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小说尘埃》 第1章 :瓦罗兰的清风(01) 【全书前引】 埃克西欧和水晶誓约 阻止第五次符文战争的人是大召唤师埃克西欧?祈愿者和他的三个门徒,埃克西欧是瓦罗兰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的祈愿者家族的后裔,祈愿者家族在瓦罗兰享有很高的声望,而埃克西欧用他强大的魔法再一次向人们昭示,自己是这块大陆最强大的召唤师。 为了阻止战争的再一次发生,埃克西欧将瓦罗兰所有的法师、召唤师和符文术士聚集在了一起,与他们商议并拟定了著名的《水晶誓约》,还成立了名为“英雄联盟”的组织以处理各城邦的纠纷。《水晶誓约》上规定,所有战争将由英雄联盟的召唤师和法师们处理,各城邦可培养各自的勇士或者雇佣中立勇士,在水晶誓约设立的魔法竞技场中决斗并决出胜负。失败一方必须答应胜利一方的条件,当然这个条件必须先通过英雄联盟的审核。英雄联盟设立的竞技场名为“正义之地”这是一个完全由魔法控制的独立区域,在这里,自然法则已经不存在,也不会有真正的死亡。所有城邦的勇士(这些勇士被称为英雄)会被召唤师传送到竞技场内,战斗的全过程会被魔法水晶映射到水晶誓约设立在各处的共振磁石上,所有城邦、部族和势力都可以见证,保证了战斗的公平性。 所有城邦都表示遵守《水晶誓约》,虽然有一些城邦比如诺克萨斯,只是不想与如此众多的召唤师和魔法师为敌。后来,英雄联盟在阿加斯特首都的废墟上,建立了一座黑曜石之城作为大本营。黑曜石之城内设立了一个战争学院,在这里,人类和约德尔人可以学到最纯正的魔法,受到最好的教育。(这段引自《尘埃》前传,如果您想了解瓦罗兰历史,请阅读前传部分) 第一部:战争学院 「在命运的力量面前,渺小的凡人只有屈服……」 第一章:瓦罗兰的清风 【前引】 「我叫安东萨隆,我的记忆开始于一个黑暗而混乱的夜晚。那一晚,很冷,巨大而混杂的声音几乎快要让我失聪,我依稀可以听到女人和婴孩的哭喊、男人的厉声怒喝以及某些可怕得让人心胆具裂的莫名声响……那时的我虽懵懂而无知,但却清楚的知道,我的人生就此开始了…… 不知为何,我极度渴望被人发现、被人尊重。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作为人,生的意义是伟大而崇高的,我们不能如蝼蚁般过活,我们要努力的向世人证明自己,要做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然而,命运总是荒唐的呈现在人类面前,从我记事时起,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唯一的亲人就是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他们没有子女,但并没有因此视我如亲生儿子,相反的,他们极其厌恶我,至于为什么,我一直不清楚。大概,我天生便是遭人嫌恶的人吧。」 第一节:多余人 「很多时候,多余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我们内心过于主观的想法……」 安东萨隆习惯坐在,叔父酒馆门前高高的草垛上,望着头顶的浩淼蓝天和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对于他而言,那是最惬意的时光。这个地界属于多哈村,一个位于超级堡垒西北部的村落,以昼夜温差达30度而闻名。这个村落不受德玛西亚*或是乌提斯坦*管辖,事实上,这里的原住居民是一个更古老国度的后裔。 “愚蠢的小子!你又坐在那上面干什么?!”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肮脏而蓬乱的棕色头发像极了一个假发套,阴沉的黑脸如远处与草原相接的天空,永远也不会有开晴的时候。 “我在感受瓦罗兰的清风,约克叔父!”安东萨隆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这不合时宜的表情激怒了约克。 “疯小子!”,约克用他那恶心的黑皮围裙擦了擦手,怒气冲冲的朝安东萨隆大步走去“我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安东萨隆有些害怕了,他放大了的瞳孔映着已然变作野兽的约克叔父,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大脑将记忆中的可怕场景,通过接近于真实的疼痛感,映射到他身体的各处肌肉。正当约克叔父举起大手准备打向安东萨隆时,一个浑厚的、气魄非凡的声音阻止了他。 “在外人面前打孩子可不是光彩的事,约克!” 约克转过头,只见这说话者: “一方贫瘠地,两颗虎豹眼。身形若酒桶,壮硕赛小山。” 约克瞬间从盛怒的猛兽变作了温顺的小猫,脸上的横肉挤弄成一个丑陋的微笑“格——格拉加斯,你——怎么来了,呵呵呵。” 安东萨隆和格拉加斯都惊异于这种神奇的变化,但格拉加斯很快的调整了一下情绪:“我来你这一趟不容易,我把我新酿的酒拉来了”,格拉加斯大手一挥,指了一下酒馆门口停着的大马车,那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若干个木头酒桶“我管它们叫‘一口醉’,它们是我酿过的最烈性的酒,就连英雄联盟*里的那些家伙喝了它都会醉。”格拉加斯说完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五英里外都可以听的清楚。约克捂着耳朵痛苦的陪笑着,他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真实而自然,尽管他根本没觉得哪里好笑。 格拉加斯的笑像六月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使得约克有点崩溃了,但格拉加斯没有管那么多,他警觉的看了看左右,然后用自己皮鼓一样坚韧的大肚子顶了一下约克。约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蒙了,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哦,对不起,我觉得我没有使劲”格拉加斯说,他向前走了一小步凑到约克的耳朵旁,悄声说:“暗夜猎手薇恩*最近来你们这儿了,小心着点,没准哪天你就会在你的酒馆里看到一具被钉在墙上的尸体!” “她——她可以随便杀人吗?!”约克吓出了一身冷汗,随着他的颤抖,一些难闻的气味从他的衣服里一点点地渗了出来。 “她有英雄联盟和德玛西亚的双重豁免权,她可以杀死任何她认为与黑魔法沾边的人!”格拉加斯回答说。“不过”格拉加斯拍了拍他嘎子窝下的木头酒桶:“那小娘们酒量差得很,你只要给她喝我的‘一口醉’,她准不省人事!”他又笑了起来,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大,远处草地上的绵羊惊恐的看着这边,好像以为世界末日快到了。 “小伙子!”格拉加斯招呼着坐在草垛上的安东萨隆:“帮我卸车,我一个人可拿不了这么多酒桶。” 安东萨隆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屁股已经坐麻了“啊,好的,稍等!” “你在干什么约克?”格拉加斯拍了拍约克的肩膀,约克此时正恶狠狠的盯着安东萨隆。“这孩子是不是跟你有仇?”格拉加斯问道:“他不是你的侄子吗?” “他是多余人,我巴不得这家伙早死,他太耽误我的生活了!”约克气急败坏的说。 【作者注释】 *英雄联盟:位于两个对立的人类城邦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之间,由大召唤师埃克西欧于37年前创建,负责维护瓦罗兰的和平,解决各种族、城邦之间的纷争,是一个由召唤师、魔法师和游侠组成的、凌驾于各国法律之上的公约组织。 *德玛西亚:人类城邦,是瓦罗兰最大的国度之一,以高度发展的文明和道德以及严苛的法律著称,后文会详细介绍。 *乌提斯坦:乌提斯坦境内大部分地区是古文明遗迹,但也有很多中小型村落,首都是建造于古阿加斯特废墟上的一座小城邦。 *暗夜猎手·薇恩:德玛西亚人,英雄联盟英雄,以猎杀黑魔法师著称。 【酒桶——格拉加斯】 官方介绍: 宏伟屏障山麓孕育着瓦洛兰大陆最坚毅的居民,只有不屈不挠并吃苦耐劳的人才能在符文之地最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强壮的古拉加斯一直住在这里——诺克萨斯的南部,这个如野兽般强壮的男人一直在逃避残酷的文明社会,他称这里为“另一个天堂”。在这里,没有邻居打扰他,拥有广阔的空间得以实现自己的抱负——酿酒。格罗格酒、强麦酒、蜂蜜酒和葡萄酒——没有什么酒是他酿不出来的。他作为酿酒大师的特别之处在于他靠近一座强大的能量枢纽,枢纽散发的能量渗入古拉加斯酿酒的发酵过程,这份魔力让古拉加斯着迷多年,甚至熄灭了他对军队的渴望。这种神秘的酒精让古拉加斯变得又高又胖,拥有常人两倍的腰围。 为了控制不断增长的体重,古拉加斯发明了醉酒之怒技能——由酒和魔法原力酿制而成。他极少逗留在诺克萨斯,每次去诺克萨斯采购物品,他总会进入酒馆,和别人干上几场架,打倒无数居民,最后逃到山麓下,躲避诺克萨斯警察的追捕。这些倒霉的遭遇引起了英雄联盟召唤师的注意。他现在成为了竞技场上的英雄,靠烈酒和更强烈的拳头打败敌人。 第二节:清风 「清风再一次送来了你的气息,不知此时身在天堂的你,是否也在回想我们的朝朝夕夕……」 一 安东萨隆从来都想不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梦,尽管他每天起床后都在做这样的尝试。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看来已经到酒馆忙活他们的生意去了,所以安东萨隆需要自己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作为早饭。 “嗨!汤!”安东萨隆冲身边的那只白色的大狗招了招手:“昨晚睡得如何?” 汤友好的用头蹭了蹭安东萨隆的手臂,并呜呜的叫了两声。没错,安东萨隆已经在狗窝住了7年,贾妮婶子绝对不会允许这么脏的小孩住在她和丈夫的房子里。不过,安东萨隆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和自己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睡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么,我们早饭吃什么?我亲爱的朋友?”安东萨隆坐在蓬松的草甸子上问道。 汤呜呜的叫了两声,趴了下去。无论你信不信,人与狗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双方都能读懂来自异类的语言。 “哦,我知道,但别灰心,我一定会找到吃的!相信我!”安东萨隆一边抚摸着汤的头,一边说。 安东萨隆打开了狗屋的门,爬了出去,明亮的光线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待他逐渐的适应了光线,才发现今天的天气真的很不错。和煦温暖的阳光缓缓地泻下来,如某种质地透明的轻纱,柔柔地罩在沉酣初醒的大地上。狗屋前面的那一大片草地也别往日清新了许多,某些青草上还带着几滴顽皮而不肯落下的晨露。安东萨隆走在柔软的草地上,双脚很快便变得湿漉漉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带一定会有可以做早餐的东西,就在他这样想时,不远处一个类似面包的物体映入眼帘,在几片青绿色草叶的遮掩下,如含羞的处子般乖乖的躺在那里,让人觉得神秘而期待的同时,极大的增强了食欲……安东萨隆十步并做一步地朝它跑了过去,不料,一个白色的兽皮鞋以这世间最凶残的姿态踩住了它! “原来是你一直在捡我扔在地上的食物!”兽皮鞋的主人开口了,那是一个脸上长满雀斑、身体胖的像球一样的小男孩。 “掉在地上就不属于你了!”安东萨隆说着朝那块被“雀斑脸”踩在右脚下的面包跑去,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但比这还快的是,他已经想到自己接下要怎么做了。然而,顽皮的草地和他开了个玩笑,他脚底一滑,摔在了“雀斑脸”的脚下。 “雀斑脸”发出一种尖厉的怪笑,看来他的笑点仅有这种程度。趴在地上的安东萨隆双手死死地抓住“雀斑脸”的左腿。“雀斑脸”依旧笑着,只不过那笑里多了几分鄙夷,他的身子微微向后挪动了一点,顺势蓄力,然后用右脚重重的踢在安东萨隆的肩膀上。也就是在他抬起右脚瞬间,安东萨隆夺走了原本被“雀斑脸”踩在脚下的面包。 “我——我赢了!”安东萨隆捂着肩膀站了起来,右手拿着他的战利品。 “雀斑脸”愤怒的看着安东萨隆,让自己瞧不起的人摆了一道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不过,安东萨隆很明智,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跑了。然而,他刚迈出一步时便知道这很难。「糟糕,鞋太湿了,容易滑倒!」 “雀斑脸”一把就抓住了安东萨隆的衣领,“想跑么?”他厉声说道:“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安东萨隆下意识的看了看雀斑脸的身后,几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从草地尽处的小林子里走了出来。 “把面包给我!”雀斑脸大声说。 “你会吃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东西么?”安东萨隆反问道。 “那也不会给你这种家伙!”雀斑脸一边说,一边朝安东萨隆的屁股狠踹了一脚。巨大的作用力差点让安东萨隆挣脱了,雀斑脸抓在他衣领上的那只肥厚的脏手。 “汤!”安东萨隆冲不远处的狗屋大喊道,在这种时候他只能想到汤。 十几年的相处使人与狗有了这样的默契,听到安东萨隆求助的顷刻间,汤便从狗屋里窜了出来,并大叫了两声。虽然一条瘦弱的年轻牧羊犬对人类基本没有威胁,但这两声带有威吓色彩的狗叫确实吓了雀斑脸一跳。 “别过来,汤,你会吓坏他的。”安东萨隆把手里的面包丢给了汤:“这是你的早餐,拿去吧!” 汤舔了舔地上面包,然后冲着安东萨隆呜呜的叫了两声,眼眶里仿佛有些透明的液体在微微颤动。“回去吧!——”安东萨隆还没说完这句话,一股强大的力量便从后面将他击倒在地,瞬间的惊讶和恐惧过后,便是由舌头感知到的血腥味,那颗已然恢复冷静的大脑告诉他,自己伤的不轻。 “怎么样?”雀斑脸踩住安东萨隆的后背,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道。他不知道,即使他不这样做,安东萨隆也是无法站起来的。 “这个经常在我们玩时捣乱的家伙,我早就想教训他了!”说话的是一个又瘦又高的家伙。 “呦!”一个长着两颗黑门牙的男孩,用力地踢了安东萨隆两下,“别装死啊!” 安东萨隆没有理会几个人的嘲笑,他感觉不断有温热的液体从嘴里流出,而当液体流过嘴唇的时候却是一种麻麻的感觉。身体的很多地方也剧烈的疼痛着,这种疼痛不是在表皮,似乎在皮肤下的某个地方。这种情况下,需要马上脱困并处理自己的伤,然而,他仍旧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一阵清风拂过草地,茵茵绿草似迎接般地舞动着它们的身体,想尽可能多感受一下清风带来的快感,但清风好像有目的似的从它们身边疾驰而过。安东萨隆微微抬起头,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那清风送来的,青草的清新与泥土的芳香很快给了他答案,这种神奇的感觉竟让他暂时感觉不到了疼痛,嘴唇也略微恢复了些知觉。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是不对的哦!”这个声音与其说是由人的声带发出的,不如说是由某种凡人无法创造出的琴弦发出的。安东萨隆感觉这句话并非被是耳朵听到,而是化作了一种暖流直达心底。 “安瑞拉。”雀斑脸低声说道,仿佛这个名字很令人敬畏,他身边的几个男孩也向后退了几步。 安东萨隆艰难的抬高自己的头,想看一看说话人是谁,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只能看到一双白色的兽皮长靴和某种名贵丝绸做成的花边裙底。不过从诸多因素来看,这个女孩和他的年龄相仿。 “他——他经常在我们玩的时候捣乱,所以……”雀斑脸好像在和自己的长辈说话,语气里充满了恭敬与顺从。 “你现在已经是胜者了,不是么?”安瑞拉说道,那声音宛如轻抚平静湖面,却不会泛起一丝波纹的和风。 “哦,是——是的。”雀斑脸抬起了踩在安东萨隆背上的脚。安东萨隆立刻觉得,那种仿佛要将他扼死的压抑感不复存在了。 从脚步声判断,雀斑脸和他的伙伴们已经跑开了,但安东萨隆还是难以起身,甚至连略微挪动身体都很困难,身体各处的疼痛感不断地虚弱他的力量、摧垮他的意志……尽管他一直觉得有一个柔和的女孩声音由双耳传达至大脑,而大脑似乎失去了分析的能力,以至于他无法听懂那些语言。 “我——”安东萨隆的双眼已然模糊,他的最后一丝力气随着这个字的说出消殒殆尽,无尽的黑暗迅速吞没了他,并抹去了他的意识…… 二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仿佛不复存在了,诸多混杂的画面和不真实的感觉,以完全违反自然法则的形式呈现在脑海。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有一个不断膨胀的物体,正在与颅骨的耐受力抗衡着…… “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么?”。这个甜美柔和的声音似乎蕴藏着某种莫名的力量,将安东萨隆头脑中的混杂景象击得粉碎。 安东萨隆隐隐的感觉有某种微微跳动红光,和短促轻脆的声响,他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然而这确实很难。 “你能看到我么?”那个甜美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令安东萨隆惊讶的是,这悦耳的声音比自己的任何努力都要有效——他确实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这个人,事实上,她已经超越了人的概念。安东萨隆虽然没见过多少女孩,但他敢断定,眼前的这个一定是最美的。借着对方背后,壁炉里那微微跳动的红光,安东萨隆得以暂时欣赏一下这个造物主的杰作。 这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和一双白色的兽皮长靴,在壁炉红色炉火的映衬下,她的衣服和靴子好像在发光,就像神话里天使身上那种看似微弱,却可以驱散掉所有黑暗的光。柔顺、乌黑的长发左半边散在肩前,右半边披在背后,一只纤细小手不停的抚弄着肩前的头发。女孩的五官均以最合适的比例、大小和位置长在那张粉嫩的瓜子脸上,尤其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即使技艺卓绝的画师也难以将它们复制在纸上。 “你——”女孩的双颊泛红,很显然,她被安东萨隆看得有些害羞了。 “哦,对不起。”安东萨隆把头歪向一边,他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女孩轻笑了两声,露出一对儿可爱的小酒窝儿,打破了之前的尴尬,“我叫安瑞拉,是铁匠贝里托的女儿。”安瑞拉说着伸出一只手。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安东萨隆曾经在约克叔父的酒馆里听食客们提起过,这是德玛西亚人友好的见面礼节,叫做握手。安东萨隆伸出左手,悬在安瑞拉的手旁。安瑞拉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并轻轻的摇了两下。虽然这间屋子很暖和,但安东萨隆可以明显感觉到这只手传达的温暖,他偷偷的抬起头,用眼睛快速的扫了一下安瑞拉的脸,安瑞拉此刻正眯着眼睛冲他微笑,这个表情给她超凡脱俗的美貌里增添了几分亲和与可爱。 不知怎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安东萨隆心跳加速了几秒,他知道这个场景将深刻于他的记忆。 “你觉得好点了么,孩子?”一个富有磁性的中年男声,在房间的一角毫无征兆的响起。 安东萨隆把头转向声源处,一个高大的黑影正朝他移动,他起初觉得有些害怕,因为那个影子实在是高的吓人,但随着壁炉里的红光逐渐拨开黑影,他看到了一个留着胡须的帅气男人。中年男人走到安东萨隆的身旁蹲了下来,直视着他的双眼“我是安瑞拉的父亲贝里托,如果我女儿说的没错,你就是约克的侄子,叫安东萨隆对吧。” 不知为何,安东萨隆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竟说不出话来,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有一种透明的液体在微微跳动,仿佛黑夜里那既令人恐惧,又令人着迷的海洋。 “爸爸!我跟您说了多少次了!在客厅里按一个门”安瑞拉有些生气的说,“你把人家吓着啦!” “哦,对不起!我个刚才进来的时候可能没出声音。”贝里托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用手挠着后脑勺,并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安东萨隆看到贝里托的表情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没关系的,贝里托先生!”。等他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此前一直躺在地上,这显然非常不礼貌。 “别起身,孩子”贝里托见安东萨隆要起来,急忙说道:“你有两根肋骨断掉了。”他用右手撑住安东萨隆的左肩,以免对方在重新躺下的过程中感到疼痛。 “是谁把他伤的那么重?”贝里托转过头问安瑞拉。 “是班佳德,他们总是欺负别的孩子。”安瑞拉回答说。 “那个——”安东萨隆打断了父女俩接下来的要说的话,看到两人都将头转向自己,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想说,那个家伙为什么那么怕你?” 安瑞拉眯着眼睛笑了笑,“因为我爸爸的原因”。当她看到安东萨隆疑惑的表情后,又解释道,“他是远近闻名的铸铁工匠,正义之地*的很多武器都是由他打造的!”。 安东萨隆看着安瑞拉骄傲却可爱的表情,心里感到了一种莫名而来的温暖。 “很抱歉,安东,我们为了处理你的伤,让你躺在了这张毛毯子上,不过这间屋子的地板下被我安置了很多铁管,它们可以把壁炉里的热量传导到地面上。”贝里托说。 “我——我觉得很暖和。”第一次被人用昵称来称呼,让安东萨隆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说的却是实话,准确来讲,这间屋子让人略感燥热。 “班佳德说你经常在他们玩的时候捣乱,是这样的吗?”安瑞拉问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把头歪向一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尽管安瑞拉所转述的话是事实。“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转移了话题。 “多哈村有两个名人,其中一个就是以虐待孩子和争夺家产著称的约克。”贝里托一边回答,一边用壁炉里的火点烟。安瑞拉狠狠的瞪了父亲一眼,并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哦,不好意思——不要误会,安东,我没有恶意。我们都很反对你的叔父这样虐待你,而且你叔父因为争夺父辈遗产,也就是他的那个酒馆,在这里口碑很差。这可能是同龄人疏远你的原因。”贝里托说完,吸了一口烟并缓缓地的吐出烟气,然后将向壁炉,“哦,我的宝贝,我跟你讲了很多次,不要在壁炉里放干柴,你很喜欢听这种轻脆的噼啪声么。”后半句话很显然是对安瑞拉说的,但安瑞拉没有理睬他。 安东萨隆对约克叔父的了解自然要比贝里托多得多。毕竟,他从小就看着约克叔父如何逼死父母、并从亲弟弟手中抢走酒馆。事实上,约克叔父兄弟之间的战争从安东萨隆记事起一直持续到现在,至于贝里托口中约克对自己的虐待,这已经是多哈村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事了。不过,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自己不受同龄人待见与家庭和经历有关。 “您刚才说,小伙伴们不和我玩是因为——?”安东萨隆急于想确认这种言论。 “嗯,与你的叔父约克有关”贝里托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的吐了出来,白色的烟雾向壁炉处飘动,却被壁炉的红光一点点撕碎,直到彻底消失。“很多大人直接告自己的孩子不要和你玩”贝里托接着说,“说你被约克打傻了。” 安东萨隆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渐渐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瞬间掉进了五味瓶,各种各样的情感扑面袭来,让他无法招架。 安瑞拉站起身,在安东萨隆的左肩旁蹲了下来,用自己的左手拿起安东萨隆的右手,并紧紧的握住,“至少,在多哈村还有一对父女不是这样认为的!” 安东萨隆看着安瑞拉,对方的表情不容许他有任何质疑,准确说,这个表情可以让已然心死的人瞬间获得振作起来的勇气。在他看来,安瑞拉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并非仅是在眨动,而是将一种蕴藏着无限温暖与力量的语言,通过只能被心灵倾听到的方式传达给了他。 “谢——谢谢!”安东萨隆哭了出来。人越是遭逢心灵的慰藉或感动,越是容易将所受的委屈和不公以泪水的形式呈现。 “别哭了,安东”安瑞拉一边劝慰安东萨隆,一边用一块柔软的毛料帮他擦拭泪水,“你嘴唇还肿着呢,不能哭哦!” 安瑞拉的提醒让安东萨隆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在摔倒时,他的嘴唇与地面直接接触,现在本该说去说话能力的他竟然说了这么多话,甚至根本忘记了自己的伤。“你是怎么做到的?”安东萨隆惊讶的问道。 “是这个!”安瑞拉从身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棕色的玻璃瓶子,朝安东萨隆晃了两下。 “这是什么药?居然有这么大的功效?”安东萨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这个药剂对伤口很有效,无论多么重的伤,一周之内就会愈合”贝里托解释道,“不过更值得令人惊讶的是,这个药剂是安瑞拉自己调配的。” “你真是天才!”安东萨隆停顿了一下,他在想该用什么来称呼安瑞拉,“安瑞拉姐姐。”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称谓了。 安瑞拉捂住嘴巴,轻笑了两声,那对儿可爱的小酒窝再次出现在脸上,“干嘛叫我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呢。” “十三岁!”安东萨隆回答这句话时,大脑毫无意识,他只是瞪大眼睛盯着安瑞拉,对方笑起来实在太美了。 “那我确实是你的姐姐”安瑞拉笑着说,“我十五岁!” “那么——我可以这么叫你么?”安东萨隆用期待的语气问道。 “当然可以!”安瑞拉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父女俩的眼神快速第交汇了一下。“我正好缺一个弟弟呢!”安瑞拉接着说。 对于从小没有父母,又受着叔父、婶子虐待的安东萨隆来说,亲人的概念是模糊的,但他内心深处无比的渴望得到来自亲人的关爱。 “不早了,安瑞拉,我们应该让安东休息了”贝里托将吸完的烟头的扔进了壁炉里,“明早我们还要带他去教堂的医院处理骨折。” “不——不行的!”安东萨隆开口道,刚刚站起身来的安瑞拉惊讶的看着他。“我必须回去!”安东萨隆接着说,“不然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会打死我的!” “放心,孩子,我会向约克和贾妮解释的!”贝里托的语气有些僵硬,可能是刚刚安东萨隆的话让他感到惊讶和愤怒。 “他们一定会打我的!在您走了以后,他们就会打我的!”安东萨隆的话语里充满货真价实的恐惧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这两个该死的畜生!他们对这孩子都做了些什么!”贝里托把脸转向一边咕哝道。 “但你没法走路,安东,而且现在外面太冷了,你会冻坏的!”安瑞拉的话语里充满了同情与关切。 “不行,我得——”安东萨隆转过身子,用左胳膊肘作支点试图起身,但右侧肋骨处的剧痛像一台超大功率的抽水机,瞬间便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就在他咬紧牙关想要做第二次尝试的时候,两只大手抱住了他的双肩,疼痛很快就结束了,如此同时,他再次与贝里托那双乌黑的、略陷于眼眶的眼睛相遇。 “相信我,孩子,我向你保证,这一次你的叔父和婶子不会打你。”贝里托的话语和眼睛同时将坚定与不可质疑传达给了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有意避开贝里托的目光,他的头脑在迅速做着各种分析和判断,力求得出一个可以保证自己安全的决定。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而言,这种高度理性和警觉的头脑,在很多时候是多余的,然而生活逼迫他做出了这样的“进化”。 “这世界上不都是坏人,安东,如果因为承受了不幸就拒绝别人的爱,生命里就不会再有阳光了。我妈妈以前经常这样对我说。”安瑞拉先于父亲看出了安东萨隆的忧虑。 在安东萨隆听到这句话以前,阳光这个词仅有字面上的意义。当然,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有深度的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这句话确实可以帮助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好吧,我留下来。”安东萨隆轻声说道,尽管他还是有些担心。 【作者注释】 正义之地: 由英雄联盟设立在瓦罗兰各处,负责处理各国纷争的战场,这个战场由魔法控制,相互对立的城邦、势力各派遣或雇佣五名召唤师,召唤师可以召唤英雄在正义之地里战斗,战斗失败的一方将接受获胜方的条件。 第2章 :瓦罗兰的清风(02) 第三节:幸福 「那些逝去的青春岁月,随着时光的滤洗,只留下最单纯和美好的记忆。回首后再看今朝,已然物似人非,前人不见。原来我们失去的不仅是芳华,也是心中的温暖、执着以及对某人的眷恋……」 一 凝重的黑暗仿佛将时间与空间定格在了这死寂的树林里,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只是可以隐约闻得某种清脆的碎裂声,这声音若是在平时,可能不会引起任何生物的注意,但此刻它却似响在耳旁,不断加速着树林居住者们的心跳。 黑夜早已把所有的生物变作了瞎子,事实上,眼睛在此刻反而成了累赘,因为它只能增添你的恐惧。突然,一团幽蓝的光芒刺破了无边的黑暗,照亮了半个树林,受了伤的黑夜在这团纯净光亮的威慑下四处逃窜。树林居住者们渐渐恢复了视力,它们发现光源来自于一个年轻女人手里的法杖,她怀里抱着个婴儿,并疯狂地向前奔跑着,好像身后一群食人的猛兽在追赶。 年轻女人终于来到了她的目的地,树林中间的一大块空地,那里有一间白色的房子。尽管由女人法杖上发出的光微弱而不稳定,但并不能掩盖那间房子的美丽和精致,黑暗似乎有意避开它。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那间美丽而精致的房子被灼热的烈焰吞噬了……房子外面那些原本雕刻着花边的栏杆,和门口华丽的红色楼梯,在烈焰的灼烧下卷曲、开裂,最终沦为了和夜一样漆黑的死灰…… “不——!”年轻女人大喊着跪倒在了地上,她美丽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襁褓里的婴儿也哇哇地哭了起来。 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年轻女人的周围。“束手就擒,不然你和你的孩子都要死!”说话的是一位声音沙哑的中年男人,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拿出一根银亮的法杖,并准备好施放法术。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年轻女人一边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婴儿,一边哀求道,“宝贝,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有妈妈在,不要害怕!妈妈会保护你的。哦——我可怜的宝贝。”年轻女人安慰着自己的孩子,当她说到“可怜的宝贝”时哭的更厉害了,但是她的孩子在却她的哄慰下很快停止了哭泣。 “对不起,上面的命令是斩草除根!”这个声音比刚才那个要年轻一些,语气也稍稍柔和了几分。 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家伙都拿出了自己的法杖,他们的法杖长度统一,而且都是银质的。年轻女人看着他们,试图通过自己法杖放出的光看清每个人的脸。可惜,她仅能看到一张张黑色的面具。“你们是契约社的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年轻女人问道。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第一个说话的中年男人回答说。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便一同施放了法术,赤红色的光同时从那些银质法杖里喷射出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半径近二十英尺的结界术式,而年轻女人就在结界的正中央。 「秘法结界:黑暗盛宴!」 随着几个黑衣人不断输送魔法力量,术式中的三个咒文处升起了三座三向碑,三向碑的中垂线分别指向正北、西南和东南三个方向。三向碑不断向周放射魔法能量,并以它们为顶点逐渐形成一个三棱体的真空领域。就在这个真空领域快要形成的时候,处于结界中央的年轻女人站了起来。 “妈妈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年轻女人说着举起了手里的白色法杖,法杖上的光球开始飞速旋转,亮度也不断提高。没过多久,那刺眼的光芒就让几个黑衣人失去了视觉。 “赶快!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结界!来不——”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黑衣人的话。 「秘法:暴风守护!」 一股强大的魔法流以那个年轻女人为中心向周围倾泻开来,将三座三向碑击得粉碎,那些黑衣人也一并被击飞了…… “我们得救了,宝贝!”年轻女人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轻吻了一下她的孩子。 “真是一群废物!” 这个声音将年轻女人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你——你是谁?”她看着那个从密林深处走出的黑衣人。 “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不需要知道这些!”黑衣人逐渐走近了。 年轻女人打量着黑衣人,当她看到这个家伙衣领处的那个金质巨龙佩饰时,不由自主的用左手捂住了嘴巴。她知道这个人和刚才那些黑衣人不同,这种不同不仅体现在地位上,也体现在实力上。 “怎么?对死亡的恐惧么?但我不会心存怜悯的!”黑衣人的话语里充满了鄙夷,好像坐在他面前地上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只蝼蚁。 「秘法:法术封锁」 黑衣人举起一只手做投掷状,在他做出动作的同时,一把白亮的利刃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利刃旋转着飞向了年轻女人和她的孩子,年轻女人想要用法杖弹开飞来的利刃,但是她的手好像已经不受大脑控制,怎么也抬不起来…… 黑夜里又响起了婴儿的哭喊声,那哭喊声穿过漆黑的树林,传到了更远处,像一首哀婉的乐曲给原本肃杀、萧索的夜增添了几分凄惨……婴儿的襁褓已然被母亲胸口处不断流出的鲜血染红,黑衣人为了让他的连结法术起到更致命的效果,让自己用魔法变出的利刃在刺穿年轻女人的身体后消失了。这样,她的血液就可以从3英寸长的伤口里毫无阻碍的喷涌而出…… “宝贝——别哭——妈妈在——这,妈妈——会——保护——你。”年轻女人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寒冷与疼痛让她的身体开始痉挛,但她仍凭借毅力抱着自己的孩子。 “我最讨厌你们这类人!”黑衣人说着亮出自己的法杖,一道凌厉的蓝光伴着一阵可怕的巨响从他的法杖里射出。 「秘法:利刃残杀!」 蓝光在半空中分裂,变作十几把魔法利刃。紧接着,那些利刃便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一齐飞向身受重伤的年轻女人以及她怀里的婴儿。与此同时,年轻女人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拿起法杖做垂死的抵抗。 「秘法:守护之盾!」 一个强大的魔法护盾包裹住了她的孩子,并把她的孩子抬升到半空中、黑衣人法术的作用范围之外。而她自己,则被黑衣人的法术直接击中…… 年轻女人周围的土地已然被她的鲜血染红,她艰难的举起一只手想要再次摸摸那婴儿的脸,但急速枯萎的生命力量已经不允许她这样做了,那举在半空的手突然无力地垂下…… 二 安东萨隆从睡梦中惊醒,他浑身都冒着冷汗,并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安东——!”狗窝外面响起了呼喊声。安东萨隆从声音上判断出那是安瑞拉,汤冲外面叫了两声,并帮他顶开了狗窝的门。安东萨隆快速的穿上外套,从狗窝里爬了出去。 “嘿!安瑞拉姐姐!”安东萨隆礼貌的朝安瑞拉招了招手。 “你——”安瑞拉仔细的打量着安东萨隆,“刚刚做噩梦了?” “安瑞拉姐姐怎么知道的?”安东萨隆惊讶的问。 “当然啦!因为你是的我弟弟嘛!”安瑞拉冲安东萨隆顽皮的笑了笑。 安东萨隆害羞的低下了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伤好的怎么样了?”安瑞拉关切的问。 “全好了!教堂医院的修士和修女们都是好人,他们把我照顾的很好!”安东萨隆答道。 “让我看看!”安瑞拉仔细的看了看安东萨隆的嘴唇,又摸了摸他右侧的肋骨,“还疼么?” “不疼了!”安东萨隆傻傻的笑了笑。 “你怎么弄了一身汗?”安瑞拉说道,“瞧你!你昨晚做什么梦啦?”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能记起来梦里的场景!”安东萨隆把手别在脑后,缕了下自己的头发,“我通常情况下想不起做过什么梦,但是这一次——” “快给我讲讲你的梦!”安瑞拉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梦见了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们好像在追杀一个女人和她的怀里的婴儿,然后被他们残忍的——” “好了!停!”安瑞拉大喊道,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却像木头一样没有一丝表情。 安东萨隆头一次看到安瑞拉这样,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错了什么话。“安瑞拉姐姐,你生气了么?”他试探着问道。 “啊?——”安瑞拉刚才显然是分神了,“没——没有。”话音刚落,她又露出了刚刚的表情。 “你——你怎么啦?”安东萨隆有点紧张了,他担心安瑞拉再也不理他了,就像那些小伙伴一样。 “安东——”安瑞拉看着前面的石铺小路,并拉住了安东萨隆的手,“我们去你叔父的酒馆吧。” “好!”安东萨隆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想多了。 狗窝离约克叔父的酒馆并不远,走路的话不过十分钟。安东萨隆和安瑞拉沿着多哈村唯一一条可以走马车的石板路,向酒馆走去。这条路是贝里托年轻时出资修建的,正因为这条路的存在,多哈村才出现了商人,他们得以与其他村落甚至更大的城邦通商。贝里托也因此成为多哈村最受尊敬的人,年长者在自己的子女出生的时候,就把这样的思想灌输给了他们。 “我们到了。”安东萨隆指着前面那几间建造在草地上的房子说。 “那些房子都是你叔父的?”安瑞拉问。 “是啊,那些加在一块就是他的酒馆。”安东萨隆回答道。 “那他们为什么让你住在狗窝里?”安瑞拉皱起了眉头,愤愤不平的说。 安东萨隆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了两声:“狗窝是他们以前住处的一部分,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只有在生意忙的时候,才在酒馆的客房里过夜。” “我感觉你像是被他们捡来的一样”安瑞拉生气的撅起了嘴,“你以后到姐姐家住,一会儿我就跟你的叔父和婶子说!” “不行!他们会杀了我的!”安东萨隆惊恐的看着安瑞拉。 “不会的!” “一定会的!” “一定不会的!” “真的,我没有骗你,一定会的!” “我也没有骗你哦,一定不会的!” “等一下!”安瑞拉打断了安东萨隆接下来要说的话,“看!快看!‘卡牌大师‘崔斯特!” 安东萨隆朝安瑞拉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那人: 七尺身段黄金分,挺鼻薄唇隐礼帽。龙皮披风钨铜胄,德邦紫玉佩当腰。 “他是?”安东萨隆问道。 “英雄联盟的著名英雄,人称‘卡牌大师’,名为崔斯特!”安瑞拉解释道。 “我经常听到酒馆里的食客提起那个什么‘英雄联盟’,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安东萨隆说。 “等下姐姐再给你解释,现在,我们要去要一张带有他签名的卡牌。”安瑞拉说着,拉住安东萨隆的手向崔斯特跑去。 崔斯特显然是知道有人正向他跑来,他快速的抬起头,当他看到安瑞拉和安东萨隆时,礼貌的朝他们挥了挥手。从安东萨隆分析来看,崔斯特应该认识安瑞拉。 “嘿!你好,安瑞拉公主!”崔斯特的声音清脆而爽朗,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崔斯特的话印证了安东萨隆的猜想,不过比这更重要的是,他长这么大小头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声音也可以这样动听。 “嘿!崔斯特大师!”安瑞拉欠欠身,表示对崔斯特的尊敬。 “你的父亲还好吗?”崔斯特问道。从这句问话里安东萨隆分析出,崔斯特与安瑞拉的父亲应该很熟。 “是的,他很好。谢谢您的关心。”安瑞拉对崔斯特说话的语气不像平时,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庄重,且富有对崔斯特的崇拜感。安东萨隆不得不佩服她的社交能力了。 “哦,我来这里看望一位老朋友”崔斯特说道,他显然已经猜出安瑞拉接下来要问什么了。“这位小朋友是谁?”崔斯特指了指安东萨隆。 “他叫安东萨隆,是我的弟弟!”安瑞拉回答说。 安东萨隆害羞的低下头,没想到在外人面前,他仍然能得到“弟弟”的身份,他从心底里深深的感谢着安瑞拉。 “安东——萨隆……”崔斯特把头转向一边,好像极力的想要回想起什么。 安东萨隆利用这个机会,仔细的看了看崔斯特。然而,尽管他比崔斯特矮半个身子,却仍无法看到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睛完全隐藏在大礼帽的阴影里。不过从崔斯特白皙的面颊、挺拔的鼻子和迷人的嘴唇来看,他会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 “我想不起来了!”崔斯特转过头说道。安东萨隆急忙低下头,以免崔斯特看出他刚才的行为。“不过我确实听过这个名字,在很久以前。”崔斯特接着说。 “那个,请问——”安瑞拉看到崔斯特用怪怪的眼神打量着安东萨隆,“有什么问题么?” “哦,呃……没有,没什么!”崔斯特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简直像音乐一样动听,不过它很快的停止了。“他是你的远房亲戚么?”崔斯特靠近安瑞拉耳语道。 崔斯特的惊讶不是空穴来风,安东萨隆身上的衣服,准确讲是用废旧的抹布一块块拼成的,尽管安东萨隆经常洗他的衣服,但还是有一股阴魂不散般的酸臭。瓦罗兰只有一个人能做出如此有创意的衣服,那便是贾妮婶子。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贾妮婶子居然骗安东萨隆说,这衣服是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如果弄坏或者弄脏了就要他的小命。 “啊——”安瑞拉感觉有些尴尬,“他的新衣服马上就会送到了,我和父亲已经请了村里最好的裁缝。” 崔斯特看着安瑞拉那红扑扑的脸蛋笑了起来:“没关系的!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有空我会去看望你父亲的。” “请等一下,崔斯特大师!”安瑞拉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崔斯特。 “还有什么事么?”崔斯特问道。 “您能送给我们一张有您签名的金牌么?”安瑞拉朝崔斯特眨了下眼睛,虽然那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暗示动作,但出现在她的脸上时却显得十分得体,甚至说还有几分可爱。 “我记得我送过你父亲好多。”崔斯特把手插进兜里,看起来有些无奈。 “但是我弟弟还没有!”安瑞拉指着安东萨隆。 “好吧”崔斯特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叠塔罗牌,让塔罗牌的背面冲着他们。 “嗯……怎么没有金牌?”安瑞拉仔细看过了每一张牌的背面后问道。 “嗯?”崔斯特把牌转过来,挨个看了看:“确实没有,可能刚刚都被人要光了,我经常在需要金牌的时候找不到它,甚至在正义之地的战斗中也是如此!” 崔斯特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几张牌放在刚才那叠牌里。“红牌、蓝牌,选一个!”他慢慢的翻着手里的塔罗牌:“等一下,这张黑牌——”他确实在牌堆里翻出来一张背面是黑色的牌。 安瑞拉和安东萨隆看着那张令崔斯特感到惊讶的黑牌,它和其他的牌都不一样,因为背面没有花纹和魔法符咒。 “该死的!”崔斯特像扔垃圾一样把那张黑牌仍在了地上,“这是海克斯科技的宣传牌!那些家伙总是把这个放在塔罗牌里!”他从牌堆里拿出一红一蓝两张牌递给了安东萨隆,“这两张给你怎么样?这张红牌是‘命运之轮’希望它可以给你带来好运,蓝牌是‘太阳’它可以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生命力量!” “谢谢,谢谢您!”安东萨隆双手接过塔罗牌,并向崔斯特鞠了一躬。 崔斯特抬起左手扶着礼貌,将帽檐稍稍向上一掀开,露出琥珀色的左眼,他盯着安东萨隆手里的塔罗牌看了三秒,这个奇怪的举止被一旁的安瑞拉捕捉到了。 “千万不要把这两张牌当做武器扔向其他人!”崔斯特转身要离开时补充道,“它们所具有的力量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作者注释】 契约社 英雄联盟审判者的两大组织之一,组织内部都是精英召唤师,负责处理英雄联盟机密事务,维护英雄联盟的安全。后文会详细介绍。 海克斯科技 “魔法科技”的代名词,发端于祖安,后文会详细介绍。 ——[分段] 安东萨隆和安瑞拉告别了崔斯特便走进酒馆里。今天酒馆里的客人很多,却依旧很安静,每个客人都把自己说话的音量调整到仅有身边人可以听到。安瑞拉环视了两圈,没有发现空位。 “看来没有地方了,安瑞拉姐姐!”安东萨隆说道。 —— “坐我这吧!小家伙们!” 安东萨隆和安瑞拉同时把头转向说话者,那是距他们不远处,靠窗而坐的一个中年男人,这个家伙穿着皱巴巴的灰色长袍,泛着油光的大脸盘子上满是腌臜的胡茬,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却和豌豆一样大,如果不仔细看,真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 “来!过来!”中年男人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与此同时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 安东萨隆看到安瑞拉做呕吐状,自己也假惺惺的呕了一声。安瑞拉马上打了他的肩膀一下,确实,他呕的声音太大了,旁边的几客人都气愤的看着他。安瑞拉牵着安东萨隆的手,走到那个中年男人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你们好!”中年人呲出他的两颗大门牙,并伸出一只脏手,“我叫萨拉莫德!” 这是安东萨隆第二次看到德玛西亚人表示友好的见面礼节,和第一次不同的是,他难以接受这个见面礼。 “萨拉莫德?”安瑞拉捂着嘴笑了起来,安东萨隆惊讶的看着她。“艾欧尼亚语中——‘笨蛋’的——意思?”安瑞拉看来还是没有笑够。 “嘘!”萨拉莫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并看了看左右,“您可不能这么说,夫人!” 当安瑞拉听到“夫人”这个词时有些生气了,“这么称呼小孩子,太不合适了吧!”她说完便撅起嘴哼了一声。 “大人也没几个比你好看!”萨拉莫德又呲出他的大板牙傻笑了起来,“能在离艾欧尼亚*这么远的地方见到懂艾欧尼亚语的人,真是难得!” “我母亲就是艾欧尼亚人。”安瑞拉解释说,她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全然看不出刚刚生了点小气。安东萨隆知道,安瑞拉根本就没有生气这个功能,生气对于她而言不过是装装样子,教养和学识让这个姐姐有着超凡的气度。 “想吃点什么?我请客!”萨拉莫德微笑着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脯,好像他多有钱似的。安东萨隆怀疑这个大叔只会笑,不会露出别的表情。 “问我的弟弟,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安瑞拉轻轻的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 安东萨隆惊讶的看着安瑞拉,他的双眼顿时湿润了,这句看似很平常的话却让他无比感动,他觉得命运之神最近好像和他认亲了,让从小就不受人待见的他有了天仙一样的姐姐,而且这个姐姐是那样的善良、温柔、有教养、会关心人。 “哦!”萨拉莫德指着安东萨隆叫喊了一声,周围的客人纷纷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哦,对不起”萨拉莫德迅速调低了音量,这简直快要让他的话变成耳语了:“你就是xxxxxx?” “对不起,我们听不清您在说什么?”安瑞拉说道,事实确实如此,尽管姐弟俩已经凑到了萨拉莫德面前。不过,安东萨隆更在意安瑞拉的话,特别是“我们”这个词的运用,这间接的说明安瑞拉真的把自己当做亲弟弟看待了。 “你不就是约克的侄子安东萨隆么!?”萨拉莫德好像是故意的,他说这句话时的音量可以用来唱美声了。姐弟两人捂着耳朵躲到一边,酒馆的其他客人都把注意力移到了萨拉莫德和他们身上,离得远一点的客人干脆站了起来。 “对不起,朋友们”萨拉莫德站起来笑嘻嘻的说道,“你们懂得,我天生就是一副好嗓子,千万不要羡慕我,这归功于我的父母,他们将歌唱家的血统给了我!”可惜,他解释的结果,就是客人们都恨不得把叉子插在他的头上,但又怕可怜了叉子。 “啊!我知道吃什么了!就是那个!”萨拉莫德指着远处一个身穿棕色斗篷、头戴大兜帽的男人。安瑞拉看出萨拉莫德口中的“那个”指的是那人桌子上的烤肉,而安东萨隆则看出这个男人是酒馆里唯一一个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萨拉莫德身上的人,事实上,他一直背对着他们。 “约克!给我来8磅烤肉!”萨拉莫德大喊道,他丝毫没有顾及他人的感受。安瑞拉和安东萨隆都涨红了脸,好像自己正在做一件很错的事情。 没过多久,约克就拿来了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炭盆和一个烤肉架,然而当他看到快要钻到桌子底下的安东萨隆时,简直快要气炸了!他一定想把火炭盆直接扣在安东萨隆的脑袋上。“你怎么在这?!”约克尽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但是他那张长满横肉的黑脸背叛了他。 萨拉莫德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惊讶的看着约克,又看了看在恐惧中战栗的安东萨隆。“瞧瞧你,你的脸简直比科·加斯*的还要恐怖,我来你这很久了,今天请你侄子吃饭也是表示答谢。” “你?请他?”约克的怒火显然是把他的脑子烧掉了,全然不顾自己的语气,但好在生活给予他的经验在这一刻起了作用。“哦,对不起”约克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他知道自己刚刚对客人用错了语气,“我刚才有些太生气了,所以——” “不用解释了,约克”萨拉莫德说道。安瑞拉发现这位大叔严肃起来还是挺可敬的。“你不该对你的侄子这样,特别是当着安瑞拉的面!” 约克这是才意识到坐在自己侄子旁边的是贝里托的女儿安瑞拉。他急忙向安瑞拉欠欠身,“不好意思,刚才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他尽可能的表现出恭敬。 也许这句话从本质上来讲确实很礼貌,但由约克嘴里说出来,就好比是把王冠戴在乞丐的头上一样,让人觉得怪异。 “我已经认您的侄子做弟弟了”安瑞拉挽住安东萨隆的胳臂,试图让他坐直,“请您以后不要再欺负他!” “怎么会呢?”约克伪善的笑了笑,那是人类能做出的,最恶心的笑容,“我们向来对他很好,不信你问他!” 安东萨隆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叔父,对于他而言。约克叔父的脸是世间最恐怖的事物。 “死小子!”约克见安东萨隆没有理他(这只是他个人的认为),厉声骂道,“你耳朵塞了驴毛,还是你的脑子被驴踢了!我说话你没听见?” “您让他怎么答应?”安瑞拉反问道,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隐约可见某种透明的液体。“请您下次在与您侄子说话前,调整好语气,他也是个人!” 约克酒馆的常客已经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了,比这要惨许多的他们也见过。 “这小姑娘说话像大人似的”。邻桌的食客说道。 “啊,是啊,她可是多哈村的名人,是个医术天才,她父亲也是个令人尊敬的人。”另一位食客搭讪道。 “都是父母教育的好啊!”一位年长的食客意味深长的说。旁边的几桌客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约克有些无地自容了,他头一次这样没面子,三十多岁的人居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教育了一顿,还有那些食客,平时在酒馆里打骂安东萨隆的时候,他们只是在旁边看着,不会发表任何言论,这一次竟评论起自己来。「就是因为这个死丫头,要不是她,那些家伙也不会说什么」,约克这样想着,虽然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但攥紧了的拳头已经发出咔咔的声响。 “来,约克,把这个拿去!”萨拉莫德把一枚杯口大小的金币摁在了桌子上,他已经不想再看到约克那张丑恶的老脸了。 约克双手捧起金币,举到眼睛的位置,仔细的看了看,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战——战争学院的金币!”他话语里充满了喜悦与惊讶。酒馆的一角传来一阵哄笑,人们似乎已经把这一切当戏看了。 “够不够?”萨拉莫德问道,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够!够!够——够了!再来两个都能买下我整个酒馆了!”约克每说一个“够”字就狠狠的点一次头,像一只正在被主人调戏的哈巴狗一样。 “可是我没打算再给你两个!”萨拉莫德好像在对自己的宠物狗说话。 酒馆里顿时开了锅,大家都因为约克的表情和动作捧腹大笑着。“约克,你应该去演戏了!”安东萨隆在混乱的笑声中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约克并不认为这是什么耻辱,他没有在意客人们的嘲笑和讥讽,恨不得四条腿着地的跑向后厨,把这个金币拿给贾妮看,脸上则始终带着丑陋的笑容…… [停顿] 三 “汤!我回来了!”安东萨隆一边叫喊,一边钻进了狗窝。月亮已经升到了正午太阳的位置,每当这个时候,多哈村的气温就会降到冰点以下,风力也比白天的时候强了许多。 汤呜呜的叫了两声,并用头蹭了蹭安东萨隆的胳膊。“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又把一个人留在家里了!”安东萨隆点着了狗窝里的油灯。 “不过”安东萨隆摸了摸汤的头说道,“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话音刚落,他便把一个布袋子放在了地上。 汤把头伸进布袋子里,呜呜的叫了两声。 “怎么样?”安东萨隆看着汤可爱的模样,翘起了嘴角,“今天我和姐姐遇到了一个叫萨拉莫德的大叔,他请我们吃了顿烤肉,我坚持要给你带一份。那位大叔真是个好人,也非常风趣,我们起初还很厌恶他,但后来他成了我们的朋友。” 看着汤吃得那么香,安东萨隆会心的笑了,那是难得的、发自心底的笑。他觉得自己最近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环绕着,汤、安瑞拉、萨拉莫德,他们的出现让他原本平淡甚至悲惨的生活变的温暖、快乐、幸福,就像此刻这个住了十年的狗窝,一盏油灯足以让这它成为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他决定了,决定好好享受每一天,像萨拉莫德大叔一样,任何时候都以微笑示人;像安瑞拉姐姐一样关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给自己也给他人送去温暖。 即使,即使他马上就会被命运告知,接下来会有一系列悲惨的事情,让幸福永远地从他的生命中死去…… 【结尾诗】 「拭去昨夜的泪水,迎来今朝的艳阳 时间的客船又要在晨光里起航, 湛蓝的天穹烟波一样浩荡 洁白的云朵是草原上可爱的羔羊 你们的微笑拥有造物主般的力量 此刻,它已然化作了滴滴甘霖滋润着我的心房 销蚀了无端的感伤 指引了前进的方向 我发誓我会像你们一样 让笑容出现在我周围人的脸上 让爱盛开在我走过的地方……」 【作者注释】 艾欧尼亚: 瓦罗兰八大城邦之一,是位于瓦罗兰远东的一个岛屿国家,毗邻诺克萨斯,历史上曾多次遭诺克萨斯侵略。艾欧尼亚有着璀璨的民族文化,以及悠久的历史,其精妙的近身格斗之术、高超的冶铁技术闻名整块大陆。 科·加斯: 原本是来自“虚空之境”艾卡西亚的虚空生物,被英雄联盟的召唤师制服后,关押在水晶监狱,是英雄联盟中立英雄之一,人称“虚空恐惧”。 第3章 :瓦罗兰的清风(03) 第四节:草原上的孤冢 「再见了,我的朋友,命运可以把你的生命从这个世界带走,但时间却不会把你从我的记忆里带走。我不会哭泣,因为我每每在前行的道路上回首时,你都站在那里,不曾离去……」 一 昨晚的气温一定是很低,以至于清早的草地和树木上,都结着白‘色’的冰霜。安东萨隆走在石板路上,双手抱着肩膀想让自己暖和起来,低头看时,发现自己在石板路细碎的冰霜上留下了脚印,他往前迈了一步,又留下一对不大的脚印,饱满、清晰,像做鞋用的模子一样。 然而当他回望时,却发现那些来时的脚印已然模糊、破碎,甚至看不出脚的形状。一种莫名而来的情感让他的心灵触动了一下,那是一股寒意,此刻,它正由心灵的某处散发自全身,将他身体的热量液化成了湿气,那些湿气还来不及飘散到空气里,就结成了锋利的冰霜,刺痛着他‘裸’‘露’的皮肤…… 安东萨隆拉开了约克酒馆的‘门’,萨拉莫德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他好一会儿了,他们是今天酒馆的第一批客人。 “早餐一般都吃什么,安东?”萨拉莫德问道,他手里摆‘弄’着杯口大小的金币,他知道这个东西可以保证安东萨隆的安全。 “我通常是捡小伙伴们仍在地上的食物,面包、香肠或者别的什么。”安东萨隆回答说。 “可怜的孩子!”萨拉莫德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安东萨隆。“不过没关系,以后你不用捡东西吃了!每天早上,我都会和你一起吃早餐!” 萨拉莫德和安东萨隆的早餐端上来的时候,酒馆里迎来了第二批客人,看样子是来自德玛西亚的商人,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而且都戴着深蓝‘色’的大兜帽。 “说到德玛西亚,那儿最著名的就是德邦料理。”萨拉莫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瞟着那群商人,“德邦料理的店面是国立的,里面都是德玛西亚最优秀的厨师和料理师,更重要的是,那儿东西全部免费!” “免费的?”安东萨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是啊,德玛西亚所有国立的场所、设施都是免费的!当然,外国人到了那里必须遵守规定,否则就会被卫兵抓住,顺着七十英尺高的城墙上扔下去!”萨拉莫德解释道。 “哦——那德玛西亚的乞丐们应该很幸福。”安东萨隆笑着说。 “德玛西亚没有乞丐,孩子”萨拉莫德吞下了一个包子,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乞丐只在诺克萨斯出现,德玛西亚人向来丰衣足食。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趟德玛西亚,到那里去吃一顿德邦料理!” “真的——”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安东萨隆的话,一个人从外面把‘门’踹开了,酒馆里的十几个德玛西亚商人都警觉了起来。 “约克在哪?约克!快点给我出来!”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叫喊着冲了进来,跟着他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来了!来了!”约克从后厨跑了出来,“呦!这不是杰克斯夫‘妇’么?里面坐!”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你算账的!”杰克斯先生踢倒了身边的一把椅子,他满是络腮胡须的大脸,涨得通红。 “怎——怎么了?”约克张着嘴巴看了看那把躺在地上的椅子,然后将目光落在杰克斯的身上。 “你侄子安东萨隆昨天把我儿子欺负了!”杰克斯夫人一边说,一边用手蹭着鼻子做哭泣状,”我儿子的牙都摔掉了!” “安东萨隆——!”约克大喊了一声,怒气冲冲朝安东萨隆跑去。还没等萨拉莫德反应过来,约克已经把安东萨隆拎了起来,径直的走向后厨。 “等——等一下!”萨拉莫德举起一只手。但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安东萨隆瘦弱的身体在约克看来和一只‘鸡’崽子差不多,萨拉莫德喊话的过程中,他们已经进入了后厨。杰克斯先生带着妻子跟着走了进去,萨拉莫德刚想要跟上去,‘门’便从里面锁上了。 后厨因为放置了很多工具和食物,所以显得非常狭小,勉强够杰克斯夫‘妇’、安东萨隆和约克夫‘妇’容身。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约克撸起了袖子,‘露’出他那长着黄‘毛’的粗壮前臂。 “他们不带我玩,我仍了块石头,绊倒了杰克斯,我——我不是有意的!”安东萨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此时,他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汤、安瑞拉和萨拉莫德。然而他知道,现在谁都帮不了他。 “还狡辩!?”约克大喊道,口水喷了杰克斯先生一手。 “对不起,杰克斯先生,是我不对!”安东萨隆对杰克斯先生说,他清楚,这个是时候杰克斯夫‘妇’的求情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 “对不起!?那你把我儿子的牙还我!来还啊!”杰克斯夫人吊着嗓子叫喊着,这个声音比用指甲挠木板还刺耳。 “我让他还——!”约克叔父说着就是一拳,这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安东萨隆的脖子上,安东萨隆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顺势倒在了地上。约克叔父没有罢手,他抓住安东萨隆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接着又是一拳。这一拳直接击中安东萨隆的心口,他痛苦的躺在地上咳着,一些红‘色’的、含有泡沫的液体被咳了出来…… 贾妮婶子看着躺在地上像‘抽’筋了一样颤抖的安东萨隆,‘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好像那不是她的侄子,而是一坨粪便。杰克斯夫‘妇’则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如果他们长得再难看一点,准会被误认为是两座雕像。 约克叔父显然已经疯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两拳已经快要让安东萨隆没命了。“起来!”他用尽全力,踢了安东萨隆一脚,“快点给我起来!”说着又是一脚。 安东萨隆双眼呆呆地看着前面,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嘴里不断流出一些带血的沫子。约克把这种表象理解为:安东萨隆在逃避或者不理睬自己,这使得本来就怒火中烧的他,彻底变作了被愤怒吞噬的野兽。 杰克斯夫‘妇’看着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脸比火炭还红的约克,不由得转过了身,他们应该是担心半夜里会做噩梦。 约克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刚才的那两拳两脚已经让他失去了大部分力气,以至于他需要借助工具继续对安东萨隆施暴。有几个小伙计从与后厨连通的‘操’作间里走了出来,惊恐的望着这边。不知为何,他们同时瞪大了双眼,其中一个小伙计竟失声叫了出来。 “铛!”的一声闷响过后,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从‘操’作间走出来的小伙计们像被某种魔法定在了原地,个个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看着这边。杰克斯夫‘妇’也转过头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杰克斯夫人尖叫着打开了后厨的‘门’跑了出去,杰克斯先生则像被人从身后重击了般无力地倚在墙上,而贾妮婶子好像被‘抽’干了灵魂,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安东萨隆,准确讲,现在已经分辨不出这是谁了,他的整个头都被鲜血覆盖着,不知伤口在何处,只见血液不断的从头上涌出,在他的身下形成了一个血泊。萨拉莫德冲了进来,当他看到血泊中的安东萨隆时,双‘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里面怎么了?”一个食客向后厨望去。 “看来我们来晚了,约克准是又在打他的侄子!”和他一起来的食客说道。 先前的德玛西亚商人们一直注意着后厨的动静,他们中长得最高大的那位突然站起身来,准备朝后厨走去。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棕‘色’斗篷、戴着大兜帽的家伙拦住了他。其余的德玛西亚商人立刻站了起来,把那个家伙围在中间。 “别多管闲事,德玛西亚人!”身穿棕‘色’斗篷的男人淡淡的说。 那个最高大的德玛西亚人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回到座位。他们刚坐定,安瑞拉便走进了酒馆,十几个德玛西亚人一齐将目光聚焦到了她的身上,就好像他们认识她一样。 “安瑞拉小姐,您的弟弟出事了!”一个食客用手指了指后厨的方向说。 安瑞拉急忙跑向后厨,并在‘门’口处停住脚步。她看了眼躺在血泊中的安东萨隆,又看了看站在安东萨隆身边的约克,对方的手里还拿着带有血迹的铁勺。 “安东萨隆,他死了!他死了——!哈哈哈!他死了!!”约克病态般的笑着,他看起来已经疯了,“我们终于解脱了!我们终于报复了那个召唤师!” 安瑞拉已然明白了这里发生过什么,尽管她的额头满是汗珠,身体也微微地战栗着,但还是极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这里只有她能救安东萨隆。安瑞拉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便跪在地上,双手在‘胸’前合十。一种强大的魔法力量在她的十指间凝聚,与此同时,那魔法开始发出银亮的光芒。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安瑞拉,酒馆里的食客们也渐渐注意到了后厨里发出的那不同寻常的光。 “那是什么?”一个食客问道。 “好像是魔法的光,不会是英雄联盟的哪个英雄来了吧!?”另一个食客说。 德玛西亚的商人们也都站了起来,一同望向后厨。“难道说——!?”其中一个商人说出了半句话,剩下的半句被隐藏在了心里,他的同伴们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看来这一次,我们会看到很多奇怪的事情。”领头的商人拿起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 “大叔!”安瑞拉叫了萨拉莫德一声。 “在!”萨拉莫德如梦初醒。 “一会麻烦你把我弟弟送到教堂的医院。”安瑞拉说道。 “好!”萨拉莫德一边看着安瑞拉手上的光亮,一边回答说。 安瑞拉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点在安东萨隆头部的伤口处,右手则握住左手的手腕,只见地上的血、包括安东萨隆脸上的血,通过伤口一点点地被送回到了脑袋里,那感觉,就好像时光倒流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如石像般立在原地,圆睁着眼睛,张大着嘴巴。他们恍惚了,思维已然无法做出任何判断,以至于搞不清这是真实发生的景象,还是自己的幻觉。 “好了,这样应该就完成了!”安瑞拉轻声说道,随时银光的一点点褪去,人们再次看清了她美丽的脸颊,那里已然满是汗水。 萨拉莫德走了过来,想要抱起安东萨隆,但当他看到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安瑞拉时,放弃了这种想法。“你还好吗?安瑞拉?”他关切的问道。 “大叔——”安瑞拉的身子一软,倒在了萨拉莫德的怀里,“这次要麻烦你,把我们姐弟俩都送到教堂了。” 二 天上的云低了,低的可以让风将它们撕裂,早上还高挂在天穹的太阳此刻已经隐匿在云朵中,似不堪忍受凡间的湿冷,又似不想再见那周而复始的轮回。清晨的晓雾已然散去,它们残存的生命化作了青草那迟迟不肯落下的泪。这场用生命演绎的戏,每天都在草原上重复着、重复着。不曾改变的,只是那‘迷’‘蒙’的忧伤和冰冷的叹息。阳光透过云朵的间的空隙投‘射’了下来,这一缕坚强的叛逆,不知经过了几番百转千回才挣脱了宿命,将一米光亮给予人间。然而,它仍旧难以抗拒草原无垠的黑暗与湿冷的‘阴’风,撼动天宇的呼啸后,那一抹光亮也隐去了。 安东萨隆已经有几周没回狗窝了,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每天都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草地的高处望着通往约克酒馆的道路。 “快看!那不是安东萨隆养的那条狗吗?”班佳德指着汤,对自己身边的小伙伴们说。 “那狗和安东萨隆长得一样难看!”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孩调侃道。 “不对!”一个少了两颗‘门’牙的矮个子男孩说道,“是狗比他难看!” “你是想说,他比狗难看吧!”一个长相帅气的男孩瞟了一眼豁牙的家伙,他的个子比其他人都高。一头棕‘色’的细碎长发,迎着草原的清风飘舞着,看起来颇有气质。 “豁牙子”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他俩都不好看!” 男孩子们的笑声传到了汤的耳朵里,汤警觉的朝这边看了看,当它看到是班佳德他们时,愤怒的叫了两声。 “它好像认识你们!”长相帅气的男孩对其他几个伙伴说。 “是啊,辛加纳大哥”班佳德回答道,“我们都欺负过安东萨隆。” “看来你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辛加纳眯着眼睛,双手‘插’进兜里,“怎么,主人不在,改欺负人家的狗了?” “我们听你的,辛加纳大哥!”班佳德的双眸中闪着对辛加纳的崇拜,就连那胖脸上的雀斑,都因这种情感而变得更明显了。 “给我们演示一下你的能力吧!”那个长得瘦高被称作“‘肉’肠”的家伙说道。 辛加纳轻笑了一声,他白皙脸蛋上的每个‘毛’孔,都在释放着高傲,“你们看好了!这可能是你们这辈子都无法再次见到的场景。”他说完便打了个响指。两秒钟后,汤所站的地方突然莫名其妙的着起火来。汤惨叫了一声并跳了起来,这个过程虽然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但它四条‘腿’上的‘毛’都被烧焦了。 “不可思议!辛加纳大哥!”班佳德看着远处被烧伤的牧羊犬,惊呼道。 “切!这算什么?”辛加纳一脸的不屑。 “你们——你们看——”被称作“豁牙子”的男孩指着前方叫喊道,“那条 死狗冲过来了!” 伙伴们立刻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然而,汤已经冲到了他们跟前。“快跑!你们这群蠢货!”辛加纳大声说。遗憾的是,他的话音刚落,汤已经狠狠地咬住了班佳德的脚脖子。 “救我!辛加纳大哥!”班佳德惨叫道,他本来就很难看的胖脸,此刻只能用恶心来形容了,“快救我!我要——我要死了!” “真是麻烦!”辛加纳白了班佳德一眼,将头转向一边,看着另两个伙伴,“你们两个去把那只狗踢开!” “豁牙子”和“‘肉’肠”跑向了汤,用脚使劲踹它的肋骨、脑袋和‘腿’,但是汤任凭他们如何踹就是不松口,班佳德的脚脖子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了。 “喂!你们几个!”站在不远处的辛加纳喊道,“都给我闪开!” “豁牙子”和“‘肉’肠”很听辛加纳的话,他们立刻远离了班佳德。班佳德则躺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难听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声音了。 “班佳德,躺那别动!”辛加纳‘露’出了一个用语言难以形容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而眼睛则死死的盯着汤,仿佛与汤有着血海深仇。“别动哦!会死人的哦!”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破音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甚是可怖。 「秘法结界:烈焰葬狱!」 辛加纳蹲了下来,用左手猛拍面前的草地,一股灼热而强大的魔法流沿着地面,飞快的向前冲刺。魔法流经过的地方,那些原本还带着晨‘露’的青草全部变作了黑‘色’的死灰,就好像刚刚有人在这放了一把大火一样。魔法流虽然是由地下传导的,却引起了周围气流的变化,班佳德感觉有一股强大的风正吹着他,简直快要把他的腮帮子吹掉了。魔法流最终在他的脚脖子处停下,并在那里形成了一个火红‘色’的结界术式。 “不!不!”班佳德吓得就差‘尿’‘裤’子了,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就像癫痫发作了一样,再使劲一点,瞪大的眼珠就会从眼眶里掉出来。 一道火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声可以引起回声的惨叫。班佳德感觉自己的脚脖子不那么疼了,他朝那里看时,一幅恐怖的景象让他立刻晕了过去。“‘肉’肠”和“豁牙子”也看傻了,待他们恢复了意识,便如疯子一般叫喊着跑开了。 “真是一群废物!”辛加纳站起身来说,他看着班佳德脚踝旁,那块冒着滚滚白烟的物体,“可怜的小狗,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这个魔法来自战争学院*,死于这样华丽的魔法,是你的荣幸!” 作者注释 战争学院 战争学院是英雄联盟的重要组成部分,由大召唤师埃克西欧于三十七年前创建,是瓦罗兰唯一一个召唤师和法师的培训机构。战争学院位于黑曜石之城,本书第一卷的情节主要在这里展开。 ——[分段] 萨拉莫德和安瑞拉从石板路上走了过来,他们是来给汤送早点的,两人都看到了一个健壮男孩的背影。 “哦!我的天呐!”萨拉莫德在空气里嗅着什么。 “怎么啦?大叔?”安瑞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出事了!”萨拉莫德说完,便向前快速的奔跑着,安瑞拉头一次看到他那样着急。 “怎么啦?”安瑞拉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萨拉莫德停下了脚步,把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那是——?!”安瑞拉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她看到了躺在草地上不省人事的班佳德,他还在流血的脚踝旁有一具干瘪的尸体,整个尸体已经扭曲变形,尸体的表面上还有一层黑‘色’的炭灰,炭灰下面便是卷曲开裂的骨头。 “这个魔法简直太可怕了!”萨拉莫德皱紧眉头,低声说道,“到底是谁,会用这样的魔法对一条狗下手!?” 安瑞拉在汤的尸体旁跪了下来,美丽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怎么会——这样?可怜的狗狗,是谁这么残忍!?” “这个魔法叫‘烈焰葬狱’基本属于黑魔法,它的效果,是用魔法的力量将生物体内的水分全部蒸发掉,使肌体失去活‘性’从而死亡”萨拉莫德解释说,他转过头看了看远处那浓云密布的天空,“看来多哈村已经不太平了——” [停顿] 三 安东萨隆望着窗外那颗不知名的大树,双眼逐渐的模糊了,他看不清那些树叶的形状,也看不清那些枝条的走向,会心而视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这种痛从那次事件以后一直持续到现在。他知道自己不再如从前了,他失去了可以做急速分析和判断的思维,失去了可以览尽万里草原的目力,甚至连发出声音构成语言,都需要一个艰难的过程。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安东萨隆缓缓地转过头,他以为可以看到安瑞拉。然而,眼前的人却是班佳德。班佳德拄着拐杖,左脚缠着厚厚的绷带,此刻他正不怀好意的朝安东萨隆笑着。若是在以前,安东萨隆可以从这些细节里,分析出很多有用的结论,但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联想不出。他目光呆滞地看着班佳德,面对着这猥琐的嘲笑竟无动于衷。 “我来看你了!安东萨隆!”班佳德说完这句话,便发出一阵怪笑。 “呃——”安东萨隆用一声发出了这个字的音,这可能是他唯一可以说出的语言。 “怎么了?不能说话了?”班佳德嘲笑道。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那是安瑞拉和萨拉莫德。安东萨隆看着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事实上,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控制脸部对情绪进行映‘射’。 “你来干什么!?”安瑞拉狠狠地瞪了班佳德一眼。 “我来给您弟弟道喜啊!”班佳德又怪笑了两声。 “出去!”安瑞拉真的生气了,她的眼白因充血而变红,脸上则写满了厌恶与鄙夷,“快出去!”她用力推搡着班佳德。 “快走吧,癞皮猪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萨拉莫德像个孩子一样嘲笑着说。 “呵呵!”班佳德用没有拄拐杖的手推开了安瑞拉,“安东萨隆,你听着!”他用手指着安东萨隆说,“你的狗死了!是辛加纳大哥用魔法杀死的!还没来得及叫唤就死啦!哈哈哈!你说好笑么?”他显然是疯了。 安东萨隆睁大了双眼,他迅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全然不顾那要命的头痛。“你——”安东萨隆举起左手并伸出食指:“你——说——什么?” “你的狗死了!”班佳德瞪大了眼睛,叫喊道,“它死了!” 安东萨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他冲向了班佳德,和他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安东——” “安东——醒醒!快醒醒!” 时间与空间被命运搅得‘混’‘乱’不堪,安东萨隆已然失去了意识,他的大脑此时变作了一台破旧的放映机,无序的播放着记忆里的影像…… [停顿] 七年前,大雨的傍晚 「草原上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安东萨隆撑着一把羊皮伞在雨里走着,肚子里因饥饿发出的响声时常让他误以为是打雷。不知为何,遭逢雨天,他的心情反而很好,他转着手里的伞,倾听着脚下有节奏的“啪啪”声,竟唱起歌来: “雨中,我们都是孩子, 聆听着自然打出的拍子和节奏, 拾起旧日的伤痛 勇敢的向前走 直到那光亮消逝的尽头……” 突然,他在密密的雨帘里看到了一个白‘色’物体,它好像在动。安东萨隆好奇的走了上去,那里有一间废弃的屋子,屋‘门’被一把生了锈的大锁锁着,那个白‘色’的物体就趴在原本是窗台的地方。 “哦,我的天!”安东萨隆发现,那个白‘色’的物体竟是一条小狗,它身上的‘毛’被雨水打湿了,不住地哆嗦着。“可怜的小家伙!”他抱起那只小狗,将其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小狗的寒冷,“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 …… [停顿] 七年前,狗窝 「“嘿!汤!”安东萨隆朝身旁的白‘色’小狗‘露’出了微笑,“这是我的家,这儿以前属于一条大狗,不过后来,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把这儿腾给了我。” 汤友好的蹭了蹭安东萨隆的手臂,然后趴在了他的‘腿’上。“做我的朋友怎么样?”安东萨隆一边抚‘摸’汤的头,一边说,“我还没有朋友呢,小伙伴们都不带我玩!” 汤呜呜的叫了两声,用他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安东萨隆的手背。“好痒!”安东萨隆笑了起来,“哦!别这样汤,呵呵——”」 …… [停顿] 五年前,酒馆 「“叔叔!求您了!您别杀它!求您了!”安东萨隆跪在地上哀求道,绿‘色’双眼中不断有泪水流出。 约克叔父没有管那么多,拿起手里的‘棒’子朝汤打去,说时迟那时快,安东萨隆在‘棒’子即将打在汤的头上时,用他的小手替汤挨了这致命一击。 “啊——!”安东萨隆捂着他受伤的小手痛苦的叫了一声。汤看着安东萨隆,眼睛里似有某种液体在流动。 “汤!不要怕,不要怕!”安东萨隆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地‘摸’着汤的头。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约克用手里的‘棒’子,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安东萨隆,“这条狗若是伤了人,我就让你和它一起成为桌上的一道菜!” “谢谢叔叔!谢谢您!”安东萨隆哭着说道,不知那是感动的泪水还是恐惧的泪水。」 …… [停顿] 三年前,草原 「“辛加纳大哥,明天你就要去战争学院了,今天我们再教训他一顿怎么样?”班佳德对身边的辛加纳说。 “欺负人的事,还是你们来干吧,我就站这看着。”辛加纳说着,坐在了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好的!作为一名召唤师,首先要具备的就是——近身格斗!”班佳德一边说,一边抄起一根六英尺长的木‘棒’,“兄弟们!敌人就在前面,准备上了!” 随着班佳德的一声令下,“豁牙子”和“‘肉’肠”一起拿着木‘棒’冲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安东萨隆。安东萨隆闭上了眼睛,他等待着小伙伴的攻击,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很平常的事,然而,这一次—— 两声充满威胁意味的狗叫响彻草原,班佳德他们吓得扔掉‘棒’子跑开了。安东萨隆回过头,只见汤站在他不远处的高地上,一阵风吹过,汤白‘色’的‘毛’以及身下的青草像海‘浪’般一起一伏的舞动着,此时的汤已然不是一只瘦弱的牧羊犬,而是一头为保护朋友敢与任何敌人较量的雄狮。」 …… [停顿] 三周前,狗窝 「“汤!萨拉莫德大叔说,他今天要在约克叔父的酒馆请我吃早餐!”安东萨隆一面抚‘摸’这汤的头,一面说,“我会给你带回来一些吃的!” 汤友好的蹭了蹭安东萨隆的手臂,并呜呜的叫了两声。“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尽快回来的!”安东萨隆翘起嘴角,微笑着。 安东萨隆打开了狗窝的‘门’,从里面爬了出来。“再见!我的好朋友!”他向汤招了招手。 汤叫了两声,那是再见的意思。」 …… 回忆,大片大片的回忆压得安东萨隆难以喘息,他多想再‘摸’一次汤柔软的‘毛’,多想再看一眼汤那黑‘色’的眼睛,多想让汤再蹭蹭他的手臂,然而,命运已然让那一切变作了永恒的回忆,他可以远远的看着,就像看着别人家的灯火。他知道那些错过的,不会再回来,逝去的,将成为心底里永远流着新鲜血液的伤口——在回忆面前,我们都是局外人,就像褪了‘色’的相片,当年的容颜,即便记得又如何来证明那是我们呢? 「最后一次见面时说的再见……竟然成了永别……原来……原来这世间所有的再见……都是永别啊……」 第4章 :瓦罗兰的清风(04) 四 安东萨隆、安瑞拉、萨隆莫德和贝里托四人站在汤的墓前,神情肃穆,他们的胸前都带着用纸做成的白花。安东萨隆的眼睛里不住地流着泪,在泪光中,他仿佛又看到了汤,汤就站在那,朝他吐着舌头…… “让我们永远记住这只勇敢的牧羊犬,他的名字叫做汤,他的灵魂将光荣的升入天堂,在造物主的神圣殿堂里接受洗礼,洗去凡俗的尘埃、洗去过往的一切……”萨拉莫德念着他昨晚写好的悼词。 安瑞拉扑到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贝里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好孩子——”他也有些哽咽了。 “……我仁慈的造物主啊!请你怜悯他!怜悯这个遭受了不幸中之幸,同时也难以承受生命中之轻的灵魂,让他在您的圣殿里得到宽恕、得到永世的光辉和幸福。”萨拉莫德念完了他长长的悼词,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 安东萨隆终于忍不住了,他扑倒在汤的墓前,大声的哭了起来。空旷的草原回响着他的哭声。此刻,那哭声已然变作一支哀婉忧伤的回旋咏叹调,与隔世的悲惨及凄凉引起巨大的共鸣。缓缓吹来的清风将它带到了更远处,整个世界瞬间在这种情绪里闭上了眼睛,并低下了头。 草原上的青草们,轻轻地摇摆着它们的肢体,好像教堂里的唱诗班,它们似乎知道,一个曾经承载了圣洁灵魂的躯体将在此处长眠…… “安东萨隆!”萨拉莫德朝安东萨隆大喊道,“不要在汤的墓前哭泣,那是对生命的怠慢,对死亡的卑躬屈膝!想想汤最喜欢什么?” 安东萨隆的泪水已经弄湿了汤墓碑上“我永远的朋友——汤”这几个字。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承受死亡,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安东说,汤最喜欢吃——大叔请客的——烤肉!”安瑞拉已经快哭成泪人了。 “好吧!”萨拉莫德取下背后的旅行袋,“我今天刚好带来了烤肉!” “萨拉莫德先生,这样不好吧!在这样的场合!”贝里托说道。 “你知道对于死者而言最欣慰的是什么吗?”萨拉莫德突然很认真的问道,安瑞拉头一次看到他这样认真。 “对不起——我——我不了解。”贝里托低下了头。 “生者能够幸福是对死者最大的告慰!如果我一天我死了,我绝对不希望有谁在我墓前哭哭啼啼,如果能看着他们在我墓前美美的吃上一顿烤肉,我会很幸福!”萨拉莫德微笑着说,他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看汤的墓碑,“这个世界,很多人不比狗强,或者说,人命还不及狗命值钱!” 草原上升起了炊烟,安东萨隆、安瑞拉、萨拉莫德和贝里托在汤的墓前吃起了烤肉。安东萨隆和安瑞拉怎么也吃不下去,贝里托也只勉强的吃了几块,而萨拉莫德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还把烤肉夹到汤的墓前。 “如果有一天我去了你那边,我会天天请你吃烤肉!”萨拉莫德朝汤的墓碑微笑着说。 贝里托看着这个邋遢的中年男人,仿佛重新认识了他。 【结尾诗】 「晓梦初微醒,冷泪满衣衫。 不见旧时影,应知梦曾见。 倦鸟入茂林,蜉蝣沉深涧。 青丝遂成雪,白驹一隙间。 相惜转瞬逝,相思几多年。 尘缘天自算,凡躯甚微浅。」 第5章 :战争学院(01) 第一节:静夜私语 「任何经历作用于不同的人身上,都会有不同的结果。也许最初他们是一样的,但最终造成这种不同的,是他们遇到的某个人,或是听到的某个故事……」 ——[分段] 夜,渐渐的弥散开来,草原的夜晚总是这般透骨的寒冷。安东萨隆坐在狗窝前面的草地上,望着眼前被黑暗笼罩的草原。以前,他的目光总能穿透凝重的夜,到达黑暗的最黑处。而现在,他仅能看到恐惧、寒冷和孤独……皎洁的月盘高悬于天际,散发着神秘而美丽的银色光芒,几颗细碎的星星散落在旁边,像是某人不经意间留下,却忘记了带走的泪花。 安东萨隆很小的时候,经常出神的仰望着夜空。老人们都说,当你看到星星的光亮时,它们可能已然死去,时光用一种几乎超自然的力量,将它们用生命吟唱出的最后一丝光与热带给了我们,仿佛隔世之人代表着诀别的招手。安东萨隆把这个说法简单的理解为,星光都来自于过去。过去,是啊,此刻他多想成为一颗星星,回到过去,看看自己从未见过的父母,和已然离去的汤…… 清风微微拂过,草原上的青草在夜色中摆动着柔弱的肢体,并发出某种细微而清脆的声音。黑暗里毫无征兆的透出一道金光,轻轻地摇曳着夜的忧伤,从远处缓缓的走了过来。 安东萨隆定睛看时,却发现那是一个穿着雪白色风衣的人,而那金黄色的光,则是由此人手里提着的油灯发出的。一种情感正从他的心底扩散至全身,但已然被悲伤麻痹的心灵,再也无法准确的识别出,那究竟是怎样的情感。那人走近了,近的可以让安东萨隆感觉到她的气息,是安瑞拉,她左手提着油灯,右手拿着一个白色的包裹。 “安东!”安瑞拉走到了安东萨隆的身旁,“别坐在地上,快起来。”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关切与怜惜。 “姐姐——”安东萨隆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他的双眼,仿佛在那无垠的黑暗里寻找着什么。“汤——他——现在——在哪?”他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自从头部被约克叔父重击以后,他便失去了部分说话的能力。 安瑞拉被这句违反正常思维的问话弄懵了,但她转念一想,明白了安东萨隆的意思。“对——对不起,姐姐也不知道,我父母都说死者都会升入天堂,但也有人说天堂并不存在。”安瑞拉知道自己的解释不能让安东萨隆得到慰藉。然而,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死亡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事实上,人类的智慧与经验在死亡的谜题面前毫无用处。 “我——很想——再——见到——它。”安东萨隆几乎用了十秒钟才说完这句话。 安瑞拉呆呆的看着身边的安东萨隆,双眼顿时湿润了。命运,已然把这个年幼的生命折磨的遍体鳞伤。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这句话来自于她的母亲: 「我们可以用魔法恢复任何致命的皮肉伤,却无法用它治愈心灵最微小的伤,那种伤口虽然看不见,却会让生命成为负累,甚至让人性扭曲变形……」 “姐姐给你讲,姐姐和妈妈的故事怎么样?”安瑞拉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好像在说这句话以前,做了很长的思想斗争。看到安东萨隆终于转过头看着自己,她多少宽慰了些。 安瑞拉把手里的油灯放在了地上,并打开另一只手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厚实的兽皮风衣,风衣的里衬是用羊毛做的,看起来非常暖和。她把风衣披在安东萨隆的身上时,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裸露的皮肤,那上面满是因为寒冷而生出的鸡皮疙瘩。 “这样还冷么——?”安瑞拉从后面抱住了安东萨隆,把对方瘦弱的身躯拦在了怀里。 安东萨隆轻轻的摇了摇头,银色的月光缓缓的撒在他和安瑞拉的身上,把他们与黑夜里的草原定格成了一副油画。 “我的妈妈,名为伊莱娜,曾是英雄联盟的一位英雄,他们称她为‘白衣圣者’……” 思绪慢慢的搅动着周围的黑暗,伴随着时空的扭曲,混乱迷离的光影在姐弟俩周围飞速旋转起来,安瑞拉紧紧的抱着安东萨隆,和他一起跌进了自己的回忆里…… 第二节:回忆 一 九年前,草\/原 「“妈妈,我好想听你讲故事!”安瑞拉摇了摇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她的母亲,也就是伊莱娜,是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有着米白色长发的美丽女人。 造物主将最完美的身体赐予了伊莱娜,浓淡适中的眉毛,令人着迷的银眸,小巧的鼻子,性感的嘴唇,以及曼妙的身段。相比她而言,此前一切被人类以美丽冠名的女人,都是造物主的败笔。在瓦罗兰,有成千上万的男人,不惜抛弃生命,只为一睹她的华容。 “好,妈妈给宝贝讲故事”伊莱娜轻抚着安瑞拉的头,温柔的说,“宝贝想听什么呢?” “太阳——!”安瑞拉指着天穹上,那散发着和暖光芒的太阳,“我想听太阳的故事!” “嗯,还真有一个关于太阳的故事呢!”伊莱娜眯着眼睛微笑道。 “从前,太阳和月亮是一对恋人,太阳是一位心中充满爱的俊朗青年,月亮是一位善良的美丽姑娘。他们每天都过着幸福的生活,他们是那样的深爱着彼此。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做黑暗的家伙悄悄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他赶走了光明,并让夜笼罩着大地,把恐惧和绝望播散到所有有生命的地方。 为了将世界从黑暗的手里拯救出来,太阳和月亮找到了黑暗,并与他进行了谈判。黑暗许诺可以让世界得到十二小时的光明,条件是月亮必须在剩余的十二小时里陪伴自己。太阳拒绝了,但凡人们的痛苦与恐惧又让他彷徨踌躇……关键时刻,月亮对他说:‘亲爱的,答应黑暗的条件吧,为了驱散凡人的疾苦、还世界光明,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早已连接在了一起,不是什么人,什么力量可以分开的。’ 太阳流着泪亲吻了一下月亮,第二天他便答应了黑暗的条件。黑暗觉得,这样就可以得到月亮了。但他想错了,月亮每晚都发出纯净的银色光芒,黑暗根本无法接近她。黑暗永远不会明白,这种光来自于一种力量,它的名字叫做\/爱。” 伊莱娜讲完了故事,轻吻了一下安瑞拉的额头。安瑞拉眨了眨眼睛轻声问,“妈妈,是不是我们拥有了爱,就能发光?” 面对女儿的问题,伊莱娜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她的手心凝聚着,并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妈妈爱你,所以妈妈也能发光。”她温柔的说。 安瑞拉惊讶着的看着母亲手掌上黄豆大小的光球,伸出一只小手想要摸一下它。但很显然,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它咬人么?”她傻傻地问。 伊莱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触摸了一下光球,光球马上粘在了食指上。她轻轻的拿起安瑞拉的小手,把光球放在了对方的手心里。 安瑞拉起初还害怕的回缩了一下手,但紧接着,那光球所带来的奇妙感觉,就驱散掉了她全部的疑虑和恐惧。“它好暖呀!”她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爱就是温暖的,我的宝贝,拥有它的人会感到温暖,把它送给别人,也同样会让别人感到温暖。”伊莱娜一边说,一边把女儿拦在了怀里。 “我也要做太阳!”安瑞拉摆弄着母亲柔滑的米白色长发。 “好孩子!”母亲欣慰的说。 “可是,怎么才能发出那么明亮的光呢?”安瑞拉问道。 “宝贝,这取决于你拥有多少爱,你的爱越多,发出的光越亮、越暖。”母亲解释说。 二 七年前,多哈村新年集会 「多哈村的村民每到新年的第一天,都会在村子中央的方形广场上,举行盛大的新年集会,人们都会把自家好吃的东西捐献出来,由村里的长者统一分配,并找一些壮小伙布置会场。不过,那些在集会上大块朵颐的通常都是穷人,因为他们一年只能吃上这么一顿好的。大多数人参加集会是来看烟火表演的,表演者是一位祖安*老人,名叫弗兰杰,这位老人可是位远近闻名的烟火表演家。 安瑞拉一家三口当然不能错过这样的集会,事实上,贝里托和伊莱娜是新年集会的主要赞助者。不过这一次,他们因为点小插曲迟到了,到场的时候,烟火表演已经热火朝天的进行了好一会儿。 一声鹰啸般的长鸣响彻草原,伊莱娜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女儿的耳朵,与此同时,贝里托也捂住了妻子的耳朵,一家三口互相看着彼此,会心的笑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响声随即让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空中,一个烟火在那里爆裂开来,散发出红色的光。大家欢呼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的笑容,那是对心中真实情感的映射。 “接下来是:百花齐放!”弗兰杰老爷爷在场地中央大喊道,他用手里的火种点燃了一个很粗的彩色引线。哄得一声巨响,场地中央腾起一团彩色烟雾,一条条彩色的火焰发出清脆的响声窜向空中。 安瑞拉觉得好像有一群可爱的小鸟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叫着。不一会儿,那些升上天空的彩色火焰便同时爆开。墨蓝色的天穹顿时盛开出十几朵五颜六色的花,那些花朵在空中开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消散,留下一道道青烟,让人回味无穷。 安瑞拉一家终于挤到了前排,事实上,多哈村的村民都主动给他们让路。然而,当安瑞拉看到那个正在燃放烟火的弗兰杰爷爷时,竟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我的甜心?”贝里托蹲了下来,两只大手抱住了安瑞拉柔弱的肩膀。 “爸爸,那个人——”安瑞拉露出恐惧的表情,并用手指了指弗兰杰。 贝里托和伊莱娜立刻将目光聚焦在弗兰杰身上,他们明白了女儿恐惧的原因:弗兰杰只有一条左腿,右腿膝盖以下的部分都不见了,黑色的裤管打着结悬在半空。这还是女儿第一次看到残疾人。 “听着宝贝”贝里托把头凑到安瑞拉脸旁,压低了声音,“那个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弗兰杰,他年轻的时候参与了一个海克斯科技*的科研项目,那个项目发生了重大事故,他为了拯救同伴失去了一条腿。但是,后来他却成了多哈村以及附近村落,新年集会必定邀请的人。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用精彩绝伦的烟火表演给人们送去快乐。” “失去——一条腿,一定很痛苦吧!”安瑞拉认真的听完父亲的解释后问道。 “不一定哦,我的宝贝!”伊莱娜用手指了指正在燃放烟火的弗兰杰。 弗兰杰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拿着火种,他快速的走到一个很粗的红色烟火旁,用火种点燃了引线,并快速的从烟火旁跑开。拐杖似乎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从他迅捷的动作上,根本看不出他失去了一条腿。事实上,在他娴熟的技艺面前,烟花这种危险的海克斯科技产物,仿佛是女孩子手里的布娃娃。 “这一支送给多哈村的孩子们,祝愿你们永远幸福、快乐!”弗兰杰微笑着大喊道,与此同时,一道黄色的光飞快得窜到半空,在那里散开,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笑脸。 “他看起来很快乐!”安瑞拉轻声说道。 “没错,我的甜心!弗兰杰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虽然肢体残缺不全,但他却是一个完美的人!”贝里托一边说,一边把安瑞拉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是怎么做到的?”安瑞拉问,第一次看到残疾人的恐惧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好奇心。 “宝贝,我们会遇到很多不顺利的事,一些事会让你哭鼻子,一些事会让你生气,还有一些事会让你失望,我们会因此烦恼甚至变得不完整。但没有了这些,我们同样也不会感觉到幸福和快乐!”伊莱娜眯着眼睛朝安瑞拉笑了笑。 “是的!”贝里托说,“如果爸爸是国王,妈妈是王后,从小给你玩世界上最好玩的东西,让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你就会变成一个胖得像肥猪一样的贪婪公主。等你把最好的东西玩腻、吃腻以后,就会变成一个受气鬼,永远感觉不到快乐了!” “我不要做肥猪公主!我要做弗兰杰爷爷那样的人,跟他学习放烟火,让大家都快乐!”安瑞拉嘟嘟着嘴嚷道。 “呃……学放烟火还不要了,那东西太危险,爸爸可不能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贝里托显然是有些担心了。 “要想从弗兰杰爷爷那学会放烟火,必须先从他身上学会另一样东西哦!”伊莱娜朝女儿微微一笑。 “是什么呢?妈妈?”安瑞拉看起来很期待。 “先学会幸福,这样你才能像爷爷那样!学会如何找到幸福、变得幸福并让他人得到幸福,弗兰杰爷爷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哦!”伊莱娜回答道。 “好!我要学会幸福!做一个会发光、能带给别人幸福的小公主!”安瑞拉露出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贝里托和伊莱娜会心的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彼此,然后一起捏了捏安瑞拉粉红的脸蛋。 …… 三 七年前,多哈村旧居* 「伊莱娜打开了房门,迎进了造访者。眼前的这个人,比贝里托还要高大,穿着深红色的大斗篷,大兜帽投下的阴影把他的脸完全遮住了。安瑞拉看着造访者,感觉好像有一个很重很重的东西压在了身上,连喘气都很困难。尽管如此,她仍然注意到了,造访者衣领处的那个闪着幽蓝光芒的佩饰,那是一对翅膀,就像神话里天使的翅膀那样,翅膀中间有一把形状怪异但却很漂亮的长剑。 “这是你的女儿?”造访者用戴着黑色龙皮手套的手,指了指安瑞拉,他的声音再次印证了那种压迫感,这种声音确实是用耳朵听到的,但好像也响彻心灵深处。 安瑞拉吓得缩成了一团,她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好像担心造访者会打她。 “我女儿看起来很讨厌你!”伊莱娜坐到了安瑞拉身边,轻抚着女儿的头说道,“宝贝,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哦,对不起!”造访者再次开口,那种压迫感似乎稍微减小了些,“小姑娘,我不是有意让你害怕的!”很显然,安瑞拉不会把这句话当做道歉。 “说吧,阿什兰姆,你造访于此的目的是什么?”伊莱娜用及其冷淡的语气对造访者说。 “邀请你加入英雄联盟,为瓦罗兰的和平战斗!英雄联盟需要你的能力!”阿什拉姆开门见山道。 “英雄联盟公正议会的最高议员亲自来邀请我,是不是不想给我拒绝的理由呢?”伊莱娜直视着造访者,那对儿银眸里闪烁着世间最神圣、不可置疑的光芒,安瑞拉头一次见母亲以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说话。 “我只是希望,伊莱娜!”阿什兰姆在门口茶几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艾欧尼亚作为主要城邦,英雄数量确实少了点。” “均衡教派的慎和艾欧尼亚的领袖卡尔玛,不是已经加入了你们么?”伊莱娜问。 “尽管那样,艾欧尼亚仍无法凑足代表城邦战斗的英雄。”阿什兰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来他还挺不客气。 “阿什兰姆,守护着名誉和地位是痛苦的,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可能并不是为了维护瓦罗兰的和平。人走了太远的路,就容易迷失自己。在我看来,你现在已经迷失了。”伊莱娜的语气稍稍暖和了些,不过,她美丽的脸上只能看出冰冷。那种冰冷并不刺骨,但却可以拨开一切掩饰,让看到她的人不由自主地敞开心扉。 “是的,伊莱娜,当一个人太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时,常常会不折手段,有时就背离了自己的初衷。当我们终于完成这样的事时,又不得不拼命地守护住它。”阿什兰姆喝了一口茶。 “那不是守护,是欲望。”伊莱娜露出不屑的表情,这种不屑并非是在蔑视对方,而是站在崇高这一立场上的否定 “不错,是欲望!”阿什拉姆突然认真起来,那种压迫感加重了几分,“在你面前,我不需要隐瞒什么。但是,伊莱娜,守护爱也是一种痛苦。有的时候,对挚爱之人的守护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伊莱娜睁大了眼睛,她心底的某根心弦,被阿什拉姆刚才的那番话狠狠地拨动了一下,她低下头看着的地面,仿佛进入了冥想。 “我们都想保护自己的挚爱之人,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甚至可以为他们牺牲自己。但是命运并不会被凡人的意志和力量改变,有些事情我们、以及我们的挚爱之人不得不面对,比如死亡……”阿什兰姆继续说着,他知道,自己已经用伊莱娜的心弦,弹奏出了一首哀伤中带着无奈的乐曲。 伊莱娜吻了一下安瑞拉的额头,刚才阿什兰姆提到“死亡”这个词的时候,安瑞拉颤抖了一下,这种颤抖将她从冥想中拉回现实。“阿什拉姆——”伊莱娜轻声说,“看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你的法术一样可怕。” …… 五年前,草\/原 “妈妈,我画完了,你看!”安瑞拉把画本高举到伊莱娜面前。 伊莱娜接过本子仔细地看了看,露出欣慰的微笑,“宝贝画的真好!” “妈妈,你也画一张吧,以后我们一人画一张,把这个画册画完好不好?”安瑞拉可爱的脸蛋上写满了天真。 伊莱娜没有说话,此刻,她正拿起笔在画册上画着什么,安瑞拉凑过去好奇的看着。“妈妈,你在画什么呀?”女儿问道。 “春天,妈妈在地上埋下了一粒种子”伊莱娜一边画,一边说道,“妈妈精心呵护着它,希望它快快长大。夏天来了,种子长成了嫩芽,妈妈把它移栽到最温暖的地方,让它幸福成长在阳光下。” 说话的功夫,伊莱娜已经画好的两幅画,两幅画的主人公都是她自己,第一幅画的是自己埋下一粒种子,第二幅画则是自己正在给一株幼苗浇水。 “妈妈,这颗幼苗就是我吧。”安瑞拉眨了眨她乌黑的大眼睛问。 “宝贝好聪明,妈妈画的就是自己和宝贝的故事。”伊莱娜低下头温柔的吻了安瑞拉一下。安瑞拉忽然发现,母亲的眼角处依稀有着泪痕。 一阵摄人心魄的长嘶打破了草原的宁静,安瑞拉惊恐的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那里有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骑士此刻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只见那骑士: 金甲金盔七尺矛,目似朗星步如飞。恍如天神入凡尘,虎躯微振乾坤耀。 身穿金甲的骑士走向了安瑞拉母女,虽然他下马的地方看起来距离她们很远,但这个家伙只用了不到10秒钟就来到了母女两人面前。 “伊莱娜公主!”骑士向伊莱娜微微的鞠了一躬。 “请别这样称呼我,嘉文皇子*殿下!”伊莱娜站起来欠了欠身,以示对这位皇子殿下的尊敬。 “我终于找到了您了!”嘉文看起来有些激动,他摘下了自己的金盔,露出一张满是胡茬的俊朗面庞,以及一头棕黄色的卷发,“请您给我一次报答您救命之恩的机会!” “不必了,殿下!换做是谁,都会救你的!”伊莱娜淡淡的说。 “我要邀请您和您的家人到德玛西亚安家,我会满足你们在生活上的所有需求。”嘉文的脸上写满了诚恳。 “谢谢您,殿下,但恕我们不能接受您的美意,我们一家人在草\/原住惯了。”伊莱娜微笑着说。安瑞拉看出这种微笑,和母亲对自己的微笑完全不同。 嘉文抿了下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对于他而言,欠下别人一个大人情却不能还,是一种耻辱或者说是悲哀。 “殿下,您答应我一件事好么?”伊莱娜好像看出了嘉文的心思。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答应您!”嘉文激动的说道,他蓝色的眼眸中闪着某种光亮。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向任何城邦开战!”伊莱娜露出了极其严肃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张美似天仙的脸上,让人很难不屈服。 嘉文沉思了一下,然后便抽出身后的长矛,向地上用力的一插,大声说道,“我,嘉文·光盾在此立誓,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向任何城邦开战,即使是诺克萨斯!” “谢谢你,殿下!”伊莱娜欣慰的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但是为了不改变外交关系,我们对外仍然会保持强硬态度,这一点请您见谅!”嘉文用温和的语气说。 “我坚信殿下日后会成为一代明君!”伊莱娜眯着眼睛朝嘉文微笑了一下,露出一对儿小酒窝,这曾是她对家人才会有的表情。 嘉文转身离开了,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停住了。他微微转了一下头,“英雄联盟的事最少还是少插手吧,最近他们已经盯上您了,凡事小心。我和盖伦*会派人暗中保护您和您的家人。”…… 五 三年前,草\/原 “妈妈!您刚才把什么放到画册里啦?”安瑞拉问自己的母亲。 “是妈妈写给你的信,孩子。”伊莱娜微笑着说。 “我现在可以看吗?”安瑞朝母亲眨了眨眼睛。 “不行哦,你必须把这个画册画完才能看哦!”伊莱娜爱抚了一下安瑞拉。 “哦——!”安瑞拉撅起了小嘴。 母女两说话的功夫,周围的气温急速的下降,原本高悬于天际的太阳也被浓云死死地盖住。 “要下雨了么?妈妈?”安瑞拉仰望着天穹,乌云不断地在西北方向聚拢,好像那里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正吸引着它们。 “孩子,快回家,别出来——快!”伊莱娜望着逐渐变阴的天空,神情紧张的说。安瑞拉头一次看到母亲这样,她刚想问为什么时,母亲又开口了。 “安瑞拉,你已经长大了,对么?”伊莱娜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像在欣赏一幅精美的油画。 安瑞拉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这么奇怪,但更为奇怪的是,她的眼眶里无端的盈满了泪水。“妈妈,我有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她带着哭腔说道。 伊莱娜一把把女儿搂在怀里,她搂得那样紧,安瑞拉已经被弄疼了。“原谅我,我的宝贝,原谅我这个无能的妈妈吧……”她有些哽咽的说道。 安瑞拉还想再抱一会母亲,但母亲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知道母亲已经通过时空传送法术离开了。 ——[分段] “你来得正是时候!“白衣圣者”伊莱娜!”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说道,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黑面具。 伊莱娜一定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可她就是想不起来那是谁。然而,当她看到男人衣领处,那镶嵌着魔法水晶的金质飞龙佩饰时,记忆瞬间将一个名字反馈给她的大脑。 “罢手吧!求求你!”伊莱娜哀求道,她的哀求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太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而是出于她对和平的真心企盼。 “放心,我绝对不会杀死像你这样纯净的生命的。”那个男人说着打了个响指,一阵尖利的响声过后,他的身边多了四个同样身穿黑斗篷、戴着黑面具的人,这四人的衣领处都别着金质的飞龙佩饰,只不过上面没有镶嵌魔法水晶。 “大人,为什么要我们做这种事!”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声音来判断,他至少有五十岁。 “如果我们杀了伊莱娜,恐怕后半生都不会睡一个完整的觉了吧。”这个声音很尖,从声音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十分狡猾,配合他瘦高的体形,简直是“相得益彰”。 没说话的两个人,准确的讲,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话了,那个长得最高的家伙被某种魔法变成了石像,而另一个则直接被融化成了一堆烂泥。 “你们居然敢对伊莱娜下手!真是胆大包天!”阿什兰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黑衣斗篷们的身后,他依旧穿着红斗篷,戴着大兜帽,衣领处闪着蓝光的佩饰分外显眼。 领头的家伙微微的转过头,“您真不该来,我的导师!”他的语气无比的阴冷,仿佛可以让开水立刻结冰。 “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阿什兰姆显然是愤怒了,伊莱娜在这个距离都可以感觉到那种强大的力场。 阿什兰姆伸出一只手,一股无比强大的魔法力量开始引起周围空间的扭曲,被扭曲的空间不断扩大,很快就将三个身穿黑衣斗篷的男人包围。只见那三个男人的身体开始随周围的空间一起扭曲、变形,像被揉皱的纸张一样。 “在这个法术里呆太久的话,真的会死哦!”那个声音很尖的男人说。 “赶快进行时空跳跃吧!”年长的男人说着,在地上召唤出一个结界,眨眼的功夫,他便和声音很尖的男人消失了。 领头的男人被困在了扭曲空间里,却显得很从容,他慢慢的举起双手,一团黑色的、烟雾状的魔法力量立刻覆盖了他的身体,并在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封闭空间。 「禁术:禁魔领域!」 “禁魔领域?想让我的魔法无效化么?”阿什兰姆说道,“太天真了!” 「禁术:法术湮灭!」 还没等阿什兰姆反应过来,领头的男人便施放了下一个法术。 “什——什么!?”阿什兰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扭曲空间消失不见了,原来是扭曲空间的地方发生了若干个,以平方厘米为单位的小型爆炸。每一个爆炸点都向外喷射出黑色的火花,并发出撼天动地的巨响。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禁忌法术的?”阿什兰姆问道。 “很早以前,我的导师。”他的学生冷冷的回答说。 ——[分段] 从阿什兰姆的法术中逃跑的两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伊莱娜的身边。身材魁梧的男人凭空召唤出一把刻满符文的巨剑,用尽全力砍向伊莱娜。伊莱娜闪到一旁,躲过了这一击。就在此时,身形瘦高的男人也发动了攻击,他用法杖猛击地面,一个蓝色的法术结界立刻出现在了伊莱娜脚下。伊莱娜见此状,立刻使用闪现法术,将自己传送到了结界范围之外。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结界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脚下。 “很抱歉,伊莱娜,这个结界一旦锁定目标,就会和目标一起进行时空跳跃。”身材瘦高的男人尖声尖气的说。话音刚落,结界便亮起蓝光,并将伊莱娜困在了一个圆柱体的冰块中。 「秘法结界:寒霜牢笼!」 “就是现在,高加斯特!”瘦高男人大喊道。 名为高加斯特的年长男人高高跃起,用长剑将冰块砍得粉碎——伊莱娜跪在草地上喘着粗气,高加斯特刚刚在她的背后,留下一个7英寸长的可怕伤口,身上的白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结束了,伊莱娜,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瘦高男人拿起法杖,向伊莱娜发射了一个致命的魔法。 伊莱娜本想闭上眼睛接受死亡,但她突然感觉到了某种气息,那种气息来自于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她站了起来,仿佛从当才的气息中,得到了生的希望和力量。 「秘法:圣光守护!」 伊莱娜召唤出一个闪着金光的强大护盾,抵挡住了瘦高的男人的法术。瘦高男人和他的同伴都惊讶的看着伊莱娜。 “不愧是“白衣圣者”,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能战斗!”瘦高男人由衷地赞叹道。 “但是,很抱歉,我们现在是敌人的关系!”高加斯特一边说,一边遁隐而去。 「秘法:法术冻结!」 瘦高男人的法杖中发射出一道蓝色的光,像一根线一样连接到了伊莱娜的护盾上。伊莱娜不得不维持护盾的存在,但对于受了伤的她而言,这简直太难了。 天空中的云朵逐渐变成了黑色,阳光,包括太阳本身都被死死的困在了黑云之中。变黑后的云朵不断聚集着,聚集着,整个天空仿佛都要被沉甸甸的黑云坠了下来。没有了阳光的世界瞬间变得极度寒冷,急速变冷的空气遇到了还残存热量的草\/地,马上就结成了白色的冰霜,压得青草直不起来了腰。 伊莱娜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树林,嘴角微微上翘,那是一个唯美的微笑,这样慈爱、美丽的微笑,大概要根绝于世了。 「秘法:黑暗利刃!」 高加斯特突然出现在了伊莱娜的身边,对其发动了致命一击。半弧形黑色的魔咒直接击中了伊莱娜,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斜着击飞到了半空中,身体落回地面的时候,溅起了一些白色的冰霜,就像某人滴落在地上,摔碎又弹起的泪珠…… 六 阿什兰姆在伊莱娜身边跪了下来,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身体,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你们这些畜生!”他显然已经被愤怒吞噬了。 「禁术:死神之握!」 领头的黑衣斗篷提前发动了法术,两团烟雾一样的黑色魔法分别从两侧向阿什兰姆袭来,那种速度,简直可以和音速一较高低了。 阿什兰姆没能躲开这个禁术,因为它的发动速度超越了人类反映的极限。黑色的魔法像一只充满力量的大手般,死死地将他攥住。有一些魔法力量开始发生形态变化,变成了尖刺状! “不——!”阿什兰姆大喊道,但是已经晚了,十几个尖刺同时刺穿了他的身体…… 阿什兰姆倒在了伊莱娜的身边,刚才被尖刺刺穿的地方,不住的向外喷射着鲜血,他的身体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地颤抖着,生命的力量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消散了…… “阿什兰姆……阿什兰姆……” 迷离之中,阿什兰姆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尽管他用尽全力,但眼前还是模糊一片……他好像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和一些温暖的金黄色光芒…… “伊莱娜……”他的意识开始恢复了,他感觉生命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进入到身体中,理性和经验告诉他,有一个人正在对自己施放近乎起死回生的法术…… “你们还真是办事不利!”领头的黑衣人说。 “不可能!被我的法术直接击中,不可能还活着!”高加斯特瞪大了眼睛,他身上的斗篷早已让汗水浸透了。 “圣光葬礼。我们忘记了她会这招。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复活一个刚刚死去的人,这真是……”身形瘦高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的景象让他千头万绪。 “伊莱娜——!”阿什兰姆显然是被伊莱娜的法术复活了,而且是以完完整整的状态复活。 “阿什兰姆!你——当初——邀——请我——加——入英雄联盟,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刻?”伊莱娜躺在地上微笑着说,她的面颊无比的苍白,连嘴唇都变成了白色,随着她生命力量的逐渐枯萎,她的美丽似乎也一点点褪去了。 阿什兰姆摇了摇头,绿豆大小的眼泪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伊莱娜,谢谢你——!” “瓦罗兰——和平——的——那天,别——忘记——告诉我!”伊莱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 平静,死一样的平静取代了她美丽银眸里,原本闪动着的光,散大的瞳孔映着满是乌云的天空,也映着瓦罗兰和平的未来…… 远处的小林子里,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天真和任性,取而代之的是悲伤与坚定。 “你如愿了,我的导师——”领头的黑衣人,看着阿什兰姆的背影,用低沉的语气说。 七 三年前,多哈村新居 贝里托带着女儿搬到了新家,他无比的担心,母亲的离去会对女儿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然而,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大的安瑞拉打消了父亲的担忧。她开始学会做饭、洗衣服、洗菜,可以从众多植物中分辨出哪个能做药,哪个有毒,可以很快的从菜地里找到那些最饱满的买回家。贝里托很欣慰,安瑞拉简直越来越像她母亲了。不过,这半年来,她变得沉默寡言,尽管她的心还是火热的。 安瑞拉就是在这一年里成了“多哈村村民之友”,她靠自己卓绝的医术治好了很多人的伤病,而且从来不收一分钱;一旦她遇到没有父母的孩子,就会主动的陪他们玩,并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上的困难。人们都说“天使”伊莱娜留给人间一个“小天使”,大家像尊敬她父母一样的尊敬她,丝毫没有把她当做是孩子。 这一天的下午,贝里托坐在家门前的草\/地上抽着烟,他忧郁的双眼凝望着草原尽处,天与地相连的地方。安瑞拉悄悄的坐在了父亲的身旁,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本子。 “下午好!我的孩子!”贝里托说话的时候依旧望着远处。 “在想妈妈对吗?”安瑞拉朝父亲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贝里托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半年以来,他尽可能避免在女儿面前提起伊莱娜,但他发现,女儿比自己要坚强得多。“你——想——妈妈么?”自伊莱娜去世后,他还是第一次在女儿面前提到妻子。 “我们来读妈妈写给我们的信吧!”安瑞拉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从手里的白本子中拿出一张粉色的纸。 “这是——?”贝里托露出疑惑的表情。 “妈妈写给我们的信,妈妈说我等我画完了这本画册,就可以打开它,现在我画完了。”安瑞拉解释道。 贝里托的双眼顿时盈满了悲伤,他吸了一口烟,并将头转向一边。 “我来读给爸爸听!”安瑞拉温柔的说道。 [脚本说明:从这段以后的蓝色字体,是伊莱娜写给安瑞拉的信,要用伊莱娜的感觉去读。] “亲爱的安瑞拉:你们现在过得好吗?很抱歉,我没能一直陪伴着你们,没能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成为别人的妻子,然后拥有自己的孩子。我想你一定在怪我吧,但是我要感谢你以及你爸爸,你们让我得到了十几年的幸福生活,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的。 “安瑞拉,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和爸爸,他可是个邋遢的人,你要帮他洗衣服、做饭。晚上记得热两杯牛奶,这样你和爸爸都会有一个好的睡眠,没准还会梦见我呢!你长大了,就会面临很多选择,是留在多哈村过平平凡凡的生活,还是去战争学院成为一名召唤师,或者搬到德玛西亚那样的大城邦里住。无论你怎样选择,妈妈都支持你。但无论做什么,都要本着一颗善良的心,善待自己也善待身边的所有人,记得小的时候你曾说过要做太阳么?妈妈相信你会像太阳一样,永远散发着温暖人心的光亮。任何时候,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要退缩,不要萎靡,努力的战胜它,勇敢的生活在阳光下,像弗兰杰爷爷一样,即使身体残缺,仍然乐观快乐的活着,幸福永远是靠自己找寻的。如果有一天我们找不到了幸福,那不是说明幸福不存在,而是我们的双眼被自己捂住了。 “安瑞拉,死亡并不可怕,这世界上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那便是活着,毫无目的的活着,无依无靠的活着,没有爱情、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光。如果一个人还能畏惧死亡,证明人世上还有她所牵挂的;如果一个人连死亡都无所畏惧,那么他便不可能畏惧生者世界的一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事物可以超越死亡,那便是爱,就像现在这样,妈妈爱你,虽然妈妈不在你身边,但妈妈的爱始终不会离去。真正的爱,是用尽一生的追逐,或是阴阳两隔的眷恋。 “安瑞拉,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我们想要东西,那些得到的请珍惜,那些离去的请让它离去。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大概连生命都是暂有使用权的租赁物,没有所谓真正的得,也没有所谓的失去。事实上,短暂的拥有一样事物也是一种痛苦,因为生命本身就不是长久的,譬如朝露,或归尘埃,或为晓雾。所以要学会放下执着,放下无意义的坚守。也许有一天你会觉得压力很大,那是因为你的行囊里装了太多东西,行囊里装的永远是旅途的收获,而非包袱。如果你是这样做的,当你离去的那一天,就会惊讶的发现行囊里只有一样东西。 “告诉你爸爸,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丈夫,是世界上最帅气的男人,感谢他让我有了一个天使般的女儿。妈妈:伊莱娜。” 安瑞拉读完了信,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父亲的脸上满是悲伤的泪水。她抱住了父亲粗壮的手臂,把头枕在上面。一阵清风吹过,草\/原上的青草如绿色的海浪般翻卷着,并发出哗哗的响声。安瑞拉感受着清风,那感觉就像妈妈的爱抚,她知道妈妈此刻就坐在她们的身边,眯着眼睛朝她们微笑着…… 第6章 :战争学院(02) 【原创英雄】 白衣圣者——伊莱娜 英雄定位:远程、辅助 英雄属性: 生命值:一般技能:强上手难度:一般近战攻击:弱魔法攻击:弱 技能及说明 q圣光连接 友方:用神圣的魔法力量将目标英雄拉到自己身边,治疗自己和该英雄。 敌方:连接最多三个敌方英雄3秒,使他们的移动速度降低20%,期间被连接的英雄所受到的所有伤害,由生命值最低的英雄承担。(效果技能无伤害) w圣光之触 向前方发射一道直线长度700码的圣光能量,回复自己及该技能范围内的友方单位生命值,并击退作用效果内的敌方单位100码,造成少量魔法伤害。 e圣光闪耀 以自己为中心向周围放射神圣能量,治疗友方英雄,伤害敌方英雄,该技能在进入cd前可以使用3次。如果一个敌方英雄承受3次此技能的伤害,将被眩晕1s。 r圣光葬礼 被动:当伊莱娜使用圣光葬礼死亡后,可以使一个刚刚阵亡的英雄无视复活cd,直接复活在召唤师节点中(被动效果对自己无效)。 主动: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化身为一个无敌状态的天使,获得一套新技能。这个状态持续7秒,可以移动,但新技能均无伤害。 q圣光普降 在一个范围内制造圣光,治疗周围的友方单位。 w圣光庇护 给予一个友方英雄一个护盾,可以免疫一定伤害(包括物理和法术伤害),持续3秒。如果在效果持续时间内友方英雄生命值低于5%,则立刻恢复其最大生命值的2%。 e挽歌 伊莱娜吟唱挽歌造成光环效果,提高周围友方英雄的护甲和魔抗。主动释放可以给予周围友方英雄一个持续5秒的buff,ad和ap小幅提高。 被动神圣意志 伊莱娜受到伤害后,护甲和魔抗会逐渐提高,每秒提高5点护甲和魔抗,持续5秒。该效果会不受伤害的1秒后消失。 英雄说明: 辅助,就是战场的军医,团队的守护者,拿人头的事还是交给carry来做吧,当你选择辅助的时候,就选择了无私奉献、选择了舍生取义。伊莱娜是一个强力辅助英雄,技能没有什么伤害,但效果和治疗加成十分强悍。大招是一个将奉献诠释到极致的技能,当然,这个技能也可以在避免对方拿到自己人头时使用。不过对,方还是可以得到助攻哦!谁说辅助不能拯救世界?一个高端玩家手里的伊莱娜足以力挽狂澜。 背景故事: 瓦罗兰没有人不知道伊莱娜,这个生于艾欧尼亚,后来一直隐居在多哈村的白衣圣者。 伊莱娜的父母都是艾欧尼亚军队的军医,在第五次符文战争中,诺克萨斯侵略了艾欧尼亚,她的父母在这场矿日持久的战争中牺牲,那年她只有十一岁。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伊莱娜的力量被人们发现了。诺克萨斯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让身边受伤的艾欧尼亚战士完好如初的重新站立。策士统领斯温掳走了她,把她带到了诺克萨斯,试图想通过她改变诺克萨斯在战场上的局势。伊莱娜拒绝了,于此同时她也被软禁于诺克萨斯的地下,那个被流氓、赌徒、罪犯、反动党和科学怪人塞满的地方。黑暗混乱地下世界让她痛苦不堪,死亡、压迫、残暴,每天都在身边上演着……正当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两位强大的召唤师潜入诺克萨斯救走了她,那便是后来成为公正议会最高议员的阿什兰姆和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的多兰。 大召唤师埃克西欧建立战争学院以后,伊莱娜成为那的第一批学徒,三年后她便离开了战争学院。伊莱娜去过瓦罗兰所有的地方,她乐善好施、无私奉献的精神使得她很快出名,其中最著名的事件,就是她曾在瘟疫丛林救了嘉文皇子一命。由于她经常身穿白袍,人们称其为“白衣圣者”。后来,受阿什兰姆的邀请,她加入了英雄联盟。英雄联盟因为她的加入变得与以往不同,她经常组织联盟成员到各地去做慈善事业,连卡尔萨斯都受她的影响参与了进来。她视联盟的英雄们为家人,经常帮助他们解决困难,有一次她竟研究出了一种药剂,以防止诅咒巨魔的皮肤继续开裂。没有人可以否定,伊莱娜是英雄联盟里最受人尊敬的英雄,以至于当人们听到伊莱娜的死讯后,都感到惊讶、悲伤和愤怒。 伊莱娜的葬礼在战争学院里举行,英雄联盟的所有英雄、召唤师以及瓦罗兰众多知名人士,甚至各个城邦的元首都参加了葬礼。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调查伊莱娜的死因,他们发誓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我发誓,我要让杀死伊莱娜的人碎尸万段!”——嘉文皇子 “我们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如此圣洁的灵魂就这样离开了我们,我想正义和星光会诅咒那个行凶的人!”——众星之子索拉塔 “我会为你报仇,我的好姐妹,无论那个人是谁!”——刀锋意志艾瑞尼娅 【作者注释】 *祖安:瓦罗兰东北部的人类城邦,是一个被滥用和科技和魔法扭曲的国度。 *海克斯科技:魔法科技的代名词,由祖安、皮特沃夫的一些科学先驱倡导,但实际上其主要参与者都是心理变态、狂妄自大的科学怪人。 *阿什兰姆:英雄联盟最高权力机关——公正议会的上一任最高议员,于五年前,神秘失踪(官方历史背景时间) *嘉文皇子:又称嘉文四世,德玛西亚现任国王嘉文三世的嫡长子,英雄联盟英雄。 *盖伦:德玛西亚无畏先锋军统帅,人称“德玛西亚之力”英雄联盟英雄。 *注:本书情节的时间早于官方故事背景时间两年,因而这里是三年前。 第三节:新的生活 「我们的生命中有多少人默默的走进来,与我们成为朋友;而后又悄悄离开,成为新的陌生人?然而,总有那么几个人是我们无法从记忆里抹去的,命运用最美邂逅装扮了我们与他们的相遇,又让他们与我们分别在最寒冷的冬季。有一天,我们即将离开人世,也许已然忘却了他们的名字,但那些模糊的影像却仍私藏于心底……」 ——[分段] 一 安东萨隆坐在叔父酒馆门前高高的草垛子上,出神着望着天空与草\/原的相连处,那模糊而神秘的线条,他很想知道那里有什么。每当他有这样的疑问时,一些奇妙的场景便浮现于脑海,让他更加期待未来会发生的事。 “安东萨隆!”不远处传来了约克叔父的声音。 安东萨隆从草垛子上跳了下来,跑到约克叔父的身旁。约克叔父从身后拉出来一辆木质的手推车,里面整齐的摆放着若干个木头箱子。 “把这些送到哈维村的斯坦尼先生家!要斯坦尼先生亲自验收。”约克叔父说,他的语气不像往日那样强硬,这种变化确实很令人惊讶。 “是的,叔父!”安东萨隆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感觉很温暖。 “早点回来!”约克叔父望着安东萨隆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 安东萨隆最近经常帮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干活,他们俩起初很不高兴,但安东萨隆的一句话让他们傻在原地很久。“除了安瑞拉姐姐以外,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我不能让你们感到温暖,还怎么做你们的亲人呢?对不起,叔父、婶子,以前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不知道,这种神奇的变化来自于安瑞拉的“现身说教”。但这种变化,不得不让他们反思自己曾经的行为。其实很多时候,以德报怨可以感化哪怕最坚硬的心。 ——[分段] 安东萨隆推着手推车来到了安瑞拉家门前,还没等他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嘿!姐姐!”安东萨隆礼貌的冲安瑞拉招了招手。 安瑞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手推车,说道:“你叔叔又让你去给别人送货?” “嗯,这次是去哈维村,送货给斯坦尼先生。”安东萨隆回答说。 安瑞拉瞪大了眼睛,“你说谁?斯坦尼?” “是啊!姐姐也认识那位先生么?”安东萨隆有些诧异。 “哦,是啊,认识”安瑞拉低声说道,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经出来了。“吃药了么?”她关切的问。 “吃了!”安东萨隆冲安瑞拉笑了笑。多亏安瑞拉的药,安东萨隆才又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你等一下!”安瑞拉说着回到了屋里。安东萨隆猜想她应该是回去拿一样东西。果然,待她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米色的兽皮风衣,这件风衣安东萨隆曾经穿过。 “穿上它!晚上冷,别把你冻坏了。”安瑞拉一边说,一边帮安东萨隆穿衣服。 “谢谢姐姐!”安东萨隆露出一个傻傻的笑,这件风衣穿在他瘦小的身上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安瑞拉捂住嘴偷笑了一下,“好啦,小傻瓜!记得早点回来,回来以后先到姐姐这来,免得我担心!” 安东萨隆心里顿时暖意融融,心跳加快了几秒后,又以原来速度稳稳地把更温暖的血液输送至全身。幸福,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他和安瑞拉告别后,推着手推车朝哈维村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哼哼起歌来。 二 十几个高大的德玛西亚人在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前站立着,每个人手里都拿刻有花纹的长剑,头上的深蓝色兜帽让他们的脸隐藏在了阴影里。领头的德玛西亚人用左手指了一下木屋的门,示意身边的两人上去。其余的德玛西亚人立刻无声无息的聚集在门的两侧等待突入。门被砸开了,德玛西亚人一个挨着一个,有条不紊的冲进屋内,领头的是最后进来的。他们虽然身材魁梧,但走路都没有声音。屋子很暗,唯一的光来自由门口照进来的月光。 “从目前来看这间屋子没有人,萨鲁克大统领!”一个德玛西亚人汇报道。 “保持警惕,开始搜索,不要遗漏任何细节!”萨鲁克统领下达了命令。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德玛西亚战士倒在了地上。同伴们立刻组成半弧形的队列,围住了那个倒下的战士。 “是谁?”萨鲁克统领喊道,事实上,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放下你们的武器!德玛西亚人!”从里屋传来一个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说话人应该有五六十岁。 “保持警惕!准备战斗!”萨鲁克大统领对身边的战士说。 “战斗个屁!你们这群蠢蛋!”从黑暗里走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穿着黑色的马甲和马裤,花白的胡子长得快到腰了,光线太暗的缘故,丝毫看不清那家伙的脸。 一个战士举着剑冲了上去,老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没有反抗的意思。然而,当那个战士把剑抵在老人的脖子上时,剑身突然发出火红的光,就像还没有淬火的剑刃那样。战士惨叫着扔掉了手里的剑,捂着被烫伤的手连连后退。 “斯坦尼,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喜欢耍帅!”萨鲁克大统领对那个老人说。 “怎么说的像你从小就认识我似地!”斯坦尼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你才多大,孩子?” “我可不是来和你耍嘴皮子的!”萨鲁克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来干嘛!”斯坦尼说话总是油腔滑调的,这让那些德玛西亚战士很是厌恶。“告诉你们!我可没有杀伊莱娜!看来盖伦这个小孩脑子没长全!”他接着说。 “不许侮辱我们的盖伦大人!”一个战士生气的大喊道,从声音来看,这个战士的年纪不大。 “怎么你们无畏先锋军还招小孩?”斯坦尼露出了一口白牙,看样子是在嘲笑,“真是太滑稽了!” 屋里的德玛西亚战士都发怒了,他们都等待着萨鲁克的一声令下。萨鲁克好像看出了战士们的心思,摆了一下左手。 “停!”斯坦尼见德玛西亚战士要发动进攻,立刻大喊道。“你们想做傻瓜么?这恰恰是落入了某些人的阴谋之中。” 萨鲁克阻止了正要发动进攻的战士们,转而将目光落在斯坦尼身上,“你说什么?” “我不可不想成为恶人的替罪羊,所以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斯塔尼认真了起来,没有了此前的油腔滑调,“我没有杀伊莱娜,虽然我在她死后退出了英雄联盟,但那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我怎么——”他停顿了一下,某些情感从心底里涌了出来,“我怎么能对那样一个好人下手?是有人把这个罪名加在了我的头上,他们到处留下假线索,而你们就靠着这些假线索找到了我!” “我们怎么相信你!?”萨鲁克的话语里充满了质疑。 “很简单,我现在还敢再次在英雄联盟里战斗,以示我的清白。”斯坦尼说着走近了萨鲁克。借着从门外射进来的光,萨鲁克看到了斯坦尼满是胡须的老脸,以及左脸颊上可怕的伤疤。 “这是——”萨鲁克有些惊讶,他看出了对方的伤疤,是刀尖一类武器留下的。 “没错,你们德玛西亚有一位叫做高加斯特的召唤师,现在是联盟高层,这道伤疤就是他留下的!”斯坦尼的话语里充满了愤怒。 “我,我还是——”萨鲁克没有说完这句话,斯坦尼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德玛西亚战士们都把长剑指向了斯坦尼。 “听着,萨鲁克,好好调查一下你们那位高加斯特大人!”斯坦尼的脸都快贴到萨鲁克的嘴上了。“告诉盖伦和嘉文,如果脑子不放聪明点,瓦罗兰就会重燃战火!” 第7章 :战争学院(03) 第四节:闪金湖畔 「好想回到从前,然后让时光定格在那一刻。那年,闪金湖畔,你纯洁的微笑……」 ——[分段] 一 安东萨隆推着手推车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前,他看着木屋那严重破损的门,猜想这里刚刚应该发生了什么。他放下了手推车,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空旷的草\/原除了这个木屋以外,便是无垠的黑暗和在黑暗里迎风摆动的青草了。木屋里没有掌灯,至少从外面看起来是这样的,他实在是没有胆量一个人进去。 “进来吧,小朋友,这就我一个人!”这个声音是从木屋里传出来的,沙哑、疲惫,听起来说话人应该有五六十岁。 “您——您是斯坦尼先生么?”安东萨隆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刚才那个声音确实下了他一跳。 “别怕,孩子,我是人,不是鬼!”说话间,一个穿着黑色的马裤和马甲的老人从那扇破损严重的门里走了出来。 安东萨隆打量着这位老人,刚才的恐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老人那种不伦不类的衣着让他忍不住发笑。他以前只见过女人穿这种上宽下窄的裤子,另外,这个老家伙看起来已经有十年没剪胡子了,以至于五官完全隐藏在了致密的胡须中。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这个死孩子!”那位老人有些不高兴了,“我可不是什么异次元生物,我就是你要找的斯坦尼。” “哦,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安东萨隆红着脸说,他抬起了刚刚被放在地上的手推车,朝斯坦尼的方向推了过去,“这是您在约克酒馆订的货物。” “哦!我的心肝!”斯坦尼大喊着扑向了手推车,吓了安东萨隆一跳。 安东萨隆调整了一下情绪,低声对斯坦尼说:“请您,请您点一下货物。” “不用点,小伙计!”斯坦尼看着手推车里整齐摆放的盒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帮我把它们搬进屋子里怎么样?” 安东萨隆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破东西,每一盒都至少有四十磅重,尽管这些盒子的厚度可能只有四英寸,几趟下来,他便累得瘫倒在了地上,两只手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看来你不行啊,小伙子!还赶不上我一头老头子有力气。”斯坦尼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他自己只搬了两个盒子。 安东萨隆想要为自己争辩,但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靠着手推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的燥热让他有脱衣服的想法,「风衣!」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个词,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本干净的风衣现在已经脏得像乞丐服了。 “怎么了,小伙计,这衣服是租来的吧?”斯坦尼的话依旧是那么难听,但却总能那么准确的道出别人所想。 “这是我姐姐借给我的!”安东萨隆看着被自己弄脏的风衣,心里充满了愧疚,自己擦破点皮到没事,可是衣服弄脏了,回去怎么见姐姐呢…… 斯坦尼看了眼安东萨隆,然后拿起从手推车里把最后一个盒子拿了出来。“看看你那副可怜相,老头子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可怜的人!”斯坦尼说话的功夫已经打开了盒子。 安东萨隆惊讶的看着斯坦尼,惊讶的原因是那些盒子的边框都是木质的,还被钉子钉死了,不借助工具根本打不开,而对方显然没有用工具。 “像变戏法一样,对吧?”斯坦尼在安东萨隆发问前说道。他从盒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发着蓝色微光的多棱形片状物,并露出含情脉脉的眼神,好像那东西是他的爱人。 “这是什么?”安东萨隆问道。 “这是符文,用最纯净的魔法水晶经过复杂的工序制作而成,是瓦罗兰最美丽的魔法制造物。”斯坦尼拿着手里的符文一边看,一边说。 “它是干什么用的。”安东萨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毕竟这是他头一次看到所谓的魔法制造物。 “它可以强化召唤师和法师的魔法或某种能力,也能给冰兵器附加魔法属性,让它们变得更坚韧,破坏力更强。”斯坦尼认真的解释道。安东萨隆猜想,斯坦尼应该是这方面的行家,因为,符文的话题会让他变成一位可敬的长者。 “除此之外呢?”安东萨隆真心想知道的更多。 “除此之外——”斯坦尼说着,将那只拿着符文的手举过头顶,蓝色的符文立刻在他的手上飞速旋转起来,亮度也明显增加了。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道蓝光从那里射出,击中了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吓得趴在了地上,他以为自己会被蓝光击飞,但看来他想多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刚才的情形就像梦一样。 “看看你的风衣,孩子!”斯坦尼说道。 安东萨隆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风衣,天哪!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脏兮兮的风衣,现在竟然像新的一样。“您——您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这就是符文的另一功效,让事物恢复如初。”斯坦尼回答说,“这个功效,是一位叫做伊莱娜的人发现的,她是一个伟大的人。” “伊莱娜!?”安定萨隆张大了嘴巴。 “怎么?”斯坦尼用两颗黄豆大的眼睛盯着安定萨隆,“你认识她?” “当然——我——我当然不认识,但瓦罗兰没人不知道伊莱娜,不是么?”安东萨隆的大脑快速运转着,他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有破绽。 “是啊,你说的对,没人不知道她。”斯坦尼低声说。 这一晚剩余的时间,安东萨隆都在听斯坦尼的符文教学。斯坦尼告诉他,蓝色的符文叫做雕文,在瓦罗兰比较常见,通常是用魔法水晶制作而成,也有一部分是由带有魔法力量的冰做成的,这种冰只有弗瑞尔约德*有。红色的符文叫做印记,是将魔法水晶高温熔化后与铁水混合,浇铸而成,广泛用于冷兵器附魔。黄\/色的叫做符印,用稀有的黄\/色魔法水晶制成,价格较贵,但应用范围不是很广。还有一种紫色的符文,叫做精华,是最昂贵的魔法制造物,提取十分困难,而且对提取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安东萨隆听的津津有味,甚至忘记了疲惫和困倦。后来,斯坦尼还告诉了他一个秘密:斯坦尼曾经是英雄联盟的一位英雄,人称“符文大师”。他不得不对这位符文大师心生敬意了,尽管这个家伙说话总是油腔滑调的。 二 安东萨隆一夜没睡,此刻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走路变成了一件很费力的事。他推着空空如也的手推车朝多哈村的方向挪着步,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昨夜发生的事。 “太神奇了!”他自言自语道。 对于一个对魔法毫不了解的孩子来说,昨晚斯坦尼的讲解和表演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孩子,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就去战争学院,沿着西北面的那条闪金河一直向北,一直向北……你在战争学院能受到最好的教育,学习最强大的魔法,然后成为一个让所有人尊敬和羡慕的召唤师……」斯坦尼的话在耳边回响着。 “战争学院,战争学院是个怎样的地方呢?”安东萨隆一边走,一边想象着战争学院的样子。 清晨的阳光缓缓地洒了下来,像细密的金粉,将世界装点得金碧辉煌。远处草地上的青草闪着刺眼的光芒,好像趴在它们身上的不是露珠,而是钻石。浩渺的天穹如画家水粉盒里的淡蓝色染料,纯净得没有任何瑕疵。可能因为处于谷地的原因,哈维村的清晨比多哈村暖和很多,昼夜温差也并不那么明显。安东萨隆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感觉口干舌燥,如果现在谁能给他一杯水,他一定很感动。正当他这样想时,一大片金色的光芒从右前方而来,让他难以睁开眼睛。他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向光发出的方向迈了一步,这一步险些让他摔倒。原来,前面是一片洼地,安东萨隆曾经从一本书上看过,这样的地形会有湖泊存在。果然,他逐应光渐适线的双眼印证了这一猜测。眼前这个湖,大的出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湖。 这个大湖很奇怪,即使走到湖畔,仍感觉整个湖面都散发着金灿灿的光,好像湖面下满是金子和钻石。安东萨隆不知道湖水有多深,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湖边蹲了下来,这时才发现,清澈的湖水里躺着很多乳白色的石头,这大概就是湖面闪着金色光芒的原因。哈维村很少有风,但湖面上始终有波纹,这种波纹似从湖中心而来,那里仿佛有一种力量,使整个湖面有节奏波动着。安东萨隆将手伸进湖水里,湖水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凉,相反,它的温度十分适宜。他用手捧出一些湖水喝了下去,起初没什么感觉,但几秒钟后,一种难以言表的清凉和畅快,就将此前的疲惫与饥渴一扫而空。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了,他捏住鼻子,把嘴贴在湖面用力的吸了一大口。 “啊!我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神仙了!”安东萨隆看起来极为享受。 “那湖里有水怪,会吃人的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把安东萨隆吓得打了个激灵。 安东萨隆立刻把头转向声源处,只见那里有一个带着灰色针织帽、身穿藏蓝色衣服的女孩,她两腿交叉着坐在一个木头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画板。 “您——是谁?”安东萨隆一边慢慢地走向那个女孩,一边问道。 “我叫爱罗妮,是著名的布拉德家族的后裔。”女孩连头都不抬的说,她的说话节奏极慢,而且娇声娇气的。 “布拉德——家族……”安东萨隆头一次听到这个家族。 “哦,看来你有些孤陋寡闻了,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的布拉德家族都没听过。”爱罗妮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她一直在画着自己的画。 “哦,对不起,我对召唤师不太了解。我叫安东萨隆,来自多哈村。”安东萨隆友好的伸出了一只手,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德邦的礼节。 爱罗妮终于抬起头了,安东萨隆得以看清她的脸。准确来说,她的五官好像是被某位天才画师用笔画在了脸上,也许没有参照物,因为凡间绝对不会有这样完美的参照物:淡淡的眉毛、乌黑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和那粉嘟嘟的圆脸蛋,让人看了便过目不忘。爱罗妮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那不是化妆的原因,事实上,除了嘴唇抹了些唇粉以外,其他地方没有胭脂的痕迹。 “喂!”爱罗妮用她白皙的小手在安东萨隆眼前晃了晃,“你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吗?” 安东萨隆恢复了意识,仿佛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他红着脸向后退了一步,像做错了什么事似地低下了头。 “安东——萨隆,对吧!”爱罗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安东萨隆发现她藏蓝色的外套下是一件黑色的毛织连衣裙,腿上则是肉色的蚕丝连裤袜,这种时髦的穿着让他的心灵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在看什么?”爱罗妮弯下腰斜着脑袋看着安东萨隆,眼神里透出一丝不解。 “没——没什么,我——”安东萨隆的双颊发烫,他感觉有两只熟透了的烤红薯,一边一个的放在了他的脸上。 “嗯——”爱罗妮把左手的食指放在了唇边,“来看看我的画作吧!” 安东萨隆看着爱罗妮那骄傲的表情,那感觉,就好像这个女孩刚刚拯救了世界。他走了过去,看着画板上的那幅画,上面画着一个女孩,看样子那个女孩正在湖里洗澡。“你——这,这画的是谁?”安东萨隆有些惊讶的问。 “画的是我自己呀!”爱罗妮回答道,那表情就好像在认为,安东萨隆理应知道这是画上是作者本人。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的心里充满了不解,「一个女孩怎么能画这样“外向”的画,女孩子不应该内敛一点么」。他这样认为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安瑞拉就十分的内敛。 爱罗妮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画画,完全无视了安东萨隆的存在。安东萨隆在旁边看着她,柔柔的阳光缓缓地洒了下来,像金粉一样,落在了爱罗妮灰色的针织帽上,也落在她打着卷的发梢上。爱罗妮眨了眨眼睛,认真的描绘着她的画作。有那么一刻,安东萨隆竟觉得这是梦境而非现实,在这无声、和暖的梦境里,他看到了一位可爱的女孩,那女孩此刻正描画着意想中的自己,时光,在这一刻似停住了脚步。 安东萨隆不知道自己站在着多久了,他已然失去了主观意识,和暖的阳光、闪着金色光芒的大湖、湖畔作画的女孩,如果世界要在此刻毁灭,也是最完美的结局罢。谷地不多见的冷风吹醒了安东萨隆,他惊讶的发现,眼前并没有作画的女孩,只有湖畔披着金黄色阳光的砾石。他瞪大了眼睛,迅速的跑到刚才爱罗妮作画的地方,很显然,这儿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瓦罗兰有很多奇妙的事情,因为魔法的力量本身就是神秘而未知的,梦境与现实在魔法面前没有明确的界限」安东萨隆突然想起昨晚斯坦尼对他说的话。 “难道?这是梦?”安东萨隆看着旁边闪着金色光芒的湖面,自言自语道。「是啊,那样的女孩大概不会真实存在吧。」正当他这样想时,脚下的一样东西让他再次疑惑起来。那是两根黑色的头发,很长、很柔滑。安东萨隆拾起那两根头发,拿在手里看了很久,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把头发装了进去,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愿我能再见到你们的主人!”安东萨隆对那两根没有生命的头发说。 三 “我很久没看到安东了,他最近去哪了?”贝里托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问身边的安瑞拉。 “最近他叔叔经常要他去哈维村送货。”安瑞拉回答说。 “那儿往返可不近——”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贝里托的话。 “您稍等!”安瑞拉说着打开了屋门,访客径直的走了进来,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安瑞拉看到,访客是一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尽管如此,这位男孩只比自己的父亲矮一头,身体也格外的强壮。男孩留着棕色的短发,皮肤白皙的仿佛可以闪光,肩膀上还戴着刻有某种纹饰的乌金肩胄,身上则是褐色的旅行斗篷,这种打扮使得他看起来器宇不凡。 “阿斯雷玛!”贝里托似乎认识这个男孩。 “您好,贝里托大师!”阿斯雷玛礼貌地欠了欠身。 “啊,这是——”贝里托刚想给女儿介绍阿斯雷玛,阿斯雷玛便自己开口了。 “诺克萨斯维序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名为阿斯雷玛,你可以叫我阿斯雷玛男爵!”阿斯雷玛向安瑞拉做着详尽的自我介绍。 “您好,阿斯雷玛男爵,恕我对政治不了解,不太理解您所说的什么党,什么派系。”安瑞拉低声说道,实话讲,她有些厌恶这位年轻男爵的语气,这使得男爵之前在相貌上留下的好印象被一下击碎了。 “诺克萨斯维序党由最高统帅伯纳姆?达克威尔创立”这次是贝里托抢了先,他在给儿女解释时一直看着阿斯雷玛,“是诺克萨斯的执政党,维序党分为4个主要派系,安卡利亚派系统治着诺克萨斯南部地区。”他接着解释道。 “听起来很复杂”安瑞拉有些不屑的说,“看来诺克萨斯是个很混乱的地方。” “至少在我们家族统治的区域,人们的生活是安定的。”阿斯雷玛争辩道。 “是的!”贝里托站了起来,把两只大手放在了女儿的肩膀上,“安卡利亚派系统治的地方是诺克萨斯的净土,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这次来——”阿斯雷玛一边说,一边取下背在背后的包裹,“是把这个给您!”话音刚落,他便把包裹仍在了茶几上。包裹里的物体与茶几相碰撞,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这是什么?”贝里托有些惊讶。 “一把断剑,来自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的破法者家族。”阿斯雷玛回答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重铸它?”贝里托的话语里藏有一丝不满。 “这个请求来自破法者家族的遗孤。”阿斯雷玛的语气很符合他贵族的身份,连求人办事都那么强硬。 “为什么找我?这把剑,背后隐藏着有多事情吧。”贝里托话语里的不满情绪又加重了几分。 “瓦罗兰很多著名的冶铁工匠都被斯温派系*的人处理掉了,我们现在只能有求于您!”阿斯雷玛解释道。 “我不同意,请你把它拿给别的铸铁工匠。”贝里托转过身向里屋走去。 “如果我告诉您,发出这个请求的是法琳娜·贾尔呢?”阿斯雷玛冲着贝里托的背影大声说,看到贝里托停住了脚步,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据我们调查的信息来看,她是您的妹妹,看来这是真的。” “她——”贝里托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还在诺克萨斯么?” “她已经改嫁给了她前夫的弟弟——阿加德·破法者,他们在十几年前就有一个女儿。”阿斯雷玛说着朝门口走去。安瑞拉为他打开了屋门,这不是礼貌,而是巴不得阿斯雷玛早点离开。 “我会在多哈村呆上几周,直到您重铸了那把剑。”阿斯雷玛离开前说道。 【原创英雄】 符文大师:斯坦尼 英雄定位:远程、法师 英雄属性: 生命值:一般技能:强上手难度:一般近战攻击:弱魔法攻击:强 技能及说明 q符文爆裂 斯坦尼向目标区域扔出一个符文,到达目标区域后会爆炸,造成aoe伤害。 w符文魔印 在目标敌方英雄身上留下符文魔印,魔印效果持续4秒,如果携带魔印者对斯坦尼造成伤害,魔印将被触发并对其造成伤害。如果魔印在效果持续时间内没有触发,则效果消失时眩晕目标1s并造成伤害。 e符文法阵 在地面上放置最多3个隐形的符文,一旦敌方单位到达效果范围内,将触发符文法阵。符文法阵:制造一个半径300码的法术结界,结界内的所有敌方单位速度降低30%,且持续受到魔法伤害,结界存在3秒。 r符文汲取 斯坦尼从随身携带的大精华中汲取魔法能量,并向前方施放一道毁灭性的魔法冲击波,对敌人造成大量伤害。符文法阵中的单位被冲击波击中后会眩晕1s,眩晕效果只能触发一次。斯坦尼最多携带3个大精华,每30秒生成一个新的大精华。 被动符文注入 斯坦尼受到敌方英雄攻击时,会将灼热的符文力量注入敌人的武器中,灼伤敌人,使敌人无法造成伤害,持续1。75s。该效果每35秒生效一次。 英雄说明: 斯坦尼是一位控制型法师,e技能可以用来封路,然后配合w技能击杀残血英雄。另外r技能配合e技能可以眩晕多个敌人,在团战中作用极大。 背景故事: 符文大师斯坦尼本来是德玛西亚的一名符文工匠,他制作的符文是瓦罗兰质量最高、效果最完美的,这使得他成为瓦罗兰最富有的人之一。然而,斯坦尼有酗酒的毛病,而且一喝完酒就会在酒徒们面前摆阔。那些酒徒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傻蛋,每一次喝醉以后,斯坦尼都会不知不觉的失去很多钱。这也吸引了像崔斯特这样的赌徒,他经常向斯坦尼借钱,而且向来有借无还。崔斯特就是靠着这些钱逐渐成为赌博高手,因为每次输了以后他都会总结经验,并发明新的千术。斯坦尼很快因过度挥霍而变成了穷人,而这个时候,他的朋友崔斯特已经成为英雄联盟的一位英雄,在崔斯特的介绍下,斯坦尼加入了英雄联盟。和崔斯特一样,他只为了钱。 改变他的人是伊莱娜。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伊莱娜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唯利是图的老家伙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慈善家。然而,在那之后不久,伊莱娜就被人神秘的杀死在多哈村。差不多就在伊莱娜葬礼结束的第三天,斯坦尼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各种小道消息和英雄联盟调查委员会收集到的间接证据,都将伊莱娜的死因指向他,但由于缺乏直接证据以及尚未找到斯坦尼的下落,联盟方面没有发布通缉令。现在,人们都期待这位昔日的符文大师再度出现,听听他是怎样为自己辩驳的。 【作者注释】 *弗瑞尔约德:位于瓦罗兰北部三个雪原的王国的统称,三个王国统治者都为已经灭亡的奥休斯帝国的阿瓦罗萨氏族后裔。 *斯温派系:诺克萨斯维序党4大派系之一,由“策士统领”斯温领导。 第8章 :战争学院(04) 第五节:禁果 「耶和华吩咐道:“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都可以随便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圣经:旧约》创世纪:第二章16节,17节 蛇对夏娃说:“你们不一定死,因为神知道,你们吃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们便如神能知善恶。”——《圣经:旧约》创世纪:第三章4节,5节」 一 “听着,安东萨隆”斯坦尼用他那豆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安东萨隆,“以后无论是谁问起,都不能说我教了你魔法,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斯坦尼大师!”安东萨隆用力地点了点头。 “战争学院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他们必须先确认你能学会魔法。你得告诉你的合法监护人,让他们去战争学院给你报名。”斯坦尼一边说,一边拉着安东萨隆的手往‘门’外走,“战争学院的那些家伙会把一张带有魔法的羊皮纸给你的监护人,你把血滴在上面,然后送回战争学院,他们会通过羊皮纸的反映,测试你是否具备成为召唤师的潜能。如果你有,就会在次年的九月收到战争学院的邀请函。” “那您看我合格么?”安东萨隆问。但他心里明白,即便合格也没用,因为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不会去战争学院给他报名。 “非常合格!你很‘棒’,小家伙!”斯坦尼笑着说。 两个人来到了室外,小木屋的旁边树立着很多长长的木板,正午的阳光均匀的撒在这些木板上,让它们看起来很结实。安东萨隆刚才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些东西,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明白这是干什么用的。 “测试你的时候到了”斯坦尼将一个黄/‘色’的符印递给了安东萨隆,“正如我给你讲的,符文比玻璃还要脆弱,在普通人手里,符文没有任何用处。现在我要你将这块符文扔出去,想办法击中木板,看看效果。”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他用左手握住盘子大小的符印,瞄准正前方的一块木板,用力的扔了出去。符印打着旋击中了木板上方的边缘部分,令安东萨隆没想到的是,木板被这小小的一击‘弄’得支离破碎,细碎的木块散落了一地。 “不可思议!安东萨隆!”斯坦尼看着那些木头残片,眉心紧蹙。“这力量,简直——”他自言自语般的咕哝道。 “怎么了?大师?您认为我做得不够好么?”安东萨隆看着斯坦尼,他觉得斯坦尼并不高兴。 “没——没有,你做的很好!”斯坦尼说着,又把一个蓝‘色’的雕文递给了他,“试试这个,用它把被你击碎的木板恢复原状,想想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安东萨隆把雕文放在掌心,微微闭上眼睛,只见那蓝‘色’的雕文在他的手上急速的旋转着,并发出刺眼的光芒。斯坦尼不由得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安东萨隆默念了一句咒语,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急速旋转的雕文突然‘射’出一道凌厉的蓝光,击中了那些木头碎片。 「符文秘术:本初立现!」 蓝光没有让被击碎的木板复原,而是直接使它们消失不见了。更重要的是,刚刚被蓝光击中的地面还结了一层冰,那层冰此刻正冒着白气,不断被正午的阳光气化着。 斯坦尼没有说话,而是瞪大了眼睛朝那快结了冰的地面走去,安东萨隆也跟了过来。 “我失败了。”安东萨隆看着那结冰的地面,低声说。 “安东萨隆”斯坦尼本来就沙哑的嗓音,现在变得更沙哑了,“一个法术想要被称为秘术,就必须使之发生属‘性’变化,从这一点上,你成功了。” “属‘性’,变化?”安东萨隆不解的问。 “不错,你刚才使用的法术,本来应该让魔法发生‘神圣’这一属‘性’的变化才能完成,但是你在其中加入了‘冰霜’这一属‘性’,使法术完成了更高一级别的属‘性’变化,让它成了具有完全相反效果的另一法术。”斯坦尼认真的解释道。 “那,刚才的木头碎片呢?”安东萨隆问。 “被你的法术分解成了分子状态。”斯坦尼用手‘摸’了一下地上的冰低声说。 “分子状态?”安东萨隆有点‘迷’糊了,他不懂“分子”这个概念。 “举个例子,如果你刚才的法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击中了一个活人,”斯坦尼把他的老脸贴近了安东萨隆,眼睛瞪得溜圆,“那个人立刻就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安东萨隆吓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块结冰的地面…… 二 阿斯雷玛坐在约克的酒馆里吃着蚕豆,他在等刚才点的餐点。一个体型微胖、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的坐到了他的对面。阿斯雷玛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点了两下桌子上的长剑,示意中年男人走开。 “我叫萨拉莫德,以前也是诺克萨斯人。”萨拉莫德低声对阿斯雷玛说。不料,阿斯雷玛快速的从桌上拿起了他的剑,横过剑身,抵在了萨拉莫德的脖子上。 “别‘激’动,小伙子!”萨拉莫把双手举在两边,看了眼那锋利的剑锋,傻笑了两声。 阿斯雷玛见酒馆里的大部分人都把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便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剑。“你怎么知道我来自诺克萨斯?”他瞪着萨拉莫德问。 “你的肩胄上刻着安卡利亚派系的纹饰。”萨拉莫德指了指阿斯雷玛的肩膀。 “看来你对诺克萨斯很熟悉。”阿斯雷玛又拿起了那碗蚕豆吃了起来,但仍没有放松对萨拉莫德的警惕。 “小伙子”萨拉莫德压低了声音,把他那张油乎乎的大脸盘子凑了过来,“看看那边那个小姑娘,长得不错吧。” 阿斯雷玛朝萨拉莫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间在他不远处坐着一个戴着灰‘色’针织帽、穿着藏蓝‘色’外套的‘女’孩。‘女’孩的对面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应该是她的亲戚。 “怎么样,漂亮么?”萨拉莫德‘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 “我需要离她再近一些才能确认。”阿斯雷玛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 “那个‘女’孩来自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的布拉德家族,因为她的靴子上有布拉德家族的血迹图章。”萨拉莫德看着那个‘女’孩对阿斯雷玛说,“我告诉你一个接近她的方法,想听么?” “快说。”阿斯雷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女’孩,酒馆晦暗的光线确实让他难以看清‘女’孩的脸部细节。 “那边,有一个穿灰‘色’斗篷的家伙,跟你年龄一样大!”萨拉莫德拍了一下阿斯雷玛,让对方将注意力转向自己说的那个人身上,“看到那个人斗篷里伸出的剑柄了么?那把剑来自战争学院,他应该是战争学院的一名学徒。” 阿斯雷玛站了起来,不用等萨拉莫德解释完,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啊,燃烧的青‘春’,当一个少年偷吃了禁果,会如何呢?”萨拉莫德坐在那里偷笑着。 阿斯雷玛走到了那个‘女’孩面前,两个人顿时四目相对。阿斯雷玛发现,“好看”在这个‘女’孩的相貌前已然变作了一个粗俗的词汇。她有着一张完美无瑕的圆脸,就像艾欧尼亚那千金难求的美‘玉’。而五官则似被人画在脸上般,小巧、‘精’致,让人找不出任何缺点,且并没有化过妆的痕迹。乌黑的头发披散在两侧,发梢处还打着卷。 “嘿,我叫爱罗妮!你好,贵族先生!”爱罗妮伸出一只手,这是德邦的见面礼节。 阿斯雷玛接受了爱罗妮的“见面礼”尽管他并不那么情愿。“你好,爱罗妮小姐,我来自诺克萨斯,是诺克萨斯维序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他自我介绍道。 “看来我猜对啦!你确实是个贵族哦!”爱罗妮娇滴滴的说,她说话的节奏很慢。 “是啊,您真是个聪明的小姐”阿斯雷玛向爱罗妮欠欠身,又向身旁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鞠了一躬。 “这是我的祖母,你可以叫她布拉德夫人。”爱罗妮向阿斯雷玛介绍道。 “诺克萨斯人很少会这样礼貌。”布拉德夫人开口了,声音让人感觉像个男的。 “但是在我家族统治的地区,人们都热情好客,彬彬有礼。”阿斯雷玛的话语里有争辩的意味。 “坐下来,一起吃一顿怎么样,贵族?”爱罗妮‘露’出与她年纪完全不相符的眼神。出身贵族的阿斯雷玛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它有一个学名,叫做勾引。 “谢谢你的好意,爱罗妮小姐,不过有一场好戏要开场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阿斯雷玛真不愧是贵族,从小的熏陶,让他学会了怎么对付爱罗妮这样的‘女’孩。 “好呀!”爱罗妮‘露’出愉快的表情,“正巧我现在无聊的很。” 三 安东萨隆推着空手推车回到约克酒馆的时候,看到酒馆‘门’前围了一大群人。他放下手推车,挤到人群中想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大叔,这是您干的吧!” 这是安瑞拉的声音。安东萨隆从面前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中间挤了进去,看到了安瑞拉、贝里托和萨拉莫德,他们都将目光聚焦在前方不远处。安东萨隆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酒馆‘门’前的空地上有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其中一个穿着褐‘色’的旅行斗篷、肩上还带着乌金肩胄,另一个则穿着灰白‘色’长袍,留着黑‘色’的长发。他们手里都拿着剑,且都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你认为他们谁更厉害?”贝里托问身边的萨拉莫德。 “伯仲之间。”萨拉莫德回答说。 “您就不怕他们受伤么?”安瑞拉撅着小嘴说道。 “那种事基本不会发生,他们虽然年龄不大,但都是高手。更何况还有你在。”萨拉莫德说完便朗声大笑起来。 安东萨隆看着不远处那群观战的食客,一个身影的出现,让他瞬间感觉不到了世间的一切。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戴着灰白‘色’的针织帽,穿着藏蓝‘色’的外套,外套下则是黑‘色’的‘毛’织连衣裙,不同于之前的是她脚上的黑‘色’长靴。「爱罗妮」安东萨隆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了这个名字。 “我叫伊瑞纳斯,你很强!”身穿灰白‘色’长袍的少年把剑举在‘胸’前,让剑刃朝下。 “我叫阿斯雷玛,你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阿斯雷玛拿起剑,用自己剑柄碰了一下伊兰瑞纳斯的剑柄。 爱罗妮跑了过去,轻轻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你不仅身份尊贵,还一身的本事,我决定和你‘交’往啦!” 阿斯雷玛没有理会爱罗妮,刚才的决斗让他得到了一位有挑战价值的对手。“我来自诺克萨斯,是诺克萨斯维序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你呢?”他看着伊瑞纳斯,希望获取对方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便透‘露’,就此别过吧!”伊兰瑞纳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阿斯雷玛冲着伊瑞纳斯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输了,不好意思透‘露’身份,怕丢脸呗!”爱罗妮像只蜜蜂一样,一会走到阿斯雷玛面前,一会又窜到他的身后。 “他没有输,如果继续下去,输的人可能是我!”阿斯雷玛‘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看起来他有些不愿意理睬爱罗妮了,尽管这场决斗的目的在于得到她的亲睐。 —— “看来男孩子吸引‘女’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当着她们的面打架,并取得胜利。”萨拉莫德‘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 “我可不这样认为。”安瑞拉不屑的说。 “你是个特例,安瑞拉公主!”萨拉莫用力地拍了拍安瑞拉柔弱的肩膀,安瑞拉眉头微蹙,显然是被‘弄’疼了。 看着爱罗妮那么亲近那位名叫阿斯雷玛的少年,安东萨隆心里莫名地感到一丝酸楚,他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失去了对所有事情的兴趣。巨大的落差感,此刻变成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似压在心底,也似压在肩上。虽然,这些情愫都是无端而来的。 “下个月,我祖母就要送我去战争学院了,你也去吗?”爱罗妮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阿斯雷玛。 “当然,我也接到了战争学院的邀请函。”阿斯雷玛回答说。 “太好啦!”爱罗妮差点跳了起来,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喜悦,那泛红的脸颊让她变得更加可爱。 安东萨隆多希望自己是阿斯雷玛,贵族、气宇轩昂、能力超群、又有‘女’孩喜欢,哪怕就和他‘交’换一天的身份也可以…… 四 “姐姐,我要去战争学院!”安东萨隆坐在约克酒馆前高高的草垛子上,对身旁的安瑞拉说。 “你喜欢那个叫爱罗妮的‘女’孩对么?”安瑞拉用一只胳膊抱住了安东萨隆瘦小的肩膀。 “什么是喜欢?”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看着坐在不远处草地上的爱罗妮和阿斯雷玛。看起来,爱罗妮恨不得把自己粘在阿斯雷玛身上。 “就是——”安瑞拉脸颊微微泛红,“你觉得一个‘女’孩好看,想和她呆在一起。” “我也觉得姐姐长得好看,也想和姐姐呆在一起,那也是喜欢么?”安东萨隆傻傻的问。 “不是这种喜欢,你这个小傻瓜!”安瑞拉用手指点了一下安东萨隆的脑‘门’。 “我想和爱罗妮成为朋友,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纳我。”安东萨隆‘摸’了‘摸’着刚才被安瑞拉用手指点过的地方。 “我‘弄’疼你了么?”安瑞拉关切地问道。 “没有。”安东萨隆淡淡的回答说,其实他是希望爱罗妮能这样点自己的头。 第9章 :战争学院(05) 第六节:最长的夜 「每一个喜欢夜的人,都有一段哀伤的往事,他们在夜里享受着孤独,感受着一个世界的痛苦,就这样落寞着、悲伤着、叹息着,让夜吞没了灵魂……然而更为悲惨的是,待黎明降临,红日初生,他们又必须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戴着面具、披着写有自我地位的外衣,一如既往的生活着、执迷着、彷徨着,亦或是等待着……」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萨拉莫德?”在夤夜的掩盖下,一个身棕色斗篷、头戴兜帽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来到萨拉莫德身边。 “你还是来了!”萨拉莫德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是啊,命运指引我来到这里!”棕衣斗篷用高傲的语气说道:“并要我消灭阻挡计划实施的人!” “今晚的月亮真美!”萨拉莫德仰望着浩渺天际的银色月盘,好像没有听到棕衣斗篷的话,“就像女人的……”说完这句,他便朗声大笑起来。 “看来痛苦并没有让你成长啊,萨拉莫德!”棕衣斗篷嘲讽道。 “是啊!”萨拉莫德点燃了一支烟,升腾的烟雾一点点地被夜风撕碎,“因为痛苦让我学会了战胜它的方法!” “你们这群人啊!”棕衣斗篷转过身去,背朝着萨拉莫德,“身边要死多少个朋友和亲人才会罢手呢?” “瓦格兰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和平,英雄联盟决不能被你们这群人搅乱!”萨拉莫德突然皱紧眉头,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秘法:烈焰灰烬!」 萨拉莫德用力吹了一口他嘴里的烟,一团带有灰色烟雾灼热的气流立刻从那里喷了出来,瞬间吞噬了棕衣斗篷。 “你还是不长见识,萨拉莫德!”棕衣斗篷突然出现在了萨拉莫德背后。 萨拉莫德惊讶的回过头,“这是——时空法术?!” 「秘法:黑暗之触!」 《lol小说尘埃》第9章 :战争学院(0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章 :战争学院(06) 第七节:永夜 「大人物不一定就拥有幸福的生活,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快乐,区别人的不是我们站在哪里,而是面向何方……」 一 “时空法术?”萨拉莫德惊讶的说道。 身穿棕色斗篷的男人在萨拉莫德背后轻笑了两声,“你败局已定!”他看起来自信满满,仿佛萨拉莫德此刻已经跪地求饶了。 「秘法:黑暗之触」 萨拉莫德并没有看到棕衣斗篷的施法动作,事实上,他刚转过身就被魔法力量幻化成的黑色触手死死地缠住了。 “很不错的禁锢法术,维克布!”萨拉莫德笑着说,说话的功夫,那些黑色的触手缠得更紧了,但他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结束了,萨拉莫德!”维克布从背后抽出一把银亮的长剑,顺势砍向了萨拉莫德。“看来作为保护人,你并不称——”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因为在长剑接触到萨拉莫德身体的同时,对方的身形便化作了一团灼热的灰色烟雾…… 「秘法:灰烬镜像」 “你的眼神还是那么差,维克布!”萨拉莫德站在维克布身后不远处笑着说道,“连镜像都分辨不出来!” 维克布迅速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萨拉莫德,“是什么时候?” “一开始——”萨拉莫德摊开双手说,“你一开始看到的,就是我的镜像!” “可惜,这一次是真身了!”维克布提着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萨拉莫德,然而,他刚迈出三步,两条蓝色的魔法锁链便从地下毫无征兆地飞出,锁住了他的双腿。没等他回过神,另一条锁链便锁住了他没有持剑的那只手。“这次绝对不能让你得手!”维克布大喊着砍碎了正要锁住他持剑那只手的锁链,并顺势砍断了脚上的锁链。正当他要解决剩余的两条时,一团靛蓝色的光球击中了他……一声巨响过后,维克布四脚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没来得及使用时空法术么?”萨拉莫德说。 “我低估了你”维克布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你确实是个很强的对手!居然提前在地上设置了隐形的结界。” 萨拉莫德轻笑了一声,“你的抗击打能力也很强!”他双手合十,发着幽蓝光芒的魔法力量在十指间聚集,一个强大的法术正在被施放。 维克布闭上双眼,默念咒语,一阵尖利的声响过后,他出现在了萨拉莫德的面前,这个过程还不到一秒钟!紧接着,草\/原便回响着金属碰撞发出的刺耳声响…… “看来你还留着这把剑!”维克布双手紧握剑柄,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剑身上。 “这可是个有价值的收藏品!”萨拉莫德的手里同样拿着一把剑,宽大的剑身一面抵着自己的左肩,另一面格挡着维克布的剑锋。 “可惜这把剑没能继承埃克西欧的任何力量!”维克布移开了自己的剑,并发动了新一轮进攻。 一连串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将草\/原的宁静撕得粉碎。萨拉莫德挥舞着他手里笨拙的大剑,做着与自己微胖体形完全不相匹配的动作,简直比狸猫还要敏捷,剑术和身法毫不逊色于对手。维克布见近身格斗难以取胜,果断的向后一跃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明智的选择!”萨拉莫德好像在享受与维克布的战斗,脸上始终不见紧张的表情,“不然这样下去,你一定会输!” “真是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居然如此擅长近身格斗!”维克布尽可能的调整自己的呼吸,以免对手看出他的疲惫。 “像你这种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不会理解真正的战斗!”萨拉莫德望着高悬于天穹的月盘,仿佛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维克布大笑了几声,用手指着萨拉莫德,“你那双手上也沾染了不少无辜生命的鲜血吧,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样的!” “也许吧,维克布”萨拉莫德低声说,“但有一样东西,是我有而你没有的!” “我很想听听那是什么!”维克布的话语里带有嘲讽的意味。 “是忏悔的勇气!”萨拉莫德回答说。 “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勇气吧!”维克布把手中的长剑插入地面,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股冰冷的气流不断地混入周围的空气中,将原有的空气液化成了雾滴。没过多久,那些雾滴便密密地织成了一大片浓重的白雾。 「秘法:弥散!」 浓雾迅速地向周围扩散,将萨拉莫德也裹在了其中。「必须屏住呼吸,不然就会被削弱力量」萨拉莫的这样想着,但对于他而言这确实很难,如此浓密的雾不会轻易散去。 “萨拉莫德!”浓雾中传出了维克布的声音,“在这片雾气中,你的力量会不断被削弱,最终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但是想要维持这个法术,你也是不能动的吧!”萨拉莫德朝维克布声音发出的地方喊道。 维克布在浓雾的庇护下朗声大笑起来,与此同时,萨拉莫德的双耳捕捉到了一种金属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的尖利响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白光便划开了周围的雾气,他脚下的草地瞬间被鲜血染红了…… 二 用当空皓月来形容这样一个夜晚在合适不过了。墨色的天穹上只有一轮圆月孤独地伫立在那里,夜的影子已然将黯淡的星光死死遮住,然而,它却对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月亮毫无办法。 约克酒馆里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客人,住店的客人也已经睡下。约克抬着两个装满泔水的大木桶来到了酒馆后门的枯井旁,将泔水到了进去,尽管他看起来很健壮,但这活把他累得不轻。他本想坐在枯井旁的石板上想喘口气,然而,不远处那棵树下的一个身形让他暂时忘却了疲惫,定睛看时只见那人: 「红镜护双目,身背圣银弩。莲蓬随风舞,青丝金带束。」 “暗夜猎手,薇恩,她真的来了!”约克低声说道,并立刻趴在了地上,尽可能的让篱笆墙挡住自己微胖的身体。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们了!”薇恩停下脚步大喊道。 约克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仔细一分析,刚才薇恩说的是“你们”指的应该不是自己。果然,十几个高大的黑影在月光下现出身形,把薇恩围在了中间。 “原来是影锋战士*,我还以为是契约社的人。”薇恩不屑的说,她的声音很低沉,有点像男的。 “你为什么来到多哈村,薇恩?”领头的影锋战士问道,从体型上来看,他能装下两个薇恩。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们吧!”薇恩把手臂交叉在胸前,“虽然没有发现黑巫师,但杀几个影锋战士也不错,谁让你们效命于诺克萨斯呢?” “别太小看我们了!”一个影锋战士大喊着冲向薇恩,手里的长剑闪着刺眼的银芒。 咔嚓!这是机械发条发出的响声,与此同时,一道极细的白光割开了夜的凝重。刚才那个冲向薇恩的影锋战士倒在了地上,两颗圆睁的眼睛里残存着惊讶与恐惧。 “嗯!海克斯箭弩发射器还不错!”薇恩摸着她左臂上的箭弩发射器说道,“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小心她的银弩!它太锋利了!尽量与她近身格斗!”领头的影锋战士说话时,始终盯着薇恩的银弩。 影锋战士发动了进攻!有两个影锋战士从正面冲了上来,与此同时,另三个则在薇恩背后寻找机会。薇恩从容不迫的应对着,她用银弩射死了发动正面进攻的两人,然后迅速地俯下身子躲过了身后的偷袭,并用一记扫堂腿踢倒了离自己最近的影锋战士。剩下的两个家伙试图在薇恩刚起身的时候砍中她,但怎料薇恩的动作太过敏捷,她转了个身便叫那两个家伙的攻击落空,并出现在其中一人的身后,单手擒拿住了那人。把对方持剑的那只胳膊别在了背后,顺势用膝盖重击其面部,同时抽出了施放擒拿的那只手。整套动作流畅、连贯,且仅用了不到3秒钟。一个影锋战士就这样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口鼻里不住的流着鲜血。 “快!不给她使用银弩的机会,她并不擅长近身格斗!”领头影锋战士大喊道。 新的一轮进攻开始了!有两个影锋战士从从半空发动了攻势,他们举着长剑高高跃起,顺势砍向薇恩。与此同时,另两个家伙分别从两侧冲了过来,速度快的惊人。薇恩调整了一下呼吸,抽出了装备在腿上的短剑,一下便解决掉了刚才剩下的那名影锋战士,然后便跑向从左面冲过来的那个家伙,由于两人速度太快,只能靠本能做出一些动作。显然薇恩技高一筹,她抬起左腿用脚踩住了对手刚刚抬起的右腿,借力跳起,在半空急速转身并将短剑用力地向前刺出。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刚才从右面冲向薇恩的那名战士几乎是自己撞到短剑上的,直接被扎了个透心凉,且由于薇恩刚刚改变了身位,敌人从半空发动的进攻也落空了。 战斗没有结束。薇恩的反映实在太快了,她在身体处在制空状态的情况下,从那个被扎得透心凉的家伙身上拔出短剑,并顺势转身,割断了身前敌人的颈静脉。刚才从半空发动攻击的两个家伙立即投入了战斗,但显然两人都不是薇恩的对手。那把短剑像长了手脚的活物般,在薇恩的手里做着各种花式动作,两个可怜的影锋战士还没看明白,就成了人家的剑下亡魂。 “不擅长近身格斗么?”薇恩哼了一声,“但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三 浓雾慢慢散去,显出了维克布的身形。“看来你的反映还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微笑,似不屑、又似嘲笑。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魔法呢?”萨拉莫德捂着受伤的胳膊单膝跪在草地上,脸上依然是很轻松的表情,这显然是一种伪装。 “你的力量应该被削弱得差不多了吧,老家伙!”维克布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还好,还有一点!”