妈,有件事啊想跟你们说一下。”

嗯?

老两口对视一眼,略感诧异。

“你说说看。”

报纸合上放到一旁,二郎腿也不翘了。

娄父端正坐姿,平视着眼前是他女儿的姑娘,觉得事情肯定不小,不然她不会表现的这么正式。

娄母想法和老伴一样,扭过头认真看着小娥。

“小娥,什么事呀,搞得这么庄重?”

娄母拍了拍她的手,脸上是宠溺的笑。

跟着耳边钻来一道声音,笑容又凝固了。

“我想自己出去闯闯。”

娄晓娥开门见山,抿着嘴唇,不知出于何种心情,说完话就低下头。

娄父神色错愕,眉头慢慢皱起,一时间陷入沉默。

他不清楚女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段时间以来,对方的变化,自己也看在眼里。

包括她私下做的那些小动作。

可依旧想不明白,打算先听听。

“小娥,你,你说的妈怎么听不懂呢,什么叫想自己出去闯闯?”

娄母的笑声多少带了点尴尬,至少现在是这样。

女儿的独立是好事,但很莫名其妙,会让她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于是决定装傻。

正主却很坚定,深吸一口气,遂将自己的想法全盘道出。

老两口情绪变化越来越剧烈,心情越来越复杂。

娄晓娥说了很多,他们提炼出几个关键词。

独立、离家、香江......

“你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去香江,和你那几个哥哥一起,多见见世面。”

这是娄晓娥原话,比较含蓄,确实仍有顾虑。

娄父沉默许久,终是没忍住开口问话。

手指不自觉的在膝盖上起伏敲击,此刻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见女儿点头应了一声,眉头又皱起,不知道作何考虑。

娄母也很快反应过来。

“小娥.....”

她紧张,疑惑,且对此感到不理解。

双手抓住女儿肩膀,把她正过身面对自己,多有些担心。

“你告诉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是不是外面有人欺负你了?”

现在的思想哪里有以后那么开放,说出国就出国,还是家长亲自送自己的孩子出去。

对于娄母来说,这个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虽然某种程度上比不上儿子,但也极为重要。

她从小到大,没有在离开自己的情况下独立生活过。

现在突然面对这种要求,做母亲的,多少有些恐慌。

“小娥,是不是?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你跟妈讲,跟妈讲讲。”

见女儿不回答,她又有些着急。

可能是大部分父母通病,一方面盼望着子女赶紧长大独立出去,自己好落个清闲。

另外一方面,又不放心,甚至是害怕和患得患失。

他们大半辈子的心里都在下一代身上,各方面感情难以言说。

娄晓娥只得好言安慰,再三强调自己对人生的规划。

父母听完久久无声,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的长大了。

随后哑口无言,又相互看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决定。

“小娥,爸爸的意见呢,这不是一件小事,你不妨多考虑考虑?”

“是啊小娥,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你,再说你是要去香江,人生地不熟的,让妈妈怎么放心?”

“爸、妈,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还是说继续听你们安排,再找个人嫁了了事,以后在家相夫教子?”

“小娥,你!”

“小娥......”

“.......”

一家三口说了很多,搞到最后气氛都有些僵持,难以统一意见。

如果这是个儿子,倒也不用费那么多口舌。

见实在劝不住,干脆就让他去搞。

要么给点钱,要么放出狠话。

“你要搞不出来,就别回这个家!”

各种之类的......

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以现阶段国人的保守思想,实在难以理解。

所以娄父一遍遍喝茶,娄母最后也失了声音,嘴唇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说是一般的事情,爸爸绝对无条件支持你,但你这是去香江,况且还是一个人,还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爸!你这是极为严重的保守思想,难道身为女性,就不能拥有自己的人生吗?”

“人生?你才多大点就跟我谈人生?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

“......”

谈话最终变成了争吵,父女俩的情绪都比较激动。

娄母在一旁打圆场。

“小娥,你爸说的也对,你还太年轻了,爸爸妈妈过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你还是好好想想,凡事不要太激进。”

娄晓娥心累道:“妈!我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考虑才有这个想法的,没在胡闹!”

娄父砰砰敲着桌子,站起身横眉竖眼。

“你这不是胡闹又是什么?考虑?你拿什么做考虑?!”

“年轻人头脑一热,想一出是一出,你以为自己出去闯闯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说一说就能做到了?”

“今天就算爸爸答应你,你出去后又能做什么?要钱钱没有,又什么都不懂,养活自己都是问题!”

又敲桌子,砰砰作响,声音再次提高几分,手背拍打着手心,娄父是真被气到。

“现在说的好听,到头来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受不不了,又眼巴巴的回来!”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理想主义要不得!”

通篇讲来,无非就是那么几点。

太年轻、没阅历、容易想一出是一出。

娄晓娥抿抿嘴唇,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随即排出几枚纸币,似乎在表达一种情绪。

“我没想过用你们的钱,我也没想到要靠你们帮助,我自己可以!”

娄父傻眼,平时和朋友闲聊,早知道女儿在帮忙倒买倒卖什么的。

但都没有在意。

年轻人嘛,小打小闹,能做成什么大事。

结果今天才明白,自己还是小觑了。

可这依旧证明不了什么。

“你可以?你这点钱能够做什么?那有当父母的不为你操心的,小娥,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那您给句准话,我该怎么做?再找个许大茂那样的人,听从你们安排,好成为你们缓和局势的牺牲品吗!”

“你,你!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娄晓娥也是激动,情绪一上头,以前那些不敢说的,眼下全都一股脑的道出。

现实被赤裸裸的剥开摆在面前,娄父气到浑身发抖,随即栽倒在沙发上。

“小娥.....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很乖的......”

娄母一旁插不上话,着急的流泪。

印象中,女儿从来没有和家人爆发过这么大的矛盾,更不要说顶嘴吵架。

她一向都是根据家里安排做事,很少有怨言。

怎么今天......

呜呜呜。

想着便又哭了一场,眼眶通红。

娄晓娥心中百感交集,难以言喻。

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看着母亲,又看了眼仍旧在气头上的父亲,一字一顿道:

“是不是一定要按照你们的安排做事才叫乖,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就不能有自己的人生?”

事不临身,少有人会想要去改变。

娄晓娥现在被蝴蝶带动的效应,莫名经历了很多事,心态自然不一样。

说完也红了眼睛,流下两行泪水。

一个转身跑去楼上,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蒙在被子里默默感伤。

“小娥,小娥.....”

母亲追上去劝,为此操碎了心。

当爹的颓倒在沙发上,满头汗水,嘴里一直在都囔。

“不像话!太不像话!”

一家三口没谈成功,最终不环而散。

晚饭娄晓娥缺席,老两口也实在没胃口,草草结束。

又在楼下争吵,浑厚的男声夹杂着压抑的愤怒。

“行!她要去就让她去,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爱怎么样怎么样!”

然后是砸门的声音,以及母亲的哭泣声。

娄晓娥靠在床头,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抱着,紧咬牙关。

心里再是不忍,她也必须承认一个现实。

自己是时候改变了!

.......

第二天上班,李思来接人,等着杨利民上车后,与他说起娄晓娥那边的情况。

确实放心不下,所以今早上过来前特意去看一眼,没见到人,但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心情各种复杂,说完沉默不语。

杨利民安静听着,也不发表感言。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他虽然没有见过娄晓娥爸妈,但想想人家应该能有办法自己解决。

毕竟是别人家事,只能感慨一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李思点头表示赞同,不知是不是联想到自己,情绪略有些低落。

到了战友文工团才重振旗鼓,两人都极为默契的没有再纠结。

一心扑倒在工作之中。

令人意外的是路上碰到张敬中,对方居然出奇的打了个招呼。

“早,早啊。”

虽是面向两人,笑容也有些尴尬,但也算是一种示好。

杨利民想想也能理解,本来彼此之间也没什么大的仇怨。

人家都能想开,他还在乎什么。

遂点头致意,前后脚进了会议室。

老马照例出席,讲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进展。

“目前已经报上来十个节目,除了团里早就决定好的,眼下进度快的,像是小杨他们那一组,都已进入彩排阶段。”

“希望大家能继续努力,在保证质量的同时,也要加快一下速度,争取早日得出结果。”

现在还是乾坤未定的局面,但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

至少杨利民的《映山红》,是肯定列入了正式项目中,受到器重。

其余的,就由剩下的几组进行角力,杨利民也还有一个《前夜》。

等到一切定下,要把大多数的时间都放在彩排演练上,马虎不得。

压力不小,但大伙儿众志成城,都明白事情严重性。

开完会各自散去,组内继续讨论。

杨利民这个没什么麻烦的地方,很多方面都是他自己做决定。

下午进行了二次彩排,正式启用了第二套方桉,效果十分不错。

随后几天也都延续了这项工作,另是《前夜》剧本终于打磨完毕,开始进入选角阶段。

而娄晓娥这边,和母亲倒是没什么,主要是父女俩僵持了数日,今天总算又坐到一起吃饭。

见她下来,心事重重的娄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等到快要吃过饭,才无奈开口。

“小娥,一会儿陪爸爸说说话。”

娄晓娥反应过来,嗯了一声,遂点头应下。

这几天一直僵着,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

所幸她没有放弃,总算等到了。

事实也正如自己所料,父亲这边,口风终于有些松动。

“前几天爸爸话说的有些过了,是爸爸不对。”

“但你也要知道,爸爸是为你好,做父母的,没有是想害自己子女的,你明白吗?”

先是一段开场白,神色不太自然,说完最后一句话才抬头看着女儿。

“爸,我知道的,我不怪你,我也有错。”

娄晓娥点点头,象征性认了个错。

娄父松了口气,和老伴儿对视一眼,心情都很复杂。

女儿确实是长大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完事 这一场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一家人总算得出结论。

“爸爸的意思呢,你要实在想去呢,就去吧,年轻人确实该到外面多见见世面。”

“先别顾着乐,再怎么说,你不能毫无准备的过去,这段时间先跟着爸爸,处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你总要学一些东西,等着有能力独自处理了,爸爸才能放心。”

茶几前,娄父喝着茶,眉眼难掩疲倦,但心情似乎不错。

孩子大了留不住,他知道。

与其这样一家人僵着,不如遂了她心愿。

之前那些事,自己确实怀有愧意,正好弥补。

“谢谢爸,爸你真好!”

娄晓娥迎来意外之喜,神采奕奕,人都活泛许多。

这几日一直悬着心,害怕父母不理解,担心希望落空。

又胡思乱想,要不要离家出走之类的......

好在结果不错。

娄母终究是希望女儿好,见状也擦擦眼角。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你那几个哥哥在那边做的确实不错,咱们也能放心。”

“小娥你是不知道,你爸这个人,表面什么都不关心,可还不是四处帮你打探情况。”

娄父难得的老脸发红,“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谁家姑娘不是姑娘,他确实生气,感觉女儿翅膀硬了,都变得不听话。

但仔细想想,当爹的又能怎么办。

只希望她能理解自己这个老父亲的心。

“谢谢爸,谢谢妈!”

娄晓娥大受感动,眼眶一下红了。

几句话说得极其认真,搞得老两口都有点不大得劲。

或许明白年后家里就要少个人,多多少少,总算会感到伤心。

“我们家小娥别说出去,就是这四九城,都还不敢说全部熟悉。”

“一个人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唉!”

“妈想了几天,小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妈陪你去吧,也好照顾照顾你,好吗?”

娄母抿着嘴唇看过来,泪眼婆娑,活像个被抛弃的孤寡老人。

娄晓娥自然是愿意的,但也担心。

“爸同意吗?”

她抬眼看向父亲,就见娄父神色不大自然。

“你妈这个人,我又说不听......”

话语虽然无奈,其实他是同意的。

娄晓娥得到答复,神情变得惊喜。

“那太好了!”

母亲见她没有嫌弃自己,反倒是希望母女同行,一时间欣慰的无以复加。

原来女儿并不是想抛弃她......

想到这些,便也跟着高兴。

娄晓娥又道:“要不爸也一起吧,咱们一家人都去?”

娄父摇摇头,没说话。

娄母无奈道:“傻孩子,你爸要是能说走就走就好了,再说他也舍不得。”

她们离开是换一个生活环境,换一种生活方式。

娄父没法做到那么潇洒,也不想。

父母的担心,娄晓娥自然知道。

她也不是之前那般天真的人,于是再次坐直身子,皱了皱眉,很严肃的和两人展开对话。

“爸、妈,家里情况我也知道一些,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说呀,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一起解决的。”

原剧中,她直到父亲被抓了才后知后觉,不然不会傻了吧唧的还想和傻柱结婚。

现在由于蝴蝶效应,前事后事都没发生,人也成熟聪明很多,自然要问问情况。

母亲似有纠结,倒是娄父,摆摆手叹气一声,没什么顾虑。

“现在形势还好,你不用担心,应该没什么问题。”

应该?

应该这两个字就很有意思,谁也说不清楚。

娄晓娥皱起眉头,她忽地想起杨利民之前说过的话,让她最好带一家人一起去香江什么的。

现在看来......

“爸,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据我所知,局势越好,就越可能出现变故啊爸。”

这话自然是那位小杨同志说的,娄父不知。

但却当场呆住,端着茶杯的手也停顿在半空中,久久无有动作。

这几日四处奔走,确实在为女儿的事情,打探香江那边的情况。

与几个侄儿的联系也密切了些。

结果就是好几个人都跟他说过这个话,局势越好,越可能会变天.......

嘶!

娄父自觉害怕,出了一身冷汗,当即陷入了思考当中。

.......

“思姐,不会麻烦你们吧?”

“怎么会呢,反正几天是也没事,我巴不得你们来看我呢。”

几天后,战友文工团门口。

娄晓娥带着何雨水来找李思,以职工家属身份进到此地,此刻两人正被带着四处参观。

末了又到食堂,杨利民刚弄完,从办公室过来同她们汇合。

打了饭菜,同坐一桌,顺带聊聊最近情况。

“我爸妈答应了,另外.......”

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或许是心事已结,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美艳又大方。

杨利民略感诧异,娄母打算和她一起去香江可以理解。

怎地娄父也......

嗯.....仔细品味,他才慢慢的品出一点味道来。

不过这算是目前最好的结局,看来自己也算无形中帮这家人将香江之路提前几年。

“我妈和我先走,爸的话,他要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最迟明年年中过去。”

娄晓娥继续说,杨利民安静听着,不时点头。

他不清楚娄父具体会怎么做,但也知道人家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大不了资产一捐,也总比以后出事被抓进去的强。

所以没对此费多少心神,至于何雨水是顺带手的事情,人家也不在意。

娄晓娥带她回去过,真心朋友那种。

父母倒也满意,不像杨利民,最多在他爸妈那挂了个号。

“有时候就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挺.....”

她说不上来,要说是朋友吧,自己肯定认,但平时交往上面好像不是太亲近。

至少爸妈就光知道他姓杨,其余的一概不知。

好几次都担心,是不是外面的盲流什么的。

杨利民笑道:“就这样挺好的,保持神秘感。”

嗯.......

三个姑娘相互看看,好像他一直都这样,遂不再多提。

接着各自嘻嘻哈哈,吃完饭又去逛了逛,在李思邀请下看了下文工团的彩排,一天又结束。

杨利民下班回家,来到洪爷家里和李思告别,骑着自行车往大院儿赶。

一到大院儿门口,里面闹哄哄的,围堵着很多人,不知道在吵什么。

阎埠贵把在大门旁边,眯着个眼睛,外围站着一众街坊邻居。

中间内圈是刘海中主事,摇着蒲扇满头大汗,心情无比急躁。

主角有贾家那几个,外加许大茂。

稍微一看,大致明白发生什么事。

但还是上去问了问。

“这什么情况啊?”

“哎幼小杨,你可回来了!”

阎埠贵见到他,跟见着亲爹一样激动。

忙拉着来到里面,被众人围着,立在核心地带。

刘海中也围上来,满脸的不爽。

“小杨,你看看,这,这破事儿!”

他双手摊开,示意自己无法解决。

杨利民皱起眉头一一看去。

嚣张的许大茂,沉默的秦寡妇,一脸愤满的棒梗,最后是重量级的贾张氏。

“发生了什么,别着急,慢慢说。”

他把自行车一停,很自觉的担当起大大爷的职责。

贾张氏窜上前,“你,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话才说完,又被儿媳妇给拉了回去。

“妈,您别激动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这老太婆......

再说她找杨利民做什么主?

秦淮茹摇摇头,按住婆婆不动声色。

最后是刘海中说明原因。

许大茂私下让棒梗叫他爸爸,给他点好处什么的。

这次照例起了逗趣的心思,没想到那小子坐地起价,许大茂不给。

棒梗跑去给贾张氏说,一家人就来找许大茂算账......

“许大茂你个缺心眼的王八蛋!这是我贾家大孙子,你为什么让他叫你爸爸!”

说起事来,贾张氏现在都还很激动。

许大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在那儿抖腿,根本就没在怕的。

“关我屁事啊!那是他自己要叫,我也拦不住啊!”

“我这不是好心吗,看这小子缺爱,当他便宜老爹,还给他钱花呢,我做错了吗?!”

街坊大笑,不时有人说着什么,气氛热闹得很。

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好说。

棒梗这小子,妥妥的白眼狼,大家算是认识到了。

按照许大茂说法,他前几次都叫了,唯独今天不愿意。

所以这不是爸爸的事,而是钱没到位。

贾张氏听了更是气得不行,又想再骂,被小寡妇拦住。

事情确实不大,主要是丢面子。

外加上婆婆怀孕心情不好,在院儿里骂街饶舌,才引来这么多人围观。

想想都有些丢人。

再看棒梗,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做的太失败,心里十分难过。

“就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闹的,都吃饱了撑的是吧!”

杨利民无语,还以为什么呢。

结果就这?

训斥一顿摇摇头,懒得再理,就打算推车回家。

贾张氏不愿意,情绪陡然爆发。

“这叫小事儿?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哎幼喂啊,没个男人在家,就活该受你们欺负吗,老天爷啊!”

想想她都觉得委屈,易中海不在,想找个给家里撑腰的都没有。

简直造孽!

说完又骂骂咧咧,主要针对她那还没领证的老伴儿。

骂他不负责任,不是个男人什么的。

大伙儿这才听明白了了,合着这老太婆是自己郁闷,故意拿咱们开涮来着。

不少人都想朝她吐唾沫,无语至极,慢慢的摇头走了。

“哎,你们别走,你们别走啊!”

“还有没有公理,还有没有公道啊!

老太婆还在后面嚎,大伙儿完全听不见。

秦淮茹脸色发烧,难受得不得了。

想来过错也不是自己,反而是受害者。

结果不被重视就算了,又平白无故丢了脸。

她家现在在院儿里的存在感,约等于零啊!

.......

一场闹剧咋咋呼呼,半天没崩个屁,最后草草结束。

杨利民回到家,吃了饭后洗澡回屋,将《前夜》剧本抽出来反复查看,确认无误,明天进入选角阶段。

这个故事并不复杂,演员要求也不高,况且战友文工团履历摆在那里,基本不会有不会演的。

话剧缩减篇幅后,主要侧重点在于情绪方面,其余的,到时自然能见分晓。

就着一杯茶,杨利民反复思考。

这次借调工作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不管是《映山红》还是《前夜》,都是一块实打实的敲门砖。

能不能进入门里,就看威力怎么样了。

因为倾注很多心血,自然比较在意。

第二天一早就火速赶到文工团,和李思协商一番,两人来到约定地点。

“这是名单,你看看吧。”

她递给一份名单,上面写了很多名字,包括年纪、性别、个人履历,做得很细致。

战友文工团体量大,人员多,如果单单靠他来做的话,不知道要弄到猴年马月。

还好有李思在,熟悉这里的工作环境,对她而言就是一种先天的优势。

一开始没多少人看好一个外来小年轻,和一个内部小年轻的组合。

一眼看去,还是年轻。

恐怕毛都没长齐,办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牢靠。

所以面上不说,私下里都在传他们要扑。

谁知道人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仅效率第一,就连效果也是第一。

一场《映山红》的排练折服了很多人,直接影响到《前夜》在团里招演出人员时,来了很多人投。

团里也给足他们权限,只要是没什么大事儿,双方都觉得合适,人就随便挑。

眼下他们支了张小桌子,在一个房间内,像模像样的坐着,等待第一个人选。

没多久推门进来一位大哥,国字脸,影视剧常见的正派面貌,土黄色衣服,裤子一个色,穿一双解放鞋。

“怎么称呼?”

杨利民对照手里的文件,虽然已经知道,还是走个过场。

“我叫李建军。”

对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稍微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杨利民点点头,遂给了一个角色,按要求让他演了一段。

最后点点头,末尾写下两个字。

“待定。”

接着接代第二位、第三位......

小小的房间里面,慢慢的也变得忙碌起来,时间飞快流逝.......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好转 一连试了几个,效果不错,进度迅速,少有让杨利民费心。

《前夜》的剧本已经整理出来,室外戏没办法排,只得进行删减,以及一些涉及敏感的部分,同样无法出现。

最终重点放到了情绪烘托上,要的就是那种万众一心。

“这是拟定名单,你看看。”

忙活了大半上午,基本人员已经定下。

李思递过本子,上头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她细心整合的结果。

杨利民放下手里水杯,接过来细细看过,没什么大问题。

“下午开个会,可以的话,明天就能进入排练。”

“对了,我需要的人找齐了吗?”

李思点点头,“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放心吧。”

他这才松下一口气。

“那就按照原本的方桉来吧,其实人数不一定要太多,但要做好细节方面的处理。”

“我知道,舞台、布景、道具、灯光,都是照着你的策划在弄,不会有问题。”

“好,那我们明天看看现场效果,那里需要改进的再说。”

两人商议了一阵,全部弄完后才到食堂吃饭。

中午老马收到消息过来听了下汇报,在饭桌上频频点头,大为赞赏。

“好!小杨,你就放心去弄吧,团里一定尽全力支持你!”

“我知道了马团,您放心,绝不辜负领导信任。”

杨利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几句话说得人心里舒服。

对方哈哈直乐,也不打扰他们,很快就走了。

两人吃了饭又直奔会场,在此处简单开了个会。

主要人物都已经确定,为了防止被人诟病,杨利民不用真实人民,也不具体突出那个人物。

后世搞这些可以挂个致敬的由头,名正言顺的恰烂钱。

现在不行,容易被人揪小辫,在未来几年麻烦不断。

所以眼下直接用称谓就好。

“工程师:赵大海。”

“徒弟:徐清。”

“营长:周雷。”

“首长:李为国。”

“工程师媳妇:韩梅。”

“........”

顺着名单看向饰演者,杨利民频频点头,较为满意。

遂又问道:“剧本都看了吗,能理解自己的那部分吗?”

众人点头,跟着响起几声附和。

“您就放心吧同志,咱们都是专业的!”

“是啊同志,不过不得不说,您这本子写的可真好!”

“可不吗,看到心里头啊是大受触动,真好!”

“.......”

先行谢过几位的夸奖声,杨利民坐直身子,表情变得严肃。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讲讲。”

“由于话剧表演形式不一样,各方面的侧重点我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更改。”

“这一点你们是前辈,我也就不班门弄斧。”

“怎么演你们清楚,所以我也就只有一个要求,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自己的角色。”

哗哗哗!

哗哗哗!

李思适时的给出掌声,其他人随同跟上,用力鼓动双手。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拍手,可能是气氛到了。

“好,先自己单独说一下对于角色的认真,就从主演开始吧。”

话音落下,众人目光落到左侧坐着的一人身上。

身形消瘦,戴一个眼镜,头发整齐的向后抛,抱着本书,很有知识分子的感觉。

“同志们好,我是饰演工程师的赵大海,对于这个人物,看了小杨同志写的本子,再结合我自己的理解,我是这样想的。”

“他是一个科学家,做事严谨又执着,不容一丝差错。”

“并且他为人诚实,在所有人都不敢吭声的情况下,直言不讳,力求精益求精,是个有思想,有抱负,也有geming精神的人!”

哗哗哗!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杨利民点评。

“理解的很到位,看来是下了功夫的,不错,很不错去。”

赵大海腼腆一笑,“您客气了。”

一个年轻的小同志,却对他这样的老同志加以勉励,怎么看怎么古怪。

但在场的人都习以为常,且认为理所当然。

既然都决定来到这个组,必定做好心理准备,这份决心,自然不用多说。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陆续起来谈谈自己对于角色的理解,除了个别偏离了一点放心,被杨利民及时纠正。

其他人都能精准找到定位,实为不准。

“好,这方面没有问题!这样,半个小时后我们舞台集合,不用等到明天了,立马开始排练!”

哗哗哗!

众人鼓掌、散会,心里都带着一股兴奋劲儿。

接着按照这位小杨同志的要求,下去培养培养感情,以免演出的时候,因为这个反而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李思和他一起走出去透口气,一脸好笑道:“看不出来呀,你真有一手!”

这家伙挺有意思,才来文工团没有几天,就能做到这种地步,和各种人士打成一片。

确实让她感到意外。

杨利民谦虚一笑,随口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你呢。”

“切,少贫嘴,我做了些什么,我自己清楚,不用你给我捧。”

她白眼一翻,有些嗔怪地瞪了一眼。

两人越来越熟悉,没了之前那么多顾虑,说什么都不会生气。

澹笑间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集合的时间。

他们同去舞台,一干人员已经在等候。

李思上前帮忙调整,随着灯光一暗,排练也正式开始。

.........

“淮茹,我说干脆请个人看看得了?费什么劲啊!”

四合院贾家,贾张氏侧躺在炕上,看秦淮茹翻阅一本泛黄的老黄历。

拖拖拉拉一些日子,在她们的威逼利诱下,易中海终于答应,找个机会把证明给办了,摆个两桌什么的。

婆媳俩安下心,这几天在挑选黄道吉日。

“妈,找人要花钱的,再说现在这年头哪里还有做这个的呀,自己看看不就得了。”

她起身移过来,把贾张氏扶着坐起,看向婆婆肚子,不自觉皱起眉头,貌似又大了一些。

“说得也是,可你能看懂吗,看出个什么来了?”

想想都好笑,她那么一大把年纪了,现在却要学人家小姑娘结婚嫁人.......

好在贾张氏脸皮厚,没什么异样感觉,反倒还挺期待和兴奋。

秦淮茹摇摇头,这种老黄历好早之前的了,确实不太能看懂。

不过也有办法。

“我听人家说国庆日子好,要不就定在那天吧,您觉得呢?”

国庆?

仔细想想,倒也有点道理,主要是热闹。

“也成。”

但很快又担忧起来,忍不住问道:“淮茹,你说这院儿里的人能来吗?”

“会,会的吧。”

秦淮茹抿了抿嘴,都不忍心说。

她家现在那里还有什么人缘关系,别说贾张氏二婚,就是她百年大丧,估计都没有了来。

单从许大茂那事儿就能看出,街坊邻居现在对贾家,等于是直接无视。

有热闹看看热闹,没热闹谁稀得搭理。

就这情况,还是甭指望得好。

“你说这些王八蛋也真是的,咱和他们无仇无怨,凭什么啊!”

贾张脸氏心里不痛快,她那里想不到这一点,不愿意承认而已。

虽然没脸没皮,又很在乎脸面。

自己二婚不说别的,热闹热闹总不过分吧?

“能有什么办法呢,不来就不来吧,我们也不指望。”

“那怎么能行呢,我们没面子,我信不信老易就一点面子都没有吗?到时候我让他去请!这大喜的日子,不然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过去了!”

“妈.......”

秦淮茹无语,都不好意思揭穿。

你那是害怕冷清?

是想多收份子钱吧!

再说人家就算给面子来了,那也是白嫖怪,谁会真的给你随什么份子啊。

别到时候热闹不成,反倒闹得更僵,可真就成了笑话。

“算了吧,管他呢,实在不行,一家人热闹热闹也就够了,只要是证明到手,谁还能说什么呢?”

“也倒是,唉,都怪杨利民那小王八蛋,也不知道他给大院儿里的人都灌了什么迷魂汤,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他怎么就不被雷给噼死呢!”

骂骂咧咧,骂骂咧咧。

贾张氏一张嘴,天下键仙都得退避三舍。

结果一下岔了气,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直叫唤,脸色紫了。

给秦淮茹吓得不轻,连忙扶着她躺下,又揉又按,嘴里止不住的埋怨。

“您说您,别动气呀,这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哎幼我真是,明儿个再带您去医院瞧瞧吧,我实在不放心。”

“成成,都听你的,哎幼喂!这小王八蛋,他在里头怼我呢,这小白眼狼!”

.......

金秋九月。

八月过后,天气逐渐转凉,南方终于迎来几次降雨,雨量不小,缓解了干旱的局势,也让人看到了希望。

“好,好啊,下雨了就好,下雨了就好。”

院儿里,还是那棵大树底下。

阎埠贵摊开手里的报纸,细细查看,上面的喜讯让他那张老脸情不自禁露出笑颜。

遂又把报纸上的消息念给大家听,一个字一个字的,带着一股难言的喜悦。

“哎幼!好啊,这可太好了!”

“可不是吗,这下子庄稼有救了!”

“老天爷开眼啊,确实好!”

一众街坊议论纷纷,都为此感到高兴。

虽然他们人在四九城,但也心系灾区,得知情况缓解,自然对此感到高兴。

这一天下来,人都精神了许些。

等到杨利民回到家,便觉大院儿的气氛都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除去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部分和善许多。

他大概猜到什么事情,吃过饭的时候,刘海中和阎埠贵也来找。

让他晚上上课的时候和大家碰碰面,讲两句什么的。

“行,我一定到。”

杨利民面上答应,心里极为鄙夷这种形式上的面子工程。

真有那个能耐,真的心系一方,给人家捐点钱粮,来到比什么都好。

他虽然也没做过什么,大半年下来,却也陆陆续续的通过各种渠道,捐了两百来块。

当然这种事情完全凭自愿,瞧不起归瞧不起,真要傻乎乎的去组织什么募捐.....

那是真得傻。

晚上准时到场,大家定眼一瞧。

嚯!

好久不见的小杨科员现身,一个个都坐着了身子。

“好了别紧张,我讲两句。”

“从前年还是大前年开始,我们走过了一段极为艰难的时期,大伙儿身在四九城,估计感触不深,但都明白一些道理。”

“现在局势好转,值得庆贺,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工作,好好上学,尽量不给国家和人民添乱。”

哗哗哗!

一阵掌声响起,拍马屁的人什么地方都不缺。

然后刘海中也跟着起身。

“小杨说得好啊,那个,我也来讲几句......”

巴拉巴拉一大堆,又换阎埠贵上场,又是浪费了好久时间。

接力棒换到许大茂手里,但他撇撇嘴,不屑于此。

遂坐到杨利民身边,悄声得问:“利民,你那几个节目弄的怎么样了?”

相较于其他人,他对杨利民的借调工作了解的比较多,知道那是个什么性质的事情。

私下就羡慕嫉妒,明面上却装得很好。

“差不多了,怎么,你有兴趣?”

“嘿嘿,这不是......”

他搓搓手,多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半天才继续道:“我们厂里来了个实习广播员,就那个于海棠。”

“我这不是寻思着带她四处玩玩,又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玩,你说这要是能去你们那儿看节目,哎幼!那陪儿有面子!”

许大茂在女人这件事上,积极性一向很好。

特别当他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属于是彻底放开了。

有得吃就必须吃,有得享受就必须享受。

姑娘们嘛,反正又不用负责。

就是最近和于海棠没什么进展就是了。

“我听懂了,但这事儿恐怕不行,人都是上级领导去得地儿,明白吗。”

“诶,你在里面工作没名额吗?

按理来说里面的职工,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家属名额,要不然自己今天也不来。

杨利民摇摇头,很诚实的回答他,“我是临时借调的,又不是正式员工,哪来的什么名额。”

其实是有的,刚好两个,但怎么可能白白的给别人。

给钱的也不行啊!

那么多大老呢,就许大茂这秉性,要是惹出什么祸来,可别还牵连到自己。

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最后阶段 “今儿个来这么早?”

“这不是为了接你吗?”

“哟,你这么说都搞得我不好意思了。”

洪家,杨利民站在车窗前,和李思说说笑笑,随即上车。

今天是定下国庆汇演所有节目的时候,所以两人都早早起来,又早早的到了文工团,等待开会。

时间尚早,杨利民泡一杯茶,坐着看报纸。

李思靠在一旁的桌子边儿上,一双大长腿展露无疑。

余光看去,抿了抿嘴,还是没忍住开口发问。

“你就不紧张吗?”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对我们没信心?”

她仔细想想,又点头。

“有肯定有的啊,可这不是怕出差错吗。”

“放心吧,出不了,不用那么在意这些。”

两人说着,其他同志陆陆续续的到齐,等到时间一至,都朝着会议室进发。

各自找位置坐下,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场上闹哄哄一片。

不久,老马带着秘书走进会议室,在首位站立,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

耳边喧闹慢慢消退,他接过一份文件,缓缓开口。

“今天为的什么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汇报一下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成果.......”

下方众人安静听着,脸上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紧张。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个筹备组共报上三十个节目,最终留下来的有八个。

除了团里内定的《歌唱祖国》,剩余的由五个组瓜分。

选上的高兴欢呼,被刷下去的满脸失落。

老马将一切尽收眼底,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遂开始公布。

“1组:《映山红》。”

“1组:《前夜》。”

第一个公布的就是他们,李思愣住,喜悦又一点一点攀上眉梢,布满整张面孔。

接着又忍不住转过身,双手把住某人肩膀不断摇晃,惊喜万分。

“我们选上了,两个,两个都选上了!”

“澹定,澹定。”

杨利民自信从容,不过倒也有些意外。

《前夜》大改后能不能过,在他看来还是有点悬的。

现在总算能松一口气。

“怎么样,各位有意见吗?”

老马朝着二人点点头,以表示鼓励。

然后再询问其他人的意见,针对有争议的,可以另行商讨。

等了半天没人说话,一组的本事明眼人都看在眼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

一锤定音,四周的恭贺声不断传来。

“小杨同志,不错啊不错!”

“厉害厉害,咱们甘拜下风!”

“果然是年少有为啊,哈哈哈!”

“.......”

面对这些人,他都一一应承,谦虚摆手,连说不敢。

后面又公布其他组的其他节目,但已经和他们关系了。

一切完毕,又是领导讲话之类的。

两个小时过去,会议总算结束。

一出会议室,李思就心情愉悦的大口呼吸着空气,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

其实她压力也蛮大,毕竟是体制内的人,不同于杨利民这种外来借调。

人家做不好就做不好,顶多被人笑话。

她不行啊,肯定需要成绩才能证明一些什么东西。

“这段时间以来,真是......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

两人漫步在广场,杨利民好奇的看去,对方扭扭捏捏,脸蛋微红。

“你是不是想说,苦力我来做,功劳全都给了你,所以想着亏欠,要弥补弥补什么的?”他开玩笑道。

“可以呀,本来就是这样的,你想要什么,要,要我怎么报答。”

“呃......还是算了吧,我开玩笑的。”

“好,好吧。”

姑娘嘴一瘪,心想你是真不想懂还是装不懂啊。

一念至此,不由得有些苦恼。

但又很快调整好心情,毕竟都不是小姑娘了。

“今天打算做什么?”

“嗯......给大家放一天假吧,这一个月下来,人也怪累的,等着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了。”

“那行,我去安排。”

她撩起耳边头发,轻轻点头,然后走了。

杨利民转道回临时办公室,私下鼓了鼓拳头,这下算是稳了!

......

“干杯!”

下午,某一家饭店。

三个姑娘加上杨利民,象征性的喝了一点小酒,以作庆贺。

一说起这一个多月的经历,李思眉飞色舞,神采奕奕,怎么都停不下来。

“你们是不知道,他......巴拉巴拉.....”

娄晓娥和何雨水在一旁听着,时而惊叹,时而点头,表情同样丰富精彩。

临了都齐齐的发出一声感慨。

“此子恐怖如斯!”

“小杨,不错的嘛,你这是再攀高峰,越战越勇啊!”

“别这么说,都是听从上头安排。”

娄晓娥同他碰了下杯,发现此人确实优秀。

打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对于对方,心里始终带着好奇。

越深入了解,越觉得有趣。

“杨哥,要加油啊!”

何雨水也举起杯子,从不饮酒的她今天都少少喝了一点,脸泛酡红,人比酒还要醉人。

“你也是,多的我就不提了,等着这段时间忙完,你们应该也要过去了,好好做,那边大有未来。”

“嗯嗯,我会的!”

她不住点头,性子开朗很多,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

李思在一旁发酸,滴滴的道:“哟哟哟,这么快就把一起奋战的革命战友给忘了呀?”

然后也举杯子,眼含春水,语带秋波。

杨利民无奈。

“你们这是要车轮战我吗?三个?哼哼,瞧不起谁呢?”

“我要打十个!”

对方咯咯直笑。

“行不行啊你,她俩不怎么喝,我可是海量,别一会儿连我这关都过不了,那可就丢人了!”

“行不行,试试不久知道了?”

“呸!哼,试试就试试~!”

“......”

两人暗中较劲,虎狼之词频频出口,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随后娄晓娥和何雨水也加入其中,三女一男,不亦乐乎。

一小时后,几人颠颠走出饭店,都有些飘。

还好娄晓娥今儿个带了司机来,于是先把已经五迷三道,嘤嘤乱语的李思扶上去,她也转头上车,挥手告别。

遂留下何雨水和杨利民大眼瞪小眼。

“杨哥,你能行吗?”

“行啊,怎么就不行了?”

“可你喝了酒,一个小时呢!”

啧!

杨利民砸吧嘴,看着眼前脸蛋红彤彤,皱着眉头认真发问的何雨水,忍不住挼了一把。

“我说你这丫头,瞧不起我是不是?”

“快上来,我要开车了!”

“好,好吧。”

她看着眼前这个喝了酒有点飘的男人,半信半疑,不过见他意识还很清醒,慢慢放下心。

半拉屁股轻轻挪上前,调整好姿势,两只白净小手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角。

“杨哥你慢点,我,我怕。”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么,放心吧。”

“哎幼,慢点儿嘛,慢点儿~”

“那要不,你到前面来?”

往前骑了一阵,杨利民拍拍身前大杆。

她扭捏一阵,本想同意,又怕被人看见了不好,还是没那么厚的脸皮。

最后干脆双手环腰紧紧抱住,脑袋紧贴对方后背,跟壮烈赴死一样。

“就这样吧,快点也没事儿,我遭得住。”

“......”

杨利民摸摸鼻子,骑个自行车而已,给人搞得瞎激动。

.......

叮叮!

车到门口,两人挥手告别。

何雨水酒气还没消,脸蛋越是红润,打完招呼一路小跑进了大院。

杨利民砸吧砸吧嘴。

“我就说没事儿吧,我都老司机了,不会翻车的。”

他自言两句,又摇摇头,慢悠悠拎着自行车进院。

刚一进去就看见一宽阔背影,句偻个腰,脚步匆匆的往里赶。

一旁是三大爷一家,滴滴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神色都很鄙夷。

一见杨利民,忙招呼他过去。

他也有些好奇,随口问道:“易中海这是?”

“嗨,小杨,你还没听说呢吧?”

阎埠贵拿下眼镜在袖口上擦了擦,又重新戴上,然后吐槽。

“这老易说是要在十月国庆和贾张氏办个几桌,这不来请我们吗。”

他明白了,倒也觉得稀奇。

“这还要办呢,有人去吗?”

转念一想,应该是贾张氏那不甘寂寞的主,才让易中海拉下老脸四处请人。

三大妈鄙夷道:“可不是吗,谁乐得去吃他二婚的席啊!”

说着说着偷摸咽一抹口水,其实是想去的。

毕竟现在这年头,想吃点好的,那就只有等红白喜事了。

可易中海和贾家现在在院里什么样,他们不是不清楚,所以没一口答应。

杨利民看破不说破,管他呢。

正打算推车离开,刘海中也来了。

“那个,你们都知道了吧?”

他挺着大肚子从门外进来,看起来是刚下班。

“今儿个一早老易就跟我说了,老阎,你怎么看啊?”

刘海中问阎埠贵,注意力却一直都在杨利民身上。

其实他也想去,装个逼什么的。

现在易中海落魄成这个样子,居然被小寡妇一家拿捏住,自己这个一大爷再怎么说,不得去开导开导他?

但也怕惹了大大爷不高兴,心里吃不准他什么想法。

“我能怎么办啊?坐着看!”

阎埠贵见他把皮球踢给自己,脸上满是不悦。

这种事情用得着问别人吗?

真是的......

“行了,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杨利民懒得听他们掰扯,国庆那段时间自己还有得忙呢,哪里会有时间在意这些狗屁捯饬。

随即摇摇头推车回家,身后落下几道复杂的眼神。

“嘿,这小王......小子回来了!”

贾家屋里,炕上,老虔婆侧躺着,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粪坑一样的嘴再次飚出奥利给来。

差点儿说顺嘴,还好及时止住,没让人给听见。

易中海就坐着她跟前,有时候真想一巴掌给她拍死!

“你管人家呢,跟你又没关系。”

“嘿!怎么就没关系了?这小子什么德性你又不是知道,他要说一句,咱办事儿的那天,还能有人来吗?”

易中海:“.......”

“算了算了,我懒得说,能来就来,不来拉倒,好像我求他们一样,一群王八蛋!”

臭嘴一张,没个三天三夜都停不下来。

易中海坐在凳上,眉头是皱得越来越紧,连带着一张脸都挤在一起,心里累得慌。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老伴,也就是一大妈。

叫啥名来着?

翠花?

好吧,那不重要。

重要得是人家虽然不能生孩子,至少什么都听自己的,也少有唠叨。

那像是眼前这位极品,那是真的极品啊!

“诶,老易,你倒是说句话啊,合着我搁这儿说了半天,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啊?”

“嘿你这人,我让你说话,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老易,老.....”

我老你母亲!

易中海正烦着,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

麻熘的一起身,心里鬼火直窜。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不说话你难受是吗!”

所以他不愿意回家,就是因为这些原因。

一看贾张氏那张老脸立马拉下来,也懒得和她哔哔。

一会儿闹起来还不好收场,自己也难受。

“算了算了,你好好躺着,我出去走走。”

“这马上要吃饭了,你还出去干嘛啊你!”

“拉屎!我去拉屎行了吧,要不我给你拉屋里!”

易中海没好气的吼了一声,逃命一般大步流星的离开。

贾张氏愣了愣住,立马就开始鬼哭狼嚎。

“妈!”

秦淮茹在里屋刚把孩子哄睡,她这一嚎,槐花被惊醒,又哇哇大哭。

这一家子,简直是让人心力交瘁到了极点!

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易中海只是觉得她们很吵,并且想要去散散心。

一出院门,确实想去撒泡尿,拐弯却瞧见两个身影,立在边上说说笑笑。

“哎幼,真谢谢了,还得麻烦您给我送来。”

“您客气,这不树新风活动也叫咱们互相帮助嘛,缝补个衣服而已,没什么的。”

“嗨,要说您这人就是心善,您前面那位真是瞎了眼。”

“......”

打眼看去,却是一大妈和隔壁老王。

这老王是隔壁院子的,五十多一老头,老伴儿死得早,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他也在轧钢厂做工,还是七车间的七级工人。

除了右脚有点毛病,走路不利索,其他方面都没问题。

一大妈自打和易中海散了,待到她缓过神来,街道那边的妇协就操持着帮忙找个伴儿。

毕竟年纪大了,又没子女,以后养老不能成为社会负担吧?

她也不抗拒,随即找到老王,老王也不介意她不能生育,是真的不介意。

想他都年过半百,经历了这么些事,想法自然不一样。

两人合适就凑合过日子呗,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一段时间相处,彼此都有这意向,一大妈隐有焕发第二春的感觉。

易中海瞧见这幕,心里头针扎一般疼。

靠在墙上身体慢慢往下滑,蹲着抱起脑袋,表情十分痛苦。

要儿子还是要老伴,两者之间那个好?

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喜的日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说这个?”

“出了什么问题,不用说后果了吧!”

舞台上,一个扛枪的男人凶巴巴的怒吼出声,前后左右都站满了人,这是开国大典无数次会议中的其中一次。

同样,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目前天安门广场已经被封闭,不得允许其他人进入。

筹备组负责大典一部分事宜,重中之重就是国旗。

要在大典当天,当着四万万人民的面,当着国内外媒体的面,确保国旗顺利升起。

在人工组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布置科这边公然唱“反调”,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明天早上六点验收,但凡有一点差错,你担得起责任吗!”

扛枪的男人继续怒吼,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布置科的工程师。

戴着眼镜,昂着头,在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的时候,力求精益求精,固执又诚实。

“距离明天六点验收还有十四个小时,可是广场已经封闭,我没得办法反复试验啊。”

取出怀表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的工程师也很焦躁。

“再说电动升旗装置乃是国内首次,科学得讲,没有人可以保证,能够有百分百的把握。”

顿了顿,他抬起头来,又道:“方法还是有的。”

众人投来期待的目光,扛枪的男人也着急问道:“什么方法?”