萨拉莫德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这种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维克布说着,使用时空法术出现在萨拉莫德身后,从草地上拔出了刚才击中萨拉莫德的剑,朝他砍去…… 几道白光将周围的黑暗撕得粉碎,萨拉莫德喘着粗气倒在了地上,身上满是可怕的伤口,他灰白色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看来我的法术已经让你失去了反击能力!”维克布用剑指着萨拉莫德,“结束了,萨拉莫德!” “还没有,维克布——”萨拉莫德的嘴角微微上翘,他伸出一只手,魔法的力量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在他伸出的手臂那里形成了一个小型龙卷风,某些灰色的物质不断地混入其中,随着龙卷风的急速旋转发出耀眼的火光…… 「秘法:灰烬葬狱!」 那个小型龙卷风迅速吞噬了维克布的身体,并发出嘶嘶的响声。与此同时,萨拉莫德用尽全力将手里的大剑向身后投掷,大剑旋转着击中了一个物体,顿时鲜血四溅…… 维克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萨拉莫德刚才扔出的大剑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不断的从剑身的血槽里喷出。“原来——你,你是故意被我砍中——”维克布说完这句话便倒在了地上,生命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了。 “我记得很久前我们合作过——灰烬会吸附在雾滴上,在空气中形成小尘粒,没有你的弥散法术,也不会有我的灰烬葬狱。”萨拉莫德话音刚落,便口吐鲜血,他急忙用一只手撑住身体。 “太——了解我的时空——法术了么?”维克布躺在地上艰难的说,他已经开始休克了,“知道我会——用时空法术——出——现在你的——身后,所以把剑投掷向那——里么?” “不错,对付你这样的敌人,必须采取非常手段。”萨拉莫德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快不行了么?萨拉莫德?”这个声音是从萨拉莫德背后传来的。萨拉莫德迅速转过身,只见一个“完好无损”的维克布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回过头想看看之前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那个维克布,发现那里只有一道渐渐消失的白光。 “你以为只有你才会镜像法术么?”维克布弯下腰嘲笑道。 萨拉莫德看着得意洋洋的维克布,竟朗声大笑起来,他用左手猛击地面,一个银色的法术结界顿时出现在了维克布的脚下。 「禁术:符文封印!」 “什——什么!?”维克布大惊失色,银色的法术结界散发出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半个草原…… 维克布的头和双臂都无力的地垂了下来,仿佛一具干尸般立在那里。“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是镜像,对么?”他低声问道。 “不错,因为我的眼神比你好!”萨拉莫德捂着胸口说,他看起来很痛苦,但语气却依旧那么轻快。 “你居然会埃克西欧的法术,符文封印——”维克布终于支撑不住了,径直地倒在了草地上。 “你会被封印五十年,维克布”萨拉莫德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五十年——间,你有生命——却什么也——做不了!” “真是个可怕的封印,不能动,不能说话,却能看见,也还活着。”维克布呆呆地看着前方,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干枯、沙哑。 “我还能活多久,维克布?你的血祭诅咒已经生效了。”萨拉莫德看着自己右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从那里流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 “到明天早上——”维克布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显然,符文封印夺去了他说话的能力。 一阵尖利的响声过后,萨拉莫德身边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袍、身材高大的男人,那个男人俯下身子看了眼他,又转过头看了看干尸般躺在地上的维克布。“看来,最优秀的守护人和最勇敢的间谍今天都葬身于此了!”那个男人轻声说道,话语里蕴藏着莫可名状的可怕力量,周围的气压都因他的声音发生了改变。 “大人——我——”萨拉莫德看着身穿红袍的男人,眼睛里顿时盈满了泪水。 “抱歉,萨拉莫德,我来晚了。”红袍男人蹲了下来,拍了拍萨拉莫德的肩膀。 一道白光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萨拉莫德和红袍男人身边,他们把目光转向这道白光,只见它颤动了几下,开口说话了,那是维克布的声音:“他们已经知道安东萨隆在这,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另外,诺克萨斯派出了影锋战士,他们是冲着破法者家族的断剑来的,您要快点赶过去保护伊莱娜的家人!” “薇恩那边应该已经解决掉影锋战士了。”红袍男人轻声说道。 “看来——”萨拉莫德朝红袍男人微笑了一下,对方的大兜帽完全遮住了脸,“这些都是被事先安排好的——薇恩来到这里是为了追杀维克布——而大人则利用了她——去杀死影锋战士——” 四 「闪避突袭!」 薇恩在地面上滚了一圈,躲过了从后面而来的冷箭,并顺势朝对方射出一箭,银弩击穿了领头的影锋战士的膝盖,那个家伙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薇恩没有就此罢手,她从身后拿出了圣银弩,拉动弩弦,射出一支4英尺长的银箭。切割金属般的刺耳响声将草\/原的宁静击得粉碎,一时间,狗吠声、人们被吵醒的抱怨声、未睡之人惊恐的叫喊声,让草\/原变得比白天还要喧闹。 「恶魔审判!」 领头的影锋战士被急速飞来的大号银箭射穿了,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和他身边的同伴全部击飞。 躲在一旁约克目睹了战斗的全过程,此刻,他正不停的冒着冷汗,身体颤抖着缩成了一团,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一只带着银色手套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约克的肩膀,这一拍让他的恐惧上升到了顶点,他鬼哭狼嚎般地哭了起来。然而,当他看到那只手的主人后,连哭的能力都没有了。 薇恩看着被自己吓得面无血色的约克,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摘下红色的护目镜,露出一对迷人的蓝眼睛,“我有那么可怕么?约克老板?” 【作者注释】 *影锋战士:诺克萨斯暗杀机构,首领是英雄联盟著名英雄,“刀锋之影”泰隆。 第11章 :战争学院(07) 第八节:孤影渐远 「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你转身离去,不知今生此世能否再见到你,人生有几多这样别离,恍如彼此已然死去,也许我们真的已然死去,因为我们最终都会成为彼此记忆中模糊的痕迹……」 ——[分段] 一 约克带着薇恩走进了自己的酒馆,他的大黑脸上有两道泪痕,眼睛还红红的,像极了一个刚刚被人欺负的孩子。酒馆里剩下的客人看到进来的是薇恩,一个个像见了死神一样,拿起自己的东西便往门外走。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便是一个靠窗而坐,身穿褐色斗篷的人。这个家伙看起来很强壮,因为头上戴着大兜帽的缘故,所以无法看清他的脸。 薇恩在酒馆中央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斜眼看了看不远处那个穿褐色斗篷的家伙,那个家伙好像也正用余光看着她。约克从后厨里拿来了一瓶酒和一个玻璃酒杯,双手不住地颤抖着。“这——这是格加拉斯酿——酿的酒!”他磕磕巴巴的说道。 “嗯,我平时不喝酒,不过只要喝酒,只喝他酿的。”薇恩一边说,一边把酒倒进杯子里。约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不断被注满的酒杯,好像那里面有金子一样。 “有什么问题么?约克老板?”薇恩举起杯子闻了闻,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没——没有问题。”约克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低下头,尽量避开薇恩的目光。 “再拿个杯子,也再拿一瓶酒,和我一起喝。”薇恩吩咐道。 约克像是被施了定身魔法一样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的那杯酒。 “不愿意么?约克老板?”薇恩说完,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没——没有,我当然愿意。”约克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始终不敢抬头。薇恩摆了摆手,示意约克回去拿酒和酒杯,约克见状立刻回身向后厨走去。 约克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酒瓶和一个酒杯。他在薇恩的对面坐了下来,轻轻地将酒瓶和酒杯放到桌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薇恩就拿起自己那瓶酒,给他倒了一杯。 “谢——谢谢!”约克的额头上渗出了滴滴汗珠,他清楚,自己先前给薇恩的酒是格拉加斯酿的“一口醉”,这种酒绝对是酒如其名。 “干杯,约克老板!”薇恩用自己的杯轻轻碰了下约克的杯。 约克哆哆嗦嗦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一口差点没要了他的命,这酒,准确说这根本就是辣椒油。约克觉得自己的舌头大了好几圈,身子也顿时大汗淋漓。 “这酒不错。”薇恩举着自己的空杯说,“把他喝光,约克老板,我来这一趟可不容易。” 出于对薇恩的惧怕,约克不敢不从命,但他知道干了这杯酒,自己肯定会醉得不省人事,然而,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约克闭着眼睛喝光了杯里的酒,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人掏空了,身体则像坠上了铁砣一样——当得一声闷响,他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约克老板,我接到联盟安全事务中心的请求来到你们这,他们告诉我这里有黑巫师的踪迹,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呢?”薇恩看着倒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约克。 “没——没有——”约克显然是快要睡着了。 “你难道没有接触过召唤师或者魔法师么?”薇恩接着问道,她似乎确信会从约克口中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召——唤师,我恨召唤师!”约克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 “你为什么恨召唤师,说来听听!”薇恩的话语里透出一丝喜悦,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达到了。 “那——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虽然烈酒让约克的思维开始混乱,但某些经历似乎像伤疤一样被保存于心灵深处。那种疼痛,让他得以与昏睡的欲望抗争——混乱的光影在脑海中急速旋转着,直到找到那还流着新鲜血液的部分,才慢慢地停下…… 二 「冰冷的月光割伤了夤夜雾一样的黑暗,那伤处迸射出的鲜血化作了更恐怖的暗影在世界里横行。墨色的天穹上,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在浓云里挣扎着,但很快便屈服于那无法摆脱的悲惨宿命。阴风夹裹着俗世的怨气,蹂躏着被冰雪封印了的大地,而后又带着征服者的淫笑混进夜的更深处。没过多久,不胜其力的月盘便隐去了它的光辉,黑夜与阴风在那一刻仿佛幻化成了某种可怕的恶魔,一边势如破竹的前行着,一边发出一阵阵混杂的、莫可言表的吼声。 草\/原上这间孤零零的小木屋显然无法抗拒阴冷的北风和无边的黑暗,它似战栗般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约克和贾妮围坐在屋子中央的炉火旁,两人都穿着厚实的衣服。 “真冷,多哈村很久没这样冷过了。”贾妮摸着自己圆鼓鼓的大肚子,她明显是怀孕了。 “是啊!最近的天气糟透了!”约克抱怨说。阴风从木屋的某些缝隙里钻了进来,并发出呜呜的响声,把约克和贾妮吓得够呛。然而,这似乎仅仅是一个开始…… 屋门毫无征兆的从外面被打开了,阴冷的北风立刻灌进了屋子里,像一群饥肠辘辘的野兽发现了猎物一样。炉子里带着火星的灰烬被吹的满屋都是,约克和贾妮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咳嗽着。“是——是谁?”约克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在模糊中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袍的高大身影。 门被关上了,约克和贾妮得以看到闯入者。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红色斗篷的男人,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被襁褓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只是这人的脸被兜帽投下的阴影遮挡着,无法看清。 “你——你是谁?”约克低声问道,他有些惧怕闯入者,因为那个家伙的周身仿佛有一种强大的力场,这种力场让屋内的空气变得燥热、压抑。 “这不是你要问的。”红衣男人开口了。约克和贾妮都感到一阵头晕,这句话仿佛不是被听到,而是由他们身体的某处发出并响彻脑海。红衣男人轻轻地把婴儿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这时,约克突然发现,红衣男人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他猜测此人应该已经受伤了。 “这不欢迎你,闯入者!”约克壮着胆子说。 “这是一个请求”红衣男人的声音很轻,但音调很低沉,“如果你们不遵从——就都得死!”话音刚落,他便用手指了一下约克。约克感觉有一股强劲的风正吹着自己,比刚才从屋外灌进来的风还要猛烈,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我们都是平民,什么都没有,也帮不了你什么。”贾妮捂着肚子对红衣男人说。 男人把身子转向贾妮,贾妮立刻畏怯的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她看到了男人衣领处那个镶嵌着魔法水晶的金质飞龙佩饰,这个佩饰虽然只有半个手掌大,却格外的耀眼。“你——你是——”贾妮用手指了指红衣男人,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恐惧。 “这个男孩,他的父母刚刚死去了,你们必须抚养他,并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 红衣男人用很强硬的语气对约克夫妇说道。 “你是召唤师?”约克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标识红衣男人身份的佩饰。 “你知道的太多了!”红衣男人的音调提高了几分贝,但语气依旧很平静。他看起来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但不远处的贾妮却惨叫着坐在了地上,呢子大衣下的白袍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你——你对我的妻子做了什么?”约克看着下身不断流出鲜血的贾妮,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什么,我诅咒了你的妻子,你们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红衣男人不屑的答道,好像贾妮在他眼里并不算是人。 “你——”约克显然是愤怒了,他双眼泛红,眼眶里隐约闪着某些透明的液体。这大概是约克这辈子最男人的一次,只见他从床底下摸出一把劈材用大斧子,用尽全力砍向红衣男人,并发出病态般的叫喊声。 红衣男人依旧站着不动,好像在等待死亡的降临。然而,当斧子即将接触到他的脑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外部将斧头连同斧柄一齐压成了米粒大小的碎末——约克惨叫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并痛苦的弯下腰,他的双手像被冻伤了一样,满是水泡和冻疮。 “在瓦罗兰,力量即强权,不要做无意义的抗争!”红衣男人的语气简直比外面的阴风还要冰冷,“我杀你们,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不认识您,您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贾妮坐在血泊里哭喊道。她腹中的孩子已然死去,此刻,连她自己的生命也正慢慢消逝。 “有很多时候,悲惨的命运会无端的降临于某些人的身上,不要去问为什么,因为凡人没有资格这样问。”红袍男人侧过身子准备往门口走,“这个孩子叫安东萨隆,有着高贵的召唤师血统,你们要善待他,而且千万不要让他去战争学院!” 红衣男人开打屋门离开了,约克赶忙爬向自己的妻子,这时他才发现妻,子的血被止住了,除了脸色惨白以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你还好吧,贾妮?”约克关切的问道。 “还——还好,那个召唤师大概用魔法帮我止住了血,我想——”贾妮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她身子一软,倒在了了约克的怀里。」 三 约克的双眼盈满了泪水,他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握着拳头猛捶桌子,另一只手则拿着空酒杯。也许,此刻的他已然神志不清,但回忆所带来的却是货真价实的痛苦。 “我可怜的妻子,可怜的孩子!”约克有些大舌头了,但这丝毫掩盖不了话语里的悲伤。 “力量即强权”薇恩开打了一瓶没开封的酒,举起瓶子喝了一大口,“这是英雄联盟的名言。那些手握权力和掌握强大魔法的人,已经让这个世界变得混乱不堪。” “我恨召唤师!”约克说完这句,便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薇恩看着约克还残存着悲伤的黑脸,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怜悯,尽管那里原本应该流露这样的情感,但她的同情心在多年前便被悲惨的命运夺走了。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兜里拿出一枚杯口大小的金币,放在了约克的手里。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无端而来的剧烈腹痛让她无法挪动脚步。 “别再忍了,薇恩,我知道你很疼!”先前那个身穿褐色斗篷的家伙开口道,从声音上判断这个男人应该有五六十岁。 “你——你是谁?”薇恩用手扶住身旁的桌子,她已经疼得直不起来腰了。 “这个不需要你知道。总之,这种药不会要了你的命,它会让你睡上几个小时,醒来后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身穿褐色斗篷的老家说,话语里充满了得意。 薇恩轻笑了一声,她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居然使用时空法术下毒,看来你花了不少心思,斯坦尼!”她说着举起了装备箭弩发射器的那只手臂。 “哦?居然认出我来了!不错的分析,薇恩!”斯坦尼笑着说道,“不过我打赌,你射不出那一箭!” 斯坦尼说得没错,薇恩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她甚至看不清斯坦尼的具体位置。“安东萨隆——到底有——多少个保护人?”她最后的力气仅用于说完这句话。 “鉴于你马上就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事”斯坦尼说话总是油腔滑调的,让听着十分不舒服,“我可以告诉你!一共有9个,七人还活着,其中有5个是联盟里曾与你一起战斗过的英雄。” 四 安东萨隆从安瑞拉家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阿斯雷玛和爱罗妮,他本应该为看到朝思暮想的人而感到高兴,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你好!安东萨隆!”阿斯雷玛礼貌的向安东萨隆问好,安东萨隆鞠躬回敬。可惜,爱罗妮却像没有看到安东萨隆一样,把头转向一边。 阿斯雷玛走进了安瑞拉的家,留下安东萨隆和爱罗妮两个人。安东萨隆此刻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离开,用冷漠回复冷漠;二是利用难得的机会,和爱罗妮搭讪。很显然,他选择了后者,即便这可能是错误的。 “你好,爱罗妮小姐!”安东萨隆礼貌的欠欠身。 “嘿,你好。”爱罗妮冷冷的回复道。 “我——”安东萨隆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某些话说出口。 爱罗妮有些不解的看着安东萨隆,“你想说什么对吗?我是个直率的人,有话就快说!” “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么?”安东萨隆踌躇了好半天,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在乎自己多一个朋友。”爱罗妮说着,伸出了一只手,这是德邦的见面礼节。 安东萨隆惊讶的看着爱罗妮,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的答应了。“谢谢你!爱罗妮小姐!”他激动得快哭了。 ——[分段] “你来我们家有什么事,男爵大人!”安瑞拉厌恶地看着阿斯雷玛。 “我来只是告诉你们,一个月以后会有一个叫阿加德·破法者的人过来取剑,为了保护二位的安全,我们没有告诉他,他的妻子和二位的关系。我要离开了,去战争学院,明天就动身!祝你们好运!”阿斯雷玛说完,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下一下!”贝里托叫住了阿斯雷玛。 “还有什么事么?贝里托大师?”阿斯雷玛问道。 “法琳娜——我妹妹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听说叫瑞雯·破法者*。” 五 安东萨隆今天起得格外早,但他还是差点错过了最重要的事,今天是爱罗妮和阿斯雷玛去战争学院的日子。安东萨隆到达约克酒馆的时候,爱罗妮正挽着阿斯雷玛的手臂说着什么,两个人笑得像绽放的夏花,即使下一秒就会枯萎,这一秒也要向世人昭示着浓烈与灿烂。 “该走了,安妮*!”布拉德夫人招呼道。 “好的,奶奶!我们这就来!”爱罗妮拉着阿斯雷玛的手跑向一辆华丽的圆顶大马车,她看起来像一只快活的小鹿。 安东萨隆感到十分失落,尽管他清楚,这种情感是无端而来的。他本想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送给爱罗妮,但此刻,他的双脚像被施了某种魔法般寸步难行。「我不在乎自己多一个朋友」他突然想起了昨晚爱罗妮对自己说的话。 “嘿!怎么了?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阿斯雷玛走到安东萨隆身旁,看着对方那难以语言形容的复杂表情。 安东萨隆惊讶的看着阿斯雷玛,不只是因为他根本没看见阿斯雷玛是怎么过来的,更因为他很少这样被人接纳过。 “哦,不了,谢谢!”安东萨隆礼貌的欠欠身,“请帮我把这幅画交给爱罗妮。” 阿斯雷玛从安东萨隆手里接过画,看都不看一眼就把它从中间对折了一下,“好的,我们在战争学院等你!” 两匹白色的骏马拉着载有爱罗妮和阿斯雷玛的华丽马车向战争学院驶去,安东萨隆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内心有些许的酸楚。车轮转动时发出的沉闷声响正拨动着他的心弦,带给他带来痛苦的同时,也奏出了一支古老而忧伤的离歌……不过,唯一让他得以释怀的便是爱罗妮能看到那幅画,还有画上的那首诗。 ——[分段] “这是什么呀?”爱罗妮从阿斯雷玛手中接过一张有点泛黄的羊皮纸,好奇的问。 “是安东萨隆送给你的礼物!”阿斯雷玛回答道。 “我们一起看吧!”爱罗妮说着打开了羊皮纸。那是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位美丽的少女,此刻正依偎在身旁的少男怀里,阳光柔柔的撒在两人的身上,像一层薄薄的金粉,和煦的风抚摸着他们脚下的茵茵绿草,也抚摸着他们写满幸福的脸颊…… “这画的是什么呀?”爱罗妮看起来搞不懂这幅画的内容。 “画的是我们两。”阿斯雷玛用强壮的手臂搂住了爱罗妮的细腰。 “我好像没那么难看吧!”爱罗妮把画重新折了起来,当她发现羊皮纸背面的那一大块油污后,厌恶的把它扔到了一边。巧合的是,马车的窗帘此刻正好被风掀开了,羊皮纸顺着洞开的窗户滑到了车外…… 阿斯雷玛看着羊皮纸消失的地方,低声对爱罗妮说,“上面好像有几行字,你没有看到。” “算啦,留着那种脏兮兮的东西也没用,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啦!”爱罗妮说着,把头靠在了阿斯雷玛的肩膀上。 “我建议这件事不要告诉安东萨隆,不然他会伤心死的!”阿斯雷玛轻吻了一下爱罗妮柔滑的头发。 “那么在乎别人多累,只要我们高兴就好啦!”爱罗妮一边说,一边摆弄起阿斯雷玛的手指。 那张有些泛黄的羊皮纸静静地躺在草地上,上面还沾上了几滴晶莹的露珠,像是某人不经意间遗忘于此的泪。和缓的阳光均匀的撒在上面,那几行用金色颜料写出的文字发出耀眼的光芒: 「命运之神错拨了他的轮盘 让你我邂逅在美丽的闪金湖畔 如梦如幻,心醉忘返 醒来时却发现我在此岸,君在彼岸 心语千百万,有言似无言 泪眼难看穿,无缘胜有缘」 六 安东萨隆往哈维村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只想做一件事,那便是再看一眼闪金湖。和爱罗妮认识快一个月了,每天都企盼着能早点见到她,每一次见到她后都希望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尽管有她的地方就会有阿斯雷玛,尽管她和阿斯雷玛的暧昧会让自己痛苦不堪。现在,爱罗妮走了,安东萨隆的心绪像一个打满了死结的线团,既有无端而来的释然,又有挥之不去的失落;既想立刻到战争学院与爱罗妮见面,又担心见面之后不知该说些什么。 八月的草\/原,像一个喜怒无常的孩子,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儿便浓云蔽日。天上的云朵迅速的聚集着,颜色也开始由白变黑。猛然间的一抬头,你便会敬畏自然的伟力,周围虽然无风,但云朵却能迅速的在天穹游动,像是排着队去参加一场盛大的葬礼,又如在命运的轨迹上加速前行。 安东萨隆走到狗窝的时候,墨色的云朵已经遮蔽了半个天穹,周围的光线很暗,加之没有风,让人觉得十分压抑。“要是汤还在就好了。”他望着不远处的狗窝自言自语道。 “谁弄坏了我的风车!?” 虽然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但安东萨隆仍可以感觉出说话者的愤怒,他把头转向声源处,只见50英尺外有一架破损严重的风车,风车旁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几秒钟后,那个男人便跑开了,看起来这个家伙有些紧张,因为他险些在跑动中摔倒。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安东萨隆跑向了那个风车,待他到达后,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差点晕了过去…… 破损的风车下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原本灰白色的长袍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口鼻处的血液已经干涸,苍白脸庞依稀可见骨头的纹理和形状……其实,安东萨隆原本是认识这个人的。 “大——大叔?”他试探着问道,他多么希望这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不是萨拉莫德,然而…… 萨拉莫德冲他笑了笑,“安——安东,早上好!”他的声音已经虚弱得需要别人全神贯注去听,才可以勉强听清。 “大叔,您怎么了?”安东萨隆蹲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 “大——叔——我——快要——死了。”萨拉莫德尽可能的保持脸上的微笑,但这并不能掩饰他承受的巨大痛苦。 “是谁?到底是谁?我要为大叔报仇!”安东萨隆低下头,痛哭了起来。 “大叔不需要你——报仇,大叔——已经把——那个人——解决掉了。”萨拉莫德用自己干枯的手摸着安东萨隆的头。 “大叔!您撑着,我去找姐姐!”安东萨隆已经快哭成泪人了,“我已经失去了汤,不能再失去您!” “回来!”萨拉莫德对正要起身离开的安东萨隆喊道,话音刚落,他便痛苦的咳嗽起来,随着一声声的咳嗽,某些红色的东西被咳了出来。 “大叔!大叔!”安东萨隆转过身,轻轻拍着萨拉莫德的后背,试图让他好受些。 “安东萨隆!”萨拉莫德用干枯的双手紧紧得抓住安东萨隆的衣襟,“听着!要好好的活下去!像你的父亲一样,做一个伟大的人!” “我的父亲?”安东萨隆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是的,安东,你的身上流着古老召唤师家族的血。”萨拉莫德的呼吸有些困难了,他尽可能的让自己可以清晰、准确说出要说的话,尽管这真的很难,“以后你会遇到很多人,遭受很多悲惨的事,要学会保护自己,要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并努力的实现它!” “大叔——求您——”安东萨隆已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要说的话,眼前的景象仿佛要将他溺死在恐惧与悲伤中……萨拉莫德双眼原本闪动的光亮似断了电的灯泡般,猝然熄灭。散大的瞳孔像一个拥有无穷引力的黑洞,将世间的所有的色彩、光、快乐以及幸福吞噬殆尽…… 七 安东萨隆和安瑞拉父女站在萨拉莫德的墓前,他们分别将手里的白花放在了大理石墓基上。萨拉莫德的墓碑旁有一座稍小一些的墓碑,那是汤的。 「安东萨隆!不要在汤的墓前哭泣,那是对生命的怠慢,对死亡的卑躬屈膝!」安东萨隆的耳畔回响着萨拉莫德曾说的话,他确实做到了,他始终没有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尽管对自我情感的压抑会让他更加痛苦。 「生者能够幸福是对死者最大的告慰!如果我一天我死了,我绝对不希望有谁在我墓前哭哭啼啼,如果能看着他们在我墓前美美的吃上一顿烤肉,我会很幸福!」 “大叔,我给您带来了烤肉。”安东萨隆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放在了墓基旁的草地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一片温热的牛肉吃了进去,带着泪水的苦涩、带着草\/原的寒气……一只大手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转过身,那是萨拉莫德胡子拉碴的面庞。此刻,萨拉莫德正冲他微笑着…… “你真的要走么?”安瑞拉的眼睛里满是悲伤的泪水。 “是的,姐姐”安东萨隆站了起来,并微微转过头,“我要成为召唤师,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人,从现在开始,我活着的意义便是:不让我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安瑞拉和贝里托惊讶的看着安东萨隆,他们知道,这已然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的背影,在那瘦弱身躯里,有一个坚忍顽强的灵魂。 “如果你要去战争学院,我必须得为你找一个能保护你安全的人同行。”贝里托说道。 “谢谢您,贝里托先生,我想不用了!”安东萨隆转过身对贝里托说,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和勇敢,仿佛他已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而是一位无比强大的召唤师。 马匹的长嘶划破了草\/原的宁静,站在萨拉莫德墓前的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位身穿紫色斗篷的壮硕身影,他胯下的那匹棕马也格外得强壮,用“人高马大”来形容此人再合适不过了。 “好吧,安东,沿着西北面的闪金河一直向北,千万别走大道,尽量避开阿加斯特王城*废墟。”贝里托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将同样坚定的目光带给了对方,“路上小心!” “安东!”安瑞拉流着泪抱住了安东萨隆,她抱的那样紧,以至于安东萨隆都无法呼吸了,“到了战争学院记得给我写信,我也会给你写信!” “好的,姐姐,我在战争学院等你!”安东萨隆轻轻地推开安瑞拉,紧了紧旅行包的肩带,做出了一个决绝的转身。有好几次,他都想回头再看一眼安瑞拉和贝里托,但他知道,一旦回头,自己便很难再迈出前行的脚步。 安瑞拉望着安东萨隆逐渐远去的背影,很多复杂的情愫萦绕心头,她后悔自己没能留住安东萨隆,但转念一想又似乎没办法留住他。“爸爸,您为什么不阻止他?那么远的路,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她已然泣不成声。 “别担心,我的女儿,看到那个穿紫色斗篷的家伙了么?”贝里托指了指那个骑马远去的壮硕身影。 “他——他是谁?”安瑞拉问。 “贾克斯,英雄联盟里的人管他叫“武器大师”。他是个神秘的人,有着多重身份,这一次,他大概会扮演安东萨隆的保护人吧。”贝里托回答说。 【结尾诗】 「君今此去万里路,相聚弗知几多载。 年年斯日无从寄,岁岁花期未敢开。 缘尽人去莫执惘,芳华空叹不复来。 金阁百代遂成土,**青山依旧在。 浮生转头恍如梦,青丝成雪独自哀。」 【作者注释】 *瑞雯·破法者:英雄联盟英雄,人称“放逐之刃”。本书写到这里时,瑞雯还没有加入英雄联盟。 *安妮:爱罗妮的昵称,西方常用昵称称呼自己的家人。 *阿加斯特王城:符文战争以前存在的一个王国的首都。阿加斯特王国鼎盛时期的领土包括今德玛西亚、战争学院以及诺克萨斯全境。距今越400年前,被两大城邦——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瓜分。 第12章 :战争学院(08) 第八节、水晶监狱* 「流转的时光告诉我你已然逝去,飘飞的柳絮是我的哀愁和思绪。清风送来何人的笑语,复活了我死去的记忆,那时的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听雨……」 ——[分段] 一 安东萨隆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或许是五天、或许是一周。一个人的旅行对于很多人而言是无法承受的,更不要说是一个孩子,黑暗和孤独总是伴随着恐惧与痛苦。毕竟,这世上能享受孤独的人寥寥无几。安东萨隆有一个独有的方法来排解孤独和恐惧,他时常假定汤与萨拉莫德就在自己身旁,然后与他们聊天,虽然聊天的对象无法做出任何回复,但他似乎坚信汤与萨拉莫德能听到他的声音。安东萨隆偶尔也会回忆过去,特别是看到某些熟悉的事物或听到熟悉的音乐之后,尽管那些凄楚、悲伤的回忆像溶进水中深色的染料,无论多么清澈的水,最终都会变成它们的颜色。类似于以毒攻毒,用回忆和空想来销蚀羁旅之苦,到头来,会发现回忆也本身就是苦涩的,而空想仅是痛的延伸。 安东萨隆终于走不动了,他坐在了地上,旅行包里已经没有了可以吃或喝的东西。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再到不了战争学院,自己就有可能被饿死或渴死,甚至是更悲惨的死法。「沿着西北面的闪金河一直向北,千万别走大道,尽量避开阿加斯特王城废墟。」他突然想起了贝里托对他说的话。 “这算不算是大道呢?”安东萨隆自言自语道。他看着自己坐的地方,这明显是人工开拓出来的道路,虽然上面满是细细的黄色尘土。不过,道路两侧那高高的蒿草丛又否定着这个猜想,如果是大道,那么这些枯黄的蒿草早该被清理掉了。安东萨隆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注意到了左前方100英尺处有一些建筑的残垣断壁。「王城废墟」这似乎是可以确定的事了。 安东萨隆曾经听约克酒馆的食客提起过,战争学院是建立在阿加斯特皇宫的废墟之上建筑群。尽管参与建造战争学院的工匠们说,这个堪称奇迹的黑曜石宫殿是他们的杰作,但民间说法是,工匠们实际上仅仅改造和重建了阿加斯特皇宫,连黑曜石和大理石都是就地取材。总之,见到王城废墟,战争学院就近在咫尺了。 安东萨隆一时间来了精神,然而,正当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些家伙有的背着长剑,有的提着长长的法杖,但他们的脸都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不但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还在这里见到了证据所指向的那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走到了其他黑衣人的前面。安东萨隆觉得这个家伙应该是黑衣人们的头领,尽管他并没有什么依据。 “我们怎么办,大人?是在这里处理掉他,还是把他带回去?”另一个黑衣人问第一个说话的男人。安东萨隆害怕得向后挪动了一下,看来他刚刚的分析很正确,第一个说话的男人确实是头领,但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把他交给我们的那位大人吧!”黑衣人头领回答说。 一个背着长剑的黑衣人走了过来,朝安东萨隆伸出一只手,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在黑衣人的掌心凝聚着。很显然,等待安东萨隆的会是一个强大的魔法……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白光在安东萨隆的眼前一闪而过,他举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也就是这个功夫,他的身前多了一个身穿紫色斗篷,戴着大兜帽的壮硕身影……安东萨隆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没错!他和安瑞拉父女分别的时候,这个人也出现过! “你是谁?敢妨碍召唤师做事?”刚刚那个准备对安东萨隆施放魔法的黑衣人问道。 “贾克斯!?”黑衣人的头领的语气里有试探的意味。 “没想到穿成这样还能被人认出来!”贾克斯说,他的嗓音像雷声一样响亮,安东萨隆不得不捂着耳朵听他说话。 “贾克斯,作为英雄联盟的英雄,在这里妨碍联盟的审判者*执行公务恐怕不好吧。”黑衣人头领的语气看似温和,却带着明显的威胁。 “可惜你们并不是在执行公务!”贾克斯将手臂交叉在胸前,“其实我也一直在找你们,看来你们不能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你们的那位大人了。” “你——你难道是?”黑衣人用手指了指贾克斯,话语里充满了惊讶。 “保护人,你是想说这个词么?”贾克斯有些不屑的说。 “我们又获知了一个大秘密,真是不虚此行!”领头的黑衣人轻笑了两声。 “我不想重复刚刚说过的话。”贾克斯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瓦罗兰有一个说法,如果一个人敢正面对抗武器大师,那么他的脑子一定是被烧掉了”黑衣人头领说话间,他身边十几个同伴迅速的散开,组成了一个规则的几何形队列,“今天,我们要验证这个说法了!” 贾克斯一边用手指在半空点着点,一边数着敌人的数量。“十三个,从衣领处的佩饰来看,都是高阶召唤师,这样的对手我可以考虑一下。”他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黑衣人们没有给贾克斯先出手的机会,有四个家伙从不同方向发动了进攻,他们的手里都拿着银亮的长剑,更重要的是,这些家伙的速度快得惊人……金属相互碰撞发出的巨响让安东萨隆捂住了耳朵,他的眼睛丝毫跟不上贾克斯和4个黑衣人的速度。事实上,他的眼前只有几个急速晃动的影子,至于这些影子做了什么,他根本看不清。 “躲开!”一个持剑的黑衣人大喊道,他的剑险些砍到了同伴,幸亏他及时收住了自己的动作。不过,贾克斯可没给他机会,只见他挥动自己粗壮的胳膊,重重地打在了那个黑衣人的腰上。这一击可谓势大力沉,那个家伙像被人抛出的石子,在半空中画了个弧线,然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连武器都不用么,贾克斯?”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发动了攻击,与此同时,他的同伴在前面做策应。可惜,这次攻击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用不着武器。”贾克斯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屑。 “轻敌的人往往会——”黑衣人没能说出后面的话,贾克斯从后面重击了他的颈部。安东萨隆惊讶的张开了嘴,刚刚贾克斯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从那个黑衣人左前方10英尺处跑到其身后并发动了进攻。这样攻击不要说人,自然界的任何生物都来不及反映。 “简直是——太快了——”安东萨隆不由得赞叹道。 “你们废话太多!我讨厌这样的人!”贾克斯一边说,一边发动了更快的进攻。这次,安东萨隆实在是没能看清贾克斯的动作,但结果就是,剩下的两个持剑的黑衣人都倒在了地上。 不过,等待贾克斯的是新一轮的进攻。这次参与进攻的有六个人,他们同时用手里的法杖猛击地面,只见一条条黑色的触手从那些法杖中伸出,以极快的速度向贾克斯飞来…… 贾克斯举起双手,如此同时,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一杆8英尺长的黄铜灯柱。这实际上就是路边用于照明的低矮路灯,但在贾克斯手里,它显然有别的用处。 「反击风暴!」 黄铜灯柱在贾克斯举过头顶的双手处做着圆周运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气压都被这急速旋转的灯柱改变了…… “这个状态下,所有的攻击对贾克斯都是无效的!”黑衣人的头领大喊道,“而且紧接着——”一阵撼天动地的巨响打断了黑衣人头领的话,他和他身边剩下的两个同伴立刻用闪现法术离开了刚才站的地方。但是,那些刚刚发动进攻的家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反击风暴的力量让他们脚下的土地出现了若干条巨大的裂缝,每条裂缝都足够他们掉进去。 “差点被卷进反击风暴中——”其中一个黑衣人望着不远处那飞扬的尘土,低声说道。 “那些家伙——都——死掉了吧。”另一个黑衣人喘着粗气说。 “反击风暴比想象中要强的多,怪不得联盟一再要求贾克斯封印自己的能力”黑衣人头领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自己的法杖,“准备使用传送法术,我们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想逃跑么?”飞扬的尘土中出现了贾克斯高大的身影,与此同时,三个黑衣人脚下的传送结界都被某种强大的力量震得粉碎。 “贾克斯,连法术你都能——”黑衣人的话语中传达着惊讶和恐惧。 “高阶召唤师的能力不过如此!”贾克斯说着举起手里的黄铜灯柱,只见那灯柱发出及其刺眼的黄色光芒,莫可名状的力量开始搅动起周围的空气,并让它们以灯柱为中心做圆周运动。不知是卷起的尘土还是魔法本身的颜色,三个黑衣人眼前满是灰白色的雾状物体。 “大人——这——这是什么法术?”一个黑衣人问身边的头领。 「秘术召唤:天界执刑者!」 法术的效果替黑衣人头领做了回答,三个长着翅膀的小矮人,从后面死死的抓住了黑衣人们的胳膊,让他们动弹不得。 “这是——伯格洛*?!”一个黑衣人转过头,看着那个困住自己的小矮人。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伯格洛,恶魔的长角,马的蹄子,鸟的翅膀。”黑衣人头领也转过了头,那些被称为伯格洛的怪物,远比他语言描述的要可怕。 黑衣人头领的话音刚落,他们三人的面前便分别出现了三个长着白色翅膀、穿着金色盔甲的大天使,天使们举着燃烧着烈火的巨剑,并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你不是贾克斯!你到底是谁?能发动这样法术的人,在瓦罗兰屈指可数!”黑衣人头领冲贾克斯大喊道。 “很多事物的表象只是其实际的冰山一角。”贾克斯一边说,一边摆了摆手。得到指令的三个天使挥动手中长剑,黑衣人们顿时身首异处…… 躲在蒿草丛里的安东萨隆看得目瞪口呆,他大概已经失去五感了,以至于贾克斯拍了他好多下,他才回过神。 “很抱歉,孩子,我要消除掉你关于这场战斗的记忆。”贾克斯说着举起大手,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在他的掌心凝聚、旋转……安东萨隆感觉一阵眩晕,虽然他还想说些什么,但逐渐丧失的意识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二 安东萨隆刚刚做了一梦,他梦见自己躺在一个紫色的飞毯上,这个飞毯载着他在空中快速地飞行着,雨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些黑色的巨型建筑……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正呆在一个很吵闹的地方,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黑曜石立柱上,周围满是穿着丝绸斗篷的人,他们三人一群、两人一对儿,一边走,一边激烈的讨论着某些他听不懂话题。这个大厅很大,或者说,已经不能用大这个字来形容了。从目测的情况来看,一万人都不足以让它变得拥挤。大厅四面的墙壁上有很多巨大的半圆形黑曜石立柱,这些立柱大概原本是正圆形,只不过另一半埋在了墙壁里。大厅的顶部有若干个金属横梁,横梁的两端与黑曜石立柱相连,这种建筑结构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它既能很好的分担各部分的重量,又节省了很多空间。一些半径10英尺的多棱体魔法水晶并排镶嵌于大厅的横梁上,它们的作用是照明,虽然每个水晶可以提供的光亮有限,但如此众多的水晶放在一起,足以让大厅变得灯火通明。 “战争学院,没错,这里一定是战争学院!”安东萨隆抑制不住自己心内的喜悦,腾地站了起来,他的举动引来了周围人的异样眼光。 “你是谁?你不像是召唤师!”一个身穿深蓝色斗篷的男孩走上前问道。 “我——我是来这里报名的,我想成为召唤师!”安东萨隆回答说。 “这一期的报名已经结束了,明天是新一届召唤师学徒的入院礼,你可以明年再来。”男孩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安东萨隆呆呆的站在那里,心情无比的沮丧,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约克叔父和贾妮婶子一定会把他的腿打断。但留在这又有什么用呢?望着往来如潮的召唤师,他的心里除了羡慕就是嫉妒,他多希望自己能和这些人一样,穿着丝质斗篷、拿着厚厚的魔法书,走在这样宽敞、华丽的大厅里。 “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有人叫他,而且是在战争学院里!他循声看去,只见阿斯雷玛和爱罗妮正朝他走来。“嘿!你们好!”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但这真的很难,就连再次见到爱罗妮应该有的那种情感,此刻也不知藏在了哪里。 “你是自己来的?”阿斯雷玛问。 “哦,是的,不过我不记得是怎么到这里的。”安东萨隆说的是实话,他只记得自己看到了王城废墟,然后便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了战争学院。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阿斯雷玛笑着说,“不过,你错过了报名的时间,明天就是入院礼。” “是的,我刚才已经听说了”安东萨隆低下头,失落的情绪迅速地淹没了他。 阿斯雷玛靠近安东萨隆,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偷一件学徒长袍!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参加入院礼了。” “什——什么!?”安东萨隆有些惊讶。 “这难不倒我!”阿斯雷玛看起来极为自信。 三 安东萨隆、爱罗妮和阿斯雷玛一行三人走在人群中,他们的周围都是新一届的学徒召唤师。安东萨隆有些紧张,尽管阿斯雷玛为他偷来长袍很合身,他总是担心自己会被人发现,然后被抓起来。 “别担心!”阿斯雷玛好像看出了安东萨隆的心思。 “这样可以么?我还是觉得——”安东萨隆压低声音说。 “你应该相信我家阿斯雷玛的能力!我敢保证他绝对没被人发现!”爱罗妮说着挽住了阿斯雷玛的手臂。 安东萨隆假装没看见,但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就一个月的光景,阿斯雷玛就成了她家的了。而且,即便阿斯雷玛在偷长袍的时候没有被发现,此刻那个失主也应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三个人随着人流穿过一个长长的回廊,来到一个大礼堂门前。如果有谁不认为这是一扇门,也不足为奇,这扇门足有20英尺高,50英尺宽,门洞的边缘部分是一个刻满符咒的黑色金属框。由此门进入便是大礼堂了,大礼堂的平面呈扇形,而且地面有很明显的坡度,这样一来,坐在任何一个座位都可以毫无阻碍的环视整个礼堂。大礼堂有一千多个座位,每个座位都是做工精细的橡木椅,上面漆着暗红色的木漆,看起来造价高昂。礼堂的穹顶和墙壁都是弧形的,没有任何立柱,墙壁上有若干个暗槽,暗槽里镶嵌着可以发光的黄水晶,这使得礼堂让人感觉暖意融融,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最让人瞠目结舌的便是礼堂的穹顶,它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紫色魔法水晶,这种水晶通常作为正义之地的水晶枢纽,要知道,它可是很多战争的源头。由于水晶枢纽的存在,礼堂内所有玻璃、黑曜石和水晶等魔法亲和物都会发出光亮,这种对魔法的近距离接触,让很多学徒不由自主地发出惊讶的叫声。 学徒们在一些年轻召唤师的安排下,快速入座,与此同时,礼堂的主席台上也坐上了十几个身穿红色长袍的召唤师,这些家伙都很年长,而且看起来力量非凡。安东萨隆本想好好的欣赏一下这个华丽、气派的大礼堂,然而他急速跳动的心脏和难以抑制的紧张让他无法这样做。就在这时,有一群穿着红色长袍的高大身影走进了大礼堂,这些家伙的脸都隐藏在大兜帽的阴影中,有些人甚至带着面罩。安东萨隆有些发抖了,他认为这些红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他们——”安东萨隆觉得有些冷,他说话的时候上下牙总在不经意间相互碰撞。 “联盟的审判者,负责保护联盟的安全。”阿斯雷玛解释说。 “我听说这些家伙都是怪物。”爱罗妮把嘴凑到阿斯雷玛耳边。 “是啊,一旦遇到可以威胁联盟安全的人,他们会不折手段,也可以说是杀人不眨眼。”阿斯雷玛的解释让安东萨隆更加紧张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一个蒙着脸的红衣人走上主席台,与那里的一位有着棕色短发、满脸是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交流了一下,两人互相朝对方点了点头。蒙面红衣人向台下摆了摆手,礼堂里的红衣人立刻行动了起来。一阵尖利的响声过后,安东萨隆出现在了礼堂的第一排,手脚都被红色的粗绳捆了起来,他惊讶的看着身边的那群红衣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一秒钟前他还坐在阿斯雷玛和爱罗妮身边,这会儿,他已经躺在了主席台前的地上。礼堂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惊讶的看着躺在主席台前被捆住手脚的安东萨隆。 “就是这个家伙,拉里瓦*大人!他偷了别人的长袍,混进了礼堂!”一个带着面罩的红衣人说道。 “看起来就是一个孩子。”说话的是一个留着棕色短发,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他的声音浑厚而舒缓。这个声音抵消了安东萨隆的些许恐惧。 “把他关进水晶监狱,马上去调查他的来路。”这一次说话是坐在拉里瓦身边的一个红袍召唤师,他的肩膀上带着龙皮肩胄,打着卷的黑色头发长及肩头,苍白的脸上如木刻般没有一丝表情,更可怕的是他的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那里仿佛隐藏着一种力量,可以将他所看到的东西瞬间结冰。 “我觉得问题没有那么严重,纳西隆麦尔。”拉里瓦对刚才说话的红衣召唤师说。 “在做出调查以前,我们不能下任何结论,最高议员大人。”纳西隆麦尔的语气出奇得冰冷,仿佛可以立刻让沸水结冰。 四 「“来!安东,尝尝这个!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德邦料理!”萨拉莫德用餐刀切下一块烤肉送到安东萨隆的嘴边。 “谢谢大叔!”安东萨隆说着,将烤肉吃了下去,“嗯!真的很好吃!” 萨拉莫德朗声大笑起来,又切了一些烤肉放进安东萨隆面前的盘子里,“我一直都想带你到这里来!” “汤!你也尝尝!”安东萨隆把一块烤肉扔给了汤,汤仰起头用嘴接住烤肉,并将其吞了下去。 “哈哈哈!”安东萨隆露出了久违的笑,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笑。他摸了摸汤的头,与此同时,萨拉莫德也摸了摸他的头。 “真想和你一直这样呆在一起,安东!”萨拉莫德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我也一样!”安东萨隆又拿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汤突然跳上了桌子,用它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安东萨隆的脸。“别——别这样,汤——好痒!呵呵。”安东萨隆一边轻抚汤背上的毛,一边笑着说。 和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似一层薄薄的白雾,轻轻地盖住了眼前的一切。安东萨隆感觉周围的事物都在发光,那不是雾滴折射的光,而是由物体本身发出的,纯白、圣洁又温暖。银亮的刀叉、精美的瓷碗、汤柔软的毛发、萨拉莫德和蔼的微笑,如果这是一幅画,那么一定不会出自凡人之手……很多吟游诗人说“造物之神对人类最大的惩罚,就是赋予他们永恒的生命。”但假若上天此刻要给予安东萨隆永恒的生命,他一定会欣然接受。 “安东,你以后想做什么?”萨拉莫德问道。 “我想像现在这样永远和大叔、汤还有姐姐生活在一起!”安东萨隆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萨拉莫德摇了摇头,一旁的汤也叫了两声。安东萨隆不解的看着他们,他想问怎么了,但萨拉莫德先开了口。“有很多时候,我们没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萨拉莫德一边叹气,一边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失去很多挚爱之人或挚爱之物,这种痛苦最终会改变我们,让我们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艰难道路。你会发现诸如幸福、快乐这样的事物,都是奢侈品。” “大叔,我有些不明白。”安东萨隆的脸上没有了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不解。 “你会明白的,安东!祝你好运!”萨拉莫德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玻璃窗便被一道凌厉的红光击得粉碎,红光继续飞行,洞穿了他的胸膛并在他身前的桌子上发生了折射,这个角度像是被人计算过一样,刚好击中汤,汤的身体在被红光击中的一瞬间,便化作了黑色的灰烬……」 “不——!”安东萨隆大喊着坐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原来是一场梦。他窝在牢房的墙角哭了起来,饥饿、寒冷与悲伤,眨眼的功夫便将他吞噬了。 “哭泣的人会成为恶魔的猎物,被残忍的——吃掉!”一个干枯、沙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吓了安东萨隆一跳。 安东萨隆转过头,想看一看是谁在说话。不料,他刚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满是疙瘩和疤痕的脸。“救命——!”他差晕了过去。 “你——你是谁!?”安东萨隆缓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 那个长相丑陋的家伙,用他骨瘦如柴的双手把住了牢房的金属栏杆,两颗浑浊的眼球死命的盯着安东萨隆。安东萨隆被吓得连连后退,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凡人!可悲的凡人!”丑八怪发出病态般的叫声,“在命运面前,凡人的力量微不足道!” 安东萨隆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镇定,然而,这真的很难。那个丑八怪的手腕已经和拴着他的铁索长在了一起,时不时的有一些白色的虫子从他干枯的黑发中爬出,又消失在其中。 “祈愿者家族的后裔,会死!那个挑起战争的人也会死!”丑八怪一点点地站了起来。 安东萨隆发现,这个家伙的腿和监狱的铁栏杆一样的细,他有些担心这样的腿会不会在站立中折断。看来他想多了,丑八怪安全地站了起来,还在那跳起了令人作呕的舞蹈。 “邪术师污染了他的意志,他必须与之抗衡,他在与自己战斗,也在等待阻止这场战争的人!一个男孩出现了,他来到了战争学院,他的身上流着和埃克西欧相同的血!”丑八怪一边跳舞,一边吟唱着他的诗歌。不过,安东萨隆根本听不懂诗的内容。 “狂欢的时刻结束了!阿尔斯诺!”这个声音来自牢房外面,声音很轻,但话语里蕴藏着可怕的力量。 “贝佐德!你终于来了!来看你的老朋友了!”那个叫阿尔斯诺的丑八怪似乎恢复了理智,他转过头看着从牢房外的阶梯,走下来的那个红袍召唤师。 安东萨隆看着那个叫贝佐德的男人,心里莫名的流露出一种崇敬感。贝佐德应该有将近五十岁了,但依旧很有气质,这种气质可以用迷人这个词来形容,特别是他那精心修剪的胡须和忧郁的棕色眼眸。随着贝佐德一点点走进自己,安东萨隆还发现,他红色斗篷的衣领处,有一个镶嵌着魔法水晶金质飞龙佩饰。 “你就是安东萨隆?”贝佐德问道,显然,他没有理睬那个丑八怪。然而…… “就是他!贝佐德,预言里说的就是这个男孩!”阿尔斯诺在一旁叫喊道。 “闭嘴,阿尔斯诺!”贝佐德看起来有些生气了,尽管他的声音依旧很轻,但却阿尔斯诺却吓得连连后退。安东萨隆有些惊讶,他猜想贝佐德一定是个大人物,不然阿尔斯诺那个丑八怪也不会那么怕他。 “大人!”两个监狱守卫走了上来,向贝佐德鞠了一躬。 “把他放出来!”贝佐德吩咐道。 “对不起,大人,我们不能那么做,纳西隆麦尔大人吩咐——”监狱守卫没有说完后面的话,贝佐德拽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拎了起来。安东萨隆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他没想到,贝佐德居然能把比自己高一头的守卫那么轻易的举起来。 “开门——别让我再重复!”贝佐德脸上写满了愤怒,他的声音让监狱的金属墙壁都依稀出现了裂痕。 两个守卫急忙拿出自己钥匙,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牢门。安东萨隆发现,两个守卫身上分别有一把钥匙,每把钥匙只能开打锁头的一半,看来自己已经被当成重犯了。 “谢谢您救了我!贝佐德大人!”安东萨隆走出牢门后,朝贝佐德鞠了一躬。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召唤师学徒了,安东萨隆。”贝佐德对安东萨隆说,“鉴于水晶监狱不能让除守卫以外的人自由出入,我会把你传送出去。” “啊,谢谢您!”安东萨隆礼貌的欠欠身,话语里充满了喜悦。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那些红衣人用布蒙住了他的眼睛,还打晕了他,之后的记忆是从那个梦开始的。 贝佐德拉住安东萨隆的手默念了一句咒语。安东萨隆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从很高的地方推了下去,下落的过程中还不住的翻滚着,更要命的是耳边那尖利的巨响……也许是一秒,也许是十年,安东萨隆知道自己的双脚确实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然而平衡感似乎丧失了,要不是贝佐德及时扶住了他,他准摔得四脚朝天,他祈祷再也不要有这样的经历了。 【作者注释】 *水晶监狱:英雄联盟用于关押重犯的监狱,用魔法水晶和黑曜石建造而成,水晶监狱属于英雄联盟的秘密场所,即便是守卫也无法自由出入监狱,而且在这里魔法是无效的。监狱内部满是机关和暗道,唯一安全出入的方法就是通过内部设置的隐形传送门。 *审判者:英雄联盟的审判者用两个职权,一是作为正义之地的仲裁人员,二是维护英雄联盟以及相关人员的安全。目前联盟的审判者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最高议员拉里瓦直接领导的红衣审判者,另一个是公正议会议员纳西隆麦尔创立的契约社。 *伯格洛:瓦罗兰传说中被泰坦诅咒的人类,他们因帮助上古之神多拉古都散播黑暗,而被泰坦诅咒成为长着恶魔的长角、马的蹄子和乌鸦的翅膀的生物。 *拉里瓦:英雄联盟公正议会最高议员。公正议会是英雄联盟最高权力机关,由三人组成,后文会有详细介绍。 第13章 :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01) 第三章: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 前引: 天才不过是很早就开掘出自身潜能的人,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天才,也不相信有所谓的庸人。试想,我们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花了多少时间与经历?又有多少时候,我们因慵懒自杀般的虚度了时光? 第一节:我,召唤师 「年少时那最纯美清澈的记忆,最终会化为一道暖流沉淀于心底,在那些奔波执迷的岁月里,等待着我们将它拾起……」 一 安东萨隆在人群中挪着步,身边都是穿着丝绸斗篷、拿着魔法典籍的召唤师,虽然他为自己能成为召唤师感到无比的兴奋,但心底里还是有一丝恐惧,那是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尤其是现在,他穿着与周围人不同的衣服,招来了很多异样的眼光…… “是这个么?”安东萨隆望着前面那个宏伟壮观的大殿,自言自语道。 看来眼下无需知道答案,只要跟着人流就好。他登上了大殿的玉质台阶,内心莫名而来一种自豪感,甚至开始幻想着有一天,一群人为了能看自己一眼,踏上这些精致、华丽的台阶。不过,白日梦很快结束了,大殿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由大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矩形大厅,大厅两侧的金属墙壁上有若干个传送门,每个传送门中央都有一个缓缓旋转的魔法漩涡,区分它们的是魔法漩涡的颜色。安东萨隆大概看了一下,魔法漩涡一共有三种颜色,分别是红、紫、绿。召唤师们只要站在门前,就会被旋转着的魔法漩涡吸进去,他突然想起了贝佐德带着自己进行时空跳跃时的感觉,那真是糟糕透顶了。大厅的穹顶呈圆弧形,上面纵向悬挂着十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这般体积的吊灯安东萨隆还是第一次见,他很难想象它们是怎样被装上去的。最夺人眼球的要数大厅中央的喷泉,从这个距离来看,这个喷泉的占地面积相当于约克的酒馆,而且那里还竖立着一尊两人高的纯金雕像。 周围的人渐渐变得稀少,看起来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安东萨隆恨自己没有问清楚该进哪个传送门,以至于现在要像傻瓜一样站在这里。 “滚开!外来人!”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狠狠地推了安东萨隆一把,险些让他摔倒。安东萨隆回过头想看看是谁推了他,却发现有几个人正用惊讶和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双颊顿时红的像猴屁股。 “那天入院礼上被审判者们抓起来的就是这个家伙吗?” “是啊,就是他!” “那一定是个危险人物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联盟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总之,离他远点就好了!” ……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瞬间被一种悲伤的情绪淹没了,某些透明的液体渐渐模糊了他的双眸,他只是热切的希望自己能成为召唤师,难道这有错么?若说错,那么一开始就是错的,因为悲惨的命运从他出生起便如影随形。 大厅里很快便只剩下安东萨隆一个人,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当然,刚刚他只要鼓起勇气问一下别人,现在也许就不用傻站在这里,可是,他害怕那些人冰冷的目光,这样的目光会如尖刀般刺进他的身体…… 显然,安东萨隆此刻被大厅中央的金质喷泉吸引了,他朝着喷泉走去,任凭自己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喷泉中央是一尊召唤师的雕像,水都是从雕像基座上那些小孔中喷出的。圆柱体基座的表面是一副雕工精细的浮雕,浮雕的内容应该是记述一场战争。安东萨隆并不能看懂浮雕的内容,但上面的一行字他是认得的: “伟大的召唤师埃克西欧·祈愿者平息了第五次符文战争,设立了水晶誓约,他的功绩前无古人,亦后无来者。” 安东萨隆瞻仰着埃克西欧·祈愿者的雕像,他仿佛看到并不是雕像,而是埃克西欧本人。丝绸斗篷、俊朗的面庞、坚毅的眼神和手里那根有着矛尖状头部的法杖……一道金光毫无征兆的从埃克西欧雕像的法杖里射出,安东萨隆吓得后退了两步,与此同时,金光化作了几行金色的文字,悬停在半空中: “命运之轮飞速旋转 生者的世界冰冷而悲惨 黑曜石的宫殿里阴影正在酝酿 一场旷古烁今的战争即将打响 唯有古老家族的后裔能阻止战争的蔓延 一个世界的愤怒最终将压垮他的双肩 出生只为死亡在合适的时间 ……” “这是——”安东萨隆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些文字又幻化成了一道金光,缓缓的飞到了一个有着红色魔法漩涡的传送门旁边,被其吸了进去,同时,魔法漩涡也因为吸入了那道金光,变成了白色……安东萨隆怯生生的走了过去,发现传送门金属框上符咒变成了可以看懂的文字: “选择你自己的命运,进来便不可以回去,回去便永远不要再回来……” 安东萨隆并不十分明白这段话的意思,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唯有进去,有些信念在来这里以前已经如烙印般深刻心底。“我选择进去!”他轻声对传送门说。那些文字慢慢的变化了一下字母的顺序,组成了另一句话: “坚持你的信念,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中途放弃,必将功败垂成并失去一切。祝你好运……” 白色的魔法漩涡急速的旋转起来,将安东萨隆吸了进去…… 二 一阵尖利的巨响过后,安东萨隆出现在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里。一排排整齐的桌椅填满了这间房,每个椅子上都坐着一名学徒召唤师,此刻,这些家伙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安东萨隆的身上,他们的脸上是被批量生产了的惊讶与恐惧。 “你是谁?孩子?”一个年长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安东萨隆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带着圆形眼镜的老人正盯着自己。 “我,我——我是——新来的——”安东萨隆支支吾吾的回答说。 “请你说清楚点,孩子,我没有听清你刚才的话。”老人并不是有意刁难安东萨隆,安东萨隆刚才确实有些吐字不清。 “我叫安东萨隆”安东萨隆往老人跟前迈了一步,他不希望更多的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新来的召唤师。” “哦!好的”老人低声说,紧接着,他便把头转向下面的学徒召唤师,“这位年轻人叫安东萨隆,是新来的召唤师!虽然他错过了本堂课最精彩重要部分,但今后他将成为我们的一员!” 下面的学徒召唤师们一个个像被施放了沉默法术,对老人的话没有做出丝毫的回应。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脸颊很烫,他尽可能的把头埋低,以防更多人看到他的脸。 “好吧,安东萨隆,看来大家需要一点时间来接纳你,欢迎来到soa186号*学徒召唤师团,我是你们的法术导师,克罗索斯。”老人为安东萨隆打了个圆场并做了自我介绍。 安东萨隆本想礼貌的打一声招呼,但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越是这样,越是感觉尴尬和紧张,现在如果有一个地缝儿,他准会想办法钻进去。 克罗索斯似乎看出了安东萨隆的心思,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安东萨隆的注意:“安东萨隆,请到教室的最后找一个座位坐下,我们的课还有10分钟就结束了。” 安东萨隆解放了,不过在解放以前,他必须走过教室两排桌子中间长长的过道,这似乎是他走过的最长的路,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教室的最后排,然而—— 他在行进过程中被一个又粗又硬的东西绊倒了,幸亏他及时用手扶住地面,否则,准会摔得狗啃泥…… 教室顿时炸开了锅,大家都哄笑着,仿佛刚刚有人给他们讲了一个超级经典的笑话。安东萨隆的脸涨得得通红,在大家的笑声中,他迅速的找到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低下头向上翻着眼睛,试图用余光找到那个绊倒他的人,但这个人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安东萨隆!”班佳德冲安东萨隆招了招手。仅一个月时间,班佳德的脸又胖了一圈,现在,这张脸应该有实力和一种动物的脸比大小了,这种动物的学名叫做猪。 安东萨隆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发生,一种莫名而来的低落感让他低下了头,看来,这样经典的见面礼仅仅是一个开始。 “肃静,召唤师们!”克罗索斯平息了学徒们的哄笑。大家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老脸,似乎难以再想起刚才是因何而笑。“接下来,我要通过几个小魔法,来总结这堂课。”克罗索斯从讲台下面拿上来一个水晶球,他似乎也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 “魔法有三种表现形式”克罗索斯继续说道,“首先是改变物体原本的性质,就像这样!”话音刚落,他面前的水晶球就变成了一个金属球,教室里顿时一片惊呼。 “接下来是,通过引导魔法力量,干扰一个物体的分子结构,从而对其进行破坏或者修复。”克罗索斯一边说,一边把一只手悬在金属球的上方,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一点点的将金属球压扁,最终使其变成了一个金属片。紧接着,克罗索斯抬起了悬在金属片上的手,并迅速握拳,那个金属片瞬间便恢复成了金属球。 “最后,最困难的,也是最精妙的,被称为召唤术,这也是你们与魔法师最大的不同”克罗索斯拿起了金属球,另一只手猛地向金属球拍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金属球不见了,刚才的脆响不过是克罗索斯的拍手声。 教室霎时间鸦雀无声,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克罗索斯没有说话,他用手向前指了一下,示意大家往后看。倒数第二排的学徒最先尖叫了起来,紧接着,坐在前排的学徒一个个站了起来,他们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安东萨隆前面的桌子上,没错,刚才从克罗索斯手里消失的金属球就在那。安东萨隆呆坐在座位上,面如死灰。刚才,金属球突然出现在面前桌子上的时候,差点把他的魂吓丢了。 “这个叫做反召唤”克罗索斯在讲台前解释道,“当然,你们首先要学会的是,把远处的物体召唤到自己身边。” 教室木质的大门突然变成了带有绿色魔法漩涡的传送门,学徒们渐渐地把视线转移到克罗索斯身上。 “好的,我年轻可爱的召唤师们,我们在喜悦、惊讶和欢乐中结束了这一堂课”克罗索斯走下讲台,将双手叠放在身前,“明天我将继续带领你们走进魔法的世界。一会从这个传送门出去,到鬼索克之台,希维尔*导师在那里等着你们。记住:千万别进红色的传送门!” 当安东萨隆听到“千万别进红色的传送门”时,立刻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那个神秘事件,现在看来,那简直像一场梦。虽然他很想知道为什么红色的传送门不能进,但一想到自己日后要和班佳德在一起共事,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三 “传送门和传送法术真的是不一样。”安东萨隆自言自语道,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在经过传送门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实际上那感觉就像在原地转两圈一样。 soa186召唤师团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鬼索克之台,大家一边走,一边相互做着自我介绍,看着那一对儿对儿握手、行礼的同窗,安东萨隆露出了微笑,虽然自己没法和他们一样,但依然为大家能融合在一起感到高兴。 鬼索克之台实际上是战争学院里的一块露天草地,由于战争学院处于地势较高的地方,因而这里的气温很低。草地的四角各有一座二十多英尺高的三向碑,它们的顶部还闪着红色的光,在这种比较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耀眼。鬼索克之台的入口有一座十五英尺高、三个人才能环抱的雕像,用艾欧尼亚白玉雕刻而成,就算是富可敌国的商人,也很难买得起如此巨大的白玉雕塑。事实上,当年诺克萨斯侵略艾欧尼亚的主要原因,便是为了得到这种珍贵的魔法亲和物。安东萨隆抬起头看着这尊雕像,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长发长者,背后背着长而细的法杖,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刀,巨大的旅行斗篷似随风飘扬。安东萨隆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雕像刻的这个人自己是见过的!直到他看到了雕像基座上那行金色的文字,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上一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鬼索克,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即使他已经失踪多年,但没有人可以抹灭他为联盟做出的巨大贡献,还有他创下的那个神话‘没人能在鬼索克的法术下站立超过五秒’” “鬼索克手里拿着的就是正义之地的神器——鬼索的狂暴之刃吧?”不远处的一个男孩问道。 “是啊!那是瓦罗兰最强大的武器之一,除此之外,没有冷兵器能和魔法力量融合到这种程度”做出如此详尽解释的,是一位有身材高挑、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她的头发呈酒红色,皮肤白皙,看起来很漂亮。 soa186召唤师团的学徒们,很快便在鬼索克之台的草地中央组成了一个规整的方阵,像是有谁事先给他们排好了顺序一样。安东萨隆惊讶的发现,自己是唯一多出来的那个人,如果没有自己,186刚好可以组成一个矩形。大家看着作为多余人的安东萨隆,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正好多他一个。” “听过昨天被审判者们抓走的就是他。” “不错,他刚才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到我们中间?” “他不会是黑魔法师的后裔吧?” “总之,离他远一点就好了。” “我都不敢看他,天知道他的衣服里会不会突然间飞出一群圣甲虫*” …… 安东萨隆很知趣,他走到了方阵的最后,尽可能的与他人保持2英尺以上的距离,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悲伤或失落,因为他明白即使这样被人排斥,也比被班佳德戏谑和嘲弄要好。一阵尖利的巨响让低声讨论的学徒们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将目光转向声源处,只见那里出现了一位年轻女人,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用美丽、性感、惊艳等等这类词语来形容了,有道是: 「银轮慢转霓裳红,乌丝轻扬露华容。若非此处为天界,便是仙子出芙蓉。」 “你们好,宝贝们,不好意思,我又来晚了”女人轻轻的用手捂住了嘴,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哦,不对,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叫希维尔,联盟的召唤师们称我为‘战争女神’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不过——谁让他们那么膜拜我呢?” 学徒们都看呆了,似乎没有听到希维尔刚才的自我介绍,他们长么大头一次知道,原来人类可以长得这样美丽。 “可以给个反应么?宝贝们?”希维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让我知道我没有记错要给你们上课、” “没错,希维尔夫人!”前排一位长得最高的男孩说道,声音舒缓而沉稳,这种声音和语气显然与他的年龄不符。再看他的身形,高大健壮,棕黑色的碎发时而被风吹乱,却依旧不减他的潇洒气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面颊的肤色有些暗黄。 “我喜欢你的声音,小伙子!”希维尔先是微笑了一下,然后便把脸沉了下来,很多学徒都对这种极速变化的表情感到惊讶,“但如果你再叫我夫人,我准会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刚才说话的男孩一脸的不屑,他应该是把希维尔的话当成玩笑了。希维尔走到了男孩的身边,与此同时,整个soa186召唤师团都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有的人干脆捂住了鼻子。 “我相信,她在正义之地的战斗之所以能胜利,是因为她的香水味把对手熏倒了!”一个女生捂住鼻子低声说道。 希维尔俯下身子,把手轻轻放在高个儿男孩的肩膀上,“你叫什么名字,宝贝儿?”她的声音轻柔的可以让人打颤。 “因索尼米亚。”男孩回答时,黑色的双眸始终注视着前方,连看都没看希维尔一眼。 “好的,因索米尼亚,你是我在soa186认识的第一位召唤师。”希维尔向后退了两步。前排的学徒们立刻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希维尔香水味快要让他们窒息了。 “在以后的两到三年里,我会一直作为你们的近身格斗导师”希维尔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庄重些,“近身格斗对于召唤师而言十分重要,因为所有法术都需要一定时间才能生效。在法术发动以前,你们是最脆弱的!敌人往往会利用这个时机发动进攻,特别是——你的对手恰好极其擅长近身攻击!” “为了更好的说明”希维尔从腰带上的皮套里拿出一个卷轴,“我将为你们做一个实战演示。” 学徒们顿时来了兴致,大家都期待看到精彩绝伦的战斗,毕竟希维尔是明星级的英雄,尽管那浓烈的香水味破坏了她些许的形象。 但有时事情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样顺利,希维尔在那鼓捣了半天,也没打开手上的卷轴。“该死!你们敢把卷轴设计的再精密点么?”她生气的跺了跺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希维尔手里的卷轴发出了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淡蓝色的烟雾吞噬了她的身体。原本看得出神的学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不轻,有一些人甚至尖叫了起来。 烟雾很快散去了,惊恐未定的学徒们忽然发现,前面的草地上出现了一位身穿红袍的年轻男人,这个家伙留着一头打着卷的黄色短发,看起来神采奕奕。安东萨隆没太看清之前发生的事,但空气中愈来愈浓重的香水味让他的鼻子略感不适,正当他觉得疑惑时,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对他施放了可以使人兴奋的魔法。 “是不是把你吓着啦?我的宝贝?”希维尔的嘴唇快要贴到安东萨隆脸上了,旁边的学徒也陆续注意到了突然出现在最后排的希维尔。 “没——没有,希维尔导师。”安东萨隆一动不敢动,因为希维尔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他不由得用余光偷看了希维尔几眼。 “嗯,导师的称呼太正式了,叫姐姐——”希维尔突然直起身子,并用力的清了清嗓子,“一定要叫导师,这样才正式!” 安东萨隆被这种没有提前量的变化搞懵了,他本想转过头看一眼希维尔,但那里并没有人,对方已然瞬身而去—— 希维尔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学徒们前面,“怎么是你?”她问那个身穿红袍的男人。学徒们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问号,他们不知道希维尔到底在干什么。 “是您召唤了我,女士。”红袍男人礼貌的向希维尔欠了欠身。 “好吧,伊米纳!现在,我要你配合我给这样一群可爱的孩子做个实战演示。”希维尔说完便转过身面朝学徒们,“这是联盟的审判者,高阶召唤师伊米纳,虽然年轻,但身经百战。” 安东萨隆本想凑得靠前一点,但一听到“审判者”这个词,便如中了魔法般被定在原地。 希维尔举起了手里银色的战争之轮,碰了碰伊米纳法杖头部的魔法水晶,战斗随即开始了。伊米纳挥舞法杖试图引导一个法术,与此同时,希维尔向他抛出了战争之轮。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希维尔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伊米纳的身后,并用双臂索住了他的胳膊,使其动弹不得。战争之轮则继续按其轨道飞行,眼看着就要击中伊米纳了,死亡似乎近在咫尺…… 有些学徒完全傻掉了,有些做好了尖叫的准备,有些则干脆闭上了眼睛。然而,并没有发生血腥的一幕,伊米纳被希维尔困住行动的身体化作一道蓝光消失了,希维尔则接住了她刚刚抛出的轮子。 “就像这样,当对手的速度足够快的时候,身为召唤师的伊米纳没有机会施放法术。”希维尔说道,“当然,身经百战的伊米纳在战斗之前便使用了镜像术,逃过了这一劫。” “希维尔女士的速度较之以前更快了!”伊米纳由衷的赞叹道。 “谢谢你的夸奖,伊米纳!不过,接下来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希维尔说完便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不过,这样表情出现在她美丽的脸上,反而让人觉得像是调皮。 还没等惊恐未定的学徒们反应过来,希维尔就再次抛出了战争之轮,这次,战争之轮的飞行速度快得惊人,并同时发出切割金属般的尖利响声。伊米纳也不甘示弱,他挥动法杖,一道凌厉的蓝光从法杖中射出。正当大家都以为,战争之轮会与蓝光在半空中碰撞的时候,银色的战争之轮却突然悬停在半空中,并分裂成了同等大小的4个战争之轮。 学徒的方阵中响起了一片惊呼声,蓝光只击中了其中一个战争之轮,而剩下来的三个却从不同角度向伊米纳飞来,与此同时,希维尔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只见那把匕首在她纤细的手指间打了个旋,向后——没错,确实是向后,希维尔把匕首投向身后,但那里并没有人!接下来的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就在三个战争之轮快要击中伊米纳的时候,他的身体便化作一道蓝光消失了,而刚刚希维尔投掷出的匕首,却被重新出现的伊米纳用法杖格挡下了。很显然,这个格挡匕首的才是伊米纳的本体,而刚才那个只不过是一个镜像。希维尔一开始就发觉了这点,所以才将匕首投掷到身后,伊米纳本体所在的地方。 “幻身镜像么?是个很难学会的法术呢!”希维尔说话间已经站在了伊米纳的身前,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银亮的匕首发动攻击。 “还是被你识破了,为什么你不直接攻击我的本体呢?”伊米纳一边招架着希维尔的进攻,一边说。 “马上你就会知道了!”希维尔说着做了个空翻,那把银亮的匕首像长了手脚的活物般在她的手里做着各种复杂的花式动作。伊米纳只能靠本能挡下攻击,双眼已经跟不上希维尔攻击的节奏了。 “收!”希维尔大喊了一声,这时她已经出现在了伊米纳的背后。伊米纳想分析一下“收”这个词的意思,然而……一道银光闪过,希维尔的匕首离他的脖子只有不到一英寸…… “战斗中不要分神,不然会死哦!”希维尔丝毫没有收住自己攻击的意思,她手里的匕首与伊米纳脖子的距离一点点缩小了……伊米纳用余光看了眼自己身后,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希维尔一开始没有攻击自己的本体,起先抛出的战争之轮分明是佯攻,而真正的意图在于那个“收”字,没错,刚刚攻击镜像的三个战争之轮此刻就在自己的身后,而且是从三个不同角度飞来,定向的闪现法术根本无法躲掉这种攻击…… “战斗停止!”希维尔一把抓住了伊米纳的衣领,并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横过手中的匕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的白光,三个战争之轮顺势被匕首攒到了一起。 “看看把你吓得!我还能真杀了你不成?”希维尔有些嘲笑的说,但脸上露出却是微笑。伊米纳原本紧张的心情被这样一个微笑化解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也微笑了起来。 学徒召唤师们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有些家伙甚至欢呼了起来,确实,这场战斗实在是太精彩了。希维尔面对着学徒们的赞誉,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而伊米纳则显得有些尴尬。 “好啦!宝贝们!让我们送送这位审判者朋友,记住他的名字——伊米纳!”希维尔一边说,一边朝伊米纳招了招手。 伊米纳向希维尔欠了下身,然后又朝186的学徒们点头致意。安东萨隆看着这样的场景,有些不解,如果审判者都是这样彬彬有礼的人,为什么大家那么怕他们?就连同等级的召唤师看到审判者都绕道而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许让他稍稍知道些答案。 “他人呢?一下就消失了!”一些学徒们惊呼道。 “零秒传送——!?” 安东萨隆认得这个声音,说话的是阿斯雷玛,他努力的想要在人群中找到阿斯雷玛,但这真的很难。 “不可思议!我爸爸说,只有怪物才能做到零秒传送!”一个学徒说道。 “不要惊讶,宝贝们!审判者之所以被人疏远,就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零秒传送的能力。”希维尔的解释让学徒们更加惊讶了,但安东萨隆不能够理解零秒传送这个概念,事实上,他连传送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 这堂课剩下的时间,希维尔给学徒们讲述了近身格斗的基本原理和几个简单的技巧,还做了一些精彩的示范。总体而言,希维尔很受186的欢迎,尤其是男孩子,不过有一些女孩不喜欢她身上的香水味,所以尽可能的躲着她。安东萨隆也觉得希维尔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导师,尽管她在瓦罗兰可以称得上是明星,但安东萨隆不认为她把自己当做了明星,尤其是当一位学徒在示范中受伤以后,希维尔的表现,让人觉得受伤的就是她亲弟弟一样。 “好啦!宝贝们!这堂课要结束了。”希维尔拍了拍手说道,看着一些学徒恋恋不舍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还能见到我,宝贝们!” “希维尔导师,你也住在战争学院么?”前排一个男孩问道。 “哦,不,不过我目前的住处离这里很近。”希维尔回答说,“有时间我会邀请你们到我家里来,我的房子很大,住下得下这么多人。” “谢谢您为我们带来这样一堂精彩的近身格斗课,希维尔导师!”因索米尼亚那舒缓、沉稳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喜欢你的声音!因索米尼亚!”希维尔捏了一下因索米尼亚的脸蛋。因索米尼亚起初有些反感,但看到希维尔笑的像个孩子一样,便没有了抵触情绪。 三 下午1点钟的时候,soa186召唤师团结束了第三堂课:魔法理论课,他们在学院事务负责人的带领下向白塔楼*进发。按照规定,所有召唤师在学习期间必须住在战争学院里,除了一年的一月和二月。学院事务负责人是一个老头,他的头发全都白了,但还可以像年轻人一样健步如飞,就连跟在他身后的级长们都得紧赶慢撵,才能不被他落下很远。至于186可怜的学徒们,只得跟着这个疯老头和那群傻乎乎的级长狂奔。 “阿斯雷玛!”安东萨隆终于找到阿斯雷玛,尽管他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阿斯雷玛没有搭理安东萨隆,此刻,他正拉着爱罗妮的手向前跑着。安东萨隆以为对方没听到,于是又喊了一声。 “闭嘴!你这傻瓜!瞎喊什么?”旁边一个长得很壮的男孩子恶狠狠的瞪了安东萨隆一眼。 “这小子小时候屎吃多了,所以脑子不太好使,大家多担待点!”班佳德在一旁说道,他那张大肥脸上满是汗珠和邪恶。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他低下头,放慢脚步,试图远离班佳德和他周围的那些人。然而,他挡住了后面人的路,几个身体很壮的家伙直接把他撞倒在地。安东萨隆本想马上站起身来,但不知是谁踢了他的腰一下,这下差点没让他疼得叫出来。 “开门!约瑟夫!”学院事务负责人停下了脚步,此刻,他正站在一个高大的城门前。 186的学徒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眼前这个高大的金属城门和宏伟的白色城墙让他们暂时忘却了疲惫。关于战争学院的白塔楼有很多传闻,有人说,这里曾是阿加斯特王国首都的内城,里面住着王公贵族;还有人说,这里本来住着一群掌握特殊能力的法师,后来随着王国的灭亡,这些法师也不知所踪。不过,白塔楼确实是阿加斯特王国唯一完整保留下来的建筑,它的城墙是用一种特殊的白色石料堆砌而成,这种石料中有一些晶体,使得城墙可以在阳光充足的时候发出奇异的光。白塔楼的城门很特别,它看起来像一块烧焦了的木炭,但实际上却是金属质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和某些象形文字。 “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样一个城中城里?”一个男孩问道。 “放心,住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一位身穿紫色斗篷的级长转过头回答说,他的衣领处别着一个赤铜佩饰,“任何魔法都无法摧毁白塔楼的城墙和城门。” 级长说话的功夫,白塔楼城门的中央发出了蓝色的光,这道光向两侧慢慢扩散,直到城门的边缘部分。学院事务负责人举起了他的左手,与此同时,他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根六英尺长白色的法杖,他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句咒语,一道红光立刻从那根法杖中射出,像一根粗线一样连接到了白塔楼黑色的金属门上,只见那金属门的下方出现了一道带有紫色魔法漩涡的传送门。 “我在此警告你们这些学徒,白塔楼的城墙周围的有一道保护结界,穿越这道结界的人都会死!”学院事务负责人说道,他的语气让学徒们很不舒服。 学徒们在学院事务负责人和级长们的带领下由传送门鱼贯而入,传送门里面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映入眼帘的便是纤尘不染的石板路,石板路的两侧分别竖立着一尊二十英尺高的石像,从石像的破损程度来看,它们至少建造于四百年前。白塔楼是一个哥特式建筑群,尽管隔着长达一英里的石板路,仍能感觉出它的华贵与气派。如果不过分注意那些高大的城墙,可以简单把白塔楼、石板路和石板路两侧的草坪理解为一个超大型庭院。当然,这样理解的代价就是你会陶醉其中,庭院的草坪都被人精心修剪过,看起来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最令人赞叹的要数那些精美的草坪雕塑以及成片的薰衣草和郁金香。草坪雕塑并没有出现“人”的形象,都是绵羊、牦牛、瞪羚这样的动物,让人有一种置身于草原的错觉。薰衣草和郁金香生长于大庭院的西北角,顺着石板路的岔道就可以到达那里,岔道边还竖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浪漫公园”。浪漫公园里零星有几对召唤师情侣,有些情侣正在小路旁的石凳上谈情说爱,有些则悠闲地坐在被薰衣草包围亭子里喝着下午茶。一缕清风拂过,淡若清水的花香侵润心脾,荡涤着青春岁月的无端感伤。 学徒们继续向前走着,他们渐渐的看到,白塔楼的正门前有一个巨大的玉质喷泉,喷泉的中央还有一尊雕像,那是一位年长召唤师的形象,只见他一手拿着一本厚厚的魔法典籍,另一只手拿着又长又细的法杖,背后还背着一把剑。 “那是多兰吗,级长?”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男孩问道。 “是啊!他就是上一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多兰大人!”回答他的还是那位佩戴赤铜佩饰的级长。 “听说他是个非常强大的召唤师”另一个男孩说。 “不错,五十三年前,他和埃克西欧、鬼索克以及阿什兰姆四个人阻止了石纹河之战。”级长解释道。 “四个人就阻止了一次战役?太不可思议了!” “啊,是啊,他们面对的可是德玛西亚、诺克萨斯和祖安三个城邦共计80万人的军队。也就是在那次战役中,瓦罗兰知道了召唤师的强大!” 安东萨隆听着级长的解释,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宏大的战争画面:四位身穿红色斗篷的召唤师,面对着三个最强城邦漫山遍野的军队,为了瓦罗兰的和平,以生命为代价阻止他们开战。想到这里,他顿时心潮澎湃。 白塔楼的主建筑有着高耸入云的尖顶,从目测来看,主建筑的高度超过200英尺,上面镶嵌着一百多个有着玻璃画的矩形窗户,由于玻璃画的着色过于艳丽,从这个角度并不能分辨出画的内容。由白塔楼主建筑的尖形拱门而入,便是学徒和见习召唤师们的公共休息室。休息室大的惊人,光是束柱间的拱门就有二十几个,每个拱门里都有白色的楼梯,人们可以通过楼梯到达塔楼的其他大厅。在这样的建筑里,抬头仰望是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因为那样会让你目眩神离。大厅的顶部是一个尖肋拱顶,十几根弧形的拱梁将拱顶的压力分散到并作用到大厅内的拱底石上,并营造出一种旋转向上的视觉暗示。拱顶上的玻璃画应该是记述一场战争,任何人只要盯着它看一会,就会有双脚地的错觉,仿佛玻璃画上附着了一种魔法,可以将欣赏它的人吸进画中。 “我就送到这了,剩下的交给你们级长!别忘了警告这些小孩,不要试图离开白塔楼。”学院负责人说完这句,便消失不见了。安东萨隆猜想,这就是所谓的零秒传送。 “他也是审判者?”问这个问题的是阿斯雷玛。爱罗妮此刻正像一只小猫一样躲在他的身后。 “不错,在白塔楼你们会经常看到审判者。”一个女级长回答说。 剩下的时间里,级长们为186的学徒们分配了各自的宿舍。安东萨隆、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是男生里最后剩下的三个人。由于186女生的数量是男生的两倍,所以那边的分配工作才进行了一半。 “看来你们要跟我在一个宿舍了。”佩戴赤铜佩饰的级长对他们三个说。 “我觉得这很好!”因索米尼亚那舒暖、沉稳的声音又响起了,把级长吓了一跳。 “我叫欧文,以后你们也可以这样称呼我。”级长说。 “你是正式召唤师?”阿斯雷玛一边打量着欧文,一边问。 “是啊,正如你所见”欧文摸了摸自己衣领处的佩饰,“狮鹫纹章。” 安东萨隆这才看清,那佩饰上雕刻的是一头健壮的狮鹫。三个人随欧文走向了靠近大门的一个拱门,阿斯雷玛忍不住朝爱罗妮那边看了看。 “我会想你的亲爱的!”爱罗妮说这句话时候简直快要哭了。 “我也会想你的!明天见!”阿斯雷玛朝爱罗妮摆了摆手。 四个人上了楼梯以后,安东萨隆拽了拽阿斯雷玛的衣襟,“刚才你为什么不理我?” “爱罗妮不让我搭理你,她说让别人看到会很丢人!”阿斯雷玛低声说。 “你们俩认识?”因索米尼亚问道,他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目视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语。 “是啊,我们来这以前就认识。”阿斯雷玛回答说。 “你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女朋友。”因索米尼亚的语气有种嘲笑的意味。 “不错,她有的时候确实很任性。”阿斯雷玛看来没把那句话当做嘲笑。 “你好!因索米尼亚,我叫安东萨隆!”安东萨隆说着朝因索米尼亚伸出了一只手。 “哦?德玛西亚的见面礼节?好吧,我接受了!”因索米尼亚紧紧的握住了安东萨隆的手。 安东萨隆真的很后悔,自己要对这样一个强壮的家伙使用德邦的见面礼节,他的手快要被捏碎了。 “我们一旦进到白塔楼,就不能离开?”四个人上到第三层的时候,阿斯雷玛问。 “早上上课的时候,我会带你们出去。在没有暗语的情况下,白塔楼的城门和城墙可是杀人利器。”欧文解释说。 “暗语是什么?”安东萨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反映的这样快。 “‘开门!约瑟夫!’说了这句传送门就会出现!”回答他的是因索米尼亚。 欧文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惊讶的看着因索米尼亚,“你——你怎么知道?” “学院负责人就是这样说的。”因索米尼亚微笑着回答说。 “暗语每天都会换,而且必须用对咒语才能使传送门出现。另外,那个结界有识别施咒者魔法的能力!”欧文登上了四楼的楼梯,并转进一旁空旷的长廊里,他停下脚步,等了一会其余三人。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阿斯雷玛感叹道。 “当然,制作这个结界的人是传奇法师加拉赫·艾缪尔”欧文带着几人走到长廊尽头,那里有一条新的楼梯,“瓦罗兰至今还没有人能破除他的结界。” 【作者注释】 *soa:summonerofapprentice译为学徒召唤师,取首字母soa *圣甲虫:民间称其为“屎壳郎”圣甲虫这个词汇最早源于古埃及。在古埃及,圣甲虫常被作为神圣的图腾。相传,法老死去后,祭司会把他的心脏挖出来换成一块满是圣甲虫的石头。在一些西方的传说中,圣甲虫也被视为不祥之物,或者黑魔法师的召唤物。 *白塔楼:战争学院学徒召唤师和见习召唤师的宿舍,白塔楼是一个古称。 第二节:临时召唤导师玛尔扎哈 「才华是上天赋予的,但最优秀的才华靠个人修为才能得到,这种才华叫做毅力……」 “起床了,安东萨隆!” “你这懒猪,快起来!” 安东萨隆被伙伴们连推带打的叫醒了。“几点了,伙计们!”他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八点一刻。”欧文低声回答说。 “为什么每天都要我们等你一个人?”阿斯雷玛一脸的不悦。 “对不起。”安东萨隆被阿斯雷玛这么一说,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今天我们就换法术导师了。”因索尼米亚拿起了自己的魔法书,一边翻看,一边说。 “嗯?我怎么不知道?”阿斯雷玛的话语里充满了疑惑。 “你不善于打探消息,克罗索斯最近要参与一项秘密事务,所以要别人来替他给我们上课。”因索尼米亚解释说。 “我真的很佩服你,因索尔*,才来这一个月,知道的比我们这些级长都多。”欧文赞叹道。 “那么,谁来做我们的临时导师?”阿斯雷玛接着问。 “玛尔扎哈。”因索尼米亚的回答让屋子的其他三个人都停下了正在做的动作,此刻,他们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因索尼米亚身上。 “玛尔扎哈?虚空先知?”欧文看起来有些无奈,“开什么玩笑,联盟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觉得没什么,他既然能来当我们的导师,就证明——”阿斯雷玛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因索尼米亚打断了他。 “那个家伙已经不属于人类了,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低声说,他正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阿斯雷玛,大家知道,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时,就说明他的态度十分认真。 “好了么?安东萨隆?”欧文背上了旅行袋,准备往门口走,他似乎是有意转移他们刚刚的话题。 “好了,欧文级长!”安东萨隆用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 二 soa186召唤师团的学徒们已经习惯了导师上课迟到这件事,克罗索斯、希维尔和他们魔法理论课导师安德里亚都是战争学院著名的“迟到之神”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如果他们三位哪天正点到达教室,那么这一天一定是休息日。 “看起来,大家并不知道我们要更换导师。”阿斯雷玛瞟着旁边那些讨论着无聊话题的同窗们。 “他们马上就会知道。”因索尼米亚一边翻着书,一边说。安东萨隆和阿斯雷玛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他说话的时候不是在看书,就是目视前方,只有在极度认真的情况下,他才会用不屑的眼神盯着对方的眼睛。 “要换成谁?”爱罗妮眨了眨她的大眼睛问。 因索米尼亚刚想回答,但教室前面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刺眼的紫色光芒打断了他,刚才还乱哄哄的教室,这会儿变得鸦雀无声。当大家看到那里出现的人时,连呼吸的能力都没有了……眼前的这个人,准确讲,他已经不属于人类了,虽然他穿着和其他召唤导师一样的米色斗篷,但斗篷下面似有某种物体在散发着紫色幽光。他的头被紫色的头巾包着,脸上还带着紫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对闪着紫色光芒的眼睛。这对儿眼睛好像是一个缩小版的传送门,依稀可见缓缓旋转的紫色魔法漩涡。他金色的围巾看起来来自诺克萨斯,皮带上脱出三英寸上的牛皮刀鞘,两把匕首插在其中,一把匕首的手柄看起来像一只靴子,另一把的刃身十分宽大。 “我叫玛尔扎哈,是你们的临时召唤导师。”玛尔扎哈的开口了,他的声音并不是被耳朵听到的,而似由接收者身体的某处发出,并响彻整个脑海。 前排的学徒痛苦的趴在了桌子上,稍微靠后排的学徒都捂住了耳朵,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 玛尔扎哈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声音给学徒们带来的不适,他伸出一只手,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化作了一道暖流,瞬间笼罩住整间教室。 「秘法:虚无感知」 “你们的法术导师克罗索斯最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在的期间,由我来教授你们法术。”玛尔扎哈又开口了,这一次,学徒们没有感觉到由那声音所带来的痛苦,他们只是听到了一个捂着嘴说话的老男人声音。 “我想检测一下你们的法术水平”玛尔扎哈说,“有谁能为我表演一下,你们最擅长的法术?” 出于对玛尔扎哈的恐惧,平时最活跃的学生都把头埋得很低。玛尔扎哈看着面面相觑的186学徒,叹了口气,“看来克罗索斯什么都没有教你们,好吧,从今天开始,我会正式教授你们实实在在的法术,在此之前谁能回答一下,魔法的三种表现形式?” 对于魔法的三种表现形式,186的学徒们早已烂熟于心,但此刻,没人敢站起来回答玛尔扎哈。 “你们很令人失望!”玛尔扎哈无论说什么,语气和音调都不会变化,就像一块会说话的木头。“魔法的三种表现形式,第一种,用魔法力量干扰物体的分子结构,使其发生性质变化”他接着说道,“第二种,引导魔法力量对物体进行破坏或修复。第三种,在物体上设置结界,用魔法力量维持此结界和目标结界间的魔法流,使其进行空间跳跃。” “我现在有一支笔”玛尔扎哈说话间,拇指和食指间凭空出现了一支笔,“你们有谁能用魔法让它到达你们的面前?就像这样。”他把手里的笔放在了第一排一个男孩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打了个响指,那支笔又重新回到了他手中。 “我们还没有学这个,导师。”说话的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她有着漂亮酒红色头发。很多学徒都佩服她的勇气,尽管她的声音很轻,但她确实是第一个出声的学徒。 “好!这节课你们就练习这个!”玛尔扎哈说着走上了讲台,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字,“这是实现这个法术的咒语,谁知道这是何种语言?” “纳兰比亚语!”这次回答问题的因索尼米亚,他的声音很大,但仍不失稳重。周围的学徒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回答正确!”玛尔扎哈的话语里稍稍有了些感情色彩,“纳兰比亚是瓦罗兰上古时期的民族,与他们同时代的还有人神后裔阿方索人。不过后者统治前者长达300年之久,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他就是智者阿登内克*的门徒伊西斯。伊西斯是魔法之父,魔咒学的创始人。直到现在,魔咒还必须用古老的纳兰比亚语才能生效,当然,有些魔咒是用精灵语写成的。” “他怎么知道这些?”阿斯雷玛低声说。 “在瓦罗兰,只有他知道这些上古故事,因为他看见过。”因索米尼亚回答道。 “你说什么?他看见——” 玛尔扎哈一定是看到了阿斯雷玛和因索尼米亚正在窃窃私语,他清了清嗓子提醒他们要注意听自己说的话。“跟我念这句咒语,目前你们只能通过咒语来实现魔法效果。” 三 “这个法术真的是太难了!” “是啊!完全学不会!” “我连那句咒语都读不明白,那是人类的预言么?” “听起来像蛤蟆叫!” “哈哈哈哈——” …… 186学徒们一边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一边走向鬼索克之台。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希维尔导师居然已经站在草地上等他们了。 “您好!导师!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因索米尼亚一边说,一边朝希维尔鞠了一躬。 “哎”希维尔叹了口气说,她看起来极为疲惫,“钟表被调快了一个小时,真该死!” 安东萨隆和阿斯雷玛看着希维尔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因索尼米亚并不认为那很好笑。 “感谢您提供的情报,我们现在已经成了玛尔扎哈的学生。”因索米尼亚似笑非笑的说。 “哦,原来是希维尔导师告诉你的!”阿斯雷玛恍然大悟。 “玛尔扎哈课讲得怎样嘛?他有没有欺负你们?”希维尔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像他们的亲姐姐。 “没有,他是为很棒的导师,只不过他的声音我们难以接受。”安东萨隆回答说,不知为何,每次他和希维尔说话的时候,总是吐字不清,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 “因索尔,过来!”希维尔朝因索米尼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见因索尼米亚走到了自己身边,她便俯下身子朝他耳语道“我太累了,你说这节课应该给你们安排什么内容?” “检测我们这一个月的成绩,导师,这样您只要在那边看着就好。”因索尼米亚目视前方,淡淡的回答道。 “好主意!”希维尔轻轻推了因索尼米亚一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宝贝们!”她拍了拍手,186的学徒们立刻安静了下来,“今天,我要检测你们这一个月来的成绩,两人一组进行决斗!当然,要先把你们按照男女分成不同阵营。” “决斗?开玩笑吧!我们从来没这样做过!”一个男孩惊讶的说道,他的话语里透着不满情绪。 “因索米尼亚!阿斯雷玛!你们两个到前面来做个示范!”希维尔看起来没有理会大家的抱怨。 阿斯雷玛和因索尼米亚应该早有准备,他们都拿着各自的武器来到了希维尔的面前,阿斯雷玛拿的是一个七英尺长金属棍,因索尼米亚则拿着一把五英尺长的宽刃剑。 “不用做得这么真吧。”希维尔低声对两人说。 “放心,导师,186都是一群要强的召唤师,只有这样才能激发他们的斗志!”因索尼米亚又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希维尔看了看因索尼米亚,又看了眼阿斯雷玛,两个小伙子的脸上满是坚毅、镇定的表情,“好吧,宝贝们,要小心,你们拿的可是真家伙,我可不希望你们受伤!” “受伤对我而言真的很难,导师!”阿斯雷玛看起来极为自信。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阿斯雷玛!”因索尼米亚说着用自己的剑锋碰了一下阿斯雷玛的金属棍,然后向他鞠了一躬,阿斯雷玛亦鞠躬回敬。 “好啦!两位勇士已经做好了决斗前的礼节,现在,决斗可以开始了!”希维尔朝两个小伙子点了点头,脸上表情让人觉得她有些紧张。 “加油,亲爱的!打倒他!”爱罗妮在那边尖叫道。 因索米尼亚首先发动了进攻,包括希维尔在内,所有人都没看明白他这一剑是怎么砍出去的,如果说他发动攻击的速度还能用“快”这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也一定是快的最高一级别。但幸运的是,阿斯雷玛毫发无伤。 “我都没看明白!”阿斯雷玛笑着说,脸上没有一丝的紧张。 “不需要看明白!”因索米尼亚说着发动了第二次攻击,这次倒是看明白了,但能格挡下这样的攻击并不容易,只见因索米尼亚做了一个空翻,将宽刃剑猛地砸向阿斯雷玛。阿斯雷玛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了这一击。宽刃剑直接击中草地,一股强大的气浪如刀刃般将附近的青草切成碎片。 “好闪!”因索米尼亚赞叹道。 阿斯雷玛想要说些什么,但因索米尼亚实在太快了,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两人兵刃碰撞的声音在鬼索克之台回响着,像一首节奏感很强,又仿佛可以给人力量的打击乐。 两人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因索尼米亚的脚下就像有一个滑板,根本没见他腿上有动作,但却总能跟得上阿斯雷玛的脚步。阿斯雷玛只能做被动防御,因为对手的剑又快、又重。正当大家都认为,这场决斗即将分出胜负的时候,阿斯雷玛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将自己的金属棍背到了背上,然后双手合十,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因索米尼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安东萨隆和希维尔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遭了——!”他低声说道。话音刚落,他手里的剑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挣脱了他控制,向阿斯雷玛飞去。阿斯雷玛果断的接住了飞来的长剑。 “他居然学会了那个法术?!”那个有着酒红色头发、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惊讶的说道。 “太帅啦!亲爱的,我就知道你能行!”爱罗妮大声叫喊的时候,声音既刺耳、又难听。 “你赢了,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低声说,“没想到你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这样的法术。” “没什么,老兄!”阿斯雷玛将因索米尼亚的剑交给了他,“你真的很强!” 因索米尼亚接过剑,把它插到了背在背后的剑套里。“我可不喜欢听废话!”他说着用拳头打了一下阿斯雷玛的肩膀。两个人看着彼此,会心的笑了起来。 “宝贝们!精彩绝伦!”希维尔拍着手称赞道。 “希维尔导师!我也要参加这样的决斗!”一个男孩举起手喊道。 “我也是!”说话的是班佳德。安东萨隆看着他那张肥胖的大脸,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越来越多的学徒参与到了决斗中,希维尔本以为安排决斗课自己可以轻松许多,但事实上,她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看着每一对学徒的决斗,以防他们出现意外。 终于到了下课的时间,希维尔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尽管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很精神。“好啦,宝贝们!这一堂精彩绝伦的‘决斗课’,到此结束了,我很欣慰看到你们的进步!”她一边拍着手,一边说,这是每堂课结束的时候都会有的动作。 “你是不是故意的,小混蛋?”186的学徒们渐渐散去的时候,希维尔问因索米尼亚。 “您应该庆幸,您有这样一群斗志昂扬的学生,导师!”因索米尼亚笑着回答说。 “是啊,你们都很优秀!”希维尔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然而,眨眼的功夫她就把脸沉了下来,“不行!明天罚你们给我送早点!” 因索米尼亚和安东萨隆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极速表情变化。 “好吧,导师大人!奶油三明治和德邦烤肉对么?”阿斯雷玛插嘴道。 四 “联盟从来不欢迎不速之客!”玛尔扎哈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学徒们的魔法书,一边说。 “他们的结界挡不住我,玛尔扎哈!”说话人有着和玛尔扎哈一样恐怖的声音。 “有什么发现么?卡萨丁*?”玛尔扎哈问。 “准确讲,有人修改了历史!”卡萨丁淡淡的回答说,就好像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当然,事实可能正是如此。 “听起来很可怕。”玛尔扎哈用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我在废墟那发现了这个!”卡萨丁从他的旅行斗篷里拿出一个闪着蓝色微光的纹章。 “这是什么?” “这是伊西斯纹章,穿越时空必须有这个。” “据我所知,瓦罗兰不存在那样的法术,伊西斯纹章只不过是一个传说。” “好了,先不说这个,你为什么要选择来战争学院当导师?” “我想确认一件事。” “是什么?” “埃克西欧的血脉。” “如果埃克西欧的后裔活着,一定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我也这样猜想,不过,目前这个学徒召唤师团里没有这样的人,他们连隔空取物都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学会。还有一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学会!” “你有客人了,玛尔扎哈!” 站在玛尔扎哈门外偷听多时的因索米尼亚心下一惊,一个空翻便从门口消失了。「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他这样想着。就在这时,走廊那边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爱罗妮总抱怨我和你走的太近。”阿斯雷玛对安东萨隆说。 “她为什么那样讨厌我?”安东萨隆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不是讨厌,你没发现在186,除了我和因索米尼亚以外,没人和你说话么?”阿斯雷玛回答道。 “嘿,你们——好。”因索米尼亚突然出现在了安东萨隆和阿斯雷玛面前,把他们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因索尔?”阿斯雷玛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因索米尼亚。 “没——没什么。”因索米尼亚看起来有些尴尬,他脸上的微笑很不自然。 “你从来不会这样和我们打招呼!”阿斯雷玛继续试探着问。 “安东萨隆,我想你应该问问玛尔扎哈导师,关于隔空取物的窍门”因索米尼亚有意转移了话题,并用手指向前方,“那就是他的办公室!”话音刚落,玛尔扎哈办公室的门就开了,把他们三个吓得打了个激灵。 “在走廊里这么大声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玛尔扎哈从办公室里探出半个身子。 “他——”因索米尼亚指了指安东萨隆。 “做好你自己的事!因索米尼亚!”玛尔扎哈打断了因索米尼亚正要的说话,“至于你,安东萨隆,你应该好好想一下,为什么只有你至今还没学会那个简单的法术!” 【作者注释】 *因索尔:因索米尼亚的昵称,西方称呼自己的亲友一般用昵称,当然也是因为因索米尼亚的名字过长。 *智者阿登内克:瓦罗兰传说中造物之神伊娃的九大门徒之一。 *卡萨丁:英雄联盟英雄,人称“虚空行者”,这里只是出场,后文还会有详细介绍。 。 dh·寒夜听雨 2012。1。21-1。27 第14章 :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02) 三、公正议会 「世上本没有邪恶,被欲望糜烂了灵魂的人类就是邪恶本身。我们总是渴望得到自己想要的,却忽略了自己得到了多少,又有多少得到是以牺牲为代价……」 晦暗的矩形房间里有三位身材高大的红袍召唤师,一位坐在椭圆形桌子的主席位上,另两位则站在桌旁。 “我所了解的大召唤导师贝佐德,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那么这一次是为了什么?”纳西隆迈尔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映着贝佐德的形象,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只是想为联盟多培养一些像您这样优秀的召唤师。”贝佐德走近了纳西隆迈尔,他的声音很轻,但话语里蕴藏着征服一切的力量。 “很好的回答,贝佐德!”纳西隆迈尔冷笑般说道,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作为联盟高层,你没有必要事事亲力亲为,贝佐德。”说话的是拉里瓦,此刻他正端坐在那把玉质椅子上。 “权力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连自己的都不认得”贝佐德用他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拉里瓦,仿佛可以将其灵魂看穿,“我们派去艾卡西亚的召唤师无一幸免,联盟的召唤师数量只剩下了一年前的一半,相信有一天公正议会也不得不走下神坛,出任召唤导师。” “好吧,我的老朋友,你可以按照你的意愿行事。”拉里瓦微笑着对贝佐德说。 “这么说,公正议会同意我再次出任联盟召唤导师统领了。”贝佐德一边说,一边大步朝门口走去。 ———————————————————————— “分享一下你最近得到的情报,因索尔!”欧文瘫坐在宿舍的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他看起来十分疲惫。 “首先,我可以解释你们级长为什么最近这样累”因索米尼亚似乎有些得意,“召唤师议会下周要召开第十九次会议,这样的会议每年举办一次,不过这次和以往都不同。” “有什么不同?”阿斯雷玛问。 “最近有很多召唤师离奇失踪了,这就是不同。”因索米尼亚的回答,让欧文、阿斯雷玛以及安东萨隆颇感惊讶。 “失踪?我怎么没听说过?”欧文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疲惫。 “这种事怎么会告诉我们呢?想想马尔扎哈为什么会成为临时导师?”因索米尼亚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那是因为曾经的很多召唤导师现在都不见了,因为某个原因。现在联盟正缺人手。”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一年来,我们一共换了七位导师”欧文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没人再见到过换下来的那些导师。” “听说乐芙兰*成了你们的高等魔法课导师?”因索米尼亚问欧文。 “是啊,和你们的希维尔一样,乐芙兰的香水味让我们的鼻子受尽了折磨。”欧文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不过,希维尔现在已经改掉了这个恶习,她给我们上课的之前不再喷香水了。”阿斯雷玛摊开双手说。 “可惜还是有一些女生厌烦她,以爱罗妮为首的。”因索米尼亚仿佛是在挑衅。 “我知道希维尔那个老处女喜欢你,因索尔!”阿斯雷玛以语还击。 “瞧!到底是贵族出身,从小就被灌输了高贵的思想。不知道希维尔小姐听到这样的评价,会不会把某人吊起来狠狠地揍一顿。”因索米尼亚看起来毫不示弱。 “好吧,因索尔,如果你敢把这句话告诉她,我就把你偷看她洗澡的事说出去!” “好,我倒是乐于奉陪,因为这样的事你也参与了!” “真不可思议!”欧文惊讶的看着两人,“你们两儿还干过这样的事?” 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尴尬的笑了起来,欧文看着他两的样子,也禁不住翘起了嘴角。 安东萨隆坐在自己的床上假惺惺的看着手里的魔法书,实际上是在听伙伴们聊天,虽然伙伴们都不太愿意理睬他,但能听他们说话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快乐。安东萨隆常常有一些有怪异的、让人难以接受的想法,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的行为和语言,加之平时极少与人交流,隔阂就这样产生了。这种隔阂把他与周围人分隔在了两个世界,而通向彼此世界的大门却永远是紧锁着的。 ——————————————————————— 一辆圆顶的华丽马车疾驰在石板路上,三匹高大的白马在前面跑得大汗淋漓,却依旧不知疲倦。车轮与石板路摩擦发出隆隆的巨响,一些吱嘎——吱嘎的声音混杂于其中,那是来自车轴的痛苦叫喊。看来,这两车子的已经快要散掉了。 “就快到了,议员大人!”一个身材矮小的“地中海”男人说道。 “要快!还能再快吗?”说话的是一个中年贵族,他的肚子很大,打着卷的金发长及双肩。 “不行了,大人”贵族的随从摸了摸他那严重谢顶的脑瓜子,“这已经是极限了,附近没有驿站,我们没法更换马匹,如果这三匹马也累死的话——” “好了!”贵族生气的说道,“这真是一次不愉快的旅行!” 两人说话的功夫,车子剧烈地颤抖起来,贵族捂着自己圆鼓鼓的大肚子,似在担心如此的颠簸会把他肚子里的东西震零碎,然而,他很快就不必这样担心了……马车疾驶的隆隆声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木头断裂的声音,与此同时,马车因失去重心倒在了路旁。三匹白马先是懵了一会,然后便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拉着只剩下一只轮子的马车继续前行…… “车夫!车夫!你在干什么?” “啊——!”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停下!快停下!你们这三头蠢蛋!” 整个世界随着一阵剑刃出鞘的声音变得无比安静,车辕被斩断的同时,巨大的作用力将贵族和他的随从从车里甩了出来。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车夫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尽管他用力按压自己的脖子,但鲜血还是不住的从伤口中喷涌而出,他的身旁还站着二十几位手执长剑、带着面罩的黑衣人。 “你们是谁?”贵族站了起来,他似乎并不害怕那些黑衣人,“我可是祖安元老议会的哈维布茨大公爵!” “我知道,公爵大人,我们并不敢伤害您”黑衣人中走出一位手上缠着绷带的家伙,“我们只是想要你手上关于《水晶争夺战》的议案。” “妄想!你们这些恶徒!”哈维布茨公爵大喊道,尽管他额头上满是汗珠,但表情依旧很镇定。 “真抱歉”手上缠着绷带的家伙走近了哈维布茨公爵,“那么我们必须留下您随从的人头,不然我们就无法交差了。” 黑衣人的话音刚落,公爵的“地中海”随从就从他的身后消失了,直到公爵再一次听到随从的声音。 “救我,大人!救救我!”随从惨叫道,此刻,他正被一个黑衣人踩在脚下,耳朵那还流着鲜血。公爵定睛看时,才发现,踩着自己随从的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只血琳琳的耳朵。 “我们会一点点割下他头上的所有东西,直到什么都不剩为止。”手缠绷带的黑衣人说道,他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 “真是一群残忍的家伙!”哈维布茨恶狠狠的瞪着身前的黑衣人,尽管他怒火中烧,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唯有顺从。 “很好!很好,就是那个!”手缠绷带的黑衣人看着公爵一点点的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卷轴,灰色的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 “给你!”哈维布茨递上卷轴,待黑衣人接过后便朝自己的随从快步走去,“赶快放人!” “我们要先确认——”手缠绷带的黑衣人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与此同时,赤红的火光吞噬了他的身体。 哈维布茨公爵朗声大笑起来,“海克斯迷你炸弹,精准的内向爆破!”然而,公爵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眼前的景象让他瞪大了眼睛……赤红的火焰虽然按正常的趋势向内缩小,但使其缩小的不仅仅是海克斯科技,也是那个黑衣人原本缠着绷带的双手!那双手,准确来说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手,而应该来自某种变异生物:长长地白色指甲、树皮状的皮肤和不断流出的鲜血……公爵再也看不下去了。 “啊,好久没那么畅快的流血了!”那个长着怪手的黑衣人看着自己流血的双手,病态般的说道。 “啊——!救我!不要——!” 公爵把目光转向自己的随从,那个可怜的随从又失去了一只耳朵。踩着他的黑衣人俯下身子,举起一把又细又长的弯刀朝他的眼睛扎去—— “不——”公爵大喊道。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公爵暂时失去了视野,两秒钟后,一只大手便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袖,他刚想摆脱,却发现那是他可怜的随从。 “发生了什么——”答案已经摆在在眼前了,刚才踩着公爵随从的黑衣人浑身冒着白烟,好像他的身体里着了火一样,他看起来极为痛苦,不断地撕扯自己的衣服,紧接着便是被烧焦了的皮肤,其他黑衣人都看傻了。没过多久,那个家伙就将自己撕成了碎片。 “是谁?!”长着怪手的家伙叫喊道。 “是我!阿卡玛!”话音刚落,公爵的身旁便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衣男人,男人看起来快五十岁了,但依旧保持着一种迷人的气质,尤其是他那双略陷眼眶的琥珀色眼睛。 “贝佐德!这次我终于可以证明,你就是那个一直阻碍我们计划的人!”阿卡玛用他的怪手指着贝佐德说。 “你不见得能把证据提供给某个人。”贝佐德的声音很轻,但话语里透着不可一世和对阿卡玛的轻蔑。 阿卡玛朗声大笑起来,与此同时,其余的黑衣人迅速组成了一个规整的方阵。然而,不知为何,这些人突然像中了毒一样,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有些人甚至惨叫了起来。 “你——你就是那个,眨眨眼睛就能杀人的贝佐德么?”哈维布茨公爵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恐惧。 “不能听信传闻,公爵大人。”贝佐德淡淡的说。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贝佐德?”阿卡玛看着自己那些痛苦的手下,有些疑惑不解。 “没什么,一个法术而已,只有杀过无辜人的家伙才会被这个法术杀死。”贝佐德转过身看了看那些中了自己法术的人,“看来,到了他们忏悔自己罪行的时候了!” 「秘术:法术封锁!」 阿卡玛不等贝佐德转过头,便用自己的怪手猛拍地面,一股强大的魔法流从地下迅速向贝佐德袭来,魔法流所经过的地方,那些白色的石板都被切成了碎片。不料,贝佐德大手一挥,将这个法术弹开了。 “阿卡玛,太过轻视对手是大忌。”贝佐德淡淡的说。 “轻视对手的人是你,贝佐德!你这样的对手,我当然会认真对待!”阿卡玛一边说,一边朝贝佐德走去。 “别——别让他过来!”哈维布茨害怕地躲在了贝佐德的身后。 “瞧!政治家就是和我们这群人不一样,刚才还装的像个英雄,现在却胆小如鼠!”阿卡玛冷笑道,“不过贝佐德现在保护不了你了!” 贝佐德撩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戴有棕色手套的左手,那上面有些绿色的、青苔一样的东西,它们好像受着某种魔法的感召,迅速的生长着。 “这——这是什么?”哈维布茨惊讶的问。 “任何人,只要碰到阿卡玛的身体或者魔法,就会中毒。”贝佐德解释道。 “那——” 没等公爵说完,阿卡玛便发出一阵狂笑,“号称瓦罗兰最强召唤师之一的贝佐德,也会有这样的失误!” 「禁术:毒杀!」 阿卡玛双手合十,与此同时,贝佐德的左臂像被人事先植入了炸弹一样爆裂开来,肘关节以下的部分连同袖子一齐被炸掉了,从残肢里流出来的并不是血,而是某种绿色的液体……贝佐德蹲了下来,捂住自己的受伤的胳膊,虽然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遭了人家的毒手?”哈维布茨话语里有些埋怨贝佐德的意思。 “越是自以为是的人,越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欺骗”贝佐德的嘴角微微翘起,“你们俩都一样。” “你说什么?”阿卡玛瞪大了眼睛。 “阿卡玛,从你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在我的法术中了。”贝佐德原本只剩下一半的左臂突然恢复如初,简直和时光倒流一样。 “你——”阿卡玛圆睁的眼珠上满是血丝,这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可怖。 “这个法术名为逆流幻境”贝佐德站起微微抬起双臂,“你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实际上已经映射到你的本体上了。”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在你的法术里?!”哈维布茨公爵朝贝佐德大喊道,这种语气仿佛在说“如果你敢让我也遭此待遇,我绝饶不了你!” 贝佐德没有回答公爵的问题,他的双臂向两侧伸展,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并使得他的身体发出奇异的白光。逆流幻境被解除了,阿卡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左臂肘关节以下的部分都没有了,伤口处还流着绿色的液体。 “贝佐德!我要杀了你!”阿卡玛咬着牙说道,他扯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张写满愤怒的红脸。哈维布茨猜想这个家伙平时也是戴着面罩的,因为他的脸上满是白色的伤疤。 “阿卡玛的第二种能力,他可以把所有对其施放的魔法转化成魔法力量,并吸收。”贝佐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边的公爵听,“因此,大部分魔法对其无效。” “那么,该怎样对付他?”哈维布茨又躲到了贝佐德的背后。 「恶魔重击!」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阿卡玛便举起他的怪手发动了袭击,速度之快,令人汗颜。然而,贝佐德伸出左臂挡住了阿卡玛的攻击,此刻,阿卡玛不断变大的右手正死死的压着贝佐德的手臂。 “你不是说,碰触他的身体会——”公爵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因为他发现,阿卡玛的手并没有直接接触到贝佐德手臂,它们中间隔着一层由魔法组成的玻璃墙。公爵不得不对贝佐德心生敬畏,从阿卡玛发动攻击到现在,不过三秒时间,贝佐德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做出这样精密的防御。然而,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让他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别高兴的太早,贝佐德!”阿卡玛的声音有些沙哑了,那张满是伤疤的红脸变得像火炭一样红。话音刚落,他那只变得可以塞进两个西瓜的怪手,突然长出了一些带有尖刺的触手,这些触手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向贝佐德急速飞去。 贝佐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不紧不慢的伸出一只手,默念了一句咒语,一些蓝色的魔法刀刃顿时包围了那些飞来的触手,将它们砍得支离破碎。 「秘法:奥术烈刃!」 “接下来!我很想知道这样的攻击,你该怎么躲避呢?”阿卡玛的愤怒已经升到的顶点,他那只流着鲜血的怪手突然燃起红色的火焰,轰的一声巨响,那只怪手击碎他脚下的石板,如此同时,地面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某些赤红色的液体从阿卡玛的怪手里流出,并渗入地下,使得地面出现若干个红色的管状突起,这些突起的部分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就像某人血管的脉络一样。 「禁术:沸血葬狱!」 “黑魔法么?你彻底堕落了,阿卡玛!”贝佐德低声说道,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他刚才站的地方有一个银色的传送结界。 阿卡玛见贝佐德消失了,想立刻收住自己的法术,但很显然,这已经晚了,一个银色的传送结界出现在了他身后,站在结界里的是重新出现的贝佐德……阿卡玛刚转过身,就被贝佐德手里的长剑刺穿了身体。 “为什么避开要害?”阿卡玛的双眼透着迷茫,刚才的愤怒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发誓守护瓦罗兰和平的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了。”贝佐德用他琥珀色的双眼盯着阿卡玛,仿佛可以将他的灵魂看穿。 “别在跟我提那个词!”阿卡玛一边大喊,一边用他的怪手握住贝佐德刺中自己的长剑,眨眼的功夫,那把长剑就被捏得粉碎。 “没用的,阿卡玛!”贝佐德说着将自己的魔法力量注入到被捏碎的长剑中,长剑瞬间变成了闪着蓝光的锁链,将阿卡玛整个人捆了起来。 “这是埃克西欧的——”阿卡玛惊讶的说道。 “没错,封魔之锁。”贝佐德用力拉了一下锁链,蓝色的锁链立刻变成了红色,“会有一个年轻人前去解救你,在不远的将来。” “你们不会赢的,贝佐德!”阿卡玛冷笑道,“总有人会打破预言,那是太相信命运的代价!” “我从不相信命运,我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怎么做。”贝佐德眨了一下眼睛,一道银光在他的双眸处一闪而过,于此同时,阿卡玛的脚下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六芒矩阵。 「禁术:六芒审判封禁!」 一道刺眼的绿光闪过,阿卡玛和他脚下的六芒矩阵一齐消失了。哈维布茨公爵慢慢地走到刚才六芒矩阵的位置,低下头仔细看着那被烧焦的地面。“这个法术,只在传说中出现过。”公爵低声说。 “现在您知道了,这不是传说。”贝佐德走向了阿卡玛的那些手下,黑衣人们见贝佐德走了过来,都畏惧的向后退着。 “怎么处理他们?贝佐德大人!”哈维布茨问道,他突然对贝佐德使用敬称,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清除他们的记忆,不过契约社的人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大概都会受到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贝佐德一边回答,一边引导魔法能量施放遗忘法术,但实际上,他看起来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 召唤师议会*的圆形大礼堂里坐满了人,但如果不仔细看,就会觉得礼堂是死寂空旷的。造成这种错觉的是圆形礼堂蜂巢型的设计风格,每个巢脾都是一个座位,与真正的蜂巢不同的是,巢脾的内部是弧形的,这样人就可以倚躺在座位上。所有巢脾座位都是封闭的,外壳采用祖安制造的高密度合金板。在这里,除了联盟高层以外,你不需要看到任何人的脸,这是根据各城邦的首脑人物的要求设计的,因为权力已经让他们从人变成了胆小的老鼠。在这里,唯一确定某个座位是否有人的方法,便是看巢脾外壳上的指示灯是否是开着的。 联盟高层们坐在蜂巢最底层的圆环形会议桌后,由于这里同样也是联盟的最高法庭,所以中间留出了半径七十英尺的圆形空地。晦暗的礼堂大厅里,光源只有两个,一是穹顶上那个巨大的多棱体水晶枢纽,不过这种水晶枢纽本来就不是用来照明的,放在这里只是为了彰显联盟的实力和权威;二是巢脾外壳上的那些指示灯。 “我代表英雄联盟及战争学院,宣布瓦罗兰第十九次召唤师大会开始!”拉里瓦站起来说道,他的声音被魔法放大了,图像和声音已经通过大厅里的水晶磁石,映射到了每位代表座位里的魔法水晶上。 这时,那些原本发出黄色光芒的指示灯突然发出了绿色的光,这表示各城邦、势力和部族的代表正在鼓掌,当然绿灯也表示同意和支持的意思。 “按照约定,这次由祖安提出议案,请祖安代表发布您的议案!”拉里瓦继续说道。 大厅里响起了哈维布茨的声音,不过代表们听到的只是用魔法处理后的声音,这也是出于对首脑们的保护。“感谢公正议会的拉里瓦大人,感谢各城邦、势力和部族的代表。魔法水晶自古以来就是神圣的魔法之源,是瓦罗兰最美丽、昂贵的矿藏,历史上很多战争因它而起。英雄联盟建立以后,联盟控制了瓦罗兰80%的魔法水晶矿,定期派专人开采,并运回黑曜石之城*封存起来。然而,像祖安、皮尔特沃夫以及弗雷尔卓德这样境内没有魔法水晶矿的城邦,无法获取到足够魔法水晶,用于城邦发展和科学研究,局部地区因抢夺资源引起的小规模混战每天都在上演。为此,我谨代表祖安提出了《水晶争夺战议案》希望联盟开设新的正义之地,选拔更多新的勇士作为英雄。当然,这一次,胜利的条件便是获得实实在在的魔法水晶了。” 哈维布茨的讲话一结束,大厅里90%巢脾的指示灯都变成了绿色,这一点连联盟高层们都没有想到。《水晶争夺战议案》出现在了各位代表座位前的魔法水晶上,代表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来很顺利”克罗索斯把头歪向贝佐德低声说。 “从目前来看这样的,不过议案能不能审核通过才是关键。”贝佐德一边看着《水晶争夺战议案》,一边说。 大约过去了二十分钟,联盟高层们的讨论声渐渐变小,拉里瓦再次站了起来说道:“各位代表,相信大家已经浏览过祖安代表关于《水晶争夺战议案》的内容了,下面请各个城邦、势力和部族的代表团派出一名代表,发表对这个议案的看法和建议。首先是德玛西亚代表团!” 德玛西亚的代表是一位年轻女人,她的声音刚刚响起时,联盟高层和代表们惊讶了好一会,因为瓦罗兰有四十岁以前不参政的古老说法,而且女性在瓦罗兰的社会地位很低,不过,德邦看来没有这些讲究。“我们的代表团经过研究和讨论,认为《水晶争夺战议案》可以通过”女代表说:“尽管召唤师和法师们能从魔法水晶里提纯出魔法力量,但魔法水晶也是工业以及科技的重要原料,最近发生的一些小规模战争大多因水晶矿而起。一味的控制水晶的输入,只会使得瓦罗兰变得不平衡。我谨代表德玛西亚和德邦皇廷议会*,请求联盟通过《水晶争夺战议案》” “好的,感谢德玛西亚代表的发言”拉里瓦说道,“下面请诺克萨斯代表发表看法和意见!” 拉里瓦话音刚落,诺克萨斯代表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便响起了:“我谨代表诺克萨斯以及诺克萨斯维序党,表示对《水晶争夺战议案》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位代表的回答多少让联盟高层们有些惊讶,很多代表也给出了红灯,表示不满。高层们开始讨论起来。 “不表态?诺克萨斯已经做过很多次中立国了。” “明智的政治态度!表面上不参与任何国际争端,但实际上是战争的最大源头!” “诺克萨斯的代表是斯温吧,不知道这只老狐狸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这很好,这种中立态度确保了联盟的某些利益,比如对魔法的绝对垄断!” “准确说,我不同意这样的议案,我认为魔法水晶应该全部归联盟所有。” 联盟高层们见拉里瓦站了起来,便结束了他们的讨论。拉里瓦沉思了几秒后说道:“诺克萨斯保留了他们的意见,下面请爱欧尼亚代表发表看法和意见。” 爱欧尼亚的代表是联盟著名英雄刀锋意志——艾瑞尼娅,她的声音总能给予听她说话的人一种力量:“我们认为《水晶争夺战议案》可以通过,但是需要修改,避免当某一城邦连胜时,获得更多资源。我们代表团会在下次会议上提出修改草案。类似于魔法水晶这样的资源,不能被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垄断,这就是爱欧尼亚联邦的态度。” 艾瑞尼娅的发言在一定程度上诟病了联盟对魔法水晶的过度控制和占有,使得联盟高层们有些坐不住了。代表们的灯依旧保持黄色,表示保留意见。爱欧尼亚作为瓦罗兰远东岛屿上的城邦,一直与世无争,但由于岛上有着大量玉田和水晶矿,历史上遭受了诺克萨斯和吉尔吉沃特的多次侵略。爱欧尼亚是一个言论高度开放的国家,在这里,人无贵贱、万物平等,所以爱欧尼亚人各个敢说真话,而且天生就不会卑躬屈膝。 会议接下的时间,皮尔沃夫特、弗雷尔卓德、吉尔吉沃特、乌提斯坦以及雪山游牧部落和石纹河游侠组织等先后派代表发表了各自的意见,总体来说,还是支持《水晶争夺战议案》的人多。当然,保持中立意见的只有诺克萨斯。召唤师议会全体会议的第一个会议日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会有三天休息的时间,以便召唤师议会的上议会水晶誓约*研究和讨论议案的可行性,并拿出一个讨论结果和修改草案。其他城邦的代表也需要将本届会议提出的议案上报给当局,待当局拿出态度之后,写成报告提交给联盟。 ———————————————————————— 贝佐德将自己传送到了黑曜石之城外的一个小村落里,他穿过一个集市,转进了集市口的一个卖鱼商贩后面的小巷子里,一个人正在那里等他。 “不用担心,那个鱼贩已经被我施了魔法。”一个很粗的声音从小巷拐角的另一边响起。 “阿卡玛被我用六芒封印式封印在了西奥谷地。”贝佐德靠着墙壁低声说道。 “你做的太不漂亮了,贝佐德,你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个人会确定你就是一直扰乱他计划的人。”拐角另一边的人说。 “只有这样做,我才能确定他是谁。” “你将变得很危险,凡事小心贝佐德!另外,你为什么急于让《水晶争夺战议案》通过?” “我怀疑有人对英雄联盟的血契动了手脚,开启新的正义之地征战模式后,英雄们会与召唤师建立另外的血契,这个血契的设立将由我负责。” “这样,你就可以确定你的猜想是不是真的了。但是,如果有人动了血契,你的力量也会被削弱。”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觉得安东萨隆怎么样,他是否能遵循那个预言。” “只有痛苦才能让一个人成长,现在,他是公认的‘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 “不要做得太过火,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如果长期受到他人的讥讽、疏远和鞭笞,再高的才华也无法显露。你需要适当给予他自信。” “人首先要学会相信自己,我记得这是您教给我的,鬼索克大人!” —————————————————————— 召唤师议会的圆形大礼堂里座无虚席,大家都在等待《水晶争夺战议案》的审核结果。拉里瓦走到了大礼堂中间的圆形空地上,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卷轴。“各城邦、势力和部族的代表,你们好!”他一边开打卷轴一边说,“今天我要在这里公布《水晶争夺战议案》的审核结果!” 大礼堂巢脾座位的指示灯全部闪烁起绿光,所有代表都已经迫不及待了。“经过召唤师议会的上议会水晶誓约的商议,以及公正议会的审核,我们决定”拉里瓦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水晶争夺战议案》通过审核!”话音刚落,99%的指示灯都亮起了白光,白光是绿光的升级版,意为“万岁”。虽然巢脾的金属外壳是不隔音的,但礼堂里仍然可以依稀听见欢呼的声音。 “《水晶争夺战议案》将于本届召唤师全体会议结束后立刻执行”拉里瓦继续读着卷轴上的内容,“联盟将结合各位代表上交的报告和修改草案,对《水晶争夺战议案》进行部分修改,新的《水晶争夺战议案》将于本届召唤师会议的最后一个会议日发放到各位代表手中。” “你成功了贝佐德!”克罗索斯把头歪向贝佐德低声说。 “这不是我的成功”贝佐德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大厅,“是瓦罗兰的幸运!” *乐芙兰:英雄联盟英雄,诺克萨斯人,人称“诡术妖姬”。 *召唤师议会:英雄联盟权力机关,议会最初只有召唤师和法师,现在,所有城邦的政要都是议会成员。召唤师议会一共有980位议员,这些议员包括各城邦、势力和部族的政要及领袖、著名的召唤师和法师、瓦罗兰各行业的知名人士等。 *黑曜石之城:由于英雄联盟和战争学院的所在地是一个由黑曜石和金属组成的建筑全,所以人们将其称为“黑曜石之城”。 *德邦皇廷议会:德玛西亚权力机关有两个,最高权力机关为公民议会,在公民议会之下的便是皇廷议会。皇廷议会由180名德玛西亚王公贵族组成,国王任议长。在德玛西亚的政治体制里,皇廷议会只有部分决策权,大部分决策权和全部执行权归公民议会所有。 *水晶誓约:召唤师议会的上议会,由72名高阶召唤师和法师组成,他们拥有瓦罗兰最强大的魔法力量,是大议会的决策机构和监管机构。公正议会就是建立在水晶誓约基础上的最高权力机关。 【原创地图(新模式)】 模式名称:水晶争夺战所在地图:古城遗迹(石纹河以北的奥休斯都城废墟) 地图规模:大型战斗模式:rpg模式 详细说明: 双方从各自的营地开启游戏,出生营地附近有3个野外生物刷新点,营地前方2000码处有一个据点,该据点每隔一段时间刷新两波小怪(分在两路)攻击己方营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怪会越来越强),英雄需要防守住营地并增加自己的等级,出生营地每隔3分钟升级一次,4级营地拥有两个1级防御塔,之后营地和防御塔将同时升级。英雄等级达到一定程度或购买一些装备后可以攻击中立据点并占领它。中立据点拥有4座防御塔和一个boss。当己方占领第一个据点后会开启事件,要求己方占领地图中央的水晶枢纽,并获取200点魔法能源。中立据点附近有5个中立生物刷新点和一个特殊物品商店(该商店内可以购买4个价格昂贵的神级物品)。 地图中央的水晶枢纽被遗迹的魔法外墙包围,己方需要获取魔法外墙的钥匙,该钥匙需要己方英雄进入据点前方1200码处的镜像区域内(需要穿越传送门)。该镜像区域属于副本设置,拥有12组小怪和3个boss,最终boss为英雄联盟内随机英雄(18级22倍属性),它会掉落钥匙。当己方获得钥匙后,只要打败水晶枢纽外3个守位即可进入。进入终极区域后,己方会获得一个复活点,水晶枢纽的归属决定于附近某方英雄的数量,另外之前在特殊商店购买的神级装备也将消失。当一方占领水晶枢纽后,水晶枢纽将每分钟提供20能量给占领一方,同时未占领的一方复活点会刷新小兵攻击水晶枢纽(小兵随时间的推移逐渐加强且数量增加,且只有小兵可以攻击水晶枢纽),水晶枢纽更新归属后hp全满(hp=5500)。作为防守方获得200点能量或作为进攻方摧毁水晶枢纽即获得胜利。 水晶争夺战可以召唤特殊英雄,在这张地图上英雄的等级上限是30级(这意味着你有多余的12点可以用来提高你的某一属性,例如攻击力、法术强度、移动速度、护甲及魔抗等)。水晶争夺战拥有5个唯一英雄,只能在该模式下使用,另外,玩家可以解锁2个新的召唤师技能。 水晶争夺战新召唤师技能: 死亡操作:复活附近最多5个阵亡单位,使其成为亡灵战士继续战斗,持续5秒。 虚无放逐:使对方英雄或地图上的boss变成虚无状态,持续3秒。该技能作用时间内目标是无效单位,无法被选中,也无法造成伤害,且速度降低50%。 四、青涩禁果 「孤独在我的身体和影子间徘徊,不知是沉沦在了过去还是被困死在了未来。彼岸之花未敢独开,迷茫的命运深邃难猜,萧索了谁一个轮回的等待。当年梅雨季里的禁果青涩有害,无知岁月的不该,要我们溺死在爱的死海……」 魔法理论课导师安德里亚是一位矮小、瘦弱的老头,他的年纪看起来比克罗索斯还要大,那副带有黑色镜框的眼镜足有一英寸厚。魔法理论课在soa186的学徒们眼里就是睡觉课,一是大家认为这种课对于他们没有用处,二是安德里亚讲课像将死之人的诵经般催人入眠。不过,有一个人可不这么看,这个人便是安东萨隆。安东萨隆到现在为止都能没练好一个法术,和他一起来的阿斯雷玛已经提前把下个学年的法术自学完了,所以他认为自己要在理论方面狠下工夫,另外,他每天都在做着这样的美梦:自己成为了soa186魔法理论课的第一名。 “谁能背出召唤术的定义?”安德里亚问道,尽管soa186的学徒们已经倒下了一大片,甚至可以听到细微的呼噜声。 安东萨隆果断的举起手来,他这半年多唯一的学习成果,就是背会了一本书的魔法概念,尽管这实际上没有任何用处。安德里亚导师肯定看到安东萨隆举手了,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举手的人。然而—— “因索米尼亚!你来回答!”安德里亚喊道。安东萨隆放下了自己举过头顶的手,感觉很失落。 因索米尼亚虽然站了起来,但是睡眼惺忪的他似乎难以回答出导师的问题。坐在他身边的一位有着酒红色头发、梳着马尾辫的女生,轻轻碰了碰他,并将一张纸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纸上写着刚才导师提的问题。 “别提醒他,伊莱瑞娜小姐!”安德里亚看起来有些生气。伊莱瑞娜立刻拿回了那张纸。 因索米尼亚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他举起了左手,猛地一翻掌让自己的手心朝上,与此同时,原本摆在安德里亚面前桌子上的水晶球出现在了他的手里。“这就是召唤术的一种!” “我提问的是概念!因索米尼亚!”安德里亚一边敲着面前的桌子,一边说,他看起来颇为愤怒。 “安德里亚导师,请问,当我们遇到敌人的时候”因索米尼亚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安德里亚,“给他背诵一大段魔法概念能够让他跪地求饶么?” soa186一些原本睡着了的学徒被吵醒了,之前没有睡着的学生无不惊讶地看着因索米尼亚。安东萨隆回想着因索米尼亚刚才说的话,心里生发出一些自卑情愫,是啊,召唤师是用来维护和平的,选择了这个职业,就选择了战斗直到死亡,背再多的魔法概念也不及学会一个可以克敌制胜的法术实际。 “你坐下吧,因索米尼亚!”安德里亚的语气突然变得平和,也可能是他不想争辩什么的缘故,“明天,我会建议学院学术负责人将你除名!” “你没有这个资格!”因索米尼亚坐在座位上恶狠狠的瞪等着安德里亚。身旁的伊莱瑞娜用力地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这样。 “出去!因索米尼亚!”安德里亚用手指了指教室的木门说,话音刚落,他便捂住嘴咳嗽了两下。 因索米尼亚刚站起来,就被阿斯雷玛叫住了:“我跟你一起出去,因索尔!” “亲爱的,我也一样!”爱罗妮拉住正要离开座位阿斯雷玛,娇滴滴的说道。 “别添乱,老实坐在那!”阿斯雷玛大声说。爱罗妮像一只小猫一样蜷起身子,点了点头。 被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这么一闹,186睡觉的学徒都醒过来了,大家交头接耳,了解情况的把刚才的事告诉不了解情况的,不了解情况的左顾右盼寻找了解情况的。安东萨隆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疏离感,他知道自己已经和因索米尼亚以及阿斯雷玛变成两条路上跑的马车了,不过,如果这两个唯一还能理睬自己的人都与自己决裂的话……不知为何,安东萨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爱罗妮,令他惊讶的是:爱罗妮此刻也看着他!从爱罗妮的那双大眼睛里,安东萨隆没有看到排斥、不屑或者鄙夷,事实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安东萨隆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在他看来爱罗妮应该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 “因索米尼亚说的对”安德里亚朝完全无视自己存在的186说道,但是186的学徒们都静了下来,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安德里亚导师会这样说。“魔法概念在实战中毫无用处”他继续说,“但学不好这门课,你们就得不到这门课的成绩,也就拿不到证明你们是召唤师的狮鹫纹章。没有资格证明,你们有再强的能力也是枉然。” “学这门课就是拿到成绩获取资格证明么?”前排一位学徒问道。 “不错,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安德里亚回答说,“非召唤师和法师使用魔法在所有城邦都是违法行为。没有这个资格证明,你们学习魔法的最终结果就是变成囚犯!” ———————————————————————— “亲爱的,爱罗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不理睬我,可能是因为我被审判者抓起来,被大家疏远,也可能是我与大家格格不入,经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成为朋友,就像在多哈村你说的那样。我知道,和我成为朋友就会受到他人的冷眼,而你作为186的’团花’已经快成为战争学院的名人了。但我还是希望,希望你能跟我说一句话,与我成为朋友。这也许只是奢望……” 安东萨隆正坐在宿舍的椅子上给爱罗妮写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几天前与爱罗妮四目相对时的情形,每当他这样做时,内心总是不由得颤抖一下,他多想再有一次那样的经历,其实这对于爱罗妮来说很简单,但问题就是爱罗妮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安东萨隆的思绪,他急忙把刚才写的信揉皱了握在手里。 “你在干什么?”阿斯雷玛看着安东萨隆那副紧张的表情问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安东萨隆将双手背后,紧紧地握着那封没写完的信,他清楚的知道这封信被阿斯雷玛看到的后果是什么。 “给我看看!”阿斯雷玛一边说,一边用力拉扯着安东萨隆胳膊。 安东萨隆拗不过阿斯雷玛,眼看着手里的信就要被阿斯雷玛抢去了!「火,烧掉它!」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一个咒语同时被联想了出来。一道红光闪过,安东萨隆手里的信着起火来,他惊讶的看着那团黄色的火焰,连被灼烧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不可思议!”阿斯雷玛大声说,“你居然成功的施放了一个魔咒!”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东萨隆扔掉了被烧成灰烬的信,“这是个意外——” 说话的功夫,因索米尼亚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刚一进来就闻到了烧纸的味道,“你们谁在屋里点火了?” “他!”阿斯雷玛指着安东萨隆说,“他刚才用火焚咒点燃了一张纸。” “火焚咒?****火系法术*?”因索米尼亚有些不相信,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羊皮纸递给了安东萨隆,“你再试试。” 安东萨隆接过了羊皮纸,他试着回想刚才的感觉,却发现心里被另一种情愫占据着:「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我做不到的!一定做不到的!我是公认的最没天赋的召唤师……」他尽可能的不去想这些,但心里就是平静不下来。“我做不到”他将羊皮纸递回了因索米尼亚,淡淡的说。 “你在逗我玩?”因索米尼亚对阿斯雷玛说。 “没有,真的,他刚才真的做到了!”阿斯雷玛争辩道。 “得了吧,他要是做得到,早就做得到了。”因索米尼亚指着安东萨隆说。“对了”他把头转向了阿斯雷玛,“爱罗妮在浪漫公园等你。” ———————————————————————— 浪漫公园的里有一大片薰衣草,在魔法的灌溉下,这些薰衣草常年开放。很多召唤师情侣徜徉于薰衣草的海洋,享受着幸福和浪漫。在某个小路旁,不经意间的一瞥,就会看到一个木头牌子,上面刻着一首诗: 「记忆里飘来一股幽香 那年,我与你携手徜徉在薰衣草的海洋 不必在意一切,因为有你在我的身旁 不必回望血雨风霜 因为幸福正敲打着我的门窗 我感谢伊娃*赐予我天使一样的姑娘 美丽是她的气质,善良是她的信仰…… 然而,凡人终究要屈从命运的力量 深入骨髓的诅咒不得不让我再次起航 在晨风中细数忧伤 在残阳下伴溪流浪 清风渐起,风里却再没有了你的香 一个轮回,一世执惘 生命大概是一场华丽的火葬 一千年太短,一秒钟太长 只是不忘 那年,我与你携手徜徉在薰衣草的海洋」 “这首诗的作者是瓦罗兰著名吟游诗人阿尔斯诺”阿斯雷玛拉着爱罗妮的手对她说。 “有些看不懂呢。”爱罗妮把头靠在了阿斯雷玛的肩膀上。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阿斯雷玛轻轻地摸了一下爱罗妮的脸蛋。 “好呀!”爱罗妮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传说,瓦罗兰传奇法师加拉赫·艾缪尔有一次受了重伤,为了躲避追赶他的人,他避开城市,向村落逃亡”阿斯雷玛一边拉着爱罗妮的手向前走着,一边给她讲故事,“有一天,艾缪尔来到了一个满是薰衣草的庄园,由于伤势过重,他倒在了庄园里。醒来后发现眼前有一位美丽的女子。这位女子一直照顾着他,直到他痊愈。艾缪尔要离开了,他询问女子的名字,女子却没有告诉他,只是要他对着庄园的薰衣草许愿。艾缪尔照做了,但当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女子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不过他的愿望最终却实现了!” “他许的是什么愿呀?”爱罗妮问道。 “800年后,会一对情侣来到一片薰衣草前,要他们终成眷属”阿斯雷玛回答说,“这对情侣男的叫阿斯雷玛,女的叫爱罗妮!” “是吗!”爱罗妮紧紧地抱住了阿斯雷玛的胳膊,“看来我们为了相遇,等了彼此800年呢!” “当然,我的祖母曾说过,爱情是前世修来的善果”阿斯雷玛突然认真起来,“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来生都要与孤独相伴。” 一阵和暖的风吹过,薰衣草摇晃起它们柔美的肢体,一种淡雅的清香随着那一下下的摇晃,升腾、飞旋,让人仿佛可以看到具象化的香气如烟雾般,包围着每一对情侣。爱罗妮俯下身子想摘一支薰衣草,却发现那蓝紫色的花朵十分娇弱,娇弱到不可碰触,她很快便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薰衣草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柔弱”阿斯雷玛说道,“实际上生命力很顽强。” 爱罗妮直起腰来看着阿斯雷玛,阿斯雷玛也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眼眸中映着彼此的影像,口鼻呼吸着彼此的呼吸…………阿斯雷玛突然抱紧了爱罗妮,与此同时,爱罗妮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两人的嘴唇一点点地靠在了一起,热吻了起来。 安东萨隆倚靠在不远处的小亭子里,探出脑袋偷看着阿斯雷玛和爱罗妮的热吻,他本来是到这里散步的,没想到看到了自己最不想、也是最不应该看到的情景……他的双腿突然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不知为何,某些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 夕阳挣脱了云朵的束缚,将自己的温暖和光亮撒向大地。薰衣草在夕阳的照射下,越发的明艳、美丽,像是蓝紫色的火焰般,燃烧着青春岁月的激情。爱罗妮和阿斯雷玛额头靠着额头,微笑着看着彼此。 爱罗妮的脸颊露出绯红,一如天际那抹绚烂的晚霞。“我爱你,亲爱的!”她轻声说道。 阿斯雷玛起初有些惊讶,但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我也一样。”他用同样温柔的声音做出回应。 不远处的亭子那空无一人,只有几滴被遗忘于此的泪珠湿润了粗糙的石阶…… ———————————————————————— 因索米尼亚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看着魔法书,他在背那些复杂的魔法概念,尽管他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本年度的考试近在咫尺,与其搞一个c*回来丢人,不如姑且顺应这种不合理的体制一回。不过,他只顺应了五分钟—— “是谁编写的这些概念?”因索米尼亚把手里的魔法书猛地摔倒了地上,“你是人猪杂\/交的结果么?” 因索米尼亚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本子,他已经被复杂的魔法概念弄得有些崩溃了。“愚蠢!我不认为你们是有用的召唤师!”他看起来余怒未消,然而,当他打开那个被自己不经意间拿起的本子后,似乎忘掉了之前的一切。 “日记本,安东萨隆的日记?”因索米尼亚顿时来了兴致,他很想知道安东萨隆这个家伙会记些什么。 「12月13日 因索米尼亚与安德里亚导师发生了争吵,导师要他出去,阿斯雷玛与他一起走出了教室。导师说因索米尼亚说的对,魔法概念在实战中没有任何用处,只不过我们要应付考试,所以必须学习这门课。而我呢?我即使通过了考试,拿到了资格证明,仍然是一个不合格的召唤师,我的魔法总是时灵时不灵,更重要的是,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爱罗妮今天看了我一眼,尽管我写这篇日记的时候得知了,这一天她并非是在看我而是在看窗户,但是我仍然很感谢她能朝我这边看,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12月19日 今天我在给爱罗妮写信的时候,阿斯雷玛突然进来了,他要抢我手里的信,我一着急用火焚咒烧掉了信。因索米尼亚进来的时候,要我再试一次,我太紧张了,我知道我没法成功,所以告诉他:“我做不到” 还有一件事,我原本是到浪漫公园散步的,却发现这里面都是情侣,只有我一个人独自的、像傻瓜一样的在里面走着,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看到了,看到了爱罗妮在和阿斯雷玛在接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难受,直到现在还是这样,一回想那个场景,就忍不住要流泪。爱罗妮是团花,而且有自己的心上人,更重要的是她不会接受我。但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好感觉?为什么一看到阿斯雷玛和她亲近,就觉得很伤心、失落?另外,为什么我总能看到他们亲热的情景? 12月23日 今天我终于决定出去走走,因为欧文级长他们聊得很开,我像空气一样被当做不存在。不过,外面实在太冷了。最近,他们总抢我的东西,每次我从学院的公共餐桌上拿来一些吃的,就会立刻被人抢走。所以,所以我真的很饿……186的同伴们开始和我说话了,那是因为班佳德和他的死党们开始捉弄我了。他们把我的鞋带绑在了桌子上,在我的水里放芥末,还在我的衣服上写字。昨天,班佳德在外面定做了一个徽章,上面写着“反安东萨隆委员会”,这个徽章镀了金,而且还很漂亮,因此很多同伴都向他要了一个。现在,大家每天出门都带着这个徽章,我已经快成学院名人了。(好像只有因索米尼亚没有戴) 12月25日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再也不去浪漫公园了,因为刚才有一位学长告诉我,这里是情侣来的地方,一个人不允许来这里。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骗我的,但他说的是事实,这里没有一个人的身影,都是一对儿对儿的。他们经常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诉说着彼此的暧昧。 最近我感觉很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在整个学院,我没有一个朋友,连一个愿意理睬我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活是不是跟死了没有区别? 12月26日 今天欧文级长说,学院的藏书馆已经对外开放了,我决定进去看看。不得不说,战争学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很大,当然也包括藏书馆。这里有好几百个书架,每个书架都摆满了书。我突然发现读书是一件好事,可以打发时间,也让我感觉不到了独孤。我决定以后每天都这里来。」 因索米尼亚合上了安东萨隆的日记本并将其放回了原位,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日记本封皮上的黑色字体是手写的,“‘如果一个人可以战胜孤独,他就成为了神’”他低声读了出来。 “安东萨隆,如果想成为神”因索米尼亚一边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一边说:“就先要战胜自己!” *****火系法术:瓦罗兰的召唤师和魔法师按照法术施放的难易程度,将所有魔法分6个等级,其中一级表示最难施放,六级表示最容易。另外,魔法有木、土、水、金、火五个系,五个系的魔法之间联系密切,而且有助长依存及相生相克的关系。 *伊娃:瓦罗兰传说中的造物之神。 *c:召唤师考试的成绩分三个等级:a、b、c,c代表不合格。 听雨心语: 由于最近得了点小病,所以这一次的更新只有一万六千余字。特别感谢《尘埃》的某一位读者,他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发来的了如下一段话: 恩!加油!现在的你只是初露锋芒,或许你之前的人生像安东一样悲惨,但之后,你有了你的拥护者,你的我们,就一定不会再平庸!相信我!!! 这段话给了我很大的动力,感谢这位读者,也感谢所有支持《尘埃》的朋友,谢谢! 这一章中我提到了召唤师议会以及其一年一届的全体会议,里面不乏有批判的成分,而且写得很直接,原因在于小说的题材让我有胆量这样说,我之前发在报刊杂志上的散文和杂文,哪怕稍稍有些擦边的批判,只要被读了出来,必定和谐。天朝上国,此等事件,不足为奇。 在下周更新的第三章(三)中,我会提到召唤师的新年集会以及年度考试,还将提到本书的一个重要概念和组织,另外,威武霸气的卡萨丁将正式登场!敬请期待:《尘埃》第三章:最没天赋的召唤师(三)!大家可以与我交流您对《尘埃》的意见和问题! 第15章 :SOA认证 第五节:soa认证 「人最不应该有的便是怀疑心,从怀疑自己开始,直到怀疑所有人。我们应该正视这世间的一切,试着相信自己,试着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最终我们就会发现,信任换来的是朋友,自信换来的是尊重。」 「安东萨隆不知道自己在哪,他周围的一切都隐藏在浓重的雾气中,柔和的白光从浓雾中的某处发出,让雾气看起来像一顶用棉絮做成的帷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来过这儿,虽然视线早已失在了迷茫的雾中,但某些熟悉的气息印证着他的直觉。 “早上好——安东!” 这个声音安东萨隆一辈子也忘不掉,没错,那便是萨拉莫德破锣般的嗓音。“大叔!”他激动地喊道,尽管周围并没有人。 “好久不见!”萨拉莫德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下安东萨隆的肩膀,吓了安东萨隆一跳。 “大叔!”安东萨隆猛地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萨拉莫德的粗腰,“我——我真的很想您!” 萨拉莫德朗声大笑起来,用粗糙的大手帮安东萨隆擦去了眼角流出的泪,“哭什么,你这家伙!难道看到我不高兴么?” “没有——没有!”安东萨隆摇着头,他尽可能的露出微笑,“我——我太激动了!” “告诉我你过得好么?”萨拉莫德认真的问道。 “我——”安东萨隆放下了抱住萨拉莫德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很——很好。”他沉思了一会儿后说,这是他能找到的最佳回答了。 “你的眼睛背叛了你,小伙子!”萨拉莫德盯着安东萨隆,眉头紧锁,那里出现了两道很深的皱纹。 “我——”安东萨隆避开了萨拉莫德的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没有交到朋友对么?”萨拉莫德看样子什么都知道,“还一直受着别人的排斥和欺凌,法术也没能学会几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安东萨隆一时语塞,每当他着急或者紧张的时候就会突然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就不可能相信其他人,信任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东西,没有信任何谈朋友?”萨拉莫德一边说,一边朝不远处的浓雾中走去,“很多人努力的去做一件事,但怎么也得不到回报,那是因为他们的方式不对。” 安东萨隆跟了上去,他渐渐看到浓雾中有一个红色的长椅。萨拉莫德坐在了长椅上,并示意安东萨隆坐到他身旁,“战争学院有很多优秀的召唤师,他们一开始并不起眼,但后来都成了伟大的人物。”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我也想成为一位优秀的召唤师,保护身边的人。” “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东”萨拉莫德把他的粗胳膊搭在了安东萨隆的脖子上,“但是为保护挚爱之人而死是一件幸福且光荣的事情。” 安东萨隆会心的笑了笑,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安瑞拉、爱罗尼、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的影像,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因保护他们死去,想起来都是一件幸福的事。他转过头看着萨拉莫德油乎乎的大脸,斑白的胡须还是一如既往的杂乱,豆大的的黑眼睛依旧透着慵懒和颓废,但这张脸却让人倍感安心。 “当然——”萨拉莫德拿开了搭在安东萨隆身上的胳膊,并站了起来,“你首先需要拥有保护别人的能力!” 萨拉莫德说话的功夫,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冷,湿冷的风吹动着白色的浓雾,使它们慢慢地旋转起来。安东萨隆的鼻子捕捉到了一种淡若清水的香气,他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浪漫公园,刚才的香味来自于园中的薰衣草。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巨大而真实的压迫感从身后而来,然而当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大叔——”安东萨隆下意识的朝萨拉莫德靠拢,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因此缩短,那感觉就像萨拉莫德与自己处于不同位面一般。“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你——注定要死!” 一个冰冷的声音让安东萨隆的恐惧上升到了顶点,他猛地转过身,发现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这个家伙的脸完全隐藏在了兜帽的阴影中,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脸——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结冰,巨大的压迫感让他动弹不得,就在这时,黑衣人伸出了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并准备用食指尖触摸安东萨隆的额头。 “不——”安东萨隆大喊道,却发现声音细微得连自己都难以听到。“大叔——救我!”他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嗓子,做最后的努力。 “安东——保护挚爱之人,要先学会保护自己。”萨拉莫德在不远处的浓雾里说道。 黑衣人的手指触碰到安东萨隆的额头了——透骨的冰凉像电流一样迅速传导至全身,紧接着,他的双臂、双腿全部抽筋了,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救我——啊——!” “安东萨隆!醒醒!” 一双有力的手狠狠地推了安东萨隆一把,把他从噩梦中解救了出来,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黄水晶灯发出的柔和光亮让他看到眼前的人是因索米尼亚。“对——对不起——”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阿斯雷玛没等安东萨隆说完,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床板,睡眼惺忪的他看起来极为愤怒。 “你为什么总做噩梦,安东?”欧文级长坐在安东萨隆的床头,他穿着白色的睡袍,用力地睁着眼睛。 “对不起,我又吵醒大家了——”安东萨隆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双颊很烫,刚才在梦里抽筋的四肢现在仍有些酸胀疼痛,他极力的想找出语言浇灭其他三人的怒火,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都回去睡吧。”因索米尼亚很精神,看样子不像刚睡醒,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很轻柔,这让他的声音更加悦耳了。 看着欧文和因索米尼亚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听到阿斯雷玛的呼声再一次响起,原本坐在床上的安东萨隆钻进了被窝,尽管身上的汗液让他感觉很冷,但疲劳很快让他再次沉入梦乡…… ————————————————————————————— 今天安东萨隆起来的格外早,虽然昨晚出了一个小插曲,但疲惫的他还是获得了质量极好的睡眠。就在昨天,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试图将一只小白鼠变成红色。尽管那只可怜的小白鼠已经快被折磨死了,但它除了掉了些毛以外,一点都没变。 “那只老鼠死了么?”阿斯雷玛嘲笑着说。 “还没有”安东萨隆摸了摸那只小白鼠,小白鼠无精打采的趴在他的手心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不过它快要死掉了。”他接着说。 “你昨晚又做什么梦了?”因索米尼亚从床上坐起来说,他看样子不像刚睡醒,当然,他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充满力量的样子。 “我——昨晚——真的很抱歉”安东萨隆把小白鼠放进了笼子里,然后拿起了自己的毛巾。 “压力很大是吧”阿斯雷玛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还有不到两周就要进行soa认证了,你连一个法术都不能完整施放。” “是啊。”安东萨隆在走进房间里的洗漱间前低声应和道。 “因索尔,你看起来很疲惫。”阿斯雷玛看着坐在床上的因索米尼亚,大概只有他能看出一个人与平时的细微差别。 “哦?”因索米尼亚低声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脸色发黄,而且——脸上的皮肤很干!”阿斯雷玛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盘子大小的圆形铁盒。 “你看得还真仔细!”因索米尼亚跳下了床,飞快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这是我家族独有的’驻颜泥’”阿斯雷玛打开铁盒子将其递给了因索米尼亚,但因索米尼亚没有接受。 “安卡利亚家族的驻颜泥?”欧文一边在空气里嗅着,一边看着铁盒子里灰色的、泥膏状的东西“我听说你们家族的人到了五十岁,看起来还像三十岁一样年轻,都归功于这个吧。” “是的,这个东西的制作工艺很讲究”阿斯雷玛解释说,“取材也很苛刻。” “怪不得你长得那么白!”欧文从上铺跳了下来,仔细闻了闻驻颜泥。它简直是太香了,这种香味和女人香水的最大不同是——闻再久也不会觉得腻。 “你看看你,因索尔!你真应该用用这个!”阿斯雷玛拿起铁盒的盖子,原来那还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着一个男孩的影像:浓密的黑发、浓重的眉毛、对于男孩子而言大得出奇的黑眼睛以及高高的鼻子,美中不足是脸上的皮肤暗黄无光,看起来像干旱的黄土地。 “我想不用了。”因索米尼亚淡淡的说,“我不像你那么注重相貌。” 阿斯雷玛朝着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下,因索米尼亚转过头,发现刚刚洗漱完毕的安东萨隆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很显然,阿斯雷玛笑的是安东萨隆。 “今天是怎么了?”欧文有些惊讶的看着安东萨隆,“你居然是第一个起床的!” “安东萨隆!”阿斯雷玛没有给安东萨隆搭话的机会,他拿起手里的镜子,让窗外的阳光可以通过镜子反射到安东萨隆的脸上,“我猜你长这么大,还没照过镜子!” 安东萨隆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没照过镜子,因为在狗窝里生活了七年的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东西,而且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只有富人才配照镜子,这实际上是瓦罗兰的一个病态的阶级观念,因为镜子在瓦罗兰的很多地方有不亚于魔法水晶的价值。一些传说中也提到过,玻璃这种魔法亲何物一旦被做成了镜子,将拥有神奇的力量。 “那就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吧!”阿斯雷玛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也是别人眼中的你!” 安东萨隆迅速的转过身,他害怕在镜子里看到令自己失望的影像,害怕照镜子这个行为会让自己更加没有自信。“不——不要——”他耳语般的说。 “你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没有?”阿斯雷玛嘲笑道。 “你在担心什么?安东萨隆?”因索米尼亚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你知道你为什么连一个魔法都不能完整施放么?不是因为你没有天赋,也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是因为你连自己都不相信,你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你害怕失败,害怕别人的嘲笑。就像此刻,你害怕照镜子,没法面对自己。” 因索米尼亚的话深深地触动了安东萨隆的心灵,这些话句句是实。安东萨隆在做很多事以前背负了太大的心理压力,这让他在做事以前就先否决了自己,于是他屡屡失败,经常受到他人的嘲笑和讥讽,久而久之便产生了恐惧心理,也同时丧失了最起码的自信。 “从现在开始!”因索米尼亚及其认真的说道,“找回自己!从正视镜中的自己开始!” “不可思议!”欧文惊讶的看着因索米尼亚,“你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阿斯雷玛轻笑了一声,“这可是soa186年龄最大的学徒,动不动就来开导我们,我们经常管他叫做因索尔大叔!” 安东萨隆微微转过头,他用余光看到阿斯雷玛仍在举着镜子,他慢慢地把脸侧向镜子,直到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脸颊的一角。 “抬起你的头!安东萨隆!”因索米尼亚大声说。 欧文、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三人都认真的看着安东萨隆,只见他一点点的抬起头,眼睛时不时的瞟着镜子,每瞟一下他就会停下来将头歪向一边,然后握紧拳头转过头继续完成抬头的动作,如是多次,直到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完整的自己。镜子里的这个男孩皮肤白皙、长相平常,只是那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和峨眉月*般的浓眉让人十分羡慕。当然,造物主是公平的,安东萨隆的眼皮很厚,这使得他的眼睛看起来不大,他的左眼睛是双眼皮而右眼睛却是单眼皮,这种不对称最终让他跟漂亮这个词擦肩而过了。 “你有着和所有人都不同的绿眼睛”因索米尼亚微笑着说,“像昂贵的绿宝石,如果你右眼睛也是双眼皮的话,我打赌一定会有女孩子看上你!” “这一点我赞同”阿斯雷玛也露出了一个微笑,“爱罗妮曾说她很想有一对儿你这样的眼睛。” “好了,伙计们!”欧文把两只手分别搭在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的肩膀上,“艺术鉴赏到此结束,收拾一下准备上课了。” 安东萨隆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暖意融融,某种力量正在那里聚集。“谢谢你们!”他对转身走向洗漱间的三位室友说。 “记住你今天照镜子时的感觉!”欧文微微转过头瞟了安东萨隆一眼,“战争学院里从来就没有过‘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 ———————————————————————————— 鬼索克之台上,soa186的学徒们组成了一个规整的方阵,方阵的多余人——安东萨隆站到了离大家很远的地方,这不是谁的要求,而是他自愿的,他不想影响团队的整体性。当然,他这样的想法没人知道,事实上,soa186从导师到学徒早已遗忘了他的存在。 “今天,我们要教你们作为学徒召唤师的最后一个法术”玛尔扎哈对soa186的学徒们说道,他的身边站着希维尔导师,“为了让你们了解这个法术在实战中运用,我找来了希维尔导师。” “你们好!宝贝们!”希维尔今天穿着一件厚实的白色长袍,她的穿着头一次不能用“性感”这个词形容。有些学徒从她疲惫、苍白的脸上猜出了答案,当然,猜出答案的基本都是男生。因索米尼亚朝希维尔眨了眨眼睛,作为回应,希维尔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对儿小酒窝。这种语言仅仅属于他们二人,谁叫希维尔那么欣赏因索米尼亚呢。 “这个作战系统的发明者是英雄联盟的创建者埃克西欧”玛尔扎哈的声音虽然经过了魔法过滤,但当他认真地叙述某件事时,这种声音仍然可以在十分钟内叫接收者崩溃。“它的原理就是将一些战斗工具放在事先设置好的结界上,在战斗中召唤这些工具,辅助战斗甚至克敌制胜!”他接着说。 “您见过埃克西欧么?玛尔扎哈导师?”阿斯雷玛大声问道,soa186的其他学徒一齐将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在此之前,还没人敢打断玛尔扎哈讲课。 玛尔扎哈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他立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学徒们惊恐的看着玛尔扎哈,他们担心这个家伙会发怒,而让他发怒的结果想一想都会让人毛骨悚然……“见过,他有着可怕的能力。”玛尔扎哈回答说。学徒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玛尔扎哈向前走了两步,在学徒们面前召唤出了一个方形长桌,长桌上并排放着三样东西:剑、盾牌和黄色的符印,三样东西的下面各有一个蓝色的结界。“剑、盾牌和符印,这是一会我要用到的东西”他用手分别指着那三样作战工具解释说,“我和希维尔的战斗将在三十英尺外进行,我会在战斗中用到它们。我再次强调,你们和魔法师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们可以使用召唤术,只有拥有特殊体质的人才能发动这种精密的时空法术,它会帮助你们成为强者!” 希维尔和玛尔扎哈来到了预定的战斗地点,一起朝对方鞠了一躬,这是决斗前必须要进行的礼节。因索米尼亚双手握拳,他真的很为希维尔担心。不远处的战斗开始了,希维尔将左手的长矛插进草地,右手的战争之轮则不住的旋转着,发出尖利的响声。玛尔扎哈向后退了几步,尽可能的与对方拉开距离。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希维尔!”玛尔扎哈说道。 “是啊,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希维尔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说话间手里的战争之轮已然飞出。186的学徒们还是头一次见希维尔的战争之轮以如此之快的速度飞行,在这种速度下,战争之轮的金属表面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了黄色的火焰。 “看来抱着杀掉我的想法啊,希维尔!”玛尔扎哈说着举起一只戴着紫色手套的大手,强大的魔法力量引了起周围空间的扭曲,燃烧着火焰的战争之轮开始弯曲、变形,最终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里。 希维尔没有迟疑,她利用玛尔扎哈法术冷却*的时间发动了奇袭,只见她突然出现在了玛尔扎哈的背后,从腰带上的皮套里抽出一把长长的匕首,用力刺向对方——然而,不知为何,匕首在接触到玛尔扎哈身体的一瞬间,玛尔扎哈便消失不见了。希维尔以为对手使用了闪现法术,所以握紧匕首屏住呼吸,以便感知到对手的气息。 「秘术:虚空召唤!」 “快闪开!希维尔!” 这是因索米尼亚的声音,此刻,两道虚空传送门已经将希维尔夹在中间,传送门里有一些紫色的烟雾在急速旋转着,透骨的阴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一道刺眼的紫光闪过,紧接着便是巨大的轰鸣,那是传送门中虚空力量相互碰撞的结果。幸运的是,希维尔凭借她闪电般的速度,逃脱了这一击。 “漂亮的躲避!”玛尔扎哈对不远处俯下身子喘着粗气的希维尔说,“但是,接下来——” 玛尔扎哈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有三个小型的战争之轮从他脚下的草地里猛地飞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些小型的战争之轮并不是执行攻击的,它们的身上都连着一根银色的金属线,此时,这些金属线已经缠住了玛尔扎哈的手脚,金属线的另一端则被重新扎进草地里的战争之轮固定住了。“这——这是——带有沉默效果的封印魔线!”玛尔扎哈的额头上青筋暴起,银色的眼眸闪着明亮的光芒。 “战斗结束了,玛尔扎哈!”希维尔召唤出了一把新的战争之轮,用力朝玛尔扎哈所站的地方扔去。然而,这个动作刚一结束,她便痛苦地捂住头跪倒在地。 “煞星幻象*——是——什么时候——” 希维尔的战争之轮打偏了,而且恰好斩断了困住玛尔扎哈左手的金属线。“在你用匕首刺向我的时候,我已经对你施放了煞星幻象,我只不过让法术延迟发动了。”玛尔扎哈一边说,一边召唤出之前放在长桌上的长剑,砍断了困住自己的金属线。 “在战斗中使用召唤术,原来需要事先将被召唤的东西放在结界上。”阿斯雷玛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它们都是凭空召唤出来的。” “亲爱的,你猜他们谁会赢?”爱罗妮抱住阿斯雷玛的手臂,娇滴滴的问。 “希维尔导师危险了。”因索米尼亚插嘴道,他的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边的战斗。 玛尔扎哈再一次使用召唤术,这一次,他将手里的剑反召唤到了希维尔的手臂旁。希维尔猛地转过头,当她发现剑刃上那些亮着紫色光芒的符咒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把剑所在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弯曲的剑刃将太阳光做了二次反射,照进了希维尔的眼睛里——接下来的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了,希维尔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与此同时,时空的异位让剑刃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近六英寸的伤口。 伤口的剧痛多少可能帮助希维尔摆脱了煞星幻象的干扰,尽管脑海中可怕的血腥场景让她头晕目眩、浑身冰凉,但她仍凭借本能躲开了突然出现的玛尔扎哈从身后发动的袭击,一声金属互相碰撞的脆响过后,玛尔扎哈手里的剑被她从腰间抽出的匕首斩作两截。 “你还是处于劣势,玛尔扎哈!”希维尔有气无力的说,她的脸上满是汗珠,看起来虚弱极了。 希维尔很快便让玛尔扎哈领会了自己的话,她将手里的匕首投向玛尔扎哈,一条金属线不知什么时候被连接在了匕首的手柄上,它的末端连接着某个机关,这个机关发动的效果便是:希维尔一开始插进草地的长矛在金属线的牵引下径直的飞向玛尔扎哈的后背。 “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玛尔扎哈双手合十,他面前匕首在魔法力量的干扰下朝相反方向——也就是希维尔的方向飞去,与此同时,那个事先被准备好的盾牌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挡住了飞来长矛。 希维尔纵身一跃躲过了匕首,然而,就在她即将重新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一个黄色的符印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物的草地上,她瞪大了眼睛,红色的眸子里映着黄色的光亮—— 这大概是人类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因索米尼亚是怎么到达希维尔的身边,并将手里的剑插向那块黄色的符印。因索米尼亚的剑将那块符印击得粉碎,与此同时,他拉住希维尔没有受伤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顺势拔出她腰带上的最后一把匕首,用力的投向玛尔扎哈。 “不可思议的速度!”玛尔扎哈大手一挥弹开了匕首,他的话语里透着一丝喜悦,“非常正确的防御!” “你要杀死希维尔导师么?”因索米尼亚用不屑的眼神盯着玛尔扎哈,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咔的声响。 “傻瓜——”希维尔把手搭在因索米尼亚的肩膀上,“他怎么会杀了我呢?” “那个符文会爆炸,导师”因索米尼亚微微转过头,“我见过这个法术!” “你来自于哪个家族?因索米尼亚?”玛尔扎哈走向因索米尼亚和希维尔,他看起来对因索米尼亚很感兴趣。 “哪个家族也不是”因索米尼亚回答说,他声音有些颤抖,那是余怒未消的结果,“我的父亲是石纹河的船夫,母亲是挤\/奶工人!” “宝贝儿,谢谢你——”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希维尔居然低下头亲了因索米尼亚的脸颊一下。因索米尼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懵了,此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希维尔抬起了头仔细的看着因索米尼亚,起初,她的脸上有一些惊讶的表情,但看到因索米尼亚慢慢地转过头,便马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因索米尼亚看着希维尔,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脸红了,宝贝儿”希维尔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这是给你的回报,没有你的话,我可能要在医院住上一个月!” “但是现在,你还是要去医院,女士!”因索米尼亚认真的说,“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发高烧!” 希维尔看着因索米尼亚那双流露着坚定目光的眼睛,会心的笑了笑,“那就麻烦我们的‘迅影召唤师’因索米尼亚送我回家吧!” 因索米尼亚撸起袖子,露出了缠有厚厚绷带的手臂,单手解开上面的扣子,撕下一大截绷带,帮希维尔包扎好了受伤的胳膊,整套动作十分流畅,如果不长期从事这样的事情,不可能这样的熟练。“那么,我需要跟您请假了,玛尔扎哈导师!”他对身旁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玛尔扎哈说。 “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居然拥有这样的能力和技艺”玛尔扎哈那双没有眸子的眼睛闪着耀眼的银光,“你让我刮目相看,因索米尼亚!” ———————————————————————— 因索米尼亚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宿舍了,他说自己一直在希维尔家里照顾希维尔。安东萨隆有些担心因索米尼亚被希维尔吻了以后会遭来一些流言蜚语,但他多虑了,因索米尼亚经过这件事以只是后多了一个外号——“迅影召唤师”,很多人无法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在不用任何法术的情况下,在不一秒钟里跑到三十英尺外并击碎一块符印。 安东萨隆喜欢过了下午一点以后再到学院的用于集会的大礼堂,每天中午,战争学院都会为学徒和召唤师们准备几十桌的丰盛午餐,人们需要在门口的盘子架上拿一个干净的盘子,然后到公共餐桌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放在盘子里。尽管这个礼堂的占地面积不亚于执行入院礼的那个礼堂,但仍常常座无虚席,从中午十一点半开始到下午的三点,召唤师们会聚集于此享受美食。 安东萨隆承认自己是一个馋猫,他还没有进到礼堂里就开始流口水了,他周围都是三五成群的、穿着紫色丝绸长袍的召唤师。最近,召唤师们的胸前多了一个镀金的徽记,那是“反安东萨隆委员会”的标志。每天中午都会有人站在门口发放这个徽记,说实话,这个徽记做的确实十分漂亮,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是某些家伙的恶作剧,但还是喜欢带着它出门。 “你好!安东萨隆!”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矮个儿男孩,他带着一副黑边眼镜,脸上长着不少青春痘,此刻,他正站在门口向过往的行人发放“委员会”的徽记。 “嘿!下午好!伊冯!”安东萨隆朝那个男孩招了招手。 “你不反对我做这个吧!”伊冯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我只是想为家里减轻些负担,我妈妈最近生病了,很需要钱。” “哦,是的,我理解”安东萨隆走到伊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给你多少钱?” “每天一个金币。”伊冯低声回答说。 “那可真不少”安东萨隆苦笑了一声,居然有人这样针对自己,不知道是一种荣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告别了伊冯,安东萨隆拿着空盘子在公共餐桌上寻找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他尽可能的避开人多的地方,因为人太多会让他局促不安。很不幸的是,今天礼堂角落里的座位都坐上了人,安东萨隆只得端着托盘来到礼堂西南角的窗户下,那里有一个很宽的窗台,可以放得下他的食物,虽然这种行为会招来某些异样的目光。 “我头一次看到有人在窗台上吃饭!” “这个家伙每次来的时候都坐角落里的座位,今天角落的座位都被人占了,他只能去那里。” “真是一个怪异的男孩!” “那个家伙就是安东萨隆,你衣服上的那个徽记就跟这个有人有关!” …… 安东萨隆把托盘上的两个盘子和一杯苹果汁放在了窗台上,俯下身子用餐刀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他脑子里一直在想设置结界的方法。soa186的其他学徒们都成功的设置了结界,他们现在的要做的是突破距离的限制,自由地召唤结界里的物体。但安东萨隆比大家慢了一个礼拜的进度,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的设置过结界。 “好吧,要相信自己!我再做一次努力!”安东萨隆回想起那天照镜子的时候伙伴们对他说的话,试着将魔法力量凝聚在手掌,一边默念咒语,一边想象着蓝色的结界出现在窗台上的情形。 啪的一声脆响,安东萨隆刚刚吃完东西的空盘子被某种力量弄得四分五裂,旁边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不过,他现在无需理会这些,因为他成功了!那个蓝色的结界果真出现在了窗台上!他拿起盘子的碎片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从伤口里不住的流出,「太好了!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他吮吸着受伤的手指,绿色的眼眸里闪动着喜悦和自豪。 “你好!帅哥!” 这是爱罗妮的声音,安东萨隆循声看去,刚刚的喜悦立刻烟消云散,只见爱罗妮正坐在不远处一个金发男孩面前的桌子上,敞开学院长袍,露出藏蓝色的连衣裙和黑色的蚕丝连裤袜。由于那个男孩背朝着安东萨隆,所以他只能看到一个身材挺拔的背影。「如果被阿斯雷玛看到,他一定会气炸的。还好他现在在图书馆里。」他心里这样想着。 “那个放荡的女孩是谁?”安东萨隆身边的一个召唤师问道。 “soa186的团花,名为爱罗妮。”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一位有着一头卷发的女孩。 “才来这半年就快成学院名人了,那些个贵族出身的家伙都和她保持着暧昧。”与之前的两人同桌而坐的胖男孩盯着不远处的爱罗妮,眼神里透着一丝鄙视。 安东萨隆把自己用过的盘子和杯子放进了托盘里,朝门口清洗餐具的机器那儿快步走去,他不想看到爱罗妮是怎么与人搭讪的,也不想爱罗妮看到自己。 —————————————————————————— 因索米尼亚坐在希维尔家宽敞的客厅里,他的面前是一个水晶长桌,十几对华丽的白色木椅整齐的摆放在两侧。四周墙壁的暗槽里满是发着黄色光芒的海克斯科技灯*,使得这间客厅让人觉得温馨舒适。希维尔应该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因为客厅的所有装饰品都是人工制作的,有木雕、泥塑还有剪影,每一件作品都被贴上了写有“希维尔制造”的标签。 “宝贝儿,真抱歉”希维尔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因索米尼亚面前的水晶长桌上,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我又把牛排烤糊了。” “您根本就不会烹饪”因索米尼亚用餐刀切着盘子里烤肉,却怎么也无法切断它,“外面糊了,里面却没熟,您真厉害!” “你就别挖苦我了,要不是你来了我才懒得做这些东西!”希维尔有些不高兴了,但很显然这是装出来的。 “嗯!”因索米尼亚仰靠在白色的木椅上,看着这一桌不是半生不熟,就是又焦又糊的菜,“每天都吃这样的东西,用不上一周我就会惨死在您的家里。” 希维尔切下来一块牛肉,把烤焦的部分咬了下去,然后将好的那部分塞进了因索米尼亚的嘴里。“堵住你的嘴!”她顽皮地了笑了起来。 因索米尼亚被吓了一跳,那块肉还没来得及咀嚼就被吞了下去,差点没把他噎死。希维尔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啦?没事吧——” 因索米尼亚摇了摇头,把桌子上的红酒一饮而尽。“你——差点就害死我了!”他坐在那喘了好一会气,才说出一句话。 “对不起,宝贝儿”希维尔坐到因索米尼亚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宝贝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因索米尼亚突然认真的看着希维尔,他大概没想到希维尔会这样问,“您问吧。” “你为什么戴着面罩?”希维尔开门见山的说。 因索米尼亚盯着希维尔红色的眸子看好一会儿,“很抱歉,我不能告诉您!” “是有什么苦衷么?”希维尔的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十六岁的年纪,拥有这样的身手,每天要戴着猪皮做的面罩。你到底是……” “我想您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因索米尼亚避开了希维尔的目光,“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 “是不信任我,对么?”希维尔看起来并不愿就此罢休。 因索米尼亚转过头,用他黑色的大眼睛死死得盯着希维尔,“如果我不信任您,就不可能冒着危险去救您!在我眼中您就像我的姐姐,我不告诉您,是怕您的处境因此变得危险!” 因索米尼亚的这番话差点没让希维尔感动的哭出来,她紧紧地抓住因索米尼亚的手,“真是个善良的宝贝儿!但是我要给你看样东西!” “是什么?”因索米尼亚隐隐地预感到,希维尔要给自己看得东西很重要。 希维尔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放在了因索米尼亚的手里,项链上有一颗名贵的红宝石,红宝石的表面上镶嵌着一些细小的珍珠,这些珍珠组成了一朵绽放的彼岸花*。 “曼陀罗华!”因索米尼亚惊讶的说道。 希维尔点了点头,把红宝石项链戴在了因索米尼亚的脖子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自己的是破法者家族的遗孤”因索米尼亚知道自己的回答满足不了希维尔,但他说得都是实话。 “是谁教了你这一身的本事?”希维尔问。 “贾克斯,他要我戴着这个面罩,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能摘下,不然就会被某些人认出来。”因索米尼亚回答说。 希维尔眯缝着眼睛露出了一个微笑,客厅里柔和的灯光投射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十分美丽,如果要用一种花来形容这种美丽,一定不是花王牡丹、也不是妖艳的玫瑰,而是浓烈的红色彼岸花。明艳却也真实,超凡脱俗却又温暖亲和。因索米尼亚的心弦被某种力量狠狠地拨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精神也变得紧张起来。 “让我变得更强,希维尔导师。我需要知道我的家族为什么会被赶尽杀绝。”因索米尼亚声音颤抖的说。 “好!我对你的特训从明天开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在没人的时候,不准用敬称,你不是把我当做你的姐姐么,可是你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 “我想我可以答应你的这个条件,姐姐。” “好吧,宝贝儿,我承认我喜欢这样的称呼,尤其是从你嘴里听到!” ——————————————————————————— 安东萨隆坐在一间大教室第三排靠窗的座位上,旁边都是正在认真答题的学徒召唤师,教室的前面的讲台上坐着三位年长的召唤师,他们像机器一样扫描着这间教室里的学徒们,他们背后的黑板上写着几个脸盆大小的字“soa认证——魔法理论测试” 安东萨隆刚刚完成了卷纸上的最后一道选择题“零秒传送的发明人”答案很明显是“a。贝佐德”。眼下是两道阐述题,第一题“请说明一下传送法术的原理。”这样的题肯定是难不倒他的,或者说是手到擒来。 “在甲地点设置传送结界,通过反召唤术在乙地点设置传送节点,甲地点为传送基点,乙地点为传送目标。传送法术就是引导魔法力量将物体从传送基点运送到传送目标的时空法术。” 安东萨隆在答第二道阐述题的时候已经有人交卷了,他们接下来要走到对面的教室进行法术测试。他有些着急了,因为交卷的人越来越多,他迅速的写完了第二题的答案“战争学院或英雄联盟内部的工作人员和召唤师不允许参加正义之地的英雄招募,所以他们无法成为正义之地的英雄。但是英雄可以申请英雄联盟或战争学院内的职务。” “确认交卷么?”一位负责监考的召唤师问道,他的戴着金边的眼镜,看起来有五十多岁。 “确定。”安东萨隆低声回答说。 “到对那边的教室进行法术测试!”老召唤师用手指了指门口。 法术测试的教室比刚才的教室还要大,而且里面的桌椅都被搬了出去,讲台上依旧坐着三个人,这三个安东萨隆全部认得,他们是贝佐德、克罗索斯和伊米亚。 “祝你好运!”因索米尼亚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向门口走去。 “你还顺利么?因索尔?”安东萨隆问。 “十分顺利!”因索米尼亚转过身微笑着说,“记住:相信自己能做到,你就能做到!”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尽管他还是有些紧张,但心里却暖意融融。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班佳德的考试,他抽到的题目很简单,将地上那个红色的陶瓷瓶变成蓝色,并将它反召唤到教室的最后面。不知为何,安东萨隆很希望班佳德出丑,然后看着他脸上的肥肉扭出一个白痴的表情。不过,班佳德让安东萨隆失望了,他成功的将瓷瓶变成了蓝色,只不过在召唤的时候发生了失误,瓷瓶的上半部分被召唤到了预定地点,但下半部分仍留在原地并且碎成了若干个残片。 讲台上的三位召唤师低声交互了一下意见。“soa186学徒班佳德,合格!”贝佐德大声宣布道。伊米亚在记录表上将班佳德的成绩写在了上面。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我的考试等级?”班佳德问道,他的鼻音很重,看样子他最近感冒了。 “不行,要等三天。”贝佐德一边颠倒着手里白色卡片的顺序,一边说。 班佳德偷偷地瞪了贝佐德一眼,朝门口走去。安东萨隆立刻躲到了其他人的身后,以免那家伙看到自己。 后面进行考试的几人都很顺利,尽管他们只用掉了不到五分钟,但安东萨隆却觉得过了五年甚至更久,这种等待对于他而言是痛苦的,他恨不得马上就成为下一个,哪怕自己会被告知为不合格。 “soa186学徒伊莱瑞娜,合格!”贝佐德低沉舒缓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赞许。 “你做的很好!很优秀!”克罗索斯朝伊莱瑞娜微笑了一下。 伊莱瑞娜离开前看到了安东萨隆,安东萨隆此刻也看着她。“祝你好运!安东萨隆!”伊莱瑞娜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安东萨隆望着伊莱瑞娜那一头漂亮的酒红色头发,翘起了嘴角。「一个从来没跟我说过话的人,居然也来祝福我!这真是……」 “安东萨隆——到你了!”贝佐德的话打断了安东萨隆的思绪,他戴上了一 副银边眼睛,拿起一摞白色的卡片把它们呈扇形打开。“从里面选择你一会要测试的法术。”他低声说道。 安东萨隆看着贝佐德那双棕色的眼睛,从那一叠卡片里摸出了一张,“b-31题。” “我还以为那个大桶用不着了”伊米亚指着不远处一个装满水的木桶,“好吧,安东萨隆,你的题目很简单,想办法让那个桶里的水消失。” 安东萨隆慢慢地走到木桶旁,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路。「记住:相信自己能做到,你就能做到!」他的突然想起了因索米尼亚之前对自己说的话。 「记住你今天照镜子时的感觉!战争学院里从来就没有过‘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那是欧文沉稳的声音和成熟的面庞。 「不知为何,我总是那么坚定的相信着你有一天会成为瓦罗兰的传奇召唤师,你的名声和威望将与历代伟人比肩。加油吧!安东萨隆!」他仿佛又看到了萨拉莫德那胡子拉碴且泛着油光的大脸。 “我能做到!”安东萨隆自言自语道,他围着木桶走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木桶,五秒钟后,他做出了一件令人惊讶事情:他拔掉了木桶下面的软塞,木桶里的水不住地从那个洞里涌出,没过多大一会就让将这间教室变成了一片汪洋。 “你在干什么?”伊米亚惊讶的站了起来。 教室里的其他学徒都气呼呼地瞪着安东萨隆,要不是有三位高阶召唤师在这,他们准狠狠地揍他一顿。安东萨隆红着脸低了下头,他知道自己这下完了,不但通过不了考试,还增加一些讨厌自己的人。 “伊米亚,下次你应该换一个没有软塞的木桶”贝佐德拉下自己的眼镜,瞟着伊米亚。 “好吧,这确实是我的失误”伊米亚有些无奈的说,“但他一定无法通过考试。” “我有不同的意见,伊米亚”克罗索斯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他确实成功让木桶里的水消失了。” “但是他没有用魔法,这绝对不能合格!”伊米亚争辩道。 “如果一个人可以不凭借魔法做到需要魔法完成的事”贝佐德摊开了双手,“你想想——” “您想说——”伊米亚惊讶地看着贝佐德。 “你通过了!安东萨隆”贝佐德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我们学习魔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脱离它!这一点上,你成功了!” 安东萨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笑出来,但那真的很难。教室里的其他学徒用看屎壳郎眼神盯着他,他们已经快要疯了。 【作者注释】 *峨眉月:又叫亏月、眉月,因为那个时候的月亮像人的眉毛因此得名。 *法术冷却:召唤师和魔法师在施放一个法术后,距下一个法术施放的真空时间,因为法术是不能够连续施放的,越强的召唤师和魔法师,法术冷却时间越低。 *煞星幻象:玛尔扎哈的幻想法术,这个法术会感染对方的思维,让他们被迫接收死亡幻像。 *海克斯科技灯:这种灯是用水晶原矿制成的,海克斯科技的机械装置会把魔法水晶里的能量转化成光能,输送给水晶原矿使其发光。 *彼岸花:又叫曼陀罗华,英文mandarava。文章的“曼陀罗华”指的是一个组织的名称,这个组织的宗旨是保护三大召唤师家族的遗孤。 第16章 :新年集会 六、新年集会 「这世上人类唯一无法逾越的墙,便是我们的心墙;这世上人类唯一无法跨过的河流,便是心与心间的鸿沟……」 最近两天,安东萨隆一直被一种莫名而来的失落感占据着,转眼间他已经在战争学院呆了半年,现在回想起最初在入院礼上被审判者抓进水晶监狱的场景,简直像梦一样。半年前,他辞别安瑞拉和贝里托,怀揣着愿望和理想,从多哈村启程远赴战争学院,信誓旦旦的想要成为一名召唤师。而如今却发现,这半年的学习丝毫没有改变自己。 “我是个没用的人,对么?”安东萨隆打开自己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一本《实用魔法详解》,自言自语道。 虽然已然入冬许久,但在战争学院的白塔楼里并不能感到冬的气息,事实上,这里基本是与外界隔绝的。安东萨隆听说战争学院到了一二月份会下雪,不过从目前来看这种传闻的可信度并不高,因为长期使用魔法的缘故,整个黑曜石之城的温度都会比周围高很多。柔和的夕阳将它最美丽、最纯粹的一米阳光倾洒在宿舍的尖形窗子上,那一米阳光冲破窗子的阻隔,化为点点斑驳的亮色缓缓地在安东萨隆面前的书页上颤动,他将手放在那些光斑上,觉得暖暖地似一只纤柔的手在抚摸,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安瑞拉。 「“你真的要走么?”安瑞拉的眼睛里满是悲伤的泪水。」 「“安东!”安瑞拉流着泪抱住了安东萨隆,她抱的那样紧,以至于安东萨隆都无法呼吸了,“到了战争学院记得给我写信,我也会给你写信!”」 曾经的一幕幕出现在了眼前,那鲜明却也陌生的场景似上演在昨日,也似被描绘为一幅画卷被珍藏于心灵的某处。总有一些感情在不经意间被淡忘,却又在不经意间被拾起,就像此刻,安东萨隆在静静地流泪,一种叫做时间的力量已经让他脑海中的安瑞拉变得模糊、渺远。安瑞拉确实来过几封信,每一次,都是那种被红蜡封好的白色信封,上面写着“loveletter”,她的字总是那么漂亮,规整却也飘逸,就像她飘舞在风中的美丽黑发。 “姐姐,对不起,我还没有给你写过信。”安东萨隆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他仿佛看到了安瑞拉正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那是一种埋怨或是忧伤。想到这里,他立刻拿起了桌子上的羽毛笔,从日记本上慢慢地扯下来一张纸,在上面留下和自己内心相照应的文字: 「安瑞拉姐姐: 很抱歉没能给你回信,好几次我都想询问一下我们的级长到哪里邮信,但都因为一些事情耽搁或忘记了。我想,你一定在生我的气吧,一定不想再理我了吧,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你给我写的信,我都仔细的看过好多遍,尤其是我受了委屈和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一个人挂念着自己的感觉是非常美好的,现在的我真实的有这种感受。 来战争学院半年了,发生了很多事,有一些事我想在你来到这里以后当面告诉你。总之,我成了战争学院公认的“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到目前为止,我都不能完整的施放一个魔法,大家经常说我是傻瓜、笨蛋。我们刚刚进行了soa认证,就是从学徒召唤师晋升为正式召唤师的考试,我不知道我是否能通过,对于这点,我毫无信心。如果不能通过的话,我就真的成了笑柄,因为在战争学院的历史上,还没有人在这项认证中失败……鉴于我的成绩十分的差劲,学院的导师都不太愿意理睬我。教我们法术的是著名的玛尔扎哈,他基本上当我不存在。我们的近身格斗课导师希维尔是个好人,她偶尔还能跟我说两句话,好几次我在练习匕首和短剑的时候受伤,还是她帮我包扎并将我送到医院。她对我很好,但我却一次次的让她失望,她总对我说“宝贝儿,我很想帮助你,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你。”魔法理论课是我学得最好的一门课,因为这个不需要任何天赋和技术,都是靠背的,这门课的导师是《瓦罗兰常见法术大全》的作者安德里亚,他是战争学院年龄最大的导师,这一点从他的头发和胡须就能看出来。不过,安德里亚导师也并不看好我,每次我举手要发言的时候,他都会叫别人。 在战争学院里我没有朋友,我所在的soa186召唤师团,只有阿斯雷玛和一位叫因索米尼亚的男孩还能跟我说话,当然若硬要说的话还有班佳德,他也在soa186,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情。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也是我的室友,宿舍中的另一位室友,是一位拿到狮鹫纹章的一级召唤师*名字叫做欧文,他是他所在年级16个召唤师团的总级长。三位室友都是法术天才,阿斯雷玛很受玛尔扎哈导师喜欢,以至于导师经常给他特训,同样得到这个待遇的还有因索米尼亚,他在近身格斗方面无人能敌,是希维尔导师最得意的学生。在他们这样优秀的人面前,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无助。 还不得不提的就是爱罗妮,姐姐说的很对,爱罗妮确实是一个很开放的女孩,阿斯雷玛只要不在她身边,她就会主动接近别的男孩,尤其是贵族。在美貌与性格的帮助下,她成了战争学院的名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知道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很远,但却总被她吸引着,尽管并不知道她所吸引我的地方。爱罗妮这半年来只对我说过两句话,可是我仍然期待与她成为朋友,并为她做一些事。 总之我不会放弃我的理想:做一名有用的召唤师,保护我的挚爱之人,赢得所有人的尊敬。即便我目前为止有的仅是失败,但我已经不在畏惧它了。」 一阵尖利的响声打断了安东萨隆的思绪,他立刻停下笔,将头转向声音的发出地,那是欧文,他穿着紫色的学院长袍,衣领处的狮鹫徽记格外扎眼。 “很抱歉,时间匆忙,他们都在等我。”欧文开口道。 “哦,没关系”安东萨隆一边打量着欧文,一边说,“级长今天要参加聚会么?” “嗯,是的,你也可以一起去”欧文的眼神证明了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我可以——”安东萨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马上我就要搬走了,阿斯雷玛和因索尔在黑曜石酒馆给我摆了一席”欧文解释说。 “谢谢,如果可以带上我的话——”安东萨隆有些害羞,他慢慢地低下了头。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交你一个法术!”欧文突然认真了起来,声音变得十分低沉。 安东萨隆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便苦笑了一声“级长,您晓得的,我——” “放心,这个魔咒很容易学,也很实用”欧文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我特意选择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教你,这算作我送你的礼物吧。” “谢谢您,级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安东萨隆没想到欧文会送自己一个这样的礼物,他有些激动又有些难为情。 “听着,安东萨隆,这个魔咒叫‘魔法增效’,也叫增幅咒。可以让你的魔法效果成倍增加,对你很有用。” ———————————————————————— 黑曜石之城除了战争学院以及召唤师议会的大殿以外,还有居民区与商业区,当然,这两块区域都在外城。黑曜石之城依圣塔山而建,内城建造在半山腰的地方,那里的海拔可达三千英尺,战争学院和召唤师议会都集中在内城。紧靠内城的是内环城,这里是过渡区,也是古阿加斯特王国平民在战争中用于避难的地方,古代阿加斯特的工匠将圣塔山凿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封闭空间,在山体的掩护下,这里非常安全。内环城以外的便是外城了,不得不提的是,内环城直接连接黑曜石之城的主入口——召唤师平台,虽然内环城的坡度很大,但召唤师平台仍处在海拔一千五百英尺以上的地方,这也是那里会有999级石阶的原因。 对于黑曜石之城以外的人来说,外城的唯一入口是大城门外的传送门。黑曜石之城的大城门是不对外界开放的,至于为什么,恐怕没多少人知道。大城门是一座刻满符咒的巨型黑色金属门,高度至少有六十英尺,两扇巨大而沉重的城门全部打开的话,大概可以同时通过二十辆大型马车。不过,所有在外城居住的全部是召唤师以及他们的亲属,这些人平时深居简出。还有一部分外来商贾在商业区有固定的门脸,也基本上定居于此。因此,大城门外的传送门很多时候无人使用。外城商业区的大小相当于一个中型村落,里面涵盖了各类商店、古玩店、酒馆、当铺、裁缝店、铁匠铺、咖啡馆等。当然这其中最著名的有两个,一个是黑曜石酒馆,这是与英雄联盟有着同等年岁的酒馆,联盟的大部分英雄和召唤师常常在酒馆里聊天和聚会,有一些小贩每日守候在酒馆门口索要英雄和大召唤师们的签名,然后高价卖出。另一个地方是最近才成名的,那是钢铁大使波比开的一家名为“铸造和平”的铁匠铺,虽然波比是德玛西亚最信赖的英雄之一,但他还是不能忘记他的老本行——铸造,当然这也继承了其父亲的遗愿。 黑曜石酒馆坐落在商业区的中心,老板是一个约德尔人,名字叫做克鲁山。克鲁山可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首先,他是迄今为止最长寿的约德尔人,今年已经108岁了;再者,他是约德尔最强大的法师——维嘉早年的授业恩师。还有一个名为“盏酒之恩”的典故发生在他和英雄联盟的创建者埃克西欧身上。埃克西欧年轻的时候曾游历约德尔,中途遇到雪山巨人,克鲁山帮助他解围,还送了他一个“永远有酒”的酒壶。埃克西欧问克鲁山,“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克鲁山回答说,“我想让整个瓦罗兰都喝到约德尔的美酒。”埃克西欧许诺一定帮助克鲁山实现愿望。二十年后,埃克西欧平息了第五次符文战争,建立了英雄联盟,他兑现了自己当年的诺言,将当时已经七十高龄的克鲁山接到黑曜石之城,并把城内商业区中心的酒馆送给了他,这就是著名的“盏酒之恩”。 不过,最近克鲁山老爷子绯闻可不少,两个月前,他娶了一位二十出头的德玛西亚少女为妻,最近又传闻他和希维尔有些暧昧。当然,这可能是一些无聊人士的杰作。安东萨隆这一路上听欧文讲了不少克鲁山的事,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条街、路过哪些建筑,如果让他独身一人来黑曜石酒馆,他准迷路。 “就是这里了!”欧文停下了下来,指着一个肮脏的金属牌子说。 金属牌子上刻着几个金色的大字“黑曜石酒馆”,如果不看这块牌子,很难认定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黑曜石酒馆,这样的店面不要说能成为地标建筑,它的存在简直毁坏了整条街的形象。硕大的金属牌子看起来摇摇欲坠,两扇高大的木门已经有些糟了,朽烂的味道一股股地从门板里涌出,催吐效果极佳。从大门满是黑泥的门槛而入,扑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酒气,大厅里大概有二十张破旧的方形大桌,每个桌上都围坐着七八个人,各个衣衫不整、五迷三道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靠近楼梯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伙唯一看起来像样的人,他们都穿着斗篷或长袍,看起来器宇不凡。 “这里看起来很糟糕。”安东萨隆低声说道。 “是的”欧文拽着安东萨隆的胳膊朝楼梯走去,“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刚一上楼,安东萨隆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爱罗妮,她就坐在靠窗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二楼桌子虽然摆放得很整齐,但也人满为患,而他偏偏就能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爱罗妮。 “她在那儿!”安东萨隆对还在环视人群的欧文说道。 欧文循着安东萨隆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爱罗妮,两人遂走向了她所在的桌子。“他们俩呢?”欧文见桌子旁只有爱罗妮一个人问道。 “他们在楼下,听说盖伦、拉克丝*还有崔斯特在下面,他们去要签名了吧。”爱罗妮回答说,她有些不敢看欧文的眼睛,因为欧文的脸在大多时候没有表情,这多少会产生一些令人敬畏的感觉。 “你坐这”欧文对安东萨隆说,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爱罗妮,“我去找他们上来。” 安东萨隆多么的希望欧文级长能多呆一会,他没有勇气独自面对爱罗妮,以至于欧文刚一离开他就把头埋进了桌子。 “安东萨隆,我求你一件事。” 如果,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安东萨隆有些恍惚了,理性让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做出了一系列的分析,并告诉他“刚才那句话确实是爱罗妮说的,而且是说给他听的。”安东萨隆清了清嗓子缓缓地抬起头,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爱罗妮脖子上的吊坠,“好吧,你尽管说。” “那天——我——我跟金伯利的事,千万别说出去。”爱罗妮低声说道,从语气来判断,她有些难为情。 安东萨隆猜想爱罗妮的脸此刻一定红了,只不过自己没有勇气抬起头确认罢了。“金伯利是谁?”他做出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回应。 “就是——”爱罗妮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停顿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就是一个一头金发、很帅气的男孩,那天——那天你见到我和他——” “哦,我想起来了”安东萨隆快速的瞟了爱罗妮一眼,她还是美的那么纯净无暇,“我不会说的,你放心。” “如果你能离开,我会更放心。”爱罗妮的语气显然是没有变化,但问题就在于,这样的话应用这样的语气实在会像尖刀一样刺破接收者的心。 安东萨隆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了。窗外的大杨树上结着厚厚的冰霜,某几片枯黄殆死的残叶时刻准备着被阴冷的北风吹落,结束自己悲惨轮回。 “安东萨隆?”阿斯雷玛惊讶的说道,吓了安东萨隆一跳,“你怎么也来了?” “是我让他来的。”欧文解释说。 “我——我可以离开。”安东萨隆站了起来,平静地看着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仅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被两人惊讶与排斥并存的眼神灼伤了,他转过头望了望窗外,白色的雪花缓缓地飘落了下来,像某种洁白的精灵在向世人展示着它们轻灵、飘逸的舞蹈,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雪。 “我觉得你可以——” 因索米尼亚拽了拽阿斯雷玛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先吃饭,吃过了你再走。” “大城镇的酒馆是标准的酒馆,只有酒和干果”欧文切了一块牛排放进了嘴里,“这是我和克鲁山特别要求的。” “多哈村的酒馆里什么都有。”阿斯雷玛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爱罗妮,又看了一眼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用刀将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分成四等分,然后用叉子插起其中一块,味道还是那么熟悉,他想起了萨拉莫德每天带自己去叔父的酒馆吃烤肉时的情形,又想起了汤的葬礼以及萨拉莫德的葬礼,泪水顿时模糊了他的双眼。 “我吃不下去,亲爱的。”爱罗妮把手里的叉子摔在了盘子里,发出一阵脆响,她依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撅起了小嘴。 阿斯雷玛马上就看懂了爱罗妮的意思,他将手里的餐刀扔向安东萨隆,餐刀打着旋击中了安东萨隆面前的牛排。“我觉得你在这里,我们感觉不到快乐。” “把你盘子里的牛排装进这里带回去吧。”因索米尼亚递给安东萨隆一个纸袋。 安东萨隆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把牛排装进纸袋并离开了座位,“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他朝众人欠了欠身准备转身离开。 “安东萨隆!”欧文举起了自己的酒杯,“过了二月,我就要到学院的图书馆工作了,我敬你一杯,我们在白塔楼的友谊结束了。” 欧文喝干了杯子里的黄油啤酒,安东萨隆鞠躬回应。爱罗妮看了一眼安东萨隆,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得意的表情。 ———————————————————————— 这是安东萨隆第二次来到召唤师礼堂,上一次是半年前的入院礼。这一次,他坐在正数第五排的一个座位上,他的左边是欧文,欧文的左边并排坐着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在这之前,所有还在学习期间的召唤师以及学徒都得知了自己本学年的成绩,安东萨隆光荣的成为了战争学院历史上第一个没有通过soa认证的人,他在最拿手的魔法理论考试上只得到了c,原因是他没有看到那张纸的背后还有两道阐述题。 “别灰心。”欧文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 安东萨隆看起来很难从悲伤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前途暗淡,毫无希望,大礼堂弧形墙壁暗槽里的灯光依旧令人温暖,只不过他感受不到了。 克罗索斯走上了主席台,他的身后坐着贝佐德、玛尔扎哈、安德里亚和希维尔等学院导师。“在刚刚过去的学年考试中”克罗索斯的声音响彻整个礼堂,“大部分召唤师以及学徒通过了,我祝贺你们完满的完成了又一学年的学业,又向着你们的理想迈进了一步!” “召唤师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我们拥有瓦罗兰最强大的力量,我们战斗,为这个世界的和平,也为保护我们的挚爱之人。历史一次次的证明了,总有一些人因为个人欲望的膨胀以及对力量与权力的渴求,不惜破坏我们生活的家园,不惜杀害那些最无辜的人,他们就是我们的死敌,而我们就是他们的克星!不过,在你们具备优秀的战斗素质和强大的力量以前,需要认真的学习每一个法术,需要通过层层的选拔和考试。下面,我们把时间交给连续三次考试获得第一名的五年生*斯德,为我们分享一下他的心得与技巧。” 在震耳欲聋的掌声的伴随下,一位长相丑陋、有点瘸腿的家伙走上了主席台,他穿着已经严重褪色的召唤师长袍,一头油乎乎的黑发打着结,一张硕大的鲶鱼嘴上满是血痂。丑陋已经无法形容他的气质,恶心在他的长相面前会变成褒义词。 “这个家伙——”阿斯雷玛忍不住笑了出来,“能长成这样真不容易!” “这个家伙长相丑陋,而且自己独住一间宿舍”欧文说道,“不过他的所有成绩一直是第一名。” “真是一位奇人。”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 “大家好!”大鲶鱼嘴斯德开口了,这种声音让人感觉他的嘴里一定是塞了不少东西,而且嗓音粗得惊人。他的声音引起了礼堂里的一阵哄笑,不过发笑的都是去年新来的学徒,老生早已习惯了这种声音。鲶鱼斯德有些害羞了,他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你们别笑,嘿嘿——别笑——我教你们怎么考第一,嘿嘿——对,考第一!” 鲶鱼斯德就像一个“吉祥物”一般站在台上惹人发笑,而他自己却感觉不到,他挠了挠自己还算白皙的大脸,一大块白色的片状物体从脸上脱落了。有些女生看到这样的场景,立刻捂住嘴最呕吐状。“嘿嘿——你们别笑——我教你们——怎么,怎么考第一!对,考第一!”鲶鱼斯德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这样的人能考第一?”阿斯雷玛哭笑不得的说,“很难想象,根本不符合逻辑!” “没办法,我们的考试75%是笔试”欧文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表情,“而这条鲶鱼把占星术、魔法理论、法术防御、生存技能这些课的课本全部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我知道了,他的成功在于他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因索米尼亚拿起了支架桌上的苹果汁,但一看到台上的那条鲶鱼,立刻放下了杯子。 “平时一定要注意听导师们讲课,嘿嘿——对,听导师们讲课”鲶鱼斯德继续着他的演讲,“一定要听话,嘿嘿——对,听话!不管导师说什么,一定听,然后照做,嘿嘿——对,照做!” “我很想知道这个家伙使用的法术如何?”阿斯雷玛侧过脑袋问欧文,这句话的语气更应该用在“我觉得他的法术一定不怎么样。” “和安东萨隆一样“欧文盯着台上的鲶鱼斯德低声说,”他的魔法失灵时不灵。但所有的召唤导师都喜欢这个家伙。“ “谁都喜欢听自己话的人”因索米尼亚补充道,“尤其是那些将自己的话奉为神旨的人。” “你的意思是,哪怕欧文的导师要这位鲶鱼先生夜闯女生宿舍,他也会同意?”阿斯雷玛的调侃总是那么恶俗,尽管他并不是一个恶俗的人,但他从不用高雅的语言谩骂自己不喜欢的人。 “不需要问原因,不需要问为什么,只要给他们下达指令,他们就会不论对错的照做。”因索米尼亚露出了不屑的眼神,能够看出来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鲶鱼斯德这样的人。 安东萨隆听着伙伴们的谈话,认为因索米尼亚说得很对。如果不问原因、僵硬的执行召唤导师的意志,做一个乖孩子,那岂不是与没有独立思维的机器人就没半点区别了。在战争学院里,学习的不仅是法术该如何施放,定义作何解释,更重要的是法术该在何时、何种情况下施放以及定义为何作此解释。然而,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谈这些,因为他是“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现在又多了一个“学院史上最差学徒”的头衔。 鲶鱼斯德在台上手舞足蹈的演讲着,下面的召唤师们认真的做着他的观众,有一些人居然拿着小本记了起来,这些家伙大概认为只要掌握了鲶鱼斯德的方法,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走上主席台,在几千人面前露脸。当然,群体中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此刻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召唤师实战教程》里的案例。安东萨隆一会儿听听鲶鱼的心得和经验,一会儿听听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的讨论,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接近傍晚的时候,大会结束了,克罗索斯告诉所有召唤师及学徒,今晚8点将在白塔楼用于集会大礼堂里举行新年集会,希望大家带上自己的伙伴们参加。安东萨隆知道,这样的集会跟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召唤师和学徒们井井有条的离开了大礼堂,在路上,安东萨隆听到了这样的一组对话。 “今天晚上要举行集会,嘿嘿——对,集会!” “你要邀请我做你的舞伴?嘿嘿——对,舞伴!” “今天晚上我要大吃一顿!嘿嘿——对,大吃一顿!” “这就是’鲶鱼效应’”欧文对身旁的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说。 “不得不说,这可真够害人的。”因索米尼亚应和道。 “害人,嘿嘿——对!害人!”阿斯雷玛故意学着鲶鱼斯德的腔调。欧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安东萨隆已经在大礼堂的角落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他刚刚得知了这间大礼堂的名字叫做“钟娅礼堂”。二十年前,钟娅和阿什兰姆在这间礼堂了举行了他们的婚礼。礼堂中的大部分公共餐桌都被撤走了,中间的留出一大片空地,供人们跳舞和唱歌。今天的烤肉味道非常不错,他已经吃了两大盘子,但还是看着不远处公共餐桌上的牛排和烤肉直流口水,不过他还是不愿错过眼下的节目。 “有请战争学院最美丽的女召唤师——爱罗妮!”一个家伙大喊道。 有两个长得很壮实的小伙子将一张大圆桌搬到了空地的中央,其他人围着桌子站了一圈,一个身材无比高大的男人把爱罗妮抱到了桌子上。爱罗妮依旧穿着藏蓝色的外套、黑色的连衣裙和连裤袜,她看起来有些羞涩,这样反倒让她的纯洁和美丽升华了,礼堂上方那盏名贵的巨型水晶吊灯,在她的美丽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爱罗妮,为我们唱一首歌!”下面的一位小伙子喊道。 “我——我不会唱歌。”爱罗妮把手放在嘴边,低下头轻声说道。 “那好吧,告诉我们你爱谁!”说话的是一位有着一头金发的健壮男孩,他穿着金色的西服,这种颜色在礼堂数十盏水晶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扎眼。 安东萨隆起初没有找到阿斯雷玛,但只要循着爱罗妮的目光,不难发现那个此刻怒火中烧的阿斯雷玛。他无比的担心,阿斯雷玛会一时忍不住和别人打起来。 “爱罗妮!你爱谁?”几个小伙子一齐喊道。 “爱我!爱我!爱我!”又有更多的人齐声大喊,这摆明了是事先设计好的。 爱罗妮在桌子上站不住了,她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出儿,此刻,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烧热的烙铁,“求你们——求你们别在喊啦——” 安东萨隆头一次见爱罗妮这样哀求着和别人说话,平时高傲不羁的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爱罗妮!你爱谁?” “爱我!爱我!爱我!” 爱罗妮跪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求你们——别再喊了——” “这就是对放荡最好的惩罚!”安东萨隆不远处的一位召唤师说道,那个家伙的衣领处也戴着狮鹫纹章。 “她的男朋友会作何感想呢?”刚才那个家伙身旁的一位女孩用调侃的语气说。 “那个叫阿斯雷玛的男孩待她不错,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可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这样不检点。”戴着狮鹫纹章的召唤师看起来很气愤,就像他是当事人一样。 “凡事有因必有果!”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衣领处还戴着银质的盾牌状纹章。 “泰格尔编辑!”伊冯从在一旁大喊着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几本有着牛皮纸封面的小册子,“我可找到您了!” “哦!伊冯,快来!”那个叫泰格尔的年轻男人微笑着说。 刚才互相说话的两位召唤师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泰格尔,然后便快步离开了,就好像他是个危险人物一样。 “伊冯!发出去几本?”泰格尔问。 “他们一看到我拿着《召唤师日记》就跑,不知道为什么。”伊冯一脸的无奈。 “没关系,伊冯,你还有一个机会”泰格尔低下头轻声说道,“那边靠窗户那还有一个人。” 伊冯望向一旁的窗户,“安东萨隆!我认识他!”他说着朝安东萨隆跑了过去。 安东萨隆一直注视着伊冯和泰格尔,所以猜到了伊冯的来意,“这是什么?伊冯。”他接过了那个有着牛皮纸封面的小册子,只见上面写着“召唤师日记”。 “一本很有名的杂志,里面的内容非常好!免费送你!”伊冯愉快地说,他一笑起来,腮帮子就会鼓得老高,让人看了想笑。 “不过你需要在背人的地方看,这本杂志的知名度太高了”泰格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如果你在大庭广众下看,一定会被别人抢走,这是给你的忠告!” 安东萨隆看着泰格尔,他应该有二十五岁甚至更大,脸颊瘦销,黄皮肤,方形的黑边眼镜下有一对儿不大的黑眼睛,从脸上很深的表情纹来看,这个人应该经常笑。 “伊冯!我们该走了!”泰格尔笑嘻嘻的说,而伊冯则一脸惊恐,因为有几名红衣审判者正朝他们走来。 泰格尔拿起了安东萨隆身边的空盘子朝审判者们扔去,然后大喊了一声安东萨隆听不懂的话,一道银光闪过,他和伊冯便出现在了审判者们的身后。审判者们躲过了飞来的盘子,向泰格尔和伊冯跑去。泰格尔用魔咒击碎了离他最近的窗户,拽着伊冯的胳膊从窗户那逃出了大礼堂。安东萨隆不知道审判者为什么追赶伊冯他们,但眼下无从再去想这些。 桌子碎裂的声音和尖叫声将安东萨隆的注意力引向了刚刚爱罗妮站的地方,爱罗妮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决斗的阿斯雷玛和金伯利,没错,这个家伙就是那天他在大礼堂里看到的那个金发男孩。阿斯雷玛的武器仍然是他从不离身的金属棍,金伯利则拿着一把长剑。很显然,在愤怒的作用下,阿斯雷玛别以往更加厉害了,虽然对方的剑术也十分了得,但他的充血的双眼和有些沙哑的怒喝确实让人不寒而栗,利用金伯利的一个分神,他蓄力一击将对手的长剑砸进了大礼堂的大理石地面,然后顺势横过金属棍,将其打倒在地。 正当阿斯雷玛准备跟上去补上致命一击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且无比健壮的男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有着“铁甲召唤师”名号的赫伯特。赫伯特戴着金属手套,全身除了关节部分以外都装备着银色的铠甲,令人惊讶的是他参加集会居然也全副武装。阿斯雷玛没有管那么多,他挥舞手中的金属棍尝试攻击赫伯特,任凭他如何攻击,对手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次下来,阿斯雷玛只觉得双手发麻,然而,他也想到了取胜的方法。 “金属是热的良导体。”阿斯雷玛轻笑了一声,只见他双手合十,赫伯特身上的金属铠甲立刻冒起热气。赫伯特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并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你的表演该结束了,阿斯雷玛!”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挑,长相帅气的男孩,他穿着古铜色的长袍和藏蓝色的裤子,英俊的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 “你是谁?”阿斯雷玛厉声问道。 “我叫辛加纳,你刚才打倒的两位都是我的朋友。”辛加纳说话的功夫已经帮赫伯特解除了魔法。 阿斯雷玛十分讨厌辛加纳说话的语气,加之他现在怒火中烧,所以没有多想就冲了上去,不料,他脚下的大理石地面里突然长出一些粗大的藤蔓,将他的双腿死死缠住,与此同时,金伯利拿着长剑冲了过来。阿斯雷玛弯下腰躲开了金伯利的攻击,然后解下自己的围巾,在起身的同时用围巾缠住了金伯利持剑的手,右手拉住围巾的一头用力一拽,并顺势用左臂的肘部重击其面部。金伯利的鼻梁骨被阿斯雷玛撞折了,他捂着鼻子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不住的从鼻子里涌出。 然而,令阿斯雷玛没有想到的是,体型硕大的赫伯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他的双腿被缠住,外加没有预防到这样的攻击,所以躲避不及,重重地挨了赫伯特一拳。赫伯特这一拳刚好打在了阿斯雷玛的心口,阿斯雷玛立刻跪倒在地,一边倒着气,一边吐着鲜血,看起来极为痛苦。 “亲爱的!”爱罗妮哭着跑到了阿斯雷玛身旁,眼睛里满是无助和怜惜。 “爱罗妮!快躲开!”这是因索米尼亚的声音,爱罗妮先是惊讶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了巨大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爱罗妮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因索米尼亚正在用他的长剑格挡着赫伯特的铁拳,如果没有他的及时出现,阿斯雷玛可能一命呜呼了。“谢谢你!因索尔!” “躲到一边去!”因索米尼亚一边大喊,一边用力架开赫伯特的拳头。 “迅影召唤师——因索米尼亚”辛加纳那缓慢、高傲的声音又响起了,“速度真是快的惊人!” 因索米尼亚没有理会辛加纳,他举起长剑凌空转身,剑刃猛地击中了赫伯特肩膀上的铠甲,并让其跪倒在地。他并没有因此罢休,而是顺势抬起膝盖,重击了赫伯特的耳朵,当即让对手失聪,整套动作的持续时间不超过三秒。 “好——好快!”赫伯特捂着流血的耳朵,滚到了一旁,害怕被因索米尼亚彻底变成聋子。 “我觉得你不应该当召唤师,应该去当刺客!”辛加纳嘲笑着说,他说话的功夫,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将因索米尼亚围在了中间。 “看来你很擅长火系魔法!”因索米尼亚双手合十,一股强大的力量引起了周围气流的变化,吹起了他浓密的长发,只见他双手用力向两侧一挥,那些围住他的火焰立刻消失不见了。 礼堂里其他的召唤师和学徒都把自己当做了的看客,此刻,他们正在欣赏一场经常绝伦的魔法表演,并时不时的发出惊讶的叫声,比如此刻,人们都不知道,因索米尼亚是如何抵消掉辛加纳的魔法的。 “你的魔法对我无效!”因索米尼亚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辛加纳。 “别高兴的太早!”辛加纳英俊的脸庞因愤怒变得通红,他将双手举在身前,默念了一句咒语,用双手锁定目标结界,施放出一个赤红色的火球。 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他举起左手,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凝聚在掌心,那个赤红色火球在接近他之前,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这——这难道是虚空法术?” “不可能,虚空法术会扭曲结界空间,刚才空间并没有扭曲。” “那这是什么法术?”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法术!” “这种法术简直强大到可怕的程度,这样的话因索米尼亚是不是说——” “魔法免疫,我知道你想说这个!” “据我所知”辛加纳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这是破法者家族的御法奇术,但是破法者家族已经不存在了——” “破法者家族确实不存在了,但他们的法术别人也可以学得会!”因索米尼亚说道。 辛加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他垂在两侧的手微微地动了两下,一些巨大的藤蔓立刻从地面钻出并缠住了因索米尼亚左半边身体,速度之快,令人汗颜。与此同时,赫伯特在不远处用他的铁拳猛击地面,强大的冲击波从地面传导而来,沿途的大理石全部被击碎—— 因索米尼亚举起长剑想要砍断那些藤蔓,但已经晚了,辛加纳施放了第二个法术,这个法术的强大程度,可以从其余人瞪大的眼睛中看出。 「秘法:烈焰葬狱!」 灼热的魔法流引燃了周围的空气,一个巨型火柱打着旋朝因索米尼亚袭来,火柱所经过的地方,连坚硬的大理石都被烧成了炭灰……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身体出现在了因索米尼亚和火柱之间—— 因索米尼亚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安东萨隆——你想死吗?快躲开!”他的喊得有些破音了。 安东萨隆没有说话,他张开双臂,微闭双眼,只见他的周身突然亮起金色的光亮,而且金光越发的明亮、刺眼,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惊讶不已,各个睁圆了眼睛、张大了嘴,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安东萨隆。 「缓缓的阳光均匀的撒在闪金湖的湖面上,那神奇的湖面反射出黄金般璀璨的光芒。湖畔坐着两个人,斯坦尼和安东萨隆。 “这片湖真美。”安东萨隆赞叹道。 “这个世界上美的事物有很多,但大多很短暂。”斯坦尼的话语里突然没有了油腔滑调,让安东萨隆很不适应。 “我觉得我有义务守护这些美的事物。”安东萨隆眯着眼睛望着湖中央,认真地说。 “守护?”斯坦尼突然用他豆大的眼睛盯着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他知道斯坦尼正盯着自己看,所以依旧将目光停留在湖面。 “守护一件事物很难,有的时候守护就是一种牺牲。”斯坦尼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紫色的大精华。 “您难道要将这个送给我么?”安东萨隆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斯坦尼之前许诺送给他一块大精华。 “我要教你一个法术,需要用到大精华”斯坦尼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大精华,一边说,“这个法术的创造者是瓦罗兰最强女召唤师钟娅,法术名为‘生命逝愿’。这种法术的效果是制造一个魔法护盾抵御任何攻击!” “任何攻击?”安东萨隆惊讶的说。 “不错,但是如果抵御的攻击过强,这个护盾就会消耗施术者的生命力量,以维持护盾的存在,直到施术者死去!”斯坦尼的话让安东萨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那——” 斯坦尼摆摆手打断了安东萨隆要说的话,“所以要用大精华,用大精华的力量维持护盾,这个法术一定要在大精华的帮助下施放,不然你很有可能会死——”」 “斯坦尼大师!对不起,战争学院的召唤师不允许私自使用符文或者大精华。”安东萨隆低声说道,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 「禁术:生命逝愿!」 “安东萨隆——你这傻瓜!快醒醒——醒醒!”因索米尼亚用力地摇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安东萨隆。 “因索尔,他——他不会有事吧——”爱罗妮神情紧张的看着安东萨隆。 辛加纳和赫伯特傻在了那里好一会儿,然后拖着躺在地上的金伯利迅速地离开了大礼堂。 “因索尔!不——用管——我”阿斯雷玛一边用力咳着,一边对身旁的因索米尼亚说,“快——快把他——送到——医院——” “都怪那些该死的家伙!都怪他们!”爱罗妮用手指点着一旁的地面说道。 “不要说了——爱罗妮”因索米尼亚看起来颇为愤怒,“这一切都因你而起!” “因为我而起——我——我听不懂——”爱罗妮一脸的无辜。 “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因索米尼亚抱起了安东萨隆,朝礼堂的门口走去,“安东萨隆在关键时刻敢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而你,只能给阿斯雷玛带去伤害。” 【作者注释】 *一级召唤师:英雄联盟将正式召唤师分成6个等级,一级召唤师是最低等级,佩戴狮鹫纹章。 *拉克丝:德玛西亚人,无畏先锋军领袖盖伦的孪生妹妹,英雄联盟著名英雄。 *五年生:战争学院的正式召唤师分为五个年级,五年生指第五年级,五年生毕业后将由联盟分配工作或向其他城邦推荐。 第17章 :血契 第七节:血契 「呼一口白气,任凛风将它们一点点撕碎,我仿佛看到了历历在目的往事,然而,它们终将消陨在流转的时光里。在回忆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都是无奈的看客,无论珍藏的多么完美,它们终究是迷离的光影……」 晦暗的走廊里似乎从来不会有光照得进来,时不时有一些冰冷的水珠从黑色的金属穹顶上滴落,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阴影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周围的黑暗立刻四散逃窜,似在惧怕此人的气场和力量。 “您晚了一分钟,贝佐德大人。”一个清晰、柔和的男人声音从走廊的拐角处传来。 “你对时间把握的很准”贝佐德从阴影里现出身形,朝走廊有窗的一侧走去,“我没有太多时间,年轻人,我只说一遍,你要记清楚!” “我洗耳恭听,大人!”年轻男人低声说道。 “保护安东萨隆,不要让他收到任何伤害,也不要暴露你的身份。”贝佐德在走廊的拐角处停了下来,瞟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年轻男人。 “会有人能闯进高手如云、戒备森严的战争学院么?”年轻男人问。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疏漏和错误。”贝佐德说完这句便大步离开了。 “等一下——”年轻男人叫住了贝佐德,“您是否能答应我的条件,让我成为英雄联盟的一员。” “如果安东萨隆毫发无伤,我会考虑的。”贝佐德轻声答道。 “安东萨隆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这么多人去保护他?”年轻男人的话语里透着不解。 “是个好问题,但我不会解答……”贝佐德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分页线————————————— 因索米尼亚坐在安东萨隆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安东萨隆,他的手里拿着一本有着牛皮纸封面的本子,上面写着“召唤师日记”。“希维尔导师——姐姐——” “嗯?”希维尔端着两杯咖啡走向因索米尼亚,“怎么了,宝贝?” “他何时才能醒来?”因索米尼亚低声问道,他的视线始终不离开安东萨隆那张苍白的脸。 “宝贝,你确认他用的是那个法术么?”希维尔很认真的看着因索米尼亚。 “是的,我确认,我想您应该跟我说一些关于禁术的——”因索米尼亚欲言又止,他用眼睛瞟了瞟门口和窗户,看起来十分警觉。 希维尔也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和窗户,然后把手里的咖啡放在了病床旁的桌子上,“战争学院绝对不会允许导师对学生说起这个,但是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瓦罗兰的魔法有两种最高级别的属性,被称为神圣和暗力量。在五系魔法的基础上加入普通属性变化的叫做秘法,而在秘法基础上加入神圣或暗属性的魔法就被称为禁术。” “引导那两种属性也伴随着很大风险吧。”因索米尼亚问道。、 “我对此不是很了解,宝贝儿”希维尔将双手搭在因索米尼亚的肩膀上,“神圣和暗是直接消耗生命力量,才能获得的魔法属性。所以施放禁术的代价和风险就是——” “死亡!”因索米尼亚替希维尔说出了这个词。 希维尔走到安东萨隆的床前坐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弄了一下他的头发,“但是这个小家伙不存在这个问题。” 因索米尼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么说?” “他的生命力量很强”希维尔把手放在安东萨隆的额头上,“他是我见过生命力量最强的人,否则,他在五天前的新年集会上就死掉了。” “我想他的身世一定不简单,可他却被公认为‘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因索米尼亚翻了翻手里的《召唤是日记》,然后把它放在了一边。 “有人来了。”希维尔警觉地看着那扇敞开的房门。 “放心吧,姐姐,是爱罗妮。”因索米尼亚低声说。 五秒钟后,爱罗妮走进了房间,她穿着暗红色的风衣,风衣下面是黑色的毛料连衣裙和藏蓝色的打底裤,脚上还穿着白色的长靴。她朝希维尔欠了欠身,又向因索米尼亚招了招手。 “我很意外,爱罗妮,我不是很讨厌这个家伙么?”因索米尼亚指着安东萨隆对爱罗妮说,他的视线依旧停留下安东萨隆的身上。 “我没有讨厌他呀”爱罗妮说着将一束白色的花插进了窗台上的花瓶里,“我是来感谢他的,顺便来看看他醒了没有。” “感谢别人要送白花么?”因索米尼亚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为之。” 爱罗妮用手捂住嘴巴作惊讶状,“还有——这样的说法么?真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要用无知掩盖你的错误,不要把周围的人都伤遍了才知道后悔。”因索米尼亚终于转过头看着爱罗妮,但他的眼神却出奇的冰冷。 希维尔走到爱罗妮身旁,抱住了她的肩膀,“好啦,我们不理他了,安妮*,我带你去外城区逛街。” 爱罗妮似乎没有听到希维尔的话,她傻傻地看着因索米尼亚和安东萨隆,直到自己一点点地被希维尔拉出这间病房。 —————————分页线—————————— “好点了么?伙计!”因索米尼亚问躺在病床上的阿斯雷玛。 “还是有点疼”阿斯雷玛艰难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那家伙下手太狠!“ “你也差点要了金伯利的命”因索米尼亚说着递给阿斯雷玛一个苹果。 阿斯雷玛接过了苹果,“安东萨隆怎么样?他醒了么?“ “还没有,不过希维尔导师说他很快就会醒。“因索米尼亚回答说。 “我想不明白,一个公认的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居然能发动那样的法术!“阿斯雷玛看起来有些无奈。 “你在嫉妒?”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下,”我倒是认为他是名族之后。” “你是想说他一直在隐藏实力?“阿斯雷玛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因索米尼亚。 “并非如此”因索米尼亚突然认真了起来,“是有人压制了他的力量,因而他才连最基本的法术都很难施放,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也失去了自信。” “很牵强的理由!”阿斯雷玛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一个证据”因索米尼亚靠近阿斯雷玛,用他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有人想要杀死安东萨隆!“ “你——你说什么?!“阿斯雷玛看起来颇为惊讶。 “那天我晚上去看望他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正想用魔法杀死他“因索米尼亚露出了极其严肃的表情,让阿斯雷玛感觉很不适应,“我很勉强的救下了他。那位黑衣人是很强大的召唤师,强大到可以轻易的杀掉我,但这家伙看起来对我不感兴趣。” “听起来很可怕。”阿斯雷玛的脸颊失去了血色,眼睛里闪着一丝的恐惧。 “然后我发现,医院三楼走廊的尽头有一些黑影”因索米尼亚瞪大的黑眼睛看起来有些骇人,“我不知道这些家伙来自哪里,于是爬上穹顶的夹层悄悄地接近了他们。我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在一张纸上写了一行字,交给了他身边的一位矮个子。我按照那家伙的笔顺还原了那行字。” 阿斯雷玛接过了因索米尼亚递过来的纸条,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文字,“这是诺克萨斯军队用语,翻译过来叫做‘子夜双啼’” “怎么讲?”因索米尼亚问。 阿斯雷玛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子夜’指的是月亮升到中午时太阳的位置,那是诺克萨斯出征军队休息的时间。‘双啼’是军队的暗号,哨兵会学乌鸦的叫声,第一声代表所有营帐的明火熄灭,第二声代表所有军人不得走出营帐。” 因索米尼亚听了阿斯雷玛的解释,突然站起身来,他望了望窗外高悬于浩渺天际的月盘。“安东萨隆有危险了。”他低声说道。 “你那么确定?”阿斯雷玛的语气里充满了质疑,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窗外便响起一声响亮、骇人的哀鸣,那是乌鸦的叫声。 因索米尼亚猛地打开窗户,终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 ——————————分页线———————————— “别碍事,你这家伙!”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矮个儿男人说道,他话语里的“家伙”指的的是面前那个穿着红色长袍的高大男人,那位男人的头上戴着兜帽,左右手各拿着一把5英尺长的战戟。 “没有必要与他废话,结果他!”这个声音来自一个比之前那个高一头的黑衣人,他的身后还站着六七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 “我是有名字的!我叫礼奥伊!”红袍男人大喊道,从声音来判断此人不会超过二十岁。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举着剑从左侧冲了上来,名为礼奥伊的红袍男人将右手上的战戟重重地压在了刺客的长剑上,在刺客的身体失去重心的一瞬间,左手上的战戟打着旋划开了那人的脖子。其余的刺客见此状,立刻将礼奥伊团团围住。礼奥伊冷笑了一声,紧握双戟,定身旋转,战戟的直刃和横刃在旋转过程中发出凌厉的白光,割开了周围的黑暗。 「无双戟舞!」 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这世上便又多了四五个亡魂,幸存下来的刺客急忙跳向一边。然而,礼奥伊大喝一声,向左右拨开双戟,一道半月形的魔法风刃闪着耀眼的蓝光向刺客们袭来! “快闪开!”矮个儿刺客大喊道,不过已经晚了,他身边的三个同伴已经被魔法风刃切成两截,鲜血溅了他一身。 “你是最后一个!”礼奥伊一边说,一边提着双戟走向那个矮个儿刺客。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打破了,十几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冲了进来,之前的矮个儿刺客往后退了几步,混入其中。 “想通过数量取胜么?”礼奥伊摆开了战斗的架势,“不过,这正合我意!” 礼奥伊舞动双戟,并将它们仍向了那些刺客,只见战戟旋转着飞向离得最近的两个家伙,结果了他们,而后又弹向下一个目标,速度之快让人无法躲闪。也就是两三秒钟的功夫,走廊里便只剩下了两名刺客,礼奥伊瞬身上步,接住即将落地的双戟,并顺势砍杀了最后两人。 “无极之道!?”此前一直藏在穹顶夹层的因索米尼亚低声说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眼下似乎无暇再想这些,一个“漏网之鱼”已经开打了安东萨隆病房的拱门,并冲了进去。因索米尼亚从穹顶上飞身跃下,紧随其后跑进了病房—— 看来有人先到一步,安东萨隆的病床前站着一位黑衣人,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出此人身形瘦高,头上的兜帽隐藏了他的脸。刚刚冲进来的刺客没有任何迟疑,拔出宝剑径直的冲向黑衣人。 “怎——怎么!?”因索米尼亚有些疑惑不解,“难道有三伙人!?” 刺客的长剑在接触到黑衣人身体的一瞬间,黑衣人便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烟雾,并在其身后回归人形。刺客似乎意识到对手就在自己的身后,只见他猛地转身并用手里的长剑砍向那里。不过,黑衣人的法术发动更快,一道烟雾状的法术缠住了刺客持剑的那只手,并将其整个人拽了起来,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旋转。刺客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被烟雾状的魔法吞噬殆尽…… 因索米尼亚看得目瞪口呆,他很难想象,这样强大的法师,居然能来暗杀安东萨隆,还没等他回过神,之前的那位黑衣人便消失不见了,而地上未见任何传送结界。 “站那别动,否则你就会死!”门口传来了礼奥伊的声音。 因索米尼亚转过身,看着身穿红袍的礼奥伊,他很想看一看礼奥伊兜帽下的脸,但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你是谁?难道你也是来暗杀安东萨隆的么?”显然,他把礼奥伊也当成了暗杀者。 “我是保护安东萨隆的人!”礼奥伊一点点地走近了因索米尼亚。 因索米尼亚左手握住背后的剑柄,随时准备拔出长剑与对方战斗,“我如何能相信你!?” “你打不过我的!”礼奥伊的语气开始变得平和,就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因索米尼亚,“作为学徒召唤师,你应该早点回去享受你的假期。” “如果没有你们这群人”因索米尼亚目不转睛的盯着礼奥伊,“我的假期会过得更好!” 礼奥伊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投向安东萨隆,一道寒光划破了雾一样的黑夜,让以速度见长的因索米尼亚都相形见拙。匕首深深地插进了安东萨隆病床旁的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如果想杀他,轻而易举。” 礼奥伊用这种平静的语气夸口实在让人火冒三丈,但因索米尼亚也清楚自己不敌对方,看着礼奥伊大步离开了病房,他此前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些了。 “这个人应该不是暗杀者,否则他早就下手了!” ——————————分页线———————————— 「…… 梦境,安东萨隆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境,但他还是愿意享受这转瞬即逝的世界。天空中飘着洁白的雪花,视野里是白茫茫的一片雪景,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两人都穿着厚厚的长袍,戴着爱罗妮送给他们的蓝色毛料围巾和手套。 “你能接住我的雪球么?”阿斯雷玛一边大喊,一边朝安东萨隆扔出了一团雪球。 安东萨隆微笑着抱住头侧过身子,阿斯雷玛的雪球击中了他并碎裂开来。“我要反击了哦!”他笑着抓起一团冰凉的雪,把它们握成雪球。 “我帮你打他!”这是爱罗妮的声音,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安东萨隆的背后,并朝阿斯雷玛抛出一团雪球。 “哦!”阿斯雷玛大叫了一声,爱罗妮的雪球打中了他的脖子,“亲爱的,好凉!” 安东萨隆咧开嘴大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畅快的笑了,或者说他跟本没有过真正的快乐,也许所谓真正的快乐,只有在梦里才能够得到吧。伙伴们玩的很开心,他们互相把雪团扔向对方,一边欢笑着,一边思考着如何准确地击中目标。比起加入其中,安东萨隆更适合分享别人的快乐和幸福,这样会让他更加有存在感。 梦境是短暂的,安东萨隆知道这一切快要结束了,因为他听到了不属于梦境的噪音,不过,在诀别以前,有一句话是他不得不说的——」 “我可以做你们的朋友么?”安东萨隆感觉大滴的泪珠从自己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我觉得可以!” 这是因索米尼亚那舒缓的、极富磁性的声音,与此同时,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然而,当他想睁开眼睛确认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模糊一片,就像有人给他戴了一副毛玻璃做得眼镜一般。 “安东萨隆——”因索米尼亚欲言又止,他瞪大了眼睛,某种透明的液体在眼眶里颤动,“他——他的眼睛——” “安东萨隆!看着我”阿斯雷玛伸出一只手,在安东萨隆的眼前晃了晃,“能看到么?” 安东萨隆揉了揉眼睛,只觉得那里酸胀无比,他刚将自己的手移开,一种钻心的疼痛便由双眼迅速传导至全身,“啊——”他用手捂住眼睛大叫了一声。 爱罗妮将手放在嘴边,美丽的黑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她第一次用怜悯、悲伤的表情看着安东萨隆。当然,这世上的任何人看到曾经绿宝石般的眼睛,因受伤变成了血红色,都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什么也看不清——”安东萨隆哭喊着说道,他的眼睛像着了火一样疼痛难忍,“这——真的很疼!” “他怎么了——”克罗索斯导师大步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安东萨隆那双有些骇人的红眼睛时,像被某种魔咒定了身一般立在原地。 “宝贝儿,宝贝儿别哭”希维尔抱住了浑身颤抖的安东萨隆,泪水不住地从她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流出,“不哭就不疼了,宝贝儿——” “安东萨隆”因索米尼亚紧紧地抓住安东萨隆的手臂,“冷静点伙计,你的眼睛伤的不轻,不能再哭了,否则你将——” 安东萨隆渐渐停止了哭泣,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反复这种动作多次,尽管这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痛苦,但他仍希望下一次睁眼就能看清眼前的东西。然而,这只是奢望。 “他——能恢复么,导师”阿斯雷玛见克罗索斯像木头一样站在那儿,用力的推了推他,“导师!?” 克罗索斯如梦初醒,他似乎想让自己尽量不去看安东萨隆,“很抱歉,辛加纳那个火系魔法的效果太强,而安东萨隆并没有熟练的掌握生命逝愿,所以这种程度的伤——无法修复。” 安东萨隆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吓了希维尔一跳,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只见他突然举起左手,与此同时,左手的手指亮起了刺眼的蓝光。 “是切割咒!”因索米尼亚大喊道,“快阻止他!” 希维尔猛地抓住安东萨隆举起的左手,将切割咒的力量压制了下去,“宝贝儿,别做傻事!我们大家都会帮你,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的眼睛——”安东萨隆伸出一只手并用力地张开手指,但他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周围都是浓重的雾气,眼睛只能感觉到光线,视野里也只有迷蒙的一片白光。 “我相信你会再次看见的!”因索米尼亚的语气出奇的坚定,“瓦罗兰有很多出色的召唤师、法师以及符文术士,总有一位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安东萨隆宁愿去相信因索米尼亚说的是真的,但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一想到自己今后的生活,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未实现的愿望,便又立刻失去了方向和坚持信念的勇气。 “你们可以先出去一下么?”因索米尼亚对除安东萨隆以外的其他人说,“我有话要对安东讲。” 若是在平时,安东萨隆一定会因为因索米尼亚能用昵称称呼自己而感动,但现在,他满是淤血的双眼闪着这世间最绝望的光。 待众人走出了病房,因索米尼亚坐到了安东萨隆的床头,从衣兜里拿出《召唤师日记》并翻开了第一页,“安东,你还记得《召唤师日记》么?” 安东萨隆像没有听见一样,他仰面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顶棚。 因索米尼亚看了看安东萨隆,然后又将目光聚焦在书的扉页,“这是一部禁书,英雄联盟及八大城邦*将他们共同列为禁书,但它却是瓦罗兰最知名的杂志,因为杂志里涉及了贵族的腐化生活和政治黑暗,所以遭此待遇。”他停顿了一下,仔细的看了看安东萨隆,见对方仍没有反映又接着说道,“我会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后,会每天为你读一篇杂志里的文章,安全起见,这本我先带走了!” 安东萨隆微微转过头,他知道因索米尼亚离开了自己的病床,并正向门口走去,他应该是想说什么,但此刻,他的脑海里除了无尽的黑暗,就是无尽的绝望。 “这期的《召唤师日记》里有一篇很有趣的文章”因索米尼亚离开病房前说,“文章的标题叫做‘生命的第三只眼’,指的是我们的心灵之眼,我不是很明白,但我想你会慢慢明白。用独特的视角看待世界、看待命运,你会成为超越人的存在。” ——————————分页线———————————— 已经有两个礼拜没人看望安东萨隆了,虽然在医生和护士的照料下,他眼睛的淤血已经散去,但心灵的伤似乎越发严重。为了防止他的结膜再次出血,医生将两片植物的叶子放在了他的眼皮上,并用厚厚的纱布将其蒙住。在近十个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日子里,安东萨隆真切的体味到了痛苦和恐惧,双眼时不时的灼痛让他知道自己将面临失明;内心对黑暗的恐惧让他跌入无助与绝望的深渊。睡眠对于他而言变成了奢侈品,一旦沉入梦乡,恐怖的身影和光怪陆离景象便充斥脑海,混乱、凝重,让人不堪忍受。 安东萨隆猜想现在应该是晚上,因为他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自从眼睛受伤以后,他的听觉和触觉开始变得异常灵敏,那些最细微的声音比如呼吸声,他都能分辨出来;另外,他甚至可以通过感受气流的变化,分析出一个人的体型、情绪、是否会法术等等细节。但这同样意味着他将难以入睡,疼痛感也变得异常强烈。 “你很怕黑,对么?” 安东萨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没有感觉有谁进来过,但是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声音,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没错,不用做任何分析,那是他自己的。一想到这,他便拼命地把蒙住自己眼睛的纱布拽了下来,尽管这种行为毫无意义。 “你看到我了么?” 令安东萨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蓬乱的黑发、峨眉月般的眉弓,绿宝石般的眼睛,且左眼是双眼皮、右眼是单眼皮,这,这分明就是自己!再看这间宽敞的病房,两盏黄色的壁灯让它变得温馨舒适,墙上挂着很多镶有金框的油画,拱形门的两旁各有一个大瓷瓶。“我——我为什么能看见?”安东萨隆问。 “因为我做了你的眼睛。”另一个自己回答说。 “我不懂你的意思!”安东萨隆一脸的疑惑。 “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因为我就是你!”另一个自己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微笑。 “既然你是我,我为什么能看到你?”安东萨隆还是无法理解,因为确实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人,正站在床边。 另一个自己突然坐到安东萨隆的床头,用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因为只有你能看到我!我是最了解你痛苦的人,也是最能理解你的人,因为我就是你!从现在开始,相信我,和我一道,诅咒那些讨厌我们的人,诅咒那些对我们冷眼旁观的人!” “可是——”安东萨隆避开了另一个自己锐利的目光,“我的眼睛——” “我能让你看见!”另一个自己抱住了安东萨隆的肩膀,那是真实的触感,“听着,安东萨隆,我们是一体的!有我在,你就可以和以前一样,看到所有你想看到的东西!” “好吧。”安东萨隆点了点头,“我都听你的!” 另一个自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很好,现在要开始我们的复仇了,向所有嘲笑我们的人复仇,向所有漠视我们的人复仇!还有爱罗妮,杀掉那个放荡的女孩!之后还有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我们救了他们,他们却依旧冷漠,甚至不来看望我们!我们携手杀了他们!” “可是——可是我是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我——”安东萨隆看起来毫无自信。 另一个自己发出了一阵狂笑,吓了安东萨隆一跳,然而,接下来是更可怕的事——另一个自己举起了一只手,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让他的身体和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冰冷,他悬在半空的手慢慢地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只听得一声玻璃碎裂般的声音,拱形门两侧侧的瓷瓶立刻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安东萨隆瞪大了眼睛,他如何也想象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法术。 “这是我们开发的法术!”另一个自己得意洋洋的说,“斯坦尼教我们使用符文的时候,我们错误的施放了一个法术,但却因此创造出了这个强大而恐怖的魔法。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嗯——叫‘华丽殡葬’怎么样?” “这个法术——这一定属于黑魔法范畴了!”安东萨隆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是的!不错,在金系魔法中加入冰霜的属性变化,对结界目标进行原子级攻击,破坏它们的结构,从而瓦解它们!”另一个自己解释说。 「“这就是被审判者抓起来的那个家伙!离他远点!” “安东萨隆!你这傻瓜!你这愚蠢的人!” “傻瓜!懦夫!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 “我简直对你失望透顶了,安东萨隆!” “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 —— “你们最讨厌的人是谁!?” “毫无疑问,是安东萨隆!” —— “你不反对我做这个吧?”伊冯问道。 —— “连你认为最好的朋友都在为别人发放‘反安东萨隆委员会’的徽记!” —— “我怎么听说安东萨隆喜欢你呢?”金伯利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安东萨隆 “谁说的!?”爱罗妮用力地推了一下金伯利,“这听起来真的有些恶心。” “是的!我觉得只有熊人或者树精才会喜欢上那家伙!”金伯利朗声大笑起来。 —— “我很奇怪为什么只有他学不会这个法术!”阿斯雷玛对身边的因索米尼亚说。 “大概有人天生就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因索米尼亚低声回应。 “然而整天嚷着自己的愿望、理想,说什么保护挚爱之人,我不认为有人愿意做他的挚爱之人!”阿斯雷玛用看蟑螂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安东萨隆。 “空想者、梦想者,从目前来看,他是前者。”因索米尼亚瞟了安东萨隆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真是一个值得诅咒的世界!”安东萨隆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比,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多活一秒,就承受着一秒的痛苦。” “以后你可以叫我‘斯格策*’”另一个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是一体的,我们共同来向这个值得诅咒的世界复仇!” ——————————分页线—————————— 战争学院又下起了雪。这大概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洁白色雪花像飘飞的柳絮般,在凛风的吹拂下支起了一张包容天空与大地的白色帷幔。在这白色帷幔里的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白色的塔楼和大殿,白色的雪地和银装素裹的植物,那么安详、那么平静,好像这世界除了雪花以外都是静止的。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纯净的精灵,她们跳着轻灵、曼妙的舞蹈,在苍茫的人世演绎着唯美与飘逸,也许她们的生命如叹息般短暂,也许她们的宿命是一个难以挣脱的悲惨轮回,然而,她们仍旧不知疲倦的跳跃着、演绎着,似在诉说:彼处为终点,亦为起点。 安东萨隆从床上慢慢地坐了起来,尽管双眼被厚厚的纱布蒙住,但他仍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他试着想象着一副美丽的雪景,但那种场景在构建出来的一瞬间就破碎了,只留下他微微的叹息。 “你是谁?”安东萨隆低声说道,他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好像他是一架只会说话的机器。 “非常强大的感知能力!”一位身穿红袍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安东萨隆的身边,“看来你失去了光明以后,得到了更强大的能力。” “做我的眼睛,斯格策!”安东萨隆轻声说,话语里稍稍有了些感情色彩。 “斯格策!?”红袍男人环视了一下病房,没有发现其他人,“谁是斯格策?” “另一个我。”安东萨隆下了床,站在红袍男人的身边,“我没有见过你!” 红袍男人瞪大了眼睛,他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头金黄色的短发和一张俊秀的脸庞,“你——你能看到我!?” “嗯,红色的长袍,和爱罗妮一样黑色的眼睛,皮肤和阿斯雷玛一样白皙,看起来和因索米尼亚一样强壮!”安东萨隆准确地描绘出了红衣男人的样貌,而他的眼睛却一直被厚厚的纱布蒙着。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红衣男人一边后退,一边惊讶的说。 “斯格策借了我眼睛”安东萨隆一点点地接近红衣男人,“我得以看到任何我想看到的东西!” “斯格策!?难道是——心灵之眼!?”红衣男人说话间已经退到房间的墙壁了。 “你叫礼奥伊,昨天刚刚成为了英雄联盟的英雄,名为‘风暴之子’”安东萨隆停下了脚步。 “你——”礼奥伊张大了嘴巴「这是读心术!?不,比读心术更加强大,应该叫做视心术。据我所知,只有祈愿者家族才拥有这种能力,但是祈愿者家族已经不存在了,而且他们需要盯着别人的眼睛才能获取对方的记忆,可是这个家的眼睛却被蒙着——」 “不用猜了,我不会伤害你”安东萨隆转过身,回到了病床并把被子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看起来有些冷,“事实上,我很弱小。” “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大!无论你是谁!”礼奥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安东萨隆。 “你和我一样渴望被别人承认和尊敬,准确的说,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那样奢求了”安东萨隆的话有些自相矛盾。 “作为召唤师,你需要拥有自己的血契,召唤强大的英雄为你战斗!”礼奥伊说道,看起来他对安东萨隆的能力很着迷。 “血契,将召唤师与英雄或者其他生物的血液融合,写成的符文术式。使召唤师可以随时召唤与之签订血契的英雄或生物。”安东萨隆背出了课本上的定义。 “不错。”礼奥伊拿出了一个卷轴,并打开了它,那上面有一个闪着紫色光芒的符文术式,“就是这个,我的血契。” “我为什么要信任你?”安东萨隆质问道。 “因为你和我都是被人抛弃和不被人承认的人”礼奥伊很认真的说,“目前没有召唤师愿意和我签订血契,而你一直被称为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 “斯格策,我们可以信任他么?”安东萨隆转过头看着床上的枕头。 「他是一个强大的战士,我们要利用他,是的,要利用他——」 ————————————分页线————————————— 在白塔楼浪漫公园的一个小亭子里,爱罗妮、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三人围坐在石桌上,他们表情严肃的谈论着一些事。 “你说的都是真的?”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爱罗妮。 “是的,那天晚上,我想去给他送些蛋糕”爱罗妮神情紧张的说,“结果发现,安东萨隆在自言自语,说了那样一番话。” “接着说。”因索米尼亚用手拄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爱罗妮。 爱罗妮干咽了一下,“后来,我怕他出事,又去了一次,结果发现了一个红衣男人,他说要和安东萨隆签订什么血契!” “血契!?”阿斯雷玛大声说道,“听起来不可思议,怎么有人会和他签订血契!” “亲爱的”爱罗妮把头缩进了风衣的领子里,“安东萨隆失明后好像获得了一种可怕的能力,他的感知能力变得异常强大,我使用光之幻身*后,他仍能感觉到我就在门口。而且——他能——他能获取别人的记忆——” 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傻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他们看着爱罗妮那双惊恐的大眼睛,知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视心术”因索米尼亚首先打破了僵局,“只有祈愿者家族才有的能力,和艾缪尔家族的预知能力并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能力。看来,安东萨隆真的是名族之后。” “不可能”阿斯雷玛一脸的疑惑,“祈愿者家族在十三年前就不存在了,他们家族的后裔都被审判者秘密处死了。” “这只是传闻,毕竟是祈愿者家族创造了血契和召唤系统”因索米尼亚皱起眉头说,“如果这个家族被赶尽杀绝了,那么这个系统就会崩溃,英雄联盟也就瓦解了。” “我可以问一下血契,签订血契有危险么?”爱罗妮突然问道。 “准确说是非常危险,与召唤师签订血契的人或其他生物,只要杀死了召唤师,就可以永久的获得召唤师生前的所有能力”因索米尼亚露出了不屑的眼神,爱罗妮和阿斯雷玛都明白这表示他现在十分严肃认真。“同样的,召唤师只需要修改血契上符文术式,就可以选择奴役、控制或者杀死签订血契者。”他接着说。 “那么我可以理解”阿斯雷玛的眼睛在爱罗妮和因索米尼亚间游移,“安东萨隆有危险了。” “爱罗妮所说的这个红袍男人,应该就是一个月前保护安东萨隆的那个家伙”因索米尼亚低下头,眉头紧锁,他的头脑在做快速的分析,“而且——安东萨隆眼睛上的伤根本不是辛加纳造成的。” “什么——!?”爱罗妮和阿斯雷玛几乎异口同声,他们俩说完便互相看了看彼此。 “你们仔细回想那场战斗”因索米尼亚认真地看着爱罗妮和阿斯雷玛,“安东萨隆的护盾张的很大,几乎把我们三个全部保护了起来。而且,火焰并没有穿透护盾,而是被护盾放出的力量抵消掉了。” “那是谁伤了他的眼睛!?”阿斯雷玛问。 因索米尼亚立刻回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黑袍男人伸出了一只手,指向安东萨隆,就在这时,因索米尼亚从敞开的窗户里冲了进来,顺势拔出背在背后的长剑,砍向黑衣人。不料,黑衣人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长剑,并将长剑折断。因索米尼亚没有迟疑,他用断剑刺向了黑衣人的胸口,然而,断剑在接触到黑衣人身体的一瞬间,那家伙便消失不见了。没等因索米尼亚转过身,黑衣人便用他戴着龙皮手套的大手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仅那么一瞬间,他就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以至于黑衣人一放开手,他便跪倒在地……」 “是那家伙……”因索米尼亚低声说道。 【作者注释】 *安妮:爱罗妮的昵称,西方人喜欢用昵称称呼自己的家人和亲密的朋友。希维尔通常用昵称称呼她的学生,当然,除了安东萨隆以外。 *八大城邦:指德玛西亚、诺克萨斯、祖安、爱欧尼亚、吉尔吉沃特、皮城、弗雷尔卓德和约德尔,这八个城邦是瓦罗兰的主要国家和政权,也是与英雄联盟签订《水晶誓约》的城邦。 *斯格策:schitra,由英文schizophrenia而来,schizophrenia意为精神分裂。 *光之幻身:爱罗妮最擅长的法术,这个法术属于她特有的,效果是引导光之能量使自己隐形,这种法术的强大之处在于能隐藏施术者的一切气息和声音。 【原创英雄】 风暴之子礼奥伊 英雄定位:战士 英雄属性: 生命值:一般技能:强上手难度:一般近战攻击:强魔法攻击:一般 英雄技能: q旋风戟舞 风暴之子舞动手中双戟定身旋转,对周围所有敌人造成伤害(ad+0。5),持续1秒。该效果结束后,风暴之子将引导魔法力量制造一个魔法风刃,冲击前方扇形区域,对沿途经过的敌人造成魔法伤害(ap+1。0)。 w血色风轮 主动:风暴之子挥舞双戟,定身旋转制造一个魔法壁垒保护自己,期间所有的物理攻击对其无效,持续2秒。 被动:在施放血色风轮后,风暴之子或获得一个持续3秒“复仇”的效果,下一次攻击造成ad*0。8的额外伤害。 e暴风雄狮 召唤两头雄狮攻击敌人持续5秒,5秒后雄狮自爆对周围所有敌方单位造成魔法伤害,并使他们的移动速度降低20%,持续2秒。雄狮只会攻击风暴之子正在攻击的目标。 r无极之道 风暴之子深谙无极之道,扔出双龙戟在敌方英雄间弹射造成伤害(+0。6ap),如果只有一个目标则造成双倍伤害。效果结束后,立即瞬身到最后一个受此技能伤害的英雄背后眩晕其0。5秒,并对其造成普通攻击的2倍伤害。 被动追风者 风暴之子攻击或受到攻击后,他的移动速度将提高3%,持续3秒,该效果可以叠加五层。 英雄说明: 礼奥伊是一个强大的近战carry英雄,他可以选择ap和ad不同路线,利用技能连击和无人可及的追杀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带走对方后排脆皮。另外,由于有大招“无极之道”的存在,他的团战能力也是很强的。不过,风暴之子的最大缺陷就是没有控制技能,可以携带虚弱或者出大冰锤弥补。 背景故事: (*敬请期待) 第18章 :心灵之眼 第八节:心灵之眼 「总有人出现在我们身边成为新的朋友,也总有人离开我们的视野永远不会再出现。就像一辆公车,到站了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也许达到终点的那一刻,车里只剩下了我们自己;也许车上始终只有我们独身一人。窗外急速变幻的景色,和车内往来匆匆的面孔,都会在我们下车的时候被遗忘,因为那时的我们仅记得通往死亡的终极之路,这就是人生。」 【本节出场人物介绍】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疑似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被戏称为“最没有天赋上的召唤师”。在这一节以前他因为拯救同伴使用了一个禁忌法术,双目失明。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尼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贾克斯:英雄联盟著名英雄,人称“武器大师”,因索米尼亚的授业恩师。 德罗克:英雄联盟高阶召唤师,目前为战争学院魔法理论课导师。 科里亚:战争学院学徒,安东萨隆新室友。 希维尔:英雄联盟著名英雄,人称“战争女神”,时任战争学院近身格斗课导师。 鬼索克:英雄联盟创建者埃克西欧的三大门徒之一,上一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于十四年前在一次秘密任务中失踪(详见《番外篇: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 【正文】 一 虽然经过了一个月的治疗,但安东萨隆的眼睛并没有好转,他还是感觉有人给自己戴了一副毛玻璃眼镜,有光的时候他勉强可以感受到双眼的存在,若是在夜晚,他便彻底变成了瞎子。比如现在,冰冷的月光透过尖拱形的玻璃窗,将窗户花纹的影子投射在安东萨隆对面的墙壁上。要是在从前,他一定仔细地端详这种景象,并浮想联翩。但此刻,隐匿在黑暗里的那双绿眼睛里,满是绝望与痛苦。 “斯格策,请借我眼睛。”安东萨隆低声说道。宽敞的病房里实际上只有他一人,但他那双失去了视力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到常人无法看见事物。 「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安东萨隆,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个冰冷的世界,有谁会记得呢?又有谁会来帮助我们呢?」病房里响起了一个比月光还要冰冷的声音,那是斯格策,“另一个”安东萨隆。 “哦,是么”安东萨隆叹了口气,他看见了对面墙壁上的那抹月光,以及房间里的一切。 「只有斯格策记得,可怜的我们,悲惨的世界,冰冷的月光!我们要诅咒这一切,是的,这一切!」斯格策愤怒的说道,他的语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因索尔答应来看我的。”安东萨隆转过头,看了看窗外那高悬于天际的下弦月,“看来他不会履行诺言了。” 「不要相信任何人!安东萨隆!我们只能把信任留给自己!我们要让他们遭受同样的待遇!」斯格策说道。 “我倒是宁愿去相信,可惜——”安东萨隆停顿了一下,他警觉地看了看房门,“斯格策,躲起来,因索尔来了!” 房间里除了安东萨隆并没有别人,因此也没有人需要躲藏,但从他的眼睛和表情来看,这里确实有一个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斯格策。大概十秒钟后,因索米尼亚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他穿着米色的旅行斗篷,背后背着一把七英尺长的剑。 “你好。”安东萨隆语气僵硬的说,那感觉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因索米尼亚打开了屋子里的两盏壁灯,仔细的打量着安东萨隆,他的眉头渐渐皱起,“你——你能看见我!?”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安东萨隆正盯着他看,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像。 “斯格策借了我眼睛。”安东萨隆的语气里仍旧像是自言自语。 “斯格策!?”因索米尼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真的是——心灵之眼!?” “因索尔!”安东萨隆突然用手指着因索米尼亚,“我看得到你的灵魂,以及你的一切!” 因索米尼亚向后退了两步,神情紧张地看着安东萨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安东萨隆——你难道真的是——” “祈愿者家族的后裔?”安东萨隆替因索米尼亚说完了后面的话。 “好了,安东”因索米尼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谈论这个了,既然你能够看见了,我也就放心了。” “别为你的冷漠找借口!”安东萨隆突然大声说道,因索米尼亚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不是”因索米尼亚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刚刚生发出的怒气,“我只是想通知一下其他人,他们都很挂念你。” “挂念!?”安东萨隆用讽刺般的语气说,“这么久,我等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我!”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人会一直守着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们,你就很重要!”因索米尼亚终于压制不住了自己的怒火,他用极其严肃的表情盯着安东萨隆瘦销的身体,“如果你因为这个记恨我们,我觉得你太无理取闹了!” 安东萨隆的心弦被因索米尼亚的话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他低下了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很错误的话,然而,斯格策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了「我们没有错误!他在为自己的自私行为狡辩!」 “自私的可能是我们,斯格策”安东萨隆不小心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因索米尼亚没有理会安东萨隆的话,他从衣兜里掏出两本《召唤是日记》放到了床前的桌子上,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既然你能看见,我就不为你读了。这里面有很多非常不错的文章,这些文字可以帮助你走出阴影!” “我会仔细看的。”安东萨隆用自己惯常的语气应和着,并拿起了《召唤是日记》。 “还有这个”因索米尼亚又将一张大白纸放在了安东萨隆面前的床上,“这是我们接下来一个学年要选择的科目,魔法理论课、法术课和近身格斗课是必修,从魔法史课开始到占星术是选修,你可以选择两项。最下面还有特长培养,音乐、绘画和文学,你可以选择其中一个或两个,也可以不选。” “谢谢!”安东萨隆拿起那张白纸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明天中午我会来取这张表单”因索米尼亚一边说,一边朝门口走去,“从2月28日开始,你就是战争学院的见习召唤师了。” 安东萨隆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支笔,迅速地在那张纸上勾选着,来看他是想在因索米尼亚离开前把这个工作完成,“先等一下,你明天中午可以不用来了,现在你就可以把这张纸带走。” 因索米尼亚转过身看了安东萨隆一眼,并接过了表单浏览了一番,“你要慎重选择,一旦提交上去就不能修改了。” 安东萨隆轻笑了一下,“你认为一个瞎子当得了召唤师么?我怎么去上课?怎么回来?怎么面对其他人!?”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流到了衣襟上。 因索米尼亚突然明白了,此刻的安东萨隆又失去了视力,因为那双绿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无助。「难道心灵之眼和人的阴暗面是相连接的?开启心灵之眼就要让意志屈从于阴暗面,一旦他开始抗拒,就会再度失明。看来所有强大的法术和能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想到这里,他走到了安东萨隆的身旁,“那就让我们来做你的眼睛吧。” 安东萨隆那双绿眼睛突然瞪得很大,他的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摸着,直到被因索米尼亚那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他低下了头,顿时泣不成声。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喜欢我们,爱我们,没有谁是真正孤独的。”萨拉莫德用他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安东萨隆的头。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朋友?”安东萨隆傻傻地问。 “你有朋友的,小伙子!”萨拉莫德呲出两颗门牙笑了起来。 “是谁呢?”安东萨隆看起来有些疑惑不解。 “安瑞拉和我!”萨拉莫德突然认真地说道,“真正的朋友,无论何时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你平时可能看不见他们,但关键时刻,这些人却可能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 “等一下,安东”安瑞拉拉住了安东萨隆的胳膊,将一件棕色的大风衣披在了他的身上,“晚上冷,穿上它!” “谢谢姐姐!”安东萨隆微笑着穿上了风衣,这件风衣大得可以把他整个人装进去。 安瑞拉眯起眼睛笑了一下,露出一对儿可爱的小酒窝,“瞧你!你需要再长得壮一点,再不好好吃饭,姐姐可要生气了哦!” “知道啦!”安东萨隆用同样的微笑回应着。此刻,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正从内心深处一点点地蔓延至全身。 —— “天呐!宝贝!”希维尔用她纤细修长手指紧紧地压住了安东萨隆的伤口,“你总是那么不小心!” “导师,对不起。”安东萨隆看起来极为痛苦,就在刚才,一把三英尺长的匕首划开了他的手臂。 希维尔神情紧张地看着安东萨隆,那感觉就像受伤的是她自己一样,“因索尔!快去!快去找雷吉尔*!” “好的,导师!您不需要着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因索米尼亚的话音刚落,便从soa186学徒们的视野里消失在了。」 “你的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因索米尼亚抱住了安东萨隆的肩膀,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同情与怜悯,“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别人了解你。也给我们一个机会,让大家走进你的世界!这世上最珍贵的勇气不是面对死亡却毫无惧色,而是遭受了巨大痛苦却还可以微笑着活在阳光下!” 二 因索米尼亚绕过多兰的白玉雕像,大步走向白塔楼的大门,他准备将安东萨隆生日的消息告诉在公共休息室里等待自己的阿斯雷玛和爱罗妮,然而,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高大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虽然来人戴着巨大的兜帽,但因索米尼亚仍能通过气场认出这个人。 “贾克斯大师!”因索米尼亚朝紫衣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在战争学院!所以只能长话短说!”贾克斯开口了,他的声音像鼓声一样响亮,这种声音在一百英尺以内都能听得清。 因索米尼亚知道,贾克斯只要一开口说话,就不可能做到不让别人知道,这种声音在瓦罗兰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远离安东萨隆,不要帮助他!从现在开始!”贾克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那低沉粗犷的嗓音仍凶狠地撕扯着夜的宁静。 “为什么!?”因索米尼亚刚说完这句,便低下了头,语气也突然变得恭顺,“对不起,师父。” “我知道他救了你,但现在不是报恩的时候。”贾克斯把他只有三根手指的大手放在了因索米尼亚的肩膀上,后者的肩膀立刻栽了下去。 “他需要帮助和关爱,尤其是现在,他失去了视力。”因索米尼亚低着头轻声说,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我会遵守师父的话,但我可以让别人来帮助他么?” “不可以!让你周围的人都远离他,不要让我再因为此事找到你!”贾克斯的话语里蕴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的话总是让人有种“不得不遵从”的感觉。 “是的,师父。”因索米尼亚朝贾克斯欠欠身,恭敬地说。 贾克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身体渐渐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完全消失在了黑夜中,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因索米尼亚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望了望天际那时不时被黑云遮挡住的下弦月,然后飞身一跃,出现在白塔楼的大门前,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金属门。 “因索尔!”阿斯雷玛拉着身边的爱罗妮站了起来,“怎么样?” 因索米尼亚看了看阿斯雷玛和爱罗妮,然后微微低下头,“很不好。” “你怎么啦?因索尔?”爱罗妮歪着脑袋看着因索米尼亚的脸,“你看起来有些疲惫。” “跟我们说说具体怎么了,是不是安东萨隆,他——”阿斯雷玛欲言又止,因为他看到因索米尼亚抬起了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他对于我们来说很危险”因索米尼亚仰起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远离他,这是我对你们的告诫。” 爱罗妮和阿斯雷玛看了看因索米尼亚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彼此,向对方传达着自己的疑惑和不解,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们要不要听他的?亲爱的!”爱罗妮挽住了阿斯雷玛的手臂。 “虽然安东萨隆救了我们,但如果他变成了恶魔一样的人,我还是会考虑杀掉他。”阿斯雷玛认真地回答道。 因索米尼亚大步走进了大门旁的拱门,当他上到二楼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脑海中满是安东萨隆的影像,尽管师命难违,但一想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愤怒与自责相交融的情愫便灼烧着他的灵魂。 「…… 这已经是因索米尼亚第三次偷看安东萨隆的日记了。说来也奇怪,安东萨隆总喜欢把这个精致的硬皮本子放在他自己的床上,但因索米尼亚知道,这个本子是一位叫“安瑞拉”的女孩送给他的,他称其为姐姐。 1月22日 今天我们进行了soa认证,我居然顺利的通过了三门考试。在法术测试中,我抽到了让木桶里的水消失的题目,那样的木桶我曾经在约克叔父的酒馆里见过,因为体积太大,所以下面设计了软塞以供放干里面的水。我就是用了这样的方法让木桶里的水消失的,因为我实在不相信自己能用魔法做到这点。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贝佐德大人居然让我通过了!他说“我们学习魔法的目的是为了摆脱它。”我觉得这句话很正确,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明白。 今天还是因索米尼亚的十七岁生日,整个soa186的学徒除我以外都参加了,其实我也参加了,只不过我藏在窗外,大家都没有发现。生日会的策划人是希维尔导师,地点在她的府邸,那里布置得实在太漂亮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也想有个那样的生日会,一个月以后的2月22日就是我的生日。但是我也知道那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我是“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安东萨隆。 —— “你可以离开了,因索米尼亚·破法者!”贾克斯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因索米尼亚说。 因索米尼亚惊讶地看着贾克斯高大壮硕的背影,“我不能离开,师父,我还不够强大。” “带上这副猪皮面罩,去战争学院调查你家族覆灭的原因。”贾克斯没有理会因索米尼亚的话,而是递给他一个不大的布包。 因索米尼亚开打了布包,拿起里面那个和人皮毫无二致的猪皮面罩,“您这是让我成为另一个人!?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做?” “跪下!”贾克斯的语气很平和,但话语里却蕴藏着难以抗拒的力量,他的徒弟没有任何迟疑地跪在了地上。 “师父!您——”因索米尼亚仰起头看着贾克斯,原本戴在他头上的那副诡异地多目面罩突然不见了,“您居然是——” “我们算是公平交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身世。”贾克斯用他只有三只手指的大手在自己的面前一抹,那副多目面罩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做。”因索米尼亚低下头,恭敬地说。 “因索米尼亚!你最不需要的就是问为什么”贾克斯转过身背朝他的徒弟,“你有你的目标,朝着那个目标前进是你唯一要做的。” ……」 “所谓的神,就是忽视人的感情”因索米尼亚自言自语道,“这听起来很残酷!”话音刚落,他就用拳头在墙上留下了一个蛛网状的裂痕,鲜血不住的从他的手指上滴落…… 三 “你们好!召唤师们!”一个身穿红色长袍,衣领处别着金质飞龙佩饰的中年男人说道,讲台下面坐着三十几位见习召唤师,大部分都是以前soa186的学徒。 “他是谁?”阿斯雷玛问坐在自己身边的因索米尼亚。 “高阶召唤师德洛克,我们日后的魔法理论课都是这个家伙教。”因索米尼亚回答说。 “德洛克!?”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讲台上的男人,这个家伙身材瘦高,长得尖嘴猴腮的,和他尖细的声音组合在一起简直是“相得益彰”。 “三十年前,十几岁的他凭借一己之力救了一个村子的人“因索米尼亚接着解释说,”埃克西欧建立英雄联盟后,成为战争学院的第一批学徒。” “以前听我奶奶提起过这个人。”爱罗妮在一旁插嘴道。 “请不要交头接耳!因为我讲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德洛克用他的小眼睛瞪着因索米尼亚他们三个,“这些话将在今后的战斗中救你们无数次!” “不好意思!导师!”坐在前排的伊莱瑞娜突然举手说道,就在刚刚,后桌的班佳德将自己的大鼻涕抹在了她的头发上。 “有什么问题么?我美丽的召唤师?”德洛克用欣赏的眼神看着伊莱瑞娜,让人觉得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伊莱瑞娜避开了德洛克的目光,低声说道:“导师,您还没有做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德洛克看起来颇为惊讶,“你们——你们有谁不认识我么?” 下面的见习召唤师几乎都在摇头,看着大家茫然的表情,德洛克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他在讲台前面来回踱着步,看起来他已经快要抓狂了。 “高阶召唤师德洛克,联盟著名召唤导师,曾被誉为‘法术奇才’”因索米尼亚大声说道,整个教室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德洛克大步走到因索米尼亚的座位旁边,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他看起来很是激动,“你——你叫什么名字?勇士?” “因索米尼亚。”因索米尼亚淡淡地答道。 “迅影召唤师!”德洛克把手握得更紧了,“如雷贯耳!一会下课了我们交换签名!” “我想不用了,导师”因索米尼亚瞟着德洛克那张笑得快开了花的长脸,“我想,您应该进行这节课最精彩的部分了!” “你说的对!”德洛克终于能正经一些了,他重新走上讲台,“今天我来告诉你们如何施放真正的魔法!在你们还是学徒召唤师的时候知道了魔法的三种表现形式,以及五个系的魔法。但是在五个系的基础上,魔法还有4种属性,分别对应4种符文。” 德洛克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印记”、“符印”、“雕文”和“大精华”,又在它们的下面对应着写出了“烈焰”、“自然”、“冰霜”和“奥术”。他再次转过身面向下面的见习召唤师,并走到讲台的一侧把黑板空出来,让大家可以看到上面的字。“就像这样!”他接着说道,“它们是上下对应的关系,起初,召唤师和魔法师使用魔法是从符文里提取魔法能量,但符文的原材料——魔法水晶是非常稀缺的资源。所以人们想到了另一种方法——将生命力量转化成相对应的魔法能量!” 见习召唤师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因为德洛克刚刚的话表达了很明确的意思,那就是施放魔法的风险和代价——消耗生命。 “不用怕!召唤师们!近下来的一年里,我会教大家怎么规避这个风险!”德洛克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担忧,“在五系魔法的基础上加入这些属性,使原本的魔法发生变化,这样的法术被称为‘秘法’。当然,你们只能掌握一到两种属性变化,甚至一种也掌握不了。这个靠得是天赋!” “我们怎么知道自己能掌握哪种属性?”前排的一位男生问道。 “好问题!”德洛克手舞足蹈地走下了讲台,“现在,把你们的视线移动到桌子上,你们会发现面前的桌子上有4种符文各一块,当然还有一把小刀,你们要做的是把血滴在符文上。” “这就是他的能力吗?”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桌子上的四块符文,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 “真是恐怖的召唤术,说话的功夫,就将这么多符文精准地召唤到我们的面前。”因索米尼亚也同样感到很惊讶。 “亲爱的”爱罗妮神情紧张地说,“我有些害怕,要划破手指么?” “这一点都不疼,我来帮你!”阿斯雷玛说着用手里的小刀扎破了爱罗妮的手指,并捏着她的手指将血一滴滴的滴在符文上。 爱罗妮疼得哭了起来,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但她并没有在意这些,“你这个坏蛋!你就那么忍心!” “嘘!”因索米尼亚把左手的食指竖在嘴边,示意爱罗妮和阿斯雷玛别再出声,因为德洛克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测试结果很快出来了,爱罗妮的血让大精华发出了紫色的光芒。“这——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奥术,优秀的战斗属性。”因索米尼亚说道。 “我——我的——”阿斯雷玛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棕色的眼睛已经快要蹦出了眼眶,“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因索米尼亚看着阿斯雷玛桌子上的四块符文,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居然——居然会——” “四种符文全部显示亲和!”德洛克突然出现在了三人的旁边,吓了他们一跳。“还有你的,因索米尼亚,符文居然全部碎了。”他看着因索米尼亚面前的符文说。 “这意味着什么?导师!”阿斯雷玛用期待的眼神问道。 “除了埃克西欧以外,你是唯一可以掌握全部魔法属性的人!”德洛克及其认真地回答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病态。 教室里的见习召唤师们将目光聚集在了阿斯雷玛的身上,他们像用看天外来客的眼神看着他,以及他桌子上四块闪着不同光芒的符文。 “还有你,因索米尼亚,历史上出现你这种情况的还有一个人。”德洛克拿起了因索米尼亚桌子上的一块符文残片,“他就是被称为‘法师杀手’的兰多斯顿·破法者,据说那个家伙对魔法免疫。” 四 今天就是安东萨隆出院的日子了,但他的心里一点也感觉不到高兴,他不知道自己将怎样面对那些年轻的召唤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战争学院学习。前天晚上他一夜没睡,他在等因索米尼亚、阿斯雷玛和爱罗妮来给他过生日,因为通过心灵之眼的窥探,他得知了因索米尼亚要给他一个惊喜,可惜…… “连心灵之眼都会骗人!“安东萨隆自言自语道,“还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 「斯格策永远值得你信任!安东萨隆!我们是一体的!」斯格策那冰冷的声音又响起了。 “至少你能让我拥有视力,斯格策。”安东萨隆低声说。 「斯格策会让你拥有很多能力,斯格策会帮助你赢得所有人的认可!接受我的——」 “不好意思,我能进来么?”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安东萨隆一跳,他转过头用“斯格策之眼”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小男孩:紫色的学院长袍,个子不高,一头长而细碎的头发和一张瓜子脸让他看起来十分讨人喜欢,这个家伙的长着一双很大的蓝眼睛,红扑扑地脸颊上还嵌着一对儿酒窝。如果不听他说话,准会误会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你可以进来”安东萨隆感觉自己很愿意接纳这个男孩。 男孩怯生生地走到了安东萨隆的床前,向他鞠了一躬,“你好,我叫科里亚,是新来的学徒,宿舍里的因索米尼亚大哥叫我来接你。” “你好,科里亚,我叫安东萨隆。”安东萨隆不由自主的伸出了一只手,科里亚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与他握起了手。 “那我们走吧,安东萨隆大哥!”科里亚愉快地说,他笑起来和安瑞拉一样,喜欢眯缝着眼睛,甚至连那对儿小酒窝也好像是从安瑞拉那里复制来的。 “我看不见。”安东萨隆没有说谎,斯格策刚一离开他就失去了视力,不知道为什么,斯格策似乎很害怕看到微笑。 “我知道的”科里亚抱着安东萨隆的肩膀,将其扶下了床,“让我来做你的眼睛吧。” “你——”安东萨隆瞪大了眼睛,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他居然再一次看清了科里亚清秀的脸庞,而斯格策并不在这里,“这是——” “怎么了?安东大哥!?”科里亚关切地问道,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他的语气让人觉得安东萨隆就是他的亲哥哥。 “没——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安东萨隆的脸上仍残留着惊恐地表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科里亚到底是如何让自己恢复视力的,但是眼下还是要先确认一件事。他微微闭上了眼睛,试图用心灵之眼窥探科里亚的内心,但他仅仅看到了一扇紧锁的大门,门上还刻满了符咒。「居然有这样的防御,这个人到底是……」 “安东大哥,你在对我使用视心术么?”科里亚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这个对我无效哦。” “为什么?你掌握着某种抵抗这种法术的能力么?”安东萨隆非常期待科里亚的回答。 “这是个秘密哦!现在不能告诉你的!”科里亚的微笑着回答说。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难以招架科里亚的微笑,这种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的微笑会击碎他的一切疑虑、猜忌以及追问的冲动。 五 时间:午夜地点:战争学院-贝佐德的办公室人物:贝佐德、鬼索克 (¤reverseangle反拍角度,贝佐德、鬼索克两人同桌对坐) 鬼索克:(叼着烟斗)安东萨隆掌握了心灵之眼的能力。 贝佐德:他只掌握了百分之一,和埃克西欧相比差得太远。 鬼索克:你为什么采取这种残忍的方式,让那个孩子那么早的拥有这种能力? 贝佐德:这种能力能帮助他活下来。 鬼索克:从预言角度来说,他不可能活下来。 贝佐德:这种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鬼索克:别做的太过火,贝佐德,我还是要对你说这句话! 贝佐德:您不是也在帮我摧残那个孩子么?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把他当做了工具。 鬼索克:我们都是工具!贝佐德!都是埃克西欧的工具! 贝佐德:我从来没这样认为过。 (鬼索克起身,¤转wilderangle拉宽角度,逐渐展现贝佐德的办公室) 鬼索克:注意德洛克这个人,另外还有克罗索斯! 贝佐德:(轻笑,¤angleon角度对准贝佐德)我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谁! 【作者注释】 雷吉尔:战争学院高阶召唤师,战争学院医院负责人,后文会提到此人。 第19章 :煦风暖殇 第九节:煦风暖殇 「不要想念,就算我们再见到故人,也可能与他们无言以对,因为我们珍惜、怀念的是记忆里的那个人;不要想念,就算往昔的场景重现,我们仍会觉得不如从前,因为从前的那个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它们终将成为我们的回忆,直到有一天我们也成了别人的回忆……」 【本节人物介绍】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被戏称为“最没有天赋上的召唤师”。在这一节以前他因为拯救同伴使用了一个禁忌法术,双目失明。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摩卡·艾缪尔:艾缪尔家族后裔,其父舒瑞亚·艾缪尔为上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之一,母亲是龙族守护者塞拉女神,该人物首次出场在《番外篇: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 泰隆:诺克萨斯人,英雄联盟英雄,人称“刀锋之影”,诺克萨斯暗杀机构“影锋战士”的领袖。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尼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玛尔扎哈:英雄联盟英雄,人称“虚空先知”,时任战争学院法术课导师。 科里亚:战争学院学徒,安东萨隆新室友。 泰格尔:禁\/书《召唤是日记》的创办者之一,英雄联盟灰衣召唤师,时任学院文学课导师,一直靠自己的特殊能力隐藏着身份。 【正文】 一 没有人知道生命为什么开始,就像没有人知道天为什么是蓝色,草\/原为什么是绿色。也许生命本就是一个荒谬的谜题,从呱呱坠地时起,命运的诅咒便如影随行,直到我们死去。造物主最残忍的行为,莫过于让人类有了情感,我们知道爱、知道恨、知道恐惧、知道抗争,于是我们才有了痛苦。 多哈村的草\/原似乎再也没有了晴天,浓密的云朵死死地裹住天穹,没有阳光想要挣脱束缚,撕开那无边的压抑与绝望。大概它们知道,徒劳地逆行于轮回是多么的愚蠢。清风渐起,夹杂着优雅的哀伤,撩起了少女柔柔地鬓发,那本该迎风起舞的轻盈,却被凝重成了绵连至天地相接处的愁绪。少女微闭着双眼,行尸般的前行着,黑曜石般美丽的眸子里闪动着世间最冰冷的绝望,即便下一秒就是死亡,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草\/原上现出几道迷离的光影,似初醒之人的错觉,又似微醉之人的恍惚。早已被悲惨命运抽掉了灵魂的少女没有在意这些,她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冷风将下一步的终点无限放慢并拉远,远得可以触及到轮回的起点。 “我不知道你是靠什么活下来的,伊莱娜之女安瑞拉!” 这个冰冷得可以让人不住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宿命原本勾勒好的画卷,安瑞拉的身边顿时站满了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这些家伙都带着刺客面罩,刚才说话的应该是他们的头领。 “刀锋之影——泰隆么……”安瑞拉的话语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那原本天籁琴音般的嗓子已经被某种力量冻结了。 “白衣圣者伊莱娜是英雄联盟有史以来最受人尊敬的英雄“泰隆亮出左手上那把宽大的三角形利刃,”今天,她最爱的女儿也将陨落于此了。” 安瑞拉闭上了眼睛,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流出,顺着她美丽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了下去「妈妈,爸爸,看来,我们去你们那边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母亲伊莱娜天仙般的面庞,以及父亲那双永远闪着忧伤的棕色眼睛。 「禁术:利刃之光!」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安瑞拉额前的长发被一阵骤起的清风撩起,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最初的一刹那,她以为自己身处天堂,但定睛看时,却见原本站在自己周围的黑衣人都如泥塑般立在原地。 “你是谁?”泰隆的质问道,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长袍,手执长剑的年轻男人。 “影锋战士的头领泰隆”年轻男人嘲笑着说道,“你有一群不得力的手下!” 「将自己的身体化作奥术力量的金系魔法么?居然在那一瞬间就杀了那么多人……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泰隆向后退了一步,与年轻男人保持十码以上的距离。 “如果我杀了你”年轻男人突然用手里的长剑指着泰隆,那把长剑立刻散发出幽蓝的光芒,“我是不是可以到德玛西亚邀功领赏了?” “看来所有力量强大的人都有着高傲的性格。”泰隆似笑非笑的说道,“但这也是他们共同的缺点!” “大概是你说的那样!”年轻男人说着举起发光的长剑冲向泰隆,速度之快,让以速度见长的泰隆都为之震惊。 两人兵刃互相撞击发出的尖利响声,将草\/原原本无边的宁静划得遍体鳞伤。安瑞拉看着两人的对决,眼睛丝毫根不上他们的速度,在她的眼里,那儿只有一白一黑两团光与影混合的物体,以及由兵刃碰撞发出的火花。 “瓦罗兰能在剑术上赢我的只有达克维尔将军*!”泰隆大喊着架开了年轻男人的长剑,空出的右手从腰间拔出三把匕首,顺势扔向对方。 年轻男人挥动长剑弹开了飞来的匕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泰隆瞬身到了他的背后,左手的利刃直取他的咽喉——不料,一道蓝光闪过,年轻男人立即消失不见了。 「暗影突袭!」 泰隆向四周甩出数十把圆形飞镖,并遁去身形,整套动作的持续时间不超过2秒。眨眼的功夫过后,年轻男人重新出现在了刚才他消失的位置,他的肩膀应该是被泰隆的一个飞镖击中了,此刻还流着鲜血,但是,眼下顾不得这些。 「秘法:奥术风暴!」 年轻男人双手合十,紫色的魔法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冲击波所及之处,空间里的一切都被强大的反力量湮灭了。 泰隆现身了,和年轻男人保持着一百码以上的距离「居然在奥术这种亲和属性中加入了暗力量!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奥术风暴了,和这样的对手交手,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啊……」 “对方是英雄联盟的英雄,不能给他喘息的时间!”年轻男人说着,将手中的长剑扔向泰隆,长剑飞速地在半空中旋转着,像一个凌厉地蓝色光环。 “在物理攻击中加入了自然这个属性的变化,以加快剑刃的飞行速度!“泰隆瞪大了眼睛,双眸中映着朝自己袭来的长剑,“这个家伙竟然强到这种程度!” 当!得一声巨响,泰隆勉强地弹开了飞来的长剑,然而,他的手脚却被黄色的魔法能量束缚住了,这使得他无法移动。 “光之束缚,最擅长这个法术的是拉克丝,你应该与她交过手!”年轻男人一边走向泰隆,一边说,脸上流露着得意的表情。 “我承认你很强,年轻人!”泰隆的眼睛里闪着赞许的目光,很显然,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看不出这些。“但是——”他的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冰冷,“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在你临死前,我允许你说出来!”年轻男人似乎已经把自己当做胜者了。 “英雄联盟为了平衡各个英雄的战力,会要求某些英雄隐藏自己的实力”泰隆没有在意对手的自大,“所以,不要以为你真的了解某个英雄!” “你没有机会展示了!”年轻男人大喊着,将原本叠放在胸前的双手向两侧用力一摆,一道闪着刺眼蓝光的半月形魔法风刃便快速地向泰隆飞去。然而——他刚刚完成这个动作,一个冰冷刀刃就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连一旁的安瑞拉都吓得捂住了嘴巴。 “这就是高傲的代价!”泰隆低声说道,他暗红色的眼睛里闪着让人看了就会绝望的寒光。 “不可能!你怎么会——”年轻男人白皙俊秀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那双美丽的蓝眼睛不住地颤抖着。 “告诉我你的名字,年轻人,我不杀没有名号的人!”泰隆用他手里的刀刃挑起了对手的下巴。 “艾缪尔家族后裔——摩卡·艾缪尔!”名为摩卡的年轻男人恢复了自己一如既往的高傲。 “果然是名门之后!”泰隆由衷地赞叹道,但别人绝听不出这是赞叹,“我杀了艾缪尔家族的后裔会不会引起公愤呢?” “泰隆!恐怕你没机会杀我!”摩卡轻笑了一声,不过,说这句的话摩卡并非是随时可能成为泰隆刃下亡魂的那个—— “镜分之术!?”泰隆终于明白了,自己用刀刃指着的是魔法镜面里的虚像,而真正的摩卡·艾缪尔一直用幻身术站在自己的身边。 摩卡轻笑了一声,“下面是由镜分之术变化成的镜反之术!”话音刚落,原本被泰隆用利刃指着的虚像趁对手分神的功夫向后一跃,离开了其攻击范围,并再次使用奥术风刃,而之前被认为是真身的摩卡正在施放同一个法术。 “中计了么?”泰隆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愤怒,这使得他暗红色的眼睛更加冰冷可怖,一阵嘶嘶地响声过后,他再次遁去身形。 两个魔法风刃在半空中碰撞发出一声巨响,并相互抵消掉了。紧接着,那个被认为是真身的摩卡也消失不见了。“你猜得不错”摩卡笑着说,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之前被你用利刃指着的才是本体,我只不过和你打了个心理战!” “我们还会交手的!摩卡·艾缪尔,我记住了你的名字!”泰隆那冰冷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风里。 结束了战斗的摩卡走到安瑞拉身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脸上满是忧伤的姑娘:美丽地长发一半披在背后、一半散在肩前,五官以最唯美的姿态被造物主勾勒在那张可爱的圆脸上,假若剥去她的忧伤与绝望,这会是个天仙般地姑娘。 安瑞拉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搭救了自己的年轻男人,他有着一头棕黄色的细碎长发,一双美丽地蓝眼睛略陷于眼眶,看起来既忧郁又深邃。尽管周围的光线很暗,但他的皮肤好像含有水晶砂和石英晶体,可以将所有的光吸收并再次散射。 “你——你叫什么名字”摩卡竟一时语塞,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伊莱娜之女安瑞拉,感谢你救了我。”安瑞拉平静地看着摩卡,她眼里的忧伤与绝望渐渐被冲淡,化开成一泓愁绪。 “我只是顺路——”摩卡挠了挠头,他在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非刻意的理由,“对——我碰巧看到。” “谢谢你,摩卡·艾缪尔”安瑞拉的话语稍稍有了些语气,“我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摩卡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安瑞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瑞拉停住了脚步,微微转过头,“战争学院,找我的弟弟。” “到那还有很远的路,而且你一个人会遇到很多危险,我可以带你去那。”摩卡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安瑞拉转过身朝摩卡浅浅地鞠了一躬,然后便继续朝战争学院的方向走去。摩卡·爱缪尔挥动左手,之前被泰隆弹开的长剑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看着安瑞拉美丽的背影,微微翘起了嘴角。 二 “就是这个传送门!我要走了,安东大哥!”科里亚眯起眼睛微笑着说道。 “谢谢你,科里亚!”安东萨隆朝科里亚招手道别,一头扎进了传送门急速旋转的绿色漩涡中。 因为没有眼睛的协调,安东萨隆在双脚再次接触到地面时,身体失去平衡摔倒了,四周传来的哄笑声瞬间将他包围,他知道,自己又成了别人的笑柄。 「瞧瞧!这些人在嘲笑可怜的我们!可这本来并不好笑!这些无聊的人,让我们诅咒他们!」斯格策那病态般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开启心灵之眼的代价就是你会看到自己的阴暗面,当他过于强大的时候,你就会被他占据,变成另外一个人!”」安东萨隆想起了科里亚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他尽可能的不去理会斯格策,试着静下心来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然后在教室里找到一个空位。然而——他再次摔倒了,这次是因为他踩到了一些球状物。 「是班佳德!他召唤了一些小水晶球,我们才摔倒的!」斯格策的解释让安东萨隆怒火中烧,他头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在生气,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再次获得了视力。 “好玩么?瞎子?”班佳德那张肥胖的脸上写满了得意,他张大的嘴巴像扩音器一样让自己的声音盖过了教室里的哄笑。 安东萨隆攥紧了拳头,横眉立目地盯着班佳德,后者立刻被他那骇人的眼神吓得站了起来,不过,他已经进入了对方的心灵世界。班佳德的那扇门上有一个眼睛形的符咒,这是安东萨隆之前所没见过的,他将手慢慢地放在那个符咒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看了自己!没错,他看到了穿着紫色学院长袍、有着一头蓬乱碎发的自己!准确的讲,这是班佳德的视野。 「我们成功的开启了心灵之眼的又一个能力!获得对方的视野!」耳旁又传来了斯格策的声音。 “这是——这是什么感觉!”班佳德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教室里的哄笑声也停止了,大家惊讶地看着他,有些女生竟捂住了嘴。他们的反映并不奇怪,因为班佳德脑门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闪着黄光的眼睛形符咒。 安东萨隆推开了班佳德的心灵之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寒而栗,别人的门里像夜晚天际的银河般,美丽而神秘,而这个家伙的门里却漆黑一片,时不时吹来的阴风,透过皮肉直达骨髓,让人不经打起寒战。 「“……我们只能看到那些心向光明,心中有爱的人的内心,对于那些邪恶、自私的人而言,他们的心灵一片黑暗,即便在那里燃起一团火焰,也会很快熄灭……”」安东萨隆想起了自己曾在《召唤是日记》里看到的那段文字,它恰好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况。 「班佳德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让我们吓他一下!」斯格策打了一个邪恶的主意,但安东萨隆表示赞同,因为他实在无法忍受这个家伙对自己的欺凌。 “班佳德!你的心灵深处一片黑暗,你想进来看看么?”安东萨隆在班佳德的心灵世界里大喊道。 班佳德惨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上,他左手捂着头,右手指着安东萨隆,“你这个怪物!快从我脑子里出来!快——!” 安东萨隆冷笑了一声,他慢慢地走向班佳德,后者则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一边后退着。 “你应该看一看你的心灵有多么的可怖!”安东萨隆将手放在班佳德脑门上眼睛形符咒上,并再次进入对方的心灵世界。这一次的效果刚好和之前相反,班佳德拥有了安东萨隆的视野,借此看到了自己心灵深处那无垠地黑暗…… “啊——”班佳德翻着白眼,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怎么会——这样——”安东萨隆向后退了一步,他看着翻着白眼一动不动的班佳德,心里有些慌了。 「视心术是只有祈愿者家族才会的秘术,其他人强行使用的话,就有可能丧命。刚才我们逼迫班佳德窥视自己的心灵,就是强行的将他拉到视心术中,所以他才会这样。不过,我们还不够强大,不能让他就此死去——」 “斯格策,为什么你知道这些?”安东萨隆终于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摊了出来。 「因为斯格策就是心灵之眼——」 “你——你说什么——!?”斯格策的回答让安东萨隆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你这怪物!快滚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推搡着安东萨隆。 “怪不得审判者们把你抓了起来,原来你是个怪物!” “与你在一起我们会感到不安——” “为什么学院会让你这样的人成为召唤师!我要让我的父亲找学院的负责人理论一下!” 安东萨隆再一次的被赶出了教室,他本想给新的集体留下一些好印象,至少不要让大家排斥自己,但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三 见习召唤师们的法术课再次在鬼索克之台进行,虽然之前很多消息称玛尔扎哈即将离开战争学院,但有时道听途说是最不靠谱的,就比如现在,玛尔扎哈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见习召唤师们面前。大家立刻停止了讨论,原soa186的召唤师们都为自己能继续做玛尔扎哈的学生而感到高兴,尤其是阿斯雷玛,他目前的名声已经和爱罗妮旗鼓相当了。不得不说,玛尔扎哈的学生在法术方面要超过同期的召唤师许多。 “我已经被委任为战争学院的正式召唤导师。”玛尔扎哈说道,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话语里稍稍有了点语气,那可能是喜悦或是别的什么情感。 “太棒了!”阿斯雷玛兴奋地叫喊道,一些见习召唤师也在下面用欢呼声应和着。 “从今天开始”玛尔扎哈继续说,“我会教授你们使用召唤师魔法,它们是在正义之地的战斗中经常使用的召唤师技能。今天,你们要接触的是第一个技能便是惩击!”话音刚落,他的手心里便放出一道黄色的魔法能量,魔法能量击中了一旁的草地,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深坑。 “有谁能告诉我,这是哪个系的魔法?”玛尔扎哈用他银色的眸子挨个打量着每一位见习召唤师,那些第一次听他讲课的家伙都害怕地低下了头。 “土系魔法。”阿斯雷玛大声说道,他看起来颇为自信。 玛尔扎哈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个魔法不属于任何一个系,它是单纯的魔法能量,所以可以有很多变化的方向。在所有召唤师魔法中,惩击是最容易学会的一个!” 玛尔扎哈教学的独到之处在于,他经常告诉学生一些窍门,掌握这些窍门就可以快速地学会一个魔法,就比如现在,阿斯雷玛最先掌握了引导魔法能量的方法,他的惩击法术已经可以在训练假人的身上开一个半径7英寸的洞了。站在阿斯雷玛不远处的安东萨隆有自己的一套窍门,他利用视心术获取那些优秀召唤师的记忆,然后试着用他们的方法学会这个法术。不得不说,这招很奏效,只要稍微将几个人的方法组合在一起,就可以大大地提高自己的效率。 “我成功了!”阿斯雷玛兴奋地叫喊道,他面前的木头假人已经碎裂成一地的残片,周围的见习召唤师都用佩服的眼神看着他。 玛尔扎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地上的残片,那些残片竟又重新恢复成了一个假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假人的材质由原来的木质变成了现在的铁质。“在很多时候,你对手的身体比钢铁还要坚硬!”他经过阿斯雷玛身边时说道。 安东萨隆知道阿斯雷玛那边已经成功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着急。他摸了摸那个木质的训练假人,上面有一个可以塞进一个手指的洞,这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需要斯格策帮忙么?斯格策能帮助我们成功,并让我们成为众人的焦点,只需要你打开自己的心灵之门,让斯格策进去!」安东萨隆的脑海中再次响彻了斯格策的声音。 安东萨隆没有理会斯格策,他知道这个家伙不但不会让自己成为焦点,反而会让别人把自己当成异类。他仔细地综合着别人的方法,试着找出突破口,就在这时,他想起了曾在《召唤师日记》上看到的一句话「“……很多人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们不放过任何细节,也许就是别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或者某个事物细微的变化,只要你抓住了,你就能先于别人成为强者……”」“细节,细节……”他自言自语道。 「这个魔法不属于任何一个系,它是单纯的魔法能量,所以可以有很多变化的方向。在所有召唤师魔法中,惩击是最容易学会的一个!」 “没错,我可以提前为它加入属性变化!”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这一次离成功很近。「冰霜,这是我最擅长的属性变化,好吧,让我们来试试,开始吧!」 安东萨隆击中精神,将全身的力量击中在左手,他试着想象冰冷海洋上的巨大坚冰,直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打寒战……一道蓝色魔法能量从他的手心里射出,击中了训练假人——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没有听到碎裂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来自他人的惊呼。他的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摸着,直到触碰到一个异常冰凉的东西,砰!地一声巨响,他急忙转过身并用手臂护住头,一些细碎的冰棱溅了他一身。 鬼索克之台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到了安东萨隆的身上,他面前的训练假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人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无一例外的,没有人认为他完成了惩击法术。玛尔扎哈慢慢地走到安东萨隆的身边,看着他身上和脚下细碎的冰屑,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在场的其他召唤师都吓得急忙后退,只有没有视力的安东萨隆还站在原地,尽管他知道玛尔扎哈导师就在自己面前。 “你从来不会和其他人的步调一致,安东萨隆!”玛尔扎哈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飘渺,不知为何,他的虚无感知法术失效了。 见习召唤师们都捂住自己的耳朵露出痛苦地表情,所有人都无法忍受这种似由自身的某处发出,并响彻脑海的声音。当然,大家也对这种痛苦的始作俑者——安东萨隆怀恨在心。 四 科里亚拉着安东萨隆的手来到外城区的一家咖啡馆里,他们上了一段楼梯,由后门走进一间宽敞的屋子,这里坐满了不同年龄段的召唤师。大家看到进来的是安东萨隆,立刻改变了自己谈论的话题。 “文学课,导师叫泰格尔,这个家伙总是迟到。”科里亚小声对安东萨隆说。 “科里亚,再我看见好么?”安东萨隆低声说道,他看起来有些羞涩。 “好吧!”科里亚眯起眼睛微笑着,“爱罗妮在靠窗的位置!” 安东萨隆看到了周围一切,他发现这间屋子的中央有一个讲台,其余的桌子都围着它,整齐地摆放成了环形,但是他并没有看到爱罗妮。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科里亚每天就像这样,让安东萨隆再次拥有看清周围世界的机会,不知为什么,科里亚只要在他身边,斯格策便不会出现。对于他而言,科里亚是最好的朋友,最神秘的存在,但他也在担心,担心会失去这样一位伙伴。 “每次我看到你们的时候,都很高兴!欢迎你们!做客泰格尔咖啡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人走进了屋子,他看来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灰色的长袍,衣领处别着银质盾牌徽记。安东萨隆总感觉自己见过这个男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感觉我见过他!”安东萨隆低声说。 “那是泰格尔能力,他可以在悄悄地清除一个人对他自己的记忆。”科里亚微笑着解释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安东萨隆一脸的疑惑。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哦!”科里亚的回答完全在安东萨隆的意料之中。 “今天我们谈一个会让大家嘘声不断的话题”泰格尔使用闪现法术,让自己出现在屋子中央的讲台上,“它名字是理想。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愿望,但不知为何,很多人遗弃掉了它,并把其当成最无用的东西。那么有谁敢大胆地告诉我,他没有抛弃理想?” 屋子里很静,静得如黑暗横行的深夜,大家都呆呆地看着泰格尔,当然这也包括安东萨隆,只不过他的心跳比别人都快,因为他并非抛弃了理想而是有勇气说出来。 泰格尔隐藏在镜片之下的那对儿小眼睛扫描着每一位召唤师的脸,他很快便寻找到了目标,“安东萨隆,说出你的理想或愿望!” 安东萨隆被吓得一身冷汗,他没想到泰格尔会点自己的名字。“我——”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颊滚烫,“我想——我想成为一个让所有人认可的召唤师,然后——然后保护挚爱之人。”他的声音微弱的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屋子的几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了哄笑声,他们似乎无法想象,像安东萨隆这样的人居然还可以谈理想与愿望,而且,他所谓的理想是那么的不符合现实。 “请坐,安东萨隆,你比在座的一些人更有勇气!”泰格尔的话一语双关,既讽刺了那些发出哄笑声的人,又打消了安东萨隆的些许紧张,屋子很快再次静了下来。“那么——”他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你有挚爱之人或者朋友么?” 泰格尔的问话让安东萨隆低下了头,是啊,没有朋友、没有挚爱之人,该去守护谁呢?他想了几秒钟,心中仿佛有了可以答案,“我有朋友的!我身旁的科里亚,宿舍的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还有——还有爱罗妮……” 安东萨隆的回答让泰格尔瞪大了眼睛,坐在靠窗位置的三人: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和爱罗妮都低下了头,好像他们刚刚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科里亚则闭上了一只眼睛,朝安东萨隆竖起了拇指。 “很好,那么你确认自己的理想是可以实现的么?”泰格尔继续问道,“如果中途遇到了极大的挫折,你会放弃么?我是说,你也许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做一个让别人认可的人,比如文学,你或许能成为瓦罗兰著名的吟游诗人。” 安东萨隆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回答的很坦然,因为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好吧,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这也是我要对你们所有人说的话”泰格尔走下了讲台,在屋子中央的圆形空地上踱着步,“我们和其他生物的区别就在于,我们头脑中有生命的概念,以及我们都知道自己会死。但是,如果一个人没有目标,他就会渐渐淡漠生命的感念,也会愚蠢的认为死是距离自己很远的事。就像你拥有眼睛,却看不见。然而,当你有了理想和目标,情况就完全不同,你手里拿着一个以生命为燃料的火炬,你看得清自己正在走的路,和接下来要走的路。” “历史上所有的成功人士,都不是最强大那个,也不是最有天赋的那个,而是那个坚持着自己理想、不懂得放弃的那个!他们只要还活着,就保持向前的姿态,哪怕下一秒就是死亡,他们也不会在这一秒停止前进!我们的理想可能很小,你实现了它,就得到了生命的意义;我们的理想可能很大,你勇敢的重拾它,你就站在了成功的起点!” 泰格尔刚一结束他慷慨激昂的演讲,屋子里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被他这番话深深触动了,有人甚至已经找回了迷失的自我。 两小时文学课很快结束了,科里亚和安东萨隆走出“泰格尔咖啡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墨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着几点银亮的星光,淡黄色的月牙似悬挂在内环城的高墙上。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原本喧嚣的外城区变得异常平静,像因疲劳而熟睡的劳作者。两人经过了数条长长地街道,一路无话,只是科里亚一直紧紧地抓住安东萨隆的手臂,防止他摔倒。 “安东大哥!”科里亚打破了两人一直保持着的平静,“有人跟着我们!” “我也感觉到了。”安东萨隆低声说,他其实早就想把这个告诉科里亚。 “我们要怎么办?”科里亚像个弟弟一样抱住了安东萨隆的胳膊。 “我猜想是辛加纳他们!”安东萨隆用另一只手握住科里亚有些手臂,“我们快些走!” “恐怕不行了,伙计!”辛加纳的声音比傍晚的空气还要冰冷,他拦住了安东萨隆和科里亚的去路。 “果然是他!安东大哥!”科里亚往后退了一步,用自己的肩膀顶着安东萨隆的后背。 “我们想教训你一下!为了报上次的仇!”说话的是金伯利,自从他的鼻梁骨被阿斯雷玛打断后,说话的声音变得很难听。 “还是他们三个!”躲在街道一家熟食店门牌后面的爱罗妮说,“我们要去帮忙么,亲爱的?” “先在这里看着。”因索米尼亚倚靠在店门上,以防辛加纳他们看到自己。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安东大哥”科里亚说的是实话,不要说他们,战争学院很多高手都败在了这三人的手下。 “科里亚!做我的眼睛!”安东萨隆的语气变得出奇的坚定,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你是最好的朋友!” 此刻,科里亚和安东萨隆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他们曾在《召唤师日记》的一篇文章中看到的一段话「“……在召唤师评级系统*中,战斗素养是最重要的一个数值,它体现了一个人的意志,历史上有很多以弱胜强的经典战斗,让我们无法忽略这个因素。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正义而战,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战,或是为了自己的挚爱之人而战时,他就会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战胜一切看似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安东大哥!”科里亚也没有了之前的怯懦,“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能力,我可以获取对方的能力,并控制他们!现在,你要进入我的心灵世界中,获取我的想法,也让我获知你的想法!” 安东萨隆没有听懂科里亚所谓“获取对方能力,并控制他们”这句话,但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他迅速的进入了科里亚的心灵世界中,那扇刻满符咒的大门突然自己打开了,门里的那个人一把将他拉了进去,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拉他的人正是科里亚! “金伯利,你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他们!”辛加纳对身旁的金伯利说,话语里充满了对安东萨隆和科里亚的蔑视。 金伯利举着长剑冲了过来,朝着安东萨隆拦腰砍去,不料,安东萨隆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击。“你——你不是看不见么?”金伯利惊讶地说道。 “我可以感觉得到!”安东萨隆知道自己的解释不能让对手信服,但他并不担心自己,而是怕金伯利突然转向攻击科里亚。不过从目前来看,这种事不会发生。 金伯利虽然精通剑术,却怎么也伤不到安东萨隆,就好像对方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攻击方向一般,这使得他十分恼火。 “傻瓜!”辛加纳在不远处大喊道,“他的眼睛在那个家伙身上!” 金伯利立刻明白了,原来,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已经共享了视野,在强大的感知能力和第三者视角的配合下,对手才得以躲过自己的数次攻击。恍然大悟的他,猛地举起剑砍向科里亚,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安东萨隆先于自己一步出现在了科里亚身前,并用剑格挡下了自己的攻击。 “别想伤害科里亚!”安东萨隆用未持剑的那只手拉住了科里亚的手腕。 “战争学院里没有人能在剑术上胜过我!”金伯利一边大放厥词,一边举起剑砍向安东萨隆的脑袋,就在动作完成到一半的时候,剑锋突然转向,朝对手的脖子逼去。 但是,安东萨隆再次识破了金伯利的攻击,横过剑刃,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抵着剑身,格挡住了这一击。 “这不可能!——”金伯利大喊一声,双手持剑,将安东萨隆的剑拦腰截断,就在这时,他的剑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符咒,他惨叫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剑。 “就趁现在!安东大哥!”科里亚大声说道。 安东萨隆挥舞着双手,一道道微弱的黄色光芒从他的掌心射出,变作一条条绳子将金伯利五花大绑起来。 “绳缚术,看来是加了魔法增效啊!”辛加纳微笑着说,他的微笑有种蔑视的意味,“看来你已经找到了弥补自己不足的方法了啊!”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互相看了看彼此,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赫伯特用他的铁拳猛地锤击地面,一道冲击波由地下传导而来,所及之处,街道上的石板路都被切成了碎片。然而——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却通过闪现法术躲过了这一击。 “居然学会了闪现!”辛加纳瞪大了眼睛,他看起来颇为惊讶“而且时机把握得如此准确——” “这就是视心术么?”躲在一旁观战的阿斯雷玛皱紧了眉头。 “不错,安东萨隆是祈愿者家族的后裔,这一点确定无疑了!”因索米尼亚一边仔细地看着那边的战斗,一边解释说。 “能在战斗中看破对手下一步的攻击,即使实力不如对手,也不一定会输!”阿斯雷玛自言自语道。 「安东大哥,我们必须先解决辛加纳,他的法术十分厉害,赫伯特背后是一家面包店,大门上有一颗钉子松了,接下来——」 「我明白了,科里亚!」 「一定要小心!我的召唤术练得还不到家!一旦我——」 「我相信你,科里亚!」 「谢谢!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一道银光闪过,安东萨隆被科里亚反召唤到了赫伯特的背后,他拿着金伯利的长剑,猛地朝对手的脖子砍去——然而,这个举动被辛加纳发现了,他大手一挥,安东萨隆手里的长剑立刻被打飞,并击中了其身后面包店的木门。木门上那颗松动的长钉在强大的作用力下,脱离了木板的束缚,向辛加纳飞去。辛加纳眼疾手快,用魔咒弹开了钉子。 赫伯特虽然身形巨大,但行动起来的速度并不慢,他猛地转身挥动铁拳,朝安东萨隆打来。幸亏安东萨隆躲得及时,否则脑袋一定会开花。不过,赫伯特可没想就此罢休,因为他已经把对手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就像一个屠夫面对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要死了,安东萨隆!”赫伯特露出了一口金牙,原来,这个家伙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我并非一个人和你战斗!”安东萨隆的话音刚落,身形便化作一道银光消失了。 “非常出色,安东大哥!”科里亚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 “谢谢你——”安东萨隆满头是汗,刚刚他有好几次,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辛加纳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此刻,他正看着自己左手心上的血红色符咒,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这是布拉德家族的血迹符咒!?” “科里亚是布拉德家族的后裔!”在不远处观战的爱罗妮惊叫道,阿斯雷玛赶忙捂住了她的嘴。 “我想是的,那确实是血迹符咒。”因索米尼亚低声说。 “我以前听过,但那具体是什么?”阿斯雷玛问自己身旁的两人。 爱罗妮推开了阿斯雷玛的手,“看来胜负已分啦。” 辛加纳惨叫了一声,他的左臂好像已经不再属于他了,在那里胡乱地挥舞着。“赫伯特!快躲开!”他朝赫伯特大叫道。可惜已经晚了,他中了血迹符咒的手朝赫伯特所站的地方施放了一个火球,一声巨响过后,赫伯特四脚朝天的躺在面包店的门前,不省人事。 “这就是你所说的控制对手么?”安东萨隆呆呆地望着赫伯特。 “前提是知晓对手的能力,而你恰好帮我完成了这个工作!”科里亚微笑着说道。 “你们!你们这帮蝼蚁!”辛加纳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他死死地瞪着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右手极力地遏制着左手不由自主的动作。 “他要使用那招!”安东萨隆抓住了科里亚的手臂,准备带他逃跑。 “安东大哥”科里亚眯起眼睛看着安东萨隆,“他那么欺负你,我们不能这样饶了他,进入他的心灵世界!快!” 安东萨隆知道现在不是和科里亚争辩的时候,所以就照做了,他推开辛加纳的大门,进入了一个满是黑暗的世界,这个世界比班佳德的那个更恐怖、更阴冷,他仅仅在里面站了不到两秒,就有了想要尽快离开的想法。 「安东大哥,接下来交给我了!」 「科里亚,难道你要——」 「秘法:血迹符印!」 辛加纳心灵世界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符咒,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安东萨隆推出了那扇门。 安东萨隆最后的记忆,便是隐约地看到辛加纳捂住头惨叫着跪倒在地,还有科里亚那毫无血色的脸…… 五 安东萨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竟没有做梦,这对于他而言是弥足珍贵的,因为他记忆里的梦无一例外都是噩梦。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醒了,而且又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更重要的是,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身边。 “安东,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么?” 安东萨隆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声音,他猛地起身抱住了坐在自己床边的人,连眼睛都还没有来得及睁开。“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也想你,姐姐应该跟你一起来的“安瑞拉的话语里带着哭腔,”对不起——安东,让你受委屈了!” “那些不重要,姐姐,重要的是现在你在我的身边。”安东萨隆也哭了出来,“这次——不要离开了,好么?” “嗯——”安瑞拉用力地点了点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科里亚——”安东萨隆伸出了一只手在半空中混乱地摸索着,直到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你还好么——” “没有关系,只是睡了一整天而已。”科里亚微笑着说,他穿着医院里病人统一的白色短衫。 安东萨隆再一次看到了眯着眼睛微笑的科里亚,以及安瑞拉那透着忧伤的美丽面庞,他们的背后还站着一位他不认识的帅气男人。 “你好,安东萨隆,我叫摩卡·艾缪尔。”摩卡朝安东萨隆微笑致意,安东萨隆也回敬了一个微笑给他。 【作者注释】 *达克威尔将军:诺克萨斯维序党领袖,最高军事统帅,于两年前神秘失踪,目标这一事件还是诺克萨斯的高级机密。 *召唤师评级系统:衡量一个召唤师战斗实力的系统,由法术专精、法术通晓、近身格斗、战斗素养、法术融汇五个能力值组成。 第20章 :一些秘密 第四章:大召唤导师贝佐德 【前引】 不要以为闭上了眼睛,就看不见这个悲惨的世界;不要以为麻木不仁,就感不到了冰冷的命运;不要以为弥补了错误,就能平复内心的愧疚。我们要做光,以生命为燃料,无论你是红烛还是火炬,都能给予黑暗中的灵魂勇气。正因为我们是光,所以无所畏惧,决不逃避。 第一节:一些秘密 「胸中涌动着无名的情愫,在这无边的静谧中,回忆越发的清晰,看着镜中想你的眼神,默默无语。我只活在自己的城堡里,守着我的只有酒红色的记忆……」 【本节出场人物介绍】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在第三章第六节中,他因为拯救同伴使用了一个禁忌法术,双目失明。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尼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科里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布拉德家族后裔,战争学院召唤师学徒。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摩卡?艾缪尔:艾缪尔家族后裔,其父舒瑞亚?艾缪尔为上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之一,母亲是龙族守护者塞拉女神,该人物首次出场在《番外篇: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 贝佐德: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高级议员,战争学院召唤导师统领,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 泰格尔:禁\/书《召唤是日记》的创办者之一,英雄联盟灰衣召唤师,时任学院文学课导师,一直靠自己的特殊能力隐藏着身份。 拉里瓦:英雄联盟最高权力机关——公正议会最高议员,红衣审判者领袖。 达克维尔:诺克萨斯维序党领袖,最高军事统帅,不祥之刃卡特琳娜之父,于一年前神秘失踪(由于《尘埃》背景早于官方背景三年,所以这里是一年前,达克维尔失踪事件是诺克萨斯高级机密,所以一直没有公开)。 【正文】 一 安瑞拉站在宽敞病房的门口,她身边站着一个矮个儿的中年男人,这个家伙看起来像是生了病,脸色惨白,两眼无神,胸前别着戴着象征高阶召唤师的金质飞龙佩饰。 “雷吉尔大人,我弟弟是因为什么受的伤?”安瑞拉的表情极其认真,“还有,他的眼睛还会好吗?” “他的眼睛是被一种我没见过的魔法弄坏的,不过只是伤到了视网膜,只要有人愿意把视网膜捐献给他,是可以复明的。”雷吉尔开口回答道,他的声音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至于他受伤的原因——他一直在使用一种及其消耗生命力量的法术,他的生命因此枯萎得很快,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法术,但如果不制止的话,他很可能会死!” 雷吉尔后面的回答让安瑞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安东萨隆,眼睛里顿时盈满了泪水。 “不过,只要有你在,他就不会有事,伊莱娜之女安瑞拉。”雷吉尔安慰道,这句话有一语双关的意味。 “您见过我的母亲?”安瑞拉转过身,惊讶地看着雷吉尔。 “是的,在瓦罗兰,没有人不知道你母亲”雷吉尔捂住嘴咳嗽了一下,他看起来真的是生了病,“你有着和她相同的能力!” “可是——可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能力——”安瑞拉一脸的疑惑。 “简单来说——”雷吉尔看看了病房的那扇门,然后压低了声音,“施放魔法需要消耗生命力量,但只有伊莱娜能将魔法转化成生命力量,这也是你的能力!” “我还是不太明白——”安瑞拉说的是实话,因为母亲的过早离世,她没怎么接触过魔法。 雷吉尔并没有因此感到失望,反而露出了微笑,“你和你母亲能真正的做到战斗无消耗!所以,曾经与你母亲一起战斗过的人都说,自己的身边仿佛站着一位神。” 安瑞拉接下来的反映出乎雷吉尔的意料,她单膝跪地,用恳切的眼神仰视着雷吉尔,“大人!请让我做您的学生,教会我正确使用那种力量,我不想失去我唯一的亲人!求您!” 雷吉尔欣慰地笑了笑,俯下身子拉起了安瑞拉,“不用这样客气,你的母亲是我的恩人,能成为你的老师是我的荣幸!”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安瑞拉打开了门,一位身材高大壮硕,有着一头浓密黑发的男孩走了进来,并朝她鞠了一躬。“您好!我叫因索米尼亚”男孩开口道。 安瑞拉鞠躬回敬,“我们之前见过,因索米尼亚!” 因索米尼亚望向躺在床上的安东萨隆,安东萨隆此刻已经醒来,将头转向了这边。因索米尼亚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不知为何,某种力量正压迫着他的太阳穴,让他感觉十分不适。 「因索尔,你已经很久没和我说话了,放下你的防御,让我进来!」安东萨隆的声音响彻因索米尼亚的脑海,这种玛尔扎哈式的能力,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你的视心术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因索米尼亚试着和安东萨隆进行心灵交流,他确信对方能听到他的话。 「没有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因索尔,你一直有事瞒着我,现在请告诉我,你心里所想的!」安东萨隆已经看到了因索米尼亚的心灵之门,只不过那里被一道蓝色的魔法墙壁保护着。 因索米尼亚从里面打开了自己的心灵之门,大手一挥,那道魔法墙瞬间消失不见了。「你只有一小会儿时间,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他低声说道,那声音舒缓而动听。 「放心,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完全不同,事实上,现在我们用掉的时间还不到一秒!」安东萨隆轻轻拍了拍因索米尼亚的肩膀,后者则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拽进了门里…… 「…… 因索米尼亚看着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慢慢地俯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看起来事故发生在三天前!” “我们来晚了一步!”因索米尼亚身边那位穿着紫色长袍的高大男人说。 因索米尼亚站起身来,环视整个屋子,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搜索着屋里的每一处细节,“没有用过魔法的痕迹,杀他的人应该是刺客!” “看起来是这样的!”紫衣男人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声音像鼓声一样响亮。 “师父,这个男人是谁?”因索米尼亚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他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 “白衣圣者伊莱娜的丈夫贝里托!”紫衣人,也就是贾克斯回答说。 “那——他的女儿——也遇难了?!”因索米尼亚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就在师徒二人说话的功夫,一团淡粉色的光球出现在熄灭的壁炉旁边,因索米尼亚立刻警觉起来,右手握住背后的剑柄,神情紧张地看着那团越发刺眼的光亮。 “别紧张!因索尔!是我!”淡粉色的光球幻化成了一个穿着银灰色长袍的高挑身影,从声音上判断,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女人。 “乐芙兰大人!”因索米尼亚放松了绷紧地神经,向这位银装素裹诡术妖姬鞠了一躬。 “你还是带着面罩好点,贾克斯!”乐芙兰用手指了一下一旁的贾克斯,“你那副兜帽遮不住你的脸!” 贾克斯没有理会乐芙兰的调侃,他朝乐芙兰走了过去,随即而来的是强大的压迫感,后者立刻后退了两步。因索米尼亚为师父让开了路,虽然他难以看到乐芙兰兜帽下的脸,但他不难猜出对方此刻的表情。 “刺客是诺克萨斯的泰隆,身为黑玫瑰*的领袖,你应该提前得到消息才对!”贾克斯开口了,他听起来颇为愤怒。 “对不起——我——”乐芙兰停顿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补救,艾缪尔家族的后裔已经前去保护安瑞拉了!” “你们有空设计一次意料之外的救援,却没有保住最该保护的那个人!”贾克斯听了乐芙兰的解释后更加愤怒了,“破法者家族的阿隆索夫妇也遇难了!” 贾克斯后面的话让因索米尼亚和乐芙兰感到十分震惊,尤其是因索米尼亚,他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怎——怎么会——”乐芙兰一时语塞,她慢慢地低下头,像是在默哀。 “他们为什么要杀死破法者家族的后裔?!”因索米尼亚充血的双眼里满是泪水。 “为了得到破法者之剑”贾克斯回答说,“那把可以抵御任何魔法的传说之剑!” “这么说,那把剑真的存在了?”乐芙兰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第五次符文战争的时候,兰多斯顿?破法者被自己的同伴奥斯雷?布拉德出卖,死在了诺克萨斯最高统帅达克维尔的剑下”贾克斯坐在了屋子里那张破损严重的沙发上,“那把破法者之剑也断做两截,后来,埃克西欧将断剑分别交给了兰多斯顿的两个儿子——阿罗约?破法者和阿隆索?破法者。阿隆索为了重铸这把断剑先后找到了工匠杜朗*和布罗格朗*,但是这两位都被诺克萨斯暗杀了。” “您是想说,杀他们的是同一伙人——影锋战士!?”乐芙兰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真实,但很显然,对方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诺克萨斯能执行这样暗杀的只有泰隆领导的影锋战士!”贾克斯有些不耐烦的说。 “这把剑想必和达克维尔的失踪有关,但是我听说——”乐芙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因索米尼亚,“只有破法者家族的后裔,才能使用这把剑!”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破法者家族的后裔”贾克斯抬起头盯着乐芙兰,后者立刻把脸转向一边,“阿隆索的的女儿瑞雯!” “看起来是一个圈套,他们故意让贝里托重铸破法者之剑,然后在阿隆索取剑的时候一石二鸟。”乐芙兰将几件事迅速的串联了起来。 “有一样更重要的事!”贾克斯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在场的其他两人因此绷紧了神经,“泰隆似乎有意告诉我们,当年杀害安东萨隆父母的人,和这次刺杀行动执行的是同一目的!” “有道理!”乐芙兰仿佛恍然大悟,“当年伊莱娜为了隐藏保护人的存在,牺牲了自己,这么年来,一直有人想要杀死她的丈夫和女儿。而我们要保护的破法者家族,也一直被人追杀。他们是同一伙的人的话——” “预言!”贾克斯和乐芙兰几乎异口同声。 “预言中的‘古老家族的后裔’有很多种可能性”贾克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祈愿者、破法者、艾缪尔、布拉德,都是瓦罗兰最古老的家族,所以他们在撒网扑鱼,与其去猜,不如一网打尽!” “有一个问题!”乐芙兰试图引起其他两人的注意,“泰隆为什么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我们?” “他只效忠达克维尔”贾克斯大手一挥,地上那具尸体立刻消失不见了,“他似乎确信,我们能帮助他找到达克维尔失踪的线索!” —— 因索米尼亚骑着白色的骏马,奔驰在诺克萨斯南部的安卡利亚草原,这里属于诺克萨斯的边界,极目远眺便可见圣塔山的黑曜石之城。他勒紧缰绳,让自己的坐骑停在一道破损严重的城墙旁,伤痕累累的白色城墙似在诉说过往的岁月,曾经的辉煌,以及那可怕的战争。由此处往西,便是亚索尔平原——历史上多个著名战役的战场。转头回望,戍边岗哨上飘扬的黑色腾兽旗*,已被残阳染成了金色,恰逢此景,相信谁都会驻足感慨一番。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因索米尼亚皱紧了眉头,从旅行袋里掏出了贾克斯给他的信函。 “因索米尼亚:到了战争学院,只能相信佩戴红色曼陀罗吊坠的人,那是曼陀罗华组织的标志。这个组织的创建者是塞拉女神*的长女丹?卡戎,英雄联盟有十二位英雄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当然,很多人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加入其中,你要擦亮你的眼睛,看透这些人的真正目的!” “这真是一个充满了黑暗与危险的世界,大概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吧。”因索米尼亚的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骏马长嘶着抬起了前蹄,大步奔跑了起来。 ——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也倒下了?”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战斗,“这是为什么?” “科里亚进入了视心术的体系中”因索米尼亚一边说,一边朝安东萨隆大步走去,“同样的,安东萨隆也进入了血迹法术的体系中。” “那是我们家族独有的能力,别人若是使用——就有可能——死掉——”爱罗妮神情紧张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安东萨隆和科里亚。 因索米尼亚俯下身子用手分别摸了摸安东萨隆和科里亚的脖子,然后拔出背在背后的长剑,砍断了金伯利身上的绳子。“把你那两个不懂事的同伴送到医院,不然他们都会死。”他低声说道。 “他们——”阿斯雷玛拉着爱罗妮的手,跑到了因索米尼亚的身边。 “他俩目前没事,你们需要把他俩送到医院。”因索米尼亚说完便转身要走。 “那你呢?”爱罗妮拉住了因索米尼亚的手臂。 “帮这个家伙去抬那个大块头!”因索米尼亚指着金伯利回答说。 “他们是敌人!你为什么要帮他们?”阿斯雷玛一脸的不解。 “至少目前还不是。”因索米尼亚说着走向躺在面包店门前的赫伯特。 “我们不会领你的情!因索米尼亚!”金伯利恶狠狠地瞪了因索米尼亚一眼,然后背起了人事不省的辛加纳。 “我没指望你领情!”因索米尼亚把赫伯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起了这个大块头,“何况,我也没有需要你领情的地方!” “下次我们再遇到你”阿斯雷玛指着金伯利的后背说,“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上次的事还没完!” “那是以后的事,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转过身,赫伯特的体重在他眼里似乎不算什么,“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把他两送到医院。”」 安东萨隆感觉好像过了五年甚至更久,他低下了头,不敢看身旁的因索米尼亚,他不知道该对这位同伴说什么,此前的误解变成了现在的愧疚。 「你该出去了!安东萨隆!」因索米尼亚对还在自己心灵世界里的安东萨隆说。 「谢谢你!因索尔!」安东萨隆看着因索米尼亚那张平静的脸,顿时热泪盈眶。 「你这傻瓜!为什么总流眼泪?」因索米尼亚轻轻推了一下安东萨隆,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记住,视心术虽然很强大,但是不能经常使用,否则,你就会死!我就说这么多,以后任何时候见到我,就当不认识!不要给我添麻烦!」 安东萨隆立刻结束了心灵窥探,坐在床上朝因索米尼亚所站的地方点了点头。因索米尼亚看着安东萨隆,拉住身边安瑞拉的手臂,把一本《召唤师日记》偷偷摸摸地塞进了她的袖子里。 “谢谢你来看望我弟弟,因索米尼亚!”安瑞拉朝雷吉尔那儿瞟了一眼,见对方依旧微笑着看着自己,朝因索米尼亚轻轻地点了点头。 二 泰格尔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坐在自己咖啡店的二楼,品尝浓浓地黑咖啡,为此,他把二楼改换成了几扇巨大的落地窗,这种装修风格虽然是不符合规定的,但却为自己招来了不少客人。 “每天晚上,我都这样坐在这里看着熟睡的外城区,这真的很惬意。”泰格尔自言自语道,不过从语气上来看,空旷的二楼应该还有一个人。 “我听过很多传说,关于瓦罗兰的古老家族,还有一些上古的传奇故事”泰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那感觉像是他正在给一大群学生讲课,“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艾缪尔、祈愿者、破法者、布兰德,这些家族都在十四年前遭到了巨大变故。我还知道十四年前,一个神秘的组织诞生了,它叫‘曼陀罗华’一种花的名字,其目的是保护古老家族的遗孤。” “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那会让你的生活更加不平静!”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并没有让泰格尔感到丝毫的惊讶,原来,他之前的话就是说给这位来客听的。访客从大厅的一角走了出来,月光拨开了他周围的阴影,让泰格尔得以看清那人的脸。 “贝佐德大人!”泰格尔微笑着说,“您也是来抓我的么?” “我对你的《召唤师日记》不感兴趣。”贝佐德坐在了泰格尔对面的座位上,“我来只是想警告你,别去帮助安东萨隆!” “您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我很想知道——”泰格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继续说道,“您为什么对一个孩子那么执着?” “你在质问我么?!”