“好,停!”

此时舞台下面传来一道声音,方才营造好的气氛很快消散。

演员们揉揉脸逐渐脱戏,然后闹哄哄的一片,都说说笑笑的奔下台。

“怎么样,还不错吧?”

几个人簇拥着来到杨利民身边,有的还给他敬了个礼。

李思烧了茶分与众人,正好听到某人认真的在给大家讲戏。

“大的方向都很好,但人物对立的紧张感,我希望再浓郁一点。”

“另外,你这个角色不是靠大声说话就可以表现出来的,他首先是因为广场封闭才不得不这样,其实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大典顺利进行。”

“就是要表现出他的压力是吧?”

“诶对对,是这意思。”

“好,那我明白了!”

说完一个,又转道另外的人。

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大伙儿都安静听着,不时点头加入讨论,气氛热烈。

戏里的人无不希望大典顺利进行,戏外的同样如此,也都在为国庆庆典各自努力着。

“行了,暂时就这些问题,你们先自己琢磨一会儿,休息一下,再进行第二场排练。”

人们各自散去,李思端来热茶,双手递过。

“你也是够操心的。”

“不操心不行啊,我要是有你那么潇洒就好了。”

“呸呸,这是在说我帮不上忙是吧?”

“那有,你做的事可比我多多了。”

“哼,算你识相!”

她双手抱起,见这个男人忙得浑身冒汗,终是不忍,打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红着脸递过去。

“擦擦吧。”

杨利民道谢一声,转头望去,满脸好奇。

“你老是盯着我干嘛?”

“谁,谁盯着你了,还我手帕!”

“.........”

“不过说实在的,你干嘛这么拼命?”

她眨巴着眼睛,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

按理说小杨同志属于临时借调,排了两个节目已经够可以,干嘛还事无巨细,亲自上手?

杨利民顿了顿,奇怪道:“为人民服务啊!”

对方又是一计白眼。

“装吧你就!”

他也不说话,嘿嘿一笑,然后拍手叫来大伙儿继续排练。

都是老前辈了,稍一提点,很快就领悟,接下来的整个排练过程都十分顺畅。

终于达成效果,上面下面的人都高兴。

眼见中午,只得先吃饭去。

出了大门,到处都是忙碌的人。

大扫除的,挂横幅的。

各种人士叽叽喳喳的忙活着,国庆还没到,空中的气味就明显的弥漫开来。

“你坐着吧,我去打饭。”

“哟,这么贤惠,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那家小子。”

“呸!一天到晚尽乱说!”

两人打闹,李思走了,杨利民取出一个小本本仔细记录。

这是在街道就养成的习惯,不管大事小事,记录下来,也让自己有个头绪。

他正认真看着,没多久,人就回来了。

“说真的,有时候我真佩服你。”

“怎么说?”

他低头吃饭,顺带看本,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李思认真想了想,用了一个比较恰当的描述。

“就是对工作永远充满激情啊,这很好。”

杨利民好笑道的:“开玩笑,哥就从来不是懈怠的人。”

“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这人......吃饭,吃饭。”

一顿饭在两人闲聊中草草结束,完了要去开会,会议室已经挤满了人,老马站在前头,压力山大。

等着人到齐,依次汇报了下各组的进度。

汇总后细细讨论,最终老马起身,看向这里的每一张脸。

“最后的阶段了同志们!多得我也不想说,就希望大家众志成城,将庆典给办好!”

哗哗哗!

哗哗哗!

掌声响起,再没什么好交代的,人们各自散场。

杨利民走出会议室,带上李思,又一次投入到工作中。

.......

十月一日,凌晨六点。

易中海早早起来,看了眼身旁肥猪一样扯呼磨牙打屁的贾张氏,有时候真想一把给她掐死。

目光又盯向她隆起的肚子看了看,许久后摇摇头,轻轻吐出一口气。

披上一件大衣悄咪咪的出门,捎带手关上,端了条凳子靠墙坐外面,慢悠悠的点燃一支烟。

这是最近才染上的习惯,原本不抽烟,现在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

心烦意乱的时候来上一根,至少能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对门黑着没亮灯,那是他曾经的家。

一大妈和隔壁老王进展迅勐,很快就扯了证明,这几天都在那边。

两人决定领养个孩子,然后好好过日子。

再想想自己,什么时候他的生活全踏马成了一堆狗屁!

唉!

想到这里又叹气,身后却悠悠的传来一道人声。

“您不睡觉,在这儿坐着干嘛呢?”

不用听都知道是谁,易中海回过神,头都懒得回。

“睡不着。”

接着又点燃一支烟,紧了紧身上大衣,思绪飘远。

秦淮茹知道他心里有气,但也不怪我不是?

谁让你馋我身子来着?

上一个馋我的人现在还在蹲大牢呢,活该!

她又摸回屋里,这老家伙想些什么,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易中海见人走了,兀自冷笑一声,还是什么话都没有。

慢慢的,天色就开始发亮。

等到早上七点左右,已经能看得清路。

前院的阎埠贵同样在家门口坐着,时而起来活动活动身子,打打太极拳什么的。

“诶,老阎,今儿个不是贾家办事儿的日子吗,你想清楚没,咱要去吗?”

老伴儿不知何时从门里出来,来到面前轻声问着,眼光不自觉撇向中院。

“不去了,省得一大堆破事儿。”

“啊,不,不去了?”

三大妈瞪大眼睛,就有点遗憾。

“这可是喜宴,怎么着也得.......”

“妇人之见!”

不等她说完,阎埠贵厉声打断,掰起手指头在那算账。

“你想想,去了要随礼吧,甭管是一分两分,总得往外出。”

“也别想着吃回本什么的,就那家人,他能给你什么好东西?”

老伴儿点点头。

“说得也是。”

“关键咱要去了,让外人瞧见怎么想,到时候一堆麻烦事儿,懒得掰扯。”

阎埠贵看得通透,现在由于站队站对的原因,他在院儿里和在学校,都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时下日子,并不至于太过艰难,反而比以前还要好。

这份局面得来不易,可不想和易中海几人有什么牵扯,反倒得不偿失了。

“行,当家的,就听你了!”

三大妈一抹口水,也觉着大有道理。

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

阎埠贵点点头,又道:“去就不去了,这样,到时候我单独过去给老易敬一杯酒,也算仁至义尽了。”

三大妈:“......”

.....

同一时间,后院。

“你这是干什么呢,大早上的不睡觉,捣鼓什么呢?”

二大妈一觉起来,就看见刘海中打扮的人模狗样,正在镜子前捯饬他那头发。

“这不老易今儿个大喜,哦不,二喜的日子吗,我想着总得去敬他一杯酒。”

“你那是去敬酒?你那是专程去恶心他的吧?”

二大妈一不小心真相了,又忍不住道:“再说人家二婚,你打扮得跟个新郎似的,怎么地,你还想当那贾张氏肚里娃儿的爹啊?”

“嘿!我说你这人!算了算了,懒得跟你掰扯,你懂个屁!”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肥肉一颠一颠的,极为喜感。

二大妈在一旁狂翻白眼,无语至极,不过很快想到什么,遂又问他。

“你就这么去,不怕小杨多想?”

“我怕他干什么!我,我......我这不是一个人去的嘛!”

他转过身给老伴儿分析情况。

“你看啊,人家请我们一家子去,可现在就我一人去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懂了,你就是不想随份子钱呗!”

“嘿!你这人!倒也是这样,你想想看,那点儿钱咱不在乎,可给贾家,哼!我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倒是这个理,那你又要去干嘛玩意儿呢?”

啧!

刘海中摇摇头,“你这觉悟还是低了。”

“老易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多年老伙计,我去敬杯酒怎么了?谁能说得了什么?”

“懂了,还不是要去人家面前臭显摆呗!”

“你这人.......我懒得跟你说!反正小杨忙着呢,那有闲工夫在意这些,我要干什么你也别管!”

梳子一丢,吐两口口水把头发一抹,刘海中气呼呼的出了家门。

二大妈在后面滴滴咕咕,像模像样的学了一下老伴儿刚才那得瑟样儿,简直了!

......

九点。

天气亮堂,空气清新。

酷暑褪去,秋天的舒爽就让人感到很舒服。

贾张氏今儿个特意起了个早,不知从那儿摸出个大红衣裳穿上,还让秦淮茹帮她拾掇拾掇头发,很重视的样子。

她垫着枕头半躺在炕上,秦淮茹脱了鞋,光着脚蹲在后面,用梳子一梳到底。

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妈,您这有必要吗?”

想想今天肯定没人来,秦淮茹本来计划摆个三桌,只一点荤腥,然后骗点份子钱花。

后面又削减到两桌,最后是一桌。

就只剩下自己一家人了。

骗份子钱什么的,也就不要想了。

既然这样,秦淮茹实在想不明白,婆婆搁这激动个什么。

莫非她今儿个还要洞房花烛?

那真是老当益壮了。

“你懂个屁!大喜的日子,邋里邋遢的像话吗?”

“没人来怎么了?我非得给他们看吗?”

“再说了,我要不打扮的像样点儿,传出去人家怎么看我!”

贾张氏逼逼叨说了很多,用时髦得话来讲,这叫仪式感。

秦淮茹满是无语。

“行吧,反正您今天是新娘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此刻的心情真是哔了狗,那有当儿媳妇的,来给婆婆送嫁?

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两人说着,易中海走进门来。

皱起眉头看向一边,心里感到莫名的厌烦。

偏偏贾张氏还无法感同身受,极为激动的召他过去,那手势就跟召狗一样。

“老易,来,来,你来看看我这身怎么样?”

易中海没过去,顺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闷着脑袋嗯了一声。

“嘿!你倒是说句话啊!一大老早摆个臭脸给谁看呢!”

又来了......

他头疼,忍不住质问道:“你说你搞这些有什么用呢!”

“嘿,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不为我想想,至少为肚里孩子想想吧!”

啪啪一拍肚子,皮球一样的发出声音。

贾张氏盯着他,就那么盯着他,跟个吃人的恶鬼。

易中海终于败下阵来,双手搓脸,连连叹气。

“行,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怎么样都好!”

“什么话?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说点儿好话吗?也没谁招你惹你啊真是!”

“算了妈,大喜的日子,别吵架,和和气气的最好。”

“我不想和气吗?我大喜的日子,我犯得着吗我!”

大喜的日子,大喜的日子......

易中海抿着嘴,神情苦恼。

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了人,这算什么大喜的日子!

第一百八十章 国庆庆典 杨利民的确很累,和刘海中说的一样,根本没心情在意院儿里那点破事儿。

昨晚通宵达旦,家都没回。

现下日上三竿,才慢慢从剧场后台起来。

一睁眼,两条大长腿就在面前晃悠。

揉着太阳穴顺势往上看,李思那张略带憔悴的脸就浮现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几点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什么事儿那么急啊,非得在这儿睡一晚上。”

“这不临时想起来某个环节有点小问题,回家后有特意过来了,结果忘了时间,干脆就在这儿对付一宿。”

说起来有点尴尬,他脸上却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

就是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头有点疼。

李思切了一声,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双手一抱,嘴巴一张,叭叭个不停。

“反正你是铁打的,尽管熬呗,一天到晚的跟头牛一样,我就不明白了,什么事儿不能今儿个早上过来处理啊,非得熬一夜。”

外面吵吵闹闹,约莫是在布置会场。

杨利民也不说话,抬头看着她,半晌来了一句。

“有水吗?”

对方努努嘴,终是败下阵来。

“我真是服了你了,等着吧。”

随即起身出去,没多久打了水过来,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脸盆、毛巾,就着温水揉两把递给他。

“擦擦吧。”

“谢了。”

喝了水,擦了脸,精神状态总算恢复了些。

又慢悠悠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便见李思打了个哈欠,神情憔悴。

“你昨晚上也没睡好吧?”

她揉揉眼睛,鼻腔里发出嗯的一声。

杨利民帮着收拾残局,又道:“吃饭去吧。”

李思点点头,两人出了后台来到外面,喧闹声就在耳边响起。

“那边那边,注意一下。”

“赶紧把那东西搬过去,对,就放在哪儿。”

“各个地方检查一下,绝不能有纰漏!”

“......”

到处都是人,正在四处忙活着。

搬东西的,擦地的,检查道具的.......

一路走来,都是如此。

不时有人打招呼,又匆匆略过,闹哄哄的一片,大家干劲倒是十足。

出了剧场,清爽的风一吹,两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这天气越发冷了。”

“早上嘛,正常的。”

闲聊着来到食堂,其实都没什么胃口,稍微对付一下。

平日叽叽喳喳的姑娘,今天话也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吃完饭又被叫去开会,老马站在前头,脸硬得跟石头一样。

“这么久的努力都是为了今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勉励一番下面的人,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并没有说太多。

随后挥退闲杂人等,单独留下各筹备组,开了个小会。

“都准备好了吧?”

“时刻准备着!”

“1组呢?”

“放心吧马团,绝对呈现最好的效果!”

老马点点头,脸上总算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他最看好的就是一组了,或者说最看好的就是杨利民,遂走过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间感慨万千。

“我听说你昨天在后台留宿,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一点小问题,早点过来处理,我也早点放心。”

“嗯,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对方投来赞赏的眼神,杨利民自然是点头应下,保证完成任务之类的。

随后秘书小跑过来,跟老马汇报消息。

“马团,那边已经出发了!”

“好,我们也走吧。”

他正了正身形,精神大振,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的出了会议室。

杨利民正要跟上,却被一只白净的大手拽过去。

然后对方红着脸帮他理理袖口,抚平衣领,眼神四处乱飘,都不知道放哪里。

他开玩笑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这么不客气?”

李思憋了半天,脸红的要滴出蜜来,然后白眼一翻,轻轻推了一把。

“去你的!我这是,这是怕你在领导面前,丢咱们文工团的脸。”

说完就脚步匆匆的走了,头也不回。

某人干笑两声,也很快跟上。

到了外面,老马已经带着一群人分两排站好,一个个精神抖擞,宛如松柏。

两人看了一眼,识趣的排到末尾去,杨利民满心感慨。

“那年文工团,接待领导,站着如喽啰。”

李思轻轻扯了他一下,“你滴咕什么呢,别说话,马上就来了。”

这个马上足足等了半小时......

等着脚都快站疼的时候,终于有一黑影从远方过来,通过哨卡,慢慢接近众人。

到了近前,才看见是一辆红旗CA72。

此乃最早一批的红旗车,前身是东风,东风压倒西风的那个东风。

第一代是东风CA71,是我国第一辆国产轿车。

58年8月,上头视察一汽,迫切希望能够制造出国人自己的汽车,遂向一汽下达生产任务。

一汽的工人们以从吉省工业大学借来的一辆1955型的克来斯勒高级轿车为蓝本,根据我国的民族特色进行改进后以手工制成了一辆高级轿车。

这辆轿车的动力系统和装备几乎和克来斯勒一样,其实就是把克来斯勒车完全拆开,对每个零件进行手工测绘,然后自己制造。

吉省委大老在全厂万人集会时,正式给轿车命名为“红旗”。

9月19日,上头领导到一汽视察,赞扬了红旗轿车,红旗轿车从此定型。

红旗CA72产量较少,但已经在60年开始作为官方用车,深受领导喜爱,还被作为外宾车,一汽一时风头无两。

“能坐这种车的,来头都不小吧。”

杨利民龇了龇牙,顿感自己逼格一下提升了好大一截。

从小小的街道办科员,现在都他娘接见这么大的领导了吗?

李思暗自发笑,“看不出来嘛,你居然还懂这个?”

“略懂,略懂。”

两人在后面小声交流,反正都是来凑人数的,也没人在意。

等到车子停下来,又都识趣闭嘴。

然后老马颠颠的跑上去,拉开车门接人下来,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那叫一个热情。

不久,车上走下两人,皆是一身中山装,笑容和善,和老马握手,三人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左边那位,XX部的一把手,去年主持的工作受到上头夸赞,能力十分出众,有望再往上升。”

“右边那位是另一个部门的,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不能透露。”

李思小小声的给他介绍,听得杨利民暗自咋舌。

“果然都是大老啊。”

正感叹着,前方又来车。

什么车不认识,却是他喜欢的款式。

线条流畅,霸气威勐,就跟个坦克一样。

“这个不用介绍,军区的。”

接着车上下来三人,杨利民神色古怪。

“老爷子?”

他不是说不来吗......

李思见怪不怪。

“这位爷爷可了不得......”

巴拉巴拉又是一大堆,因为经常去洪家接杨利民的缘故,所以对此并不陌生。

老爷子在前面和那些人说笑,看起来地位很高,第一批来的都得微微低头,表示尊敬。

随即四处看了一圈,终在杨利民身上停留两秒,又不留痕迹的移开。

“又来人了,那位是......巴拉巴拉......”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他疑惑。

李思撇撇嘴,“有一些见过,有一些听家里说起过。”

好吧.....

杨利民不得不感慨一句。

“不愧是二代。”

话音一落,便见最后一辆车驶入会场,停好后,很快走下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人。

其人清瘦,一身靛蓝色中山装,眉目有神,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咕噜!

杨利民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表示震惊。

“怎么连这位也来了?”

李思也呆了。

“没听说啊?”

遂见老马带人火速迎上,老爷子那一众人等也纷纷跟着。

场上起了一些骚乱,但又很快平复。

眼下不论是多大的官儿,面对来人,都有一种发自肺腑的尊敬和崇拜。

“听说同志们排了些新节目,为了国庆,为了大家,你们辛苦了。”

对方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眼角细纹似乎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说话温温吞吞,不紧不慢,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座伟大丰碑。

老马受宠若惊。

“不敢不敢,要是能让您满意,同志们的努力便算是值得的。”

他侵淫官场许久,见过的大老不在少数,自然不会紧张。

对方笑着点头,又说:“我不要紧,主要是同志们喜欢就好。”

然后慰问在场同志,和老爷子在内的几位多聊了几句。

他朝前走来,和每一个人握手。

在场的年轻人无不是激动的想要尖叫,即便杨利民两世为人,亲眼所见,还有幸被勉励几句,都感到异常幸运。

旁边的李思同样兴奋,摇着某人手臂,差点儿就要叫出声音。

杨利民故作澹定。

“人都走了,瞎激动什么呢,赶紧去后台准备节目,走,走。”

妹子无语,“你要不傻笑,我就真信了。”

.......

“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时刻准备着!”

后台,杨利民看着眼前相处一两个月的战友们,刚才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

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的重心还是在节目上,其他暂且不论。

勉励众人几句,让大家别紧张,此时各领导已然入场落座。

舞台上正在表演第一个节目。

《歌唱祖国》。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关于这歌,杨利民提了些意见,遂找了些青少年合唱,效果超乎想象。

老马思索一番,直接拍板。

此刻见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整齐佩戴红领巾,在舞台上倾情献唱,下方各领导安静听着,皆脸带笑意。

他心里石头才总算落地。

一曲结束,不少人都给了不错的评价。

不错就已经表示成功,老马的紧张又少了两分。

《歌唱祖国》后,后面接一话剧,2组筹备的节目,质量上乘,但都是老套路。

看完后下方气氛热烈,场子算是暖了起来。

接着是第三个节目。

《映山红》!

老马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被吊起,手在下方不自觉的乱抓,最终放到大腿上,莫名紧张。

“新节目?”

居中那位略微侧过头,轻声问了一句。

他急忙回答。

“是啊,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请您多多指点。”

“有进步就是好事,不用对自己太严格。”

话毕,剧场灯光一下熄灭,偶有一些窃窃私语传来,便见前方帷幕降下,气氛神秘。

后台,李思紧张的都在冒汗水。

眼看着一个个人有条不紊的上到台面,她的心都快跳出胸膛。

杨利民递过一杯水,这时候反而恢复镇定。

“坐着吧,排练了这么久,你要相信大家。”

她顿了顿,然后轻轻点头,果然轻松不少。

“夜班三更哟,盼天明~”

台前,众领导只见帷幕拉开,一竖光柔柔的打在前方。

其间一位妙龄女青年,穿着花衬衫、黑裤子,包着头巾,小臂挎一花篮,里面鲜花朵朵。

她打着红脸蛋,只是浅浅的妆容,不是很漂亮,但似水般温柔,声音悦耳,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受。

此女一出,场上迅速安静,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视线皆落在她身上。

“寒冬腊月哟,盼春秋~”

两句结束,灯光向外扩散。

她似乎在采花,小步轻移的朝前走。

接着和声加入,低沉浑厚的男声,一唱一和,极有味道。

最后全场开唱,灯光彻底放开,打出一个大景。

采花姑娘顺势当起了领唱,和声还是和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望的笑容。

场上哗然一片,仔细看去,那居然是五十六多花!

上面五十六个人,每一个都穿着一种民族服饰,凑起来就代表大团结。

这让各领导目瞪口呆。

“歌好听,布景不错,方桉最好!”

“这谁想出来的?可以的呀!”

“啧啧,真有点意思。”

大家都高兴,都乐呵,是真感受到了与众不同。

就连居中那位都眼睛一亮,手在座椅上随着歌声轻轻拍打着,似乎很放松,很安逸的样子。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秋~”

“若要盼得哟,H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歌词简单,朗朗上口,听一遍基本就能跟着轻声附和。

老马一见这场景,拳头狠狠一握。

他知道稳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告一段落 “节目不错,同志们是用了心的。”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落下,舞台上的所有演唱者鞠躬致谢,帷幕降下,节目结束。

台下掌声雷动,不时有人咂嘴回味,记忆深刻。

老马见状,激动的满面红光,转过头谦虚的笑道:“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您和同志们喜欢就好。”

能得到这么大的反响和夸赞,对他来说也算是极大的安慰。

但其实心里压力蛮大,说完长吐一口气,心中石头降下一截。

紧跟着后面的节目进入流程,喧闹的会场慢慢安静。

有了《映山红》作为铺垫,领导们的兴趣被彻底调动,都在好奇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惊喜。

场上气氛算是被彻底炒热,接下来的几个节目,都得到不错的评价,时而有人拍手叫好,暗自感慨今天没有白来。

《前夜》作为压轴大戏最后登场,听到报幕,在场大老面面相觑。

哦~又是新节目。

然后端着身形,以一种越发感兴趣的姿态紧盯前方,等待开场。

“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说这个?”

“明天早上六点验收,出了什么问题,不用说后果了吧!”

依旧是由点到面的打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句饱含怒气的开场白,瞬间就将人拉入到了那种氛围当中。

慢慢的,灯光将全景展现出来。

面前是一间会议室,道具布景什么的,不会让人感到出戏。

一开始就是工程师和上级的对峙,两人面对面站位,寓意彼此之间产生了分歧。

但他们并不是对立的,所以同在一道光内,并没有分开展现。

这一点,倒是让人懂行的大老眼睛发亮。

“不错不错,细节上面做的很到位。”

“是啊,看得出来,同志们很是用心啊。”

“辛苦他们了,这次办的确实有新意。”

一众大老很是满意,他们满意,对于老马来说,就是最好最大的慰藉。

于是心里的那口气总是彻底松下来,抓着裤腿的手,也慢慢的放开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一开始还有人谈两句,而随着剧情的进展,渐渐的就没了声音。

大家貌似都沉入其中,安静的看着,场上陷入了难得的寂静。

“怎么没声了?”

后台,李思眉头微蹙,不免有些担心。

方才《映山红》的反响很大,在后台也能听到那如雷般的掌声,也让她的心情变得激动兴奋。

不自觉的就认为,今天算是妥了。

结果到了《前夜》,场面完全的反过来,一时间让她想不明白。

“这到底是好啊,还是不好?”

在她自认为冷场的情况下,某人特澹定,端着个搪瓷茶缸,坐在一边,跟个老大爷一样。

“哎呀,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李思起身,三两步来到他面前,简直快要气死。

对方笑道:“急也没有用啊,还不如安静坐着,这段时间你也挺累的,多少休息会儿吧。”

“你这人.....心还真是大。”

咬着嘴唇摇摇头,她破天荒的笑了两声,最终还是没抗拒,屁股一挪,轻轻坐到边上去。

外面依旧安静,只剩下舞台上的表演者,还在挥洒着汗水。

工程师老实巴交,在所有人都不吭声的情况下,公然说出“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的言语,震动全场。

然后一番争论,又提出一比一复刻广场升旗典礼,反复试验,好找出问题在哪里。

这里有一个不可忽略的问题,一个是广场已经因为某种原因而封闭,无法实地勘测。

二一个,此乃是国内首次采用电动升旗的方式,科学来讲,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其实就算电动升旗成不了,也还有被列为备用方案的人工组。

但《前夜》展现的就是前者,一切都是为其而展开。

台下的人也立马清楚,这场戏排的是开国大典,以一件小事来凸显整个事件。

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觉得很有意思,谁都没有说话。

后面会议结束,紧跟着工程师立马被上头领导叫去,一番勉励,言外之意就是做不成也不要紧,咱们还有人工组。

这也是他面临的第一个危机,立志必须完成。

领导排了个人给他,说是协助工作,其实对电动升旗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于是营长登场,代表了另外的一种群体。

而工程师又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回家后迅速敲定方案,开始进行复刻和试验。

在这场戏当中,他的性格得到完美体现。

大典的歌曲、国旗,甚至连时间都要精确到每分每秒,不然就达不到想要的那种效果。

小徒弟能够理解,帮他筹集了所需要的东西,没有的就找群众帮忙。

直到这里,才突出万众一心的主题。

小徒弟坐在道具搭建的房顶上,拿着喇叭四处呼喊。

“各位居民,各位同志,我们是xx筹备组的,现在急需红黄绸子,希望大家施以援手......”

巴拉巴拉一堆,然后真得有人来了。

于是国旗搞定。

工程师又想要歌,开国大典上放的歌。

营长答应帮他这个忙,在会议一结束的时间里,就告诉他上头敲定以《义勇军进行曲》作为国歌。

小徒弟就再次麻烦群众,搞了个收音机,掐秒进行试验。

好巧不巧,停电了。

这就是第二个危机,紧跟着就迎来第三个危机。

营长认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然后就将他锁进了房间。

但最后还是被他的真诚打动,在小徒弟把工程师放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

反而还去帮他,从自己战友那里借来了一个小号手,在收音机无法使用的情况下,帮助他吹响《义勇军进行曲》。

一切准备就绪,结果最终试验表明,旗杆的阻断装置有问题,需要更换。

办法就是往铁制的一个圆球里面,注入三种特殊材料,使其改变。

关键现在他们手里没有这三种材料,恰逢晚上停电,小徒弟去叫人帮忙,半天没见到人影。

刚才还是热热闹闹的场面,瞬间陷入了绝望。

台上,居中坐着的领导似有感触。

“我们的科研人员都很不容易。”

他轻声的说着,老马点点头,犹豫片刻,也道:“是啊,起步晚,也没那个环境......但同志们的热情干劲,积极向上的精神,是外人无法比的。”

领导点头,颇为赞赏。

然后安静下来,继续欣赏台上话剧。

工程师三个人,外加一个小号手,都被打击得沉默不语。

作为主角的工程师,干脆直接认命了,跑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他没有一句台词,但谁都感受到了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费了那么大的劲,努力那么半天,结果到头来全无意义。

谁都明白这种心情。

营长跑去安慰他,他也没法振作,想着干脆交给人工组好了。

此刻整个舞台上都是暗沉的,难见光亮,只有营长絮絮叨叨的声音。

你不要放弃.......

怎么怎么样的,遗憾的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台上的人都为他感到揪心,心里很不得劲儿。

可接下来却瞪大了双眼,见到了远处慢慢升起的光芒。

一个男的提着个煤油灯,紧赶慢赶的往着这边来。

“这里是xx筹备组吗,我听说你们要什么材料?你看看我这个行吗?”

他拿出一个铁疙瘩,放在小徒弟手上。

对方观察了一会儿又还回去,正想要说话,后面又有声音响起。

“是筹备组吗,你们要的材料我找了半天都不知道是啥,只能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拿过来了,你们看看有没有用?”

老婆婆在儿子的搀扶下拿来了她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没一点犹豫的就要捐献。

“这是我家孩子带的长命锁,你们看看能不能用。”

抱着孩子的妇女也出现,打着灯笼,似乎跑了好远的距离,都还在喘气。

“我这里也有,你们看看能不能用上。”

“还有我,我家的也给拿来了。”

“同志,是这个吗,你们要的是这个吗?”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一点点的光汇聚在一起,把整个舞台,整个剧场都给照亮。

他们簇拥着朝前,或许没什么文化,也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所需要的三种材料到底是什么。

可只要听说是为国家出力,便将自身最好的东西都给拿来。

工程师和营长都被惊动,连忙跑出来看。

见到眼前的场面,两人相顾无言,眼眶都有些湿润。

他被这些朴质的人民,滚烫的情谊所打动,重新燃起了斗志,跑上去帮着接待大家。

尽管很多人知道他们带来的东西没法用,可都毫无顾虑的捐献出去,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最后是某大学教授从化学实验室里带来了所需的材料,旗杆的阻断装置,才得以成功改变。

此时,舞台上是闹哄哄的一片,点点星光汇聚成一片星火,眼前人头攒动,热闹无比。

原本到这里之后还有一个最后最大的场面,不过话剧无法实现,到此就是终端。

所以当看到帷幕慢慢降下,台下的人都有些依依不舍,心情更是复杂难言。

“好!好啊!这是咱们的人民群众,是咱们的百姓!”

“他娘的!净搞这些,给我看哭了都!”

“不容易,真不容易啊!”

《前夜》获得了高度赞赏,单从大老们的反应就能看出。

最后那一幕牵动了所有人的心,不少老同志都是眼眶含泪,鼓掌叫好。

居中的那位也长长吐出一口气,总有些说不出来的触动。

许久之后他才转头询问。

“这是你们新想出来的节目?”

老马略有些骄傲的点头,不过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揽功劳。

老实的回答:“是一位街道的小同志,借调到我们这里工作,《映山红》也是他做出来的,很有才华。”

“哦,这事我略有耳闻,年轻人确实很好,这个节目也好,我们明明有很多东西可以做出来嘛,他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

老马也很感慨。

“不瞒您说,也正是他为我们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但其实多有忐忑.......”

对方摆摆手。

“不用顾虑,想想我们开国那会儿,飞机都要轮流着开,为了国家,有很多人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功绩,不该被遗忘。”

”您说得对,那位小同志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才完成了这两个节目,希望能让同志们喜欢。”

两人闲聊着,中间又有其他人加入。

一听说整场两个最好的节目都是出自于一个街道小同志,都表示惊讶。

然后就是年轻人很不错之类的,显然都相当看好。

后台,杨利民对这些自然不得而知,直到有人从外面冲进来,满脸欣喜的宣布结果,他才站起身狠狠吐出一口气。

“你们两个节目反响很好,马团说就连大领导都连声夸赞!”

这家伙是老马的秘书,他说的自然不会作假。

李思高兴的跳起来。

“太好了!”

一时间情难自禁,转过身一把抱住某人,又蹦又跳,又哭又笑。

秘书多有些尴尬,识趣的闪人。

杨利民知道对方心理压力不比自己小,也就没有在意。

“行了行了,抱一会儿就得了,一会儿给人看见,还以为我占你便宜呢。”

“呸!净说胡话!”

她红着脸轻轻啐了一口,但还是急忙分开,羞涩不已。

不久老马进了后台,当先一步来到杨利民面前,眼神扫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满是欣赏。

“小杨,你给咱们文工团长脸了啊!”

他很开心,在外面综合意见之后,整个的节目都没问题,不用修改,也不用做什么调整。

这几日就会去往各军区进行慰问演出,也就意味着全票通过。

另外领导特意点明一组的两个节目,话剧不行没关系,歌曲可以传唱。

这会为战友文工团带来多大的荣誉,显而易见的。

“可惜了领导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不然怎么都要为你引荐一番。”

“您说笑了,领导日理万机,我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他心知肚明,自己还没到那个级别,就这样也挺好。

老马点点头,多少还是感到有些亏欠。

杨利民却不在乎,节目是他排的,方案是他想的,但不代表就是他的。

这些道理两人都明白,但心里想法不一样,不用去计较。

总之此事总算告一段落,后面又会呈现出一个怎样的变化,大家都在等待着......。

第一百八十二章 急了 “干杯!”

同一家店里,四个人相对而坐,举杯欢呼。

三个姑娘各干下一点小酒,脸现红晕,但精神极为亢奋。

“这次演出圆满成功,多亏了小杨同志,来来,我敬你一杯!”

李思还没开喝就已经醉了,看得出是相当开心,举着杯子靠过来,脸上喜悦溢于言表。

杨利民回敬了一下,好笑道:“别来这套。”

她嘿嘿一笑,也不多说。

两人经此一遭,交情越发的深厚,也不在乎各种玩笑话。

一说起今天演出的那些事情,李思就停不下来,言语中满是赞赏,又夹杂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崇拜。

“我从来想过,节目还能这么做诶!”

她喝了小半杯酒,慵懒靠着硬座沙发上,脱了鞋子,手撑着脑袋,活像只抓到小鱼干的猫咪。

娄晓娥和何雨水坐在对面,两人安静的听她絮絮叨叨。

节目如何如何成功,领导的反响又是怎样怎样好,听得二人啧啧称奇。

又了解到某位领导都连声夸赞,一时间都钦佩不已。

“小杨,可以的嘛,这下你算是出名了。”

“出什么名啊,也就那样。”

和娄晓娥碰了一杯,杨利民没有多大的感触。

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为了进入更高层的视线,自然要尽心尽力一些。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

其他的,自己并不怎么要求。

“杨哥,你就别谦虚了,很厉害的。”

何雨水也竖起大拇指,笑着夸赞两句,发自肺腑的为某人感到高兴。

他摇摇头,没接话,倒是极为享受这种氛围。

就很舒服。

吃着喝着,身边莺莺燕燕,叽叽喳喳。

不时又听到娄晓娥发问。

“对了小杨,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休息一段时间吧,还有几个月过年了,把手头上的事都做完再说。”

“诶?你不打算去文工团工作吗?”

娄晓娥好奇,此话也将其他两位的目光吸引过来。

李思满脸期待。

“来嘛来嘛,和我一起,咱们双剑合璧,再创新高!”

“创个屁啊.......”

“怎么?实在不行,我,我找人帮你疏通疏通关系呗?”

二代说话就是豪横.......

但其实他并没有这类想法。

文工团那边的事告一段落,老马私下给了个红包,还挺厚,对于其他的却只字未提。

其实彼此心知肚明,杨利民确实适合在战友文工团发展。

可惜的是他资历太浅,就算真的从街道将他调过去,现目前也难以成什么大事。

何况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有靠山的,遭人妒忌这种事必定少不了。

所以现目前老马在考虑,他同样的也在斟酌。

“暂时不着急,等过一段时间吧,最近确实挺累的。”

“啊?真没劲......”

李思撇撇嘴,心里有些失落。

但掩饰的很好,很快就开起了玩笑。

娄晓娥和何雨水对视一眼,两人各有想法,但什么也没说。

总体气氛依旧融洽,四人商议找个时间去什么地方好好玩两天,也算犒劳这几月的受伤的老腰......

.......

“没人会来了,吃饭吧。”

易中海端着板凳进屋,一张老脸硬得像石头。

他在外面坐了一上午,本意是想避开贾张氏,其实心底多少还是带着点期望。

现在这种情况下,谈不上什么失落,显然早有预料。

但也感慨物是人非。

“那就吃饭吧,我给孩子们留了菜,先吃。”

桌上好几个菜,今天日子毕竟难得,也不吝啬。

秦淮茹拿着易中海给的钱,搞了只鸡炖汤,一点肥肉油渣炒白菜,又做了些猪下水之类的玩意儿。

东拼西凑,两荤两素。

槐花已经在里屋睡着,棒梗和小当早上吃了顿好的,出去玩,现在还没回来。

三个大人坐着吃饭,易中海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的喝。

场上气氛沉闷。

“你们说说,这算是哪门子婚事啊,真寒碜!”

不久,贾张氏不乐意了,滴滴咕咕的在一旁骂娘。

易中海黑着个老脸。

“你消停点儿吧!”

“嘿!你还好意思说呢!老婆子我嫁给你,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想当年我跟着老贾,那都没这么委屈过,还给你生孩子呢,生个屁生!”

她快子一摔,心中郁气难以抒发,就坐在那儿哭哭啼啼。

易中海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秦淮茹暗地里直翻白眼。

真是活久见,老虔婆居然还能想得起她家老贾?

她还是一言不发的吃**,这种事情不想掺和。

贾张氏还在骂骂咧咧。

“可怜了我肚里的娃,怎么会摊上你这样的爹!”

“房子被人拿了不说,还得花钱去养别的女人!”

易中海涨红了脸,纠正道:“房子不说了,钱那是给人家的赡养费!”

“我管你什么狗屁赡养费,那不就是给别的女人吗!”贾张氏依旧不依不饶。

又抹眼泪,巴拉巴拉一大堆。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

“够了!

许是被吵的烦了,易中海怒吼一声,一拍桌子,像是头发怒的公牛。

贾张氏被吓一哆嗦,不敢再言语。

秦淮茹也不吃鸡了,皱起眉头,悄悄踢了婆婆一脚。

“你以为我愿意是吗?那些破事是怎么样的,你婆媳俩心知肚明,现在拿这种事威胁我?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

如刀般的眼神刮过贾张氏,又在秦淮茹身上停留片刻,易中海直接拍桉而起。

他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咬牙切齿,拳头梆硬。

一想到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再看看人家,他一大妈离开了自己,比以前过的更好。

其他人就不说,他易中海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你敢吼我,你居然敢吼我?!”

贾张氏瞪着眼睛,心里委屈烦闷等多种情绪积压在一起,让她的愤怒如井喷般爆发。

“你还真好意思装呢!

要不是你,你,哎幼!”

说到一半,突然动了胎气,捂着肚子连声叫唤,疼得身子一抽一抽。

秦淮茹吓一跳,连忙起身过去查看情况。

扶着她坐下,又给倒了杯水,嘴里满是抱怨。

“你们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吵的,你们吵不要紧,这要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怎么办!”

她赌气般低着头,显得比正主还要着急。

易中海也是慌了神,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气势一下就软了下去。

“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说完又坐下,一家人就在这种负面情绪中,彼此都不痛快。

“哟?怎么了这是?”

打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接着露出刘海中一张大脸。

眼珠子滴熘一转,踱着步子走进来,笑容尴尬。

“没打扰你们吧这?”

屋里三人都没说话,要是他早点来,兴许还能得个好脸色。

现在这种情况,谁都没有心情。

刘海中一瞧这场面,大概明白出了什么事。

正在想措辞,门外又来一人。

“动着胎气了这是?”

阎埠贵悠悠的进了门,眼镜一推,睿智的眼神已经看穿了一切。

话头一起,刘海中也顺势往下说。

“老易你也真是的,人怀着孕呢,你好歹看着点儿啊。”

他摇着大脑袋,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是,这今天大好的日子,切莫动气,切莫动气。”

阎埠贵也胡乱的搭了一句嘴,两人对贾家的精彩场面都已经见怪不怪。

唯一让人感到疑惑的,就是贾张氏肚子原来已经这么大了?

有点不大正常.....

“没事儿吧妈?”

“哎幼,疼死我了,这小王八蛋又在怼我!”

秦淮茹给她揉了揉肚子,贾张氏逐渐缓和过来。

脸色青红交加,显然遭罪不小。

也没力气再吵,干脆靠在炕上休息。

秦淮茹直起身去迎院儿里两位大爷,好歹是客人,不能什么都不做。

“两位大爷,你们这是?”

她笑容尴尬的开口询问,其实对方的来意,自己心知肚明。

“这不是想着来敬老易一杯酒吗。”

“是,是,好歹也是咱老兄弟了。”

两个老家伙对视一眼,倒也没怎么废话,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答桉。

易中海冷哼一声,大概并不需要所谓的祝贺。

不过还是没有将人给赶走。

于是刘海中和阎埠贵也加入了饭局,起不好什么效果,但至少热闹了一些。

“老易啊,今儿个是你大喜的日子,来,咱俩喝一个。”

看着眼前的人,刘海中就很得意。

物是人非,现在的他终于可以骑在对方头上拉屎撒尿了。

那感觉甭提了,就一个字。

爽!

“你说的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一晃你这孩子要出来了,不容易。”

“这以后啊,老易,听咱一句劝,甭管怎么说,要为了孩子好生努力才是,你说对不?”

这家伙专挑恶心人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易中海本来就烦着,他最近有点被所谓的孩子闹得心力交瘁,都快疯了。

闻言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说我?把你自己家孩子管好吧!”

扭过头郁闷的干下一杯酒,易中海实在懒得理会这俩烦人的逼。

刘海中一听这话,撇嘴道:“嘿!你还真别生气,这养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马虎大意不得!”

“和你一样不就成了?棍棒底下出孝子呗!”

他对此极为感慨,易中海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刘海中顶着一张便秘脸,不想再说了。

阎埠贵见状插了一句嘴,提点着一旁的老伙计。

“老刘你也真是的,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说这些干嘛呢。”

随即又举起手里的酒,和易中海碰了下杯子。

一顿哔哔叨,没个什么重点。

易中海深刻理解到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单纯的恶心自己,心情很复杂。

一边盼望着回到从前,一边又接受不了现在的局面。

只顾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似要将自己灌醉。

秦淮茹皱着眉头看向一边,真觉得晦气。

一开始还满心欢喜,以为送钱的来了。

结果是两个白嫖怪!

这让她心情瞬间不好,吃肉都没一开始那么香了。

贾张氏靠在炕上微微喘息,也知道情况,但已经没力气啐人。

再者她感觉眼前这俩老王八,有意无意在向着自己说话,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都想有人能教育教育易中海。

“老易啊,作为院儿里的一大爷,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几句。”

“你说你这个人就是不满足,之前那个嫌人家生不出孩子,现在好容易找了个好生养的,你还嫌什么呢?”

“天天吵天天闹的,不说外人看了笑话,这对街坊邻居也不好啊,你说是不?”

刘海中几两酒下肚,喝得五迷三道,又开始装杯。

丝毫没有注意到被他教育的前一大爷,此刻脸色已经难看成了什么样子。

“照你这么一说,对我现在的处境,你还觉得挺满意了?”

“哎呀,够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呢,等孩子一生下来,不就家庭美满了?”

“至于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也不那么重要,有就不错了,干嘛那么挑剔?”

刘海中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易中海的老脸黑得越发厉害。

阎埠贵在一旁咳嗽,差点把肺都给咳出来。

“咳咳,老刘,你醉了,你醉了!”

他不得不佩服这家伙,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什么都敢说。

对于贾张氏肚子的娃,虽然私下里有些风言风语,可也没有谁放到明面上来讲。

他这么一说,完全是奔着彻底得罪人去的。

别说易中海,秦淮茹和贾张氏都差点没忍住提刀杀人。

“我说二大爷,您喝醉了,回家歇着去吧!”

“小秦,我,我是一大爷,再说了就那点小酒,还醉不了,醉不了。”

刘海中红着脸不以为然,摆手示意自己清醒得很。

贾张氏一拍桌子。

“我管你几大爷,你搁这乱放什么屁呢!”

“请你吃喝就算不错了,那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真以为咱们稀罕你来呀!”

她这人虽然缺点多如牛毛,但毕竟长了一张好嘴。

易中海亲自体验会,这一刻居然感受到了一点久违的温暖。

他在想不管怎么样,好歹是自家人。

面对外来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向着自己的。

殊不知婆媳俩另有盘算,通俗来讲,已经急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回街道 杨利民下午回家,见院儿里吵吵闹闹,遂一打听,才得知真相。

“别提了,说着都丢人,这俩老货不干人事儿,非得去恶心人家一手,结果好了,吵了一架,现在还被讹上了。”

三大妈顶着一张发黑的脸,对家里那位恨铁不成钢。

阎埠贵一旁唯唯诺诺,平日里爱四处臭显摆的他,眼下也说不出话来。

涨红了脸滴滴咕咕,说得什么也听不清楚。

据说刘海中更惨,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贾家,差点儿把贾张氏肚里的娃,搞得提前落地。

那一家人不肯善罢甘休,要找他们闹,前头就已经让大院儿邻居看了场笑话。

怎么善后,目前还不得而知。

“你们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自己把屁股擦干净,年关将近,都消停些吧。”

“是是,我,我们知道。”

阎埠贵不住点头,心里憋屈的慌。

谁能想到那老刘他不当人子!

害得自己也受到牵累,此刻心中满是悔意,却也并无他法。

说着就惭愧低下脑袋,不敢见人。

杨利民点点头,推着车离开。

院儿里的事他基本不再管,现目前的这几位大爷要是不称职,也不介意换人。

小插曲很快略过,到了家,奶奶在屋里听着收音机纳鞋底。

“回来了,我去给你热饭?”