贝佐德看起来有些愤怒,但声音依旧很轻,只不过泰格尔面前的咖啡杯突然破碎了。 泰格尔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朝贝佐德笑了笑,“我知道我的实力和您相差悬殊,但是——您如果逼迫我做违心之事——”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事实上,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那样做了,不知为何,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然后猛地扑倒在地。 “痛苦么?”贝佐德俯下身子问道,他棕色的眼眸里映着泰格尔痛苦的表情。 泰格尔脸上的皮肉勉强地挤弄出一个微笑,“还好——我喜欢——这样——”话音刚落,他便吐出一口鲜血。 “我在你的胃里召唤了一个刀片,它可以一直折磨你七八个小时。”贝佐德给自己调了一杯咖啡,悠闲地喝了起来。 “都说——贝佐德可以在眨眼睛的功夫杀死一个人!原来——原来——是这样!”泰格尔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扭动的身体,一些红色的沫子不住地从他的嘴角流出。 “怎么?是要气节,还是要命?”贝佐德轻声问道,那感觉,就像地上躺着的是一只蚂蚁。 “我决不——”泰格尔大叫了一声,猛捶几下地板,想要借此分散疼痛,却发现那是徒劳的。“杀了我——贝佐德!”他爬到贝佐德的脚下,用力撕扯着对方的裤脚,瘦长的脸颊憋得通红,“杀了我——我决不会做我——不愿意的事!” 贝佐德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他把泰格尔从地上拽了起来,并让其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后者渐渐没有了之前的痛苦表情,而是瘫坐在椅子上用力地喘着粗气。 “原来,你一直在试探我——”泰格有气无力的说,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把这个喝下去,你的伤明天就会痊愈!”贝佐德递给了泰格尔一瓶绿色的药剂。 泰格尔接过药剂,拧开盖子一饮而尽,原本苍白的脸颊立刻恢复了一丝血色,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如果——猜得没错,安东萨隆就是祈愿者家族的——后裔。” “从今天开始”贝佐德用手在面前的桌子上纵向一划,一个长长地金色盒子立刻出现在了那里,“你就是安东萨隆的第十个保护人,作为曼陀罗华的领袖之一,我决定吸纳你为组织成员!” “看来——”泰格尔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苍白的脸上跳动着喜悦,“刚才的罪没白受,不过——我可能是这个组织里——实力最差的。” “你确实是实力最差的”贝佐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意地看着一旁的泰格尔,“但你也是最容易接近别人的一个!” 三 “你们好!年轻的召唤师们!”泰格尔端过来三杯咖啡,分别放在了因索米尼亚、阿斯雷玛和爱罗妮面前的桌子上。 “你看起来不太好,泰格尔导师!”因索米尼亚看出了泰格尔的疲惫与虚弱。 泰格尔习惯性的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尽管那里没有汗,“有——有么。”他的回答加重了因索米尼亚的怀疑。 “最近——”因索米尼亚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确认其他客人都离他们很远,“《召唤师日记》为什么没有出新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泰格尔突然捂住了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到三个学生正惊讶地看着自己,他勉强地朝他们笑了笑。 “您坐这儿!”因索米尼亚扶着泰格尔,让其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你们来我的咖啡馆不只是为了和咖啡吧。”泰格尔说完便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在其他三人看来,他病的不轻。 “我们是来听爱罗妮讲故事的!”阿斯雷玛想都没想,就把他们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因索米尼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很好,我很喜欢听故事”泰格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三个学生,“作为交换条件,我也会给你们讲一些故事。” 因索米尼亚朝泰格尔尴尬地笑了笑,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泰格尔瞟了他一眼,假惺惺地挠着自己的脖子,并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漂亮的红宝石吊坠。 “哇!好漂亮!”爱罗妮双手在胸前握拳,由衷地赞叹道。 因索米尼亚看了看那个嵌着彼岸花吊坠,又看了看泰格尔。“好吧,爱罗妮”他低声说道,“给我们讲一讲你们家族的能力!” “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爱罗妮一边搅动杯里的咖啡,一边说,“血迹法术的生效前提是知晓对方的能力,然后想办法在他们身上设置符咒,从而控制他们。” “你之前见过或者听过科里亚么?”因索米尼亚问道。 “没有,他应该是布拉德家族的嫡系后裔,我只是分支。”爱罗妮在其他三人的眼中寻找信任,但那些家伙的表情都很木讷。 “那么你会使用血迹法术么?”因索米尼亚拄着下巴,皱起了眉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爱罗妮。 爱罗妮点了点头,把手在桌子上按了一会,然后迅速地抬起,原本光滑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血红色符咒。 “这种符咒还有更强大的功效”泰格尔用手指摸了一下血迹符咒,符咒立刻被复制在了他手指肚上,“它可以让镜像受到的伤害映射到本体上!” “也就是说,如果杀掉中了血迹符咒的镜像,本体也一样会死!”阿斯雷玛瞪大了眼睛说道。 “不错,所以联盟禁止布拉德家族后裔担任一切有关召唤的职务,因为在正义之地战斗的都是英雄的镜像,而血迹法术的存在,是对这个体系的巨大威胁。”泰格尔的话音刚落,便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爱罗妮”因索米尼亚再一次用他黑色眼眸盯着爱罗妮,后者立刻避开了他锐利的目光,“你听没听说过你们家族的奥斯雷?布拉德?” 爱罗妮拼命地摇了摇头,不过她却从因索米尼亚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怀疑,这使得她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她没听过是正常的,因为奥斯雷是布拉德家族的耻辱,大概她家族的人都避免提起那个家伙。”泰格尔的话帮爱罗妮解了围。 “您知道奥斯雷?布拉德的故事?”因索米尼亚微微转过头,斜着眼睛看着身边的泰格尔。 “好吧,作为回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泰格尔拿过因索米尼亚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然后继续说道,“奥斯雷和埃克西欧以及破法者家族的兰多斯顿是最好的朋友,但奥斯雷是诺克萨斯人,而埃克西欧和兰多斯顿是德玛西亚人。第五次符文战争开始后,奥斯雷和兰多斯顿为各自的城邦效力,而埃克西欧却主张和平解决纷争,三人因为意见不合决裂了。” “战争的一开始,诺克萨斯占据主动,但随着德玛西亚与约德尔的联合,以及最精锐的黑骑军在爱欧尼亚的失利,诺克萨斯当局逐渐分裂成了两派。暗影社认为应该停止战争,嗯,附带说下,暗影社是黑玫瑰的前身,那时诺克萨斯政府主要由该组织控制,它领导者叫做艾多克,是乐芙兰和卡西奥佩娅的师父。而以达克维尔将军为首的维序党却认为要继续战争。达克维尔将军知道,要想对付暗影社的那些强大的法师和术士,就要有一把特殊的武器,他看准了破法者家族那把传说中可以抵御任何魔法的宝剑,于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奥斯雷?布拉德。” “接下来呢?”阿斯雷玛见泰格尔突然不说话了,轻轻地拍了拍他面前的桌子。 “接下来——”泰格尔又拿起因索米尼亚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接下来的故事版本太多,但总的来讲是奥斯雷设计陷害了多兰斯顿,使其死在了达克维尔将军的剑下,那把破法者之刃也在对决中断作两截。随后赶到的埃克西欧从达克维尔手中夺走了断剑,分别交给了兰多斯顿的两个儿子。” “奥斯雷还活着么?”因索米尼亚皱紧眉头问道,阿斯雷玛和爱罗妮从没看到过他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 “他一定还活着,作为瓦洛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能打败他的人屈指可数。”泰格尔回答说,他也为因索米尼亚表情感到惊讶,“不过没人知道他躲到了哪里。”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导师。还有你,爱罗妮。”因索米尼亚起身离开座位,大步朝咖啡店的门口走去。 四 时间:傍晚地点:英雄联盟公证议会议事厅人物:拉里瓦、摩卡?艾缪尔 (¤reverseangle反拍角度,拉里瓦坐在长桌的主席位,摩卡坐在一侧) 拉里瓦:我很高兴能看到艾缪尔家族的后裔来到英雄联盟。 摩卡(语气生硬):谢谢。 拉里瓦:这里不单是召唤师的云集地,法师和术士也能得到应有的尊敬。 摩卡(轻笑,反问):您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召唤师、法师和术士之间的区别么? 拉里瓦(听出摩卡的意思,微笑):是的,三种职业*都是最优秀的魔法操纵者,在本质上没有区别,只不过大家擅长的领域不同。 摩卡:您这次请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拉里瓦:邀请您加入英雄联盟,成为红衣审判者! 摩卡:是那种执行抓捕和杀人任务的神秘组织么? 拉里瓦:我很抱歉审判者这个组织给您留下了坏印象,但我也要说明的是,事实并非传闻说的那样,那些传闻源于人们对审判者强大能力的惧怕。这个组织由英雄联盟的创建者埃克西欧于十六年前创建,旨在维护英雄联盟的安全,监督正义之地的战斗。这是一个可以充分显示一个人价值的职务,也可以得到巨额的酬金。 摩卡:我对金钱和地位不感兴趣。 拉里瓦:我很欣赏您的气节。那么,您是否接受我的邀请呢? 摩卡(摊开双手):好吧,但是事先说好,我不想被限制自由,也就说,我可能随时离开。 拉里瓦(满意的笑):悉听尊便。 五 黑曜石之城的最东端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塔楼,名为东塔楼。没有人愿意接近这个塔楼,不仅是因为它破损严重,让人看了就有进而远之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审判者们办公和居住的地方。 审判者一直是英雄联盟里最神秘的职务,一个人只要成了审判者,他便没有了自己的名字,而且终身不得再与家人或朋友联系,。如果在任务中受伤无法回到黑曜石之城,必须当即自尽,而且死不留尸。审判者是终身职务,一旦加入便无法退出,直到在任务中阵亡才能公布姓名,魂归故里。当然,这些家伙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受伤的,每一个审判者都掌握着可怕的力量,他们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英雄联盟的审判者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由拉里瓦直接领导的红衣审判者,另一个是由高阶议员纳西隆麦尔建立的契约社。他们最明显的区别便是前者穿着象征高阶召唤师的红袍,后者则一袭黑衣。 摩卡?艾缪尔是位特殊的审判者,首先,他是拉里瓦亲自任命的;再者,他是一代传奇法师加拉赫?艾缪尔的直系后裔。正因如此,他没有代号,且有着绝对的自由。如果有谁认为,这样会让其他审判者眼红,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互不认识的,除了一起执行任务外,他们之间没有见面的机会。最近,摩卡经常穿梭于东塔楼的档案室,当然,那是在晚上没人的时候。他强大的幻身术让他得以骗过众多巡逻的审判者,而档案室里那些资料,无一例外的记录着英雄联盟最黑暗的秘密。 这已经是摩卡第十次偷看档案室里的档案了,这一次,他发现靠窗的一小块墙壁里面是空心的,很显然,这是一道暗门。单纯的暗门对于摩卡这种层次的法师来说,毫无存在的意义。但这一次,暗门的里面却有一个钥匙形的符咒。 “看来需要钥匙,”摩卡自言自语道,“想必钥匙一定藏在这间屋子的某处。还好,我是艾缪尔家族的后裔。”话音刚落,他便微闭双眼,双手合十,默念了一段咒语。 「禁术:时空视界之术!」 摩卡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位白胡子老头从一个书架上取出一本厚皮档案,然后把档案翻到中间部分,从那里取出了一个镶嵌在书页里的铁环。然后走到了门口那个满是抽屉的柜子前面,用铁环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屉的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石头印章。 “原来是这样!”摩卡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微笑,“这些人一定想不到,藏的这样精密还是会被人发现!” 摩卡通过时空视界术看到的是过去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他按照白胡子老头的顺序取出了暗门里符咒的钥匙——那方印章,把它和符咒对接了起来。暗门旁边的墙壁开始一点点地变成了一个书架,书架上整齐地罗列着一摞摞封好的档案,书架的边缘部分还有文字标注。摩卡知道,这些档案一定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也不会设置如此精密的魔法,但是,他刚读出其中一个文字标注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任务‘为了力量’:暗杀艾缪尔家族族长萨拉查?艾缪尔”。 「摩卡,十九年前,审判者暗杀了你的祖父——萨拉查?艾缪尔,这次行动的受益者是埃克西欧?祈愿者,执行者是第一批加入审判者的十一个人。现在,这十一个人里活着的只有三个,你需要找到他们并向他们复仇!」 摩卡回想着他的叔父曾说的话,疯狂地翻阅着那个书架上的档案,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既有被仇恨激起的愤怒,又有因找到线索而生发出的喜悦。在他快速翻阅的过程中,一个蓝色的小本子从一堆厚厚地档案里掉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似有一种力量让他放弃漫无头绪的查找,拾起地上的本子。 “《第一任审判者名录》”他将本子封皮上的文字读了出来,一种莫可言表的感觉像电流一样刺激着他全身的肌肉,他知道,他已经找到了那些即将要被自己杀死的人…… 第21章 :雨之恋歌 读者须知: 因为发布错误,翻页后是第四章第四节,阅读第四章三节请往后翻,在第五章第一节之后。对您阅读造成的不便,听雨表示抱歉。 第二节:雨之恋歌 「我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不需要记得我的样貌与名姓,你只需要记得:在你每每转身回望时,我都站在那里,复制着我第一次用文字感动你时的微笑,我不会离去,直到我不再存在于你的记忆……」 【本节出场人物介绍】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在第三章第六节中,他因为拯救同伴使用了一个禁忌法术,双目失明。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尼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科里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布拉德家族后裔,战争学院召唤师学徒。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摩卡·艾缪尔:艾缪尔家族后裔,其父舒瑞亚·艾缪尔为上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之一,母亲是龙族守护者塞拉女神,该人物首次出场在《番外篇: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 贝佐德: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高级议员,战争学院召唤导师统领,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 泰格尔:禁\/书《召唤是日记》的创办者之一,英雄联盟灰衣召唤师,时任学院文学课导师,一直靠自己的特殊能力隐藏着身份,在第四章第一节他成为了安东萨隆的保护人。 【正文】 一 「…… “安瑞拉!快跑!”贝里托朝他的女儿大喊道,他挥舞着手里的长剑,砍杀了一名冲上来的刺客。 安瑞拉跑进自己的卧室,然后从里面把门反锁上。她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直到卧室的门被外面的刺客撞开,还不等她反映,一把银亮的利刃便朝她的脖颈逼来—— “住手!你这混蛋!”贝里托从后面刺穿了那个刺客的身体,“别想碰我的女儿!” 安瑞拉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个棕色的旅行袋,她迅速地将其背在背后,然后在父亲的掩护下向大门走去。贝里托已经有多处受伤,但依旧勇敢地和屋子里的十几名刺客战斗着,他早已感觉不到了疼痛和恐惧,此刻,对于他而言,保护女儿的安全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从安瑞拉的卧室到大门只有不到20英尺,但这区区的20英尺,却成了生与死间的距离!安瑞拉身上的白袍已经被父亲的鲜血染红大半,她乌黑的双眸里盈满了泪水,她仅仅想走出自己的家门,仅仅想让自己和父亲脱离厄运,然而就在这时——某些温热的液体突然喷溅到了她的脸和脖子上—— “爸爸——”安瑞拉大声哭喊着,残存的理性告诉她,自己父亲将要被死神带到另一个世界——贝里托的身体被三把宽大的三角形利刃刺穿了,刺客们为了使他们的攻击更加致命,横攥了一下利刃,贝里托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血喷泉,鲜血不住地从利刃的血槽里喷射而出…… “安——瑞拉!我的——甜心!”贝里托慢慢地转过头,对自己的女儿露出了一个微笑,“一定要——活下去!” “不!爸爸!不——!”安瑞拉的心理防线彻底奔溃了,她飞快地扑向自己的父亲,身上的白袍完全被父亲的鲜血染成了红色。然而,贝里托眼睛里的光亮已经消失了,他半闭着双眼,那蕴藏着父爱的微笑还依稀残留于脸上——安瑞拉抱着父亲的尸体,用力地摇着,她多么希望父亲还能像以前一样,会打着哈欠睁开惺忪的睡眼,然后微笑着对自己说“好了,宝贝,我这就起来——”但是,那种场景已经永远地被封存于记忆中了。 “你很快就会和你的父亲见面的,小姑娘!”一位刺客说着,将手里的利刃刺向安瑞拉。 一道刺眼的银光毫无征兆的填满了这间屋子,刺客们惨叫着作鸟兽散。安瑞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自己的锁骨处撕裂般疼痛着,迷离之中,她仿佛看到,有一名刺客捂着流血的双眼挣扎着想要从门口逃出——」 安瑞拉从噩梦中惊醒,此刻,摩卡正站在她的身边,“你——你什么时候——”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安东萨隆,然后急忙擦干了梦里流出的泪水,“你什么时候来的?” 摩卡·艾缪尔平静地看着安瑞拉,似在欣赏一幅唯美的画作,后者立刻红着脸避开了他的目光。“我——”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的时间有限,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问你,你必须把实情告诉我!” 安瑞拉把食指竖在嘴唇边,提醒对方小声点,然后拉着摩卡的手臂把他带到了门口,“是什么事,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 “你并非是三大召唤师家族的后裔,但影锋战士为什么要追杀你?”摩卡开门见山的问道。 安瑞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懵了,她万万没想到摩卡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你让我——”她低下了头,有些语无伦次,“我真是——” 摩卡看起来十分焦急,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他把头微微地转向一边,然后猛地抱住安瑞拉的肩膀,把对方推到了墙上,“这件事情很重要,这关系到你——和你弟弟的安危!” 安瑞拉被摩卡吓到了,她惊恐地看着对方,乌黑的双眸似有某种液体在微微颤动,“你——”她看了看自己被对方死死摁住的肩膀,低声说,“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摩卡立刻放开了安瑞拉,并马上朝对方鞠躬致歉,“实在抱歉,我刚才——有些着急了。” 安瑞拉低下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没关系,我想——我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她停顿了一下,慢慢地攥紧了拳头,“我的母亲生前留下了一本画册,上面记录着我弟弟的九位保护人的名字。” 摩卡蓝色的眼睛里好像放出了光亮一般,尽管他的表情依旧很平静,但并不能掩饰他此刻内心的喜悦,“能给我看一下那本画册么?”他毫不绕弯子的问道。 安瑞拉从摩卡的身边走开,来到安东萨隆病床旁的桌子前,拿起了上面的棕色旅行袋,在里面摸出了一本厚厚地画册,然后转身递给了跟上来的摩卡。 摩卡接过了这本精致的画册,开了封皮,扉页上一段漂亮的瘦长字体顿时映入眼帘: “诸神仿佛听到了我的祈祷, 他们派遣了一位天使来到 我们可爱的女儿安瑞拉, 会像春天萌发出的嫩芽般茁壮地成长 在夏日和暖的阳光下开放出最鲜艳的花朵 在唯美的金秋里结出最可爱的果实 妈妈和爸爸永远爱你 我们的爱将永远将你护佑 我们也许不能看着你长大 不能看到你成为某位英雄幸福的妻子 但我们的心永远相连 谢谢你能成为我们的女儿,由衷地感谢! ——妈妈:伊莱娜” 不知为何,摩卡的双眼湿润了,他感受到了一种超越任何强大魔法的力量,从这些文字间缓缓涌出,直达心底。他仰起了脖颈,尽量不使眼泪流出来,“这本画册,可以借给我么?” 安瑞拉没有回答摩卡的问题,她看着摩卡手里的画册,那感觉就好像有人正在夺走一个她的挚爱之物般。 摩卡看出了安瑞拉的心思,他一边慢慢地翻看着画册上伊莱娜母女的画作,一边说“这些画看来是被附上了某种隐形的符咒,我需要时间解开它们。而且,我认为把这本画册放在我这里要更安全。” “请你不要把它弄丢了”安瑞拉仿佛是在央求,“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摩卡看着安瑞拉那惹人怜惜的样子,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以艾缪尔家族的名誉发誓!我会用生命来守护白衣圣者伊莱娜的遗物!” “谢谢你!摩卡·艾缪尔!”安瑞拉礼貌地欠了欠身。 就在安瑞拉起身的一刹那,她锁骨处的一处红色符咒状伤疤引起了摩卡的注意,很显然,那是一个新伤。摩卡本想仔细看看那个伤痕,但安瑞拉的衣服阻碍了他的视线。 不明情况的安瑞拉红着脸背过了身,两只纤细的手不停地抚弄着散在肩前的头发,“还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谢谢你!安瑞拉!桌子上有两只戒指,你和安东萨隆一旦遇到了危险,就把魔法力量传导到戒指中。”摩卡说完便消失不见了,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二 科里亚拉着安东萨隆的手走进了学院大殿,正值下午,上课的召唤师比较少,但看起来只要有安东萨隆出现,人们就会马上找到视线的焦点。自从他和科里亚打败了辛加纳三人组,便没有人再用“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来称呼他,关于那场战斗的传闻很多,每个都很离谱,甚至有人说他变成了一头食人恶兽,用口臭熏倒了对手。 “大家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么”安东萨隆借着科里亚的眼睛,看清了周围,“很抱歉,科里亚,把你也拖下了水。” 科里亚眯着眼睛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没有的关系的哦!我没有在意这些。” “科里亚!”安东萨隆紧紧地抓住科里亚的手臂,突然认真了起来,“你为什么这样帮我?”这是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只不过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 科里亚停下了脚步,凝望着大厅中央埃克西欧的金像,轻声说,“新年集会的那天我也在场,我目睹了你是如何解救其他人,在我看来,你是个勇敢的哥哥!” 安东萨隆轻笑了一声,他看起来有些不相信科里亚的解释,“因索米尼亚告诉过你什么吗?他也授意你来帮助我吧。” “因索尔大哥没有和我提起过你。”科里亚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但是——但是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安东萨隆呆呆地看着科里亚,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不代表他认为有人偷看自己的日记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相反,他在感激,凭心而论,他十分希望有人能读懂自己,并告诉所有人,他和其他人一样,渴望与大家融合,渴望得到起码的存在感。 “你在生我的气么?”科里亚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安东萨隆的手臂,“对不起,哥哥。” 此刻,安东萨隆很想一把抱住科里亚,但考虑到这种行为会给对方带来麻烦(这种麻烦指的是,使科里亚遭到和自己同样的境遇),所以仅仅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只有你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我对你只有感谢!” 安东萨隆兄弟两(没错,现在完全可以这样称呼)在众人冰冷的目光下来到了一道绿色传送门前,由此而入便是魔法史课的教室。 “我就送到这里了,下午的课人很少吧,安东哥哥应该不会遇到麻烦。”科里亚像一个弟弟一样偎在安东萨隆身边。 “正如你说的那样,下午的魔法史课一共不到二十个人”安东萨隆微笑着说,“基兰*导师是位令人尊敬的老人,大家都很敬仰他。” “看来哥哥很喜欢基兰导师哦!”科里亚又眯起了眼睛,露出一对儿安瑞拉似的可爱酒窝。 “是啊,那可是唯一能接纳我的导师!”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走近了传送门,“好了,科里亚,你该走了,我不想他们再用那样的眼光看你。” 科里亚转过头看着那些围观他们的人,这群家伙好像已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羡慕,没错!他们在羡慕我!”他愉快地说道,那感觉就像他真的在这样认为。 安东萨隆瞪大了眼睛,他已经看不到了传送门那急速旋转的绿色漩涡,某些温热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谢谢你,科里亚!”他说完便一头扎进了传送门中。 三 今天的法术课仍旧在鬼索克之台进行,虽然谁也不能从玛尔扎哈导师带着兜帽和面罩的脸上看出他的表情,但大家都已经练就了通过他周身的魔法力量,判断他此刻情绪的能力。就比如说现在,周围的空气让人觉得十分压抑,那么这堂课的内容就应该十分重要。 “今天的课程会让你们成为真正的召唤师!”玛尔扎哈低声说道,那种空灵的声音永远也无法让人习惯,“而且,我不允许有任何人在一会儿的练习中失败!” 玛尔扎哈的话让安东萨隆很是紧张,他已经在想象自己失败后会发生的事了,那种场景光是想象都会让人一身冷汗。 “今天你们要学习的是召唤术!”玛尔扎哈继续说道,“由三大家族开发的最强时空法术!从施法难度来说,召唤术是最困难的。你们已经在学徒期间学习了召唤的理论,所以这里不再赘述。我先要告诉你们召唤的前提和风险!” 所有的见习召唤师都竖起了自己的耳朵,虽然他们知道,施放任何魔法都有风险,但他们也清楚,自己来此的目的和一生的使命要求他们克服这些障碍。 “召唤的前提是知道你要召唤的是什么!这听起来很荒唐,但记着!很多召唤师因为召唤了自己不了解的事物而丧生。”玛尔扎哈一边踱着步,一边对见习召唤师们说,“召唤分为两种,一是血契召唤,还有一种是强行召唤。你们今天要学习的是强行召唤。我要再此警告你们,强行召唤的只能是无自我意志的生物,如果你们有人想强行召唤一些智慧生物,那便是自寻死路!” “下面告诉你们召唤的风险,第一,不能召唤比自己强大的生物,否则召唤师会死于召唤仪式;第二,当召唤师的魔法不足以施放召唤术时,强行施放的后果就是召唤师和召唤物都会死亡;第三,召唤物可能在任何时候杀死它们认为虚弱的召唤者,从而获得召唤者的全部能力!” 玛尔扎哈大手一挥,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方长桌,桌子上整齐地放着十几个鼠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五六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见习召唤师们马上变、便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将你们在学徒期间学习的知识串联起来,设置一个召唤结界,然后把笼子里的小白鼠召唤到里面,要保证召唤物不死亡!”玛尔扎哈导师给学生们下达了这节课的任务。 「因索尔!请借给我视野!」安东萨隆试着和因索米尼亚做心灵交流,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感觉很无助,命运偏偏就夺走了召唤师所必须具备的东西——视野。 「快进来!」因索米尼亚的回答很简短,但却让安东萨隆在一瞬间就获得了他的视野。 目前还没有人知道安东萨隆已经和英雄联盟的英雄签订了血契,虽然风暴之子礼奥伊还没有被获准在正义之地代表艾欧尼亚参战。这件事他连科里亚都没有告诉,不过他那位聪明的弟弟早已有所觉察,因为最近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图书馆里借阅有关召唤的书籍。实际上,安东萨隆早已掌握了强行召唤,为了防止辛加纳再来找麻烦,他和科里亚目前正在练习传送自己和其他人。不过,在玛尔扎哈的课上他绝不敢让自己一下子成功,或者说他没有那样的信心。 转眼过去了十分钟,见习召唤师中出现了第一位成功者——阿斯雷玛,大家早已对此习惯,无论是什么法术,他总是第一个学会的人。 “很好。”玛尔扎哈看着阿斯雷玛脚下结界上的小白鼠,赞许地点了点头,“试一试扩大召唤物的数量!” 安东萨隆是第二个成功的,在心灵之眼效果的作用下,他得以看到自己的召唤物——一只毫发无伤的小白鼠,但不知为何,他不但没有高兴,反倒紧张了起来,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成果。 “你在干什么?” 这是玛尔扎哈导师的声音,安东萨隆竟然丝毫没有感知到对方是何时走近自己的,不过,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如何回答。“我——对不起,这只是我之前带来的!”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了。 “看来你学会了作弊,安东萨隆!”从玛尔扎哈语气上来看,他十分的愤怒。周围的见习召唤师都战战兢兢地向后退了几步。 安东萨隆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所以干脆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痉挛,他径直地倒在了鬼索克之台的草地上——巨大的冲击力差点让他背过气去,他在担心自己的内脏会不会被震坏。 “这是对不诚实者的惩罚!”玛尔扎哈微微转过头,他背后的见习召唤师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如果你们以后谁敢再欺骗我!就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安东萨隆就这样面朝下躺在草地上,没有人敢看他,大家都认真地完成着玛尔扎哈导师分配的任务。幸运的是,在这堂课结束以前,所有人都成功了。 “今天还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回去查找血契召唤的资料,然后写一份介绍拿给我!”玛尔扎哈导师话音刚落,就从见习召唤师们的面前消失了,他每堂课都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很困难,他本想玛尔扎哈导师走了以后,这个魔法会自动解除,但事实是,他还是被这样定在原地无法移动。没有人愿意来帮他,人们最多是回头看一下,觉得他有些可怜罢了。 四 自从来到战争学院,医院成了安东萨隆最常去的地方,如果医院里有谁说不认识他,那么那个人就一定在撒谎。经常躺在医院里确实使他缺了不少课,让本来就不被导师们看好的他,和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但这也培养了他的又一个特长——文学创作。作为《召唤师日记》的忠实读者,偶尔他也会投上一两篇稿子,当然,向禁\/书投稿就必须用到笔名,他的笔名便是“雨人”。 除了就寝的时间以外,钟娅礼堂向来比肩叠迹、掎裳连襼。在这里不但可以享受到一天里最温暖的阳光,还可以品尝到学院提供的丰盛食物,对于很多贪吃的人来说,免费的高档宴席是原来只有在梦里才能享受到的。以前,安东萨隆总是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但科里亚的出现多少改变了这点,现在他们一有空就会坐在钟娅礼堂靠窗的位置,一边吃着猪排和烤肉,一边聊一些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 “雨人最近很出名哦!”科里亚调皮地说道。 “没有,这应该是泰格尔导师的功劳,不然我的文字也不会出现在《召唤师日记》上。”安东萨隆正在翻看手里新一期的《召唤师日记》。 “为什么泰格尔导师最近有些不愿理理睬我们呢?”科里亚将一块猪排塞进了嘴里,然后费力地咀嚼着。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发现我很差吧。”安东萨隆露出一个极度失落的表情,这个表情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符。 “我认为不会!”科里亚好不容易咽下了那块猪排,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脯,“你被玛尔扎哈弄受伤的时候,泰格尔导师还对我们说要在下期的《召唤师日记》里为雨人开设专栏,就叫做‘雨之恋歌’,你以前发表的那首诗的题目。” “真的么?”安东萨隆看起来有些喜悦,他高兴的时候不过是微微翘起嘴角。 “嗯!”科里亚用力地点了点头,“安东哥哥应该高兴点!我还看到你笑过呢!” “是么。”安东萨隆说话的方式有些往玛尔扎哈的方向发展了,无论说什么都是用一样的语气,回答别人的话也极其简单。 “那是爱罗妮姐姐么?”科里亚指了指右前方不远处的桌子。 安东萨隆顺着科里亚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爱罗妮。她穿着红色风衣和黑色的打底裤,脚上还穿着白色的高筒靴,看起来颇为时尚。在这个可以容纳千余人的大礼堂里,这种着装分外扎眼,想不让人发现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特别是现在,爱罗妮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这些礼盒摞起来足有一人高。 “这些都是阿斯雷玛送给你的?”爱罗妮旁边的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孩子问道。 “怎么会呢!那个家伙一天只知道往图书馆和玛尔扎哈的办公室跑!”爱罗妮撅起了嘴巴,看样子有些生气,“他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现在有点讨厌他了呢!“ “可是他真的对你很好哦!我们都好羡慕!”同桌而坐的一位有些胖的女孩说。 “那就让给你!”爱罗妮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胖女孩没再说什么,她可能永远也想不到,爱罗妮会以这样的语气做出这样的回答。 “来自祖安的大公爵哈维布茨……”爱罗妮拿起一个金色的礼盒上,念出了上面的文字,“那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她说完便把盒子撇到了地上,那感觉就好像刚才拿在她手里的是一坨屎。 “礼物——嘿嘿!精致地礼物——对精致地礼物!”一只脏兮兮的手捡起了那个金色的礼盒,这人正是长着一张鲶鱼嘴的斯德。 “哦,众神护佑!”爱罗妮被鲶鱼斯德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又丢给了那家伙一个礼盒,“这是德玛西亚贵族送给我礼物,也给你了!” “您真是一个大方的人!”爱罗妮身旁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孩说道,她的脸上写满了羡慕和嫉妒。 “嗯,这些都给你们了!反正我每天都会收到一大堆礼物。”爱罗妮指着桌上的那些礼盒,对身边的两位同伴说。 那两位同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如疯了一般抢夺着桌上的礼物,这种抢夺的行为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几个无知的女孩也参与了进来,场面顿时变得惨不忍睹。而爱罗妮则迈着高傲的步伐离开了那群人,并用不屑的眼神向后瞟了一眼。 “爱罗妮姐姐像个公主!”科里亚露出了天真无邪的微笑。 “一个冷漠的、丝毫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公主。”安东萨隆补充道,他的语气和爱罗妮看其他人的眼神一样,不屑中透着鄙夷。 “哥哥,为什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位姐姐!”科里亚突然问道,然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安东萨隆呆呆地看着科里亚,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这个问题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在这时,他想起了《召唤师日记》里的一句话:「爱情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药,不要去问理由,因为根本没有理由」“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呢?”他低声回答说。 ——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还温暖的阳光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整个钟娅礼堂似乎被某种时空法术传送到了一个充满黑暗的地方,除了礼堂穹顶的几盏巨大的水晶灯以外,没有其他的光源。礼堂里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召唤师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大家都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等待着有谁能解释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或是有谁告诉他们这是错觉。 “安东哥哥”科里亚拽了拽安东萨隆的衣袖,耳语般的说,“这是夜幕感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某位审判者的法术。” 科里亚的解释很正确,因为此刻正有两名审判者从大门而入,一位穿着红色的长袍,另一位穿着带有大兜帽的黑色斗篷。安东萨隆认出人那位红衣审判者——摩卡·艾缪尔,随他一起进来的家伙因为戴着兜帽所以无法看清面目。 “搜查禁\/书《召唤师日记》,请所有学徒和见习召唤师配合!”说话的是黑衣人,他的声音被魔法放大了若干倍,响彻整个礼堂。从声音来判断这应该是位老人。 摩卡径直地走向安东萨隆所坐的位置,他俊朗的面庞吸引了很多女孩子的目光,这多少缓解了一些人的紧张情绪。 “那位红衣审判者怎么没有戴兜帽或者面罩?” “这是不允许的吧。” “那个家伙——是艾缪尔家族的后裔,享受着特权呢!” “艾缪尔家族的后裔!听起来不可思议!” 摩卡的目光在召唤师们间游移着,很显然,他在假装地执行搜查任务,实际目的是和安东萨隆搭话。“把那东西给我,快点!”他在经过安东萨隆的时候轻声说道。 安东萨隆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摩卡·艾缪尔,毕竟自己和他不熟。「摩卡·艾缪尔看起来是可以帮助我们的,我们可以给予他信任!」他突然想起了安瑞拉的话。 摩卡刚从安东萨隆的袖子里接过《召唤师日记》,那本书已经不见了,那个过程比眨眼还要迅速,周围的人不是被摩卡的帅气所吸引,就是出于对审判者的惧怕而低下了头,所以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行为。 另一边,那位黑衣审判者看起来也是无功而返。摩卡朝那个家伙点头示意,对方也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了他。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礼堂的门从外面被开打了,刚才审判者进来的时候所设置的结界,看起来对而言开门者形同虚设。正当人们都将视线聚焦在逐渐开启大门上,并猜测这会是谁时,一个声音响起了。 “谁会闲到在礼堂的大门上设置结界?” 进来的人是阿斯雷玛,他丝毫不知晓礼堂内的情况,此刻,他正翻看着手里的《召唤师日记》。礼堂里的很多召唤师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用手捂住额头,并捎带遮住自己的些许视线。 “哦,天呐!这个傻瓜!”爱罗妮背过了身,一脸的无奈。 黑衣召唤师没有任何的迟疑,他使用闪现法术,出现在了阿斯雷玛的面前,并伸出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大手,准备抢下那本《召唤师日记》。不过,作为玛尔扎哈最得意的门生,阿斯雷玛也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 「秘法:虚无结界!」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阿斯雷玛手里的那本《召唤师日记》,不,准确的说是那本书所在的空间发生了旋转状的扭曲,就像有人把那块空间当做了湿衣服来拧一般。随着时空的一点点扭曲,《召唤师日记》也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他居然可以使用虚空法术!”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是违反规定的行为!” “看来玛尔扎哈没上给这家伙单独教学!” 黑衣审判者起初也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用自己的左手抓住了阿斯雷玛拿着《召唤师日记》的那只手的手腕,企图将魔咒的力量压制下去,从而破坏时空结界。但是,他太小看阿斯雷玛了。 「秘法:诸神之禁!」 阿斯雷玛的周身突然亮起刺眼的银光,黑衣审判者的左手在接触到他手腕的一瞬间,就被强大的魔法力量挡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对方险些摔倒。此前,还没有见习召唤师能抗拒审判者到这种程度。 “敢跟审判者对抗么?”黑衣审判者的话语里充满了愤怒,他用嘴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左手的食指,顿时鲜血直流,看起来,他要反击了。 “这下糟了!”科里亚偎在安东萨隆的背后,低声说道。 “科里亚,这是什么法术?”安东萨隆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斯雷玛和那位黑衣审判者,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禁术:魔血之缚!」 黑衣审判者法术的效果帮助科里亚回答了安东萨隆的问题,准确来说,黑衣审判者放出的不是魔法力量,而是实实在在的血液,但是他的血却能像绳子一样捆住阿斯雷玛,并将其身上的守护法术破坏掉。也就是两秒钟的功夫,阿斯雷玛就被黑衣审判者左手流出的神奇血液五花大绑了起来。 “这——这是——”阿斯雷玛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软,并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这是什么魔法?”他低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黑衣审判者俯下身子,用自己的左手攥住了阿斯雷玛刚刚施放虚无结界的那只手,后者立刻因为疼痛大叫了起来。两人附近的召唤师们,有的已经背过了身,他们实在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禁术:法术回闪!」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阿斯雷玛的刚刚被黑衣审判者握住的那只手,再次施放起了虚空结界,只不过这一次与刚才的效果正好相反,虚空结界把刚刚消失的《召唤师日记》又以同样的方式传送了回来。 “居然还有这样的法术!我还是头一次见!” “强迫对方倒转刚刚施放的法术,真是太可怕了!” “看起来,每一个审判者都掌握着一种令人胆寒的能力啊!” 黑衣审判者从阿斯雷玛手中抢过《召唤师日记》,“这是你的罪证!加上你今天的行为,我认为你足够被关进水晶监狱了!” 阿斯雷玛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充满鄙夷的微笑,“你们这些杀人机器!你们和蝼蚁没有区别!卑鄙的魔法,就和你们卑鄙的人格一样!” “我想,在把你关进水晶监狱以前应该先让你学会闭嘴!”黑衣审判者缓缓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躺在地上的阿斯雷玛立刻像中了邪一样,疯狂地用自己的嘴唇撞击着地面,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一些鲜红的血液被留在了地面上。在场的一些女召唤师见到这样的场景,干脆叫出了声。 五 《召唤师日记》hn1024期 ·“雨之恋歌”专栏问世:让我们走进雨人的孤独世界 。联盟英雄财富排行榜第十期:希维尔连续三次位居榜首,巨大的财富到底从何而来? 。召唤师议会高层专访:大召唤导师贝佐德 。战争学院十大团花:见习召唤师爱罗妮入选(放荡玫瑰,还是纯洁水仙?)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十五期:贵族生活 。德玛西亚大演说家兰卓:你们都曲解了和平的概念! 。本月绯闻语录:名人是绯闻的产物! 。“老虎”*主编:你把灵魂出卖给了谁? 。祖安海克斯科技展:海克斯科技=杀人科技!(专家告诉你,不能杀人的科技不称其为科技) 。皮城女警凯特琳:盗贼是皮城的高收入人群之一! 。瓦罗兰贪官名录第242期:富可敌国的巨贪——诺克萨斯维序党高官福库斯 。生存守则216期:奈德丽教你如何规避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 。游侠诗人广角 【结尾诗】 选自《召唤师日记》hn1024期的“雨之恋歌”专栏,作者:安东萨隆 《逝》 你是岸上的一堆沙丘 经不起浪的温柔 你破碎了、散去了 曾经的唯美不再被拥有 我曾问你“什么是你的所求” 你却回答“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永久” 当幸福时光从生命中逝去的时候 孤独与痛苦却只能独自承受 也许我们都已经成熟 但雨还在下着,还在那儿叹息、忧愁 爱已逝,心空留 雨亦逝,赤色的彩链当空依旧…… 【作者注释】 *基兰:英雄联盟英雄,人称“时光守护者”。时任战争学院魔法史课导师。 *“老虎”主编:这里指的就是泰格尔。 《尘埃:通义卷》 一、召唤师起源以及艾缪尔家族的没落 在瓦罗兰,没人不知道加拉赫·艾缪尔,这位传奇的法师。在加拉赫·艾缪尔以前,所有的魔法操纵者施放魔法都要用到符文或者靠近水晶枢纽,但对魔法水晶的过度开采使得这个稀有资源日渐匮乏。人们不惜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开采那些深埋于地下的矿藏,许多战争的源头都是对这一珍贵资源的争夺。 加拉赫·艾缪尔在出任阿加斯特皇廷首席法师期间发现,我们生活在一个被魔法包围的世界里,空气中有大量可以提纯的魔法精华,这是一直被人们忽略的巨大资源。但是,在多次尝试以后,加拉赫也证实,提纯空气中的魔法力量会消耗施术者的生命,而且由于效率不高所以施放的魔法效果不强。不过,这个问题被当时著名的法师奎萨林·祈愿者解决了,他认为,印记、符印、雕文和大精华这四种符文实际上对应着四种魔法属性,它们分别为:烈焰、自然、冰霜和奥术,而加入了属性变化后的魔法,其效果是之前的数十倍甚至更多。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魔法中加入属性变化,这需要一个很艰难的过程。 加拉赫的魔法提纯方法马上在瓦罗兰的魔法操纵者们之间普及开来,没有人再愿意携带大量危险的符文,以备战斗使用。而奎萨林提出的“属性变化”理论由于太过复杂,所以没有多少人真正掌握。拿着符文施放法术的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在随后举行的瓦罗兰魔法峰会上,被推崇为“魔法师领袖”的加拉赫·艾缪尔制定了魔法三大禁忌:第一、魔法不能用于杀戮,原因是用魔法进行杀戮会受到“灵魂诅咒”,当时的人尚不明白何谓“灵魂诅咒”,而实际上,这种说法只是在说杀戮会让一个人的人格堕落,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第二、魔法不能用于复活,对于这一点,无论从理论和实际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虽然后来出现了基兰和约里克,但他们的法术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第三,魔法不能用于穿越时空,穿越时空的法术只存在于传说中,即便是谁真的掌握着这样的法术,也是不为人知的,穿越时空就有可能修改历史,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这也是令行禁止的。 魔法真正的用于战争,也是在加拉赫的时代开始的。因为加拉赫的发现,魔法操纵者们才得以无限制的引导魔法力量,他们逐渐熟练地使用这一方法,并使得魔法的破坏力越来越强大。当然,在施放魔法时因为生命耗尽而死亡的魔法操纵者也越来越多。一些批评人士甚至称,加拉赫是加速瓦罗兰灭亡的罪魁祸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奎萨林·祈愿者和他的两个学生(温斯特·破法者、艾文娜·布拉德)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法术——召唤术。召唤术实际上是时空法术的一种,只不过以往的时空法术仅限于传送门和传送结界,而且穿越传送门或者结界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和意志才能确保法术成功。召唤术超越了传送法术,它可以将任何事物在两点间做时空转移,将远处的事物传送到召唤者身边的被称为召唤,将召唤者身边的事物传送至目标地点的被称为反召唤。召唤术起初仅用于符文的运送,魔法师们将符文放在事先设置好的结界上,然后在战斗中召唤它们并使用。后来,奎萨林·祈愿者和他的两位学生在召唤术的基础上进而开发出了血契系统,通过签订血契可以召唤某个人或者其他生物。虽然加拉赫·艾缪尔一再称这种行为是极度危险的,但没有人愿意听信他的言辞,因为新的法术对于人们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特别是在战争年代。 奎萨林·祈愿者在一次召唤仪式中召唤出了一个远古生物,那个家伙身形巨大,浑身燃烧着灼人的烈焰,就像传说中的恶魔一样。奎萨林将其取名为“灾祸之星”,这场召唤帮助他所效力的奥休斯帝国赢得了多次战役的胜利,从那以后他被人们奉为神明,他也开始称自己为“召唤师”。 召唤师的时代很快到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拜于奎萨林以及他的两个学生门下,学习先进的召唤法术,而召唤法术也被当时的吟游诗人和说客们称作“最清洁的魔法”。以召唤术为主要魔法的召唤师们开始主宰这个世界,他们的召唤术从召唤动物,升级到召唤远古生物,甚至有人可以召唤闪电和陨石。祈愿者、破法者和布拉德也人丁兴旺,成为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三大召唤师家族在历史都有着巨大的贡献,祈愿者把自然魔法和召唤术完美的融合,开发出了暗力量和神圣这两种最高层次的魔法属性;破法者提出了战斗法师的概念,认为近身格斗是召唤师必备的素质,所以召唤师在战斗能力上强于其他魔法操纵者;布拉德发明了血迹法术,并升级了逆召唤术,只有他们知道如何对抗召唤术甚至是解除血契。 被称为魔法正宗继承人的艾缪尔家族就此没落了,加拉赫·艾缪尔让自己的家族走向鼎盛,又看着它隐匿于历史的尘风中。据说他晚年故地重游,写下了一部自传,这部自传里记载了当年的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随着时光的流逝,这部自传和他传奇的一生一样,成为了瓦罗兰的回忆。 第22章 :往事如风 读者须知: 这里是第四章第四节,因为更新错误,第四章第三节在第五章第一节之后。对您阅读造成的不便,听雨表示歉意。 第四节:往事如风 「在回忆的世界里,我们都是不能留下名姓的看客。我们站在这里,看着彼处的烟火,无论是绽放时的美丽,还是猝然熄灭后的叹息,都不属于我们。真正能留给我们的,只有两行温热的泪水……」 【本节出场人物介绍】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极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妮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科里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布拉德家族后裔,战争学院召唤师学徒。 贝佐德: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高级议员,战争学院召唤导师统领,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 礼奥伊:本书的原创英雄,人称“风暴之子“,是第一个与安东萨隆签订血契的英雄。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纳西隆迈尔:英雄联盟公正议会高级议员,契约守默人,契约社的创建者及领袖。 泰格尔:禁\/书《召唤是日记》的创办者之一,英雄联盟灰衣召唤师,时任学院文学课导师,一直靠自己的特殊能力隐藏着身份,在第四章第一节他成为了安东萨隆的保护人。 德罗克:英雄联盟高阶召唤师,目前为战争学院魔法理论课导师。 【正文】 一 “果然——不是对手么!?”礼奥伊看起来十分疲惫,他身上已经有多处浅伤,但他的对手泰瑞尔看起来却安然无恙。 “我浪费在你身上的时间够多了,现在——游戏该结束了!”泰瑞尔说着幻化成一股浓重的黑烟,朝礼奥伊袭来,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黑烟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从礼奥伊的身体中穿过,而是绕着他的身体做快速的圆周运动,时不时有两把闪着黄色光芒的巨刃从黑烟里伸出,试图终结他的生命。礼奥伊只能勉强地用手中双戟,格挡着那些凌厉的攻击,他看起来必败无疑。 “礼奥伊——”安东萨隆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十分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刮倒,“让我来告诉你泰瑞尔攻击的方向,我能感觉得到!” 礼奥伊并没有听明白安东萨隆的话,事实上,他比较担心泰瑞尔突然调转方向,朝安东萨隆所在的地方飞去。不过,眼下他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因为黑烟极大的阻碍了他的视野,而且某种强大的力量正降低着他的反应能力。 “礼奥伊!左下方向!”安东萨隆大喊道。 礼奥伊按照安东萨隆的话,举起双戟挥击左下方向,一声金属互相碰撞发出的巨响随即传来,容不得他因惊讶发出感慨,便又闻得安东萨隆的提醒。 “小心背后!礼奥伊!” 礼奥伊迅速转身,用双戟格挡住了泰瑞尔在他背后发动的攻击,“你是怎么做到的?安东萨隆!”他的大脑无法做出可以解释这种事情的猜测。 “这就是祈愿者家族的通感之术吗?”泰瑞尔低声说道,他的语气中也有几分惊讶。 “通感之术!?那种传说中可以感知到身边一切危险的法术么?!”礼奥伊一边说,一边试图冲出黑烟的包围,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可惜你们的实力和我相差悬殊,怎样都不可能赢!”泰瑞尔发出了几声骇人的怪笑,加快了自己运动的速度,让被包围了的礼奥伊感到阵阵眩晕。 “礼奥伊,我感觉到你身边有一个物体在迅速旋转!”安东萨隆很想看看那是什么,但他的眼前只有一些迷离的光影,科里亚不在身边,他和瞎子没有区别。 “安东萨隆!还能感知得到吗?”礼奥伊大喊道,他不确定安东萨隆是否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泰瑞尔旋转的实在太快了,以至于他的声音刚一发出,就被周围不安分的气流吞噬了。 安东萨隆看样子真的没有听到礼奥伊的话,他朝泰瑞尔的方向挪了几步,试图静下心了继续进行感知。然而,除了那个快速旋转的物体,和周围因其存在而不断变化的气压以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泰瑞尔幻化而成的黑烟毫无征兆的冲向了他—— “快离开那儿!安东萨隆!”礼奥伊紧随泰瑞尔之后,但在速度上他并不占优。 可能是本能反应,也可能是灵气所致,安东萨隆竟在泰瑞尔接触到自己的一瞬间,使用了闪现法术。要知道,自从他偷偷练习闪现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成功。在闪现的帮助下,安东萨隆躲过了可能出现的致命危险,但这也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双腿一软,遂栽倒在地。 礼奥伊便没那么幸运了,他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发现一把闪着黄光的巨刃正旋转着朝自己飞来,他果断的投掷出一把战戟,将巨刃在半空拦截。然而,他身边的泰瑞尔已然幻化成人形,并举起手中巨刃披头盖脸的砍来。礼奥伊躲闪不及,胸口被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能死在我的刀刃之下,是你的荣幸!”泰瑞尔对躺在地上的礼奥伊说道,他高举左手巨刃,准备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就在这个动作进行到一半时,他的左手突然僵在了半空,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 “你不能杀死英雄联盟的英雄,泰瑞尔!”不远处传来了贝佐德那很轻,却蕴藏着可怕力量的声音,“尽管他还不是正式的!” 泰瑞尔转过头去,只见一袭红袍的贝佐德正朝着自己走来,“贝佐德!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应该杀掉你!” “你后悔了么?”贝佐德轻笑了一声,脸上的皱纹变得明显了许多,“但是你已经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你知道激怒我的后果!贝佐德!”泰瑞尔左手的巨刃突然变得异常巨大,右手的巨刃则在五指间急速旋转了起来。“嗖”得一声巨响,右手的巨刃以惊人的速度朝贝佐德袭来。在那种速度下,巨刃已然变作了嘶嘶作响的火轮。 贝佐德微微侧过身子,慢慢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支五英寸长的铅笔,甩向了朝自己快速飞来的巨刃。“喀喇”——!铅笔在接触到巨刃的一瞬间,将其一分为二,并继续按着原有的轨迹飞行,仿佛根本没有遇到障碍物——最后,它从泰瑞尔烟雾状的身体里穿过,钉在了三英尺外的大理石地面上。 “居然在物理攻击中加入如此强大的金系魔法!”泰瑞尔看起来颇为惊讶,他燃烧着红色火焰的双眼闪耀了一下,“你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泰瑞尔,三十九年过去了,世间的所有事物都在变化着!”贝佐德轻声说道。 “不过有一件事,不会改变!”泰瑞尔被贝佐德不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那就是你会死——!”他准备再次幻化成黑烟,对贝佐德发动突袭。然而,他好像被什么物体束缚住了,身体丝毫不能动弹。他试图挣脱,但束缚他的力量早已超出了可以想象的范围。 “想幻化成黑烟施放‘死亡时刻’么?”贝佐德一边说,一边走向了泰瑞尔,“看来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泰瑞尔微微转过头,他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束缚着自己——那支钉在地上的铅笔,它在穿过自己身体的时候,留下了某种符咒。“居然强到这种程度!?”他转过头看着贝佐德,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对方。 “发生了什么吗?我好像听到了贝佐德大人的声音!”安东萨隆在礼奥伊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贝佐德大人救了我们,他正在与那个怪物战斗——”礼奥伊回答说,“但看起来形势一边倒——那位大人简直强到了离谱的程度!那完全违背常理,居然能在魔法之上附加符咒,而攻击手段却是物理攻击!” “结束了,‘夤夜邪影’泰瑞尔,你将为英雄联盟效力,直到你死去!”贝佐德说着举起了一只手,泰瑞尔所在的空间立刻出现了一个半径八英尺的结界,这个结界并非出现在对方的脚下,而是出现在了半空!在结界的作用下,泰瑞尔惨叫着变作了一团黑烟,然后一点点地和结界一起消失不见了。 “结束了吗——?我感觉不到了泰瑞尔的存在!”安东萨隆望着贝佐德所站的地方,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但却能感觉那里少了泰瑞尔的力量。 “看样子是这样!”礼奥伊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们应该到医院去了!”贝佐德朝安东萨隆和礼奥伊摆了一下手,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带着安东萨隆去吧,我不要紧!”礼奥伊艰难地站了起来,要转身离开。 “好吧,那么你可以走了!”贝佐德平静地看着礼奥伊的双眼,转而将目光落在其血淋淋地伤口上,然后轻笑了一声。 礼奥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顿时大惊失色,“居然——我居然伤得这样重——!” “如果不去医院的话”贝佐德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安东萨隆,“没准会死!” 二 宽敞的大厅里除了中央的高台以外别无他物,高台上端放着一个不大的水晶盒,一些耀眼的蓝光从盒子里射出,让这间大厅看起来十分明亮。这里看起来没有门,但并不奇怪,因为战术学院里的很多密室都是这样。当然,能够进入这样密室的家伙也绝非等闲之辈,比如眼下的这位身穿黑袍的瘦高男人。 “黑符文——”黑衣男人看着高台上那个散发蓝光的水晶盒轻声说道。 「禁术:法术荒芜!」 黑衣男人抬起左手猛拍地面,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由地面,迅速传导至大厅的每个角落,一些原本隐形的魔法结界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并开始一点点地被瓦解。 “这些家伙从来都不会长点见识么?”黑衣男人慢慢地站起身来,朝大厅中央的高台走去。 “这里的结界是专门为你设计的,纳西隆迈尔!” 大厅突然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黑衣人,也就是纳西隆迈尔,迅速转过身望向声源处,只见一身红袍的贝佐德就站在距离自己二十英尺的地方。“你总是在关键的时刻阻挠我,贝佐德!”纳西隆迈尔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像你这种行走于黑暗里的人,即使有再坚定的意志,也有可能迷失自我。”贝佐德一边说,一边走近纳西隆迈尔,“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立刻杀掉你!”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对自己的力量太过自信!”纳西隆迈尔突然转身,打开了高台上的水晶盒子,刺眼的蓝光立刻如洪流般盈满了整个大厅,大厅里的两人顿时失去了视野。 「禁术:引力流!」 「禁术:虚无空间!」 “你输了!贝佐德!”纳西隆迈尔对身旁的贝佐德说道,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他身边的蓝光渐渐淡去,最终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秘法:惊鸿耀光!」 不知为何,纳西隆迈尔视野里除了一片迷离的白光以外,没有任何事物,双耳也因为巨大的轰鸣声暂时失聪了,他捂着脑袋俯下了身子,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双手被人死死地抓住了。 “现在我要把那句话回敬给你”贝佐德轻笑了一声,他已经快要把纳西隆迈尔的骨头握碎了,“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力量!” 纳西隆迈尔用自己深蓝色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贝佐德,“黑符文已经被我传送到别处了,这是我专门为了对抗你的‘引力流’而开发的虚空法术!” “巧合的是,我也针对你的虚空法术,专门开发了另一个法术!”贝佐德的话音刚落,双手便亮起了耀眼的银光,一个强大的法术正在被施放! 「禁术:法术回闪!」 纳西隆迈尔深蓝色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被贝佐德抓住的双手,被迫施放着自己刚刚的法术,而且是以相反的方式施放,那种感觉就好像时间正在被倒回——“这——这是——居然还有这样的法术!”他不由得张开了嘴巴。 “别少见多怪了,纳西斯!”贝佐德一把抓住了被传送回来的水晶盒,然后将纳西隆迈尔推倒在地。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盒子居然自己打开了,两团黑色的烟雾从盒中窜出,让没有防备的他险些摔倒,手里的盒子也自然地被那些烟雾抢了去。 “贝佐德大人!好久不见!”两团黑烟幻化成了两个身穿黑袍、戴着黑面具的男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巴多格斯!?”尽管那两个家伙带着黑色的面具,但贝佐德还是通过声音认出了对方。 “黑符文是我们的了,贝佐德!”纳西隆迈尔站了起来,朝着贝佐德背影说道,他看起来有些得意。 “你的私心越来越重了,纳西斯!”贝佐德微微转过头,左手伸进衣兜掏出了一支铅笔。 “快走!巴多格斯!”纳西隆迈尔一边朝自己的同伴大喊,一边扑向了贝佐德,他显然是注意到了对方掏铅笔的动作。 贝佐德没有如想象般的向巴多格斯施放魔咒,而是猛地转身,将手里的铅笔狠狠地刺进了纳西隆迈尔的腹中,“我对那种垃圾没有兴趣,黑符文即使给了他,也毫无用处!” 巴多格斯和他身旁那个同样装束和身形的男人消失了,大厅里只剩下贝佐德和纳西隆迈尔两人。纳西隆迈尔拔出了扎进自己腹中的铅笔,跪倒在地上,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看起来颇为痛苦。 “好好享受我留在你身体里的符咒吧,纳西斯!”贝佐德用充满鄙夷的目光看了眼纳西隆迈尔,然后用魔法在大厅中央高台之上,变出了一个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水晶盒。 “贝佐德——”纳西隆迈尔捂着肚子,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们都是行走于黑暗里的人,你迷失了吗?” 三 “你的弟弟可以出院了,安瑞拉!”雷吉尔医生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安瑞拉说道。 安瑞拉点了点头,扶起了躺在病床上的安东萨隆,“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让我为你担心呢?”她装作一幅生气的样子,但那对美丽的眼眸中只有怜惜和伤感。 “对不起,姐姐!我总是给你添麻烦!”安东萨隆低下了头,他看起来有些难为情。 “傻弟弟,你没有给我添麻烦!”安瑞拉帮安东萨隆穿好了鞋,并将其扶下了床,“我只是希望,你别再受伤了,可以答应我吗?” 安东萨隆看着安瑞拉,感觉自己的姐姐快要哭了,他急忙拉住了姐姐的手臂,“我总是那么不好,让姐姐伤心!一会我们去泰格尔导师的咖啡屋,怎么样?” “不能去!安东哥哥!”科里亚一边说,一边从外面跑进了屋里,他看来气喘吁吁的。 “科里亚!”安东萨隆向科里亚招了招手,“放心,我会带上你的!” “安瑞拉姐姐!”科里亚朝安瑞拉鞠躬致意,然后转过头面向安东萨隆,“因索尔大哥让我告诉你,一会我们要去参加欧文级长的葬礼!” “为什么过去了一个多月才举行葬礼?”安瑞拉不解地问,并将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了科里亚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科里亚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大口“谢谢,安瑞拉姐姐!因索尔大哥说,一会儿会有高阶召唤师来盘问我们,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只说不知道。” “好吧,我想联盟应该给欧文级长的死因来个合理的解释!”安东萨隆说道,“姐姐,你要一起去吗?” “当然!”安瑞拉挽着安东萨隆和科里亚的手往门外走,“我现在要寸步不离的看着你!我绝对不允许你再受伤!”她在经过雷吉尔的时候,和对方交换了一下眼神。 “祝你们好运,孩子们!”雷吉尔朝着孩子们的背影微笑着说。 四 人潮渐渐散去,很多人的胸前都戴着白花,他们都是欧文的朋友、同伴或是同窗。人们缓缓地离开了议事厅广场,很少有人说话,大家都被一种哀伤地情绪笼罩着。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当然也不例外,两人站在最后一次看到欧文的地方,试想着欧文还站在这里,告诉他们“快走!这里交给我!” “科里亚,你知道吗?没有欧文级长的话,我一个法术也不能成功施放!”安东萨隆仰望着深蓝色的天穹,太阳早已隐匿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弯浅浅地月牙。 “是什么原因呢?”科里亚问道。 “欧文级长教了我增强咒,一种可以增强法术效果的咒语,没有这个咒语,我就没办法施放法术。”安东萨隆低声回答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欧文级长叫自己增强咒的那个下午,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眸。 “原来是这样!”科里亚紧紧地抓住了安东萨隆的手臂,“那么哥哥就更要成为一位厉害的召唤师,用欧文级长教给你的增强咒!” 安东萨隆转过头看着科里亚,对方此刻正眯着眼睛朝自己微笑,“我真的害怕失去你们,就像现在,莫名奇妙的失去了欧文级长!一想到这——” “你不会失去我们!”安瑞拉突然出现在了安东萨隆面前,并将两杯温热地奶茶递给了两人。 “谢谢姐姐!”安东萨隆和科里亚接过奶茶,异口同声的说道。 “制作奶茶的方法是跟我母亲学的,她常说奶茶要送给自己爱的人。”安瑞拉抱住了两个弟弟的肩膀,突然,她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安东,你长高了!” 安东萨隆看了看身旁的姐姐,果然如她所说,自己已经和姐姐只差半个头了,“我——长高了——”他叹了口气,“但是我依旧是个没用的人!” “不许这样说自己!”安瑞拉捏了捏安东萨隆的脸蛋,“后天就是你十五岁的生日了,你准备在哪里过?” “十五岁——”安东萨隆微微地低下了头,“我来战争学院已经快两年了,这么快——” “你在说什么?”安瑞拉朝自己的弟弟笑了笑,“我问你呢!生日准备在哪里过?“ “在泰格尔导师的咖啡屋吧!“科里亚帮安东萨隆做了回答。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就在那里吧,不知道会不会给泰格尔导师添麻烦。“ “我们这就去找他,请他帮忙布置一下!“安瑞拉挽起两个弟弟的手臂,朝一边的回廊走去。 安东萨隆回过头看着自己最后与欧文见面的地方,他仿佛真的看到了欧文那熟悉的面庞,对方穿着红色的长袍,拿着白色的法杖,正站在那里朝自己挥手致意。“姐姐,人为什么要经历离别?“ “嗯!?因为——因为我们的生命是有限的!“ “姐姐为什么可以那么从容地面对离别?“ “因为我们还会与他们再相见的,就在不远的将来。他们此刻也一定在别处看着我们,就像平常一样,我们快乐他们则快乐,我们悲伤他们也会跟着悲伤。“ “所以我们要快乐对吗?可是,那并不是很容易便找到的东西!“ “你看着我!“ “嗯!?我——“ “你感觉到了什么?“ “快——快乐——幸福——诸如此类——总之是美好的感觉——“ “这些东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呀!“ 五 安东萨隆站在一座长桥之上,桥下便是万丈深渊,尽管长桥的护栏修建的十分合理,但他还是心有余悸,这种恐惧自他站在桥上的那一刻起便占据了他。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害怕站在高的地方!”说话的是德罗克导师,他身穿象征着高阶召唤师的红袍,头上还戴着大兜帽。 “我父亲?”安东萨隆惊讶地看着德罗克,“您见过我的父亲?” “虽然提起你的父亲在学院里是不允许的,但好在这里不会有审判者。”德罗克转过身去,趴在了长桥的栏杆上,从这里刚好可以望见绚烂的夕阳。 “您能和我讲讲我的父亲吗?”安东萨隆走到德罗克的身边,话语里有央求的意味。 “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安东萨隆!”德罗克出神地望着远处,“总之,你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召唤师!他是英雄联盟创建者埃克西欧的独子,掌握着最强大的冰霜系魔法!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嗯,还有,一件事。十几年前,他经常和我在这里看日落和日初。” 安东萨隆看着远处那两山之间的夕阳,突然想起了《召唤师日记》里的一句话:「我们身边有很多不变的东西,也许真正变化的只有人。」“十几年前,我父亲和您看到的也是同样的景象。”他轻声说道。 德罗克突然转过头看着安东萨隆,他眉头紧蹙,蓝色的眼眸里闪着某种光亮,“我不得不承认,你长得很像你父亲,尤其是那对儿眼睛,祈愿者家族独有的眼睛。当然——你也有几分像你的母亲,她可是个美人!如果你完美地继承了她的基因,你在战争学院绝对是女孩们的梦中情人!” “您找我来这儿一定不只是要告诉我这些吧。”安东萨隆其实早就想说这句话了。 “是的,很多人都说‘往事如风’有时看来真的是这样”德罗克从衣兜里掏出一本和字典一般厚的书,递给了身边的安东萨隆,并用眼神示意其接过去。 安东萨隆双手接过了“字典”,只见上面有一行金色的文字:「英雄联盟最受人瞩目的夫妇」“这——这是!?”他试图翻开这本书,却怎么也打不开封皮。 “我找很多人研究过,没有人能打得开这本日记!”德罗克摆了摆手,又转过身趴在了栏杆上,“这是你父母的日记,里面可能记录着他们的点点滴滴——那些往事,你懂得!” “是我父母托付您交给我的吗?”安东萨隆抚摸着日记的封皮,试图从上面感受到来自己父母的气息。 “没有——是我捡来的——事实上,你父母没有时间托付任何东西,他们的时间紧迫,而且走的匆忙——”德罗克回答说。 “导师——我想问一个问题,就一个,好吗?”安东萨隆一边把父母的日记装进了旅行袋里,一边说。 “我已经把日记给你了,那里有你想要的全部答案,至于你能不能打开它,就看你的本事了!”德罗克导师说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丁点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六 《召唤师日记》hn1031期 ☆重大新闻:惩罚之箭维鲁斯似欲加入英雄联盟! ☆雨之恋歌专栏:感谢大家让我成为你们的知心者 ☆专访拉克丝:我最擅长的是唱歌,间谍什么的,最讨厌了! ☆欧文之死分析报告:到底谁才是真凶?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二十一期:那些你不知道的潜规则 ☆战争学院近身格斗导师希维尔:其实我是一位慈善家 ☆本月绯闻语录:难道女人非常渴望“一妻多夫制”!? ☆蜜雪莉雅主编:两月以来我干掉了十七名暗杀者 ☆赫卡里姆的逆袭——没有人能挡得住幽魂骑兵! ☆盖伦回应与卡特琳娜的关系——“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 ☆瓦罗兰贪官名录第248期:安卡利亚派系的高管皮丘斯——在痛苦女王的阴影下练就高超的贪腐手段! ☆海克斯科技最新成果——巨型战争火弩:杀人机器横空出世 ☆生存守则223期:奈德丽教你如何变得比敌人更加强壮! ☆游侠诗人广角 《召唤师日记》hn1031期精彩内容摘要 作为一个诺克萨斯人,尤其是参与过第五次符文战争的退役老兵,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惩罚之箭”维鲁斯!维鲁斯是生命神庙的守望者,这个神庙封印着来自上古的邪恶之物——深渊之源。没有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它的巨大力量和邪恶气息,在几英里外就可以感觉的到。三十九年前,诺克萨斯黑旗军的领袖温德萨克·云行者下令封锁生命神庙,并妄图得到这个邪恶之物,尽管我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军令如山,我们不得不执行。 维鲁斯是一个强大的战士,也是艾欧尼亚最优秀的弓手之一,据说传授他射术的是精灵,尽管那种不靠谱的传闻没有少人会相信,但在目睹了他的神箭以后,你便不会再这样认为。我发誓我们跟本没有找到维鲁斯的所在地,但他的箭矢却能准确的钉在战士们的眉心,没错!毫无偏差,就像事先计算好了一样,所有阵亡者的伤口都在同一个位置。温德萨克大人是个例外,他的头盔是用精钢打制的,所以捡了一条命。 我们再看到维鲁斯的时候,他已然不再是人类,他的周身燃烧着紫黑色的火焰,右手长着某种坚硬的角质物,那感觉像是水牛的角,但形状却像一把弓弩。只要你被维鲁斯的紫色箭矢击中,就会在一分钟内死亡,哪怕那支箭射在了你的手掌上。更可怕的是,阵亡者的尸体会迅速腐烂并污染一大片区域,如果这片区域恰好长着植物,你就会目睹到一种神奇的现象:那些植物会慢慢变成紫黑色的毛发或是长角,至少它们看起来是这样,毕竟没有人敢去确认。后来,我们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维鲁斯之所以会变成一个怪物,是因为他吸收了深渊之源的力量,或者说那种力量将他吞噬了。而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为死去的家人报仇。战争让其不得不在家人与职责之间选择一个,他选择了坚守自己的职责——保护神庙。说起来,维鲁斯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诺克萨斯老兵日记》 雨人: 两天前,我和我的恋人分手了,我很难过。她一个普通的祖安女孩,我们相恋十一年了。六年前我来到了战争学院,立志要成为一位召唤师,然后回去娶她,让她风风光光地成为一个妻子。六年以来,我们一直通过书信联系,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爱情是牢不可破的,谁知道,两天前她告诉我,我离开的第一年她就爱上了别人,五年来她给予我的只有谎言。下个月,我就要结束在战争学院六年的学习,成为一名正式召唤师被派往我的故乡祖安,而我到达祖安的第一件事,就是受邀参加她的婚礼…… 雨人,我要怎么办?为什么我要经历这样的事,难道是我错了吗? ——联盟召唤师,格林·威斯利 格林·威斯利: 感谢你给予我这样的信任,我很抱歉听到你这样的遭遇,但也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许,你的恋人也没有做错什么。 我们都渴望拥有更好的生活,吃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得到更多人的肯定。很多时候,我们都一样,但有些时候,我们也有一些不同。我们希望给予挚爱之人一些事物以使之幸福、快乐,然而,如果你们真的爱彼此,那么留在他们身边可能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们幸福快乐。 战争学院的一位导师曾说过“我们生活在阴影中是因为我们正背朝阳光,转身是一种气度更是一种成长。“所以,亲爱的格林先生,请和我一道,转过身去面对阳光。也许参加恋人的婚礼,对你而言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但你至少可以祝福她。相信我,此刻她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虽然爱情什么的,我并不懂,但我想,爱情是一种美好的事物。既然是这样,爱情里便无所谓背叛,同样的,它也不代表占有。 可以试想,有一天,你的恋人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时,她会后悔当初的选择。但无论如何,十一年的爱情,让你们拥有的不只是十一年的幸福快乐,更是一些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雨人,3月12日于战争学院 两个月以前,我们失去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召唤师——欧文。他是那样的潇洒帅气,那样的热情善良,但现在,这一切都成为了我们永远的回忆。上周,战争学院为欧文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我们不清楚这迟来的葬礼意味着什么,但我们应当清楚,战争学院以及英雄联盟隐瞒了某些事! 两个月以来,我们秘密的调查了欧文的死因,虽然进展十分缓慢,但是我们却得到了某些有价值的线索。现在,将按照这些线索所做出的结论或假说,列于下表。 1。直接导致欧文死亡的正是“夤夜邪影“泰瑞尔。 2。欧文死亡当晚,没有目击证人,战争学院关于目击证人的说法完全不靠谱。 3。“夤夜邪影“泰瑞尔并非凭空出现,是来自于某位召唤师的召唤。 4。“夤夜邪影“泰瑞尔和半人马赫卡里姆都来自于暗影岛。 5。战争学院延迟欧文葬礼的原因是:某些高层认为这样会使“某些事“公之于众 6。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安东萨隆和学徒科里亚是欧文生前见过的最后两个人 7。联盟并没有对泰瑞尔进行审判,“暴走“之说纯属虚构! ——“老虎“编辑《欧文死因调查报告》 纸醉金迷的贵族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些有野心、贪恋权势和金钱的贵族,他们会像自己的父辈一样,成为压榨和剥削民众的吞钱机器,他们总有一天会代替其父辈,成为新一代的贪腐巨人。这样的事情周而复始的发生在我们身边,让我们的生活暗无天日。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二十一期 q:希维尔大人,您连续五次成为英雄联盟最富有的英雄,请问您的财富都来自于哪里? 希维尔:这是个好问题,宝贝儿!但是,我却没有答案来回答你! q:外界对您的财富来源众说纷纭,有些说法有损你的名声,您不想为此辟谣吗? 希维尔: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说我好,说我不好,我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如果他们需要钱,大可不必浪费头脑去生事造谣,我完全可以救济他们! q:希维尔大人真是一位豁达且善良的人,您曾经资助过一些生活困难的人吗? 希维尔:我可以说那是经常有的事情吗?我每时每刻都在这样做,我可见不得那些可怜的人! q:希维尔大人平时还有什么爱好吗?您在教导召唤师近身格斗之余喜欢做些什么? 希维尔:我喜欢和我的那些宝贝儿们聊天,是的,我很喜欢他们,现在没有什么比这还能让我高兴了! q:看来您非常喜欢在战争学院担任导师了? 希维尔:当然,又有大笔的佣金可以赚,又一群可爱的孩子们陪着,这样的事,傻瓜才不愿意干呢…… ——访谈部分来自《德玛西亚恒量》 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新闻更加劲爆呢?如果你没有看到这篇报道,真的会后悔得去撞墙!是的,您可能会在臭气熏天的粪池呆上一整天,用于惩罚自己!什么?你说我疯了?哦,不,绝对没有!如果你继续往下看,你绝对会认为我是正常人!是的,非常正常! 五天以前,好吧,是《召唤师日记》发刊的五天以前。著名的刊物《海克斯人》公布了他们面向八大城邦、138900多位受访者的调查报告(如果你不知道八大城邦指的是哪几个,那么你真的没有生活在瓦罗兰,那么你生活在哪里?嗯,这好像是一个世纪性的问题!)。这项报告中有一个这样的问题:“作为女性,您是否同意实行一妻多夫制?a。同意b。不同意。请在做出选择后简单的写出理由。”由于这道题是针对女性来问的,所以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回答此题的都为女性。统计结果令人震惊,87。9%的女性选择了同意!您感觉很吃惊么?别急,更让您吃惊的在后面!选择同意的人之中,有近60%的人是这样填写理由的:“一个男人养不起我,丝毫满足不了我日益膨胀的需求,各方面需求!”好吧,我承认,是类似于这样的回答! 这个调查说明了什么!?女权主义时代要来临了吗?人类(或者加上约德尔人)的进化居然是这样的么?不过,不得不说,一个男人确实养不起一个女人,这是瓦罗兰的普遍现象! ——“小虫”《绯闻语录》 黑默丁格、库奇、吉格斯等多名英雄似欲退出英雄联盟 近日,黑默丁格、库奇、吉格斯等多位英雄提交了一封联名信,要求驱逐半人马赫卡里姆,声称自己不能与死去的亡魂战斗,信中威胁说“如果我们的请求得不到合理的回应,将立刻退出英雄联盟!”目前这封联名信已经提交给了联盟高层,拉里瓦大人称“我们会尽量维护每一位英雄利益,做出最有效的整改方案” ——本刊记者《赫卡里姆的逆袭——没有人能挡得住幽魂骑兵!》 第23章 :狮鹫纹章 第五节:狮鹫纹章 「如果证明自己只是为了满足虚荣心,这样的证明不会给你带来丝毫的荣耀,相反,你会更加空虚,并迷失在无穷尽的欲望里……」 【本节出场人物简介】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妮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科里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布拉德家族后裔,战争学院召唤师学徒。 贝佐德: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高级议员,战争学院召唤导师统领,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泰格尔:禁\/书《召唤是日记》的创办者之一,英雄联盟灰衣召唤师,时任学院文学课导师,一直靠自己的特殊能力隐藏着身份,在第四章第一节他成为了安东萨隆的保护人。 摩卡·艾缪尔:艾缪尔家族后裔,其父舒瑞亚·艾缪尔为上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之一,母亲是龙族守护者塞拉女神,该人物首次出场在《番外篇: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 【正文】 一 安东萨隆抬起头,仰望着墨色的天穹和那漫天的繁星,仿佛一张无穷大的黑色画布被淋点上了银亮的水彩。黑曜石之城很少有这样晴朗的夜晚,所以街上的人也较往日多了起来,商贾们将平日里不常使用的夜灯打开,使整个外城区看起来像某个繁华的大都市。安东萨隆并没有被周围人的快乐所感染,在他看来,这些事物太过短暂,短暂得让人无从消受。正所谓「今晨寒朔未敢休,此宵灯市却如昼。几番愁绪皆尽忘,三盏繁华绕楼头。曾闻霜雪藏余恨,焉能围炉执素手。醉里酣乐终一梦,苦当方醒泪盈眸。」 “安东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你不那么高兴呢?”科里亚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露出自己招牌式的微笑。 安东萨隆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科里亚,仿佛这条熙熙攘攘地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我不知道该如何高兴,科里亚。就像此刻这样看着你,不知道我还可以这样看多少次!” “永远!”科里亚微笑着说道。 “没有永远,科里亚”安东萨隆转过身,面朝街对面的泰格尔咖啡屋,“这简直像梦一样,我居然会有生日会。” “至少你今晚要快乐!”科里亚拉着安东萨隆往咖啡屋的大门走去。 “过了今晚呢?”安东萨隆一边被科里亚拉扯着向前走,一边说,“因为有了快乐,才会感觉到痛苦。短暂的快乐换来的是更大的痛苦!” 两人就这样走进了泰格尔咖啡屋,咖啡屋的大门刚被关上,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就出现了两个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 “生日会上只有三个孩子,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我认为我俩就可以解决掉他们。”身材稍壮一些的黑衣人亮出了一英尺长的袖剑。 “还是先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大人吧!”另一位黑衣人拽了拽同伴的袖角,示意其不要这样做。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位身穿紫色学院长袍、戴着大兜帽的家伙悄悄地接近他们,从此人的行动上来看,这是个受了专业训练的刺客。果然,两个黑衣人还不及反应,这个家伙已经飞身跃起,举起右拳挥向靠近街角的那一人,待拳头迫近对方脖颈,长袍里突然伸出一把袖剑,未闻声响,顷刻间便结果了一人。 街市上行人往来熙攘依旧,未觉异动,身穿学院长袍的家伙遂回身转进街巷,待另一位黑衣人跟进,便又转身对视。月光倾下银辉,撒在了两人身上,黑衣人这才发现,刺死自己同伴的竟是位少年,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兜帽下那双乌黑的眼睛,却似闪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你是谁?”黑衣人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死了!”身穿学院长袍的少年开口回答说,他的声音很好听,但也有几分傲气。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抽出腰间长剑,顺势砍向对方。不料,少年早已看穿了他的攻击,一个背转身轻巧躲开,并在转身面朝他的一瞬间,用袖剑割断了他脖子上的静脉。 黑衣人捂住脖子跪倒在地,“你——你是——你到底是谁?” 少年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庞,这正是因索米尼亚,“贾克斯在诺克萨斯时的学生,名为因索米尼亚·破法者!”他低声说道。 黑衣人微微翘起嘴角并点了点头,然后便侧身倒下,离开了悲惨的人世。 “贾克斯连刺杀之术也教给了你!” 街巷的另一边突然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个家伙的声音很轻,但是话语里蕴藏的力量,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发出恐惧。因索米尼亚收起袖剑,将左手搭在背后的剑柄上,一双乌黑的眼睛不目转睛地看着声音的发出地,那里有一高一矮两个黑影。 “你们是什么人?”因索米尼亚试图看清那两个人的面目,怎奈光线太暗,实在困难。不过那两人周身发出的力场,从这个距离都可以感觉得到。「这力量,十分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没错,就是那晚——」他突然回想起了某个场景。 “我们不是坏人,你帮我们解决了那两个家伙,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那个中年男人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较之前稍稍柔和了些。 “弄伤安东萨隆眼睛的,就是你吧!”因索米尼亚咬紧了牙关,他的右手从腰间拔出两把又细又尖匕首,顺势扔向那两个黑影。然而,不知为何,还在半空中飞行的匕首,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一点点地融化了…… “你很在意安东萨隆?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他曾救过你?”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朝因索米尼亚走去。 因索米尼亚向后退了两步,他渐渐看清了中年男人的脸,“那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安东萨隆?他的父辈与你有何冤仇?” 中年男人在距离因索米尼亚五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摘下了头上的大兜帽,他正是贝佐德。“只有痛苦才能让人成长,他只有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活下来,才能面对他的命运!”贝佐德看着对方惊讶地表情轻声说道。 “你和师父一样”因索米尼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们都以为自己可以设计一个人的命运,以为自己是神!” “有些事情你早晚要明白!”贝佐德转过身,指了指跟上来的那个家伙。银色的月光渐渐拨开了她周围的黑暗,露出一袭白色的纱衣。 因索米尼亚看着那人,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你——你不是——” “站在你面前的是安东萨隆的姨母”贝佐德轻笑了一声,“安东萨隆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位亲人,但他绝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位亲人!” “原来,你们想把安东萨隆锻造成你们想让他成为的那种人!”因索米尼亚眉头微皱,翻着眼睛瞪着比他高一头的贝佐德,“看来我也是一样,是你们的一枚棋子,一枚保证预言实现的棋子!” “你居然知道有预言的存在?”贝佐德扬了扬眉毛,并微微翘起一侧的嘴角,“你的情报收集工作做得很好,因索米尼亚!” “那并不重要!”因索米尼亚向前迈了一步,并故意压低了声音,“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要确定某件事。”贝佐德朝因索米尼亚耳语般说道。 ——[分段] 泰格尔咖啡屋宽敞的二楼只有四个人,安东萨隆、安瑞拉、科里亚以及泰格尔,他们围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大厅里没有点灯,但落地窗很好地将来自其他商户的灯光迎了进来,加上四人桌上那根巨大的红烛,一种奇妙而温馨的气氛被营造了出来。安东萨隆又感觉到了那种被称作幸福的情感,他尽量不使自己去想这种情感会持续多久,姑且去静静地享受,尽管这真的很难。 “过了今晚,我们的安东就十五岁了!即将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安瑞拉将一个装满黑咖啡的金色杯子递给了安东萨隆,然后把一个同样的杯子递给身旁的泰格尔,只不过那里面装的是黄油啤酒。 “我想你的父母如果在的话,一定会很高兴!”泰格尔说着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我也很想见到他们——”安东萨隆突然哽住了,不知为何,一提起自己的父母,某些悲伤的情绪总不由自的涌上心头。 “祝安东哥哥生日快乐!”科里亚突然举起了他手里比别人小一号的杯子,微笑着说道。 安瑞拉朝科里亚眨了眨眼睛,然后和泰格尔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遂同时举起杯子。“虽然我们的生日会不是很隆重,但至少今天你是主角,烦恼全部抛在一边,放开手脚大吃一顿吧!”她一边说,一边用叉子插起一片牛肉,塞进了安东萨隆的嘴里。 安东萨隆被安瑞拉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尴尬地举起杯子,挨个碰过了其他人的杯子。“谢谢大家,谢谢!”他轻呷一口杯里的黑咖啡,然后转过头瞟了眼窗外灯火通明的街市。 “今天我这儿的东西全部对你们免费,但是能吃多少,就要看你们的能耐了!”泰格尔话音刚落,便朗声大笑起来。 “您可别小看我们哦!”安瑞拉眯起眼睛朝泰格尔微微一笑,然后用刀叉将盘子里的牛排分成了若干份。 “我能问个问题吗?”科里亚的话聚拢了所有人的目光。 “问吧,小家伙!”泰格尔将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蛋糕?”科里亚问道。 安瑞拉停下了自己刚要进行的动作,转过头看着一旁的泰格尔,她原本是想将牛排放在安东萨隆的餐盘里。泰格尔此刻也正看着安瑞拉,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对视了好一会。 “安瑞拉姐姐!”科里亚好像看出了些什么,他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我可以要一块牛排么?” “哦——哦,好的,当然可以!”安瑞拉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她立刻将一块牛排放进了科里亚的餐盘里,手臂伸回来的时候差点碰倒了桌子上的蜡烛。 安东萨隆一直低头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好像大家的谈话与自己毫不相干,但他心里已经猜到科里亚问题的答案了。 ——[分段] “为什么没有蛋糕?这又是你们干的吧!”因索米尼亚问身边的贝佐德,他们此刻正站在咖啡屋二楼的楼梯口。 “安东萨隆不需要生日会,所以我派人毁了他们事先准备的蛋糕。要不是那个叫安瑞拉的女孩,你永远也不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贝佐德回答说。 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我现在就可以跑过去告诉他们这一切!” 贝佐德俯下身子,把嘴凑到因索米尼亚的耳边,“很遗憾,他们看不见你,因为你已经在我的法术之中了!” “你的行为已经不能用过分这个词来形容了!”因索米尼亚微微转过头,话语里充满了鄙夷。 “一个人彻悟的程度,取决于他承受痛苦的多少。安东萨隆之所以能在《召唤师日记》里为别人答疑解惑,正是因为他已经懂得了许多东西!”贝佐德轻声说道。 “如果有可能,我想他宁可不懂得这些,也要过平凡人的生活。”因索米尼亚恶狠狠地瞟着身后的贝佐德。 “你们都会感谢我,在未来的某一天。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天到来时,你们能够从容面对。”贝佐德说完,便转身走下楼梯。 “安东萨隆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一定会有蛋糕,我发誓!”因索米尼亚朝着贝佐德背影喊道。 贝佐德停下了脚步,轻笑了一声,“所有的蛋糕作坊都会在那以前被拆除,我发誓!另外——希望你从旁提醒安瑞拉,如果她再次充当天使,我便会折断她的双翼。” 二 地点:战争学院医务中心。时间:傍晚。人物:摩卡·艾缪尔、安瑞拉 (¤twoshot双人镜头表现人物,安瑞拉在收拾病房里的床铺,摩卡站在一旁) 摩卡:这本画册——现在物归原主了。(将画册放在安瑞拉面前的床上,¤镜头转向画册) 安瑞拉(拿起画册,¤angleon角度对准):谢谢你——摩卡·艾缪尔。 (¤以安瑞拉的角度转overshoulderangle过肩镜头) 摩卡:你可以叫我摩卡——好吧,随你怎么称呼。 (¤angleon角度对准安瑞拉) 安瑞拉:摩卡——(有些难为情)我觉得,我还是像从前那样称呼你吧。 (¤再转twoshot双人镜头表现两人) 摩卡(表情严肃):安瑞拉,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安瑞拉(略惊讶):是什么呢? 摩卡(迟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提防着英雄联盟的一位高层,他的名字叫贝佐德——尤其是你的弟弟! 安瑞拉:贝佐德?我好像听说过,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召唤导师? 摩卡:他英雄联盟的第一批审判者,拥有着可怕的魔法,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安瑞拉(试探):可以——告诉我一些——原因吗? 摩卡(思考):很抱歉,现在不行。 安瑞拉:那好吧,我会提醒我弟弟注意的。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 (¤angleon角度对准摩卡·艾缪尔) 摩卡(关切):那你呢?你不明白,你的出现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他们——(着急)他们可能先除掉你! (¤angleon角度对准安瑞拉) 安瑞拉(低下头微笑):不是还有你么……(声音减弱) (¤angleon角度对准摩卡·艾缪尔,摩卡起初是惊讶,紧接着便将头转向一边。) 摩卡:谢谢你能这样信任我,安瑞拉。 (¤以摩卡的角度转overshoulderangle过肩镜头) 安瑞拉:你等我一下好么——(说完转身离开) (俄顷,安瑞拉拿着一杯奶茶重新出现,并微笑着将奶茶递给摩卡) (¤reverseangle反拍角度表现两人) 摩卡(接过奶茶):谢谢——! 安瑞拉:你好像有些不情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所以没有放太多糖,如果不喜欢就告诉我哦。 摩卡(微笑):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你母亲不是说,奶茶要做给自己爱的人喝么? 安瑞拉(低下头,并将头转向一边):我已经——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嘛。只有弟弟、雷吉尔导师、科里亚和你。(重新正视摩卡)喜欢的话,我每天都会送给你的哦! 摩卡(怜惜且感动):那样就最好了!不过,有时间的话,我可能会过来跟你学习制作方法。 安瑞拉(招牌微笑):我可能不会教你哦! 摩卡(装作生气):为什么那么小气?真是的,我还以为你个很大方的人! 安瑞拉:哦!开个玩笑也不行呀!你才是个小气的人呢! 摩卡(大笑):傻瓜,我也在开玩笑——好了,公务在身,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再见了,安瑞拉! 安瑞拉:再——(话未说完,摩卡已然消失)——再见! 三 每当学年考试临近的时候,战争学院图书馆都会成为学徒和见习召唤师们聚集的地方,要知道这里一向很冷清。图书馆位于中央塔楼,就是所有建筑里最高的那个。塔楼的前三层是图书馆,四至七层是藏书馆,两者间的区别便是藏书馆不对外开放,只有经过特别许可才能进入其中,一睹那些珍贵的文物和典藏。十五年前,中央塔楼遭遇了一场大火,那是英雄联盟成立至今最严重的一起事故。事故之后图书馆被重新修建,变成了今天的摸样,而关于当年的诸多谜团,也随着这里的改头换面被永远地封存于历史。 图书馆可以称得上是战争学院最别致的建筑。从中央塔楼的正门而入,首先要经过二十英尺长的红地毯,紧接着便是十五级低缓地白玉阶梯,阶梯的尽头就是图书馆的入口了,不过这个入口被设在了一楼半。究其原因,是为了让所有进入图书馆的人目睹一个视觉奇观。这个奇观是由一个十五英尺宽、纵贯整个图书馆的拱顶,以及两侧支撑它的六十对儿立柱组成的。如果你有幸站在这个入口,你会一眼望见图书馆尽头的圆窗,但你也会感觉它离你有无穷远。走下一段铺着红毯的长石阶,便来到了一楼大厅。事实上,整个图书馆已经被眼前的这条纵向走廊一分为二。每对立柱与墙壁之间都横放着两排书架,所有的照明设备都集中在书架附近,而且它们中的有些还会自动调节角度。每个第一次来图书馆的人,都会问同一个问题“三楼在哪?”,荒唐的是,没有向导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如何到达三楼。原来,狡猾地设计师们将三楼的入口,设在了二楼两排书架之间的墙壁上。这可不是普通的墙壁,任何人只要穿过它就会达三楼,那里实际上是大家阅读书籍的地方,有多达五百套的各式桌椅可供人们选择,大厅的中央还有一台来自祖安的机器,提供各种饮料和咖啡。不过,大多数人不敢喝那个机器吐出来的东西,他们担心自己会变成下一个蒙多医生*。 “下个月你就要成为见习召唤师了,科里亚!”安东萨隆一边翻看手里的《实用魔法大全》,一边对身旁的科里亚说。 “还不一定会通过考试呢!”科里亚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他正在忙活着克罗索斯导师留的作业。 “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在同龄人中是最棒的召唤师!”安东萨隆拍了拍科里亚的肩膀。 “真的么?”科里亚说话的仍旧没有抬头。 “当然!”安东萨隆将《实用魔法大全》放回了原位,打开了魔法理论课的教材。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中午饭的时间,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并没有觉得饿,事实上,他们一钻进图书馆就会得上差时症,很多时候直到管理员提醒他们要关门了,他们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周围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某些不懂礼貌的召唤师总喜欢大声嚷嚷,破坏原本来安静的环境。虽然大家都很讨厌这样的人,但敢怒不敢言,因为那些家伙都是有着显赫家世的贵族。 安东萨隆被搞的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他合上书本四处张望了起来,阿斯雷玛是第一个进入视野的熟人。作为一个贵族,阿斯雷玛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成绩优异且仪表堂堂,所以不论到了哪里,他都是众人的焦点,尤其是女孩子。虽然他和“最美召唤师”爱罗妮是公开的恋人,但女孩们依旧会给予他明星般的待遇。阿斯雷玛平时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图书馆,这是他与所有贵族都不同的地方,对于目睹了他是如何执迷于魔法的人来说,他简直就是个“追求力量的疯子”。 “那儿怎么了?是不是哪位名人造访与此了?“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阿斯雷玛,诺克萨斯的贵族!“ “爱罗妮的恋人!?看来他们两个人都喜欢沾花惹草!“ “阿斯雷玛还算好的,只是那位爱罗妮,实在不敢恭维!“ …… 安东萨隆远远地看着在一群女生的簇拥下,依旧镇定自若的阿斯雷玛,心里竟有些羡慕,这种羡慕倒不是因为对方获得了异性的亲睐,只是那种成为众人焦点的优越感,是他极度渴望的。 “怎么了?——“科里亚打断了安东萨隆的思绪,他这会儿也看到了阿斯雷玛,”嗯,这是常有的事,很多女生就是为了看他,才来到图书馆的!“ “他凭借的是什么?“安东萨隆死死地盯着阿斯雷玛,低声说道。 科里亚惊讶地看了看安东萨隆,又转过身看了看远处的阿斯雷玛,”安东哥哥,你——” “我没事,科里亚。我还是应该看清自己。“安东萨隆再一次翻开课本,装作一副认真背诵的样子。 科里亚有些放心不下安东萨隆,虽然他明白,这位比自己年长两岁的男孩,内心极度地渴望证明自我,但他也有些担心这种情感会让其做出一些过格的事来。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想出一些解决方案了。 “晚上找安瑞拉姐姐去泰格尔导师的咖啡屋怎么样?“科里亚一边用手压住安东萨隆的课本,一边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不必了“安东萨隆表现的很冷淡,”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自己去找姐姐吧。“ “你要练习魔法对吗?不过你已经熟练的掌握了闪现术,不用那么着急了吧!“,科里亚拽了下安东萨隆的衣角。 “这学年结束的时候,我们这一期的见习召唤师中会有一位拿到狮鹫纹章,直接成为正式召唤师,我想把握这样的机会!“安东萨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那是他随身携带的笔记,上面会记录一些见闻心得,包括每天的计划。 “安东哥哥认为自己有机会拿到狮鹫纹章对吗?“科里亚轻声问道。 “怎么?!“安东萨隆的脸上露出愠色,一双绿眼睛瞪得老大,”你也认为我是个没用的人,对吗!?“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呢!“科里亚变得紧张起来,本来就红扑扑的脸颊变得更红了,”对不起,我的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实在对不起!“ “好了!“安东萨隆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边的几位召唤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安东——哥哥——“科里亚试图拽住安东萨隆,怎奈对方走的太快,混进了往来的人群中。 “别担心,他已经有些找回自信了!“ 科里亚转过头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顿时睁大了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这是一位有着酒红色头发的女孩子,造成这种颜色的可能并非魔法。和科里亚一样,她有着一张瓜子脸,虽然称不上特别漂亮,却也五官端正、身材高挑。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的有着银色的虹膜和黑色的瞳孔,这样特别的眼睛实属罕见。 “这位姐姐和安东哥哥认识么?“科里亚问道,他在猜想这个女孩的眼睛是不是经魔法修饰的。 “当然,认识他快两年了。”女孩回答说,此刻她正用自己那双特别的眼睛,打量着科里亚。 “我叫科里亚,安东哥哥的室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科里亚朝女孩礼貌地欠了欠身。 “你好,科里亚!我叫伊莱瑞娜。”伊莱瑞娜也做出了自我介绍。 “伊莱瑞娜姐姐,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科里亚有些局促,他每次和女孩子说话都会这样,这点和安东萨隆十分相像。 “一个人学会了嫉妒,就证明把自己和他人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伊莱瑞娜看起来有些喜欢科里亚,她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捏了下对方红扑扑的脸蛋。 “哦——”科里亚摸了摸刚刚被伊莱瑞娜捏过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变得很烫。 “哦,对不起——”伊莱瑞娜露出一个尴尬地笑,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礼貌。 “没——没有关系。”科里亚眯起眼睛朝对方微笑了一下。 “呵呵,化解一切的微笑——”伊莱瑞娜试图复制科里亚的微笑,但那真的很难,她清了清嗓子,“我想——你应该去找你的安东哥哥了——” 四 爱罗妮和一个身穿贵族服饰的年轻男人手拉着手,坐在一张长椅上,这个男人并不是阿斯雷玛,事实上,他看上去要比爱罗妮大上十岁,不过相貌还算清秀。 “我在考虑送什么比较配你”贵族说着用手指抚弄了一下爱罗妮的脸颊,但爱罗妮似乎在迎合着这种抚弄。 “没有什么能配得上我,我想,你还是把你的灵魂送给我最好!”爱罗妮把头靠在贵族的肩膀上,任凭对方的双手在自己的任何地方停留。 “我已经把它给你了,宝贝——”贵族微闭双眼,他已经进入了某种状态,那是某种真实触觉所造就的满足感。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爱罗妮突然问道。 “我叫安古拉,是来自艾欧尼亚的贵族。”名为安古拉的贵族回答说。 “艾欧尼亚人的名字向来都是这般奇怪么?”爱罗妮一脸的不屑,她挣脱开了安古拉抱住自己的双手,“听说艾欧尼亚是礼仪之邦,看来你果然是个新手!”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带来快乐!”安古拉露出了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微笑,使得原本文邹邹的他变得有几分恶心。 “当然——那些都不重要!” 爱罗妮和安古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从他们身后窜出,将安古拉摁倒在地。爱罗妮定下神来,才发现这竟是阿斯雷玛。 “你——”爱罗妮向后退了两步,双颊顿时变得通红。 “没想到吧,我把你抓了个正着!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阿斯雷玛把安古拉的左胳膊别在背后,用自己的左膝压住其手心。 “听我解释好吗?亲爱的!”爱罗妮看起来有些紧张,额头上依稀有几滴汗珠。 “我可以不信传言,但是我不能不信自己的眼睛!”阿斯雷玛双眉倒立,脸颊因为愤怒变得像燃烧着的火炭。 “你每天不是去玛尔扎哈的办公室,就是去图书馆!还不允许我排解下自己的寂寞吗?!”爱罗妮也生气了,原本娇声娇气她一生起气来,声音变得十分刺耳,再看她那圆睁的双眼和指手划脚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可爱和漂亮。 躲在不远处草丛里的安东萨隆目睹了这一切,他头一次看到爱罗妮这样,这让他不禁暗自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识爱罗妮。 “你有资格跟我发火么?”阿斯雷玛站了起来,怒视着一旁的爱罗妮,那目光甚是骇人。 “不管怎么说——”爱罗妮实在顶不住阿斯雷玛的气势,语气缓和几分,“我是爱你的——他们——”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安古拉,“在我眼里只是宠物!” “宠物!?”不知为何,阿斯雷玛和安古拉竟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词,差不多同时,不远处的安东萨隆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爱罗妮,你变了!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那个真正的你!”阿斯雷玛用手指着爱罗妮,他蓝色的双眸里闪着鄙夷和蔑视,这目光深深地灼伤了爱罗妮。 爱罗妮流下了眼泪,她很想跑过去一把抱住自己的恋人,然后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地悔、多么地爱。但是——她没有这样做的勇气。“亲爱的——你不能这样对我——求你!”她跪倒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爱罗妮!”阿斯雷玛走到爱罗妮身边,摘下手上的戒指,用力砸在爱罗妮的头上,“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你的爱不是爱,是诅咒!” “亲爱的,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爱罗妮忍着刚才被戒指砸到的疼痛,抱住了阿斯雷玛的小腿,“我真的爱你——真的!” “你需要多少个宠物?”一边的安古拉从地上爬了起来,捂住受伤地手臂问道。 阿斯雷玛看了看安古拉,又转过头看着抱住自己小腿的爱罗妮,“放手,如果你不想受伤就放手!” 爱罗妮被安古拉刚刚地问题问傻了,她放下了抱住阿斯雷玛的胳膊,呆呆地看着身旁被夕阳染成金色的草地。 阿斯雷玛和安古拉都离开了,只留下爱罗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就这个时候,一直躲在远处见证了刚刚那一切的安东萨隆走了出来,他在爱罗妮面前停住脚步,并弯下腰拾起了阿斯雷玛丢下的戒指。 “你可能并没有错。”安东萨隆轻声说。 “安东萨隆,可以为我做一件事么?”爱罗妮艰难地站起来,用红肿着的双眼直视安东萨隆,她刚刚语气十分低沉,让对方颇感惊讶。 安东萨隆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大脑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当然可以——”这句话是靠本能说出的。 “和阿斯雷玛争夺狮鹫纹章,他一直都想要那个,他认为那是证明自己力量的凭证!”爱罗妮说完便要离开。 “爱罗妮!”安东萨隆叫住了爱罗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我是你的下一个宠物么?” “我可不会有你这样恶心、没见识、没品位的宠物!”爱罗妮的语气出其地冷淡,这种冷淡可以直达对方的心灵深处,并将那里的一切暖流冻结。 「她在利用我们!」 这是斯格策的声音,原来,安东萨隆一直在用斯格策的力量维持着心灵之眼。尽管这个家伙很久没有出现了,但由其带来的那种绝望和痛苦,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会尽可能地满足你的要求,但如果我失败了,希望你不会怪我!”安东萨隆朝着爱罗妮的背影说道。 “我没指望你能成功!我只想让我自己好受些罢了!”爱罗妮的语气较之刚才缓和了许多。 五 “安东哥哥——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这样你会倒下的!”科里亚在一旁大喊道。 安东萨隆装作没有听见,他的眼睛被红布蒙着,此刻,他正用胳膊格挡着一根木棒的攻击。攻击来自海克斯科技的机器,只要设置好力度,这个机器就会模仿人挥棒的动作,从各个角度攻击面前的事物。安东萨隆的双臂已经肿得像馒头,汗水也已经湿透了身上的长袍,但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安东萨隆不停地说着这句话,试图用心理暗示的方法抵消一些疼痛。 科里亚眼角挂着泪痕,他怀里抱着的玉米饼已经凉透了,但他依旧傻傻地用自己的体温暖着。 “他这样有多久了?”因索米尼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科里亚身边。 “大概好几天了!”科里亚看着因索米尼亚,仿佛看到了些希望,“我才找到他,他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休息了!” “这就是你们进步的秘诀么?拼了命的去练习?“因索米尼亚问道。 科里亚微微地点了点头,“安东哥哥太渴望证明自己了,他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心里无比的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常常忘记了休息和饮食。“ “这是疯子的行为——“因索米尼亚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一阵巨大的碎裂声打断了他。 “寒冰激射,安东哥哥的这个法术更加强大了!“科里亚看着不远处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金属残片,以及不完整的螺丝。 “他居然学会了这个高级法术,真是了不起!“因索米尼亚由衷地赞叹道。 “如果安东哥哥听到你这样评价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科里亚朝因索米尼亚微笑了一下,不过,这个带着泪痕的微笑让人觉得他有些可怜。 “别告诉他我来过,还有,他打不过阿斯雷玛,那个家伙早已今非昔比了!“因索米尼亚拍了拍科里亚的肩膀。 “安东哥哥接受了爱罗妮姐姐的请求,所以他不得不怎么做!“科里亚说道。 “爱罗妮比他聪明多了!“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 安东萨隆继续练习着法术和近身格斗,根本不知道因索米尼亚已经到来,事实上,在他眼里鬼索克之台上只有他一人。他无数次的因为过度疲劳而倒下,又无数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重新挥舞起长剑,或双手合十地凝聚魔法。月亮渐渐地升到了中午太阳的位置,科里亚和因索米尼亚也已经离开,但安东萨隆依旧不知疲倦地练习着,直到他昏厥过去,倒在鬼索克之台松软的草地上……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安东萨隆不知在冰冷的草地上躺了多久,一个身穿红袍的高大身影一点点地走向了他,并俯下身子将其抱起。迷离之中,安东萨隆看到了一个镶嵌着蓝色魔法水晶的金质飞龙配饰…… 六 安东萨隆和同一学年的见习召唤师都通过了考试,而且他在这次考试中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很多人不服气,但又说不出来什么。今天一大早,大家就被德罗克、希维尔、玛尔扎哈和基兰四位导师召集到了鬼索克之台,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中间将会有一位拿到狮鹫纹章,成为正式召唤师。这也就意味着,有个人可以省去接下来五年的学习,直接参与到联盟的某项事务中。 “看来我们没戏了,这次获得狮鹫纹章的一定是阿斯雷玛!“ “或者是因索米尼亚!“ “我倒是希望看到两个人的决斗,那一定很精彩!“ “哎——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啊,偏偏遇上了两个天才!“ …… “好了!我年轻的召唤师们!“德罗克导师摆了摆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他小胡子看来刚刚被修剪过,”我们今天让大家来到这里的原因,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不想追究是谁提前透露了消息,但事实上,我能查出来,查出来以后一定关他的禁闭!而且,在关禁闭期间不许吃饭,也不许方便!“ “我想你跑题了,德罗克!“希维尔在后面踢了德罗克的腿肚子一下,疼得对方呲牙咧嘴的。 “有个泼妇在后面踢我!你们懂得!”德罗克说完,便转过头瞪了希维尔一眼,“泼妇——!“见习召唤师们立刻哄笑了起来。 “你等着!我表示你今天会过得非常愉快!“希维尔抱住肩膀并将头扭向一边,脸上写满了不屑。 “好吧,今天晚上我会在家里恭候你的到来!“德罗克呲起他大门牙,不怀好意的笑着。 “我不想在这浪费时间!“玛尔扎哈在一旁低声说道。 德罗克看了眼玛尔扎哈,干咽了一下,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过身来面向见习召唤师们,“我会颁发狮鹫纹章给你们中的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而且我们内定了!如果有什么异议,尽管找玛尔扎哈导师,他会让你们死得非常惨!”德罗克下意识地瞟了瞟玛尔扎哈,当他注意到对方正盯着自己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好——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自诺克萨斯的阿斯雷玛!“ 见习召唤师们形式化地鼓了鼓掌,他们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也就无奈地接受了。阿斯雷玛兴高采烈地走出人群,朝大家形式化地鞠了一躬,然后走向德罗克导师,准备接下狮鹫纹章。不过,就在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个人。 “等一下!“安东萨隆大喊道,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阿斯雷玛,我希望与你决斗,狮鹫纹章属于胜利者!“ “安东萨隆疯了!“班佳德在下面招呼着自己的死党们喝倒彩。 “安东萨隆!“阿斯雷玛用手指着安东萨隆的鼻子,”你想干什么?“ “阿斯雷玛,我也像和你一样,用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的存在,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成为大家的焦点!“安东萨隆用极快地语气说完了这段话,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对此惊讶不已。 “你已经是众人的焦点了!“阿斯雷玛的表情很严肃,但他的话摆明了就是在嘲笑安东萨隆。 “那种以折损自我尊严换来的出名,不是我想要的!“安东萨隆皱紧了眉头,他努力地让自己盯着阿斯雷玛眼睛说话,”那样的人永远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永远悲哀地活着!“ “好吧!“阿斯雷玛轻笑了一声,”我接受,我会用尽全力和你决斗,至少这一刻的你——还算值得我尊重!“ “谢谢你!“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用一块红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不占你的便宜!“阿斯雷玛抓起自己的衣角,扯下了一块布,以同样的方式蒙住了双眼。 两人的决斗随即开始了,阿斯雷玛虽然没有视野,但他的攻击依旧凌厉无比,一根金属棍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伴随着金属棍的挥舞,周围的气压发生了细微地改变。然而,让众人更惊讶的是安东萨隆,他虽然只是拿着手里的长剑做被动防御,但这些防御十分精准,而且留足了反击的余地,不过,他似乎没能学会反击。 阿斯雷玛见近身格斗一时难以取胜,向后退了几步,准备用法术锁定胜局。然而,安东萨隆做出了让他没有想到的举动!安东萨隆竟然使用闪现法术出现在他身边,并举起长剑劈头盖脸地打来。阿斯雷玛架开对手的长剑,并顺势横过金属棍将其击飞。 「秘法:寒冰激射!」 一团淡蓝色的魔法力量以惊人的速度朝阿斯雷玛飞来,由于阿斯雷玛没有视野,所以躲闪不及,被安东萨隆的法术打了个正着。 “这是——寒冰激射!?“ “安东萨隆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法术!“ “不可思议!这个家伙居然能使用这样的高级魔法!“ “这有什么,这个魔法根本伤不了人,你们看!阿斯雷玛已经站起来了!“ “别小看这个法术!“ …… 阿斯雷玛确实站起来了,但是他却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浑身颤抖不已。不要说攻击,就算是站在原地都很困难。安东萨隆没有继续攻击,他扔掉了手里的长剑,径直地走向阿斯雷玛……阿斯雷玛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掐着安东萨隆的脖子,将其按倒在地。 “再相信她一次!”安东萨隆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纯银戒指,“她可能有诸多不好,但她那颗心却已经在你那里了!“ 阿斯雷玛摘下蒙住眼睛的布条,当他看到安东萨隆手上的戒指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将头转向一边,不知为何,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爱罗妮,“戒指先放在你这里,我担心我会再次扔掉它!“ “那我就先替你们保管了!“安东萨隆重新将戒指放进衣兜里,”我确实很羡慕你,但那仅仅是羡慕,我知道我很差!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愿意和你交换身份一天,从我初次见你的那刻起,这便是我的心愿。“ 阿斯雷玛没有说话,他放开了掐住安东萨隆脖子的手,试图站起身来。就在这时,安东萨隆将一把很细的小刀放进了阿斯雷玛的手里,并抓着对方的手腕,将那把小刀刺进了自己的肩膀。 “你——你这是做什么——“阿斯雷玛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安东萨隆会有这样的举动。 安东萨隆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阿斯雷玛不要出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得过你,狮鹫纹章是你的!“ 阿斯雷玛低下了头,猛地站起身来,并将躺在地上的安东萨隆扶了起来。“我从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你来次公平的决斗!“,他说着紧紧地握住了安东萨隆的手,那是安东萨隆惯常使用的德邦礼节。 七 《召唤师日记》hn1035期 ☆重大新闻:一名召唤师开发出了可以连续使用的治疗术! ☆雨之恋歌专栏:“知心者”雨人愿意做所有人的朋友 ☆专访无限治疗术开发者戴兹——人们喜欢叫我“呆神”!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愚蠢行为:“夤夜邪影”泰瑞尔加入英雄联盟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二十五期:财富均衡论 ☆卡特琳娜:如果与盖伦结婚,当晚就会杀掉他! ☆本月绯闻语录:你的妻子有两位丈夫! ☆蜜雪莉雅主编的《艾欧尼亚旅行日记》第一期 ☆女神担当——谁是你心中最美丽的女英雄? ☆瓦罗兰贪官名录第252期:安卡利亚派系高官安格洛伐——临死前的心愿是“再收受一次贿赂” ☆海克斯杀人科技——巨型战争火弩性能详解(一) ☆生存守则227期:奈德丽告诉你“绝不做家猫”! ☆游侠诗人广角 《召唤师日记》hn1035期精彩内容摘要 周所周知,在“阿尔卡亚法则”的束缚下,同一个法术不可能连续释放,同一法术两次施放间的真空时间被称作“法术冷却”。但是,法则有时在特定的情况下不会生效,比如五天前在正义之地进行的某场战斗。 没有人不知道那场战斗,一位名为戴兹的召唤师代表诺克萨斯出战,他召唤的英雄是伊泽瑞尔。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在了战斗开始的第三分钟,戴兹频繁的使用治疗术治疗伊泽瑞尔和其队友,由于是连续施放,所以德玛西亚一方的五位英雄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这场战斗的结果以德玛西亚的惨败告终。事后,德玛西亚战争委员会向英雄联盟议事厅提起公诉,要求英雄联盟给予解释。联盟高层随即派遣审判者参与调查,调查结果是,戴兹通过修改水晶镜像结界,实现了法术的连续施放。由于水晶镜像一直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所以可以轻易对其动一些手脚,这种行为轻则破坏战斗的公平性,重则可以威胁英雄们的生命。 这里解释一下水晶镜像,很多人并不知道它的运作原理。正义之地是完全是受魔法控制的战场,这里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受伤和死亡,英雄们也不会真的破坏战争设施。实现这一切的,正是水晶镜像,它可以使一切的伤害无效化,虽然看起来某些事物确实受到了破坏,但这些不过人的错觉罢了。由于这个镜像法术十分强大,所以需要多位召唤师共同施法法术才能维持。水晶镜像的结界覆盖了整个正义之地,英雄联盟的那些蠢蛋们认为,这样的法术不会有多少人知晓,所以从来不会理会地上的结界,戴兹的行为再次警示他们——自大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本刊记者报道稿 雨人: 我是一位已经被英雄联盟分配职务的召唤师,我在战争事务所工作,是《联盟战地报告》的一位编辑。虽然来这里没有多久,但是倍感压力。跟我一起工作的两个家伙十分傲慢,他们因为我是新人,所以经常欺负我。把所有的活都扔给我干,还要我给他们买早餐和午餐,给他们还在战争学院做学徒的孩子送衣服。每次我做好了的工作,他们招呼都不打声直接就改,改完了以后送上去不合格,就把责任推给我!我快要疯了!真的是不想干了,我该怎么办呢,雨人? ——比斯利·安吉雷德 亲爱的比斯利: 首先感谢您对《召唤师日记》和雨之恋歌专栏的支持,也感谢您对我本人的信任。 虽然我还没有工作,对某些事情还不太了解,但我认为,人与人之间永远是平等的。如果不能和平相处,一定是某一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把自己抬得过高,把别人看得太低。遇到这种情况,我认为你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其一,找个机会和他们心平气和的谈谈,把你的想法说给他们,并且听听他们的心声。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不讲道理的人,只不过我们没有从心里去接纳他人罢了。其二,做出成绩,让他们不得不承认你的能力和价值。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有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会让他们一点点的忘记自己是谁。当有一个新人来到他们已经熟悉的环境中时,他们往往会认为自己是前辈,自己的经验和能力都要高于对方,所以便会看轻新人。 大概您所遇到的情况,很多人都会经历,虽然我不太了解,但身旁的很多人都是这样讲的。既然是所有人都可能经历的事情,我们便没有理由去惧怕和逃避,因为那是没有意义的。我们难道要承认自己比所有人都差吗?加油!祝你好运! ——雨人6月25日于战争学院 这是《召唤师日记》对于戴兹的独家专访,戴兹目前已经被英雄联盟关进了水晶监狱,只有我们的人进的去……虽然戴兹的精神状态十分差(可能是受了刑),但他还是欣然地接受我们的秘密采访。采访很短,但很精彩! q:您好,戴兹!您感觉英雄联盟对您的判罚是否过重了? 戴兹:我认为他们在按照规则办事,但是我表示我的行为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成效。 q:您所说的成效指的是? 戴兹:你看,我现在已经是名人了!我已经通过“无限治疗术”取得了若干场战斗的胜利! q:但是您面临着终身监禁,这也不要紧么? 戴兹:你是要一辈子默默无闻,羡慕别人的风光,还是要成为众人的焦点,哪怕只有几天?我确实在正义之地的战斗中钻了空子,但我同样警示了英雄联盟里那些自大的召唤师!并且,在战斗的那一刻,我让所有对手都束手无策,在他们眼里我好像就是神!你一辈子都不太可能有这样的感觉! q:您的回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那么您能给我们讲讲,您是怎样发现水晶镜像的漏洞呢? 戴兹:告诉你吧,只要是人做的东西,就会有疏漏,就会有错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完美的人造物!只要你足够细心,就会发现那些漏洞,有些漏洞看似不起眼,但是一旦被人利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q:戴兹先生,您今天的话真的是给我上了一课,希望英雄联盟会宽恕您! 戴兹:不要叫我戴兹先生,他们都喜欢叫我“呆神”,我喜欢这个名字! △解释:“呆神”是godofdaze的翻译,戴兹-daze一词意为“发呆”。 ——本刊某位勇敢的记者提供 如果把诺克萨斯比作一个只有100人的村庄,那么这里会有78位女人,22位男人。如果你一天能吃得上三顿饭,那么你将成为同样二十人中的一员;如果你还可以自由的生活,想去哪便去哪,跟你一样幸福的还有十七人。在这个村落里,有七位非常富有的人,他们拥有村子95%的财富;有二十四个人消耗着村子78%的资源,但是还有十五个人连干净的水都喝不到。 …… 如果你是一个诺克萨斯男人,随时有可能被抓去当工人或者军人,或者在疾病和饥饿中死去;如果你是一个诺克萨斯女人,随时可能被高级军士夺走名节,或者被一些人贩卖到“安慰所”。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是穷人,因为你要和93%的诺克萨斯人共享国家5%的财富!现在,给你一把屠刀,你可以从下面的三种人中选择一个杀死,你会选择哪个呢?a。维序党高官。b。大财阀。c。军队高级将领。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二十五期:财富均衡论 最近,绯闻不断的卡特琳娜和盖伦可谓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虽然两人都对“订婚”一事矢口否认,但他们绯闻并没有因此减少。眼下确实是和平时代,不过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因为长期对立,所以民族间的矛盾和仇恨并没有丝毫的减退。事实上,英雄联盟成立的近四十年来,两个国家一直在搞军事扩张,他们不断的征服附近的小部落和游侠组织,以扩大自己的领土。 卡特琳娜最近在接受《诺克萨斯工业时代》的采访中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即使与盖伦结婚,那么目的也只会有一个,就是在结婚当晚杀掉他!因为解决掉了盖伦,就相当于解决掉了德玛西亚的一支精英部队!” ——本刊报道稿 最近,战争学院的某几个死孩子搞了一个著名的评选活动“女神担当——谁是你心中最美丽的女英雄?”活动进行的第三天,就有超过两万人参与,我们强大的记者社团通过特殊手段搞到了最新的统计结果,排名前三位的女英雄分别为:娜迦、乐芙兰和厄运小姐。 但凡是这样的评选,娜迦成为第一名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任何男人都对她的美貌垂涎三尺,虽然有传闻她用魔法修改了自己的容貌,但我们只注重结果。不过,厄运小姐的当选让人确实有些意外。我们的记者社团特意打探了一下,原来,厄运小姐最近一个名为“西部荒野”的装扮赢得了很多人的亲睐。一向高傲的厄运小姐,从来不接受任何报刊杂志的采访,也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不得不说“西部荒野”里体现出了她性感妩媚的一面,让人们对其有了新的认识。以下的对话纯属虚构,对于转载产生的一切后果,《召唤师日记》概不负责。 娜迦:我对这样的第一名已经不感兴趣了!(嗯哼~下回谁再说我的相貌是被魔法修改了的,我就把他变成一只猪!然后拿去做香肠!) 乐芙兰: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人们对我还是那么热情,尤其是战争学院里的那些小崽子们!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喜欢他们了! 厄运小姐:管好你们的嘴,小鬼!如果你敢说我不漂亮,下一秒,就会发现自己被射成了筛子!(什么!?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好吧,你答对了,我可没有那么残忍!) ——本刊记者社团供稿 上一次我们曝光了诺克萨斯维序党安卡利亚派系的贪官皮丘斯,不出所料的是,安卡利亚大人马上对皮丘斯进行了彻查,将其家产全部充公,一家三十几口都下了大狱。皮丘斯本人死于刑罚,据说是一种把肠子抽出来的酷刑,遭了这种刑罚不死都难呐!早知现在,当初何必做坏事呢?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去同情! 这一次我们曝光的是安格洛伐,这个家伙非常倒霉,我们的社团成员刚得到他贪腐的证据,安卡利亚大人就联系到了我们,我们遂将证据交给了她。到我们发稿的那天,安格洛伐全家五十一口全部被关进了监狱,他那两个杀了人的儿子被就地正法。贪腐之官,就该有此下场!日后,我们还会收集更多此类官员的证据,将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公之于众。我们相信,这个世界总有正义存在,正义的力量会将他们一个个的消灭! ——来自本刊社团成员 第24章 :不配拥有的爱(上) 第六节:不配拥有的爱 「你用一个微笑征服了我,从那以后,你的爱便是我的枷锁,之所以是枷锁,因为你从未让我自由过;你用一个背叛抛弃了我,忽然发现,原来我只是你的过客,之所以是过客,因为你不曾为我停留过……」 【本节出场人物简介】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尼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科里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布拉德家族后裔,战争学院召唤师学徒。 贝佐德: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高级议员,战争学院召唤导师统领,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摩卡·艾缪尔:艾缪尔家族后裔,其父舒瑞亚·艾缪尔为上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之一,母亲是龙族守护者塞拉女神,该人物首次出场在《番外篇: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 伊莱瑞娜: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安东萨隆等人的同期,是一位有着酒红色头发,和一双特别眼睛的姑娘。 【正文】 一 每年的3月到6月是战争学院学徒和见习召唤师们唯一的假期,虽然看起来他们每年只能休息三个月,但实际上,学院里的日常活动和集会是很多的。每逢假期,战争学院都会变得空荡荡的,除了偶尔出现的几位工作人员以外,一整天都不会看到人影。与往年不同的是,安东萨隆宿舍所在的楼层需要翻新,所以他只得把自己的东西搬到白塔楼庭院里的浪漫公园。公园的园丁们很讨厌这种做法,何况安东萨隆是个非常不受欢迎的家伙。 整个4月份,安东萨隆都住在公园里,他对安瑞拉撒谎说自己已经回多哈村了,因为他实在不想给姐姐添麻烦。战争学院的三四月份,气温变化很快,中午的时候如春天一般,清早和深夜会变得比冬天还冷,在这样的环境里露宿,生病是非常正常的事。事实上,在过去的三十多天里,安东萨隆有二十天发着烧,剩下的十几天咳嗽得非常厉害。对于他而言,这并不是最糟的,因为学院的钟娅礼堂在假期是不开放的,所以三餐都成了问题。还好,他之前从礼堂里拿了很多的面包和蛋糕。 安东萨隆知道园丁们又在扔他的东西了,虽然他很想起身阻拦,但身上实在酸痛难忍,他昨晚又发起了高烧,“你们——别再扔了——”他的声音很微弱,不过身边的几位园丁都能听到。 “起来!你这杂种!这个长椅不是给你睡觉用的!”一个很胖的男园丁把安东萨隆从长椅上拽了起来,并将他推倒在地。 安东萨隆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不过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的思维因为高烧变得混乱不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醒着。毕竟,无论闭眼还是睁眼,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他就这样披着棉被,在地上坐了好一会,直到再也听不到园丁们的声音,才摸索着爬过去,看看自己还剩多少东西。 “还好,面包还在,牛奶也还在。”安东萨隆拿起一个已经变得很硬的面包,用力地咬了一口,说实话,他什么也没吃到。 安东萨隆有时也经常在想,自己随时可以去医务中心去找安瑞拉,或者一开始就应该和科里亚一起回家,听说科里亚也算是艾欧尼亚的贵族。不过,他实在不想再次成为姐姐的负担,至少应该让姐姐休息几个月。至于去艾欧尼亚,他想都不敢想,贵族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瞎子呢? 时日一点点地过去,需要在黑暗中生活的安东萨隆,跟本就不晓得假期已经过去了几天,还剩下几天。斯格策每天都在诱惑他,他知道,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通过斯格策的力量重新获得光明,但这也意味着他要做出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5月里的一天,具体是哪天,安东萨隆也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几个世纪甚至更久,不过他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因为他能看到一道银色的光,这道光应该是通过某种窗子照进来的,而公园里没有窗子…… “又是——梦吗?”安东萨隆低声说道,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丝绸质地的东西,而且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能看到我,对吗……” 安东萨隆当然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即使他失忆了,这个声音都能将记忆重新唤醒。“姐姐——我——”他还没说完,便被安瑞拉抱住了。 “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安瑞拉哭着说道,她是多么地怨恨自己,也怨恨着自己怀里的傻弟弟。 “姐姐,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真的——”安东萨隆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泪水并没有减轻他内心的愧疚,他知道,自己又让姐姐伤心了。 “安东,听着!”安瑞拉将双手摁在安东萨隆的双肩上,那对儿黑珍珠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对方,“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有一天你也离开了我,我该如何活下去?还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你,是我的幸福,以后不要再用‘麻烦’这个词!” “是的,姐姐。是我不好,对不起!”安东萨隆慢慢地低下了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正视安瑞拉的勇气。 “不许说‘对不起’!”安瑞拉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但当他看到安东萨隆那涨红的双颊后,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好啦!我们去吃早餐——“ 「也许是造物主对我的眷顾,让安瑞拉成为了我的姐姐,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之间的亲情来自于比血缘更加牢固的事物——命运。在命运面前,很多东西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我们彼此认定,对方是唯一的亲人。但愿它会与世长存,我实在不敢去想离别……」安东萨隆时常这样想,而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没有这份羁绊他的亲情存在,岂不说他的命运是否过于悲惨,他可能早就死了。 在很多时候,这对儿姐弟的想法一致,只要彼此可以平静地看着对方,并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那便是幸福的。虽然命运对于他们十分残酷,但至少有一份亲情,可以让他们感到慰藉。 —— 作为见习召唤师的第二学年很快便开始了,安东萨隆觉得自己开始爱上了学院的一切,虽然他的朋友仍然很少,虽然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仍然不愿意理睬他,但能够生活在这里就是幸福的。他还有安瑞拉姐姐、科里亚、以及默默关注着自己的那两位室友。当然,在《召唤师日记》中,他可是大家的知心者,能够帮助别人,于他而言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安东萨隆,你能将你笔记本借给我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用温和的语气对靠窗而坐的安东萨隆说道,这位便是学院的魔法史课导师基兰。基兰导师是位慈祥的老人,尽管他看起来有将近一百岁了,但精神矍铄,目光锐利。他是学院里最受人尊敬的导师之一,陈旧的灰白色长袍,和齐腰的白色须发是他的标志。 “是的,导师!”安东萨隆将自己那个棕色的硬皮本子,递给了基兰导师。那是安瑞拉送给他的礼物,和日记本是一套,若说他有什么重要的物件,便无非是这两个。 基兰导师戴上了半月形的银边眼镜,一边翻看安东萨隆的笔记本,一边赞许地点着头。“安东萨隆将所有的细节都记录在了这个本子上!”他拿起本子展示给教室里的其他召唤师,“包括导师的话,也包括从别人那里分享来的窍门。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位见习召唤师小声说道。 安东萨隆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其实他心里明白的很,大多数不接纳他的人,都是单一的从众心理所致。不过,对于基兰导师的表扬,他确实是感激涕零。来战争学院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受到导师的表扬。“谢谢基兰导师!”他站起身来向基兰鞠了一躬。 基兰微笑着示意安东萨隆坐下,并将本子递还给了对方。“马上就是周末了,所以今天剩下的时间,我要给你们讲诉一个让你们感兴趣的话题。”他重新走上讲台,并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单词——“复活术”。“有谁能谈谈,自己对这个词的看法?”他朝大家微笑着问道。 “在理论上,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前排的一位男生在举手的同时对基兰说。 “你说的很对,孩子。”基兰朝那位男生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加明显了,“在阿尔卡亚法则的束缚下,复活是脱离现实的谬论。甚至早在阿尔卡亚之前,传奇法师加拉赫·艾缪尔就提出了法术的三大禁忌,其中便包括了复活和时空穿越。” “那您的法术是怎么回事?”这次发问的是伊莱瑞娜,自从她的眼睛变得很奇怪以后,人们就开始疏远她了。 “非常好的问题!在正义之地的战斗中,我经常使用一个名为‘时光倒流’的法术。”基兰摘下了他半月形的眼镜,并慢慢地走下讲台,“这个法术的效果是复活刚刚阵亡的一位英雄,很多时候,由于这个法术的存在,战局会发生戏剧化的变化。但是,这个法术要想成功发动必须有两个前提:第一,提前预判到对方会死亡,并在其身上设置结界;第二,在水晶镜像的约束下。” “水晶镜像是什么?”有几位见习召唤师异口同声地问道。 “水晶镜像是正义之地的基石,英雄联盟存在的保障。”基兰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表情也比之前严肃了好多,“我们都知道正义之地是被魔法支配的战场,是英雄联盟用于调节各国矛盾设立的公共竞技场。这里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所有的战争设施也不会被真的破坏,实现这些的正是覆盖整个正义之地的水晶镜像结界。这个结界法术十分强大,需要至少三十位召唤师同时施放法术,才能生效。没人真正的了解这个法术,就连它的开发者埃克西欧也不能说出一二。总之,它可以让结界内的一切,以施术者的意志发生变化。” “这就是说,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或者说,是英雄联盟希望我们看到的?”坐在教室中央的阿斯雷玛大声说道,他的话语总是这么尖锐,常常让导师们很无奈。 “大家通过共振水晶看到的战争画面都是真的。”基兰想了五秒钟才说出这句话,他微微清了下嗓子,然后继续说道,“只不过,正义之地内部的时间和空间都是由召唤师控制的。或者说,生与死也被他们控制着。所以,某种意义而言,我的法术并非真的倒转了时光,也并没有真的实现复活。” 教室里的见习召唤师们都惊讶地看着基兰导师,他们头一次听说,基兰那神乎其技的法术居然是假的,而且这种说法居然来自其本人。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了水晶镜像的些许秘密,虽然基兰导师的话说得很隐晦,但有些聪明的家伙已经想到——英雄联盟应该可以控制正义之地的战斗。 基兰导师重新走上讲台,看来他已经意识到这节课快要结束了。“我所讲的这一切就是在告诉你们,法则和规则只对我们已知的世界有效,但这个世界也有很多我们未知的事物。”他一边说,一边将讲台上的半月眼睛架在鼻梁上。 教室里响起了一些噪音,不少见习召唤师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明天就是周末,一想到这个,相信没有几个家伙还能坐得住。 “你需要把你的眼界放宽,这样你才能看得更远,看得远了,你能够到达的地方就比别人多“基兰导师似乎没有注意到见习召唤师们的异动,依旧从容不迫的地讲着,”事实上,如果你不给自己套上枷锁,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你。” 几乎全部的见习召唤师,都在基兰导师讲述大道理时把东西收拾妥当了。就在这时,基兰导师突然不说话了,大家以为他老人家生气了,也就没敢再动。一个个的都有模有样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导师那张苍老却慈祥的脸庞。 然而,基兰只是挨个看了眼自己的学生们,他拿起讲台上的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并同时对大家说道:“我们学习知识是为了扩展眼界,如果对知识的摄入反倒让你固步自封,认为很多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么学习这个行为对于你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基兰导师也再次转过身来面向大家,并退到黑板的一侧,示意学生们看上面的字:“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由于是索诺斯联赛,所以整周休息。有想到德玛西亚近距离体验联赛的,明天中午以前到我的办公室报名!” “基兰导师万岁!”几个男孩子看了黑板上的字后,异口同声地喊道。 “安东哥哥,你要去看联赛么?”科里亚问身边的安东萨隆。 “当然,你要和我一起去么?”安东萨隆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其实,这个笑容也是因为之前基兰导师表扬了他。 “上课都要来当你的跟班,去看比赛当然是求之不得咯!”科里亚眯起眼睛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离开教室以前,基兰导师叫住了安东萨隆,并笑着对他说:“好的习惯要保持,成功是细节积累出来的。” 二 【?瓦罗兰唯一的体育项目:索诺斯? 索诺斯是一项古老的运动,它的源头可以追溯到瓦罗兰的第一纪,所以有学者认为“索诺斯”一词来源于精灵语。近代的索诺斯运动发祥于德玛西亚,德邦军队在操练之余,很多时候会组织军士进行索诺斯比赛。英雄联盟成立后,这项运动逐渐普及开来。瓦罗兰每年六月都会举行索诺斯联赛,奖金由英雄联盟支付,举办地一般在德玛西亚、诺克萨斯和祖安。 索诺斯是一项七人运动,双方在比赛中需要穿戴各自的队服,并围绕着“安德路”展开竞技。安德路是一个直径一英尺的橡皮球,重量通常为10磅,将其以任何方式打入对方的“玛祖”中,则积一分。“玛祖”是传说中一种可以制造食物的机器,在大灾变中,神灵将玛祖赐予人类,使得人类得以存活。玛祖在索诺斯运动中代表堡垒,是一个八英尺高、四英尺宽的金属箱子,箱子的中央有一个直径1。5英尺的圆孔,进攻方将安德路打进圆孔中,方可得到积分。 双方的七人中,有三名进攻手,被称为“征服者”。征服者需要将安德路互相传递,并以任何方式,将其打进对方的玛祖中。由于索诺斯运动中可以使用魔法,所以这些征服者会穿上特制的防护服,以免在竞技中受伤或死亡。 双方各有一个五十英尺长,十八英尺宽的营地。营地的前端被称为“城门区”,城门区只占到营地的三分之一,有两名被称作“守备官”的防守队员,他们的职责是以任何方式阻止对方征服者突入,并阻拦他们对安德路的传递。守备官可以使用1—6级的各系魔法,如果成功抢到对方的安德路,并将其掷出营地,对方本次进攻即宣告失败。 征服者一旦成功摆脱守备官,进入对方营地的第二个区域——禁忌之区,守备官就不能干预了。禁忌之区还有一名参与防守的队员,被称为“恶魔”。恶魔不能与对方的征服者有身体接触,他手上有两个直径8英寸的黑色橡皮球,被称为“命运之球”,一旦其击中对方征服者,这名征服者将直接被驱逐出场。因为有数量的限制,一次进攻最多驱逐对方两名征服者。对方征服者进入己方营地后,恶魔可以在任何时候投掷皮球。 营地的最后一名防守者,站在玛祖旁边,被称为“守护者”。守护者手里拿着一根六英尺长的木棍,被称为“惩戒之棍”,他们可以使用惩戒之棍击打对方的安德路,甚至是征服者。总之,以任何方式阻止对方的安德路进入己方玛祖,就是他们的职责。 索诺斯比赛中,以下三种情况发生后,单次进攻结束:1。一方将安德路打进对方的玛祖中。2。防守队员将对方安德路击出营地。3。进攻方的三名征服者均失去进攻能力。每场比赛,双方各有二十四次进攻机会,并且只允许携带三名候补征服者。如果有一方失去了所有的进攻者(进攻者受伤或死亡),就只能单一的执行防守。当然,在索诺斯比赛中,也会出现双方同时失去进攻者的罕见情况,这也就意味着比赛需要提前结束了。 索诺斯队员在比赛时受伤或死亡是常有的事,但只有这样,才能博人眼球,才足够吸引人。更重要的是,每年的索诺斯联赛都能制造出至少十位富翁,联赛冠军的奖金绝对是天文数字。】 安东萨隆在颠簸的马车上断断续续地睡了好几觉,他身旁的科里亚则一睡未醒。虽然基兰导师完全可以用魔法,将大家直接传送到德玛西亚,但他坚持认为,乘马车旅行是非常惬意的事情。 基兰导师租了三辆超长马车,每一辆都有十五英尺长,这样的马车平日里只用来运送信件,或者其他非常重要的物件,因为它的速度可以称得上是最快的。来自海克斯科技的药物已经让这些马匹变成了怪物,它们的皮肤变成了紫色,鬃毛则变成了红色,就如传说中的地狱战马一般。每辆马车只配了三匹马,虽然里面都坐满了见习召唤师,但对于那些被改造了的马匹而言,这点重量几乎和拉着空车跑没有区别。 “你们看到那个闪着金光的东西了吗?”基兰导师指着窗外,对身边的学生说道,“那是赫克留斯之匣,老人们都是那么说的,但没有人去考证过。据说那个匣子里藏着一个来自上古的秘密。” 整辆马车里只有阿斯雷玛还是醒着的,他是基兰导师这一路上唯一的听众。“那儿曾经说古战场么?”他一边望着远处荒凉的大平原,一边问。 “当然,孩子。我们正奔驰在小亚索尔平原上,历史上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三次大的战争。”基兰导师表情严肃地回答说,“其中最著名的,便是精灵王子伊伦迪尔与大术士伊凡诺亚之间的那场战斗。”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围城式建筑门前,召唤师们鱼贯的从车上走下来。多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周围人的数量了,如果有谁在这摔倒,用不上一分钟就会被踩死。不过尽管如此,眼前这个圆形建筑的大门处依旧秩序井然。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地进入建筑中,没有任何推搡或拥挤的特例。这里属于德玛西亚的东部行政省,是德邦最富裕的地区之一,这一点从周围民众的服饰就可以看出,他们各个穿着丝绸质地的服装,戴着纯银首饰,有些人的帽子上还镶着钻石。但绝不要认为他们都是富人,事实上,德邦的富人去任何地方都不用着步行。 “这便是德玛西亚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勇士之环!”基兰向大家介绍道。 安东萨隆抬起头打量着勇士之环,他猜想这个建筑应该是椭圆形的,因为可以感觉到其明显地弧度。从目测来看,勇士之环的高度相当于三层楼,只不过上面没有窗户。事实上,对不了解的人来说,这就是一堵白色的、有着弧度的城墙。建筑的入口被设计成了城门状,两侧有低矮地哨塔,中间是巨大的拱形城门。 “这里只有你们穿着紫色的学院长袍,跟紧离你最近的人,别走散了!”基兰导师一边嘱咐自己的学生,一边带着他们走向勇士之环的“城门”。 但实际上,基兰导师的话是多余的。德玛西亚的民众们,见到见习召唤师的到来后,主动让开一条路供他们进入勇士之环。不要说安东萨隆他们,就连基兰导师都对这种情况始料未及。 “愿荣光和力量与你们同在!召唤师!” 安东萨隆的耳畔响彻了德邦民众的这种祝福之语,他一边向周围的德邦人鞠躬致谢,一边猜想着这种祝福之语的深意。 勇士之环的内部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它的宏伟和大气不是人类的语言可以形容出的。这是一个椭圆形的露天会场,站在它的一端去看另一端是非常困难的事。整个会场从高处到低处设有十数万个座椅,如果有人告诉你座椅的数量超过了二十万,你也不会有丝毫的怀疑。会场的中央是一片巨大的草地,如果把英雄联盟最气派的召唤师礼堂搬到这里,也只能被比作餐馆里的一张桌子。由于会场的座椅被放置在了一个拥有完美弧度的坡面上,所以坐在这里的任何地方,都能毫无阻碍地看到中央的草地。勇士之环最精妙的设计莫过于它的环形顶棚,如果你不仔细地看,绝对意识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却可以遮挡住场内的全部座椅。无论是炎炎烈日,还是倾盆大雨,对于座椅上的观众来说都可以忽略。 安东萨隆和同伴们来到了会场的a3区域就坐,他之所以知道这是a3区域,是因为旁边的墙壁上用红字给出了标注。待他坐定后,便下意识地寻找阿斯雷玛和爱罗妮,然而他将前后左右看了个遍,也没见着他们的踪影。 “安东哥哥,你在找什么?”科里亚其实早就想问这句话了。 “你看到阿斯雷玛和爱罗妮了吗?”安东萨隆一边回答着,一边用眼睛继续搜寻,他甚至想到是心灵之眼出了问题。 科里亚四下里看了一圈,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你有很要紧的事吗?” “他们入场了!是德玛西亚战神队和诺克萨斯守卫者队!”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到了勇士之环的草地上。在魔法的作用下,观众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索诺斯队员,然而实际上,他们对于观众而言和一只瓢虫差不多大小。 “基兰导师,这也是水晶镜像操作的结果么?” “哎?基兰导师哪去了?” “那只是普通的镜像法术,没那么高级!” …… 安东萨隆没有理会那些七嘴八舌的讨论,也没有关注索诺斯队员的入场式,而是拉着科里亚的胳膊离开了座位,由于周围的很多人也都站了起来,所以没人注意到他们。 “怎么了——?”科里亚刚想问缘由,但当他看到安东萨隆那焦急的神情后,也就没敢多嘴。 —— 会场后面楼梯的拐角处,阿斯雷玛和爱罗妮面对面地站在那里,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如欣赏画作般看着对方。看起来,若不是爱罗妮将自己的视线移到墙角,他们还会将这种状态维持得更久。 “你——回心转意了吗?”爱罗妮低声问道,她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 “是的,但不是因为你!”阿斯雷玛转过身望向楼梯口,时不时有欢呼声从那里传过来。 “我不明白。”爱罗妮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阿斯雷玛。 “是因为安东萨隆,他让我与你重修旧好。”阿斯雷将双手插进长袍的口袋里,“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他比你好得多。虽然他是个让人厌烦的人,但最起码不会伤害别人。甚至说,他可以为了保护自己认定的朋友牺牲一切。” “我知道他救过你。”爱罗妮淡淡地说。 “那还不是因为你么?”阿斯雷玛转过头瞪了爱罗妮一眼,然后便又望向楼梯口。 “我知道我不好,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爱罗妮拽了拽阿斯雷玛的衣角,声音变得娇滴滴的。 “耐不住寂寞是女人的天性,可能你并没有错。”阿斯雷玛生硬地挽住了爱罗妮的胳膊,对方顺势将头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但我也有底线,你的爱不能将我捆绑。同样的,也不要让它给我带来耻辱。” “那个——”一个穿着制服年轻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并清了清嗓子,“你们,你们不来看比赛吗?已经开始了!” 阿斯雷玛从那位男人的服饰上判断出,这是一位工作人员,“我们这就上去!”他礼貌地朝对方欠了欠身。 就在阿斯雷玛挽着爱罗妮即将迈上楼梯时,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他——警觉的阿斯雷玛遂顺势反手擒拿住了那个拉他的人,并将其手臂别在背后。他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人是安东萨隆。 “阿斯雷玛大哥!你不能迈上那个阶梯,那儿被人施了魔法!”科里亚大声说道。 阿斯雷玛放开了安东萨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通往二楼看台的阶梯,那只是普通的台阶,并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是谁告诉你的?”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质疑。 安东萨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并扔向那段楼梯,石块在越过阶梯所处空间的同时,化作一道蓝光消失了。“是隐形的魔法结界,任何东西穿过那里,都会被传送至另一个地方。”他低声说道。 阿斯雷玛和爱罗妮惊讶地望着那些看似平常的阶梯,又看了看身边的安东萨隆。“你是如何得知的?”阿斯雷玛拉着爱罗妮远离了石阶。 “是基兰导师告诉我的。”安东萨隆瞟了一眼爱罗妮,然后将目光锁定在阿斯雷玛那张俊朗的脸上,“我的心灵之眼处于开放状态时,会自行找到愿意让我进入其心灵世界的人,是基兰导师让我看到了这些!” “那么——谁会这样干?”爱罗妮说这句话的时候与安东萨隆四目相对了一秒,但他们都以同样的方式,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了。 “你们还记得伊莱瑞娜吗?”安东萨隆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这句话太过愚蠢,伊莱瑞娜一直都是他们的同窗。“我——我是说——她的眼睛。”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她的眼睛最开始并不是那样的,去年冬天的某一天,我亲眼看到她消失在了类似这样的阶梯旁!” 安东萨隆的话让科里亚和爱罗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科里亚用瞧着陌生人的眼神,盯着安东萨隆的背影好一会,他不知道这个哥哥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而这种行为是否是出于对自己的不信任。 就在这时,会场那边传来了解说员解说比赛的声音,“德玛西亚战神队的三名进攻队员全部安全地进入了对方的禁忌之区!现在拿着安德路的是战神队的队长伊万斯——好的!漂亮的传递,安德路被交到了队友的手中!诺克萨斯守卫者队的恶魔只剩下一只命运之球了!他能成功吗?——哦!天哪!发生了什么?这一刻发生了什么?战神队的一名队员竟然为自己的队长挡下了命运之球!这样,按照规定,他需要被驱逐出场了!不过,这是伟大的牺牲!没错,伟大的牺牲!伊万斯受到了鼓舞,他和剩下的队友乔纳森不断传递着手中的安德路,这次进攻会得手么?他们面对的可是守卫者队的超级守护者门托斯!是受伤?还是成功!哦,天呐!门托斯用惩戒之棍击倒了乔纳森,哦!又是一击!那一定很疼!” …… “法术应该被解除了!”安东萨隆指着通往楼上的阶梯说道。 “你说什么?”阿斯雷玛被安东萨隆搞懵了。 “我们能听到解说的声音,就证明阶梯处的法术被解除了!”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走向那道阶梯。 阿斯雷玛、爱罗妮和科里亚立即上前阻拦,不料,安东萨隆走得太快,左脚已经迈上了阶梯——然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安东萨隆安然无恙地走上了第四级阶梯,并转过身朝大家微笑了一下。 “我就说魔法已经解除了。” 其余三人也跟着上了台阶,看台上观众的欢呼声很快便响彻他们的耳畔,看样子,又是哪个队伍获得积分了。 “阿斯雷玛,借一步说话。”因索米尼亚突然出现在阿斯雷玛和爱罗妮身旁,并贴近阿斯雷玛的耳朵低声说道。 “你先回到座位上!”阿斯雷玛轻轻地推了爱罗妮一把。爱罗妮回身朝阿斯雷玛点了点头。 阿斯雷玛跟着因索米尼亚重新来到了楼梯口,“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开口问道。 “我想请你加入我的阵营,和我一起调查某些事。”因索米尼亚开门见山地说。 “我可不像和你一样,过着间谍般的生活!”阿斯雷玛轻笑了一声。 “你不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很奇怪么?”因索米尼亚没有理会阿斯雷玛的不屑,“如果不是安东萨隆,你现在可能已经身处未知区域了。” “这也许只是个意外,或者——” “别自欺欺人了,伙计!”因索米尼亚一把将阿斯雷玛摁在了墙上,并用他乌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我们被一个预言捆绑在了一起,天知道有多少人想致我们于死地!刚才的事仅仅是一个开始,我想,你也有着未解的身世吧!” “你究竟知道多少事?因索米尼亚?”阿斯雷玛皱紧眉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一岁,满身是迷的家伙。 “我知道很多——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全说给你!”因索米尼亚放开了摁住阿斯雷玛的手,但锐利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锁着对方,“你的父亲叫阿尔斯顿,是安卡利亚与达克维尔的私生子,你的母亲是普洛塞斯家族后裔。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位半精灵,你的血可以永久的强化一个人的力量。我说得不错吧!” “你——”阿斯雷玛抓住了因索米尼亚的衣领,狠狠地推了对方一把,“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朋友。”因索米尼亚低声说道,他的眼眸中除了真挚以外,什么都没有。 阿斯雷玛站在原地楞了好半天,他仿佛在刚才那一瞬间重新认识了因索米尼亚。“说吧,你想怎么做。”他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可能的使之尽变得平和,“如果你信任我,就将你的计划说给我听。” —— “好的!双方经过长达30分钟的激战,现在的比分是13比11,德玛西亚战神队稍稍占优!不过,他们的进攻队员只剩下了两名,而且乔纳森看起来很不好,伤得很重。然而,他并没有向冲裁人员申请下场休息,好吧,各位索诺斯运动的发烧友们,让我们来为德玛西亚的乔纳森欢呼吧!” 会场的观众在那位解说的调动下,有的站起来大声尖叫,有的坐在座位上鼓掌,还有的甚至已经快冲进场地里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周围人对你谁什么,你都听不到。事实上,你只需要一边听解说,一边认真地观看比赛即可。安东萨隆头一次感受到这种氛围,他以前虽然听说过索诺斯,但绝对想不到索诺斯是这样血腥的比赛,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如此狂热地追捧这项运动。 德玛西亚战神队的乔纳森再次登场,他的头被绷带缠得像刚出土的木乃伊,走起路来还有些跛,如果说场上的风再大一点,他都不一定还能站在原地。仲裁人员发起了进攻的号令,战神队的队长伊万斯捧着安德路冲进了对方的城门区,受伤的乔纳森紧随其后。守卫者队的两位防守队员立刻上前包夹,就在这时,乔纳森使出最后力气撞倒了他们。也难怪,乔纳森长得人高马大,而且一身的肌肉,即使受了重伤还是能给对方造成麻烦。伊万斯趁机突入禁忌之区,于此同时,守卫者队的“恶魔”用命运之球击中了艰难站起的乔纳森。 “哦!我的天哪!乔纳森被命运之球直接击中了头部!”解说员惊呼道,“看起来,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参加索诺斯联赛了!” “按照索诺斯的规则,当场上还剩下一名进攻队员时,可以不必计较五秒禁忌。也就说伊万斯可以一直拿着安德路!”解说员继续着他妙语连珠的解说,“哦——!哦,我真的为他捏一把冷汗!命运之球与他擦肩而过!我想大家都明白,伊万斯是战神队的最后希望,这一分他势在必得!好的!他使出了自己的绝技——用魔法控制安德路,这是他的独门绝技,这次能成功么!?” “好吧,看起来,诺克萨斯守卫者队的门托斯也不是好惹的,他拿着惩戒之棍离开了防守区,他想干什么?哦——不!门托斯用惩戒之棍击中了伊万斯!门托斯又打人了,没错,他又打人了!但是他没有犯规!所以不要指望仲裁者会来阻止。” 安东萨隆已经看不下去了,这已经不再是竞技运动,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决斗。那个叫伊万斯的家伙看样子快要被打死了,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时不时有鲜血从口中吐出,而拿着棒子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不过,就在人们都认为伊万斯九死一生的时候,仲裁者的哨声响了。原来,安德路进入了守卫者队的玛祖中。 “成功的进攻!德玛西亚战神队积一分!”解说人声嘶力竭地呼喊道,就好像他是战神队的一员般。 会场的观众们更是炸开了锅,几万人同时欢呼的声音震天撼地,成吨的炸弹同时炸响也不过如此。安东萨隆和科里亚都用力地捂住了耳朵,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穿孔了。众人欢呼的时候,刚刚得分的伊万斯,被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医者抬出了场地。 “请大家静一静——请大家静一静!”解说员试图使会场恢复平静,以使自己接下来的解说工作能继续进行,但这真的很难。 两分钟后,人们的狂热终于慢慢地褪去了。这时,那位此前情绪高涨的解说员,突然用低沉地语气说道,“刚刚我们得到了两个不幸的消息,战神队的守备官霍乐迪,和守卫者队的首发恶魔山姆,不治身亡……让我们在此默哀一分钟,永远铭记他们为索诺斯运动做出的贡献。” 人们在默哀的时候,安东萨隆听到一组对话。 “哎……又死人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我上次去祖安看联赛的时候,一场比赛默哀了六次!” …… “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明知道这是如此危险的运动。”安东萨隆由衷地感叹道。 “哼——赢了比赛,他们就有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一个陌生地声音回应了安东萨隆的感叹,他循声看去,只见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正坐在斜对角的座位上。男孩穿着紫色的学院长袍,扣着大兜帽,一些金色的卷发从兜帽里伸了出来。这个家伙长相一般,只是那对儿眉毛粗得像峨眉月,更重要的是——他也长着一对儿绿眼睛。 安东萨隆盯着那个男孩看了老半天,说实话,如果只看眼睛和眉毛,这个家伙确实有几分像自己。“请问——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便又响起一阵震耳欲聋地欢呼声,比赛再次开始了。 —— 兴奋而又疲惫的一天终于即将接近尾声,见习召唤师们坐在马车里,乘着暮色向战争学院进发。车里的大部分人都睡着了,就连基兰导师都半闭着眼睛。但安东萨隆却无法入眠,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基兰导师的提醒、危险的隐形结界、血腥的索诺斯比赛,以及会场里的那个神秘男孩……「但愿能再见到那个家伙!」他这样想着。 三 「7月7日早上阴雨,心情压抑,中午时分初晴 今天是瓦罗兰传统的情人节,据说这个节日已经有115年的历史了,它来源于一个凄美的故事。不过,我可不想把这个故事写在日记上。 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下着小雨,天空也是阴云密布,很多情侣们开始抱怨,并焦急地祈祷着。吃过早饭以后,我加入了祈祷者的队伍,虽然情人节与我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愿意祝他们一臂之力。 科里亚在我祈祷的时候,背着他的旅行袋跑了,他说他约了伊莱瑞娜。是的,我有必要说明一下,伊莱瑞娜是战争学院公认的怪女孩(不过,她比我强很多)。以前,伊莱瑞娜和很多人一样,有着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眸,成绩也非常棒。自从我看到她消失在一道阶梯旁以后,她的眼睛变得很特别,准确的说是很可怕——虹膜是银色的,而瞳孔却是黑色的。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过,伴随着她的眼睛变化的,还有她的性情。她开始喜怒无常,并经常翻垃圾桶。最著名的一件事是,她用学院的1100多个垃圾桶完成了一件“艺术品”——白塔楼。是的,那的确是白塔楼,用垃圾桶和魔法粘胶做的。 伊莱瑞娜很喜欢科里亚,当然,我指的是普通的喜欢。因为科里亚有着一张可爱的脸,很多不懂得自重的女孩一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捏一把他的脸蛋。 我刚刚去探望了安瑞拉姐姐,我有一个礼拜没有见到她了。我去的时候,她正在给几个食物中毒的家伙治疗,那些人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下了药,这看起来是一个甩掉多余追慕者的办法。姐姐说,一会儿摩卡·艾缪尔会来学习制作奶茶的方法。虽然姐姐执意要我留下,我还是找借口离开了,因为我不能当那个多余人。毕竟,今天是情人节么,这个节日不仅属于那些情侣,也属于寻找伴侣的人。祝摩卡能够成功,这样的话,安瑞拉姐姐便拥有了一个强大的守护者。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姐姐以后对我的关注就少了,不过人不能太过自私,不是么?如果我的挚爱之人能够幸福,即便自己有一天成了孤家寡人,又有何妨呢? 不知道阿斯雷玛和爱罗妮是否和好如初了,真的很担心他们。科里亚经常问我,是否还喜欢着爱罗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喜欢的形式也好多种吧。 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正坐在钟娅礼堂里。虽然平日里这个时间的钟娅礼堂,是召唤师们聚集最多的地方,但今天这儿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单身汉。放眼望去,礼堂里只有一个我认识的人,那便是伊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胖男孩,也是泰格尔导师的小跟班。伊冯属于《召唤师日记》的社团成员,算是我的“同事”。他社团成员的身份一旦被公开,就有可能在水晶监狱里呆上一辈子。当然,伊冯并不知道我就是雨人,尽管他也算是我的朋友。 我小心地守着很多秘密,科里亚经常怀疑我不信任他。其实,我真的不敢完全信任一个人,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作为祈愿者家族的后裔,我拥有窥探他人心灵的能力,并可以强制获取对方的全部记忆。我不知道,在瓦罗兰是否有人拥有同样的能力,如果是这样,我身边的人将会变得很危险,或者说他们会让我变得很危险。 好的,此刻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因为我有新的信件到了……」 安东萨隆合上了日记本,并将手里的羽毛笔收进衣兜。与此同时,一道金光悬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朝着那道金光轻轻地吹了口气,金光立刻飞速地旋转起来,并最终变化成了一个十几英寸长的信封。 “有谁会给我写信呢?”安东萨隆自言自语道,他仔细地看过信封后,发现这居然是一封“匿名信”「难道是《召唤师日记》的社团寄来的?」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试图接近自己,便快速地拆开了信封。然而,还没等他取出信件,便有一道金光从里面窜出,把他吓了个半死…… 安东萨隆倚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喘了几秒钟的气,并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不过,他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的视野从何而来?也许他早已习惯了有科里亚在身边,但此刻的他无暇顾及这些。因为那段金光已然变作了一个金色的小盒子,那是“马修斯之心”的礼盒。马修斯之心的通俗说法,就是将可可豆碾碎,作成泥膏状,然后抹在心形饼干上。 “微型邮件,这一定很贵。”安东萨隆望着桌子上包装精美的金箔盒子,和那个空空如也的信封,微微翘起了嘴角。他慢慢地拆开盒子的包装,一张写有文字的小卡片顿时映入眼帘: 「亲爱的安东萨隆: 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送一对儿马修斯之心给你。要不是你,阿斯雷玛不会与我和好。诚挚的感谢!来自愿意成为你朋友的:爱罗妮。」 不知为何,安东萨隆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了眼泪。尽管他并不晓得这些泪水是为了那般,但这段文字似乎蕴藏着强大的魔法,而其效果便是如此。“谢谢你——爱罗妮!” 「我非常奇怪,我竟无法看破你的内心!」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彻安东萨隆的脑海,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了,然而,这感觉出现在自己身上就意味着——有人正在对他使用视心术! 「你是谁?」安东萨隆立刻找到了那个家伙,并进入了对方的心灵世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他半个月以前,在德玛西亚勇士之环里见到那个绿眼睛男孩。 “你居然能进入我的心灵世界,看来你的视心术很是强大!”那个男孩开口道,这个家伙的眼睛确实和安东萨隆一样,甚是说他的那对儿颜色更深。 “难道——你也是——祈愿者家族的人?”安东萨隆试探着问。 “这个世界上只有祈愿者家族拥有这个能力,这种能力来源于精灵之眼。”那个男孩一边解释,一边悠闲地踱着步,“祈愿者家族拥有正宗的精灵血统,所以被遗传了这种力量。当然,我们的先辈们将这种力量做了改造,使之变得更加强大。” “那么,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安东萨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和眼前的这位并非只见过两次面。 “你看不到我的内心么?当然,我确实看不到你的!”男孩的语气很平和,但说话时总是比比划划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堵着门,我无法进去。”安东萨隆说的是实话,他向来只有推开了他人的心灵之门,才看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哦,不,根本不是这样的!”男孩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心灵之门,“你不需要进去,也能看得见!” “对不起,我不明白。”安东萨隆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吧,我叫弗隆萨·祈愿者,来自战争学院下属的孤儿院。”那个叫弗隆萨的男孩说着伸出了一只手,这是德邦的见面礼节。 安东萨隆朝弗隆萨微微一笑,并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我还以为我是祈愿者家族的唯一后裔。” “在见到你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弗隆萨拉住了安东萨隆的胳膊,并慢慢闭上了双眼,一阵眩晕感过后,两人出现了安东萨隆的心灵世界里。 “这是!?”安东萨隆对刚刚发生的事,感到十分的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出弗隆萨是如何做到的。 “看来你只熟练地掌握了心灵之眼的一个体系,你只能做到窥探,却不能做到控制。”弗隆萨有些得意的说道,但他的这种得意让人与自大联系不起来。 “什么叫做控制?”安东萨隆侧过脸看着弗隆萨,他的兴趣被对方勾了起来。 “视心术是心灵之眼的一个能力,被称为窥探。”弗隆萨又开始悠闲地踱起步来,“我刚才使用的法术名为心灵支配,就是所谓的控制。” “听起来,心灵支配是一个很强大的法术。”安东萨隆微笑着说道,他心底里是非常想学习这个法术的。 弗隆萨摇了摇头,“嗨!这个法术没那么好用,只不过它比较适合恶作剧!嗯,而且是后果严重的恶作剧……” “为什么说它是后果严重的恶作剧?”安东萨隆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因为所有的魔法都会对施术者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弗隆萨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知为何,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反倒会让人发笑。 “这倒是真的。”安东萨隆尽可能地忍住想笑的冲动。 “你的角膜被某个魔法弄坏了,所以你失去了视野。”很显然弗隆萨已经获取了安东萨隆的记忆,他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横在胸前做支撑。“一直以来你都是用心灵之眼分享别人的视野,但刚才你并没有开启心灵之眼,一样看到了东西!” “我——”安东萨隆突然回想起了刚才的场景,自己确实获得了视野,但正如弗隆萨所说,他并没有开启心灵之眼,“之前一直忙着看信,所以也没有注意,确实是这样。” “因为心灵之眼间是永远共享视野的!”弗隆萨的回答让安东萨隆惊讶不已。 “意思就是,只要你在我附近,即使我不开启心灵之眼,也能看见?” “用不着在你附近,心灵之眼是有灵性的事物,它存在于我们的灵魂深处!是的,书上就是这么说的,但事实上有没有那么邪门,我也不清楚!简单来说,心灵之眼会认亲,它们之间如果认识了彼此,就算两人远隔千里,还是可以通过心灵之眼间的感知,共享视野。” “听起来很神奇!” “是的,以后我们可以去做这样的实验,我本人非常乐意!心灵之眼还有更神奇的事情!也发现在了你的身上,只不过你没有发现!” “是——是什么?” “你有一个姐姐叫安瑞拉,她送了你那个日记本。你可能看不清别的东西,但你一定能看得见日记上的字!” “这——这我还真的没有注意——” “下次注意一下吧,这是事实,你姐姐是你的挚爱之人,所以你才能看到日记本上的字。” “什么——我——我听不明白,这两者也什么关系么?” “其实我也不明白,但心灵之眼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还有就是,不要认为魔法是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事实上它最弱!” “呵呵——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力量排行榜听过么?首位的是泰坦之力,包括命运和自然法则,这是最强的力量。第二位是人的精神之力,包括信仰、爱和梦想,这是人类所拥有的最强力量。第三位才是魔法之力,也叫支配力和外来力。” “弗隆萨,认识你真的是我的荣幸,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东西!” “其实——我还知道你就是雨人——哈哈哈——” “嘘——小声点——” “你紧张什么?我们现在身处你的心灵世界,外面的人是不会察觉的!当然,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是小虫,《召唤师日记》绯闻语录的负责人!” —— 在战争学院医务中心的二楼,有一间不起眼的房间,这里原来是医用仓库,现在则是安瑞拉的住处。 安瑞拉的屋子十分干净整洁,任何人都想不到这里曾是杂乱不堪的“群虫乐园”。事实就是如此,安瑞拉刚来这里的时候,到处可见蛛网和虫窝……不过现在,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医务中心最漂亮的房间。四面的墙壁被刷上了粉色油漆,地面也重新镶上了橡木板,靠窗的地方横放着一张单人床,床头柜的斜对角是梳妆台和衣柜。房间里剩下的空间就是安瑞拉的“奶茶工坊”了。无论你相信与否,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这个身高5。5英尺,体重不过100磅的柔弱女孩一人完成的:收拾仓库、刷油漆、镶木板、搬床柜……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呢? 摩卡已经在安瑞拉屋子的门口站了一分钟了,但他还是没有欣赏够这个20英尺长、11英尺宽的小空间,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来意。 “你——你不进来吗?”安瑞拉试探着问道。 “哦——什么——”摩卡如梦初醒,“哦——是的,当然——” “我房间唯一的椅子昨天坏了“安瑞拉看了眼摩卡,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小床,”不嫌弃的话,你就坐在床上吧。” 摩卡看了看安瑞拉整洁的床褥,然后把头转向一边,“我还是站着吧——” 安瑞拉眯起一只眼睛,用手挠了挠头发,“那不好意思啦,你需要站很长时间哦——” “放心,我不会介意的——”摩卡淡淡的说。 安瑞拉走向了自己靠近屋门的“奶茶工坊”,那里有一张5英尺长的大理石桌子,一些茶具、陶瓷碗、和各种来自祖安的金属厨具整齐摆放在上面。当然,这张桌子上,还有一个医务中心里最贵重的东西——海克斯科技炉。海克斯科技炉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在战争学院以外的地方,只有各国大贵族家的厨房里才可能摆着一两个。简单来说,海克斯科技炉有两部分组成——炉子和储气罐,当有人按动炉子上的按钮时,储气罐里的气体就会顺着炉子上的小孔溢出,这些气体是可燃的,遇明火即可燃烧。不过,这种看似方便的发明并不适合大部分人使用,因为它十分危险,只要明火足够大,整个屋子会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这种东西很危险!”摩卡表情严肃地说,“我认为你应该把它搬出去!” “这是雷吉尔导师送给我的,还好,我已经能熟练地使用它了!”安瑞拉一边忙活着,一边回应摩卡的话。 然而,不知为何,摩卡一把抓住了安瑞拉的手臂,并死死地盯着安瑞拉,“我一会就把它搬走,海克斯科技产物伤人致死的案例,每天都在发生。特别是你这种不会魔法的人,一旦出了意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啊——你——”安瑞拉看了眼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臂,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摩卡那张表情严肃的脸上,“好吧,你搬走吧,但是你要给我买一个新的炉子哦!” 摩卡急忙放开了自己的手,将头转向一边,避开了安瑞拉的目光,“我——对不起,我又把你弄疼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哎——我都用了很长时间了,对它有感情了呢,你这样般走,我还有点舍不得。”安瑞拉又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忙活了起来。 摩卡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快了几倍。记忆,将一些迷离的光影重现在他的脑海。 「“摩卡?你怎么把这个吊坠给扔掉啦?”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年轻女人,从地上拾起了一条银色的吊坠。 “它已经坏了,没用了。”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摩卡低声说道。 “我会把它修好的!”年轻女人朝摩卡微微一笑,并拉起摩卡的手,走进向他们旁边的小木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姑姑?”摩卡挣脱开了年轻女人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年轻女人蹲了下来,捏了捏摩卡的脸蛋,“这个吊坠你都带了这么久啦,一定也不舍得扔掉吧。”」 炉子上的砂锅咕咕地冒着白气,可可豆浓郁的香味一点点地弥散在了屋子里,让人心绪欣然,脾胃大开。摩卡摸了摸自己衣服里的吊坠,又看了眼认真挑拣水中茶叶的安瑞拉,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有些感觉,过去多年,却依旧清晰,只是因为相同的场景会勾起回忆罢……」 “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买了些可可粉,熬成泥膏,一会准备放进奶茶里。”安瑞拉一边用勺子搅动砂锅里的已经变成糊状的可可,一边在里面加入奶昔,“可可会很快凝固,所以要在搅动的时候放入奶昔,不然一会就取不下来了。” “看起来很复杂。”摩卡将茶壶里的茶倒了些在茶碗里,并抿了一小口,“嗯——味道不错,是红茶么?” “对呀,你能居然能喝出来是红茶,真了不起哦!”安瑞拉眯起眼睛朝摩卡微笑了一下。 摩卡低下头羞涩地笑了笑,每当看到安瑞拉的招牌微笑时,他总是很难为情,“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喝红茶,那个时候,我的姑姑——”他欲言又止,某些情愫从内心深处流淌了出来,让他难以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看——”安瑞拉看了一眼摩卡,她故意将话题转移开,“不过没有关系,没学会的话,以后我还可以教你。” “如果我永远也学不会呢?”摩卡说完这句话,马上就后悔了。 安瑞拉停下了正要进行的动作,想了几秒钟,“那——你也太蠢了点吧——” “什么!?你用这样的语言去说审判者,这可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摩卡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皱起眉头看着安瑞拉,“你不怕我把你抓起来么?” “当然怕——”安瑞拉咬了咬嘴唇说,“但是——你把我抓起来的话,就没人教你做奶茶了哦。” “安瑞拉小姐!锅子已经烧黑了,这样也不要紧么?”摩卡一本正经的提醒道。 “哦!天哪——”安瑞拉急忙摁了一下炉子旁的按钮,炉火立刻熄灭了,“都怪你,刚才一直跟你说话。都忘记了——” “你的手——也不要紧么?”摩卡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看到安瑞拉的手指已经被金属勺子烫红了。 “哦,不要紧的,我经常烫伤手指。”安瑞拉吹了吹红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然后把手伸进了满是凉水的金属盆中。 “把手伸过来!”摩卡命令式的说道。 “嗯?”安瑞拉有些疑惑不解,但她还是把手伸向了摩卡。 摩卡轻轻地握住安瑞拉的那双烫伤地手,与此同时,那里亮起了淡绿色的光芒,一些温暖的魔法流正治疗着安瑞拉。“要学这个魔法么?”他轻声问道。 安瑞拉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教教我吧——” “我想知道,我教你这个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摩卡手上的绿光消失了,但他依旧握着安瑞拉的手。 “我——”安瑞拉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从摩卡的手中抽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你说吧。” “你——你可以——”摩卡欲言又止,他突然转过身打开了房门,“算了,还是以后再告诉你吧。” “你——你要走了吗?”安瑞拉看起来有些依依不舍,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可能被对方看穿后,便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当然——我已经在你的房间呆了快一个小时了!”摩卡说道,“但是——这次我要带着你一起走!”他说完便抓住安瑞拉的手臂,往门外走。 “去哪里呀?”安瑞拉试图挣脱开摩卡那只有力的大手,就在这时,雷吉尔导师恰好走了过来。 “你们好,孩子们!”雷吉尔看起来病怏怏的,就连那苍白地脸上露出的微笑,也让人看着不是那么舒服。 “你好,雷吉尔导师!”安瑞拉朝雷吉尔鞠了一躬,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很烫,因为此刻,雷吉尔正盯着自己被摩卡抓住的手臂。 “哦——燃烧的青春!祝你好运,年轻人!”雷吉尔朝摩卡挥手致意。 “谢谢您!”摩卡微微地翘起了嘴角,朝雷吉尔点了下头,然后便拉着安瑞拉向楼梯处跑去。 第25章 :不配拥有的爱(下) 四 刚吃过午饭,安东萨隆便和科里亚来到了战争学院的图书馆,他们一路上都在讨论弗隆萨,那个同样有着一对儿绿眼睛的男孩。 “弗隆萨也是祈愿者家族的后裔,他对心灵之眼的掌控比我强得多,他甚至可以控制别人的心灵。”安东萨隆对科里亚说道。 “你应该为此高兴!至少,你现在知道了你还有一个亲戚!”科里亚看起来并不在意安东萨隆所说的话题。 “哦,是的。但是并没有证据说明他是我的亲戚。”安东萨隆淡淡地说。 “你不是常说命运吗?这就是命运,两个祈愿者后裔的命运。”科里亚在自己常坐的那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弗隆萨的出现,让我注意到了以前一直被我忽略的事情。”安东萨隆坐在了科里亚的旁边,并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日记本,“在没有人与我共享视野的情况下,我可能看不到别的东西,但一定能看到这本日记,以及上面的文字。” 科里亚看了看安东萨隆手里的日记本,那感觉,就好像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它被施了什么魔法么?” “没有,这是心灵之眼的原因。弗隆萨说,正因为这本日记是姐姐送给我的。”安东萨隆说话的时候关闭了自己的心灵之眼,他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然而他却仍能看清科里亚,“我现在没有开启心灵之眼,但是却能看到你。事实上,每天早上,我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你、阿斯雷玛和因索尔。” “这是为什么呢?”科里亚有些疑惑不解,他确实明显地感觉到,视心术的力量已经从他的身上撤走了。 “我也不清楚,但只有一种解释,你们是我的挚爱之人。心灵之眼可以识别你们,所以无需使用任何魔法,我也能感觉到你们。”安东萨隆回答说。 “你们在这儿呀!”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安东萨隆和科里亚间的对话,两人一齐将目光聚焦在说话者身上(当然,准确的说是那只是科里亚一人的目光),令他们惊讶的是那竟然是爱罗妮。爱罗妮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风衣的下摆长及膝盖,风衣里面则是红色小背心和藏蓝色打底裤的组合。在整个黑曜石之城里,只有爱罗妮一个人会有这样的穿着。 “嗨!你好,爱罗妮姐姐!”科里亚朝爱罗妮招手示意。 “哦——我来找——阿斯雷玛”爱罗妮看了眼安东萨隆,然后便将视线移开了,“你们看到他了吗?” “哦,我们来这以前看到他和因索尔大哥走了。”科里亚回答说,他用胳膊肘碰了安东萨隆一下,但对方依旧像根木头般杵在那儿。 他们说话的时候,又几个人走了过来,那些家伙都没有穿学院长袍,而是一身扎眼的贵族服饰,很显然,这些人的目标是爱罗妮。果然不出所料,有两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还没有打招呼,就摸了爱罗妮的脸蛋一下。但爱罗妮却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今天晚上准备睡在谁那?”一个满蓝雀斑的胖男孩,不怀好意地冲爱罗妮笑了笑。 “反正不是你那!”爱罗妮微笑着推了那个男孩一把。 “哦!天哪!我的心,我的心被爱之女神射了一箭!”胖男孩向后退了几步,发出一阵怪笑,他周围的贵族也迎合着大笑起来。 图书馆里的很多召唤师厌恶地看了看这群贵族,尽管他们各个咬牙切齿地想揍他们一顿,但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十分严重,还是放弃了。 “爱罗妮,我们这些人中,谁是你的下一个?”说话的是金伯利,他穿着黄色的晚礼服,一些金色的金属片镶嵌在晚礼服上,让人看了便浑身不自在。 “嗯——很可惜,你们中没有我的下一个。”爱罗妮神情高傲地摇了摇手指,并下意识地靠近了科里亚和安东萨隆。 “难不成是这个小孩?”一个穿着黑色牛皮长袍的高大贵族,抓住了科里亚的头发,科里亚疼得差点没哭出来。 “你干什么!?”爱罗妮握住了那位贵族的手臂,横眉立目的喊道,“放开他!快放手!” “看样子一定是他了!他叫科里亚是吧!”金伯利用看****的眼神瞟了科里亚一眼,他转而看到了一旁坐着的安东萨隆,“你——你这家伙也在这里!” “够了!”爱罗妮挡在金伯利和安东萨隆之间,狠狠地推了正要冲向安东萨隆的金伯利一把,“找别人去陪你吧,你们有的是女人!” 安东萨隆站了起来,他对抓住科里亚头发的那个贵族,使用了视心术,「放手!这是对你的最后警告!不然你的丑事明天就会被公之于众!」与此同时,他获取了对方肮脏的记忆。 穿牛皮长袍的贵族捂住脑袋向后退了一大步,他用手指着安东萨隆,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弄出一个丑陋的表情,“怪物!你是个怪物,他要杀我!” 安东萨隆原本以为,这个长相凶神恶煞的高大贵族是个不好惹的家伙,但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软蛋。“看来,金钱和权力不但让你们失去了人格,还让你们失去了勇气!”他向前走了一步,用那双绿眼睛扫过面前的每个贵族,“而且,你们的金钱与权力仅属于你们的父辈,而不属于你们!” “安东萨隆!”金伯利大喝一声,于此同时,他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五英尺长的银剑,“我要杀了你!” 「你最痛苦的经历告诉你,你无法这样做!」安东萨隆进入了金伯利的心灵世界,并被迫对方回忆起一年前那个夜晚。在那个晚上,他和科里亚打败了辛加纳、金伯利和赫伯特。 “安东哥哥,你必须停下!你会要了他的命的!”科里亚走上前,用力地摇了摇安东萨隆的手臂。 “放心,我可不想再被关进监狱里。”安东萨隆轻声说道。他的话音刚落,金伯利就嘭得一声倒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着。 贵族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那个瘦销的安东萨隆,鬼哭狼嚎地跑向了大门。 “安东萨隆,你变了呢!”爱罗妮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并从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可可糖。 安东萨隆被爱罗妮的微笑钉在了原地,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急速地心跳,和某种莫名而来的情愫……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甚至怀疑,这世间是否还存有时间这种事物…… “嘿!你怎么啦?”爱罗妮抓起了安东萨隆的一只手,把可可糖放在了对方的手里。 安东萨隆如梦初醒,他感觉好像过去一年甚至更久,但眼前的一切还是一年前的光景。“谢——谢谢你!”他轻声说道。准确讲,他说那几个词时,都没怎么张嘴。 “爱罗妮姐姐!”科里亚已经看了老半天了,他知道,自己需要帮两人打个圆场,“你会折纸么?” “嗯!”爱罗妮转而将目光落在科里亚身上,“当然啦!你想折什么呢?” “心!”科里亚直接将这个词说了出来,爱罗妮和安东萨隆都惊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你——恋爱了吗?”爱罗妮捂着嘴笑了起来,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心形的金色盒子,放在了科里亚面前的桌子上。 “啊——哈哈哈——”科里亚双颊泛红,他一边挠着头,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这个东西给你了!”爱罗妮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金色盒子,“送给你的那位吧!” “谢谢你!爱罗妮姐姐!”科里亚眯起眼睛朝爱罗妮微微一笑,并将那个盒子收进了自己的旅行袋。 “今天恐怕没有时间啦,明天早上送你安东哥哥上课的时候,记得提醒我哦!”爱罗妮说着捏了捏科里亚的脸蛋。 “那么——你要走了?”安东萨隆原本是盯着爱罗妮的说话的,但当两人四目相对时,他便马上低下了头。 “是啊——”爱罗妮停顿了一下,“那个糖很好吃哦,是我自己买给阿斯雷玛的,不是那些家伙送的。”她说完笑着便朝科里亚摆了摆手。 “再见!爱罗妮姐姐!”科里亚以同样的方式与爱罗妮道别。 安东萨隆看着爱罗妮一点点地朝大门走去,直到对方彻底地从视线里消失。“哎——”他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不配拥有的爱」 “现在我终于知道阿斯雷玛大哥为什么会生气了”科里亚说道,“那位姐姐的那一点真的让人无法忍受。” “你也认为,爱罗妮是个朝三暮四的女孩?”安东萨隆侧过脸看着科里亚。 “看起来是这样的。”科里亚想了三秒钟,然后回答说。 “爱罗妮和那些人不一样”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不远处,那边正有一个金发女孩,迎合着一群贵族某些不堪入目的动作。科里亚只瞟了一眼,便没敢再看。“爱罗妮分得清自己要对谁倾注自己的爱,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迫切地与阿斯雷玛复合”安东萨隆继续说道,“种意义上说,她是专一的人,除阿斯雷玛以外的男孩,在她眼中只是临时排解寂寞的宠物。” “看起来你很了解爱罗妮姐姐。”科里亚从安东萨隆的手里抢走了几颗可可糖。 “都给你吧。”安东萨隆将手里的可可糖全部塞给了科里亚,“这种糖不是给我这种人吃的。” “吃一颗吧!”科里亚将一颗糖递给了安东萨隆,“据说这个很甜。” 安东萨隆接过糖,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我可以看到别人的内心,却看不到自己的内心。总的来讲,我是个不配拥有爱的人。” “安东哥哥——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科里亚指着安东萨隆脖子上的绳子,他似乎在明知故问。 安东萨隆拽出了脖子上挂的东西,那是一个3英寸长的玻璃瓶子,里面有一缕黑色的头发,“闪金湖畔的记忆,一段美妙的记忆。” “原来那个时候爱罗妮姐姐的头发是黑色的。”科里亚微笑着说。 五 7月31日晴,但对于我而言是阴。 昨天和摩卡·艾缪尔聊了很长时间,他说他喜欢我的姐姐,我告诉他要鼓起勇气向姐姐表明心志。我听了他的故事,他有着悲惨的童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一直都是他的姑姑照顾他。五岁的时候,他的姑姑去世了,凶手是他的姑父埃克西欧·祈愿者,那位英雄联盟的创建者。我没有告诉他,我是祈愿者后裔,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杀掉我。 安瑞拉姐姐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一直就了解摩卡的想法,只不过她还不想“作为某个人的谁去生活”,这是她的原话。但是,摩卡太优秀了,战争学院几乎找不到几个比他强大的人,连那些导师都算上。而且,他人长得很帅气,性格虽然太过高傲,可在姐姐面前竟也会害羞。我和姐姐有一个礼拜没见面了,也没有收到她的奶茶,我想,她和摩卡之间进行的应该很顺利。 科里亚说他喜欢上了伊莱瑞娜,恋爱对于他可能太早了点,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爱罗妮教了他把纸折成心形,他每周都折一个送给伊莱瑞娜。我写这篇日记的时候,刚刚知道这个,听说已经持续两个礼拜了。 我一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阿斯雷玛和因索尔平时的一点一滴,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一年。他们在学院里是众人的焦点,我想,只要学着他们的语言和行为,就可以改善我自己。有时,我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都不是自己……呵呵,当然,我在共享别人的视野,怎么可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呢? 弗隆萨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很少能见到他,因为他是“通缉犯”,《召唤师日记》社团的十大重型通缉犯之一。他的绯闻语录简直是太受欢迎了,当然,我绝对会为他保守秘密!每次和弗隆萨见面,他都让我懂得很多知识,了解很多外面的事。而且,他还教了我一些使用心灵之眼的方法。我已经初步掌握控制别人的方法了,但这个法术十分危险,每次我使用后,都要头疼一整天。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有基兰导师的魔法史课,我要好好准备一番。 六 《召唤师日记》hn2003期 ☆官方的舌头:英雄联盟官方刊物《召唤者日报》问世! ☆雨之恋歌专栏:“知心者”雨人的情人节小记 ☆瓦罗兰情人节:今年你准备挽谁的手? ☆黑魔法的逆袭:“大召唤师”厄尔萨克加入英雄联盟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三十期:政客的**们 ☆九尾妖狐阿丽:你愿意陪我过情人节么? ☆本月绯闻语录:你和几个女孩谈过恋爱? ☆蜜雪莉雅主编的《艾欧尼亚旅行日记》第六期 ☆致命诱惑——盘点女英雄们的香水(上) ☆瓦罗兰贪官名录第257期:德玛西亚巨贪赛森斯落网! ☆海克斯杀人科技——巨型战争火弩性能详解(六) ☆生存守则232期:奈德丽的强者菜谱——你要来尝尝么? ☆游侠诗人广角 《召唤师日记》hn2003期精彩内容摘要 很多人不知道报刊的起源,它实际上是一位名为费马伦的人,在三百五十年前首次提出的概念。很多人称费马伦并瓦罗兰人,而是来自遥远的星河,虽然这种说法很滑稽,但似乎可以解释这位先知为何掌握着那么多知识。费马伦的一生都在推广他的刊物《启示者》,然而在他死后不久,《启示者》就因为资金问题,永远的成为了瓦罗兰的回忆。 这位“报刊之父”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报刊是传播思想和知识的圣物,永远不要让它成为某个组织或者国家的舌头,那是对它的玷污和亵渎!”如果他老人家现在还活着,恐怕要失望至极,因为报刊真的成为了“舌头”。 本月2日,英雄联盟非战争事务管理中心正式宣布,名为《召唤者日报》的官方刊物将在本月15日发行!这个方案最早是由一位名为辛加纳的见习召唤师提出的,他声称“英雄联盟以及战争学院需要有自己的刊物,这样才能把控言论的风向标”。这种话语无非就是在表达一个意思:英雄联盟需要一个舌头! 其实,最早这样做的是诺克萨斯,诺克萨斯专门设有国立报刊管理处,所有的刊物都要受其管理,而且城邦唯一的印刷厂就设在此处,任何报刊如果想发行,就必须经过这里。国立报刊管理处有三大报刊,分别是《诺克萨斯工业时代》、《维序者之歌》和《诺克萨斯青年》。看过这三个刊物的人都知道,里面无不是褒扬诺克萨斯政府官员、军队将领和大财阀的报道,这些东西让明眼人看了便会觉得恶心。而更令人心寒的是,新一代的诺克萨斯人却要受此戕害,蜕变为对维序党热血忠心的愚蠢人类。 如果报刊尚不能秉承着实事求是,将真实完整的世界呈现在大家面前,它不但无法成为“传播思想和知识的圣物”,反而会成为贻害无穷的毒药。 ——本刊社论 7月7日是瓦罗兰“传统”的情人节,这个节日起源于115年前。当时正值第三次符文战争,一位名为露西的德玛西亚少女,与心爱的男子马修斯约定一年后结婚。然而,战火迅速蔓延到了他们所在的银湾镇,马修斯为了保卫家园加入了无畏先锋军。三个月后,无畏先锋军赶走了来自诺克萨斯的侵略者,马修斯因为在战斗中表现英勇,被提升为骑士。作为军队的高级军士,他不得不随军继续征战,所以只得与心爱的露西辞别。临行前,两人再次约定,战争一结束就立刻结婚。 战争一打就是十年,露西按耐不住内心的寂寞,她抛弃了与恋人马修斯的约定,嫁给了当地的富豪。马修斯带着满身的荣誉回归故里时,得知了露西已经结婚的消息,他没有怨恨露西,而是选择默默地接受这一切。马修斯在银湾镇边开了一家牧场,一直隐姓埋名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了露西病重的消息。露西只有一种可能活下去,那便是有人愿意挖出自己的心脏,替换她那颗衰弱的心脏。 马修斯没有迟疑,他请来了祖安的几位著名医者,并告诉他们,自己自愿将心脏献给露西。就这样,露西活了下来,而马修斯却离开了人世。露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医者塞给了她一张字条,那是马修斯去世前留给她的,“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7月7日,是我们第一次约定要结婚的日子,虽然我没能履行自己的诺言,但我会永远跳动在你的胸腔里,在今后的每一个的日子守护着你。” 马修斯和露西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也被很多歌剧院搬上过舞台。后来,德玛西亚公民议会决定将每年的7月7日定名为“情人节”,每逢这一天,恋人们都会互相赠送“马修斯之心”,就是一种用可可豆做成的食物。而且,德玛西亚的任何商铺,都会在这一天对情侣免费。 情人节文化已经成为典型的德邦文化,并被瓦罗兰的多个城邦效仿。今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接纳和认同“情人节”,有一些还有专程来到德玛西亚,参观露西和马修斯的墓园,并祈祷能够长相厮守。 ——本刊驻德玛西亚社团 好吧,同志们!最近又有一个家伙加入了英雄联盟!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就是被称为“大召唤师”的厄尔萨克!厄尔萨克是诺克萨斯的一位声名狼藉的黑魔法师,如果你经历了第五次符文战争,那么你一定不会忘记这个,一手毁灭了人类古城乌提斯坦的家伙! 没有证据显示厄尔萨克是维序党人,但他确实是诺克萨斯黑暗政治的中心人物,去年曾一阵疯传的“达克维尔失踪”一案,据说他是嫌疑最大的人之一。当然,我们不得不说那只是传闻…… 厄尔萨克自加入英雄联盟以来一直是联盟里最神秘的英雄,除了在正义之地里战斗以外,没有人在别处看到过他。就连与他战斗过的英雄也不知道他那黑色的大斗篷下隐藏着什么。厄尔萨克是一位强大的法师,他可以使用战争学院里召唤师才会的高深法术,并可以将它们使用得比最出色的召唤师还纯熟。因此,有人认为厄尔萨克曾是一位法力高强的召唤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用“大召唤师”来称呼他。 厄尔萨克最可怕之处在于他掌握着一种瓦格兰的禁忌法术,他可以将异世界的生物召唤到你面前,并可以操纵这些可怕的家伙做任何事。没有人愿意和厄尔萨克交手,也没有人敢雇佣这位神秘的召唤师,除了诺克萨斯那些不怕死的高层们。一些民间说法是,诺克萨斯的最高统帅达克维尔之所以能活那么久,归功于厄尔萨克的死灵法术,甚至有人说是厄尔萨克帮助达克维尔夺取了政权。 现在的厄尔萨克已经成为诺克萨斯的王牌,无论任何战斗,只要请出厄尔萨克,胜利的天枰就会倒向他们。 ——《黑魔法的逆袭》 “潜规则”一词最早出现在瓦罗兰著名哲学家,“先知”卡塔尔的著作《圣愿福音》中。卡塔尔定义了世界的三个“元规则”并称此为根基,他还在著作中提到“凡夫俗子眼中,世界被另一个规则主导着,这便是‘潜规则’“。 在近代文化中,潜规则很多时候被用来描述诺克萨斯的社会环境。没错,诺克萨斯正是一个被潜规则主导的国家。在这里,无论你承认与否,它都真实的存在着。我们今天的主题是“诺克萨斯政客的**们”,您大概会认为这个主题比较庸俗,但请不要自恃清高,现实本身就是庸俗的。诺克萨斯有很多名流,毕竟,这里是歌剧的发源地。我们不去研究歌剧是如何起源的,那些东西大家在任何一本典籍上都查得到。今天我们要来向大家透露一个名流真实的生活。 提到诺克萨斯的歌剧明星,戴琳娜是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位,即使她已经去世三年了,但瓦罗兰对她的追捧仍未止息。然而,戴琳娜的死因却一直是未解之谜,虽然诺克萨斯当局拒绝透露有关戴琳娜家人的信息,但诸多追捧者已经组成了调查其死因的社团。这个社团目前已经加入了正义者同盟,并向我们公布了他们的调查进展。 以下是该社团通过某特殊渠道获得的戴琳娜亲笔信,我们向您保证,这绝不是我们故意制造噱头,这是一封经过了多位专业人士鉴定的信件。 “…… 诺克萨斯民众的三大枷锁(维序党高官、军队高阶将领、大财阀)掌握着我们这些人的命运,他们可以决定谁成名,甚至可以决定谁生谁死。在这些人面前,我们唯有顺从。在舞台上,我们是众人瞩目的明星,即使在舞台下,我们也受着万人拥戴。然而,没有人知道这背后隐藏着秘密,没人知道我们悲惨的生活! …… 我快要死了,我还很年轻,还没有结婚,他们却逼着我侍奉那些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有谁来救救我?我宁可做一个平凡的人,如果有选择,如果时光可以倒回…… …… 很多政客都有十几个固定陪侍的女人,而且每晚都在换,就像城门的守卫一样。当然,也有一些女人会开出价码,将自己的名节兜售给那些政客或财阀们。作为歌者或舞者,只要你是女人,几乎都有被要求陪侍政客的时候,你当然可以拒绝,但这也意味着你职业生涯的结束。疏通好了关系的,会安全地被遣送回老家。有一些干脆就在半路被军士侮辱致死。 …… 这个世界上任何的得到,都是以失去为代价。而且你失去的,永远比你可以得到的多很多。所以,请不要羡慕我们,也请不要步我们的后尘……我不晓得这封信会不会被人看到,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我不能把这些带进坟墓里去。这个世界只要还有正义之士存在,和我一样的人就有希望。可惜,我不可能看到黎明了,至少不能作为生者看到那温暖的阳光了,我没有勇气活到那一天的到来……” 从这封信来看,戴琳娜应该是自杀身亡,而不是诺克萨斯官方所公布的“因为长期过度疲劳而死亡”。在缅怀这位歌剧界永远的明星的同时,我们也要告慰她的在天之灵。幸运的是我们得到了这封信,而且只要我们正义者同盟还有人活着,就会为戴琳娜所说的黎明奋斗!但愿那一天会早点到来!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30期》 近日,九尾妖狐阿丽在接受艾欧尼亚《自由信仰》的采访时称,自己希望找一个品行端正、眉清目秀的男人共度瓦罗兰情人节。此语一出,瓦罗兰各地的很多纯情少男蠢蠢欲动,一些人甚至已经到了达艾欧尼亚,希望被阿丽选中。毕竟,很少有男人能抗拒阿丽的美艳。但也有一些小道消息称,阿丽最近喜欢上了人类的心脏。对于她而言,将一个男人玩弄一番,然后吃掉心脏,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不过,阿丽也用自己的语言有力的回击了这个绯闻。 “人类最肮脏的地方就是心脏,你们说我喜欢吃心脏?我还怕被毒死呢!不要以为我是非常残忍的,其实我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要善良,哼——我可不是自夸哦,来艾欧尼亚问问那些孤儿吧,问问他们阿丽姐姐好不好。你们这些人呀,好吧,我指的是说我坏话的那些人!我如果抓到了你们,一定吸干你们的灵魂,然后把你们挂在长青树上。不过,这只是如果,我对你们可不感兴趣呢!” ——本刊驻艾欧尼亚社团 情人节快要到了,作为一个单身汉,小虫很无奈,不过也没有办法。利用职权便利,小虫要在本期的“绯闻语录”中自我推销一下!我就是你们的朋友——小虫,《召唤师日记》绯闻语录专栏的负责人,战争学院的见习召唤师。没错,正如你所见,我是雄性,而且非常健康,可以满足你在生理上的一切需求!虽然我不富有,但我有一颗能够制造金钱的大脑!如果你选择了我,你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什么?好吧,让我想想,这个问题似乎很严重……我会把你喂成猪,哦不,你看错了……我是说你有可能和猪吃的一样多……好像也不对……总之,你和猪的区别就是,你穿着衣服,哦,没错,你绝对不可能有它们性感(你敢一丝不挂的走在大街上么?)! 别瞎猜了各位,今天我们的话题和猪没有关系。今天我们的话题是“你和几个女孩谈过恋爱?”,如果是你是女孩的话这句话就必须改成“你和几个男孩谈过恋爱?”,没错,必须改成这样!你懂得,还有很多像小虫一样的雄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所以——女人是一定不能嫁给女人的! 嗯,我想我应该严肃些,很多人说绯闻语录是非常恶俗的专栏,我对这样的说法表示赞同。不过,小虫只想在嬉笑怒骂中给大家带来一点快乐,仅此而已。接着说上面的话题,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你可能是以下这几种愚蠢人类中的一种: a。在人前炫耀你曾谈过多少次恋爱(一级愚蠢) b。和朋友谈自己与恋人的私密之事(二级愚蠢) c。与恋人分手后,哭着找到所有的亲朋友好友(****愚蠢) 不要认为小虫说的没有根据,我现在就来解释一下。如果你是a类人,我会对你说:“嘿,伙计!你知道一只苍蝇一生吃过多少屎么?嗯,我想你肯定回答不出,但苍蝇很聪明,它们从来不会和人炫耀自己吃过多少屎。因为它们知道屎对自己而言能吃,但在别的物种眼中可能很恶心。如果拿着这个去跟别人炫耀,就太愚蠢了!” 如果你是b类人,我会对你说:“我听说苏瑞玛沙漠有一个部落,他们白天的水源来自一种青蛙,没错,他们喝的就是青蛙尿。如果你身边刚好有一个部落的人,一边喝青蛙尿,一边向你描述:此尿如何的清冽爽口,如何的纯美甘甜,仿佛琼浆仙露一般,你会作何感想?是不是想吐他一身,然后再把他暴打一顿!”(好像反了,应该先暴打,再吐。) 如果你是c类人,你的行为就好像,有一天你的裤子开线了,露出了x颜色的内裤。而你非但没有用长袍盖住露点的部位,反倒穿着开线的裤子招摇过市,诉说自己的不幸,并将自己x颜色的内裤展示给众人…… ——绯闻语录专栏by小虫 香水,最早是由一个德玛西亚商人发明的。当时德玛西亚圣堂的僧侣们,因为信仰的缘故,终身不得洗澡。所以,他们身上的气味让人闻了便想吐。然而,了解德邦的都知道,这些被称为“朝圣者”的僧侣在德邦享有很高地位,人们将他们视为国家智慧和道德的象征,听他们讲经是对精神的洗礼。 你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尴尬的场景:你本来是本着一颗崇敬之心,听朝圣者讲经问道,却要忍受尸体腐烂般的难闻气味。灵魂是受到洗礼了,肉体却遭到了无形的摧残。香水的发明解决了这个问题,它的制作工艺多种多样,味道也不尽相同,但作用起初都是为了掩盖朝圣者们身上的气味。直到现在,德玛西亚朝圣者使用的香水,仍是瓦罗兰最珍贵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各国的贵族们也开始使用这种用途单一的发明,尤其是女人。不得不说,有些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和腐尸的气味一样难闻,她们以为加大用量就可以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事实上,她们真的与众不同了。我们无从考证,英雄联盟里第一个使用香水的人是谁,但现实已经如此,所有女英雄都已经开始使用香水,下面我们就来盘点一下吧! 1。希维尔牌香水:既熏人,又熏蚊虫,传闻曾将瘟疫鼠熏死(图奇想说什么?) 评价:有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否坐在战争学院的教室里,我宁可呆在臭气熏天的粪池旁,也不愿意守着希维尔导师。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梦到希维尔将我绑了起来,然后让我去闻她的香水,后来我梦到自己死了,于是梦就醒了。 …… 2。乐芙兰牌香水:杀菌作用堪比药水! 评价:有一次,我捡到了乐芙兰导师的香水。上厕所的时候,香水不小心掉在了里面。外面的玻璃瓶子摔碎了,香水都撒了出来,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厕所但凡沾上香水的地方,洁净如初,像新的一样!天哪!这是香水么?那个老女人都在里面加了些什么? …… 3。奈德丽牌香水:放久了会有鸡屎味…… 评价:我敢保证我提供的消息属实!上次活动的奖品中包含了奈德丽的“强者香水”,上面还有奈德丽亲笔题上的字“喷了这样的香水,你会变得很强大!”因为我是男的,香水对于我而来是无用的东西,就放在家里的窗台上没有理会。一个月以后,我屋子里开始莫名的出现类似鸡屎的味道。我找了很长时间,终于发现了味道的源头——奈德丽的“强者香水”!我想,这瓶香水真的会让你变得很强,因为没有人会跟一个满身鸡屎味的家伙战斗。 …… 4。希维尔牌香水第二代:会让动物掉毛的香水! 评价:我们一直认为希维尔导师“改过自新”再也不用香水了,不过,那天我们在她的私人包包里搜刮出来很多好东西,哇!她的包包里会有一些让你觉得很惊讶的东西!但是因为社团的大人不让我说题外话,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们一个最没劲的物件了——希维尔的新香水。我们的同伴中,有一个名叫亨利的家伙,他的脚底板上长满了黑毛。一到夏天,亨利的脚会臭得让你想死。所以,我们拿到希维尔香水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他抹上。神奇的事情马上发生了:亨利起初感觉脚疼,过了一会,他脚底板上浓密地黑毛开始脱落。最后,不但毛掉光了,连皮都掉了一层。我们随后,又拿着这个香水撒在带毛的动物身上,结果这些可怜的动物,各个变得像要准备下锅了一样,一根毛都没能剩下。 …… ——由本刊社团成员“小虫”提供 【特殊地图“水晶争夺战”中可以解锁的五位英雄】 注意:关于原创地图“水晶争夺战”的说明,大家可以参见第三章。 元素法师莫桑克 q燃尽 引导火焰法术攻击目标,伤害并给予目标一个dot效果,每秒造成最大hp一定比例的伤害,持续3秒。(说明:该技能的cd时间很短) w尘埃弥散 被动:莫桑克会持续吸收周围的法术能量,并保存起来。这个效果可以叠加8层。 主动:当莫桑克的充能效果叠加到8层后,可以发动弥散法术,身体化作一团尘埃,持续3秒。在此期间,莫桑克不能被选作目标,而且可以移动,但移动速度降低35%。 e雷霆震击 莫桑克召唤雷电轰击一块600码范围的区域,对所有被击中的敌人造成伤害,及35%的减速效果。减速效果持续3秒。 r暴风雨 引导1s,以自身为中心在半径1000码的范围内降下暴风雨。所有在暴风雨内的敌人,视野会降低,技能消耗加倍,而且每秒会受到一定的魔法伤害。这个技能的效果持续5秒。 被动元素责罚 莫桑克的技能会在敌人身上附加一个持续10秒的dot,当这个dot叠加到3层时,目标会被眩晕一秒。莫桑克的技能会刷新已经附加的dot。 审判者拉里休斯 q剧毒刀刃 拉里休斯投掷剧毒刀刃攻击目标,伤害并减速35%并给予目标一个持续伤害的debuff,持续3秒。(该技能的基础伤害极高) w空间扭曲 造成空间扭曲,将自己和周围的空间与目标背后的空间调换位置。效果为舜身到目标背后并将刚刚受到伤害的75%反弹给目标。 e细胞分解术 引导1s施放可怕的法术分解目标肌体的细胞造成伤害并给予目标一个“重伤”的debuff,期间如果被“原子冲击”击中将“粉碎”(粉碎:1。5秒内变为无效目标,无法移动和施法,1。5秒后爆炸对自身和周围造成aoe伤害),该效果持续5秒。 r原子冲击 拉里休斯加快周围空间原子运动,并用魔法操纵它们引发聚变,主动施放引导原子聚变的力量进行攻击,在短暂的延迟后将在直线距离1000码、宽度100码的区域造成爆炸。 被动联盟的黑幕 英雄联盟会委派专人在拉里休斯战斗时用法术保护他,效果为受到来自英雄的伤害降低10%。 大机械工匠艾加尔 q比尔吉沃特工程车间 被动:工程车间会持续为600码内的魔法防御塔、工程机器人治疗并提升它们的战斗属性,这个效果会随等级提高而提高。 主动:制造一个工程车间以供制造魔法防御塔和工程机器人,另外艾加尔也可以进入工程车间内躲避伤害。工程车间的hp会随等级提高而提高。 wmtx2。0魔法防御塔 启动工程车间制造一个最高hp1200的魔法防御塔,建造时间为4秒,防御塔不能移动,射程和攻击力随技能等级提高而提高。艾加尔法强的20%转化为额外伤害。 eetx3。0工程机器人 启动攻城车间制造一个最高hp1500的工程机器人,工程机器人受艾加尔控制,死亡时会自爆造成范围400码的aoe伤害。 r比尔吉沃特的终极科技 艾加尔武装自己,装备最先进的科技武器,从而获得一套新技能并提升10%的最大生命值。 q魔法冷冻火焰 对500码长度的直线区域造成伤害并减速它们35%的速度持续3秒。 w精钢尖刺 被动:对艾加尔的物理攻击会有15%反弹给施放者。 主动:艾加尔获得一个提升护甲和魔抗的护盾,持续5秒。 e高科技武器 艾加尔从下面几种武器中选择一种攻击目标 超高温激光束 对目标发射一道激光束造成伤害并给予目标一个dot效果,3秒内持续伤害。 超远程跟踪导弹 发射一枚导弹攻击目标,成功打击目标后造成aoe伤害。 机械部队 使周围的小兵变为机械兵,hp提高100%,对建筑物的伤害提高20%,最多升级7个小兵。 艾加尔的终极技能有能量条限制,使用技能消耗能量,当能量为0时技能效果结束进入冷却。 被动机械专家 艾加尔对防御塔和小兵造成法强20%的额外伤害。 机械重兵路撒 q夺命齿轮 将左臂上的齿轮射出,对前方任意3个单位造成伤害(英雄优先)。 w合金刀刃 从右臂弹出合金刀刃,下一次攻击造成额外伤害并给予目标一个“穿透”效果。穿透:移动速度降低25%,再次受到来自英雄的伤害时会被击倒(0。75秒内无法移动),效果持续3秒。 e魔化钢纹盾牌 路撒举起盾牌冲向目标,将目标击飞并造成伤害。使用该技能的3秒内路撒可以抵挡一定的伤害。 r负离子引擎 向指针方向发射负离子能量炮,如果成功击中敌方英雄则该英雄会被击退300码(施法时会有一定延迟);再次按r会锁定该目标释放一枚负离子导弹,这枚导弹的反作用力会使路撒被反冲200码;第三次按r时路撒可以向指定区域释放负离子核弹,在短暂的延迟后核弹将在目标区域爆炸造成大量伤害。(如果路撒的负离子能量炮没有击中敌人则只能直接施放核弹) 被动机械故障 当路撒的hp低于20%时会向周围喷洒机油,机油会减速周围敌方单位30%;当路撒生命值低于10%时会发生短路,短路会时攻击他的敌人受到电击伤害(该数值每3级提升一次)。 炮车金德 q准备就绪 金德将一颗重型炮弹装备到自己的炮筒里,下次攻击射出该炮弹造成aoe伤害。 w急速射击 被动:增加金德的攻速。 主动:移除被动,5秒内提升金德50%的攻击速度,对防御塔的伤害提高10%。 e全军出击 被动:金德对野外生物和小兵造成ad20%的额外伤害。 主动:提升周围所有小兵和召唤生物的移动速度和攻击速度25%并使他们攻击金德正在攻击的目标,效果持续5秒。 r恪尽职守 被动:防御塔对其伤害降低10%,金德每拆掉一座防御塔他的攻击力就增加25。 主动:金德可以无视任何因素专注攻击他的目标,并减少英雄对他的伤害15%,持续6秒。 被动丧失心智 金德没有心智是完全的魔法制造物。所有限制移动效果时间降低20%。 第26章 :秋日静语(上) 第七节:秋日静语 「不要为美好事物的逝去感到遗憾和悲伤,至少它能成为你永恒的回忆,至少你的记忆还有可以用来取暖的时候……」 【本节出场人物简介】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尼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罗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科里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布拉德家族后裔,战争学院召唤师学徒。 贝佐德: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高级议员,战争学院召唤导师统领,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摩卡·艾缪尔:艾缪尔家族后裔,其父舒瑞亚·艾缪尔为上任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之一,母亲是龙族守护者塞拉女神,该人物首次出场在《番外篇:马约里斯秘术守护者》。 伊莱瑞娜: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安东萨隆等人的同期,是一位有着酒红色头发,和一双特别眼睛的姑娘。 弗隆萨: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祈愿者家族后裔,以笔名“小虫”在《召唤师日记》中任“绯闻语录”专栏负责人。 莫桑克:战争学院占星术课导师·,英雄联盟英雄(本书原创英雄)。 【正文】 一 上个假期,战争学院的多处进行了翻新,其中包括白塔楼的男生宿舍、年久失修的东塔楼以及学院大殿后面新增的大草坪。 学院大殿后面本是一片荒地,那儿有很多坚硬的花岗岩,而且靠近圣塔山灰色的山体,多年以来很少有人会到那里。十三个月以前,战争学院拥有了第一支索诺斯球队,名为“永恒火焰”,不久之后,第二支球队“掌控者”也诞生了。然而,黑曜石之城的内城区里除了鬼索克之台,几乎找不出足够大的草地供他们训练。谁都别指望学院的高层会把鬼索克之台贡献出来,那可是他们的宝贝。于是,这些索克斯队员们找到了他们的天堂——银湾湖畔。不得不说,银湾湖的和浪漫公园简直称得上是黑曜石之城的两颗明珠,一个纯净大气、一个婉约柔美。在英雄联盟以蓝、紫、白为主要格调的冰冷建筑群中,它们的存在使人们的心灵得以释然。这一点从你第一次来到这里就可以感觉得到,穿行在那些气势磅礴、压迫感十足的建筑之间,你会一点点的崩溃。 问题就出在这里,生活在黑曜石之城的召唤师情侣们,多次联名给联盟写信,声称要将银湾湖从凶残的“索诺斯人”手里拯救出来,一些极端人士甚至自溺在银湾湖中。所有人都理解这种愚蠢的腔调,和无意义的做法。中了恋爱之毒的人,一个很明显的症状就是智力降低。英雄联盟非战争事务中心迫于无奈,只得在学院大殿后面开垦荒地,并用魔法在那里制造一块三百英尺见方的草坪,作为凶残的“索诺斯人“训练的场地。 事实上,凶残的“索诺斯人”逐渐发现,整天面对着单调的学院大殿和灰白色的山体训练,是对心灵的莫大折磨。于是,他们从祖安购买了五百余磅的海克斯烈性炸药,想要将那些存在了数百万年的山体炸穿。精准的定向爆破和海克斯武器的强大威力,让一块近两千吨的巨大花岗岩从原有的山体上脱落。就这样,战争学院又多了一个奇观,被人们称作“视界之窗”——一个近两百英尺宽的类矩形空间。远处的山峦可以通过视界之窗一览无余,这里也成了观看日出的最佳地点之一。不过,那些参与炸山的“索诺斯人”,因为触犯了规定,要在水晶监狱里生活十年。 视界之窗的主要受益人,是那些原本整天面对着死寂山体上课的学生,比如安东萨隆,和每天下午要陪着他上课的科里亚,他们的占星课恰好就在这样一间教室里。 占星课导师名叫莫桑克,是一个古怪的中年男人,他经常穿着脏兮兮的白色长袍,戴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大兜帽。安东萨隆猜想他本来是一位帅气的男人,因为这个家伙有着一对儿漂亮的棕色眼眸,尽管他看起来从未刮过胡子。 “今天是倒数第二节占星课,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告知你们!”莫桑克在教室中央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原本忙着查找各种卜算方法的见习召唤师们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认真地看着莫桑克导师。“有些事情我必须告知你们”是他的口头禅,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就意味着你马上就要惊讶不已了。 “占星术的学习只有一年,这不仅是因为这个学科十分简单,也在说明这个学科几乎没有实际应用的价值。”莫桑克说完,扫视了一下学生们瞪大的眼睛,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通过占星术提供的方法预知未来是不可能的,历史上,只有卡戎氏族才有这种能力。而占星术只是模仿,加入了杜撰的模仿,它对于未来的预测是极其不准确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一位金发女孩大声问道。 莫桑克闭上了眼睛,低声回答说:“是的。占星术几乎没有实际应用的价值,因为它是极为不准确的。即使是卡戎氏族的后裔,也不能完全准确地预知未来,因为未来有太多变数。”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些!” “对啊!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骗子!你简直就是个骗子!” “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们的生命和精力!” …… 见习召唤师们的情绪很激动,有一些人甚至准备拿起手边的东西砸莫桑克,但也有一些人,比如安东萨隆和科里亚,依旧平静地坐在座位上。教室里瞬间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谩骂着莫桑克,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导师。安东萨隆竟觉得莫桑克有些可怜,但他并不打算帮助对方解围。 “这是事实,安东哥哥。历史上只有卡戎氏族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卡戎也就是普洛塞斯。”科里亚指着占星课本的第一页说道,上面明确地标注了这句话。 “是啊,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把占卜药水倒进占卜碗里就会显示未来发生的事。”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将一瓶红色的液体倒进桌子上的破碗里,“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从来不认为为,在这里可以看到未来——” 然而,就在这时,安东萨隆突然僵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双眼像被火烧了一样疼痛,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他的双眼此刻正盯着占卜碗,里面的药水有一部分被吸收掉了,剩下的则迅速干涸,形成几个奇怪的图像。其中一个好像是正在拼命地奔跑着的人,他的身后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追赶。接下来,那个人形图像的旁边有一个水晶瓶的图像,某些液体正在被注入其中…… 强烈地灼痛感很快消失了,安东萨隆瘫坐在椅子上,他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被烧坏。一旁的科里亚则神色焦急地看着他。 “安东哥哥!你怎么啦!”科里亚用力地握着安东萨隆冰冷的手。 “科里亚——”安东萨隆神情恍惚,昏昏沉沉,他感觉自己好像有几天没睡觉了,“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科里亚看了一眼桌上的占卜碗,将其拿了起来,举在安东萨隆的面前,“是这个么?” 安东萨隆看着那只破旧的占卜碗,里面只有一些干涸了的红色药水,他的头脑无法再将其与人、水晶瓶等形象联系在一起,事实上,那些药水什么都不像。“怎么会这样——我刚才是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眼那只碗,结果还是没有变化。 “刚才——刚才你的脸都快伸到碗里了,眼睛瞪得很大——”科里亚紧张兮兮地说道,就好像刚才的情况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我叫你,你也不答应——我试图把你扶起来,却发现——你的身体像石头一样僵硬!” “怎么会——这样?”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安东萨隆也就没再说话。此时,教室里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见习召唤师,莫桑克像根木头一样立在教室中间,白色的长袍被撕开了好几条口子。科里亚和安东萨隆并不知道刚刚过去的一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各位!”莫桑克导师的声音有些沙哑,浓密胡须中的那双眼睛,也显出了悲伤与无奈,“这是英雄联盟的规定——但我不得不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告诉你们真相,否则会害了你们一生。一年以来,你们从简单的识别一些图形,到现在可以从复杂的星象图中分析出人的一生。这个过程是很艰难的,需要你们培养强大的联想力。事实上,未来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就是空想。占星术并不能预知未来,但你可以从中得到警示和希望,这也许是它唯一的作用。” “导师,明天我们还用来上课么?”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站起来问道。 “你们可以选择不来,但如果你们还相信我,就来吧。”莫桑克低声回答说,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期许,他从心底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们能够上完最后一堂课。 “导师,您怎么看待未来?”问这句话的是因索米尼亚,他之所以选择这门课,是因为他可以经常不来。 “占星术是伴随着预言产生的一门学科”莫桑克的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分贝,他似乎从刚刚的问题中重新找回了导师的感觉,“预言一词来自‘普洛塞斯’,阿加斯特皇族姓氏,而他们实际上就是卡戎氏族的后裔,为躲避大魔影埃西铎的追杀,他们不得不改变姓氏——” “嗯——导师,我想您应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因索米尼亚打断了莫桑克的长篇大论。 “哦,好的,你说的对!”莫桑克清了清嗓子,“我一直在强调,未来是不可知的,没有人能真正的预见未来。历史上的很多预言都被证实为是真的,但并非因为预言本身真实可靠,而是很多人在不遗余力地保证着它的实现。如果是这样,那么每个人都可以是预言的设计者,只要他付出同样的努力,这个预言便会有实现的一天。” 安东萨隆将莫桑克导师的解答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他从心底里赞同导师的话「也许根本就没有人能预见未来,对于自身而言,我们都是预言者,我们可以预言自己的未来,并努力让它实现!」 ——[分段] 今天是周六,安东萨隆一大早就随弗隆萨出去了,他们要去英雄联盟下设的孤儿院,那是弗隆萨的家。 “你去过那吗?”弗隆萨从道边上捡到了一张手掌大小的剪贴画,那看起来像条龙,“我想你一定没有,孤儿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哦,没错——我确实没有到过。”安东萨隆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其实他曾经路过孤儿院,知道那地方就在外城区的边上。 两人正走在内环城的石板路上,这里的坡很陡,上了年纪或是腿脚不便的人,绝对不敢通过这条路到达外城区。不过,这可是近路。 “你要试着不与他人共享视野。”弗隆萨说道。 “那我什么都看不见!“安东萨隆摊开了双手,虽然表面上很无奈,但他还是希望弗隆萨为自己提供新的视角。 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内环城,来到熙熙攘攘的外城区,弗隆萨示意安东萨隆向左拐,“那一定不行!如果你面对的是敌人,你也要获取他们的视野么?那对你可一点帮助也没有!“ “那我要怎么做?“安东萨隆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盯着对方。 “很复杂,而且需要悟性!“弗隆萨说着向附近的人们招了招手,看起来这里的人都认得他。”看!那是小杰!”他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什么人说道。 “哦,你和他很熟么?”安东萨隆尴尬地敷衍着,他根本不知道弗隆萨指的是谁。 “什么!?”弗隆萨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把胳膊搭在安东萨隆的肩膀上,然后示意对方看屋顶上的一只黑狗,“小杰——看到了吗?那就是小杰!” “哦,是的,看到了。”安东萨隆这次同样是敷衍,那种狗太常见了,但他不免回想起自己童年的伙伴——那只名叫汤的牧羊犬。 “小杰很友好,有空我把你介绍它!”弗隆萨看起来已经把小杰当做是有智慧的生物了。 “我想不用了,那只会让我触景伤怀。”安东萨隆赶忙摆了摆手。 “我们不能逃避一些事情,比如离别。当然,我这样说你可能会打我”弗隆萨又开启了他手舞足蹈的说话模式,“我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离别。” “嘿!弗隆萨!”一位胖得如水桶一般的大婶突然走了出来,拦住了弗隆萨和安东萨隆,“今晚回来别忘了帮我买一袋马铃薯,再帮我挑十桶水。” “没问题!温斯特夫人!”弗隆萨将左手举过头顶,微笑着对那位胖大婶说。 “这儿的人看来和你很熟。”两人与大婶辞别后,安东萨隆回过头看了一眼,他发现那位大婶走进了一个低矮破旧的屋子里。当然,这附近的屋子都不怎么样。 “这里可是外城区的贫民窟,这儿的人大多都是寡妇和残疾人。”弗隆萨一边说,一边将刚才捡的剪贴画送给了路边的一个孩子。 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瘦得皮包骨,而且皮肤黝黑。两只黑色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前面的某个地方,就连弗隆萨将剪贴画塞给他时候,他的视线仍没有移开。小家伙用手摸了摸剪贴画,咧开嘴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是世间最无邪的笑容。 “他是——”安东萨隆已经猜到了。 “没错,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就是自己的父亲被一群诺克萨斯人分尸。”弗隆萨的解释让安东萨隆有些哽咽了。弗隆萨转而蹲下来,捏了捏那个小家伙的脸蛋,“这就是你想要的剪贴画,只有心灵手巧的女孩才能做得出来,快拿给你的妈妈看看!” 小家伙很听弗隆萨的话,他立刻跑向了自己身后的屋子,不过——他还是在打开屋门的一瞬间摔倒了。 安东萨隆刚想上前帮忙,但弗隆萨拦住了他,“你的行为对于他而言不是帮助。” 安东萨隆明白了弗隆萨的意思,他微微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转向那个小家伙。这会儿,小家伙已经走进了屋子,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他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捧着一个十五英寸长的铁盒子。 “妈妈看到了!她一定很高兴!”小家伙高声叫喊道,他看起来已经乐开了花。 安东萨隆向后退了一步,他并没有对小家伙使用视心术,但他好像在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全部遭遇,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原来——”他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没错,那个铁盒子就是他的妈妈!”弗隆萨低声说道,“杰米一家是祖安人,祖安女人的头发不能长过三英尺。多出来的头发需要剪掉,那盒子里装着他母亲的头发。两年前,她母亲因难产和他的弟弟一起离开了人世。” “真的是——太悲惨了。”安东萨隆突然有了一个感悟,其实自己相比小杰米来说,幸运多了。至少,他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亲离去。 “小杰米的母亲生前靠买剪贴画为生,他母亲走后,他的世界里便再也没有了剪贴画。”弗隆萨一边说,一边在小杰米身边蹲了下来。“杰米,你知道吗?刚才哥哥送给你的剪贴画,是你妈妈托付我送给你的!” “哦!”小杰米用力地点了点头,“妈妈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好么?“ “她很好!她要杰米听弗隆萨哥哥的话,每天按时吃饭、睡觉,交很多的朋友,长大以后找一个漂的女孩亮做妻子!“弗隆萨朝小杰米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虽然对方什么也看不到。 “你为什么要骗他?还有那个盒子——是你告诉他,他妈妈会通过盒子看到他的吧!“安东萨隆对重新站起的弗隆萨说。 “我没有骗他!“弗隆萨看着小杰米,那个小家伙捧着盒子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我在给予他一种东西,这种东西的名字叫希望。它能让杰米拥有一个阳光明媚的心灵世界。“ “他总有长大的一天,他总要面对他悲惨的命运!“安东萨隆的语气虽然能称得上平和,但他打心眼里不赞同弗隆萨的做法。 “安东萨隆!“弗隆萨突然认真了起来,”我很羡慕你,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看。这个世界里的人们,大抵都和什么都看不见时的你一样,即使他们没有瞎!“ 安东萨隆突然像被某种魔法定身了一般,他呆呆地望着弗隆萨,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个看似没心没肺、整日嬉笑怒骂的家伙,真正的内心世界。 “我们行走在一个漆黑的世界里“弗隆萨把他那条长胳膊搭在了安东萨隆的脖子上,压着对方继续往前走,”我们之所以能看到阳光,是因为我们的心存希望。尽管阳光可能只是镜花水月。“ 安东萨隆扭过头看了弗隆萨一眼,这个家伙在说如此沉重的话题时,竟也带着微笑,那微笑里仿佛蕴藏着某种信息——“这世间的一切,之于我而言都无所谓“因此,他马上便想到了一个问题,”弗隆萨,你最在意的事是什么?“ 弗隆萨好像没有听到安东萨隆的话,他继续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这使得他们走起路来像两个醉汉。“嗯?我好像有点饿了!“弗隆萨四处张望着说道,”可惜这附近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不如我们回去找一家餐馆如何?“ “可是——我们已经走了快一英里了!“安东萨隆苦笑了一声,不过说实在的,他也有点饿了。 “没关系,跟我一起散步,你是不会累的!“弗隆萨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可是——“安东萨隆感觉自己就快被弗隆萨压垮了,”我现在真的觉得很累——!“ “为什么——?哦!“弗隆萨终于意识到,他已经让安东萨隆架着自己走了几百码,”嘿!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活该——真活该!“ 二 “派瑞诺斯——!派瑞诺斯!该吃早饭了!” 弗隆萨一边叫喊着,一边推开一道房门,安东萨隆跟着他走进了这个房间。狭小的房间里脏乱得很,到处都是被撕碎的被褥,和已经严重变形的床板,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认真地写着什么。男孩看起来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洗澡,油腻的黑头发已经打结,身上的栗色长袍也泛着油光。 “嗨!你好!派瑞诺斯!”安东萨隆朝那个男孩招了招手,但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埋头写着。 “派瑞诺斯很喜欢你,只不过他不善于言表。”弗隆萨说着,将手里的餐盘放在了派瑞诺斯旁边的桌子上,盘子里有两个鸡蛋饼和三片面包。 “怎么知道他喜欢我?”安东萨隆有些疑惑不解,因为他知道派瑞诺斯患有妄想症和精神病。 “他没有用那些床板打破你的头,就证明他喜欢你。”弗隆萨伸出一只手,指了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床板。神奇的事情随即发生了!那些床板居然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自动复原成了最初的样子。没过多久,一张整洁的小木床便出现在了屋子里。 “不可思议!”安东萨隆瞪大了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弗隆萨的魔咒。 “本初复原咒,非常简单,我最擅长这个!”弗隆萨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他身边的安东萨隆却羡慕的不得了。 派瑞诺斯吃饭的样子简直不堪入目,他从来不去用刀叉,而是直接用手抓着食物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还发出一种哼哼的声音,让旁人难以忍受。安东萨隆趁派瑞诺斯吃饭的时候,拿起了这个家伙用于写字的本子,那是一个破旧的灰皮本子。派瑞诺斯的字既漂亮又规整,这一点让安东萨隆颇为惊讶,字的内容大概是讲述一些故事,甚至还有大段的诗文。安东萨隆选择了其中的一页,认真地读了起来。 「一个男孩在碗中看到了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那是关于一个女孩的事情,她很危险,她被黑色的烟雾追赶着,那烟雾迅速地包围了她,并将其带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两位身穿黑袍的召唤师,还有一群长相丑陋的怪物,女孩被放在了一张铁床上。怪物们开始抽她的血,并把那些血装进水晶瓶里。其中一位召唤师则拿出了另一个水晶瓶,里面同样装着血,他用魔法将这些血注入到了女孩的身体中,那个女孩的眼睛逐渐变成银色。血统实验快要成功了……」 安东萨隆读完这段后,看了看一旁还在吃早餐的派瑞诺斯,他意识到这个家伙可能并非患有妄想症,而是试图用文字告诉别人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只有很特别的人才能看懂。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安东萨隆又选择了一段进行阅读。 「战争学院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她爱上了来自诺克萨斯的贵族。然而。这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孩,她同时跟很多男人保持着暧昧关系。有一天,女孩准备销毁与其他男人信件,结果被诺克萨斯贵族看到了,贵族抢走了那些信件,并大发雷霆。两人就这样分手了,女孩找到了她的新欢,一个拥有强大法术的年轻法师,但这位年轻法师并不爱她,他只是想通过这种行为接近某一个人。一个非常强大、且行走于黑暗里的人。年轻法师的复仇就此开始了,他收集证据,锁定复仇者,并制定了一个计划。这时,搅局的人出现了,这是个不受欢迎的召唤师,他会破坏这个计划,但同时他也救了所有人……」 “弗隆萨,你有没有看过这个本子上的东西?”安东萨隆指着手里的本子问道。 “我看过,妄想症的杰作,一些没头没尾、稀奇古怪的故事。”弗隆萨回答说。 “如果我告诉你”安东萨隆把本子放回了原处,“这是即将发生的事,你会信么?”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弗隆萨摊开了双手,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可恶表情,“但我更相信的是,你也有神经病!” “好吧,可能你会这样认为。”安东萨隆一脸的无奈,他转而将目光投向派瑞诺斯,那家伙已经吃完了早餐,此刻又机械般地写了起来。 “孤儿院的院长两年前将他付给我照顾”弗隆萨一边清理被派瑞诺斯弄得脏兮兮的桌子,一边说,“他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少说话,整天除了吃饭就是在写,他写的东西可以装满一辆大马车。” “你了解他的过去么?”安东萨隆看着派瑞诺斯,低声问弗隆萨。 “你觉得我会了解么?视心术对精神病和妄想症无效!”弗隆萨拿着满是食物残渣的盘子,朝门口走去。 “我想,一会儿你要和我一起去确认一件事。”安东萨隆跟了上去,在他关上房门以前,再次看了派瑞诺斯一眼。 ——[分段] 「今天有微笑过么?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微笑一下吧。入秋了,天气变得很冷,记得添衣哦!——科里亚」 伊莱瑞娜看着纸上那些瘦长的字体,感觉快乐和喜悦好像伴随着正午的阳光,一点点地沁入灵魂深处,并在那里缓缓地化开,冲散所有的阴霾与忧伤。她翘起嘴角,张开双臂,感受着温暖的阳光,以及那和煦的清风,就好像它们此刻已经交融在了一起,变成了可以流动的液体,淋洗着从学院大殿里走出的每一位召唤师,过滤着战争学院的每一个角落。 周围的见习召唤师们都用异样地眼光看着伊莱瑞娜,也许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如此悠闲地站在学院大殿门前。当然,大部分人还是远离了这个疯丫头,就好像她的身上携带着某种致命瘟疫。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也就平静了,然而…… “这是什么——!?”一个金发的高个儿女孩,从伊莱瑞娜的手里抢走了那张写有字的白纸。由于速度太快,对方根本来不及反映。 “还给我——!”伊莱瑞娜刚想上前抢回来,便有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孩从身后将她死死摁住。 “哦!你居然恋爱了,真没想到。”金发女孩快速地浏览了一下纸上的字,然后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伊莱瑞娜。 伊莱瑞娜死命地忍住自己的眼泪,她面前的那个金发女孩比自己高出一头,穿着黄色的丝绸连衣裙,与图书插画里的女子一样漂亮,或者说,那简直就是插画女子的原版。“求求你,还给我好吗?我并不认识你——” 金发女孩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伊莱瑞娜一个耳光,那张画着浓妆的脸蛋瞬间写满了愤怒,“居然不认识我!那现在就让你认识一下!我叫金娜,是辛加纳的女友!诺克萨斯贵族!” “那儿怎么了?” “是金娜,自从她成了辛加纳的女友以后,经常无缘无故的打人!” “呵呵——战争学院还真不缺这样的人!” “都说伊莱瑞娜是个疯女孩,看起来,有人比她还疯!” …… 伊莱瑞娜挣脱了两个高大男孩的束缚,从楼梯上面跑了下来,她跑得很快,险些将沿途的几位年纪较小的召唤师撞倒,学院大殿门前的人们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直到她消失在通往大殿后面的路口。 天空中的云朵无端地聚集在了一起,随着它们的密度不断提高,颜色也逐渐加深,很快便在天宇和大地之间,形成了一个无法逾越的屏障。战争学院再次被置于晦暗的世界里,仿佛空气都很难在此流动,入秋的凉意全然忽略,取而代之的是莫可名状的压迫感。 伊莱瑞娜感觉自己的身子像着了火一样,胸口也仿佛就要炸开了,但她无法停下,依旧快速地奔跑着。此刻,她已然身处大殿后面的索诺斯训练场,那是今年新建的草坪。三百英尺见方的草坪上,除了伊莱瑞娜以外,还有两个人,他们正站在大殿一楼的窗户旁边。 “看到这样的场景,你想说什么吗?”安东萨隆问身旁的弗隆萨。 “我想说,如果她再往前跑,就会到达视界之窗的断崖。”弗隆萨眯起眼睛,望着正在远处奔跑的伊莱瑞娜。 “我想你一定有办法在那以前阻止她!”安东萨隆朝弗隆萨微微一笑,但心里还是很为伊莱瑞娜担心的。 “好吧!”弗隆萨摊开了双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一会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对别人说起!” 「禁术:零秒传送!」 安东萨隆刚想说“没问题,我会的。”但弗隆萨已经从他身边消失了,他抬起头望向远处,弗隆萨正站在视界之窗的附近。 “安东哥哥——”这是科里亚的声音,他正以极快的速度跑向安东萨隆,从他满头的汗水来看,他和伊莱瑞娜跑了同等的路程。 “原来刚才的视野来自科里亚。”安东萨隆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朝科里亚招手示意。“别急!弗隆萨会救她的!”他指着三百英尺外,视界之窗所在的地方。 「嗨!你必须停下来!」弗隆萨用视心术进入了伊莱瑞娜的心灵世界,但奇怪的是,他什么也看不到,那里黑得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这让他颇为惊讶。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伊莱瑞娜哭喊道,她没有减速的意思,那感觉,就好像背后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 弗隆萨从伊莱瑞娜恐惧、焦急的神情上判断,对方正在被一种魔法影响着,这是这个女孩无法停下来的原因。「我可不愿意承认这种事,居然有人能预见未来!」他一边想,一边闭上双眼,并将十指相合举在胸前。 「禁术:心灵支配!」 「听着,伊莱瑞娜!现在,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因为我是你的支配者!」 伊莱瑞娜的脑海中响彻了弗隆萨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再受意识的控制,或者说,她已经渐渐地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求你——求你,不要伤害我!”她哭着哀求道。 「你中了某人的幻境法术,我在救你,不用担心,一会就好了!」弗隆萨集中全部精力,试图用自己的意志控制伊莱瑞娜的身体,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形象: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大兜帽的家伙,这个家伙的脸隐匿在兜帽的阴影中,只是那一双闪着黄光的眼睛,甚是骇人—— 「可悲的凡人——」 那个家伙接下来的话弗隆萨没能听清,当然也不容他听清,某种烟雾状的魔法,已经从那家伙戴着黑手套的手上扩散开来,并迅速地将他吞没…… “嘿——!醒醒,弗隆萨——快醒醒——!”安东萨隆用力地摇着躺在草地上不省人事的弗隆萨。 弗隆萨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吓了周围人一跳。“我怎么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同伴,“睡着了?”然而,他马上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伊莱瑞娜没事,她被你救了。”安东萨隆获知了弗隆萨的想法,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露出赞许的目光。 “伊莱瑞娜!”弗隆萨看着瘫坐在草地上的伊莱瑞娜,“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经历么?” “恐怕现在还不行,弗隆萨大哥!”科里亚一边说,一边帮伊莱瑞娜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伊莱瑞娜看起来很虚弱,她的嘴唇有些发白,连那一头漂亮的红头发仿佛也失去了光泽,“我感觉——有一团黑色的烟雾正在追我,我怕极了,而且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了,伊莱瑞娜,你现在需要休息,有些事以后再说。”安东萨隆轻声说道,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还未从恐惧中脱离出来的伊莱瑞娜,给大家讲诉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 “我先带着姐姐回去了!”科里亚慢慢地将伊莱瑞娜从草地上扶起,然后向安东萨隆和弗隆萨挥手道别。 “谢谢你们!安东萨隆和弗隆萨,你们救了我一命!”伊莱瑞娜朝两人微微欠了欠身,遂在科里亚的搀扶下,朝大殿走去。 一道金色的阳光穿透浓密地云层,撒在弗隆萨和安东萨隆的身上。弗隆萨用手遮着眼睛,仰望浓云中那个被阳光撕开的小洞,脸颊渐渐地恢复了几分血色。 “你刚刚经历了什么?”安东萨隆看着科里亚和伊莱瑞娜的背影,问身边的弗隆萨。 “很难说,我要去一趟图书馆,今天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弗隆萨用手支撑着身体,艰难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你要一起去么?” “当然,我十分乐意!”安东萨隆也站了起来,他双手扶着弗隆萨的胳膊,担心他会摔倒。 “别——别这样——”弗隆萨轻轻地挣脱了安东萨隆,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让人看到了不好,我还能走。” 三 眼下已经快到了11月份,战争学院一天凉比一天,湿冷的大雾有时会从早上持续到中午,魔法的过度使用经常会加重雾气,让能见度低到三英尺左右。年纪小一些的召唤师很喜欢这样的天气,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因魔法而形成的自然现象,很多时候是致命的。 学院每逢年末,日常活动就会多起来,各种各样的联谊会、舞会和学术活动让见习召唤师们忙得不可开交。当然,对于安东萨隆这样的人而言,这是一年中最闲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即便他参加了,这些活动也会因为他的到来,而马上停止,搞不好还会遭一顿毒打。 上周五的晚上,安东萨隆经历了一件极为悲惨的事情。他在《召唤师日记》中的一位追慕者,名为艾莎莉文的五年级见习召唤师,在外城区举行生日宴会。安东萨隆为了表示感谢,送去一份署名为“雨人”的礼物,并偷偷地出席了生日会。尽管他一直坐在角落里,但还是被会场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艾莎莉文是祖安贵族,生日会的规格极高)。好好的生日会,被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搅得一团糟,艾莎莉文非常恼怒,她拿起一个装满了红酒的玻璃瓶子,砸向安东萨隆的后脑勺。结果就是,安东萨隆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多亏雷吉尔妙手回春,不然他很可能成为第二个派瑞诺斯。 安东萨隆并没有怪艾莎莉文,事实上,“雨人”的大多数追慕者,都极其厌烦他。悲惨的事件常常会有,但生活仍旧要继续,安东萨隆还会像往常一样,作为“知心者”,为大家答疑解惑、恨不能替大家承受痛苦。他从来没有想过回报,对于他而言,只要爱罗妮不揭穿他的身份,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说到爱罗妮,她大概永远不会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她最近还在勾搭其他男孩。不过眼下,她正享受着自己的幸福时光,阿斯雷玛今天难得有空陪她。 正值正午,大雾终于渐渐散去。阿斯雷玛牵着爱罗妮的手徜徉在浪漫公园的花海里,他们的身边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郁金香,这可是园中的新成员,除了战争学院和艾欧尼亚,别处绝对养不得如此高贵的花。有人说,美丽的女子死后都化作了郁金香,在你目睹了成片的郁金香后,便不会觉得这种说法是荒谬的。每一朵郁金香都有着笔直、壮实的花茎,它们看似娇嫩,却也挺拔,好像凡间的任何力量都不足以使它们弯折。美丽的郁金香就生长在这样的花茎上,它们不会像其他花朵那样张扬地开放,而是将高雅的气质和脱俗的品格,包裹在了柔美的花瓣中。待你走近时,清幽淡雅的花香便会缓缓地流淌进你的心底,呢喃着它们前世今生的动人华章。 据说每一种郁金香都有着独特的名字,但你无需刻意的记住任何名字,因为当你目睹了她们的高雅与脱俗后,记忆便再不允许你忘记她们。刚刚散去雾气也似不忍离去,此刻成为了依偎在花瓣上的泪滴,清风某个不经意的拂动,便会叫它们从细腻光滑的花瓣上滑落,渗入尘埃之中,自此长相厮守,永不离弃。 阿斯雷玛放开爱罗妮的手,走进花丛中,摘下了一些郁金香。爱罗妮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欣赏着阿斯雷玛摘花的动作,好像所有的郁金香加在一起,也不及她所爱的这个男孩。 “黄色的郁金香象征着你高贵的身份”阿斯雷玛一边说,一边将手里那支黄色郁金香,放在了爱罗妮的手上。“粉色的郁金香代表着你的美丽。”他继续复制着刚才的动作,“红色的郁金香象征着我对你的爱,紫色会将这爱的期限持续到永远。” 爱罗妮看着阿斯雷玛送给自己的这些郁金香,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亲爱的——我永远爱你——”她有些哽咽了,词语匮乏的她说不出阿斯雷玛那样的浪漫语言,此刻的一切化作了她对所爱之人的一个拥抱。 阿斯雷玛也抱住了爱罗妮,并亲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最近天气很凉,下次别穿得这么少。” “知道啦!”爱罗妮红扑扑地脸蛋上跃动着无尽的喜悦与幸福,即便下一秒就是末日,她亦不会有丝毫惆怅。 “等我们从战争学院毕业了,我要以诺克萨斯维序党安卡利亚派系继承人的身份,正式娶你为妻,你愿意和我约定吗?”阿斯雷玛认真地看着自己怀里的爱罗妮,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温和,但这温和之中也透着坚定和不欺。 爱罗妮微微地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然后抬起头看着阿斯雷玛那白皙、帅气的面庞,“如果你不娶我的话,我就一辈子赖在你的身边!”她伸出了小拇指,那是誓约之礼。瓦罗兰的传统是,只要两人互相勾住彼此的小拇指,便对某事达成了灵魂誓约,一旦誓约达成,便至死不可违背。 然而,两人的不远处的花丛中,隐藏着一个跟踪了他们好久的家伙,这个人穿着棕色的粗布长袍,个子比爱罗妮稍高一些,看起来像个身体瘦弱的园丁。但他绝不是园丁,而是安东萨隆……此刻,安东萨隆正拿着阿斯雷玛的银戒指,一些温热地液体不住地滴落在银戒指上,但很快,它们就变得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冰冷。 阿斯雷玛看着爱罗妮那可爱的脸蛋,也伸出了小拇指,勾住了爱罗妮的那个,“这个誓约一旦达成,至死方休,你能保证吗?” “当然啦——我会永远等你的哦!”爱罗妮看起来,坚信自己一定会成为阿斯雷玛未来的妻子。 一声响亮的口哨将浪漫公园原本的格调彻底改变了,一些情侣惊恐地看着哨声的发出地,那里站着一个身穿学院长袍、高大壮硕的男孩,男孩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悠闲地依靠在一个小亭子的栏杆上,这正是因索米尼亚。 “我要走了,亲爱的!”阿斯雷玛轻吻了一下爱罗妮的额头。 “再陪我一分钟好吗?就一分钟!”爱罗妮哀求道,她也许只会对阿斯雷玛如此低三下四。 “给我一分钟,伙计!”阿斯雷玛朝因索米尼亚喊道,他随即将目光转向爱罗妮,“亲爱的,对不起,我不能经常陪你!” 爱罗妮哭了出来,她哭得十分伤心,以至于附近几对儿情侣惊讶地看着这边。也许对于她而言,一切的语言也不及痛哭一场有必要。她甚至在想,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孩,是否在骗她。 “亲爱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阿斯雷玛轻声问道,他没有劝慰哭泣的恋人,因为他知道某些行为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爱罗妮已然泣不成声,附近的情侣也大多远离了他们。 “该想想了”阿斯雷玛一手抱住爱罗妮的肩膀,另一只手帮对方擦拭脸上的泪水,“只有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我们才能过的幸福。” “我要跟你在一起,形影不离,这就是我的幸福!”爱罗妮撅起了小嘴,她看起来有些生气了。 “那是不可能的哦,事实上,适当的距离才能永葆我们的感情。”阿斯雷玛拍了拍爱罗妮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对方,“人和其他事物一样,用久了就会旧,我们不可能永远保持对一件事物的新鲜感。” “她永远也不会懂得这些。”不远处注视着两人的安东萨隆低声说道。 “我要走了亲爱的,可能几天后才会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阿斯雷玛再次轻吻了一下爱罗妮的额头,“不然,我决饶不了你!” 爱罗妮看起来并不买账,她擦干了了脸上的泪水,呆呆地看着阿斯雷玛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甚至希望和恋人一起探秘的是自己,而不是因索米尼亚。但是,她天生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 从早上持续到刚刚的大雾终于完全散去,天空的浓云也淡了许多,尽管还是看不见太阳的踪迹,但至少可以感觉到空气明显暖和了许多。 “你和爱罗妮定了婚约了?”因索米尼亚笑着问道。 “是啊——我想把这些事尽早完成。”阿斯雷玛回答说。 “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问题?”因索米尼亚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阿斯雷玛。 “好吧,你尽管问。”阿斯雷玛将头转向一边,看着园子边上爬满篱笆墙的红蔷薇,它们开得很艳,可惜无人欣赏。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因索米尼亚歪着脑袋盯着阿斯雷玛俊秀的脸颊,那家伙的皮肤白皙得仿佛可以闪光。 “至少不能像这些蔷薇花一样!”阿斯雷玛指了指那些努力开放的红蔷薇,然后用坚定的目光回应了因索米尼亚。 因索米尼亚微笑着点了点头,他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某种光亮,“但愿你可以成功!瓦罗兰未来最强大的召唤师!” 第27章 :秋日静语(下) 四 时间:午后地点:战争学院·白塔楼·浪漫公园人物:摩卡·艾缪尔、安瑞拉 ¤镜头表现整个浪漫公园,并模仿人的行走,拍下沿途景色,找到人物所在的位置——芍药花前,长椅上。 (¤镜头逐渐锁定摩卡,angleon) 摩卡:这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 安瑞拉&摩卡(两人异口同声):这也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安瑞拉羞涩的低下头,摩卡则惊讶地看着安瑞拉。) (¤angleon角度对准摩卡) 摩卡:我很少有这样悠闲的时候,这还要感谢你。 (¤angleon角度对准安瑞拉,再转overshoulderangle过肩镜头,由安瑞拉的方向看摩卡。安瑞拉说话的时候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芍药花,摩卡则一直看着安瑞拉。) 安瑞拉(微笑):你不用感谢我的,其实——要感谢的人是我,你成了这个陌生环境里,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镜头转到两人面前,拍twoshot双人镜头,可不聚焦) 摩卡(轻笑,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如果你主动接近别人,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做朋友——总的来说,你是个内向的人,极其不善社交。 安瑞拉:是啊,因为我从小就住在乡下,没有在大城市里生活过。 摩卡:一年了,有些事情应该学着适应,总这样怎么行。 安瑞拉:那么——你适应了吗?审判者大人?(调皮的笑了下) 摩卡(低声):我来这里有别的目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安瑞拉:那么——我也不算是你的朋友么? 摩卡:你是个例外,或者说,你是个人类的例外。 安瑞拉(装作生气):你是在骂我吗?我做错了什么吗? 摩卡(微笑):好了——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话锋一转,指着不远处的芍药花,此时¤转overshoulderangle过肩镜头,由摩卡看芍药花)你喜欢这种花么? (¤转reverseangle反拍角度,表现两人) 安瑞拉:是花我的都喜欢,我刚刚觉得她们很漂亮,就选择这里咯! 摩卡:花确实很美丽,但人绝不能作花。 安瑞拉(疑惑):嗯?为什么呢? 摩卡:花期有终,但可以再开。但人,芳华一逝,便不会再来。 安瑞拉(略惊讶):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忧郁的时候呢! 摩卡:(指一下远处)和那些多花芍药一样,人也有很多面。在不同人眼里,我扮演着不同角色。 安瑞拉:那——我在你眼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angleon角度对准摩卡) 摩卡(认真地看着安瑞拉):你想听实话吗? (¤安瑞拉点头,随后镜头再次对准摩卡) 摩卡:你——(停顿,轻笑)我希望你做我的恋人。 (¤安瑞拉看了摩卡一眼,然后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重新转反拍角度) 摩卡:我只是希望——对不起,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 安瑞拉:摩卡——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在战争学院有很多追慕者,但——但我确实——我不想作为“某个人的安瑞拉去生活”! 摩卡:我明白——你曾失去了太多,你不想在拥有很多的牵绊,你害怕失去。 安瑞拉:摩卡——(¤抓住摩卡的手臂),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亲人一样看待啦!这难道不是牵绊么?我是害怕失去,但那不是我不恋爱的理由。 摩卡:对不起——忘了我今天的话,好吗? 安瑞拉:原来你也有后悔的时候—— 摩卡:那只是对你——对其他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后悔! 安瑞拉:你不可以那样想,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伤害我,和伤害别人是一样的!谁都有挚爱之人,和挚爱自己的人!你不可以伤害任何人的! 摩卡:安瑞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安瑞拉: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摩卡:如果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就站在你面前,你会原谅他们吗? (¤安瑞拉惊讶地看着摩卡,3秒后避开其目光,低下头) 安瑞拉:我——我没想过,我也不知道—— 摩卡:连你这样的人,也不会饶恕杀害了自己挚爱之人的家伙吧!没错,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手上沾了太多人的鲜血,不值得别人宽恕。 安瑞拉:但是——但是你即便用同样的方式惩罚他们,又有什么用呢?那不过是满足自我罢了——对于死者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摩卡:可是—— (¤安瑞拉将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放在摩卡的嘴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安瑞拉(微笑):我们把话题搞沉重了不是,今天——你找我——如果——是不是算是约会——(羞涩地低下头) 摩卡(调整情绪):是啊——是约会,不过我被拒绝了。 安瑞拉:那个——送你一个东西作为补偿吧。 摩卡:你送我什么都补偿不了。 (¤安瑞拉毫无征兆地拥抱了摩卡一下) 安瑞拉:很多时候,幸福就像拥抱一样简单。当你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一旦你失去了它,便很难找回。这是妈妈经常给我说的,现在也说给你听。记住你现在的感觉,在你做出无法弥补的事情之前,回忆起它! 摩卡:如果我真的忘了呢? 安瑞拉(眯眼微笑):你会忘记安瑞拉吗? (¤这句话让摩卡极为惊讶) 五 时间:傍晚地点:战争学院·中央塔楼·贝佐德办公室人物:贝佐德、弗隆萨 ¤镜头先表现贝佐德的办公室,宽敞的外间空无一人,靠窗的地方摆放着木桌和椅子,左右两侧都是木制书架。随后镜头停留在房间中央,那儿有一个圆柱体的石质平台,一颗手掌大小的魔法水晶悬浮在那里,并发出蓝色幽光。 ¤镜头拉动,转进办公室的里间,贝佐德靠窗站着,望着窗外。弗隆萨坐在靠近们的长椅上。 (¤angleon角度对准贝佐德,由背影到侧脸) 贝佐德:最近还好吗? (¤镜头切换到弗隆萨身上,拉远角度,以后都是此类交替,不再赘述。) 弗隆萨:贝佐德大人从来不会关心别人,如非我就要死了,您想来是不会这样问的吧。(弗隆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开玩笑般的语气) 贝佐德:你对我还有很多利用价值。 弗隆萨:好吧,我承认,遇上您是我一辈子最倒霉的事,随您怎么吩咐,我照做就是。 贝佐德:我喜欢听话的棋子。 弗隆萨:请不要用棋子那个词好吗?我帮您想一想别的什么词——(思考)不过,确实没有可以替换的词汇。 贝佐德:安东萨隆的心灵之眼到达何种程度了? 弗隆萨:安东萨隆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心灵之眼共享他人视野,并加以控制,很多时候,那就像他自己的眼睛。不过,要特别说明的是,安东萨隆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是无意识的,也就是说,他不知不觉就这样做了。 贝佐德:这是他的本能,看来,我弄瞎他是非常正确的做法。 弗隆萨:是啊,您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不过您从来没有为别人考虑过。 (¤贝佐德转过头,怒视弗隆萨,镜头细节刻画) 贝佐德: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就注意你的言行! 弗隆萨(没有丝毫的紧张,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的,大人,我会注意的,我对刚才的行为表示歉意。 贝佐德: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他们最近在做什么? 弗隆萨:两人目前在收集一些信息,一些关于他们身世的信息,他们都想知道自己的双亲是如何死去的。据我所知,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莫德镇。 贝佐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弗隆萨:拥有视心术的人是最好的拷问官——(轻笑)这一点毋庸置疑!阿斯雷玛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半精灵,他的双亲都是半精灵,所以他拥有最接近卡戎氏族的血统。因索米尼亚和他同母异父的妹妹瑞雯是破法者家族唯一的后裔,因索米尼亚知道很多事,他从贾克斯那里学到的知识,让他成了独当一面的战士。来到战争学院以后,他和希维尔走得很近,虽然两人相差4岁,但依旧有着那么一点暧昧,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希维尔强化了因索米尼亚在近身格斗方面的能力,这个家伙现在已经可以匹敌十个无畏先锋军的精英了! 贝佐德:他们很快就要成为我的门徒了,还有你,弗隆萨! 弗隆萨:好吧,我觉得这样很好,我的使命是不是该结束了? 贝佐德:不,才刚刚开始,诺克萨斯那边政局动荡,我正在和一些人着手调查达克维尔失踪一事。所以,你要继续帮我看着他们几个。 弗隆萨:好吧,好吧,看来我想过平凡人生活的梦想又一次破灭了!但是,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贝佐德:问! 弗隆萨:爱罗妮看起来在魔法方面没有任何天赋,虽然是布拉德家族的嫡系后裔,但她的力量远不及科里亚。 贝佐德:你马上就会知道她的价值了! 弗隆萨:好的,我还想问一件事情! (¤贝佐德转过身,有些不耐烦) 弗隆萨:我还需要继续教安东萨隆使用心灵之眼的其他能力吗? 贝佐德:不需要,你接下来的工作,是强化他已经掌握的能力。血统实验已经开始,谜团会逐个解开。 六 战争学院中央塔楼第五层的会议室里,十几位召唤导师围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主席位上坐着的是大召唤导师贝佐德。他穿着血红色的长袍,衣领处别着镶嵌有魔法水晶的,金质飞龙配饰。总的来说,贝佐德面无表情的时候,可以用迷人这个词来形容,尽管他已经有五十岁了,但修剪整齐的头发和胡须,以及略陷眼眶的棕色眼眸,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 然而,熟悉贝佐德的人从来不会这样认为,所有召唤导师,包括神秘的玛尔扎哈在内,都对这个强大的召唤师惧惮三分,有些人见到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 “我向来不想在开会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这次会议只说一件事。”贝佐德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人都听得到,而且各个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五年前,这里会有近三十位导师出席会议”贝佐德挨个看了看每个人的眼睛,大多数人都选择避开他的目光,“但是现在,这里只有十三人。可以外出执行任务的召唤师也越发的少了,所以我决定,让在座的每一位导师都从自己的学生中选择五人,单独训练并带领他们执行一些任务。谁有不同意见?” 谁也不敢有不同意见,大家一如既往的沉默,甚至连叹气、清嗓子和咳嗽这样的行为也没有。离贝佐德最近的两个人,德罗克和乐芙兰则一直低着头,像被施了某种魔法。 “既然没有异议,就由我先来写下我的选择”贝佐德说着,在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白纸,并迅速地写下了五个名字。“挨个传递,写下你们选择的五人,不可以重复,从乐芙兰开始!”他一边说,一边将纸笔递给了一旁的乐芙兰。 乐芙兰被贝佐德说到名字时,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好在她马上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并从贝佐德手里接过了纸笔。她没有做任何思考,直接写下了五个名字,然后将纸笔放在了希维尔面前的桌子上。 希维尔和乐芙兰两人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但当希维尔看到那张纸上的名字时,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咬了一下嘴唇,一边摇头,一边写下了五个名字。 七 《召唤师日记》hn2007期 ☆英雄联盟官方刊物《召唤者日报》涉嫌抄袭! ☆雨之恋歌专栏:开启你的心灵之眼 ☆戴勒斯的野心:加入英雄联盟是第一步!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三十四期:黑吃黑 ☆希维尔坠入爱河——希望与自己所爱之人度过周末 ☆本月绯闻语录:你曾经活着过吗? ☆大德鲁伊塞拉贝尔:我无法忍受魔法对森林的破坏! ☆蜜雪莉雅主编的《艾欧尼亚旅行日记》完结篇 ☆金苹果奖——评比出您心中最性感的女英雄 ☆瓦罗兰贪官名录第260期:艾欧尼亚无良僧侣佩里斯 ☆海克斯杀人科技——巨型战争火弩性能详解(十) ☆生存守则236期:奈德丽的强者香水没有鸡屎味! ☆游侠诗人广角 《召唤师日记》hn2007期精彩内容摘要 没有人不知道诺克萨斯的高阶督军戴勒斯,那个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家伙。第五次符文战争的时候,还是一名士兵的戴勒斯违抗军令,杀死了下令撤退的长官,并带领残部横扫了数量是己方十倍的德玛西亚大军。维序党高级将领赞加·哈斯勒姆,因此发现了默默无闻的戴勒斯,并以予重用。 戴勒斯的嗜血本性在战斗中表露无遗,无论是在亚索尔平原对抗无畏先锋军,还是在扭曲森林抗击海克斯科技部队,他总是杀人最多的那个,而且他残忍的杀戮手段让人不寒而栗。英雄联盟成立后,满载荣誉的戴勒斯成为诺克萨斯的第一批高阶督军,与他的伯乐赞加·哈斯勒姆平起平坐。身为诺克萨斯的大贵族,赞加对达克维尔的此项任命极为不满,加之他在政治上的野心,一个庞大的计划诞生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个计划便是著名的“维序党瓜分计划”,策士统领斯温、女政治家安卡利亚和高阶督军赞加·哈斯勒姆,私扩军队、各结党羽,最终使维序党被划分为四大派系。 政权的起伏不定使得诺克萨斯的社会变得极度混乱,由于四大派系的角力,中小贵族得以养尊处优、光刮民脂,阶级矛盾一触即发。和平并没有给诺克萨斯人带去幸福,反倒让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四大派系持续了二十年之久的扩军行动,使得社会体制最终发生变革,军人成了社会的主体。事实上,每10个诺克萨斯人中有七个是军人。 诺克萨斯学者们经常将政府高官、军队统帅和大财阀,形容成诺克萨斯人的“三大枷锁”,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城市的天空看不到了蓝色,民众的未来看不到了希望。也就是在社会矛盾即将激化到不可调和的时候,戴勒斯再次出现了,他宣称要向那些贪得无厌、得意洋洋的贵族们开战,并将其一个个的送上断头台。实际上,戴勒斯即为诺克萨斯的断头台,他杀人从不需要理由,也没有人胆敢用法律约束他。只要戴勒斯知道哪个贵族是尸位素餐、虚有其表的傀儡,马上就会亲自血洗他的豪宅,并派人杀死所有与之有关的人,连妇女和儿童也一概格杀勿论。 就这样,诺克萨斯人的恐惧从民间转移到了上层,很多人称戴勒斯的行为形同于篡位,不过但凡是这样说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身首异处了,这其中就包括赞加·哈斯勒姆。戴勒斯杀死了赞加以后,哈斯勒姆派系要求当局彻查此事,但卡特琳娜对这种请求置之不理。其实,此前早有传闻说,达克维尔被哈斯勒姆派去的刺客暗杀了,卡特琳娜的行为不禁让人怀疑这种说法的真实性。哈斯勒姆死后,戴勒斯开始向斯温示好,看来,这又会是一场互相利用的好戏了! 截止到我们发稿的前一周,戴勒斯已经向英雄联盟提出请求——“我要在正义之地战斗!”,联盟定然不敢回绝这个请求,一是这个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二是诺克萨斯的战争一触即发。不过,我们很想知道,戴勒斯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他与斯温的联合又意味着什么? ——本刊社论 (分段\/) 卡特琳娜最近很不好过,达克维尔派系已经逐渐失去了领导权,而她的父亲达克维尔,自从4年前“失踪绯闻”传出以后便一直没有露面。外界越来越相信达克维尔真的已经失踪,甚至已经遇刺身亡,尽管作为女儿的卡特琳娜口风很紧。现在,年仅二十四岁的卡特琳娜已然成了傀儡,而促使这一切发生的便是斯温和戴勒斯。 两个月以来,诺克萨斯的政坛风云突变。哈斯勒姆派系成员纷纷倒戈,将矛头对准新的派系领袖德怀恩·哈斯勒姆,贪污、受贿、杀戮平民、私征税款等等一系列罪名,足够让他在监狱里呆上十几辈子。这位十九岁的派系领袖虽然不是腐化的贵族,但毕竟太过年轻,几乎没有什么政治手腕。德怀恩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以及多得可以住满一幢豪宅的证人,十分无奈。一旦他被维序党政府逮捕,家族派系则会“万丈广厦一朝倾覆”,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身边没有可以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塞恩和罗尔这样的著名将领虽然还效忠于他,但两人只能算是一介武夫。 诺克萨斯政坛每天都上演着黑吃黑,他们无一例外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贵族,但欲望让他们变得和恶魔毫无二致。为了更大的权力,为了更多的金钱,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然而,他们以这种方式倒台或死去,无疑是对他们的最好惩罚。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诺克萨斯共有338位贵族被惩处,其中半数以上死于非命。这一切并不仅仅因为戴勒斯的崛起,某一事物处于失衡状态过久,总会有一种力量让它重归平衡。这是历史的必然,也是时代的必然,坏事做绝的人,永远不得善终。我们不去评价戴勒斯会给诺克萨斯带来什么,但至少这一刻,他所做的事情是有益于城邦发展的。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三十四期》 (分段\/) 小虫承认我们今天探讨的话题过于沉重,也许我也以让大家轻松一些。好吧,现在我们都问自己一个问题:“十年前,你最想做什么?”召唤师?歌剧明星?占星者?游侠?还是吟游诗人?让人觉得讽刺的是,十年后的现在,我们的生活可能与此背道而驰、相去甚远。 小虫还想举苍蝇的例子,它们是自然界的典范。苍蝇难道一定要吃一辈子的屎么?当然,这样的生活可能会很简单。如果一只苍蝇宣誓此生只吸食蔬果的汁液,它可能死得很快。那么,问题是,你愿意做哪种苍蝇?不过,我要很理智的告诉你,当你看到一只苍蝇时,你便会恶心的想吐,恨不得马上就打死它!你才不会管它是吃什么长大的!所以,苍蝇群体的印象是不会被改变了,但这绝不意味着它们会放弃吃蔬果的机会。 那么,人类呢?别忘了,我们的大脑中可以装得下1300万只苍蝇(这个比较是不是太恶心了?)。我们是高级动物,我们有权让自己变得特别——追求你想要的生活!不要在你死得时候,哭着说“我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绯闻语录by小虫 (分段\/) 最近,丛林德鲁伊的领袖塞拉贝尔宣称,他已经对英雄联盟的做法忍无可忍。那么,我们不禁要问,是什么让这位德鲁伊如此的气愤?其实,答案很简单。英雄联盟自设立正义之地战场以来,扭曲森林、石湾森林以及召唤师峡谷的环境急剧恶化。虽然严加管制,但魔法还是泄露到了正义之地以外的地方,这些魔法不断地改变着周围的气候、地貌、生物,有些改变是无法修复的。 大德鲁伊塞拉贝尔再次警告英雄联盟,如果再不想办法从根本上遏制战争,他们将采取“非常规行动”。这个所谓的“非常规行动”无疑是指战争,用战争来消灭战争是非常愚蠢的,而这种做法又在被古往今来的无数人效仿着。英雄联盟的创建者埃克西欧早就说过,“我们所做的,只能换来片刻的和平。当召唤系统崩坏之后,新的战争会再次爆发。”那么,问题是,难道和平只是镜花水月般的存在于世么? ——本刊祖安社团报道 (分段\/) 艾欧尼亚是平安祥和的乐土,虽然这里的人们生活方式各不相同,但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希望,且相信真正和平的时代即将到来。 如果有一天,你希望通过旅行来放松自己,那么艾欧尼亚是你最好的去处。这里有数不尽的名胜古迹和神域仙境,以及不胜枚举的珍奇异物。纯朴善良的艾欧尼亚人有些生活在大草原上、有些生活在琼楼玉宇中、还有些则生活在如画的山水之间。随着你对这个国家认识的不断深入,你会有仿佛穿梭于若干个次元的错觉,这里的一切都不尽相同,却又被某种事物有机的关联在了一起。我坚信,你会爱上这里的! 好了,亲爱的们!连续十五期的艾欧尼亚报道要到此结束了,我也将结束自己为期五个月的旅行,离开这个美丽的国度。说实话,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我最想在这里渡过我人生的最后几年,然后长眠在这个神奇国度如诗如画的山水之间。 ——奥蕾娜·蜜雪莉雅《艾欧尼亚日记》 (分段\/) 英雄联盟非战争事务中心最近搞了一个非常无聊的活动,并设立了“金苹果奖”这个奖是给予那些在“性感评比”中获胜的女英雄们的。好吧,出于资源共享的原则,我们将“金苹果奖”的五个提名女英雄公布于下,欢迎大家去非战争事务中心参与投票。要提前说明一下,性感可不是一个褒义词。 提名者:迦娜 提名理由:不是所有人都能被称作女神,但被称作女神的人都很性感。迦娜的穿着从来就没有过底线,如果哪天她赤身裸体的出现在你面前,请不要惊讶,这就是女神。 提名者:希维尔 提名理由:希维尔上榜从来不需要理由,她早在少女时代,就是诺克萨斯政客们的宠儿,这也使得她成为英雄联盟最富有的英雄。虽然她已脱离诺克萨斯当局两年多了,但她的财富并没有因此减少。不要说,你不知道漂亮女人赚钱的法宝是什么,只有鬼才会信。 提名者:乐芙兰 提名理由:大部分人讨厌乐芙兰,出于很多种原因。但遇上这种时候,把她推上榜单,无疑是最好的报复。当你把一个老女人和性感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你会马上知道食物在胃里消化一番后,是个什么样子。哦,是的,我不能忘记你们之中有乐芙兰的追慕者。她确实看起来妩媚动人,但她同样也是你们的“乐芙兰大婶“! 提名者:阿丽 提名理由:我们今天不想讨论阿丽是否吃过人类的心脏,我们只想说,她确实迷惑了很多人的心。阿丽加入英雄联盟不足一年,但她的追慕者却如腐败食物上的蛆虫般,一夜之间就会发展成一支军队。阿丽虽然一直保持低调,但她的容貌和偶尔在人前卖弄腰肢的行为,不得不让男人们鼻血四溅。 提名者:厄运小姐 提名理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向不温不火的厄运小姐,也成了人们追捧的对象。不过很多人一想到她曾经是臭名昭著的海盗,便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你能想象,经常在海上航行的海盗几个月都洗不上一次澡么?而且,一个女人经常混在一群嗜酒如命的男人堆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第28章 :放开牵你的手(上) 第五章:五大门徒 【前引】 路,无论多远,终有尽头;痛,无论多切,终会消散。痛苦的岁月里,只有心存希望,才能坚强地活着;平淡的日子里,只有胸怀梦想,才不会彷徨。 当我们翻看记忆的书卷时,不难发现,总有人来了又走,却也总有人一直留在身旁。其实这个世界没有人是孤独的,只不过我们总低头走着,从来没有向两边看过。 ——[分段] 第一节:放开牵你的手 「每一个被我们爱的人,都是一位天使。如果因为你的爱,天使不得不折断翅膀,那么你的爱不是爱,而是自私地占有。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地关心着你,注视着你,却永远藏在暗处,不愿意再接近你。」 一 “这就是莫德镇吗?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阿斯雷玛看着眼前的这个萧条的小镇,道路两旁满是破败的房屋,有一些应该是被大火烧毁了,只留下漆黑的屋架残骸。时值午后,大雨初歇却未能开晴,眼前的景象则更加让人觉得不安。 “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因索米尼亚一边往前走,一边环视空无一人的街巷,就好像周围都是过往的行人。 两人都身穿棕色的大斗篷,戴着巨大的兜帽,看起来像游历于此的游侠。他们走了大概半英里的路,终于看到了有人的建筑,那是一家有着三层楼的酒馆,奇怪的是,酒馆并没有牌子。因索米尼亚看了一眼门楣,然后径直走进了酒馆的大门。阿斯雷玛则仔细地瞧了瞧左右,才跟着走了进去。 酒馆的大厅很宽敞,而且座椅和吊灯都是新的,看起来刚开张没多久。如想象中的一样,酒馆里的客人很少,以至于宽敞大厅的大半座椅都无人使用。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在靠近楼梯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们同时注意到,客人们正用惊讶地眼神盯着他们,这种行为从他们刚走进来时便已开始。 “我讨厌这种眼神!”阿斯雷玛恶狠狠地瞪着每一个用稀奇目光看自己的人,双拳不由得握紧了。 “据说安东萨隆每天都在这样被人看着。”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下。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还有,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酒馆?”阿斯雷玛尽量避开那些让自己感觉愤怒的眼神,但这看起来真的很难,那些客人像被施了某种魔法,一如既往的盯着他们看。 “在莫德镇歇脚的人都会到这里来,只不过他们很少能看到召唤师”因索米尼亚用斜睨了一下不远处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是召唤师了,所以才会这样看我们。” “我们穿成这样,居然还能被人认出来。”阿斯雷玛说得没错,他们的衣着在瓦罗兰很平常。 “我们流着魔法的血液,他们通过气息就能感受得到。”因索米尼亚回答说。 阿斯雷玛看了眼因索米尼亚黑色的眼眸,然后把目光转向别处,“这里没有酒保吗?” “这里的酒保很特别!”因索米尼亚说着从桌子下面拿上来一个银铃铛,然后用力地摇了两下。悦耳的铃声随即响彻耳际,与此同时,一个闪着幽蓝光芒的形体出现在了两人身旁。准确的说,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个满脸胡须、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这个家伙的身体就像一面多棱镜,可以由此模糊地看到其身后的物体。 “这——你是——”阿斯雷玛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顿时长大了嘴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词——幽灵。 幽灵用他那对儿隐藏在浓密胡须里的豆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位年轻人,“有什么需要快点说,我不想耽误时间!” “我想见你们的老板,就在今晚。”因索米尼亚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杯口大小金币,摁在了桌子上。 “你再加一个,我可以考虑你的请求!”幽灵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金币,双手交叉在胸前,颇为神气地说道。 因索米尼亚照做了,他又拿出了一枚金币,不过这一次,他将一张纸条压在了两枚金币之间。幽灵扫了一眼因索米尼亚,然后死死地盯着金币,那感觉就好像,他马上就要把金币吃掉一样。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幽灵可以将金币拿走。幽灵呲出他的两颗大门牙乐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手上多了一副棕色的皮手套,与他的身体不同,那副皮手套是具有实体的。他随即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金币,拿起来亲了好几口,才将金币间的纸条握成一团攥在手心里。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阿斯雷玛待那名幽灵消失后,开口说道。 “这些家伙本来是人类,第五次符文之战的时候,他们因为金钱背叛了埃克西欧。于是埃克西欧诅咒他们,让他们永远不得善终,且永远感受不到人间的美好。”因索米尼亚解释说。 “他们既然不具有实体,为什么拿得了金币?”阿斯雷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难道是因为——那个手套!?” “没错,这个酒馆的老板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因索米尼亚微笑着说,“他曾经制作了一种手套,可以戴在幽灵手上,让他们重获了持拿实体的能力。” ——[分段] 干冷的空气沉淀了凝重的夜色,渺渺苍穹里,银月独悬,群星早已因怯懦隐去光辉,时而横扫人世的阴风更增添了几分萧索。莫德镇酒馆的大门紧闭,门两侧的风灯像一对儿在朔风中垂死地萤火虫,尽管拼命地拍打着微小的翅膀,但摇曳地残火熄灭之时,生命也将宣告结束。大铁门上悬着的沉重铁环,不停地叩击着铁门,那略有几分尖利的重音,回荡在空旷地街巷里,每一声都足以让人心胆具寒。酒馆的大厅里空无一人,悬在穹顶中央的两盏吊灯空点着,似在为某些不可遁形的事物照明。由大厅中央的阶梯而上,便是酒馆的二楼,那里漆黑一片,楼梯口共享来的一抹光亮似剑芒般刺破黑暗的一角。 暗黑中闪过两个更加漆黑的矫健身影,他们迅速地穿过狭长的走廊,出现在了三楼。那里的窗户刚好对着树梢上的月盘,清冷的光辉一点点地渗进黑暗里,映出了两个身影的脸庞,那是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两人朝彼此点了下头,然后推开了走廊尽处的房门。 房间很暗,映入眼帘的便是对门桌上的三根蜡烛,它们即将燃尽,凝固地白色蜡滴已经快要将蜡芯掩盖。大木桌的后面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位中年男人倚躺在上面,正认真地写着什么,好像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有客人到访。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轻手轻脚地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子旁,两人同时看到了木桌上红色的魔法符咒,符咒已经深刻在木桌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丑陋的伤疤。 “你们好,年轻人,想喝点果子酒吗?我自己酿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他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而是用手中的羽毛笔指了下木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魔法符咒上凭空多了两只金属酒杯,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果子酒,从色泽和扑鼻的香气来看,那酒很是诱人。 阿斯雷玛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酒杯,当他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时,因索米尼亚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那样做。“果子酒看起来很诱人,不过对于贵族来说,这种程度的酒,我已经品尝过太多了。”阿斯雷玛朝微微点了下头,他的话显然是说给中年男人听的。 “你们很谨慎,这是正确的。在莫德镇,怀疑和警觉是必要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说,他的声音既舒缓又浑厚,让人听起来心宁神静。 “科恩大人,我是阿罗约·破法者之子因索米尼亚,这位是阿尔斯顿之子阿斯雷玛。我们是来拿属于我们家族东西的。”因索米尼亚开门见山的说道,阿斯雷玛则一脸的疑惑,因索米尼亚从来没有说过到这是来拿回什么东西。 “东西不在我这,你们需要自行寻找。”科恩的语气有些冷淡,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想我们的时间都不多,耽误在这种问题上毫无意义。”因索米尼亚的态度看起来很坚决。 “简单的说,你们需要找到六样东西,你们父辈留下的东西,它们可以帮助你们解开预言之谜。但没有一样在我这里。”科恩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平和,但他的话显然不能让客人们满意。 “请告诉我们这六样东西分别是什么。”因索米尼亚向前走了一步,黑色的眼眸里闪着期待的目光。 “我被下了咒!”科恩终于抬起头,他栗色的双眼中映着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惊讶地表情。 “您说什么!?”因索米尼亚瞪大了眼睛问道。 “阿什兰姆,他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给我下了咒,我只要说出这些东西,符咒就会生效。”科恩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疑。 “写在纸上也不可以吗?”阿斯雷玛看了看科恩手里的羽毛笔,和那一摞白纸。 科恩摇了摇头,“阿什兰姆的符咒无懈可击,这样做当然是不可以的。” “要是安东萨隆在就好了,他可以用视心术获知你的记忆。”因索米尼亚看起来颇为失望。阿斯雷玛瞟了一下他,露出几分愠色。 “视心术?安东萨隆?”科恩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双腿应该不便行动,以至于他没能下得了床,“你是说——祈愿者家族的后裔还活着?” “当然,他活着,和我们一样,他现在是召唤师。”因索米尼亚朝科恩微微一笑。 科恩低下了头,露出欣慰的表情,“改变命运的力量就握在你们这一代的手里,我们这些经历了战争的人,最是知道战争留下的伤痛,祝你们好运,年轻人。”他话音刚落,便又在纸上写起了字,不过这一次,下笔的速度极快。 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立刻明白了科恩的意思,但眼前的景象却越发的让两人不寒而栗。随着科恩不断地在纸上留下自己的笔迹,他的身体开始冒出灼热的白气,一些皮肉烧焦的味道迅速弥漫在了屋子里。科恩咬紧牙关,颤抖不已的右手艰难地在纸上写下每一个字,终于,赤红的火焰从他的身体里窜了出来,并迅速地吞噬了他。 “拿着它——快拿着它!”浑身着起熊熊烈焰的科恩用尽最后力气,将手里的纸递给了因索米尼亚,“快离开这里!快!” 因索米尼亚快速地接过纸,他无暇惊异于科恩超凡的忍耐力,因为对方身上的火焰已经迅速扩散开来,引燃了木床和桌腿,以这个速度来看,这间屋子甚至整个酒馆马上便会陷入一片火海—— 「禁术:零秒传送!」 一阵尖利的响声过后,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出现在了酒馆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他们身后的酒馆已然爆炸,碎裂成了若干个几英尺见方着火点,那些赤红色的火焰温度极高,即使是这个距离,仍然可以感到明显的灼热感。再看两人,虽然因索米尼亚的零秒传送让他们幸免于难,但他们还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法术?”阿斯雷玛看起来惊恐未定,他刚刚差点就和死神见面了。不过眼下,手臂上的烧伤正在用巨大的痛楚让他清醒。烧伤的部分颇为严重,皮肤完全被烧掉,露出红色的血肉,一些烧焦衣服黏着在剩余的皮肤上。 “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处——”趴在地上的因索米尼亚喘着粗气说道,刚刚的禁术消耗了他大部分气力。然而,他在试图站立时,发现了扎进自己膝盖外侧的木楔碎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暂时没法站起来了。 “我们周围——”阿斯雷玛艰难地站起身来,与此同时,他没有受伤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根六英尺长的金属棍,“这周围都是幽灵,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原来这些家伙是阿什兰姆派来监视科恩的!”因索米尼亚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想起了今天中午初到酒馆时,在门楣上看到的红色符咒,那个符咒与科恩桌子上的符咒一样,科恩用于款待他们的果子酒也刚好被召唤在那个符咒上,难道说——“阿斯雷玛!掩护我!我知道对付这些幽灵的方法了!”因索米尼亚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科恩交给自己的纸,上面除了一些看不懂的文字以外,还有两个红色的九芒星阵。 “九芒星阵?如此精密的召唤法阵居然画在了纸上,它是做什么用的?”阿斯雷玛显然也看到了那个法阵。不过,话音刚落,一把凭空出的现银亮利刃便朝他袭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这把利刃分外刺眼。虽然那仅是一把利刃而已,却像有手脚和思维的活物般发动攻击!阿斯雷玛用金属棍挡下利刃,并转动棍身,顺势将利刃向下压。“操作利刃的是幽灵,跟看不见的敌人作战真是太难了!”他咬着牙说道,左臂烧伤处的疼痛让他不堪忍受。 在阿斯雷玛格挡下利刃的同时,周围有更多类似的利刃朝两人逼来。因索米尼亚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合十的双手间闪动着红色的光芒。没过多久,纸上的两个九芒星阵也闪烁出相同的光芒,两个物体随着这光芒被召唤到了纸上。那是一杯果子酒,和一个银铃铛。因索米尼亚待法术完成,立刻拿起银铃铛用力地摇了两下。一连串巨大的银铃声犹如丧钟般,将无边的恐怖带来世上,无处遁形的黑夜中现出一些幽蓝色的形体,那是一大群幽灵,他们各个戴着棕色的皮手套,并且持拿着利刃。从这些幽灵的表情来看,银铃声也让他们感到了恐惧。 “这个铃铛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不安!”阿斯雷玛感觉自己身上满是鸡皮疙瘩,并不由自地颤抖了两下,这倒不是因为伤处过于疼痛,而是因为那个铃铛的声音,有一种将恐惧从心中牵引出来的魔力。 “这是恐惧之铃,无论是幽灵还是人类,只要听到这铃声,便会感到恐惧。”因索米尼亚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膝盖的伤口里不断有血液流出。 “这是那位科恩留给我们的?”阿斯雷玛看着因索米尼亚手里巨大的银铃铛,和地上的那杯果子酒问道。 “是的,这果子酒涂抹在武器上可以对幽灵造成伤害。”因索米尼亚一边说,一边从背后抽出自己的长剑,并将那杯果子酒洒在剑身上。 “不过——他们的数量太多了,即使有这两样东西,我们仍然不能取胜!”阿斯雷玛咬着牙,皱紧了眉头,“要是我还能再强大些,就不会被逼到此等境地!” “你足够强大了,伙计!”因索米尼亚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这主要怪我,若不是我,今天的事也不会发生!” 朔风夹裹着砭骨的凛寒,拂起了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的头发。幽灵们一点点地靠近两人,虽然他们有些惧怕因索米尼亚手中的银铃,以及那把洒上了果子酒的长剑,但数量优势让这些家伙有了些许自信。 “有些不甘心,但有些命运我们必须接受。”因索米尼亚拄着长剑站了起来,他悬起了自己受伤的腿,随时准备冲向面前的那一大群幽灵。 混沌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阵莫可名状的巨响,似绝世之刃相击后撼动天宇的尖利,又似远古巨兽威震山河的怒吼。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不禁捂住耳朵并弯下了腰,即使这样,他们仍觉得自己的耳膜即将被这可怕的声响撕裂。再看那些幽灵,每一个不具有实体的幽灵仿佛都变成了一块闪着幽蓝光芒的玻璃,而后一点点地从中央开裂,破碎,最终化为空间里的蓝色微粒。 这感觉就像是在做梦,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都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突然游离于身体之外,待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一大群幽灵已然消失不见,幽蓝色的迷雾中走来一位身穿红袍的高大男人。两人都警觉了起来,因为随着那个男人的不断接近,一种真实的压迫感随之而来。然而,当他们逐渐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庞后,都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贝佐德大人——您——您怎么会在这?”因索米尼亚首先认出了贝佐德,但他的头脑给不出问题的答案。 “你们会知道的,现在我要先带你们离开这里。”贝佐德的声音很轻,但话语里蕴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两位年轻人唯有遵从。 二 战争学院已经下过了好几场雪,雪的纯白多少掩盖了那些高大建筑的凝重。对于绝大部分召唤师而言,赏雪是一年之中最惬意的事情之一,他们的一生之中很少能看到绝对纯净的东西,所以雪对于他们而言更是一种寄托和希望。 爱罗妮已经有一周时间没有见到阿斯雷玛了,尽管每天都有新的“宠物”帮她排解寂寞,但在闲下来的时光里,她还是不免担心。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想到去图书馆,而到了那里,她便总能遇见安东萨隆和科里亚。 “那位姐姐又来了。”科里亚轻声对坐在自己身旁的安东萨隆说道,后者此刻正在阅读魔法典籍。 “来找阿斯雷玛,我知道的。”安东萨隆一脸的不在乎,其实他很想抬起头,找到爱罗妮,然后偷偷的看对方几眼。 “你们有看到阿斯雷玛吗?” 爱罗妮银铃般的声音映入耳际,同时而来的还有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像玫瑰花的香气,却有几分不合时宜的甜腻混在其中。安东萨隆起先是被吓了一跳,但他逐渐发现,这不是他心跳加速的主要原因。科里亚见此状,急忙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若非如此,他仍旧不会意识到要抬起头。爱罗妮的衣着如想象中的一样,永远是战争学院的“万中无一”。白色的棉质连衣裙长齐膝盖,藏蓝色的打底裤和高跟鞋的组合,让她看起来像某个国家的公主。她的臂弯里还搭着一件雪白的秋衣,面料应该是用名贵的兽皮。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并不算很特别。爱罗妮今天还戴着一个白玉头环,据说这是一位来自艾欧尼亚的贵族送给她的。头环由艾欧尼亚白玉制成,上面刻有精致的花纹,白玉更是细腻润泽,似如羊脂,这种品质的玉在艾欧尼亚都实属罕见。不过,这个白玉头环确实很配爱罗妮,她本来就面若凝脂,吹弹可破。 安东萨隆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像失语了,尽管他很想说出“不知道”这句话,但张开的嘴巴却丝毫发不出声音来。直到爱罗妮与他四目相对,进那么一瞬,也许连一秒都不到,两人几乎同时的,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他不在这里,我们也已经好多天没看见他了。”科里亚微笑着说道。 “这样啊”爱罗妮低下头,看起来颇为失望,“那么,我到别处找找吧。” “我和你一起去,大概会帮到你。”安东萨隆突然站了起来,并同时合上了手里的书。这个行为让爱罗妮和科里亚很是惊讶。 “好啊!那太谢谢你了!”爱罗妮朝安东萨隆笑了笑,然后走到对方的面前,“那么——我们先去哪呢?” “希维尔导师家里。”安东萨隆想都没想便做出了这样的回答,看到科里亚和爱罗妮惊讶的表情后,他决定做出些解释,“因索尔经常到希维尔导师那儿,阿斯雷玛又经常和因索尔在一起。所以——” “我明白了!那,我们这就走吧!”科里亚挤到了爱罗妮和安东萨隆之间,拽着他们的衣襟,向门口走去。 ——[分段] “喝点红酒怎么样?宝贝们?”希维尔无精打采地打开了钉在墙上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红酒。她此刻穿着连衣裙样子的睡袍,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仿佛现在正在梦游一般。 “我来帮您吧!”伊莱瑞娜一边说,一边从希维尔手中接过红酒。 “好的,谢谢你!”希维尔摸了摸伊莱瑞娜酒红色的头发,不经意间便将对方的头发弄乱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安东萨隆拿起酒杯时问道,当他看到伊莱瑞娜正用其怪异的眼眸盯着自己时,立刻移开了目光。 “来向希维尔导师请教问题。”伊莱瑞娜回答说,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颇为冷淡。 “这么说,那两个小子很久没回来了?”希维尔瘫坐在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对面的沙发上,一把搂住了爱罗妮的脖子,吓了对方一跳。 “是啊,我很担心他们。”从爱罗妮的语气和眼神来看,她的这句话是真心的。 “不用担心。”希维尔微微一笑,让爱罗妮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们不会有事的,在战争学院的见习召唤师中,他们可是最强的!” 希维尔与爱罗妮说话的功夫,安东萨隆环视了一下希维尔的客厅。这个客厅的大小相当于一间大教室,四面的墙壁和顶棚都漆了米白色的油漆,三盏玫瑰花形状的白色壁灯镶嵌在除门以外的三面墙壁中央。不过眼下只有一盏亮着,因此屋子里的光线十分暗淡。尽管如此,安东萨隆还是看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东西——因索米尼亚的披风,那件灰色的披风就放在窗台上,一个水晶瓶的旁边。紧接着,他注意到了另一件事,那个水晶瓶里好像有一些发光的气体,这些气体呈白色,尽管水晶瓶没有塞子,但这些气体并没有从瓶口溢出,而是绕着某个中心缓缓地旋转着。 “因索尔经常来这里吗?”安东萨隆突然问道。 “嗯?”希维尔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为什么这样问?” “窗口的那件披风是因索尔出门必穿的。”安东萨隆指了指窗台上放着的披风,“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因索尔每次出门前都会来这里,或者说是从这里出发——” “你想说什么!?”希维尔突然靠近安东萨隆,露出一个让人浑身发毛的微笑。这个表情和一向对学生温柔体贴的她完全不符,让人不免怀疑,此时的她是另外一个人。 不过,安东萨隆还没来得及惊讶,坐在他不远处的伊莱瑞娜便尖叫了起来。比起之前希维尔的表情,伊莱瑞娜的尖叫更加让人恐惧和惊讶,因为那种尖叫已经可以用声嘶力竭来形容了。不过,大家同时也注意到,伊莱瑞娜此刻正盯着窗台上的水晶瓶,她怪异的眸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灰色,身体也因为惊恐而颤抖不已。也许在她眼里,那个平淡无奇的水晶瓶,已然幻化为了某种异域怪兽。 “你——怎么了!?”科里亚试图触碰伊莱瑞娜的身体,却被希维尔拦住了。 希维尔看了伊莱瑞娜一眼,然后皱紧眉头,盯着那个放在窗台上的水晶瓶,与此同时,水晶瓶被某种力量击得粉碎,原本装在里面的白色气体也消失不见了。可能是希维尔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安东萨隆、爱罗妮和科里亚都没能看到她抬手的动作,以及投掷出去的东西是什么。 「视心术:心灵窥探!」 想独自找到答案的安东萨隆迅速地进入了伊莱瑞娜的心灵世界,如果有可能,他很想帮助对方平静下来,然而——和他所进入的所有心灵世界不同的是,所见之处并没有心灵之门。安东萨隆知道,每个人的心灵世界都有着两部分,门外的部门是绝对黑暗的,只有他能在这种绝对黑暗的地方拥有视野,并找到心灵之门的所在地。门内的世界则会因为个体的不同,有不同的表象。比如安瑞拉和科里亚的心灵世界是一个有着蔚蓝天空、茵茵绿草和美丽彩虹的天堂;因索尔和弗隆萨的心灵世界像大都市一样繁华;而爱罗妮的心灵世界则是由各种颜色的云朵构成的,感觉像是云端的世界。然而,尽管此刻拥有视野,但安东萨隆并不能找到心灵之门的所在,联想起之前发生在伊莱瑞娜身上的一些奇怪的事,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有人专门为了视心术,设置了防护结界。 “安东萨隆,你在想什么?” 希维尔的话让安东萨隆脱离了伊莱瑞娜的心灵世界,此时,伊莱瑞娜正伏在希维尔的双膝哭泣着。一旁坐着的科里亚和爱罗妮则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发生过——什么吗?”爱罗妮瞟了一眼窗台上碎裂的水晶瓶,又看了看泣不成声的伊莱瑞娜,“那个瓶子怎么了?” “没有什么——”希维尔用极快的语速回答说。 “伊莱瑞娜姐姐!”科里亚一边说,一边试图碰触伊莱瑞娜的肩膀。 “别碰她!”希维尔突然厉声喊道,科里亚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不仅仅是科里亚,爱罗妮和安东萨隆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从没见到希维尔这样激动过。“对不起——吓到你们了,我只是——太担心她了。”希维尔挠了挠头,露出一个难为情的微笑,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您没事吧,导师。”爱罗妮试探着问道。 “没事——当然没事。”希维尔捏了捏爱罗妮的脸蛋,“今晚你们就睡在这儿吧,战争学院应该已经开启了防护符文。” “给您添麻烦了。”安东萨隆微微欠了欠身,他并不愿意留宿在这里,毕竟从小到大,他住的最好的地方便是战争学院的宿舍,一想到要睡在如此气派的房子里,便有些怪怪的感觉。 “怎么了,安东萨隆?”希维尔一把搂住了安东萨隆的肩膀,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力道会弄疼对方,“刚才被我吓着了吗?抱歉啦,今晚就在这里睡吧,除了我的房间以外,这里的房间任你选哦!” “啊,那我呢?”爱罗妮用左手的食指抵住下唇,眨了眨她银灰色的大眼睛。 “你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希维尔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她可能没有注意到,伊莱瑞娜此时还在哭泣。 “啊——这样——啊……”爱罗妮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让人看了便想发笑。 “怎么啦?不愿意吗?”希维尔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脑门贴近爱罗妮的脑门,左手紧紧地抓住爱罗妮的肩膀,并微微翘起一侧的嘴角,“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力哦!” “啊……”爱罗妮挠了挠后脑勺,双颊泛红,“没有,没有,我很愿意的,真的很愿意的!” “嗯!很好——”希维尔摸了摸爱罗妮的头,然后拉着伊莱瑞娜和爱罗妮的手走上了楼梯。“你们两位男士随意咯!晚安,好梦!”她走到第****台阶时,回过头瞟了安东萨隆和科里亚一眼。 “那个水晶瓶——”科里亚待希维尔等人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终于开口道。 “嗯,我也发现了。那是占卜瓶,伊莱瑞娜一定是在什么地方也看到过这样的瓶子。”安东萨隆走向窗台,拾起了散落在上面的一块水晶碎片,那里还残存着一些纯白色的气体,“这个瓶子应该曾经给予过她恐怖的记忆。” “伊莱瑞娜姐姐真可怜”科里亚低声说道,“你可以帮她对吗?你能看到她的记忆对吗?” 安东萨隆摇了摇头,“伊莱瑞娜的心灵之门被什么人用魔法隐藏了,我找不到那扇门,无法进入她的心灵世界。” “怎么会——这样。”科里亚看起来颇为失望。 “别着急,会有答案的“安东萨隆拍了拍科里亚的肩膀,“明天我去请教一下弗隆萨,但愿他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你刚才给爱罗妮姐姐一张字条对吧?难道你有些怀疑希维尔导师?“科里亚突然转移了话题,但实际上,他早就想问这句话了。 “希维尔导师是一个性格怪异的人,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安东萨隆坐在了窗台上,仰望窗外悬于树梢之上的月盘,“我只是想给爱罗妮一些提醒,希望她能和阿斯雷玛走到最后。” ——[分段] 爱罗妮给自己围上了一条浴巾,准备抱着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忙放下衣服,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 「爱罗妮:如果你想和阿斯雷玛走到最后,就要把不必要的关系尽早结束。毁掉其他男生给你的信件,如果你不想让阿斯雷玛也看到这些的话。——安东萨隆」 爱罗妮看完便将字条揉皱,攥在了手心里。她抬起头看着浴室的天花板,微微翘起嘴角,“真是个傻瓜!不过,我要感谢你,安东萨隆。” 三 宽敞的大厅里摆满了金属质地的魔法器具,准确的说,大厅里的一切都是金属质地的,连那些有着明显弧度的墙壁都是如此。从大厅的露天顶棚来看,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经由那些玻璃板的反射,幻化成了金属墙壁上的一大片金芒。说来奇怪,眼下正值11月,但这个有着露天顶棚的大厅却如夏日般温暖,也许答案就在诸多魔法器具之中。但眼下这些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醒了?” 这个声音来自于那些粗大的金属管道之间,天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用的。而这个响度很低,却蕴藏着可怕力量的声音,只能属于一个人,那便是贝佐德。 “是啊,我睡了很久吧。”因索米尼亚走下了金属台阶,来到那些金属管道的旁边,“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粒子加速器,海克斯科技的高级货。”贝佐德从那些金属管道中探出头来,他的头发有些乱,脸上还沾着油漆一样的黑色物质。 “您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召唤师应该是海克斯科技的忠实反对者。”因索米尼亚摸了一下金属管道,但他马上后悔了,那些管道比沸水还烫。“哦!该死!”他急忙吹了吹自己烫伤的手指。 “忘了提醒你,这东西坏了,我正想办法修好它!”贝佐德说完,便又将头埋进那一堆金属管道之间。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因索米尼亚远离了那些滚烫的金属管道,它们看起来越来越热了。 “问吧。”管道间传来了贝佐德含混不清的声音,他好像已经钻进了管道里面。 “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莫德镇?而且救我们的时机恰到好处?”因索米尼亚问道。 “你们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门徒了,我不想你们在此之前死掉。”贝佐德回答说。 “原来如此——”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我听说那件事了,没想到二年生也会被选上。” “战争学院的召唤师数量很少,算上你们这些见习,也不超过一千人。所有的资源都是珍贵且必须被利用的。”贝佐德从金属管道里钻了出来,看起来,他已经完成修理工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选择我们,还有别的目的。”因索米尼亚盯着贝佐德的双眼问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 然而,贝佐德并没有生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并走到那些金属管旁边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黄油啤酒。“说那么多话,一定渴了吧!”贝佐德说着,将黄油啤酒扔给了因索米尼亚,“要说目的,肯定是有的,先说下你们的目的吧,为什么去莫德镇?” “您无权知道。”因索米尼亚用手拔出了黄油啤酒的木塞,“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您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为了这个?”贝佐德将左手举在面前,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羊皮纸。 因索米尼亚一时间瞪大了眼睛,那正是科恩临死前给他的提示,“您——您不可以拿别人的东西!” “我拿它是因为——我不认为你认识上面的字。”贝佐德说着将羊皮纸扔给了因索米尼亚。 因索米尼亚接住羊皮纸,并打开仔细看了起来。然而,让他惊讶的是,没有一个字是他看得懂的,那些单词都是由熟悉的字母组成,却混乱地排列在一起,让人无法猜透其中的意思。另外一点,原本画在左上角的两个九芒星阵也不见了。因索米尼亚抬起头,看着贝佐德,他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已经传达了某些意思。 “充满质疑的眼神!”贝佐德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你的怀疑是有必要的,九芒星阵只要完成了召唤就会消失。还有就是——你看看你身后就明白了。” 因索米尼亚看了眼贝佐德,然后便转过身,正对着他的是一张金属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典籍,还有一些零散的白纸,所有的白纸都写满了字母。 “正如你所见,我没有对这张羊皮纸做什么手脚。”贝佐德说道,“在你们熟睡的这三天里,我一直在研究羊皮纸上的文字。可惜的是,毫无结果。” “对不起,贝佐德大人,我误会您了。”因索米尼亚转过身朝贝佐德欠了下身子,然后再次抬起头直视贝佐德的双眼,“刚才您说,我们睡了三天?” “我管基兰要了些恢复药剂,喝了这种药剂会昏睡三天。三天后,多么重的伤都会痊愈。”贝佐德回答说。 “接下来——我们会与其他见习召唤师不同了吧——”因索米尼亚有些犹豫,他在想是否要说出这些。 “当然,不用再去上课,也不用再应付考试。“贝佐德放下了手里的黄油啤酒,朝因索米尼亚走来,“五天以后,你、阿斯雷玛,以及另外三个人将成为我的门徒。我会指导你们一年,然后你们将正式为英雄联盟效力。” 因索米尼亚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即使贝佐德隐藏了力量,他仍然可以感觉到对方周身的力场,那感觉就好像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我难道是如此的渺小吗?居然连对方靠近自己时,都感觉十分难受!」 “你已经很强了,孩子。“贝佐德把手搭在因索米尼亚的肩膀上,“但是你体内蕴藏的力量远不止这些,用冰上一角这个词形容比较贴切。“ “正因为如此,我才被选作执行预言的人吗?”因索米尼亚说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贝佐德的力量正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里,那种力量就像某种烈酒,让他全身的血管都燃烧了起来。 “看来你知道很多事,但你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所以你执着于寻找答案。”贝佐德看了看因索米尼亚手里的羊皮纸,然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对方的面庞,“科恩给予你的提示指向六样东西,分别是预言的开端、预言的内容、以及破解方法。但找到这六样东西对于人类而言是不可能的,千年以来,尝试的人不可计数,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抛开预言不谈,我的父亲,我知道你们都是多兰的门徒!”因索米尼亚看起来有些急躁,“您能告诉我一些他的事情吗?” “为了守护某些事物,某些牺牲是必要的。你父亲心甘情愿的做牺牲品。”贝佐德用十分平和地语气说道。 “牺牲品!?”因索米尼亚面露愠色,双拳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贝佐德侧过身子,将双手交叉到胸前,语气突然变得冷淡。 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我没指望您会说什么,当然,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备受尊敬的阿什兰姆大人,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你说对了!”贝佐德走到桌子的一侧,半坐在桌角上,“英雄联盟的高层们都善于伪装自己。但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中和科恩一样的符咒呢?” 因索米尼亚瞪大了眼睛看着贝佐德的背影,那个背影是那样的魁梧,且极富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可以被其背负起来,但是——“连您——连您这样的人都会被下咒!?”他的惊讶是发自内心的,“难道也是——不可能,那样的家伙,还能被称为人类吗?” “啊,当然。我想你也感觉到了吧。”贝佐德慢慢地低下头,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如果我不隐藏自己的力量,如此近的距离,我即使什么也不做,你都不可能活过五秒钟。你该如何面对这样已经无法理解的力量呢?” 因索米尼亚刚想回答,但贝佐德抬起了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开口。“你一定再想,即使是这样也要奋力一搏,为了诸如信仰或梦想一类的东西。”贝佐德再一次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但是,这样的行为有意义吗?为了无意义的行为赴死,难道不是极度愚蠢吗?人总会遇到自己难以抗拒的力量,无论接受与否,在这种力量面前,你唯有屈服!” 因索米尼亚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他的意志好像被贝佐德的那一番话击溃了,尽管他心底里还有一丝反抗的力量,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开始彷徨,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比这更加模糊的,是未来的道路。 “所以说,现在的你,还太弱小。”贝佐德走到因索米尼亚的身边,“尽管和同龄人相比,你出类拔萃。但你的道路,让你不得不把眼界放宽。”语毕,贝佐德突然伸出一只手,示意对方可以借力站起来。 因索米尼亚将头扭向了一边,“不管怎么说——能成为您的门徒,是我的荣幸。”他说完,便抓住贝佐德有力的大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可不是一位和善的导师!”贝佐德朝因索米尼亚微微一笑,然后把头转向不远处的金属楼梯,“那位一直偷听我们说话的年轻人,做好一起吃晚餐的准备了吗?” 楼梯拐角处的阿斯雷玛慢慢地走了出来,带着一副惊讶地表情,朝贝佐德微微欠了欠身。 四 即使是严冬,也总有几天日晖高照的日子,比如眼下。几日以来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有的消融为了砭骨的冰水,有的则变成了坚硬的雪块。这样的天气里,很少有人会出门,当然,那些不在意会弄湿鞋子的人除外。时值正午,外城区却格外的冷清,原本熙攘的大街上空无一人,照常营业的各家店铺亦门庭冷落。每当这种时候,总有两个地方是例外的,一个是黑曜石酒馆,一个便是泰格尔的咖啡屋。两处都作为召唤师及英雄们的常聚地,从来不会缺少客人。 泰格尔今天难得放假,像他这种“三流导师”,除了教学以外,还要处理很多来自英雄联盟的琐碎之事。就算是放假,也有一些家伙找上门来,要求免费租用他的店面。比如英雄联盟的七位高阶导师,贝佐德、玛尔扎哈、基兰、乐芙兰、德罗克、克罗索斯和安德里亚。这些家伙今天要在这里会面自己的所挑选的门徒。 “这么说,希维尔被除名了?”德罗克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像一个阴险毒辣的家伙。当然,他尖嘴猴腮的长相让人无法把其当做好人。 “这是贝佐德的新决策,让高阶导师从事这项工作会更加妥当。”克罗索斯说完便品了一口杯子里的黑咖啡,从他的表情来看,咖啡的味道相当不错。 “让那么年轻的家伙当导师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更何况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德罗克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贝佐德,当他发现对方正用不屑的眼神瞟着自己时,便停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而轻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门铃声,两位青年走了进来,那正式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两人看到众导师后,一齐欠了欠身表示尊敬和礼貌。 “我就说肯定是你们二位先到,每次都是这样。”德罗克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话了。 “好久不见了,两位!”克罗索斯向上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说道。 “克罗索斯导师!您也在这!”阿斯雷玛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不会忘记这位法术课导师,在他还是学徒的时候,这位导师带领他走进了魔法世界。 “是啊,一转眼两年过去了,赞美诸神,让我得以再次成为导师。”克罗索斯在说“赞美诸神”时露出的是虔诚教徒般的表情,“总之,再次看到你们——很愉快!” “贝佐德挑走了战争学院最优秀的两位见习召唤师,说起来,真的有些自私呢!”德罗克再次瞟了一眼贝佐德,但对方并没有看他。 接下来走进咖啡屋的是三个人,辛加纳、赫伯特和金伯利,这三个人依旧穿着华丽,尤其是金伯利,他的西装上镶满了金片,看起来十分扎眼。这三个家伙同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五个人顿时石化般立在那里,眼神中传达着冲天的怒气。 “让开!乡巴佬组合!”金伯利想要推因索米尼亚一下,但辛加纳即时拦住了他。 “乡巴佬?”阿斯雷玛一脸的不屑,“你这种三等贵族有资格这样称呼我么?” “呀!年轻真好!年轻真好!可以为了一点小事发火!”德罗克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五人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觉他走动的过程,这让几位见习召唤师颇为惊讶。 “德罗克——导师!”金伯利看着一脸笑容的德罗克,双眸中传达着敬畏之心。 “嗯,嗯——”德罗克轻轻地抚摸着金伯利的头,“你们马上就要成为我的门徒了,以后要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哦!”虽然他的语气十分温和,但在场的见习召唤师们都感觉脊骨透凉。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又陆续有大概二十为见习召唤师走进咖啡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七位高阶导师所挑选的门徒,当然也无一例外是战争学院里最优秀的一批人。所有的见习召唤师中,只有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是二年生,剩下的都是比他们高几届的学生,年龄也比他们大一两岁。下午1点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咖啡屋里除了导师以外已经聚集了二十四位见习召唤师。大部分见习召唤师已经等得不耐烦,可是除了德罗克以外,其他导师们依旧一言不发,似乎还在等什么人。 被等的人很快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是三个,那正是安东萨隆、爱罗妮和科里亚。后两位还好说,安东萨隆的出现,让在场除贝佐德以外的所有都颇为惊讶。 “这个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真是个会搅局的家伙!” “他不会也是被哪位高阶导师选上了吧!?” “不可能的,除非那位导师是自寻麻烦。” …… “我——我是不是看错了,真的有我吗?”安东萨隆看出了大家伙的疑惑,即使不用视心术,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周围都是学院的佼佼者,平日里广受赞誉的人。 “没有!做找地方坐下吧,安东萨隆!”贝佐德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很轻,但所有人都在他说话的时候闭嘴了。 安东萨隆径直走向了咖啡屋最里面的桌子,他的大脑此刻只想着一件事——赶快坐在那个角落的座位上,进而躲避众人冰冷的目光。也许是太执着于这件事,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步态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以至于引来了一些嘲笑。科里亚看了看用那些嘲笑着的人们,然后便跟着安东萨隆走了过去。 “你选择了那个年轻人?”克罗索斯低声问道。 “是的。”贝佐德用同样的语气回答说,他回头看了看已经坐在角落里的安东萨隆,然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 “那样的人居然能被贝佐德大人选上!”金伯利用看蛆虫的目光,瞟了一眼安东萨隆。 “我倒是听说,号称战争学院不败的三人组,被那两个人打了个落花流水。”阿斯雷玛走到金伯利身旁讽刺道,两人用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五秒,并以阿斯雷玛的离开而告终。 “不要紧吧,安东哥哥,不用在意那些人。”科里亚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看到安东萨隆紧邹眉头,双眼无神的无神的样子,他很是担心。 “啊,没有关系的。”安东萨隆用及其低沉的语气应和道,他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了,但眼神更加绝望,仿佛已经看不见了任何颜色,尽管他原本就是如此。 “开始吗?贝佐德?”此前一言未发巅峰乐芙兰问道,她今天穿着一件紫红色的大风衣,脸上的妆很淡,但依旧如出水芙蓉般妩媚动人。 “还有一个人。”贝佐德一边说,一边朝门口看去,话音刚落时,门已经被打开。 从门外走进来的这个家伙,身穿灰色的大斗篷,戴着大兜帽,即使光线并不很暗,但依旧无法看清此人的面目。只是,经由此人身上散发出的立场,让在场的所有见习召唤师都相形见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的实力超群。 “嘿!大家好!”来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有些颓废脸庞,那正是弗隆萨。他看起来很久没有刮胡子了,也已经有很久没有理发,再加上他那骨子里透出的玩世不恭和邋遢,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但实际上他只有十八岁而已。 “你迟到了!”贝佐德平静地看着弗隆萨,但是从他的语气里明显可以感觉出不满情绪。 “啊,是啊!起来晚了!“弗隆萨一边挠头,一边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实在抱歉,那么,今天的租金和咖啡钱我来付,好吗?“ “你没有机会了,今天这里是免费的!“坐在贝佐德对面的克罗索斯说道,他应该和弗隆萨很熟,以至于他说话的语气近于开玩笑。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贝佐德。”乐芙兰在一旁提醒道。 “在座的二十八位,是战争学院七位高阶导师从五百四十位见习召唤师中挑选出的精英。”贝佐德提高了些自己的音量,开始了自己的讲话,他的眼睛在说话的时候扫过咖啡屋的所有人,凡是与他目光交汇的人无一例外都低下了头。“最近三年来,有大概两百位召唤师在外出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阵亡或重伤”他继续说道,“现在英雄联盟可用的召唤师已经所剩不多,你们脱离学院,受导师们的特殊培训,然后尽早的参与到任务中。但正如你们所见,也许等待你们的,正式死亡。” 贝佐德的后半句话,让在场的绝大部分见习召唤师都后悔要来这里,尽管他们都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但还是希望那种事情越晚发生越好。当然,如果个人运气好一点,完全可以规避死亡的风险。 “有些事情你们必须面对,与其想尽各种办法逃避,不如在它们来临之前强化自己!”贝佐德又提高了几分音调,他显然已经看出了见习召唤师们的心思,这是他及其擅长的事情,“所以,某种意义上而言,你们被高阶导师选择成为其门徒,是一种幸运。我不喜欢说一些废话,也不喜欢给别人讲大道理,你们这二十八位,从以后明天开始,将脱离战争学院,成为直接听命于召唤师议会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名为‘黎明之星’” “好俗气的名字!听起来就像老太婆家里的旧拖布……”金伯利低声说道,的话音刚落,他附近的人便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贝佐德瞟了金伯利一眼,尽管两人间隔了至少十个人,他还是听到了金伯利的话。金伯利吓得面如土色,原本还是带着笑容的脸,被这轻轻地一瞟,弄得魂不附体。 “各位导师带着自己的门徒去楼上准备好的包间里。”贝佐德低声说道,“因索米尼亚、阿斯雷玛、爱罗妮、弗隆萨和安东萨隆留下。其他可以走了!” “我走了,安东哥哥,我和伊莱瑞娜姐姐同时被基兰导师选中了。”科里亚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他向前走了两步,但是还是放心不下,回过头看了一眼。 “我没事,快去吧。”安东萨隆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朝科里亚摆了摆手。 泰格尔咖啡屋一楼的大厅里很快便只剩下了六个人,除了贝佐德以外,其他的人得注意力都放在了,逐渐消失在楼梯的尽处的“黎明之星”和导师们身上。 “短暂的会谈结束了,下面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贝佐德突然开口道,而语气却是那样的温和,和刚才那种冷酷与低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很难适应。 贝佐德的五大门徒,除了弗隆萨以外,都表示出惊讶与疑惑。打破僵局的人是阿斯雷玛,他首先做出了自我介绍。 “阿斯雷玛·安卡利亚,诺克萨斯维序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十六岁,最喜欢的人是身旁的爱罗妮,最讨厌的人是‘最强三人组’,最喜欢的食物是多哈村酒馆里的烤肉,最喜欢做的事是学习强大的法术,梦想是成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 “啊!酒馆里居然会出售烤肉,看来真的是乡下啊!”弗隆萨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露出一副令人生厌的表情,“既然以后就是朝夕相处的同伴了,所以有些事不必要隐瞒。我和安东萨隆一样,是祈愿者家族的后裔,只不过他是嫡系。我叫弗隆萨·祈愿者,十八岁,梦想是过平静的生活,所以,我可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哦!” 弗隆萨的回答多少让因索米尼亚、阿斯雷玛和爱罗妮三人有些惊讶,他们一直认为祈愿者后裔只有安东萨隆一人。但考虑到弗隆萨周身那种强大的力场,这种身份又十分的符合他。至少现在看起来,他比安东萨隆更应该被称为“祈愿者后裔”。 “因索米尼亚·破法者,十六岁,梦想是游历瓦罗兰的各处。当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出预言的内容和破解方法。进而了解我家族的秘密与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爱罗妮·布拉德,因为家族里的所有人都是召唤师,所以我也被送到了这里。梦想什么的还没有,现在就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吃好吃的东西,穿好看的衣服!” “安东萨隆·祈愿者,祈愿者家族的后裔,埃克西欧是我的祖父,据说我的父母也是非常有名的召唤师,尽管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喜欢的人——现在还没有——最喜欢的事是为《召唤师日记》写文章,梦想是成为一位强大的召唤师,然后保护我的挚爱之人。” 贝佐德听过门徒们的自我介绍,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这样的微笑让他看起来更有风度和气质,尽管他已然年过半百。他挨个看过了每个人,这种打量是由外及内的,仿佛此刻拥有视心术的不是弗隆萨和安东萨隆,而是他。很微妙的事情是,他在与弗隆萨四目相对时,让人感觉他是在看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 “回去休息五天,五天后的十三点一刻,来这里集合!”贝佐德站起身来,径直走向咖啡屋的大门,“对于那些有梦想的人而言,只要你们不放弃,就终有实现的一天。你们如果想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从现在开始,就要增强自己——弱者,没有活下去的权力!” 第29章 :放开牵你的手(下) 五 「爱罗妮:如果你想和阿斯雷玛走到最后,就要把不必要的关系尽早结束。毁掉其他男生给你的信件,如果你不想让阿斯雷玛也看到这些的话。——安东萨隆」 爱罗妮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信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着这些信,写信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她一时排解寂寞的“宠物”。但比这更重要的是,安东萨隆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信的存在?距离贝佐德所说的集合时间还有一天,她仍旧没有猜出答案。当然,她也不准备为此事去问安东萨隆。眼下宿舍里空无一人,大家都钻进图书管里忙着复习,只剩下了爱罗妮这一个闲人。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阿斯雷玛已经在楼下等了她很久了。 爱罗妮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一堆信件,随手抓起几封看看了上面的名字,有很多名字她已然忘记,但也有一些名字属于那些这几日刚与她风花雪月过的男人。烧掉这些信看起来像是准备“洗心革面”的人做的事,她也在想,即使烧掉了这些,还会有新的。不过,她暂时还把阿斯雷玛当做自己的恋人,而对方是那样的在意自己的贞操和名节,或者准确的说,阿斯雷玛真正在意的,是作为诺克萨斯贵族的名节。 「秘法:奥术烈焰!」 爱罗妮双手合十凝聚魔法能量,然后突然用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与此同时,左手的手心里迸发出了一股淡紫色的魔法火焰。然而——魔法火焰并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点燃那些信件,而是穿透了那些信件,把床单烧着了。 “怎么会——这样?”爱罗妮大惊失色,她猛地站起身来,准备释放另一个法术。 「秘法:清泉如洪!」 爱罗妮虽然成功的在结界范围内召唤出了一泓清水,但很显然,那样的水流并被能熄灭魔法火焰。仅仅不到十秒的功夫,整张床已经烧着了大半。一些灰色的烟雾从着火点弥散开来,呛得她连连咳嗽。 “怎么办呐!?这个法术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停止的!”爱罗妮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双眸中映着床上不断扩大的火焰,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发抖,除此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敲门的声音,“爱罗妮!你在你里面吗?快开门!”说话的人是阿斯雷玛,从的话语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很是紧张。 “等一下!你不能来这里,这是女生宿舍!”从声音来判断,这是一个年纪大概在十三岁左右的女人。 “你怎么可以进来!?”这个声音应该来自和爱罗妮年龄相仿的女孩。 “里面着火了!已经有烟雾从门缝里渗出来了!你还不明白吗?”阿斯雷玛在门外大吼道,“爱罗妮,快回答,你在里面吗!?” 五秒钟后,房门被一个强大的力量砸的粉碎,与此同时,大量的烟雾如决堤的洪流般从屋子里涌了出来。站在屋子中央不知所措的爱罗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阿斯雷玛拦腰抱住。 “亲爱的,没有受伤吧!?”阿斯雷玛关切地问道,看着目光呆滞、浑身发抖的爱罗妮,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快出来,那位男生,很危险的!”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穿着棕色斗篷的中年女人,她正准备拉着阿斯雷玛的胳膊走出这间宿舍。此时,靠窗的木床以及木质的大梳妆台已经完全被烧着,熊熊烈焰沿着地板快速地蔓延开来。 “爱罗妮拜托给你们了!”阿斯雷玛把爱罗妮抱到门外放了下来,并再次进入了宿舍内。 “危险!”中年女人大声叫道,她刚想拦住阿斯雷玛,但对方已经冲进了烟雾之中。 「秘法:极寒碎冰!」 阿斯雷玛双手合十,他的不远处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半径三英尺的法术结界。结界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每一次强烈地闪烁,都会有一股阴风夹裹着大块的冰雹砸向那个结界。冰雹所及之处,火苗被迅速地熄灭了。随着烟雾的逐渐减少,阿斯雷玛看到了火源——靠近窗户的一张单人床。 「秘法:凛风!」 阿斯雷玛将双手举在胸前,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被凝聚在了掌心处,眨眼的功夫,原本灼热的火场已然如室外般寒风刺骨。阿斯雷玛的这个寒冰法术,并非是召唤普通的冷风,而是夹带着霜雪且风速极快的冷风,这样的风只有在终年严寒的弗瑞尔卓德才会遇到,不要说火焰会就此熄灭,就连人站在里面,都会窒息。 大火被扑灭了,阿斯雷玛看着那些已经变成炭灰的木质家具,不禁产生的疑惑,“燃烧的这样彻底,一定不会普通的火焰,难道是爱罗妮释放的法术?”就在这时,他发现了隐藏黑色炭灰里的一个白色物质,他遂俯下身子将其拾起。原来,那是两封还没有烧完的信件,每一封信上的收信人都是爱罗妮。他把信装进里自己斗篷的大口袋里,走出了房间。 六 爱罗妮: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算是分手信吧。介于我没有给人写信的习惯,我亦然不想在这信中写很多的东西。我提出分手的原因,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没错,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未烧完的信。我想,那样的信还会有很多,多得我难以想象。正因如此,你才会烧掉它们。 我不知道在你心中,爱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是玩物、游戏还是其他微不足道的事物。这样的你,不值得我去爱,也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你只会践踏它、玩弄它,侮辱它。最终,我还是决定,放开牵你的手,任你高飞,任你因寂寞做出任何出卖名节的事情。当然,从今往后,那些都与我无关了。 抱歉,忘记我们的婚约吧,安卡利亚派系需要纳入对爱人忠贞无二的女人。不然,就只会玷污我家族五十年来的荣耀与显赫。 阿斯雷玛·安卡利亚 七 《召唤师日记》hn2017期 重大新闻:诺克萨斯最高统帅达克维尔遇刺! 德玛西亚朝圣者翰墨宁斯似欲加入英雄联盟! 雨之恋歌专栏:珍惜你身边的每个人 重拳出击:诺克萨斯新统帅斯文的改革政策!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四十四期:贵族的末日 拉克丝:和平誓愿者组织在德玛西亚成立! 本月绯闻语录:大部分人讨厌自己的性别! 英雄小传:来自异域的天使姐妹 瓦罗兰贪官名录第270期:祖安大公爵哈维布茨——贪者有道 生存守则236期:大德鲁伊乌迪尔加盟《召唤师日记》! 《召唤师日记》向读者征集感兴趣的话题 游侠诗人广角 《召唤师日记》hn2007期精彩内容摘要 —— 上月的27日,诺克萨斯当局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诺克萨斯最高军事统帅伯纳姆·达克维尔遇刺!3天后,也就是上月30日,诺克萨斯最高军事委员会以及诺克萨斯维序党议会,正式委任原维序党议会左议长、最高军事委员会战争决策中心负责人,素有“策士统领”之称的斯温为诺克萨斯的第二任最高统帅。本月三日,原最高统帅达克维尔的葬礼在诺克萨斯军事广场举行,按照诺克萨斯的传统,遗体将在此处进行火化。我们的一位社团成员有幸”参观“了这场盛大的葬礼,据他所言,遗体虽然在体型上与达克维尔有几分相似,但身高却严重不符。达克维尔的身高足有近七英尺,而遗体至多6。5英尺。当然,我们的疑惑可能并不仅限于此。 四年前的秋天,达克维尔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那时,他代表诺克萨斯,会务了英雄联盟公正议会的最高议员拉里瓦。此后,这位风云人物便消失不见,任凭各种绯闻铺天盖地,诺克萨斯当局也从不出面辟谣。直到次年的2月底,著名刊物《海克斯科技》发表了一篇名为《达克维尔失踪记》的文章,文章分析的有理有据,并且提出了很多有针对性的证据,人们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是这样!“。从这以后,大家似乎坚持相信,达克维尔真的失踪了,虽然他的女儿卡特琳娜一直矢口否认。 关于达克维尔失踪的原因,瓦罗兰众说纷纭,毕竟自英雄联盟成立以来,失踪案件便接连不断。阿什兰姆、五守护、甚至联盟的创建者埃克西欧,都以“失踪”的方式淡出人们的视线。就在人们担心戴勒斯的崛起,会使得卡特琳娜逐渐失去主动权时,吉尔比沃特著名刊物《起航者》发表了一篇惊人的文章——《达克维尔或已遇刺!》。这篇文章好比是一个重磅炸弹,一时间,诺克萨斯成了瓦罗兰的焦点,人们不得不在猜想“这是否是真的?”,以及“如果这是真的,会是谁干的?”。 虽然诺克萨斯当局已经宣布达克维尔遇刺,斯温也已经就任新的最高统帅,但我们也不得不对此提出质疑——是谁杀害了达克维尔?按照维序党的说法,刺客可能来自于德玛西亚。我们姑且认为这是正确的论断,不过这位刺客若想得手,力量至少要与达克维尔旗鼓相当。德玛西亚有这样实力的,恐怕只有年过六旬的嘉文三世了。堂堂一国君主,会去当刺客,岂不可笑?还有一种可能性,刺客在达克维尔熟睡后执行刺杀,或者提前下了毒。但仔细分析,这又不太可能,达克维尔为人小心谨慎,且他的守卫都是泰隆那样的高手。看到这里有人会说了,刺客肯定是召唤师,只有他们能够“莫名其妙的杀人”。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种想法一点都不靠谱。瓦罗兰有两位可以被称得上是“召唤师杀手”的人,一位是兰多斯顿·破法者,另一位就是这位达克维尔大人。事实上,在第五次符文战争时期,不知道有多少位召唤师、法师以及术士,惨死在达克维尔的巫术之刃下。 令人觉得讽刺的是,无论达克维尔是否遇刺,我们的生活仍旧要继续,我这样说,可能会遭来很多人的不满,但是这不是事实吗? ——[分段] 翰墨宁斯是土生土长的德玛西亚人,他的父亲是无畏先锋队的一员,在第五次符文战争中,战死在诺克萨斯著名将领塞恩手里。他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而他的母亲则是一位女佣。一次偶然的机会,翰墨宁斯遇到了众星之子索拉塔,并且从她那里学习了治疗魔法和简单的防御性魔法。因为父亲战死的原因,翰墨宁斯从小就讨厌杀戮,热爱和平。他很早就开始了自己的旅行的生活,在旅途中,他一边为有需要的人免费治疗,一边向人们传播自己的博爱思想。有一种说法是,翰墨宁斯曾经做过“白衣圣者”伊莱娜的门徒,这让他对治疗魔法有了独到的见解。 和德玛西亚大演说家兰卓一样,翰墨宁斯的理想是诺克萨斯与德玛西间的仇恨得以化解,因此常常奔走于两地。不过,这种理想无论是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会被视为“无知”与“可笑”。尤其是在言论高度不开放的诺克萨斯,传播这种思想就意味着寻死。当诺克萨斯的三名“影锋战士”将他堵在死胡同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周围无辜民众的生命,因为这些人在自己死后,无一会幸免。危急关头,翰墨宁斯想起了伊莱娜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魔法可以用于治疗,也可以用于杀戮”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照常施展自己熟悉的治疗法术,但是三名影锋战士却接连倒下,而且再也没能站起来。从这开始,一个名为“生命枯萎“的全新法术诞生了,这个法术表面上来看是治疗法术,但效果完全是反的,它可以抽调对方生命力量,减少对方的寿命,甚至直接让对方死亡! 现在,翰墨宁斯是德玛西亚圣堂的一位朝圣者,他孜孜不倦的为许多人答疑解惑,做世人的心灵导师。然而,他有一个底线,绝不向任何人透露有关“生命枯萎“法术的一切信息。不幸的是,他平静的生活即再次被打破。自戴勒斯和他的弟弟德莱斯加入英雄联盟以后,德玛西亚公民议会正在全国寻找可以加入英雄联盟的人才,有消息称,他们已经将目光聚焦在了翰墨宁斯身上。 ——[分段] 斯温上台以后,提出了三十九项新的政策,声称诺克萨斯将进入新时代。这三十九条政策中,值得我们来讨论的有以下五条。 废止对贵族的一切优待,贵族不再享受国家财富。 废除贵族世袭制,维序党的一切职能部门不允许世袭,且不允许任何亲友继任。 增加军人待遇,提高军人社会地位,军队高级成员可以享受一切国家资源和财富。 裁撤1364个无实际作用的职能机构,这些职能机构的公职人员及其家人全部逐出诺克萨斯,部分有功人员可以考虑流放到边远地区。 增设两个机构。最高军事委员会增设正义之地战争事务中心,最高民务管理中心增设言论管制处。 对以上5条改革,诺克萨斯当局是这样解释的。第一条,废止对贵族的一切待遇是为了调和社会主要矛盾,打压各级贵族,他们在过往的岁月里,利用权力和福利消耗了大量国家资源。第二条,废除贵族世袭制是为了进一步削弱贵族,避免一些不良人士消耗国家资源,增加阶级矛盾。改革中还规定,政府职能部门的公职人员离任后,继任者不得与其有任何亲友关系。第三条,增加军人待遇,是为了进一步扩军,鼓励民众参军。军士长级别以上的军人,可无理由使用任何国家资源。第四条,裁撤无实际作用的政府机构是为了节省政府开销,减少国家负担。对于这些在过往岁月里,凭白消耗国家财富的人而言,驱逐或流放是对他们的最好待遇。第五条,正义之地战争事务中心主要负责招募人才,并送往英雄联盟。另外,这个部门也负责处理诺克萨斯在正义之地的一切事务。言论管制处设立的目的是进一步对主流言论进行管理和控制,让政府彻底掌握舆论的风向标。 在诺克萨斯,国家资源指的是一切受维序党管理的事物。以前,贵族享受着所有国家资源,所以他们可以自由出入诺克萨斯的任何场所,征用任何一块土地,奴役任何一个平民。正因如此,诺克萨斯的阶级矛盾才会日益严重。平民阶级只有依附大财阀,无偿地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才能过得相对安逸。但事实上,所有的大财阀又同时是贵族,整个诺克萨斯的工商业都掌握在这些人手里,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便是军人阶级。在诺克萨斯的社会体系里,军人是一个大的概念,他们既负责为国家外出打仗,又负责维护国内的秩序和安全。总体而言,他们个个是维序党的爪牙,帮助维序党控制整个诺克萨斯。 斯温的改革是严重错误的,他在把诺克萨斯从“贵族国家”转变为“军事国家”,旧有的阶级矛盾虽然得以缓解,但新的隐患和问题也将因此产生。而且对贵族的过分打压,会使得诺克萨斯的经济一度陷入停滞状态,甚至会引发“贵族起义”。我们并不能因为这些改革,期待看到一个崭新的诺克萨斯,事实上它确实会是新的,新的压迫与混乱,仅此而已。 ——[分段] 新任统帅斯温上台已经有近半个月了,在这半个月里,共有785位贵族遭到杀害,其中七成以上死于戴勒斯之手。戴勒斯已经成为最高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他的屠杀行为开始变得合法化,但实际上,这种行为仅仅是为了报私仇,他的父母都因这些尸位素餐的贵族而死。 维序党四大派系的时代结束了,卡特琳娜不再是督军,斯温在维序党议会给了她一个虚职。德怀恩·哈斯勒姆则被派往远东的雷瑟山区,成为雷瑟守备军的高级参事,但军队的参事在诺克萨斯的军队体系中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位高权重的莉娜·安卡利亚恐怕是所有贵族中最幸运的一位,安卡利亚家族统治诺克萨斯南部地区达二十年之久,南部重镇安度因已经初具城市规模,这在瓦罗兰独特的城邦制中还是极为罕见的。安卡利亚名为四大派系之一,但实际上从不参与诺克萨斯城邦政治,所以斯温暂时无须考虑他们。当然,安卡利亚家族成员一直深得平民爱戴,这些贵族虽然锦衣玉食,却也乐善好施,简直是贵族中的典范。平日积善果,万祸不自来。 如果你是一个诺克萨斯平民,每当有一个贵族倒台或者死于非命,你便都会像马上要结婚一样高兴。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诺克萨斯的劳苦大众才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压迫者与剥削者不得善终,绝对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但也有一些人,比如诺克萨斯以外的人,会认为这种屠杀行为太过残忍。如果你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么请收起你的怜悯心。虽然这种行为看似残暴,但被屠杀的贵族无一例外都恶贯满盈,他们在过去的几年甚至十几年里,奴役或杀害过不可计数的平民,繁育了一批又一批的国家害虫,这些家伙绝对是死有余辜。然而,我并没有说,所有遭到屠杀或者驱逐的贵族都是坏人,这里不乏一些冤假错案。这些悲剧的人之中,最著名的就要数卡特琳娜·达克维尔了。 瓦罗兰没有人不知道卡特琳娜,这个绰号“不详之刃”和“诺克萨斯黑寡妇”的年轻女人,她的父亲是诺克萨斯原最高统帅伯纳姆·达克维尔,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著名的“魔蛇之佣”卡西奥佩娅。卡特琳娜实际上只有二十四岁,考虑到这可能是其实际年龄的首度公开,所以我们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在诺克萨斯,女人是不允许成为军人的,她们的职责就是生育强壮的婴儿,成为未来战场上的勇士。但卡特琳娜是一个例外,她十岁参军,十二岁的时候就在战场上杀死了第一个敌人。在各国签署《止战盟约》以前,卡特琳娜曾经带领部队打过大小三十场战役,而且从败绩。五年前,卡特琳娜成为最高军事委员会最年轻的委员,正式跻身诺克萨斯政坛,并在父亲“失踪”以后,一直担任达克维尔派系的领袖。在外人看来,卡特琳娜是“冷血杀手”,“残忍且极富政治头脑的怪物”,与很多贵族一样,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事情并非是大家想象的那样,事实上,卡特琳娜绝对是诺克萨斯维序党派系之争的牺牲品! 如果你是一个德玛西亚人,你一定认为我在胡说八道,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绝对是真的!在所有诺克萨斯贵族中,卡特琳娜可谓独树一帜,她没有住在豪宅大院里,也没有穿金戴银。她最常去的地方是诺克萨斯旧城区的亨特克旅店(那也是一家有名的餐馆),每次从旅店里出来都会把一些黄油面包丢给乞丐。她最擅长的也不是杀戮,而是制作黑咖啡,如果你尝过她的黑咖啡,你一定会这样认为。 在诺克萨斯,最不幸的可能并非是平民。事实上,诺克萨斯平民从来没有反抗意识,这也是这么多年以前,他们没有举行过一次罢工、游行的原因。在这个政治黑暗笼罩的城邦里,无论你身处何位,都岌岌可危。然而,有一些人,天生便被人圈定了命运,注定过着异于常人的生活。这种生活让他们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不需要问为什么,绞尽脑汁地与可能出现的敌人明争暗斗,就是这些人的生存方式。 ——[分段] 英雄联盟里有两位极为特别的英雄,“天使”姐妹凯尔和莫甘娜。她们不属于瓦罗兰,而是来自于遥远的异世界。关于她们的世界,人们知之甚少,但关于天使的传说,却是家喻户晓。 艾欧尼亚的星愿者一族认为,人类的智慧来源于天使,一种拥有天赐之翼的高贵生物。她们早在莱昂特王国刚刚建立的时候,就已经来到瓦罗兰,将先进的技术和无上的智慧传授给人类和精灵,并最终促使“科技”这个概念的诞生。在天使的国度里,魔法和科技是分开的,而近代的海克斯科技倡导者将两者合二为一。 但很多人也持有反对意见,他们称,没有证据证明天使真的存在,那可能只是传说故事罢了。然而,凯尔和莫甘娜的出现有力地回击了这种说法。事实上,当这两位大天使张开翅膀翱翔于天际时,人们除了瞪大眼睛和长大嘴巴,其他的一切行为以及语言都是无意义的。凯尔和莫甘娜的召唤者是上任最高议员阿什兰姆大人,双方签订了长达一万年的协议,虽然这听起来很离谱,但天使不但拥有天赐之翼,还拥有永世的生命。今天我们要讲述的是两姐妹在她们故乡的故事,这些资料来源于战争学院档案馆,属于高级机密。 天使所在的世界名为圣·拿多,那里生活着两个种族——长有天赐之翼的安吉里斯,以及和精灵一般无二的安瑞达斯。安吉里斯的数量及其稀少,却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之中的领袖也是圣拿多世界六个国度的统治者。六个国度中,最强大的要数长天使阿伯莱斯统治的光之国。阿伯莱斯是圣拿多的战争之神,曾经从恶魔的手中拯救了圣拿多世界。他与一位安瑞达斯交合生下了两个女儿,这便是凯尔和莫甘娜。阿伯莱斯穷兵黩武,虽然他是最出色的战士和指挥官,但他的行为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了无穷尽的灾难。他最得力的部下伊忒斯在参加了自己最后一位儿子的葬礼后决定,背叛阿伯莱斯! 伊忒斯的背叛是对光之国军队的重创,但心高气傲的阿伯莱斯却不以为然,继续着他口中“绝对正义”的战争。直到伊忒斯集结五大国的军队,将阿伯莱斯围困在一个弹丸小城中。阿伯莱斯提出用决斗的方式决定战争的胜负归属,他自信地认为,伊忒斯一定会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令人惊讶的是,伊忒斯同意了,他选择放弃到手的胜利,与强大的阿伯莱斯单独决斗。 这场决斗最终改变了圣拿多世界的命运,伊忒斯凭借自己从恶魔那里得来的强大力量,杀死了神一般的阿伯莱斯,并进而带领五大国的联军灭掉了光之国。光之国的子民们遭到了伊忒斯及其联军无情的屠杀,幸存者追随凯尔和莫甘娜来到了一块受上古魔法保护的岛屿。两姐妹几乎同时发誓——杀死伊忒斯,为父亲报仇。幸运的是,伊忒斯的黑暗统治让很多天使心存不满,这使得两姐妹的复仇组织日渐壮大。渐渐地,圣拿多世界被分成了两部分,秩序之域和捷安纳斯。秩序之域是天使的集中地,当然也有少部分安瑞达斯人生活在那里,此处的领导者被称为“安吉里斯议会”,由四位长天使组成,凯尔便是其中之一。捷安纳斯是是一个联合国度,原五大国的总称,统治者是伊忒斯。秩序之域象征着正义与光明,而捷安纳斯象征着堕落、黑暗与罪恶。两者的对立,从一千余年前持续到现在。 伊忒斯是圣拿多历史上第一位堕落天使,他用恶魔之血强化了自己的力量。但代价就是,他的意志被腐蚀的与恶魔一样邪恶。伊忒斯手下有一群法力无边的堕落天使,这些家伙总能挫败安吉里斯议会的军队,有几次甚至重伤了其指挥官凯尔。就在安吉里斯议会无从应对的时候,莫甘娜宣布摆脱安吉里斯议会的统治,加入捷安纳斯。对于天使议会而来,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凯尔立刻与莫甘娜断绝了姐妹关系,声称要亲手抓住莫甘娜并将其永世囚禁。然而,莫甘娜此时已经成为了堕落天使,其力量可与议会的任何一位长天使抗衡。 历史的进程中总有戏剧性的转折,它总有在某个时刻让万物归于平衡。莫甘娜成为堕落天使没多久,凯尔就获得了光明圣甲和流火之刃,两个传说中的神器。献宝者自称是巧匠氏族的后裔,而这一氏族销声匿迹多年。在两姐妹的一次正面交锋中,莫甘娜发现自己丝毫不能伤害到凯尔,而流火之刃的强大力量,使自己难以招架。对力量的渴求,与作为妹妹的求胜心理,让莫甘娜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与来自符文之地的召唤师签订血契,条件是获得符文之地所有禁忌魔法。凯尔知道,一旦莫甘娜学会这些魔法,安吉里斯议会将不复存在,秩序之域也将被彻底毁灭。她没有选择,只得前往符文之地阻止自己的妹妹。 符文之地的召唤师提出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凯尔逐渐发现,与这些家伙讨价还价简直是浪费时间。就这样,天使姐妹由遥远的星界异世,降临凡俗之地,在正义之地与一群凡人战斗。 ——[分段] 《召唤师日记》从本期开始向读者征集感兴趣的话题,您可以致信我们的负责人奥蕾雅·蜜雪莉雅,我们会尽量满足大家的需要。 ——《召唤师日记》社团 第30章 :夤夜哀嚎 第三节:夤夜哀号 「生命轮回不止,我们生,他们死。 ——沙漠死神内瑟斯 活着的时候,以为死亡是距离自己很远的事情,于是我们醉心风月、虚度时光。到了真正离开的那天,我们突然发现,自己仿佛从来没有活着过。 ——瓦罗兰著名吟游诗人阿尔斯诺」 【本节出场人物介绍】 安东萨隆:本书主人公,祈愿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 因索米尼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及其擅长近身格斗,破法者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为了调查家族覆灭原因来到战争学院。 阿斯雷玛: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诺克萨斯维序党(小说中诺克萨斯政权的执政党)安卡利亚派系家族成员,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爱罗尼的男友。 爱罗妮:主人公所在的召唤师团的团花,布拉德家族(小说中瓦洛兰的三大召唤师家族之一)后裔,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阿斯雷玛女友,同时被安东萨隆暗恋。 科里亚:主人公的室友和同伴,布拉德家族后裔,战争学院召唤师学徒。 安瑞拉:已故的英雄联盟英雄“白衣圣者”伊莱娜之女(本书原创英雄),安东萨隆称其为姐姐。 贝佐德: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高级议员,战争学院召唤导师统领,被称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之一”。 瑞文:诺克萨斯人,破法者家族后裔,因索米尼亚的妹妹。后来成为英雄联盟英雄,人称“放逐之刃”。 欧文:主人公安东萨隆的前室友,战争学院见习召唤师的级长,是一位佩戴狮鹫纹章的正式召唤师。 “夤夜邪影”泰瑞尔:本书的原创英雄,在本章因为未知原因出现。 礼奥伊:本书的原创英雄,人称“风暴之子“,是第一个与安东萨隆签订血契的英雄。 【正文】 一 阿斯雷玛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已经在这件没有窗户的屋子被关了十几个小时了,她并不是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是觉得头晕目眩、昏昏欲睡。关禁闭是战争学院对其学徒或见习召唤师常用的惩罚方法,对于那些严重违反了规定的家伙,他们必须在漆黑、湿冷的禁闭室里带上四十八小时。很多见习召唤师或学徒在被关禁闭以后都会患上重感冒,但绝对不要指望有谁会给他们治病,新的一条规定是“在接受惩罚时患病、受伤或死亡的,英雄联盟不与负责!”。 阿斯雷玛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些人和那些场景,事实上他只看到一些迷离的光影。然而,总有一些事物似乎像真的一般冲击着他的无感。 …… “英雄联盟最近得到了黑符文。” “就是那个拥有无尽魔法力量的传说之物?” “黑符文在历史上的每次出现都带来了大的灾难——” “它同样也是一个虚空力量的产物。” “你们想怎么做?盗走它吗?” “我们不知道它藏在哪,而且,英雄联盟高手如云,不会那么轻易得手的。” “就算我们得到了它,也毫无用处。” “你说什么?” “黑符文已经被大召唤导师贝佐德封印了,如果不解开封印,它和普通的石头没有区别。” “贝佐德么?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省省吧,巴多格斯,他用不了一分钟就可以杀死你!” “不过好在我们已经潜入了英雄联盟,下一步,厄尔萨克会申请成为英雄联盟的成员。在那以后,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很顺利的进行了!” “如果得到了黑符文,我们就可以成为瓦洛兰最强大的召唤师了!” …… 阿斯雷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并站了起来,他把耳朵贴近附近的墙壁,试图确认隔壁屋子里是否有人。不过,这种确认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旁边的两个房间都是禁闭室。 “不可思议,那感觉十分真实!”阿斯雷玛捂着自己的脑袋说,他确信刚才听到的那个对话绝非梦境,他甚至可以从对话中判断出那是三个中年男人,而且其中一个家伙的声音冰冷得让人可以打颤。当然,如果那是真的,问题就十分严重了。 “黑符文——最强的召唤师——” 阿斯雷玛微微举起一只手,一团淡蓝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燃烧了起来,照亮了他原本隐匿在黑暗里的脸庞,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表情,似对某种事物的极度渴望,又似对某些事物的不屑和鄙夷。伴随着火焰的熄灭,那张脸再次隐匿于黑暗里。 二 无边的黑夜将这个诺克萨斯军营团团围住,在阴冷朔风的胁迫下,那些高悬于营帐前的黑色腾兽旗疯狂地翻卷着,并且发出让人不安的响声。军营四周的哨塔上,守卫们一动不动的站在上面,就好像是一些穿着盔甲的石像。也许他们真的已经变成了石像,因为有两个身穿黑色斗篷、戴着大兜帽的家伙正大摇大摆地走向主营帐,如果再仔细些看,就会发现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同样装束的瘦小身躯。主营帐被打开了,一道黄色的光芒从里面钻了出来,在地面上制造出三道被无限拉长的影子。 “大人睡下了,不便打扰!”一位穿着黑色盔甲的老人提起油灯,打量着面前的两个黑衣人,他大概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那个瘦小的身躯。 “我们只会占用他一小会的时间。”稍矮一些的黑衣人开口道,他的声音冰冷无比,让老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我最恨别人打扰我睡觉!”营帐的另一头,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语气上来看,这个家伙十分傲慢。 营帐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这是由于某个体积很大的物体快速移动造成的。容不得所有人多想,金属互相碰撞后发出的刺耳巨响便惊醒了整个军营的士兵。营帐外立刻传来了士兵们迅速穿衣,并拿起武器的声音。 “你好,哈斯勒姆!”高个儿的黑衣人轻声说,他此刻正用自己的手臂格挡着一把大得有些离谱的巨刃,而巨刃的持拿者是一位金发蓝眼的年轻人,这个家伙****的上身肌肉发达。 “罗尔!?”名为哈斯勒姆的年轻人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惊讶地看着刚刚格挡了自己攻击的黑衣人。 “我想,你应该让你手下的士兵先安静会!”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哈斯勒姆看着声音的发出者,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想——” “我想您有客人来了,大人!”一个声音很粗的壮硕男人突然冲进营帐,打断了哈斯勒姆的话。这个家伙穿着乌金盔甲,带着牛角状的头盔,由于光线太暗的原因,看不清他的面目。尽管如此,他双手持拿着的那把,闪着红光的大斧子依旧摄人心魄。 “好久不见,塞恩!”罗尔朝突然闯入的那个男人招手致意。 “塞恩,这里没有问题,告诉军士们回去睡觉!”哈斯勒姆吩咐道,那是军官对下级发号施令的语气。 罗尔微笑着看了看面前的哈斯勒姆:“看来,我们的哈斯勒姆大公爵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派系领袖了。”他转而把头扭向塞恩,“这幅腔调把握的很准确!” 借着营帐里那位老人手里提着的油灯,他们得以看清塞恩黑灰色的面庞,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他此刻正气氛地瞪着罗尔,手里的斧子渐渐地燃烧起细小的火焰,周围的空气也因这些火焰开始变得压抑。 “你可以离开了,塞恩将军!”哈斯勒姆用极快的语速说道,话语里没有了那种发号施令的感觉。 塞恩将手里的大斧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伴随着一阵闷响,众人顿时感觉脚底发麻。“看在哈斯勒姆公爵和卡特琳娜大人的面子上,我留着你的命!”他指了指身边的罗尔,然后便拖着斧子走出了营帐。 哈斯勒姆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走向营帐一侧的大椅子,坐在了上面,“厄尔萨克、罗尔,你们二位找我何事?” “我们要将一位优秀的战士送给你!”厄尔萨克将躲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瘦小的家伙,推到了哈斯勒姆面前,并摘下了其头上的兜帽。 哈斯勒姆发现,这个家伙是一位长着一头银发女孩,他抓住女孩的下巴,试图让其抬起头来。当他看到女孩那可爱的面庞时,蓝色的眼睛里发出了某种光,那是饿狼看到猎物后才会发出的光。“哈哈哈——厄尔萨克!你真懂我啊!正好,在我已经半年没有看到女人了!” “公爵大人,我要很无奈的告诉你!”罗尔摊开了双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女孩才十六岁,送到您这儿来是为了让您培养她成为优秀的战士,而不是让她做您的小老婆!” “我不能仅仅地让她成为战士!”哈斯勒姆一边摸着女孩的脸蛋,一边说,“还要让她成为一个女人!” “我要善意的提醒你,哈斯勒姆!”厄尔萨克突然走近了哈斯勒姆,对方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女孩叫瑞文·破法者,是阿隆索之女。我用符咒让她暂时忘记了一切,因为她是破法者后裔的缘故,符咒的力量会渐渐减弱。等它完全解除时,就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 “是啊!那一定会很有趣!”哈斯勒姆低下头轻吻了瑞文的面颊一下,然后将其抱了起来,他看起来已经饥渴难耐了。瑞文则依旧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好像她已经被抽掉了灵魂。 一阵尖利的响声过后,厄尔萨克和罗尔出现在了一个约两百英尺见方、四面环水的孤岛上,孤岛中央有一幢美丽的白房子,如果它没有遭到过人为的破坏,简直堪称艺术品。 “我们可能已经残害了一个少女!”罗尔低声说道。 “杀人如麻的诺克萨斯一等军士长罗尔,居然也有怜悯之心么?”厄尔萨克的话语里有一丝嘲笑的意味。 “我从不杀女人和孩子,也从不屑于去做这种事!”罗尔微微翘起了嘴角,这句原本很有气度的话,却被以一种玩笑似的语气说出。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面对的命运!古老家族的后裔们,注定要拥有最悲惨的那个!”厄尔萨克俯下了身子,从那些碎玻璃和瓦砾中捡出一条彼岸花吊坠,并将其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真是个古怪的人!”罗尔眯起眼睛看着身边的同伴,“你到底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纳西隆迈尔?还是行走于黑暗中的厄尔萨克?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谁也不是,我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厄尔萨克,或者说是纳西隆迈尔低声回应道。 三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偷偷地从白塔楼里跑了出来,现在已经是见习召唤师和学徒们就寝的时间,但是他们前不久得知了一条“密道”的存在,可以不通过那道“杀人城门”走出白塔楼。密道里臭气熏天,而且这种臭味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就算洗了很多次澡,仍会隐隐地存在。除了安东萨隆这种怪人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它是条密道。 “安东哥哥,这种味道真的很恶心!”科里亚刚刚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他看起来要吐了。 “对不起,科里亚。下一次我自己来就好了。”安东萨隆充满歉意地看着科里亚。 “你不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是《召唤师日记》里的‘雨人’吗。所以只有靠我啦!”科里亚眯起眼晴笑了笑。 两人转过几条很长回廊,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这里是英雄联盟议事厅的所在地。宏伟的议事厅即使是晚上也灯火通明,十二根白玉立柱分立在一道大拱门两侧,由此门而入,便是议事厅的正殿了。不过,这里对于绝大部分召唤师而言是禁地,据说那些好奇的闯入者会被隐形的符文陷阱传送到瘟疫森林,而从那片森林中活着走出来的人屈指可数。 议事厅的西北方向,有一座不大的建筑,它不属于哥特风格,而是类似于诺克萨斯常见的那种平顶房子,这便是战争学院事务所。这个事务所存在的主要意义,是提供了一万多个铁皮邮箱供召唤师们使用,这些邮箱受魔法操控,只要收信地址上注明了这里以及某个邮箱的编号,信件会立刻被传送到指定的邮箱里。由于功能十分强大,所以这些邮箱的通常可以被卖到天价,但使用权一般不会超过三年。安东萨隆在一周以前意外的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说事务所的第2651号邮箱将永远属于他,并附上了一把纯银打制的钥匙。 “还得拜托你,科里亚!”安东萨隆将纯银钥匙交给了科里亚。 “没有问题!”科里亚微笑着说。 「秘法:风之隐匿!」 一阵清风吹过,科里亚随即从安东萨隆的面前消失,紧接着,事务所的那两扇对开的大木门便被推开了。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后,两扇大门又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重新关上。 “给,安东哥哥!就是这些!”科里亚突然现出身形,并将十几封信件递给了安东萨隆。 “谢谢你!科里亚!”安东萨隆接过信件,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其中的一封,从表情上来看,那些信件对于他而言胜似礼物。 「亲爱的“雨人”: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将非常荣幸!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只有你的文字伴随着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重新温习它们,仿佛可以立刻找到“一直伴随着我们,却一直被我们忽略的快乐”*!这封信并不是一封情感求助信,它仅表达我对你的景仰和祝福!谢谢你,雨人,我代表所有曾被你文字治愈的人向你表示感谢! ——永远支持你的沐恩」 不知为何,安东萨隆流下了眼泪,“其实被感动和治愈的应该是我,要感谢的人也是我——” 科里亚踮起脚尖,用自己的袖子轻轻地帮安东萨隆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如果他们知道,原来安东萨隆就是雨人,一定会非常惊讶吧!” “一定不能被他们知道!”安东萨隆揉了揉眼睛,有些激动的说,“科里亚,我这样小心的原因,就是不想被人别发现这个可怕的事实!” 科里亚眯起眼睛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安东哥哥称这是可怕的事实?我觉得这是让大家接纳你的唯一办法哦!” “等一下——这是——”安东萨隆突然在那些信件里,发现了有着特别署名的一封,“呵呵——居然是爱罗妮的信,她居然会给我写信。” 「安东萨隆: 我真的很为你愚蠢的行为感到可耻,不要以为你在《召唤师日记》里冒充了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就可以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以后不要再给我写诗,也不要再给我送那些毫无价值的礼物,你不配这样做!如果我将‘雨人’就是安东萨隆的事实公之于众,你是不是会很糟糕?在我对你的怜悯没有消失以前,不要再做让人讨厌的事!还有,不要整天沉浸在个人的幻想中,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疯子!那些自己根本就得不到的东西,何必去争取呢?」 安东萨隆苦笑了一声,将爱罗妮写给他的信折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抬起头望着那轮高悬于天际的淡黄色下弦月,长舒了一口气。 “爱罗妮姐姐对你说了些什么”科里亚好奇的问道。 “她知道了我就是‘雨人’特来表示祝贺。”安东萨隆装作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双眼却再次湿润了。 “安东哥哥在骗我吗?”科里亚很认真的看着安东萨隆,“其实我很想跟哥哥说,不必去在意那些不懂得尊重你的人,我们都是平等的嘛。” “科里亚,我知道,我知道她很差!她就是一个魔鬼!”安东萨隆转过身,望着那些被夜染上黑色的松树,“她同时和十几个男孩保持着恋人关系,她从不懂得尊重他人,她可以轻易的扔掉别人送的礼物!如果有谁打开她的心脏,就会发现那里除了熔岩和毒气以外什么都没有!但她同时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每天都听着甜言蜜语,每天都有超过一千个人告诉她‘你真漂亮!’她生活在泡沫构筑的幻梦里。” “这是同情?”科里亚微笑着说,“看起来,爱罗妮姐姐永远不会需要它呢!” “你们在干什么!?” 黑夜里突然响起的怒斥把两人吓得魂不附体,安东萨隆失去了一秒的意识,但理性马上就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学院事务负责人已经发现他们了! “我们得跑了,科里亚!”安东萨隆抓起科里亚手臂,向议事厅门前的广场跑去,“如果被抓住了,一定会被关禁闭!” “站住!你们两个!”学院事务负责人是一位穿着红色长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的腿脚有些不灵利,只能勉强地跟住安东萨隆和科里亚。 “还好!追我们的是九个负责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科里亚一边跑,一边说。 「秘法:幽灵疾步!」 不知为何,这位年老的学院事务负责人突然拥有了野兽般的奔跑速度,还没等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反应过来,他便抓住了两人,“你认为你们能跑得掉吗?——什么!?” 「秘法:灰烬障幕!」 科里亚在自己被抓住的一瞬间,双手合十施放了一个法术,一团灼热的灰色浓烟出现在了三人之间,把学院事物负责人和安东萨隆呛得直咳嗽。科里亚趁着烟雾没有消散,拉着已经睁不开眼睛的安东萨隆向广场尽头跑去。不过,他想得似乎有些简单,另一位穿着红袍的召唤师已经在那里准备实施堵截了。 “安东哥哥,我们应该做好被关禁闭的准备了,前面还有一个家伙!”科里亚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那位身材高大的红袍召唤师。 安东萨隆揉了揉眼睛,勉强地将其睁开,当他看到科里亚说的那个家伙时,不由得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欧文——欧文级长——” “快带着你的同伴离开,安东萨隆!”欧文对安东萨隆说,“我有办法对付那个老家伙!” “谢谢你,欧文级长!”安东萨隆在经过欧文时向对方微微鞠了一躬。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一路小跑,直到他们再次看到白塔楼的“杀人城门”,密道就在城门的西北角。 “科里亚,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安东萨隆在钻进密道以前对科里亚说。 “怎么了?”科里亚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刚才我们跑得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响声?”安东萨隆问道。 “好像听到了!”科里亚转头望向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那里只有一大团幽深的黑暗。 “但愿是我想多了!”安东萨隆用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头,并用魔法将其引燃。 “我们快回去吧!”科里亚拽着安东萨隆的胳膊钻进了密道。 四 又是一个宁静寒冷的早晨,天空灰蒙蒙的,仿佛将要下雨。迷雾般的苍穹上,不见太阳的踪迹,只有那一片无际的荒凉,等待着被填充上最悲惨的篇章。四周无风,空气似乎被某种力量幻化成了固体,就连呼吸都会让人觉得是及其困难的事。在这样糟糕的清早,无论听到或遇到什么都不足为奇,但安东萨隆和科里亚此刻却因恐惧和惊讶颤抖不已,两人的面前有一大群穿着红色长袍的高阶召唤师,这些家伙簇拥着四位抬着担架的红衣审判者,担架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欧文和那位最年长的学院事务负责人,他们惨白的脸颊上已然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最晚学院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那不是欧文么,他怎么会——” “瓦洛兰又失去了一位好人。” …… 安东萨隆拉着科里亚的胳膊,从围观的见习召唤师和学徒们中间走了出去,他们都十分想知道昨晚在他们离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议事厅前面的广场,很奇怪的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他们并非是在这里遇难的。”安东萨隆对身边的科里亚说。 “我们就是在那和欧文级长分别的”科里亚指着广场的边界,“我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我大概就站在这里,而他就站在那。” “那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快步朝科里亚手指的地方走去。不出所料,广场边界的一块大理石已经完全裂开了,旁边的黑色土地上还有一道很长的弧形轨迹,看样子是某种利器留下的。 “安东哥哥,这里发生过战斗。”科里亚也看到了土地上的那道深深地痕迹。 “可以确定,这不是欧文和那位老人的战斗!”安东萨隆俯下身子,摸了摸痕迹上松软的泥土。 “为什么呢?”科里亚问。 “只有在欧文级长所站的地方使用闪现法术,才有可能从这里发动攻击。”安东萨隆回答说,“那位老人一定不会一开始就对欧文级长发动攻击,两人之间会有交涉。即便在这里发生了战斗,擅长近身格斗的欧文级长一定不会直接使用闪现与老人拉开距离,并发动远程法术,这样的攻击没有任何意义。” 科里亚惊讶地看着安东萨隆,那感觉就好像他们是初次见面,“安东哥哥,你是什么时候——不可思议,你居然可以做出这样的分析。” “这些都是《召唤师日记》的功劳,结合结果来分析过程,有些事情会一目了然。”安东萨隆微笑了一下,然后便又绷起了脸,“我猜想,一定是有人从后面对两人发动了攻击。” “安东哥哥,你看那是什么!”科里亚突然喊道,吓了安东萨隆一跳。 安东萨隆把头转向科里亚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回廊那里有一团黑色的烟雾,就像那里正在燃烧着某种东西。他拉着科里亚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脊骨透凉,一种莫名而来的恐惧迅速吞噬了他。 “它好像在慢慢变小——”科里亚紧紧地抱住了安东萨隆的胳膊,身体因为恐惧不住地颤抖着。 “科里亚,回廊那有一些烧焦的木屑,看到了吗?”安东萨隆又拉着科里亚后退了两步,“还有那,回廊后面,那些植物,很多都被烧焦了。我猜想欧文级长昨天晚上遇到的就是这东西!” “可是——可是它是什么呢?”科里亚已经是一身冷汗了。 不知为何,安东萨隆突然有了疯狂的想法——向那团黑色的烟雾发射一个法术。“科里亚,快走,朝议事厅那边走!”他说着推了科里亚一把。 “安东哥哥,我不能走远的,否则你就看不见了。”科里亚知道,自己和安东萨隆共享着视野。 安东萨隆用两只手的手掌凝聚魔法力量,并在其中加入冰霜属性。最后,为了让法术效果化,他使用了欧文教给他的增强咒。 「秘法:寒霜激射!」 一道蓝色的魔法箭矢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那团烟雾,并在接触到目标时爆裂开来,化作一团细碎的冰凌。 「这也能称作魔法!?这也叫做攻击!?这就是祈愿者家族的力量!?」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和玛尔扎哈的如出一辙,都是那种似由自身的某处发出,并响彻脑海的声音。两人捂着脑袋蹲了下来,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裂开了,科里亚干脆疼得叫出了声。 那团黑烟迅速的扩散开来,并缓缓地朝安东萨隆他们所在的地方移动,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惧和绝望。安东萨隆本能的用身体保护住科里亚,黑烟在经过他的时候,把他身上的学院长袍烧着了。 “你没事吧!科里亚!”安东萨隆关切的问道,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背后的火焰已经有五英寸高了。 科里亚没有回答安东萨隆,他用力的顶了对方一下,将其撞倒在地。“你背后着火了!”科里亚神情紧张的说。 安东萨隆刚想对科里亚说声谢谢,但此刻,他需要马上做另一件事。那团黑烟幻化成了人形,尽管只能勉强的被称作人形,这家伙的眼睛是两团正在燃烧着的火焰,手臂里伸出了两把闪着黄色光芒的巨刃。左手的巨刃飞速地旋转着,看样子这家伙是要把它扔出去。 「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名伟大的召唤师,并保护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安东萨隆,你身上隐藏着某种强大的符咒,这种符咒的拥有者可以使用一种法术!这种法术一旦施放,就可以保证你身边的人不受任何伤害!”」 “科里亚!一会你得离开这里,回到战争学院,把导师们找过来,并告诉他们杀害欧文的凶手在这里!”安东萨站起身来,背朝着科里亚说道。 那团黑烟幻化成的怪物将左手上的巨刃扔向了他们,黄色的巨刃打着旋,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弧形的轨迹,并发出切割金属般的刺耳响声,按照这个运行方式,它极有可能将安东萨隆和科里亚一分为二。 「禁术:生命誓缚者!」 安东萨隆的背后突然亮起一团银光,银光慢慢地沉淀下来,变成了一位长着巨大翅膀的小天使,这位天使的身体和安东萨隆链接在了一起。此时,天使已经张开双臂将科里亚紧紧抱住。 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暖流由体外直达科里亚的心底,他瞬间感觉到心潮澎湃、温暖无比,仿佛置身于天堂。“这——这是——”他张开了嘴巴,视野里只剩下了圣洁的银光。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法术,终于有用到它的时候了!”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突然出现的魔法剑刃,将那个朝他们袭来的黄色巨刃斩作两截。 “安东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法术?”科里亚问道。 “泰格尔导师告诉我了这个法术的存在,从那时开始我就偷偷的练习它。”安东萨隆回答说,“可惜在练习的时候没有成功过,我现在终于明白的那句话‘这个发动的前提是——无惧死亡’!” “你会死,对吗!?”科里亚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他试图摆脱那位小天使的拥抱。 “暂时不会!”安东萨隆微微转过头,看着挂着泪痕的科里亚,“在这个状态下,我的所有法术会直接消耗生命力量,我必须为你制造逃跑的机会!抱歉,科里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召唤师,没有学会任何可以进行有效攻击或防御的魔法。” “安东哥哥!”科里亚擦了擦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将一只手搭在了安东萨隆的肩膀上,“你是最优秀的召唤师!真的——你是最棒的!” 安东萨隆微闭双眼,微笑了一下,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地流下,“既然是召唤师,那么就一定要会使用召唤术!”话音刚落,科里亚便朝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秘法:血契召唤!」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的双手同时合十,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以两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七英尺的圆形召唤结界,结界的中央有一个正三角形,三个角连接着三个正圆形,里面分别站着安东萨隆、科里亚和一个身穿红袍的高大身影。 “你好!安东萨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学会了如此高级的召唤术!”红袍男人开口了,那正是与安东萨隆签订血契的礼奥伊。 “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召唤你——”安东萨隆还没有说完这句话,便跪倒在地,脸颊变得像纸一样的白。 “我在你执行召唤的时候,便感觉到你的生命力量在急速枯萎,安东萨隆,以你目前的状态,活不了多久!赶快停止这个禁忌法术!”礼奥伊试图扶起安东萨隆,却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安东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开启这个法术的,求你——”科里亚抓住礼奥伊那粗壮的前臂,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放心,虽然现在杀了他,我就可以获得他的全部力量,但是——我是不会那么做的!”礼奥伊看出了科里亚的心思,他搀扶着安东萨隆让其平躺在了地上。 但是,那个银色的小天使并没有和安东萨隆断开连接,她继续从其身体里抽取着生命,维持其自身的存在,并保护着科里亚。 “安东哥哥,快停下这个法术!”科里亚跪在安东萨隆身旁,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科里亚——我做不到——因为我根本不会——停止这个法术的方法。”安东萨隆的回答让科里亚和礼奥伊颇为失望。 “科里亚,到战争学院的中心塔楼找大召唤导师贝作德,这个家伙”礼奥伊看着那个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怪物,顿时皱紧了眉头,“‘夤夜邪影’泰瑞尔,这个状态下的泰瑞尔,可以比肩最强大的英雄贾克斯!” “好的!我这就去!”科里亚说完便转身跑开了,随着他与安东萨隆距离的不断扩大,那个银色的小天使也渐渐地消失了。 “但愿我可以撑到贝作德的到来!”礼奥伊大手一会,两把银闪闪的战戟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风暴之子,礼奥伊!”泰瑞尔开口道,他的声音让人感觉是一个捂着嘴说话的中年男人,“我可以很轻易的杀死你!” “你固然强大!但是,我绝不会给我的师父们丢脸!”礼奥伊一边说,一边瞬身到泰瑞尔的背后,朝对方的后颈处重重地砍去。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战戟直接从泰瑞尔烟雾状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泰瑞尔狂笑了两声,“贾克斯和易就教出了你这个愚蠢的徒弟!?物理攻击对我无效,你这无知的人类!你和你的师父们一样愚蠢!” “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师父们!”礼奥伊的周身突然闪耀出金色的光芒,如此同时,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多棱形的结界,结界上写满了不知名的文字。 “无极之道!?”泰瑞尔转过身,看着礼奥伊那涨红了的面庞,和那对圆睁的蓝眼睛,语气里隐藏着一丝惊讶。 五 《召唤师日记》hn1025期 ☆重大新闻:正义者同盟*成员迈克斯顿7月17日在诺克萨斯被暗杀! ☆雨之恋歌专栏:我愿做你们的知心者 ☆卡特琳娜:管好你的嘴,否则你的生命将终结于死亡莲华 ☆战争学院专题:我们的青朦岁月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十六期:公务人员收入明细 ☆战争学院艺术导师薇丝蒂:让音乐来治愈你的心伤 ☆本月绯闻语录:你侍奉过多少个男人?! ☆蜜雪莉雅*主编:七年以来,我们从未向任何人低头 ☆是惧怕还是阴谋:半人马赫卡里姆加入英雄联盟 ☆艾希正式否认已与泰达米尔订婚——我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瓦罗兰贪官名录第243期:诺克萨斯维序党的十九岁派系领袖——哈斯勒姆:“我的梦想是做一名善良的贪官!” ☆公民政治:德玛西亚一男子因偷窃隔壁女孩的裙子被公民议会判处腰斩 ☆生存守则217期:奈德丽告诉你,要从敌人看不见的地方发动攻击! ☆游侠诗人广角 《召唤师日记》hn1026期精彩内容摘要 在生活中、学习中,你可能会遇到很多烦恼,你需要把它们倾诉出来,并让身边的人帮助你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案。因为经常遇到麻烦的缘故,我希望能帮助别人解决力所能及的困难,至少我可以让你暂时舒服些。 我愿意做所有人的“知心者”,大家可以把自己不开心的事写在纸上,放在战争学院事务所的2651号邮箱,我会回复所有人的信,并在其中挑选出一些发表在专栏上。 ——“iwanttobeyourfriend。”rainman 我讨厌那些不明情况便胡说的人,憎恨那些为了制造新闻而歪曲事实的社团组织。如果你不想活了,可以随时来诺克萨斯最高军事委员会找我,我绝对会让你拥有非比寻常的一天,你会在临死前知道自己肚子里长着什么。好的,你可以认为我是在吓唬你,事实上就是这样,但是——别让我抓到你,否则人们将在英雄联盟的共振水晶*上看到你的死相! ——“不详之刃”卡特琳娜 来我们的街道看看吧,你绝对会震惊的!这里的乞丐多到可以组成一支军队!在这里,如果你是穷人,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谁会帮助你。事实上,帮助他人在诺克萨斯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然而,占总人口3%的政府公职人员却消耗掉了98%的社会资源。他们每晚都可以雇佣三五个漂亮的女人陪自己,而我们却连老婆都娶不起;他们的家里养着十几匹价值千金的好马,而我们却连脚上的鞋都买不起;他们的薪金需要用一辆大马车来拉,而我们连卡斯(货币名,详见注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诺克萨斯政治黑幕大揭秘第16期 虽然你现在几乎找不到不说谎的报刊和杂志,虽然大部分报刊杂志都是政治团体的舌头,但我蜜雪莉雅向你们发誓:《召唤师日记》从未向任何人低头!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们敬爱的同事迈克斯顿因为揭露诺克萨斯的政治黑暗被暗杀了。他仅仅说了一些实话,他仅仅是想通过自己的文字引起大家对某些问题的关注,从而解决这个问题,帮助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脱离困境,难道这也错了吗!?我们都知道这是何人所为,但我们也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为是极端愚蠢的!因为他们杀不尽全天下的正义之士!这个世界上只要还存有不可见光之事,就会有像我们一样揭露事实的人! 感谢所有支持我们的人,真心谢谢你们!我们会继续走下去,继续冒着生命危险,深入一线调查报道。另外,我也要对那些胆敢威胁正义行为的蠢蛋们说:“《召唤师日记》的主编蜜雪莉雅就住在距离德玛西亚79英里的哈维村,你们随时可以过来,姐姐已经做好干掉你们的准备了!” ——《召唤师日记》主编蜜雪莉雅 半人马本是瓦罗兰的原著居民,我们的先民从旧大陆瓦尔拉迁徙到瓦罗兰以后,与半人马发生了不可避免的战争。半人马的数量实际上十分稀少,但由于他们是这片领土上最优秀的战斗种族,所以与他们战斗过的军队都伤亡惨重。很多历史学者认为,半人马已经于第二纪的1016年在北部森林一战中彻底灭绝,那场战斗的最高指挥官正是奥休斯帝国的高王盖尤乌斯。 德玛西亚的都尉骑士赫斯勒男爵,曾带领他手下的精锐骑士伏击赫卡里姆,作为战斗的唯一幸存者,赫斯勒失去了一只胳膊和半条腿。虽然他本人拒绝再提起那场可怕的战斗,但他也告诉我们,“战争之影”赫卡里姆嘴里喊着复仇之类的话。问题就在于,赫卡里姆的灭族仇人——盖尤乌斯高王已经死去一千多年了,奥休斯帝国也早已灰飞烟灭。他要找谁寻仇?我们吗?杀掉所有的生者? 我们很难想象,英雄联盟的高层们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家伙加入,难道就像他们所说的,英雄联盟是收容所、庇护站!?自从召唤师主宰瓦罗兰以后,他们变得越来越自大、傲慢,他们对自己的魔法太自信了,以为这些魔法无所不能,强大到可以支配一切,而事实绝非如此。也许,那位失踪多年的吟游诗人阿尔斯诺说的对,“当我们终于意识到自大所带来的后果是如此严重时,便只剩下唯一的选择——死亡。” ——《是惧怕还是阴谋:半人马赫卡里姆加入英雄联盟》 近期“寒冰射手”艾希在德玛西亚国家周刊《德玛西亚恒量》的采访中表示,自己从未与“蛮族之王”泰达米尔订婚,她称两人只是政治上的伙伴。这样的回答似乎有力的回击了那些绯闻制造者们。 在这次访谈中,她还说自己与妹妹瑟庄妮和爱瑞卡很好,她们都是阿瓦罗萨氏族分裂的牺牲品。 q:泰达米尔大人送给您的订婚戒指一定很贵吧! 艾希:你看看我的手(举起自己的手,上面没有戒指)。 q:哈哈,那一定是很贵咯,您都不舍得带出来! 艾希:要是真的有这枚戒指,我一定会带出来炫耀一番。可惜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回事啦。 q:泰达米尔大人听到一定会很伤心吧,您居然否定了订婚的存在。 艾希:他不会伤心的,如果他不想被我射死的话。 …… q:听说您的妹妹瑟庄妮大人上周拒绝在正义之地与您战斗,这是为什么呢?此前,一直有传闻说瑟庄妮大人非常渴望在正义之地战胜您。 艾希:我发誓是我先提起的这件事,不过她比我快一步找到了拉里瓦大人。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是因为我们姐妹的感情很好,在战斗中会有所顾忌,影响正义之地的公平性。 q:您的回答好像有悖于主流观点,你们应该是政治上的敌人才对。 艾希:不错,我们三姐妹都是阿瓦罗萨氏族分裂的受害者。我们不得已的成为政治上的敌人,甚至是战场上的敌人。但有一点永远不会变,我是看着瑟庄妮和爱瑞卡长大的姐姐,她们是我最爱的妹妹。 q:听说你们昨天在泰格尔咖啡馆里一起喝咖啡时,您把泰格尔咖啡馆一楼的落地窗都打碎了。 艾希:啊——呵呵,这个啊——好吧,是因为有一个可恶的家伙缠着要我们签名,我一生气就将泰格尔家的落地窗击碎了。但我发誓,我只射了两箭!天晓得那些玻璃为什么那样脆弱! ——采访部分转自《德玛西亚恒量》 作为瓦罗兰的经济和文化中心,德玛西亚被人们誉为“圣都”。在英雄联盟刚刚进行的“城邦政治公民满意度调查”中,德玛西亚达到了惊人的99。7%,而位列第二的艾欧尼亚也仅达到86。5%。德玛西亚有着如此之高满意度,与其极低的犯罪率是有直接关系的。在德邦,每年的犯罪案件仅有不超过二十个。 前不久,在德邦发生了一起盗窃案。罪犯是一名叫做马克的21岁男人,他偷走了邻居珍妮弗晾晒在阳台上的裙子。据悉,马克暗恋珍妮弗许久,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这起事件之后,马克惊讶的发现,原来珍妮弗对他也有一些好感,因为他经常帮助珍妮弗解决生活上的困难。 不过,在德邦严苛的法律和刑罚面前,一切说辞都是无用的。德玛西亚公民议会随即以“盗窃罪”审判了马克,马克最终被判处腰斩。珍妮弗一家以及马克的很多邻居、朋友联名写信,请求公会议会从轻判处,但被议会严辞驳回。马克在临终前有一个愿望,希望和珍妮弗的裙子一起下葬。不过,在德玛西亚的法律中,犯人如果因刑罚死亡,将直接被运送到东北部的嚎叫沼泽进行填埋处理,不允许入殓。所以,马克最终的愿望是不能够实现的。 本月的30日,马克的腰斩将在德玛西亚公民议会门前的邢台上执行。按照规定,德玛西亚境内所有已满18周岁的公民都必须前来观看行刑过程。在我们感叹高度文明社会法律如此之严苛法律的同时,一起来对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表示同情吧。 ——来自《召唤师日记》驻德玛西亚社团的报道 【结尾诗】 《花阴里的回忆》 转自《召唤师日记》hn1026期“雨之恋歌”专栏作者:安东萨隆 我在花阴里回忆, 回忆脑海中逐渐淡去的痕迹 —— 曾经因为有你 所有伤痛都无需在意 曾经因为有你 生命才有了意义 然而,有一天你突然对我说: “得不到的,就别去争取” 于是我坚信, 我的生命注定是一场孤苦逆旅 现在,我终于明白 命运的古道阒然静寂 相逢只是为了分离 不要奢望时间会有超凡的劲力 它只不过是将往昔的伤痛卷起 也许在下个轮回里 我们还会相遇 但那是否会是此世悲剧的延续? 今夜的雨浓烈而又华丽 华丽的像一场盛大的葬礼 只有我能听见世界的涕泣 因为我早已被它抛弃…… —— 我在花阴里回忆 回忆脑海中逐渐淡去的痕迹 【原创英雄】 夤夜邪影——泰瑞尔 生命:一般物理攻击:强法术攻击:一般上手难度:一般 战士 q邪魔利刃 主动:邪影用黑暗力量制造出两把巨型刀刃,对前方所有敌人造成伤害。下一次攻击造成400范围的伤害,并强化邪魔之刃。 被动:充能完毕(使用该技能3次)后,下一次物理攻击回复最大生命值的5% w心灵震溃 被动:邪影的物理攻击会制造一个800码作用的光环,效果为所有敌方单位攻击力降低35,持续2秒。攻击会刷新光环效果。 主动:对600码的指定目标释放强大的念力攻击,效果为给予目标一个持续3秒的dot,3秒后目标将被恐惧1s。该技能受ap加成,该目标的最大生命值比例伤害。 e黑障 在制定地点制造一块黑暗区域,所有进入该区域内的单位将被沉默0。65s且移动速度降低35%。邪影在该区域内所受伤害降低7%。该区域存在5秒。 r死亡时刻 邪影化作一团黑暗物质围绕目标旋转,此时目标的移动速度降低50%并持续受到魔法或物理伤害(取最高值),目标周围的敌方单位会受到一半的减速效果。这个技能效果持续2秒,在此期间邪影无法被选作目标。此效果结束后会对目标造成大量伤害,而且每有一个英雄受到减速效果影响,这个技能的伤害就提高5%。 被动沉默时刻 当邪影的hp低于10%时,他会立刻沉默500码范围内所有单位1。75秒,该效果每45秒生效一次。 (*敬请期待) 【作者注释】 *文中那段话:这段话取自安东萨隆以“雨人”为笔名,在《召唤师日记》里发表的一篇文章 *蜜雪莉雅:《召唤师日记》的创立者之一,原英雄联盟高阶召唤师。 *正义者同盟:瓦罗兰最大的社团组织,正义者同盟是一个具有慈善和扶贫性质的组织,第五次符文战争中艾欧尼亚的一位僧侣创建了该组织。最近几年,这个组织开始参与城邦政治调查,以追寻人们苦难生活的非战争因素,并出版了著名刊物《召唤师日记》。因为《召唤师日记》被八大城邦均列为“禁\/书”,所以正义者同盟的成员经常遭到暗杀。 *共振水晶:英雄联盟设立在各处,用于映射正义之地战斗场景的工具。正义之地内部的叫做映射水晶,是著名的海克斯科技产物,可以将战斗的图像进行传输。共振水晶会将接受到的图像呈现在其镜面般的表面上,以供人们观看。 *卡斯:诺克萨斯最大面值的货币,卡斯是瓦罗兰唯一的纸币,在各城邦间流通较少,仅供诺克萨斯高收入群体使用。在卡斯之下的货币被称作“维元”,即维序党货币,它们的兑换比率为1卡斯=1024维元。 第31章 :预言 第二节:预言 「执笔画一个圆,无论有多长的轨迹,终要回到起点。正因为回到了起点,它才是最完美的」 ——[隔行] 【预言初现】 莱昂特是瓦罗兰历史上第一个人类王国,王国的创建者是被称为“世界之神”的埃尔古斯·卡戎。有一种说法是,卡戎氏族为阿方索人的后裔,拥有这个世界最高贵的血统,因为他们是人类与精灵的结晶。莱昂特王国于瓦罗兰第一纪的元年建立,并于第一纪1397年被“大魔影”埃西铎率领的黑魔军团灭亡。莱昂特王国灭亡的第四年,矮人王洛林命令工匠修复瓦罗兰的上古遗迹——宏伟障壁,也就是现在我们所见到的“超级堡垒”,这个由黑铁和原石所建造的城墙将瓦罗兰分成了南北两部分。一个古老的传说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皮洛斯是矮人王洛林的第三个弟弟,他在主持修筑宏伟障壁的工程时,在巨神峰发现了一个神秘的部族。这个部族只有不到三百人,却拥有着高度发达的文明。据古籍记载,他们自称为“预言者”,拥有飞行的能力,可以制造快速穿梭于两地的奇怪机器。按照预言者的说法,他们来自于一块名为米索不达亚的大陆,而那块大陆在几百年前沉没于大洋之中,他们是灾难的幸存者。预言者们收养了一个名为乌拉诺斯的人类男孩,这便是后来建立阿加斯特王国的乌拉诺斯·普罗塞斯大帝。 乌拉诺斯十三岁以前,与“预言者”生活在一起,这让他拥有了一种极其特别的能力,一种近似于精灵族预示的能力,但要比预示强得多。他可以知晓未来几年会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无一例外都会成为事实。皮洛斯认为乌拉诺斯是诸神派遣到瓦罗兰,用于打败埃西铎的人,所以将自己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给了他。乌拉诺斯二十岁时,已经可以匹敌最勇猛的矮人战士。在预言者的指引下,乌拉诺斯于第一纪1424年建立了矮人与人类的联合王国——乌提斯坦。第一纪1503年,瓦罗兰历史上著名的“圣塔山之战”就在这一年的的八月爆发。最后一战中,乌拉诺斯·普罗塞斯将埃西铎打下圣塔山,大黑暗时代就此结束。次年二月,精灵王欧兹纳克和王后娜蕾西雅在圣塔山为乌拉诺斯·普罗塞斯加冕,人类的第二个王国阿加斯特就此建立。 然而,成为阿加斯特大帝后的乌拉诺斯开始变得有些古怪。有一种说法是,埃西铎在最后一战中,告诉乌拉诺斯,“你是莱昂特王国末代君王伊奥兰迪尔和其孪生姐姐奥佩西丝所生,你拥有卡戎氏族最纯正的血统,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乌拉诺斯及其在意自己的身世,于是开始派人秘密调查,以验证埃西铎说法是否属实。这种调查最后演变为杀戮,对知情者的杀戮。乌拉诺斯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然而,与此同时,他发现了令人惊讶的秘密。那是一个废弃已久的传送门,指向一个完全未知的地区,这个区域从未被标记在瓦罗兰的地图上,也没有任何古籍记载过它。 “艾卡西亚——终结之地——” 拥有预知能力的乌拉诺斯看到了这个区域的未来,那是极为可怕的未来…… 【守护预言的人】 …… “我叫司格策·祈愿者,埃尔古斯·祈愿者的后裔,我的导师是星愿者一族的索拉塔。我从她那里得知,艾欧尼亚的生命神庙下封印着瓦罗兰唯一的原神——深渊与地狱之源,莫多索斯。不幸的是,它的力量感染了我,我的灵魂就要被一点点地撕碎了!那痛苦,无法用语言形容!即使是神明也无法忍受!在我还算清醒的时候,我必须留下这个,这个我守护的预言,来自乌拉诺斯大帝的预言。如果你能看到这些文字,请马上找到艾卡西亚,传说中的失落之地。修复传送门,进入那个区域,将所有的邪恶之物封印或消灭,否则世界将终结于此!拥有强大力量的你……也许可以……” 【恶魔传送门】 1月17日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仍然没有能够修复传送门,或者说,我们根本找不到修复它的办法。特莱拉兹·祈愿者是我们请来的魔法师,他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实力更是不容小觑。但是,他真的能修复传送门吗? …… 2月12日 传送门终于修复完成了,我就知道,特莱拉兹是个有办法的人!但是,和我所见的所有传送门不同,它没有急速旋转的漩涡,连维系内部物质存在的魔法流都感觉不到。这个传送门是由黑曜石建造的,呈矩形,矩形的内部是紫色的发光物质,一种奇怪的声音不断的从那些物质中发出,让人心神不宁。远征队里没有人敢第一个进去,我也一样。特莱拉兹说,明天他会第一个进入传送门,确认安全后,再让我们进来。看起来,这趟旅程如果没有特莱拉兹,我们什么都做不成。 …… 【卡戎预言】 我是奥尔拉斯·卡戎,卡戎氏族的后裔。不同于阿加斯特王室,我的家族有着更加纯正的血统。正如你所知,我拥有精灵之眼,可以看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我之所以留下这个预言,是因为我认为未来有一个人会集齐六样圣物,拯救瓦罗兰于旦夕之间。你能看到这上面的文字,证明你的力量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样的你,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很多人都想知道乌拉诺斯·普罗塞斯大帝到底留下了什么样的预言,这似乎是个迷,但据我猜测,这个预言与艾卡西亚有关。第一个到达艾卡西亚的人,是祈愿者家族的特莱拉兹·祈愿者,他于三百七十年前,随预言者远征队通过恶魔传送门首次进入艾卡西亚。那个远征队云集了当时瓦罗兰最强大的法师、术士及战士。然而,特莱拉兹是唯一的幸存者,智慧与力量让他得以生还,而我们也因此知道了艾卡西亚的一些秘密。 大部分人都认为瓦罗兰历史上第一位召唤师是奎萨林·祈愿者,而实际上,在很早以前,就有人可以从异世界召唤强大的生物辅助作战。第一批被召唤到瓦罗兰的生物被人们称为“异种人”,这些家伙来自于一个叫做“杜凌”的世界。异种人共分为三种,第一种名为“修真者”,可以幻化成人类的摸样,那种状态下无法分辨与人类的不同。修真者是异种人中级别最高的,他们往往是领袖,可以使用人类的语言,并且拥有极高的智慧。第二种名为“缚法者”,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大部分魔法对他们无效,而且他们可以绝对意义上的克制魔法操纵者。缚法者拥有绿色的皮肤,相貌丑陋,身高相当于人类的1。5倍,手臂上长着巨型利刃,个别的还长着翅膀。第三种名为“科加斯”,身形好像巨大的爬虫,没有眼睛,头部只有血盆大口和巨大的獠牙,处于暴怒状态时,身上会生满尖刺,每个尖刺都足以洞穿一头水牛。 人类最早召唤的是缚法者,我所掌握的资料是,为首的缚法者名为“迪门洛斯特”。他们在被召唤之初就杀死了召唤者,这些家伙嗜血成性,虽然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但绝不是可以讲道理的家伙。缚法者拥有一种强大的传送法术,可以用来召唤更多的异种人。被缚法者们召唤的异种人属于修真者,据我所知,有一共有三位修真者来到了瓦罗兰。其中一位修真者到达了艾欧尼亚,并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人类和精灵,他的一部分门徒后来建造了著名的生命神庙,神庙里的僧侣们千百年来都修行着某种强大的法术,这种法术不同于瓦罗兰的任何魔法,被称为“修真之力”(“修真者”这个称谓也是寺庙的僧侣发明的) 我们都知道,瓦罗兰第一纪的1312年发生了异种人入侵事件,这次事件就是在召唤仪式开启不久后发生的。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故事:“责罚女神”特妮丝与她的三百暗影武士,从异种人手里拯救了瓦罗兰,并将其永久封印。现在我要告诉你,这个故事的实质。特妮丝并非上古之神的女儿,而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位来到艾欧尼亚的修真者。没错,她也是一位异种人,一位强大到可以杀死几千个缚法者的异种人。那些所谓的“暗影武士”则是她的门徒,这些门徒中最著名的是帕瓦尔,均衡教派的创始人。特妮丝在那次战役中身受重伤,她知道将不久于人世,而异种人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卷土重来,这个世界也将因它们的愤怒而毁灭。于是,她与一位人类交合,生下了埃尔古斯·祈愿者,祈愿者家族的第一人。特妮丝这么做得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子嗣世代看守封印,而那个封印地,正是艾卡西亚。 然而,人类是最会冲淡血统的种族,祈愿者家族的“修真者”血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变弱。正因如此,艾卡西亚的封印才会逐渐消失。到特莱拉兹开启恶魔传送门之时,那封印已经不复存在了。好在,特莱拉兹·祈愿者开启了一个幻境法术,这个法术可以将异种人困在艾卡西亚四百七十一年。四百七十一年后,法术会自然解开。那时的瓦罗兰,恐怕没有人可以抵御异种人。 以上的一切,恐怕就是看到预言前,你必须知道的真相。我的精灵之眼,可以看到未来三百五十年发生的事。幸运的是,这期间,真的有一些人可以解开乌拉诺斯的预言,找到阻止并消灭异种人的方法。但在此之前,需要做很多的准备。预言分为三部分,如果你是预言所指向的那个人,一定可以读懂它的意思。 命运之轮飞速旋转 生者的世界冰冷而悲惨 五次符文之战将瓦罗兰彻底改变 魔法的创伤以及那无边的黑暗 古老家族的后裔将以超凡的力量阻止战争的蔓延 阿加斯特王国的故土上会筑起一座黑曜石的宫殿 一切的混乱与纠纷将由它处理度判 —— 命运之轮飞速旋转 生者的世界冰冷而悲惨 黑曜石的宫殿里阴影正在酝酿 一场旷古烁今的战争即将打响 唯有古老家族的后裔能阻止战争的蔓延 一个世界的愤怒最终将压垮他的双肩 出生只为死亡在合适的时间 …… 一 时间:傍晚地点:贝佐德的宅邸人物:贝佐德、弗隆萨、因索米尼亚、阿斯雷玛 (¤弗隆萨坐在大厅的金属阶梯上,手里拿着一瓶黄油啤酒,样子很是悠闲) 弗隆萨:这就是预言的情况,迄今为止,瓦罗兰知道这些的人可能不超过二十位,你们很幸运的成为了其中之一。 (¤转reverseangle反拍角度,表现弗隆萨、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三人) 阿斯雷玛:这些信息听起来对我们毫无用处。 弗隆萨:当然有用处,你们找的不就是这些么? 因索米尼亚:准确的说,你所说的和我所掌握的情况不一样。 弗隆萨:(微笑)你掌握着什么情况?艾卡西亚是由一位叫做欧萨克的召唤师,于第一次符文战争的时候,从瓦尔拉召唤而来? (¤因索米尼亚和阿斯雷玛表现出惊讶) 因索米尼亚:是的,的确如此。 弗隆萨:(喝了口啤酒,而后轻笑了一声)骗人的!因为欧萨克是除“预言者远征队”以外,最早发现艾卡西亚存在的人,所以人们都误以为是这个家伙将艾卡西亚召唤了出来。 因索米尼亚:不可能!如果这是假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如此之多的强大召唤师都对此深信不疑? 弗隆萨:因为他们都比欧萨克弱小!(停顿,看了下阿斯雷玛和因索尔的表情)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们都认为欧萨克是极其强大的存在,这样的人做出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稍稍停顿)理所应当! 阿斯雷玛: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真相的? 弗隆萨:因为我的家族里,有一位名为安格拉·祈愿者的人阻止了欧萨克,我借由他才知道了真相。 阿斯雷玛:听你的口气,这个人还活着。 弗隆萨:当然死了,是他修复了艾卡西亚的封印,与此同时,他也因为力量耗尽而死去。 阿斯雷玛:那你是怎么—— 弗隆萨:(打断阿斯雷玛的话)一本日记,一本古老的日记,它可以记录其拥有者的全部记忆。 因索米尼亚:(惊讶)居然有这样的东西! 弗隆萨:(微笑)当然啦!现在这本日记就在安东萨隆的手里。不过,这个傻瓜把它当做是自己父母的遗物,并珍藏了起来,丝毫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 阿斯雷玛:看来,这本日记里应该隐藏着很多秘密。 弗隆萨:这本日记有个名字,叫做“预言的真相”。发明者正是特莱拉兹,老谋深算的他知道,有人想破解预言,就必须知道它的全部,于是就造了这个。可惜,同样因为他的老谋深算,获取日记上的记忆,必须拥有与存放记忆者同等的力量。 阿斯雷玛:(扭过头,哼了一声)白说一样,谁会跟那些家伙有对等的力量?开玩笑一样! 因索米尼亚:等一下!(声音很大,以至于弗隆萨和阿斯雷玛都将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镜头给出靠窗而站的贝佐德。)你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你—— 弗隆萨:(点了点头)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我有与那些人对等的力量吗?(阿斯雷玛和因索尔都惊讶地看着他,俄顷,他突然笑了两声)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有别的方法。 阿斯雷玛:(哼了一声)真是个古怪的人! 因索米尼亚:预言的第一部分指的应该是英雄联盟的建立,而预言所指向的人就是埃克西欧·祈愿者吧。 弗隆萨:没错,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阿斯雷玛:第二部分呢?第二部分指的是什么?完全搞不懂! 因索米尼亚:我认为,也是指向某个人吧—— 弗隆萨:很明显,这是一句废话。当然是指向一个人,不是狗,也不是猪。 因索米尼亚:你的话真是叫人火大! 弗隆萨:(微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要那么认真嘛。 阿斯雷玛:即使我们知道了预言又能怎样?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弗隆萨:(微笑)当然没有关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阿斯雷玛:(生气)你想打架吗?你这个混蛋! 弗隆萨:啊——(喝了一口啤酒)我不认为阿斯雷玛殿下打得过我哦! 阿斯雷玛:(撸起袖子,摆开架势)你这混蛋,我现在就要验证你说的话! 贝佐德:(语气低沉)你们差不多该安静一下了! (¤弗隆萨等三人将目光落在贝佐德身上,贝佐德缓缓转过身,面朝三位门徒) 弗隆萨:(微笑)抱歉,贝佐德大人,让您生气了! 贝佐德: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讨论。 阿斯雷玛:(略惊讶)什——什么事!? 弗隆萨:(举起手)我知道!晚上吃什么!我的回答十分正确吧,大人? 贝佐德:(低下头,叹了口气)也罢——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不错。 (¤贝佐德说完便走向大门,弗隆萨跟了上去) 因索米尼亚:(轻声)这两个人都很怪异,真摸不透他们的脾气和秉性。 阿斯雷玛:(叹气)一想到要和这些家伙共处几年,我就浑身不自在。 因索米尼亚:你所说的“这些家伙”不包括我吧? 阿斯雷玛:(生气)你怎么也这样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你也被他们传染了吗!? (¤弗隆萨转过头) 弗隆萨:我说,阿斯雷玛殿下,“显而易见”可是我的口头禅哦! 阿斯雷玛:(怒指弗隆萨)我难道不可以用这个词吗?你这个混蛋! 二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被冰冻在了这寒冷的冬夜,连空气都无法再次流动,黑暗弥散在无边的天穹里,将星光与月光一同溺死在绝望之中。这样的夜晚,即使视觉最优秀的生物也无法看清任何。或者说,眼睛已经成为多余的器官,它们的存在只会增添毫无理由的恐惧。不知为何,北方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虽然只有一瞬,短暂的只要眨眼便会错过,但那一瞬的光芒却足以照亮整片天空。如同闪电过后,必有雷声,一阵巨大的轰鸣随即从白光发出的地向四周扩散,伴随着那莫可名状的声响,大地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熟睡中的动物纷纷醒来,发出千奇百怪的叫声,似乎所有的叫声都在传达着一个意思。紧接着,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边戍的哨塔燃起了烽火,祖安在扭曲森林的军事据点点亮了萤石灯,连位于远东的艾欧尼亚都感受到了这种强烈的震动。 “您在看什么?大人?”一位身穿铠甲的战士问道,但黑暗里似乎只有他一人。 没过多久,一阵冰雪被碾压而发生的嗝吱声再次打破了夜的宁静,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地从黑暗里挣脱出来,出现在了刚才那位战士的身边。“明多戈燃起了烽火。”一个浑厚的、充满力量的声音响起了。 “要通知嘉文殿下吗?”战士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身边那位男人的崇敬,“盖伦大人?” “先不要通知他,你先回军营,我随后就到。”盖伦用低沉的语气回答说。 “是的,大人。那么,我先回去了。”战士朝盖伦鞠了一躬,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你们出来吧!”盖伦转过头面对着一旁的森林。当然,在如此黑暗的夜晚,根本看不出那儿有片森林。 浓重的黑暗里突然走出了一群人,这些家伙的身形之所以可以被看到,是因为他们周身闪着幽蓝色的光芒,虽然很微弱,但那忽隐忽现的碎芒中蕴藏着可怕的力量。 “这里简直太黑了!”这是一个声音很尖的男人,他以前应该得过严重的喉炎,以至于他的声音难听得让人想吐。 盖伦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家伙,虽然看不清,但他似乎清楚对方的身份,“你们不是可以制造光亮吗?”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叫大家出来。”说话的是一位声音极其柔和的女人,她的声音如琴音般动听,甚至有让人浮想联翩的魔力。话音刚落,盖伦的身边便凭空出现了一个烧得很旺的篝火。 借由这个篝火发出的光亮,盖伦看清了那群人,准确的讲,他仅可以把那些人的身躯和姓名相互对应,因为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戴着巨大的兜帽,兜帽投下的阴影完全遮盖住了那些家伙的脸。一共有六位到访者,三个男人,三个女人。 “呀!好久不见了,盖伦大人!”这个声音属于乐芙兰,她故意拉长自己的音调,以使其变得温柔。 “喂!我和你可不是很熟!”盖伦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出奇的冷淡。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勉强地看到他俊朗的面颊,以及浓密头发。 “不要这样嘛!”乐芙兰近乎是撒娇般的嚷道,“人家还救过你呢!” “很尴尬呢,乐芙兰,盖伦对你这样的老女人并不感兴趣嘛!”那个很尖细的男人声音又响起了,他就站在乐芙兰的身边,正侧过身子看着乐芙兰,脚尖不停地点着地面。这个家伙的不比几个女人高多少,身形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 “就这么几个人吗?”盖伦已经无意继续上一个话题了,他把目光转向站在自己对面的两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其他人公务繁忙,实在无法脱身,所以就我们几个到了。”第一个开口的女人回答说,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迷人。 “长话短说吧,索拉塔。”这是贝佐德的声音,他的语气不像以往那样生硬,可能是在意对方的身份。 “嗯,好的。”索拉塔朝贝佐德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盖伦,“刚才你感觉到那种强烈的震动了吧?我们上次见面时提到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刚才的,应该是普通的地震吧。”盖伦看起来并不信任索拉塔,“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让我相信,你们所提到的那种东西确实存在?” “什么嘛?”声音很尖的男人有些生气的说道,“根本不相信我们嘛!那就让你看着德玛西亚在绝望中沦陷好了!” “瑞兹——!你说什么!?”一阵冷风吹过,火光随即颤抖几下,映照出了盖伦那写满愤怒的脸。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冲到瑞兹——也就是那位声音也尖细的男人面前,并抓住对方衣领的。 “瑞兹,可不要惹怒盖伦大人哦!真的会死哦!”乐芙兰走到盖伦和瑞兹身边,微笑着说道。 “啊——您真的生气了呢!”瑞兹看起来并不紧张,依旧是开玩笑般的语气,“但是——我说的可是事实哦!这个世界上有你无法想象的力量,它们正在某处成长着。” “盖伦阁下,请听我说一句话好吗?”索拉塔的声音里再次响起,那话语虽然客气温和,却也蕴藏着难以抗拒的力量,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盖伦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抓住瑞兹衣领的手。 “抱歉,索拉塔大人。”盖伦转过身,远离了瑞兹和乐芙兰。 “盖伦阁下,我建议您将无畏先锋军的主力驻防在水晶之痕。我们提到的那个人,此次出现会找寻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就藏在水晶之痕的地下墓室。”索拉塔说话的时候,周围的阴冷空气好像渐渐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多谢提醒,索拉塔大人。”盖伦话音刚落,便要转身离开。 “伊莱娜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盖伦。”贝佐德向前走了一步,望着盖伦壮硕的背影说道。 盖伦停下了刚要迈出的脚步,微微转过头,“快离开这里,你们的篝火可能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全然没有了生硬和冷淡。 “不用担心哦,盖伦大人!”乐芙兰故意放慢语速,以使自己的声音略显娇柔,“这个篝火只有我们能看见!再会吧,大人!” 盖伦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六位到访者已然消失不见,连分毫的气息也没有留下,与此同时,那个篝火也一点点地熄灭。“真是一群古怪的家伙!”他叹了口气,身形迅速地隐匿于黑暗里。 三 早上气温的回升让地面的积雪融化了许多,与五日前一样,外城区的地面上满是雪水。时值午后,金色的太阳高悬天际,从远处望去,外城区建筑的白色屋顶好像被镀上了黄金般,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昔日繁华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大多都是身穿各色斗篷的召唤师,一年的任何时候,他们都是最忙碌的人。行人之中也有一抹亮色,那便是穿着藏蓝色风衣的爱罗妮,她双手插兜,将脖子缩进粉红色的围巾里,银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了闪动着的光亮。萧索的冬风,似乎也有幸灾乐祸的品性,此刻,它正不断地撩动着爱罗妮的鬓发,那柔顺的乌黑,以及散在风里的香气,早已与往日不同,以至于她周围的空间里尽是沉重的忧伤。 爱罗妮的身后有与她随行的人,虽然距离很远,但她可能早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那人穿着紫色的学院长袍,戴着棕色的围巾,冬风时不时会将他的原本就蓬乱的长发变得更乱,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因为他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只有爱罗妮的背影。然而,那倒映在其眼眸中的背影比实际更加忧伤、落寞。就在这时,爱罗妮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有意在等自己身后的跟随者。 “可以陪我说会话吗?安东萨隆?”爱罗妮低声说道,从那语气中感受到的已经不是往日的她,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经历、出身完全相反的一个人。 “好的。”安东萨隆走到爱罗妮的身边,看着对方的面颊,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那银灰色的眼眸中流出,顺着其面部的轮廓滑落了下来。 “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爱罗妮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安东萨隆颇为惊讶,但从她认真的表情来看,对方没有理由怀疑。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两年前,多哈村,从那时开始。”安东萨隆轻声回答说,他与爱罗妮肩并肩走着,始终保持着一英尺的距离。 “我真的——我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女孩吗?”爱罗妮终于哭了出来,也许,她在安东萨隆走上来的那一刻起就想哭了。 “你是个好女孩,这一点毋庸置疑。”安东萨隆知道,这样的回答起不到任何劝慰的作用,但他又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话语。 “阿斯雷玛——他——”爱罗妮话未说完,就哽住了。 “啊,我知道——”安东萨隆皱了皱眉头,瞟了一眼身旁的爱罗妮,“但我相信,他现在这一刻还是爱着你的。” 爱罗妮突然停止了哭泣,转而用惊讶地目光看着安东萨隆,她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能力,并从心底里希望对方所说属实。“真的吗!?” “尽管他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但他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你。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点虚假。”安东萨隆知道对方正在看自己,所以没有转过头,他害怕与之四目相对。 “但是——我怎样才能让阿斯雷玛原谅我?”爱罗妮抓住了安东萨隆的左臂,走到了对方的前面,死死地盯着对方绿宝石般的双眸。 安东萨隆未料到爱罗妮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并避开了其目光,“我——我想,你可能需要做一些改变。”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自己无比的紧张,而刚才的话是否是经过考虑说出的,他并不知道。 “什么样的改变?”爱罗妮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出现在那张挂满泪痕的脸上,却有几分可爱。 “这样的——改变!” 安东萨隆和爱罗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尤其是爱罗妮,她差点扑进安东萨隆的怀里。这个声音的发出者是弗隆萨,他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栗色斗篷,原本蓬乱的头发也理得很整齐,五天前那让人看了便不舒服的胡子也不见了。安东萨隆认识弗隆萨这么久以来,还第一次看他打理的如此像样。 “你们失忆了吗?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弗隆萨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但那微笑里隐藏着更深的意思,某种让捉摸不透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吗?弗隆萨?”安东萨隆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也知道,视心术对弗隆萨这种程度的人无效。 “爱罗妮,你看你左边的口袋里是不是多了一样东西!”弗隆萨的手指和眼神同时示意对方去摸口袋。 爱罗妮照做了,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钥匙和一把锁,她看着手里的东西,脸上写满了疑惑,“你把这个放在我兜里干嘛?” “一把钥匙只对应一把锁。即使是最优秀的工匠,也无法造出完全一样的东西。所以,钥匙和锁是最完美的匹配关系,所有的事物都是这样一一对应的!”弗隆萨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他似乎明白,他的话对于爱罗妮而言毫无意义。 “啊?”爱罗妮朝弗隆萨眨了眨眼睛,好像一个懵懂的孩子看着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那——那是什么意思呀?” 安东萨隆轻轻地叹了口气,并同时闭上了眼睛,「就知道会这样,弗隆萨,你简直是白费力气!」就在这时,爱罗妮突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脚下一滑,摔倒在了一块未融化的坚冰上,疼得他差点流出眼泪。 “你什么意思?!”爱罗妮颇为生气地对安东萨隆说道,“我就是不明白嘛,看看你的表情!是不是瞧不起我!?”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安东萨隆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的表情能被爱罗妮察觉到,他更加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会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对自己。 “起来吧,傻瓜!”爱罗妮把钥匙和锁头重新放回口袋,然后伸出一只手,示意安东萨隆可以凭借其站起来。 安东萨隆看着爱罗妮伸出的那只手,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帮助,“谢谢——” “摔疼了没有?”爱罗妮一边帮安东萨隆拍去身上的碎冰,一边说。 “你们——”弗隆萨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他指了指安东萨隆和爱罗妮还牵在一起的手,“你们是不是该放开了?” “啊——!”安东萨隆像触电了一样,立刻甩开了爱罗妮的手,但是他马上就意识到刚才的力度太大,可能已经弄疼了对方,“你——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安东萨隆!”爱罗妮用好奇的眼光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安东萨隆,“你不会是第一次牵女孩的手吧!笑死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然,他和你完全不是一类人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弗隆萨在一旁轻笑了两声。 “还有你!”爱罗妮突然转过身指着弗隆萨,让对方颇为惊讶,“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怎么话那么多,其实我很想看看没人提醒的情况下,他会牵多久呢!” “啊——”弗隆萨尴尬地朝爱罗妮笑了笑,“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其实他心里是在想「真是个会捉弄人的女孩,怪不得阿斯雷玛会和你分手!」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弗隆萨!”爱罗妮微微翘起嘴角,把一颗可可糖塞进了弗隆萨的手心里,“虽然现在还不太明白,但总有一天我会明白你的话。” 弗隆萨看了看爱罗妮送给自己的那颗可可糖,双颊顿时有些泛红,“那个——爱罗妮小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有意思?” “嗯,是的,我对你有意思!”爱罗妮低着头走到了弗隆萨的身前,“——才怪——!”后两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以至于街上的行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这边。 注意到这里的人中就包括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两人原本在讨论有关预言的事情。“嗯?那不是爱罗妮吗?”因索米尼亚开口说道。 阿斯雷玛瞟了一眼爱罗妮,然后便继续往泰格尔咖啡屋的方向走去,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对方一样,“快走吧,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因索米尼亚跟了上去,“你还真是决绝啊,真的跟她分手了吗?” “那又怎样?那样的女人不是我想要的。”阿斯雷玛用及其冷淡的语气应和道。 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我不认为你能那么容易的抛弃心中的眷恋,尽管她曾多次背叛你。” “这种事情已经不重要了,一个不配拥有爱的人,根本不会珍惜你对她的感情。”阿斯雷玛皱紧了眉头,插进兜里的双手也不由得攥成了拳头,“和这样的人恋爱,永远处于不平等的地位,得到的只有伤害罢了。” “当然——”因索米尼亚突然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街对面一位抱着宠物狗的女人,“她对你来说,只是生命中必须角色——恋人,罢了。” 阿斯雷玛转过头看了看因索米尼亚手指的方向,那个女人一边抚摸着自己怀里的小狗,一边和身旁的恋人说着什么。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如此——呵呵,她真是个及其高傲的家伙!」 四 时间:清晨地点:贝佐德府邸的庭院人物:弗隆萨、安东萨隆、爱罗妮 (¤镜头给出贝佐德庭院里大片曼陀罗花的远景,那里看起来生机盎然,全然没有冬天的感觉。镜头继续拉远,给出整片庄园的远景,庄园被一条石板小路分割成两部分,两边都有郁郁葱葱的草地和大片的曼陀罗花。庄园的外围则是堆积如山的积雪,且鹅毛大雪依旧下着。然而,那些雪花好像有意避开庄园,或者说,庄园被一层隐形的结界包围着。) (¤庄园的一角,弗隆萨、安东萨隆和爱罗妮围坐在一个石桌前……) 弗隆萨:贝佐德大人将你们交给了我,虽然我满心的不乐意,但显而易见的是,我没有权力拒绝。 安东萨隆:最近好像经常从你嘴里听到“显而易见“这个词,我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你虽然也说过,但没那么频繁…… 弗隆萨:因为那时我和你的“遇见“是贝佐德大人授意的,他支配着我。但现在,支配我的人是我自己,所以我可以随心所欲。 安东萨隆:(惊讶)你——你说什么?他支配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弗隆萨:显而易见,是字面上的意思。总之,你所掌握的视心术连冰山一角都不算,甚至连冰山一角的一角都不算!虽然听起来很绕口,但事实就是如此。 爱罗妮:那个——他们两个呢?我是说,另外两个人在哪里? 弗隆萨:他们两个在法术上的造诣远远胜过你们,你们现在还不配被贝佐德大人直接指导—— 安东萨隆:(打断弗隆萨的话)喂——!弗隆萨!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弗隆萨:(微笑)别把气氛弄得那么紧张嘛!放轻松——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现在不是解答你的时候。会有一天,我要坐下来好好的回答你的所有问题,别急!(看着安东萨隆渐渐平静下来,松了口气) 爱罗妮:我最近心情不好,看来也学不会什么其他法术了。这样也好,可以不用见那个古怪的老头! 弗隆萨:好吧,好吧——那么,先从安东萨隆开始吧! 安东萨隆:强化我的视心术,弗隆萨!我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弗隆萨:(微笑)你现在还驾驭不了那么强大的能力,据我所知,经过战争学院两年的学习,你只掌握了“寒冰激射“这个最下等的秘术,对吗? 安东萨隆:(低下头)啊,是啊,我本来就没什么天赋嘛…… 弗隆萨:那么,你为什么可以使用“生命誓愿“和“生命誓缚者“这两个连我都学不会的禁忌法术呢? (安东萨隆愣住了,开始回想自己施放那两个禁术时的场景,他心里知道,那是在危急时刻的临场发挥,自己根本没有驾驭那种法术的能力。) 弗隆萨:好吧,我来回答你吧,那是本能的力量。可能出生开始,你就知道施放那两个法术的方法。所以,危机关头,你不需要想,就能使用它们。 安东萨隆:(表惊讶,再次回想曾经的场景)大概,你说得对—— 弗隆萨:安东萨隆,以你现在的力量,将来执行任务时只会成为大家的累赘。然而,你又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那么你的作用,就仅仅在于这关键时刻的本能! 安东萨隆:我——我不太明白—— 弗隆萨:来吧,为了让你明白,我做一下活靶子,你用尽全力使用你最擅长的“寒冰激射”试试! (¤安东萨隆准备起身) 弗隆萨:用不着远距离施放,就在这,或者再近一点也无所谓。 爱罗妮:你疯了吗?这么近的距离使用魔法——太危险了! 弗隆萨:(轻笑)哦?我不认为安东萨隆可以对我造成威胁。 安东萨隆:(皱眉)看起来,我完全被看扁了呢! 弗隆萨:来吧——安东萨隆,用尽全力哦! (¤安东萨隆双手合十,默念增强咒,与此同时施放出了寒冰激射。然而,就在安东萨隆十指间的淡蓝色光球,即将冲向弗隆萨的一瞬间,弗隆萨伸出左手握住了那个光球,并将其捏得粉碎。安东萨隆和爱罗妮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安东萨隆:怎么可能——居然用手就抑制住了我的魔法能量,而且——而且我并没有感觉到你的魔法力量。 弗隆萨:也就是说,我不是用同等强度的魔法力量将你的法术抵消,而是直接抓碎了它,对吗? 安东萨隆:这——这到底是—— 弗隆萨:别急,你马上就会明白的!下面来试试你的本能吧!一会儿,我会攻击爱罗妮,你要想方设法保护她哦! 安东萨隆:等一下——!这太乱来了!不行的! 爱罗妮:(害怕)你——不行,我有点害怕啦! 弗隆萨:(对爱罗妮微笑)没关系的,爱罗妮公主!(将目光转向安东萨隆)安东萨隆,你早晚要面对这种事,当你遇到真正的敌人时,你可能说“不行,这太乱来了!”这种话吗?你如果连保护自己挚爱之人的能力都没有,如何成为一个有用的召唤师? (¤安东萨隆想起了两年前,在多哈村与安瑞拉辞行时说过的话,“我要成为召唤师,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人,从现在开始,我活着的意义便是:不让我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弗隆萨:(欣慰的笑)嗯!不错,就是这样,安东萨隆!接下来,好好看着,这是我的寒冰激射—— (¤弗隆萨微闭双眼,并伸出左手的食指,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被凝聚在了指尖,只见他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身边的石椅,一道蓝光闪过,石椅立刻变成了一坨冰块。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轻弹了一下已经被冻成冰块的石椅,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冰块便碎裂成了粉末状……) 安东萨隆:(惊讶)居然——你——你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简直强得有些离谱了! 弗隆萨:啊,过奖了,刚刚是用尽全力的一击,我也只有这种程度了。 爱罗妮:不要啊——你要用这样的攻击对付我吗?(紧张的快要哭出来了)不要啊!我会死的! 弗隆萨:(认真)你太小瞧安东萨隆了,爱罗妮公主!他本能的力量可以轻易挡下我这种程度的法术!——那么,安东萨隆,你准备好了吗? (¤安东萨隆干咽了一下,他知道刚刚弗隆萨只是在为自己打气。此刻,他的内心无比紧张,但他也在告诉自己——这一步迟早要迈出!于是,他缓缓地点了下头。) 弗隆萨:“秘法:寒冰激射”(弗隆萨使用寒冰激射攻击爱罗妮——) (安东萨隆不断的在心中提醒自己:本能,我的本能!我要保护她,保护所有我的挚爱之人!是啊,这就是我的理想所在,这就是我活着的目的——!)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如利箭般射出,弗隆萨的法术力量在这道银光的冲击下化为点点碎芒……) 弗隆萨:(起先是惊讶,转而露出欣慰的笑)啊,啊!你做到了呢!安东萨隆!那么,刚才的法术叫做什么?好像很强的样子! 安东萨隆:(疑惑)啊?什么——?我刚才使用了什么法术吗? 弗隆萨:(看着爱罗妮)你看吧——这就是本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爱罗妮:(生气)本能!!你们这两个傻瓜!(狠狠地掐了弗隆萨的胳膊一下,疼得对方直咬牙)你差点杀了我,知道吗!?(转而怒指安东萨隆)还有你——!你这个傻瓜,我以后怎么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你!? 弗隆萨:(揉着被掐疼的胳膊)不要那么生气嘛,你不是还活着吗? 爱罗妮:(狠狠地踢了弗隆萨一脚)废话!我当然还活着!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啊!? 安东萨隆:(认真)对不起,爱罗妮,我太差了—— (¤爱罗妮和弗隆萨惊讶地看着低下头的安东萨隆) 弗隆萨:(微笑)你可不差,安东萨隆。刚才的那种力量,也许超过了“黎明之星”的所有人。 安东萨隆:你不是说过了吗,那是本能,那不是我什么时候都能拿出来的力量。 弗隆萨:你想掌握它吗? 安东萨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弗隆萨:好吧——去给我到外城区买十杯咖啡,我就告诉你! 安东萨隆:(不满)你真是个喜欢使唤人的家伙!好吧,看在你也帮了我不少忙的份上。 弗隆萨:我就喜欢你这种好说话的人,那个——记得快去快回! (¤安东萨隆转身向庭院的大门走去) 爱罗妮:好吧,你把他支走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 弗隆萨:(挠了挠头)嗯——约会,对啊,这样如何? 爱罗妮:(扭过头)我才不要呢!我才不要和你这么恶心的人约会! 弗隆萨:(尴尬地笑了笑)哎——我自作多情了。不过,爱罗妮公主,你的眼睛—— 爱罗妮:(疑惑)我的眼睛怎么啦? 弗隆萨:你的眼睛原本不是银灰色的吧—— (¤爱罗妮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回想起了自己的眼睛莫名其妙地变色过程,最开始只是虹膜,后来整个眸子都变成了这种颜色,幸运的是,这种颜色让她的眼睛更加漂亮了。) 爱罗妮:(点头)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弗隆萨:人的眼睛通常是不会自己改变颜色的,除非是某些特殊原因,比如说—— 爱罗妮:(打断弗隆萨的话)比如说什么——!? 弗隆萨:比如说你身体的某种力量开始体现了出来。嗯,上次你烧毁信件的时候,奥术烈焰穿透了信封,对吗? 爱罗妮:(刚想表示出惊讶,但忽然想到对方是祈愿者家族后裔,掌握着视心术)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火焰应该不会穿透物体的对吗? 弗隆萨:嗯,也不尽然。准确的说,你看到的那种现象被称为“法术灵华”。 爱罗妮:法术灵华?那是什么? 弗隆萨:物质从固态直接变为气态的现象被称为升华,反之,则被称为凝华。在魔法领域,灵华也是一种特殊现象,指的是魔法能量的粒子化。 爱罗妮:我——我有些听不懂啊,什么叫魔法能量的粒子化? 弗隆萨:(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一定不懂,记得刚才安东萨隆的那个法术吗? 爱罗妮:嗯,当然,他的法术把你的法术打散了。 弗隆萨:不对,不是打散了,而是灵华了。他的那个法术属于禁术领域,被称为“反蚀”,效果就是让敌人的法术发生灵华现象,从而无效化。和用同等的魔法力量抵消对方的法术不同,这个法术不会造成任何破坏。 爱罗妮: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弗隆萨:我不是很清楚,不需要别人教,那个家伙好像天生就掌握着这样的力量。当然,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言归正传,你的法术之所以能穿透信封,是因为它发生了灵华现象。那么——既然已经粒子化了,为什么还能引燃床单呢? 爱罗妮:(惊讶,她意识到对方接下来要说很重要的话)啊,这也是我所疑惑的。 弗隆萨:因为那个法术在灵华后,又发生了“炼华”。炼华是与灵华相反的魔法现象,指的是凝聚空间的法术粒子,使之再度形成法术。因为法术灵华后,粒子不会立刻分解掉,而是会存在一段时间。 爱罗妮:就像升华对应凝华的关系吗? 弗隆萨:(点头)是的,灵华与炼华,就相当于升华与凝华。能够让法术灵华的召唤师有很多,其实我也可以做到。但是,能够让法术炼华的召唤师,我至今还没有见过——甚至说,连贝佐德大人都没有见过! 爱罗妮:(大惊失色)你——你不会是说—— 弗隆萨:你知道贝佐德大人为什么会选你作为门徒吗?因为你是阿斯雷玛的恋人?因为你是布拉德家族的后裔?都不是,因为你是我们所知的,唯一可以让法术炼华的召唤师! 爱罗妮:我——我为什么不知道,这——这突如其来的——(有些不知所措) 弗隆萨:别高兴的太早了,公主!我刚才说了,炼华是让法术粒子重组成原来的法术。如果单一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爱罗妮:(表失望)哎——白高兴了,说了半天,和白说一样。 弗隆萨:别急嘛,这么珍贵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用武之地呢?关于你的能力,还有很多可以开发的地方嘛—— 爱罗妮:好麻烦,好麻烦——还不如回去洗个澡,然后睡个好觉呢! 弗隆萨:(眯起眼睛)嗯?难道今晚已经有新宠了? 爱罗妮:(生气)不要把我说得那么轻浮好吗?至今为止,我还没有和除了阿斯——(停顿)那个人以外的家伙亲近过!我只是看着他们垂涎欲滴的样子很满足罢了! 弗隆萨:(一脸坏笑)啊,啊,这么说,你现在还是个女孩咯? 爱罗妮:你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阿斯——那个家伙是个没有情趣的人,他什么也没对我做过! 弗隆萨:(微笑)你和安东萨隆都对我的口头禅学得很快嘛! 爱罗妮:我现在真的好讨厌你! 五 披着夕阳的金芒,摩卡·艾缪尔走进了一间破败的木屋里,木屋的大门已经朽烂殆尽,只剩下满是蛀虫的门框。他进入屋内后,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那浓重的腐烂气息实在让人不堪忍受。四扇脏兮兮的窗户早已失去了透光的作用,以至于客厅里的光线很暗。他踢开了挡住去路的朽烂家具,凭着记忆,进入其中一间卧室。卧室的情况和客厅一样糟,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杂物,只要稍不注意,便会踩在玻璃珠一样的东西上滑到。 摩卡看了看周围,视线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事物,唯一还没有朽烂的,便是挂在墙上的一副金属罗盘。他慢慢地将一只手放在罗盘上,低声说了句,“万象皆为我所开!” 似乎是受到某种力量的感召,地面上的那些玻璃珠突然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并一点点地聚集在了一起。紧接着便是切割金属般的尖利响声,和足以让直视者失明的巨大的闪光。摩卡不由得抬起袖子遮住双眼,片刻之后,响声和闪光一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玻璃珠组成的一扇传送门。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高大身影从传送门的魔法漩涡中走出,来到了摩卡的面前。由于屋内的光线很暗,并看不清那人的脸庞,只知道他的身高超过7英尺,且是个光头,或者头发很短。 “叔父大人。”摩卡朝那个高大的身影欠了欠身。 “摩卡·艾缪尔,不要忘记复仇,现在你必须有所行动了。”被摩卡称为叔父的男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如果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的,叔父大人。我已经查明,贝佐德是第一批审判中唯一的幸存者。二十年前,埃克西欧派出十一位审判者执行代号为‘为了力量’的任务,这便是杀死我祖父的任务。但是,这次任务在执行中发生了突发事件,十一位审判者中只有三人侥幸逃脱,其余当场便死亡。在回去的途中,两位审判者因为伤势过重而死,贝佐德则幸存了下来。”摩卡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看起来,他很敬畏他的叔父。 “你做得很好,这些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摩卡的叔父看起来很满意,“贝佐德已经将预言告诉了自己的五个门徒,你要尽快行动!但是,杀死贝佐德并不容易,你需要想出万全之策。” “是的,叔父!”摩卡欠了下身。 “还有——”摩卡的叔父抬起一只手,放在了摩卡的右肩上,“安东萨隆是祈愿者后裔,这件事已经查明,把他一块杀了!” 摩卡顿时瞪大了眼睛,其实他早就知道安东萨隆是祈愿者后裔,但没想到自己的叔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叔父!” “复仇者最不需要拥有的就是情感,从现在开始,你的前方唯有黑暗。”叔父拿开了搭在摩卡肩膀上的那只手,转过身朝传送门走去,“仇敌的鲜血会让你重新看到光明!” 一阵尖利的响声过后,那些闪着银光玻璃珠一颗颗地掉落到了地上,并同时失去了光芒。传送门随即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下摩卡一人。他低下头叹了口气,用左手捂住自己刚刚被叔父触碰的肩膀,一种灼热的魔法流立刻烧焦了他的皮手套,好在他的反应迅速,用自己的魔法力量使左手免受烧伤。 “糟了——这难道是——!?”让摩卡惊讶的似乎并不是这个现象本身。 第32章 :弗隆萨的秘密 第三节:弗隆萨的秘密 「在前行的道路上,很多时候,我们会面临站在命运十字的中央,被迫做出抉择的境遇。无论何种选择,我们都需要放弃某些事物,并同时背负某些压力。所有的得,都是建立在失去之上的。正因如此,我们才要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分段] 一 两个小男孩在雪地上奔跑着,前面的那个穿着灰色的大衣,戴着白色的围巾和针织帽;后面的那个则穿着栗色的斗篷,一头蓬乱的金发在寒冷的冬风中飘舞着。 “维斯基!别跑了,你会摔倒的哦!”金发男孩喊道,尽管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但话语里却流露着对同伴的担心。 “别追我!长辈们都不让我和你玩,他们说你是怪物!“维斯基跑得更加快了,他从心底里排斥自己身后的金发男孩,或者说,有些害怕对方。 “我们不是朋友嘛,维斯基!“金发男孩也加快了速度,他一把抓住了维斯基,并在惯性的作用下,和对方同时摔倒在地。 “啊——!“维斯基大叫一声,他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身体完全处于失控状态,眼看就要撞上不远处的一块坚硬的冰坨。 就在这时,金发男孩突然出现在了维斯基和冰坨中间,用身体挡住了同伴。自己则在冲击下撞上了冰坨,巨大的疼痛让他不由得眯起了一只眼睛。“你——你没事吧!维斯基!“ “躲开!别碰我!“维斯基猛地推了金发男孩一把,迅速地跑开了。 金发男孩看着维斯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们不一直都是好伙伴吗?“ “他为什么害怕你?”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金发男孩的身旁响起,虽然毫无征兆,但男孩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他转过身看着声音的发出者,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穿着一件赤红色的长夹袄,夹袄的下摆可及膝盖,膝盖以下则是坚硬兽皮缝制的护腿,以及只有军人才会穿的大皮靴。更加令人惊讶的是,女孩背着两把巨型十字镰,每一把都有5英尺长,而且看起来十分沉重,似乎足以压垮她娇小的身躯。然而,在那位面如皎月女孩眼里,骇人的巨型十字镰却如人偶般轻巧。 金发男孩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孩表示出了兴趣,他抬起一只手,地上的雪花突然自动的凝聚成雪球,并漂浮在了半空中,“我的伙伴们怕我,是因为这个。” “很有趣的能力,是谁教给你的?”女孩歪着头看着漂浮在半空的雪球。 “没有人教我,我好像一开始就可以这么做。”金发男孩微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女孩的马尾辫,对方的发梢随即翘了起来。 “与其说害怕,不如说他们更讨厌你。”女孩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红头绳,将自己的发梢绑住,与此同时,翘起的发梢也自然地落下了。 “你呢?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金发男孩坐在了冰坨上,用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 女孩扭过头,并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对你感兴趣——” “你有名字吗?背着十字镰的女孩?”金发男孩突然问道。 “阿卡丽。”女孩低声回答说。 “哦——!你就是——”金发男孩看起来颇为兴奋,“你就是‘暗影之拳’安佳娜的女儿,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 “你呢?你有名字吗?小偷!?”阿卡丽摸了一下自己的十字镰,黑色的双眸里闪动着某种比冰雪还寒冷的光亮。 “抱歉,阿卡丽阁下,我没有名字。”金发男孩的回答让阿卡丽极为惊讶。 “你在开玩笑吗?”阿卡丽显然并不相信男孩的话,她眼眸中的光亮更加冰冷了。 “我可能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剑下亡魂了”金发男孩露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但他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我没有理由撒谎,不是吗?是不是感觉奇怪呢?但这就是我,没有名字,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无名的男孩,我家里的最近出现的小偷是你吧?”阿卡丽从背后抽出一把十字镰,直指对方的咽喉。 “好快,我根本没看到你动作,就感觉到了从你武器上散发出的冰冷。”金发男孩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但那种表情只持续了不到两秒,“没错——你猜对了,小偷就是我。每天我都会到你家里去偷吃的东西,你们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而且每次都做那么多!对你们而言,只是多了一张嘴吃饭而已,不要那么小气嘛。” “如果你正大光明的来向我们乞讨,我们一定会给的,我母亲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阿卡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和之前一样,对方跟本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偷窃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我母亲给我下达的命令是抓住你,如遇反抗,直接干掉!你明白了吗?” “难道均衡教派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吗?”金发男孩站起身来,走到阿卡丽的面前,朝对方微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你就当我做出了反抗,干掉我吧。” 阿卡丽惊讶地看着对方,双眸中的寒光立刻消失不见了,虽然眼前的金发男孩相貌一般,但那对儿绿宝石般的眼睛却格外的让人羡慕,更重要的是,从对方的微笑里,她能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好吧,那我就成全你吧!”阿卡丽低下了头,从衣服里怀中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纸包,塞进了男孩的手里。 金发男孩起初感到有些困惑,但当他感觉到纸包里包着很温热的东西时,脸上又露出了微笑,“是肉饼吧,我最爱吃的就是这个。但是——把这个给小偷,你回去怎么交代?” “就说你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怪物。”阿卡丽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喂——等一下!”弗隆萨叫住了阿卡丽。 阿卡丽微微转过头,瞟着身后的金发男孩,“有事快说,我可不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啊——这样啊——”弗隆萨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个饼子上还留着你的体温和味道呢,一定很美味吧!” 阿卡丽皱了皱眉头,她恨不得上去给对方一拳,但想一想还是算了,“你这个混蛋!别让我再看到你!” 二 巨大的吊灯在穹顶缓缓地打着旋,似在某种力量下不住地颤抖着,又似不忍见某些凄惨的画面。灯线投下的阴影与房间一侧的刑具架相接,那里此刻绑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女孩衣不裹体,身上满是被鞭打后的血痕,两侧的肩胛骨上还插着钢针。刑具架的对面端坐着一位中年女性,她和女孩有着同样的黑发,以及黑色的眼眸,只不过那双眼睛里闪动着的,却是骇人的寒光。女人的服饰很是奇特,整个衣服如果展开,应该就是一块矩形的布匹,只不过多了两个袖子。穿着时围着身子将矩形的两侧叠放在一起,便会形成6英寸的领口。衣服的中腰部分用宽大的腰带束住,方可成型。从女人戴着的护额和面罩来看,她属于均衡教派,几位同样穿着的女人分站在她的两侧,应该是她的手下。 “阿卡丽,我不认为我对你的惩罚很过分。”中年女人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的,母亲,我接受您的惩罚。”阿卡丽微微抬起头,她面无血色,连嘴唇都有些发白,如果不是被绑着,恐怕连站起来都是一件难事。 “我们的戒律是不容破坏的!”阿卡丽的母亲皱了皱眉头,她心中的怒气似乎并没有消减,“继续行刑!我要让她知道帮助盗贼的下场!” “安佳娜大人,阿卡丽她——”负责行刑的女人有些犹豫,但当她看到安佳娜摄人心魄的眼神时,便毫不犹豫地朝阿卡丽走去。 阿卡丽斜睨着行刑的女人,她似乎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动手吧,惠斯琳姐姐。” 惠斯琳闭上了眼睛,轻声说了句,“对不起,阿卡丽。”话音刚落,一把弯刃刀就刺进了阿卡丽的大腿外侧,鲜血不住地从伤口里喷出,溅了她一身。 阿卡丽咬紧牙关,试图忍住巨大的疼痛,但那并不容易,她的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由剧痛所引发的痉挛将新的一轮疼痛带给了她,这一次她终于承受不住,失口叫了出来。 “真是个软骨头,把她那条腿也废了!”安佳娜头都不抬的说道,好像那个被绑在刑具架的人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某位被恨之入骨的仇敌。 负责行刑的惠斯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看了看奄奄一息的阿卡丽,又看了看手里沾满鲜血的弯刃刀,然后一点点地走向阿卡丽的另一侧。然而,就在这时,屋子一侧的墙壁被某种力量炸开了,其中一块残片击中了惠斯琳的头部,她随即倒在了地上。 安佳娜的手下们立刻包围了从墙壁缺口闯进来的那个家伙,眼下尘雾未散,她们也不敢贸然进攻。不过,这恰恰正中对方下怀。两道半月形的蓝光毫无征兆地从尘雾中飞出,安佳娜的手下们躲闪不及,被这一击全部击倒。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被绑在刑具架上的阿卡丽消失不见了。尚未散去的尘雾中传来一个十二三岁男孩的声音: “安佳娜大人,抱歉,您的女儿我带走了,等她痊愈了就会给您送回来!” 三 阿卡丽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是一天、两天还是一周,她并不知道。她只记得自己被人抱着,奔跑在寒冷的雪地,几乎冻僵的身体仍然可以感觉到伤口处的钻心疼痛。然而,此刻她感受到的则是温暖,一种由体外直达内心的温暖。 “你醒了?太好了!你睡了好久呢,我真担心你醒不过来!” 阿卡丽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但那是在哪呢?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让她无法回想起任何,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隐约看到远处燃着篝火,一个穿着栗色长袍的身影坐在篝火旁,此刻正看着自己。 “你身上的鞭伤已经开始愈合,但是你腿上的伤,实在过于严重。幸运的是,制造这个伤口的家伙力道掌握的十分准确,你应该还可以站起来。” 阿卡丽努力地睁开眼睛,她终于看清了说话人,那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金发男孩,她知道自己可以想起来那是谁,但剧烈的头痛再一次让她屈服了。 “喂——!”金发男孩走了过去,用冰凉的双手拍了拍阿卡丽的脸颊,“该起床了,你这个该死的刺客!” “不许你——叫我——刺客!”阿卡丽伸出一只手,但很快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而放下了,“你——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的,你忘记了吗?”金发男孩微微一笑,又用自己冰凉的手拍了下阿卡丽的脸颊。 “啊,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阿卡丽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很反感那个男孩拍打自己脸颊的行为,但此刻的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嗯,你感觉有些头疼吧,把这个喝了!”金发男孩拿起一只破碗,碗里装着某些温热的液体。 阿卡丽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喝不下——” “那没办法了,只能硬灌了!”金发男孩说着扶起了阿卡丽,把那只破碗里的液体硬生生地灌给了对方。 阿卡丽被金发男孩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吓了一跳,她用力地咳了几下,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你这个混蛋——”然而,神奇的现象随即发生了,之前一直存在的剧烈头疼好像消失不见了,身体的沉重感也被一扫而空。 金发男孩看着阿卡丽那副惊讶的表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是非常管用的药剂,我从一位长着九条尾巴的女人那儿偷来的。” 阿卡丽的面颊恢复了一些血色,她瞟了一眼那位金发男孩,“你还真是个小偷,这么说——是你把我从家里带出来的?” 金发男孩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并将一个棕色的厚毯子披在了阿卡丽的身上,“你母亲的手下各个都是反应迟钝的家伙,但也都各个心如蛇蝎!” 阿卡丽突然瞪大了眼睛,她不由得惊叹,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金发男孩居然有如此身手,可以从均衡教派诸多高手的眼皮底下救走自己,而且毫发无伤。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金发男孩微笑着从身后拿出来一条烤熟了的鲤鱼,那条鱼被一根钢针串了起来,“给!你一定饿了吧!小心烫哦!”他把鱼递给了阿卡丽。 阿卡丽猛地推开了金发男孩拿鱼的那只手,与此同时,还冒着热气的鲤鱼被打落在地,一颗鱼眼珠摔了出来。“回答我的问题!陌生人!”她高声叫道。 “哎呀,哎呀,真是的!都弄脏了!”金发男孩将烤鲤鱼拾了起来,拍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朝阿卡丽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没有名字,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你看,这个山洞就是我的家,我像这样的家还有好多个呢!” 阿卡丽看着金发男孩那眯成一条缝的双眼,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对儿绿色的眸子里好像闪着许多种光亮,其中的一种,有着这世间最悲惨的颜色。“对——对不起。”阿卡丽低下头,蜷起身子抱住双腿,“那——那条鱼可以给我吃吗?” “啊,啊,当然可以!”金发男孩像个天真的孩童般裂开嘴笑了两声,“还有一条新的,这条弄脏了的给我,你吃新的!” 阿卡丽已经顾不得吃相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几天都没有吃过饭,所以拿过鱼以后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就吃光了除鱼头以外的部分,留下一副白色的鱼骨。“嗯,很不错!——”她刚想竖起拇指赞扬一下金发男孩,却发现对方此刻正看着自己。 “女孩子吃东西都是这样的吗?”金发男孩微笑着说,“好恐怖啊,感觉像是在打仗一样!那条鱼就是你的敌人,你消灭它的方法就是吃掉它!” 阿卡丽用手擦了擦嘴巴,双颊不由得有些泛红,“抱歉,实在太饿了——” “嗯,给你水。”金发男孩将一只盛满水的破碗递给了阿卡丽,“这些鱼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还能活在冰面之下,真的是很厉害呢!吃了它们你一定就有力气了!” 阿卡丽接过碗,二话未说,一饮而尽。吃饱喝足后,她确实感觉浑身都有了力气,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她抬起头环视了一下自己呆的这个山洞,大小不过一间房的样子,只不过高度超过十英尺。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此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自己正倚躺在两层厚厚地草甸子上,连作为靠背的草甸子都是两层,而那位金发男孩则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你——不过来坐吗?”她移动了下身子,腾开一处地方。 “好吧!”金发男孩欣然接受,他慢慢地走到阿卡丽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刑讯室里把我带出来的?”阿卡丽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本能的力量吧,有的时候,它神奇的就出现了。”金发男孩回答说,“其实——我更想问你,那真的是你亲生母亲吗?为何会那样对你?” “因为我放了你”阿卡丽看着不远处烧得很旺的篝火,“均衡教派有着严格的戒律,所有成员都要恪守戒律。破坏戒律就要受到严厉的惩处,虽然我还没有加入教派,但母亲一直用戒律要求我。” “那么你经常受刑了?”金发男孩看起来有些同情阿卡丽。 “这是第二次,这些刑罚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死于刑罚者不计其数。”阿卡丽低声说。 “如果这次我不来救你,你很有可能会死?”金发男孩认真地看着阿卡丽一侧的脸颊,他有些疑惑,这个看起来娇弱、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 “嗯,大概会吧。所以,我欠了你一个人情。”阿卡丽微微转过头,朝对方微笑了一下。 金发男孩被阿卡丽的微笑石化了,他不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冷酷的刺客笑起来居然这般好看。“你笑起来真好看!“他用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刚才还挂在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不见了,”但是——你的母亲不会看的吧——” “啊,我没有对她笑过。”阿卡丽拾起了地上的钢针,摆弄了起来,“在均衡教派,没有母亲和女儿,只有长老、修士和武士。恪守清规戒律,服从长老的指示,是唯一可以做的事。” “这根钢针是从你身体上取下来的,它们扎得很深,一定很疼吧。”金发男孩用充满怜惜的目光看着阿卡丽。 “这是戒律针,为了训练自己耐受力,均衡教派的武士们每天要被戒律长老扎上十几次。”阿卡丽将手里的钢针扔进了篝火里,“我的母亲就是戒律长老之一,我的身体早已千穿百孔了。” “真是个可怜的人,你躺下睡会吧!”金发男孩站起身来,朝对方微微一笑,“等你醒来的时候,伤口就会愈合了。” “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阿卡丽似乎没有听见对方刚才的话。 金发男孩俯下身子,认真的看着阿卡丽,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数秒,“一个刺客能取什么样的好名字?” “总胜过没有名字吧!”阿卡丽有些不服气,她用手指了指山洞外面的夜空,“就叫弗隆萨吧,均衡教派的长老们说,太阳完全升起以前,最后一颗消失的星星被称为弗隆萨。” “嗯,真不赖的名字!”金发男孩转身望了望静谧的夜空,黑夜已然散去,黎明即将来临,“弗隆萨,我决定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四 “弗隆萨,准备走了!“一个穿着血红色斗篷的高大男人回过头说道,男人的脸完全被兜帽的阴影所遮挡,只不过衣领处那闪着蓝光的半月形配饰,在月色朦胧的夜晚格外显眼。 一身白袍的弗隆萨出神地望着远处,好像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他望着的方向本来有幢宏伟的大殿,不过,此刻只能看到一片黑影。一阵冷风吹过,他金色的头发随即飘舞起来。“记得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是啊,已经过去了两年了啊。你现在过得好吗?想必,你一定过得不好吧。你的伤口应该会留下疤痕吧,看到那些疤痕时,是否能想起我来呢?——也罢,你说过,你身上早已千穿百孔,应该不记得伤疤所对应的记忆了罢。” 穿着红袍的男人慢慢地走到了弗隆萨的身旁,他将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痛苦吗?即使离开这个呆下去没有任何意义的艾欧尼亚,也会依依不舍吧。人类最低劣的能力就是回忆,因为回忆所引发的痛苦会阻碍你的脚步。尽早的抛开不必要的羁绊,会让你活得更好。现在,忘掉一切吧,关于艾欧尼亚的一切。” “您要清除我的部分记忆了对吗?贝佐德大人?”弗隆萨微微转过头,瞟了一眼贝佐德,“请稍等一下。”话音刚落,他便从贝佐德的面前消失了。 银色的月盘挣脱了黑暗的束缚,将清冷的银辉撒在了一片死寂的森林里,一阵阵冰雪被碾碎的声音让林子里的生物躁动了起来。那是一个如白光般快速移动的身影,他目的地很明确,走出这片森林,来到记忆所指向的一个地方,那里藏着无比珍贵的东西。 「没有名字,没有父母,不知道从哪里而来,也不知道将要到哪里去。接下来,连记忆也不会存在。就这样,无声地来……然后,无声地离去……」 弗隆萨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开了,但他仍然无法停止奔跑,好像他一停下,时间就会静止,生命便在那一刻被痛苦拉成永恒,他害怕那种永恒。“阿卡丽——阿卡丽——那个赋予我名字的女孩,我多想再看你一眼,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他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记忆的画面不断地在头脑中浮现,毫无顺序,杂乱无章,让人恐惧,又让人痛苦…… 「我的记忆开始于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坐在山洞里,与我相伴的唯有那烧得很旺的篝火。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处而来。当我靠近那火光时,感受到了温暖,在靠近一些时,便感觉灼热难耐。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小伙伴们都有名字,但我却没有,于是他们都叫我“长头发”。春天,我和他们一起在初融的河流里筑水坝;夏天,我和他们一起用泥巴堆城墙;秋天,我们一起捉虫子;冬天,我们一块打雪仗。啊,原来这就是快乐,这就是幸福啊。真是美妙的感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拥有一种支配他人的力量。我可以用意志控制他人做一些事,伸出手便可以将离自己很远的人推倒。小伙伴们开始惧怕我了,他们的父母也不再允许他们跟我玩。维斯基,我曾经最好的伙伴,他说我是怪物。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和从前一样,享受快乐和幸福了呢。那一年剩余的冬日,我每天都坐在山洞里,看着烧得很旺的篝火,我不晓得冬天为什么会这样长,而我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啊,这就是孤独的感觉吧……」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奔跑,为什么哭泣。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终于重新拥有了伙伴。但是,两年多以前,她加入了均衡教派。我们便很少可以见面,每一次偷偷的见面,都会被隐修士发现。那以后,她便会受刑,那些人用烧红的铁链将她捆在戒律柱上,然后在她身上插满戒律针。后来,我便不再见她,并隐匿自己的踪迹,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四季的轮回。 不知为何,在这个我即将离开艾欧尼亚的夜晚,我格外的想见她。我想看到她对我微笑,从怀里掏出带有她味道的饼子给我吃,然后朝我挥手,并说“再见,弗隆萨!”但我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内心在隐隐作痛,为什么会这样呢?啊,大概,这就是思念的感觉吧……」 “傻瓜,你是在找我吗?”阿卡丽出现在了森林的尽处,她穿着赤红色的夹袄,腰上束着硬皮护腰,戴着象征均衡武士的护额和面罩。她的头发变长了,长齐腰间,却依旧扎着马尾辫,发梢上还帮着红色的头绳。 弗隆萨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着阿卡丽,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阿卡丽摘下面罩,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走向弗隆萨。她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在月光的掩映下,她的脸颊似乎在闪着光亮。“我是来给你送行的,然后把这个给你。”她将一个纸包塞给了弗隆萨。 弗隆萨摸了摸那个温热的纸包,知道里面装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肉饼,“为什么不是从你怀里拿出来的?有些失望啊!” “谢谢你,弗隆萨——”阿卡丽朝弗隆萨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听到对方刚才的话,“希望以后你再看到我的时候,能够认出我来。” 弗隆萨低下了头,看着手里温热的纸包,他在抑制内心的某种情愫,“那可不一定,谁知道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变得很丑!” “那可真遗憾啊,我也不一定会记得你!”阿卡丽转过身,望着眼前那一片宽阔的雪地,以及天际那清冷的月盘,“那记得那儿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指了指远处空地上的一个突起的冰坨。 “啊,我怎么会忘呢?”弗隆萨走到了阿卡丽的身后,他惊讶的发现,对方今晚并没有带武器,他缓缓地叹了口气,“阿卡丽,你闭上眼睛!” 阿卡丽转过头,瞟了弗隆萨一眼,“是不是看我没有带武器,感觉就可以命令我了?我徒手也可以制服你!” 弗隆萨微微闭上了眼睛,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阿卡丽,“忘了我吧,因为,我马上也会忘记你!” 一阵冰冷的冬风吹乱了弗隆萨的头发,也将地上盐粒大小的雪花吹了起来,他不由得用手挡住自己的脸颊,但仍有一些雪花飘到了脸上,刺骨的凉意随之沁入心脾。夜穹之上,清冷的月盘被一块墨色的云朵遮蔽住,大地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嗯?”弗隆萨看着面前那一片宽阔的雪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走吧,弗隆萨,该动身了!”贝佐德从弗隆萨身后的森林中走出,来到对方的身旁。 “嗯,是该动身了,大人。”弗隆萨朝贝佐德微微一笑。 五 时间:夜晚地点:贝佐德宅邸人物:安东萨隆、弗隆萨 (¤弗隆萨躺在藤椅上睡得正酣,安东萨隆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对方……) 安东萨隆:(叹气)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有着这样的过去。对不起,弗隆萨,你说过,在心灵世界设置的防护会于睡梦中失效。 弗隆萨:真是个不礼貌的人! 安东萨隆:(惊讶)你醒了?! 弗隆萨:(睁开眼睛)废话!你用那么强的视心术,我当然会醒! 安东萨隆: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 弗隆萨:听着,安东萨隆,拥有视心术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要学会尊重对方的秘密。 安东萨隆:(点头)我知道了,再次向你表示歉意。 弗隆萨:话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安东萨隆:(认真)弗隆萨,既然贝佐德导师清除了你的那段记忆,为什么我还能看到它? 弗隆萨:(惊讶地直起腰来)你都看到了什么? 安东萨隆:艾欧尼亚,阿卡丽,你的过去。你还记得阿卡丽吗? 弗隆萨:暗影之拳?去年加入英雄联盟的那位英雄?我当然知道她,可是你说“记得”是什么意思? 安东萨隆:(叹气)看来你真的忘记了。关于你的过去,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弗隆萨:嗯——准确的说,是不愿想起。 安东萨隆:什么意思?不愿想起——怎么说? 弗隆萨:我说过了吧,视心术是很强大的能力,拥有视心术的人可以对自己的记忆做创造、修改、清除等等一系列事情——而且,心智类法术对视心术能力者无效。 安东萨隆:(惊讶)这就是你说不愿记起的原因,原来,贝佐德导师根本清除不了你的记忆,而是你自己把它抛弃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弗隆萨:记忆是一种可以让人产生痛苦的东西,有些记忆与其保存,不如清除掉。 安东萨隆:我不得不用新的视角看你了,你真的是一个让人无法捉摸的人。 弗隆萨:而且,安东萨隆,你刚刚看到的,可能是我自己创造的一段记忆哦! 安东萨隆:(惊讶)难道——(看着微笑着的弗隆萨)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第33章 :心灵危机 第四节:心灵危机 「世界上最痛苦的失去,不是阴阳两隔,而是她就坐在你身旁,却装作从未与你相识。也许不曾拥有总是好的,因为从未拥有也就无所谓失去。」 ——[隔行] 一 时间:午后地点:贝佐德宅邸人物:贝佐德、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 (¤贝佐德与两位门徒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他们的面前都放着一杯热咖啡) 贝佐德:经过这半个月的训练,你们都开发并掌握了各自的战斗方式。只要你们日后勤加练习,这些力量在实战中会发挥极大作用。今天的下午茶时间,我要告诉你们法术的本源,至今你们使用的所有法术都是不完整的。 阿斯雷玛:您是说吟唱吧,我们使用的法术都没有经过吟唱。 贝佐德:真是个博学的人,没错,就是吟唱。每一个秘法级别的法术都有自己的吟唱语,一些级别很低但效力很强的法术也有吟唱。在800年前,法术不加吟唱就施放的情况是不存在的,这就使得魔法操纵者的局限性很大,吟唱所消耗的时间在实战中是致命的。因此,魔法师们经过总结,开发出了不需要吟唱就可以施放魔法的方法,这个方法被称为“瞬发”。你们现在所使用的所有法术都是“瞬发法术”。不过,瞬发法术有一个致命缺点,同一法术无法在10秒内施放第二次。10秒是最低限度,有一些法力很弱的法师可能会是20秒甚至更长。这个无法施放的真空时间,被称为“法术冷却”。 阿斯雷玛:嗯,这些我们在魔法理论课上都学过。(他似乎有意强调这点) 贝佐德:看来你学的很认真。吟唱法术基本上不存在法术冷却的问题,但是也还是会有一两秒,这一两秒的时间完全可以通过练习将其降低为零。 阿斯雷玛:那么,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掌握吟唱? 贝佐德:(微笑)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可以尝试做一下。 阿斯雷玛:(开始吟诵吟唱语……)从极寒之地而来的刺骨碎冰将冰冻大地,带来绝望与荒芜!尖利如刀锋,可以割碎敌人的发肤;迅捷如闪电,让敌人于战栗中死亡——“秘法:极寒碎冰”! (¤阿斯雷玛召唤出一大片急速降落的冰棱冻结了半个大厅……) 贝佐德:从吟唱到效果出现的时间是九秒,九秒的时间里,因索尔这样擅长快速移动的召唤师,已经可以凭借近身攻击杀死数名敌人了。 阿斯雷玛:(哼了一声)果然是这样——在实战中,吟唱几乎毫无作用,极寒碎冰的吟唱语几乎是最短的了。 贝佐德:(轻笑)英雄联盟的创建者埃克西欧·祈愿者,于五十年前发明了默念吟唱,一种新的吟唱方法。简言之,就是在心中念出吟唱语,使其发挥作用。这种方法可以降低25%的吟唱时间,但是,在实战中,做到默念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阿斯雷玛:(疑惑)什么意思? 因索米尼亚:嗯,我明白了,因为默念一般在冥想的状态下才能做到。 贝佐德:(点头)默念和吟诵一样需要精神相对集中,某种意义上,默念更需要你集中精力。但是,如果你正面对强敌,生死旦夕之间,做到这点就太难了。 阿斯雷玛:太麻烦了!吟唱的作用不就是提高法术的效果吗?降低冷却时间这点真的是体现不出,因为吟唱本身就需要消耗大量时间。 贝佐德:(摇了摇头)你的认为的片面的。吟唱法术较之瞬发法术,在效果、速度、准确度等多方面都有很明显的提升。用你刚才使用的碎冰法术举例,冻结区域的大小、冰凌下降的速度、冰凌的锋利程度、与召唤结界的吻合度等等,都比一般瞬发法术要高很多。 阿斯雷玛: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用也不行,不用也不行(挠头)到底要怎样? 因索米尼亚: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阿斯雷玛:(不满)你就会说风凉话,你当然可以不用考虑吟唱,因为法术仅是你的辅助攻击手段,但是我可是要靠法术吃饭的! 贝佐德:(微笑)因索尔说的对,总会有办法的,但这需要你们勤加练习。我只给你们提个醒,埃克西欧在默念吟唱的基础上开发出了记忆吟唱,就是回想吟唱法术时的记忆。这种方法可以和诵读吟唱造成相同效果,而且,消耗时间是诵读吟唱的十分之一。 阿斯雷玛:(露出喜悦的表情)有这样的事!?那真是太好了! 因索米尼亚:但是,做到这点也不容易吧。 贝佐德:我今天已经说过太多话了,所以言尽于此,剩下的你们自行领会吧。 (¤贝佐德说完便转身离去) 二 安东萨隆躺在两层厚毯子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是因为有什么心事,而是因为身旁的弗隆萨鼾声如雷。半个月以来,他和弗隆萨都睡在贝佐德房子的金属大厅里,虽然不断发热的金属管道使大厅格外温暖,但眼下毕竟是冬天,睡在金属地面上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安东萨隆从枕头下面拿出可事先准备好的狗尾巴草,用纤细的根茎捅了捅弗隆萨的鼻子。不料,对方鼾声依旧,并没有减小的趋势。他加大了些力道,再次捅了捅。这一次效果很明显,鼾声不见了,大厅又恢复了平静。 “你这个混蛋!”弗隆萨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安东萨隆一跳。 “弄醒你了,实在抱歉。”安东萨隆看着弗隆萨的脸庞,但那里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弗隆萨二话没说,朝安东萨隆打了个大喷嚏,幸亏安东萨隆反应及时,抬起双臂挡住了脸颊,但尽管如此,仍有一些粘粘的东西被喷到了脸上。 “啊——你把我的——把我的睡衣弄脏了,我可就这一件。”安东萨隆看起来很委屈。 “是因为爱罗妮送的,所以有些不舍得是吗?”弗隆萨问道。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忙提起被子遮住了半张脸,“不是的——” “你也坐起来,安东萨隆!”弗隆萨一边说,一边从毯子上坐了起来。 “哦。”安东萨隆像个听话的孩子般照做了。然而,就在他刚刚坐起来的时候,弗隆萨重重地打了他后颈一下,疼得他失声叫了出来,“啊——好疼——!” “什么嘛,居然还醒着。”弗隆萨摸了摸下巴,“嗯,要不要再打一下?” “你是想——打晕我,然后让我睡着吗?”安东萨隆捂着后颈,痛苦地蜷起了身子,“你的手法实在不敢恭维啊,这下——更睡不着了——” “抱歉,抱歉,以后给你调制一些安眠药剂吧,保证你一觉到天亮。”弗隆萨微笑着说道。 “还是算了吧。”安东萨隆慢慢地躺了下来,依旧捂着疼痛难忍的后颈,“喝了你的东西,多半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啊,啊,真是个可怜的人啊。”弗隆萨摸了摸安东萨隆的脑袋,“我还有一个办法,你愿意试试吗?” “会疼吗?”安东萨隆有些害怕了。 “怎么会,刚才是因为太黑了,没把握好着力点。”弗隆萨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在了安东萨隆的肩膀上,“一会儿会有很奇妙的神情发生哦!” 安东萨隆很快就感觉出了弗隆萨所说的“奇妙”,他突然感觉身体变轻了,并在一种力量的牵引下缓缓下坠,尽管他心里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下坠,但五感都清楚地给大脑反馈着这种信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本如字典般厚的日记本,那是德罗克于数个月前给他的。一直以来,他都把其当做是父母的遗物,珍藏在学院宿舍的被褥地下。这本日记会在这里被看到,就证明他眼前并非是真实的景象。尽管如此,他仍旧试图抓住那本日记,可是日记却离他越来越远,远到消失在视野里…… “不——!”安东萨隆张开嘴大叫道,但声音好像失去了赖以传播的介质,以至于他什么都听不到,紧接着,一大团黑色的烟雾迅速地将他吞噬了…… 安东萨隆确认自己听到了一连串哗啦啦的流水声,他知道,这是爱罗妮洗漱的声音。很显然,已经到了早上。但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就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本日记,而后又不知不觉的沉入梦乡。 “看来你醒了嘛!快起来,大家都在等你吃早饭呢!”爱罗妮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安东萨隆身旁,用湿手拍打着对方的面颊。 安东萨隆皱了皱眉头,慢慢地起身坐了起来,“谢谢——你们起来多久了?” “我也刚刚起来,但是他们几个好像已经练了一早上!”爱罗妮说话的功夫,弗隆萨从外面打开了大门,一股冷风立刻灌了进来。 安东萨隆急忙拉起被子把身子裹住,“弗隆萨,我还没有穿衣服,你能先把门关上吗?” “很冷吗?”弗隆萨抬起头看了一圈房子外围的结界,“它们阻隔冷空气的能力好像确实变弱了啊。” 安东萨隆快速地穿上了衣服和鞋子,走出了门外。正如弗隆萨所言,庭院今天的温度比往日低了很多。此刻,同伴们正围坐在庭院一侧的石桌旁,吃着早餐,贝佐德导师看样子已经出门了。 “来吧,安东——!”爱罗妮招呼安东萨隆在自己身旁的座位坐下,并将一根看起来很诱人的烤肠放进了对方的盘子。 安东萨隆坐了下来,“谢——谢谢——”他有些不习惯爱罗妮突然对自己那么好,但他心里明白,这只是在做给阿斯雷玛看而已,但阿斯雷玛好像视爱罗妮为空气,眼下正和因索米尼亚讨论“记忆吟唱”的话题。 “安东萨隆,明天你就得和我搬到孤儿院住了。”弗隆萨一边将鸡蛋饼塞进嘴里,一边说道。 “嗯?”安东萨隆表示出疑惑,“我们不能在这儿住了吗?” “你希望一直睡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吗?”弗隆萨说道,“学院那边已经到假期了,宿舍里的东西要尽快搬出来,明天我帮你去搬!” “为什么不今天搬?今天有别的安排吗?”安东萨隆问。 “因为今天你们要做我的苦力!”爱罗妮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一会儿帮我把东西搬到这里吧——” 安东萨隆有意避开爱罗妮的目光,他尤其不敢看爱罗妮的微笑,因为每次看到都半天说不出话来。“好——这样以后可以多睡会了。”他点了点头。 “不一定哦!”爱罗妮又将一跟烤肠放进了安东萨隆的盘子里,然后迅速地瞟了一眼阿斯雷玛,“用不用我每天早上都去叫你们?” “我不认为,爱罗妮公主是那么勤快的人!”弗隆萨微笑着说。 “你给我闭嘴!——”爱罗妮狠狠地瞪了弗隆萨一眼。 安东萨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埋头吃着烤肠,“嗯,味道不错,真的不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虽然这是事实,但他心里想表达的情感,可不是赞美食物。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小安东——”爱罗妮重重地拍了下安东萨隆的后背,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安东萨隆被爱罗妮刚才的那一拍吓了一跳,转过头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刚吃进去的烤肠好像呛进了嗓子里,以至于他的面颊瞬间憋得通红。 “哎呀,哎呀,真是个可怜的人呐。”弗隆萨看着安东萨隆痛苦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 安东萨隆和弗隆萨推着满是木箱的手推车走在外城区的石板路上,木箱里装着爱罗妮在宿舍里的一切物品,这位大小姐此刻正在两位男生后面优哉游哉的散着步,好像面前的两人跟她毫不相干。安东萨隆已是满头大汗、筋疲力竭,体格瘦弱的他,推着超过体重4倍的木箱走一英里的路已经是极限了,此刻还能继续走路,全凭意志。弗隆萨的情况好一些,虽然他看起来也有些单薄,但身体还算结实,所以同样的重量对于他而言负担就小很多。 “爱罗妮——我实在不行了,这简直太重了!”安东萨隆放下手推车,直接坐在了冰凉的地上,他的面色有些发白,看起来虚弱极了。 “喂,喂!”弗隆萨也放下了手推车,他走到安东萨隆的面前,“坐在那种冰冷的地面上也不要紧吗?” “弗隆萨——”安东萨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难道——不能用传送法术吗?” “不行,贝佐德大人的宅邸设置了严密的结界,无法使用传送法术把东西送到那里。”弗隆萨拽起了安东萨隆,示意对方坐在手推车的边缘。 “小安东——”爱罗妮走过来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么热心,那么靠得住的小安东这就到极限了吗?这可不行哦!” “喂!爱罗妮,适可而止啊——”弗隆萨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我可看不下去了啊!没有这么使唤人的!” “啊——我没事——弗隆萨。”安东萨隆扶着手推车的边缘站了起来,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滴,试图抓起把手。 “她在使唤你!傻瓜!这都看不出来!”弗隆萨侧过身子,瞟着安东萨隆。 “没有啊——”爱罗妮一脸的无辜相,“就是请你们来帮忙嘛,晚上请你们吃东西哦!好不好——小安东?” “啊——明天吧,回去我可能直接就要睡了。”安东萨隆回过头看了一眼爱罗妮,对方此刻正翘着嘴角朝他笑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似有某种闪动着的液体,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触电了一般,刚刚还萎靡的精神立刻清醒了好多。 “呦!安东萨隆!好久不见!” 安东萨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记忆立刻将一个名字反馈给了他,“啊——”他转过头朝声源处望去,那正是摩卡·艾缪尔,“好久不见!摩卡!” 摩卡今天依旧穿着红色长袍,衣领处还别着金质的飞龙配饰,尽管细碎的棕黄色头发与安东萨隆的相同长短,但相似的发型出现在摩卡身上,就自然而言地为其增添了几分气质。他眯起了那双蓝色的眼睛,瞟了一眼站在安东萨隆身边的弗隆萨,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在了安东萨隆身上,“你看起来很累,看来你的体力依旧不怎么样嘛。” “是啊——”安东萨隆朝对方微微一笑,“我姐姐最近好吗?我好久都没有去看她了——” 摩卡抿了下嘴唇,“你消失以前不会和你姐姐打声招呼吗?她最近一直在拜托别人找你。” 安东萨隆低下头,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他可以想象出安瑞拉会怎样担心自己,也可以想象出那种悲伤的表情,当他意识到这点时,心底便涌出了无限的愧疚之情。 摩卡走上前,用他那只戴着龙皮手套的左手,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别担心——我会转告她,你一切安好。有空的时候,别忘了去看看她,她真的很想你。” “谢谢你,摩卡——”安东萨隆抬起头看着摩卡的同时,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我要去执行公务了,再会,安东萨隆”摩卡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并微微地转了一下头,“对了——安东萨隆,你那个手推车应该不那么重了。” 安东萨隆看着摩卡远去的身影,他没有搞明白对方的最后一句话,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姐姐。就在这时,弗隆萨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居然有个审判者朋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弗隆萨问道。 “啊——你也没问过嘛。”安东萨隆回答说,“啊,那个——你看出了他是审判者?” “嗯,一眼就看出来了,身为审判者不戴兜帽,不隐藏力量。”弗隆萨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这个家伙很是奇怪呢——” “那个——小安东——”爱罗妮拽了拽安东萨隆的胳膊,“你和刚才那位审判者,很熟吗?” “啊,算是朋友吧。”安东萨隆意识到了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尽管他没有用视心术。 “把他介绍给我吧!”爱罗妮撅起小嘴,一边摇着安东萨隆的胳膊,一边娇滴滴的说道,“他的皮肤——简直是石英砂做得,好像闪着光亮一般!他的眼神,那么忧郁,那么深邃。我一下就爱上他了呢!” “好——好吧——不过我也很少能看到他。”安东萨隆虽然早就知道对方会有这样的请求,但一想到摩卡和自己姐姐的关系,凭心而论,他不愿这样做。 “我不管——”爱罗妮背过身去,语气也来了个360度的转弯,“你要是不把他介绍给我,我就再也不理你啦!” “安东萨隆一定会那么做的,爱罗妮”弗隆萨替安东萨隆回应了爱罗妮,然后走到安东萨隆的身旁轻声说,“你可千万别那么做。” “我可都听到了哦!你真是很坏的人,弗隆萨!”爱罗妮撅起了嘴巴,一脸的不悦。 “我们走吧——”安东萨隆抬起来手推车,就在这时他发觉了一间非常奇怪的事,这让他立刻明白了摩卡最后说的一句话,“居然——手推车居然变得这样轻——” “嗯,看起来是呢!”弗隆萨一手握着手推车的把手,一手摸着下巴,“不用接触,直接施放这种法术,果然是审判者,真的很厉害啊!” 安东萨隆看了看弗隆萨,很显然对方的手推车也变轻了,这不由得让他更加羡慕摩卡,“嗯——这次会轻松许多吧——”其实他此刻实际的想法是:「我要是能这般厉害就好了」 四 一早起来,贝佐德便穿梭于金属大厅北面的那一片金属管道之间,开始了他的研究。每一段管道的上面都有一块表盘以及一些按钮,他的工作就是将表盘上显示的数据记录,并按下一些特定的按钮。尽管金属管道运作时会发出巨大的轰鸣,但仍然无法掩盖来自庭院里的噼啪声,那就说明五大门徒正在练习法术。不知为何,大厅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高大身影,那个家伙看起来比贝佐德还要高大壮硕,而且戴着巨大的兜帽。从其周身的力场来看,此人的力量与贝佐德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贝佐德好像没有发现自己的宅邸有了闯入者,依旧认真地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着研究数据,偶尔也会停下笔来思考一会儿。 “这些机器是从哪弄来的?”闯入者突然出现在了贝佐德的面前,用及其低沉的语气问道,尽管如此,此人声音的响度仍然很高,简直如鸣鼓一般。 “机械先驱维克托送给我的,他知道我一直都想要这些机器。”贝佐德头都不抬的回答说,他看起来知道闯入者的身份。 “你做了很愚蠢的事情,贝佐德!”闯入者有些恼怒,这让他周身的力场变得有些不稳定,以至于那些金属管道都抖动了起来。 “嗯?比如说——”贝佐德的声音很轻,而且语气平和,他转身看了看附近的一个表盘,然后在本子上写下了一段话。 “比如说你把‘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收为门徒!”闯入者更加生气了,这一次是因为贝佐德那满不在乎的态度。 “您是想说,这样做就好比告诉那些人,安东萨隆就是祈愿者后裔一样?”贝佐德合上了本子,并将其装进了兜里,然后摘下自己的半月形眼镜,认真地看着那位闯入者,“您就那么确定,那些人在安东萨隆没有来到战争学院的十三年里,什么都没做?” “那么一开始,你为什么要封印安东萨隆的力量?”闯入者质问道,“既然你知道他们不会对此一无所知,至少应该让安东萨隆作为一个普通的召唤师,而你偏偏做得那么显眼!” “我也是猜想,鬼索克大人。”贝佐德说着将自己传送到了金属管道之外,然后用手指了指大门,“安东萨隆就在外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最近一直在监视这里。此前我还在疑惑,我的房子为何被变冷,原来您减弱了外面的结界。既然如此,难道您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鬼索克慢慢地抬起头,看了眼贝佐德,然后大步走向大门,走了出去。庭院里的空气很冷,虽然比外面暖和的多,但这样的温度已经让不少曼陀罗花凋零了。鬼索克的出现很快引起了五大门徒的注意,五个人此刻正齐刷刷地看着他,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他看起来只对安东萨隆一个人感兴趣。 “安东萨隆!把你的手伸出来!” 安东萨隆被那鸣鼓一样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对方说话的声音简直太大了,尽管是10码开外的距离,他都感觉震耳欲聋。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材高大的鬼索克就抓起了他的手,那力量大得出奇,好像对方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提起来。当然,更令人惊讶的是,对方的手掌大得像一把蒲扇,人类的手根本不会有那么大。 鬼索克点了点头,“嗯,原来是这样——”他用食指在安东萨隆的手心里画了个圆,“善用你的力量,小鬼!” 安东萨隆没有搞明白对方的话,但鬼索克已然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就在这时,他还处于伸直状态的左手突然冒起了白气,一种钻心的疼痛让他叫了出来。那感觉,就好像手掌正在被一根钢针一点点地穿透。 “你怎么了!?”弗隆萨一把扶住了正要摔倒的安东萨隆,对方此刻正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身体也开始变凉。 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和爱罗妮快步走到了弗隆萨的身边,三人惊恐地看着他怀里面无血色、翻着白眼的安东萨隆,一时间不知所措。此刻,安东萨隆那原本撕心裂肺的哭喊,变成了从嗓子眼里发出的沙哑呻吟,让人听了就浑身发毛。 爱罗妮不禁捂住了嘴巴,银灰色的双眼不住地颤抖着,面色变得和安东萨隆一样苍白。 “喂,喂,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个陌生人做了什么?”阿斯雷玛瞪大了眼睛,额头上渗出颗颗汗珠,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因索米尼亚扳开了安东萨隆冰凉的左手,看着那冒着白气的手心,白气并非如想象中的那样是热的,恰恰相反,那毫无异议的是冷气。“快把他抬进屋里!”他低声说道,在这种时候,也只有他可以保持镇定。 弗隆萨抱起了不住颤抖的安东萨隆,快步朝宅子走去,一向嬉皮笑脸的他,此刻也变得异常严肃,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安东萨隆,原本浅绿色的双眸莫名地变成了深绿色。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安东萨隆?」弗隆萨试图在心灵领域与安东萨隆交流,但他惊讶的发现,对方的心灵之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冰柱,那些冰柱无限地向上伸展着,仿佛没有尽头。 「安东萨隆,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鬼索克大人刚刚对你做了什么?」 「安东萨隆!?」 …… 「这里没有安东萨隆,这里只有司格策!」一个听了便会让人觉得寒冷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而且带着无尽的回音。 「司格策,难道你是!?」弗隆萨此刻正走在那些巨大的冰柱之间,就在这时,他脚下的黑色地面开始结冰,而且结冰的速度极快,并将站在上面的他也冻结了…… 「死吧!——心灵世界的闯入者!」 “喂!弗隆萨!你怎么了!?” “弗隆萨,快醒醒!” “怎么会——这样!?” 五 二月的北风里已经有了几分和煦,它们表面上是冰冷的,却有着温热的内心,以至于那冰冷非但不刺骨,反而让人觉得心脾舒畅。那次事件以后,鬼索克再也没有来过,安东萨隆也一直在贝佐德的卧室里沉睡着。弗隆萨和因索米尼亚已经把安东萨隆留在宿舍的东西搬到了孤儿院,好心的院长决定收留这位战争学院的“著名召唤师”。爱罗妮每天除了练习法术以外,多了一份工作,那就是把基兰导师制作的药剂喂给安东萨隆。说来也奇怪,安东萨隆虽然看着像是在熟睡,却也是有意识的,他知道喂自己喝药的人是谁,也知道什么时候该下咽。科里亚借着送药的机会,会把安瑞拉的信读给安东萨隆听,每一次,他都能看到对方流泪,而每一次,他都会哭得像泪人一样离开贝佐德的宅邸。那个看起来很讨厌安东萨隆的阿斯雷玛,最近也没闲着,他命令自己曾经的仆从寻访诺克萨斯的名医。当然,这件事是绝对机密的,连贝佐德导师都不知道。 “你最近话很少啊——”因索米尼亚将一瓶黄油啤酒,递给了坐在大门外台阶上的弗隆萨。 弗隆萨接过黄油啤酒,拔开软木塞,喝了一大口,“最近一直都是阴天,尤其是午后,冬天什么时候能过去呢?”他抬起头,仰望浓云密布的天穹,一抹金色的利芒似乎要破云而出,怎奈力量有限,仅仅撕开一个小口。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忧郁起来了?”因索米尼亚笑了笑,他用手半遮着眼睛,也仰望起天穹来,“好刺眼——即使是那一米光亮,都如此的刺眼——” “哈——”弗隆萨重重地拍了下因索米尼亚的小腿,“你不是也一样,像你这种一身肌肉的家伙,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有点恶心呐——” “复活了?”因索米尼亚瞟了弗隆萨一眼,微微翘起嘴角,“看来还是我比较有办法。” “你的话越来越恶心了——”弗隆萨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将头转向一边。 “喂,伙计——”因索米尼亚蹲了下来,将他又粗又壮的胳膊搭在了弗隆萨的肩膀上,“那天你在安东萨隆的心灵世界里看到了什么?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伤到你这个视心术高手?” “啊——很难形容——”弗隆萨皱紧了眉头,出神地望着庭院的金属大门,“现在,安东萨隆正陷入心灵危机,他的心灵世界里出现了另一个独立的灵魂,一个曾经被记录在古老典籍里的东西。” “听起来很复杂,不是吗?”因索米尼亚也望着那扇大门,“但我们只能相信安东萨隆,相信他可以醒过来。” ——[分段] “我没有理由再跟你做这些无意义的交涉了,司格策!”安东萨隆看着面前那个略成人形的黑影说道,他穿着米色的长袍和银色的披风,脖子上还围着白色的针织围巾,这种装束让他有了几分气质。 周围的很冷,比战争学院的任何一个冬天都冷,一排排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无限地向上伸着。原本黑色的地面结着厚厚的坚冰,唯独安东萨隆站的那个地方没有,或者说,坚冰有意避开他的身体。所有的冰棱都闪发着蓝光,它们在被创作之初就有这种光亮。 “那么——”司格策冰冷的声音响起了,他的身体依旧没有人形,如黑影般漂浮在那里,“你是如何决定的?” “当然不能答应你,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安东萨隆摇了摇头,并一点点地走向司格策,奇怪的是,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坚冰都会融化。 “安东萨隆!我只要一瞬间!一瞬间!”司格策扯着嗓子喊道,这使得他的声音更加森然可怖。 “一瞬间也不行,司格策!”安东萨隆已经站在了司格策的面前,他渐渐看清了司格策的那隐藏在黑影里的面颊,原来,司格策是一个有着山羊胡子的老者。 “那可真遗憾啊!”司格策狂笑了几声,伸出一只干枯的手臂,“你能抗拒我的力量吗?” “啊,应该能。”安东萨隆慢慢地低下了头,他细碎的长发突然被一股微风轻轻低撩起,“因为这是我的心灵世界,你已经占据这里快半个月了,我的姐姐、朋友都很担心我!” “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司格策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他举起了干枯的双手,一个强大的法术正在被施放。 「禁术:冰棺!」 一些散发着至寒气息的蓝光迅速地在安东萨隆的周身形成了三棱体,将他困在其中,紧接着,那些蓝光变成了坚硬的冰棱,并渐渐地向上延伸着,和周围的冰柱一样。不过,这个冰棺所蕴藏的力量让人胆寒,以至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抖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 “怎么样?安东萨隆?这样的力量你能够抗拒吗?”司格策的身体一点点的恢复了人类的形状,而不再是飘忽不定的黑影,“好的!太好了!身体恢复了!”他的话语里流露出得意与喜悦。 就在这时,冰棺被一种压倒性的力量击得粉碎,那些碎冰在空间里缓缓地飘散,并反射着周围冰柱发出的光亮,像极了一大群在夜空飞舞的萤火虫。安东萨隆站在碎冰中央,左手平举在身体的一侧,他刚才就是用这只手打碎了冰棺。 “这难道是——修真之力!?”司格策瞪大了眼睛,他的身体又开始失去人形,变成了飘忽不定的黑影,“安东萨隆!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显而易见的,司格策!”安东萨隆低声说道,他绿色的眼眸里闪着坚毅的目光,“我是祈愿者后裔!视心术能力者!” ——[分段] “啊,总的来说,我还是有些担心。”弗隆萨又喝了一口啤酒,“不过,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安东萨隆了。” “也许——”因索米尼亚朝弗隆萨微微一笑,“安东萨隆再次醒来的时候,会以一个崭新的姿态面对我们。” “啊——” 从宅子里传来了爱罗妮的尖叫声,弗隆萨和因索米尼亚立刻起身,推门走进了宅子,也就是在那一刻,两人都被同一副场景石化在了原地。他们的眼眸中都映着同一个人,那是安东萨隆,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的头发变长了,原本细碎蓬乱的头发变得规整许多,他的身上穿着米色的长袍,带着白色的针织围巾。那对儿双绿宝石般的双眼也变得更加深邃。也许是眼睛变化的缘故,他脸上其余器官也看起来更协调、美观了些。现在的他,完全可以担当帅气这个词语。 “你——你是安东萨隆?”弗隆萨瞪着眼睛慢慢地走上前,捏了一把安东萨隆的脸蛋,“嗯,确实是肉长的,皮肤好像变得细腻了不少啊,是充分睡眠的缘故吗?” “别捏坏啦!你这个混蛋!”爱罗妮推开了弗隆萨,翘起嘴角认真地欣赏起安东萨隆起来,“嗯——好像真的变帅气了呢,以后当我的跟班吧!” “说起来——安东萨隆”因索米尼亚一脸的疑惑,“你这身打扮,还有你的变化,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安东萨隆用同样疑惑的目光看着因索米尼亚,“我——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这样了,但我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这不是梦吗?” “傻瓜!”弗隆萨打了一下安东萨隆的后脑勺,疼得对方立刻捂住了头,“显而易见,这一定不是梦!” “啊,你下手还是那么狠啊——好疼——”安东萨隆捂着头弯下了腰。 “别担心,小安东,我给你报仇!”爱罗妮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向弗隆萨,“过来让我打一下!快点!” “为什么要听你的?”弗隆萨朝爱罗妮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迅速地跑到了庭院里。 “你个混蛋!”爱罗妮一边说,一边追了出去。 安东萨隆走到那排巨大的金属管道旁,看着自己映在金属面上的影像,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好像——真的变了点——怎么会这样呢?” “但愿不只是外表和穿着有变化。”因索米尼亚看着安东萨隆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 第34章 :永无止尽 第五节:永无止尽 「我们都是在绝望中战斗的战士,手里拿着冰冷的武器,下一秒,你可能会用它打倒面前的敌人,也可能被面前的敌人打倒……」 ——[隔行] 一 「安瑞拉姐姐: 好久没有给你写信了,实在抱歉。加入“黎明之星”已经两月有余,每天都在练习魔法的时光中度过,虽然很辛苦,但也过得充实。黎明之星是直接隶属于英雄联盟召唤师议会的组织,二十八位成员都签订了保密血契,所以现在无法和你见面,只能通过书信表达我对你的思念。姐姐最近过的好吗?还像以前那么辛苦吗?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里,我每天都能听到科里亚读姐姐写给我的信,虽然信的内容大多都忘记了,但那种温暖的感觉,给予我很大的力量。我知道,昏迷的时候,我仍然是有意识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在与谁战斗,但醒来之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以至于,当我面对自己面容的那种变化时,竟好多次都认为自己还在梦境里。 贝佐德导师不允许我和弗隆萨再与《召唤师日记》的社团人员来往,也不允许我们再关注它。你能帮我去探望一下泰格尔导师吗?虽然很想让姐姐偷偷的送过来一本《召唤师日记》,但考虑到这将面临贝佐德导师的严厉惩罚,还是有些不敢。说起来,我真的有些怀念在学院里的那段时光,虽然只有短暂的两年。每天课程结束后,都会吃到姐姐做的可口饭菜,和姐姐聊天……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摩卡最近还跟姐姐有联系吗?我知道问这句话很多余,但姐姐可能也感觉到了一些吧,不知道你是否也伤心过呢?不过,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感觉摩卡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才接受爱罗妮的搭讪,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摩卡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喜欢上爱罗妮的。 姐姐,弗隆萨说信不能写得太长,不然,他的保护结界就有可能失效。这封信在别人看来只有“我想你”这句话,这是为了让它能够通过安全事务中心的审查。当然,也是我想表达的真实情感。以后我一有空就会给你写信。 爱你的,安东」 安瑞拉将安东萨隆的信叠好放进了抽屉里,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依旧盛开着的梅花,一滴泪水从眼角处流出,顺着她面颊柔美的曲线滑落,“我好想你们,我亲爱的弟弟,还有你,摩卡·艾缪尔。” 三月的战争学院,依旧很冷,整个上午都在下雪,直到中午时分才慢慢停下。安瑞拉一个月前搬到了医院西侧的一间屋子,这里的窗子刚好正对着大庭院。每逢这个时节,庭院里都会开满梅花,一些低矮的、不知名的树木也林立其中。医院里用来照顾病人的通常是修士,他们都是艾欧尼亚天使教的虔诚信徒。因此,在修士们的要求下,庭院里修建了两尊青铜塑像,那是天使姐妹凯尔和莫甘娜。这对儿姐妹出现在瓦罗兰,是天使这个神圣且高贵的种族,确实存在的最好证据。安瑞拉已经随雷吉尔导师学习了一年多的时间,她现在的医术已经得到了医院所有修士们的认可。当然,在病人心目中,这位美丽善良的姑娘,绝对是女神般的人物。无论何时,只要她出现,病人们总有将自己最甜美的微笑送给她,朝她招手鞠躬,或者请她吃好吃的。安瑞拉喜欢这里,她爱这里的每一个人,每当有病人康复出院,她都会画一幅画送给对方,并眼含热泪的送他们走出走出大门。她不希望哪位病人再回到这里,尽管她和所有病人都是朋友。 安瑞拉擦了擦流泪的眼睛,抽了一下鼻子,然后慢慢地翘起嘴角,露出了她那招牌式的眯眼微笑,“嗯——肚子有些饿了呢。亲爱的安东,还有摩卡,该吃饭了哦,虽然不能做给你们吃,但你们一定要按时吃饭哦——” 安瑞拉走向门口的时候,瞥了一眼墙上的一幅画。画上有三个人,站在中央的是自己,正眯着眼睛微笑着,站在两边的则是安东萨隆和摩卡·艾缪尔,两个人都以同样的方式露出微笑。茵茵的绿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摆着柔嫩的肢体,画面的尽处有一座可爱的木屋,一轮朝阳正在木屋后面缓缓升起……那是安瑞拉梦境中的画面,也是世间最美的画面,可惜的是,它仅仅存在于画质纸上。 二 “情报中所说的是这个地方吗?”头戴银盔的萨鲁克大统领,趴在一颗大树的粗壮枝条上,他的身边有两位身穿白色战甲和灰色披风的战士。 “没错,就是这儿。”一位战士指着树下的那一大片空地回答说,在月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空地上长满了杂草。 “看起来——”萨鲁克搔了搔他下巴上的胡须,“这没有什么异常,而且那儿什么都没有。” “我也觉得奇怪,但也有可能是地下室。”另一位战士应和道,从他的络腮胡子来看,他的年龄与萨鲁克相仿。 “大人——那儿有个人,您看到了吗?”年轻稍小一些的战士指了指空地附近的一颗大树,那确实有一个黑影,但由于光线太暗的缘故,无法肯定的说那一定是人的影子。 “你们两先跳下去看看那是什么鬼东西!”萨鲁克对两位战士下达了命令。 “那您呢?”小战士朝萨鲁克的方向看去,那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我在这支援你们,快去!”萨鲁克狠狠地推了小战士一把,对方直接从树上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小战士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太过分了!要不是我身体结实,就死掉了!”然而,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黑影便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他的上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黑影就将他压倒在地,疼得他直流眼泪。 “啊,啊,不好意思,艾文。”年纪稍大一些的战士说道,他此刻正躺在那位叫艾文的小战士身上,“我也被萨鲁克大人推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艾文一把将同伴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去,揉了揉流泪的眼睛。 “混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怎么能在敌人的巢穴上大吵大叫呢!?” 上方传来了萨鲁克的厉声怒喝,原本宁静的森林一下变得喧嚣起来,森林里的生物们纷纷醒来,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一些身形巨大的鸟类迅速地飞上树木的顶端,想看看是那些蠢货打扰了自己的睡眠。 “还说我们,属他的声音最大!我真同情你,汉克,每天都要跟着这样的长官。”艾文无奈地看了看身边的同伴。 “可千万别说我们萨鲁克大人的坏话,他除了脑子笨了点以外,其他地方还是很好的!”汉克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还在树上的萨鲁克。 就在艾文和汉克对话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从黑幕中的森林里出现,悄悄地接近两人。不过,作为无畏先锋军的勇士,探察神经高度发达的他们,已经感觉出了。 “你们已经被暴露了,德玛西亚人!” 汉克和艾文看着声音的发出者,那是位梳着马尾辫的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披灰色斗篷,戴着栗色围巾,身上是一件典型的艾欧尼亚式长袍(这种长袍就是在一块矩形的布匹上缝上两个袖子,穿着时将布匹的两端叠在胸前,方可形成六英寸的衣领。为了固定衣形,穿着这种长袍的同时会戴上宽大的护腰)。当然,这些并不是女孩的特征,她红色的护额和面罩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是艾欧尼亚均衡武士的特有装扮。 “你是均衡教派的人?”艾文问道,从他的眼神和语气来看,他对均衡教派并没有什么好感。 “均衡教派,暗影三武士之一,我的名字叫做阿卡丽!”女孩低声回答说,她黑色的眼眸在月光的掩映下,闪出一凛寒光。 “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阿卡丽阁下?”汉克说话明显客气了许多,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还是将右手背在了后面,以便随时可以拔出身后的佩剑。不过,他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阿卡丽没有带武器。 “不用那么紧张,我也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阿卡丽一边说,一边走到了空地的中央,那里除了高高的杂草外什么都没有。 “那么——我们是同道中人咯?”萨鲁克突然出现在了两位战士的身旁,吓了他们一跳。 “我们获得了相同的情报,萨鲁克大人。”阿卡丽看了一眼萨鲁克,然后围着空地中央的某个地方走了一圈,就好像那个地方立着一个很明显的物体。 “你找到入口了吗?阿卡丽阁下?”萨鲁克把双臂交叉至胸前,认真地看着阿卡丽,准确的说,他确实在打量着对方,从半隐在杂草中红色皮靴,到头上扎着红头绳的马尾辫,他的眼睛好像拥有强大的夜视能力,可以清楚地看着对方的所有细节。 “喂,喂,大人!”汉克轻轻地拍了拍萨鲁克的肩膀,“口水——您的口水流出来了!” “啊?啊,抱歉。”萨鲁克急忙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啊,别误会,我就是突然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他说完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身旁的汉克也用同样的傻笑回敬了他。 “好了,好了,前辈们——”艾文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个比自己年长的战士,“任务完不成会被盖伦大人上刑的哦!” 一听到“上刑”这个词,萨鲁克和汉克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一齐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朝不远处的阿卡丽看去。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看到阿卡丽的时候,目光就变得有些呆滞了,好像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居然成了刺客。”汉克低声说道。 萨鲁克拼命的点了点头,每点一次头,都会说一个“嗯”字。 “真是太丢脸了!”艾文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两位同伴的面前,“真是太给无畏先锋军丢脸了!” “入口找到了!就在这里!”阿卡丽指了指自己脚下的一块唯一没有杂草土地,然后将目光转向三位德玛西亚人,“你们不过来确认一下吗?”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站在阿卡丽十码开外的三个德玛西亚人,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但这种速度并没有让她表示出任何的惊讶。然而,让她惊讶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因为附近出现了第四个人。这个人的出现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你——你是谁?”小战士艾文问道,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在大家的不远处,有一个飘忽不定的黑影,唯一可以确定是,那是个人。 “晚上好,各位,很抱歉,我的出现让你们稍微感到了些意外。”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颇有磁性,而且语气温和。然而,此人周身的力场中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力量。 阿卡丽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根红色的头绳,将自己的发梢绑住,双眼始终没有离开刚才那个男人,尽管并看不清对放的长相和衣着。三位无畏先锋军的战士也露出了紧张了表情,汉克和艾文已经将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不要那么紧张,各位。”男人再次开口道,语气依旧十分温和,“让我来做个自我介绍好吗?我叫柯格文,希望成为你们的朋友!”话音刚落,名为柯格文的男人就出现在了阿卡丽等人的身后,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阿卡丽看清了柯格文的相貌,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尽管对方的声音很成熟,但面相所反映出的年龄可能只有二十四五岁。柯格文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眸,令人恐惧的是,他没有眼白,整个眼球都是黑色的。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瑕疵,如果不是过于苍白,那一定是一张帅气的脸。然而,他的眉宇间隐隐地让人感觉到一丝哀愁,仿佛正经历着某些悲惨的事件。柯格文的衣着也很特别,穿着非常复古的黑色长袍,有着硬皮衣领和一排扣子。长袍长齐膝盖,脚上却是一双军靴,看起来极不搭调。 “你——”萨鲁克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了,他本想尽快的从柯格文身边离开,但身体却怎么也无法执行大脑发出的指令,以至于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滴滴汗珠。 “我不想伤害你们,你们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柯格文慢慢地转过身,朝黑色的森林走去,他的语气仍旧极其温和,就好像他真的是几人的朋友。 “大人——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艾文说着跪倒在了地上,他棕黄色的头发已然变得湿漉漉的,那是汗水所致。 “等一下!柯格文!”阿卡丽叫住了柯格文,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只不过身体和其他人一样,不听使唤。 柯格文慢慢地转过头,看着阿卡丽,“有何贵干?阿卡丽阁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阿卡丽直视着柯格文黑色的眼球问道。 “我有权力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吗?”柯格文用礼貌的语气和说话方式回绝了阿卡丽,但当他看到对方极其坚决的眼神后,微微地叹了口气,“太遗憾了,原来我没有这个权力。” “喂,喂,阿卡丽,看清楚,对方可是很强的!”萨鲁克拍了拍阿卡丽的肩膀,就在这时,他看到柯格文正在朝这边走来,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阿卡丽干咽了一下,她的双腿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恨不得恨恨地掐自己一把,但此刻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你们两个不知名的战士回去吧,但我要拜托你们一件事。”柯格文指着艾文和汉克说道,“告诉盖伦大人——就说,阿卡丽和萨鲁克殉职了。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你——你说什么——”汉克瞪大了眼睛,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害怕过,恐惧好像被一种魔力勾引了出来,并充斥着他的全身。 “拜托了,不知名的战士!”柯格文朝汉克微笑了一下。 “萨鲁克大人——!” “阿卡丽阁下!不!住手——!” 三 瓦罗兰一直有一个说法,4月1日是春季的第一天。这种说法的唯一例证,便是气温会在3月末的时候大幅升高,就连终年严寒的弗瑞尔卓德也是如此。4月的最初几日,大部分地区的梅花会凋零,上一年七月便生出花芽的桃树会在此时开花。桃花的这种特性,使得它成为了吟游诗人们的最爱,因为所有吟游诗人都是心怀梦想之人,他们想如桃花一般,不畏霜雪、静待开放。但人间诸事皆与愿相违,正因人们无法得到,才更加企盼得到。不过,在大多数人眼里,桃花仍旧象征着爱情,每一片粉红色的花瓣都是一个爱情的俘虏,直到凋零破碎、化为尘埃之时,它们才能够摆脱爱情的枷锁,获得自由和永生。 安东萨隆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贝佐德导师要在庭院里种植桃树,以至于爱罗妮现在有了一个新嗜好,收集桃花瓣,并将它们晒干封进玻璃瓶子里。让安东萨隆非常感动的一件事是,爱罗妮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玻璃瓶,还在瓶身上标记了名字,这其中就包括他,常常被人遗忘的家伙。 “姐姐那儿的梅花都落了吧。”安东萨隆已经习惯坐在桃树下,看着那些粉红色的精灵,偶尔会有一朵花瓣落在他的衣服上,他总会将其埋进土里。他认为,这种精灵逝去后应该有新的归宿。时间过得久了,这种无意葬花的行为,就变成了习惯。 又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清晨,安东萨隆坐在树下的椅子上,认真地看着手里《召唤师实战指南》,一本发黄的旧书。他的身旁坐着爱罗妮,爱罗妮的作用就是为他提供视野,让他得以阅读书上的文字。但也千万别指望这个女孩会平白无故的奉献爱心,现在爱罗妮公主连一英尺远东西,都要安东萨隆帮忙拿给她。在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安东萨隆都是爱罗妮的仆人,当然睡觉的时间除外。《召唤师实战指南》是弗隆萨今年2月22日时送给安东萨隆的生日礼物,用安东萨隆本人的话来说“这是实用性最大的礼物”,因为这本书原本是给审判者看的,弗隆萨从图书馆的禁书区里将其偷了出来。 “安东萨隆!” 这是弗隆萨的声音,安东萨隆合上书本站了起来,他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一副眼镜,他差不多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早上好,弗隆萨!” “来,把这个戴上!”弗隆萨将手里的眼镜递给了安东萨隆,“这是贝佐德导师给你从祖安带来的,据说是祖安人发明的新玩意!” “眼镜不是500年前就被发明出来了吗?”爱罗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仔细地看着安东萨隆手里的眼镜,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连这个你都知道!我真是小看你了,我还以为你就会勾搭男生!”弗隆萨用不屑的眼神瞟着爱罗妮,嘴唇则歪向了一边。 “你——!太过分了——”爱罗妮狠狠地踢了弗隆萨一脚,她知道对方是故意不躲开的,“你为什总喜欢挖苦我?很有意思吗?” “你整天那么使唤安东萨隆,我是帮人家出气的!”弗隆萨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安东萨隆,对方已经把眼镜戴上了,“喔——!很不错啊,太合适了!” “哇喔——”爱罗妮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戴上眼镜的安东萨隆,“嗯,更像我的小跟班了!” “那个,弗隆萨——”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视觉好像出现了混乱,在他看来,身边有两对儿弗隆萨和爱罗妮,“我感觉,好像看到了好多的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眼镜可以帮助你恢复视野,所以不需要心灵之眼了——”弗隆萨回答说,但就在这时,他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等一下,安东萨隆,你能看到几个我们?” “你这个问法太愚了点吧!”爱罗妮歪着嘴巴瞟了弗隆萨一眼。 “嗯——我数一下,好像是四个——啊,不对,好像是三个——”安东萨隆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头很晕,眼前的弗隆萨和爱罗妮总是在变化着数量,一会儿是两对儿,一会又是三个。而当他关闭心灵之眼时,影像便立刻恢复了正常。 “你不会数数吗!?”爱罗妮捂着嘴推了安东萨隆一把,然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笑死我啦——” “愚蠢的女人!”弗隆萨用手指弹了一下爱罗妮的脑袋,“你懂什么?” “啊——!你这个混蛋!”爱罗妮一边揉着被弹痛的脑袋瓜,一边叫喊着冲向弗隆萨。弗隆萨朝她做了鬼脸就跑开了,她立刻追了上去。 安东萨隆看着互相追逐的弗隆萨和爱罗妮,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觉得很享受,但内心又同时产生一种恐惧「这种快乐时刻能持续多久?还能被看到多少次?」这种恐惧就像巨大的触手,把他拽向绝望的深渊。 “安东萨隆,你觉得自己在这五个月时间里,进步了吗?” 这一次,让安东萨隆产生恐惧的是贝佐德导师的突然出现,他赶忙朝贝佐德鞠了一躬,“早上好,导师!啊,刚才您的问题,我,我觉得进步了一点点。” 贝佐德坐在了安东萨隆的身边,抬头看着旁边开满桃花的桃树,“你从这些植物身上得到什么启发了吗?” 安东萨隆也抬起了头,他仅能从吟游诗人的角度,想出这些桃花的象征意义,“对不起,导师,现在还没有——” “嗯,这样啊。”贝佐德轻声说道,他渐渐地眯上了眼睛,好像在构想一副画面,“这些植物只有在凋零的时候才最美,而且是同时凋零的时候。” 安东萨隆试图想象一副画面,自己正站在一大片迎风飘舞的桃花瓣中,这些精灵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无限升华,变作了这片粉红色的海洋,诠释着最完美的终场。“好美,我仿佛可以看到那种盛景。”他低声说道。 “就是这样,其实很多法术都源于人们的想象。”贝佐德将十指交叉在了一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安东萨隆,让我来检测一下你的成绩,怎么样?” “啊,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安东萨隆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没料想到这种检测的到来。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后,我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对你发起攻击。”贝佐德拍了一下安东萨隆的肩膀,然后在对方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安东萨隆坚信自己刚刚一直看着贝佐德,但他的眼睛竟没有跟得上对方消失的速度,这让他颇为惊讶,“这是——什么样的法术?” “贝佐德大人的时空法术,在瓦罗兰排名第二。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也可以在你眨眼之间消失。”弗隆萨一边说,一边走走向安东萨隆。 “我要怎么做?我感觉自己现在很紧张。”安东萨隆说的是实话,他的心跳已经加速到了让自己感觉心悸的程度。 “别担心,你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弗隆萨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拉着对方的手臂,将其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分段] 安东萨隆站在庭院的大门旁,内心无比紧张,虽然已经渐渐适应了贝佐德给他的眼镜,但这并不能让他觉得轻松,检测自己的毕竟是瓦罗兰公认的最强召唤师。他分分秒的知道,贝佐德导师可以随时以任何方式出现,而自己可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会被击倒在地。 “集中精神!安东萨隆!”贝佐德出现在了安东萨隆的身旁,手里还拿着一把银闪闪的长剑,话音刚落,那把长剑就惊人的速度砍向对方的脖颈。 安东萨隆绿色的眼睛瞪得老大,尽管他看到了贝佐德,但对方剑刃挥舞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根本就无法判断应该往哪个方向躲闪,失明期间锻炼出来的反应能力此刻也毫无用处。就在剑刃即将让他身首异处的时候,一大块厚实的冰棱以惊人的速度,从地面以下伸出,挡在了剑刃与他的脖颈之间。一声脆响过后,冰棱被击得粉碎,但这次攻击却被化解掉了。 贝佐德起初感到有些惊讶,他再次挥动剑刃,做出了几次同样的斩击,每一次剑刃即将砍中安东萨隆的时候,都会有冰棱挡在中间。贝佐德见此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原来是这样,难道你学会了自动防御的法术结界了吗?” “不是的,贝佐德大人!”弗隆萨在贝佐德身后不远处说道,“安东萨隆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那么高深的法术,刚才的结界,靠的是他的本能。” 贝佐德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原来是依靠本能的防御,所有挡下我攻击的冰凌都是主动施放的吗?” 安东萨隆刚想回答贝佐德,但对方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右侧,冰冷的剑刃触摸着他脖颈上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怎么——怎么会——太快了,我根本——” “你是想说,根本没有看到我是如何做到的吗?”贝佐德斜睨着安东萨隆,棕色的眼眸里闪着锐利的光芒,“如果你的结界是靠本能进行防御的,那么当对手的速度快过你本能反应时,这种防御就无效了。” “是的——您,您说得对。”安东萨隆干咽了一下,但他发现,对方根本没想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剑刃再次挥舞起来,这一次直逼他的下腰。 然而,不知为何,当贝佐德的剑刃接触到安东萨隆身体的一瞬间,安东萨隆便消失不见了。贝佐德把持拿剑刃的手背在了身后,轻笑了两声,“原来你已经考虑到了这点,所以你脚下的结界并非是单纯的冰霜防御结界,也是传送结界。”他瞟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安东萨隆,对方正喘着粗气。 安东萨隆俯下了身子,刚刚的传送法术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就好像刚刚跑完一英里的感觉,“是的,导师,那是双重结界。” “安东萨隆,我不得不说——”贝佐德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安东萨隆,“你很让我失望,五个月的时间,你仅仅掌握了这种非常低级的战术。你的这个战术,在实战中毫无用处!” 安东萨隆刚想向贝佐德道歉,就发现身边又多了一个“贝佐德”,那是一个镜像,此刻正用同样的剑刃指着他。“对不起,导师——让您失望了——”他低下头,满心歉疚的说道。 “这种两个定点间的传送,你的敌人只需要掌握最初级的镜像法术,就可以轻易破除——”贝佐德伸出左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镜像,“就像现在这这样,我只需要站在原地,而你,随时可能死掉!” “对不起,贝佐德导师!”安东萨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他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咒语,十指间随之迸发出了惊人的魔法力量。他脚下的地面迅速地结冰,并以更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再看贝佐德的镜像,那已经不再是镜像,而是一大坨冰块。 “哦!?”贝佐德眯起了眼睛,看着自己那变成冰坨的镜像,“原来,你脚下的传送点也是一个结界,可以冻住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事物吗?” “现在还不能,导师。”安东萨隆挠着头微笑了一下,他终于可以稍微放轻松些,“我在训练的时候考虑到了对手可能会使用镜像术,所以,制作了这个陷阱。您刚才说,最初级的镜像法术就可以破解我的战术,所以,我猜想您的这个镜像应该是初级的,所以——我就试试——” “你刚才说,那是陷阱?”贝佐德轻笑了两声,“那就是说,我中了你的陷阱?” “啊,不是的——您误会了!”安东萨隆朝贝佐德鞠了一躬,他的心内又开始紧张起来,“对不起,我说错了!求您——” “太晚了!”贝佐德慢慢地转过身,离开了安东萨隆的防御结界。与此同时,安东萨隆的身边多出了三个贝佐德的镜像。 “贝佐德导师——是不是生气啦?”爱罗妮拽着弗隆萨的衣角,小声说道。 “嗯,嗯,贝佐德大人本来就是想陪安东萨隆玩玩,但是你看——”弗隆萨一边微笑,一边指着贝佐德的三个镜像,“连那种高级镜像法术都用了,安东萨隆,你要怎么应付呢?” “不会吧——!”爱罗妮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安东萨隆,对方看起来紧张极了,“我的小跟班不会就这样死了吧!我有点舍不得呢!” “蠢女人!好好看着吧!”弗隆萨说着打了爱罗妮的脑瓜一下。 “你干嘛总打我!?”爱罗妮捂着头,撅起了小嘴,“你太讨厌啦!” 「秘术:逆传送!」 一道耀眼的银光闪过,安东萨隆重新出现在了自己最初设置的防御结界内,原本站在他身边的贝佐德镜像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银色的碎芒,从远处看去,它们就像是飘飞的柳絮。再看贝佐德,他显然是没想到安东萨隆会使用这个法术,以至于他需要使用闪现来做防御。 “唉?”爱罗妮看着安东萨隆,银灰色的双眸中闪着诧异的目光,就好像她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他做了什么?又传送了回去?好无趣哦!” “你看仔细点,笨蛋!”弗隆萨指了指安东萨隆刚刚站的的地方,那里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留下一块焦土般的东西。 “唉?怎么没有冒烟啊——?小跟班做了什么?”爱罗妮看着那片“焦土”,眨了眨眼睛。 “安东萨隆把目标结界所在的空间,传送回了他的双重结界。因为时空流可以冲破镜像,所以,安东萨隆完美地化解了贝佐德大人的法术!”弗隆萨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向爱罗妮做出解释。 “逆传送!?”贝佐德慢慢地走向安东萨隆,他起初有些惊讶,但转而又露出欣慰的笑容,“居然把结界所在空间传送了回来,如果闪避不及时,就有可能直接被挤到异空间。” “唉?那个老头刚才说‘被挤到异空间’是什么意思呀?”爱罗妮再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空间就像一杯水!”弗隆萨说话的时候手里真的拿着一杯水,“你看,我把手手伸进去——”他说着把手伸进了水杯里,里面的水溢出了大半,“嗯,就是这样,水被挤出来了!” “好厉害的法术哦!”爱罗妮将双手握拳,并举在胸前,露出赞美的目光,“我的小跟班变强了呢!” “你合格了,安东萨隆!”贝佐德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那张颇有气质的脸颊上顿时有了很明显的皱纹,“虽然,你还不是很成熟,刚才的法术也仅能对付一般的召唤师。但是,对于你而言,这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安东萨隆抬起头,他从来没有看到贝佐德导师这样和蔼可亲过。他一直都认为,对方是非常严厉且古板的人,但这一刻,热泪盈眶的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对于自己的导师,只有一个深深的鞠躬可以表达真实情感。 四 时间:中午 地点:公正议会议事厅 人物:公正议会、战争学院高阶导师、伊米纳(红衣审判者)、拉里休斯(拉里瓦之子,红衣审判者)、柯格文、阿卡丽(重伤)、萨鲁克(重伤) (¤镜头跟着贝佐德的脚步,穿越狭长的走廊,来到一个有着白色漩涡的传送门前,由此进入公正议会议事厅。其他人物都站在议事厅内,地上躺着重伤之下的阿卡丽和萨鲁克。议事厅北侧的水晶枢纽旁站着柯格文,镜头给予柯格文特写:苍白的的脸颊、没有眼白的黑色双眸、和紧蹙的眉头。) 柯格文:贝佐德大人!(鞠躬)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贝佐德:(紧皱眉头,认出了柯格文)我不记得我见过你!(故意撒谎) 柯格文:(微笑)您怎么会记得我这样的小角色呢? 拉里瓦:(有些不安)请问,您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柯格文:曼陀罗华组织知道了我们的行动,妄图打扰我们的工作。我是代表我的主人,和各位大人谈判的。 克罗索斯:我不认为,你们有资格和英雄联盟谈判。 柯格文:(欠身)很抱歉,克罗索斯大人。我认为,您也没有资格发表这样的言论。 (¤克罗索斯表愤怒) 德罗克:(微笑)好吧,好吧,外来人。你们想让我们怎么做呢? 柯格文:(欠身)感谢德罗克大人的宽容!取缔曼陀罗华组织,这就是我们的请求。 伊米纳:(疑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曼陀罗华组织,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组织。 柯格文:那可真遗憾呐!你们居然连自己人都不信任!也说得通,因为欺骗与背叛是人类的本性。 拉里瓦:抱歉,伊米纳,关于那个组织的事,我会单独告诉你。 伊米纳:(对拉里瓦表尊敬)是的,大人。 贝佐德:我们不能答应你们的请求,柯格文! 柯格文:对不起,贝佐德大人!(朝贝佐德鞠了一躬) (¤柯格文转过身,走到水晶枢纽旁边,用自己长着长指甲的左手,取下了水晶枢纽中央的紫色水晶。整个水晶枢纽的光芒立刻暗淡了许多。) 克罗索斯:住手——! (¤玛尔扎哈、乐芙兰、德罗克、克罗索斯四人一齐向柯格文施放法术。) 