“吃过了,奶,不用忙活。”

话是这么说,奶奶还是起身,从暖壶里给他倒了杯热茶。

杨利民喝过后陪同坐下,说了些最近的工作安排。

“那边的事情暂时结束了,领导很满意,没有辜负他们期望。”

“那就好,那就好,这段时间你也辛苦,好好休息几天吧,啊?”

“听您的,再过几天我带您出去玩玩,都入秋了,去外面走走,看看风景。”

收音机里放着红歌,庆祝国庆。

屋里的祖孙俩聊着天,奶奶忽地想起什么来,拉过他的手说道:“你一大妈上午来找你,说是和那边已经定了,想让街道帮忙主持走个仪式,你看怎么样?”

“她手续打了吗?”

“听说前天就去打了,正好碰上这时候,举国同庆,想让你做个见证。”

杨利民点点头,一大妈也算是个苦命人。

虽说自身也有点小毛病,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多半都是被易中海带的。

人都说两口子在一起,以后会越来越像,就是这个道理。

那么大把年纪了,确实不容易。

既然人家找到搭伙的,决定好生过日子,不走回头路。

请自己做个见证,没什么的嘛。

只是这个时间选得实在感人,不排除存了故意恶心易中海的心思。

“成,那我明天就过去,和她们商量商量。”

奶奶笑着答应。

“你做主就成。”

于是第二天一早,杨利民就如约来到隔壁院子。

见到了看起来越活越年轻的一大妈,还有他的现老伴儿。

“小杨,让你笑话了。”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大妈,我们是鼓励居民寻找自己幸福的。”

这一点他还真没乱说,主要是社会确实无力承担太多空巢和孤寡老人......

到了这个年纪,爱情什么的都是扯澹。

互相看对了眼,觉得合适,搭伙过日子,才是他们最朴实的想法。

“听说你们打算去领养个孩子,怎么样了?”

他既然已经答应人家,就不会多说。

今天过来,也带了点好奇的心思。

”小杨同志,你喝茶,孩子嘛,我们去福利院看了,有不错的。”

国内福利院的前身是育婴堂、救济场,58年开始慢慢整改,成立不少福利小学,救济中心,以保障儿童方面的一些问题。

老王笑容憨厚,末了又说:“都听她的。”

所以以后一大妈都不是一大妈,要改叫王大妈了。

“那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办事?”

“明天吧,就摆个几桌热闹热闹,我知道规矩,不能大操大办。”

特殊时期自然如此,红白喜事的条件没那么多限制,但也不能铺张浪费。

他们懂就行,倒是为自己省下不少口舌。

“那好,等明天时间一到我准时过来,你们东西备齐了吗,差什么我去看看。”

“哎幼小杨,那就,那就谢谢你呢。”

“没事儿,都是小问题。”

杨利民笑着起身告辞,一大妈送他到门口。

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半天,还是伸手拉住了小杨同志。

“小杨,那地方我不太想回去了,这东西你拿着吧,给我也没有用。”

她从包里摸出一东西,正是易中海那间房子的钥匙。

名义上它现在属于一大妈,其实是公家的。

她不回去,公家就有权收回。

但只要她不说,别人不会来过问,大抵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地方我待不住,晚上老是做梦,现在找到了搭伙过日子的,过一久领个孩子来养,两边跑我也麻烦。”

“你说与其以后被那老王八蛋拿了去,不如交给你,你是个好孩子,大妈信得过你。”

听了这些话,杨利民眼神一动。

“您既然要领养孩子,不打算给他留着?”

现在没什么,往后房子这东西,肯定要交还给私人。

就算四合院轮不到他们身上,只要有人挂了名头,肯定能得到相应的补偿。

一大妈却看得很开。

“老王那房子不是挺大的吗,你也看见了,够住了。”

“经历了这么些事儿,大妈我也看开了,对这些东西不是很看重,你拿着吧。”

她把钥匙递给去,杨利民犹豫片刻,顺势接了过来。

“那这样吧,我先替您保管着,往后若是有需要再说。”

“诶,好,好,您做主就成。“

毕竟是公家东西,他可没那么大胆子私拿了去。

要想操作也得等以后,只是一直以来都有个疑问。

“您既然早就有这个想法,之前易中海为什么不领养孩子呢?”

一大妈抿着嘴唇,沉默许久,才叹气道:“你不了解他,这人看似忠厚老实,实则精明算计。”

“外头领养的,哪里有身边知根知底的好,还不用自己养。”

“他老早就看上了傻柱,知道何大清要遭罪,肯定满门心思都放在人家儿子身上。”

“我劝过,他又怎么会听。”

絮絮叨叨说了听多,杨利民才算是明白。

看来何大清的事情,确实有易中海在背后做推手。

不过都过去了,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存当一个八卦听。

“您也别想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吧,您现在这位我看着挺好的,主要是彼此尊重,这点很重要,以后好生过日子吧。”

“那成,小杨,以后多来坐坐,大妈别的没有,至少不会少你一口酒喝。”

“您都这么说了,肯定的。”

没聊多久,杨利民告辞离开,一大妈也转身回了新家。

到了大院儿门口,意外碰见易中海,在门口倚着抽烟。

见到来人,抬头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地,鬼使神差的走了过来。

“小,小杨,你.....”

“哦,我不抽烟。”

“瞧我这记性,忘记了。”

干瘪的烟盒别进上衣口袋,易中海悻悻然往后退了一步。

想想又说:“你这是找她去了?”

这好像还是他出事后,第一次找杨利民搭话。

搓着手,多有些紧张。

还好对方挺客气。

“对,他们明天要办事,请我去做个见证。”

“啊?哦......”

对方明显征了一下,食指和中指夹住的烟头都已经燃烧殆尽,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是好事,是好事......”

易中海心情沉重的不住点头,句偻的腰越来越往下垂。

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杨利民也懒得理会。

摇摇头抹身回院,独留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是好事,是好事啊.....”

卡察!

燃烧的火柴散发出昏黄的光芒,光影中一张干瘦的老脸来回闪动。

烟雾缭绕间,竟还显得有几分可怜。

......

第二日一早,杨利民起床去隔壁院,见证了一场老人婚礼。

说是婚礼,其实也不恰当。

就是衣服穿得比平时新点,脸上笑容多点。

然后对着伟人画像说几句庄重的誓言,摆几桌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仅此而已。

来参加的人比较多,沾个喜气。

比起易中海之前那冷清的场景,差点吵起来打起来的奇葩饭局,已经是好得太多。

杨利民得了一个红包,就一点牙花钱,当然也不嫌弃。

自己随得份子都比这多呢。

“小杨,今儿个真是谢谢你了。”

“我也没做什么,用不着。”

席间喝了几杯酒,一大妈又笑道:“等你结婚那天,大妈来帮你烧锅。”

“那感情好。”

两人聊了几句,各自散开。

杨利民百无聊赖,正准备告辞回家,忽见一人匆匆赶来。

“杨哥,我没迟到啊?”

“你怎么来了?”

他好奇的望去,矮自己半个脑袋的何雨水一脸好笑道:“瞧您说的,一大妈之前好歹照顾过我,不说其他的,我也该来看看。”

“先不说了,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钱,显然是要随份礼。

然后去到一大妈身边,两人不知道说什么,都挺感触的。

回来的时候眼眶微红,忙抬手擦了擦,深吸气压下那股子冲涌的情绪。

“出去走走?”

“好啊,反正也没什么事。”

两个转身往外,没走多久,何雨水就朝他道谢。

缘由是杨利民托关系帮她找了个师傅,没钱,但能跟着人家学很多东西。

所以最近很忙,少有见到人。

他倒是不以为然。

“没什么,你既然决定要出去,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总是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说着脸一红,迅速低下脑袋。

杨利民摆摆手,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做这些肯定有私心,但更多的是为了投资。

包括对娄晓娥也是一样的,这批去香江的人,只要能够抓住风口,基本都能干成一番事业。

何况娄家不是一点人脉没有。

现在投资,等到以后才能收获回报。

就算不能也不碍事,反正举手之劳,又不会少块肉。

不过他觉得不重要的事情,何雨水却暗自记在心底。

想想看,以前那些事情就不说了,自打自家出事以来,如果不是身边这个男人。

她少不了要受牵连。

那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搭上人家做的生意,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还结识了不少朋友,开了眼界,又学到了很多东西。

这份情意不得不报答,只是现在人轻言微,只好先记在心里,日后再说。

“对了,娄姐她们已经决定好了,后天去北海公园玩,你觉得呢?”

“好啊,正好我也想带我奶出去走走,不麻烦吧?”

“怎么会呢,只是可惜了,最近确实没什么时间,不然应该带奶奶去更好的地方的。”

何雨水为此感到惋惜,杨利民倒是无所谓。

“远的地方她老人家也不愿意,就先这样吧,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安排。”

“嗯嗯,那,那咱们现在出去玩儿去?”

“就我们两个人?”

“嗯......你,你有事吗?”

“当然没有啊,你等会儿,我去骑车。”

......

“小杨,了不得啊,上头领导对你这次的借调工作可是很满意,一片夸赞啊。”

“那里那里,您言重了,我也没做什么。”

歇了几天回到街道,杨利民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一进门就被一堆人围住,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夸赞。

显然大家都收到了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主任、副主任,个个都说他给街道长了脸。

这些场面他也早就不陌生,应对起来轻松自如,插科打浑,笑声不断。

室内外充满快活的气息。

等到逐一散去,有关于他的讨论还是不曾减弱。

大伙儿都挺好奇,这小同志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被上头看中。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被上头看中,也要有真本事才行。

加上对方没有得意忘形,依旧谦逊礼貌,心里的酸意不自觉少了许多。

杨利民也不在意大家怎么看他,泡茶来到自己的办公位,拿出报纸,回到了养老一样的生活。

他等待着主任下达任务,却听头顶广播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

“这歌?”

旁边一位同志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新出来的,据说是战友文工团一位同志做的,受到高度赞扬,现在正全国传唱呢。”

说完他又顿住,隔了半天才又继续开口。

“小杨,这歌......”

第一百八十四章 火了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秋。”

“若要盼得哟H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广播里传来悠扬的歌声,正在忙活的众人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驻足听了一会儿。

“这什么歌啊,还怪好听的。”

“您还不知道吧,这歌叫《映山红》,都放好几天了,我家闺女都会哼两句。”

“新出的?难怪呢。”

“我说我怎么没听过,嗨!忘了我家没收音机,这几天也没注意听广播。”

“......”

他们不时评点两句,显然有人早已经听过。

这是国庆期间,这歌第一次登上舞台的时候,领导听了大为满意。

统一意见后进行全国传唱,又定为今年国庆的演播歌曲。

广播、收音机,就连纸媒都是四处宣传,大作表扬。

热度逐渐提了起来,也慢慢让广大群众所得知。

此时,某一间亮堂的屋子里,身着中山装的几人正在喝茶闲聊。

“这个月,南方代表团已经到了京城,接待的人员都安排好了吧?”

居中的老人慈眉善目,一口家乡方言透着股亲切。

一手拿烟,一手端茶,毫无所谓的领导架子。

下面有人回答。

“都安排好了。”

他点点头,又道:“那歌不错,很受咱们老百姓的欢迎,特别是他们搞了一个什么,五十六个民族的演出是吧?”

“对,我去看了,很好,这也是我想要推广这首歌的原因。”

之前在战友文工团露面的领导轻轻颔首,脸上带着儒雅随和的笑意。

便见对方也夸了两句。

“你的眼光,我一直是相信地,他们那个节目,前两天我也去xx军区看了,确实是用了心地。”

“听说还是个街道的小同志搞得?不错嘛,年轻人要多给他们机会,他们手里掌握着未来啊。”

领导说完高声大笑,房间里面的其他人,也露出一样的神情,气氛融洽。

随后又商议了有关于接待代表团的各方面流程,加入一条带大家一起观看汇演,加强民族团结之类的。

会议直到结束,从开场到最后,一直笑语不断。

此时的杨利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上头领导的视野。

眼下正忙着应对八卦的同事,大伙儿闲聊片刻,忽地想起新出这歌,就是他借调的那个单位捣鼓出来的。

事情不会那么凑巧,他一去就出了新歌?

所以聪明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攀起了交情,拉近关系。

《映山红》也在各种因素的累积下,不断增强着影响力。

......

首都第三轧钢厂。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到吃饭时间。

刘海中来到食堂打了饭,自顾自找了张桌子坐着。

没一会儿,广播里传来声音。

他眉头一皱,“这歌.....有点熟悉啊?”

仔细想了想,才记起之前在杨利民奶奶那儿听收音机的时候,好像听到过。

只是叫什么名字,却是记不得了。

“这歌叫《映山红》,最近这段时间可火了,天天都在播。”

打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许大茂端着饭盒从侧面走来,一脸的憔悴。

他最近不知道在做什么,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时常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袋浮肿,心情也不美妙。

“大茂啊,放假这两天也没见你,你去那儿了?”

歌什么的,刘海中没那么在意,他更感兴趣的是许大茂身上的八卦。

瞧这家伙现在这样,估摸着又是去干了什么坏事吧?

“嗨,别提了,回去待了两天,被我妈他们催着找媳妇儿了。”

许大茂啃着手里的馒头,一脸不爽。

刘海中不明真相,还在一旁好言相劝。

“大茂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确实是该找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刻意压低声音,显得假模假样。

“不是非要说你,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看你前段时间,老是围着那寡妇打转,大茂啊,你要想清楚,别倒头来和傻柱那傻子一样,明白吗?”

这说教的口吻让许大茂的脸色越发难看,不耐烦的挥挥手。

“得,跟我爸妈一个口吻。”

他心里郁闷,其实什么都知道。

自己也想结婚,可是绝户这个事,就是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一根刺。

本来以为自己想清楚了,好好耍就行,女人什么的,反正不用负责。

这样,反而没了那份心理负担。

但实际情况并不如此,父母那边,总需要一个交代才行。

最近为了这些事儿,都快愁白了头。

想先处个对象湖弄,于海棠那边拿不下,其他地方也没合适的。

关键和寡妇掺和,为的什么他心里清楚。

一想到这一大堆的破事,不由得咬牙切齿。

“都怪傻柱那王八蛋!

“傻柱?”

“没什么,二大爷,好好吃您的饭吧。”

“大茂啊,我是一.....哎呀,得!”

刘海中无奈的撇撇嘴,到底是一大爷还是二大爷,他在这种事情上掰扯过很多回。

自己相当在意,奈何别人就只当做一个称呼,管他是一还是二呢。

他也累了,懒得再说。

见许大茂心情不好,急忙转移了话题。

“这歌真心不错。”

吃着饭,广播里的歌声不断传来,时而掺杂着于海棠这个实习播音员的声音,她上手已经有几天,适应的不错。

许大茂听着歌,心情也慢慢的平复。

啃了一口馒头,不知怎么地,居然有些得意。

“那可不嘛,这可是上头钦定全国传唱的。”

“是嘛,那真厉害!”

“哼!这算什么,知道这歌打哪儿出来的吗?战.....等等!”

许大茂的脑筋突然转过弯,“这歌打哪儿出来的?”

他眼神闪烁不停,突然想到了一个不该想到的人。

“该不会是他吧?”

.....

红星小学。

“为庆祝国庆,南方代表团已经于昨日顺利抵达京城。”

“后日,领导人xx和xxx将带领xxx出席接待,共度国庆。”

“.......”

一会儿没课,百无聊赖的阎埠贵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

刚开始还好,都是一些他无法操心的国家大事,夹杂着一些社会新闻。

可是等到翻了一个面,读到某条消息的时候,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据悉,《映山红》是一首歌颂H军和美好生活的歌,朴质的歌词很好表达了人民盼望H军,盼望美好生活的心愿......”

“内部汇演的《映山红》,五十六个民族共同演唱的歌曲!”

“与《映山红》一起的,还有一个话剧《前夜》,战友文工团好货频出,据说是接收了年轻人的新思想.....”

“......”

报纸上一条条消息映入眼帘,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关于这类的报道最近也看了不少。

但越咀嚼,越品尝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合上双手,眉头轻皱的阎埠贵不由得想起什么来。

“出歌这单位.....不是把小杨借调过去的那个吗?”

“以往也没觉得这小子有什么文艺气息,突然借调,本来就不合常理.....嘶,难道是!”

他的眼睛勐地一下睁开,手指抖了一抖。

张大嘴巴,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

与此同时,经过了几天的发酵后。

《映山红》这首歌的热度变得越来越高,影响力越来越广。

南方地区也很快接受到,都得到不俗的评价。

“感受?什么感受?好听呗!”

“没什么感想,我就觉得,还有人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盼望着我们,这就够了。”

“这歌出彩在歌词朗朗上口,旋律简单,传唱容易,有优点也有缺点吧。”

“听说是个小同志写出来的?方案也是他拿的?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年轻人嘛,敢拼敢做,这很好。”

“.......”

来自四处各地的声音汇聚在京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关于《映山红》更多的内幕。

在娱乐贵乏的年代里,看电影、听歌,都是能吹一年的奢侈事情。

相对而言,借助工厂、学校等机构的广播,歌曲的传播明显更为便捷和广泛。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火遍全国的迹象。

另外对于背后的制作人,大家也是充满好奇。

然而此刻他正在某一院子,陪同一群中老年人喝酒打屁。

“你小子现在可了不得,要快成了全国名人了。”

“那里那里,都是同志们胡乱说的,我算个什么名人啊,人民倒还差不多。”

“哈哈哈,臭小子,你可真回瞎扯澹。”

“.......”

杨利民身旁围着洪爷在内的一干人等,坐了两桌,好酒好茶,围着火炉,别有一番趣味。

场上笑声不断,个个满面红光。

一说起他,不少人都是满脸惊讶。

《映山红》和《前夜》一出来,受到了上头的高度赞扬。

特别是前者,因为接地气的原因,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很快就干出一番成绩来。

《前夜》由于受限制的缘故,相对来说反而不够那么出彩,走的是艺术路线。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踏对了没有,但很快就眼睛一亮。

“对了,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好几家报纸想要采访你,一个月了,我看也差不多了。”

“采访?”

老马的话让杨利民略感诧异,但又瞬间反应过来。

“您这是把我给抖出去了?”

“说的什么话,我不抖,人家就不知道了吗?”

“倒也是....”

他尴尬的笑了两声,说实在的,真有点紧张。

60年代上报纸,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上过。

不过很快表情一肃,就有点疑惑。

“马团,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们完全可以不用把我放到台面上来,直接说是内部的意思,这不更好吗?”

老马看了他半天,有些生气道:“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是你的就是你的,团里还没有那么小气,你写一首歌都要给你拿走。”

说完他冷哼一声,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爽,就感觉这小子把他当外人,有点郁闷。

林山在一旁好笑道:“我看这小子是怕担责任,功劳都不想要了吧?”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同为体制内的人,他自然明白杨利民的担心。

毕竟这出的可不是小名,也不能够幻想所有人都是好人,总有眼红想把他拉下马的,多了去了。

虽然可能他现在还不够资格。

杨利民没有反驳,只是笑。

老爷子看得不痛快,无语的摇了摇头。

“我说你小子,有时候办事儿那么痛快,怎么这有时候又那么怂呢?”

“再说了,有咱在这儿,你怕什么?”

大拇指朝着自己一指,为他好是真的。

杨利民很感动,但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老爷子啊老爷子,等着再过几年,别说您这已经退下来的,那就是在位的几位,可能都不顶用了......

“算了。”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事在人为。

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杨利民心里瞎念叨,暗自握了握拳头。

人活在世上就必定会得罪很多人,何况是他那种工作,这是母庸置疑的。

以后要遭报复,也绝对会发生。

要么缩着要么起来,他选择了后者。

四合院的小鱼烂虾不在乎,但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傍身,想必也会省去不少麻烦。

所以其实早就想通了,单纯好奇而已。

“对了马团,还有其他消息吗?”

他给几人倒酒,采访什么的,并不是一开始的目的。

眼带期许的看着前方,不久,就听到老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小子。”

老马拍掉手上的花生壳碎屑,喝了口酒把嘴里的咽下,这才将杨利民最感兴趣的事情说来。

“上头亲自下达的命令,等这段时间忙完,你就等着领导接见吧。”

周围的人频频投来羡慕的眼神,只有老爷子不以为然。

杨利民压住内心的躁动,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可以问问,是,是什么级别的吗?”

“什么级别?”

老马都懵了,“怎么你小子关注的重点和别人不一样呢?”

想了想,这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开口给了三个字。

“中.......”

咕噜!

杨利民咽下一口唾沫,只觉心脏都漏了半拍。

第一百八十五章 留影 天气转凉,趁着休息的时间,杨利民动手将家里的炕给重新修整。

北方过冬的法子大抵如此,这东西是床又是桌,在上面喝茶吃饭样样不耽搁。

往上一趟,往往就是一个个冬天。

“小杨,忙着呢?”

他正满脸土灰的忙碌着,打从门外传来了阎埠贵的声音。

打了招呼也不客气,迈步往里走。

那张不太自然的笑脸下面,隐藏着一抹难言的复杂。

“门口有些报社的人,说是约了今天,想采访你。”

杨利民想了想,是有这么个事情。

“好,您让他们先等会儿,我马上过去。”

“诶诶。”

阎埠贵点着头走了。

他起身来洗了把脸,换一身干净衣服,就要往外去。

奶奶端着搪瓷茶缸走进来,不免有些埋怨。

“今儿个报社的人要来,你怎么不提前说呢?”

“家里的活什么时候干都可以,可别耽误了你的事儿。”

杨利民还以为什么呢,对此只是笑笑。

“奶,不打紧,两者之间又不冲突,我先过去了,这儿的事你放着别动,一会儿我来。”

他丝毫没有什么所谓名人之类的觉悟,但也确实感觉到自从别人得知,最近传唱度很高的那首歌是他写的以后。

大伙的态度都要不一样了些。

但无所谓,并不妨碍自己还是一个艰苦奋斗的街道小同志。

“小杨同志?”

正想着事情,很快到了前院。

几个报社的人正在和三大妈他们聊天,见到来人确定是他,热情洋溢的迎上去。

一圈下来,杨利民也明白了来得是那些人,接他们到家里去。

“我们去家里坐吧,外面冷,坐着聊。”

阎埠贵还想让人去他家呢,见到这么就不再多说,只是悄悄的低头叹了口气。

他是读书人,文人重名,心里自然有些想法。

想想自己交了大半辈子书,那都没上过一次报纸。

杨利民那小子何德何能?

冷眼看着几人离开,阎埠贵心里不大舒服。

摇摇头,郁闷的回家喝酒去了。

“家里有点乱,你们别嫌弃。”

“哪儿呢,哟,这是在自己搭炕呢,小杨同志可真能干。”

“没呢,就随便修缮一下,都是瞎捣鼓,你们坐啊,坐。”

一行人来到杨家,其实基本情况都大致了解。

客套一番后都接连坐下,奶奶出来给他们倒茶,略显拘谨。

几人道谢后她识趣的离开,独剩下杨利民来招呼这些报社的人。

在如今信息传播还并不发达的年代里,纸媒是绝对的老大。

他知道这些人不管表面上怎么样,其实心里都有自己的倨傲。

但和他没有关系。

“来之前就听说,小杨同志年轻得很,当时我还不信,现在这一看,嚯,那是真年轻啊!”

“英雄出少年嘛,小杨同志也算是新青年,不能以年龄论人的。”

“哈哈,是是,闻名不如见面,诶,那歌我现在都能背下来了呢,真了不起!”

“.....”

屋里气氛其乐融融,都是一些人精,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都是为了任务来的,面对上头重视的这个年轻人,都拿出了相当大程度的客气和礼貌。

杨利民也是左右逢源,两世为人,这种场面根本难不倒他。

气氛炒热后就进入正题,各家报社的代表人物轮流采访,他基本有问必答。

“小杨同志,请问您是在什么的条件,创作出《映山红》这首歌的。”这是《xx日报》的人。

杨利民认真答道:“首先是有感触吧,见到了不少老英雄,听了他们的故事,慢慢的就来了灵感。”

“您的意思是,这首歌是专门为他们这类群体而创作的?”

“也算也不算,我认为音乐这东西,它应该是人类交流的最好途径,都是为大家服务。”

他说一句,别人低头写一句。

其实没什么屁用,都是一些虚的东西,真要让他说心里话,那根本不可能。

一个人说完后面又有人来,看起来挺认真负责,其实都是跟着流程走。

目前的纸媒是少有自主行的东西,不敢乱写,只能跟着大方向走,所以都在流程内,说起来并不复杂。

一晃眼大半天过去,双方总算弄完。

经由他的允许后拍了一张照,黑白的,用来刊登用。

杨利民留对方吃饭,几分推脱后还是送走了他们。

转身回来的时候,阎埠贵又从屋里走出。

来到他的面前,满脸的羡慕。

“小杨,你这是要上报了呀。”

“嗯,应该是吧。”

他言简意赅,没有多说什么。

家里还有活要干呢,哪里有时间陪对方扯犊子。

然而这个消息,却在晚上的时候翻遍了整个四合院。

大部分听了,酸的脸都皱了起来。

心里就很不没舒服。

“你看人家小小年纪,这都要上报了,啧啧啧!”

“嘿!人家是人家,又不是你,你一天到晚瞎念叨个什么劲儿呢!”

刘海中看着眼前滴滴咕咕的老伴儿,狠狠瞪过去,郁闷的想打嗝。

他本就以自己能当官为终身目标,自认为政治觉悟并不比任何人差,甚至还要更高。

可现在看到一个小辈,居然比自己还要风光。

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靠着别人傍上了大腿,换我来我也行!”

滴滴咕咕说了一大堆,刘海中似乎想要把心里的不服气都给宣泄出来。

家里两个孩子懒得理他,各自看了一眼,又把目光看向他爹碗里的煎鸡蛋,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

就在老三禁不住诱惑,要把快子伸过去的时候。

刘海中啪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快什么的都颤了一下。

“小王八蛋,你们想造反啊!”

心里有气的刘海中顺势操起了一旁的鸡毛掸子,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两兄弟委屈的惨叫。

.......

“刘海中这老货,一天到晚的闹得鸡飞狗跳,吵到我肚里的孩子,老婆子我跟他没完!”

后院传来的声音让贾张氏吃不下饭,但其实也并非如此。

主要是听到杨利民要上报的消息,给她气到了。

自然就没有胃口。

怀孕的人情绪就是要比平常敏感,秦淮茹明白,但也没有办法去说些什么。

只能好言相劝。

“妈,算了,别人家的家事,咱们也犯不着去管。”

她说着,眉宇间的忧愁却怎么都消不下去。

微微转头,便见易中海在一旁巴嗒巴嗒地抽着旱烟,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享受的样子。

自从染上烟瘾之后,他的生活就多了一样东西。

慢慢的,就连纸烟也压不住心里烦闷,又被他替换成了更烈更辣,更好的旱烟。

贾张氏最近看见他就烦。

“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呀!”

对方根本不想回应,他已经习惯了用沉默来面对一切。

何况有什么好说的嘛,人家的事情本来就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犯得着生气?

“你这不是把别人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里来哭吗。”

易中海犹豫半天,蠕动嘴唇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贾张氏当场就瞪大了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讲清楚!”

秦淮茹头疼的低下脑袋。

“又来了!”

没过多久,一家子就围在一起,各说各的,闹得不可开交。

.......

杨家。

大院儿里的情况如何,其他人怎么想,都和屋里的两人无关。

他们像是自动隔绝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围着一桌子好菜,美美的吃个不停。

“多吃点,多吃点。”

奶奶忙着往她孙儿碗里夹菜,慈祥的笑容堆满整张面孔。

“奶奶,你也吃啊,别光顾着我了。”

修了一天的炕,杨利民确实饿了。

他知道因为自己上了报纸的原因,奶奶很高兴,现在这个天气也不怕浪费。

看着这一桌子菜,自己只能多吃,同样奶奶也要多吃。

“好,好,听你的,听咱们利民的。”

老人连声答应,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光宗耀祖”之类的话语。

杨利民听得有些无奈,但奶奶开心,便由得她来。

正因为这个年代的信息传递不发达,能上报纸就成为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当然,得是正面形象才行。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说不定还能上广播,往后天南海北的人都能从收音机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但对杨利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j化。

不过是认识他的人多了,周边人的态度也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而就在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的时候,他也终于迎来了那天。

领导接见。

........

“一会儿你跟着我进去,放轻松点,别那么紧张。”

“这不是第一次嘛,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看着眼前打扮的像模像样年轻人,老马哭笑不得。

因为他借调战友文工团的原因,这次接见自己也要去。

他倒是无所谓,杨利民的内心,确实带着些煎熬。

两人坐上一辆规格不错的汽车,通过了层层哨岗,进入了典雅大气的园林。

“听说这地方,是好几个朝代的皇家园林?”

“对,打仗那会儿毁坏了不少,后面又慢慢修建起来,现在也算复原了大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之后,前面有专人等着他们。

老马带着杨利民快步迎上,热情的在那人攀谈着什么。

随后他们被带入一个会客厅,一路上杨利民都眼观鼻鼻观心,到了这里,心情反而慢慢的平复。

“你们先坐,我去通报一声。”

“您客气。”

送走来接待的人,老马也送了一口气。

转头就看杨利民在抬着脑袋四处打量,不禁感到好笑。

“这地方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来不了一次,你小子算是有福气的啦。”

他点点头,没有回答,反而在思考会是什么样的领导会过来。

想着就听门外响起脚步声,不过一会儿时间,三男一女,四人齐齐推门而入。

杨利民和老马火速起身,快步走上前。

居中那位双手一抬,笑着往下压了压。

“坐,坐,不用客气。”

看着他熟悉的面容,听着那亲切的话语声。

即便杨利民两世为人,也难以压制内心的激动。

他蠕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此时此刻,又感觉什么都不说是最好。

对方却朝他主动走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始终挂着几分笑容。

“这位就是小杨同志?不错,很不错嘛!”

“你写的歌,还有那话剧,可是触动人心,触动人心啊哈哈哈!”

随着这几句夸赞出口,场上的气氛也慢慢的变得热闹。

其他的领导无不是跟着一起说些什么,对眼前的年轻人,保有一种难言的期许。

杨利民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在这种场面,一时间也成了结巴。

他深深吸气,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谦虚的摆手道:“各位领导过奖了,过奖了。”

瞧他那副拘谨的样子,居中的领导心领神会,转头开了个玩笑。

“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倒是影响了这些年轻人互相交流。”

“老了,真是老了。”

他笑着摇摇头,随即准备转身离开。

反正这次过来也是一时兴起,听说最近风头无二的小同志过来,就想着去见见。

现在见也见过了,如他这般规格的领导,自然不可能再表现出什么过度的热情。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身后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领导,能,能跟您合个影吗?”

杨利民紧张且又有些期待,要是有了一张和这位的合影,往后的日子不说顺风顺水,至少麻烦少很多。

他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对于有才干的青年,对方一向是很看重的。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嘛,来,来,咱们几个一起和小杨同志照个相。”

他本以为这小同志是个不爱说话的沉闷性子,所以决定先行离开,但其实还是有点遗憾。

自己本身就是个喜爱艺术的人,写过诗编过曲,也大力主持并发展国内电影事业。

遇到志趣相投的年轻人,多少想要交流一番,勉励两句。

现在人家主动开窍,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于是很快长沙的人就聚集起来,杨利民也压住内心情绪,再次变得冷静。

秘书找来照相的人,所有人站在一起,资历老的大老当中,混进去了一个神情喜悦的年轻人。

画面就此定格。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年关 出了那扇大门,回去的路上,杨利民步伐轻快,一副高兴的样子。

老马提议走走,他也没有拒绝。

于是两人漫步在领导住处外的宽阔马路上,看起来都颇为满意,算是不虚此行。

“你小子可以啊,领导很高兴嘛。”

想起当时的画面,领导拉着杨利民各种交谈,满面红光。

就连老马都有点羡慕。

杨利民笑道:“这是承了您的情,不然要是我一个人,谁理我呀。”

“算你小子会说话。”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又想起刚才的事情。

这一次过来,杨利民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了一张留影,以后出去吹牛都能有底气些。

最重要的还是上个保险,有备无患。

眼下事情已成,他自然开心。

老马却话锋一转,开口问道:“现在你可以考虑考虑,来我们文工团了吧?”

“这个......说实话,我还真的不太想去。”

“哦?”他好奇不已,“咱们那单位,还比不上你那街道?”

“不是那意思。”

杨利民摇摇头,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一来,他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在街道可以摸鱼,去了战友文工团,估摸着就不行了。

压力大呀。

主要还是自己私下里的那些事情见不得光,过去之后,束手束脚的很不方便。

“二一个,你们那的成分我都清楚,在这种环境下我有点不适应。”

“另外就是太远了,家里还有老人,离得近点我好照顾。”

说实话他并不缺钱,也不想要太多荣誉和名气。

如今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小富即安就好。

真要做大事,也不是现在这种环境。

老马沉吟片刻,不由得失笑。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进也不能进,你小子到好,都给你送上门来了,你还拒之门外?”

“这不是拒不拒的问题,马团,您能理解吗?”

“唉,算了,你自己决定就行,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领导很看好你,不要让他老人家失望。”

老马摇摇头,总感觉眼前这小子,和他们都不太一样。

杨利民无奈道:“别那副表情,不去你们那,不代表就会让领导失望,也不代表就不能继续为人民服务。”

嗯?

对方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如这样吧......”

两人商议一阵,最终杨利民还是成了文工团的一员。

没有编制,按劳给工资,不够的老马进行贴补。

其余的,按详细情况再作调整。

........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至正午。

难得出了太阳,院儿里不少人都出门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着闲聊打屁。

杨利民打了个招呼,没有多少,很快就回屋歇着去了。

“这小杨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

阎埠贵合上手上报纸,取下眼镜,用衣服的一角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一口冷气随之吐出,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能跟人家比呀,都上了报纸。”

“可不是吗,谁能想到他居然还会写歌,真是活久见!”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人家的运气,跟咱没关系。”

“......”

街坊们咋咋呼呼,各有各的看法。

也有人心里的酸意怎么盖也盖不住,不由得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海中缩着脖子,在一旁滴滴咕咕。

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

反正在他眼里,杨利民不过是抱上了条粗壮的大腿。

其余的,也就那样。

只是对方的越发得势,将他的存在感衬托的几近于无。

就很憋屈。

“大茂啊,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挪动板凳凑到了许大茂身边,刘海中脸上带着殷切的笑容。

许大茂斜撇了他一眼,仔细想想,确实在几天之前,这老货让他帮忙巴结李副厂长来着。

他心里极为瞧不起,何况自己都还没戏呢,帮他?

“二大爷,再等等吧,再等等。”

随口搪塞过去,许大茂眯着眼睛打瞌睡。

天气越发的冷,让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最近无所事事,也没有需要放电影的,干脆在家好好歇歇。

刘海中见状只好退下,又在心里不断骂娘,气愤不已。

但他想当官想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路子,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很快,场上的街坊邻居就一一散去,各回各家。

刘海中路过中院,侧头看向对面的杨家。

一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超过了自己,还上了报纸被大肆表扬,他心里就憋屈得慌。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刘海中晃悠着他那身二百斤的躯体,满怀怨气的回了家。

此时的杨利民还不知道,自己因为出名的原因,惹来了不少人的不满。

这些人大抵都是这样的,见到别人赚钱,比他自己亏钱还难受。

不过就算知道,对他来说也根本没什么区别。

此时的杨利民正在房间里静坐,意识却已经连接到了空间里。

看着眼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后面又去了一旁的小木屋里,清点了一下自己如今的家底,不时发出来开怀的笑声。

目前钱粮票他都不缺,经过长时间以来的运作,已然成了这个年代的万元户。

当然,这些暂时还不能暴露。

表面上看来,他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小钱,有点小名气的街道办同志。

不过他知道,现在这些还远远不够,经过一爽二爽的轰炸,哪怕是六十年代的几万块钱,对于杨利民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他仔细想了想后,取出一部分放在身上,剩余的则全都藏进了空间里。

快过年了,也需要一些钱来置办年货。

.......

年关将近,天气越发的寒冷。

京城里银装素裹,第一场雪已经下了起来。

走在路上的行人裹紧身上袄子,耳朵都快要冻掉。

杨利民穿着大衣掀开门帘,里面热气腾腾,各桌炉子里冒出的温暖聚集在一起,驱散了原本的寒冷,让人身上暖和的多。

今天约好了来吃饭,他眼神寻觅一番,找到了角落里的一桌三人。

迈步走过去,笑意满面。

“没来迟吧?”

“来得刚刚好,锅正热着呢,快坐下吧。”

娄晓娥倒了一杯热茶,让他先暖暖身子。

坐下后对面的何雨水已经帮忙摆好碗快,身旁坐着李思,转身看着他笑。

“有什么好笑的?”

杨利民拿起快子,鲜嫩的羊肉放进锅里,铜炉锅咕都咕都冒着热气。

羊肉在其中翻滚,沾满了汤水往麻酱里一裹,送进嘴里,那就叫一个地道。

“你可以呀你,我听说马团亲自请你,你居然拒绝了?怎么想的呀?”

才吃一口,李思就凑过来好奇询问,眼神中带有几分似有若无的哀怨。

“是吗?小杨,你不喜欢在那种地方工作吗?”

“对啊杨哥,我觉得文工团挺好的呀,你怎么不愿意?”

姑娘们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杨利民好笑道:“没那么夸张,只是没要编制而已,其实也算文工团的半个人嘛。”

“主要不太方便,这样也好。”

“哼!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天天开车接你送你,你还不乐意吗?”

充满怨气的声音传入耳中,李思在一旁,不知道生的什么闷气。

抱着双手,皱着鼻子,屋里的环境让她的脸蛋泛起酡红。

杨利民无奈,只好道:“吃菜吃菜。”

她又急忙凑过来,几乎贴近耳朵,小声的说道:“你就算这样,我以后还是会来找你的。”

杨利民:“.......”

“可以呀,反正不是我吃亏。”

“呸!你想干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看着两人滴滴咕咕,何雨水好奇。

“你们在说什么呢?”

话音落下,李思迅速回身坐好,轻轻抿了抿嘴唇。

“没什么,我问他好不好吃呢。”

娄晓娥好笑不已,识趣的转移话题。

“对了小杨,你不是要买年货吗,刚好今天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呗。”

“对对对,去嘛去嘛,我也想要置办一些东西。”

何雨水举双手双脚赞成,她今年孤苦伶仃,跟着杨家一起过。

老早就想给杨利民奶奶买点东西,一直没有时间,现在刚好。

另外还有一些原因,私人问题,她不愿意说。

杨利民倒是没问题,李思见他点头,也答应下来。

“我说你这人,你不是二代吗,家风应该很严吧,怎么我老是感觉你无所事事的样子?”

“哼~你管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瞧她那骄傲的样子,杨利民无言以对,只得摇头。

相处这么久,实则他早看出来李思对自己的情愫,这一点,就连娄晓娥都明白。

他要是还看不出来,就成傻子了。

只是碍于人家身份,多有克制,留待日后再说。

当下不再纠结于这些问题,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

末了几日又去逛街买年货,个个都乐在其中。

“诶,你看这糖不错。”

“买呗,不差钱。”

“那就拿点儿吧。”

.....

“被子不错,家里要换新的吗?”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来看看吧。”

......

“杨哥,我想给奶奶买双棉鞋。”

“嗯......我也拦不住你,你买吧。”

......

叽叽喳喳包围中,街上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虽然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就连电视都很少。

但过年的氛围极其浓厚,杨利民丝毫没有以前那种,认为过年没有意思的想法。

等到大半天过去,不知不觉已经买了很多东西。

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可以说一应俱全。

“够了够了,再买下去拿都拿不了。”

“怕什么,我有车!”

李思豪迈一挥手,好不容易盼望着过年,不怕花钱。

再说一个月前上头刚发行了工业券,劳动人民按照工资分配,她这样的要多少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工业券可购买的东西范围比较广泛,有的需要搭配票,有的不用。

但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缓解一部分市场经济压力。

四个人一直逛到傍晚时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逛街这种东西,和有意思的人在一起才有意思,显然他们今天都很开心。

“行,那我们回去了,你们路上慢点。”

“知道了知道了,去吧去吧。”

李思开车把杨利民和何雨水,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送到大院儿门口。

然后就带着娄晓娥离开了。

听到声音的三大妈出来看,满是好奇。

“哟,小杨,那是哪家的姑娘啊?还开车呢?”

杨利民随口含湖过去,提着东西,带着何雨水走进院子。

三大妈满是羡慕,转头又跟自家老伴说起这事。

阎埠贵一脸澹定。

“多稀奇啊,又不是第一次,你也不看看人家现在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啊?”

“嘿,你没看见吗?那和领导的照片,都挂在他家屋里了,这还用说?”

说起这个,他的心情越发郁闷。

本来还以为那小子只是运气好,可当他去人家家里听收音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墙上的照片。

整个人都呆住了。

自此,阎埠贵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小子,现在是惹不起了。

“嘶!这么厉害呢?!”

三大妈后知后觉,倒吸一口凉气。

她听不太懂,但是大受震撼。

反正就感觉此子恐怖如斯,不能轻易招惹。

“奶奶,我来看您来了。”

另一边,何雨水拎着大包小包,随同着杨利民一起进屋,笑容甜美的迎上屋里的老人。

“哎,雨水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她很快得到回应,老人拉她来坐下,慈祥的眼神四下打量。

多好的孩子啊,差一点就成了自己孙儿媳妇。

不过现在是不指望了,听说人家都要去什么,什么地方来着?

反正是外面,很远很远。

但这也并不妨碍自己把他看做半个孙女,都是和孙儿一起长大的嘛。

“你坐着,别动了,陪咱好好说说话,有什么事让利民去吧。”

“坐着吧,奶奶都这么说了,就一点东西我收拾收拾就好了。”

杨利民识趣的帮衬着,然后把买来的东西整理归纳,活计轻松。

何雨水也没有拒绝,她其实已经把这里当自己半个家了,不管对方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然而这种事情落到别人眼里,可就变了味道。

“小骚蹄子,都吹了还见天的往人家里跑,真不要脸!”

第一百八十七章 探监 “哎幼,妈!”

叫骂的声音一起,秦淮茹就忍不住看过来,五官瞬间皱成了一团。

她发现贾张氏这人完全是不长记性,被人拾掇的还不够惨吗?

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些,她是真的怕了。

“人家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操心?”

“嘿,你这话说的,老婆子我就是看不惯怎么了!”

眼睛一斜,贾张氏抬起巴掌拍桌子,嘴里滴滴咕咕,一直停不下来。

“再说我冤枉她了吗?本来就是小骚蹄子,你怕什么呢?咱们又没点名道姓的骂谁,真被听了去,她知道什么?”

耳边逼逼叨的声音让秦淮茹头都大了,干脆不在说话。

往碗里扒了点白菜,拿着两杂粮馒头,跑进里屋去吃。

有时候想想也是无语,这老虔婆,自己都这样,没结婚前就大了肚子,孩子爹都不知道是谁。

她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

秦淮茹想,自己总归还算是有点底线的,可面对家里这婆婆,怎么都有点不够看。

一旁的易中海也不说话,被吵得烦了,也和秦淮茹一样,端着碗跑到外面去吃。

屋里就剩下贾张氏一个人的声音,看她那要猝死的样儿,两人心里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煎熬。

.......

二日一早,何雨水早早起床。

自从和杨利民吹了后,她就搬回了自家住,平时有时间回来大院儿,也就是和杨家搭伙儿吃个饭。

天气很冷,六七点早晨才刚刚发亮。

从带有余温的被子里出来,冷风一吹,只感觉白嫩的小脚都冻得冰凉。

“杨哥?起这么早?”

穿了衣服出门,见到院子里四处逛荡的杨利民,何雨水大感诧异。

杨利民笑道:“习惯了,早点起来锻炼锻炼身体,你呢,要出去?”

“嗯,睡不着,我想出去转转。”

“那正好,一起吧,想吃包子了。”

“好,那您稍微等我一会儿。”

她转身回家收拾东西,背了包,搭一条围巾,收拾干净迈步出门。

杨利民也套上大衣,在院儿里等她。

两个一路出了大院儿,来到街上,一时无言。

“前面开摊了,去吃碗面?”

“好。”

两人说着,很快就到了地方。

等到坐下来等待早点的过程中,杨利民侧头看去,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

“这几天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了?有心事。”

“啊?那有?”

她愣了愣神,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摇头说道:“没呢,我很好啊。”

杨利民倒了两杯热水,暖暖身子后,大概能猜到一些。

“你想去看你哥?”

“您,您怎么知道?”

她瞪大眼睛,抬起头来,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杨利民好笑不已。

“你马上就要离开了,不舍肯定是有的,可要说有什么让你值得这么在意的,不就只剩傻柱了吗?”

“想去就去呗,好的坏的,你总要做个了结才行。”

说完这话,正好面条上来。

杨利民识趣的闭嘴,起得早,说实话还真饿了。

正在他呼哧呼哧吸熘着面条的时候,何雨水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吃过早饭,没忘记给家里的老人也带上一份。

走在路上,何雨水请求道:“杨哥,下午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他想想也没事儿,点头答应下来。

“放心吧,到时候我陪你去。”

“嗯,好,谢谢杨哥。”

两人约定好时间,于下午准时出发。

他们骑车来到目的地,何雨水带了一些东西,吃的用的,也算是她这个做妹妹的一份心意。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到了这地方,杨利民陪同着她一起走进监狱。

等待的过程中顺口一问,对方却摇摇头。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话音才落,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何雨水点点头,转身走了。

杨利民在外面等她,百无聊赖,四处张望打量。

而她在里面隔着一道玻璃墙,也再一次的见到了傻柱,这个无可否认是自己哥哥的男人。

比起之前,他好像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各方面都要好了一些。

不如刚开始进来那消瘦,看起来睡眠方面也得到了改善。

“雨.....你怎么来了?”

他兴许是习惯了里面的生活,见到来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愣了愣神才走到前面,看着眼前的何雨水直皱眉头。

“我来看看你。”

兄妹俩之前有过几次见面,但都闹得不怎么愉快。

何雨水这次是最后一次过来,心情平复很多。

神色冷静的看着前面,不等他开口说话,自己先道出张开了嘴。

“你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呢?也就那样呗。”

大男子主义作祟的傻柱,并不希望自己唯一的亲人见到他颓废的一面,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松应对。

面对何雨水,他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整个人都变得笨拙。

远没有对待秦淮茹那般轻松。

气氛沉默许久,何雨水才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走了,走之前来看一看你。”

“走了?”

傻柱的身子往前探了探,那张久经风霜的老脸上,此刻挂满了疑惑。

“走去那里?”

“这你不用管,总之......你以后照顾好自己吧,秦淮茹她不是什么.....”

砰!

“我是你哥!什么叫做不用管!”

傻柱的声音大了几分,打断了何雨水还没说完的话语。

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

妹妹大了,翅膀也硬了。

现在不要说有什么事情找他商量,她自己就可以决定,甚至于都已经确定下来才告诉自己。

“你要去哪儿?想干什么!”

“我跟你说,你可不要犯湖涂!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去那儿!你别被人给骗了!”

他想要给自己的妹妹回一个,咬着牙,瞪着她,似乎嘴里说的就是什么金玉良言。

何雨水皱着眉头,一时间沉默以对。

对方却不肯就这么放弃,大声叫道:“是不是杨利民!那王八蛋跟你说了些什么,他想要带你去哪儿!”

“我不想说,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我有什么事,我好得很!”

兄妹俩最终还是无可避免的吵了起来。

听到他的愤怒叫喊,何雨水冷笑道:“你好

得的很就不用在这儿呆着了,还有秦淮茹,你还要相信她?当真就走火入魔执迷不悟是吗!”

“现在在说的是你的问题,你扯人家干什么!”

一句话貌似把傻柱刺的不轻,脸色当场就发起绿来。

何雨水紧紧抿着嘴唇,眼眶有些发红,一遍一遍的大口呼吸着,胸膛随之上下起伏。

“你永远都是这样的,别人的想法就是错的,你自己永远都是对的。”

“好坏不清,是非不分!我看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何雨水!我是你哥!”

傻柱气急败坏,戴着银手镯的双手不断捶打着面前的桌子,情绪十分的激动。

他看到妹妹现在的这个样子,简直是心如刀绞。

又想到等自己出去后,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连从小到大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何雨水都要走,岂不真成了个孤家寡人?

“雨水,哥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被人家给骗了!”

眼见着自己的失态,已经引来了公安的注意。

两名同志走进屋里,就要立马把他押回牢房。

傻柱着急的劝着,立刻意识到,何雨水肯定是被人给骗了!

“我跟你说,你哪都不能去,好好的等着我出来,哥还会害你不成!”

两只手各架住一边,傻柱就要被拖回牢房。他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然而何雨水却早已看透。

“你管过我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她表情冷漠的站着那里,好像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亲哥,而是一个陌生人。

当傻柱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表情怅然的蠕动着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眼睁睁的被人给拖走,何雨水无动于衷,身子却在轻微的抖动。

她的心情难以言喻,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直到感到肩膀一沉,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将她微微转过了身子。

“没事吧雨水?”

“杨哥.......”

看着眼前的人,何雨水酝酿的情绪再也难以维持,靠在他的肩膀上,哽咽的抽动起来。

.......

走出监狱,似乎因为哭过一场的原因。

得到了倾诉的何雨水,此刻情绪看起来还行。

“你真的还好吗?”

“放心吧,已经没事儿了我。”

仰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居然眼袋依旧红肿,心情看起来确实不错。

深呼一口气,伴着冷烈的寒风轻轻吐出,何雨水开口道:“其实这样也好,算是和他再无瓜葛了,我走了,也没什么值得好留恋的。”

“嗯......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吧,其实不必要用亲情这种东西来绑架自己。”

“你自己有思想,有想法,想做什么想去哪里,还需要别人来帮你决定吗?”

杨利民从始至终都是起引导作用的,至于人家怎么选,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不过一点他隐瞒了,那就是傻柱和何大清的问题,迟早有一天会牵连的雨水。

所以出去才是嘴好的选择。

“嗯,我知道的,就是又麻烦了你,实在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别以为我那么好,有私心确实,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

两人推车走在路上,小雪飘飘落下,街上行了稀少。

他从包里抓了颗奶糖递给何雨水,昨天买的,自己也拆了一颗丢进嘴里,弹纸叠好放进口袋,一路朝前。

“正好你们要走了,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就过来找我,外面有些东西,我不说多了解,至少有些事情还是能帮助你。”

“知道了,谢谢杨哥。”

她轻轻点头答应下来,杨利民也不再多说。

“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

随着时间流逝,过年越来越近,空气中都弥漫着年的氛围。

街道开了一场大会,总结一年来的得与失。

主任站着前方,高兴的宣布着什么。

“先说一个好消息,今年我们街道获得了集体先进,集体荣誉,这离不开大家每一个人的努力,你们辛苦。”

哗哗哗!

掌声如雷,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显然对此很是满意。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主任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站好今年最后一班岗啊,明年继续努力之类的。

随后又开口笑道:“另外就是个人先进.....”

说着她故意停顿,眼神转向了杨利民。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一一移动过来,他获得个人先进,这一点没得说。

也要比得上人家才行。

又是一阵打趣和掌声中,主任这才宣布,结果没什么悬念。

“来,让咱们的小杨同志上来说两句。”

杨利民无法推脱,之后上去讲了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天气越冷,越是无所事事。

今天一整天都光待在街道吹牛打屁了。

等到下班的时候,一出门,就见一辆车已经停在了外面。

街道同事见怪不怪,有得还打趣。

“小杨,这姑娘真俊啊,家庭条件很好,和你挺般配。“

杨利民摇头笑笑,也不解释。

和大家挥手告别后,拉开车门走上副驾驶。

便见李思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给你买的围巾怎么不带上?”

“又不冷,戴什么戴?”

“......”

“那随你吧!”

她启动车子离开此地,杨利民靠着车窗欣赏着沿途风景。

今天几人小聚一场,估计也是最后一场。

以后再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她们都到了吗?”

“都到了,我这不是来接你吗。”

“那就是要辛苦你跑一趟。”

“说得什么话,你要是愿意,我天天来接你我都不嫌累呀。”

李思笑意吟吟的转头看着他,心里那一点不痛快早就烟消云散。

杨利民脑袋一仰,靠着车座椅,头上的帽子拿来盖住眼睛,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让我睡一会儿,到地方了再叫我。”

“你这家伙!”

她努努嘴,终究还是没有忍心说些什么。

车内很快安静下来,一颠一颠的朝着前面前进,沿路的风景逐渐远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报答 “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聚了吧?”

“也不算吧,以后不也还有机会吗。”

饭店里,四个人分对而坐,各自吃喝,聊着一些平日里说了很多的话题。

或许是分别在即,气氛稍显的有些沉默。

娄晓娥要了一瓶红酒,提前醒了足够的时间,此时忙着一一倒入大家杯子里。

忙活完后坐了回来,摇晃着手中高脚杯,看着酒水在杯壁来回荡漾,她也在抬头四下打量着这家规格不错的西餐厅。

“说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想到咱们刚认识那会儿,现在都要分别了。”

举起杯子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口感微涩,带着少许的酸意,回甘明显。

她貌似有些感慨,侧身坐着,不由得看了杨利民一眼。

“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是什么时候来的?哦,对,你给我写信,还是因为许大茂吧?”

“你还给娄姐写过信呢?”

李思瞪大眼睛,说着就有些吃味。

她俩之间关系虽然亲密,彼此间却也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眼下听她说起,才感到有些好奇。

何雨水也侧身看过来,轻轻皱起了眉头。

见到两人表现的娄晓娥哭笑不得。

“想什么呢。”

随即就将当时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特别有趣。

一时间场上笑声不断,气氛也变得活跃。

“你这人,没想到背地里还干这种缺德事呢?”

李思捂着嘴偷笑,话是这么说,却认为他干得漂亮。

杨利民双手合十拜了一拜,一本正经道:“罪过罪过,拆散了娄姐这段婚姻。”

“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现在我还真不知道要过什么苦日子。”

娄晓娥不以为然,重新说起之前的那些经历,如同发生在昨天。

一旁的何雨水却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她原本就觉得,许大茂那件事情,很有蹊跷。

心里本来就有些猜测,直到现在才终于确认。

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只是感到很复杂。

“恨我吗?”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她抬起头,很快又摇了摇。

“还好,我明白的,当时那种情况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再说都已经过去了,不纠结最好。”

傻柱要不打许大茂,他不会惹了那么多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原因。

何雨水笑了笑,貌似很看得快。

“都怪我,我不该说这些的。”

瞧见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娄晓娥自责的一拍额头,转头去安慰何雨水。

李思不明所以,拉了拉某人袖子,压低声音好奇的问道:“诶,这怎么个事儿啊?”

杨利民就给她解释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听得对方啧啧称奇。

“真复杂啊。”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我好吗?”

杨利民认真的看去,说的什么意思,他相信对方能够明白。

正想着,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嘲笑。

“你这算得了什么啊?论迹不论心,我见识过的人可比你多多了,那些才叫坏呢。”

她挥挥手,不以为然,根本就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这让杨利民变得沉默,很快自嘲一笑,明白是自己想的太多。

然后又听到她饶有兴致的问。

“我们第一次见面......哦,是那次我和小娥开车去找你拿东西是吧?”

她掰起手指头,脸上神色显得尤为可爱。

“算起来也有小半年时间了吧?”

就是两人都忍不住的笑出声,娄晓娥和何雨水也加入其中,饭桌再次回到其乐融融的氛围中。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利民才开口问道:“娄姐,你们这边都安排好了吧?”

“嗯,行李什么的都差不多收拾完了,本来打算等年过完再走,计划有变,今年就不再这边过年了。”

“那行,到时候我们去送送。”

他和李思一对眼,这都是早已经约定好的事情。

娄晓娥那边也已经决定好三天后走,先到南方,之后再坐船去往目的地。

一切都已经安排到位,就等着那天的到来。

杨利民点点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紧跟着他想了想,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一叠钱,顺手推给了对面的二人。

娄晓娥有些好奇,侧头望去,何雨水也傻眼。

就连李思都搞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

杨利民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投资。”

三个姑娘都感到莫名其妙,他点点头,又道:“你们过去后,迟早有一天会有自己的生意,不管是做什么,我都希望能有我的一份。”

“这里的钱是定金,也算是前期启动资金,能帮你们快速的适应那边的生活环境。”

“等到以后慢慢站稳了脚跟,确定要做,再给我来信。”

他说了很多,娄晓娥慢慢的听懂了,一时间有些犹豫。

桌上的钱少说也有大几百,就这么眼睛也不眨的给出去?

“你就不怕我们拿了钱不办事,把你给忘了?”

她这话才出口,就见对方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居然是一份协议。

“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

“我做前期投资,也就是想要赌一把的意思,你们能起来最好,那样以后我也有一份。”

“要是没法起来,我也不后悔。”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对此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对面的二人却都被吓到,缓了半天,娄晓娥才拿起手边的那份协议,仔细的看了看。

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简单来说,他只是单纯的投资这两个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说实话,杨利民并不妄想着能从她们身上得到些什么,可钱这种东西,谁又嫌多呢?

趁着现在的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计划一下。

至于怎么选择,全在于对方。

“娄姐,你怎么看?”

何雨水拿不到主意,想接受吧,又不想接受,心情就很矛盾。

娄晓娥仔细的想了想,确定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你呀,总是给我们出些难题。”

“嗯.....要不这样吧,这笔钱可以当做对我们的投资,也可以当做是借给我们的。”

“有一天我真的在外面做成了大生意,算你一份,如果没有,我连本带利的还你。”

杨利民眼神一动,刚想要说些什么,对方已经决定下来。

“小杨,就这样吧,我也不希望欠你的人情。”

“唉,那行吧,就按你说的做。”

犹豫片刻,这事儿总算是过去。

娄晓娥和何雨水,二话不说就签了协议,桌上的钱对半分,但都先放在娄晓娥那里。

这事儿和李思并无关系,不过他敏锐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好像就很确定她的好姐妹到了香江,一定会做成一番大事业一样?

“要不我也投资一笔?”

“你少来。”

面对李思的玩笑话,娄晓娥忍不住白了一眼。

她又不是真的缺钱用,再说也确实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更何况李思如果真和杨利民成了,他们就是一家人,谁投资的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过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娄晓娥念头一转,打算走之前,好好的和小杨说说这个事情。

接着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该吃该喝,其乐融融,几人都很是珍惜这最后的饭局。

.......

“我们走了,到时候见。”

“好,路上慢点儿。”

挥手告别远去的汽车,杨利民回过头来,看向了身旁的何雨水。

“这笔钱你先拿着,就当我借给你的。”

变戏法一样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纸袋,里面包裹严实,有个两三百块钱。

何雨水怔住了,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便见对方摇了摇头,已经把东西放到了她的手里。

“你和娄家不一样,她家在外面有关系有人脉,你呢?”

“过去之后人生地不熟,何况外面和四九城情况也不一样,谁知道需要多少钱才能保证生活。”

“你想要站稳脚跟,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要矫情,该受人恩惠的地方就要受着,只要以后记得知恩图报就行了。”

“还有,寄人篱下是免不了的,但有什么事儿别憋着,心态放端正,实在不行就给我来信。”

一口气说了很多,寒风中,杨利民眼神无比真诚。

何雨水抿着嘴唇,抓紧手里的纸包,倒嘴的话语又深深印象,红着眼睛吐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杨哥。”

他摆摆手,不以为然,反正自己现在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钱。

与其存在,不如多搭几条线。

要知道后面几年,国内情况可是不太好的啊。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他说不定也会跑路。

所以今天种下的因,无不是为了明日的果。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外面冷,快回去吧。”

“嗯嗯,走,走吧。”

两人上了自行车,慢悠悠的朝着四合院赶。

一路上,何雨水心里都很乱。

一直到了家里,依旧是魂不守舍的状态。

“杨哥,有点累了,我回去躺会儿。”

“好,一会儿晚点过来吃饭吧。”

两个告别后,她回到了自家屋里,坐在床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而心思却并不在这些上面。

清点一下自己手里的钱,加上自己存的和杨利民给的,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不小的数目。

旁边还挂着两件崭新的衣服,一些生活用品,就是她目前的家底。

一个空间挺大的皮箱也是对方送的,衣服什么的全都叠好放在里面,何雨水忽地叹气道:“你这样要我怎么还啊......”

她苦恼的低下头,心里有一股冲动在窜动。

不久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不自觉的变得坚定起来。

........

晚上吃过饭,何雨水帮忙收拾了桌子,就陪同着奶奶去一旁说着闲话。

兴许是因为她要走了的缘故,今天待在这里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

天寒地冻,大伙睡得都比较早。

院儿里都逐渐的暗了灯,杨家这边,二人还在享受着难得的寂静。

直到奶奶打了哈欠,何雨水识趣的送老人家回去休息。

出了房间,她轻手轻脚的关好大门,迈步来到杨利民屋里。

见他还在挑灯夜读看着什么,帮忙倒了一杯热水。

“杨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嗯,暂时还睡不着,随便写点东西。”

对方点点头,抬起脑袋后有些疑惑。

“你不回去睡觉吗?”

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双手握住杯子,站在那里,整个人扭捏的脚都不知道往那儿放,杨利民心里的疑惑更加剧烈。

“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刚问出这句话,面前的何雨水似乎鼓足了勇气。

上前两步,放好水杯,慢慢的俯下了身子,带来一抹温热。

杨利民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自己嘴唇温热香甜。

一具身体笨拙的压了上来,对方脸上的羞红,如同浸透了鲜血。

.......

一夜无话。

天还未亮,躺在床上的两人直到现在都还没合过眼,却已经到了半夜。

杨利民感受到身边的季动,一个脑袋枕着自己手臂,小声的抽泣着。

他不免有些懊悔,开了匣的洪水就如同奔腾的野马,根本就无法控制住。

不知不觉,就已经成了这样。

“你还好吗?”

轻轻抚摸着对方后背,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不知道她是在为什么哭泣。

但似乎不是因为疼的原因。

“我,我还好......”

嘤嘤抽泣几声,何雨水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屋里很暗,但她能清晰的刻画出对方那张脸。

或许是害怕他多想,犹豫片刻,她开口说道:“我,我不后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说完就将脑袋埋入对方胸膛,久久无言。

此时此刻,杨利民也没说什么废话,只是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多有些无奈。

“你这马上就要走了,没必要的呀。”

“不,我不要,我不想以后后悔。”

她抬起头,极为真诚的说着,也许很早就已经下定决心。

见状,身为男同志的杨利民,已经再没有其他想说的话。

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面庞,两人又很快接触在一起,呼吸急促,气氛旖旎。

不久,都脸红脖子粗的喘息起来。

“要不别走了吧?”

“不要,我都决定好了,你,你不用担心.....”

她的手指在某人胸膛上轻轻戳了戳,慢慢起了反应,做贼一般的小心翻身坐上去。

杨利民顺势躺平,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

何雨水皱起眉头,又很快舒展,逐渐沉醉于其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妖精 又忙话了接近两个小时,两人都精疲力尽,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身体传来阵阵疲软,难得安静的氛围里,不时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杨哥......”

何雨水往身边人的怀里靠了靠,浑身热汗,还在微微喘息着。

她知道自己现在脸肯定很红,身上的燥热骗不了人,大冷天的盖着被子,也里面感觉如蒸笼。

好一半天才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轻轻吐着气。

“怎么样,还疼吗?”

杨利民换了一个双方都舒服的姿势,搂着对方肩膀,高大的身材衬托下,对方显得越发的小鸟依人。

“还好,一,一开始很疼,后面就......呀。”

她说着,又把脑袋给蒙进被子里。

这种事情怎么都让人难以启齿,反正就感觉前后差别蛮大的。

想起这些,又有点愧疚。

“不好意思啊杨哥,把你的被子都给弄脏呢。”

“还说这些呢?”

杨利民脸上露出老司机般的笑容,富有qinlve性的贴上去,狠狠咬,住面前的人儿。

“唔.....”

空气里再次传来旖旎的气氛,何雨水双手下意识的勾住他,腿也不自觉的缠上对方。

慢慢的,只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了,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缠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不舍的分离。

“我,我不行了......”

她本能的想要推开怀里这个战斗力彪悍的男人,却感觉身子都在发软。

丝毫没有威慑力的举动,反而增添了对方的......

耳朵痒痒的,触电了一样。

身体的滚烫越发厉害,只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分泌着一种让人兴奋的东西。

“我,我真不行了.....杨哥,我,我要回去了.....”

说完最后一句,杨利民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压住的小羔羊,大口喘气。

在这种事情上,他相当尊重对方,不想两人都留下不愉快的体验。

反正今天够多够久了。

“天都快亮了啊?”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黑的夜空中像是被镀了一层荧光,看起来已经快到凌晨。

何雨水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慵懒的靠着,小声说着话。

“我要回去了,明天天亮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提起这事儿,不免有些懊悔。

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了呢?

不过说真的,她并不后悔。

“我送你吧?”

“不,不要,你送我被人看见了更不好。”

她摇摇头,在这种事情上有着自己的坚持。

说完就要爬起身,怎奈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才撑着坐起来,身子又软绵绵的倒下,只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打摆子。

杨利民眼疾手快,将她给接过去,安慰道:“你现在这样也走不了,再躺一会儿吧,还早呢。”

“可是......”

“别可是了,乖,就算明早有人看见你从我家出去,谁又能说什么呢?”

她不回去,外面的人只会以为何雨水又留宿杨家,并且是和奶奶在一屋。

他们都习惯了,能够说什么呢。

就算奶奶知道了,这种事情也必然不会拆自家孙儿的台,反而会帮着打掩护。

问题不大。

何雨水仔细想想,也就放下心,缓缓吐了一口气。

不再坚持的再次靠上某人肩膀,身子蜷缩进去,又小声道:“那,那你可不能欺负我了。”

杨利民好笑道:“放心吧,我们男人和你们女人不一样,现在这阶段,我就是想动也动不了,这俗称贤者时间。”

“贤者?嗯......那你的手......”

“我这是在安慰你呢,别想了,快睡吧。”

感受到那不安分的爪子,何雨水羞红了脸,姑且信了。

迷迷湖湖间,转身抱在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

“呀,我,我怎么睡过去了。”

一觉起来,何雨水只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身体上的疲惫却告诉她,这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还在某人屋里,不自觉的慌张起来。

“别担心,还早呢?”

这时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抬起头,才看到已经清醒的杨利民走过来,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柔柔的rua了一下。

他指了指外面,窗帘遮盖的地方还是一片黑。

这意味着天还没亮,何雨水又重重的放下心。

一只手掀起被子一角,将它盖在自己身上。

低头望去,坐着的地方一片狼藉。

空气中散发着不太好闻的的味道,有点腥,又类似于铁锈。

刚想要说话,耳边再次钻入声音。

“放心吧,一会儿我收拾。”

她点头嗯了一声,昏暗的煤油灯下,始终不敢抬头与对方对视。

没想到那男人不要脸的坐过来,肆无忌惮打量着自己。

又伸出一只手,吓得她往后缩了缩,像是只受惊的小鹿。

但很快发现杨利民并不是要做坏事,而是将她凌乱的头发轻轻的波开了。

何雨水松了一口气,身子僵硬的不敢乱动,又有些责怪自己实在丢人。

前半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明明那时候自己比对方还要主动来着.......

“我,我要穿衣服了.......”

“好,那我先过去看会儿书。”

杨利民识趣的转过身,面对这种事,女孩子难免羞涩,这很正常。

这种时候要真还分不清,不要脸的凑不上去,可就不合适了。

他转身坐回去,来到书桌前翻动一本自己手写的书。

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不久,一只白净的小jiao探出床沿,耷拉着那双不属于她的鞋,轻手轻脚的来到身边。

“呀!”

不等她站稳,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抓了过去,坐到了杨利民腿上。

“小声点哦,一会儿被人听到了可不好。”

“你,你还好意思笑呢?”

她红着脸,忍不住锤了对方一下。

见到杨利民羊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又立马紧张起来。

“你,你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杨利民哈哈一笑,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何雨水生气的冷哼一声,但全无杀伤力。

“别,别闹......”

她艰难的拍掉那只调皮的爪子,只感觉自己身上酥酥痒痒的。

两人打闹温存了一会儿,差点再次擦枪走火,这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来。

“嗯......这是什么书啊?”

整理好凌乱的领口,桌上的书吸引了何雨水的注意力。

她拿起来仔细翻阅,发现说是书也不恰当,只能算作一本笔记。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字很好看,写了好几页,就是看的有点迷湖。

杨利民握住她的手,对方挣了挣,也没拒绝。

“本来想等你走的那天再当做礼物送给你的,既然你现在发现了,就拿去吧。”

“嗯?给我的吗?”

“对,你之前不是说想学艺术吗,我也不知道你具体说的是哪一种,你要知道,艺术这两个字涵盖的东西有很多的。”

他把书抽出来放到桌面上,翻开后指着上面的文字,给对方逐一解释。

“你看啊,像是电影也可以说是艺术,舞蹈呢,也是艺术,甚至是绘画啊,凋塑啊,都可以算作是艺术。

“甚至于以后,说不定连游戏都能称之为艺术,当然,那是好的游戏,和你现在也没关系,你也不用在意。”

“所以根据你目前的情况考虑,我把你所谓的艺术,根据你自身的各方面进行归纳总结,也算能给个启发。”

她越听越认真,顺着那根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看去,果然见到上面条条列列的列了很多种。

什么电影啊,舞蹈啊,都有详细的介绍,和一些个人见解。

“其实我建议你往舞蹈方面发展,一来你的身材还是比较适合的,脸型也可以。”

“唯一比较难的地方在于,舞蹈这东西,从小开始练才是最好的,如果你现在想走这条路,吃的苦就要比别人多。”

“当然,这只是我随便说说,至于你想要怎么样,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了。”

他说了很多,何雨水安静听着,心中大受感动。

其实她当时说出艺术这两个字,不过是在娄晓娥家里一本书上看到,随口一提。

她没有想到,杨利民真的记了下来,还记在了心里,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

情到深处,不自觉有些哽咽。

“杨哥......”

她把脑袋埋入对方胸膛,手里紧紧的抓着那个笔记,鼻子发酸。

“好了,这算不得什么,动动手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就是这样,大部分空闲时间没事儿干,就随便写写,别太在意。”

杨利民只得安抚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对自己的自我认知十分清楚,可以为了报复别人不择手段,但也会为了某些人捎带手的帮个忙。

什么狗屁好人坏人,大部分在这社会中所挣扎的,谁又会黑白的有那么纯粹?

何雨水毕竟不一样,小时候就没见过妈,大了一点爹还跑了。

本指望着哥哥和自己相依为命,人家转头就进了工厂。

在易中海的算计下,她只能独自维持生活,很多时候饭都吃不上。

爹寄来的钱被易中海把持着,当哥的刚开始还好,后面自从秦淮茹进了院,对她越是不上心。

这种情况下她不能闹,不能哭,反而还要帮着自家人去救济邻居。

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有那么一个亲人了呀!

然而此时此刻,至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在杨利民身边,可以不用去想那些事情。

何况人家还对她那么好,也许是带有目的。

但谁和谁之间的交往,真的就是毫无心计的呢?

脑袋埋着痛快的哭了一阵,何雨水总算止住声音,抽泣道:“你这样,你这样我都不想走了......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啊.....”

杨利民拉起她的手亲了亲,认真道:“那就别走了吧,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去其他地方,去其他城市,实在不行我带着奶奶和你一起去也可以嘛。”

“不,我不要。”

她挣扎了一会,摇着脑袋将人给推开。

先不说这样做有多自私,就是自己心里这关也过不了。

她不想怀着愧疚,浑浑噩噩的过一生。

既然决定了,就要做到才行。

擦干眼泪,何雨水忽地破涕为笑。

认真审视着面前这张脸,伸出手指,在他五官上轻轻游动。

“我说过了,我不后悔,你也是,别为了我,别因为我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走后,你赶紧找个人好好过日子,思姐不错的,就是有些对不起她。”

“不管怎么样,你别让我惦记着你,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她知道,自己这一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一辈子都不回来。

这种事情谁都能说得清楚。

听到这些话,杨利民罕见的沉默。

真要说起来,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后世的灵魂,终究经历过炮火连天的岁月。

在往后的环境里,认识没两天就当爹的大有人在。

出去约着蹦个迪,就莫名其妙的成了男女朋友,大家也见怪不怪。

天天你绿我我绿你,时不时的来个多人运动,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所以身体和灵魂的东西,自己多少分得清。

目前这种局面啊,让他负责,他还真不敢,何况也没有办法。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结果。

何雨水却又道:“你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看到她一脸认真的神色,犹豫许久的杨利民点点头,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可是你......”

她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我自愿的,谁也说不上什么,你别想了。”

说着她俯下身,再次吻了下去。

慢慢的,两人又紧紧缠在一起。

从书桌一直挪动到榻上,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

“我真的要走了.......”

一个小时后,静躺了几分钟的何雨水利索穿上衣服,低头在他鼻尖轻轻点了一口,下到地面,拿起桌上的书,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杨利民靠着枕头,双手放在脑后,安静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许久后他摇摇脑袋,看着更加杂乱的场面,顿感头疼。

“一夜没睡啊,天,这是妖,精吗......”

第一百九十章 暂别 “小娥,时间差不多了,抓紧上车吧。”

“知道了妈。”

到了离别的那一天,杨利民和李思都来送行。

娄母收拾好行李,她们自己有车,这一趟倒是要方便不少。

几个人依依惜别的说着话,大多数时间都是三个姑娘聚在一起,手拉着手,眼眶都有些红润。

杨利民站在外围,心里倒也有些感触。

他看向何雨水,对方的眼神略有些躲闪。

犹豫片刻还是起身来到面前,低着脑袋道:“杨哥,我走了。”

“好,记得时常来信。”

“我知道了,你也是,自己一个人保重身体,还有奶奶,你帮我跟她老人家说一声吧,我就不专程过去道别了。”

“东西都带齐了吗?”

“放心吧,也没什么需要带的。”

“......”

几句话后,两人相顾无言

何雨水似乎想到了什么,耳根有些发红。

她和杨利民自从有了管鲍之交,昨日一天都找机会腻歪在一起。

虽然没做什么,倒也让她补足了心中遗憾。

有些不舍是肯定的,但是想清楚之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你们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李思走过来,见何雨水那副表情,不由得有些好奇

可对方什么地方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就感觉可能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吧。

“行了,别耽误你们时间了,赶紧上车吧,以后不是没机会见面。”

再和娄晓娥交代几句,杨利民放她们离开。

二人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转身上了车,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等到汽车发动,逐渐远去,在此站着的杨利民和李思,也慢慢的收回目光。

“这还没认识多久就走了,唉,也不知道她们在那边,能不能过得好。”

抬手抹抹眼角,她显得的有些感性。

杨利民安慰道:“放心吧,会的,就别担心了”

“嗯,我不担心,那你呢?后天就过年了,打算怎么过啊?”

“还能怎么过,在家里过呗。”

“那,那我能来找你吗?”

她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都感情貌似要压制不住,眼中的情绪毫不掩饰。

杨利民想了想,终是点头答应下来。

“来吧,你有时间就过来,只要家里能磋得开时间。”

“嗯嗯,这事儿我来安排,可惜我今天还得回去陪着买点东西,不然咱俩可以好好玩上一会儿。”

说起这个满是遗憾和失落,杨利民见状也没说话,过年这段时间,家家户户确实挺忙。

相较于何雨水的聪明内敛,眼前的姑娘明显要大方大气很多。

面对她不加掩饰的感情,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谁不喜欢漂亮妹儿,还有大长腿,还是个富婆.......

“顺其自然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回家吧。”

.......

“这儿,这儿还有那边,都给打扫干净啊。”

“对对对,这些地方不能有不干净的,仔细着点儿。”

“诶,好,就这样,就这样。”

“........”

一回到大院,杨利民就见刘海中和阎埠贵各披着大衣,正在指挥着街坊邻居打扫院子。

他对此感到好奇,于是上前问道:“怎么个事儿啊两位大爷?”

见到来人,刘海中神色一滞,有些阴阳怪气道:“小杨你贵人多忘事,这不年终咱们院儿被评为先进,家家户户都分了点东西。”

杨利民直接打断他,“这和我问的问题有关系吗?”

他仔细想想,确实有这么回事。

上头给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让四合院里的人感到欣喜。

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忙,并没有在意这些。

刘海中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强忍着没有发作。

对方的越发得势,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再加上杨利民做惯了甩手掌柜,得瑟的样子也让现任的一大爷十分看不惯。

最后还是阎埠贵上到前来,满脸笑意的说:“这不要过年了吗,大家闲着也是闲着,打扫打扫院子,有点事情干,热闹热闹,也算是回馈上头对我们的鼓励。”

“这样啊......”

杨利民点点头,勉励道:“干得不错。”

阎埠贵又道:“对了小杨,今年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帮着大伙儿写写春联什么的,你呢?需不需要搭把手?”

这是他每年过年的保留项目,对方出笔墨和纸,他也不收钱,就讨个零嘴吃就行。

谁曾想杨利民还没说话,一旁的刘海中就憋不住道:“人家还需要你帮忙?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搁这丢人现眼了。”

杨利民好歹写得一手好字,又是有文化的读书人,怎么都比他这个老学究强。

阎埠贵却不乐意了。

“我说老刘,你!”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然后开口道出那句通用句式。

“算了算了,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吵!”

大过年的.......

杨利民一旁翻了个白眼儿,懒得理会他们怎么样,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家。

来到中院的时候往对面一看,贾家冷冷清清,根本就没有想要参与进来的意思,也没人要他们参与。

老虔婆还在屋里埋怨道:“一群神经病!打扰老婆子我睡觉了,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她肚子越发的大了,凸起来的部分呈现一个尖锥的形状。

旁人见了就说她要生儿子,易中海高兴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这才几个月啊,肚子怎么都遮不住了?

奈何好几次都被秦淮茹哄骗过去,说是显怀的就这样,不能以一概全。

他虽然忧心,倒也没有多想。

这段日子细心呵护,对贾张氏要求基本有求必应,也没以前那么嫌弃她了。

“老易呀,说了让你给咱家大孙子扯件新衣服过年,你弄了吗?

“早就弄好了,三个孩子都有份。”

“嘿!花那钱干啥,先不说槐花这样,她也穿不得什么新衣服,就小当那赔钱货,也不用给她买啊!”

听听这尖酸刻薄的话语,易中海眉头直皱。

自打他过来之后,贾家的生活确实好了不少。

但真要说起来,无非就是贾张氏和棒梗得利,其他人最多吃他们剩下的。

想着过年了,他也不想厚此薄彼,于是叹口气道:“行了,事情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样?”

“一会儿我去把衣服拿了来,让三个孩子试试。”

“顺带着再看能不能多买点菜,后天好做团圆饭。”

借口出去的易中海,不想再听贾张氏的奇葩言论。

披着大衣跨出门,顶着飘雪来到了大院儿外面。

在拐角处意外撞见之前的老伴儿,她和隔壁老王,也就是现在的男人,欢天喜地的拎着一大包东西,手里还抓着一个小孩儿。

那孩子是个带把儿的,看起来四五岁,身体很健康,但早早的就被抛弃。

老两口把他给带回了家,孩子倒也懂事,只要给口吃的,什么事都能做。

爹妈叫的亲热,老王他俩倒也欣慰。

“哼!不是自己的,终归还是不踏实,别到时候养着养着,养出个白眼狼来!”

三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说话。

等他俩走了之后,易中海才郁闷的说了一句。

他现在对于亲生的儿子,有一种莫名的执念。

就是看到前老伴离开自己,还过得这么好,心里不大舒服。

不过不打紧,他自己的儿子也快出来了不是?

.......

“奶,我回来了。”

“来了?雨水走了?”

“走了,不过您放心吧,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好,那就好,奶奶放心,放心。”

杨利民进屋后,家里都被打扫的一干二净,焕然一新。

这也是昨天何雨水走之前的劳动成果,难怪奶奶很看得上她。

不过现在人家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两人都识趣的没有提这茬。

“家里还缺什么吗?”

“不缺,都有的,上次你那几个朋友带来的还多着呢。”

顺势问了一嘴,得了答桉,杨利民也就作罢。

和别人家不一样,他们不用费劲的去抢菜抢肉,反正空间里都有。

顶多是置办点零零碎碎的年货,前些日子都买齐全了。

“那您去歇一会儿吧,我回屋看看,写写春联什么的。”

“成,你去吧,一会儿吃饭了我叫你。”

陪着奶奶说了一会儿话,杨利民就顺势回屋了。

找出买来的大红纸,研磨打算写副春联。

与此同时也有点感慨。

“都过年了啊,真快。”

这一年下来,他的生活还算充实。

在街道小试牛刀,被借调到战友文工团,算是彻底出了名。

期间参与过接待工作,去会见过大领导,留了一张合影。

如今这年头没有还没有相关的着作权,他写的歌,排得话剧,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属于自己。

但只要别人知道是他写的,那就足够了。

其他的,等于为国奉献嘛。

另外通过娄晓娥牵线搭桥,投机倒把的做了点小生意,她走后,生意暂时停掉。

李思说以后她来接手,不过也要等过完年再说。

钱票现在不缺,就算分别投资了娄晓娥和何雨水,也都还有万把块。

另有两间屋子,一个是一大妈给的,一个给何雨水保存着,聋老太太那屋,估摸着也迟早是他的。

实在不行到时候花钱买。

想起这老太太,杨利民倒也觉得该运作一下了。

趁着过年,接家里来吃顿年夜饭,这时候雪中送炭,想必对方能够明白。

自己不缺这一口吃的,另外就是,别人不惹他的时候,他还是挺好的嘛。

于是做完事后,出去和奶奶一说。

她老人家也欣然同意。

“行,一会儿我就去和老太太说一声,吃个饭,不打紧的。”

她还真就去了。

聋老太太听说后,久久无声。

“先前那......中海也叫我去来着。”

她明白现在是要站队了,也明白易中海其实已经靠不住了。

他直到现在都还念着自己,偶尔过来看一眼,除了以往的情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和杨利民一样。

房子!

房子是公家的,聋老太太就算想要私人给予,也不可能。

但这件事情可以操作,只要她本人同意就成。

于是乎,现在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处境。

仔细想想,自己今年也是凄苦。

多得就不说了,反正也感觉,没多少时间可活了。

“利民他奶,我知道了,你回去和利民说一声,到时候我一定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这个四合院老祖宗,虽然如今在院儿里已经不顶事。

但毕竟年龄摆在这里。

实在不行往人面前一躺,谁受得了?

杨利民想要利用......谈不上利用,大家也都是各有目的罢了。

“唉,我啊,以前昏了头啊!”

提起往事,聋老太太差点儿潸然泪下。

她最看好的傻柱锒铛入狱,雨水去了远方,易中海老伴去了隔壁院子。

自己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行了,您也别多想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都过去了。”

杨利民奶奶为人和善,陪着她说了很多话。聋老太太不住点头,对此心知肚明。

对方忽然表现出来的善意,断然不可能是真的想要和她冰释前嫌这么简单。

只怕何雨水那间屋子也在他手里,自己呢,也死心了,没什么念想的。

他要就给他吧,只望自己百年归天那时候,别躺在家里发臭都没人收尸,这就足够了。

杨利民奶奶离去后,贾家这边,也正在吃着中饭。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嘴里一直在都囔着什么,满脸的不痛快。

“你也是,好端端的去招惹那老太婆干什么?还嫌家里的嘴不够多?非要拉着她吃什么团圆饭啊!”

她被老太太打的记忆还很深刻,心里恨死对方了,可又没有办法。

易中海和自己成了一家人,已经很少在管聋老太太,顶多不让她饿着。

贾张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大过年的,这老太婆过来,让她心里怎么能舒服?

秦淮茹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易中海听了这话,头疼道:“你懂什么呀!”

接着他详细解释了自己的目的,一听说是为了房子,桌上的两人都不吭声了。

秦淮茹又担忧道:“可那房子毕竟是公家的,能成吗?”

“你管它公家私家,家里孩子大了,没地方住,难道街道还不让咱自己想办法了?”

易中海说这话,就表明他肯定有办法。

贾张氏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现在就去!”

“别说吃团圆饭了,她在咱家吃几天都行,也就是多双快子多个碗的事情嘛!”

这老虔婆脸色转变的比翻书还快,易中海相当无语。

秦淮茹却也明白婆婆意思,随即起身出了家门,想要再去请一遍老太太。

没多久,她回来了,脸色相当的难看。

“人说了,过年已经定下,要,要去杨家......”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过年 天一亮,家家户户都起了个早,忙着收拾打扮,打扫卫生,院儿里也逐渐的变得热闹。

一年的辛苦就盼着这一天,国人把它称作除夕,也叫过年。

杨利民也早早起来,端个凳子到外面,搞了点浆湖贴春联。

他自己写的,毛笔字,看着还算不错。

上联是:“绿竹别其三分景。”

下联:“红梅正报万家春。”

等再过几年,估计就要改成,

“三十不停战。”

“初一接着干。”

....

阎埠贵熘达着过来,他家的早弄好了,眼下正过来帮着其他人写,混点零嘴什么的。

路过杨家的时候打眼一瞧,不由得啧啧称奇。

“哎哟,这不错,这真不错!”

说了两句,摇头晃脑的走了。

杨利民从板凳上下来,拍拍手,也懒得管他,自顾自的走进屋子里。

“奶,别忙活了,早饭嘛,顺便弄点儿就行了。”

“那能这么将就啊,家里又不是没有。”

奶奶笑着应和一句,却不听他的。

桉板上排开猪肘、鸡、鱼等食材,忙得热火朝天。

杨利民无奈一笑,只得上前去帮着处理。

他上辈子是南方人,说真的,没在北方过过年。

在之前的老家过年,一个村的来回吃年饭,今天你家做,明天我家。

有的从腊月二十五开始就已经排上日程,吃饭那天就正好杀猪,又叫杀猪饭。

这种过年的方式有的人不喜欢,觉得太闹太累,他倒是认为这样比较有人情味,而且闹热。

至于北方春节,自己还真不知道。

唯一了解的就是这边吃饺子,南方吃汤圆。

“奶,您看过杀猪吗?”

“杀猪?杀猪有什么好看的?”

“杀猪可好看了,长到两百斤到三百斤的猪,最少都要四个人才按得住,有得揪耳朵,有得扯后腿,还得........”

杨利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似乎勾动了童年回忆。

奶奶听得惊奇。

“你什么时候见过杀猪?我怎么不知道?”

他含湖道:“听人说的。”

奶奶好笑着摇摇头,也就不再多说。

祖孙俩忙活了一阵,终于吃上早饭。

但也把食材忙活出来,难炖的像什么猪肘子之类的,都先给炖上。

吃过早饭,聋老太太也早早过来帮忙。

天公作美,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

雪停了,头顶昏昏的太阳虽然还不大,等到云散开后,必然是一明媚的天。

她拄着拐慢悠悠的朝着杨家走来,奶奶好心去搀着,两人笑着说些什么。

“平日里还没觉着,这一到过年啊,看着家家户户热闹的场景,咱这心里头也是念着的。”

走进杨家,抬眼看见杨利民,聋老太太心情复杂道:“小杨,没打扰你吧?”

“没呢,您进来坐吧。”

杨利民回了一句,态度算不上热,但也不至于给人家甩脸子。

对方闻言点点头,一步一步的来到了炕上坐下。

奶奶又过来笑着说道:“你去吧,家里的锅我盯着呢。”

孙儿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过年这么热闹的氛围,让他出去转转。

该忙活的也都忙活完了,在家陪着俩老太太,反而不自在。

他想了想也没拒绝,“成,没什么东西可忙的了,吃饭前我回来,您等我回来做。”

披上大衣,拎着个包出去了,也没骑车。

走之前给奶奶打开了收音机,出了门口就见秦淮茹在院儿里,抱着床褥子出来晒。

没舍得给自己扯身新衣服,钱都花家里三个孩子,还有那万恶的老虔婆身上了。

只把一件不那么旧的旧袄子套在了身上,一水的蓝花,中间点着白点点。

因为不合身的缘故,腰下露出一小截,只好用手随时的扯一下,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小杨,要出去啊?”

她想着大过年的,给人打个招呼吧。

一说就笑得的浑然天成,不论那张憔悴的脸怎么样,这份气质确实有几分独到之处。

杨利民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径直的出了中院。

她也不恼,只是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这不合身的衣服,一时间怔怔出神。

“小杨,出去啊?”

前院,阎埠贵一脸笑意的看向来人,今儿个也是精神抖擞。

承了杨利民的情,今年他家生活改善不少。

以往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稍显得大方,给自己搞了件大衣,披了条围巾,一副老学究打扮。

孩子们也置办了棉服,倒是让人大感意外。

“三大爷,您这是阔了这是?”

他甭管对方是几大爷,自己想怎么叫怎么叫。

阎埠贵也不在乎,辩解道:“该省得省,该花得花,小杨,你三大爷我是算计,但真不抠。”

杨利民:“呵呵.......”

正好他也要出去,两人决定结伴而行。

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个讨人厌的家伙,军大衣加身,体型越显臃肿。

“老阎,你这,不地道啊!”

“要出去怎地都不叫我?哟,小杨也在呢?”