「秘法:符文禁锢!」(来自德罗克) 「禁术:时空塌缩!」(来自克罗索斯) 「禁术:强效噤声魔印!」(来自乐芙兰) 「禁术:冥府之握!」(来自玛尔扎哈) 柯格文:(轻笑)对不起,你们的法术对我无效! (¤柯格文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但所有的法术能量在快要接近他的时候,都消失不见了,在场的所有召唤师都倍感惊讶。镜头会给予他们的表情特写。) 贝佐德:(从衣兜里拿出一支铅笔)柯格文,你是准备拿走符文紫水晶吗? 柯格文:对不起,大人。我听说,符文紫水晶是正义之地所有水晶枢纽的能量源头,如果我现在把它拿走的话,正义之地就无法在供英雄们战斗,英雄联盟也很快会陷入混乱。 拉里瓦: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符文紫水晶的存在? 柯格文:很抱歉,维系英雄联盟存在的只有两个东西。一个是符文紫水晶,一个是血契之书,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贝佐德:柯格文,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镜头给到他手里的铅笔) 柯格文:(注意到了贝佐德的手)您是打算用那种东西对付我吗?(指着贝佐德拿铅笔的手,轻笑了一下)铅笔还是用来写字吧,用来攻击,就太不礼貌了。 (¤柯格文的周身突然爆发出一种令人绝望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让人莫名其妙的感到恐惧,每个人似乎都知道有自己所害怕的事物,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具体是什么。) 贝佐德:(低声)拉里瓦,放他走吧。 拉里瓦:(点头)眼下只有这样了。 (¤柯格文朝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拉里休斯:父亲大人!为什么放他走? 拉里瓦:我们不能在这里跟他战斗,我的孩子。 德罗克:你们大概犯了一个错误,这是消灭他的最好时机,英雄联盟最强的十二个人都在这里。 贝佐德:我们这里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战死了,都会引起巨大的恐慌和混乱。 克罗索斯:贝佐德说的对。 乐芙兰: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啦?贝佐德大人?(偷偷地瞪了对方一眼) 纳西隆迈尔:这不是胆小,这是事实。如果你们之中有谁想送死,没人会阻拦。 德罗克:好吧,好吧,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公正议会的三位大人? (¤镜头给到拉里瓦、纳西隆迈尔和阿格瓦纳,他们是公正议会的三位议员) 拉里瓦:贝佐德,“黎明之星”训练的如何了? 贝佐德:还需要两年。 纳西隆迈尔:很好,英雄联盟现在拥有的魔法水晶,刚好可以供正义之地消耗两年。 德罗克:哦,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你们垄断魔法水晶就是为了这个!? 拉里瓦:德罗克,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符文紫水晶会被人夺走。 德罗克:好吧,靠一群孩子来拯救英雄联盟,光是听听,就知道这有多愚蠢。 纳西隆迈尔:那些孩子是可替代品,能为英雄联盟牺牲,是他们的荣耀。 乐芙兰:你们打算派那些孩子去送死? 贝佐德:是试探,乐芙兰。柯格文一人就可以匹敌二十几个最优秀的召唤师,而且他还只是某人的手下。 乐芙兰:我不明白!(情绪激动)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贝佐德:(打断乐芙兰的话)作为母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抛弃,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 (¤乐芙兰向后退了一步,瞪大的双眼中顿时盈满了泪水。) 拉里瓦:好了,各位!就这样决定吧,我们暂时会用魔法水晶来维持正义之地的战斗。两年后,黎明之星将成为我们的尖兵,为我们夺回符文紫水晶做好铺垫。另外,因为这次事件属于突发事件,而且涉及了英雄联盟的高级机密,我希望各位对此保密。 拉里休斯:阿卡丽和萨鲁克就交给我和伊米纳了,我们会把他们送到雷吉尔那儿治疗。 五 “什么!?居然会有这样的事!?“阿斯雷玛大声说道,他的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 “你惊讶什么?先吃晚饭!”弗隆萨一边说,一边将一大块牛排塞进了嘴里,他腮帮子顿时鼓得像两个塞得满满的钱袋。 “你们只有两年的时间。”贝佐德朝自己的五大门徒微笑着,“知识是永无止尽的,你们变强的空间也是永无止尽,唯独时间是有限的!” “两年的时间,我们恐怕无法成长为能与那种家伙抗衡的召唤师。”因索米尼亚的表情很严肃,他盘子里的食物看起来一口未动。 “我们周围的空间里满是尘埃,但我们很少可以看见它们。”贝佐德说着在半空中抓了一把,他的手上立刻沾满了灰尘,“没有人在意它们的存在,因为它们是宇宙中最渺小的事物。然而,世间万物都是由它们构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一旦它们凝聚在一起,就会形成新的世界。一旦它们拥有力量,便足以摧毁任何事物。我们都是尘埃,只有凭借他人的力量,并与他人团结为一体,才能成就自我价值。” 宽敞的金属大厅顿时变得温暖了好多,那些黄色的壁灯好像也更加明亮了,五大门徒的脸上都露出了微笑。此刻,他们各个都满怀着自信和希望。 “吃晚饭先——!”弗隆萨用叉子猛敲了两下盘子,吓了同伴们一跳。 ——[分段] 安东萨隆双手合十,他脚下的地面立刻结冰,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但凡是处于结冰地面上的物体,都无一例外的变成了冰坨。突然,那些冰坨一齐碎裂成了碎片,并在某种力量的操纵下绕着安东萨隆迅速旋转起来。 “我是一粒尘埃,因为微不足道,所以,无所畏惧——” “永无止尽的知识,永无止尽的练习,正因为我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所以我要挖掘本能的力量。我将与我的挚爱之人们一起,凝聚成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尘暴,卷走所有的阴霾与罪恶,诠释自我的终极价值。” —— 弗隆萨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庭院里的桃树,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纸笔,想将这幅美景记录于纸上。但是,他却迟迟无法下笔,因为内心被其他事物占据着。“我是一粒尘埃,从来不会被人发现,无声的来,无声的消亡——即便把文字记录与纸上,又有谁会去看我这个微不足道之人的作品呢?”话音刚落,他便将手里的铅笔猛地扔向庭院的金属门,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铅笔穿透了厚实的金属板,巨大的冲击波让整个门都变了形。 “尘埃,哈哈,我是一粒尘埃!世间最微不足道之物!”弗隆萨大笑了一声,突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么,什么是微不足道呢?我讨厌那些随便给人下定义的家伙!” —— “再来!因索尔!”阿斯雷玛朝一旁的因索米尼亚大喊道,他已然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依旧是一副坚毅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打垮他。 “我们歇一会吧,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将长剑插回剑鞘内,坐在了附近的一个石椅上。 “不行!”阿斯雷玛走到的因索米尼亚的身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对方,“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我们进步的空间是永无止尽的,但时间却是有限的!” “又是贝佐德导师的话,你不是说,不大喜欢他吗?”因索米尼亚朝阿斯雷玛微微一笑。 “啊,确实不太喜欢。”阿斯雷玛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远处的那片依旧没有凋谢的曼陀罗,“但我们是微不足道的的尘埃,只有不断的强化自己,才能让世人看到我们的价值!” “这不大像是一位贵族说的话!”因索米尼亚站起身来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是尘埃又能怎样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形态,妄自菲薄只会让自己感到痛苦,我们没有必要打破这种生存形态。” “你甘心永远都做一粒尘埃?”阿斯雷玛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因索米尼亚。 “尘埃有什么不好?你认为它们微不足道是吗?”因索米尼亚向前走了两步,将一只手伸向半空,“正因为微不足道,所以不会受任何束缚,若要说的话,能束缚它们的,也只有它的内心了,这就是所谓的平衡吧。” —— “唔,这样就都做好啦!”爱罗妮将六个写有名字的玻璃瓶放在了石桌上,这些瓶子里都装满了干花,“每人一个,就连阿斯——就连他都有!” 爱罗妮坐在了石桌旁的一个石椅上,她突然发现,旁边的石椅上满是尘土,“呀!不会吧——”她叫喊着站了起来,急忙拍了拍可能沾上灰尘的衣服,“昨天才刚扫过啊,一夜之间就落了这么多灰尘!”就在这时,她突然回想起了贝佐德导师两天前,在晚饭上说过的话「我们周围的空间里满是尘埃,但我们很少可以看见它们……没有人在意它们的存在,因为它们是宇宙中最渺小的事物。然而,世间万物都是由它们构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难道我也是吗?”爱罗妮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石椅上的灰尘。不知为何,她突然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也不赖嘛!有这么多伙伴陪着!嗯——那么,我也得跟得上伙伴们的脚步才行哦!” 第35章 :巫毒之地(上) 第六章:黎明星之陨 【前引】 这个世界本没有真实和谎言,只有不争的事实罢了,但人们总喜欢把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当成是真实的,并愚蠢的称其为真理。于是,为了构建真理的大厦,无数的假说被当做了支柱。渐渐地,人的双眼中仅剩下了镜花水月,终了之时才幡然顿悟,自己追求的是本不存在的事物。 第一节:巫毒之地 「仇恨抛下致命的诱饵,只要理性稍稍屈从于感性,灵魂便会堕入无底深渊……」 ——[隔行] 【巫毒之地】 在宏伟障壁以南,风暴平原的尽头,有一个贫瘠荒芜的地区,被称为“巫毒之地”。这里曾经是南方人类联盟的莫尔森行政省,一度富饶兴盛,是瓦罗兰的瓷器之乡,艾欧尼亚的制瓷技术也来源于莫尔森。安洛玛圣战之后,阿加斯特王国被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瓜分,这里便成了诺克萨斯的领土,直到第二次符文战争。 说到魔法对于世界的破坏,五次符文战争就是最好的例证,乌提斯坦废墟、费罗尼荒原、库蒙古以及瘟疫丛林,包括我们今天提到的巫毒之地,这些都是魔法战争的产物。巫毒之地的形成原因,是一段被德玛西亚人禁止提及的黑暗历史。第二次符文战争时,德玛西亚军队为了攻破城门紧闭的莫尔森,从祖安购置了可以散播毒雾的炸弹。这种炸弹本身就是海克斯科技的试验品,连祖安人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毒雾会对人类及环境造成怎样的破坏。于是,当德邦军队将这些毒雾炸弹投掷进莫尔森时,瓦罗兰历史上最惨烈的一幕发生了。凡是吸入那些毒雾的人都变得神志不清,他们不再认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而是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恶魔。莫尔森很快变成一座死城,那里不再有活人,城内唯一的生物是一群被称为“变异者”家伙。德玛西亚军队想销毁自己残暴行径的证据,于是找来当时最优秀的法师,在那里开启了一个远古禁忌魔法。就这样,莫尔森从历史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荒原和沼泽组成的巫毒之地。这块土地的上空布满了致命的毒雾,就连“变异者”都无法在此存活。据说,变异者们后来逃到了巫毒之地东南部的瘟疫丛林,一片被魔法破坏了的森林。 以上的故事被记载于古老的卷轴之中,连瓦罗兰最博学的长者都不知道。而人们之所以可以将巫毒之地命名,并标记在地图上,是因为诺克萨斯一个名为“灰色秩序”的组织。他们是诺克萨斯政府的放逐者,通过特殊的魔法在此地定居多年。该组织的成员实际上是黑暗魔法的崇尚者,一群疯狂的术士,组织的领袖是著名术士格雷戈里·哈斯塔和他的妻子暗影巫女阿莫琳。就算你不认识这两位,那么也一定认识他们的女儿“黑暗之女”安妮,一个使用禁忌火系魔法的可怕女孩。 【正文】 一 在一个空旷晦暗的大厅里,站着八个身穿黑色斗篷,戴着面罩的高大战士,他们的背后,无一例外的背着长剑。大厅里唯一的光源来自穹顶,那里有一个圆形空间连接着室外,总总迹象表明,这里是地下室。当然,这种地下室在诺克萨斯极为常见,大多数社团和组织都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基地。 为首的战士是英雄联盟的著名英雄泰隆,他与其他战士的区别很明显,一是他的身材略显矮小,二是他的兜帽为血红色。“这次任务不容有失,我们一定要找到杀害达克维尔大人的凶手!”泰隆开口道,他的声音冰冷、阴郁,就像刺客那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袖剑。 影锋战士们没有回答泰隆,他们只是齐刷刷地低下头,将双手举在胸前,并用左手握住右手藏匿袖剑的地方。这是影锋战士的“刺杀礼”,做出这个动作,就代表他们决心誓死完成任务。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完成任务的机会了。大厅里突然出现了三道黑烟,并迅速幻化成人形,那是三个身穿黑色斗篷,戴着大兜帽的高大身影。影锋战士们没有任何迟疑,任何闯入他们的基地家伙,都没有活着的可能,除非——三位闯入者中身材最敦实的一位往前走了一步,与此同时,他拔出背后的巨剑,顺势砍死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影锋战士。剩下的六位影锋战士,除了站在原地未动的首领泰隆以外,都因诧异而迟疑了一秒钟。也就是这一秒钟,决定了生死。身材敦实的黑衣人提起巨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结果了那些在战斗中发呆的失败者。 “你们是什么人!?”泰隆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死去的手下,惊讶的发现,所有人的伤口都在同一个位置。 “你不会忘记我吧,泰隆!”三位黑衣人中身材最高的那位走到泰隆的面前,并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泰隆立刻认出了对方,与此同时,他向后退了一步,“是你!门努·艾缪尔!”再看那位名为门努·艾缪尔的家伙,他的整个脑袋都如木炭一样黑,甚至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唯独在他不眨眼的时候,能看到那双闪着黄光的双眸。 “很高兴,你仍然记得我!”门努·艾缪尔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必须全神贯注的去听,才能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你死在了埃克西欧的法术之下!”泰隆一边摇着头,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着记忆中的画面,没错,他亲眼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被埃克西欧杀死。 “埃克西欧!?埃克西欧·祈愿者!?我正想找他报仇!”门努·艾缪尔抬起头,用漆黑的左手托起了下巴,他手指的关节处也闪着黄色的光芒,“不过这一次,我要先毁掉他的杰作,英雄联盟!” “你是否要毁掉英雄联盟与我无关,你为何来此!?”泰隆皱紧了眉头,那双从面罩间露出的暗红色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努的手指,准确的说,是手指关节处的黄光。 “我要你跟我合作,我要利用影锋战士!”门努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妄想!”泰隆看起来怒不可遏,他随时准备冲上去与对方决一死战。 “你难道一直认为,影锋战士只有你一个人在领导吗?”门努转过身,走向穹顶投下的光柱,并在那光柱前停下了脚步,“那么,是谁派影锋战士前去刺杀祈愿者后裔的?难道是你吗?” “原来是你!”泰隆用手指着门努的背影,“我就知道有人将卧底派进了组织,秘密地挑唆我们的成员,执行暗杀祈愿者后裔的任务。” “不需要那么麻烦,泰隆!”门努说道,“只需要使用祈愿者家族的视心术,你的多少手下我都可以控制!” “血统实验!?”泰隆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暗红色双眼中闪着惊讶与恐惧,“你们——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 “一点都不肮脏,泰隆!”门努突然出现在了泰隆的身后,将一只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人类是一种不断追求完美的生物,融合两种甚至多种血统,是达到完美的一种捷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泰隆只感到自己的脊骨透凉,尽管他拼命的抗拒着门努的意志,但视心术的力量还是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并如一只巨大的触手般死死地抓住了他。 “我们重新组织力量,难免缺兵少将。瓦罗兰最优秀的暗杀组织,我们垂涎已久了!”门努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吊坠,那是一幅被蔷薇缠绕着的十字架。 “蔷薇黑十字!?你们——”泰隆瞪大了他暗红色的眼睛。 “嘘!”门努把左手的食指竖在嘴边,然后将那副吊坠塞进了泰隆的口袋,“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黎明之星,三大召唤师家族的后裔都在里面,铲除他们,预言就永远没有可以实现的可能!” “叔父,贝佐德呢?”一旁的一位黑衣人开口道,从他的声音判断,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 泰隆看着刚刚说话的年轻男人,虽然看不见脸,但从对方刚出现在这里时,他便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的力量十分的熟悉,“你——你不是!?”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形象。 “别着急,摩卡!”门努一边说,一边朝摩卡走去,“我们的复仇才刚刚开始,贝佐德必须靠安东萨隆的力量才能除掉。这是多么好的结局,门徒杀死导师,和四十几年前一样!” “我已经通过爱罗妮了解到了贝佐德的能力,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杀死他!”摩卡坚持道,他心里的实际想法是不想让安东萨隆沾染鲜血,因为那样,安瑞拉—— “你太善良了,我的孩子!”门努拍了拍摩卡的肩膀,“善良是懦弱的一种体现,复仇者不需要这种情感,尽情杀戮吧!把这世界的一切污浊通过杀戮的方式清除!” “摩卡·艾缪尔,你真是一个悲哀的人。”泰隆在一旁低声说道。 二 二十六个月后 八月的黑曜石之城,气温总是变化无常。在倾盆大雨过后,空气会变得潮湿阴冷;而在万里无云的时候,却变得比盛夏时节还要燥热。所以,挨过8月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里睡觉。比如弗隆萨,眼下刚过十九点一刻,他已然进入梦乡,而且鼾声如雷。弗隆萨身上穿着灰色的长袍,那是半年以前,英雄联盟授予他的。现在的他,是银盾纹章的持有者,英雄联盟灰衣召唤师,在五大门徒中,这是最高级别。正因如此,半年以来他从未换过外衣,始终穿着这件大灰袍,以至于他闻起来像一块臭抹布。弗隆萨的那头金发比以前短了很多,看起来更清爽,脸上也多了一些细密的络腮胡须,如果爱罗妮不提醒他剪胡子,他就会留得很长,让自己变成一位中年男人。 “喂,喂,该起来了,伙计!”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弗隆萨的床边。 弗隆萨吧唧了两下,眯起眼睛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家伙,“不行——我还要在看一会——”他傻笑了两声,就好像是在说梦话,“我还没有看够呢——” 屋里的灯突然亮了,柔和的黄色灯光拨开黑暗,弗隆萨皱紧了眉头,伸出手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他渐渐看清了身旁的那个人,那是因索米尼亚。因索米尼亚穿着褐色的长袍,衣领处别着铜质的飞鸟形徽记,那就是象征着褐衣召唤师的铜鸟徽记。他的个子比以前高了几英寸,身体也更加健壮,两年前的细碎的黑发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干练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分外精神。若说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他身后背着的长剑。 “贝佐德导师说,屋子东北角的库房被改造成了卧室,你和安东萨隆可以搬过来了。”因索米尼亚开口道,他的声音多了几分的浑厚,但依旧颇有磁性。 “那你跟他说好了——不用通知我。”弗隆萨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我想接着刚才的梦,继续做。” “你得帮他搬东西,我和阿斯雷玛都有公务,只有你最闲!”因索米尼亚抓住弗隆萨的胳膊,一把对方从床上拽了起来,“快去,不然我就把你睡在阿斯雷玛床上的事告诉他。” “不是还有爱罗妮嘛”弗隆萨揉了揉眼睛,依旧是一副随时可以入睡的样子,“她比我更闲,让她去帮忙!” “不好意思哦,我要去参加一个聚会!”爱罗妮一边说,一边从门口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晚礼服,披着白色披肩,晚礼服的裙摆长可接地,裙身则极好地凸显了她曼妙的曲线。那感觉宛如仙人降世,款款而来,迟迟不肯褪去超越凡俗的高贵与典雅。相比两年前,她多了一分妩媚,少了一分稚气,尤其抹了艳红色唇粉以后,那种骨子里气质美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披肩的黑发,堪称完美的五官,以及那张可爱的圆脸蛋,用弗隆萨常说的一句话来评价“她从来不需要化妆,因为造物主在创造她的时候,就给她画好了”。 弗隆萨看到爱罗妮出现后,立刻就清醒了,那感觉就好像谁给他泼了盆凉水,“哼,就说去勾搭男生就好了,我们都明白的!” “真的不是!”爱罗妮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你看,穿成这样,一定是去参加宴会咯!” “你怎么了?脚扭伤了吗?”因索米尼亚拉住了爱罗妮的手,担心对方会摔倒。 “哼!”弗隆萨扭过头,瞟了一眼爱罗妮,“她根本就不会穿高跟鞋!” “跟你有什么关系——!”爱罗妮原本是想要戳弗隆萨一下,因为情绪激动,完全忘记了自己正穿着高跟鞋,紧接着,她的裙底传来了“咔吧”的一声脆响,那是骨头错位的声音,“啊——” “活该!这回你哪儿也去不了了!”弗隆萨看着爱罗妮那挂着泪痕脸蛋,忍不住笑了出来。 ——[分段] “其实我觉得孤儿院很好,在那儿住了两年,和所有人都熟悉了。”说话的是安东萨隆,他此刻正拉着一辆装满东西的平板车,平板车上躺着弗隆萨,这家伙正悠闲地睡着觉。安东萨隆依旧穿着米色的长袍,带着棕色的针织围巾,他的个子长高了许多,已经和弗隆萨一样高了。细碎的黑发和两年前一样,可以为他带来某种特别的气质。他的鼻梁上夹着贝佐德送给他的黑框眼镜,之前的那个坏掉了,这是第二个。两年以来,眼镜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这让他感觉轻松不少,因为维持心灵之眼是非常耗费体力的。作为爱罗妮的小跟班,安东萨隆总会在对方勾搭男生前被要求化妆,尽管他原本的相貌也不会给对方丢脸。不过说实话,他很佩服爱罗妮的化妆功力,每一次都能把他打扮成帅气十足的贵族。 “我们随时可以回去看他们。”弗隆萨躺在平板车的物品堆上,梦呓般说道,“快走,车子已经变轻了,现在他们应该都不在家。” “你担心他们会说你欺负我吗?”安东萨隆微微一笑,“不会的,其实我自己就可以搬回来,只是想让你陪陪我而已。” “我太累了,不能陪你了——”弗隆萨话音刚落,便依稀闻见细微的呼噜声。 “那你就休息一会吧,最近帮贝佐德誊写文件,一定把你累坏了吧。”安东萨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弗隆萨,走进了一个狭长的小巷。他必须避开外城区的大道,因为作为“黎明之星”的成员,要尽可能少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黎明之星和审判者一样,都是直接隶属于大议会,执行特殊任务的组织,平时隐藏身份和行踪,是必须遵守的一个原则。 「离我们被委派执行夺回符文紫水晶任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不知道为何,我竟然非常期待这次任务的到来。整个黎明之星都知道,这是我们执行的第一次任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任务的难度和危险性是显而易见的,而以我们的能力,完成任务的可能性不大,连生还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我现在终于知道,这就是召唤师,这就是召唤师的人生,召唤师的命运。为维护和平而生,为维护和平而死。看似崇高,但实际上,当把这种崇高的使命,赋予给尘埃一样渺小的我们时,又显得那样荒唐可笑。 两年以来,我和安瑞拉姐姐只有书信往来,我们都十分想见到彼此。无论如何,在我开始这次任务以前,一定要见姐姐一面。她是我尚在人世的唯一亲人,我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更不能给她留下遗憾。她大概不会知道,我这次的任务,实际上和送死没有区别。我希望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流泪。一个人能在另一个人心里住多久?这个问题可能不会有答案,因为这世间有时光这种强大的事物。世间万物,在时光面前都是平等的,它以永恒为界限,却可以摧垮人眼中的所有永恒。我想,姐姐有一天也会忘记我吧。看来,我们真的如尘埃般微不足道,当生命逝去的时候,恐怕连活着的证据都不会留下……」 就在安东萨隆一边思考,一边拉着平板车前进的时候,弗隆萨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小巷那深蓝色的一线天,以及那些闪着银光的星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安东萨隆,停下——“ 安东萨隆的思绪被弗隆萨的话打断了,他刚想回过头问“怎么了“,一个身穿黑袍、戴着面罩的家伙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不等他反应,那人就从背后抽出一把银亮的刀刃,并顺势砍来。 “你是谁!?“安东萨隆一边问,一边轻巧地躲开黑衣人的攻击,但看来对方并不想回答他,只是想取他性命。 就在安东萨隆前后躲闪黑衣人进攻的时候,小巷一侧的墙壁上又出现了一位黑衣人,他的目标是坐在平板车上的弗隆萨。弗隆萨见此状,急忙从平板车上翻了下来,躲开敌人的攻击,退到了一侧的墙壁。奇怪的是,那个黑衣人并没有去追弗隆萨,而是把戴着皮手套的手放在平板车的物品堆上,好像在感知着某样东西。 “你在找什么?“弗隆萨问道,他歪着脑袋看着那位黑衣人,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你那个手套有感知某种事物的能力吧?“ “弗隆萨!快来帮忙!“安东萨隆倒在了平板车的旁边,他面前的黑衣人举刀上步,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就在这时,弗隆萨突然出现在了他与黑衣人之间,并举起一只手,用五指死死地捏住了黑衣人的刀刃。 “安东萨隆,这两个杂兵交给我,那边还有一个!“弗隆萨用眼神示意安东萨隆去看小巷的尽处,在外侧街灯的掩映下,正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黑影朝这里走来。 安东萨隆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家伙,虽然他与对方的距离超过十英尺,但那种强大的力场,和身边的两个黑衣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太乱来了,为什么每次都把这么厉害的人交给我?“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弗隆萨。 弗隆萨朝安东萨隆咧嘴一笑,“因为我俩的关系好!“话音刚落,他便从衣兜里掏出一支铅笔,说时迟那时快,他在身边的那位黑衣人甩开刀刃,攻击自己以前,将手里的铅笔猛地扎向对方的刀身,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刀刃顿时断作两截。 “哇!好厉害!”安东萨隆捂住嘴巴赞叹道。 两位黑衣人都傻掉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可以用铅笔打断刀刃。“那是带有附魔属性的物理攻击吗?真是让人惊讶!”其中一位黑衣人低声说。 就在这时,那位刀刃没有被打断的黑衣人提刀冲了上来。弗隆萨轻笑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并抬起拿着铅笔的那只手,用铅笔尖格挡住了对方的进攻。黑衣人起先是惊讶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准备调转刀锋,砍向弗隆萨的手臂。不过,弗隆萨技高一筹,他已经预判到了对手的攻击方式,遂用铅笔尖沿着对手刀刃的血槽滑动,伴随着一阵切割金属般的刺耳声响,铅笔尖与刀刃之间迸发出了点点火花,就好弗隆萨拿在手里的不是铅笔,而是比钢铁更加坚硬的物质。就在铅笔滑动到护手的时候,他猛地举起持铅笔的那只手,直接用铅笔尖攻击对方的刀刃。可能是太快的缘故,这一次连声音都没有听到,黑衣人的刀刃就断作了两截。 “怎么会——这样!?”黑衣人看着自己被打断的刀刃,双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发生了不可理解的事情了吗?”弗隆萨说着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支铅笔,“是不是后悔来这里了?” 安东萨隆发誓自己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弗隆萨,但对方的攻击速度实在太快了,站在他面前的那位黑衣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铅笔穿透身体,钉在了一侧的石墙上。另一位黑衣人则想趁此机会逃跑,但弗隆萨显然是不想给对方机会,他伸出持拿铅笔的左手,用中指和无名指将铅笔弹了出去。只见一道黄光闪过,那位黑衣人便停住了脚步,并捂着肩膀的一侧倒在了地上。 “嗯——”弗隆萨指了指最后一位黑衣人,“那个家伙交给你了!” 安东萨隆看着那个高大的黑影,第一次目睹弗隆萨战斗的惊喜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家伙的装束和之前的两个黑衣人一样,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面罩。由于光线太暗的缘故,他也无法看见对方的眼睛。 “你们就是祈愿者家族的后裔?”黑衣人开口问道,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就好像他只是个会讲话的机器。 “没错,你们是要来找什么东西吗?”弗隆萨坐在了平板车的物品堆上,样子看起来很悠闲。 “我来找特莱拉兹日记,应该在你们那儿吧!”黑衣人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两位祈愿者后裔。 “嗯,那么我猜对了!”弗隆萨一边抠着耳朵,一边说,“可惜的是,日记现在不在我们身上。” “那可真遗憾,只能杀掉你们,用你们的人头交差了!”黑衣人话音刚落,就拔出了背在身后的刀刃,不知为何,那把刀刃闪着银白色的光芒,看起来分外刺眼。 安东萨隆知道弗隆萨刚刚说了谎,那本日记现在就在自己的兜里,但眼下来不及想其他的,站在前面的自己,一定是对方首要攻击的目标。也就是在这时,那把闪着白光的刀刃,劈头盖脸的朝他袭来。或许是那光芒太过刺眼,亦或许是对手的速度太快,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防御。总之,他的身上被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这个伤口从左肩一直延续到肚脐。巨大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弯下腰,然而,对手可绝没想给他缓冲的机会。这一次,刀刃在他抬起的左臂上留下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要不是他及时抬起手臂做防御,这个伤口就会出现在他的头上。 “安东萨隆!别告诉我,你连这样的对手都打不过!”坐在平板车上的弗隆萨一点也没有同情安东萨隆的意思,更没有想帮助对方的打算。 “哦?”黑衣人走近了安东萨隆,“还有什么隐藏的力量吗?” “当然有!这显而易见!”弗隆萨在一旁大声说道,“你再砍他几刀,他都不会死!” “好吧,那就直接把脑袋砍下来算了,我还没见过,掉了脑袋还能活的人!”黑衣人说着横过刀刃,砍向已经坐倒在地上的安东萨隆。 就在刀刃即将让安东萨隆身首异处的时候,一道厚实的冰墙挡在了他与刀刃之间,并将对手的刀身冻结在了其中。“现在终于可以看清你的攻击了!”安东萨隆说完便用力地咳嗽了几声,身上的两处伤口都在流血,他清楚,如果不尽早得到治疗,一定会死。 “这种程度的法术能阻挡的了我吗?”黑衣人将刀刃从冰墙中硬生生地拉了出来,并准备进行下一次进攻,然而,就在这时—— 「秘法:寒冰激射!」 一个碗口粗的尖利冰棱以极快的速度朝黑衣人袭来,黑衣人轻笑了一声,身体化作一道黑烟闪避掉了安东萨隆的法术,并重新出现在了刚刚所站的地方。不过,那个已经在他身后的冰棱突然碎裂成了十几块,并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调了个头,朝他袭来。 “二段攻击吗?”黑衣人转过身子,挥动手中闪着白光的刀刃,将那些冰棱全部挡下了。 “不对——”安东萨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黑衣人的身后,并伸出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一股强大的法术能量被凝聚在了指尖,“是三段攻击!” 「秘法:寒冰指!」 “什么——!?”黑衣人没有意识到对方会使用三段攻击,当然,就算意识到也已经来不及反应。就这样,他被蓝色的魔法能量击飞了到了五英尺外。 “干得不错,安东萨隆!”弗隆萨坐在平板车上鼓掌道。 “你——”安东萨隆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你会——治疗吗?”他已是满头大汗,身体也因为伤口的疼痛而颤抖不已。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我当然会啦!”弗隆萨从平板车上跳了下来,左手的食指摁住安东萨隆肩膀,伤口发端的地方,“放松,一会儿就好了!” “我居然——”不远处又传来了黑衣人的声音,那个家伙已经爬了起来,“我居然会被这样的魔法击倒!” “嗯!?”弗隆萨歪着脑袋看着那位浑身颤抖的黑衣人,“中了安东萨隆的寒冰指,居然还能站起来,你的意志蛮坚定的啊!” “你已经不能攻击了,放弃吧!”安东萨隆面朝那位黑衣人说道,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多了,身上的伤口还有些痒痒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我们——”黑衣人重新拿起了刀刃,只不过,那刀刃上原本闪着的白光不见了,“我们影锋战士怎么能说放弃呢!?” “影锋战士!?”弗隆萨将安东萨隆从地上扶了起来,“喂,安东萨隆,把他干掉——哦,不对,不要杀人,教训一下就好了!” 安东萨隆刚想反驳弗隆萨,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黑衣人直接冲了过来,将自己扑倒在地——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上下牙刚刚激烈地碰撞了一下,还好他反应及时,脑袋没有磕到地上,不然准会晕倒。 “日记一定在你身上,我感觉到了!”黑衣人好像疯了一般,他左手死死地掐住安东萨隆的脖子,空下的右手则平举在身体的一侧。 「秘法:探囊取物!」 “糟了——!”弗隆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支铅笔,扔向黑衣人,见黑衣人轻巧躲过,便马上使用零秒传送出现在其身后的墙壁上。而此刻,黑衣人因躲闪动作而失去平衡的身体,刚好要撞上那面墙。 接下来的攻击,如果那还能叫攻击的话,实在用肉眼无法分辨。作为旁观者的安东萨隆只看到两片迷离的光影,在自己面前迅速的移动了两下。虽然距离近的只有四英尺,但仍无法看清弗隆萨和那个黑衣人的动作。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他看清了。黑衣人利用发作用力迅速地与弗隆萨拉开二十英尺以上的距离,而站在自己身边的弗隆萨则将一只铅笔扔向了对方,那只铅笔在高速移动的情况下,已经变做了闪着黄色光芒的小球。 而就在这时,黑衣人将刚刚得到的日记放进了自己的衣兜,并用双手握住刀柄,将朝自己飞来的铅笔一分为二。刚做完这次防御,他的右手便自然地垂了下来,就好像他的胳膊已经骨折或是脱臼了。 “伤成那样也可以完成刚才的动作,你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啊!”弗隆萨皱紧眉头,看着对手那只下垂的右手。就在这时,黑衣人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了。 “日记被拿走了!”安东萨隆从扶着平板车的把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我太大意,没想到对方会使用魔法。”弗隆萨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然后抓起对方手上的手臂,治疗了起来,“抱歉,抱歉——” “那可是我父母的遗物啊!他们为什么要拿走它!”安东萨隆低下头,看起来颇为伤心。 “那可不仅仅是你父母的遗物,那本日记真正的名字叫做‘特莱拉兹’日记,是破解预言的六大圣物之一!”弗隆萨一边为安东萨隆治疗,一边解释道。 “什——什么!?”安东萨隆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好了,我的治疗术只能止血。”弗隆萨放下了安东萨隆的手臂,“你到车上坐着,这次我拉着你!” “哦,不用了,我自己走吧!”安东萨隆微笑着拒绝了弗隆萨,虽然伤口还是有点疼,但对方已经帮自己治疗过了,所以不想再麻烦人家。 “一会儿伤口再流血的话,我可不管哦!”弗隆萨说着,拉起平板车向小巷的尽头走去。 “那个,弗隆萨,你刚才的攻击,我根本没有看清,你伤到那个人了吗?”安东萨隆跟了上去。 “啊,是伤到了,我本想伤了他的右手,让他放开日记,谁知道这家伙伤得那么重,还能做出那一连串的动作!”弗隆萨回答说。 “伤——伤得很重吗?”安东萨隆有些惊讶,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看到弗隆萨战斗,虽然认识对方两年多了,但对于对方的能力,他毫不知晓。 “那样的伤,完全恢复的话,至少需要半年。而且就算恢复了,右手也不能再用了!”弗隆萨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安东萨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三 和煦的阳光均匀地撒在庭院中的******丛上,清晨的晓雾初散,一些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滴,它们似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又似不忍分离的恋人。这里的茉莉,都是白色的多瓣茉莉,与医务中心白色的楼体相映衬。如果你有幸进入位于中央塔楼的战争学院图书馆,就会通过那里的窗户,看到圣银河畔的这个美丽的白色庄园。那些白色如云朵般的便是园中的******,而那些如天空之城般浮在云端的,便是医务中心的白色建筑。 将医务中心“打扮”成天国之城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心里最受人欢迎的安瑞拉。每一朵茉莉都是她和她的病人种植的,她用母亲伊莱娜教给她种植方法,精心地栽培着这些白色的精灵。在安瑞拉的眼中,每一朵茉莉,都有着独立的灵魂和思维,它们能辨别出这世间的善恶美丑。站在这些白色的精灵面前,你必须以最虔诚的姿态,并敞开自己的心扉。这样,你便可以与花交流,听到它们纯美的声音,那种声音会将你灵魂中的一切污秽之物滤洗。因此,每天早上,病人们都会试着与******交流,尽管有些家伙曾经杀人如麻,尽管有些家伙在来这里以前不解风情。 安瑞拉今天穿着白色的薄风衣,风衣长及小腿,且只有中间的扣子系着,里面则是丝绸质地的连衣裙。她的头发依旧乌黑发亮,一半散在肩前,一半披在背后。那面庞,似乎较两年前没有变化,因为本不需要什么变化,任何人只有在见到她以后,才知道何为美丽。作为女孩,安瑞拉从不打扮自己,她的两弯浓淡适中的眉毛间,总是匿着几许哀愁,但与她那对儿黑珍珠般的双眸组合在一起,便会有让最粗暴之人都可以安静下来的奇效。毋庸置疑,当你看到她时,灵魂就会处于最平稳的状态,哪怕你不可一世,哪怕你正遭逢不幸。 站在安瑞拉身边的,是一位穿着红色长袍的姑娘,她的身材和安瑞拉一样高挑,扎着长长的马尾辫。当然,让人看了她便不会忘记的,还是她的护额和面罩,那是艾欧尼亚均衡武士的特有装扮。尽管如此,她的美丽仍没有被丝毫掩盖,如果这这间还能找出一对儿眼睛,来和安瑞拉的媲美,那么也就是这位姑娘的了。只不过,在这对儿黑色的眼眸中,闪着的更多是刚强和冰冷,这种冰冷并不刺骨,而是如冰山中的火种般,有着炽热的核心。 “阿卡丽,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哦!”安瑞拉从地上拾起一片白色的花瓣,放进了阿卡丽的头发里,然后微笑了一下。 “嗯,是啊。”阿卡丽淡淡地回答说。 “你会舍不得我吗?”安瑞拉挽住阿卡丽的胳膊继续往前走,那里有一个艾欧尼亚式的石亭。 “啊,这个——”阿卡丽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了,“会的吧,有机会的话,我会来这里看你。” 安瑞拉嘻嘻地笑了两声,“那太好啦!其实,我也不舍的你走——不过,你是均衡武士,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其实——”阿卡丽低下了头,好像想到了什么。 “嗯?其实什么?”安瑞拉微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感谢你两年来的照顾,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阿卡丽后面的那半句话,是故意岔开话题。 “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嘛!”安瑞拉和阿卡丽走进了石亭,两人分坐在了石亭中央的石桌两侧。“其实,我很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弟弟!”她坐下来后说。 “他不是约了你两天后见面吗?”阿卡丽拿起了摆在石桌中间的茶壶和茶碗,“到时候,我可以满足你的这个愿望。” “真的吗!那太好啦!”安瑞拉看起很兴奋,她从阿卡丽手里拿过茶壶和茶碗,“让我来吧!” “安瑞拉,我既然要走了,那么有些事,就必须和你说了。”阿卡丽端起了安瑞拉给自己倒的茶水。 “嗯?什么事情,你说吧!”安瑞拉眯起眼睛,朝对方露出了一个微笑。 阿卡丽摘下面罩,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用力地咳嗽了两声,“味道——差极了——你那杯还是不要喝了的好。” “你不要紧吧!”安瑞拉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她急忙走到阿卡丽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没有关系。”阿卡丽从衣兜里拿出手绢擦了擦嘴巴,然后迅速地戴上了面罩,“不过这里的茶叶,真的很差。” “当然不能和艾欧尼亚的相比嘛,那里毕竟是原产地。”安瑞拉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两位小姐!品茶的时间应该结束了!” 不远处传来了萨鲁克的声音,他穿着非常老土的粗布衣服,还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德玛西亚农民。这会儿,他已经来到了安瑞拉和阿卡丽的面前,两位女孩几乎同时注意到,这个家伙居然没有穿鞋子。那双长着黄毛的脏脚,让看了便会反胃。 “那个,萨鲁克大人,你喝一杯茶吧!”安瑞拉将自己的那杯茶递给了萨鲁克,然后看一眼阿卡丽,并朝对方眨了下眼睛。 萨鲁克看着安瑞拉那微笑着的美丽面庞,接过了茶杯,“我不能拒绝,对吗?”他转而将目光落在了阿卡丽的身上。 阿卡丽点了点头,她实际上在忍着笑,但由于戴着面罩的缘故,对方根本看不出来,“你当然不能拒绝来自女士的邀请!”她说完便将头转向了一边,担心会露陷。 安瑞拉这会儿已经走到阿卡丽的身边,两人紧紧地拉了一下对方的手,然后齐刷刷地将头转向萨鲁克。看着对方喝下茶水,她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萨鲁克用手捏住了脖子,满是胡子的大脸扭出一个非常可笑的表情,“非常——不错,味道棒极了!”他瞪大了眼睛,并竖起大拇指说道。 安瑞拉和阿卡丽都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手拉着手,走到了萨鲁克的面前。“抱歉,萨鲁克大人,和您开个玩笑!”安瑞拉礼貌地朝对方欠了下身。 “好吧,为了报答两位的恩情,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萨鲁克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安瑞拉和阿卡丽。 安瑞拉和阿卡丽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不会——是真的吧。”安瑞拉问道。 “坏消息还能有假吗?”萨鲁克认真地回答说,“雷吉尔被审判者抓起来了,如果你动作够快,估计能见他最后一面。” ——[分段] 时间:上午 地点:战争学院医务中心,雷吉尔的办公室 人物:拉里休斯(拉里瓦之子,红衣审判者)、雷吉尔、安瑞拉以及众红衣审判者 (¤雷吉尔被铁链绑着,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他身旁站着拉里休斯和五个审判者,所有审判者都穿着红色的长袍,戴着兜帽。安瑞拉暂未出场。) 拉里休斯:老东西!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就可以违抗公正议会的命令了! 雷吉尔:拉里休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拉里休斯:(一脚踢倒雷吉尔)你把阿卡丽和萨鲁克藏了两年,居然还在跟我装傻! 雷吉尔:(抬头看着拉里休斯,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想,杀掉他们——两个!? 拉里休斯:(俯下身子,盯着雷吉尔)这种明摆着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英雄联盟的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雷吉尔:拉里休斯,你——你到底是站在你父亲的那边,还是站在纳西斯那边? 拉里休斯:(发怒)老家伙!像你这种墙头草,有资格来评价我吗!?如果你的门徒安瑞拉知道,你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之一,她会怎么想呢!? 雷吉尔:(瞪大眼睛)我——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赎罪——我—— 拉里休斯:(站起身)把阿卡丽和萨鲁克交出来,否则你会在水晶监狱里度过余生! 雷吉尔:我不知道他们在哪—— 拉里休斯:那好吧,庞克斯!(转过身,向门口走去)杀了他! (¤一位身材高大壮硕的审判者走到雷吉尔面前,拔出长剑——安瑞拉这时从门口冲进来) 安瑞拉:住手——! 拉里休斯:(看着安瑞拉,表惊讶)你——你简直和伊莱娜一模一样! 安瑞拉:(朝拉里休斯欠身)我就是伊莱娜之女,安瑞拉。请你们放过雷吉尔导师,我知道阿卡丽和萨鲁克在哪。 拉里休斯:那么,你来告诉我。 安瑞拉:我把他们藏了起来,你们找不到的! 拉里休斯:非常好的回答,你连作风都和你母亲一样! 庞克斯:大人,要杀了这个女孩吗? 拉里休斯:(转过身,背朝安瑞拉)我事先声明,她确实是伊莱娜的女儿。 庞克斯:(走到安瑞拉面前)我不管你是谁,告诉我阿卡丽和萨鲁克在哪,否则我就杀了你。 安瑞拉:(表情坚定)我不会告诉你的,他们这会儿可能已经离开了内城区,凭他们的技艺,你们定然抓不到他们! 拉里休斯:(再次转过身,面向安瑞拉)我不认为他们两个可以不顾你的生死逃跑,如果他们是那样的人,你也不会治疗他们,对吗? 安瑞拉:(语气坚定)会的!(看着拉里休斯,尽管她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要是受了伤的人,我都会去治疗!包括你,拉里休斯大人! 拉里休斯:(向后退了一步)你说——你说什么!? 安瑞拉:虽然看不到您的脸,也看不到您的眼睛,但我可以感觉到您心里的痛苦,以及那种渴望证明自我的强烈欲望。这一点,和我的弟弟很像! 拉里休斯:(惊讶)你的——弟弟,安东萨隆吗?果然是这样,你受到他的力量影响,也可以看到他人的心内了吗? 安瑞拉:这一点,我不了解。但我好想真能感受到一个人的内心,比如这位审判者大人(指着庞克斯),他的情绪很不稳定,而且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庞克斯:(发怒,挥剑砍向安瑞拉)别随便给人下结论,臭丫头! 拉里休斯&雷吉尔(几乎异口同声):住手——!! (¤一道银色的从安瑞拉的锁骨处射出,在她的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结界。在庞克斯的剑刃触及到那层结界时,强大的反作用力将他整个人都弹飞了,他的剑刃也变作了碎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安瑞拉本人都十分的惊讶。) 安瑞拉:(低下头捂着自己的左侧的锁骨处,表情有些痛苦)好疼——这是什么—— 拉里休斯:(走上前,扳开安瑞拉的手,看着她锁骨处的血红色符咒,用食指轻轻地摸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的食指)是伊莱娜的魔法,你的母亲给你留下了珍贵的东西。你很值得我们研究,安瑞拉! 庞克斯:(从房间的一侧爬起来,身后的墙壁有了蛛网状的裂痕)死丫头!你刚刚用了什么魔法!? 拉里休斯:别急,庞克斯!我们有的是时间研究她的力量!(吩咐左右)把安瑞拉带走! 雷吉尔:(爬了过来)拉里休斯!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要忘了,伊莱娜曾经救过你! 拉里休斯:在我没有改主意,把你抓紧水晶监狱之前,你最好闭嘴,老东西! (¤审判者们带着安瑞拉离开了雷吉尔的办公室) 第36章 :巫毒之地(下) 四 时间:午夜 地点:英雄联盟所在地——黑曜石之城,大城门前 人物:拉里瓦、战争学院七位高阶导师、“黎明之星”组织二十八位成员、七位红衣审判者(大部分人物只为背景,主要表现贝佐德极其五大门徒) (¤镜头起先给出午夜的静谧夜空,这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夜晚,银月高悬,繁星点点。而后表现夜色中的大城门,及出场人物。周围的光线很暗,只有几位审判者手里的火把照明。在黎明之星成员们的不远处,停着七辆马车,每辆马车配有三匹紫色皮肤的高头大马。) (¤拉里瓦和七位高阶导师讨论着什么,黎明之星们则和各自的伙伴聊着天) 弗隆萨:(望着静谧的夜空)居然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集合!太离谱了! 因索米尼亚: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安东萨隆:那个,爱罗妮,你脚伤好了吗? 爱罗妮:(用胳膊环住安东萨隆的脖子)嗯,嗯,我的小跟班现在学会关心我了呀!托你的福,痊愈啦! 阿斯雷玛:(看着那些紫色的“海克斯科技马”)我很诧异,为什么不用传送法术直接送我们过去!? 弗隆萨:因为所有的传送点都有专人监视,我们这次执行的是秘密任务,这样做太招摇。 阿斯雷玛:坐马车去苏瑞玛沙漠,需要几天? 弗隆萨:这是祖安专门为英雄联盟制造的马匹,它们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食草型成年海克斯科技马”,据说速度可以匹敌由机械驱动的交通工具。 阿斯雷玛:祖安人最擅长的就是吹牛皮,而且,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恶心! 弗隆萨:那你完全可以走着去,估计你到的时候,安东萨隆都已经做父亲了! 安东萨隆:(无奈)又拿我开玩笑。 阿斯雷玛:(发怒)你这个长头发、闻起来像臭抹布的丑八怪!我现在就要干掉你! 因索米尼亚:(微笑)你打不过他的,阿斯雷玛。 阿斯雷玛:(大吼)你什么时候也站在他的阵营了! 因索米尼亚:一直都是,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阵营的。 爱罗妮:(凑到安东萨隆身边,小声说)喂,小跟班,这次我研究了几个戏弄阿斯雷玛的方案,需要你配合,我一个个的跟你说啊—— 安东萨隆:那个,抱歉打断你一下,我们这次是去送死,好像没空做那些事。 爱罗妮:(拍了下安东萨隆的后脑勺)你才是去送死呢——!哼,不想配合我就算了,居然还诅咒我! 弗隆萨:你在研究什么,蠢女人!? 爱罗妮:(狠狠地瞪了弗隆萨一眼)在研究怎么陷害你! 弗隆萨:哦!是嘛,那太好了!要不要我把你的长筒靴变成高跟鞋呢?这样你又哪也去不了了!(说完,便朗声大笑起来) 爱罗妮:(准备打弗隆萨一拳)你——你这个混蛋—— 弗隆萨:(瞟着爱罗妮)嗯?(用手指了指爱罗妮的鞋子)要变了哦! 爱罗妮:(转过身)哼——!你就知道欺负我! 安东萨隆:那个,贝佐德导师要过来了! (¤贝佐德走向五大门徒) 贝佐德:刚才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你们马上就得出发了。出发前我对你们下达一个命令——这次任务全权由弗隆萨负责,你们必须听从他的安排! (¤弗隆萨挨个看了看同伴,带有很明显的炫耀情结,阿斯雷玛和爱罗妮都狠狠地瞪着他。) 弗隆萨:(朝贝佐德欠身)多谢贝佐德大人信任! 贝佐德:还有一点,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安东萨隆和爱罗妮,无论遇到任何敌人,都不要有任何保留,使出全力应战! (¤镜头分别给到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安东萨隆和爱罗妮四人) 拉里瓦:黎明之星的各位年轻人! (¤黎明之星的所有人,包括七位高阶导师,都将目光聚焦在了拉里瓦身上) 拉里瓦:你们一会就将在审判者的护送下乘坐马车,前往苏瑞玛沙漠边境汉克岗哨,你们之前已经得到任务的说明了,汉克岗哨就是你们的出发地。对于你们,我只有一句话,祝愿你们早日完成任务,夺回符文紫水晶,平安回归! 贝佐德:好了,你们也该出发了! (¤五大门徒一齐向贝佐德鞠躬,然后走向一辆马车) ——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出发,刚刚那些拿着火把的审判者,变作了马夫,他们坐在马车的最前面。) (¤五大门徒坐于宽敞华丽的马车内) 弗隆萨:好了,各位,作为你们的领袖,请允许我发表一下就职演说! 阿斯雷玛:我可以选择直接干掉你,然后不听你的废话吗? 因索米尼亚:(微笑)你打不过他的,阿斯雷玛。 阿斯雷玛:(发火)我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 弗隆萨:(强忍着笑,装作一本正经)作为领袖,我会宽恕你的年少无知!(说完便大笑起来,安东萨隆和爱罗妮也跟着笑了出来。) 阿斯雷玛:(指着弗隆萨)弗隆萨!你这个混蛋!有种这趟旅程里你不睡觉,你只要一睡着,我马上用匕首扎死你! 弗隆萨:放心,我没那么蠢。我会等你睡着了再睡。(说完又笑了起来) (¤阿斯雷玛气得脸都发绿了。) 爱罗妮:(打了个哈欠)喔——!不行了,一坐上这么舒服的马车就想睡觉,小跟班,肩膀借用下!(说着趴在了安东萨隆的肩膀上) 弗隆萨:喂!蠢女人!我的肩膀比他宽,我的借给你吧! 爱罗妮:哦,不用啦!(瞟了眼弗隆萨)借了你的,恐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弗隆萨:为什么!?(拿起自己的长袍闻了闻,立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是该洗一下了,好像很久没有洗了! 因索米尼亚:(微笑)我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这点! 弗隆萨:对了,安东萨隆,今天你见到你姐姐了吗? 安东萨隆: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我等了她很久,她都没有出现。 弗隆萨:按你描述的说,你姐姐不像是会失约的人! 安东萨隆: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现在很担心她! 爱罗妮:不用担心,小跟班。我上周去医院的时候,看到你姐姐了,她很好,而且身边还有阿卡丽保护着。 因索米尼亚&弗隆萨:(异口同声)阿卡丽!? 爱罗妮:是啊,你们难道不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暗影之拳”吗? 弗隆萨:安东萨隆,你姐姐有麻烦了! 安东萨隆:(表疑惑)为什么!? 因索米尼亚:她的麻烦就在于阿卡丽还没有死。 安东萨隆:那一定是我姐姐治好的!这有什么关系吗?听你的意思,阿卡丽非死不可一样! 弗隆萨:一直以来,只有签订了“坚定契约”的人,才知道符文紫水晶存在。除此之外,只要知道了它的存在,一定会被英雄联盟抹杀掉! 阿斯雷玛:坚定契约是什么? 弗隆萨:一种高级保密契约。简单来说,就是保证某个秘密不被泄露,而签订的一种协议。契约人一旦违背这个契约,就会死的很惨! 安东萨隆: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我们并没有签订“坚定契约”,那么—— (¤在场除弗隆萨以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都知道安东萨隆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弗隆萨:我们就算拿回了符文紫水晶,一样会被英雄联盟处死。我们只要还活着,就有可能泄露联盟的最高机密。 阿斯雷玛:我们也签那个契约不就可以了吗? 弗隆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笨蛋!签订那个契约的人被称为“契约守默人”,只能有十三位契约守默人,超出或是减少,那个契约就会失去效力! 爱罗妮:我们还是逃吧!现在还来得及! 弗隆萨:(轻笑了一声)知道为什么给每辆马车,都配备了一位审判者做马夫吗? 因索米尼亚:(点头)就是为这一刻! 阿斯雷玛:我们五个都打不过他吗?(瞟着弗隆萨)你不是很强吗?去,杀了那个审判者! 弗隆萨: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样简单,要是那样,我早就把我们的马夫干掉了! 因索米尼亚:如果现在逃跑,我们就是通缉犯,要过一辈子的逃亡生活! 爱罗妮:不要!我不要死!怎么会这样啊——! 弗隆萨:放心,你们应该庆幸领袖是我,而且,贝佐德大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爱罗妮:你有办法让我们逃过这一劫!? 弗隆萨:前提是,这次任务结束时我们还活着。 安东萨隆:原来,这就是召唤师的命运。 弗隆萨:你是想说,“悲惨”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了吗? 五 距离出发,已经过去了四天。安东萨隆他们所在的马车被远远地甩在了最后,尽管如此,他们也已经到达了苏瑞玛沙漠的南部,距离战争学院1780英里的地方。“海克斯科技马”相比其他交通工具以及生物,最大的优点就是,它们不会感觉到疲劳,而且始终保持着同样的速度。这些家伙最后的命运,就是在奔跑中死去,幸运的是,它们的智力并不能理解死亡这个概念。苏瑞玛沙漠一直是考古学者的圣地,虽然一去不回者不计其数,但所有活着回来的家伙,个个都满载而归。在这片死寂的沙漠之下,埋藏着无数的宝藏和精美的文物。“苏瑞玛”是精灵语南方的意思,曾经是阿加斯特王国的“七卫城”之一,也是“七卫城”中最大的城市。在一千余年前的一次魔法战争中,苏瑞玛城被远古禁忌魔法变为了一片沙漠。令人惊讶的是,魔法让整个城市都为黄沙所吞没,而那些高大的石质角锥体建筑却被保留了下来。一千多年来,这一直都是个未解之谜。 “啊——太热啦!”爱罗妮一边说,一边捧起水袋喝了一大口,她上身只穿了件粉色的纱衣,看起来十分性感。 “就剩两袋水了,你可要省着点,不然我们后两天只能喝尿了!”弗隆萨在一旁说道,他的脸明显比几天前黑了不少。 爱罗妮刚想举起水袋再喝一口,但当她听到对方的后半句话时,差点没把刚才喝进去的那口水吐出来。“你也太恶心了吧!”她狠狠地瞪了弗隆萨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蛋,“哎呀,都四天没洗澡了,好难受!” “四天没洗澡算什么,我都一个月没洗了!”弗隆萨把胳膊搭在窗口,望着窗外的那片茫茫地黄沙,露出一副悠闲的表情。 阿斯雷玛“噗”得一声把刚才吃进去的饼子吐了出来,“你这个混蛋!我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怪物,你以此为荣是吗?” “哎,没办法,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不比你们贵族啊!”弗隆萨瞟了一眼阿斯雷玛,然后继续欣赏茫茫地沙漠。 “你——”阿斯雷玛用手指着弗隆萨,本来就因燥热而变红的脸颊,现在看起来更红了。 “其实他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不像你们贵族那样,每天都有新衣服穿,每天都可以洗热水澡。”因索米尼亚微笑着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 “你被那个‘臭抹布’同化了吧!?”阿斯雷玛上下打量着因索米尼亚,对方此时穿着一件无袖的布衫,两只满是肌肉的胳膊看起来可以把水牛活活掐死。“这次要是能活着回来,我请你们到我在诺克萨斯的宅邸,好好体验几个月的贵族生活。”他接着说道。 坐在马车最里面的安东萨隆有些心动了,他很想说一句“我也可以去吗?”但想一想还是算了,万一对方拒绝,自己会非常难堪。 “不稀罕,贵族生活无非就是白天有酒可以喝,晚上有女人可以睡,想一想都会觉得没劲!”弗隆萨一边用手抠着牙,一边继续欣赏沙漠风情。 “不稀罕!?”阿斯雷玛皱着眉头撇了撇嘴,“你就算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让进踏入我的宅邸半步!” “什么时候才能到汉克岗哨呀?天天吃干粮,我都快死掉了!”爱罗妮撅着小嘴嘟囔道。 “照这个速度,后天的中午就到了!”因索米尼亚回答说。 “后天中午?”爱罗妮将头探向窗外,“现在是什么时候?” 弗隆萨原本想回答爱罗妮这个在他看来比较“愚蠢”的问题,然而,天气的突然变化,让他再也无法准确地找出答案。不知为何,刚刚还高悬于天际的太阳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大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那些智力几乎为零的“海克斯科技马”依旧不知疲倦的奔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天呐!这是怎么了!?”爱罗妮紧紧地抓住安东萨隆的胳膊,她的长指甲已经刺进了对方的皮肉中。尽管如此,她仍旧不能感到一丝的安慰,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甚至已经开始感觉不到自己正抓着安东萨隆的手臂。 “弗隆萨!这是怎么了?”说话的是阿斯雷玛,和爱罗妮一样,他也什么都看不见,就好像失明了一样。他的双手混乱地挥舞着,试图去抓住某样东西。 “这是一种魔法,我们陷入了什么人的法术之中!”因索米尼亚话音刚落,马车便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他的身体失去平衡,撞上了某人。 “啊——救命!”爱罗妮尖声叫道。 “别怕,是我,你是爱罗妮吗?”弗隆萨感觉自己抓住了一只很柔滑的手,他确定这是爱罗妮的,“太好了,这是你的手!嗯,不错,第一次摸你手的感觉真好!” “弗隆萨,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索米尼亚在一旁低声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搞清楚这是什么法术,施法者是谁!”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因索尔!”弗隆萨拍了拍因索米尼亚的肩膀,他已经利用心灵之眼获取到了对方的位置,“这个法术叫‘夜幕时刻’,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禁忌法术,效果就是遮蔽敌人的视野,并且让敌人昏厥。这个施法者,现在就在我们附近,离我们很近!” “我有点害怕啦!救命——!有没有人来帮忙!?”爱罗妮非但没有甩开弗隆萨粗糙的大手,反倒是紧紧地抓住了它。坐在一旁的安东萨隆此刻正拉着她的另一只手。 “冷静,爱罗妮!”安东萨隆紧握了一下爱罗妮的手,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试图用心灵之眼,找到那个施法者。事实上,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那个施法者是和他非常熟悉的一个人。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困倦,身体变得瘫软无力,思维也开始模糊起来。他试图挣扎着让自己清醒,但已经太晚了,他迅速地坠入了梦境,那感觉,就好像自由落体在引力的作用下,被拉近地面——而这梦境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大片迷离的白光…… ——[分段]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而关于那个梦,此刻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唯一可以让他确认自己已经醒来的,是看到弗隆萨正坐在毯子上在吃饼,如果这也是梦,那么自己一定是疯掉了。“喂,刚才,是怎么了!?”他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刚才!?刚才你不是在睡觉吗?”弗隆萨含糊不清的回答说,他的腮帮子鼓得像两个气球。 “我是说,我们中了那个法术以后!”安东萨隆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周围,爱罗妮、阿斯雷玛都躺在地上熟睡着。 “我们都睡着了!”因索米尼亚从安东萨隆的身后走来,将一张饼子扔给了对方,“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弗隆萨正在搭帐篷,而我们被莫名其妙地送到了这里!” “附带说下,我们的马车被人毁了,三匹马都死了,那位负责监视我们的审判者也死了!”弗隆萨用眼神示意安东萨隆去看远处,那堆碎木头,以及木头堆旁边的马匹尸体。 “我看到了那个施法者,他是——” 弗隆萨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安东萨隆的话,“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更重的事,这里不是汉克岗哨,而是巫毒之地!” “巫毒之地?”安东萨隆朝四周望去,除了南面几十英尺处有一大片森林外,其他地方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再看那灰蒙蒙的天空,太阳被漫天的尘雾遮蔽着,已经无法判断出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我们所处的位置非常微妙,这里是巫毒之地的最南端,那片森林就是著名的瘟疫森林!”弗隆萨指了指南面那片漆黑一片的死寂森林。 “为什么会这样?”安东萨隆一脸的疑惑。 “这也是我们想要问的问题。”因索米尼亚说道,“我们看来是被人有意带到这里,据我判断,他们是想破坏这次任务!” “可我们根本完不成这次任务!”安东萨隆更加疑惑了,他清楚的知道这次任务就是去送死。 “很简单,带我们来这里的人,和柯格文是一伙的!”弗隆萨将手中剩下的饼子,窝成一团扔进了嘴里。 “我们该怎么办——”安东萨隆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位施法者的身影,他不愿相信那是真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嗯——!?这是哪呀?”爱罗妮揉了揉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你们都醒了呀!” “还有一个没醒的!”弗隆萨瞟了眼还在熟睡的阿斯雷玛。 “现在进退两难,留在这里不是办法,但进入那片森林又无异于寻死。”因索米尼亚踱起了步。 “黎明之星除我们以外的其他人,已经进入了瘟疫森林!”弗隆萨指了指不远处地面上的那些脚印,“他们不知道,留在巫毒之地才是最安全的!” “啊!”爱罗妮披上她那件白色的风衣,并站起来望着南面的森林,“那就是瘟疫森林!?不是说,活人无法进入吗?他们怎么进去的?” “活人无法进入的意思是警告你不要进去!”弗隆萨一脸的无奈,“你的分析能力比安东萨隆强不了多少!” “我——”爱罗妮和安东萨隆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词,他们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 “得了吧你们,别想什么花招来对付我了!”弗隆萨看出了两人的心思,他叹了口气,望了望满是尘雾的天空,“哎,这真是一个以逸待劳的好方法,黎明之星就这样被消灭了!” “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可以力挽狂澜呀!”爱罗妮看起来自信满满,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来源于什么。 “你们看——那里有个人,好像正朝我们走来!”因索米尼亚指着森林那边,那里确实有个人影在不断的接近。 爱罗妮立刻躲到了安东萨隆的身后,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个人影,额头上渗出了滴滴冷汗,“那不会是——什么怪物吧!?” “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别动!”弗隆萨话音刚落,就从同伴们面前消失不见了。 “这也太冒险了吧——!”爱罗妮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影,眼睛以下的身体完全藏在了安东萨隆的背后。 “对那个家伙来说,这不是冒险。”因索米尼亚低声说道。 也就是三十秒不到的时间,弗隆萨便再次出现在了伙伴们身边,这一次,他还来带回来一个女孩。这位女孩个子不高,有一头披散着的金发,长相还算漂亮,只不过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虚弱。她栗色的长袍被刮出了好多条口子,每一条口子,都对应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弗隆萨扶着女孩在自己之前坐过的毯子上躺下,然后将左手的食指搭在女孩的颈动脉上,“你叫什么名字?” “朱迪,朱迪·霍福德,是乐芙兰导师的门徒。”朱迪一边说,一边流下眼泪,“我的同伴,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同伴!” “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救他们的!”爱罗妮走到朱迪的身边蹲了下来,并握住了对方的手。安东萨隆头一次见爱罗妮那样体贴。 “朱迪·霍福德,你们在进入瘟疫森林以前,有没有喝下振魂药剂?”弗隆萨拿开了搭在朱迪颈动脉上的手指,认真地问道。 “振魂药剂——是什么?”朱迪一脸的疑惑。 弗隆萨闭上眼睛,并用右手捂住了脑门,“真是的,你们的导师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们吗?” “弗隆萨,我们也没听过所谓的振魂药剂。”因索米尼亚从走了上来,他的怀里抱了一大捧木材,仅仅是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搞来了可以烧上一整晚的木材。 “瘟疫森林和这里不同,这里仅仅是空气稀薄而已,但瘟疫森林里布满了各种致病气体,就好比是一个毒气罐!”弗隆萨解释说,他满怀同情地看了眼朱迪,“你能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如果仅仅是中毒的话,我们带来的药剂可以救她。”安东萨隆看着朱迪苍白的脸颊,然后将目光落在弗隆萨的身上。 “当然,你说的太对了!”弗隆萨朝安东萨隆露出一个微笑,“但是你听说过变异者吗?” “变异者!?”因索米尼亚停下了自己搭篝火的工作,盯着弗隆萨,“海克斯科技的实验品,一些因为错误实验而失去心智的人类!?” “瘟疫森林原本就是祖安的一个实验基地,后来这里就变成了各种变异生物的天堂,活人的禁区!”弗隆萨伸出手,指着远处的那片森林,“振魂药剂可以使人类在短时间内免疫任何毒物,如果不服下这个就进入森林,就算侥幸不被毒死,也会成为变异者!” 弗隆萨的后半句话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朱迪,她灰色的双眼中流出了更多泪水,恐惧与悲伤正在她的心底里交融,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负面情感,分分钟可以让她陷入绝望。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爱罗妮问道。 “有啊!在三天内把她送回战争学院。我们这里有谁掌握着,将一个活人传送到2800英里外的能力?而且要绝对精准。”弗隆萨的回答让所有人都颇感失望,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知道了!”朱迪啜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极为悲伤的表情,“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想拖累你们!” “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人能残忍到可以杀害同伴!”因索米尼亚用坚定的眼神,回绝了朱迪绝望之下的请求。 “好吧,各位!”弗隆萨站了起来,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我有一个方案,你们要不要听?” 安东萨隆、爱罗妮和因索米尼亚三人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嗯,在讲以前,先把那个愚蠢的贵族叫醒!”弗隆萨指了指依旧在熟睡的阿斯雷玛,然后将目光落在因索米尼亚的身上,“点燃篝火!巫毒之地到了晚上,会出现白天见不到的怪物,它们会用各种惨绝人寰的欢迎方式——迎接它们的客人!” 第37章 :数量优势 第二节:数量优势 「我们是命运刑牢中的囚徒,因为背负着钉入肉体的沉重枷锁,所以每一次前进,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尽管如此,我们仍要到达那有光的出口,生命不止,信念不死!」 ——[分段] 一 “救——救命——!“ 一个有着棕黄色头发的男孩疯狂地奔跑着,他尽可能地避开那些沾满绿色脓液的树木,怎奈它们长得太密,他一侧的肩膀撞上了其中的一棵。剧烈的撞击让他失去了平衡,等他再想调整身体,继续奔跑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有着绿色皮肤的高大人类。那确实是一个人类,但身高超过9英尺,而且满身的肌肉,这家伙的肱二头肌比最大号的盘子竖起来还粗,那绿色大光头也比正常人的头颅大一倍。这个大块头之所以能穿梭于密林,完全靠他无比强壮的身体,那些高大的参天古木,在他眼里如纸片一般脆弱。他走过的地方,树木不是被连根拔起,就是被撞得粉碎。 “啊——!是变异者!“男孩回头看了眼那个绿皮肤的大块头,脸上顿时写满了恐惧,”费格伦!救我!” 变异者听不懂男孩的语言,尽管他们曾经也是人类,但现在的他们已然和野兽毫无区别。若硬要说,也是有那么一点区别。那便是,这些家伙只要见到活人,便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对方。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穿透瘟疫森林的致密毒雾,到达了林子的每个角落。不要指望丛林生物会被这样的叫声惊吓到,因为它们就是比恐惧本身还要让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是切克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带着银盾纹章的年轻召唤师说道。他的身旁还有两个年龄与他相仿的褐衣召唤师,一个又矮又胖,长着一头浓密的黄色卷发;另一个身材瘦高,有着油腻的黑发,看起来既呆又傻。 “我们要去救他吗?费格伦?”胖子召唤师看着那位灰袍召唤师,挠了挠满是红疙瘩的脸颊。 “他已经死了。”名为费格伦的召唤师望着刚刚惨叫的发出地,那里除了一片参天古木外,便是从树木的缝隙间投射出的阳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明显地看到空气中的灰尘,每一粒灰尘中,都包含有数十万个致命病毒。 “费格伦——!”看起来很呆傻的那位召唤师突然大叫了一声,他看着费格伦的背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马丁?”费格伦看着自己的同伴,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马丁微微地抬起一只手,眼珠都快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它——” “你在干什么?”费格伦看着马丁的表情,更加摸不着头脑。然而,就在这时,一柄巨大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慢慢地转过头,他看到了武器的主人——一个有着绿色皮肤的变异者,原来,马丁刚刚是想提醒他,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九英尺的怪物。 “你把费格伦害死了,马丁!”胖子召唤师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绿皮的变异者,好像已经搞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嗯!”马丁一边眨着眼睛,一边快速地点了点头,“我们跑吧,凯伦!” 就在马丁说话的时候,另一位变异者从高大的树木上跳了下来,这家伙的身材略微矮小,但也更加健壮。直接反应出他健壮的,不是他的肌肉,而是他手里的那柄巨斧。那把斧子大得可以砍下巨象的头颅。不过这一次,它迎接的挑战很小,仅仅是砍掉胖子凯伦的脑袋—— 凯伦的脑袋在地上轱辘了一圈,刚好停在马丁的脚下。马丁颤抖着俯下身子,捡起了同伴的头颅,对方的脸上依旧带着惊恐的表情,“你——也——死了!”他说完,便大哭了起来。 手持巨斧的变异者走到了马丁的面前,仔细地打量起来。在他眼里,这个抱着同伴头颅的人类是个特别的存在。突然,这个家伙呲出一排恶心的大黄牙,笑了起来。大概是得出了“这个人类居然比我还蠢”的真实结论。 “绳缚术——!”马丁抬起一只手,指着那位变异者,一根很粗的棕色绳子立刻困住了对方的脖颈。 变异者起初感觉有些惊讶,当他发现自己又短又粗的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后,兴奋地跳起了舞,尽管所有正常人类都不会认为那是舞蹈。变异者伸出了他那只还剩下三根手指的大手,示意马丁可以拉着他的手,与他一起狂欢。 “荆棘绳缚术!”马丁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咒语,只见那个变异者脖子上的“围巾”突然变作了长满针刺的荆棘圈。 变异者意识到了自己“围巾”的变化,他把这种变化领会成了完全相反的意思。于是,他舞蹈动作的幅度变得更大了,还兴奋地哼哼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变异者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扔掉了手里的长矛,走到马丁面前,指了指同伴的“荆棘围巾”,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个动作的意思,就是要马丁也为他做一条“围巾”。 “喂!闹剧该结束了!” 一旁的林子里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马丁惊讶地望着声源处,只见有三位身穿灰袍的召唤师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刚刚说话的,正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这个家伙看起来二十岁的样子,头上戴着金质的头环,上面镶满了钻石。他的头发被魔法修改成了火红色,这让相貌一般的他,看起来让人有些反胃。 “你就是马丁吧!”红头发的召唤师开口道,他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了便浑身不自在,“本大人,就是金伯利!战争学院著名的金伯利!” 马丁并没有见过这位金伯利,但金伯利身后那个帅气的男人,他是知道的。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举起右手指着金伯利身后的男人,“辛加纳!你是辛加纳!” 辛加纳白了马丁一眼,然后把头扭向了一边。这个家伙较之两年前更加帅气了,在整个战争学院中,这样帅气的男生并不多见。他的脸颊很瘦,皮肤也出奇地光滑,如果你不看他的眼睛和眉毛,准会误以为这是一张女人的脸。 “哼!”金伯利狠狠地瞪了马丁一眼,“听说你就是,战争学院里智商最高、成绩最好的那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你贬低的人里,包括我吗?”说话的是辛加纳身边的赫伯特,赫伯特戴着大兜帽,身高将近七英尺,在所有已知的召唤师中,恐怕是最高的,当然也是最魁梧的。他的强壮程度,丝毫不逊于那个手持巨斧的变异者。与两年前一样,“铁甲召唤师”仍旧是他的称号,只不过现在,他用铁甲武装的部分仅限于肩膀、手臂和小腿。至于那件大灰袍下面是否还穿着软甲,就不得而知了。 “你什么时候能听懂别人的话呢?”金伯利回过头瞟了一眼赫伯特,转而将目光落在那位手持巨斧的变异者身上,“先把这个大块头解决掉吧!” “嗯——我——同意,嗯——”马丁拼命地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呆傻这个词来形容了。也许,他的智力真的不比变异者高多少。 “召唤师步法之一,鬼闪——!”金伯利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银闪闪地长剑,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他便从辛加纳与赫伯特的面前消失。一秒钟后,他再次出现在了刚才所站的位置。再看那位手持巨斧的变异者,这个家伙始终背对着金伯利等人,就连他巨大的身躯倒下的这一刻,也是如此。 马丁扑通一声坐倒在了地上,他的惊讶地看着那个已然死去的绿皮怪物,发现对方脖子上的“荆棘围巾”断裂了。断裂处的脖颈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此刻正向外喷着鲜血。他怎么也想不出来,金伯利是如何做到的。 “高材生——”金伯利扬了扬下巴,慢慢地走到了马丁身旁,“你不会连召唤师步法都看不懂吧!你和‘鲶鱼斯德‘可是我们的榜样啊!每次考试,你们的成绩都分列一二名。可是面对真正的敌人时,怎么一点也想不出方案呢?” 就在金伯利挖苦马丁的时候,另一位变异者捡起了自己的长矛,以极快的速度朝金伯利冲来,这个家伙的奔跑甚至可以引起地面的抖动。 “看好了,高材生!”金伯利拍了一下马丁的肩膀,然后横过手中长剑,“召唤师步法之二,月斩!” 金伯利突然从马丁的身边消失,紧接着,那个变异者的脖颈处便出现了一道半月形白光。与此同时,变异者停住脚步,瞪大了他的黄眼睛,他似乎在用有限的智力去分析自己到底怎么了,但生命的力量已然枯萎殆尽。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地面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怎么都杀了?”赫伯特看着地上那两具变异者的尸体,挠了挠他又白又胖的脸,“你太贪心了,起码也要给我留一个吧。” “你看——”金伯利指着不远处的密林,他的话音刚落,那里便冲出来一个手持巨斧、身材高大的变异者,那些粗壮的树干一下子就被其撞碎了。 赫伯特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金伯利的身前,在怪物的必经之地停下脚步。此刻,变异者已然冲到了他的面前,并抡起手中巨斧,朝他的脑袋挥去。赫伯特轻笑了一声,抬起装备了铁甲的右臂,格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金伯利不禁捂住了耳朵,刚才赫伯特格挡那一击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差点没把他的耳膜震破,“你这个家伙——你戴兜帽的原因,就是保护自己的耳朵吧!” 赫伯特没有理会金伯利,他空出的左手凭空出现一把长柄钢锤,钢锤的锤头满是合金尖刺,这些尖刺很长,可以轻易刺穿人类的身体。当然,他这么魁梧的人除外。他紧握锤柄,猛地一挥,那个身形巨大的变异者,立刻被击飞到了十五英尺外。 变异者甩了甩头,挣扎着爬了起来,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赫伯特。赫伯特高举钢锤,在变异者即将挥起斧子发动攻击的那一刻,将锤头猛地砸了下来。接下来的场景,已经不能再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变异者坚硬的脑袋被钢锤砸得粉碎,和头颅被砍下没有区别。 “哎呀——”金伯利说完便呕了一声,“又弄得这么恶心!怪不得你闻起来总是那么臭,原来你没考虑到那些东西会喷到身上!” “杀戮,是一种享受!你懂什么!”赫伯特手里的钢锤消失不见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布,擦了擦脸上的红白液体。 “看到了吧——”金伯利蹲了下来,看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马丁,“我们和你的差别,是纸面上分数的差距;而你和我们的差别,是生与死的差距!但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我们曾经的榜样,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谢谢你——”马丁用充满崇敬的眼神看着金伯利,对方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并用长剑指着他。而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对方剑刃上散发出的是杀意。 “让你来看看课本上没有提到过的一招吧!”金伯利微笑着说道,“召唤师步法之三,百转!” 马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确信这是对方的一种法术,他周围出现了很多“金伯利”,有些甚至浮在了半空中。他不知道哪个才是本体,而哪些是虚像。他只知道,自己快死了,除了害怕,什么也做不了。“不要——不要死——”他哭了出来,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满是疙瘩的脸颊滑落。让那张本来就难看的脸,变得有几分恶心。 “恐惧吗?感觉自己离死亡很近吗?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周围到处都是金伯利的声音,而且声音的发出点不断地变化着,变化的速度甚至堪比眨眼的速度。突然,一切都停止了,那些刚刚存在于空间的数十个“金伯利”也消失不见了。一把长剑从后面刺穿了马丁的胸膛,金伯利将长剑横转了一下,一泓鲜血立刻从马丁的伤口处喷出。 “啊——!救——救我——”马丁哭得更厉害了,他朝辛加纳伸出手,对方此刻正斜睨着他,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怜悯。马丁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世间没有人可以救他,甚至都不会有人去同情他。“为什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他大声叫喊道,随着他的叫喊,有更多的鲜血从伤口处溅出,地面上迅速地形成了一个血泊。 “惧怕死亡吗?”金伯利贴近马丁的耳朵说道,他的话语中除了刺骨冰冷以外,便是那毫无怜悯之情的决绝,“但活着并不一定就是幸福的,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死亡是一种恩赐!”话音刚落,他便将长剑从马丁的身体里抽出。 “你为什么要杀他?”赫伯特瞟了一眼倒在血泊里不断抽搐的马丁,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只濒死的蝼蚁。 “你认为,那种货色会知道振魂药剂的存在吗?”金伯利甩了一下手中长剑,剑刃上的血滴立刻滑落到了地上,“他早晚会变成变异者,终究难逃一死!” 二 时间:不详(在巫毒之地难以通过任何常识分辨时间) 地点:巫毒之地东南部 人物:安东萨隆、弗隆萨、爱罗妮、阿斯雷玛、因索米尼亚、朱迪·霍福德 (¤朱迪·霍福德躺在棕色的毯子上,看起来奄奄一息,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处的血管突起,且呈紫红色。) 爱罗妮:(坐在朱迪的身旁,怜惜地看着对方)怎么办呐,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弗隆萨:(叹气)眼下,也只有那对儿夫妇能救她了。 因索米尼亚:你是说格雷戈里·哈斯塔和阿莫琳? 弗隆萨:(点头)没错。 阿斯雷玛:他们是谁?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安东萨隆:好像是——“黑暗之女”安妮的双亲。 弗隆萨:没错,“灰色秩序”的领袖,诺克萨斯的流放者。(看着阿斯雷玛)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在诺克萨斯,他们是被禁止提到的。 爱罗妮:他们现在住在巫毒之地吗? 弗隆萨:显而易见,不然我提他们干什么。只有“灰色秩序”知道,如何在这种荒原上活下去。 安东萨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弗隆萨:我把指挥权交给我们这里最有智慧的因索尔,你们听他安排吧! (¤阿斯雷玛狠狠地瞪了弗隆萨一眼,心里很不服气) 因索米尼亚:好吧。那么,我们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兵分两路。爱罗妮和阿斯雷玛带着朱迪去找那对儿夫妇。弗隆萨、安东萨隆与我一起进入瘟疫森林救人。 爱罗妮:为什么要我和他在一起?(瞟了一眼阿斯雷玛)我不同意! 阿斯雷玛:我也不同意你的安排! 因索米尼亚: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爱罗妮是女孩,留下她照顾朱迪更方便一些,但她身边需要一个保护人,你是最合适的!因为你比我们都擅长远距离攻击。 弗隆萨:我同意!(举手示意)我和因索尔的战斗方式都是以近身攻击为主,带着一个伤员和一个累赘,完全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爱罗妮:(指着弗隆萨)你说谁是累赘!? 安东萨隆:(走到爱罗妮的身边,轻声说)没关系,其实我也是累赘。 爱罗妮:你是在安慰我吗?(斜睨着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点头)嗯,是的! (¤爱罗妮打了安东萨隆的后脑勺一下) 爱罗妮:有你这样安慰别人的吗!? 弗隆萨:(看着阿斯雷玛)贵族大人,您的意见呢? 阿斯雷玛: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弗隆萨:好吧,你说吧,什么条件? 阿斯雷玛:(露出诡异的笑容)这次任务结束后,你要做我的仆人,我对你的所有权是一年! 因索米尼亚:(尴尬)这样——不太好吧——我觉得弗隆萨就算侥幸在任务中活下来,也会被你折磨死! 阿斯雷玛:那不用你管,他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拒绝合作! 弗隆萨:(微笑)好吧,成交! 因索米尼亚:嗯?你可要考虑清楚。 弗隆萨:(摊开双手)没什么的,你以为做我的主人很容易吗?到时候被折磨死的,可能不是我哦! 阿斯雷玛:(怒指弗隆萨)你等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弗隆萨:好吧,我等着。 因索米尼亚:那么,就这样决定了。阿斯雷玛和爱罗妮,你们准备出发吧。振魂药剂追备好了吗,弗隆萨? (¤弗隆萨从衣兜里掏出三个绿色的玻璃瓶,将其中的两个扔给了安东萨隆和因索米尼亚) 朱迪:(声音微弱)影锋战士——影锋,战士—— 爱罗妮:你说什么朱迪?(把耳朵贴近朱迪的嘴唇) 朱迪:瘟疫森林里有影锋战士—— 爱罗妮:(面向其他同伴)她说,瘟疫森林里有影锋战士! 安东萨隆:什么——!? 弗隆萨:听起来不可思议! 阿斯雷玛:不可能,影锋战士是诺克萨斯执行秘密暗杀的组织,为什么会来这里? 弗隆萨:很简单,他们这次是来暗杀我们的! 阿斯雷玛:暗杀我们?你疯了吗?我们可是英雄联盟的召唤师! 因索米尼亚: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复杂。 安东萨隆:其实,影锋战士,早就试图暗杀过我们——不过,失败了。 (¤阿斯雷玛、爱罗妮和因索米尼亚惊讶地看着安东萨隆) 因索米尼亚:(回想着记忆中的画面)没错,我一直都觉得奇怪,现在想来确实如此。在安东萨隆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那两个黑衣人,就是影锋战士! 弗隆萨:我和安东萨隆在来这里以前,还遭到了三位影锋战士的暗杀,不过他们的目的是夺走日记。 阿斯雷玛:(疑惑)日记? 因索米尼亚:特莱拉兹日记? 弗隆萨:(摊开双手)显而易见!(朝阿斯雷玛扬了扬眉毛) 阿斯雷玛:(瞪了弗隆萨一眼)那日记呢?被夺走了? 安东萨隆:啊,被夺走了。 阿斯雷玛:就知道会这样,那本日记在你手里,就像放在门口的金币一样,随时可以被任何人拿走! 弗隆萨:别怪他,当时我也在场,是我大意了。 阿斯雷玛:(用充满鄙夷的眼神看着弗隆萨)我感觉,你只是比较擅长吹牛皮,并非是什么高手! 弗隆萨: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高手,我说过吗?(目光扫过其他同伴的眼睛) 因索米尼亚:好了,各位!至少现在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们目前的敌人是影锋战士。而他们来此的目的,是接到了暗杀“黎明之星”的任务。 弗隆萨:准确的说,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暗杀“古老家族的后裔”。 阿斯雷玛:又是自以为是的判断的吗? 弗隆萨:(微笑)嗯,目前来说,是的。 因索米尼亚:好了,各位!该出发了! 爱罗妮:啊,那你们——小心点哦!(看着安东萨隆、弗隆萨和因索米尼亚三人) 弗隆萨:怎么了?怕我们一去不回吗?那确实很有可能哦! 爱罗妮:(眼圈渐红)其实,比起再也见不到你,被你欺负也是很好的嘛! 因索米尼亚:放心,爱罗妮!要小心的是你们才对,我们没有关系的! 安东萨隆:爱罗妮,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把手给我好吗? (¤爱罗妮伸出手,安东萨隆将一样东西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爱罗妮:小跟班——(哭了出来) 弗隆萨:别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我们可是黎明之星中最强的五个人! (¤爱罗妮眼泪汪汪地看着弗隆萨,当她看到对方那异常坚定的表情时,微笑着点了点头) 因索米尼亚:再会,爱罗妮、阿斯雷玛! 阿斯雷玛:别死了啊,你们几个! (¤安东萨隆朝爱罗妮和阿斯雷玛招了招手,喝下了振魂药剂。弗隆萨和因索米尼亚也喝下药剂。) (¤阿斯雷玛背起了朱迪,向北方的荒原飞奔而去,爱罗妮拾起她和阿斯雷玛的旅行袋,跟了上去。) 弗隆萨:走了,同伴们! (¤弗隆萨、因索米尼亚和安东萨隆,眨眼间便从刚刚站的地方消失了。) 三 距离“黎明之星”从战争学院出发,已经过去了十天。很遗憾的是,夺回符文紫水晶的任务毫无进展。五天前,二十八位成员全部因为未知原因,被送到巫毒之地的东南角。目前,除了爱罗妮、阿斯雷玛和昏迷不醒的朱迪·霍福德以外,其余成员全部被困在了瘟疫森林,生死不明。瘟疫森林是一个很奇怪的区域,这里的树木很粗壮,却生长的极为密集。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每隔一英里,就会有一块林间空地,这块空地的土壤十分干燥,而且连杂草都不会在上面生长。从理论上讲,这样的空地设和安营,但无疑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一旦被敌人包围,几乎没有逃跑的可能。 这一次被包围的,是基兰导师的四位门徒:图克、斯科特、科里亚和伊莱瑞娜。图克和斯科特是黎明之星中最年长的两位,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灰袍召唤师。不过此刻,他们周围已经埋伏了将近一百位影锋战士,即使最优秀的召唤师,也很难全身而退。 “居然是一群孩子。”一位身材高大的影锋战士,望着科里亚他们低声说道。站在他身边的,应该就是这群影锋战士的首领,因为那家伙的披风是白色的,在一群黑衣人中,这样的白色很是显眼。 “怎么了,麦格隆?心存怜悯么?”首领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位影锋战士,对方的披风是暗红色的,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影锋战士。 “没有。”名为麦格隆的影锋战士淡淡地回答说。 “大人!我们要动手吗?”下面的一位战士请示道。 披着白色披风的首领轻轻摆了下手,“格杀勿论!” 最先感受到危险的是图克,那位人高马大,相貌英俊的召唤师。他手里拿着六英尺长的桃木法杖,灰袍上还系着一条银腰带,“退后!尤其是你们两个!”他回过头瞟了一下科里亚和伊莱瑞娜,两人看起来已经被吓坏了,他们也感觉到了自己周围的危险。就在这时,密林间飞出五把四英尺长的刀刃,以极快的速度朝四位召唤师逼来。图克举起法杖,猛砸了一下地面,那些刀刃在快要接近他的时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落。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无法用眼睛看清,大概有六位影锋战士从密林从窜出,他们出现在图克身边的时候,那些刀刃刚刚落地。不过,身经百战的图克,还是从容不迫地应对着。 「召唤师步法之三:百转!」 图克没有使用任何魔法,但空间里却出现了无法用自然科学解释的现象。在旁观者科里亚看眼,那里仅有几个黑影在快速移动,而就在这时,图克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若干道灰白色的光影。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那些冲上来的影锋战士全部被杀死了。 “哦?这就是召唤师发明出的,用于对抗刺客和战士的瞬身步法吗?”影锋战士的头领说道,从面罩中露出的双眼来看,他对图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好——好厉害!”科里亚露出了崇拜的眼神,他双手握拳举在胸前,“图克大哥,刚刚做了什么?” “嗯?你没有看清吗?”戴着黑框眼镜的斯科特看了科里亚一眼,对方正朝他眨着眼睛,“哼,就知道你们这些后辈不行!这就是召唤师步法,而且附加了近身攻击,看起来那里出现了好多个图克,但实际上只是高速移动中留下的残影。” “他们又攻过来了!”伊莱瑞娜指着从密林中不断走出的影锋战士,他们的数量多的惊人,看起来,他们是想依靠数量优势先解决图克。 “啊!?”斯科特露出了惊讶表情,他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我得去帮他!” “我也去!”科里亚看起来十分坚定,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得了吧,你们在这好好看着!”斯科特手里多出了一把长剑,“我们这些前辈,有很多值得你们学习的东西!” “可是——我们——”科里亚有些不甘心。 “用不用我把你们绑起来?”斯科特把脸凑到科里亚面前,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黑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或者我先把你们干掉!?” “啊——不用啦,不用啦!”科里亚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眯着眼睛朝对方微笑道,“我和伊莱瑞娜姐姐会听话的,你们去吧——!” “哼,看好了,后辈们!”斯科特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从来不会起风的瘟疫森林,此刻居然刮起了不小的风,那些风的源头,似乎就是他的身体。 「秘法:风之葬歌!」 突如其来的大风,让那些影锋战士措手不及,他们只能放弃前进或者攻击,用手挡住眼睛。然而,这种举动正中斯科特下怀。 「秘法:风刃礼葬!」 狂风中突然出现了无数把魔法刀刃,由于影锋战士们挡着眼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觉察到。当他们终于意识危险就在四周时,身体已然被锋利地魔法刀刃切得七零八落。那些侥幸没有被刀刃波及的影锋战士,则被同伴们的鲜血淋湿了,狂风将死者的鲜血送给了他们,这便是所谓的礼葬。 “喂!你这个混蛋!谁让你出手的!?”图克朝着斯科特大吼道,“我一个就可以把他们全部解决!” “哦?是吗!?”斯科特用鄙夷的目光瞟着图克,“对付六个敌人就用了高级步法,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好吧——!那只有连你一块干掉了!”图克一边说,一边拿着法杖朝斯科特走去。 “嗯?起内讧了吗?”名为麦格隆的影锋战士皱紧眉头,看着远处的那对儿召唤师。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斯科特和图克在身体交汇的一瞬间,挥动起各自的武器,将彼此身边处于隐身状态的影锋战士击倒了。原来,刚才的仅是演戏,用于迷惑那些隐身的敌人。 “干得不赖,斯科特!”图克微微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同伴。 斯科特挠了挠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轻笑了一声,“你在和谁说话?我可是马上要拿六芒徽记*的男人!” “嗯,不错的配合!”影锋战士的头领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身边的麦格隆身上,“不去会会他们吗?” “啊,我正有此意。”麦格隆话音刚落,便从头领身边消失了。 图克和斯科特都感觉到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逼近。然而,他们都错误的以为对手会从正面发动进攻。就在这时,麦格隆抽出背后的长剑,并同时闪步到对手的身后。只听“当”得一声巨响,麦格隆和斯科特的剑刃撞击在了一起。 “意图被识破了吗?”麦格隆低声说道。 “速度很快,影锋战士!”斯科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看到强大对手出现后,感到满意的微笑,“我们刚看到你从前面出现的残影,你就闪到了我们的身后!” “这是二段闪身,影锋战士所掌握的最强步法,你们居然可以识破!”麦格隆皱紧了眉头,他如何也想不到,这样年轻的召唤师,居然可以跟上自己的速度。 “并非是识破了,也并非是破解了!”斯科特露出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表情,是兴奋、满足还是愤怒,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紧皱的眉头和坚毅的眼神里隐藏着深意。“两人作战时,保护同伴的身后,就是我的职责!”他接着说道。 麦格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对方后面的那句话,狠狠地拨动了他的心弦。“原来如此,保护同伴的身后,这就是你们之间的情谊吗?” “像你们这样的冷血杀手,是不会明白,同伴之间的羁绊与友情的!”斯科特一边说,一边架开了对手的剑刃,并将自己的武器插进土地中。 麦格隆马上意识到了对方的刚刚动作的意图,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半径两英尺的圆形结界,结界两侧的土壤里突然伸出十几条巨大的藤蔓,一齐朝他袭来。于此同时,图克转过身来,横过手中桃木法杖,默念了一句咒语。 「秘法:雷闪!」 一道凌厉地闪电从图克的法杖尖中射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麦格隆。麦格隆终于明白了两人的作战方式——用藤蔓封住他动作,使得他无法向两侧闪身,只能向后跳跃躲避藤蔓,并在这时,对他施放速度极快的雷电法术。“真是天衣无缝的连结法术!”麦格隆由衷地赞叹道,他双手持剑,接下了对方的法术。巨大的闪电让他的剑刃发出刺眼蓝光,与此同时,雷电继续向下传导,由金属护手到剑柄,再到他带着黑手套的那双手。 “这样——你的手臂就再也无法使用了!”图克把桃木法杖扛在肩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啊,很可惜,你们的对手是我。”麦格隆没有因为雷击失去知觉,他的手臂也没有如想象中被雷电烧焦,仅仅是他的黑手套冒起了一些白烟而已。 “怎么——不可能!”图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无法相信那是真的,对手被自己的法术直接击中,看起来却毫发无伤。 麦格隆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他的手套仍冒着白烟,“这是专门对抗召唤师的手套,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雷电、冰霜、火焰三种形式的法术都对其无效。” “居然有这种——东西!”在一旁观战的科里亚感叹道。 “得手了——!” 这是影锋战士头领的声音,他此刻已经冲到了图克的身后,而对方正望着麦格隆冒烟的手套发呆。就在头领的长剑即将刺穿图克的时候,一个身躯挡在了他与剑锋之间。那是斯科特,他替同伴挡下了致命一击,而自己却被扎了个透心凉。 图克和麦格隆,以及在一旁观战的科里亚和伊莱瑞娜,都瞪大了眼睛。 “嗯?还有这样的蠢货!?替别人去死?”头领的脸上写满了鄙夷。 “你——懂什么!?”斯科特吐了一口鲜血,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对方的剑刃,以免剑刃刺穿自己后,又伤到身后的图克,“保护同伴的身后,是我的职责!” “斯科特——!!”图克从后面抱住同伴的肩膀,脸颊因悲伤和愤怒变得通红,眼框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你为什么——!?” “图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战友!”斯科特伸出血淋淋的左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很抱歉,以后不能再保护你的身后了——” 头领恨不得朝斯科特的身上吐口水,在他眼里,斯科特的行为极端的愚蠢,且让人鄙视。“还不赶快去死,在这废什么话!?”他一边说,一边把剑刃从对方的胸膛拔出,温热的鲜血立刻溅了他一身。 “你们——!你们这些混蛋——!!”图克已然变作了愤怒的野兽,他的眼白也因充血而变成了红色,身上的肌肉无不被怒火灼烧着。他扶着同伴躺在脚下冰冷的土地上,然后抬起左手猛击地面。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被输送到了土壤中,与此同时,整块林间空地都被一个魔法结界笼罩住了,结界的术式在地面上亮起蓝色的光芒。 「秘法结界:雷神咏叹!」 “快跑!快逃到林子里!——”头领大喊道。 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而降,击中了结界术式的中心。紧接着,整个结界都亮起了刺眼的蓝光。蓝光如洪流般穿过树木间的缝隙,到达瘟疫森林的每一个角落。那一瞬间,森林中的所有生物都因这巨大的光亮而失明了。 【作者注释】 *六芒徽记:又叫六芒星徽记。英雄联盟和的召唤师通过衣领处佩戴的徽记,以及衣服的颜色区分等级。褐衣召唤师佩戴铜鸟徽记,灰袍召唤师佩戴的是银盾徽记,白衣召唤师则佩戴六芒星徽记。 四 “看来,东南方向五英里处,有人正在战斗。”因索米尼亚望着刚刚闪耀蓝光的地方说道,虽然闪光只持续了三秒,但他却精准地估计出了光源的距离。 “我们要去帮忙吗?”安东萨隆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同伴,他隐隐地觉得,刚刚发出蓝光的地方,有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力量。 “不用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战斗就结束了!”弗隆萨俯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潮湿的泥土,然后便抬起手,用拇指抚过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并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发现了什么吗?”因索米尼亚从弗隆萨的动作中,分析出了一丝答案。 “是人血,大概三小时前留下的。”弗隆萨仔细地看着那些深绿色的稀泥,周围的光线很暗,但他的眼睛好像并不受此影响,他又用手摸了摸附近的泥土,“三个人,有两个应该受了重伤——另一个,大概情况还好。” “哪个方向?”因索米尼亚问道。 弗隆萨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密林,“如果我和安东萨隆受了重伤,你会带我们去哪里?” 因索米尼亚和弗隆萨互相看着彼此,一齐点了点头。因索米尼亚向他们来时的密林走去,并在一个大蜘蛛网的前面顶住了脚步,这个蜘蛛网结在了两棵大树之间。他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咒语,与此同时,那个巨大的蜘蛛网突然亮起了耀眼的红光。 「秘法:真实视界!」 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奇妙。那个蜘蛛网突然从中间裂开,裂开的部分闪着紫色的光芒,与此同时,蜘蛛网所在的空间像一张翻开的画纸般,从安东萨隆等人的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定紫色的帐篷,帐篷前架着一堆篝火,一个身穿灰袍的召唤师,正坐在篝火旁。安东萨隆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人,那正是辛加纳。 辛加纳瞟了一眼因索米尼亚,将一根干柴扔进了篝火里,“真是一群不礼貌的人!” “我当这是谁,原来是三人组中最强的辛加纳大人!”弗隆萨说完便朗声大笑起来。 “你的同伴受了伤?”因索米尼亚看了看那顶紫色的帐篷,在火光的掩映下,他勉强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两个人。 “这跟你无关。”辛加纳淡淡的说。 弗隆萨慢慢地走到辛加纳的对面,在一块裸露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正如你所见,森林里到处都是影锋战士。也许,黎明之星目前只剩下了我们六人。” 安东萨隆看了眼弗隆萨,对方的表情很轻松,他不喜欢弗隆萨这样说,一想到这趟旅程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科里亚、爱罗妮和阿斯雷玛,他的鼻子便有了酸酸的感觉。「如果牺牲我一人,能换来他们都活着,那也值得了!」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真是一群愚蠢的人!”辛加纳话音刚落,便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根六英尺长的白色法杖。 “与我想象的一样!”弗隆萨将双手背在脑后,望着树缝间投下的几缕光亮,“在这个森林中点燃篝火,一定会招来各种敌人!” “敌人——”因索米尼亚警觉地看了看周围,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实际上却危机四伏,“敌人看起来很多——” “喂,辛加纳!”弗隆萨朝辛加纳的背影看去,“你们已经喝了几瓶振魂药剂?” “怎么——难道,这个有数量限制吗?”安东萨隆问道。 弗隆萨认真地点了点头,“显而易见,这么好用的药剂当然有极限!这种药剂的副作用极大,一般来说,连续饮用的话,到第24瓶时,内脏就会开始衰竭。” “那会怎么样?”安东萨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内脏一旦开始衰竭,12小时内便会死亡!”弗隆萨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颇感惊讶。 “速战速决,我没有太多时间!”辛加纳低声说道。 “很可惜——”弗隆萨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支铅笔,“我们的周围大概有两百名影锋战士——” 弗隆萨的话很快被印证了,他们周围的林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大群身穿黑色斗篷,戴着面罩的影锋战士。这些刺客能以此种形式出现,就说明他们掌握着数量优势。而依靠这个优势,取胜只是时间的问题。 “因索尔!”弗隆萨低声说,他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直接使用那招吧!” 因索米尼亚点了点头,他抽出背后长剑,双手持握,轻声念出了吟唱词,“吾之先祖赐予的利刃,将在夤夜之际出鞘,寒芒所及之处,尽是敌人的鲜血与哀号。弗瑞尔卓德的坚冰,将化为正义的号角,当它吹响之时,吾之利刃将无坚不摧!” 「秘法:符文强化!」 因索米尼亚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魔法结界,那个结界由两个同心圆组成。外面的那个写满了各种符咒,并以顺时针旋转;里面的那个则不断发出奇异的金光,并呈逆时针旋转。与此同时,他手里的长剑也发出了耀眼的金光。 “好厉害!这是怎样的法术啊!”安东萨隆不由得赞叹道。 “好好看着吧,安东萨隆!”弗隆萨回过头看了一眼安东萨隆,然后将目光落在因索米尼亚的身上,“要上了,因索尔!” 「召唤师步法之一:鬼闪!」 也许是周围光线很暗的缘故,安东萨隆始终没能找到弗隆萨和因索米尼亚在哪,他只隐约地感觉有一白一黑两道影子,在影锋战士门间穿梭着。而那些影锋战士则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似乎只是不会移动的活靶子。或者说,以速度见长的他们,在攻击速度上,被弗隆萨和因索米尼亚完全压制住了。 就在这时,安东萨隆的身边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火光,他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辛加纳正摇着法杖。与此同时,对方的法杖尖里不断有烈焰喷出,烈焰没有在喷出后消失,而是在辛加纳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或者说,那更像是火焰组成的小型龙卷风。周围的空气开始燥热起来,虽然距离辛加纳有十英尺远,但安东萨隆仍感觉自己快要被烫伤了。 「秘法:烈焰风暴!」 辛加纳猛甩了一下法杖,那些原本在他头上急速旋转的火焰,如一条火龙般冲向前面的敌人,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他面前的森林便陷入一片火海。离他最近的十几个影锋战士,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焚化成干了瘪漆黑的尸体。后面的那些情况稍好一些,他们有充分的时间享受被火焰烧焦的快感。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人,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找不到。当然,这也并不奇怪,在战争学院里,辛加纳、弗隆萨和因索尔本来就是最优秀的三个人,这些家伙已经不能再用天才这个词来形容。而他自己,则一度被称为“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也许,我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五 时间:不详(巫毒之地无法准确判断出时间) 地点:巫术小屋(安妮双亲住处) 人物:爱罗妮、阿斯雷玛、格雷戈里·哈斯塔、阿莫琳、“鲶鱼”斯德 (¤镜头先表现格雷戈里·哈斯塔和阿莫琳的巫术小屋,那是一幢用黑色金属建造的二层房子,外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咒,大门在一层的正中央,是一扇黑色的金属门。) (¤爱罗妮和阿斯雷玛坐在客厅中央的木桌旁,他们的旁边还坐着“鲶鱼”斯德,这家伙较两年前更加难看了,那张大嘴更加像鲶鱼,嘴唇上还长着鲶鱼似的“须子”。) 阿斯雷玛:斯德,你怎么会在这里? (¤斯德挠了挠他脸上的疙瘩,一些疙瘩被他挠掉了,看起来十分恶心) 斯德:嗯——嗯——我跑了,我的同伴们都死了——嗯,死了—— 爱罗妮:(表无奈)这个家伙除了成绩很好以外,其他方面和傻子没有区别,而且还是个残忍的傻子。 阿斯雷玛:(看了一眼爱罗妮,喝了一口面前桌上的咖啡)那么,你怎么找到的这儿? 斯德:(傻笑两声)安妮告诉我的——嗯,对,她告诉我的—— 阿斯雷玛:你见过“黑暗之女”安妮? 斯德:啊——是啊——她的小熊丢了——我帮她找到的——对,我帮她找到的—— (¤阿斯雷玛和爱罗妮都张大了嘴巴。) 阿斯雷玛&爱罗妮:什么——!? 斯德:(拼命点头)她,她说“你看到我的小熊没有?”,我说——嗯,看到了!然后我——就——就带她到玩具店,指着那里的——小熊——说,你看!在那! 爱罗妮:好吧,那么后来呢? 斯德:(害羞地笑了笑)后来——她就告诉我——她父母在这里——说她父亲有一种药剂——喝了就会变成木偶——她就可以天天——把我带在身边了—— 阿斯雷玛:我知道了,安妮是想害死这个家伙,以解心头之恨。 爱罗妮:可是,这对儿好心的夫妇却收留了他——真是不可思议—— 阿斯雷玛:(瞟着爱罗妮)你不是说,再也不跟我说话了吗? 爱罗妮:(瞪了阿斯雷玛一眼)谁——谁跟你说话了,我在跟斯德说话—— (¤阿斯雷玛轻笑一声,喝了一口咖啡) (¤阿莫林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是一位有着棕色卷发的中年女人,穿着棕色的连衣裙,皮肤略黑,嘴唇呈紫红色,长得有些骇人。但牙齿很白,微笑时和严肃时比起来,判若两人。) 爱罗妮:(起身)阿莫林女士,我们的朋友怎么样的了? 阿莫林:(微笑)她很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阿斯雷玛:不会再变成变异者了吧。 阿莫林:嗯,应该不会了,不过,倒是有可能变成木偶。 阿斯雷玛:(惊讶)什——什么意思?你们给她喝了什么吗? 阿莫林:放心,孩子!(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变成木偶也好,如果变成了变异者,我们就只能杀死她了! 爱罗妮:天呐!(摇了摇阿莫林的胳膊)求您,救救她吧!别让她变成木偶! 阿莫林:(捏了一把爱罗妮的脸蛋)那就把你变成木偶,送给我女儿,她一定会喜欢这么漂亮的礼物的!! 爱罗妮:啊——那还是不要了,您还是把这条死鲶鱼变成木偶吧!(指着斯德) (¤格雷戈里从里屋走出,他穿着粗布短衫,一头黑色长发,留着大胡子,皮肤白皙,与他的妻子形成鲜明对比。) 格雷戈里:我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斯德变成木偶,只会浪费我们的药剂。所以,我们打算把你们的朋友和斯德,当做我们的实验材料。 阿斯雷玛:什么意思? 格雷戈里:你认为我们会白白救你们的朋友吗?来自诺克萨斯的贵族? 阿斯雷玛:(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格雷戈里:(将脸颊贴近阿斯雷玛)你们在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你们的底细调查清楚了! 阿莫林:格雷戈里说得没错,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爱罗妮:在你们的——预料之中!? 阿莫林:知道是谁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的吗?影锋战士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格雷戈里:(点头)是啊,难道——你们不想知道答案吗? 阿斯雷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一开始就怀疑,你们是否真的是安妮的双亲。 阿莫林:安妮确实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最成功的实验品! 爱罗妮:实验品!? 格雷戈里:(清了清嗓子)是人体实验,不要误会—— 爱罗妮:(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那确实是——人体实验—— 阿斯雷玛:你们到底知道什么秘密? 格雷戈里:你们想知道吗? 阿斯雷玛:我认为,这是一句废话! 阿莫林:那你们就派出一位代表,做我们的实验品! 阿斯雷玛:我只听说你们是暗影术士,没有听说你们是科学家! 格雷戈里:炼金术是术士们的最爱,我们需要大量的实验体,人体器官是最稀缺的实验材料! 爱罗妮:那——你们不是和诺克萨斯有仇吗?(指着阿斯雷玛)这个家伙是诺克萨斯贵族,选他吧,正好可以帮你们报仇! 阿莫林:(点头)好主意! 阿斯雷玛:(瞪着爱罗妮)你这个蠢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爱罗妮朝阿斯雷玛眨了下左眼,然后偷偷地踢了他一脚。阿斯雷玛立刻明白了爱罗妮的意思) 阿斯雷玛:好吧,我来做你们的实验品,但是前提是,你们要把你们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格雷戈里:很好——贵族!我们的买卖成交! 阿莫林:这次事件的主导者是一个名为“蔷薇黑十字”的组织。 阿斯雷玛: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格雷戈里:你当然没有听过!所有典籍都没有记录过这个名字,它只被少数人知晓,然后口口相传!这个组织存在了几千年,从“大魔影”埃西铎进攻莱昂特的时候,它便已存在。所以,很多人认为,埃西铎是这个组织的创建者。 阿斯雷玛:埃西铎不是被乌拉诺斯大帝杀死了吗? 阿莫林:没错,乌拉诺斯大帝正是从埃西铎的口中得知了艾卡西亚的存在,于是才有了后面的预言!乌拉诺斯正是预言的创造者,预言所针对的,就是“蔷薇黑十字”——瓦罗兰最大的敌人! 格雷戈里:爱罗妮·布拉德(看着爱罗妮),你也是古拉家族的后裔,因此,你也可能是预言的指向者,或者说,是预言的达成者! 爱罗妮:(惊讶)我——!?预言达成——很重要吗? 阿莫林:当然,预言目前已经达成了一半。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瓜分阿加斯特王国,并引发五次符文之战,是预言的第一部分;埃克西欧止息第五次符文之战,创建英雄联盟,是预言的第二部分;那么第三部分—— (¤阿斯雷玛和爱罗妮目不转睛地看着阿莫林和格雷戈里) 格雷戈里:第三部分我们也不清楚—— (¤阿斯雷玛和爱罗妮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阿莫林:但我们的猜想是,第三部分就是彻底毁灭“蔷薇黑十字”的方法。蔷薇黑十字是瓦罗兰所有灾难与战争的缔造者,只有毁灭他们,瓦罗兰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 阿斯雷玛:这么说,柯格文也属于这个组织了? 格雷戈里&阿莫林:(震惊)柯格文——!? 爱罗妮:没错,就是他把符文—— (¤阿斯雷玛立刻捂住爱罗妮的嘴) 格雷戈里:(看着阿斯雷玛和爱罗妮)哦——?哈,我知道,你们这次来,是要执行英雄联盟的秘密任务,我并不想知道那任务是什么。 阿莫林:你们刚刚提到了——柯格文!? 阿斯雷玛:没错,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从柯格文手里夺走一样东西! 格雷戈里:你们还是放弃吧,没有人类能打败他! 爱罗妮:您认识他吗? 格雷戈里:柯格文是—— 阿莫林:够了!格雷戈里,他们知道的够多了! 格雷戈里:阿斯雷玛·安卡利亚,你和斯德要跟我去实验室了,用不用先让你们睡着?不然,一会儿肚子被剖开的时候,会很疼的! 斯德:肚子——被剖开!?那样很——很好玩吗? (¤阿斯雷玛给爱罗妮使眼色) 爱罗妮:那个——阿斯雷玛,我会告诉同伴们,你的牺牲换来了重要情报。我们会为你准备一个隆重的葬礼哦! 阿斯雷玛:(指着爱罗妮)你这个骗子——!我真的恨毒了你! 爱罗妮:对不起哦,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谁让你曾经要人家那么伤心! (¤格雷戈里夫妇用魔法束缚住了阿斯雷玛和斯德,拖着他们走进实验室……) 爱罗妮:(看着实验室那扇关上的大门)哎——得快点想想办法,不然,那个家伙就真的死了! 第38章 :科里亚的力量(上) 第三节:科里亚的力量 「决定我们命运的,不是我们所掌握的能力,而是我们某个重要的选择。 ——杰瑞斯·布拉德 真正的善良,来自于那些有着最悲惨的经历,却依旧可以保持最美丽微笑的人。」 ——[分段] 【艾欧尼亚的布拉德家族】 对于生活在瓦罗兰大陆的人们来说,艾欧尼亚绝对是一个神秘的岛屿,人们发现这个岛屿,是因为第二纪314年的“技术大变革”。在那以前,没人知道艾欧尼亚的存在。作为八大城邦之一,艾欧尼亚是最后一个加入英雄联盟的国度,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长久以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 艾欧尼亚的首度,是普雷希典巨台,一个建造在伊文思大瀑布之上的巨型城堡。这个首都是十四年前确立的,也正是那个时候,艾欧尼亚从诺克萨斯的侵略中取得胜利。艾欧尼亚有四大议会,为首的是“启示者”卡尔玛所领导的光翼议会,该议会拥有支配其他议会的权力。当然,里托大师那对儿闻名世界的儿女——“刀锋意志”艾瑞莉娅与“利刃之魂”泽洛斯,也在该议会中。 艾瑞莉娅和泽洛斯,以及他们的反抗军,是艾欧尼亚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而兄妹二人之所可以组织起如此庞大的军队,源于一个人的资助,那便是著名商人格洛雷·布拉德。艾瑞莉娅为了报答格洛雷,在其死后为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并许诺其后代可以永享贵族待遇。毋庸置疑,布拉德家族在艾欧尼亚的地位,与四大议会等同。当然,它也是艾欧尼亚最富有的家族,在四大议会眼中,布拉德译为“金库”。 一 科里亚穿着米色的长袍,戴着白色的丝绸围巾,衣领处还别着狮鹫纹章。他的个子比两年前高了许多,细碎的棕黄色头发,和那张红扑扑的瓜子脸似乎没有变化。可能是脸变长了的缘故,那双澄澈的蓝眼睛显得小了一圈。当然,那对儿抿嘴或微笑时就会出现的可爱酒窝还在,大多数女孩子都是因为这个迷上他的。 站在科里亚身边的是伊莱瑞娜,那披肩的酒红色头发美丽依旧,较之两年前,她的样子更加漂亮了。刘海儿遮住了双眉,耳朵上还多了一对儿耳钉,仔细看时,就会发现耳钉上刻着布拉德的家徽。当然,她那对儿独一无二的眼睛,仍旧让人过目不忘,银色的虹膜、黑色的瞳孔。无论你多么胆大,盯着这样的眼睛看十秒,都会崩溃。 “科里亚·布拉德!伊莱瑞娜·沐恩!”图克双手撑地,以免自己会因体力不支而趴下去,“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图克大哥!”科里亚微笑着说,“你忘了,传送和召唤是我最擅长的!” 图克轻笑了一声,“在我眼中,你那种擅长——狗屁都不如!” “啊,啊,你说的对——图克前辈!”科里亚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 “还有大概二十个影锋战士活着!”图克翻着眼睛,看着周围的密林,那里随时都有可能有一群黑影蹿出。 “居然杀了我们这么多人!” 披着白披风的影锋战士统领从密林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幸存的手下,麦格雷也在其中。图克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他失败了,刚才的法术消耗了他大部分体力。 “用飞刀!杀死他们——”影锋战士统领大喊道。 十几位影锋战士一齐拔出了肩膀后的飞刀,那是一种五英尺长、两英尺宽的矩形刀刃。将近二十对儿刀刃以极快的速度朝科里亚他们飞来,科里亚和伊莱瑞娜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恐惧。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身躯挡在了他们身前,那是图克。几乎是一瞬间,飞刀便洞穿了图克身体,让他变成了一只“刺猬”。迸射的鲜血,染红了伊莱瑞娜的灰袍,也染红了科里亚的米色长袍。死亡,出现在了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召唤师都是疯子吗!?”影锋战士统领大吼道,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疯狂的行为。 “图克——大哥——” “科里亚——!”伊莱瑞娜低声说道,她满是鲜血的脸上毫无表情,“我们要战斗!” 科里亚点了点头,“没错——” 「秘法:水晶箭!」 伊莱瑞娜默念了一句咒语,将左手的四指并拢,合在拇指之上。一道紫红色的凌厉光芒从她的指尖处猛地射出,击穿了正朝她与科里亚冲来的影锋战士。那道光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飞行,击穿了沿路上的一切,利剑、身体,甚至是粗壮的树干。 “真是奇怪的法术!”头领拔出自己的利剑,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伊莱瑞娜面前,并准备用剑锋划开对方的喉咙。 「秘法:水晶障壁!」 一个巨大的紫红色的晶体出现在了头领与伊莱瑞娜之间,头领的剑刃划过晶体,留下一道巨大的“疤痕”。然而,“疤痕”很快被修复了,而头领的剑刃却断掉了一大截。 “居然——有这样的法术!?”头领看着自己断掉的长剑,瞪大了眼睛。 “你输了,影锋战士!”伊莱瑞娜看着那位头领,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自以为是!小丫头!”头领大吼道,“我想,我应该活捉你!然后把你带到诺克萨斯的地下室,看看你两腿之间是否与其他女人一样!” 「秘法:水晶结界!」 伊莱瑞娜用满是鄙夷的眼神瞪着头领,并将双手合十,一个巨大的圆形魔法结界立刻出现在了对方脚下。结界的中央是三角形的,三个紫红色的魔法晶体从三条边上拔地而起,形成了一个棱锥体的封闭空间,统领则被困在了其中。 “科里亚,我想,你不会允许别人羞辱我的!”伊莱瑞娜看了一眼身边的科里亚,慢慢地转过了身。 “当然——不允许——”科里亚死死地盯着那位头领,咬紧牙关说道。 「禁术:血迹符咒!」 科里亚伸出了左手,看起来,他什么也没做,但困住头领的水晶结界却碎成了粉末状。同时,那位头领的心脏处,出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血红色符咒。 “这——这是!?” 头领似乎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他举起自己的断剑,砍死了最近的两个手下,“滚开——!你们这群蠢货!快滚开——!”喊话间,又有数个手下被他杀死了。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一名看不清形势的影锋战士走上前来问道。 “滚开——!我被人控制了!!”头领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断剑从对方的锁骨处插进,并从其肋下穿出。那名影锋战士瞪大了眼睛,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吐着鲜血,惊恐地看着插进自己身体的剑刃,剔下一侧的肋骨和皮肉,同时将整片肺及一半的肝脏挑了出来…… 科里亚浑身不住地颤抖着,他蓝色的大眼睛不再澄澈,事实上,瞳孔已经快要占领虹膜了。他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图克,又看了看尚未瞑目的斯特克,额头上不断有汗滴渗出。他想起了与两人一起渡过的两年时光,那些快乐的瞬间,以及他们熟悉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终将沦为苍白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脑海中不断地淡化、模糊、破碎,最终化为永恒的恨意——黑暗,已经将他吞噬了。 “科里亚,停下来!”伊莱瑞娜抱住了科里亚的肩膀,用力地摇了两下,“快停下——!我们不能杀人——你忘记了吗?用魔法杀人是禁忌!会受到灵魂诅咒的!” “诅咒——禁忌——” 科里亚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他看着那些被头领杀死的影锋战士,个个死状甚惨,无法瞑目,而这些全部拜他所赐。那些影锋战士大概都是无辜者,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他们可能也有自己的妻儿,但现在,他们都变作了没有灵魂的躯壳,万般皆虚无。“我做了什么!?”科里亚哭了出来,“我控制不了我的血统力量——我用魔法杀了人——” “那不是你的错——”伊莱瑞娜认真地看着科里亚,让对方的额头靠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科里亚,杀他们的不是你,你依然存有善良高尚的灵魂!” “你依然存有高尚的灵魂!”不知什么时候,影锋战士的头领走到了伊莱瑞娜的背后,血迹符咒已经被解除。“是啊——杀了他们的人不是你,召唤师——”他低声说道,“但这个该死的姑娘!我要成为杀死她的人!” 科里亚只感觉到一些温热液体喷到的自己的脸上,紧接着,他看到那把断剑刺穿了伊莱瑞娜的胸膛。伊莱瑞娜双手握住剑刃,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她的双手…… “伊莱瑞娜——姐姐——” “科里亚——看着我——”伊莱瑞娜抓住科里亚的肩膀,忍着巨大的痛楚,露出了一个微笑,“保持冷静,不要——让——黑暗——吞噬了善良的你——” 科里亚看着伊莱瑞娜,看着对方那双特别的眼睛,他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甚至已经听不到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那感觉就像被装进了一口大钟里,而就在这时,一个家伙在外面狠狠地敲了一下钟壁…… 二 艾欧尼亚有一个叫做亚夏的地方,据说那是瓦罗兰最后一批精灵的定居地。“毁灭者”赫克留斯杀死十一位精灵王子后,大陆上的精灵族便由灰港(今诺克萨斯黑海岸以南)乘白船出海,离开了这块伤心之地。在那以前逃离大陆的精灵们来到了艾欧尼亚岛,当然在那个时候,大陆上的人类并不知道这个岛屿的存在。亚夏是片美丽富饶的平原,位于艾欧尼亚东南部,靠近大海的地方。生活在亚夏的人类被称为“亚夏之子”,据说他们都是半精灵,精灵与人类的结合体。精灵留下的不仅是高贵的血统,还有一片红色的土地,被称为“红壤”,许多独一无二的物种生活在那里。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星愿树,一种神奇的植物。它们树干和树枝都是纯白色的,甚至开出的花都呈白色,更为诡异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它们。 90%的艾欧尼亚人不相信星愿树的存在,因为没有人见过它们。大家都认为,就算人类无法用眼睛看见它们,但只要些树真的存在,就会占据一定的空间。很显然,红壤没有这样的奇怪空间,供一种隐形的树木生长。 —— 一位身穿藏蓝色长袍的贵族坐在河边,正在垂钓,从袍子上的红色血滴图案来看,他属于布拉德家族;而从稀疏的胡须和俊朗的面颊来看,他大概三十岁出头。贵族并非孤身一人,他的不远处有一位八九岁的男孩子。小男孩有着棕黄色的细碎长发,瓜子脸,蓝眼睛,抿嘴时还会露出一对儿可爱的酒窝。直接反映出小男孩与贵族关系的,是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除了大小不一以外,其他特征全部相同。 小男孩正在仰望一棵白树,这棵树很奇怪,树干、枝条以及枝条上盛开的花朵都是白色的。更为奇怪的是,它们却有着非常普通的绿色树叶,每四片树叶包着一朵白花,花蕊从远处看去像是六芒星。红壤的树木长得十分高大,即使在盛夏的正午,阳光也无法穿透那树叶织成的幔帐。在这条林间小河旁,只能看到斑驳的光点。一阵微风吹过,那棵神奇的白树上,有几片树叶被吹落了下来。它们在半空中跳起了神秘的舞蹈,那是节奏感多么强烈的舞蹈!旋转、腾挪、停顿,收放有度、刚柔相济。这一刻,仿佛林间所有的生灵都神情肃穆地看着它们,并低声吟唱着葬歌。 “老人们说,世间万物在弥留之际都会哭泣,那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生者。” 小男孩望着手心里的树叶低声说道,这个绿色的精灵刚刚结束了自己的使命,在他的手心里长眠了。 “没错,科里亚,死亡是一种回归。”在一旁垂钓的贵族微微转过头,“生才是最残酷的姿态,我们都要回家,我们共同的家——死者的世界。” “我看见了白树,父亲。”科里亚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白色树干,那触感,就好像正摸着柔滑的皮肤,“我可以感受到它的生命力量,那么的强烈,那么的温暖。但我手心里的树叶,却异常的冰冷。” “只有最纯净的灵魂才能看到星愿树,我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科里亚的父亲微笑了一下,“星愿树是永生的,科里亚,除非有人砍掉它们,就像我们的灵魂。” “我们的灵魂是永生的吗?父亲?”科里亚问道。 “哦,是的,没错。”科里亚的父亲点了点头,他说话的功夫,一条鱼已经上钩了,“诸神保佑!我们今天有收获了!” 科里亚走到了父亲的身边,看着父亲猛甩长杆,将诱饵连同一条大鱼一块拉了上来。父亲将鱼从鱼钩上取下,扔进了身边的鱼篓里。那条大鱼有着青色的鳞片,和白色的肚皮,它在鱼篓里拼命地翻腾着,试图逃回河中。在陆地上,任凭它如何张大嘴巴呼吸,都无法汲取到赖以生存的氧气,它能汲取到的,唯有死亡。 “它很痛苦,父亲——”科里亚俯下身子看着那条鱼,蓝色的大眼睛里顿时有了某些透明液体,“我们本可以不这么做,对吗?让他回到河里吧——”他看了看手里的树叶,又看了看那条即将窒息的鱼,“它们很快就变的一样冰冷了。” 父亲抓起了鱼篓里的鱼,把它扔回了河中。那条鱼起先挣扎了两下,试图潜到水下,但它无论如何努力,身体还是平浮在水面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它便死去了。 科里亚眨动了一下眼睛,两滴泪水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落,“它还是死了——我们应该早点放掉它的——那样——” “那样它还会死!”父亲打断了科里亚的话,看着河中那条顺着水流漂走的死鱼,“生存的本能,让鱼去吃诱饵,却不知道那是陷阱。一旦咬到诱饵,鱼钩就会勾住它的嘴巴。尽管我们放掉了它,下一次,它还是会去吃诱饵。” “难道——难道它会忘记那是陷阱吗?”科里亚问道。 “不——”父亲摇了摇头,“它没有忘记,但为了生存,它还是会去咬。因为不吃那个诱饵,它就不得不去寻找其他食物,当找不到的时候,一样会死。” “但是——但是父亲——”科里亚看着自己父亲那双,同样是蓝色的眼睛,“我们无权决定——鱼的生死,对吗?” “没错,我的孩子!”父亲摸了摸科里亚的头,“我们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权决定,我们活着,却不知道何时会死亡,以何种方式死亡。” “父亲——”科里亚将自己的手里的树叶举过头顶,想要父亲看到,“有办法让这片树叶回到白树上吗?” “用魔法就可以办到——”父亲接过科里亚手里的树叶,看着一旁的那棵白色星愿树,“明明是那么珍贵的树,却会长出如此普通的树叶。而正是这样普通的树叶,繁育出了神奇的花朵。” “我想学习魔法,父亲,可以拯救生命的魔法!”科里亚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魔法之父伊斯德起初开发魔法,就是为了给受伤的族人治疗”父亲拉起了科里亚的手,走到星愿树下,“但是后来,人类却将魔法用于战争。埃尔古斯·祈愿者的《救赎法典》被焚毁后,所有的治愈系魔法便都失传,所以精灵族才种植了星愿树。” “这些树——”科里亚望着树上那些白色的花朵。 “据说虔诚地向星愿树祈祷,白花就会凋零,它的花瓣可以让挚爱之人起死回生。”父亲低声说道,“但没有人那么做过,我的孩子。死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归。打破轮回,是对死者的羞辱,对生命的蔑视。” “父亲,我不明白。”科里亚无法理解父亲的话,但他知道,父亲一定是正确的。 “你会明白的,科里亚。”父亲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了一下儿子的手心,那里立刻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符咒,“布拉德家族的力量,就是以魔法来引导魔法,让魔法操纵者回归正道。魔法既不可用来杀人,更不可用于制造战争。” 三 格洛雷·布拉德有三个儿子,长子奥斯雷·布拉德是瓦罗兰著名召唤师,曾经帮助埃克西欧·祈愿者建立英雄联盟,但两人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次子杰瑞斯·布拉德比兄长小十岁,一直住在亚夏,是父亲财产的主要继承人,其父死后,他便挑起了庞大的家族产业。小儿子葛朗·布拉德是格洛雷最小的子女,与“刀锋意志”艾瑞莉娅相同年纪,也是其父所有子女中最不务正业的一个。 格洛雷·布拉德一生中最成功的投资,就是他料定反抗军一定可以驱逐诺克萨斯侵略者,所以他不惜倾尽家产帮助艾瑞莉娅及其兄长泽洛斯。艾瑞莉娅曾经问格洛雷·布拉德,如果反抗军解放了艾欧尼亚,该如何报答她的恩人。格洛雷的回答很肯定,“成为我一个儿子的妻子!”如今,格洛雷已经死去十四年,但艾瑞莉娅却迟迟未嫁,这其中的原因耐人寻味。 —— 一位美丽的女人牵着身着藏蓝色长袍的科里亚,走在一个雕栏玉砌的长廊里。那位女人是他的母亲,穿着艾欧尼亚女人特有的衣服,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背后,配合其苗条的身段,无论正面还是背面,都足够让所有男人心动。 大概每一位艾欧尼亚贵族的庭院里,都会有若干组长廊,可以简单的把它们理解为“有顶的通道”。当然,这些通道都设在室外,并将庭院里的建筑连接在了一起。在艾欧尼亚的文化中,万物的平衡是极为重要的,人类与其他生灵必须共享这个世界,并将世界“平均分割”成两部分,而长廊正是对这一文化的完美诠释。长廊以外的地方种植了各种植物,有的时候,植物会被很大池塘替代,池塘里则养着大量的红鲤鱼。 “母亲——我好痒——”科里亚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嘻嘻地笑着。母亲正在“嗝吱”他,原因是,他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不得不说,科里亚有一个好母亲,她比任何人都爱科里亚。科里亚不高兴时,她会想尽办法让儿子开心;科里亚生病时,她会一直守在儿子身边直到其康复;科里亚悲伤时,她会流下眼泪;科里亚感觉快乐时,她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奇怪的是,母亲的过分关爱并没有宠坏科里亚,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回馈着母亲。对于别人而言,科里亚是一个既可爱、又有思想的小男生;而对于母亲而言,他便是照亮世界的光。 “感觉好些了吗?我的宝贝!”母亲抱起了科里亚,并轻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 “像吃了蜜一样——妈妈——”科里亚将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撒娇般说道。 母亲用力地悠了一下科里亚,然后把儿子重新抱回怀里,“要荡秋千吗?布拉德家的小帅哥?” “不啦——妈妈会累的!”科里亚用手摆弄着母亲的头发,眨了眨他的大眼睛。 “不会——!宝贝很轻哦!”母亲将自己的鼻子贴在了科里亚的鼻子上。 就在这时,长廊的另一侧,有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目睹了这对儿母女的幸福时刻。这个男人有着和科里亚一样的细碎长发,只不过他的头发是黑色的,而科里亚则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棕黄色头发。他与科里亚唯一相同的,便是那对儿蓝眼睛。不过,如果将科里亚的眼睛比作是平静的湖面,那么这位男人的眼睛就可以被称作风暴之眼了。从他的眼神和表情来看,科里亚母女是他极其厌恶的人。 科里亚似乎知道有人来了,当他看到那位年轻男人时,眼睛里迸发出了喜悦的光芒,他朝对方招了招手,然后眯起眼睛微笑了一下,“下午好——穆雷哥哥!” 母亲放下了科里亚,趴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句:“像爱妈妈一样,爱你的哥哥。” 科里亚点了点头,朝穆雷跑了过去,他本想给对方一个拥抱,尽管自己的身高刚刚到穆雷的腰。然而——穆雷并没有接受弟弟的好意,他抬起大脚,迎面踢向科里亚。可怜的科里亚还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白皙的脸上还依稀可见哥哥的鞋印。 “哦!不——!”母亲捂住了嘴巴,她看了看科里亚,又看了看穆雷,眼睛里顿时盈满了泪水。 “女人——”穆雷指着科里亚的母亲,脸上写满了愤怒,“你从我母亲手里夺走了丈夫,而你的杂种则从我的手里夺走了父亲!” 就在这时,男人身后跑出来一位年轻的侍女,她穿着淡蓝色的长袍,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她跑到科里亚的身旁,将其扶起,并用自己的袖子擦干了对方的眼泪,“我带您去看医生——!” “谢谢你,艾丽娅姐姐——我想我没事——”科里亚朝那位名为艾丽娅的侍女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到自己的哥哥面前,“请不要伤害我的母亲,哥哥!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您的母亲已经去世好多年了。我很抱歉,但您应该把罪责加在我一人身上!“ “你们都有份!科里亚!“穆雷走上前,揪住科里亚的衣领,把对方提了起来,”那个女人怀了你,并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你们都一样——都是我的敌人!仇人!没错——敌人!仇人!“穆雷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眼睛也瞪得溜圆,他看起来已经疯了。 科里亚的母亲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穆雷身边,她美丽的脸上满是泪痕,“放开科里亚——求你——放开我的儿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然而——迎接她的,不是穆雷的宽恕,而是穆雷势大力沉的一脚,这一脚直接踢在了她的小腹上,她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没错——就是那里——“穆雷一手提着科里亚,另一只手指着科里亚的母亲,“你的宝贝儿就在那里拥有了血肉之躯,并夺走了我的一切!“ “夫人!您没事吧?夫人——“艾丽娅神情紧张地看着科里亚的母亲,她生怕布拉德夫人被刚刚的一脚,夺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 就在这时,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了,穆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刚刚抓住科里亚的那只手也放开了。他全身肌肉紧绷,试图在抗争着一种异常强大的力量,“啊——!父亲——我知道是你——” 穆雷猜的没错,他的父亲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科里亚的父亲,当然也是穆雷的父亲,紧皱眉头,看着自己的长子、次子以及妻子,双眼慢慢地湿润了。 “杰瑞斯大人——对不起,我——”艾丽娅跪在地上,低着头,请求杰瑞斯·布拉德——她主人的宽恕。 “你做得很好,艾丽娅——一会儿麻烦你把夫人和小主人送到教堂。庞弗雷修士会治好他们!”杰瑞斯一边说,一边走到艾丽娅面前,示意她可以起身。接着,他便将目光落在了自己长子的身上,“穆雷·布拉德,我以鲜血之名,要求你向我的夫人——你的继母,蕾莉亚道歉!同时,你也将向你的兄弟,科里亚道歉!” “父亲——我至死都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我以鲜血之名起誓!”穆雷的眼圈发红,双眼中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了,他全身的肌肉仍旧处于紧绷状态,抗拒着父亲的法术,“你拥有权力、力量、财富和女人——你是艾欧尼亚首屈一指的大贵族!可我呢?我拥有的一切——都被这对儿贱种母女夺走了!”他的话音刚落,便惨叫了一声,躺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骨头错位的脆响。 “不——亲爱的——求你——”蕾莉亚抱住了丈夫的腿,哭喊着说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能这样对他!” “父亲——我以鲜血之名,恳求您!不要惩罚我的哥哥!”科里亚抱住了父亲的另一条腿,他的大眼睛里不断有泪水流出。 “穆雷!你并非一无所有!”杰瑞斯看着躺在地上不住抽搐地长子,“你有我们所有人的爱,只是执念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无法看见它!” “大人——”艾丽娅低下头,看着可怜又善良的科里亚母女。 “艾丽娅,把你的哥哥找来,将穆雷也一起送进教堂,让庞弗雷修士为他接骨!”杰瑞斯说完便离开了自己的妻儿,以及艾丽娅。 ——[分段] 时间:夜晚 地点:艾欧尼亚,均衡教派,均衡殿 人物:穆雷·布拉德、桑德兰(均衡隐修士) (¤晦暗宽敞的大厅里,只有东西两侧的墙壁上亮着烛灯,大厅的大门是黑曜石材质的,一个华丽的蓝色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大厅北侧的石椅。石椅上端坐着一位老者,头发花白,穿着黑色的复古长袍,长袍上有6颗金扣子,扣子上刻着均衡教派的徽记——那个徽记被一把利剑和一把长矛,由东北向西南分成了两部分,上半部分是太阳,下半部分是六芒星。老者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着藏蓝色长袍的年轻男人,他的长袍上绣着布拉德的家徽。) 桑德兰:那么——你是如何决定的? 穆雷:我要加入均衡教派,成为均衡武士! 桑德兰: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孩子。 穆雷:我需要怎么做? 桑德兰:均衡教是瓦罗兰最神秘的组织,除了成员本身,没人知道我们的真实目的,以及所执行的教义。所以,我们在接纳新成员之前,要对其进行严格的考核。 穆雷:无论是什么样的考核,我都会接受! 桑德兰:说到底,只有两个考核。第一个便是调查新成员的身份,过往的所有经历。这一条,你很容易通过。但是,第二个——大多数人,比如像你这样贵族,一定无法通过。 穆雷:不妨说出来要我听听—— 桑德兰:我们要在你前面,殴打你最挚爱的一个人!你能挺过十分钟,就算合格!被均衡武士殴打十分钟,大部分人都会死!——你能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吗? (¤穆雷瞪大眼睛,呆立在那里,回想着自己与父亲的一切。从儿时的快乐时光,到他母亲去世,再到父亲娶蕾莉亚为妻,生下科里亚) 穆雷:他已不再是我的挚爱之人,就算你们在我面前杀死他,我也能够接受,那是他咎由自取! 桑德兰:你指的是你的父亲,杰瑞斯·布拉德!? 穆雷:没错! 桑德兰:那么好!两周后,要你的父亲来到均衡教派,我们要对你进行最终的考核! 四 艾欧尼亚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古称,叫做“长夏之地”。岛上一年四季的气温都相差无几,相比大陆上的国度,这里永远都是夏季。在这片神秘的岛屿上,有很多神奇的植物,它们只在艾欧尼亚的土壤里生长。十五年前,艾欧尼亚人打败诺克萨斯侵略者,获得了自由与解放,并同时加入英雄联盟,开始与大陆国度密切往来。迄今为止,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85%的花卉和树木来自艾欧尼亚,他们从艾欧尼亚学习了高级栽培技术,并让这些美丽的植物得以生长在大陆。 —— 杰瑞斯和蕾莉亚在科里亚的小庭院里,种下了一颗海棠树。艾欧尼亚有一个古老的习俗,在孩子十岁的时候,父母要为他们种下海棠树,让孩子与小树一块成长,可保孩子永远健康幸福。 “庞弗雷怎么说?”杰瑞斯抱着妻子的肩膀,看着对方一侧的脸颊。 “他说——”蕾莉亚低下头,哽住了,“他说——我再不能生育了——” “是因为那次吗——穆雷他——”杰瑞斯轻吻了一下妻子的头发,然后让妻子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要怪他——亲爱的——”蕾莉亚轻声说,“他还是个孩子——” “你太善良了,蕾莉亚!”杰瑞斯打断了妻子的话,“穆雷二十岁了,他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父亲!母亲——!”科里亚屋子里走了出来,飞快地跑向了自己的父母。 “哦——!”母亲俯下身子,抱住了科里亚,“这不是布拉德家的小帅哥吗?” “哇——”科里亚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颗海棠树,“为我种下的吗?” “当然咯!”母亲捏了捏科里亚的鼻子,“你会和这棵海棠一块长大——!” “妈妈,你刚才哭过!”科里亚看着自己的母亲,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哦,没有——宝贝——没有——”母亲急忙擦干了眼泪,但新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妈妈——看着我好吗?”科里亚眯起眼睛,朝母亲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会和海棠树一起长大,成为父亲那样的男子汉!” 母亲看着科里亚那甜美的微笑,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感觉此刻正有一双温暖的小手,帮她拭去泪水,并让一种无比温暖的力量传达至她的心灵深处。“是的——我的宝贝——你已经长大了!”她微笑着说道。 “科里亚!”父亲蹲了下来,抱住科里亚的肩膀,“明年四月的时候,海棠便会开花。自那以后,你要收集每片落下的花瓣,直到海棠花凋零殆尽。” “是的,父亲!”科里亚微笑着回答说。 科里亚记忆里有很多个美妙的夜晚,而父母为他种下海棠树的这个夜晚,在此后的很多年都让他有“恍如昨日”之感。这一晚,他趴在窗台上,望着月光下的海棠树,试想着树上开满红色的花朵。微风拂过,飞花散落,夜无萧索,莫叹蹉跎…… 科里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依旧趴在窗台前,“唔——我就这么睡着了呀——”他说着打了个喷嚏,“好像着凉了——” 就在这时,侍女艾丽娅端来了早饭,那是一个方形的托盘,上面摆着一小碗粥,两片香肠和一个煎蛋,还有一些切成丝状的熟牛肉。“科里亚大人,您该吃饭了!”艾丽娅说道,“要我喂给您吗?” “不用啦——艾丽娅姐姐!”科里亚微微一笑,拿起了餐盘里的箸,“我又没有生病,自己来吧——” “大人——不要这样称呼我!”艾丽娅看起来有些惶恐,“别人听见了会骂我的!” “哦——?”科里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么会呢?我不该叫你姐姐吗?” “我是您的仆人,怎么可以——”艾丽娅低下头,声音渐弱。 “没有关系的!”科里亚拉着艾丽娅坐到了自己的身旁,对方刚一坐下,就立刻站了起来,“哦——对了,艾丽娅姐姐,我父母亲吃过早饭了吗?” “大人和夫人吃过了——”艾丽娅低着头,回答说,“他们吃过就出门了。” “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科里亚又问道。 “好——好像是——均衡殿——” “均衡教!?父母亲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第39章 :科里亚的力量(下) ——[分段] 均衡殿与艾欧尼亚的大部分建筑一样,是木构架结构的。此类建筑采用木柱、木梁构成房屋的框架,屋顶与房檐的重量通过梁架传递到立柱上,墙壁只起隔断的作用。从外形来看,这样的大殿有着难以名状的恢弘气势,红色与黄色是其主色调。大殿的屋顶铺满了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黄金般的光芒。大殿的顶端由东到西有一个黄金长脊,前后各有斜行垂脊两条,构成了五脊四坡的屋面。四个屋面分别面向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向,正东和正西的屋面,以及正北和正南的屋面是完全对称的几何形。屋檐的四角向上翘起,被称为“飞檐”,每个飞檐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巨龙。龙在艾欧尼亚的文化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这个岛屿国度的图腾与标志,一些艾欧尼亚人甚至称自己是巨龙的后裔。 大殿分为上下两层,第二层设有红木栏杆,修士们可以站在那里观景。第一层则有十二根红色的巨型立柱,分立在大门两侧,它们分别对应着第二层的十二扇红色窗门。大殿的正门是黑曜石材质的,但被一种特别的方法漆上了红漆,大门的高度超过二十英尺,宽度可供四辆马车并排而过。 “亲爱的——你——真的要进去吗?”蕾莉亚看着自己的丈夫,美丽的黑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布拉德家族自古以来是就是均衡教的支持者,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人加入教派”杰瑞斯看着均衡殿的巨型拱门,拉着妻子的手走上了白玉台阶,“我们要尊重穆雷的选择——“ “可是那个入教仪式——“蕾莉亚紧紧地拽住了丈夫的衣襟。 “塔卡奴——”杰瑞斯抱住妻子的肩膀,来到了大殿的正门前,“只有最坚忍决绝的灵魂,才能维护万物的平衡——” 均衡殿的巨型拱门突然变成了一个灰色的漩涡,这些灰色的物质像是烟雾,又像是天际的星云,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支配着它们,让其得以围绕着中央的某处,缓缓地旋转。布拉德夫妇由此门进入,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门厅里。大厅的地面铺满了大理石砖,在夫妇俩正前方二十英尺处,有十二扇红色的对开门,只有中间的那扇开着。蕾莉亚抬起头,看了眼门厅的穹顶,距离她三十英尺地方,有一个血红色的巨龙图腾。图腾被画在半径十英尺的金盘上,所有看到它的人,都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布拉德夫妇牵着彼此的手,走出了门厅,来到大殿内的庭院里。二十几位全副武装的均衡武士分立两侧,他们的背后都背着两把长剑。庭院的尽处,设有两个高台,每个高台上都坐满了穿着银色长袍的隐修士,在高台与均衡武士之间的,便是塔卡奴仪式的术式。 “女人不能进入术式!”一个穿着红袍的均衡武士拦住了蕾莉亚。 “没关系的,蕾莉亚——”杰瑞斯亲吻了妻子的脸颊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塔卡奴仪式是均衡教三种入教仪式中,最残酷的一种,通过这个仪式的人将直接荣升为“暮光之眼”,意为最强的均衡武士。无论是谁,只要均衡教认为其有入教资格,并且可以维护教派千百年来的荣耀,就可以参加塔卡奴仪式。这个仪式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要与所有竞争对手决斗,这个阶段只能有一名胜利者。第二阶段就是站在仪式之外,看着自己的一位亲人被均衡武士殴打十分钟。 穆雷·布拉德和隐修士桑德兰站在仪式的旁边,看着一身藏蓝色长袍的杰瑞斯走进术式内。十二位均衡武士已经就位,随时准备开始仪式。 “你准备好了吗?穆雷·布拉德?”桑德兰看了眼身旁的穆雷,低声说道。 “过了这一关,我就会成为暮光之眼!最强的均衡武士!”穆雷看起来颇为兴奋,但当他看到在远处焦急等候的蕾莉亚时,立刻露出愠色。 桑德兰斜睨着穆雷,点了点头,“一开始——我就在骗你,塔卡奴是入教仪式的一种,但不是唯一的——不过只有这样,你才能迅速地成为均衡武士中的佼佼者,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不会的,桑德兰大人!”穆雷露出了坚定的表情,此刻,他正与自己的父亲四目相对,“暮光之眼看不到无辜者的绝望,只能看到均衡的典雅!” “仪式——开始——” ——[分段] 科里亚和侍女艾丽娅赶到均衡殿的时候,塔卡奴仪式已经结束,四位身穿红色长袍的均衡武士抬着一副担架,科里亚的母亲蕾莉亚哭得像泪人一样,跟在均衡武士的后面。科里亚呆呆地看着担架上躺着的人,如果那还能被称作人的话——整个身体几乎没有了人的形状,盖在其身上的白色丝绸,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血液不断地从担架上滴落,凡是均衡武士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道血迹…… 五 杰瑞斯在接受塔卡奴仪式后,便一直昏迷不醒,素有“艾欧尼亚神医”的庞弗雷尝试了所有办法,但他面对布拉德族人的时候,只是摇头和叹气。最近,他干脆在药方上写上了这样一行字“请为布拉德大人准备葬礼。” 两个月以来,蕾莉亚无时不刻的守在丈夫床边,尽管杰瑞斯已经被彻底毁容,但在她眼里,丈夫依旧和以前一样英俊潇洒。杰瑞斯·布拉德一直是布拉德的家主,这次他一倒下,原本平静的家里,来了一些以前从来不会出现的“亲戚”,这些家伙的目的只有一个——争夺家主的位置!科里亚作为杰瑞斯的合法继承人,被分家的人软禁了起来。葛朗·布拉德,也就是科里亚的叔叔,更是垂涎蕾莉亚的美貌已久,巴不得自己的兄长早死。 “艾丽娅姐姐——我好想去见见父亲和母亲。”科里亚看着院子里的那棵小海棠树,那些柔弱的枝条用力地生长着,试图汲取这阴郁天气里,那无数不多的阳光。时值午后,天穹上浓云密布,似要下雨,但那些倔强的雨滴却怎么也不肯落下。也许,它们并不想在悲惨的人世结束自己的生命。 艾丽娅用一根银针为餐盘上的饭菜上“验毒”,在确认银针没有变色后,便将饭菜分出一小部在一个小木碗里,自己先吃了下去。“前几天——”她一边咀嚼着饭菜,一边说,“我见到了夫人——她瘦了好几圈,分家的人不让我和夫人说话——” “艾丽娅姐姐——”科里亚认真地看着艾丽娅,那双蓝眼睛里似有某种液体在颤动,“分家的人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我——我也不知道——”艾丽娅说完,便捂住自己的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又是——这种毒——” “姐姐,你这样会死的——”科里亚哭了出来,满是怜惜地看着艾丽娅,并将其扶到了自己的床上。 “科里亚大人,我必须替您把那些饭菜吃光。不然,被分家的人发现,就糟了——”艾丽娅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身上也开始流出虚汗,“还好,这种毒——并不致命——” “不可以——不可以——”科里亚抬起手,打翻了身旁桌上的餐盘,里面的陶瓷餐具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我不想让你死——” “不会的,大人——我不会死的——”艾丽娅朝科里亚微笑了一下,“这种毒只不过会让我变得虚弱,还好——我很年轻——身体也一向很好——” “为什么——!?”科里亚哭着扑到了艾丽娅的怀里,“明明是我的亲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艾丽娅轻抚着科里亚的后背,那双澄澈地黑眸中亦流出了泪水,“可怜的科里亚大人——别哭——艾丽娅会守着您,艾丽娅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话音刚落,她的嘴角就渗出了一些鲜血…… ——[分段] 科里亚不知道这样的岁月要过多久,甚至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父母。那一年,“长夏之地”的冬天格外的冷,在室外呼气的时候,会立刻变成一团白雾。科里亚时常看着那些白雾一点点地被撕碎,然后散在湿冷的空气里,他想尽量多呼出一些,让这些载着自己思念的气息,飘到父母所在的地方。也许,只是几道石墙的阻隔,但此刻,那距离超越了天空与大地界限。直到有一天,艾丽娅带来了父亲的信,科里亚打开的时候,发现那是母亲的笔迹。 「他背负了亲爱的科里亚: 父亲让你担心了,很抱歉。我知道自己昏迷了很久,在那期间,我无时不刻的与黑暗战斗着,我要努力的睁开眼睛,哪怕只是再看你们一眼。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科里亚,若不是她,我不会醒过来。所以,在我还算清醒的时候,我要求你母亲代笔,写下这封信。 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无论是对你,还是对穆雷。你们兄弟二人,都是布拉德家族中最优秀的,你们有着过人的天赋,能成为你们的父亲,是我的荣幸。可惜的是,我没能正确的引导穆雷走向正道,让他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重压。也许有一天,穆雷会恨我,恨我没有阻止他,而是选择让他接受完全未知的命运。穆雷有着过人的力量,他终将成为闻名瓦罗兰的英雄,但他的力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大。 科里亚,很多时候,抱怨命运的行为是没有意义的。贫穷、渺小、孤独、痛苦、怀才不遇等等,我们在抱怨命运不公的同时,也需要仔细想想,造成这些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诚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面对的命运,但决定命运的,不是我们所掌握的能力,而是我们某个重要的选择。只要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即使承受着悲惨与不公,亦然无怨无悔,并会时刻坚信那只是暂时的。 科里亚,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在你母亲的眼里,你就是照亮一切的光。在艾欧尼亚的历史上,没有多少人见过星愿树,而你就是其中之一。这足以说明,你有着世间最纯净的灵魂,你必须保存这份善良,让自己的灵魂不被任何邪恶之物玷污。在我很年轻的时候,以为拥有力量和财富,就等同于拥有了一切。但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在我即将迷失的时候,你的祖父帮助了我。他对我说,“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不是让你站在他的肩膀上,览尽世间美景,而是牵着你的手,伴你走过最痛苦的时光。”从那一刻起,我便决定要做一个好父亲,我不仅要给我我的子女财富和地位,还要让他们拥有真正的善良。有一天,他们可以给予他人的,不再仅是财富上的施舍,他们会像光一样,让身边的所有人,感到真正的温暖。 很抱歉,科里亚,最为父亲的我,没能陪伴你走过最痛苦的时光。但请答应我,保持你的善良,保持你的单纯,因为这是世上最难能可贵的品质。你与你的兄长不同,你深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愿伤害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样的你,拥有世上最强大的力量,它远胜于任何魔法与武器,它的名字就叫做——微笑。」 “艾丽娅姐姐——”科里亚将父亲的信从中间对折,放在了面前的木桌上,“父亲受伤是因为穆雷哥哥,对吗?” “这——”艾丽娅看着科里亚,有些犹豫,但对方的目光始终十分坚定,“大人是接受了塔卡奴仪式,才被均衡武士打伤——” “原来是这样——”科里亚转过头,看着窗外那棵长势颇好的海棠树,“穆雷哥哥加入了均衡教吗?” “听说——”艾丽娅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然后再次看着科里亚,“穆雷大人已经成为暮光之眼,并且有了新的名字,好像叫做——慎。” “那么,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我的哥哥了,对吗?”科里亚低声说。 艾丽娅点了点头,“成为暮光之眼的人,会摒弃过去的一切,拥有新的身份和名字——” “那么,他真的已经不再是我的兄长了——但是,他仍旧是父亲的儿子,这一点无法改变——” 六 这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这样的大雨在初春时节的“长夏之地”出现,只能用“百年不遇”来形容。在雨夜里行走,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视线无法穿过细密的雨帘,察觉到可能出现的危险,而无数雨滴猛烈敲击大地的声音,又像同时奏起千万支,旋律和格调完全不同的交响乐,让人听久了便会窒息。 这样的雨夜里不会有光,即便是有,也会被急速坠落的雨滴撕碎,然后消逝在混杂的奏鸣曲中。不过,似乎有一道光没有遭遇同样的命运,它存在于这个瘦小的身体里。那是科里亚,他正撑着伞,艰难地前行着。他从家里混出来的时候,已经下起了雨,这并没有打消他的念头——到均衡殿,找到穆雷,也就是“慎”。他是如此的执着于心中的想法,以至于这种执着逐渐地变成了一种枷锁,且连着一条长长地铁链,拉动铁链的正是悲惨命运。 混乱的雨夜里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叫声,它来自于科里亚。就在刚刚,这个男孩脚下一滑,从一个陡坡上摔了下去,倒在一个泥潭中。 雨继续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世界决心要在冬去春来的时刻,把自己所有的眼泪留在“长夏之地”。也许,只有这个地方,才能承载一个世界的痛苦与悲伤。在雨的世界里,万物都要服从它的规则,那便是抛弃时间的概念,被命运牵引着,走出一个残酷的轮回。直到——直到一群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雨中,他们穿着黑色的雨衣,背后背着两把长剑,雨滴打在他们的剑柄上,奏出了新的旋律,那是被称为“均衡”的送葬曲。 “慎,黑符文必须寄宿在活人的身上,才能达到稳定——”一个均衡武士看着面前那个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对方手里拿着一块杯口大的黑石头。不知为何,雨滴好像有意避开那块石头,那感觉,就好像石头的周围有一层结界,让雨滴无法滴落在它上面。 “像刚才我们干掉的那个家伙一样?”慎开口了,他的声音仿佛可以让雨滴结冰。所有的均衡武士中,只有他戴着铁面具,其他人只是戴着可以遮住口鼻的面罩。 “刚才那个家伙无法压制黑符文的力量,被其吞噬了,我们必须找一个灵魂力量十分强大的人,然后把黑符文封印到他身上。”一位年长的均衡武士说道。 “这个黑符文——”慎将手里的黑石头转了一下,“就在石头里面吧——很精妙的魔法——” “没错——”刚才那位年长武士走到了慎的身边,看着黑符文,“因为包裹在符文石中,它才能被封印进人的身体。不过——这只是黑符文的一半,另一半在战争学院——” “我们还是把它交给桑德兰大人吧,让他选择一个人进行封印——” “不必了——!”慎打断了刚才那位均衡武士的话,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泥潭前,一个瘦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这件事由我来决定!” 「禁术:龙岩封印!」 一道火红色的光芒照亮了雨夜,光亮所及之处,所有的雨滴都被蒸发掉了——均衡武士们看着泥潭里那个瘦小的身体,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这太草率了!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年长的均衡武士说道。 “我知道!”慎转过身,来到那位前辈面前,“他是科里亚·布拉德,除了杰瑞斯·布拉德以外,他是唯一可以看到星愿树的人!只有这个家伙,可以压制住黑符文的力量!” “他——他不是你的——”年长的均衡武士一时语塞,他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科里亚,“让一个孩子成为黑符文携带者,这也太过——” “你想说残忍这个词吗!?”慎瞟了眼身旁的前辈,他的双眼已经变得和头上的铁面具一样冰冷了,“暮光之眼看不到无辜者的绝望,只能看到均衡的典雅!” 七 「“父亲——母亲——” 科里亚飞快地跑向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两位此刻正站在那棵海棠树下。翠绿色的树叶间,已经开满了淡红色的花,即使在很远的地方,都闻得见怡人的香气,这种香气会顺着你的气道直达胸腔,并将那里的一切混浊荡涤开来。无论你正遭逢着怎样的悲惨,闻到这样的香气,都会张开双臂并微闭双眼,那一刻,你仅属于自己。海棠花与花叶挨得很紧密,有的甚至一点缝隙也没有,就好像与父母紧紧拥抱的孩子。海棠花也是一种神奇的植物,它们刚刚开放的时候呈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花色会逐渐变淡,最终变成粉白色。这就好比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慢慢成长的过程。 自古以来,艾欧尼亚的富贵人家,都有父母为孩子种下海棠树的习俗,这不仅是因为海棠乃富贵之花,更重要的是,它寓意着孩子与父母之间那无法割舍的亲情。在艾欧尼亚,海棠会在3月时绽放,比大陆上提早一个月。它们的开放,预示着又一个“长夏”的来临,因为对于这个岛屿来说,一年实际上只有冬夏两个季节。 “它们开花了!”科里亚抬起头看着树上的海棠花,他的个子还很矮,连最低那朵花都够不到。 “是啊,宝贝!”母亲抱起了科里亚,将自己的脸颊贴到儿子的小脸蛋上。 “它们真好看——”科里亚微笑着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那些可爱花瓣,那感觉,就好像正摸着母亲柔滑的双手。 “是啊,和宝贝一样可爱——”母亲说着捏了一下科里亚的小鼻子。 “科里亚——”父亲摸了摸科里亚的头,“这棵海棠就交给你了,它会和你一起长大。总有一天,你也会为自己的子女种下海棠。” 科里亚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父亲看着科里亚的微笑,眼中顿时流出了泪水,“科里亚,我的孩子,对不起——”他伸出一只手,试图抚摸儿子的面颊,然而,那只手却渐渐变得透明,并失去了实体。 “父亲——”科里亚瞪大了眼睛,他转过头想从母亲那里寻找到答案。 母亲正朝科里亚微笑着,“再见了——我的宝贝,要善良的活下去,微笑着活下去——” 科里亚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他看着母亲抱着自己的手臂,逐渐变得透明,那张美丽的脸庞也开始模糊。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母亲的脸,就在他触摸到的一瞬间,母亲的身体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科里亚摔在了地上,“母亲——” “我的孩子,接下来,无论面对何种命运,都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你有着真正的力量!” 父亲的声音与身体消失在了清风里,只留下点点细碎的金芒,依依不肯离去。又一阵清风拂过,有几片绿叶从海棠树上飘落了下来,将那些碎芒无情地打散……」 科里亚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灌了铅一样,只得躺在床上,无法起身。眼前的这个人,是艾丽娅,虽然人瘦了一大圈,原本红润的脸蛋也变得苍白许多。“艾丽娅姐姐——”他伸出手,试图去摸艾丽娅的脸蛋。 “您终于醒了!科里亚大人!”艾丽娅激动的哭了出来,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滴在了科里亚的手上。 “父亲他——”科里亚眨动了一下眼睛,表情很是木讷,只有那双蓝眼睛在依稀颤动。 艾丽娅将头转向一边,抬起左手捂住了嘴巴,她哭得更伤心了,“大人——”她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两天前去世了——” 科里亚哽住了,他的表情依旧木讷,泪水不断从那双蓝眼睛里流出。他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记忆不断将温热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重现。每一幅画面,都像新鲜的伤口,此刻正向外喷射着鲜血——科里亚感觉自己很冷,尽管长夏之地的春季气候宜人,但对于他而言,这个春季,比弗瑞尔卓德的严冬还要寒冷。 “我有一个好父亲——” 「科里亚,你的祖父曾对我说,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不是让子女站在自己的肩膀上,览尽最美的景色,而是牵着子女的手,伴他们走过最痛苦的时光。从这一点上,我是失败了——」 “父亲,你成功了,我知道,无论何时,你都会牵着我的手——你就在我的身边,从未离去,我能感觉到你的力量——” 「科里亚,你有着最甜美的微笑,那是化解纷争的力量,这种力量远超过任何魔法或武器。这样的你,要更加勇敢的活下去,不要做命运的囚徒。真正的自由,不是他人给予的,而是发自我们的内心——」 “父亲,命运之事,我不懂得。但我知道,在我还能微笑的时候,把它带给我身边的每个人——这就是我,科里亚·布拉德的力量!” 八 影锋战士的统领提起断剑,想要给予科里亚致命一击,就在这时,科里亚猛地抬起头,眉心紧蹙,用极其坚毅的眼神看着对方。统领一时间感到很惊讶,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万般没有想到—— 「秘法:逆召唤!」 科里亚周围的所有剑刃,都在某种力量的支配下浮在了半空中,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那些剑刃同时消失了!一秒钟后,消失的剑刃重新出现在了统领的面前,距离那家伙咫尺的地方。 “什——什么!?”统领大惊失色,他立刻横过手中断剑,只听呼得一声巨响,他的身形化作了一团黑烟。剑刃穿过那道黑烟,钉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或者树木上。 科里亚让伊莱瑞娜平躺在地上,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伊莱瑞娜姐姐——别担心,很快就结束了——” 影锋战士的统领再次出现在了刚刚站得地方,“小绵羊——!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术,但在这个距离——”他狂笑了几声,眨眼间便出现在了科里亚的面前,并将自己的断剑刺向对方的心脏—— 「禁术:黑镜!」 科里亚伸出左手的食指,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黑色镜面出现在了自己与统领之间。统领的断剑刺进了镜面中,但并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洞穿科里亚的胸膛。事实上,断剑在进入镜面后,被传送到别处——就在这时,统领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黑色镜面,一柄断剑从里面伸了出来—— “原来如此——”统领微微转过头,立刻明白了科里亚的法术,“我剑刃刺进镜中的部分,被传送到了别处,然后从另一个镜面中出现——以前我就听说过,这就是最强的传送法术——它叫什么名字?小绵羊!” “这个法术名为黑镜,正如你所言,是最强的传送法术!”科里亚回答说。 统领狂笑了一声,“可惜——它对我没用——”他的话音刚落,身形又化作了一团黑烟,消失不见了—— “同样的招数,第二次使用——”科里亚一边说,一边解除了黑镜法术,然后将自己传送到了前方四英尺处,与此同时,他迅速转过身,伸出左手的食指和小指,用力地点向那团黑烟。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幸存下来的十几个影锋战士都瞪大了双眼,他们的统领出现在了刚刚站的地方,然而——这个家伙的心口处被科里亚的食指和小指点中。“你——你居然——”统领看着科里亚的左手,惊讶的说道,“你看破了我的招数!?” “你的那招,虽然很厉害,但是有个弊端!身体消失后,一定会出现在原来的位置!”科里亚的表情依旧很平静,这种表情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所以——只要看准你出现的时机,就可以破解你的招数!” “哈哈哈——真是自以为是!”统领完全搞不清自己的处境,他握住了科里亚瘦弱的手臂,“你的手臂——要断掉了!” “太晚了,影锋战士,你输了!”科里亚微闭双眼,“再见——” 「禁术:血祭诅咒!」 “啊——!这是——这是什么!?” 影锋战士统领的左手臂突然变得异常粗大,长袍的袖子立刻被撑裂。他变粗的手臂长出了一些坚硬的红毛,手指和指甲伸长了几倍,手上的皮肤也变成了暗红色。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统领惨叫着,他的左手开始不受控制,疯狂地撕扯自己的皮肤,“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过后,他的左手拿着刚刚扯下来的右臂,右侧的肩膀鲜血淋漓——统领跪了下来,将自己的右臂扔到了一旁,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我——”科里亚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被人重击了一下,他径直倒在了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我做了什么——我杀了人——”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把科里亚从地上拽了起来,那是麦格隆,那位披着红披风的影锋战士,“振作点!召唤师——!” 科里亚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五感渐渐变得模糊,他的最后的感觉,是自己的身边挂起一阵风,紧接着,他看到麦格隆将长剑刺进了统领的胸膛—— “召唤师!杀他的人不是你,而是我!”麦格隆走到科里亚的身边,蹲了下来,“你没有用魔法杀人,即便杀了,也不是你的错。你走吧,带上那个重伤的姑娘,她还有救——”他用力地拍了下科里亚的肩膀,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九 杰瑞斯·布拉德去世后,葛朗·布拉德成为家族的新家主,科里亚被驱逐到了亚夏之外的一个小村庄,住在当地最大的一幢房子里。科里亚并不认为这是残酷的,至少这个村庄有着怡人的风景,至少艾丽娅还跟在他的身旁。 时间:傍晚 地点:科里亚宅邸 人物:科里亚、艾丽娅 (¤科里亚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大兜帽,他的个儿子比以前高了许多。艾丽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艾丽娅:(起身)见到夫人了吗? (¤科里亚急忙跑过去扶住艾丽娅) 科里亚:见到了——母亲——她——(哽咽) (¤艾丽娅帮科里亚摘下兜帽) 艾丽娅:夫人她还是不记得您吗? 科里亚:(点头)母亲已经神志不清,她住在一个旧屋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艾丽娅:夫人连您都会忘记—— 科里亚:(微笑)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艾丽娅:(流泪)科里亚大人——您一点都不恨分家的人吗?他们那样对您—— 科里亚:(摇头)一点也不,他们都认为得到财富和地位是一件幸福的事,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幸福,就是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父亲、母亲还有艾丽娅姐姐! 艾丽娅:还有——我吗—— 科里亚:当然咯!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艾丽娅激动的流下眼泪,科里亚抱住了她) 科里亚:不要哭,艾丽娅姐姐——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艾丽娅:科里亚大人——夫人以前说过“你是光,有你的地方便会有微笑,有微笑地方便会有爱,有爱的地方,便不会有孤独和悲伤”。现在看来,真是如此,艾丽娅能遇到您,此生没有遗憾了—— (¤艾丽娅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心形折纸,递给了科里亚) 科里亚:哇——!好漂亮,送给我的吗? 艾丽娅:(点头)要我教给您吗? 科里亚:好啊,好啊! 艾丽娅:要把它送给你爱的人哦,艾丽娅爱的人,就是您—— (¤艾丽娅刚刚拿折纸的手无力地垂下,并慢慢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残留在还带着微笑的脸上……) 科里亚:(瞪大双眼)艾丽娅——姐姐—— ——[分段] 和暖的日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留下了点点光斑,一身藏蓝色长袍的科里亚来到了星愿树下,那里有三座墓碑,分别是父亲、母亲和艾丽娅的。星愿树的旁边,有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它在科里亚的身边吟唱起动听的乐曲,一些青色的小鱼快活地在小河里畅游着。清风拂过,林间传来了海浪的般的声音。白树上有几片叶子脱离了母亲的怀抱,在半空中跳起曼妙的舞蹈,最终,它们落到了树下的墓碑上。 “父亲,母亲,艾丽娅姐姐——我来看你们了!”科里亚一边说,一边拿出三枚白色的心形折纸,分别放在三座墓碑下。 “艾丽娅姐姐,身体好点了吗?父母亲就交给你了哦!”科里亚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微笑。“还有您,母亲——”他抚摸着母亲的墓碑,就好像再次抚摸到了母亲那柔滑的双手,“感谢您!在最后的最后,终于认出了我。我就知道,您不会忘记您最爱的宝贝——科里亚!” 科里亚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父亲,我会保持着善良与单纯,保持着微笑,我以鲜血之名起誓!”他微微地转过头,看着父亲的墓碑,“还有——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 「真正的善良,来自于那些有着最悲惨的经历,却依旧可以保持最美丽微笑的人。」 ——作者:dh丶寒夜听雨 第40章 :复仇之刃 第四节:复仇之刃 「当你十分想做成一件事时,这种迫切的欲望会逐渐变成一种执念,它会将你紧紧锁住,让你成为它的囚徒。解脱的唯一方式,就是为它去做任何事,直到有一天,你彻底抛弃了自己,彻底失去了理性……」 ——[分段] 一 安东萨隆正在发呆时,头顶掠过了一道黑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长剑便劈头盖脸地打来,他迅速拔出背上的剑刃,格挡住了这致命一击。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又有两个影锋战士从两侧冲出,提着长剑刺向他,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秘法:寒冰障壁!」 