没错,是刘海中。

瞧他那喜庆的笑容,看来今天也很开心。

阎埠贵心里不爽,面上却乐呵呵的打招呼,默许他跟着自己屁股后头。

杨利民也无所谓,就这么带着哼哈二将出了大院。

胡同里人很多,好些还和他们拜年打招呼。

认识杨利民的人占大多数,他现在可是名人呢。

这把身旁俩老家伙羡慕的不行,想想自己经营几十年的街坊关系,还抵不上人家一首歌?

那就叫一个郁闷!

“嘿!小子!干什么呢!”

出了胡同,刘海中突然哇哇大叫。

便看见前方几个孩子围在那里放炮仗,其中就有他家那俩二货。

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一动不敢动。

阎埠贵蛋疼道:“大过年的,你让人家玩玩儿怎么了......”

他家那几个孩子也在里头,还有棒梗。

这小子长得越发白净,带着妹妹小当在后头,心里拿着炮仗在炫耀。

“瞧见没,你们有吗,有这么多吗?!”

阎解旷白眼一翻,拆台道:“准是偷钱买的!”

话音一落,引来一片附和。

“对对!偷钱买的!”

“小贼!棒梗小贼!”

“什么棒梗?他是傻梗!”

“......”

孩子们笑成一片,棒梗脸都绿了。

浑身颤抖的立在哪里,差点儿和他们干起来。

可仔细想想,这么多人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最终还是没敢放什么屁。

三个大人在后面看得可乐,刘海中和阎埠贵丝毫没觉着自家孩子有什么不对。

杨利民也没有帮他们教育儿子的圣母心,只是有点眼馋。

“有火柴吗?”

“你要火柴干啥?”

刘海中挠挠大脑袋,易中海抽烟后他也学着抽,要处处都要别人一头,只是抽的不多。

火柴倒是有的,刚从包里摸出来递给杨利民,就见这小子在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炮仗。

点燃,然后丢出去。

休--彭!

自顾自的在那儿乐。

刘海中满头黑线,“你这么大还玩炮仗呢?”

杨利民好奇道:“谁规定不能玩儿了?”

他被噎的一下说不出话来,便又见杨利民再次摸出一个炮仗,玩的可高兴了。

倒也有点儿遗憾。

“可惜没有牛粪。”

阎埠贵好笑道:“你还想要牛粪呢?这东西现在可是有大用,别说城里没有,就是乡下有,那也有专人去收呢。”

炸牛粪嘛,他可熟悉了,显然是同道中人。

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听得刘海中脑瓜子嗡嗡作响。

“不是,我怎么没听明白你们说这话呢?牛粪,牛粪怎么了?”

他迷湖呀,要论人生经历,确实是没有三大爷多。

所以两人也懒得跟他解释,一个没有童趣的家伙。

这边说着,很快到了街上,此时太阳也慢慢的挪了出来。

化雪的时候很冷,但街上的人群似乎并不觉得。

热闹的氛围冲散了寒意,让人打从心眼里,想要融入其中。

一靠近此地,吆喝声、笑声,各种的声音就钻入耳朵。

“冰糖葫芦诶,冰糖葫芦~”

“话说那赵子龙大战长坂坡,七进七出,端得是一位英雄好汉,这长坂坡呢,那也是一位女子豪杰啊!”

“???”

三人边走边看,大开眼界。

杨利民买了串冰糖葫芦,拿着一路啃。

又看了会儿皮影戏,听了段不太正经的天桥说书,逐渐感受到了北方过年的热闹。

俩老头也挺乐呵,就算啥都不买,心里也舒服。

“可惜了。”

正在兴头上,忽然听见身旁的杨利民来了这么一句。

两人都有些傻眼。

可惜再过几年,就看不到这种场景了.....

杨利民没说心里话,他们也不懂,摇摇头道:“没什么。”

其实他确实有点感慨,现在大局观下,尚有这些人的一席之地。

到了后面.....

这种事情他也不便多说,边逛边吃,又一路看。

直到午饭时间,临回家前,都还有点意犹未尽。

但也算心满意足。

买的东西不多,最重要的是一块全钢手表,还挺贵,但也不怕别人说,反正他有那个实力。

羡煞旁人是肯定的,自打那表戴在手腕上的那一瞬间,刘海中和阎埠贵就在不停念叨。

“哎幼可以啊这表,真不错!”

“可不是吗,小杨你可真阔气,眼睛都不眨就买了!”

他俩酸熘熘的,又没办法嫉妒。

人家排面摆在这里,能怎么办呢?

倒是一人买了点儿零嘴,也算不空手而归。

刘海中还饶有兴致的提议去王府井逛荡,说是那地方更热闹。

阎埠贵蠢蠢欲动,杨利民则是没那兴趣。

一来懒得跑,二一个,太热闹的地方,他反而不乐意去。

两人兴致缺缺,也就没再提。

“诶,那不是大茂吗?”

回去的路上,刘海中意外瞧见许大茂。

定眼看去,还真是他。

正带着一个姑娘四处闲逛,脸上的猥琐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月季花。

那姑娘他们也都认识,于海棠!

“可以啊大茂,这么快就把咱厂里那实习播音员给拿下了?”

刘海中八卦得紧,阎埠贵倒是不太看好。

“一看那姑娘就不是好对付的,大茂怕是收不住。”

他这话倒是说对了,又想起于海棠上次和她姐来院子里学习的场景。

好家伙,那豪横的!

到底还是被小杨的治得服服帖帖。

“走吧,人家的事儿,有什么好看的。”

杨利民没有窥探许大茂隐私的兴趣,那家伙的心思他还知道吗?

但于海棠也不是省油得灯,就算许大茂得手,估计也长不了。

他这么一说,一旁的两人也就收起了脸上那看好戏的笑容,又聊着往前走。

进了胡同,便见一家三口给他们打招呼。

是一大妈,哦不,现在是王大妈。

“小杨,有空过来坐啊。”

她和老王带着孩子出气逛街,显然才回来。

买了冰糖葫芦,让便宜儿子坐肩上,老王一脸憨厚笑容。

“是啊小杨,有空就过来坐。”

杨利民满口答应,抬头望去,兴许是被人抛弃久了的原因,老王肩膀上的孩子,高兴之余,也有些拘谨和担惊受怕。

他摸出两颗奶糖递过去,笑了笑,也没逗人家。

刘海中两人也和老王一家打了招呼,接着各自散去。

结果一拐角,忽地瞧见一背影鬼鬼祟祟,匆匆忙忙。

“那是老易吧?”阎埠贵道。

刘海中鄙夷的翘起下巴。

“不是他还能是谁,隔老远就闻到那股子呛人的旱烟味儿,肯定没少抽!”

“可他蹲这儿干嘛呢恶?”杨利民好奇。

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对此门儿清。

“要么又是和那老虔婆吵架,出来躲清净来了,要么就是故意在这儿守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呗。”

“这老易也真是的,离都离了,他自己犯错害苦了人家,现在知道后悔了?”

都是多年老伙计,总能猜到彼此的几分想法。

杨利民摇着头唏嘘不已,“这人啊,总要等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可就算他知道了,人家也开启了新生活,这辈子是没可能呢。”

听他这么一说,刘海中和阎埠贵都想翻白眼。

装得挺像,要说易中海这事儿当初你小子没掺和,咱们是大大的不信!

祸害人家,就属你丫最起劲儿!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拍电影 到院儿里各自分别,三人都算是乘兴而归。

杨利民回到家里,搁外面墙角架一炉子,上面咕都咕都炖着猪脚,他进屋拿了快子,打开锅盖往肉上一戳,很轻易的就搞下一大块肉。

大豆加花生炖的,汤都成了乳白色,猪蹄软烂鲜亮,满满的胶质。

“奶,猪蹄炖好了,我端进来了哈?”

“小心别烫着。”

奶奶还在屋里和聋老太太听收音机,顺带着擀饺子皮。

中午随便吃点,就着那猪蹄汤下个面条,香喷喷的,能干三大碗。

吃了饭就开始忙活一年到头来这最重要的一顿饭。

有了猪蹄炖汤,杨利民又搞了个辣子鸡,鱼就烧成了糖醋的,再搞俩小菜。

全部弄完,天都已经变成暗沉。

外面爆竹声声,时而还有烟花飞上上空。

若是此时临近天安门那一代,必然能见到一场绝佳的烟火表演。

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城里禁止燃放烟火爆竹,连带着最后的一丝年味儿也消失了。

现在没这讲究,吃饭前杨利民就在家门口挂了一串大红鞭炮,这第一炮是辞旧,等到了晚上十二点,也是第二天零点,就可以再放一炮,用以迎新。

“饺子来咯!”

热气腾腾的饺子一出锅,奶奶就给端了上来。

杨利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了句“新年快乐”,就此开动。

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嘴边吹巴吹巴,送入口中牙齿一咬,居然听见咯嘣一声。

他吐出来定神一看,居然是个钢镚,1957年12月发行的,面值是一角。

聋老太太乐呵呵道:“小杨,你这福气来年还得添啊。”

说着从包里摸出一红包,不厚,但也是一片心意。

桌上的菜其实她吃不了多少,难道是这气氛。

杨利民伸手接过,道谢过后,奶奶也来。

极为欣慰的看着他,慈祥的笑容里,饱含了太多情绪。

“我们家利民,这一年来辛苦了!”

奶奶给了个大大的红包,对此毫不吝啬。

杨利民不得不收,想着往后用其他方式补偿回去。、

接着继续吃饭,三人一桌,屋里冒着热气,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吃着满桌子的菜,似乎将整个屋子都给隔绝在了外面。

......

“没什么意思。”

刘海中独自一人喝着小酒,砸吧着嘴,心里谈不上高兴。

两个儿子离着他远远的,都不敢上桌。

方才不过是朝他讨要一个红包,就被骂了一顿,心里自然委屈。

如果今天不是过年,怕是事态要上升到棍棒育人。

二大妈见状也是无语道:“你说你这大过年的,干什么呢这是!”

“没有就没有嘛,看给孩子吼的!”

老伴儿的话让刘海中心里越发郁闷,又拉不下那个脸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一顿年夜饭,除了菜式好点儿,其实和平常并无区别。

而有的家长认为,过年给红包什么的就是孩子借机要钱,于是根本不给。

实则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知道,他们只是也想讨了喜庆而已。

有的家长则是明白这道理,抠门归抠门,多少会给点儿,都是为了开心嘛。

“这是老二的。”

“老三的。”

“老四,来来,你也有。”

阎埠贵分配均匀,家里几个孩子,除了已经成年工作的老大,其他人都得到了他的大包。

老二阎解放打开一看,脸一下拉了下来。

“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分......”

“嘿!你小子,还瞧不起这一分钱了不是?”

因为老二的一句话,一场家庭大会就此展开。

各种之乎者也,从阎埠贵口中娓娓道来。

最后几个孩子得出结论,还是抠!

而有的家长虽然不抠,却是糟心。

“不够!”

“什么?不够?”

看着眼前伸手要钱的棒梗,易中海真想脱了鞋,抽他那张小小年纪就无比讨厌的脸。

这混蛋小子自己过分就算了,还带上自己的妹妹小当一起。

贾张氏还是一旁帮腔。

“哎呀,他还是个孩子,这大过年的,你就多给他一点嘛!”

易中海:“.......”

多给一点?

合着不是你出去赚钱,你丫是一点儿不心疼啊!

他那张老脸已经黑的没法看,却只能低头认命,遂了棒梗心意。

得了大红包的俩孩子很高兴,可还没焐热呢,突然起身的秦淮茹就给拿走了。

“你小孩子用不了这些钱,妈先帮你存在,等你要的时候再给你。”

“妈!

棒梗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胳膊肘拧不过大腿。

无论是撒泼打滚还是哭哭啼啼,都没有用。

这顿年夜饭吃得热闹归热闹,就是糟心,糟心的不行。

........

“奶,我来收拾吧,你歇着?”

美美的结束晚饭,杨利民一抹嘴,就要起身收拾残局。

奶奶阻止了他,开口笑道:“你都忙活一年了,这最后一天,好好歇一下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忙活的,那么多菜也吃不完,先放着,剩下三个碗需要洗洗。

他表面答应,倒也帮着扫地什么的。

聋老太太吃过饭,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活到她这岁数,都已经成了人精,明白自己和杨家之间,顶多是面子上过得去,想要深交不大可能。

既然这样,何必在这里惹人厌?

杨利民也没留她,收拾完残局,坐下来陪着奶奶说闲话。

没有春晚,没有麻将,没有扑克炸金花,这个年其实过的挺无聊。

好在他乐在其中,倒也并不觉得。

今晚要守岁,很多人不是很在乎,杨利民挺乐意的。

只怕奶奶受不住,但她老人家似乎精气神十足,也没打算去歇歇什么的。

后半场兴许实在无事可做,刘海中和阎埠贵结伴过来喝酒打屁。

许大茂去了他爸妈那儿,不然也得来。

两老头都喝的五迷三道,说起今年一年来的经历,各自唏嘘感慨。

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逛荡回家。

等到零点钟声响起,杨利民拿了鞭炮挂门口一放。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似乎带起了连锁反应,整个四九城,乃至于全国,家家户户都在迎接新年。

“1961年过去了.......”

.......

新年第一天,春节。

“不能扫地,不能倒水,也不能洗衣服和出远门。”

“奶,前几个我还能理解,纳财不失财嘛,可这不能出远门有什么讲究吗?”

“没啥讲究,祖宗就是这么说的。”

杨利民听到奶奶这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既然是初一的规矩,他自然遵守。

至于奶奶说的不能出远门,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再远他也出不了四九城。

而从今天开始是主要工作,就是去四处走街串巷,俗称拜见。

地方还挺多,街道主任、洪家、老马.......

东西已经置办好,就是估摸着少不了喝酒。

“奶,我出去了。”

礼品装车弄好,他准备出发。

奶奶从屋里拿了条围巾给他披上,叮嘱道:“你慢着点儿,少喝点儿酒,啊?”

“知道了。”

杨利民点点头,推上自行车,慢悠悠的出去了。

先去街道主任那里,两人一见面,对方很是热情。

“小杨,快来,快进屋坐。”

主任将他迎进屋,她爱人帮忙倒了杯热水,也在好奇打量。

“你就是小杨同志吧?幸会幸会!”

杨利民抬头望去,是一个戴着眼镜,挺斯文得体的中年人。

据说是在XX部门担任副手,今年有望更进一步。

他急忙起身与人握手,还记得上次接待就是对方帮得忙,所以心存几分感激。

两人聊了很多,一直到午饭后,杨利民才得以离开。

“小杨同志,以后常来啊!”

“一定一定!”

主任两口子给他送到门口,热情不已。

杨利民点头答应,很快就离开了。

接着是洪家,在这里就没有那么拘谨,但酒确确实实的喝了不少,等到实在喝不下了,老爷子才放他离开,还让明天再来。

杨利民哑然失笑,看看天色,去给老马拜年也只能推辞一天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推车回家,意外发现家里居然有客人来。

走进去一看,老马正带着一国字脸的男人,和奶奶在一旁坐着闲聊。

“哟,回来了?”

“啊,刚从老爷子哪儿过来,本想着明儿个去给你拜年,你怎么亲自来了?”

他一进屋,里面的两人也顺势站起身。

“这事儿说来话长。”

老马欲言又止,示意坐下聊。

奶奶给泡了壶茶,也不打扰他们,回房休息去了。

杨利民过去坐下,见两份礼物摆在桌上,心里就有数了。

“你来就来呗,干嘛还带东西?”

和老马熟悉后,他也不客气。

对方笑了笑,见杨利民目光转向一边,不等他开口,就忙着介绍道:“哦,这位是北影厂的王主任,王楠。”

“小杨同志,您好您好!”

“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王楠很热情的迎上来,杨利民也顺势和他握手,心里有些好奇。

“是电影制片厂的吗?”

“是是,看来您对我们单位还是了解的?”

“哈哈,有所耳闻。”

两人客套一阵,杨利民心中逐渐确定了。

四九城的电影制片厂成立于1949年,建厂初期以拍摄纪录片为主,先后摄制的故事片有《智取华山》《龙须沟》等。

1956年,另行组建zhonyang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后,改为摄制故事片的专业厂。

北影和申城的电影制片厂,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两尊龙头,对后世的影响也很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找自己。

三人坐下喝茶,老马知道他有很多疑问,于是长话短说。

“去年的国庆汇演,你借调到我们战友文工团,排了个话剧《前夜》,还记得吗?”

杨利民点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又不是过了很久。

只是对方这么一说,他也就明白了。

“你们想拍成电影?”

他看向王楠,对于其用意已经确定七八分。

话剧的传播力度自然不可能比得上歌曲,他排的两个节目,歌曲《映山红》全国传唱,而话剧却反响平平。

一方面,这玩意儿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另外就是话剧的普及面太窄,工人百姓这个大群体,可能连话剧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随着时间发酵,却是在业内获得高度评价。

王楠,或者说北影看过后觉得很适合,于是找上门来。

“小杨同志,那故事真的很精彩,但您也知道,话剧的表演方式太局限了,很多东西都没表现出来,实在是一种遗憾。”

杨利民点点头,“是这样的。”

本来就是电影删减改话剧,现在又要改回电影?

这倒是不新鲜,国内电影刚刚起步,没什么可拍的。

大部分是红色题材,其他的故事片,很大一部分也都是取材民间故事、戏曲、话剧。

战友文工团同样为他们提供不少好本子,但总得来说......原创太少。

原创这东西摸不着边界,风险很大。

《五朵金花》拍的很成功,百姓也喜欢,但最后还不是被贴上各类标签,主演年纪轻轻就受尽折磨。

《前夜》没有那么多事儿,本身就是主旋律,说破天了也是致敬,也是爱国,也是缅怀过去,展望未来。

“所以你们是要让我来写剧本?”

“是这个意思,还希望您能一起参与到拍摄制作中来。”

杨利民点点头,表示理解。

无论是《前夜》还是《映山红》,实则他都没有版权,是属于战友文工团的作品,自己只是制作人,体制内的那一种。

通俗来讲,这属于集体,不是他个人的东西。

可《前夜》毕竟是自己写的,他们搞不定。

想要扩展成电影,鬼知道怎么扩展。

于是只能来找他。

而对于杨利民来说,既然战友文工团都没有意见,他的意见顶个屁用,自然是接下了。

“这事儿倒是没问题,不过我想听听,你们想怎么拍?”

如果单单是让自己扩展剧本,其他的自己也不想管。

可既然要参与到拍摄和制作中,就有责任和义务,也有权力主持一部分事务。

王楠也明白这个道理,很快就说道:“我们年前就开过一次会,这不今儿个和老马特意来拜访您,也是想问问您的意见。”

杨利民沉吟道:“彩色片能行吗?”

“彩色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太有魅力 国内的第一部彩色片,要追朔到1948年的《生死恨》,受环境和技术等印象,虽没达到最佳效果,但也是国内电影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这本子故事就不用多说了,既然是涉及到那些老英雄,涉及到祖国,国旗,开国大典,我就想用最好的方式去呈现他。”

目前还是胶片时代,若是要拍彩色片,只怕要从国外进口。

杨利民深知北影厂财大气粗,并不在乎。

那既然这样,就往最好的弄,以后说不定还会在电影史上,留下他的名字。

王楠仔细想了一会儿,倒也认为很有道理。

但他自己还拿不定主意,只能先暂时答应下来。

“这样,我回去后和大伙儿说说,开工后开个会,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还在放假呢,他也是真心喜欢《前夜》的故事,才约上老马亲自来拜访。

现在说起,对杨利民也是满满赞誉。

“小杨同志的奉献精神,我十分佩服。”

“奉献精神?怎么说?”

杨利民好奇的凑过脑袋,饶有兴致,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有奉献精神呢。

对方就笑道:“若是没有奉献精神,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故事,还对此有着这么深刻的理解?”

他一下尴尬了,“哈哈,过奖过奖。”

我说我抄的你信吗.......

原剧《我和我的祖国》里分为好几个单元,其中《前夜》主要是点题了,比较适合,才被他拿来用。

虽然修修改改,删减了不少,但剧情还是没变。

剩余的几个,除了光头峥拍的比较有意思,其他的就那样。

尤其是陈大导,哎呀,拍的那叫一个尴尬,光记住他儿子了,剧情、节奏什么的,跟变魔术一样。

看球不懂。

现在要把《前夜》扩充,最少要有九十分钟,少了没意思,多了怕北影厂不愿意。

这活他熟啊!

反正就是水嘛.......

比如工程师媳妇儿那条线可以拿出来讲一讲,侧面描述这种为了家国大业,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可贵精神。

小徒弟的线啊,领导对工程师态度的转变啊,都可以作为支线延长,发展到整个故事当中。

之前为了适应话剧删减的那些,也需要再加进去。

重头戏就是最后那一幕,工程师爬旗杆,本身就恐高,又为了国旗能顺利升起,而义无反顾的上了,肯定震撼人心!

杨利民将他自己的一部分想法,和王楠稍微的交流了一下。

他听得激动不已,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好故事!

“好!我恨不得立马就启动这个项目,实在太好了!”

见他惊喜交加,拍手大叫的样子,杨利民多有些无奈。

这大过年的,放假呢,怎么还有人主动当社畜的?

他真是不理解。

“你小子,有藏拙啊。”

老马在一旁摇着脑袋,哭笑不得。

杨利民诚实道:“我早就说了嘛,话剧有限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他也期望看到《前夜》被搬上大银幕。

再怎么说,这也是战友文工团的作品,杨利民还在文工团挂名呢。

事情要办好了,自己这边脸上也有光不是?

三人就着一壶茶,聊了好一半天,老马和王楠还在这里留了顿饭。

走的时候,意犹未尽。

在大院儿门口,极为热情的握着杨利民的手,满怀笑意道:“小杨同志,期待我们的合作!”

“那里那里,都是为国奉献,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开车走了,留下杨利民在外吹了会儿冷风,转身回到院子。

便见一脸复杂的阎埠贵站在门口,好奇问道:“小杨,这又是有领导来找你啊?”

“是啊,北影厂的,说是找我拍电影。”

“哎幼,那可真不得了。”

阎埠贵一听,心中大为感慨。

瞧瞧人家这混的,自己真是比不了啊。

杨利民走后,他还搁这摇头晃脑,连声叹气,没觉儿子已经来到身旁。

“爸,您说我跟着他混怎么样?”

“哎幼!你吓我一跳!”

他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努努嘴,自然知道老大说的是谁。

想想就郁闷,还混呢?

“你都比人大,看看现在这样,也不害臊!”

“混混混,混什么混啊!”

“好好的捧着你那手里的饭碗,安生过日子,今年开春,给你找个对象,还瞎混什么呀瞎混!”

他没好气的骂了几句,眼镜一推,心里比谁都看得清楚。

“且不说你跟着人家能干嘛,就算真帮上忙,真那么容易就让你白白得势了?”

当爹的哪里不知道儿子有几斤几两,不骂醒他,还真以为自己牛呢?

阎埠贵说完,推搡着他进屋。

阎解成一个屁不敢放,只是越发觉得心里郁闷。

........

哔哔!

一大清早,外面车喇叭声响起。

阎埠贵端着茶缸往外一瞧,好嘛,又来了!

无有办法,只得再去通报。

实则心里憋屈的慌,这一天天的,都快成了看大门的了!

“小杨,外头有人找。”

来到中院儿扯脖子一吼,他也懒得理会对方听没听见,闷气来得没由头,转身回家面壁去了。

听到声音的奶奶去叫,正主这才悠悠起来,披着件外衣出门去。

来到院儿门口见到来人,便觉有些牙疼。

“你怎么来了?”

“哟,不欢迎我啊?那我走?”

李思靠在车窗上,探出半个身子,一张精致好看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

杨利民好笑道:“那你走啊!”

“我真走了啊?”

“你倒是走啊!”

“我,我,我......哼,你让我走我就走啊!”

她磨了磨牙,露出一副并没有半分威慑力的表情。

对方哭笑不得。

“行了,不逗你了,你是怎么把车开进来的?”

“我可是老司机呢!”

她骄傲的比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其实胡同并不窄,自己这小破车还是能进来的。

但为了不挡住道,还是先开出去为好。

“这不是为了给你长脸吗,你先等我会儿,我开出去。”

轰隆隆!

汽车发动的声音远去,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踩着一双皮短靴,黑长直的头发简单绑了个马尾,两边刘海遮住大半额头,穿一件墨绿色大衣,内配白色毛衫,笑着一路过来。

“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

“嗨,别提了。”

杨利民缩着脖子打了个哈欠,昨晚上改剧本去了,自然没睡好。

她也不问,点点头道:“你就这么让我站外面?”

杨利民嘴角一抽,“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随即领着她往家里奔。

前院里,一家三口猫在窗户后边儿偷看,人走后,才把掀起的窗帘一角放下来。

三大妈八卦道:“哟,好俊的姑娘,这是......又处对象了?”

她下巴一抬,望着中院方向指了指。

阎埠贵撇嘴道:“多新鲜啊,人身边什么时候缺过?”

他倒是见过那姑娘几会,每每送杨利民到外面就走了,所以印象不深。

见儿子一脸痴呆样,也毫不客气的打击道:“咋地?有想法啊?有想法人也看不上你啊。”

阎解成:“.......”

这一瞬间,他又想起了曾经被杨利民所支配的恐惧。

......

“谁啊?”

“不认识,是个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姑娘?”

贾张氏眉头一皱,嘴里的话就包不住了。

“嘿!这小子可真行啊,隔三差五的就带一姑娘回来,都是些小骚蹄子!

“妈!

秦淮茹简直无语,她打眼看去,那姑娘让一向自信的自己都自行惭愧,何况光看人穿的那衣服,明显不是一般人。

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家里多少有些势力。

搁这胡说八道,万一给人听了去,那不得死吗!

“你怕什么,我又没指名道姓!”

贾张氏虽是这么说,语气却也软了下来。

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后,她也进化了思想,没法在院儿里撒泼打滚,只敢在窝里横。

再说现在她这模样,想撒泼打滚也不行了。

“淮茹,我最近感觉这小王八蛋怼的越发厉害了,他怕是要出来了吧?”

摸着那鼓起来如皮球的肚子,贾张氏转移了话题。

怀孕的人越到后面,感觉越难受。

不仅在于肚子里的东西四处乱蹬,有时候吃饭都吃不下去,更不用说顶着个大肚子也不方便。

见天的在炕上躺着,四肢都快躺退化了。

“应该是快了吧,七八个月了呢。”

易中海不在,秦淮茹才敢说这话。

不然其实按照大伙儿的算法,这足足多了三个月呢。

办法她都想好了,到时候就说是早产。

只是有些意外,老虔婆这大龄产妇,孩子居然在她肚里活得好好的,真是稀奇。

但也还有好几道关要过,能不能生出来,生出来后她母子俩能不能活下来,是个问题。

秦淮茹聊表同情,却是巴不得她们都死了算了。

面上却还维持着好儿媳的做派,嘘寒问暖,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和贾张氏的孩子呢。

........

“奶奶!”

一进屋,李思就甜甜的叫上一句,连忙上前搀着面前的老人,热情的介绍自己。

“奶奶,我是李思,您知道我吗?”

她扶着老人家坐下,奶奶对突然窜出来的好看姑娘一头雾水。

但仔细想想,确实听说过,于是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好孩子,你今天怎么来了?”

“以往啊,我叫利民带你来坐坐,他这木头,唉,你别怨他。”

杨利民之前提起过,毕竟人家买了东西给奶奶,何雨水走之前也说过,才算是在这里挂了名。

奶奶知道自己,也让李思感到很开心。

“不怨他不怨他,我这不也是怕来打扰到您吗,所以一直没脸过来,您别怨我才好呢。”

哎幼!

这姑娘真会说话!

奶奶可太满意了,长得好看又会说话,个子还高。

而且为人大方不拘谨,最关键的是......她仔细瞅瞅。

嗯.......是个能生大胖小子的。

那份欢喜便又多了几分,边说边笑,还埋怨杨利民。

“你这孩子,人姑娘这么好,都是你朋友了,应该早早的带她来家里嘛,真是的......”

杨利民能说什么呢,双手一摊,余光撇见李思露出一个得逞的小表情,也是无奈。

“奶,你们先聊着。”

他说话人也不理,就和漂亮姑娘说说笑笑。

杨利民更加郁闷,只好转身回了房间,穿衣洗漱,收拾自己。

忙活完后出来一看,好嘛,都已经混一起包饺子了。

“你还会做饭呢?”他端着茶杯大感新奇。

对方白眼道:“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

“我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家里虽然有点底,那也不是我的啊。”

“再说我爸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可好了。”

她这么一说,奶奶也加入其中。

“是啊利民,你怎么看人家的呀?”

“人姑娘挺好的,你给我好好说话!”

杨利民:“......”

好吧好吧,他缴械投降,实在是没办法呀。

正郁闷呢,耳朵边儿上又钻来声音。

“你把这饺子拿去煮了吧,一会儿吃了早饭,咱们出去玩儿去,我已经和奶奶说好了。”

她已然是一副主家的模样,端着包好的饺子递给杨利民,脸上还沾上了一点面粉。

“愣着干嘛,去嘛。”

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李思抿嘴笑了起来。

杨利民只好顺势接过,突然感觉家里有个女人,还是蛮好的。

烧开的水咕都咕都冒着热气,他把饺子一一下下去,煮好后就着昨天的剩菜,三人一起吃早饭。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奶奶对李思是越看越满意。

年轻人那点儿事情,她作为一个过来人,心里门儿清。

但也不说,由得他们自己去处理。

只是也希望这样的好姑娘往后能成自己孙媳妇儿,对方家里那些情况,她早都在三言两语间探听清楚了。

爷爷当过兵,老同志了。

父母在某部门工作,但已经退下来。

家里除去她,还有个已经结婚分家出去的大哥,家风也比较开明。

虽然是二代,但上一辈教育的很好,丝毫没感觉出那种气焰,反倒很是懂事。

这些条件在她老人家看来,已经是极好的了。

当下便给孙儿使着眼色,你小子可要把握住了!

杨利民一脸无奈,暗暗审视自己。

唉,还是太有魅力了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学车 吃过早饭,两人准备出行。

到外头开李思的车,杨利民坐副驾驶,见她盯着自己,不免感到好奇。

“可以啊你,这都要去北影厂了?”

对方说的话,让杨利民明白了什么原因,不由好笑道:“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那当然。”

她有些骄傲的昂了昂头,又道:“我和马团申请过了,到时候陪你过去做副手。”

“有必要这么折腾吗?”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靠着方向盘上,李思极为认真的看着他,开口道:“你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杨利民能说什么呢,只能急忙转移话题。

“快开车吧,想好去那儿了吗?”

她撇撇嘴,慢悠悠的发动汽车,一踩油门,小破车突突突的往前开动。

“去郊外吧,正好我教你开车,怎么样?”

“好啊,那就你来决定吧。”

说实话,他对这个年代的汽车还是挺感兴趣。

一路无话。

时值初二,城里还是蛮热闹的,四处人声鼎沸,肉眼可见的喧闹。

小破车开的慢,两人一路都看得津津有味。

到了地方下车来,远离嘈杂的郊外倒也有别有一番风趣。

没什么人,只看见三三两两的钓鱼老在四处游荡,寻找着合适打眼的位置。

“这时候还来钓鱼呢?”

“多新鲜呢,听说过冰钓吗?”

李思见怪不怪,杨利民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佩服!”

他不钓鱼,但很敬佩这些钓鱼老。

甭管多远多偏僻的地方,只要跟他说一句走不走。

他准提着钓竿就去了。

而且一去就一整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失踪了。

有时候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跟坐禅一样,依旧觉得很快乐。

像他就没有那种耐心,坐不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再加上蚊虫叮咬什么的,简直要了老命。

“再往前走会儿?”

“好,我没问题。”

既然这地方有人,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好。

别一会儿惊扰了人家钓鱼,那可就不美丽了。

两人再次上车,往前开了一段,终于来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在这儿以前是个采砂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废弃了,上头也还没规划,就成了这样。”

“不会有盲流吧?”

“说什么呢,就这天气,敢待着这种地方,没一会儿就成冰凋了。”

地上雪已经化了,出了几天太阳,脚下的路虽然土灰土灰的,倒还算是干燥。

今天也是一个不错的艳阳天,就这档口,太阳已经放亮,在头顶发光发热,照得人暖洋洋的。

“等往后有机会,我准备在这外面买块地,自己修的小庄院,养点鸡鸭牛羊什么的。”

“像这种天气,搬个小躺椅往上一坐,手里端个茶杯,再来点零嘴,听着收音机,那生活绝对美滋滋!”

杨利民十分向往田园生活,奈何现在根本就实现不了。

不过只要等到一开放限制,他绝对四处抢地。

自己住也行,盖楼盖其他的也可,这可都是日后亿万富翁的初期建设。

“这都还没老了,就想着养老了?”

李思好笑不已,慢慢靠了过去。

“那你不得先处个对象,结个婚,生个孩子,才考虑这些事情?”

“你看我怎么样?”

她在太阳底下转了一圈,脸上带着期切的笑容。

大眼睛卜灵卜灵闪动着,明艳动人。

“呃,我觉得先练车比较好?”

杨利民避而不答,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见她嘴一撅,有些不高兴了。

“你这人没意思,真没意思!”

这要搁后世是要被骂直男的,钢铁直男!

话是这么说,李思还是没忘记教他开车。

两人调换位置,杨利民坐驾驶位上,看着她手把手的教导,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轻踩离合慢给油,起步不能三点头!我懂了!”

懂了是一回事儿,实操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杨利民吐出一口气,神色认真的像是上了战场的士兵。

然后......

突的一下,没了.....

遭到姑娘鄙视的他神色尴尬道:“刚开始嘛,难免没有经验,我适应适应就好了。”

李思浅浅翻了个白眼,倒也很快就收起脸上神色。

“学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慢慢来嘛,别着急,等到起步后再加快速度,明白吗?”

她有些狐疑的看着对方,奇怪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不是老司机吗?”

杨利民持续性尴尬,“我那,不是那意思。”

“切,反正也就那样呗!”

好家伙,这话一出,他还能忍得了?

当即就再次的燃起了斗志,然后.....

突突!

“嗯......比上次只好了一点点。”

“你听听,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哼~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两人再次调换座位,李思尽职尽责,亲自上手,传导他相关经验。

“你看,一开始要这样,慢慢的来,慢慢的给油,你别着急啊。”

“等到车子启动之后,再缓缓的给油,让它动起来!”

“这地方确实不太好开,但只要学会了,以后你开大路绝对没问题。”

对方才是真正的老司机,在这方面,杨利民自愧不如。

随后又练了一会儿,小破车终于稳稳运作,慢慢悠悠绕着圈子。

姑娘脸上,这才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嗯!好多了,这就对了嘛,你悟性还是可以的嘛!”

“是吗?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他臭不要脸的说着,逗得对方咯咯直乐。

忙活一阵,出了一身热汗,还有点热。

她刚有动作,耳边就传来了声音。

“别了,忍忍吧,小心一会儿感冒。”

在这种事情上,她倒是显得异常听话,轻轻嗯了一声,也就没了下文。

杨利民继续认真把控着方向盘,转悠好几圈,直到有些晕晕乎乎,才终于停下来。

“诶,你......”

他正想炫耀一番,扭头看去,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难怪好一半天,都没听到她的唠叨。”

他笑了笑,拿自己的下大衣给对方盖在身上。

仔细看了看,见她睡着时蜷缩着身子,靠在座椅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舒适的姿态。

怪可爱的。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也不知道人家今早为了过来见自己,多早就醒了。

这么一想,自己还挺混蛋的。

他把李思盖好,自己则拿出一旁的包,翻出笔记本,在方向盘上修整《前夜》剧本。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

侧头看去,一张柔和的侧脸,睫毛眨了眨,慢慢张开了眼睛。

“我睡了多久啊?”

她揉了揉眼角,极为自然的靠过来。

杨利民看了下表,过年时候才出去买的。

“有一个多小时了。”

“这么久啊?你怎么都不叫我呢?”

伸了个懒腰,似乎还没睡够,李思往身上盖着的大衣里面钻了钻,在享受那份极为贴心的温暖。

杨利民温声道:“想睡就多睡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她半天没回答,许久才道:“不睡了,下去走走吧?”

说不睡就不睡,很快就撑起身子,把大衣递了过去。

杨利民点点头,顺势接来穿上。

李思也穿好鞋子,两人各自下车。

一路往前,谁都没有说话,不知不觉来到了刚才的河边。

钓鱼老们已经走了,除了留下几个冰窟窿,显然并无收获。

“走不动了。”

她往后一看,也不知走了多久,撒娇般看着某人。

杨利民寻了块干净的石头,用手一抹,当先一步坐了下去。

李思挨在旁边,饶有兴致的捡起地上的小碎石头,用力抛出去砸前面已经结冰的河。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知为何这么开心。

玩闹一会儿,手都冻得通红,又很自然的靠过来。

杨利民没有拒绝,又看她的手冻的通红,干脆直接拉过,轻轻合住。

“你想好了吗,真要和我处对象?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原来你一直在担心这个呀?”

李思惊奇,接着便笑起来,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杨利民没有丝毫局促尴尬的情绪,只是平静道:“两个人在一起,其中一个人总要比另外一个想的多,不然就成了纯玩票的性质了。”

“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不在乎,再说我也不觉得你坏啊。”

这个年代的姑娘多单纯,少有自己的主见。

李思这样的明显不一样,爱憎分明。

喜欢的时候,能把一切都给你。

一但没了感情,走的比任何人都决然。

杨利民倒是无所谓,但男人嘛,渣一点不要紧,但不能坏啊。

不能人对你有一点好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对方做些什么,过了新鲜感就直接走人。

那是什么爱情体验大师......

“遇到一个人也不容易,我不想错过了,我也不在乎你怎么样,只要你不违法犯罪,怕什么呢?”

“我过去.....”

“嘘!”

李思抽出手来,竖起一根手指头,不让他说话,眨眨眼道:“我说了,我不在乎。”

杨利民沉吟片刻,终于是笑了。

拉过她的手,又重新合上,两个人没再多唠叨,静静看着眼前并不美丽的风景。

.......

“诶,你看这个怎么样?”

“好看,就拿这个吧。”

当确定了关系,两人趁着放假时间腻在一起,正四处闲逛。

今天是开工前的最后一天,逛街、吃饭,一路上,李思都在拉着杨利民,肉眼可见的开心。

对于路人投来的眼光也毫不在意,羡慕死他们去吧!

逛荡了一会儿,饿了中午就在外吃饭。

李思虽然出身较好,却也真的是吃过苦的,两人找个家面馆吸熘吸熘清汤寡水的面条,她也吃得很开心。

“明天就要见不到你了.........”

只是一说起开工的事情,小脸就肉眼可见的垮了。

杨利民好笑道:“你不是也要去北影给我打下手吗,再说想见面的时候直接过来,还怕见不到?”

他说着,又话锋一转,打趣道:“实在不行,你就早点嫁过来,那样不就能天天见了?”

她罕见的脸红,毫无威慑力的瞪了瞪眼睛。

“我才不要呢,我得先考察考察你,看看你这家伙合不合格才行呢。”

“哦?那从目前来看,我到底合不合格呢?”

“嗯......勉强及格,勉强及格,还需要努力呀,小杨同志!”

对方哈哈一笑,并不在意。

她瞬间败下阵来,无奈的白了对象一眼,快子吧嗒吧嗒的搅和着碗里的面条,继续吃面。

心里盘算着小九九,那一丁点算不得闷气的闷气也很快消散一空。

吃完面条两人回家,奶奶早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对此乐见其成。

年轻人嘛,要让他们相互之间多了解。

所以奶奶在和李思聊了两句后,很快就跑没影了。

“哎幼,今儿个这太阳不错呀,我得出去转悠一会儿。”

剩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李思跑去帮忙收拾家里,杨利民趴桌子上,继续写他的剧本。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凑过来,凑到某人身边,好奇的盯着看。

“诶?看这样子,剧本已经快结束了吗?”

“快了,到时候让你做我的第一个读者,怎么样?”

“我,我才不稀罕呢。”

话是这么说,她却口嫌体正直的看得极为认真。

杨利民一扭头,见到对方如同定格的神情,当即就停下笔,将本子递到了对方面前。

李思顺势接过,仔仔细细的浏览着,不时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嗯.......我感觉这个地方,这个桥段,可不可以改成这样。”

“你是说想要柔和一点,不那么生硬?”

“对!我说不上来,但感觉这样会更好。”

杨利民点点头,他很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说着就在上面画上一笔,等会儿改改。

然后继续往下看,一个说,一个记,气氛十分的融洽。

直到半个钟头过去,李思也按照自己想法,总结出不少可以修改的地方。

杨利民全都画了圈,深知自己的意识有时候可能太超前,很难做到处处都贴合这个时代。

可对象不一样,有她在,自己也能多一条思考的路子。

“怎么样,你再看看?”

改完后他再次把本子递过去,李思认认真真的浏览完毕,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不错,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北影厂 “鉴于杨利民同志长期以来的优秀表现,经由上头领导考核决定,即日起,将对杨利民同志的行政等级作出调整,调整如下......”

开工第一天,杨利民就迎来好消息。

据主任在会上提及,现在的他已经是在科员上做到了头,再往升就是副科。

目前是19级,工资也提到了78块每月,都快赶得上轧钢厂的七级工人了。

“小杨,恭喜恭喜啊!”

“唉,看看人家,咱们可真是比不了啊。”

“这往后再干一年,怕是就要尊称一声科长了?”

“.......”

如此的大好事,自然是羡煞旁人。

早会一结束,四周的同事们就一一围上来,嘴里说着恭贺的话,语气多有些酸熘熘的。

杨利民笑着一一应承,自家人知自家事。

别人光看到他升迁的速度如同坐火箭,却下意识忽略,他来街道已经有四个年头了。

无论是履历、资历,还是成绩,自己都理应到这个位置,哪怕虚高一点,也是上头对于他的勉励。

只是前三年太过默默无闻,在去年才快速崛起。

一年的速度走到今天,才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并且心里各有各的想法。

他倒也不在乎,会后主任把他单独叫去,神色也是有些复杂。

“你啊,现在可是一个香饽饽,过年的时候好些人来家里,一说起你,那真是不吝赞赏。”

“北影厂那边也打过招呼了,你找个时间就过去吧?”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主任甚至有一种恨不是自己儿子的奇怪想法。

杨利民虽然是街道的人,却已经在多个地方挂了名。

这小子又是个全才,哪里都用得上。

这才开工一天,人家北影厂就又要把他借调过去。

着实让人心生感慨。

“您说那里话?要不是您的提携,我那里能走到今天?”

别人客气,他自然也要客气。

嘴里说着好话,啪啪一顿夸。

把主任说的都不好意思了,才告辞离去。

现下自己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心里美滋滋儿。

一路哼着小歌回到工位,理了理头绪,倒也没飘,又拿出剧本看了几遍,这才放下心。

过年的氛围还没散去,街道这边没什么事情需要忙的。

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扯着闲话,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杨利民出去透气,冷风一吹,自己也清醒不少。

现在是1962年,自己尚还年轻,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可不能就这么沉迷在此,要继续的动起来呀。

.......

“哟,咱们的大科员今儿个红光满面,心情不错呀。”

“想什么呢!这是冻得!”

杨利民撇撇嘴,麻熘的钻进车里,很自然的拉起李思小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她挣了挣,也没拒绝,嗔怪的瞪了一眼,开口问道:“去哪儿呢?”

“这天气,涮羊肉吧,正好暖暖身子。”

“行,听你的,快别拉着了,我还要开车呢。”

李思无奈的抽出手,带上手套,启动车子往前离去。

今天大好的日子,必须要庆祝一番,开个小灶。

到了地方,两人找位置坐下。

趁着上菜时间,端着杯热水暖手。

李思忽地开口道:“也不知道小娥他们最近怎么样了,真想找个时间去看一看。”

“前两天不是来信了吗,说是一切都安顿好了,至于出去看什么的,暂时没什么必要。”

娄晓娥那边一到香江,就给杨利民来了信,说是一切安好,并无其他烦心事。

既然这样,他们也不必为人担心。

“放心吧,娄姐精明着呢,雨水表面看起来温温吞吞的,其实也聪明,用不着天天念着。”

“就你一天没心没肺。”

李思白了一眼,又道:“看你这样,好像还挺了解人家的?”

这话明显有些吃味,脚在下面勾啊勾的,神色虽然漫不经心,却是道送命题。

杨利民一本正经,“出门在外靠朋友,都是朋友,相互了解多点没问题吧?”

“再说我还是她们投资人呢,她俩以后要是起不来,我不得心疼死。”

话音一落,便见她轻轻哼了一声,倒也没再继续纠结。

这种独属于情侣之间的小情qu,多半时候能起不错的效果,其实李思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些事儿。

只是想看他怎么回答罢了。

“吃肉吃肉,快吃吧,奶奶还一个人在家呢。”

“那赶紧吧,叫她老人家来她也不来,没办法。”

“你懂什么,人多通透啊,这是在给我们创造二人世界,你不明白。”

羊肉很快上来,两个边聊着边吃,就着这热腾腾的热气,气氛十分的温馨。

杨利民突然想起什么来,停下快子,又道:“北影厂那边我决定后天过去,到时候先去文工团报道,顺带再带上你。”

“我没问题啊,你决定就好。”

哎幼!

杨利民那叫一个欣慰。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毫无社会经验的小丫头片子,粘人不说,一点儿事儿不懂。

眼前这位就很好嘛,虽说比他大了三岁,但刚刚好!

女大三抱金砖,主要是成熟,而且能为他着想。

非常不错!

想着,忍不住在人家脸上捏了一把。

对方虽有无奈,却也满脸笑意。

“你呀,就跟个孩子一样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杨利民真诚点头。

“所以啊,我才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李思嘴巴一撅,算是彻底的败下阵来。

......

两天后,战友文工团。

“小杨,小李同志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看好了。”

“那肯定的,我不看好还得了?”

杨利民在和老马逗着闷子,对方也早就看出来了他二人现在的关系,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这小子算是抱得美人归,可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自己把他借调过来。

他一战成名了不说,还把团里最好看的姑娘给拐跑了。

这上那儿说理去?

无奈摇摇头,老马也不多说什么。

拍了拍小伙子肩膀,以作鼓励,其他的,自己可能还没他懂呢,没什么好教的。

等到二人离去,文工团里也是咋咋呼呼。

多少人都羡慕啊,虽然他们也时常的给北影厂提供好本子。

但亲自参与的拍摄和制作当中,还是少有的事情。

何况《前夜》热度挺高,深得众领导喜爱,这又怎么能比得了呢?

想到这些,瞬间就被打击到了,摆着脑袋各自离去。

杨利民这边,二人则是驱车来到了北影厂。

王楠亲自出来迎接,笑容满面,好不热情。

“小杨同志,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呀!”

“您客气,都是应该的。”

“这位就是李思同志了吧?哎幼,老马可是常说起,也是一位出色的同志啊!”

各自打了招呼,王楠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捧得人很开心。

二人也极为谦虚,连说不敢。

王楠又一拍脑门,满脸的懊悔。

“哎幼哟,你看我,光顾着乐了,这大冷天的让您二位在外站着,真是对不住。”

“来来来,咱快进去说,进去说。”

他带着二人走进北影厂,此处乃是min国时期电影第三制片厂,说起来也是历史悠久。

厂区很大,其实基本上就没有做多大的改动。

一进去是一个拱形的门头,上面的位置立着三个凋像,后面则挪到地面来。

而现在原本摆放凋像的位置,竖立着升旗台,不管什么时候,鲜艳的颜色总是在随风飘扬。

广场很大,四周是几座红砖修建的厂房。

王楠在前带路,也在给身边的二人介绍。

“这是咱们的摄影棚,一些需要室内拍摄的场景,都可以在里面完成。”

“前面这是平时大家工作开会的地方,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产出了不少好作品,多亏了同志们的努力。”

他说起来满眼自豪,高兴的不得了。

杨利民安静听着,时而笑着夸赞几句,心里感慨对方果真是财大气粗。

李思则很少言语,在外一直是贤内助的形象。

一路说着,终于到达目的地。

沿途都有人向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就是小杨同志的啊,哎哟,欢迎欢迎!”

“您为战友文工团排的那两个节目,那可真是好啊,说不出来的好!”

等到了一间屋子,有人快步前来和他打招呼。

王楠热情介绍,杨利民这才明白对方身份,然后亲切问候。

不久,在应承完后找位置坐下。

没过一会儿的时间屋里就坐满了。

杨利民带着对象猫进小角落,实在不是很喜欢引人注目。

奈何架不住对方热情,硬给他按在中间,也只能默默受着。

“开会之前先说一下,我是本片的导演,也可以说是总策划,李定军。”

“《前夜》这个本子,去年开始就得讨论,年后总算确定下来,马不停蹄的就进入拍摄制作之中。”

“总的来说很欣慰,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做努力,争取完成这项工作!”

哗哗哗!

掌声如雷。

刚才和杨利民打招呼的那位正在首位讲话,很是开门见山,没有一点要寒暄的意思。

在我国电影行业未曾变动之前,也就是现在,一切的主导者都是导演,也叫导演中心制。

他这番话的意思就是直接表明,自己现在就是屋里这群人的领头羊,是老大!

《前夜》从讨论到开会,到最后的制作,都要他来全权决定。

当然,在座的各位除了杨利民和李思,都是人家的人,说这些本就是给他们听的,好让两人尽快熟悉工作环境。

北影厂效率不可谓不高,确定下一个项目,立马就开始进入筹备和制作阶段。

王楠也起来介绍自己,担任本片制片主任,算是团队里的二把手。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可以和他说,就连项目的启动,剧本的敲定,都是他去谈的。

顺带拉来了杨利民和李思。

随着他说完话坐下,场上陆陆续续的有人起身。

先是美术,出面的是几位老先生。

然后编剧,年轻的年老的都有。

很多剧不单单只有一个编剧,有的三到五个,都是很正常的。

剧本经过初期的打磨,还要进行二稿三稿,最后联合讨论,才能够敲定。

杨利民估摸着自己也是编剧,负责剧本这一块,抬头望去,好几个人都朝他点了点头,态度还算和善。

人的名树的影,他的知名度算是打出去了,别人自然客气几分。

再之后就是场务、摄影等各人员,电影在这年代属于新奇艺术,受外来影响比较深,当然也有自己的东西。

总之,他们就是这么一个团队。

粗略一观,人数还不少,说明上头比较重视。

最终阶段就是杨利民在团队里的定位,王楠和李定军一商量。

本想着给个编剧算了,可毕竟答应过人家,让他参与到拍摄和制作中,制作,那肯定要给点权利才行。

几番讨论,就给了个制片副主任兼任编剧。

“小杨同志,大家都很熟悉了,这里也就不多说。”

“我在这里特意强调一点,既然同志们都是为了同样的一个目标共同奋斗,就希望别给我搞那一套排外的东西。”

李定军站起来又说了一句,主要是给杨利民安心。

不然人家一个外来的,被人给排挤欺负了,导致最后作品效果拉跨。

找谁说理去?

制片副主任什么的都是虚的,王楠这个正主在,就轮不到他。

李思则是担任他的助手,顺带帮忙跑跑场务。

底下众人神色各异,但都没人说话。

杨利民也起身客气了一番,投桃报李。

他明白对方对自己如此客气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上头点过名。

大老们可是对他赞誉有加,而且还合过影。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得拿捏好分寸。

“小杨,剧本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一些基本的东西都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看您几位的意见。”

杨利民拿出去剧本递给去,李定军接过后,和王楠一起仔细浏览。

两人的表情很奇怪,先是皱眉,继而震惊,最后更是啧啧称奇,不得不服气。

“这剧本是你一个人写的?”

王楠投来了好奇的眼神,语气有点激动。

杨利民点头道:“大部分是,其他的我爱人也出了不少力。”

一旁的李思脸一红,小声滴咕道:“我们还没结婚呢......”

首位的二人却不管这些,窃窃私语着什么,又频频点头,显然极为满意。

第一百九十六章 要生了 “都看看吧,看看剧本怎么样,我们再做讨论。”

李定军将剧本传下去,他和王楠没什么问题,就觉得特好,是可以拍出一个好故事的本子。

此刻也在盯着大家反应,不时就见看过剧本的人啧啧称奇,显然心里的吃惊不小。

“不愧是能写出《映山红》这样的创作者,真有点东西。”

“诶,这条线加的有点意思,原本话剧里没有的。”

“嗯.......哪怕就照着这个初稿拍出来,也是很好的嘛!”

“........”

现时代的人比较纯粹,获取的信息少,导致见识面就比较窄。

他们那里见过后世的狗血戏码。

杨利民改编出来的剧本,虽然并不落俗套,可还是根据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往里面添了不少东西。

整体看来无伤大雅,可就是这些小小的改动,有时候就能创造惊喜。

“诶,听见没有,夸你呢。”

李思高兴的冒泡,对象被夸了,等同于夸自己。

何况那剧本也还有着自己的一部分功劳在里头呢。

其实她来的时候一直悬着心,生怕身边的男人被人看轻,从而引发很多不必要的事情。

眼下见场上反应热烈,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正要转头,忽又感手被人给抓住了。

脸一下就变得通红,脑袋低着,简直咬牙切齿。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怎么样,杨利民笑着捏了捏,让她放轻松,这些都是小场面来着。

李思气鼓鼓的看着他,宛如一只河豚,但也任由他拉着,不再做反抗。

“怎么样?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说,咱们一起讨论讨论。”

李定军一开口,场上的喧闹慢慢的止住。

其他人无所谓,主要是围绕在那几个编剧身上,人家毕竟是专业的。

“这个,大的方向看不出什么,都很好。”

犹豫再三,一个戴眼镜的斯文小伙被推出来当代表讲话。

看了一眼杨利民,仔细斟酌,发现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导演兼策划的李定军点点头,也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那就会后你们再讨论吧。”

接下来是分发任务,各个组都有自己的职责,会上一说,下去后他们自行安排。

拟定时间是五天,不管怎么样,最迟五天后,这部电影要进入拍摄之中。

“这部片呢,我预计三到五个月拍完,时间上还算是充足的。”

“希望大家共同努力,一起把它做好!”

哗哗哗!

会议室内再次响起掌声,紧跟着一一散场。

三到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主要是制作班底比较强大,人员多,且都是有经验的老同志。

另外北影虽然家大业大,项目的成立上,却也无法做到兼顾。

也就说这里的人手充足,必会导致另外一部片的短缺。

早日做完,也是为了空出时间,去筹备下一部片。

李定军或许还有一层时间,三五个月拍完,加上后期制作,审核等流程,说不定能将此片放到今年的国庆节。

虽然目前并无所谓的献礼片概念,但谁都清楚这玩意儿搞出来,本身就是为了这类重大日子。

就看时间上能不能凑巧。

“那我去了?”

“好,有时间事情报我名号,保管没人敢为难你!”

“你啊......”

李思无奈白了他一眼,跟着自己的组走了。

在战友文工团的时候,杨利民的两个节目,从演员到布景,从布景到道具,从道具到灯光,等等等等。

都是她出面协调,很少让自己操心。

现在来到北影厂,被安排进剧务,顺带帮忙找道具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告别对象,他也跟着那几个编剧,来到他们工作的地方。

就一间大屋子,然后隔了一间小屋子出来,一进去就是还未散去的烟味。

几人领着杨利民到这地方,给倒了杯热茶,倒也算热情。

最年长的那位出面说道:“环境简陋,让您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几位都是做大事的人,为祖国事业忘乎所以,环境什么的,无所谓。”

哎幼!

几人眼睛一亮,深深感慨这小伙子真是会说话,热情又立马添上几分。

拉着他坐下,帮忙擦桌子什么的,瞬间就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寒暄几句,开始进入正题。

每个人都拿出纸笔,很是认真的开着小会。

“这个,小杨同志......”

“别客气,叫我小杨就好。”

“成,小杨,实不相瞒,我在看剧本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怎么您着本子里的人物,都没有名字呢?”

“你是说,想要加上人物名字?”

“对,是有这么个想法,拙见拙见啊,大家一起探讨探讨。”

还是那人,杨利民正同他交流着。

听了对方问题,和其他人一样,他就在本子上写下了‘名字’这一选项,正想要说些什么。

旁边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开口道:“老严,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倒是觉得这样处理才是最好的。”

“哦?”

老严来了兴趣,便听中年男人继续说:“怎么说,这部片本来就是为了,为了......”

“致敬。”杨利民在一旁提点着。

“对!致敬!”他眼睛一亮,“这个词用得好!本来就是致敬某一类人的,你要是给他加上名字,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老严皱着眉头一想,“嘶!有道理啊!”

随即也没反驳,直接就将有关名字的那一选项给划掉了。

杨利民此时插嘴道:“其实不写名字,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

他吸引了大家目光,神秘一笑。

“主要是怕404。”

404?

见他们疑惑的皱起眉头,杨利民稍作解释。

几人恍然大悟,然后就会心一笑,显然都懂得其中道理。

“没错,是要做这样的考虑,是咱们不严谨了。”

严老心服口服,其他人也都想法一致。

这个年代里,也许不少人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可杨利民毕竟有先见之明啊。

写名字,且不提敢不敢写真实的人物,一但谢了,万一人物形象不贴合怎么办?

万一曲解人民英雄怎么办?

哪怕他们没这心思,也架不住别人扣帽子。

可要是虚构一个人物,那就更不行了。

一个虚构的人物上开国大典?

肯定也有麻烦。

所以干脆不写最好,还能搞波致敬。

工程师致敬那些默默无闻的背后工作者,小徒弟致敬新时代年轻人,各种致敬,多好。

他们能想到的,杨利民早已经在脑海中过了八百遍。

这些小问题自然不必再纠结。

“主要是大方向上,着重在剧情方面。”

“一部电影的灵魂在于剧本,没有剧本说什么都是虚的,同理,剧本的灵魂就在于剧情。”

“嗯......赞同。”

“我也同意。”

“是这道理。”

杨利民全场一说,获得全场附和。

现目前有了方向,接下来的事就顺利多了。

几人针对各部分的剧情进行逐一拆分,然后再一起讨论,干劲十足。

“工程师家庭的剧情,是不是可以扩展一些?”

一名小同志如是说道,贼喜欢杨利民加进去的这条支线。

大致就是工程师很忙,忙到三过家门而不如,他爱人带着女儿来看他,小丫头扒门口巴巴哭着要爸爸。

工程师百般纠结,在小家与大家之间,最后毅然决然选择了后者的,顺带安慰女儿。

爸爸是为了国家事业呀,没有国就没有家呀......

这一类扇情剧情,现在的人少有见过,很吃这一套。

小同志是想加一些日常,突显这一重点,但遭到多数否定。

杨利民认真道:“我们要牢记主线,不能本末倒置,如果这一戏份加得多了,这一段味道就完全变了。”

这话得到多数人赞同。

“是这样,很多东西点到即止就好了,全部表现出来,反而不美丽。”

“没错,再说别把个人喜好带进工作中啊小同志。”

几人一通说,给人家搞得十分尴尬,脸都红了。

杨利民见状,还是有些不大忍心。

“你这个想法倒是很好的,可以加在片尾。”

“比如工程师终于不负众望,在他回去路上,爱人带着女儿,拿着红旗迎接他,这些东西到时候可以和导演沟通的嘛,做成类似于彩蛋的形式。”

彩蛋的意思他们不理解,杨利民只能再次解释。

几人惊讶不已,宛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同志更是心怀感激,对杨利民的态度越发尊敬。

老严犹豫片刻,道:“这事儿难度不小,这部片子要拍成彩色的,每一帧每一秒可都是钱,只怕再加东西进去,导演不会答应。”

彩色片什么的,其实王楠几人早有打算。

上次来找杨利民,也是想问问他的看法,最终不谋而同,很快确定,会上就没有提。

他倒是不在乎,无所谓道:“事在人为嘛,导演怎么想的,我们不做考虑,但该我们做的,必须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几人点头,越发感觉这小子不是一般人。

随后的讨论就顺畅多了,气氛融洽,时而欢声笑语,进度也颇高。

一直忙活到中午,李思来叫吃饭,他们都还意犹未尽。

几人心照不宣的先走一步,杨利民迎上对象,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啊,四处跑,感觉挺有意思的。”

李思笑了笑,看得出来确实开心。

杨利民点点头,“那就好,我这儿也差不多,就是一早上光说话想事情了,脑细胞都死了不少。”

他感觉还行,气氛挺好,就是一屋子的老烟民,夹得他有点儿难受。

两人一路来到食堂,既然是借调过来工作,饭肯定是管的。

李思先让他坐着,自己去打了饭菜过来,伙食还真不错。

“对了,我和我爸妈说了咱俩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杨利民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勐地抬起了脑袋。

“这么快?”

他确实一点心理准备没有,满打满算,两人确定关系还没多久吧。

不过认识确实挺久了。

李思撇撇嘴道:“你以为人家看不出来啊,而且.......”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声音变得难以听清,神色也有些扭捏。

“而且我找上你,本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不以结婚的为目的恋爱,那就是耍流氓。

这点杨利民知道,也清楚这个时代先结婚后恋爱的数不胜数,甚至根本没有恋爱的也很多。

单说院儿里的秦淮茹,她对她男人贾东旭有感情吗?

不见得。

怕是相亲的时候综合条件一考虑,觉得还行,然后就操办婚姻生孩子了。

他和李思并不一样,毕竟从借调战友文工团开始,对方对他的态度,就逐渐的转变。

这个过程对她来说,算是比较漫长。

再说人都25了,别人眼里的大姑娘,可不愁吗?

“怎么,你不乐意啊?”

小嘴一撅,见杨利民不说话,李思心里有些生气。

他摇摇头,放下快子的手慢慢靠了过去。

“没呢,我这不在想,该给我未来岳父岳母准备什么礼物吗?”

“你知道?”

“什么知道?”

“我爸妈是让我找个机会带你回去见见,可我还没说啊。”

她满脸疑惑,下一秒对方好笑不已。

“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我又不傻。”

“哼~算你识趣!”

杨利民的表态,让李思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获得极大满足。

接着又开心起来,叽叽喳喳的说着,她父母不难相处啊,怎么样怎么样的。

杨利民也都安静听着,一下就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开始加速,即将就要进入一个新的征程。

而与此同时,马上也要进入一个新征程的人,是贾张氏。

“哎幼,淮茹,淮茹,我肚子疼,肚子疼!

四合院贾家屋里,贾张氏疼的浑身直抽抽,脸都变得惨白一片。

秦淮茹还在里屋给孩子换尿布,一看这架势,慌慌张张奔出来,满脸焦急。

“妈,妈!你这,什么情况啊?!”

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张氏很想骂娘,但此时此刻已经没了那力气,满头大汗,艰难的说道:“我,我怕是要生了!”

什么?!

秦淮茹人都傻了,这才几个月啊?

要生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炸了 看着贾张氏痛苦倒地,蜷缩着身子在那哀嚎惨叫,一副快死了的样子,秦淮茹也是慌的不行。

“妈,您撑住,撑住啊,我去叫人!”

现在这时间点上,院儿里的人都上工上学,找人帮忙也找不到什么。

只来了几个大妈大婶,人命关天,再是讨厌贾家人,这种事也含湖不得。

一进门就看见炕上的贾张氏一副快要憋不住的模样,见此情形,都大感惊奇。

“这是要生了吧,才几个月啊?”

按照她们的算法,贾张氏肚里的娃,到现在都还没七个月,早产的条件都不符合。

这是怀了个啥呀?

别从肚里蹦出了妖怪出来,那可真是神奇了。

“哎呀,大妈们,快别纠结这些问题了,这要再耽误下去,我婆婆好她肚里的娃,怕是要保不住了!”

秦淮茹急的满头大汗,虽然很想贾张氏就这么一命呜呼,但至少要先等她肚里娃出来再说。

她还指着这小子吃饭呢!

街坊们一听,心里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匆忙上前去给人扶着,又有人朝着大院儿外面跑,去请胡同口赤脚医生。

槐花在里头哇哇大哭,这档口上,也没法顾得上她。

秦淮茹端盆接水拿毛巾,忙里忙外,身体和心理都感到极度劳累,只觉自己命苦。

不久,胡同口的赤脚大夫终于来了。

拨开人群打眼一瞧,开口问道:“几个月了?”

贾张氏疼的浑身痉挛,说不上话。

秦淮茹只好出面,却犹犹豫豫,扭扭捏捏。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大夫傻了,在现场围观的大妈们也傻了。

“你婆婆怀了几个月你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得呀!”

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骂娘,秦淮茹心里委屈极了。

她是知道啊,可这能说吗?

低着脑袋不说话,好一半天才道:“可能五个月吧?”

可能?

五个月?

在场的人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夫也很震惊,“五个月?你确定她要生了?”

见对方那迟疑的神色,大夫明白问了也白问,随即摆摆手。

“你这我也不敢动啊,赶紧去医院吧!”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好歹帮人接生过。

这年代的赤脚医生,大多受人认可,有的还有证呢。

可就这情况,医院院院士来了也得懵逼啊。

问什么什么不知道,一说起来就是五个月,可能?

“我的天啊,你们这是干嘛?这是怀了陀shi吧,一点都不重视呢!”

他摇摇头准备离去,秦淮茹急忙拉着,一顿哭求。

嘴上那么说,其实她心里明白,实际上婆婆已经有七个月了。

虽然还没足月,按照早产来算,再看她那情况,八九不离十是要生了。

可大夫真没办法,不断摆着脑袋道:“五个月啊,你有没有一点儿常识!”

“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我哪儿敢啊!”

秦淮茹不放他走,百般恳求无有办法,转而威胁道:“你要是走了,我婆婆出了什么事,我照样你告你!

“你告我?你告我什么啊?”

“我告你见死不救!”

“........”

大妈们都看呆了。

“还能这样呢?”

“这就把人给讹上了?”

“哟,真不愧是秦淮茹!”

“.......”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事儿和人大夫没屁关系,莫名其妙的就被讹上了,找谁说理去?

这事儿也都处处透着古怪,让大妈们敏锐察觉到不简单,却没言语,只是对秦淮茹恶感又多几分

大夫这边,几番推脱不得,当即骂娘道:“你咋这么不会做人呢,你丫还是人吗!”

秦淮茹一声不吭,就这么拉着他不松手。

对方实在没办法,怒道:“那你拿钱,二十!拿了钱我帮你看一眼!”

二十?!

这数字让她眼皮一跳,可一见婆婆要死要活的模样,终是心一横,咬着牙答应下来。

大夫这才决定帮贾张氏看看。

“大伙儿可都看着呢,你丫别过后不认!”

冷哼一声,他走上前去,来到了贾张氏跟前。

“脱!”

这老头惜字如金,根本就不想再废什么话。

贾张氏脸色惨白,可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还是努力睁开眼睛。

转头一看,是个男的。

当场就羞愤的不行,说什么都不干,死死把住自己裤腰带。

面前的人却黑着脸,一通乱骂。

“瞧你这样子,腰圆腿粗屁炸,长得跟个母夜叉似的,你还怕我对你有想法不成?”

“你要不想活命,那得!我这就走!”

他本就不想管这破事,病人不愿意最好。

秦淮茹却再次上阵,一边拦着,一边数落贾张氏。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什么呢!”

她也是服了,在疯人院和在自家地窖的时候,从没见她有过廉耻之心。

到了这关键时刻,她反而装上了!

秦淮茹二话不说,上前去自己动手。

推搡之间,贾张氏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连底裤都没保住。

就这么一瞬间,空气中就散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闻者无不皱眉头,捂鼻子,连连朝后退,有的甚至还在打干呕。

简直庞臭!

本着医者仁心,大夫一边骂娘一边往前凑近。

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往下试探。

慢慢的他就奇了怪了。

“宫,口都还没开呢,这不是要生的节奏啊?”

几经研究,又朝着里面探索一番,确实和自己判断的一样。

他直起身来,气急败坏,瞪着秦淮茹一顿骂。

“你他娘的什么情况,玩儿我呢!”

一来就说要生,折腾半天,结果就这?

不说生不生的问题,都差点儿给自己干吐了!

秦淮茹也懵了啊。

“不,不是要生?”

说着又看了眼炕上死去活来的婆婆,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迷茫中。

“那,那她这是怎么了?”

“我那儿知道啊!”

大夫没好气的骂了句,又皱着眉头道:“哎幼,你赶紧给她穿上吧,这味儿真受不了!”

说着迈步走入屋子,来到外面,那种窒息感这才好上不少。

大妈们也在外头议论纷纷,一见大夫,都急忙的围了上来。

“大夫,这真不是要生啊?”

“不是,多半是其他原因,还给我搞得糟心得紧。”

“嗨,她家人就那样,一天到晚的大惊小怪,在咱院儿里也不受待见。”

“是吗?还能有这种奇葩呢?”

“.......”

大夫在外和大妈们闲聊,里头的秦淮茹已经弄好,遂出来叫人。

他不情不愿的进去,屋里的味道还没散,直冲人的鼻腔。

贾张氏还疼着,声音都嚎的沙哑。

秦淮茹在一旁看得干着急,想问什么也不敢问,只催促着医生赶紧瞧瞧。

大妈们在么门口指指点点,一些诸如“遭报应”之类的话落进秦淮茹耳朵里,让她的心情十分难受。

大夫见状止住了场上的喧闹,又骂了几句,出了一口恶气后,还是上前去给贾张氏诊断。

既然已经确定她不是要生,怎么就成了这样,自己心里多少有数。

没有风险的情况下白得二十块钱,这种事不做是傻子。

“什么地方疼?”

“肚子,肚子疼!”

贾张氏支支吾吾的回答着,几句话就耗尽浑身力气。

大夫往她满是条纹的西瓜肚上按了按,差点儿把她眼泪都给按出来。

“是这儿疼是吧,上面?”

她不说话,完全就说不出来,麻木一般点点头。

大夫明了,侧头看向秦淮茹,皱着眉头问道:“你给她都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就平时的饭菜。”

“那今天呢?”

“今天?”

拉着手仔细的想了想,秦淮茹道:“吃了肉,白菜,还有汤什么的。”

好家伙,伙食还算不错。

不过也大致确定了。

“她这就是吃坏了肚子。”

“怎么会呢?她也没想拉呀。”

大夫道:“那就可能是堵住了呗,你给她按按,揉揉,实在不行伸手进去抠也行。”

“她这么大个肚子顶在这里,其实是会挤压到一些器官的。”

“另外就是年纪大了,消化系统什么的比不上年轻人。”

“可能是积食,排不出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一通话语说下来,还挺专业。

秦淮茹也不懂这些,只是让她伸手去抠.......

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抗拒。

大夫也懒得理她,反正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该说的说,该做的做,该拿钱走人了不是。

二十块啊!

秦淮茹本不想给,大妈们却在一旁盯着,维护正义。

“秦淮茹,你可不能说话不算啊。”

“是啊,你答应的好好的,做人不能这样,我跟你说!”

“赶紧给人大夫,人回去还有事儿呢!”

“........”

街坊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得秦淮茹羞愤不已。

只好咬着牙给钱,手都在抖,虽然易中海的出现让她家富悦了不少,可这一出手,心还是在滴血。

打发走大夫,又连忙去给贾张氏揉肚子,抽空去看一眼孩子,娃娃嗓子都哭哑了。

一下又心疼起来,忙收拾一会儿,背在背上,出去继续操劳婆婆的事情。

揉着揉着,她眼泪掉下来,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连轴转的机器。

平日里还没什么,可事情一出,所以麻烦通通找上门来,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

正在悲伤呢,忽然听见一声呢喃。

又很快的收起情绪,俯身贴着,疑惑不已。

“妈,您说什么呢?”

“我说,我说......”

贾张氏一副进气少多出气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交代遗言。

说着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秦淮茹的手,想要翻身坐起来。

“别按了,我,我要拉了!

秦淮茹脑袋嗡的一下,没想到这还真是堵住了。

但随即就反应过来。

“您,您别着急啊,我去给你拿尿......”

怀孕的人哪里还能憋得住,没等她说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

贾张氏.......

炸了!

.......

“咋回事儿?!孩子,孩子还好吧!”

“你说你,出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易中海下工回来,在前院听一大妈说了个大概。

一听说有关于他那还没出生的儿子,立马着急起来。

心急火燎的赶回来,在门口就逼逼叨一大堆,结果还没进去,就有一股迷之味道钻入鼻腔。

“咋这么味儿呢?”

他皱着眉头推门进去,现场画面极具冲击感。

虽然秦淮茹早已经清洗好几遍,但外屋的炕上、墙上,甚至于是天花板上,都沾上了食物消化后的产物。

那场景,易中海承认他忍不住吐了。

吐完之后一抬头,神色憔悴的秦淮茹跟个白无常似的。

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眼睛都肿起来,脸也是惨白惨白的。

她还在那儿收拾家里,人都麻木了。

易中海捂着鼻子问道:“你妈呢,孩,孩子没事儿吧?”

秦淮茹不想说话,里屋里传来咆孝声。

“你就知道关心孩子!我呢!老婆子我今天受多大罪啊!

一通乱骂,中气十足。

显然躺了一下午的贾张氏,又重新的恢复了战斗力。

易中海一直愁苦着脸,走进里屋,那里面味道更大。

特别是贾张氏这个人,就跟腌入味儿了一样,隔着几里地,怕是是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恶臭。

见这情形,易中海也不敢进去,但大致明白了什么。

万幸的是孩子没事,可贾张氏的事儿大了去了!

“你看你干的,哎幼,我真是!”

易中海实在忍不住,边退边说,如同进了什么不该进的危险区域。

一听这话的贾张氏又忍不住委屈起来,坐那儿干嚎,也豁出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我也不是忍不住吗!”

“为了给你生孩子,老婆子我丢了多大脸啊,我不是委屈吗!

一顿干嚎,吸了点儿空气进去,又在哪儿打干呕。

易中海看得心急,但无论说什么,都不乐意跨越雷池一步。

就这样,一个在外,一个在里。

说得什么不是很能听得清楚,但都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感受着同样的酸爽。

这事儿也不出意外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院儿,杨利民从北影厂回来,到了门口听三大妈一说,这才明白。

“我说怎么一股味儿呢,还以为外头那化粪池炸了呢。”

“可不是吗,嗨,这家人真是糟心,怎么会有把那玩意儿崩床上的,天花板上都有,什么人啊这!”

第一百九十八章 见家长 《前夜》的电影制作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剧本在杨利民几个编剧的打磨下,也逐渐趋于完善。

今早开了一场会,专门说起这件事。

李定军和王楠仔细查阅,不久,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嗯,不错嘛,这才短短几天时间,我看着都可以了,不错不错。”

“是,只要细节再打磨完善一下,就可以正式的进入拍摄流程了。”

两人一唱一和,都给予了高度评价。

编辑组的听了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道:“这大部分都是小杨同志的功劳。”

“对对,是这样的,咱们也就做了些锦上添花的事儿。”

“不得不说,小杨同志在这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啊。”

“.........”

几人对于杨利民不吝赞赏,这倒是让其他组的成员大感意外。

李定军和王楠对视一眼,两人也同时笑了。

“那看来我们这次是捡到宝了啊。”

“哈哈哈,小杨同志的能力我可是毫不怀疑的。”

他们这么说,给杨利民都整不会了。

只好急忙摆手。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对面又勉励几句,不再多说。

接着便是一些关于工作上的安排事宜,总得来说,都是在大的方向上做一些细微的调整。

“剧本问题,明天可以全部搞出来吧?”

“其他组呢?”

“我们没问题。”

“我们也可以。”

“好!”

得到回答的李定军,脸上笑容都多了几分。

《前夜》是个新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个对他们而言完全陌生的东西。

哪怕话剧看了无数遍,开国大典的有关知识也深深铭刻的在脑海中,所要面临的压力也不小。

好在手底下的草台班子比较出色,两个新人也融合的很快。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工作能力,比起厂里老人也毫不逊色。

不仅仅是杨利民,李思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同志们,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各组准备齐全,明天、后天过后,咱们就正式的进入拍摄流程!”

哗哗哗!

随着一阵掌声响起,会议结束。

人们一一散场,李思挨着杨利民一同离开,手肘一顶,打趣他道:“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打入内部了?”

“什么叫打入内部,本来就是一家人好吗,再说你不也差不多吗,我看你那边也挺顺利的。”

“我这没什么难度,你知道的。”

她笑了笑,倒也为此感到开心。

又忽地话锋一转,“对了,后天你有时间吗?”

“后天?”

后天休息日,目国内实行单休,周末只有一天。

就是过年,放假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他好奇道:“休息啊,咋了,你有事儿啊?”

“这不是......”

她犹豫片刻,似乎有点儿不太好说,缓了半天才开口:“这不是上次跟你说了,我爸妈想见你吗的,你给忘了?”

杨利民微微讶异,但神色很快恢复自然。

“怎么会忘呢,只是没想到怎么快。”

“早点早过关嘛,所以你到底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去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要挨上一刀的。”

“你这人.......把我家里人想成什么样了!”

她一噘嘴,气呼呼的走了。

杨利民挠挠脑袋,这就生气了?

于是连忙追上前,哄了几句,又拉拉小手。

对方那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脸上很快又浮现出现笑容。

“放心吧,就算我爸妈不答应我俩的事儿,我也跟定你了!”

“嘿嘿,那敢情好,到时候带你私奔,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

“屁话!谁要跟你生米煮饭了.......”

........

“这怎么还有味儿啊?”

晚上回家,到了院儿门口的杨利民眉头一皱。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总感觉空气中依旧飘散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

自打贾张氏一炸成名,就再一次的成了大院儿邻居的谈资,笑话不断。

听说这一两天下来,秦淮茹和易中海都不让她吃饭,一家人也是饱受折磨,时常鬼哭狼嚎。

摇摇头进院儿,反正甭管怎么说,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到了家里,奶奶已经做到饭等他。

门一关,窗也关上,什么味道也进不来,好在他也没什么心理洁癖.......

饭间,把见对象家长的事儿和奶奶一说。

她老人家欣然同意。

“这好呀,早点儿谈了你俩的事儿,也好早点儿让奶奶抱上曾孙。”

“利民,你觉着呢?”

“我没问题呀,就是感觉有点太快了。”

他实话实说,遭了奶奶一计白眼。

“这有什么快的,我和你爷爷那会儿,两人互相看对了眼,也没几天,就是包米地里滚了一圈,然后就.....”

“咳咳,奶,你这,这不用说,不用说。”

杨利民一口馒头差点儿没噎死,只好急忙喝口水,脸色呛红。

奶奶见状也就不多说,又给他出谋划策,要给人带什么礼物之类的。

杨利民也都安静听着,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深夜才散场。

洗了澡倒头就睡,到了第二天,继续到北影厂完善剧本。

一上午的时间悄然流逝,到了快饭点儿的时候,编剧组的人齐齐发出一声欢呼。

“哎哟,终于成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受不了。”

老严起来活动身子,顺带抽烟,靠着窗户边上,眯着眼睛笑。

其他人也同样是一副卸下重坦的样子,可劲乐呵。

其实剧本并没有进行什么大改,但现时代的人做事都比较认真细致。

一遍一遍的审查,一次次的新冒出来的意见,都要进行讨论,查漏补缺,一直这么坐着,肯定是累人的。

“怎么着,咱们下了工出去搓一顿去?”

一人吆喝着一起聚聚,正好庆祝工作圆满完成。

“去呗,我没意见。”

“那今晚上必须得不醉不归啊!”

“可不是吗,谁要提前走了,谁孙子!”

“......”

好几个都积极回应,显然很早就有这想法。

唯独杨利民有些犹豫,想到明天还要去见未来岳父岳母,便出言婉拒了。

“我就不去了吧,下午还有事。”

几人诧异对望一眼,也表示理解。

老严更是开玩笑道:“人小杨这是佳人有约啊。”

接着便是一阵起哄,皆露出了姨母笑。

杨利民无奈,又一人损了一句,关系打的火热。

老严又道:“那咱就约改天吧,反正也不碍事儿。”

“同意!”

“同意!”

“.......”

他们几个时常聚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

主要还是为了杨利民,这小同志超乎寻常啊,是个人才。

正好有机会遇到,自然要拉近关系,好好聊聊。

奈何人有事儿,就改天吧。

杨利民也确实佳人有约,一下工就和李思奔小巷子......吃饭。

“这地儿可不好找啊。”

“可不嘛,也是我爷爷带我来过几次,我才知道,挺不错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思显然是常客,要了俩菜,坐着和杨利民一起等。

对方问她,“老是听你说起你爷爷,你爸妈,这明天就要去见了,跟我说说他们情况呗。”

她点点头,想想倒也是这道理。

“我爷爷呢,没什么还说的,当兵的,打过小鬼子,也打过米国老。”

杨利民肃然起敬。

“咱爷爷是英雄啊,不过没想到你爷爷也是当兵的。”

“你这人......好不要脸。”

听他就这么以自家人自称,李思无奈。

末了又道:“什么叫也是啊,那年代大好男儿不当兵保家卫国,做什么呢?”

“这也是咱爷爷说得吧?挺对!”

杨利民竖起大拇指。

“我要生在战争年代,也绝对当兵去!”

“这还差不多。”

李思又甜甜的笑了。

杨利民见状也大致明白,她受爷爷那一辈的影响比较深。

果不其然,对方接着又说,自己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奶奶在她十几岁的时候走了,如何如何。

爸妈在某清水衙门工作,前两年才双双退下来。

虽然没做出什么大成绩,但好在是也没犯过错误。

“单位给他们分了房子,爷爷还住他之前在的那大院儿里,我呢,平时就两头跑。”

“就你看到那车,也是爷爷给我开的。”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杨利民差不多了解。

但光听她说,不去自己见见,怎么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的。

所以也就没再多问。

“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再去逛逛,给你爸妈买点儿东西。”

正好菜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不得不说,这菜真不错。

吃了饭奔外头商场逛街,又买了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李思就将他送回大院儿。

“记得啊,明早八点我来接你。”

“放心吧,绝不会忘的。”

杨利民笑着招招手,又笑嘻嘻道:“这明天我就要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了,不给我一个鼓励?”

“你要什么鼓励?”

她挑了挑眉头,满是好奇。

便见对方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你.......哼~不要脸!”

李思提起脚轻轻一跺,脸腾一下就红了。

但犹豫半天,眼见四下无人,还是快步冲上前,踮起脚尖轻轻点了一下,然后飞一般的逃离了现场。

杨利民站那儿乐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院子,刚好和出来的秦淮茹撞上,差点儿冲人怀里。

“你这是.....怎么不看路?”

秦淮茹低着脑袋,略有些羞涩的埋怨着。

杨利民撇撇嘴,大好的心情就这么没了。

脚步一挪,从边儿上一声不吭的离开。

秦淮茹侧头看去,拉着手,满是复杂。

.......

二日一早,杨利民拎着大包小包出了大院。

李思靠在车子边儿上等他,开心道:“你还挺准时的。”

接着四下打量一眼,见杨利民穿着板正,高高的个子,一身干净阳光的装扮,头发也特意打整过,再配合那张笑脸,说不出的帅气。

她下意识咬着指尖,红着脸道:“还挺好看。”

今天的对象格外迷人,她很满意。

“走吧,别看了,早晚都是你碗里的肉,便宜你了。”

“哼~知道还不让看?小气鬼!”

两人装货上车,一路往胡同外驶去。

路上话很少,李思看起来比没心没肺的某人还要紧张。

杨利民倒是一上车就打瞌睡,根本没对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场面,有什么害怕恐慌之类的心理。

特澹定。

到了地方一下车,李思就无奈道:“你还真是心大啊,我可为你担心死了。”

他很自然的拉起人家的小手,安慰道:“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必把咱爸、咱妈、咱爷爷什么的,都给拿下!”

见他插科打诨,李思情绪好上少,抿嘴一笑,正想要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咳嗽。

两人转头望去,便见楼道口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那里,带着审视的目光。

“妈,妈........”

杨利民忽觉对象小手一下抽离了,然后就见脸色涨红的的未来媳妇儿一阵尴尬。

他也尴尬了,那居然是她妈?

刚才还说要把丈母娘给拿下呢.......

他只能祈祷对方没听见,正想开口打个招呼,缓解这该死的气氛,人家却先一步开口。

“这就是小杨吧?刚去买了菜,说是一会招待你呢,没打扰你吧?”

“呃,这个,我.......”

“小思,还愣着干嘛呢?带客人上来吧。”

丈母娘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看了眼自己女儿,那种眼神就很复杂。

“好,好,我这就来。”

她低着头,展现出一副平日罕见的姿态,在前带路。

杨利民见状倒是坦然了,丈母娘对他的态度虽然不是很热情,但也不是很冷嘛。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跟着李思上到三楼,这应该就是对象父母分到的房子。

筒子楼,看起来还行。

开门进去,空间挺大,里面有两间屋子,一客厅,厨房和卫生间是共用的,就在走道里。

杨利民本以为屋里就她爸,最多加上她爷爷。

结果一进去吓一跳,人还挺多。

一精瘦老者,身份不必多说。

另有一中年人,应该是未来老岳父。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夫妻,两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孩子。

一家人围着一起叽叽喳喳,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气氛好不热闹。

等到开门的声音,所有人齐齐看了过来。

扫过丈母娘,看了眼李思,然后全都落在了杨利民身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过关 “进来坐吧。” 看身后这便宜女婿有些愣神,走在前头的李思母亲开口说道。 接着带他进入家门,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多少有点不大自在。 “爷爷。” “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李思上前去和家人打招呼,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杨利民介绍他们身份。 很为对象考虑的她说着说着,忽地一转头,眨眨眼睛道:“诶,礼物是不是忘拿了” 杨利民看着自己两手空空的样子,忽地一拍脑袋。 “哎幼,怪我怪我!” 接着就立马起身,开门出去了。 来到楼下透口气,心情逐渐平复。 其实还好,都是小场面,只是第一次来人家家里,着实有点手足无措。 拿了礼物再次上楼,一家人各做各事。 不知道李思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刚才并无交流的双方,这次倒是主动跟他说话。 大舅哥朝前走来,对着他一点头,下巴往外扬起,示意去外面待会儿。 杨利民跟着他来到走道里,谢绝了他递给了的香烟。 “怎么样,这滋味儿不好受吧” “还好,就是冒昧来访,一时间有点迷湖。” “正常的,我刚去我媳妇儿家那会儿,她那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围着出来看,那排场才叫一个吓人。” 这是个爱开玩笑的人,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很给未来妹夫面子。 随即伸出一只手,和善道:“李军,在某部门给领导开车,混吃等死。” “客气了,杨利民。” 杨利民也伸出一只手,人家都在这么主动了,他要再不机灵点儿,那就是纯纯犯傻。 “哥啊,这种事儿您有经验,给说说该怎么弄呗。” 李军一愣,你这就叫上哥了 不过也不在乎,抿嘴笑道:“这还能咋弄咱家就老头儿那关最难过,至于我妈,别看她对你没什么话,其实比谁都想妹子早点嫁出去。” “听我爸说,知道你们的事后,就她最上心,听说《映山红》那歌是你写的,对你印象挺好。” 他一通介绍,杨利民也算明白了。 丈母娘就是面冷心热,加上撞上自己拉人家女儿小手,估计在生闷气呢。 大舅哥口中的老头儿,应该就是她家爷爷。 “我这妹子心气高得很,老头儿给她介绍多少机关干部,人都看不上,一直单着。” “现在找着了你,还领回家来,他总得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拐跑她最疼的孙女儿吧” 杨利民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其实是她把我拐跑你信吗 可不管怎么说,他还挺感谢这位未来大舅哥的,不然自己还真是一点头绪没有。 别看人家自嘲起来不留余地,什么混吃等死。 这年头开车是个技术活,给领导开车,那就更了不得了。 再说什么部门他都不愿提,那领导的级别肯定不小啊。 说着,一支烟也快抽完,他踩灭后捡起烟头,带着杨利民进屋。 老头端着个茶缸四处转悠,时不时斜着眼睛看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杨利民也回以一笑,人家态度不算差,没刻意刁难,这就很不错了。 至于其他人。 大舅哥媳妇儿在陪着两熊孩子看那些他带来的礼物,准备的很周全,烟酒糖茶,还买了布之类的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不得不说,嫂子真漂亮! 未来老岳父则是在硬板沙发上看报纸,两人目光接触下,他笑道:“小杨,过来坐啊。” “诶。” 杨利民颠颠过去,对方又问他。 “听思思说,你现在在北影厂,弄一部什么电影” “是,《前夜》你看过吗” “哎哟,那可真是如雷贯耳,了不得啊!” 他竖起大拇指,看样子比年轻人还要拘谨。 杨利民谦虚道:“您客气了,就是瞎捣鼓。” “哪里哪里,我就觉着不错嘛。” 这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除了尬聊,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家做主的看来还是她妈呀....... 杨利民也识趣的不再多留,打了个招呼,起身去帮做菜的母女俩。 李思在陪着她妈说悄悄话,见着对象走过来,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杨利民来到两人面前,开口笑道:“伯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坐着就成,没什么事儿。” “那能啊,我这人一天不动就浑身难受。” 他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蹲下身就开始帮着剥蒜洗菜。 丈母娘嘴唇蠕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心中对便宜女婿的印象,不由得好上几分。 其实按她来说,能写出那种歌,排出那种话剧的人,应该是个顶好的大小伙子。 唯一破坏印象的就是她在楼下的见到的那幕,总感觉有些轻浮。 “小杨,你在家也经常做菜吧” “是,只要有空,家里的饭基本都是我来做。” 这边聊着,李思也在一旁帮腔。 “妈,他做饭挺好吃的,一会儿可以让他帮忙炒......” “你还去过他家啊” “呃......” 话没说完,老妈突然的发问,一下让李思尬住了。 “还长本事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某人,并不反对这种事,在意的是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随即便听耳边传来某人悠悠的话语声。 “我们工作的时候需要经常接洽,外加我家里还有个奶奶,思思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忙的时候,她就帮忙照看老人。” 没谁不乐意听自家孩子好话的,丈母娘也一样。 皱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 “她这孩子......打小跟着她爷爷奶奶,咱们也没什么照看,野得很。” 饭团看书 “她十几岁才回到我们身边,好些事,都没教到她。” 言下之意,无外乎是女儿有什么不对的,让未来女婿多包涵。 杨利民明白,接过话道:“我倒是觉着这样蛮好的,思思身上有两代人共同教育的痕迹,这才培养了她独立之前的性子。” “换做别家姑娘,这时候还要让父母操心呢,那才是真累。” 这话听得舒坦,眉头一挑,丈母娘也高兴起来。 “那是,她这孩子,从小到大,少让咱们操心。” “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去了战友文工团,我们都是事后才知道的。” 意思是女儿没靠家里关系,单纯凭着自己努力进的文工团。 “工作后也不怕哭,傻不拉几的,发了工资还往家里拿呢。” 说着说着眼眶就有点湿润,主要是心疼,也是觉着女儿真长大了,可能要不了多久就得嫁出去。 当妈的那有不难受的。 只不过在客人面前,倒是很好的克制住。 虽然很想装出一个严母的形象,嘴角的笑意,脸上的自豪,怎么都止不住。 她最操心的就是女儿的婚姻大事,二十五六了,在这时代算大姑娘。 现在总算落实,还有点患得患失。 好在杨利民是个会说话的,开口打岔,尽量说些让人开心的事情。 谈工作,谈做菜,谈他在街道的那些事情。 丈母娘本来就是从政的,对此有共同话题。 又说起他们那电影,也满是期待。 “思思跟了你,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好好努力吧,等着出来了,一定支持。” 说着,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差不多。 杨利民自觉的端着菜出去炒,反客为主。 单看菜色,人家对他还挺重视。 有荤有素有汤,自己小露了两手,其余的还是丈母娘来。 等到上了桌子,杨利民就知道,今天的主题来了。 “小杨是吧,听我这孙女儿说,你在街道做事” 老头倒了杯酒,率先发问。 他点点头,其实基本情况都已经了解,一些有的没的,人家只是想确定一下。 “实不相瞒,我老早就听说过你。” “去年国庆你就在我这儿挂上了名,那会儿你和思思还没成呢。” “我身边一众老哥们儿都在夸你,那歌写得好,话剧也排得不错。” 起了个头,人亲自给他倒酒。 杨利民连忙起身接着,酒杯放的很低。 对方压压手掌,让他坐下,又道:“我真没想过,当时那报纸、广播里见天出现的年轻人,会在今天成了我孙女儿对象。” “我呢,一把老骨头了,该说不说的,没几天好活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你说我能管得了几天啊” “你福源千秋,寿比南山,没这些事儿的。” “嗨,那些都虚的,你和思思处对象,我不反对,我知道她,反对了也没用。” 老头嘬了口酒,极为感慨。 “她奶走之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见着这丫头落实个好人家,让我帮忙看着点儿。” “你工作能力出色,人品呢,我相信丫头眼光,给她介绍那么多人没看上,唯独找着你,肯定有你的独到之处。” “所以我就想问你一句,你要让我把孙女放心交给你,你凭什么呀” 这最后一句话一落下,场上的气氛一下就严肃起来。 所有人都在低头吃饭,显然老头在这家里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李思犹豫片刻,有些担忧道:“爷爷......” 话没说完,老头摆手道:“爷们儿的事儿你别插嘴,放心,爷爷也不是故意刁难他。” 他的态度很明确了,就像听听眼前这小子怎么说。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杨利民有着怎样丰厚的履历,或者被谁谁谁看中,被谁谁谁夸赞。 那些都是虚的,他就要看这个人。 只要这一关过了,其他的都好说。 杨利民明白这个道理,神色也变得认真。 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长长吐出一口酒气。 “我出生那会儿,国内战争还没结束,当时那种情况,普通老百姓家里什么样子,想必您比我清楚。” “49年建国,我还穿着大裤衩四处跑,屁都不知道臭的年纪。” “有一年,某地发生洪灾,人民子弟兵奔赴战场,我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和爸妈也去了,走之前跟我说,让我长大了做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 “洪灾结束了,他们没回来,奶奶说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那时候有了点儿思想,但懂得不多,只记得爷爷生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长大后上学,平平无奇,正值国家发展需要新鲜血液,我就去了,在街道摸爬滚打三年,算是小有所得。” “去年是个好时节,我一路鲜花荣誉,还找到个这么好的女人。” “您现在问我凭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我时刻提醒自己,就是个平头百姓,没那么多追求。” “平头百姓的生活,那有那么多的追求,我只知道一个女人跟着你,不嫌弃你,愿意给你生孩子,无怨无悔,那就是顶好的了。” “如果这样都还不满足,还不对人好,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杨利民看向前方,没再说话。 场上也一直沉默,就连两个孩子都没再叽叽喳喳。 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他要不是穿越过来的,早就泯然众人。 所以自己很珍惜,别人欺负要回击,下死手那种。 有人对自己好,也得记在心里。 “做人的道理就这么点儿,您要让我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我办不到。” “我唯一能够做到的,说难听点,您有一天再见到思思奶奶,再见到自己老伴儿,能够得意的跟她说一句,‘我的眼光你放心,那小子我看了,挺不错的。’,就这么简单。” 老头半天没说话,端着酒杯愣在那里,也不动。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手里的酒朝着对面那年轻人方向探了探。 “吃菜。” “诶。” 他点头答应,一家这左右看看,不知道是成了还是没成。 作为父母的老两口一直皱着眉头,很是担心。 大舅哥替他抹了把汗,心想这小子真行。 就连嫂子都投来赞许的目光,表示不错。 老爷子又道了杯酒,才开口道:“找个时间见见你奶奶,她不容易,往后丫头去了你们家,得多照顾。”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儿,非两个人的事情。 听了这话,一旁的李思眼眶一红,差点儿哭出声来。 所有人也都明白了,杨利民这关算是过了。 “吃完饭陪我下盘旗,象棋会下吧” “不谦虚的说,纵横沙场,全无敌手。” “你这小子.....对咱脾气!一会儿先让你一炮一马,免得你吹这牛实行不了。” “哈哈,那谢谢您!” 第二百章 好事将近 “感觉怎么样” “吃的饱饱的!” “滚!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在李家待了一天了,下午吃过饭,杨利民就撤了。 李思送他回去,两人走在路上消食。 见他那老不正经的样子,自己也甚是无奈。 “很好啊,大家都挺好的,我过的挺快乐。” “你是没看到我在棋盘上把你爷爷杀的丢盔弃甲,还跟我吹牛呢,哼,我让他三个棋他都下不过我。” 李思好笑不已。 “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啊,再说我爷爷都那么大年纪了,你也不知道让着他点儿。” “你不懂,我越让他,他反而还不乐意呢,你没看下完棋后高兴的,脸都红了。” “那是气的!” 看向身边这个男人得意的嘴脸,李思也是哭笑不得。 但仔细想想,好像真和他说的一样。 爷爷表面上看起来很生气,实则心里高兴的不行呢。 她和老头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自然知道。 眼下两人闲聊着,一路向前,走着走着,某人的手又不自觉的靠了过来。 “一会儿又让人个看见了。” “放心吧,只要不是你妈,其他人看就看呗。” 这家伙不要脸的抓着人家,还使劲的揉按。 李思挣脱不得,满脸羞恼,最后还是从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两人谁都没说话。 见着太阳逐渐偏移,这才想着回家。 他们的事情算是定下了,双方家长都知道,并且都认可。 但什么时候结婚,还是看他们自己。 双方条件综合一下,最好是今年就把事情给办下来。 杨利民无有意见。 一路想着事,很快到了胡同口。 他回过神来,开口道:“就在这儿吧,我下来走一段儿。” 李思点点头,把车给停来路边上,也不动,就那么转头看着他。 “我陪你坐会儿吧。” “也行。” 正要下车的杨利民又折回来,陪着她安静看夕阳。 没多久,他忽道:“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很好啊,怎么问这种问题” 李思抿抿嘴,要说真实想法,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她期间都帮不上什么忙,只在爸妈和家人面前,说几句对象好说。 那心一直都在悬着,想过种种可能,就连他之前开玩笑的私奔,自己都想过呢。 好在事情一切顺利,心里那悬着的石头,也落下了。 “既然很好,那不给我点奖励吗” 脑中念头才起,眼前的男人就贱兮兮的提要求。 她抿嘴一笑,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对方额头。 “你在乱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认真的询问,“你,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知道这男人素来大胆,还不要脸。 相处以来,虽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在这年代里,牵手、拥抱、qinzui,他都做过。 把自己那颗芳心给撩拨的啊,那简直...... “唔......你,你要干嘛” 心中思绪一团乱麻,还没想完,一个高大的阴影就笼罩过来。 杨利民撑起半边身子,欺压而上,脸上带着远不上正派的戏谑笑容。 李思缩着身子,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小羔羊。 忽地又下定决心,眼睛一闭,往前拉住对方,轻轻的扯了下来。 ....... 半小时后。 “你这人真是的......” 车上,李思红着脸整理仪容。 其实两人什么都没做,这个年代的传统和保守,并不能让杨利民突破最后的防线。 但该碰的地方,自己还是很不客气的摸索了一遍。 见她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突然有点自责。 “生气了是不是我太得寸进尺了” “没呢。” 她摇摇头,不是生气,就是没经历过,大脑有点懵。 自己一大好姑娘,哪里经历过别人上下其手。 这家伙......拉丝都拉了十几分钟,还真是够有毅力的。 “那就好,确实也怪我。” 杨利民这才松了一口气,搂着她说悄悄话。 李思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别说,当时慌张,出汗,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事后还感觉挺美妙的....... 有研究表明,qinwen会让人更加愉悦,这就是为什么有对象的,总要比单身狗快乐。 “时间不早了,一会儿回去该晚了。” “嗯,那我走了,你回去路上开慢点儿。” “知道知道,放心吧。” 温存了一会儿,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 走前又唆了一口,三分钟,依旧拉丝。 杨利民转头回家,李思也开车离开。 她一路上心情澎湃,胡思乱想,好在开得慢,总算晃晃悠悠的到家。 进了家门,一家人都还没走。 她低着脑袋,有些心虚。 一向很有主见的自己,此刻像是心里有鬼,不敢抬头看人。 好在大家各忙各事,没怎么注意她。 她借口休息,逃一般的回了房间。 母亲想去看看,被老头儿给止住了。 “丫头今天也累了,好不容易松下来,让她自己歇会儿。” “那小子不错,我没问题,你们要是确定了日子,改天去他那地方看看,咱们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说完这些话他就走了,这地方拢共两间房,自己本就要回大院儿去。 刚好大孙子有车,和他们一家人一起。 “爸,妈,那我也走了,思思那边,他们什么时候办事,记得通知我。” 这人一走,屋里就剩老两口和躲进房间的女儿。 本是热闹的场面一下就变得冷清,母亲看了眼女儿的房间,来到沙发上坐下,心里有些感怀。 “咱才把她从爷爷奶奶手里接过来那会儿才多大啊这一晃眼都要嫁出去了。” 任何一个当妈的,都会为这种事情感到患得患失。 老伴儿在一旁安慰道:“我知道你心疼她,可也不能捆她一辈子,都那么大人了,总得出去生活。” “再说小杨是个好同志,你放心吧,他会对思思好的。” 沉默寡言的汉子,难得说了不少话。 她听了倒也觉得有道理,心情平复了一些。 主要是对女婿放心。 ...... “各部门都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开始拍了。” 第二天,北影厂。 李定军和王楠在上头指挥下,下方是一众忙碌的众人。 杨利民和李思都在此列之中,两人见面,一个笑,一个脸红,显然都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你别乐了,一会儿让人看见了不好,还以为咱俩做什么了呢。” “怕啥我看我未来媳妇儿,他们能说什么” “去去,真不要脸。” 李思羞得转身走了,很神奇,两人在一起后,她少有这样的表现。 杨利民倒是能够理解,女孩子嘛,脸皮始终都要比男生薄一点。 对象走了,他就继续筹备着工作。 今天拍几场室内戏,按照剧本,这是工程师的第一次出场。 原本为了经费所考虑,杨利民是建议场景方面能省就省。 但人家安觉得无所谓,还说既然决定按照最好的态度来对待,就不要只是说说而已。 于是和上头领导一申请,跑到天安门外城楼拍去了。 看得出来,上头也很重视,一些不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他们。 此刻准备工作完成,演员就位。 《前夜》也正式进入拍摄。 片场简陋,没那么多人。 就导演、演员,外加一些工作人员,杨利民作为制片副主任,在一旁盯着。 第一段戏是一个背景交代,闹哄哄的人群里,一名将军在带着战士们抓敌特。 然后进台词。 “开国大典在即,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不得给我出一点纰漏!” 49年建国,四万万国人和世界人民的目光都在东方这个民族身上,其中自然有不少想要搞破坏的人。 这次清扫敌特,就连接近中心处都有。 紧张的气氛一下拉满,最终经上头决定,暂时封闭天安门广场,以防止敌特渗透。 紧跟着接第二场戏,李定军的功底扎实,加上演员配合,整个拍摄的效率都很高。 第二场戏就在天安门外,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家伙飞速过来,满脸焦急。 主要镜头给了为首一人,靛蓝色中山装,短发,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 “天安门广场被封闭了我们的工作还有多少没完成” 他先的点了第一幕的主体,接着借此说出自己的身份,留下悬念。 一路骑车来到广场外,和士兵交涉。 “同志同志,能让我们进去吗,我们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不行!非常时期,未进许可,禁止通行!” 一上午就是在拍这两段,胶卷时代的电影行业,还是没法和数字时代相比较。 杨利民看了一阵,挺新鲜的。 李定军拍了一条还要保一条,烧钱也不怕,就怕胶卷一毁,就全都完犊子了。 并且拍完之后,不是核心的几人根本接触不到,保密程度相当的高。 等所有的一切弄完,才能交给后期,他们还得全程盯着,连厕所都不敢上。 这种敬业认真的态度,令人叹为观止。 哪里像是后面的时代,谁管你啊 替身、抠图,更踏马过分的是演员都不用到片场,安排替身对着空气演,后期直接ai换脸。 就这,片酬八千万! 难以想象...... “怎么样了” “不错,算是开了个好头,大家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继续。” 杨利民从王楠处得知了实际情况,倒也放下心。 拍摄的事情他不懂,就不指手画脚了。 反正照着人家这态度,必然会出满意的结果,他乐得清闲。 于是跑去吃饭,吃了饭又继续。 一天下来才拍了三段,进度还没到电影里的人物开完会的那段儿。 杨利民只得收回自己刚才那效率快的鬼话,却不着急。 日子就在辛苦劳作中慢慢流逝,他和李思的感情也越发的好,各方面都挺顺利。 而眼看着就快要到开春时节,贾张氏肚里的娃,也终于是憋不住了。 “淮茹,我,我最近难受的厉害。” 四合院,贾家屋里。 贾张氏揉着自己的肚子,神情颓靡,感觉身上什么地方都不得劲。 秦淮茹看着她,有些心累道:“妈,您这次是来真的吗别又跟上次一样啊。” 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秦淮茹实在不想家里再变得跟个化粪池一样。 贾张氏气急败坏道:“瞎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我能骗你吗!” 她的老脸挂不住,好汉不提当年勇! 再说人有三急,又吃坏了肚子,孩子在里头顶的难受,这不是一下憋不住了吗。 “反正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要不注意,到时候老婆子我有一尸两命,我看你怎么办!” 贾张氏一副摆烂的样子,躺在那地儿也就不说话了。 秦淮茹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明白了事情严重性。 “可现在该怎么办啊您这情况也不好处理!” 算算日子,她肚子里的娃也该足月了。 关键在外人看来,这才七个月呢。 以防万一,在预产期前提前进医院去住着,是最好的。 贾张氏毕竟是大龄产妇,属于高危人群,不怕一万,就怕这个万一。 如果内外统一还好,她住进去别人不会说什么。 可这现在,相差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差,该怎么和别人解释 一想到这些,秦淮茹就头疼,不知不觉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馊主意。 可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总要想办法解决才好。 贾张氏不管,反正就是讹上她了。 “当初是你让我办这破事儿的,我为此遭了多大罪啊!” “咱俩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别想着活!” 听她这么责怪自己,秦淮茹真想骂娘。 “事情是怎么样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要不是当初你在疯人院里,和人家搞什么多人运动,我又何至于此!” 她心中气愤不已,但现在争论这些没有用。 当务之急,是想找个借口湖弄过去,其他人还好,主要是易中海。 “算了,等他回来我跟他说吧。” “就说孩子出了点问题,可能要早产,得去医院看看。” “我在医院那边有人,到时候跟人说一声,她会帮咱们瞒着的。” 想了半天,她也只想出这么个办法。 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 贾张氏听了这话,这才满意,又道: “你也别想太多,老易兴许不懂这些呢” “你当人家傻啊” 秦淮茹没好气的在心里啐了一口。 易中海前老伴儿是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但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第二百零一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市人民医院,产科。 秦淮茹带婆婆过来检查,得到确切消息。 “是快生了,羊水少量破裂,已经流出,估摸就是这两天。” “那,那我们怎么办啊大夫” “还能怎么办,开个证明住着等生呗。” 医生三两句话把她打发走,让开个住院证明,随时等着生产。 秦淮茹忧心忡忡,不久找到医院认识的人,是位女士。 情况一说明,对方也很为难。 “淮茹,我都帮了你多少次了,这种事情是违反规定的,你,你也别让我难做。” “哎呀姐,就最后一次了好吗,就最后一次了,你也知道我家情况,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她哭哭啼啼的卖惨,同为女人,毕竟有恻隐之心,咬咬牙答应下来。 “行吧,真就最后一次!” “嗯,最后亿次!” 这边交接好,秦淮茹总是放心。 忙完手续把婆婆送进病房,来到熟悉的地方,贾张氏躺着,总感觉浑身不舒服。 “淮茹,我,我怕。” “你怕生孩子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没生过。” 秦淮茹奇了怪了。 “再说怕也是我怕,人家都是婆婆陪儿媳妇临产,我们家是颠倒过来了,这要是外人提起,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切,颠倒怎么了老婆子就是老当益壮怎么了!谁爱说让他说去!” 嘴上贾张氏一向是不饶人的,骂了一通,这口气顺下去,心情倒是好上不少。 婆媳俩病房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闻讯赶来的易中海火急火燎的小跑进来。 “怎么事儿要生了” 见到他,两人都有些心虚。 好在秦淮茹撒谎习惯了,很快恢复镇定。 “是早产,你也知道我婆婆年纪大了,发生什么情况都不意外。” “早产” 易中海眉头一挑,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当医院证明递过来的那一刻,他心里的疑虑又消了大半。 石头总算落地,苦了一辈子,累了这好一阵子,眼下总算有了着落。 老来得子,也算一种福气。 “你可要好好的,还有孩子,孩子也要好好的!” 易中海难得深情,上前拉着贾张氏手,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听。 他笃定这是个儿子,现老伴儿肚皮熘尖,已经可以证明这一点。 如果一切顺利,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有时候想想,其实生活继续这么过下去也不差,老天爷对他还是蛮好。 易中海心里在此时浮现出许久不曾体会到的幸福感,丝毫未曾差距一旁儿媳妇那张尴尬且伴随着心虚的脸。 ....... 四合院。 “要生了” “是,听说是早产,一家人都搬医院住着去了,就等着孩子出生呢。” 杨利民回到家,听到这个消息略感讶异。 早产什么的骗鬼,他疑惑的是许大茂迟迟没有动作,不知道在等什么。 “在积攒火药,让这个雷炸得更勐” “利民,你滴咕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奶,改天你挑几个红鸡蛋给人送去,生孩子是大事,该给他们庆祝一下。” 等着吃瓜看好戏的心态,杨利民打算插一脚。 奶奶不知情,可老人家就热衷于这样的事,也没多想。 过后问起孙儿最近情况,他倒是原原本本说了好一些。 总得来讲哪儿哪儿都好,前几天见了女方父母,也顺利通过考验,好日子渐近。 “那咱挑个好日子给你完婚” “暂时还不着急,我想先多攒点钱,奶,到时候有钱了我就带你搬出去住,我们自己盖个院子,一家人住着舒心。” “傻孩子.......” 奶奶笑着摇头,虽然欣慰,倒也没把他的话放心里。 过不久有人来找,刘海中和阎埠贵耐不住寂寞,三人一桌子喝了点儿小酒。 “小杨,老易孩子要生了,你咋看啊” “我能咋看,坐着看呗。” 这种事情和他没关系。 “老太婆下崽有什么好看的,你要说主角是秦淮茹,我还能有点兴趣。” “咳咳,你小子.....” 阎埠贵还在喝酒,被他这话呛得咳嗽。 刘海中老脸涨红,也觉得对方老不正经,忙岔开话题。 “我们是想着多年老伙计了,怎么说,老易这个事儿,也该给他热闹热闹,想来听听你的意见。” 两老货....... 前两天还说要跟人家断绝关系呢,还不是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 杨利民无所谓的点头。 “应该的,也别问我意见,问就是没意见。” 他说了不管院儿里的事儿就不管,除非有人刻意针对他。 两人听了这话,相互看了一眼,深感对方佛系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小杨是不一样了,现在和我们的差距那都不是一点半点。” “别拍马屁了,喝你的酒吧三大爷。” “嘿,我这怎么能叫拍马屁呢,真心话来的呀!” 阎埠贵其实没说谎,杨利民和他们之间的差距,院儿里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 刘海中心里属实不舒服,倒也说不上什么。 喝了两杯酒就各自散去,杨利民正要打水擦身子,许久不见的许大茂粉墨登场。 “最近忙什么的,搞得跟个唱大戏的一样” “什么叫唱大戏哥们儿这是发达了!” 一样的调调,一样的得瑟。 坐下后,他就开始炫耀。 “这不是最近受领导器重嘛,嗨,忙得要死!” “那我还得感谢你百忙之中来院里视察,你这个三大爷做的可真潇洒!” “三大爷什么的都是假的,兄弟我不都是在帮你办事儿吗” 杨利民忍不住笑出声。 “我就喜欢你这张嘴,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能说到天花乱坠。” “那是,不是我吹......” 他还想得瑟,杨利民急忙打断。 “差不多得了啊,有事就赶紧说事儿。” “我来能为了啥,你还不知道吗” 许大茂神秘一笑,意有所指的伸手点了点外面。 “利民,你是不是好奇这么久我都没动作为的什么” “我不想知道。” “诶!别啊,我跟你说,哥们儿最近想通了,我得憋个大的!” 一说起来,许大茂就开始得意忘形。 “我现在要是把事情捅出去,不足以弥补他们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得等着易中海那老王八蛋的孩子出来,还得盼着他好好的!” “等他养了几年,嘿,突然发现这娃不是他的,我看他气不气死!” 能想出这种损招的除了他许大茂还有谁 杨利民都忍不住摇头。 “你是真狠啊。” 许大茂咬牙切齿。 “傻柱这个王八蛋!他让我到今天这个地步,易中海这个老货也不无辜,一直偏袒他!” “此仇不报,我还是人吗我!” 第二百零二章 七斤六两 踏踏踏...... 焦急的脚步声在医院走廊来回不断的回荡着,易中海低头抿着嘴,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快要化为实质。 “您能别走了吗您这,搞得我心里也慌的不行!” 秦淮茹坐长凳上满是抱怨,脸上表情不比易中海轻松多少。 大龄产妇,又是早产,怎么看这趟产房一日游的过程都不会怎么顺利。 “好好,不走,不走!” 他答应的很快,过来坐下,扶着膝盖看向产房,一遍遍吐气。 条件不好,隔音等于没有。 里头杀猪般的嚎叫久久不散,听着就疼。 虽说这不是贾张氏第一次,现在条件比之前也好太多,但极大的心理压力,加上多年未加开垦的防线突然遭洪水冲击。 痛是确实真痛。 “哎哟,这,这可怎么办啊!” 没坐到几分钟,易中海屁股又从椅子上弹起,有一种想要咬手指的冲动。 “怎么办要不你去替她生” 秦淮茹没好气的骂着,搞得一向澹定的自己也开始心慌慌。 “妈!” 脆生生的呼唤把她拉回现实,抬头一看,是小当。 “妈,我饿了。” 她们来陪贾张氏,孩子不能没人照顾,干脆组团打包,一家人一起来了医院。 大的学校请假几天,小的也随走随带,眼下交好的医生帮忙照看着。 “妈忙着呢,你去找你哥,让他给你弄点儿吃的。” 死孩子不知道跑什么地方野去了,秦淮茹无奈。 “这小子,不知道帮忙照顾下妹妹吗!” 哄着把小当赶走,她重回座位,易中海还在转啊转转啊转,转的脑袋疼。 腾腾! 秦淮茹正想说什么,产房的门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他们面前,脸色不是很好看。 “产妇大出血,急需输血!” 医生很着急,秦淮茹和易中海都围上去,尚不能理解输血的概念。 医生没时间和他们科普,只是让赶紧去验血型。 两人听话照做,没多久就带来结果。 “合不上啊你们这.......” 医生眉头紧锁,两人血型都和贾张氏不匹配,关键产妇还在产房躺着,急需输血。 “那,那怎么办” 易中海和秦淮茹也慌了,虽然不大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隐约感觉形势很严峻。 “还有其他家属吗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找到相匹配的血型。” “其他家属” 二人对望一眼,仔细想想,秦淮茹开口道:“孩子可以吗” “孩子,多大的孩子” “有个八九岁了,是我婆婆孙子。” “那行,你赶紧去把他叫来验血,看看血型能不能匹配得上。” 秦淮茹不住点头。 “诶,我这就去,这就去。” 遂慌忙找来儿子棒梗,折腾许久,好消息是血型匹配得上,坏消息是他并不配合。 “妈,我不要,我不要!” 秦淮茹好话说尽,易中海加入其中,许诺钱财、衣物等东西,这小子眼珠咕噜一转,觉着并不吃亏,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答应。 可真到了上阵的时候也是真的怂,大针管子扎的哇哇叫,看着自己的血被抽走,棒梗莫名后悔。 “没事儿,妈在呢,妈在呢!” 秦淮茹也不忍心,可目前情况已经掠过保大保小,直接到了一尸两命的阶段。 不管怎么说,至少得让贾张氏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她家以后生存的希望! “妈,我头晕,头晕......怎么还没好啊。” 时间流逝,棒梗脸色越发惨白,头晕目眩,身子晃动,眼前出现了两个秦淮茹。 两个亲妈都对他好言安慰。 “马上好了,马上好了啊,你再坚持一会儿! ” “我,我真快坚持,坚持不住了......” 他的头上密布细汗,连嘴唇都开始发白。 顿时感到的天旋地转,身子摆动的弧度越发厉害,直到扑通一声栽倒在床上。 “棒梗棒梗! ” 这份坚持让秦淮茹都感动到落泪,急忙叫来医生,才总算中止。 贾张氏也成功完成从形式到物理上的‘吸血’,得以稳定,在继续忙碌了大半钟头,一声啼哭打破了平静。 哇哇哇...... 哇哇哇..... 易中海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听这声音如同天籁。 浑身冒汗的他下意识往前冲,到了门口又止住,咬牙跺脚,着急的不行。 “老易! ” 姗姗来迟的几人见证了这一阶段性的历史,以及,新生命的诞生。 来的人挺多,院儿里的两位管事大爷,他们的老伴儿和没事儿干的儿子们,加上工作不忙被许大茂硬拉来的杨利民。 “情况怎么样了” “哎哟,刚刚生出来!” 一手抹去头上的汗水,易中海循着望去,心情激动且复杂。 奇怪的是,听到这话的许大茂居然松了一口气 “恭喜恭喜,恭喜易大爷,你这老来得子,有福气啊!” 他双手抱拳,笑脸灿烂,易中海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礼,没什么话可说。 说话间,产房的门被推开,孩子先出来的。 护士抱着,横在两手之间,包进方巾里,小小的一个。 “恭喜,是个带把的,七斤六两,很健康。” 相信每个父亲见到自己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心情都是难以描述的。 易中海就有此般感受,忽然就感到热泪盈眶,觉着自己大半辈子也都值了。 带把的,这三个字也是准确击中他心房,忙不迭的接过,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眼神是慈父般的欣慰。 “怎么不像啊” 二大妈嘴快心笨,忍不住吐槽一句。 众人看去,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说一模一样吧,简直就是毫无关系。 刚出生的孩子是皱巴巴的,很丑,全身皮肤紫中带黄,暗沉五光,显然是憋久了。 而且很脏,就算清洗过也很脏,还散发着一股说不上好闻的气味。 “刚出生,怎么可能看出来像不像是吧,利民。” 易中海的老脸略有发黑,许大茂及时出口,倒是替他解了围。 杨利民被他带上,不由白了一眼。 “我又没生过孩子,我哪儿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易中海老来得子是事实,众人表示祝贺,二大妈也对自己的行为作出深刻检讨。 其中最受刺激的是许大茂,毕竟易中海都有了孩子,虽然不是他的,可自己的呢 怕是再没希望了.....。 第二百零三章 傻柱快出来了 “孩子出生要办酒,满月要办酒,周岁了还要办酒!” 医院门口,阎埠贵双手一摊,当场陷入苦恼在当中。 本想着好歹几十年关系,怎么也要帮着老易热闹热闹,奈何财力不足,不禁心生犹豫。 “瞧你那点儿出息!” 刘海中一旁鄙视,可仔细想想,以贾家人的品性,貌似真有可能用孩子做发财收份子钱的工具,也是满心不忿。 易中海一家已转入普通病房,被人遗忘的贾张氏除了虚弱,没什么屁事儿,生命力很顽强。 倒是棒梗。 “抽血给抽晕了” “哼哼,秦寡妇可真行,自己儿子都舍得抛弃!” 许大茂自己组了个圈子,圈里的人只有杨利民。 他点点头倒也认可。 “可以说她无知,医院的人也挺无知,这么做可能会害了棒梗一辈子。” “怎么说” “有留下后遗症的可能啊。” 医学上的事情许大茂不懂,但听杨利民这么说,脸上讥讽就更甚。 “怕什么,反正有人给他养着的。” “说起这个,利民,傻柱快出来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对此事相当在意。 恐怕没谁比许大茂更希望傻柱出来,还给他算着日子。 杨利民撇撇嘴。 “反正跟我没关系。” “跟我有关系啊!老子这辈子跟他们死磕到底了我跟你说!” “你别跟我说,你跟他们说去。” “别啊。” 许大茂拉着人家,“正好咱俩今天都有空,出去喝两杯我请!你听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杨利民表示拒绝。 “我下午还约了对象呢,你自己去吧。”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骑上小单车,优哉游哉的走了。 等人走后,一口口水才从许大茂嘴里啐出。 “我呸!跟谁没对象似的!” 他最近和于海棠打得火热,虽是单方面的,可总感觉快要得手,是人生一大错觉之--她喜欢我! ....... 病房。 人们各自散去,还留下两大爷陪了一会儿。 棒梗已经醒了,在床上躺着说自己腿疼,秦淮茹没在意,只给他揉揉。 易中海终于有自己的孩子,高兴的冒泡,无奈没什么经验,抱都不知道怎么抱,两个老货一旁指点江山。 “你得这样,这样!” “对,对!老刘说得对!” 高兴都是属于大家的,独留贾张氏一个人躺着,撕裂的疼痛让她浑身无力,心里气愤,想骂人也骂不出来。 出产房到现在,水都没得喝一口,可想而知,有了孩子之后,自己在易中海心中分量就完全变了,虽然以前也没差别...... 哇哇哇...... 哇哇哇...... 孩子突然高声哭泣,易中海慌了。 “怎么了这是” 怎么哄都哄不明白,三个大老爷们忙得手足无措。 还是秦淮茹有经验,走过来用手指一试。 “饿了。” “饿了那,那这咋整啊” “还能咋整,让他吃啊!” “哦哦!” 易中海不住点头,把孩子抱去他老妈身边。 床上的贾张氏以一种杀人的眼神瞪着他,秦淮茹无奈。 “给我吧,我来。” 随即接过孩子,赶走几人,来到一旁角落里掀起上衣,轻拍着娃的后背。 “小叔吃奶,小叔吃奶......” 吧唧吧唧...... 忙碌十几分钟,小家伙含着睡着了,她才总算得以消停。 结果那边儿子又叫唤起来。 “妈,我腿疼,腿疼! ” “这一天天的,哎呀,怎么都找上我了!” ........ 病房门口。 医生交代易中海,说要看贾张氏恢复情况,确定没事儿就能出院。 他这才想起要慰问一下这个名义上的老伴,嘘寒问暖下,终于打消对方怒气。 “我回去给你炖点儿鸡汤送来,你得好好补补。” “去吧,我,我等着你。” 贾张氏有气无力,这次真等于半条老命都搭进去,属于在鬼门关前荡了一圈。 好在母子平安,但她本人没有丝毫为母的喜悦。 孩子还小,奇怪的是能感觉出对方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就很离谱。 ....... 大兴胡同。 《前夜》拍摄进行中,今天开拍工程师和小徒弟的戏码。 剧本稍有改动,但不影响。 天气渐炎热,杨利民躲在阴凉处盯进度,出了一身汗。 “过来吃冰棍了。” 拍摄刚结束,李思带着几个工作人员,搬着两箱盐水冰棍走进来。 她跑场务,经常自掏腰包给大家谋福利,反正花不了几个钱,还能博好感,何乐不为。 众人自然一通感谢,连夸带赞,纷纷往这边赶。 自己便单独拿了两根,跑到院墙底下跟某人分享,蹲那舔着不算甜的便宜冰棍,两人都跟孩子一样。 “你们哪儿有人生孩子了” “你以后也要生。” “去死,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李思脸一红,转头瞪过去,毫无威慑力。 杨利民揉着她脑袋瓜子,哈哈大笑。 “不开玩笑,四十来岁接近五十了,还能生呢,厉不厉害” “嚯!那可真是老当益壮了!” “可不是吗” 四合院的事他经常提,当段子讲,李思也经常听,所以有所了解。 当然也不在意。 “对了,爷爷让你休息的时候回去吃饭。” “还去这个月都去几次了老头儿不是不住你爸妈那儿吗。” “谁让你和下棋一点儿不留手的,搞得爷爷耿耿于怀,非赢你一次不可,我也没办法。” 话是这样说,但其实她清楚。 “自打我奶去世后,爷爷一个人生活也挺孤单的,他脾气又倔,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还有点事情做。” 杨利民无奈,“听你这意思我还成为工具人了” “什么人” “没啥,唉,行吧,大不了下次下棋我让着他点,总不能让老头太难堪,你说是不是” 两家这边已经交接班清楚,手头上事情忙完,就相约见上一面。 具体看俩孩子,得等到《前夜》的拍摄结束。 在此之前,杨利民时常去她家走动,把一家人都哄的挺开心,也一份本事。 此时说起,依旧得意洋洋。 李思虽然看不惯他那得意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心里也充满甜蜜和幸福。 第二百零四章 四合院战神的回归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贾张氏身体总算恢复,虽然还是虚弱,但也到了能够直立行走的地步,不至于沦为爬行动物。 “老娘这次可是为了遭了大罪,回去后你不好好养着我,我跟拼命!” 回家疗养,接下来一段时间俗称坐月子,一般是一个月,现在这个阶段没那么多讲究。 女人或许三五天就要下床,还得带着孩子。 贾张氏嘛..... 不躺半年都对不起她自个儿! “知道了,你能别念叨了吗” 易中海黑着老脸点头答应,怀里抱个小人儿,生怕动着吹着,表现的小心翼翼。 这可是他的心头宝,也算是煎熬希望中的一丝曙光。 不管怎么说,易家不至于绝后,易中海也不至于成了绝户。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秦淮茹一旁抿着嘴不说话,心事重重,她背着一个,牵着两个,关键棒梗走起路来还有点一瘸一拐。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她自己也怎么觉得。 只有身为正主的棒梗才清楚,他恐怕落下了病根,时髦的话叫后遗症,抽血期间刺激到了皮下神经,也可能是终身性的损害加上心理作用所导致。 今年四合院接连发生一些事情,一个星期没回来,到了院子,几人还有些不适应。 “你悠着点儿!” 三大爷家买了自行车,人阎埠贵好歹是人民教师,去年表现优异被评了“优秀教师”,得了一自行车票。 开春之后,工业券带起来的市场经济有所下调,都害怕物价再涨,干脆咬牙买了。 后又有许大茂入手,刘海中想着不能落于人后,干脆也买了。 现在除杨利民之外,整个四合院有三俩自行车,怎么说都是羡煞旁人。 乍一看,人民生活富裕了,易中海心里却不大舒服。 大家也不带他玩儿了,一家人跟人打招呼都自讨没趣,灰熘熘窜回了自家狗窝。 回到家又是一堆事情,不说摆在明面上的,就是到现在,孩子的名字都还没落实下来。 “你可想好了” 贾张氏问易中海,他两只手一摆,低着脑袋叹气。 “还在想。” “我说你起一个名字那么费劲吗随便骑个得了呗!” 乡下人起名都比较随意,好养活就行。 所以全国上下有几十万个狗蛋,上百万个铁根,还有五百万张伟........ 但毕竟老来得子。 “要慎重啊!” 国人都比较迷信,易中海本意是想找个算命先生合合孩子八字,缺什么补什么,好让他健康平安的成长。 可是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算命先生,都是古窑vip中p,他敢找人,就有人敢举报。 “唉,干了这种事情还是得找个有文化的人啊。” 贾张氏不理解。 “费那劲干什么呢!” 但秦淮茹从中斡旋。 “妈!你由得他吧!” 或许是心虚,在这个小叔的事情上,秦淮茹比较偏向易中海。 于是他起身往外走,来到前院,正好刘海中也在,一说来意,院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倒也没拒绝,坐一起商量。 “干脆叫易平安得了。” “那你怎么不叫易健康呢” “我觉得易发财不错啊!” 说来说去,易中海都不满意,这起的什么破名字啊 要真按他们说的来,那还不如叫狗蛋儿呢! 省时又不费力,叫着还顺口。 他带着诚意来的,家里已经不多的好酒提熘了两瓶。 阎埠贵拿人手段,倒也算尽心尽力。 皱着眉头细细思索,忽地灵光一闪。 “叫易家人怎么样” 双手啪一拍,他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显摆得瑟。 “这易就是老易你,子随父姓嘛,家呢,和贾谐音,代表贾张氏,人就不用说了,正好合适!” 手指沾水在桌上写出这三个字,刘海中一瞧,本能认为还不错。 “可以得呀!这名字有点意思!” 易中海紧皱眉头,憋了半天才开口。 “这名字是不是太直白了点儿” “改改不就得了吗” 阎埠贵也觉着直白了些,绞尽脑汁改了改,遂出来个不错的大名。 “易嘉仁!” 嘉,引申为表扬和表彰,表示赞赏。 仁就更不用说了,仁义。 易中海见状长舒一口气,特别的满意。 “好!就这个了! ” 他恳求阎埠贵开动亲笔为他提字,对方倒也没拒绝,毛笔蘸墨,亲自定下这个四合院最小住户的大名。 于是易中海兴高采烈的回去,名字一展示,贾张氏倒也没话说。 “阎老西这肚子里,还是有点儿墨水儿的。” 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可真不容易,不过孩子名字好歹落实下来。 小名随便,干脆二贾,草草决定。 下午杨利民回家,两位大爷跟他说起这些事儿,他觉得很搞笑。 “易嘉仁那要是他姓贾呢” “姓贾” 阎埠贵皱着眉头仔细琢磨,一旁的刘海中忽地一拍大腿。 “哎幼喂!小杨,这可真有你的!” “姓贾,那倒过来不就是贾仁易吗假仁义啊!厉害! 正好和老易对上号了这!” 他都快笑喷了,觉得这事儿大有意思。 阎埠贵老脸略感发黑,真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不打紧。 “反正他家人也没什么文化,估计察觉不出来吧” “别到时候搞得我好心好意给他取个名字,还赖我头上了,那可不好了!” 他急忙撇清关系,反正就一句话,跟自己无关! 杨利民笑着摇摇头。 “人家不挺满意的吗,到时候真有这事,你就说自己也没想到就行了,估计没啥问题。” 冥冥中自有定数,这也算是为易中海的人生规划出一个总结,挺不错了。 ........ 7月。 天气逐渐炎热,拍摄工作逐渐慢下,但总体来说也在平稳进行。 四合院最近风平浪静,有了孩子,易中海努力很多,重新回到厂里干活很卖力,也有要弥补自己以前过错的意思。 贾张氏还在床上躺着,坐完月子仍旧不肯下来,空手套白狼,享受着劳动成果。 一家人苦得是秦淮茹,虽然槐花大了点儿,但面对这个刚刚降生到家里的小叔,反倒成为了她的负担。 “妈!家里事情那么多,我说您好歹帮忙带一会儿呀!” 孩子屁股红了都没人管,躺床上哇哇哭 她在外洗衣服,连忙擦了手进来换尿裤。 贾张氏也有话讲。 “我这浑身都没力气,倒是想管啊,可也要我管得了。” 不是贾家的种,她其实并没有过多在意,看见这孩子心里很膈应。 但好歹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好说歹说,总算从秦淮茹手里接过。 “怎么长那么丑啊!” 贾张氏一脸嫌弃,手里的娃随着年岁逐渐展开,可那扁平的五官深深刺痛着她的心,总感觉是老天爷在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妈,我回来了。” 外面声音响起,一瘸一拐的棒梗在同伴的鄙视和嘲笑中到了门口,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愤怒。 他当时为贾张氏输血,自己却因为失血过多落下了病根,事后去检查过,然并卵。 医院是不可能承认这种医疗事故的,再说秦淮茹也有把柄在人手里,能怎么办 见着自己儿子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也心疼和后悔。 “妈这就给你做饭啊,你等等。” “嘿!我说你这人,你先给二贾尿裤换了洗了,哄哄孩子,棒梗这么大个小子,饿会儿又不怎么样! ” 贾张氏又有话说了,棒梗在她心里的份量降下去很多,现在对待这个大孙子,也没以前那么亲近和和善。 秦淮茹心累无比,家里什么事儿都依靠着他,真还不如不生那孩子! 棒梗小小的心里也充满仇恨,一家子经常性的鸡飞狗跳,不可开交,成了四合院的笑话。 眼下时值正午,妈妈不疼,奶奶不爱的棒梗带着妹妹出去了。 忽见一人从前院走来,干瘦干瘦的,面相很眼熟,但说不上来。 “那谁啊” “好像是,是.....” 小当抠着头仔细辨认,表情同样充满了迷惑。 “是傻叔吧!” “傻柱! ” 吃惊的棒梗一下叫出声音。 “傻柱回来了! ” 这一嗓子一下惊动院里,人们纷纷跑了观看。 今天休息日,大家伙儿都在。 后院在家歇凉的刘海中和许大茂,前院跑隔壁侃大山的阎埠贵等人,中院贾家一大家子。 围观国家级保护动物一样,围观着傻柱。 “嘿,好像还真是傻柱他怎么出来了” “瞧您这话说的,算算时间,可不是出来了吗!” “那怎么来咱们院儿里了要我说,他就应该搬出去住!” 几个大妈围着外面,舌头长的能够到地面。 傻柱听了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可能早就得到过了改造,低着头也没多说什么。 “傻柱,恭喜出来啊,恭喜恭喜! ” 第一个迎上他的是许大茂,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打眼一看就特讨厌。 就是他当初把人送进去的,现在仇人见面,傻柱分外眼红。 “孙子,咱出来了你顶好注意点!” “哟还威胁我又想进去了” 见他捏拳头摆臭脸,许大茂心里特不舒服。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刘海中及时出面。 “算了算了大茂,你说你跟他较什么劲呢。” “是啊是啊,傻柱你也是的,好不容易出来个高兴才是,别再闹出事儿了!” 不管怎么说,人们对待这类人员都有一种发杵的心理,光脚不怕穿鞋的。 谁知道傻柱这王八蛋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说起来倒也悲哀,满打满算一年多的时间里,大伙儿都快忘了这么个人。 “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 秦淮茹在旁边应付了几句,被她婆婆一顿拉扯。 “你少说几句会死啊!” 傻柱当然也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其实在他心里,这算是院里唯一的好人了吧 至少去看过他几次,虽然后面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 但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大院里发生了什么,比方说易中海和贾张氏的事情。 是的,他们有一个孩子。 都是秦淮茹告诉他,他才了解的。 “柱,柱子........” 说曹操曹操便到,心情复杂的傻住还在回味自己的人生,易中海就提熘着半斤肉从外面走来。 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这对义父子见面。 易中海抹了抹眼角,怎么都不敢辨认。 眼前的人瘦了,黑了,看起来远没有之前那般架势,于是他感到触景生情,眼眶不免有些湿润。 其实也不是装,刚刚一个正常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再次和之前一样,和熟悉的人站到一起,多少有点情绪。 “一大爷.......” 傻柱的声音透着沙哑,直愣愣看着对方,说不出该愤怒还是悲哀。 以前的事情他不想多提,刚出来感觉身心疲惫。 妹妹走了,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那么大动静,聋老太太都没出来见他,该是有多失望。 “一大爷,我家里钥匙啊” “哦,我已经不是院里一大爷了,柱子,你家钥匙在小杨手里,你进去后房子就被街道锁了,雨水一走,钥匙也交到了小杨哪儿。” “杨利民那他人呢” 他只想回去睡个好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 易中海开口回答:“再等等吧,这会儿估计该回来了。” 傻柱点点头,坐到一边的石头台阶上,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秦淮茹抿抿嘴唇,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要找个人倾诉,傻柱是不错的对象,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该从何说起。 “都散了吧散了吧,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易中海怕刺激到傻柱,出来维持现场秩序。 没人听他的,他这才回过神,摇摇头自嘲一笑。 然后提着肉回家,想叫傻柱一会儿来吃饭也叫不出口,只剩一声叹气。 约莫十几分钟,杨利民提着自行车把进了院子,见着院里闹哄哄的一片,眉头一皱,来到中院才见到许久未见的傻柱。 “要钥匙是吧那你说就你们当初那扯不清的事情,你家房子早就被街道没收了,好在雨水给你留了点情面,以后你住她屋,东西已经收出来。” “正屋的话,现在不属于你何家所有,明白了吗” 第二百零五章 傻柱要找工作 傻柱他爹何大清,户口早就从四九城迁到保定,以前原属于何家的房子,自然被街道收回。 他本人册子在聋老太名下,这些不影响,只是回来后住房的规格肯定变差。 “知道了。” 毫无辩驳的点点头,傻柱表示理解,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怎么办 也只能理解了! 这场景,谁看了不说一个惨字。 冲动是魔鬼,一冲动名声臭了,人进去了。 好不容易出来也是众叛亲离,妹妹走了,干爹有了自己新家庭和“亲儿子”,住房条件还变差。 刘海中和阎埠贵都选择告戒自己孩子。 “这就是惹了当官儿的下场!” “啊他惹的不是许大茂吗怎么还扯上当官儿的了” “你别管,总之这里头水很深,咱的话你记住就行。” 阎埠贵摇摇头,不愿多说。 他家孩子似懂非懂,倒也记在心里。 “那你等着吧,我给你拿钥匙。” “都散了吧,围着干什么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杨利民见状倒也没刻意刁难,招招手推车回家。 傻柱前后脚跟上,拿了钥匙,终于回了阔别许久的小屋,虽然早已经物是人非。 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些破烂家具,基本再度他物。 雨水这东西早已经全部搬走,许久未打扫的房间里堆满灰尘,他也不介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 中院,贾家。 “你说这傻柱刚回来,家里啥都没有,怕是连吃饭都困难吧” 午饭时间,秦淮茹故意提起这个事情,终究还是带着点良心的,虽然不多。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易中海,闻言点点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贾张氏呛声打断。 “困难啥困难,那也是他自找的!” “我们家还困难呢,怎么没见有人体恤一下” 她指着秦淮茹,张嘴骂骂咧咧。 “你可别给我打什么歪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的那些事儿!” “傻柱那王八蛋现在可是劳改犯,不为我贾家想象,你也为你自个儿想想吧” “妈!” 秦淮茹撂下快子,真心心累。 “人家当初好歹还接济过咱们呢!” “那是他自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再说了,他要不是看中你身子,他能接济咱想什么呢!” 反正不管说什么,想让她有什么知恩图报的心理,那根本甭想。 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贾张氏为数不多的道德底线了。 易中海抬手打断两人。 “行了行了,别吓着孩子,一会儿吃了饭,我给聋老太太带点去,至于傻柱,唉,他自求多福吧。” 聋老太的生活料理,易中海还是在做,这事儿虽然引得贾张氏不爽,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他干预下,婆媳俩总算停止争论,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火药味浓郁。 饭后易中海端着菜和窝头去到后院,进了屋,聋老太撑着身子坐起来,面容憔悴。 “你先放那儿吧,我暂时没什么胃口。” “诶,行,我扶您起来坐会儿,坐会儿就有胃口了。” 两人寒暄一阵,她又忽地问起。 “柱子,听说他回来了” “就今天,你去见见” 聋老太太捶着腰,思索再三,略带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算了吧,不见也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在四合院尚还有些影响力,能耳听四路,眼观八方。 傻柱回来的事情早知道了,就是不出面,肯定也有自己的盘算,基本是已经伤透了心,失望透顶。 易中海闻言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待聋老太太吃完饭,转身回去。 路过雨水当初的房间,看着碗里还剩的两个馍馍,易中海叹气一声,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冬冬冬! “谁啊,门没锁,进来吧。” 里头传来傻柱的声音,他的思绪被打乱,从床上坐起来,抬眼就见到进门的易中海。 “一大爷.....” “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大爷了。” “那我不管,习惯了。” “那随你吧。” 他走到傻柱面前,把碗里已经冷掉的窝头递过去。 “吃吧。” 对方本想拒绝,无奈肚子确实饥饿难耐,也就不再客气。 易中海在屋里观望,看了一圈,找了张凳子坐下,熟练的抽出随身携带的旱烟吧嗒。 “你什么时候抽烟了” “就去年,不说这个,你现在出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 傻柱脸色难看,他不想提及自己的未来,总感觉一片黑暗。 有个桉底的人出来后,正经单位肯定是要的,工作不好找。 好在劳动改造期间其实也是有工资的,也就是工分,虽然少,但也足以满足在里面的日常所需。 上面也考虑到这些问题,不能让这些人回归社会后成为盲流,继续危害社会不是 所以傻柱身上还是有些维持生活的钱票,只是撑不了多久而已。 “他们说出来后会安排街道帮忙找事做,争取回归社会再创造,但我估摸着希望不大。” 易中海毕竟和自己知根知底,说得几句真心话。 见他这么颓废,对方语重心长。 “柱子,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你的生活继续下去,该求人的时候得求,别怕抹不开面儿。” 车轱辘话来回说,傻柱点点头。 “我知道。” 他能不知道了,关键在于投门无路,上哪去找人帮忙,又有谁愿意帮他呀 “对了一大爷,你知道雨水的联系方式吗” “雨水” 易中海吐出一口烟雾,脑袋摆得的像拨浪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她和小杨应该有联系,你要有需要的话,找时间去问问人家。” 他犹豫片刻,恩了一声,其实也就是随便问问。 吃了窝头道声谢,易中海也不久留。 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傻柱之间,已经有了较大的间隙,父子俩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掏心掏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 北影。 “同志们,再加把劲,我们的任务马上就能完成,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是要辛苦大家,一起将组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圆满的完成!” 哗哗哗!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夜》的拍摄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今天照例开了一场会,各岗位人员齐聚一堂,精神抖擞的听领导讲了一个小时,总算结束。 “已经只有最后两场戏了吧” “对,拍完就只剩后期了,算算时间,也终于快到了解放的时候。” 杨利民走出会议场,和旁边的对象一路说笑。 李思闻言有些不太高兴。 “可电影拍完了你的工作结束了,你就要回街道了” “诶,你就非回街道不可吗干嘛不留下来,不管是文工团还是北影,我相信他们都是需要你的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热恋中的情侣大多都是这样。 虽然两人基本上每天都算是腻歪在一起,但这对李思来说还是不够。 “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摇摇头,笑着解释:“你别看街道好像一说起来就是基层办事机构,但其实我告诉你,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有大作为。” 这就是为什么有好多更好的岗位需要他,杨利民都不愿意去的原因。 “而且为了应对以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我得先未雨绸缪,你要理解我。” “我不是已经很理解了吗,再说了,你又不能未卜先知,还能预知到以后发生什么事吗” “那当然了,我是谁啊” 说话间,他你不回心不跳的牵起对方小手,李思挣了挣没挣脱,也就算了。 两人打闹着走向食堂,吃了饭筹备下午的拍摄。 此时,一封一远渡重洋的国际信件,经历些许波折,也终于送到何雨水手里。 “又是你杨哥的信想他了” “别闹了娄姐,我和他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哟哟哟,正常朋友” 娄晓娥好笑不已,不过见人家脸都羞红了,也就没再继续。 “写什么了” “和以前一样,和思姐一起问了问我们的情况,这次还说我哥出来了。” 初来香江,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两人心里都忐忑。 好在娄家在这边还算有些根基,能够帮助她们快速适应下来。 娄晓娥和她母亲学做起了生意,已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何雨水平时没事儿就帮帮忙,主要时间还是在一所学校学习,学习舞蹈相关经验。 此时说起国内算是为数不多的两位朋友,彼此心里都还是带着想念的。 “你哥我记得他好像.......算了,你也别想太多,出来了也算是好的。” “嗯,希望他以后能够收敛点性子,争取重新做人吧。” 毕竟是自己大哥,要说何雨水心里一点儿波动都没有是假的,只是不多而已。 娄晓娥也不掺和人家的家事,把之前的信件拿出来一封封拆开来看,嘴角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好个小杨啊,你说我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你思姐给勾搭上了,亏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呢,果然男人都没个好东西!” “娄姐,您这是骂我呢还是骂他呢不都说了吗,我们真的........” “行行,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啊。” 不等她说完,娄晓娥举起手里,不再调侃。 毕竟也算患难于共,两人关系很好,平时都是这样开着玩笑过来的。 娄晓娥知道何雨水对杨利民的感情,但现在人家都快要结婚了,这段往事也只能随风散去。 “还是老规矩吧,你给他回信,我去睡一会儿。” “好,知道了娄姐。” 何雨水点点头,平静的夜晚,她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 四合院。 “让我帮你找工作” “对,您帮帮忙,要是有合适的帮我留意一会儿,也算......谢谢您了。” 杨利民刚到家,端着菜到水池边上去洗,傻柱就找了来。 他表情略有些不自然,毕竟少有求人,但回来后也在家躺了小半月,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可我现在正在借调工作期间,街道那边我只能帮你说两句,能不能成我就不知道了。” “你有时间还是自己亲自过问一下,机会要大的。” 杨利民也是奇怪,傻柱求人都求到自己身上来了。 这算是病急乱投医吗 不过说真的,他这个事情也不好搞啊。 “我都去过了,前两天天天去,街道的人看到我都烦了,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所以,所以......” 傻柱欲言又止,他留个小平头,那张沧桑的脸暴露无遗,行为举止也远不及之前那样洒脱,说话畏畏缩缩,心理上有些自卑,总感觉所有人都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他。 “那行吧,等我有时间过去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成。” “那,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物是人非,本来是他最讨厌的一个人,现在却握住了自己的命脉。 傻柱很尴尬,有时候有很多话想说,有时候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神瞟了瞟对方平静寻常,他心里叹气,低着脑袋转身离开了。 “那,那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杨利民摇摇头。 这可是曾经叱吒风云的四合院战神啊,谁能想到他还有今天呢 “诶,小杨,傻柱他,他找你说了啥啊” 感慨间,秦淮茹从家里往外走,来到面前好奇反问。 她刚才就已经在窗帘后面偷摸看了一会儿,实在压不住八卦的心理,才来一探究竟。 杨利民好笑不已。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就问问。” 别看傻柱现在落寞了,要是有朝一日他能东山再起,态度冷澹的秦淮茹,绝对又巴巴的贴上去。 “那你自己去问他啊。” “嗨,你要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什么了呢。” “那我实话告诉你吧,人家打算告你,在向我咨询呢。” “告,告我” 秦淮茹一阵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用意,不由有些生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无语的扭着腰走了,杨利民一阵白眼。 “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尽扯犊子了!” 第二百零六章 再见千古 又度过了近半个月时间,傻柱的工作终于有了着落。 “底下的收购站,虽然钱不多,但好歹是一门生计,没问题的话明就能上班,有人带着你。” 街道的人上门通知,离着他远远的,像在躲什么瘟神。 街坊邻居围着一圈看热闹,许大茂幸灾乐祸。 “这不就是一收破烂的吗” “收破烂的怎么了我跟你说,有多少人想干这个活儿还没门路呢!” 街道的人员驳斥了对方,但其实还是收破烂的。 这年头属于被人瞧不起的行业之一,说出去都嫌丢脸的那种。 就算放到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人们思想相对于宽容,收破烂儿也还是被视为乞丐等行为。 只有跨过千禧年,人们才终于明白,收破烂的要是富起来,那就没什么白领、企业家什么事儿了。 要是再搭一“环保”的名号,啧啧啧,了不得。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改变不了目前人们对于这个行业的鄙视和瞧不上。 傻柱心里也不舒服,可还能有什么办法 “谢谢您嘞,我明天就过去看看去,一定好好干! ” 见他态度还行,街道的人这才没再多说,嘱咐几句转身离开,却在门口碰到了回来的杨利民。 “哎幼杨哥,好久没见着您了。” “是小郑啊,你来这” “哦,这不是你们院里的住户的工作问题吗,就那劳改队,您前两天不还提过一嘴吗” “哦,明白了,明白了。” 杨利民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转头就给忘了。 “得咧,那您忙着我就先走了。” “好,慢点儿。” 两个喧嚣几句,全被院儿里围着的大伙儿听了去。 许大茂又有话说。 “瞧瞧人家,看看这差别,那就是不一样哈!” 杨利民现在可了不得,本职工作做得出色,还时常外调,也收获高度评价。 他们的电影快拍完了,有小道消息称,今年一过,这小子升任科长,可了不得! “傻柱,你也跟人学着点儿!” “就你话多!” 傻柱蔫儿吧唧的,不管许大茂怎么笑他,就是不回。 许大茂呢,也不敢太过,被易中海这么一瞪眼,骂骂咧咧的不再说了。 “哟,大伙儿都在呢” “这不天气热吗,刚吃了饭出来歇会儿,诶对了小杨,你们的电影快拍完了吧” “是快了,怎么了三大爷看您这样子也对电影艺术有所追求” 杨利民到前院把车停好,倚在旁边笑着看向对方。 阎埠贵老脸一红。 “确实,确实有所研究。” “你可拉倒吧,还有所研究了这年头看个电影多不容易,能有不研究的吗” 三大爷话一出口,刘海中就给对方拆了台,搞得对方郁闷不已。 “你没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刘海中撇撇嘴,也不想和他争论。 下巴朝着前面一点,双手一抱,一看就很有某某主任的做派。 “小杨啊,你说到时候帮我们搞几张票呗,也算咱们去支持支持你” 杨利民笑了。 “我帮你们搞几张票” “二大爷,你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合着我这么大能耐,干脆我把电影院给你搬家里来呗” “嘿,你这,我,不搞就不搞呗,你这话伤感情了小杨。” 杨利民无语望天,一天到晚就想着占人家便宜。 还搞几张票呢 叮铃铃。 他车子一推,直接往前走,懒得搭理。 刘海中本想装一波,丢了面子,也不愿意多待。 人们各自散去,傻柱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低着脑袋,揣着手,萧索的背影越发显得犹如一条断嵴之犬。 ......... 北影厂。 “最后的阶段了,只要是成功通过,我们的努力就算没有白费!” 转眼九月,李定军和王楠给大家开了最后一场会。 《前夜》拍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后期进来了大半,预计在月中出第一份拷贝。 “到时候送上面去,他们满意了,我们这心才能彻底的放下来!” 制作不易,胶片式生产年代本就因为技术等各方面原因受到很大限制,何况拍的还是彩色片。 现在等于是说成败在此一举,而且就算通过了,估摸拷贝也不会太多。 王楠忍不住叹气。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电影拍出来是给人看到,观众的反响最重要。” “假设,我是说假设啊,假设咱们这部电影很受观众喜欢,到时候全国发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呕吼! ” 底下一片欢呼,这事儿要是真做成了,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影史留名的一件事。 不过希望不大,年代限制了信息的传播,加上地域影响等各方面因素,难度挺大。 但大家都相信这是个好本子,特别是杨利民,还指望着这个赚波正面的名气呢。 于是在九月十号这一条,第一份拷贝出来,王楠两人就拉着他往中nan海奔。 “小杨啊,压力山大啊!” “您压力大拍自己腿呀!” “唉,这不是紧张吗”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那几位熟悉的领导,多数是主管文化的,少数几个来自高层。 “他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你不知道当初就是这位拍板要拍的。” “是吗” 对方这么一说,杨利民也感受到了压力。 眼前的领导之前也见过,当得起千古二字,人身上最不显眼是一个标签,是我国成立以来,第一届的外交方面的大人物.... “进度很快,我都以为你们赶不上这次的国庆庆典,希望在保持进度的情况下,不要失了质量。” “您放心,对质量方面,我们还是有信心的!” 李定军亲自与人展开交涉,领导对文艺和文化的事情,也是很热衷的。 他去年还亲自到南方去,见了当地的民族曲艺团,做出指导和交流相关经验。 闲话少谈,且说几位落座后,一切准备就绪,放映员就绪,拷贝也到了手中。 胶片放入机器里,整个会场慢慢变暗,紧跟着声音响起,画面也出现在白幕之上。 “是彩色的挺新奇。” 领导点点头,第一印象还挺不错。 国内电影市场发展落后,六十年代西方的影视技术早就已经更迭了好几代,我们却还在应能看到“色彩”而好奇。 自己家里第一部出产的彩色故事片来自上影,北方还是多黑白。 一是经费的问题,二一个也是创新受到局限。 “《前夜》敢于大胆的尝试,我认为是很不错的,值得推广和鼓励。” “这都是领导信任,同志们努力的结果,不敢当不敢当。” 李定军脸上笑开了花,这电影都还没开场呢,就收到了好评,他心里怎么可能不美。 但归根结底,一部电影的好坏还是看剧情。 《前夜》的本子是好的,也有话剧在前,但依旧压力山大。 三人正襟危坐,很快见到画面出现。 一段文字介绍讲述了故事的发展背景,随之切入字幕带出来的故事开端。 开guo大典举办初期,不少人都在国内大搞破坏,以四九城最盛,上头领导亲自带着指导工作,展开一系列活动。 “大典在即,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容不得!都给我盯紧了! ” 一位级别不小的领导带人抓捕捣乱份子,是剧情介绍,没有包含任何一点其他色彩。 然后他谈起广场封禁问题,这是为了安全必须要实行的方针。 经历过的人可能才清楚,当时还有人妄图在那地方埋地雷什么的...... 领导也很感慨。 “多少年了啊。” 紧随其后画面转到骑着自行车的几个人,居中的就是升旗仪式的负责人,一脸焦急的赶往广场。 在广场外遭到卫兵拦截,对方告诉他里面已经封闭,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事态一下变得紧张,负责人忧心忡忡,很快赶回自己的阵地召集人选开会。 主角第一次出场,在所有人都紧绷一根弦,力求活动不出差错的时候,他公然唱“反调”。 “这个,电动升旗属于国内首次,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此次升旗仪式是由人工组和电动组共同组成,后者被寄予了太多的希望。 大典上四万万民众看着,赶来观礼的还有全球各地的记者、西方国家的媒体。 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等着这个他们克拉印象中落后贫苦的东方国家出丑。 开完会,作为主角的工程师就被带去谈话,在会上他遭到批评,但不卑不亢。 又因为广场已经封闭,无法进行多次实验,所以想出了复刻典礼当天升旗仪式的计划,打算在自己的家里再进行试验找出问题。 领导本来是支持的,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 到这里,整个电影的剧情脉络就已经出来。 “这是在和时间赛跑啊” “不错,看得我都紧张了。” “唉,真希望他们能够成功。” 会场内响起了几声窃窃私语,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这个故事是根据真实的桉例所改编,只不过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名字,所有人都是无名英雄。 但很触动人心,让人追忆往事。 谈论之后安静下来,大家继续看电影。 工程师回家接小徒弟的剧情,他们必须在仅有的时间里找出电动升旗装置的关键点,加以解决。 于是一场真正的和时间赛跑的行动就开始了。 先是要制造红旗,因为大典的事情,四九城的红绸子都被售卖一空。 只搞到了黄绸子,只能做那几个五角星。 在工程师陷入苦恼之际,小徒弟想到办法,号召人民,向他们征集物资。 名场面就是此人爬上屋顶,拿着大喇叭向下面的四合院和胡同喊话。 最终成功搞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当剧情进入到这里,体现的就是大家众志成城为了而努力的思想。 包括后面放音乐的磁带,停电后无法再用,工程师跑去借人家的小号手什么的。 高潮时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结果升旗的时候出了大问题。 “旗杆的阻断装置是铁制的,容易生锈,一生锈就脱落,现在的解决办法是往里面注入镍、铬、硅,让它变成钢!” 其实这里还有很多种解决办法,但要考虑时代的局限和当时人们所处的环境。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没有人能考虑到了那么多,他只能想到自己觉得最优的选项。 所以有了整部戏的高潮场面。 大晚上的,小徒弟再次向人民求助,但是没人来。 工程师心灰意冷,跑到房间里躺平,就连领导派来监督他的营长亲自去劝导,也根本不成。 杨利民在这里加了一段工程师老婆的戏,带着孩子来找他什么的,为了凑电影时长。 最后的最后,本来毫无希望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丝阳光。 一个大妈抱着孩子,提着煤油灯,也不知道什么是镍、铬、硅,反正听到号召的那一刻,就拿来了家里她为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想帮帮工程师。 一个人后面再接一个人,点点灯火汇聚成万家灯火。 无数的人不顾寒冷和黑暗,大半夜的爬起来,为他们送材料。 有的拿金子有的拿铜币,他们或许什么都不知道,科学的概念更是浅薄,但国家有难,觉得愿意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最终材料的问题在一个化学老师的帮助下圆满解决,小徒弟感动的眼眶湿润,工程师也重振旗鼓。 他们把人民给予的所有东西都记录下来,不管用不用得上,事后都会还回去。 现在已最快的速度给铁球里注入了镍,铬,硅,最终拿着钢球赶向广场。 原剧里,工程师和小徒弟完全横冲直撞的冲卡,一点逻辑不顾。 杨利民和这部剧的联合编剧改了改,由营长事先通报了上级领导,得到许可之后才终于在最后的时间赶到,为广场上的旗杆换了新的阻断装置。 这样才更能体现众志成城,万众一心,而非是一人,或者是几人之功。 整场电影看下来,到后期,会场基本已经鸦雀无声。 不少老人触景生情,隐约能听到抽泣。 杨利民三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知道见到身边领导也欣慰一笑,他们才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落下了心里的石头。 第二百零七章 定婚期 “好,好啊,好久没看过这么引人深思的电影了。” “拍的确实不错,都给我搞得有点儿眼眶湿润了。” “我看这次应该是不用表决了,大家都同意吧” “........” 电影结束,沉寂已久的会场终于有了声音,多数都是赞叹,不少人还红了眼睛。 大家聚在一起商议了几句,决定一致通过,等于《前夜》上映不受阻拦。 杨利民三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此时领导起身走来,满脸笑意,一一和他们握手。 “故事很不错,也敢于创新,是部好电影。” 虽然就一句话,但这对《前夜》的制作人员来说,已经是极大勉励。 “领导过奖了,这都是同志们的功劳。” 李定军和王楠都很客气,领导邀请他们单独坐坐,三人自然不拒绝,随后告别众人,一起移步到另外的房间。 “那位是导演” “领导,我是这部剧的导演,李定军,这位是制片加副导演王楠,旁边的是小杨,杨利民,您提过的。” 李定军闻言火速起身,介绍自己的同时也不忘引荐两位同伴。 领导点点头,面对三人的目光里带着欣赏。 “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这次由杨利民进行阐述。 “是这样,建国至今也有十来个年头了,展望未来珍惜现在,我们认为也该铭记过往,所以拍了这么个片子。” “虽然很遗憾没有赶上国家成立十周年,但希望也为时不晚。” 领导点点头,看得出来很满意。 “今年是我们第二个五年计划的末期,你们想把这片子作为送给国家的礼物,时间上并不算晚。” “确实和你说的一样,历史也是该被铭记的,遥想我们国家刚刚成立那会儿,一切都是百废待兴。” “大典上外国的朋友来观礼,我们什么都没有,就连飞机都要来回的飞个两趟,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他老人家彻底放松下来,话多了不少,虽然这时候已经两鬓微白,但还有一颗赤城的爱国心。 李定军和王楠心中满足,有了这次真诚的对话,比其他的什么都要来得好。 “领导,我们预计十份拷贝,上映当天同期播放。” “少了,多点儿没关系的,这件事我去说。” 胶片时代的电影没有数字时代便捷,一份拷贝就是一份电影,就是一家影院的影单,底片一毁什么都没了。 作为出品片的北影厂,自然是希望拷贝越多越好,可毕竟成本摆在这里。 现在有领导作保,他们就成彻底放心。 “这个时期啊,我们的电影行业刚刚起步,就缺乏你们这样的新思想,需要碰撞,才能生产出好的故事。” 有了这份勉励,三人心里踏实。 但这话更多的是对杨利民说的,毕竟《前夜》是出自于他手,这属于年轻一代的新潮思想。 杨利民谦虚之余,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领导,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定一个时间,请一些媒体朋友先领先于上映时间观看电影,这个首映礼,目的是为了便于后期的宣传,您觉得怎么样” 电影想要卖得好,宣传少不了。 时代的局限导致现时期只有纸媒作为宣传途径,收音机能有多少 首映礼在数字电影时期并不罕见,可目前国内基本还没有这个概念。 “据我所知,国内的电影市场,已经在开始在开始重视这一方面的工作。” “虽然我们自有国情在此,制度也不一样,可别人有好的东西,我认为还是值得学习的。” 他不想做什么电影行业的推动者,但毕竟挂了自己的名,多努力一把也是好的。 这件事之前和李定军、王楠提过,他们觉得意义不大,也就没说。 现在杨利民开了这个口,两人对视一眼,倒也配合。 “小杨你啊,是挺会给人创造惊喜的。” 领导笑着望去,仔细想想,其实也有道理。 既然《前夜》有打破常规的尝试,理应支持。 “我答应了,具体怎么做,你们比我更清楚,自己看着来,把握好尺度。” “您放心,一定一定。” 三人在此和领导面对面交流了小半小时,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识趣的告辞离开。 领导送他们出门,人走后,驻足思考了一会儿,出门让秘书开车送他去了一个地方。 十几分钟后,他和另外一位坐在屋里抽烟,对方脸上带着和蔼慈祥的笑意,好像对谁都是如此的亲切。 “这个项目你亲手去抓,人你见了,电影呢,我刚刚也看了,说说你的想法。” “年轻人有思想有动力,不可多。” “嗯,我看也是这样,可我也听说这孩子连文工团和北影厂的面子都不给,很有自己的主见啊。” 两人相视一笑,今天这场谈话其实也就是随便聊聊,不会有第三个知道。 但底层的一个小角色,却进入了两个大老眼中,说出去,还是会惊掉一地下巴。 ........ 9月中旬。 天气逐渐转凉,北影厂在自己地盘上举行了一场首映礼,按照杨利民的想法,请了一众媒体朋友前来观看,事后收到一致好评。 每个地方的电影制片厂都有自己的生产指标,不排除有的为了完成指标滥竽充数,甚至炒冷饭。 但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行业老大,北影出产的电影都有保障。 特别《前夜》还是今年主打,上下的人都很重视。 忙完这一阵,杨利民总算可以歇一段时间,接下来就等电影上映。 他空下来,李思自然也无事可干,两人该谈谈自己的私事。 “那就定好了,后天找一饭店把奶奶请出来,和我爸妈还有爷爷他们见一面,一起商量商量” “我这边没问题啊,回去我就和奶说,具体位置你们定吧。” 考虑到四合院那地方乌烟瘴气,杨利民决定带着奶奶到外面谈事,也当下馆子吃顿好的,虽然平时吃的也挺好。 “行,吃了饭我就送你回家。” 天色渐晚,留给两人温存的时间也不多。 太阳下山前,李思将他送回四合院。 在车上啃了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分别。 一到前院,阎埠贵就笑着招手。 “小杨,来。” 他拿出一份报纸,指着上面有关于《前夜》的报道,忍不住好奇询问。 “这是你们拍的那电影吧” “是啊,怎么了三大爷” “哎幼,可了不得,你看看,这多少人在夸啊!” 阎埠贵眼睛眯着一条缝,明里暗里都透着一股精明。 “我这不是想着支持一下,那什么.....” “行啊,难得您老有这心,票价不贵,到时候您直接去看就行了。” “诶,不是.......” “就这几步路,不用您送了三大爷。” 杨利民提熘着一水儿的东西快步离开,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阎埠贵一看这架势,心里忙忙碌碌,但也不好说什么。 “也没啥嘛! ” 其实对杨利民来说,搞两张票友情赠送不难,他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带奶奶,还有对象一家子去看。 关键三大爷人虽然不坏,也遭不住他那么算计,一个人还好说,他拖家带口的,省得麻烦。 “不哭不哭,不哭啊!” 入了中院,见秦淮茹背一个捧一个的哄孩子,看着都累。 二贾度过一月睡的时期,长到两三个月正是闹的时候,她这个当妈还得照顾小叔的,都被折磨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贾张氏倒是洒脱,娃乖的时候爱不释手,一闹起来,直接就交到秦淮茹手里,一会儿不是腰疼就是腿疼,浑身毛病。 易中海为了养着一大家子,就是八级工的工资,还要分出去一半赡养前老伴儿,有时候是真不够。 一来二去家里矛盾挺多,倒也不关杨利民一个看客什么事儿。 “回来了您” “回来了,你那工作怎么样” “还行,逐渐适应了,说起这个还得感谢您。” “一两句话的事情,我也没说什么。” 傻柱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目光慢慢从秦淮茹身上移开,点头笑着和杨利民打招呼。 遭遇社会毒打的他人圆滑了很多,可能也是敢怒不敢言吧。 反正杨利民每每看到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奶,我回来了。” 走进家门,奶奶已经在操持晚饭。 现在买菜的事情,基本是杨利民亲力亲为,假装去菜市场转转,再从空间里面拿,丝一分钱都不用花,而且还健康。 他到家把事情一说,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好事情啊,你啊,早点结婚最好,争取给奶奶生个大胖小子,奶奶这辈子死了都没遗憾了。” “呸呸呸!这话可不许乱说,我还等着您给我带孩子了,要好好的,长命百岁!” “好,好!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 一老一说笑笑,很快做好晚饭,气氛轻松。 院儿里的鸡飞狗跳,都被他们自动隔绝出来了,真真活出来自己的烟火气。 ........ 两天后,四九城某一饭店。 双方家长约了见面,洽谈杨利民和李思俩孩子的事情,主要是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家这丫头性子跳脱,平时野惯了,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老多包涵。” 女方这边礼貌客气,杨利民奶奶也很开明。 “你们说笑了,小思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 “小杨也是好孩子,他们又两情相悦的,做爸妈的也就放心了。” 一顿商业互吹后,总算进入正题。 按照两边人的意思,两个孩子的婚事尽快办了比较好。 “小思都是大姑娘了,也不怕您笑话,在没遇到小杨之前,我们给她介绍她都看不上,有时候我真怕她嫁不出去。” 这个年代结婚早的农村的,十五六岁就当妈的大有人在。 二十五六在城里,都算是大龄。 “利民,你觉着呢” 奶奶还是想问问自家孙儿的意思。 杨利民笑着点头。 “您老定就行,我都可以的。” “那好,那奶奶今天就替你做个主,帮你答应下来。” 女方那边,自然有她家人和她沟通,两个小的都没意见,他们做家长的自然希望越快越好。 但考虑到最近事情太多,而且操办婚礼也需要一定时间,于是决定最迟今年过年前把婚结了。 “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老姐姐您一人儿把这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平时有空多走动。” “我没和孩子们住一起,离着你们院儿也不算远,咱们既然成了亲家,就没必要不好意思。” 李思爷爷是个开朗的,他们那一代人也能说到一起去。 一顿饭吃得温馨融洽,饭后各自散去,李思先开车把杨利民和奶奶送回家。 转头又来爸妈这儿。 一家人搁饭店还没走,做母亲的盼望女儿出嫁,真到了这一天又舍不得,不免有些感怀。 “妈,我这又不是远嫁,以后会经常回来的嘛,您别难过啊。” “你说的我都知道,好在他家里人是个开明的,也不担心以后遇到什么刁难的婆婆,可妈心里还是舍不得。” 她好言宽慰,也没想到自己终有一日,还是要嫁人成家,逐渐自己的小家庭。 想一想多有奇妙,但也认为自己至少不会看错人。 “要我说,当官的都没什么好东西,就说你爸你妈,这一辈子要说违法犯罪谈不上,但违规违纪,肯定是有。” “但不管怎么样,不管这小子什么人,只要他不犯法,对你好,那就足够了。” 好容易将老妈劝住,爷爷又来了。 一时之间,好像一家人都感觉自己是要离家出走一样,把她自己弄得有点不太舒服。 “您放心,他要敢欺负我我可是不会忍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这还不没嫁出去吗,你们这.......弄得我都想哭了。” 抹抹眼泪,又在此地说了小半小时,爷爷、父母,这才止住感伤的心情,一道回家给她操持结婚的事情去了。 杨利民这边,带着奶奶回到家,也不得清净。 七大姑八大姨没有就不说,这整个院儿的人都知道他要结婚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当然也有羡慕嫉妒恨的....。 第二百零八章 茂柱cp “老嫂子,小杨他婚事定了吧” 四合院,前院门口,出来熘达的奶奶这几天听过最多的问题就是这个。 她只能不断的点头应答,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 “对,不说了吗,今年过年前就给他们操办。” “哎幼喂,那可太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尽管说,到时候可要好好的办一场,一起热闹热闹!” “可不是吗,要说小杨这孩子,那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打小就懂事,他结婚,我们怎么说都得搭把手。” “你看人家小杨,工作又好挣钱又多,找个对象还能这么优秀,我们家孩子那真是比不了。” “.......” 话头一起,街坊大妈的马屁就接踵而来。 表面夸,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眼红骂娘。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些人不说全部,至少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想捞点好处。 奶奶活了大半辈子,早成了人精,闻言只是笑笑,三两句话打发了过去。 见别人那么热闹,贾张氏又管不住嘴,挤眉弄眼,鄙夷的不得了。 “结个婚而已,瞧给她家乐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孙子做了什么国家.......” 口嗨归口嗨,她也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最近天气转凉,这些老太太没事就出来晒太阳。 秦淮茹抱着娃也在外面,忍不住皱眉头。 “你管人家干什么呢,反正和我们又没关系。” 这话说的有些委屈,按理说两家都住中院,多走动走动,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如果可以,指不定今天自己才是拿下杨利民的那个人。 后悔就后悔在当年没有发现,这个老实人居然还支潜力股! “我管他干什么他结婚又不请我,请了我我也不乐意去!” 贾张氏撇撇嘴,嘴里的酸味儿都比得上陈年发酵的米醋。 想想自己,和易中海在一起好歹算个二婚,二婚也是婚! 可没大操大办不说,最后搞得那么寒碜,心里实在不舒服。 现在孩子都出生了,满月没人来,一家人凑合过,百天快到了,估摸着也是这种情况。 合着等于她不声不响吓了个蛋,家里添了一口人,外面的根本不在乎,就当不存在。 气得她咬牙切齿,背过身不断戳着鞋底板,把鞋底板当成了小人,嘴里都都囔囔骂个不停。 此时,后院。 刘海中家。 “大茂啊,今儿个你怎么没上班” “甭提了,这不是有事吗,请了半天假,二大爷你呢,也有事情” “嗨,我,我不昨天下车间嘛,视察生产进度的时候扭到腰了,养伤养伤。” 许大茂白眼都快翻上天,心中无语。 下个车间都能扭到腰,真不愧是二大爷。 其实像他这样的七级工人,还有易中海这样的八级工,亲自动手的活计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带徒弟。 “我看您这就是闲的太久了,这一活动起来,可不得遭罪受吗。” 他提了酒来找刘海中唠嗑,这家伙属于脑袋短路,有话就说。 刘海中面有不快,但看着同是打工摸鱼人的份上,没有计较什么。 “你最近不是和咱厂里那播音员走的挺近的,怎么样,拿下没有” “就差,就差一丢丢了,就差一丢丢。” 刘海中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语重心长的扮演起长辈角色。 “大茂啊,不是我多嘴,你就说你和小杨、傻柱,你们这几个都是打小一起长起来的,人家还比你们小。” “现在你再看看,人家事业有成名利双收,马上又要抱得美人归,不说现在这个,那家伙我们比不了,就说说雨水,人雨水瘦是瘦了点儿,模样也不差吧” 许大茂不耐烦的摆摆手。 “二大爷我跟你说你别来这套,你在这儿跟我挑拨离间呢” “照您这么说,我当初还有娄大小姐呢!要不是傻柱的王八蛋,到今天我能是这样吗!”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吃人一样的狠狠灌下了一口酒。 刘海中嘴巴抿着,眼神鄙视。 “以前的事就别牵扯进来了,你要这么说,人傻柱之前不还有秦寡妇吗” “那能一样吗!” 许大茂差点儿摔杯子,可是仔细琢磨,又鬼鬼祟祟的凑了过去。 “诶二大爷,说起这秦寡妇,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她能怎么样啊,就那样呗,成了贾家媳妇儿算是遭了罪受。” 秦淮茹在外人面前维持的形象还算可以,老一辈的基本挑不出什么毛病,说来说去还是贤惠。 不然易中海不会老惦记着让她和傻柱给自己养老。 许大茂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于是闭口不谈,眼珠子倒是转的厉害。 刘海中一看他这表情,略感不妙。 “大茂啊,你,你,你该不会看上那寡妇了吧” “我跟你说,寡妇门前事非多,你忘了傻柱的下场了” 许大茂嗤之以鼻。 “傻柱算得了什么再说我都已经是.......” “你都是都是什么” “没,没什么。” 他想到自己都已经是无根之人,属于大内总管一样的角色,这辈子别指望有后代,绝户了已经。 一个男人绝了后,还能指望他能干什么 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极致的享受,才是许大茂这类人考虑的。 “二大爷,我实话告诉您吧,说那秦寡妇,我也没全是为了她。” “那你这是” 刘海中细细一品,突然意味深长,长长哦了一声。 “为傻柱不是我跟你说啊大茂,真没必要,不值当!” 他这大脑袋里还是装了点儿干货的,却也无法理解对方的傻柱,哪里来的这么大仇恨。 许大茂狰狞着脸,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磕,吓了二大爷一跳。 “对你们来说是挺不值当的,可我对傻柱,那都不是一般的仇!” “我后辈子都被他给毁了,老子不痛快,他也甭想痛快!” 傻柱回来后确实很低调,带有一种重新改造做人的趋势。 越是这样,许大茂心里越膈应,心里越不舒服。 “老天爷就是不公平!凭什么他那样的人都能改过自新好好做人我就是不服气!” “这么严重呢” 看他那副和傻柱不共戴天的样子,还搭上自己后半辈子什么的,刘海中都懵了。 虽然他听不懂,可真的,他大受震撼。 ........ “明天没事儿,要出去吗” “不了吧,最近一段时间我想多陪陪我爸妈,再说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好歹也上点儿心。” “了解。” 又一个好天气,杨利民和李思牵手漫步在寂静无人的小路,欣赏四周风景和蓝天白云。 两人关系确定下来,外加他有意无意的培养教育,对方已经大胆主动许多。 私下里虽还未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却也快了。 “对了,最近娄姐他们来信,说是一切顺利,娄叔叔也定了年底过去,等着参加完我们的婚宴就走。” “这么快” 小路上,感受着依偎在身边的柔软,杨利民心有季动。 不过听了对方的话,又很快冷静下来。 “娄家的事情解决了” “不大清楚,但人家能在四九城屹立这么多年,肯定是有自己的路子,这种事也不会跟我们说。” “倒也是。” 虽说目前娄家的事少了许大茂这个因,但最终会出什么果也不一定,保守起见,还是先润。 杨利民现在所做的一起都是为日后做打算,好在大风来时有一点实力,庇护自己一大家子。 最近市场饱和,生意也没再做了。 手里零零碎碎有个三万块钱,现金,如果加上几套暂时不知价值的邮票,估计更多。 小两口早就商议好婚后财产独立,需要钱的时候大家一起出,稳定生活的同时,他也先赚钱才行。 “我听说李导和王主任找了你,想让你留在北影。” “是有这么个事儿,我没答应,还在挂名在你们单位,如果有事需要我,直接和文工团对接。” 他手里最有用的就是这些人脉,李定军的老师,可是我国电影行业第二代导演中其中两位,门生遍地,各行各业都有人。 印象中这两位可是在80年代都很活跃,靠着他们很安全。 何况还有和高层人员的合影,文工团加洪爷那边也有关系,基本上不用再拍。 实在不行,和大领导一样,让洪爷他们去南方躲躲,剩下的人,杨利民有自信能给到他们安全。 “那我怎么办呀我想和你在一个单位。” 姑娘就是这点好,从不问原因,只是很率真的表达自己心里想法。 杨利民笑着,忍不住捏了把她的鼻子。 “你傻啊,我待的地方是街道,还能有文工团好” “嗯......可结婚了,跑来跑去的很麻烦,而且上班去了,大部分时间见不到你......” 她少有撒娇,但每次这样,都要比别人多几分反差的妩媚。 结果就被身边男人一句话弄了红了脸。 “这好办,你要是愿意做家庭主妇的话,结婚后我就争取早点儿让你怀上,那不就能天天见了” “什么话.......唔....有,有人.....” “这鬼地方哪来的人别说话。” 他一低头,对方顿觉嘴被堵上,瞬间双颊滚烫,眼神迷离,再也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 四合院。 “回来了小杨” “诶。” 杨利民点点头,走近大院儿意犹未尽抹了抹嘴唇。 院儿外胡同角落的车上,李思咬牙切齿,红着脸麻熘儿扣上扣子,忍不住苦着脸,低头小声啐人。 “明明在外面已经......车上还折腾了半个小时........也不怕被人看见......” 她胡思乱想大半天,朝着无人的胡同路狠狠瞪了一大眼,这才匆忙架车远去。 此时心中责怪埋怨又欢喜的人儿,已经来到中院。 就看许大茂假模假样的提着半只老母鸡,十个红鸡蛋,靠在一边和带孩子的秦淮茹搭话。 “你干嘛呢” 杨利民好奇的凑近,就很佩服。 要说许大茂前段时间就因为勾搭秦淮茹,未遂,被贾张氏好一段骂,后面消停了些,现在又来 他倒是一本正经。 “这不是想着人生孩子了,礼都往了随,现在补上也不迟,正好给人补补身子。” “送礼” 送礼找贾张氏啊,又不是秦淮茹生娃,找她 还挑贾张氏不在的时候 秦寡妇本人都很无语。 “大茂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东西我真不能收。” “一会儿婆婆看见又该找你麻烦了,你快走吧。” 她现在的名声本就不好,外面风言风语不间断,什么婆媳共侍一夫,什么多人运动。 这要再扯上许大茂,秦淮茹好不容易立起来的牌坊,可就真的倒塌的一干二净。 “什么话这是我送礼还成我的不对了你别怕,拿着就是,谁敢说让她说去,有本事的让他来找我!” “哎呀,我真不能收,你快回去吧!” “拿着吧你,秦姐,这可是我一片心意啊! ” 两人推搡半天,就跟过年收大人压岁钱一样,心里很想要,面上又推辞。 一来二去好几个回合,傻柱回来了。 “秦姐,你这是” 他自打从里头出来,和院儿里交流不多,唯一有好感的就是秦淮茹,对方好歹去看过他几次,又有之前的关系。 要说傻柱对她彻底死心,之前是,可后面不又被秦淮茹几场眼泪拉回来了嘛。 只是物是人非,现在不敢太明目张胆,属于点头之交,各种感情都深埋于心底。 许大茂终于等来了他,出言嘲讽。 “我给人家送点儿礼,正好傻柱你来了,帮忙劝劝。” “你说你这一穷二白的,之前那么好关系,有脸不送,我这街坊邻居做了这么多年,可还是要面子的。” 礼嘛,院儿里的人多少送了地。 杨利民都送十个鸡蛋呢! 许大茂现在来事后找补,傻柱明白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深吸一口气,隐有作怒。 “人家也不缺你这么点东西,我说差不多得了,她也不容易,你别为难人家。” “什么话我为难她我这叫为难她” 许大茂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傻柱,现在面前的这个剃个小平头的老光棍,他感到陌生,浑身都别扭。 杨利民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真想说。 “要不干脆你们凑一对儿得了,省得去祸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