两道厚实的冰墙出现在了安东萨隆的两侧,冻住了对方的剑锋。就在他因施放法术而分神的时候,面前的那位影锋战士转动剑身,把他的剑刃扭开了。“啊——”他叫了一声,把长剑扔到了地上,对手的力道差点没把他的手指扭断。 三位身经百战的影锋战士没有给安东萨隆反击的机会,剑刃被冻住的那两位,分别抓住了他的两臂,而剩下的那位,则举起长剑砍向他的脖颈——就在安东萨隆的脑袋即将搬家的时候,三道细密的黄光击中了他面前的三位敌人。黄光不偏不倚,正中敌人的喉咙,那些家伙齐刷刷地捂住脖子跪倒在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窒息而亡。 “弗隆萨——”安东萨隆望向不远处,弗隆萨正朝他走来。 “我不可能总做你的救命恩人,安东萨隆!”弗隆萨摊开双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早知道——我就和你学习召唤师步法了!”安东萨隆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自己就是大家的累赘。 “那可不是你能学习的东西!”弗隆萨捏了捏安东萨隆的胳膊,上面一点肌肉也没有,“你瞧——你这种身体素质的人,在速度和力量上都不占优——” “那——我岂不是——”安东萨隆的声音渐弱,一种失落情绪,把他心中的所有热情和希望,全部浇灭了。 “你看那边——”弗隆萨用手指了指,正与一大群影锋战士战斗的因索米尼亚。 因索米尼亚手里的长剑闪发着黄色的光芒,剑刃舞动起来的时候,像群星组成的光带般明亮而美丽,与其说他在战斗,不如说他在跳舞,伴随这种舞蹈的,正是敌人的惨叫与鲜血。安东萨隆目不转睛地看着,可能是光线太暗的缘故,他丝毫看不清因索尔与敌人的动作,只能勉强看到他们的剑刃。令他惊讶的是,因索尔的剑刃总能将敌人的剑刃砍成碎片,就好像影锋战士们拿的是木剑。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因索尔的武器那般锋利?”弗隆萨朝安东萨隆扬了扬眉毛,他已经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他的剑刃上有他的魔法力量,那是某个法术吧?” 弗隆萨微微一笑,“没错——破法者家族的秘术,名为符文强化,就是将自己的魔法力量凝聚在武器上,从而让武器无坚不摧的法术。” “好——好厉害——”安东萨隆看着远处战斗的因索米尼亚,不由得赞叹道。 “我也会这个法术——”弗隆萨从兜里拿出了一支铅笔,那支铅笔突然发出了刺眼的黄光,“我的所有铅笔,都蕴藏着我的魔法力量,所以它们才能够切断钢铁。” “我——也可以做到吗?”安东萨隆看着弗隆萨的绿眼睛,试图从那里寻找到答案。 弗隆萨大手一挥,安东萨隆刚才掉在地上的长剑,立刻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你可以试一试——” 安东萨隆从弗隆萨的手里接过长剑,用力握住剑柄,试图将魔法力量传导到剑身上。渐渐地,剑身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细碎的冰霜出现在了上面,冰霜不断的变密、变硬,最终成为一层薄冰。“这样吗!?”安东萨隆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微笑。 弗隆萨扬了扬眉毛,然后抬起左手的食指,指着安东萨隆的背后。安东萨隆也已经意识到,一名影锋战士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他挥动长剑,用力地砍向对方——然而,他的剑刃在与对方剑刃碰撞的一瞬间,碎成了十几片……而敌人的剑刃则继续按原有的轨迹移动,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你创造了奇迹!安东萨隆!”弗隆萨大笑了起来,“你的法术居然让自己的剑刃碎掉,真是奇迹!” 安东萨隆没有理会弗隆萨的嘲笑,他俯下身子躲过了敌人的又一次攻击,并顺势用“寒冰指”击中了对方的小腹,一声惨叫过后,那个家伙被击飞到了十英尺外。“我就知道,我一定不行!”他摸了下自己的伤口,呲牙咧嘴道。 “嗯——看看人家是怎么用的!”弗隆萨示意安东萨隆,继续观看因索米尼亚的战斗。 因索米尼亚的剑术与影锋战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在他的眼里,那些家伙就好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而那把金闪闪的长剑,则像长了手脚的杀人恶兽般,眨眼间便可取人性命。不过,就在这时,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影锋战士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这家伙的手上拿着两把短剑。战斗了近半个小时,因索米尼亚第一次遇到能跟得上自己剑速的人,即使是这样,他在身材和力量上,仍然占据着绝对优势。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横握短剑准备放手一搏。 这个家伙的招式很奇怪,他似乎知道,因索米尼亚的剑刃在魔法的作用下削铁如泥,所以侧过了身体,用短剑的尖部沿着因索米尼亚剑刃的血槽划过动,直到剑柄处才停下。因索米尼亚轻笑一声,松开了持剑的手,灵巧地转到对手的背后,在俯下身子的同时飞起一脚。这种反击方式堪称一绝,对方意识到他转身后,立刻调转剑锋,朝身后划去,而此刻的因索米尼亚已经提前俯下了身子。这两个动作的相差时间不足一秒,但技高一筹的因索米尼亚,却敏锐地预判了对手的攻击方式,更重要的是,他在防守的同时,也做出了攻击—— 那位影锋战士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因索米尼亚飞起的一脚踢倒了。不过,他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身体即将摔倒在地时,用手撑住地面,身体立刻凌空旋转了一圈。与此同时,他将手里的一把短剑飞出。因索米尼亚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并拔出腰间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敌人,然而——这位影锋战士似乎故意摆一个漏洞给因索米尼亚,他真正的目的,是将藏在袖子里一根银针飞出——因索米尼亚虽然看到了那根银针,但身体还是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移动着——接下来的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影锋战士的银针扎进了因索米尼亚的脖子,而因索米尼亚的匕首则割断了对手的颈动脉。 “糟了——!”弗隆萨皱了一下眉,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因索米尼亚的身旁,然后带着对方回到了刚刚站得地方,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超过两秒。 虽然是第二次看见“二段零秒传送”,但安东萨隆仍旧没能跟得上弗隆萨的速度,如果有谁告诉他,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他准会相信。 “居然被——这种家伙——”因索米尼亚捂着左侧的脖子,跪倒在了地上。 “那银针上有毒,我们必须马上撤退!”弗隆萨看了眼因索尔,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些逐渐逼近的影锋战士,双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 就在这时,辛加纳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他那边的影锋战士都被处理掉了。“还没结束吗——”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他径直地倒在了地上。 “他——”安东萨隆看着辛加纳瞪大的双眼和苍白的脸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啊,啊,内脏已经开始衰竭了啊——”弗隆萨饶了挠自己浓密的金发,“真是雪上加霜,帐篷里的那两个家伙可能也好不到哪儿去——” “弗隆萨——”安东萨隆蹲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啊——!?你又怎么了——”弗隆萨瞟了一眼安东萨隆,他原本是想呵斥对方一句,但当他看到对方脚下结冰的地面后,顿时瞪大了双眼。 「秘法:寒冰障壁!」 安东萨隆双手合十,强大的魔法力量顿时凝聚在十指间。身边的三位同伴都用同样惊讶的表情看着他,与之前的所有表现相比,现在的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两三秒钟的功夫,四人周围的地面上便升起了巨大的冰墙,把他们以及身后的帐篷围了起来,冰墙的顶部虽然像废弃城墙的城垛般参差不齐,但最矮处也超过了五英尺,影锋战士们都被挡在了外面。 “不可思议——安东萨隆!”弗隆萨为安东萨隆鼓起了掌,他看着那些闪着白光的冰墙,发出了“哇喔——”的惊叹。 “弗隆萨,带他们走吧!把他们传送到安全的地方——”安东萨隆咳嗽了一声,刚刚的法术消耗了他很多体力,“他们必须活下去——” “那也得带着你一起走,不能便宜了你,让你去做英雄!”弗隆萨说着,从伙伴们面前消失了。一秒钟后,他出现在刚刚的地方,并将晕迷不醒的金伯利和赫伯特也带了过来。 “你的传送法术,最多传送五个人,你以前给我讲过的!”安东萨隆平静地看着弗隆萨,他尽可能压制心中的所有情绪,不想让对方有丝毫犹豫,因为冰墙维持不了多久。 “你是真心的吗?”弗隆萨突然抬起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声音也变得十分低沉,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还真的是头一次。 不知为何,林间空地上空的尘雾一点点地变淡了,仿佛土黄色的纱衣一般,将人间与天穹一分为二。透过那层纱衣,可以隐约看到墨蓝色的夜空,一些银色的光点时不时的闪耀一下,似低泣时的眨眼般短促。 “我一直以来都想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召唤师,就像我姐姐所说,人活着的价值,就是让周围人感到幸福,让他们能够健康、安全。可是,我天生就是遭人嫌恶的家伙,最后的最后,让我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吧——” “啊——”弗隆萨点了下头,俯下身子的同时,用双手猛拍地面,一个银色的传送结界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脚下。结界的中央有一个正矩形,四条银色的光带从四角中迸发出来,困住了四位受伤的同伴。“我同意——”弗隆萨的话音刚落,就和四位同伴一齐消失了。 安东萨隆看着弗隆萨他们消失的地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两滴泪水夺眶而出。与此同时,周围的冰墙一同破碎了,像冬日里散落的雪花般晶莹、纯白、脆弱,脆弱得在坠地的一瞬间,便猝然而逝。此前被困在外面的影锋战士迅速包围了安东萨隆,他们的长剑上散发着的冰冷的气息,以及把敌人引向死亡的怒火。 “同伴们,感谢你们曾给予我的快乐时光,永别了——” 【作者注释】 二段零秒传送:零秒传送,顾名思义就是在一瞬间释放的传送法术,因为传送法术是不定向的,所以传送点可以随意选择。二段零秒传送指的是“瞬间往返于两点的传送术”,在瓦罗兰,拥有这种法术的人,通常在速度上无可比拟。当然,掌握它的人也屈指可数。 二 晦暗的小木屋里,只有大门的两侧各挂着一盏油灯,那是格雷戈里夫妇出门前挂在上面的。门左侧的木窗开着,时不时有清冷的风吹进来。客厅里有三个人,阿斯雷玛、爱罗妮和躺在木椅上鼾声如雷的“鲶鱼”斯德。阿斯雷玛今天穿着黑色长马甲和暗紫色长裤,马甲的后面还带着一个兜帽,里面的白衬衫则是典型的“贵族衬衫”,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这种衬衫的领子绣着颜色鲜艳的花边。他的样貌较两年前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眼睛变成了淡蓝色,棕黄色的头发也浓密了些。当然,他那仿佛会发光的白皙脸颊,仍足够让所有女孩心动。 “为什么不阻止那对儿可恶的夫妇?”阿斯雷玛恶狠狠地瞪着坐在一旁的爱罗妮。 爱罗妮拱了一下嘴唇,“你不是没事嘛,他们又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把我怎么样?”阿斯雷玛站了起来,示意对方看自己的身体,“他们拿我做了实验!” 爱罗妮拄着桌子,将食指放在唇下,认真地打量着阿斯雷玛,“嗯——让我看看——啊!他们拿走了你的肾?” 阿斯雷玛露出无奈的表情,并转了一下头,“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猪屎吗?” “啊——!”爱罗妮捂住了嘴巴,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们把你的肠子换成了铁皮管子?” “你诚心耍我是吧!?”阿斯雷玛咬紧牙关,狠狠地拽住了爱罗妮的头发,“很好玩——对吗!?”他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啊——!为什么这样对我!?”爱罗妮用力扳开了阿斯雷玛的手,那双银灰色的大眼睛里闪着泪花,“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那么恨我吗?” “是啊!我当然恨你!”阿斯雷玛转过身,走到了桌子的另一侧,“你这样的女孩,不值得别人去同情,背叛是你的天性,勾搭男人是你的癖好。” 爱罗妮摸着自己的额头,将胳膊肘拄在了桌子上,“对不起——其实我——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阿斯雷玛一直以为爱罗妮会和自己大吵一架,但对方突然拿出了这种态度,让他一时不知所措。他清了下嗓子,语气缓和了几分,“旧事重提,总是那么的无趣!” “那么——”爱罗妮猛地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对方,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你原谅我了对吗?” “啊——我——”阿斯雷玛挠了挠鼻子,突然不知该如何应是好,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算——算是吧——”后半句是本能让他说出的话。 “嗯——长长的冷战终于结束了!”爱罗妮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轻松了许多——这样,我们还是同伴,对吧?” “同属于一个组织的伙伴。”阿斯雷玛做出了多余的解释,就在这时,爱罗妮把一杯黑咖啡递给了他,“下了毒——对吗?”为了避免尴尬,这是他能找出的最好语言。 爱罗妮点了点头,“喝吧——喝下去以后,你会变成一头野猪,以后就不会再有烦恼了!”她说完,便捂着嘴笑了起来。 阿斯雷玛哼了一声,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一年半的时间,你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为什么现在到跟我开起玩笑来了!?” “倒是想和你说话了!”爱罗妮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每次看到人家,眼神都那么凶,我可不想自己的头发都被你拽下来!” 阿斯雷玛轻笑了一声,把象牙咖啡杯用力地磕在了桌子上,吓了爱罗妮一跳,“爱罗妮!”他侧过身子,伸出手指着对方,“我不是安东萨隆那种货色,会被你的这种语言哄骗!我见过很多女人,比你还会用语言让男人心软!” “看来——你对我的成见不小嘛。”爱罗妮叹了口气,她从椅子的靠背上拿起白风衣,披在了身上,“小跟班有一点比你要强很多,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对此不感兴趣!”阿斯雷玛双手交叉在胸前,把脸转向了一边。 “小跟班很真诚,虽然他不善言语,也什么都不懂!”爱罗妮微微低下头,脑海中浮现出了安东萨隆的形象,不知为何,那个形象在被构建出来的一瞬间,就破碎了。 “你不适合做一个召唤师,你应该到诺克萨斯,过上流社会的生活。”阿斯雷玛低声说,“相比安东萨隆,你更是一个多余人!” “不——”爱罗妮的话语里明显带着哭腔,她慢慢地走到窗前,清冷的风撩起了她两侧的长发,“你太不了解我了——作为召唤师,我确实不比你的天赋。但作为贵族,你并不比我真诚多少——” “所谓贵族,就是善于掩饰自己的人!”阿斯雷玛翘起了一侧的嘴角,露出了让人住摸不透的微笑,“我们从小就被要求戴上面具活着,何来真诚?一开始,我和你的恋爱,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从八岁以后就不是贵族了,我的祖母把我从艾欧尼亚,带到了德玛西亚东南的一个小村庄——”爱罗妮看着窗外,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的姐姐们从小就被一大群男人围着,并以此为傲,我曾经也认为那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但是后来,当我真的得到那种待遇后,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空虚——那种空虚感像饥饿一样,需要用更大的满足来填补,但越是填补,越是觉得空虚——直到有一天,连你也不理我了——直到有一天,小跟班让我知道了,真诚待人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阿斯雷玛问道,他的语气突然温和了许多,而且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 “不知道——”爱罗妮抽了一下鼻子,尽量不使眼泪流出来,“——我还是你的同伴,对吗?” “用弗隆萨那个蠢货的话来说,显而易见。”阿斯雷玛说完,便转过身背朝爱罗妮,他盯着客厅的木制天花板,曾经与爱罗妮的一幕幕,仿佛正在那里被重现着。 不知什么原因,大门两侧的油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油灯的外层玻璃险些被磕碎。客厅里的三人,就连此前睡得如死猪般的斯德也算上,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屋门。此刻,正有一个巨大的黑色魔法镜面出现在那里,紧接着,一个身穿黑斗篷,戴着大兜帽的家伙从镜子里走了出来。 “爱罗妮,带着斯德回屋里!”阿斯雷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闯入者,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根六英尺长的金属棍,那上面刻满了金色的符咒。 爱罗妮仿佛没有听到阿斯雷玛的话,她呆呆地站在那里,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映着黑衣人的影像,直到阿斯雷玛狠狠地摇了摇她的肩膀,灵魂才又回归到身体之中。 “你怎么了?”阿斯雷玛看着目光呆滞的爱罗妮,然后转过头看着那位黑衣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你是审判者——嗯,没错——是审判者!”斯德指着那位黑衣人,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这样的人都能成为召唤师!看来,英雄联盟真的已经没救了!”黑衣人开口了,那个声音属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不得不说,这个声音很有磁性。 黑衣人说话的时候,爱罗妮哆嗦了一下,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猜对了!嗯——猜对了!”斯德露出了他的那口烂牙,嘿嘿地笑了起来,并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位黑衣人面前,指了指对方的胸口,“你的衣服上——绣着黑十字,哦,上面还有一些花——我见过这花,应该叫做——蔷薇,没错,是蔷薇!” “斯德!你这个蠢货!快给我回来!”阿斯雷玛脸上写满了鄙夷和愤怒,他恨不得过去打那个混蛋一拳。 “你这样的人——”黑衣人伸出左手,举在斯德的面前,“活着对于你来说,真是一件残忍的事!” 「秘法:奥术风刃!」 一道刺眼的紫光在斯德的身体处闪过,紧接着,一泓鲜血喷溅到了他身后的墙壁上,尽管那墙壁离他有七英尺远。“死——亡——”斯德说完这句话,便倒在了地上,伤口从他的额头延伸到小腹,如果法术力量再强一些,足以将他一分为二。 “你这个混蛋!”阿斯雷玛看着斯德的尸体,那个家伙红肿的鱼泡眼还圆睁着,他微微地转了一下头,顿时怒火中烧,并用手中的金属棍猛砸地面。随着当得一声巨响,一些巨大的藤蔓从地板下面伸出,击碎了他面前的桌子,并试图将黑衣人缠住。 “这种东西——无法抵御我的复仇之刃!”黑衣人再次伸出左手,一道十字形的紫色魔法刀刃出现了半空,将朝他袭来的藤蔓全部击碎,巨大的法术力量引发了一阵狂风—— 阿斯雷玛抬起双手,挡在自己的面前,以免飞来的木屑进入眼睛。然而,就在这时,黑衣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举起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砍向他的脖颈——他急忙举起金属棍格挡住对方的攻击,但接下来的事,让他颇为惊讶!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了四英尺处,而镜子里,有一位与面前的黑衣人一模一样的家伙——更重要的是,镜子里的那个家伙举起了左手,一道月牙形的紫光随之袭来…… 爱罗妮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听见一些混杂的声响,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直到她看到了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阿斯雷玛,以及对方身旁断作两截的金属棍,才如梦初醒。她急忙蹲了下来,眼睛里闪着泪光,“你——你不要紧吧——” “该死!”阿斯雷玛看着自己肚子,那里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此刻正向外喷涌着鲜血,“别担心——还死不了!”在爱罗妮的帮助下,他捂着伤口坐了起来。 “刚才的是——虚空法术!?”黑衣人看着阿斯雷玛,手里那把闪着蓝光的长剑上,还残留着对方的鲜血,“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阿斯雷玛大喊道,但马上因为疼痛而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他的兜帽并没有把脸完全盖住,从爱罗妮的角度,可以依稀看到他的下巴。“安东萨隆在哪?”说话间,他右手上的长剑消失了。 “我们没打算告诉你!”爱罗妮扬起了头,并借这个机会,仔细地看着对方露出的下巴——她的瞳孔突然同时变大,总总迹象都在印证着心中的猜想,那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那么——格雷戈里和阿莫林在哪?”黑衣人再一次问道。 “很可惜!这个我们同样不想告诉你!”阿斯雷玛皱紧眉头,咬着牙回答说,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伤口的疼痛正一点点地摧垮他的意志。 “那就让你们再次见证我的复仇之刃吧!”黑衣人伸出了左手,一股超乎想象的强大力量正在那里凝聚—— 爱罗妮和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黑衣人举起的左手,爱罗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紧紧地抓住阿斯雷玛的胳膊。阿斯雷玛的头脑还算清醒,他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案,「这个家伙看来是想把我们一块杀了——还好,对方正站在我设置的虚空结界上,可以利用结界把他扔到异空间。不过,我目前这个状态——哼,为了这个女人去死,真是不值得!」 “爱罗妮!”阿斯雷玛瞟了一眼身边的爱罗妮,并将双手放在地面上。 “啊!?怎么啦?”爱罗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吻我一下,快点!”阿斯雷玛大声说道,与此同时,他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法术。 “啊——!?”爱罗妮眨了眨她瞪得溜圆的双眼,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烧掉了,不然不会产生幻听。但看着对方歪着脖子,将一侧的脸颊贴近自己的行为,又在怀疑,对方的脑子是不是也烧掉了。 …… “绿软泥,紫软泥!还有你——灰软泥!” 这是格雷戈里的声音,伴随这个声音出现的,还有一团刺鼻的绿烟。那种味道,就好像是有人把****翻炒了一样,呛人的恶臭——绿烟迅速地包围了黑衣人,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地面上,响起了吱吱嘎嘎的刺耳声音。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是绿、紫、灰三种蓝色的软泥,这些软泥富有粘性,而且好像可以自行移动。那感觉,就好像是三只软泥状的怪物,正朝着敌人快速爬去。 “不好意思,小召唤师们!”格雷戈里出现在了爱罗妮和阿斯雷玛面前,他穿着脏兮兮的棕色布衫,还算白皙的脸上满是腌臜的胡须,“让客人去招待客人,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三 巫毒之地东南角的一片空地上亮起了奇异的银光,那是一个半径四英尺的传送结界,黑暗的荒原顿时被照亮了。结界内部渐渐地出现了五个人影,突然,结界的外侧闪耀一下,巨大的光圈迅速向内合拢,变成了一道银色的光束,与此同时,结界消失了,里面的五人现出身形。那是弗隆萨、因索米尼亚和辛加纳三人组。 弗隆萨猛拍了一下因索米尼亚的脖颈,一根银针被拍了出来,他拔出银针,拿在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好厉害的毒,银针居然没有变颜色,我没猜错的话——这是驻颜泥!” “驻颜泥——!?”因索米尼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阿斯雷玛曾经多次邀请他使用,说是具有让面容不衰老的奇效。 “诺克萨斯的贵族都用过这种东西,它可以让那些家伙变得和天仙一样美丽!”弗隆萨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细玻璃瓶,把银针装进了里面。 “不可思议!这种东西,居然是一种毒!”因索米尼亚捂着自己的脖子,黑色的双眼瞪得老大。 弗隆萨轻笑了一声,“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一把双刃剑——在诺克萨斯的贵族阶级,他们常常使用这种东西毒死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它的美容功效是后来发现的。”他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绿瓶,扔给了因索米尼亚。 “解毒剂?”因索米尼亚接过瓶子,拔开了软木塞,一股刺鼻的气味立刻从里面逸了出来。 “基兰老头的杰作,目前最好的解毒药,但味道和马尿一样!”弗隆萨说着用袖子捂住了口鼻,“我怀疑——这就是马尿!快喝了——我要吐了——” 因索米尼亚看着那瓶解毒药,脸憋得通红,他始终屏着呼吸,以免自己会吐出来——他咬了下嘴唇,慢慢闭上眼睛,将瓶子里的药剂一饮而尽——那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真是太恶心了——!”弗隆萨挥动起了刚刚掩住口鼻的胳膊,试图把周围的难闻气味扇走,“我敢说——你的嘴现在和尿壶一个味道!” 因索米尼亚看了一眼弗隆萨,急忙从旅行袋里掏出水囊,不停地漱起口来。 “我要去救安东萨隆了,药剂很快就会生效,这三个家伙就交给你了!”弗隆萨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辛加纳三人,转身准备离去。 “他们不要紧吗?”因索米尼亚叫住了弗隆萨。 “能救他们的人在黑曜石之城,他们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就要问诸神了!”弗隆萨回答说。 就在弗隆萨准备使用传送法术离开之时,一道银光出现在了不远处,并伴随着刺耳的尖利响声,有人正使用传送术来到此处。弗隆萨和因索米尼亚都看见了传送过来的两人,那是他们十分熟悉的人。 “哦,天呐!”因索米尼亚不由得惊叹道。 科里亚正搀扶着满身是血的伊莱瑞娜,朝弗隆萨他们走来,伊莱瑞娜的双颊已然和白纸没有区别了,而科里亚看起来马上就会累的摔倒。 “去帮他们!”因索米尼亚目不转睛地看着科里亚和伊莱瑞娜。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弗隆萨说话间,已经从因索米尼亚的面前消失了,眨眼的功夫后,他便带着两位伤员重新回到了刚刚站得地方。 因索米尼亚从旅行袋里拽出来了一条厚毯子,并将其平铺在了地上,弗隆萨和科里亚扶着伊莱瑞娜,让她得以平躺在毯子上。 “哦——赞美诸神!是谁把她伤成这样?”弗隆萨看着伊莱瑞娜胸口上的贯穿伤,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情况不容乐观。 “影锋战士,一个影锋战士的统领。”科里亚握住伊莱瑞娜苍白、冰冷的双手,试图让对方暖和一些,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痕,脸上除了疲惫便是悲伤。 “嗯,这么说,图克和斯科特都死了?”弗隆萨看着科里亚,对方始终低着头,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话语会让对方更加悲伤。 “科里亚——”因索米尼亚瞪了眼弗隆萨,然后拍了下科里亚的肩膀,“不需要自责,你救了伊莱瑞娜,你成功打倒了敌人。” 科里亚慢慢地摇了摇头,“这样下去——伊莱瑞娜姐姐会死的——” 科里亚说的没错,伊莱瑞娜还有意识,但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同伴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的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连嘴唇都是白的,那头酒红色的头发也似乎失去了光彩。 “没有办法了!科里亚,你和我去找格雷戈里夫妇!”弗隆萨一脸的无奈,那感觉就好像他很不情愿。 “你不去救安东萨隆了?”因索米尼亚看着弗隆萨,从对方的表情里,他看不出一丝的人情味,仿佛黎明之星的所有人,对于弗隆萨而言都无足轻重。他顿时皱紧了眉头,心里涌现出了很多想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心吧——”弗隆萨拍了拍因索米尼亚的肩膀,眼睛却依旧看着伊莱瑞娜,“安东萨隆的死期未到,如果他现在就死了,那么缔造预言的人就该被鞭尸了!” “安东哥哥——他怎么了?有什么危险吗?”科里亚惊讶地看着弗隆萨,仿佛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冷水,此前的萎靡和疲劳一扫而空。 “他是我们这里,最没有危险的人!”弗隆萨站了起来,转过头望着那片黑黢黢的瘟疫森林,“走吧,现在最关键的是救你的心上人!“ 科里亚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低下了头,双手不停地拽着自己的衣襟。 “因索尔,恢复后马上来找我们!”弗隆萨说完,便将目光转向了人事不省的辛加纳三人组,“顺便带上这三个家伙!” 西北方的天空掠过了一道白光,在灰蒙蒙的天空上一闪而过,长夜将至,星辰陨落,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有悲惨的命运降临在凡人身上。 四 “格雷戈里——”阿斯雷玛看着面前这个面颊白皙、一脸胡须的男人,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和你们这位漂亮的姑娘躲到墙角!这里交给我了!”格雷戈里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那双黑眼睛里流露出了坚定和不可置疑。 “格雷戈里·哈斯塔!你终于出现了!”黑衣人开口道,他的话语匿藏着兴奋与喜悦。 “哦——?”格雷戈里仔细地打量着黑衣人,“我的新客人居然是一个孩子!那么好,我们出去战斗如何?我还想要我的房子呢!” “死人不需要房子!”黑衣人一边说,一边举起长剑冲了过去——然而,那把闪着蓝光的长剑并没有砍伤对手,在剑锋接触到格雷戈里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绿烟将他整个人裹了起来。 “真是个不礼貌的孩子!”格雷戈里出现在了房间的另一侧,他的表情很轻松,也许是从刚刚的那一击里,估量出了对方的实力。 绿烟渐渐散去,黑衣人重新现出身形,他依旧拿着那把闪着蓝光的长剑,看起来毫发无伤。 “唔——!?”格雷戈里伸出左手的食指,指了指黑衣人的斗篷,对方的胸口处,绣着一幅被蔷薇缠绕的十字架,“是那副兜帽的原因吗?中了我的‘巫毒傀儡’居然依旧能站着!” “原来——我终于知道这些家伙戴兜帽的原因了!”窝在客厅墙角里的阿斯雷玛低声说道,“兜帽和头盔是一个作用,可以防止头部受到魔法的伤害,还可以防毒!” “告诉我,孩子,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是为了杀戮而来的吧!”格雷戈里眯起了眼睛,试探着问。 “埃克西欧手下有四位得力干将,被称为‘四天使’。二十余年前,埃克西欧派四天使带领第一批审判者清洗了艾缪尔家族,但那次行动中发生了神秘事件,只有四天使幸存了下来!”黑衣人侧过身子,将长剑对着格雷戈里,“战争学院的档案上,只描述了一位幸存者,那便是贝佐德——那么,剩下的三个人呢?想必你一定知道吧!” “这些都是英雄联盟的高级机密,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格雷戈里摊开了双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疑。 “你可不是外人,格雷戈里!”黑衣人的声调提高了几分,“你曾在埃克西欧面前发誓,为英雄联盟效命三十年!在你离开以后,你的小女儿安妮一直代替你,为英雄联盟战斗!你就是——‘秩序天使’格雷戈里·哈斯塔!” 格雷戈里皱紧了眉头,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你穿着蔷薇黑十字的衣服,却有着审判者的力量。看来,你知道了不少秘密,但是——这些有多少是真的呢?你调查过吗?” “根本不需要调查!因为这就是事实!”黑衣人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你们——就是杀死艾缪尔一家的凶手!” “那么你就是来复仇的对吗?”格雷戈里一边说,一边拍了下手,“阿莫林!”话音刚落,一身棕色长袍的阿莫林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禁术:巫毒十字!」 阿莫林双手合十,与此同时,黑衣人的身旁出现了四根金属柱。这些金属柱的高度刚好到达黑衣人的肩膀,而且每个金属柱的头部都有一个阴森可怖的头骨——突然,这些头骨的嘴巴同时张开,射出了一道红光,将黑衣人禁锢在了金属柱的中间。 “无论你是谁,既然已经加入了蔷薇黑十字,我们就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格雷戈里蹲了下来,将双手放在了面前的地板上,“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夫妻二人十几年的心血吧!我们可不止造出了安妮,还有这个——!” 「禁术召唤:恶魔祭台!」 格雷戈里面前的地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半径六英尺的法阵,法阵的外围是血红色的魔法符咒,中间一圈有十二根白色蜡烛,最里面则是一个血淋淋的金属台,上面摆放着一些不堪入目的血肉和内脏,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随之而来。 “他——他要召唤恶魔?”阿斯雷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法阵,嘴巴微张,额头上渗出了滴滴汗珠。身边的爱罗妮则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格雷戈里猛地起身并高举双臂,吟唱起了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语言,“agyron·tetora-guramu·baikeon·sutwim-yuranashion·ezufaresu·ritetora-guramaton·oraiamu·iron·esaion·eguji-sushion·emyueru·subaoto·adonai、te·aboro、e·te·inboko·amen。”他吟唱的时候音调音高,让人觉得这不像他以往的声音。而且,那些吟唱词虽然无法听懂,却让一旁的阿斯雷玛和爱罗妮脊骨透凉,这种感觉会不由自主地产生。 再看一旁的法阵,金属台上的血肉和内脏在某种力量的支配下,飞速地旋转起来,并逐渐组成了一个血红色的躯体。就在这时,一旁地阿莫里唱起了奇怪的歌,用于演唱的语言同样让人无法听懂,她的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随着她的动作,法阵里的血色躯体被一些棕色的粗布块覆盖住了,而那些细碎的布块,则被棕色的粗线缝合在了一起。很快,一个巨大的怪物便孕育而生,这个家伙的体型硕大,身高超过八英尺,以至于屋顶都快被其顶破了——怪物有着一个圆鼓鼓地大肚子,更为可怕的是,它的肚子上“嵌着”一张婴儿的脸,看起来还活着。怪物的脑袋就是一个被粗布覆盖的肉球,上面只有一个器官——鼻子,这个鼻子大得出奇,且时不时有一些绿色的液体从里面淌出来,但凡是被这种液体附着的地方,都会在顷刻间腐化殆尽。怪物的四肢都很短小,从这点来看,这个家伙的移动速度应该很慢。 “低阶恶魔——珀克斯!我和阿莫林的第一个孩子,对付你绝对够了!”格雷戈里看着他身旁的恶魔,恶魔此刻也正面朝着他,那家伙肚子上的婴儿脸呵呵地笑了两声,原本是普通婴儿的笑脸,却给人以一种恐怖之感。 “他们居然用自己的孩子做实验!”阿斯雷玛惊呆了,眼前的这个怪物,绝对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可以被称为怪物的家伙,而且后无来者。 “原来——你们就是靠着这种方法驯服恶魔的!”黑衣人看着珀克斯,语气中充满了愤怒,“用自己的孩子作为祭品,将其灵魂献给恶魔——这真是杀人凶手的作法!” “孩子,你不觉得你有些自相矛盾吗?”格雷戈里起先露出了鄙夷的目光,紧接着便翘起了一侧的嘴角,“你此行的目的,不也是杀人吗?” “别跟他废话!格雷戈里!”阿莫林有些不耐烦了,她身边的珀克斯也受其影响,变得焦躁起来。 格雷戈里轻笑了一声,“珀克斯——!打烂他的头!” 珀克斯得到指令后立刻行动了起来,阿斯雷玛和爱罗妮绝想不到,这家伙的两条小腿居然可以拖着庞大的身躯做高速移动,而且——珀克斯挥起左手的同时,那只小手里出现了一把十英尺长的巨锤!锤柄是合金材质的,上刻满了魔法符咒,锤头则是标准的棱锥体,头平尾尖。从目测来看,这柄巨锤无论打到谁,都会一击毙命。 “不——!住手——!” 在珀克斯挥动巨锤砸向黑衣人的一瞬间,爱罗妮失声大喊道。可惜的是,巨锤已然砸下——黑衣人并没有如想象中的被砸成肉饼,而是如玻璃般碎成了若干个残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珀克斯肚子上那个婴儿,都对此惊讶不已。 “这是——!?”格雷戈里看着那些逐渐消失的残片,瞪大了双眼,“艾缪尔家族的镜反之术!?” “很惊讶吗?”黑衣人出现在了房间的西北角,与阿斯雷玛、爱罗妮相对的位置上,“当年被英雄联盟清洗的艾缪尔家族,居然会有幸存者!” “孩子,我们一点都不惊讶——”格雷戈里叹了一口气,他看黑衣人的眼神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就好像从这一刻起,对方已不再是敌人,“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够了!格雷戈里!他穿上了那件长袍,就已经是瓦罗兰的敌人了!”阿莫林似乎是在训斥自己的丈夫。 “你们牺牲自己孩子灵魂换来的恶魔不过如此!”黑衣人转过头看了一眼珀克斯,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夫妇二人身上,“接下来,你们的生命会用来见证我的复仇之刃!”他的话音刚落,就猛甩了一下手里的长剑,一道月牙形的魔法风刃,以极快的速度朝夫妇俩袭来,并在移动的过程中,分裂成了两个! “红软泥——!”格雷戈里一边大喊,一边双手合十,两道红色软泥组成的墙壁,立刻挡在了他与妻子的面前。那道墙壁看久了,就会让人觉得这是谁的胃壁…… 两道湿润、粘稠墙壁丝毫不能阻挡黑衣人的法术,以至于魔法风刃在与墙壁接触的一瞬间,便将其一分二。幸运的是,软泥墙壁吸收掉了风刃的大部分魔法力量,以至于它无法再对夫妇二人造成伤害。 “连红软泥都能切断,你的法术居然强到了这种程度!”格雷戈里不由得惊叹道。 “告诉我四天使中剩下的两个人是谁,我可以考虑不杀你的妻子!”黑衣人的话语中有一丝的得意,他似乎认为自己已经是胜者了。 “真是狂妄自大的小子!”阿莫林说着将自己传送到了黑衣人的左前方,并用左手猛拍地板,与此同时,一串黑色的魔法符咒出现在了地板上,并如一根线般链接到黑衣人的脚下。 「禁术:裹尸布!」 黑衣人的身体立刻被一些灰色的布条裹了起来,速度之快,让人汗颜!仅仅不到三秒的功夫,他便被裹得如蚕茧般。 “抱歉,阿莫林的这个法术是灵魂封印,你没有复仇的机会了!”格雷戈里看着不远处那副“蚕茧”低声说道。 “你在对谁说抱歉!?” 不知为何,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格雷戈里的身旁,并用手里的长剑猛地砍向对方,一道蓝光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光,与此同时,格雷戈里的胸口处出现了一道血淋淋地伤口。再看那副“蚕茧”,外层的灰色布条已然散落在地,里面裹着的,不过是碎玻璃罢了。 “又是镜反之术!?”格雷戈里刚刚还浮现在脸上惊讶突然消失了,他转而露出神秘的微笑,“同样的法术对我们使用两次,你认为还会有效吗?” 黑衣人马上明白到了格雷戈里的意思,他脚下的地板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软泥潭,这些软泥的粘性很大,不会让他轻易脱身——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正不断的下陷…… “如果刚刚的是镜面反射的虚像,那么施放主攻的一定是本体!”格雷戈里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说的没错吧!” 黑衣人哼了一声,他站在泥潭里的身体缓缓地下陷着,这会儿已经沫到腰部了,“艾缪尔家族的亡魂会永远诅咒你们——!” “你们是该诅咒,但诅咒的不是我们,而是真正的凶手!”格雷戈里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珀克斯!腐化他——!” 珀克斯得到指令后,空出的右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根短木棒。它拿起木棒,使劲地捅自己的鼻子,大量粘稠的绿色液体,从那两个大鼻孔中淌了出来。这些液体滴在它身上后会立刻凝固,而滴在地板上时,则会迅速地将其腐蚀殆尽。突然,珀克斯拿开了木棒,并扬起了那个只有鼻子的脑袋——只听扑哧得一声巨响,一大团绿色的粘液喷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那是——它的鼻涕吗!?”阿斯雷玛用手捂住了嘴巴,他身旁的爱罗妮已经快吐了。 准确的说,珀克斯喷出的粘液,是腐蚀性超强的鼻涕。被鼻涕包裹住的黑衣人发出了一阵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冒起白气,并一点点融化掉,起先是头发和头皮,然后是试图去摸脑袋的双手…… “不可以——住手——!”爱罗妮看着黑衣人,双眸中闪动着泪光,她站了起来,想要跑到格雷戈里的身边—— “你疯了吗!?”阿斯雷玛一把拽住了爱罗妮的胳膊,他十分不能理解对方的行为,“他是敌人——!” 爱罗妮摇了摇头,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不——他不是敌人——他是——”她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因为刚刚还在死亡面前挣扎地黑衣人,碎成了若干块玻璃样的残片,而惨叫声并没有停止——那惨叫来自于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阿莫林! 阿莫林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两只手以及一半的头颅已然被粘液腐蚀殆尽,但唯独剩下的嘴巴还无法停止惨叫,撕心裂肺已经无法形容这种声音,所有听到它的人,似乎都无法再得到完整的睡眠,它会深刻在你的脑海,并在此后的若干年里,于梦境中折磨着你——就这样,阿莫林的身体化为了一堆冒着白气的烂泥,连一旁的珀克斯都惊呆了。 “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是我希望你看到的东西!”黑衣人再次现身了,他站在格雷戈里,与阿莫林化作的那堆烂泥之间,右手上闪着蓝光的长剑已然消失不见。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格雷戈里转过头,朝阿斯雷玛和爱罗妮大吼道,他原本白皙的脸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那双一度和善的黑眸也变得十分骇人。 “爱罗妮,用二段闪现*,快!”阿斯雷玛看着格雷戈里的背影,对方周身散发出的力场,几乎就快将他的骨头压碎了。他只知道,再呆在屋子里一定会死。 爱罗妮带着受伤地阿斯雷玛,使用二段闪现来到的屋子的外面,距离屋子将近一百英尺的地方,即使是呆在这里,两人仍旧能够感受到格雷戈里的可怕力场,以及那股力量里蕴藏着的愤怒。 “好可怕,与这样的力量相比,我的力量真是微不足道。”阿斯雷玛皱紧眉头,看着格雷戈里的小木屋。也就是在他话音落地不久,一团灼热地烈焰便将整个屋子吞噬了。虽然距离很远,但直视烈焰时双眼还是会被灼痛。那团烈焰,准确的说,像一个巨大的龙头,阿斯雷玛在图书馆的书上看到过龙的图画,和眼前的一摸一样。 “糟了!它朝这边来啦!”爱罗妮说话的功夫,那团烈焰已经扩散开来,速度快的惊人,她看了一眼身边受伤的阿斯雷玛,慢慢地将双手合十。 「秘法:奥术编织!」 一张十英尺高、五英尺宽的蓝紫色大网,横在爱罗妮和阿斯雷玛面前,阻挡了试图伤害两人的烈焰。这张用魔法编织的大网极富弹性,以至于它可以随着烈焰的气浪改变自己的形状,更为特别的是,它似乎也具有一定的粘性,可以让一些细小的火焰黏着在上面。这样,新涌过来灼热气浪便不会轻易将网撕破。毋庸置疑,这是爱罗妮的专属法术。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法术?”阿斯雷玛看着那张魔法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们都一点点的变强了,我也不能落后啊!”爱罗妮朝阿斯雷玛微微一笑,那种微笑是他们还是恋人时,常常挂在她脸上的。 西北方的天空掠过了一道白光,在灰蒙蒙的天空上一闪而过,长夜已至,星辰陨落,恰逢这种时刻,悲惨的命运既已降临在了凡人身上。 —— 巨大的烈焰消失了,巫术小屋周围两百英尺见方的地面,都如烧糊的铁锅底般漆黑一片,有些地方还有些裂纹。再看那巫术小屋,整个屋子已然消失不见,化作了地面上薄薄的一层炭灰。原本是屋子的地方,站着气喘吁吁的格雷戈里,他的衣服大部分已被烧焦,头发也烧掉了一大块,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炭灰。 “最强的火焰魔法——龙息,真是可怕!”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格雷戈里的身边,他看起来毫发无伤,甚至那件黑袍上都不见一丝尘土。 “你——”格雷戈里指着黑衣人,他的眼圈红肿着,身体已然无法站直,刚刚的法术消耗了他全部的体力,“你居然还活着——” “艾缪尔家族的镜反之术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而你——只不过是用来见证我的复仇之刃罢了!”黑衣人慢慢地走到格雷戈里的身边,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撮炭灰,“你之前救的那位女召唤师,刚刚被你烧成了灰烬。真是残忍,在梦里就死去了!” “你——你这个混蛋——!”格雷戈里死死地抓住了黑衣人的胳膊,黑色的双眸中闪着无尽的愤怒,“我要和你同归于尽!”他的话音刚落,黑衣人的身体便如玻璃般碎成了若干片…… 「禁术强化:奥术风刃!」* 一道巨大的半月形魔法刀刃,以极快的速度朝格雷戈里袭来,由这个法术所造成的狂风,吹起了百英尺范围内的所有炭灰。魔法风刃贴着地面移动着,留下了一道深达千尺的地缝——就在风刃即将接触到格雷戈里的时候,突然变作了千万个细小的风刃,从远处看去,就如集中在一点落下的暴风雨般!格雷戈里的身体一点点地被割成碎片,喷涌而出的鲜血似急速绽放的红玫瑰,却在绽放的一瞬间,就凋零殆尽,化作一片红泥。 “这——这还能叫做魔法吗!?”阿斯雷玛已经不知该用何种语言形容了,刚刚黑衣人的法术一共持续了三十秒,其实在第一秒时,格雷戈里就已死去,但复仇的欲望早已让黑衣人丧失了理性。 黑衣人慢慢地走到格雷戈里刚刚站过的地方,那里只有一大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他刚刚的法术把对方的身体割成了分子级别——“我的复仇,完成了四分之一!”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一枚金质的飞龙配饰,扔到了地上。 “摩卡——你是——摩卡!”爱罗妮朝着黑衣人大喊道,她银灰色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脸上一半是恐惧,一半是怜惜,“摩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眨眼的功夫过后,黑衣人出现在了爱罗妮和阿斯雷玛的身边,他斜眼瞟着爱罗妮,“你害怕我——对吗?” 爱罗妮一把抱住了黑衣人,将自己的头贴在对方的胸口上,“摩卡——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摩卡·艾缪尔!不要这样做,停手吧!求求你——” “喂!爱罗妮!”阿斯雷玛试图站起来,但伤口的疼痛让他再一次坐下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瞪着黑衣人,夜色已经笼罩了半个荒原,以至于他无法看清对方的一切细节。 “摩卡·艾缪尔,没错,这是我的名字!”身穿黑袍的摩卡低声说道,“安瑞拉——你能够原谅我吗?” 「秘法:奥术风刃!」 “不——!住手——!!” 【作者注释】 *二段闪现:一种高级传送法术,简言之就是“可以连续释放两次的闪现”,因为闪现法术是定向的,而且距离很短,所以在遇到强大的对手时,通常毫无作用,二段闪现解决了这个问题。 禁术强化:将一个秘法级别的法术,强化为禁术级别。在瓦罗兰,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做到这点,被强化的法术往往都会发生本质上的变化。 五 “你——你是谁!?”摩卡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灰袍男人,虽然周围的光线很暗,但对方的周身似乎散发着细微的光芒——这种力场,让人不免心生畏惧。 “星辰陨落,长夜已至,我弗隆萨·祈愿者的出场,永远在关键时刻!”弗隆萨抬起头看着摩卡,尽管对方戴着兜帽看不清面目,但他已然看破了其内心,“复仇者摩卡·艾缪尔,看来你已经彻底迷失了!” “刚才的那个法术——是反蚀吗?”摩卡低声问道,“让对手的法术能量发生灵华,从而抵消对方的法术——” “不错,你果然见多识广!”弗隆萨的表情很轻松,语气则像开玩笑一般,他身后的爱罗妮不住地颤抖着,就在刚刚,死神差点带走了这个姑娘。“我有个问题!”弗隆萨说着打了个大喷嚏,“哦——不好意思!你已经杀了‘秩序天使’格雷戈里,为什么还要对爱罗妮痛下杀手?” 摩卡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弗隆萨刚刚说出“秩序天使”的时候,他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四天使’的存在?” “我还知道很多,包括你知道,和你不知道的!”弗隆萨淡淡地说道。 “可惜,我不想从你这里得知什么!”摩卡的声调提高了几分,右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你的生命,就用来见证我的复仇之刃吧!” 弗隆萨轻笑一声,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接下来的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摩卡的身体碎成了玻璃残片,而弗隆萨出现在了玻璃残片之后,摩卡本体所站的地方,一手死死地握住对方持剑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攥着一支铅笔,刺向对手的脖颈—— 摩卡的反应很迅速,他抬起空出的左手,用手腕抵住对方的小臂,使其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本体?”他低声问道。 “我从你的心里看到了!”弗隆萨微笑着回答说,“你似乎也明白了吧,你若和我战斗,是没有胜算的!” “我们还会见面的,弗隆萨·祈愿者!到时候,我会用我的复仇之刃,将你砍碎!”摩卡话音刚落,身形就化作一道蓝光消失了。 “摩卡大哥——为什么——”此前一直观战的科里亚,看着摩卡消失的地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弗隆萨看着那已然变为一地死灰的巫术小屋,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英雄联盟要遇到大麻烦了,安妮的父母死于非命,接下来——” “喂!弗隆萨!”阿斯雷玛瞪着弗隆萨,粗着嗓子喊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只有你没有受伤!” 然而,就在这时——伴随着尖利的响声,一道刺眼的银光出现在了不远处,很显然,有人正通过传送法术来到这里。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传送法阵上,待银光缓缓散去后,大家看清了,那是因索米尼亚,这家伙背着金伯利和辛加纳,左手拖着身材魁梧的赫伯特。 “你恢复了?“弗隆萨上下打量着因索米尼亚,还没等对方做出回复,他已经代劳了!“嗯,恢复了!恢复得还很好!” 因索米尼亚将昏迷不醒的金伯利和辛加纳放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头,表情严肃地看着弗隆萨,“我们兵分两路吧,弗隆萨!” 弗隆萨点了下头,然后搔了搔他浓密的长发,“啊!爱罗妮、科里亚,你们两个和我去瘟疫森林救安东萨隆!因索尔,伤兵交给你了——” “我不同意!”阿斯雷玛一边说,一边试图站起来,科里亚赶忙跑过去扶住了他,“我要和你一起进瘟疫森林,我要继续战斗!只有在战斗中,我才能变得强大!”他的脸上露出了坚毅的表情,尽管看起来很虚弱,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好吧!”弗隆萨扬了扬眉毛,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扔给了阿斯雷玛,“这种东西和大粪一个味道,却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不过副作用也很大,用多了就会变成女人,自己看着办吧!” “要带着这些伤兵去哪?战争学院已经不能回了!”因索米尼亚走到弗隆萨的旁边,低声说道。说话的时候,他挨个看了看爱罗妮、科里亚和阿斯雷玛,这些家伙个个疲惫不堪。 “到外城区,找蜜雪莉雅!我们习惯叫她女王,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弗隆萨将嘴巴靠近因索米尼亚的耳朵,声音低得像耳语,“那个女人的脾气很差,但为人既正直又善良!” “这样好吗?她是《召唤师日记》的创建者,随时可能招来审判者!”因索米尼亚有些迟疑。 “审判者?”弗隆萨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微笑了一下,“相信我,英雄联盟所有审判者加在一起,都不是女王的对手!” 【作者注释】 “镜反之术”的原理:在空间里制造多个隐形的魔法镜面,施术者的本体会站在镜面之间(任何一点)将自己的影像投射在镜面上,在镜面存在的时候本体隐身。虽然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站在那里,但实际上是镜子反射的虚像,而且所有的虚像都可以施放本体的法术,召唤师中堪称无敌的能力之一! 四天使:英雄联盟第一批审判者中,最强的四个人,分别被称为“秩序天使”、“断罪天使”、“死亡天使”和“原暗天使”。目前已知的是“秩序天使”格雷戈里·哈斯塔,贝佐德也是四天使之一(称谓不详)。 —— 【长夜已至,安东萨隆是否还活着?影锋战士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他们?蔷薇黑十字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接下来,摩卡的复仇之刃将指向何人?蜜雪莉雅,被称为“女王”的召唤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41章 :荆棘之兴 第五节:荆棘之兴 「与其拼命的奔跑,去寻找幸福,不如转过头,或者看看两边。也许,幸福就在离我们最近,却被我们忽略了很久的地方……」 ——[分段] 一 “我们来过这里!”科里亚看着身旁一棵树上的红丝带,那是他一个小时前系在树干上的。 “嗯,我们确实来过这里!”弗隆萨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准确的说——我们迷路了!” “迷路!?”阿斯雷玛恶狠狠地瞪着弗隆萨,他的伤口还未愈合,说话的时候一直弓着腰,“你不是认识路吗?” “我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这是瘟疫丛林,在我们到这儿以前,没有活人从里面出来过!”弗隆萨一边说,一边坐在了一棵大树下,周围的光线暗得让人想睡觉。 “安东哥哥怎么办?”科里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那双蓝眼睛里似有泪水在打转,“我们必须赶快找到他!” “相信我,科里亚!”弗隆萨翻着眼皮,平静地看着科里亚,“安东萨隆这会儿可能已经死了!”同伴们都露出了惊讶且恐惧的表情,虽然这是事实,但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让人无法接受。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科里亚看着树丛一侧那有光的地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吉人自有天相!我一直这么认为!”弗隆萨从旅行袋里掏出了囊,喝了一大口。 “我不认为安东萨隆是个幸运儿!”阿斯雷玛表情严肃的说道,“他在学院里的经历——” “我懂得!”弗隆萨打断了阿斯雷玛的话,举起拿着水囊的手指着对方,“那是和你这个贵族相比,他贫穷、相貌平平,没有女孩喜欢,甚至遭人厌恶!但是——在瓦罗兰,他仍处于上流社会!” “上流社会!?”阿斯雷玛翘起一侧的嘴角,轻笑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是上流社会?” “相对而言,任何事物都是相对而言,相比那些连面包皮都吃不上的人来说!”弗隆萨似乎在坚持他的看法,并试图说服阿斯雷玛。 “我们现在怎么办?”科里亚用袖子擦了擦他的眼睛,袖子上的黑灰立刻被蹭到了他白皙的脸上。 “睡觉!这是最好的选择!”弗隆萨说着,从旅行袋里抽出了一条毯子,准备盖子自己身上。 “真是一个好的选择!”阿斯雷玛嘲笑着说。 “在白天,我们工作、恋爱或者学习,但到了晚上,我们最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睡觉!”弗隆萨说话的功夫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看起来马上就要睡着了,“之所以有人会感觉不幸福,是因为他在艳阳高照时蒙头大睡,而在孤月独明时叹息呻吟——”话音刚落,已然听到了微弱的呼噜声。 此前一语不发的爱罗妮大概是被弗隆萨的话触动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弗隆萨,然后慢慢地坐在了一颗大树下。不知为何,她此刻只想看一样东西,那样安东萨隆临行前送她的东西—— “那里有光,很亮!那儿一定有什么!”科里亚指了指树丛远处的白光,他老早就注意到了,但一直想不出那是什么。 “树林里有光的地方往往都藏着可怕的东西!”阿斯雷玛这会儿也拿出了薄毯子,被弗隆萨那么一说,他也觉得现在确实该休息了,“诺克萨斯的丛林猎人跟我这样讲过——” 爱罗妮拆开了纸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色的方盒子,当她轻轻地打开盒子时,眼前的物件让她颇为惊讶,几乎是与此同时,她捂住了嘴巴,泪水夺眶而出。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玉质手链,那是一个木春菊手链,以三颗玉珠和一个玉质木春菊为组合,这样组合有三个,木春菊的花蕊上还镶嵌着紫水晶。爱罗妮取出手链,将下面的字条拿在手里,并慢慢地展开,上面有一行金字,那是安东萨隆的笔迹: 「你说过你很喜欢它,现在,我把它买了下来,但愿你会喜欢!——安东萨隆·祈愿者」 记忆立刻将一个温暖的场景回放了出来,爱罗妮,连同她手里的手链一起,跌入了时光的涡流中…… 二 “刚刚那个男生怎么样?”爱罗妮问身边的安东萨隆,她穿着藏蓝色的连衣裙,披着白色的丝绸披肩,看起来像是某个城邦的公主。外城区此刻沐浴在正午艳阳之下,这是难得的晴天,街上的行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情侣和夫妻,偶尔也会有衣衫褴褛的乞丐穿街而过。 “嗯——很,很帅气,没错——”安东萨隆的心思没有在爱罗妮的问题上,他一直在想该送什么礼物给对方,因为马上就是3月27日了,那是爱罗妮的生日。 “你觉得他和你比呢?”爱罗妮每次都要问这个问题,而每一次,这个问题都会把安东萨隆搞得很尴尬。 “他是贵族。”安东萨隆淡淡地回答说,他无须再多说一个词,因为贵族与平民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可比性。 爱罗妮突然挽住了对方的胳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商人,“要那条围巾吗?棕色的那条!” 安东萨隆顺着爱罗妮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有一个皮肤呈古铜色的男人,双臂和两肩上搭着各种各样的针织围巾。“他是艾欧尼亚人,那围巾一定很贵!”他看着商人的黑眼睛和黑头发,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没错!确实是艾欧尼亚人!”爱罗妮一边说,一边拉着安东萨隆走到了商人面前。 “哦!我尊敬的公主殿下!”商人的口音明显是外地人,牙齿很白,但少了一颗门牙,“来条艾欧尼亚的针织围巾吧!它们可以让您变得更加美丽!” “棕色的这条!”爱罗妮朝商人微微一笑,指了指商人左肩上搭着的棕色围巾。 “哦不!这条颜色太深,不适合公主殿下!”商人说着,从臂弯的一大把围巾里抽出了一条粉色的,“这条!独一无二的颜色!” 爱罗妮将双手搭在安东萨隆的肩膀上,把对方推到了自己面前,“我要送给我的小跟班!” 商人上下打量着安东萨隆,撇了撇嘴,“佣人买不起我的围巾!” 商人之所以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不是因为安东萨隆身上的米色长袍品质太低,而是因为他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在瓦罗兰,只有中下层平民才会有这样的面相。 “哼——!”爱罗妮瞪了商人一眼,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安东萨隆的侧脸,“他可不是佣人,他是一位召唤师!” “召唤师——!”商人再次打量起安东萨隆,他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且拼命地点起了头,“啊——召唤师!的确是召唤师!” “嗯——给你!”爱罗妮将一枚杯口大小的学院币,放在了商人的手里,“棕色的这条!” 商人双手捧着学院币,眼眸中放出了喜悦光芒,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右侧肩膀的围巾全部掉在了地上,“哇唔——学——学院币——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那这个一定是真的咯!”爱罗妮说着,又将一枚学院币放在了商人的手心里,然后从商人的左侧肩膀上抽出了那条棕色围巾。 商人大叫了一声,双膝跪地,给爱罗妮磕了好几个响头,周围行人逐渐围拢过来,想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他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安东萨隆看着还在磕头的商人,他不知道是该怜悯,还是该鄙夷。某种意义上,他与这位商人一样,只不过对方渴望的是金币,而自己渴望的是认可。 爱罗妮丝毫没有理会那个商人,她这会儿已经帮安东萨隆系好了围巾,“好啦——还不错!很帅气哦!”她看起来很是满意。 安东萨隆看着爱罗妮那天真烂漫的微笑,双眼顿时模糊了,他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你——你——” “你想说——你很感动,对吗?”爱罗妮猜出了对方心思,她慢慢地转过身,面朝着当街的玉器店,她此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家店,“喔——!陪我进去看看怎么样?” 就在安东萨隆准备随爱罗妮走进玉器店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壮汉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将跪在地上的商人打倒了。这个家伙试图去抢商人手里的金币,但商人蜷起身子将其护住了。壮汉二话未说,从腰后抽出了一柄大铁钳,朝商人的脑袋猛地砸去——只听当得一声闷响,可怜的商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头上还带着铁钳的痕迹,那一块头骨被砸进了脑子里,一些红白混合的液体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安东萨隆本想阻止,但爱罗妮一直在拽着他的胳膊,他能够感觉得到,对方有些害怕。此刻,脑海中莫名地闪出了一个邪恶想法——“抱住她!”幸运的是,安东萨隆没有那么做。 “金币是我的啦!我终于可以不用当铁匠了!”光头壮汉高举两枚学院币欢呼道,半条街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人们并没有因为这里刚刚死了人而四散离去,谁也不会去关心一个平民商人的性命。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由光头壮汉的太阳穴贯穿了他的大脑,胜利的喜悦还残留在他的脸上,没来得及转换成恐惧。 利箭的主人,是一位手执长弓的游侠,他穿着银色的旅行斗篷,身材矮小,但看起来颇为矫健。他慢慢地走到壮汉的尸体旁边,试图从对方的手里拿走学院币,怎奈对方握得太紧——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壮汉也不肯放弃到手的财富。 “我们进去吧,安东——好吗?”爱罗妮声音有些颤抖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两枚学院币就是两条人命。 “好,我们走!”安东萨隆握住爱罗妮的手腕,走进了玉器店。玉器店的老板就坐在门口,正透过店门旁的玻璃窗,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公主殿下!您不该在外城区拿出学院币,虽然这里距离战争学院不到五英里,但大部分都是平民。”老板摘下了他的老花镜,翻着眼皮看着爱罗妮,然后瞟了下安东萨隆。这个家伙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身体微胖,穿着紫色的粗布长袍。 “对不起——我不了解!”爱罗妮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很低缓,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从来没有用这种声调说过话。 “你拥有改变他人命运的能力,自己却浑然不知!”老板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那个——很漂亮——不是吗?”安东萨隆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玉质手链,试图转移话题。那是一个木春菊手链,以三颗玉珠和一个玉质木春菊为组合,这样组合有三个,木春菊的花蕊上还镶嵌着紫水晶。尽管墙上有很多展览品,但这一个,绝对是最显眼的。 “艾欧尼亚汉白玉,纯色,镶紫水晶三枚。”老板看着安东萨隆指着的手链,露出了微笑,“年轻人,你真识货!它的价值等同于一枚学院币。” “哇——!”爱罗妮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木春菊手链,此前的负面情绪被一扫而空,“我好喜欢这个!要是有人能送给我该多好!” “木春菊,又叫玛格丽特!”老板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翻看了起来,“不会有人送给你的!公主殿下!” “为什么呀?”爱罗妮朝老板眨了眨眼睛,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贵族只会送你玫瑰或者牡丹,木春菊是不知名的植物,而且——”老板戴上了老花镜,认真地看起自己的小破书来。 安东萨隆知道老板的后半句是什么,这不是因为他拥有视心术,而是他知道木春菊的花语。更重要的是,他曾在学院的医务中心看过木春菊,那是安瑞拉种下的。「木春菊清香中匿藏着的苦涩,就像我对你的暗恋,那是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味道……」 三 “借钱——!?”弗隆萨眯起眼睛看着安东萨隆,眉头颦蹙,“你看我长得像金币吗?” “你是有办法的人。”安东萨隆转过身,双手搭在一旁的铁栏杆上,望着远处两山之间的染血的晚霞。 “我对钱可没有办法,不过,你倒是可以向因索尔借。”弗隆萨也转过了身,和安东萨隆做出同样的动作,“你经常来这里吗?” “是啊,德罗克导师说,我父亲生前经常来长桥看晚霞。”安东萨隆用手遮住了眼睛,金黄色的夕阳从云朵间探出头来,发出了刺眼的利芒。 “德罗克,嗯——这个名字!”弗隆萨翘起一侧的嘴角,轻笑了两声。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安东萨隆看着弗隆萨,对方的表情让他得出了这条结论。 “没错,我知道好多好多的秘密,尽管我并不想知道。”弗隆萨面朝着刺眼的夕阳,伸了个懒腰,“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等一下!”安东萨隆叫住了弗隆萨,“你刚才说——要我向因索尔借钱?那是为什么?” 弗隆萨转过身,晃了两下脑袋,露出无奈的表情,“你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因索尔和希维尔的关系——哈哈,战争学院人尽皆知!希维尔是英雄联盟最富有的英雄,她拥有的学院币如果摞在一起,比白塔楼的城墙还高。” “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原来——因索尔和希维尔导师真的——”安东萨隆想笑,但脸上的肌肉很僵,他很少尝试去笑,已经忘了该如何做出相应的动作。 “事实往往显而易见,却又难以置信!”弗隆萨朝安东萨隆扬了扬眉毛,然后消失在了对方的眼-前。 ——[分段] “你要送爱罗妮礼物?”因索米尼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一剑劈碎了面前的训练假人,然后将剑刃回鞘,“你上当了,安东萨隆!” “上当——!?”安东萨隆被因索米尼亚的后半句话搞懵了,“什——什么意思?” “如果一个女孩对你说,她非常喜欢某样东西,就是要你买来送她!”因索米尼亚一边说,一边将双臂用力向后拉,放松着肌肉,“准备和我一块吃午饭吗?”他突然问道。 “我——我可以吗?”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脸颊很烫,他没有想到对方会邀请自己共进午餐。 “非常愚蠢的回答!”因索米尼亚走到安东萨隆的身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希维尔早先约了我,而出于同伴的关系,我只是假意邀请你——你应该婉言谢绝,那才是正确的作法!学者们称此为‘搭讪学’,爱罗妮比我更擅长这个!而你——” “搭讪学——我确实不懂,人与人间的交流还有这么多学问。”安东萨隆的语气变得低沉,他知道自己太过单纯了,而周围的一切并非看起来那样简单,但尽管如此,他仍不想放弃心中的想法。“我——我还是想送她一个生日礼物!” “艾欧尼亚汉白玉手链!?”因索米尼亚瞟着安东萨隆的侧脸,“爱罗妮在玩弄你,那种东西你一辈子都买不起。” “我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安东萨隆露出了坚定的表情,但那只是装出来的表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不用你还!”因索米尼亚把一枚学院币摁在了安东萨隆的肩膀上,“不要再做愚蠢的人,爱罗妮永远不可能属于你,你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分段] “真不凑巧!那副手链今早被一位召唤师买走了!”玉器店的老板摘下了老花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安东萨隆,“不过——你确定自己有足够的钱买下它吗?” 安东萨隆没有说话,他从长袍的内兜里掏出一枚杯口大小的学院币,放在了老板面前的木桌上。 老板眯起眼睛看着那枚学院币,露出了微笑,“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它可以把人折磨致死,也可以让人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我需要那个手链,求您!”安东萨隆双眼顿时模糊了,他不知道自己何为会悲伤,而这种情绪似乎像一双有力的大手,分分钟都可以将他扼死。 “木春菊手链独一无二,整个黑曜石之城仅有这一个!”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人什么相貌?我可以去找他!”安东萨隆双手摁住老板面前的木桌,探过头直视对方的双眼,若不是过于心急,他绝不敢这样做。 “银盾纹章持有者,身穿灰袍,戴着兜帽。你也是召唤师,应该知道——我看不清他的脸。”老板摊开了双手,脸上露出了不可置疑的表情。 安东萨隆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究竟何为而流,但那样的事确实发生了——他哭得很伤心,仿佛十八年的委屈和悲伤,都在这一朝爆发了出来。 “年轻人!”老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安东萨隆身旁,将学院币放在了对方的手心里,“早些时候,那位公主殿下也来过,她本想把手链买回去。但她和你一样,晚了一步。” 「如果一个女孩对你说,她非常喜欢某样东西,就是要你买来送她!」 「爱罗妮在玩弄你,那种东西你一辈子都买不起。」 安东萨隆突然想起了因索尔曾对他说过的两句话,但如果老板所说属实,爱罗妮之前的那句话便不是说给他听的。他停止了哭泣,大脑迅速地分析着,他试图找出事实。 「我好喜欢这个!要是有人能送给我该多好!」 「事实往往显而易见,却又难以置信!」 “也许,我认为错了。不是世界太复杂,而是我们总想去问一句为什么,然后迷失在了答案与猜测中。”安东萨隆低声说道。 玉器店的大门的对面,有两位戴着兜帽的召唤师正站在那儿,其中一位身穿白袍,衣领处别着银盾纹章。另一位穿着棕色斗篷,戴着狮鹫纹章。 “你哪来那么多钱?弗隆萨!”因索米尼亚瞟着身旁的弗隆萨。 “如果我说,我是从希维尔那儿偷来的,你会相信吗?”弗隆萨说完,便朗声大笑起来。 “安东萨隆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因索米尼亚没有理会弗隆萨,他望着街对面的玉器店,长叹了一口气。 “你同情他了?”弗隆萨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慢慢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红盒子,“这个世界上没有可怜人,只有等待着别人去施舍的懒虫!安东萨隆唯一的优点,就是对自己想做的事坚定不移。” “这个东西,你准备怎么给他?”因索米尼亚扫了眼弗隆萨手里的红盒子,然后继续看着玉器店,安东萨隆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像是丢了魂的行尸走肉。 “正大光明的给他!”弗隆萨摘下了兜帽,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四 德玛西亚自古以来就拥有苏瑞玛沙漠的主权,直接反应他们主权的,便是沙漠上的七个岗哨营地,这些营地就像黄沙之中的钻石,但如果戍守岗哨的士兵们听到了这种形容,一定大发雷霆。在沙漠中生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食物和水源十分稀缺。虽然德玛西亚会定期给这些营地运送食物和淡水,但如果遇上了大沙暴,运输队就不得不原地待命一个月,甚至更久。营地的士兵们很多时候会饮用一种绿蛙的尿液,如果你不知道那是青蛙尿,一定会认为这是非常美味的饮品。当然,烤老鼠和炸蝎子也是高热量食物,如果不考虑食物的实质,那确实和香肠、奶酪一样好吃。如果食物和淡水的问题通常可以解决,那么便只剩下了一件事——女人。没错,有些士兵好几年都见不到女人,高级军官有时会去乌提斯坦,那里有几个土著部落。在这里,衡量一个军官是否合格,只有一个指标——能不能把自己享用过的土著女人带回岗哨。 德玛西亚加入英雄联盟以后,苏瑞玛沙漠的七岗哨就成了英雄联盟扩展势力的工具,召唤师在营地内建立了传送点,使得他们可以瞬间从战争学院来到瓦罗兰南部。 因索米尼亚背着金伯利和辛加纳,拖着身材魁梧的赫伯特,来到了汉克岗哨的大门前,那是一个黑曜石拱门,上面刻着魔法符咒。拱门两侧是十英尺高的哨塔,两位戴着铁盔的士兵探出头,打量着因索米尼亚。 “我是英雄联盟的召唤师,名为因索米尼亚!我的同伴受了伤,我要求你们打开大门!”因索米尼亚抬起头看着哨塔上的士兵,大声喊道。 “拿出你的凭证,召唤师!”左侧哨塔上的士兵把吃剩下的果核扔了下来,差点砸到因索米尼亚的脸上。 因索米尼亚举起手里的狮鹫纹章,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普通的铁质纹章,但这些士兵都是行家,他们知道什么样的铁上有魔法,什么样的没有。狮鹫纹章是特质的钢铁,磁性很大,即使相隔十英尺,士兵们的铁盔还是有一些反应。 “你可以进去了!” 岗哨营地的黑曜石拱门突然变成了有着黑色旋涡的传送门,这种设置在战争学院极为常见,因为黑曜石不但可以防御魔法,本身还是魔法亲和物,能够映射符咒。因索米尼亚没有任何迟疑,带着受伤的同伴走进了传送门。 ——[分段] 窗外乌鸦的叫声吵醒了因索米尼亚,他实在有些疲劳,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就在这时,大脑将一个事实反馈给了他——这里是沙漠!一想到这儿,他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只恼人的乌鸦还趴在窗台上,羽毛乌黑发亮,脚上还绑着——绑着一个纸卷! “信鸦!”因索米尼亚大惊失色,他急忙从枕头底下摸出了匕首,准备杀掉这只信鸦。不料,那个该死的家伙好像有所察觉,立刻飞走了。因索米尼亚望着天穹上皎洁的月盘,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 “英雄联盟刚刚来信说,要我们干掉那些召唤师,还说会派一位审判者协助我们!”一个身材略胖的战士说道。 “真是新鲜事!”一个又瘦又高的战士喝了一口酒,然后擦了擦嘴巴,“他们竟然会干掉自己人!” 坐在篝火旁的那位年长战士轻笑了一声,“那些年轻的召唤师一定知道了什么秘密,英雄联盟的高层就是这样,他们不分敌我,只在乎个人的利益。” “真搞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要受制于这样的机构?”胖战士挠了挠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你们有没有觉得——又要打仗了?” “说话小心着点!死胖子!”瘦高战士用力推了一把身边的胖战友,“要是被头儿听到了,半年你都睡不到女人!” “本来也睡不到!”年长战士咯咯地笑了两声,“头儿怕他这身板压死了女人,早就把他除名了!”话音刚落,他便和瘦高战士鬼笑了起来,那声音难听的让人想吐。 胖战士刚想为自己挽回面子,一把利刃便从后面刺穿了他的心脏——其余两名战士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剑刃,随时准备战斗。然而,对手的身法是在太快,那位身形瘦高的战士还没看到敌人,小腿肚子就挨了一刀,他惨叫一声跪在地。就在这时,一位身穿棕色长袍、戴着大兜帽的魁梧男人,出现在了战士的身后,并顺势扳起他的脖颈,用匕首割开了他的喉咙,动作干净利落,一看便是身经百战的高手。 “你——你是召唤师?”年长战士认出了对方的职业,但这毫无意义,他似乎心知肚明,死亡是分分钟会发生的事。 “你们接到了谁的命令?”因索米尼亚摘下了兜帽,拔出背后长剑,用剑锋指着对方脖颈。 “通过信鸦传达的命令!”年长战士瞥了一眼因索米尼亚的剑,那是一把蕴藏着魔法力量的长剑,抛开这个不谈,即便没有魔法的辅助,这也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在月光的掩映下,剑身闪发着银色的光亮。 “署名是谁?别想绕弯子!”因索米尼亚两眉微蹙,眼皮下拉,目光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不能说,召唤师!”年长战士低下头,看着因索米尼亚的剑身,他的双眼已经被那里折射的月光刺痛了。 “拉里瓦、贝佐德、纳西隆迈尔,除了这三位,还能有谁?”因索米尼亚用剑锋挑起了对方的下巴,黑眸中似乎放射出了某种光芒,看来他坚信答案是三选一的。 “都不是——”年长战士的回答让因索米尼亚颇为惊讶,“是你不了解的一个人,也是我不能提起名字的一个人!” “不能提起名字——”因索米尼亚眉头紧皱,头脑在快速地分析着,“也就是说,他即便不在你身边,也会知道你的言行。出于对这个人的恐惧,你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你很聪明,召唤师!”年长战士露出了微笑,这种笑容是出于对因索米尼亚的崇敬,“在瓦罗兰,没有那位大人不知道的事,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运,更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因索米尼亚的思维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场景上——窗台出现的信鸦,他立刻猜出了年长战士口中“那位大人”的身份。“是‘策士统领’斯温,对吗?”他朝对方扬了扬眉毛,“你们刚刚还说,英雄联盟会派遣一位审判者帮助你们,能调遣审判者的人,除了我提到的那三个以外还有一位——公正议会新上任的高阶议员阿格瓦纳,如此说来,这位阿格瓦纳的真实身份就是斯温了!” “你——你居然——”年长战士瞪大了双眼,他似乎失去说话的能力,或者,他根本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因索米尼亚的超凡头脑。 “这真是惊天秘闻!诺克萨斯新上任的最高统帅——居然打入了英雄联盟内部,成为了三位高阶议员之一!”因索米尼亚低声说道。 “啊,啊,真是可怕的头脑——!” 这是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说话人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身穿黑色长袍,戴着大兜帽,衣领处别着金质飞龙配饰。 因索米尼亚立刻看出了黑袍男人的身份,“契约社,为什么不是红衣审判者?” “这很重要吗?”黑袍审判者举起了双手,他周身的力场改变着周围的气压,“只要是审判者,就足够对付你们这些小召唤师!” “素闻契约社里都是醉心黑魔法的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因索米尼亚将手中长剑指向那位审判者,剑身上立刻闪发出了刺眼的黄光。 “符文强化?这个法术可不常见啊!”黑袍审判者为因索米尼亚鼓起了掌,话语中充满了蔑视与鄙夷。 「召唤师步法之二:月斩!」 一道黄色的弧光划开了凝重的夜色,然而——因索米尼亚的长剑并没有结果对方性命,而是被黑袍审判者用手抓住了! “用召唤师步法来对付审判者,真是愚蠢啊!”黑袍审判者戴着皮手套的双手亮起了白光,一个法术正在被施放—— 因索米尼亚夺过长剑,用力地向后跳了一大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的双手,令他惊讶的是,那里的白光突然消失了。 黑袍审判者狂笑了两声,“骗你呢——!看看把你吓得!” 因索米尼亚被对手的蔑视激怒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手握住长剑,迸发出了令人惊讶的力场,那感觉,就好像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未止,他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召唤师步法之三:百转!」 “真是愚蠢!”黑袍审判者瞟着身旁急速移动的虚影,慢慢地将双手合十。 「秘法:溺波!」 不知为何,因索米尼亚突然感到自己呛了水,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变成了极为困难的事。虽然他从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对手的法术,一种错觉而已,但大脑已经无法将指令传达至全身,而那种海水涌入鼻腔的难受感觉,却可以畅通无阻地到达大脑。 “你现在知道了吧,速度和力量,对我们这类审判者是无效的!”黑袍审判者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咳嗽的因索米尼亚,朗声大笑起来。 “你——你这个混蛋!”因索米尼亚放下手里的长剑,他已经不能呼吸了,只感觉海水涌进了肺部,分分钟都可能窒息而亡。尽管,这一切都是法术造成的错觉。 “你是要痛快一点呢?还是要痛苦一点呢?”黑袍审判者伸出一只手,粗大的钢索立刻将因索米尼亚死死地捆了起来。 “你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对吗?”因索米尼亚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对方隐藏在兜帽里的脸,“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审判者!”话音刚落,困住他的钢索便亮起了黄光,只听得一声大吼,那些钢索便应声断裂。与此同时,呛水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这是——御法奇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黑袍审判者向后退了两步,他原本尖细的声音,此刻也变得低沉起来。 “破法者家族的血统力量——御法奇术!”因索米尼亚拾起地上的长剑,站了起来,皱紧眉头看着对手,“你没有看错,我就是破法者后裔!因索米尼亚·破法者!” “不可能——破法者家族已经被我们清理掉了!”黑袍审判者的话语里充满了惊讶与诧异,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必须接受。 “被你们!?你刚才说——破法者家族被你们清理掉了!?”因索米尼亚说话间,已经出现在了对方身边,并将剑刃横在对方脖颈前,“把话说清楚!审判者!” “啊,啊——”黑袍审判者挠了挠头,声音又变得尖细起来,“十八年前没有完成任务,就由我来完成吧!” 因索米尼亚双手握剑,快速转动身体,顺势发动了一次凌厉的攻击。不料,剑刃在接触到审判者身体的一瞬间,对方的身形便化作了一股灼热的水流。他立刻举起剑,用剑身弹开水流,让他颇为惊讶的是,那些水流居然将剑刃融化掉了。 “嗯!我一开始就怀疑,身为召唤师,身法居然如此灵动!”黑袍审判者出现在不远处,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愧是破法者后裔——那么,我就用这个法术来了结你吧!” 「禁术:熔河之触!」 黑袍审判者的周身莫名地出现了一圈水流,闪着耀眼的蓝光,并旋转着朝因索米尼亚袭来。这些水流在运行过程中,范围不断地扩大,温度也不断地升高。沙漠夜晚的冷空气在遇到这些灼热水流后,立刻液化成了雾滴,周围很快便大雾弥漫。因索米尼亚的视野无法穿透迷雾,所以难以判断对方法术的走向,这给防御造成了很大麻烦。然而—— 因索米尼亚高举手中长剑,原本被融掉大半的剑身慢慢地恢复如初,与此同时,剑身上亮起了刺眼的银芒,一些闪电状的魔法力量环绕在光芒外围。他微闭双眼,高声吟唱起了让人听不懂的语言,“serrar-ar-oik!shindu-fah-na!al-diel-sh!sallr-for-da-aturka-dar!” 「禁术:御术结界!」 “这是——精灵引导语*!?”黑袍审判者的话语里满是惊讶,但他的法术已经完成,没有收回的余地——很快,他所担心的事便发生了,那些灼热的水流并没有融化掉因索米尼亚,而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御术结界第一重*,法术重奏!”因索米尼亚将剑刃插进了房顶的石板中,脚下立刻出现了一个六芒星结界。他的披风被魔法力量带起的风吹了起来,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指挥官。“还没结束,审判者!这个法术的第一重还干不掉你!”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插进地面的长剑上,“御术结界第二重,禁魔领域!”话音刚落,他脚下的六芒结界便闪耀出了银色的光芒,并迅速地扩大,占据了整个屋顶。 黑袍审判者用零秒传送躲过了被弹回来的法术,怎料想双脚刚接触地面,就被对方封进了结界里,“这——这是——!?” “禁魔领域,在这个结界中,你和我都不能释放魔法!”因索米尼亚抬起了头,那双黑眸中闪着无尽地恨意,脸上的表情似愤怒,又似鄙夷,但无论是愤怒还是鄙夷,都过于平静,或者说过于冷酷。 “不能施法又如何?”黑袍审判者亮出了藏在袖子里的法杖,那是一副三叉戟状的法杖,只不过多了一个金质圆环,“你能在一瞬间打倒我吗?” “啊,没错,只需要一瞬间!”因索米尼亚从地面上拔出了长剑,随着这个动作的完成,整个房子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承重墙已经出现裂隙,房子随时可能倒塌。 「召唤师步法之六:默颜!」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人眨眼间便会错过,但即使不眨眼,也一样无法看清——因索米尼亚此刻正站在黑袍审判者的面前,背后背着长剑,好像那把剑从未出鞘。他刚刚站得地方已然消失不见,准确的讲,房子的一半已经倒塌,变成了一堆细碎的石块。再看那位审判者,他的身体从五分之一处被“裁”成了两半,而伤口刚好经过心脏。 “召唤师步法之六,只有贾克斯才可以发动的最高身法,你到底是什么人!?”躺倒在地上的黑袍审判者问道,此刻,他只能依靠魔法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贾克斯只把这个步法教给了我一人,我是他在诺克萨斯时的门徒!”因索米尼亚侧过身子,瞟着即将死去的审判者。 “真的只有一瞬间,根本无法看清,你真的是人类吗?”黑袍审判者轻笑了一声,但笑声马上转换成了剧烈地咳嗽,“不——你一定不是人类——人类不会有那样的速度!” “是契约社的领袖纳西隆迈尔——是他下的命令,对吗?”因索米尼亚问道。 “去诺克萨斯,找到一个人,他会告诉你答案!”黑袍审判者的声音渐弱,生命力量已经枯萎殆尽,“很多事情很复杂,年轻人!那个人的名字是——”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死神已经带走了他的灵魂。 “诺克萨斯,一个人……我不需要你提供名字,也一样会找到他!” 【作者注释】 *精灵引导语:瓦罗兰最高深的法术大都来自于精灵族,所以在施放它们的时候,必须用精灵语念出吟唱词才能使法术生效。文中因索尔念出的那段精灵语大概意思是“剑刃出鞘吧!敌人就在眼前,用你的力量斩断他们!让世界恢复平静!”值得我们关注的是,三大召唤师家族和法师家族艾缪尔的血统力量,都来自于精灵族,他们如果想解放自己的血统力量,都需要高唱精灵引导语。 *法术第一重:瓦罗兰的所有禁忌法术都有三个阶段,每个阶段会有不同的效果,分别被称为“第一重”、“第二重”和“第三重”。普通的禁术都是第一重,是禁术的初级阶段,第二重和第三重分别是完整阶段和终极阶段。在瓦罗兰,只有极少一部分魔法操纵者可以使用禁术的另两个阶段,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会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姓。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弗隆萨的“二段零秒传送”是零秒传送这个禁术的第二重,这个法术比较特殊,只有两个阶段。 五 “弗隆萨大哥!快醒醒!快醒醒!” “嗯——!?什么?”弗隆萨睁开了惺忪睡眼,看着面前的科里亚,“发生了什么事?” “爱罗妮姐姐不见了!她可能去了林子里有光的地方!”科里亚扶着弗隆萨,让对方依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唔——”弗隆萨伸了伸懒腰,然后打了个大大地哈欠,“别急,小家伙!吉人自有天相!” “我记得你的口头禅是‘显而易见’,并不说这句狗屁的‘吉人自有天相’”阿斯雷玛在一旁嘲讽道。 “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我的口头禅!”弗隆萨抬起头看了看昏蒙蒙的天幕,然后将目光落在阿斯雷玛的身上,“如果你愿意,以后我的口头禅就是——阿斯雷玛是蠢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科里亚有些生气了,他的脸颊看起来很红,蓝色的大眼睛似有某种液体在颤动。 “别急,科里亚!让我来找找‘爱罗妮姐姐’的位置!”弗隆萨说着,闭上了双眼,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 「视心术:心灵视界!」 阿斯雷玛白了弗隆萨一眼,“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江湖骗子!” “江湖骗子找到‘爱罗妮姐姐’了!”弗隆萨站了起来,从旅行袋里掏出一大把铅笔,分别塞进自己衣服和裤子的各个口袋。“我们走!科里亚!”他拉起科里亚的手腕,朝密林的一侧走去。 “等一下!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阿斯雷玛叫住了弗隆萨,他这会儿已经站了起来,左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 “蠢货会拖慢我们的步伐!”弗隆萨看着阿斯雷玛捂住肚子的手,咧开嘴巴笑了两声。 ——[分段] “你和那个女人长得真像!愚蠢的召唤师!居然走到这里来!我是吃了你呢?还是埋了你呢?” 说话的家伙——是一张长在荆棘丛里的女人脸,仅可如此形容,这张脸确实属于人类,只不过肤色略呈淡红,但它的周围满是荆棘和尖刺,准确的说,还有一些半人高的食人花,以及奇怪的荷包形植物。 爱罗妮被一些柔软的藤蔓缠住了,身体悬在半空,脸上写满了恐惧,耷拉下来的左手上带着一副漂亮的木春菊手链。“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希望对方放过自己,而这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语言了。 女人狂笑了几声,那张脸突然贴近爱罗妮,“呦!真漂亮!这幅皮囊我要定啦!”她说完,便又狂笑了两声,一些口水星子喷到了爱罗妮的脸上。 爱罗妮想擦掉被喷在脸上的口水,但无奈手脚都被捆住了,她缩着脖子看着对方,此前一直因为恐惧不敢看那个家伙的脸——那的确是一个女人,长在荆棘里的女人,样子很漂亮,除了那双黄眼睛以外。 不知为何,那位“荆棘女人”突然惨叫了一声,与此同时,爱罗妮也摔在了地上。就在刚刚,一支急速飞来地铅笔,切断了连接两人的藤蔓。 “科里亚!你看到了吗?”弗隆萨指了指那位荆棘女人,“食人花长出了人脸,多么的奇怪!” 科里亚傻傻地点了下头,他有些不敢相信,但那确实是一张女人的脸。 “你们——!你们竟敢侮辱我!”荆棘女人看起来有些生气,她周围的植物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那些家伙都是活物一般。就在这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女人居然从荆棘里“走”了出来!没错,她的确是一个女人,具有人类的形体,而且身材分外妖娆,更重要的是,赤身裸体…… “哇喔——!”弗隆萨上下打量着那个荆棘女人,眼珠子快掉了出来,“这真是太酷了!你叫什么名字?” 荆棘女人的身体里长出了一些花叶,挡住了“重要部位”,手臂上也长出了带刺的藤蔓,那头红头发更像是某种条状植物。种种迹象表明,她不属于人类,“我叫婕拉!听好了!是婕拉!”她扬起了头,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名字。 “好吧,婕拉!”弗隆萨向前走了两步,并伸出了左手,“让我来看看你的记忆,我对你很感兴趣,当然——我指的不是身体,而是你的过去!” 婕拉刚想说话,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压迫着她的太阳穴,那股力量此刻已经支配了她的意志,并强迫她去回忆——「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位穿着红袍的女召唤师,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肚子已经巨大的荆棘开了了洞,一些细细地管子插进了里面,正吮吸着她的血液……一个巨大的食人花,张开了长满牙齿的“血盆大口”……这个女人有名字,萨拉·布拉德……」 “原来如此!”弗隆萨收回了心灵之眼,用手拄着下巴,“你吞噬了一位女召唤师,所以才拥有了人形!嗯,你应该也获得了对方的力量和记忆!” “你居然!你居然敢——!”婕拉看起来颇为愤怒,她双臂上的荆棘变得异常粗大,那里的尖刺数量也增加了,那两根荆棘藤蔓猛地伸向还躺在地上的爱罗妮,将其捆了起来—— “不要——!”科里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那藤蔓上的尖刺,每一个都足以刺穿爱罗妮的身体,他双手合十,准备释放最强的传送法术——黑镜。然而—— 弗隆萨抓住了科里亚的手腕,将对方魔法力量压制了下去,另一只手指了指婕拉和爱罗妮,“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的确发生了,婕拉的尖刺丝毫不能靠近爱罗妮的身体,那感觉,就好像爱罗妮的身体外层裹着无形的铠甲。科里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无法想象那是如何发生的。当然,惊讶的可不止他一人,婕拉和爱罗妮也是同样的表情。 “共生血契,非常罕见的现象!”弗隆萨微笑着说道,“婕拉,你不得不认命,你面前的这位女召唤师和你有着血契,这种血契让你无法伤害到她!” “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婕拉将自己藤蔓上的尖刺变长了,但效果还是一样,它们无法穿透爱罗妮的身体。 “从你吞噬那位女召唤师开始,这便已成事实!”弗隆萨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在偷瞄着婕拉的身体,“恭喜爱罗妮吧,她达成了血契,现在她可以随时召唤婕拉为自己作战!” “我——!?”婕拉瞪着面前的爱罗妮,她已经收起了藤蔓,并将对方放了下来,“要为她作战!?不可能!我不会同意的!” “她可以带你去战争学院!”弗隆萨朝婕拉扬了扬眉毛,“你不是一直都想到那儿吗?你的同伴都枯萎死去了!瘟疫森林不再属于你,你应该战斗在正义之地!加入英雄联盟,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你们可以带我去战争学院?那个黑曜石城堡?”婕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弗隆萨和科里亚,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爱罗妮。 “灰衣召唤师,弗隆萨·祈愿者向你保证!”弗隆萨眯起眼睛看着婕拉,还是忍不住会去瞟对方的某些部位,“唔——你们很相像!尖下巴、双眼皮,圆眼睛,还有那对儿燕尾眉!” “弗隆萨大哥!”科里亚凑到弗隆萨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听说共生血契是——” “嘘!这件事不要告诉爱罗妮!”弗隆萨瞟了一眼科里亚,然后看着一旁的爱罗妮,对方正仔细地研究着婕拉的身体,“婕拉所吞噬的,正是爱罗妮的母亲!这便是召唤师的诅咒,当一个生物杀死召唤师后,该生物会自动与召唤师的后代建立血契!” 六 时间:中午,但在瘟疫森林无法辨别时间 地点:瘟疫森林 人物:弗隆萨、爱罗妮、科里亚、婕拉 (¤婕拉带着弗隆萨等三位召唤师走在瘟疫森林,她已经答应帮他们找到安东萨隆,并走出这片森林。) 弗隆萨:你确定没有迷路吗?我怎么感觉,我们就是在绕圈子? 婕拉:蠢蛋!你凭什么说我们在绕圈子? 弗隆萨:(环视周围的巨大树木)这里的树都一样,我总有“来过这里”的错觉! (¤婕拉走到弗隆萨跟前,用她的黄眼睛瞪着弗隆萨。弗隆萨趁机偷瞄了几下婕拉的身体。) 婕拉:对于你们来说,它们都一样!但对于我来说,它们都有名字! 爱罗妮:婕拉——我,我想问,你吞噬的那位召唤师——她有名字吗? 弗隆萨:杰娜,嗯,没错!我从她的记忆里看到了! (¤弗隆萨朝婕拉使眼色,爱罗妮则看着婕拉,想从她那里寻求答案) (¤婕拉笑了一声,露出了两排人类的牙齿,她的“虎牙”又尖又长) 婕拉:没错——她就叫那个名字! 爱罗妮:那么——你以前真的是食人花!? 婕拉:没错,小召唤师,我是这片森林的统治者之一,人类们称我为“荆棘之兴”。你刚才到的地方叫荆棘谷,是瘟疫森林的中心。 爱罗妮:那——那我以后——真的可以召唤你吗?我是说,你——愿意为我作战吗? 婕拉:不愿意!这是明摆着的事!但是——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爱罗妮:(傻笑了两声)那太好啦!放心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会弄最好的泥土给你吃! 婕拉:我不吃泥!你这个蠢蛋! (¤爱罗妮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看了眼弗隆萨) 弗隆萨:她现在已经算是个人类了,和你吃一样的东西!不过,要多给她喝水,不然她就会枯萎!我说得没错吧!?婕拉? 婕拉:祈愿者家族的小蠢蛋!不要随便钻进别人的脑袋里!那很疼的,知道吗!? (¤弗隆萨看着婕拉生气的表情,朗声大笑起来) 弗隆萨:你看!婕拉,如果你一直都是植物,就感觉不到疼痛了!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脆弱!你必须寻求召唤师的庇护,不然——你就会死! 科里亚:那个——婕拉——姐姐,你刚才提到,祈愿者家族—— 弗隆萨:这个小家伙管女人都叫姐姐,婕拉以前是食人花,这样的说法不准确! 科里亚:我刚才有问过问题! 弗隆萨:哦,抱歉!打断你了,你刚才问了什么? 婕拉:小召唤师!我拥有那个女人的记忆,我了解你们的世界! 弗隆萨:那么好,那个被你吞噬的召唤师为何来瘟疫森林? 婕拉:她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一群身穿黑袍的家伙出现了,杀掉了她的同伴。 弗隆萨:身穿黑袍?衣领处别着金质飞龙配饰? 婕拉:没错,那个配饰很显眼! 弗隆萨:契约社的人!他们追杀召唤师——只有一个目的! 科里亚:(惊讶)是什么!? 弗隆萨:那些召唤师和我们一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关于英雄联盟的高级机密! 科里亚:这样说来,契约社也会来追杀我们?听说他们都是黑魔法研习者! 弗隆萨:正常情况下,是红衣审判者来执行这项任务,契约社更像是独立的组织,里面的家伙只听命于纳西隆迈尔一人! 爱罗妮:我在战争学院那么久,从来就没有见过契约社的人! 弗隆萨:你当然没见过,他们可不会让普通召唤师看到,如果你看到了他们,就表示你的死期将至! 科里亚:他们——他们那般厉害!? 弗隆萨:总的来说,审判者是召唤师中最优秀的一批人,他们和普通召唤师比起来,就好比是怪物!契约社的成员,更是怪物中的珍品!在过往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们只失败过一次,那还是因为他们遇到了堪称无敌的贾克斯! 婕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 弗隆萨:我只是对审判者比较了解罢了。 科里亚:书上说,审判者们都是互不认识的,他们单一的接受命令,对内对外都是神秘的组织——可是—— 弗隆萨:可是——我怎么会了解这样多?这个问题,现在无需给你解释!因为以后你就会知道! 爱罗妮:(指着弗隆萨)你——你不会是审判者吧!?是他们安插进来的间谍,必要的时候坑害我们? 弗隆萨:(微笑)非常优秀的分析!你认为“黎明之星”有被安插间谍的必要吗?不要说审判者,光是我一个人!(表情突然变得可怕)就可以把你们全都干掉!(说完,便朗声大笑起来) (¤爱罗妮和科里亚被吓得不轻,连婕拉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婕拉:那么,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科里亚有意地远离弗隆萨,并拉住了一旁的爱罗妮。弗隆萨瞟了科里亚一眼,猛地搂住对方的脖子!) 弗隆萨:(微笑)别害怕!小家伙!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如果真的出现了审判者,我想你们都会需要我的!——哦,回答一下婕拉刚才的问题,我们是来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婕拉:是御魔圣器吗? (¤弗隆萨停下了脚步,像中了某种魔法般立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婕拉) 婕拉:(转过头看着弗隆萨)怎么了?你没有听过这个吗?御魔圣器,被我吞噬的那个女人就是来找这个的! (¤爱罗妮和科里亚看着弗隆萨和婕拉两人,脸上露出了疑惑和不解。) 弗隆萨:(语气变得十分低沉)御魔圣器——现在在哪? 婕拉:碎成了两半,据说一半在德玛西亚的北部沼泽,另一半在—— 弗隆萨:(表情严肃)在哪——!? 婕拉:在战争学院的某位召唤师手里! 爱罗妮:御魔圣器——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弗隆萨:蔷薇黑十字这次出现,就是为了找御魔圣器! 科里亚:书上说,那是禁忌之物,已经消失了几千年。 弗隆萨:一旦蔷薇黑十字得到了御魔圣器,哪怕是一半,英雄联盟就玩完了! (¤婕拉突然狂笑了起来,众人不解地看着她) 婕拉:如果我是他们,我会先让英雄们脱离英雄联盟,当脆弱的契约解除之时,新的战争便会开始!看着你们自相残杀,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科里亚:你——你不是答应我们,要加入英雄联盟的吗? 婕拉:没错,小家伙!但我不认为我会效忠于它! 科里亚:那么——你的想法是—— (¤婕拉走到爱罗妮的身边,围着对方转了两圈。) 婕拉:这个小姑娘很漂亮,我不喜欢除我以外的人伤害她!嗯,你要是死了的话,我还可以占有你的皮囊!(她说完,便又狂笑了起来) 爱罗妮:你——你很希望我死吗? 婕拉:嗯!除非,你的敌人先干掉了我! 第42章 :原始恐惧(上) 第六节:原始恐惧 「没有人能够独活,我们必须彼此依靠。也许,并不是我们惧怕孤独,而是不能够孤独。孤独不是一种抽象事物,而是心灵的空白。」 ——[分段] 一 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家简陋酒馆的角落,他的面前放着十几个空瓶,两瓶金黄色的龙舌兰,和一只木质酒杯。男人已经酩酊大醉,半闭着双眼,棕色的脸颊泛着红,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奥莉安娜” “瑞菲克先生!十五瓶龙舌兰,请您付钱!”一位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男孩走过来说道,看起来,他是酒馆的小伙计,衣服和裤子由一种布料裁剪而成,而且严重褪了色。 “奥莉安娜,奥莉安娜……”名为瑞菲克的男人并没有听到男孩的话,继续自言自语。 “瑞菲克先生!”男孩伸出一只手想要碰触瑞菲克,但还是因为害怕而缩了回来,“瑞菲克先生——!”他把嘴凑到对方的耳边大喊了一声,酒馆里一些好事的客人都望向这边。 “嗯——奥莉安娜,奥莉安娜……”瑞菲克扣了扣耳朵,趴在了桌子上,顿时鼾声如雷。 小伙计露出了无奈地表情,就在这时,一位身材高大壮硕的黑发男人推开了他。这个家伙长着一张长方脸,上面满是横肉、胡须和脸毛,样子很吓人,但更吓人的是那对儿粗胳膊,它们看起来比小伙计的大腿还要粗一圈。 “瑞菲克!?这就是赊了老板很多帐的那个?”黑发男人开口了,感觉像含着东西说话一样,再加之他是个粗嗓子,人们不容易听清他在讲什么。 “没错,‘钢皮’!就是他!”说话是一位光头男人,穿着棕色的丝绸长袍,腰宽体胖,肚子大得可比孕妇。 “我帮你教训他!今天酒钱——”外号钢皮的男人,用大拇指指了下身后的木桌,那上面有很多空酒瓶和只剩下残渣的盘子,“免了!” 老板用眼睛数了下瓶子的数量,然后看了看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的瑞菲克,“你得付一半的钱!”他歪着脖子说道。 “成交——!”钢皮一边说,一边举起拳头砸向瑞菲克,就在这时,酒馆的大门被什么人从外面踢开了,整个门板都掉了下来。 酒馆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伙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门口,除了睡得很死的瑞菲克以外。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头上戴着大兜帽,看不清面目,长袍的胸口处绣着一副银色十字架,一些血色的蔷薇花缠绕在上面。 “嘿——!小子,**是人养得吗?要不要老子告诉你什么叫礼貌!?”一位矮个子独眼龙砸碎了面前的酒瓶子,怒气冲冲地走到黑袍男人面前。 “你和狗的区别就是——你可以说人话!”黑袍男人的袖子里伸出一把匕首,由独眼龙的左耳孔扎进,从右耳处穿出,然后一脚踢飞了那个家伙。 “娘的!敢他妈在这里杀人!?”钢皮说着,举起身旁的长凳,砸向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他单手持剑,让剑身竖在面前,长凳立刻被一分为二,“你就是下一个!”他的声音准确说来很好听,但语气却冰冷刺骨。 “拿刀来——!”钢皮朝自己的同伴们大喊了一声,并从一人手里接过了一把六英尺长的宽刃大砍刀,咬着牙冲向了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轻巧地闪过了钢皮的攻击,提剑上步,在对方的胸口上留下一道四英尺上的伤口。然而——钢皮并没有因此罢休,他双手持刀,对准黑袍男人的后背,来了一记“劈山式”。怎料,黑袍男人只是将持剑的右手背在背后,剑身便恰到好处地防御住了这一击。 “伤口太浅了吗!?”黑袍男人瞟了一眼钢皮,转身的同时架开了对方的大刀,接着便是势大力沉的一挥——不知为何,附近的一只长凳居然自己飞了起来,挡在长剑与钢皮之间,被应声砍成碎片。 钢皮的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侧盆骨,他结实的肌肉被划开了,露出骨头和内脏——他瞪着对方闪着蓝光的长剑,“魔法——你是——”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便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黑袍男人将目光转向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瑞菲克,他用长剑指着对方,“刚刚——是你!” “等等!你们——你们不能在我的地盘打架!”不明事理的蠢老板,挡在了瑞菲克和黑袍男人之间,他的有些惧怕黑袍男人,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滚开——!”黑袍男人挥动长剑,将老板的大光头砍了下来,酒馆里的人们见此状,纷纷跑了出去,有的家伙一出门就大喊“杀人啦——!” “你是谁,小子,我们认识吗?” 黑袍男人只感觉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头也开始剧烈地疼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人从后面把他击倒了,他立刻爬起来,试图找寻刚刚发动攻击的人。 “这一下是替老板打得!”一身褐色长袍的瑞菲克坐在吧台上说道,他看起来还醉着,棕色的大脸上泛着红,“我欠了老板好多钱,这下不用还了。”他瞟了眼静静躺在地上的“大光头”——老板的黑眼睛瞪得溜圆,角度刚好对着他,就好像在说“快还钱!” “死亡天使,瑞菲克!我是艾缪尔的复仇者!”黑袍男人用长剑指着瑞菲克,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 “我已经猜到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你来!”瑞菲克从吧台上摸了一瓶龙舌兰,喝了一大口,“你能送我去见奥莉安娜吗?那是我的女儿,五年前,她死了!我发誓,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啊,我会满足你!你女儿的替代品*可能会为你哭泣!”黑袍男人一边说,一边挥动起长剑,一道十字形的银光,以极快的速度朝瑞菲克袭来—— 瑞菲克看都没看,把手里的酒瓶子甩了出去,银光在击碎瓶身后,奇怪地消失了。“你能在这里出现——”他指了指黑袍男人,“就说明格雷戈里·哈斯塔已经死了吧!但我可不是他那种货色,这种程度的法术打不倒我!” “那就是你的能力吗?能把反蚀*法术附在物体上!”黑袍男人说话间已经出现在了瑞菲克的面前,他高举手中长剑猛地朝对方砍去,吧台立刻被劈成了两段。 “一般极其擅长法术的召唤师,都不擅长近身格斗,你是这样想的吧!”瑞菲克用零秒传送躲过了对方的致命一击,“好久没有用你了,出来吧!”他的手里凭空多出了一根七英尺长的青木法杖。 黑袍男人没有迟疑,举剑冲向了瑞菲克,然而,他的剑身立刻被对方压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便横过法杖的另一端,重击了他的后腰。 “你太轻敌了,小子!”瑞菲克轻笑了一声,“这是最后一击了!” 「禁术:死亡之触!」 瑞菲克话音刚落,便举起法杖头抵住了黑袍男人的心口,只听喀拉的一声脆响,对方的身体立刻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 “是你太轻敌了,科林·瑞菲克!”黑袍男人出现在了酒馆的大门旁边,看起来毫发无伤。 “镜反之术!?你果然是艾缪尔家族的后裔,告诉我你的名字!”瑞菲克彻底醒酒了,他的吐字开始清晰,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淡去。 “舒瑞亚·艾缪尔之子,摩卡·艾缪尔!”黑袍男人,准确的说,是摩卡低声答道。 “啊,原来你不是那个幸存者啊!”瑞菲克挠了挠他那一头乱糟糟的棕色头发,露出了一脸无奈的表情,“也罢,既然是艾缪尔家族的人,就尊重一下吧!”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越发低沉,“死亡之触第二重,地狱之缚!” 瑞菲克用手中法杖猛砸地面,一个银色的六芒结界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与此同时,十几条黑色的影子沿着地板迅速延伸,它们都在特定的位置停下了。就在这时,瑞菲克脚下结界的六芒星部分顺时针转动了一圈,酒馆大厅里隐藏的所有魔法镜面应声而碎—— “你——居然——”摩卡的话语里充满了惊讶,“你是如何做到的?” “你选错了敌人,小子!”瑞菲克皱紧了眉头,他用手指了下站在门口的摩卡,“这个就是本体吧!你的镜反之术对我无效,地狱之缚的触手会找到所有魔法源,并将其破坏!” “那又怎么样!?”摩卡一边说,一边伸出了左手,“要维持这个法术,你也是不能动得吧!” 「秘法:奥术风刃!」 一道紫色的月牙形魔法刀刃,以惊人的速度朝瑞菲克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持拿法杖的右胳膊便被斩断,一时间鲜血迸射,将一旁白色的墙体染得通红…… “咕啊——”瑞菲克惨叫了一声,他瞟了眼掉在地上的右臂,额头上顿时青筋暴露,剩下的左手也攥起了拳头,“失去一条手臂不算什么!死亡之触第三重,死神契约!” 不知为何,摩卡的右臂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斩断了,右手上的长剑在落地时发出了咔哒得脆响,他立刻捂住流血的肩膀跪倒在地,“你——这是什么法术!?”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为什么我会被称为死亡天使?”瑞菲克翘起一侧的嘴巴笑了两声,“就是因为这个法术!对我造成的伤害,会同样伤害到你自身,而且——”他露出了两排黄牙,表情似得意,而又有几分疯狂,“杀了我的人也会死!” 就在这时,酒馆大厅的西南角突然出现了一面黑色魔法镜子,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脑袋是黑色的,如木炭的一般,双眸闪着金黄色的光芒,看不出五官的其他成员。此人与摩卡穿着同样的长袍,周身的力场较瑞菲克更胜一筹。 “你做得太过火了,摩卡!”男人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且带有一种奇怪的回响,“虽然比尔吉沃特的治安一向很差,但你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门努·艾缪尔!”瑞菲克死死地盯着门努,脸上七分惊讶,三分愤怒,“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 “那么——我的老朋友,什么是死亡!?”门努说着,伸出了左手,他的手指关节处也闪着金黄色的光,“身为死亡天使的你,一定很了解死亡吧!” 「秘法:龙炎烈刃!」 五把燃烧着火焰的细小剑刃,以极快地速度朝瑞菲克袭来,瑞菲克躲闪不及,胸口被插满了剑刃……他瞪着眼睛跪倒在了地上,微微转过头,斜睨着摩卡,“你——被利用了,小子——” …… “愚蠢至极!”门努将一枚金质飞龙配饰扔到了瑞菲克的尸体旁,然后扶起摩卡走进了黑色镜子中…… 【作者注释】 *反蚀:一种让敌人法术发生“灵华”现象,从而化解攻击的魔法,以后不再赘述。 *解释:“死亡天使”科林·瑞菲克是“发条魔灵”奥莉安娜的制造者,他在女儿奥莉安娜死后悲痛欲绝,于是按照女儿生前的形象,创造出了一个机械魔物,是英雄联盟的英雄之一。“发条魔灵”很多时候被当成是杀人机器,尽管她拥有独立思维,但经常被他人误导。 二 安东萨隆已然筋疲力竭,他靠在倚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米色长袍上血迹斑斑,“看来我,只能到此为止了——”话音刚落,他的周围便出现一大群身穿黑袍、戴着面罩的影锋战士,这些家伙各个手持长剑。 “你还有什么伎俩!?召唤师?”一位影锋战士问道。 “还有一个——”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将双手合十,“我在审判者的书上学到了一个法术,它可以把我和你们一起带进地狱!” 「禁术:剑雪残杀!」* “快离开这里!快——!” “这是审判者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法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这个!” “太晚了!”安东萨隆低下头,默念增强咒,“这个法术会将一百英尺内的一切抹杀掉!之前一直没有试过,希望这次能够成功!”说话间,他脚下已然出现了一个银色结界,由三个同心圆构成,最里面的那个亮度最高,并慢慢地将利剑状的银芒放射出来,并让其沿着地面向前延伸。速度虽然不快,但所及之处,气温会急速下降…… 被法术影响的影锋战士都不住地哆嗦起来,这是他们这辈子能感受到得最低气温。周围的树木和青苔地都被冻结了,呼出的气体还来不及飘散到空中,就会变成嘴边的霜。 “这下糟了——!” 就在所有影锋战士都即将绝望的时候,安东萨隆的法术却停止了,周围的空气也急速回暖——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安东萨隆的身上,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穿着米色长袍,戴着大兜帽和银质肩胄。这个家伙比安东萨隆高出一头,且一身的肥肉,腰围几乎是安东萨隆的两倍。 “别糟蹋自己的生命,你还不能死在这里!”身穿米色长袍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浑厚,语气平和,给人以一种安全感。 “你是谁!?”离米袍男人最近的一位影锋战士问道。 “死神会帮我回答这个问题!”米袍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他慢慢地伸出左手,中指上的六芒星戒指闪耀起刺眼的银光,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人眨眼间便会错过——准确的讲,只是一道银芒闪过,如洪流般掠过森林的每一处,紧接着—— 安东萨隆瞪大了他的绿眼睛,“这——他们人呢?怎么都不见了?”他的面前此刻只有米袍男人一人,影锋战士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把他们的灵魂送给死神了。”米袍男人转过身看着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看了看对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那是纯银打造,看起来年代古老,“您——您是谁?为何救我?”他抬起头,试图去看对方的脸,但只是见得兜帽的阴影,就仿佛这个男人没有头颅一般。 “你会知道的!”米袍男人将左手搭在了安东萨隆的肩膀上,右手指了指远处的林间空地,那里有一团黑色的迷雾。渐渐地,那些迷雾幻化成了人形——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一头黑色的短发,穿着黑色的复古长袍,脚上是兽皮长靴。 “柯格文——”米袍男人低声说道,然后瞟了一眼安东萨隆,“这是解开末日预言的起点,你必须独自面对他,孩子!”他的话音刚落,身形便化作点点银芒消失了。 不知为何,米袍男人刚消失,安东萨隆便感觉到了柯格文的强大力场,那种力场已经无法用可怕来形容,仿佛分分钟都可以将他的骨头压碎。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货真价实的恐惧,恐惧的来源并非是死亡的威胁,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如果硬要说,这种恐惧会让他产生一种情感——悲伤。 柯格文逐渐走近了安东萨隆,并在距离对方十五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你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 安东萨隆没想柯格文会说这样一句话,他抬起头看着对方,那是一张帅气的脸,只是那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让人觉得可怕,“你——你为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对方的力场正在撕扯他的肌肉,两条小腿都抽筋了。 “你不能成为我的朋友,真遗憾!”柯格文侧过身体,瞟着跪倒在地上呻吟的安东萨隆,“那就在孤独中死去吧!”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感情色彩,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淡,平淡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安东萨隆身旁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银色的传送结界,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结界里现出五个人的身形,那是弗隆萨、爱罗妮、科里亚、阿斯雷玛以及婕拉。 【作者注释】 *剑雪残杀:审判者们在自己身受重伤无法完成任务之时,会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方式终结自己,通常会使用这个法术。 三 因索米尼亚昨晚由黑曜石之城废弃的下水道进了城,趁着夜色,将受伤的三人组带到了一个房顶。这里铺满了稻草,房檐上有三英尺高的平台,可以很好的遮蔽视野,他就这样挨到了早上。红衣审判者们很早就在外城区展开了搜捕工作,由汉克岗哨发来的情报昨天就到达了召唤师议会。 因索米尼亚趴在稻草上,抬起头看着远处的街道,那里正有几组审判者在行动,而就在这时,房檐下传来了脚步声,他起初以为是房子的主人,随即而来的强大力场立刻否决了这种想法。他仰面躺在稻草上,向下瞟了一眼,正有三位审判者朝这边走来,如此近的距离—— “喂!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嗯?” “一股力场——哦,不,是三股,好像是四股,都来自我们的头顶!” …… 因索米尼亚此刻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握紧身旁的长剑,尽量隐藏自己的力量,他瞟了眼如死人般躺在不远处的三人组「要一边保护这些家伙,一边对抗三位审判者,这也太勉强了!」尽管他很紧张,但还是在心里思考着战斗策略。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哈哈哈……骗你呢,骗你呢!” “愚蠢之极!” …… 因索米尼亚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他慢慢翻过身,看着那三位逐渐远离的审判者。“得快点找到蜜雪莉雅,这大概是最后的幸运了!”他瞟了眼面如土灰的三人,生命的气息一分一秒地从他们的身体里流逝。他在三人的旁边设置了一个传送结界,然后便从房檐上轻巧跃下,准备去找蜜雪莉雅,然而——他刚想转过街角,就撞上了一位身穿红袍的审判者。 “嘿——!小心着点!”审判者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悦耳,语气也较为平和。 因索米尼亚迅速地分析出了一个事实——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任务目标。“对——对不起!”他低下头从审判者的身边走过,心跳得很厉害,不是出于惧怕,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在这里战斗只会引来更多的审判者。 “等一下——!”审判者叫住了因索米尼亚。 “是的,大人!”因索米尼亚慢慢地转过头,他无法正视审判者,这样只会让他暴露自己。 “你是什么人!?”审判者低声问道。 “一个平民,大人!”因索米尼亚装出淡定的语气回答说,然而,他立刻察觉到这是错误的,真正的平民遇到审判后,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 “哦,不好意思,你走吧!”审判者将双手背在了背后,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刚刚因索米尼亚掉在地上的狮鹫纹章。“我想——你丢了样东西!”他捡起了狮鹫纹章。 “没错——!”因索米尼亚召唤出了自己的长剑,提剑上步,使出了召唤师步法,他已经没有选择,考虑到对手的强大,取得进攻的先手尤为重要。 「召唤师步法之二:月斩!」 审判者起初感到很惊讶,但那种情绪很快就转化成了一个轻笑,“我被女神眷顾了,我们找了两天的任务目标——居然被我第一个发现!” 「召唤师步法之四:泣蝉!」 因索米尼亚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尖利的嘶鸣,好比是夏蝉濒死前的凄鸣,差点震碎他的耳膜,手中长剑很明显地砍到了审判者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接触感——“不愧是审判者!”他瞟了眼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审判者,“居然可以发动如此高级的身法!” “你就是‘迅影召唤师’因索米尼亚吧!”审判者又将双手背在背后,“很遗憾,因为你获知了英雄联盟的高级机密,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格杀勿论!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就是红衣审判者中最擅长近身格斗的一位,名为莫拉尔!”话音刚落,他便将背后的长剑拔了出来,并顺势砍向地面,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冲击波,把地面上的石板击得粉碎,并在那里留下一道深痕!冲击波继续向前移动,在所及之处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三英尺深的痕迹。 因索米尼亚虽然躲开了冲击波,但狭窄巷道里急速改变的气压,将其击飞到了一侧的石墙上。还没等他起身,莫拉尔的长剑便贴着墙壁向他砍来,剑身的前三分之一刺进了厚实的墙体中,并随着移动将其切断。因索米尼亚怎么也想不到,没有用符文强化,单纯的物理攻击居然有这般可怕的破坏力。 「秘法:符文强化!」 因索米尼亚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六芒结界,与此同时,手中长剑亮起了刺眼的黄光,他双手持剑,试图格挡出对方的攻击,然而——对方剑刃却将他的剑身斩作两段,“不可能——居然有这样的事!”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断掉的长剑。 “战斗时一定要集中精力!”莫拉尔说着,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因索米尼亚左侧的腰部,并顺势用左手重击对方的面颊。 因索米尼亚斜着飞了出去,自来到战争学院起,他还是头一次在战斗中处于绝对下风,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站起了起来,“我真是遇到了棘手的敌人!” “没错——!”莫拉尔话音刚落,便从原地消失了。 因索米尼亚知道对方一定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于是拔出插在腰间的两把匕首,然而——莫拉尔速度实在太快了,还没等他看清,就用剑柄重击了他的左侧颌骨,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脑袋撞在了石墙上—— “结束了!破法者后裔!”莫拉尔一边说,一边横过长剑砍向因索米尼亚的脖颈,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白衬衫、黑马甲的年轻男孩格挡住了他的剑刃。 “嘿——!审判者!”男孩开口了,听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的头发是暗金色的,皮肤白皙,身高较因索米尼亚矮了几寸,身体格外健壮。更重要的是,他用于格挡莫拉尔攻击的,居然是一个扁担杆! 因索米尼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莫拉尔强大的物理攻击居然突然变得无力,连一根木头都砍不碎。“你——你是什么人?”他看着男孩的背影问道。 “外城区的平民!”男孩瞟了眼身后的因索米尼亚,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莫拉尔身上,“嘿!审判者,你得赔偿我姐姐的酒!” “滚开——!不要妨碍审判者执行任务!”莫拉尔的语气变得低沉,看来他很是愤怒。 “唔——”男孩饶有兴趣地看着莫拉尔兜帽处的阴影,“审判者都长得很难看吗?为什么都要挡着脸!没有关系的!我见过很多相貌丑陋的家伙!” 莫拉尔被男孩的羞辱激怒了,他举起长剑朝对方劈头盖脸地打来——对方的招式很是奇怪,却总能从容地防御住自己的攻击,并留足了反击的余地。“你的武器里,蕴藏着一种奇怪的魔法,这就是它不会碎掉的原因吗?” “武器!?不,这只是扁担杆!”男孩看了眼手里的扁担杆,然后朝莫拉尔眨了眨眼睛,“这里面确实有魔法,但不是我的,我不会那种东西!” “那是——” “我姐姐的!”男孩打断了莫拉尔的话,翘起一侧的嘴角,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我的姐姐名叫蜜雪莉雅,大家都叫她‘女王’她最擅长的就是欺负我!当然——消灭审判者也是她擅长的事!” “蜜雪莉雅——”莫拉尔的话语里充满了惊讶,准确的说,那惊讶中还匿藏了一丝恐惧,“你是她弟弟!?怪不得——!” “我叫赛文!”男孩愉快地说道,“刚才被你破坏的墙壁,属于一个酒窖,里面有很多名贵的果子酒,我姐姐最喜欢那个!可惜都被你给毁了!她若是知道了,没准会把你们全部消灭!”他突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并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的——女人总会有那么几天,脾气很暴躁!” 莫拉尔让剑刃回鞘,然后将目光落在因索米尼亚的身上,“你走运了,破法者后裔!”他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因索米尼亚慢慢地走到赛文的面前,朝对方欠了欠身,“谢谢你,若不是你——” “嗯——!”赛文摇了摇头,“我可没想救你——”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好像想到了什么,“哦!你不会就是那个被审判者通缉的人吧!” “没错!我是其中之一,名为因索米尼亚!”因索米尼亚回答说。 “因索米尼亚,好长的名字!我记不住!”赛文皱了皱眉头,“有没有简化一些的叫法?” “你可以叫我因索尔!”因索米尼亚朝对方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的身体已经有多处骨折,刚才因为精神高度集中所以感觉不到疼痛,这会儿,剧烈的疼痛正侵袭着他。 “算了,好人做到底吧!”赛文看出了因索米尼亚的伤情,“就带你去见我姐姐吧!” “那太好了!我还有三个受重伤的同伴!”因索米尼亚看了眼屋顶。 “什么!?”赛文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仰起头,望向铺满稻草的屋顶,“你真是个天才!居然把人藏在那儿!” 四 “柯格文——唔,我们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弗隆萨看着一旁的柯格文,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安东萨隆惊讶地看着弗隆萨,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点都感觉不到恐惧和疼痛,明明柯格文是那种实力的家伙。然而,就在这时,他瞥见了一样让自己惊讶万分的物件——弗隆萨的“吊坠”,他从未见过对方佩戴过,那是一枚拴在链子上的银戒指,“六芒星!”他梦呓般说道,刚刚那位解救自己的男人也戴着同样的戒指。 “我认得你,召唤师!”柯格文用他的黑眼睛斜睨着弗隆萨,“我们上次见面——” “好了!柯格文!”弗隆萨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说下去,“我们要拿回符文紫水晶,你可以给我们吗?” “喂——!”阿斯雷玛的伤口愈合了大半,但柯格文的力场,让他几乎无法直起腰来说话,“你疯了吗,弗隆萨!?那种家伙会乖乖地把符文紫水晶交给我们吗?” “其实我一开始——”弗隆萨说话的功夫,左手突然亮起了刺眼的银光,“我就只是想硬抢!”话音刚落,他的左手上便多出了一柄长矛,如果那还能叫做长矛的话……整个武器闪耀着刺眼的银芒,那些光芒仿佛在循环流动。矛尖很粗,中间是空的,一颗红色的多棱体水晶悬浮在那里,长矛的其他部分刻满了未知的文字和象形图。 安东萨隆看着弗隆萨,有那么几秒,他的大脑失去了分析能力,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然不是弗隆萨,而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对方身体里迸发出的力场几乎可以与柯格文抗衡,与此不同的是,这种力场没有一丝的压迫感,甚至让人感到轻松愉悦。和米袍男人在时一样,安东萨隆感觉不到了柯格文的力量,内心的恐惧和身体的疼痛也消失了。 “这是——特妮丝巨矛!?”柯格文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话语也似乎有了一丝感情色彩。 “你认得这个!?”弗隆萨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上长矛,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他的身形再次出现时,对柯格文发动了一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攻击,周围的大地都在颤抖,巨大的冲击波将那些高大的树木连根拔起……柯格文所在的地方,像被陨石砸过了一般,出现了一个半径十英尺的深坑。 安东萨隆试图用三道寒冰障壁保护住同伴们,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的法术化解了,众人如树叶般被掀到半空,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们还站在这里!”弗隆萨出现在了同伴们的身边,挠着头说道。 “离我们远一点!”爱罗妮抱住了一旁的婕拉,结果被对方手臂上的尖刺扎痛了,“啊——!”她怯生生地看着弗隆萨,“你——你是怪物吗?” “你这个蠢货!弗隆萨!”阿斯雷玛倚靠在一颗大树上,他捂住肚子,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被撕开了,“你——想杀了我们吗?” “弗隆萨大哥——”科里亚指着弗隆萨手里那柄十英尺长的巨矛,“那个——那个就是瓦罗兰上古三神器之一的——” “特妮丝巨矛!”弗隆萨替科里亚说完了后面的话,然后朝对方扬了扬眉毛,“没错,就是这个!我很意外的得到了它,正如你所见,我还不能掌控它的力量!” “很好的攻击,你比初见时强大了不少!”柯格文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不远处,吓了大家伙儿一跳。 “和我想得一样,你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角色!”弗隆萨舞动长矛,用矛尖对准柯格文,“不过,我在刚刚的攻击里做了一些手脚!” 「禁术:三方审判结界!」 柯格文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此刻,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银色的正三角形结界,三角形的每一个角上都一个六芒星盘,从那里发射出的银光立刻组成了一个三棱体的封闭空间。“这样的结界能困住我吗?”柯格文微闭双眼,轻笑了一声。 “当然不能!”弗隆萨将手中巨矛插进地面,然后双手合十,施放了一个法术,“第二重,双重三方封禁!” 柯格文的头顶上也出现了一个同样的结界,并以同样的方式完成了法术,只不过这次是一个倒棱椎体。“我记得——”他抬起头看了眼头顶的结界,“这是埃克西欧的法术!” “嗯——!”弗隆萨点了点头,表情很是轻松,“我再让你看一个埃克西欧的法术!这个法术此前他只用过一次!——要来了哦,仔细看!” 「禁术:界门裂隙!」 柯格文头顶的五英尺处,出现了一个三英尺宽,八英尺长的大门,闪耀着刺眼的绿光。大门倒放着,门口冲着柯格文的头颅。那门似嵌在周围的空间里,或者说,它本身就是空间的一个裂口。突然,那道门里射出一道金色的利芒射了,将困住他的结界击得粉碎—— 安东萨隆用胳膊挡着眼睛,想通过臂弯的空隙看一眼柯格文的情况,然而——那些金芒再次刺痛了他的双眼,感觉就好像针扎进眼睛里一般,让人无法忍受。 “科里亚!用你的传送法术,把大家带到比较远的地方!”弗隆萨瞟了眼身后的科里亚,“很快就结束了,你们在远处看着就好!” 科里亚点了点头,将同伴们传送到了二十英尺外的密林中,即使在这里,他们仍不能直视那道门里放射出的金芒,那种亮度简直是太高了! “我记得,这个法术本来不是这样的——没错,那道门不会打开!”被金芒包围的柯格文说道,他的语气依旧十分平淡,就好像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个法术之所以叫界门裂隙,是因为埃克西欧在使用它的时候,这道门只是裂开了一条缝!”弗隆萨已然闭上双眼,作为施术者的他,仍然无法承受那种亮度的光线,只得开启心灵之眼,获知柯格文的情况。“我把它开发成了开门的状态,这是这个法术的第一重,名为遣罪之光。一个人的罪孽越是深重,这个法术越是容易杀死他,看起来,你的心中没有一丝罪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姑且让你见识一下界门裂隙的第二重吧!” 「界门裂隙第二重——断罪十字!」 致命的金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十英尺高的十字架,那上面有一副人类的骨架,手臂和肋骨将柯格文死死地困住,让他动弹不得,因为哪怕是最细微的颤动,都会让骨架勒得更紧。“我从未见过这种法术!”柯格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旁的弗隆萨,“你很强大,召唤师!你的力量和埃克西欧惊人的相似,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忘记了。”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你不需要记住我的名字!”弗隆萨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现在有两种方式可以杀死你,第一种是把特妮丝巨矛插进你的心脏,第二种是用这个法术的第三重——但我都不打算用!我不想杀人,把符文紫水晶交给我,我想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这个法术如果用在人类身上,恐怕没人可以化解!”柯格文双手交叉在身前,“但我不是人类,也不想和你成为朋友!”话音刚落,困住他的十字架连同头顶上的界门,都被某种可怕的力量震碎了—— “你——你难道是!?”弗隆萨的脸上顿时写满惊讶,但那只存在了三秒钟,他的表情再度恢复平静时,柯格文已经将他打倒在地。 “看来你已经猜出我是谁了,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杀掉你!”柯格文扼住了弗隆萨的脖子,对方的颈骨已经发出了咔吧得脆响,“要求饶吗?” 弗隆萨看着柯格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微笑,“像我这种小人物,死不足惜,也不会有人会赞颂你的胜利!” “你一点都不惧怕死亡吗?”柯格文低声问道。 “如果恐惧可以战胜死亡,人们就会为你立碑刻字了,柯格文!”弗隆萨微笑着回答说。 柯格文放开了扼住弗隆萨的手,一把将其拽了起来,“我不能杀你,我在你的心中看不到那种恐惧——” “对黑暗的恐惧,你是想说这个?”弗隆萨捂着脖子,龇牙咧嘴地说道,他颈部已经被严重挫伤,“黑暗总是未知的,但那不是最原始的恐惧!” “你们之中有能战胜我的人,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柯格文说完,身形化作一团黑色的薄雾消失了。 第43章 :终曲余音 第七节:终曲余音 「如果雨后还是雨,忧伤过后仍是忧伤,请让我从容的面对这离别后的离别,微笑着去等待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你。——“女王”蜜雪莉雅」 ——[分段] 一 因索尔不知转过了几个街巷,他在战争学院呆了四年,按说对外城区了如指掌,但他发誓,自己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瓦罗兰有一个专属名词来“形容”这里,叫做“暗巷区”,说白了就是妓院林立的地方。赛文大概是暗巷区的名人,因为他走过这里的时候,周围的女人都朝他抛着媚眼,有的甚至直接上来亲吻他,他向来来者不拒,刚刚吻过一个,就会带着对方的唇粉与口水去吻下一个,要知道,他可能只有十六七岁。 “喂——!”因索米尼亚拍了拍赛文的肩膀,他的肋骨大概是骨折了,能走这么远的路,已然是极限,“还没有到吗?” “前面那个就是!”赛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大牌子,那是一个风格迥异的建筑。所有妓院都漆着红漆,门口竖着两个很高的红栏杆,这个建筑却漆着黑漆,门头歪向东南45度,若不是牌子大了一点,根本看不出来。 因索尔走到门口的时候,才看清那块木牌子上的黑字——“雨房”,他皱紧了眉头,被弄得一头雾水,他不懂“雨房”指的是什么,更让他疑惑的是,蜜雪莉雅和赛文为什么要住在暗巷区,而且是这么古怪的房子里。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迈着方步走了出来,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穿着白色的长袍,暗金色的头发披在两肩,刘海儿齐眉,瓜子脸高鼻梁,皮肤较赛文更加白皙。女人吃着苹果,此刻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因索尔。 “呀!姐姐——”赛文跑过去,想拥抱被自己称为姐姐的女人,却被对方踢了个仰面朝天。 因索尔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感觉自己的心绪有些凌乱,「她是蜜雪莉雅?那个被人们称为“女王”的召唤师?不,不可能,她比我大不了几岁,而且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力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赛文有好多个姐姐?」 “这是你带来的朋友?”女人慢慢地走到因索尔的身旁,围着对方转了半圈,“嗯,不错,样子很帅气!我喜欢!”她突然嘿嘿地傻笑了两声,样子变得有几分可爱,和刚才那种高傲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叫——”赛文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脑瓜,“你叫什么来着!?” “因索米尼亚·破法者!”因索尔第一次将自己的姓氏介绍给陌生人,他知道,无论这个女人是不是蜜雪莉雅,他都要取得对方的信任。 赛文的姐姐咬了口苹果,“名字太长了,记不住!”话音刚落,她便咳嗽起来,刚刚吃进去的苹果呛进了嗓子里。 因索尔看着面前的女人,皱了下眉,“你还好吗?嗯——我是说,你可以叫我因索尔!” “嗯——!好,好!因索尔!”赛文的姐姐用长袍擦了擦满是口水的手,憋红的双颊恢复了此前的白皙,“进屋吧!你看起来受了伤!” 因索尔随着姐弟俩穿过一道十英尺的环形走廊,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的四面墙壁都镶着橡木板,地面是天青石,这是瓦罗兰非常稀有的石料。客厅的穹顶是一整块厚玻璃,抬起头便可以看到二楼,那应该是一个花室。“请问——您就是——蜜雪莉雅吗?”他终于开口问道。 “对啊,没错!”赛文的姐姐,准确的说,是蜜雪莉雅点了点头,她把没吃完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赛文,去拿治愈骨折的药剂!” “遵命!姐姐!”赛文走上楼梯的时候,朝蜜雪莉雅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让人惊讶的事情马上便发生了!刚刚被扔进垃圾桶里的苹果飞了出来,重重地打在他的脑袋上! 因索尔刚想坐在旁边的木椅上,却被刚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虽然他本身就是一位召唤师,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魔法。他发誓,自己根本没有看到蜜雪莉雅做出任何手势,也没有感觉到任何魔法流,但那确实发生了!「这就是她的能力吗?不可思议!这已经超越了魔法的范畴!她到底是什么人!?」 “哦,我的天!”赛文揉了揉后脑勺,走上了楼梯。 “看到了吧,惹我的人都是这种下场!”蜜雪莉雅拄着沙发扶手,仔细地打量起因索尔,不知为何,她突然露出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有——嗯,恋人吗?” 因索尔皱了下眉,他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嗯——我——还没有……”他知道自己在撒谎,只感觉双颊发烫。 “哦,那么,希维尔算是你的什么?”蜜雪莉雅突然严肃起来,但那马上便转化成一阵放荡的大笑,“正如你所见,我是《召唤师日记》社团的创建者,瓦罗兰没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因索尔在蜜雪莉雅大笑和说话的时候,注意到了两个细节:首先,对方有着铂金色的眼眸,他从未见过谁的眼睛呈那种颜色;其次,对方左手的中指处戴着六芒星戒指,那是一种款式古老的银戒指。“弗隆萨,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他问话的时候,紧盯着对方的双眸。 蜜雪莉雅的眼睛瞟向了别处,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他是社团成员,我们算是同伴吧!”她说完,便拿起一旁桌上的龙舌兰,喝了一大口。 因索尔从刚刚的细节,分析出了两点「喝了一大口烈酒,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此人善于交际。另外——她和弗隆萨的关系……她在撒谎!」“我的同伴,他们在一个酒窖的屋顶,我和赛文为了躲避审判者,没有带他们来。”他心里有些担心三人组,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些可恨的家伙。 “哦,又是该死的审判者!”蜜雪莉雅吹了下额头上的头发,“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药来了!药来了!”赛文一边说,一边从二楼跑了下来,并将一个白色的小瓶扔给了因索尔,“这个药剂可以让你的伤快速痊愈,但味道——和猫尿差不多!” “信不信我要你喝真猫尿!?”蜜雪莉雅狠狠地瞪了赛文一眼。 因索尔拿着那个小瓶,拔出软木塞,一股浓重的尿骚味立刻逸了出来,没多大功夫,整个客厅就变得像茅厕一样……他捏着鼻子,干咽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为何这般差,不久前在巫毒之地喝了一瓶子“马尿”,现在又要在这里饮下“猫尿”。 “快喝——!”蜜雪莉雅用袖子捂住口鼻,拿起了一旁桌上的龙舌兰,倒了一杯,“一会儿再喝口这个就好了!快喝——!我快吐了!” 因索尔紧闭双眼,将瓶子里的猫尿一饮而尽,那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又酸又苦,还有一种让人作呕的味道……蜜雪莉雅拿起桌上的那杯龙舌兰,将酒猛地灌进了因索尔的嘴巴里…… “这样就好了——!”蜜雪莉雅皱紧眉头,瞟了下穹顶的玻璃板,刚才还浓重的尿骚气,立刻就消失不见了,“现在告诉我——你的那些朋友都叫什么?” “辛加纳,赫伯特,还有金伯利!”因索尔惊讶地看着蜜雪莉雅,他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对方的能力,但至少知道了,那个药剂十分有效,他身体的疼痛感已经消失。 蜜雪莉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喝酒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女人,准确的讲,更像是蛮族的男人。然而,这些都不重要,让人惊讶的事情已然发生——客厅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由紫水晶组成的六芒结界,一道刺眼的银芒闪过,濒死状态的三人组出现在了结界中…… 因索尔站了起来,那双黑色的眼睛就快要瞪裂了,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那一度冷静且极具分析力的大脑失灵了。这一刻,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智慧,因为一切被人类称为经验和真理的事物都崩塌了! 「让自己所想的事情变成现实,这,这简直是……“神”,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吗?」 二 “弗隆萨大哥,不会有审判者过来抓我们吧!”科里亚望着黑曜石之城高大的城墙,在和暖晨光的照耀下,黑色的城墙更显出恢宏气势。 “他们不会来抓我们!”弗隆萨伸了个懒腰,然后歪着脖子看着科里亚,“他们连门都不会让我们进去!” “你疯了吗?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带我们走大路!?”阿斯雷玛朝弗隆萨大喊道。 “有些事,你是躲不掉的,越早面对越容易被解决!”弗隆萨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他看着黑曜石之城近六十英尺高的城墙,露出了一个微笑,“等了我们很久吧!” 弗隆萨的话音刚落,前面的石板路上,便出现了两位身穿红袍的审判者。左边的那位身材高大魁梧,背后背着一把长剑。右边的稍矮一些,长得清瘦,有些驼背,看起来上了年岁。 “审判者!?”爱罗妮大叫了一声,脸上顿时写满了恐惧,“遭啦!我们死定了!死定了!” “弗隆萨!”阿斯雷玛一边说,一边召唤出了六英尺长的金属棍,他横眉立目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位审判者,“我的伤已经痊愈,这两个家伙交给我了!” 弗隆萨将脑袋侧向阿斯雷玛,右手挡住嘴巴的一侧,压低声音,“提醒你一下,左边的那位叫莫拉尔,是审判者中最擅长近身格斗的一位!右边的叫菲诺格斯,是红衣审判者里年龄最大的,在过往的任务中从未失败过!” “我不管是谁!先让他们看看我自己开发的法术吧!”阿斯雷玛向前走了两步,用金属棍的一头对着审判者,空出的右手握住左手腕,微闭双眼,默念了一句咒语。 「秘法:法力流!」 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从阿斯雷玛的金属棍中急速涌出,在半空形成了一个六芒结界,白光在结界中央凝聚,伴随着切割金属般的刺耳声响,一条极细密的白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审判者们袭来,然而——莫拉尔拔出了背后的长剑,剑锋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光,化解了阿斯雷玛的法术,并在击中地面时留下一道深痕,深痕继续向前延伸,直至阿斯雷玛的脚下。 弗隆萨一把推开了阿斯雷玛,并用零秒传送躲开致命的冲击波。“很不错的法术!直接击中的话,恐怕足以毙命!”他将阿斯雷玛从地上拽了起来,“但这样的法术对付不了那种级别的审判者!” 阿斯雷玛把头歪向一边,用力地哼了一声,“我不甘心!我——” “你要打倒他们!?”弗隆萨替阿斯雷玛说完了后面的话,“省省吧伙计,他们都身经百战,时间对于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弗隆萨·祈愿者!?”莫拉尔将长剑扛在了肩膀上,“喂,菲诺格斯,这个家伙交给我吧!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人都是垃圾般的存在!” “这个混蛋!管那三个蠢货叫垃圾就罢了!”阿斯雷玛瞥了一眼安东萨隆、爱罗妮和科里亚,“居然把我也归为垃圾!” 弗隆萨轻笑一声,转眼间便出现在了莫拉尔的身旁,“好久不见,莫拉尔大哥!” “这么说——你已经加入了!?”莫拉尔瞟了眼弗隆萨脖子上铁链,那里绑着一枚复古的六芒星戒指,“哼!也罢,那就让六芒星变成五芒星吧!” “你看起来没有变,莫拉尔大哥!”弗隆萨说完,便拽断了铁链,将那枚六芒星戒指戴在了左手的中指,接下来发生的事,难以用语言形容——弗隆萨的周身亮起刺眼的银光,与此同时,他那身脏兮兮地大灰袍变成了做工精致的米色长袍,脖子上多了一条白色的丝绸围巾,那一头暗黄色的长发迎风飘起,彰显出一种莫名的气质。 “那——那是什么!?”阿斯雷玛的眼珠子快要掉了出来,他看着不远处的弗隆萨,不由得长大嘴巴。 “那种力场——”安东萨隆已经恍惚了,他感觉自己的心中莫名而来一种愉悦,“至今为止,我见到的任何召唤师都无法与之相比!” “特妮丝巨矛!?”莫拉尔的话语里充满了惊讶,“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弗隆萨左手持拿巨矛,急速转身,用矛尖一侧的利刃横着砍向对方。莫拉尔双手握住剑柄,勉强格挡住了这次凌厉的攻击,与此同时,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六芒结界,剑身随即亮起了金芒。两人接下来的战斗让人捉摸不透,他们几乎是站在原地未动,只是用武器互相击打,武器的每次碰撞,都会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长矛是双手武器,一直只用单手持拿,是太小看对手了吗?”莫拉尔的话语里匿藏着一丝愤怒和不满,他觉得自己被对方小瞧了。 “莫拉尔大哥,你太依赖自己的武器了!”弗隆萨说着,将巨矛插进地面。 “怎么!?连武器都不需要了吗!?”莫拉尔被彻底激怒了,他大喊着挥动手中长剑,朝弗隆萨的脖颈砍去,“真是太小看别人了——!” 弗隆萨用右手接住了莫拉尔的攻击,将对方的剑身死死握住,“我用在你身上的时间太多了吧!”他微微翘起一侧嘴角,用左手的掌心猛击对方的心口——巨大的冲击力让莫拉尔飞了出去,身体在石板路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 “咕啊——!!”莫拉尔吐出一口鲜血,趴在了地上,“这就是修真之力!?仅是一掌,仅仅是一掌——不可能!肋骨都断掉了,他——他居然强到这种程度!” “我不想杀人,他还有救!”弗隆萨拿起特妮丝巨矛,面无表情的看着菲诺格斯。 “这就是弗隆萨修真之力吗?”安东萨隆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拉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可思议的攻击!” “我早就想杀掉那个男人!”菲诺格斯开口了,声音冰冷而低沉,听起来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还有你们,我都要一起杀掉!”他的话音刚落,脚下便生成一股黑烟,从远处看去就像黑纱一般。这些黑烟的移动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将自己和弗隆萨包围了。 “啊,我差点忘了,这就是你的能力!黑雾,这个法术到底杀死过多少无辜者呢?”弗隆萨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特妮丝巨矛猛击地面,矛身的银芒立刻铺散开来,击退了黑色的烟雾…… “特妮丝巨矛,你是如何得到这个神器的?”菲诺格斯低声说道,“你见过埃克西欧!?不,他离开瓦罗兰的时候,你还是个孩童。” “很多事情你不了解,尽管我并不想持有这样的神器!”弗隆萨看了眼手里的特妮丝巨矛,“我这种力量卑微的人,使用这样的神器,会消耗生命力量——可是,我没有选择呢!” “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与其被特妮丝巨矛反噬而死,不如被我的法术杀死!”菲诺格斯双手合十,脚下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六芒结界。 「禁术:死亡之巫!」 数十股浓重的黑烟,以极快的速度朝弗隆萨袭来,并围绕着他的身体急速旋转起来,那像是一张人脸,准确的来说,是骷髅的脸……“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法术,对特妮丝巨矛持有者是无效的吗?”弗隆萨说着,将持矛的左臂平举向身体一侧,巨大的力场带起了一股狂风,将那些黑烟吹散了! “我当然知道,一开始,就知道!”菲诺格斯冷笑了一声。 弗隆萨立刻明白了菲诺格斯的话,他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同伴们,一大股黑烟正逼向他们。“真是太卑鄙了!”他说着,用空出的右手猛拍地面,一道刺眼的红光沿着地面急速延伸,很快便追上了黑烟—— 「禁术:龙岩障壁!」 一道红色的厚实岩体拔地而起,挡在了黑烟与安东萨隆等人之间,那道障壁上有一个龙头,此刻正张着巨口,好像分分钟都可以将眼前的猎物撕碎! “龙岩障壁!?不可能——这是埃克西欧才会的法术!”菲诺格斯惊讶地说道,他看着逐渐吞噬自己法术的龙头,它变得越发巨大—— “没错,这确实是埃克西欧的法术,但龙岩障壁还有第二重,你很荣幸地成为瓦罗兰第一个见到它的人!”弗隆萨轻笑一声,回过头瞟了眼那个嵌在岩体上的巨大龙头,微微闭上双眼,“龙岩障壁第二重——巨龙之怒!” “不用吟唱,直接发动禁术的第二重,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菲诺格斯召唤出了自己的银质法杖,“也罢,不管你是什么人,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他的话音刚落,便用零秒传送躲过了从龙头里喷出的致命烈焰,并出现在弗隆萨的身旁,举起法杖击中了对方的心口。 「禁术:遣判!」 “糟了!这是只有审判者才可以使用的遣判法术!”安东萨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它可以冻结召唤师体内的魔法力量!”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安东萨隆的担心变成了多余,弗隆萨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自己,看起来就像是本体分裂成了两个完全一样的自己,而实际上,被菲诺格斯击中的是镜像,而从此中脱离出来的才是本体。 “原镜像——!?”科里亚长大了嘴巴,他那双蓝色大眼睛颤动了两下,“最强的镜像法术!我以前只在古书里看到过描述,原来,它真的存在!” “原镜像!?不可能!”菲诺格斯如何也想不到,对手年纪这样轻,实力居然如此强悍。 “这一击,是为了所有被你杀死的无辜者!”弗隆萨皱起了眉头,表情严肃,仅是眨眼功夫,他便出现在了菲诺格斯的身后,特妮丝巨矛已然穿透对方身体,并化作一道银光,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你——你杀了他!?”阿斯雷玛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菲诺格斯,“他可是审判者,这是重罪!” “没有,我从不杀人,只是教训他一下罢了。”弗隆萨转过身,用他深绿色的眼睛看着菲诺格斯,“菲诺格斯,看着我!你从未见到过我们,你们出城执行任务,却遭到了契约社成员的伏击!” “你在干什么!?”阿斯雷玛看了眼菲诺格斯,然后将目光落在弗隆萨的身上。 “用视心术修改他的记忆!”弗隆萨的虹膜转动了一圈,眼睛的颜色变淡了几分,“好啦,问题解决了!我们回去吧!”他朝同伴们微微一笑,手里的特妮丝巨矛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弗隆萨,你为什么要制造红衣审判者和契约社之间的矛盾?”安东萨隆不解地问道,“他们都是审判者!” “没错,他们都是审判者,红衣审判者忠于拉里瓦,但契约社忠于纳西隆迈尔!”弗隆萨摊开双手,撅起了下嘴唇,“就像两个对立的党派,本来就有矛盾!” “居然有这样的事!我一直认为审判者都是忠于英雄联盟的!”科里亚低声说。 “的确有忠于英雄联盟的审判者,但不是他们!”弗隆萨走到了莫拉尔的身旁,“莫拉尔,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他看着对方隐藏在兜帽的脸,眼睛变成了黛绿色。 “哇!”爱罗妮跑到弗隆萨的身边,拽了下对方的衣襟,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你有修改他人记忆的能力呀!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不行,这种能力不能用在无聊的事情上!”弗隆萨甩开了爱罗妮的手,然后偷偷地瞟了对方一眼。 “我也不行吗!?”爱罗妮眨了眨她银灰色的大眼睛,咬了下嘴唇,声音变得娇滴滴的。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弗隆萨斜睨着站在不远处的安东萨隆等人,将嘴巴凑到爱罗妮的耳旁,偷偷地耳语了一句什么。 爱罗妮恶狠狠地瞪了弗隆萨一眼,然后掐了对方的后腰一下,“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都毁啦!我再也不理你了!” “喂,美丽的公主!”弗隆萨看着爱罗妮的背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开玩笑的!但是如果你同意我的要求,我也不会介意!” 【作者注释】 关于法术吟唱:一般情况下,施放秘法无须吟唱,但一些法力很弱的召唤师,仍需要借助吟唱才能发动秘法。禁术一般都是需要吟唱的,尤其是禁术的第二重和第三重。在瓦罗兰,只有不到二十位召唤师,掌握不吟唱便发动禁术二三阶段的能力,这个体系是由埃克西欧开发的。至于弗隆萨为什么拥有这种能力,后文会揭晓。 三 因索尔看着贴在墙上的一张羊皮纸,右侧画一个长发飘飘,满脸忧伤的少女,左侧是几行漂亮的字体,那是一首诗: “一如既往, 风遗落着无人倾听的灼伤, 在贫瘠的万物凋零时 如烟散尽 我总是尝试抓住并拼织那些混浊的记忆 这是我的纤弱与自卑 或许 不应在反反复复的悲叹中垂留,辗转 我还能说些什么? 所珍惜的一切,所消失的一切 曾经互相牵绊的双眸,相拥的呼吸 或许只能将往事放逐在风里 只能孤独地抵挡岁月的佞笑…… ——蜜雪莉雅” 因索尔皱紧眉头,盯着羊皮纸看了许久,直到躺在单人床上金伯利轻哼了一声,他转过身望向三人组,那些家伙的脸颊都恢复了血色,尽管他们仍在沉睡,但已度过危险期。三天以来,蜜雪莉雅精心照顾着他们,她对于炼金术的精通,几乎让这些陌生人起死回生。 “伤痊愈了吗,伙计?”赛文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盏烛灯,“屋子里太暗了,我来填一盏灯!”他说着将烛灯挂在墙上的钉子上。 “你们为什么住在一个——”因索尔朝门外瞟了一眼,确认门厅里没有人,“一个妓院很多的地方?” “因为这里最安全!”赛文摊开双手,“审判者们如何也想不到,这里是《召唤师日记》的社团总部!” “弗隆萨说,你姐姐可以轻易的杀死审判者,我是说,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审判者。”因索尔坐在了屋中央的圆桌旁,那里有两张木椅。 “嗯——!没错!”赛文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我姐姐不需要担心审判者,事实上,所有审判者都害怕她,但她需要保证社团其他人员的安全!” “我不了解,审判者为何如此痛恨《召唤师日记》?”因索尔皱了下眉,他看着赛文蓝色的眼睛,用手揪了揪下巴上的胡须。 “八大城邦和英雄联盟的高层们都是胆小鬼,他们都害怕掌握着事实,又勇于说真话的人!”赛文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举起杯子示意因索尔也来一杯,“官方致力于欺骗大众,而我姐姐他们致力于让大众知道真相!” “你姐姐,一定有着很不堪回首的过去吧!”因索尔瞟了眼墙上的羊皮纸画。 赛文循着因索尔的目光,侧过身子,盯着那张羊皮纸,“没错,她曾经很爱一个人,然后——那个人很无情的离开了她!” “呃……我想,我问的不是这个——”因索尔摸了下鼻子,露出尴尬的表情,“我想知道,她与审判者……” “你知道——”赛文站起身来,朝门厅里望了一眼,然后将房门关上了,“你知道,为什么审判者会害怕我姐姐吗?” 因索尔皱紧眉头,盯着赛文,对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因为她的能力?那种可以让想象的事情,变成现实的能力?” 赛文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神!但她的能力确实属于那一类,只不过体现的不完全!准确的讲,是一种叫做‘晶体化’的可怕法术!三年前,我们还住在德玛西亚,红衣审判者找到了我们,当时我姐姐正和社团领导人们开会——他们全都被杀死了,就在我姐姐面前!她很愤怒,没错,我从未见过她那么生气过,于是——” “怎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因索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 赛文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表情似惊讶,又似恐惧,“十五个审判者,都变成了紫色的——‘水晶人’,我只能这样形容,他们的身体被晶体化了,然后——碎成了晶体粉末!”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了,穿着白色睡袍的蜜雪莉雅站在门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你们两个死人在这嘟囔什么呐?我被吵醒了!再不睡觉就打死你们!” 因索尔看着蜜雪莉雅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有着悲惨过去的女人,而是某个城邦的大贵族,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伪装。 “那三个快死的人怎么样了?”蜜雪莉雅把脑瓜歪向一侧,倚着门框,看起来就快要睡着了。 “很好——”赛文瞟着三人组,“多亏了你那些尿一般的药剂,应该马上就活过来了!” 蜜雪莉雅听到赛文的话,立刻就精神了,她拽起比自己高一头的弟弟,顺着门口将对方扔了出去。就好像,那不是一个壮硕的小伙子,而是一只瘦弱的狗崽儿。“敢羞辱你老姐!活腻歪了吧!”她斜睨着趴在门厅里呻吟的赛文,然后将目光落在因索尔身上,“晚安,希维尔的小情人,今晚还睡在我那个蠢弟弟房间吧!” 因索尔点了点头,“哦,好的,谢谢!”他看了眼一副慵懒的样子蜜雪莉雅,走过去拽起了赛文,“看不出,那么苗条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对赛文耳语道。 “我被她这样扔了十年,力气能不大吗?”赛文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说。 四 时间:傍晚 地点:英雄联盟,公正议会议事厅 人物:十三位契约守默人、联盟情报部负责人曼古奇 (¤十三位契约守默人围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旁,主席位上坐着一身红袍的拉里瓦,曼古奇站在拉里瓦身边述职。) (¤曼古奇穿着联盟情报人员的特有装束,一身红袍,戴大兜帽,外面披着墨绿色的披风,披风在身前被扣在一起的铁环连接,中间露着代表他们级别的金质飞龙配饰。) 曼古奇:大人们,以上就是黎明之星在瘟疫森林的情况。 德罗克:如此说来,他们打败了柯格文,并拿回了符文紫水晶? 纳西隆迈尔:我想知道,是谁打败了柯格文! 克罗索斯:弗隆萨·祈愿者,也只有那个孩子了。 曼古奇:对不起纳西斯大人,柯格文会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我及时离开了—— 纳西隆迈尔:所以你错过了最重要的战斗? 曼古奇:(低下头)十分抱歉!大人! 拉里瓦:你做得很好,曼古奇!你为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情报,接下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做,先回去休息吧! 曼古奇:谢谢您,拉里瓦大人!——还有,大人,那位男人回来了! 拉里瓦:(表情严肃)你是指谁? 曼古奇:玛瑞乌斯·普罗塞斯! (¤镜头给予玛尔扎哈特写,他那双紫色的双眸,闪耀出了一种刺眼光芒。) 拉里瓦:感谢你,曼古奇,希望你日后可以为我们提供更多情报! 曼古奇:这是属下分内的事! (¤曼古奇向十三人鞠躬致意,眨眼间便消失了) 德罗克:怎么办?我们是按原定计划,除掉幸存者,还是对他们网开一面? 纳西隆迈尔:这件事交给契约社来处理! 乐芙兰:我想很多人会反对的,纳西斯!大家都知道你的处事方式! 德罗克:(大笑)原来凶残的老女人乐芙兰——也有在意其他人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弗隆萨·祈愿者?哈哈哈哈—— 基兰:我想,我们应该听听拉里瓦大人的意见。 拉里瓦:(点头,十指交叉放在面前的桌上)我明白纳西斯的想法,但这件事不能草率决定,贝佐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贝佐德:幸存下来的八人都有可能泄露英雄联盟的最高机密,把这件事交给纳西斯,我想他会处理得很好。 (¤克罗索斯给贝佐德使了个眼色,并摇了摇头) 玛尔扎哈:同意! 乐芙兰:不!我坚决不同意这样的作法!他们以巨大的牺牲换来了任务的完成,我们却要这样做,后人会如何看待我们这批联盟高层? 希维尔:我支持乐芙兰姐姐! (¤希维尔朝乐芙兰微微一笑,两人在桌下,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德罗克:不如我们在这里杀掉希维尔,然后让弗隆萨成为新的契约守默人!我认为这样更加妥当!玛尔扎哈,你可能早就想动手了吧。 (¤希维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乐芙兰急忙给她使眼色,示意其不要开口) 玛尔扎哈:你应该学会闭嘴,德罗克,不然我可能先杀掉你! 拉里休斯:你们真是闲人!无聊,无趣,而且愚蠢!你们都清楚,一旦动手,一定会两败俱伤,不是吗? 玛尔扎哈:(语气低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召唤师! 伊米纳:省省吧,玛尔扎哈——还有你们两个,乐芙兰和希维尔!作为英雄联盟的英雄,血契已经削弱了你们大部分力量,拉里休斯可以在五秒内杀你们! 德罗克:(轻笑)马屁拍得很好,伊米纳! 伊米纳:忘记说了,德罗克,你和我刚才提到的三人一样!别以为换了名字,我们就不知道你是谁!德罗克——听上去像屎壳郎宠物的名字! 克罗索斯:为什么每次会议都要搞成这样? 德罗克:也许,我们都应该向安德里亚学习,在埃克西欧还坐在主席位时,他已经学会了在会议上一言不发!(瞟着一旁满头白发的安德里亚) (¤安德里亚颤颤巍巍地将头转向德罗克,用那双混浊的蓝眼睛看着对方。) 贝佐德:德罗克——!(斜睨着对角的德罗克) 德罗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我闭嘴! 阿格瓦纳:各位大人!请让我说一句话,好吗? 拉里休斯:作为公正议会的高阶议员之一,您有权力说话! (¤德罗克将头歪向一旁的基兰,耳语道“我差点都忘记这个人了,他叫什么来着?”) (¤基兰瞟了一眼德罗克,小声回答:“阿格瓦纳,九个月前新上任的高阶议员。”) 阿格瓦纳:大人们,我想没人可以否认,黎明之星的成员都是功臣,是英雄联盟的救星。如果我们杀掉了关键时刻帮助我们的人,一定会受到谴责,无论是来自神明还是来自内心!我相信,在坐的各位大人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冷漠,事故,但都是善良之人!我们都不愿意做违心的事,难道不是吗? (¤德罗克:我有点喜欢他了!) 克罗索斯:那么,您有什么高见? 阿格瓦纳:确立新的契约,用来约束八位幸存者,以保证他们不会对外透露最高机密。 克罗索斯:我们的契约是由埃克西欧创立的,你可能对埃克西欧的能力不了解! 阿格瓦纳:愿闻其详! 贝佐德:埃克西欧的能力,被称为“至尊”,他的法术具有绝对的唯一性。 阿格瓦纳:对不起,贝佐德大人,我不明白。 德罗克:好吧,好吧——我来举个例子,嗯,瓦罗兰曾经有一个人掌握着起死回生的法术,叫做伊莱娜。 阿格瓦纳:(微笑)瓦罗兰没人不知道伊莱娜。 德罗克:伊莱娜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复活一个死去的人,但是——如果这个人恰好被埃克西欧杀死了,她便不可以复活此人!这就是被称为“至尊”的能力,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绝对否定”或者“绝对唯一” 克罗索斯:所以,我们的契约也是唯一的。契约的作用,是约束我们十三人保守最高机密,同样作用的契约便只能有一个! 阿格瓦纳:(轻笑一声)我们的最高机密无非是两个,符文紫水晶和血契之书。所谓的契约,就是要我们不可能透露其中的任何一个,但八位幸存者并不知道血契之书的存在! (众人皆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明白了阿格瓦纳的意思) 乐芙兰:没错!我们之前都没有想到,他们并不知道血契之书,只要我们重新立下契约,束缚他们不说出符文紫水晶就好了! (¤克罗索斯对贝佐德耳语:“看起来,埃克西欧早就盘算好了。”) (¤贝佐德:“芙蕾雅在十九年前就预示到了今天的事,所以埃克西欧才设立了契约,并选出十三位守默人。”) (¤克罗索斯:“那么,这位芙蕾雅有没有预示到——阿格瓦纳。”他说完,便瞟了眼不远处的阿格瓦纳。) (¤贝佐德:“没有。”) 拉里瓦:阿格瓦纳,你拯救了八位优秀的召唤师!大人们,哪位持有不同意见? (¤拉里瓦挨个看过每个人,大家都沉默不语,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拉里瓦:很好,三天以后,我们的八位功臣,将在这里签订新的保密契约! 【会议后,众守默人纷纷离开】 阿格瓦纳:贝佐德大人!我一直想和您共进晚餐,不知——您可否赏光? 贝佐德:不必了,做好你自己的事! 阿格瓦纳:您难道对我不感兴趣吗?(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贝佐德瞪了阿格瓦纳一眼,似欲离开。不料,阿格瓦纳一把抓住了贝佐德的手臂。) 阿格瓦纳: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您的力量,好像可以把人的血液从身体里蒸发掉!可怕之极! 贝佐德:阿格瓦纳,我奉劝你,别找死! 阿格瓦纳:阿格瓦纳很快就会死,贝佐德大人! 贝佐德:我早知道这是个假名字,你的样貌也是假的——你真实的身份是—— 阿格瓦纳:“策士统领”斯温!没错,您果然和那些家伙不一样,您是聪明人!但是我还要告诉您一个秘密!近十年来,公正议会的三位高阶议员里,除了拉里瓦大人和纳西斯大人以外,第三位似乎每一年都会更换一次。这个位置好像受到了诅咒般,在位者不是失踪就是遇害——难道,这种事不够蹊跷吗? (¤贝佐德露出惊讶的表情) 贝佐德:难道——!?斯温!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格瓦纳:十年间,扮演九个出身不同、名字不同、样貌不同的人真的很不容易!若不是有着伟大的计划,谁愿意做这样的事呢?很快,也许很快您就会知道了! 【作者注释】 *纳西斯:这是纳西隆迈尔以前的名字,所以之前熟悉他的人仍然会以此称呼他,至于他的名字为何会变成纳西隆迈尔,后文会给予解释。 五 时间:正午 地点:诺克萨斯,深水旅店* 人物:门努·艾缪尔、摩卡·艾缪尔、埃奎斯·菲德里亚 (¤摩卡****上体,坐在一间晦暗的屋子里,他看着自己的“新”右臂,和门努的身体一样漆黑,所有关节处都闪着金黄色的光芒。一身黑袍的门努坐在摩卡身旁。) 摩卡:这个义肢……我感觉非常不好! 门努:你的身体正在排斥它,现在一定很疼,但一周以后,它就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摩卡:这到底是什么?叔父,您的身体—— 门努:我们用着相同的材料,摩卡!这是一种很特别的石头,里面蕴藏着极其强大的魔法力量! 摩卡:叔父,我一直想问您,到底是谁让您变成了这副摸样? (¤门努大笑了两声) 门努:这一切——(咬着牙说道)都拜埃克西欧所赐,那个家伙用法术毁掉了我的身体,多亏了“异种人”,一位叫做迪门·洛斯特的“异种人”! 摩卡:我可以理解为——这位迪门·洛斯特就是蔷薇黑十字的领袖? 门努:至少从目前看来是这样——迪门·洛斯特有一个弟弟,叫做迪门·瓦尔,兄弟两被称为“大小迪门”,他们支配着蔷薇黑十字! 摩卡:我们为什么要为“异种人”效命!?它们是低劣的生物! 门努:我们必须利用蔷薇黑十字!记住,孩子,我们必须利用这个组织,它可以帮我们杀死每个凶手,杀死英雄联盟的每位召唤师! (¤屋子的中央突然亮起了紫色的光芒,那是一道虚空传送门,一位年轻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男人身材瘦高,有一头暗金色的短发,铂金色双眸,瓜子脸高鼻梁,眼线很长,半闭着眼睛,身穿蔷薇黑十字的黑袍。) 门努:埃奎斯·菲德里亚!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埃奎斯:(环视屋子)深水旅店啊,居然藏在这样恶心的地方!黑心店长在吗?我一会儿要向他问好呢! 摩卡:这个家伙是谁!? 门努:“异种人”的狗腿子! 埃奎斯: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可不是什么狗腿子,我究竟效忠于谁,你最清楚了! 摩卡:叔父,这是怎么回事? 埃奎斯:(打量着摩卡)哦?你就是摩卡·艾缪尔吧!嗯,不错——门努,你的侄子很帅气,哈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吧,摩卡·艾缪尔!?英雄联盟控制了卡·加斯和卡·兹克,我的任务——就是帮助迪门大人解救两人,当然,这也是你们目前的任务! 摩卡:这不是我的任务!我要复仇!仅此一条! 埃奎斯:门努啊,你对你的侄子都是这般无情! 门努:菲德里亚!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可没空听你废话! 埃奎斯:迪门大人对你们很失望,你们的进度太慢了!他们两位要你停止原定的任务,并给你委派了新任务——找到御魔圣器!(突然出现在门努背后,嘴巴靠近对方的耳朵)迪门兄弟要亲自上阵了,没有御魔圣器不行! 门努:我们根本不知道御魔圣器在哪! 埃奎斯:哎呀哎呀,门努啊,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十分神奇的事物——叫做预言!从过去的时间点,来看今天发生的事,那些所谓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摩卡:(站起身来)你这个家伙——!你到底是谁!? 埃奎斯:看看啊!你的侄子对我不满了!他认为我没有尊重你! 门努:你坐下,摩卡!——话说回来,菲德里亚!我不认为你们可以得到血契之书! 埃奎斯:那你们又做了什么?摩卡每杀死一个“四天使”成员,就会在尸体旁留下一枚飞龙配饰,这样——就会有人认为凶手是审判者?这样想的人可能都是小孩子呢! 门努:我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做!? 埃奎斯:斯温已经打入联盟内部,一旦他以真实身份走马上任,就可以顺利的偷出血契之书! 门努:那又如何?即使偷了血契之书,也无法保证所有英雄都会脱离英雄联盟! 埃奎斯:嗯!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可以在那之前杀了阿尔卡亚! 摩卡:(轻笑)杀了阿尔卡亚?你在说梦话吗?真是可笑之极!阿尔卡亚是“三贤者”之一,英雄联盟有近半数的英雄都曾是他的门徒!你这样的年纪,如何杀得了那种角色? 埃奎斯:好吧,摩卡·艾缪尔!你怀念安瑞拉的奶茶吗?很久没有喝到了吧! (¤摩卡皱紧眉头看着埃奎斯,他身后的床头柜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只木杯,他认得这个木杯!那是安瑞拉的!) 摩卡:(惊讶)不——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魔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埃奎斯:这是一个秘密! (¤埃奎斯伸出左手食指,在半空中点了一下,一道七英尺高的虚空传送门立刻出现在那里。埃奎斯朝摩卡招了招手:“再会了!摩卡·艾缪尔!”) 摩卡:叔父——!这个家伙到底是—— 门努:大迪门居然能把这个人招募到麾下,看来英雄联盟活不了多久了!放心,摩卡,我们复仇仍然会继续! 摩卡:“四天使”中还有贝佐德和芙蕾雅没有被解决,我要尽快杀掉他们! 门努:以我们目前的力量,还打不倒贝佐德,“原暗天使”芙蕾雅就更不用说了,对付贝佐德,必须依靠安东萨隆·祈愿者的力量! 摩卡:这与安东萨隆有何关系!?(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安瑞拉) 门努:你认为,是谁指引柯格文到瘟疫森林的? 摩卡:难道是您!? 门努:没错,安东萨隆是埃克西欧的后人,他具备战胜柯格文的能力。现在,两者已经合二为一了! 摩卡:合二为一!?什么意思? 门努:安东萨隆现在是“孤独与信仰之源”,柯格文已然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并解放了他体内的修真之力。 摩卡:那又如何?他不可能加入我们,而后去攻击他的导师! 门努:他当然不会,但他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会!我已经派出了“裂魂人”巴多格斯,你很快就会看到结果了! 【作者注释】 深水旅店:这里仅是提到这个概念,具体详述这个地方要到第二部。 三贤者:指的是“大法师”阿尔卡亚,“龙族守护”塞拉,均衡教创建者帕瓦尔。是瓦罗兰公认的最强三人。 卡·加斯和卡·拉兹:两人都是英雄联盟的英雄,卡·加斯被称为“虚空恐惧”,卡·拉兹被称为“虚空暗杀者”,他们是“异种人”中非常优秀的战士。 第44章 :东塔楼 第七章:暗流涌动 【前引】 命运之轮飞速旋转 生者的世界冰冷而悲惨 黑曜石的宫殿里阴影正在酝酿 一场旷古烁今的战争即将打响 唯有古老家族的后裔能阻止战争的蔓延 一个世界的愤怒最终将压垮他的双肩 出生只为死亡在合适的时间 ——卡戎预言,第二段 第一节:东塔楼 「冰冷的现实,总会将最美好的往事变成心灵的伤口,你不去碰它,它也就慢慢地愈合;你越去碰它,它便越会让你痛痒难当,甚至鲜血淋漓。何必去回忆呢?让过往的一切尘封在岁月里,尽管迈步前行就好了,因为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弗隆萨·祈愿者。」 ——[分段] 一 时间:清晨 地点:英雄联盟,公正议会议事厅 人物:十三位契约守默人、黎明之星的八位幸存者 (¤议事厅内的椭圆形会议桌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径七英尺的圆形结界,结界由三个同心圆与中央的十二芒星组成。最外一层的环形内,摆放着十三把木椅,契约守默人分坐在上面。黎明之星的八位幸存者,则分别站在十二芒星的“命八虚位”上,而“正天星“与“善天星”上都摆放着水晶台。) 拉里瓦:各位大人,命运回转之阵已经摆下,接下来的任何差错,都会使结界内的八位召唤师死亡。现在,我将吟唱契约文! 拉里瓦吟唱契约文: 「全能且仁慈的造物主伊娃, 你是万物之源 你是光明之始 吾等永世沐浴在你的恩泽中 吾等将感念你的圣眷 并持有神赐之名立行于世 不敢欺瞒 不敢毁弃 吾等将以神赐之名 立下誓约 英雄联盟之最高机密 符文紫水晶 是正义之地魔法能量之源 驱动正义之战争 以守护瓦罗兰之和平 吾等将保守此秘密 直到朝阳西升 沧海枯涸 契约人将在命八虚位中立誓 奉命运之意 至身骸化为尘埃之时」 (¤安东萨隆、弗隆萨等八人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念契约文) 弗隆萨:命八虚位之乾南,弗隆萨·祈愿者在此立下誓约,将尊契约之意,以神赐之名立行于世,永不毁弃! 安东萨隆:命八虚位之坤北,安东萨隆祈愿者在此立下誓约,将尊契约之意,以神赐之名立行于世,永不毁弃! 因索米尼亚:命八虚位之离东,因索米尼亚·破法者在此立下誓约,将尊契约之意,以神赐之名立行于世,永不毁弃! 爱罗妮:命八虚位之坎西,爱罗妮·布拉德在此立下誓约,将尊契约之意,以神赐之名立行于世,永不毁弃! …… (¤安东萨隆等八位契约人念罢契约文,“正天星“与“善天星”上摆放的四个水晶台,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并将强大的魔法力量输送到整个结界,原本晦暗的大厅被其照亮了!) 拉里瓦:各位大人,准备吟唱命运回转咒,完成契约! (¤镜头给到十三位契约守默人,他们各个低着头,微闭双眼,十指交叉放在两腿之上。) 十三位契约守默人吟唱命运回转咒语: hs-toe!ehs-tahn-nehn-ashtily! salr-or,lsnoro,eh-droegoorleen! hs-sehn,salr-orsh-lr-wishpaty! salr-or,eye-a!」 「权杖!」(¤其中一个水晶台上,出现了一柄六英尺长的银质权杖) 「星币!」(¤其中一个水晶台上,出现了一枚金币) 「圣杯!」(¤其中一个水晶台上,出现了一只金杯) 「宝剑!」(¤其中一个水晶台上,出现了一把四英尺长的铁剑) 「日晖普照,是前行的彼方! 月华倾下,是黑暗的终曲! 吾等以元素之力铸成命运轮盘 以光明与黑暗驱动轮盘回转 垂怜吧,命运天使伊萝丝 刻烙吧,灾祸之源蒂丝特!」 (¤结界中央的圆环突然急速转动起来,并形成一道七英尺高的光圈。光圈逐渐缩小,凝聚在十二芒星的中央,与此同时,结界的光芒消失了。安东萨隆、弗隆萨等八人的左侧脖颈上出现了一个符咒,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十二芒星。) 拉里瓦:很好,这样,契约就签订完成了! 德罗克:我们成功了?啊,这个法术很是消耗体力,真的难以想象,埃克西欧竟然能一个人完成它! 安东萨隆:我们——(摸了摸脖子上的符咒,感觉有些疼痛)弗隆萨,为什么我感到有一种压抑感? 弗隆萨:因为我们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并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保守这个秘密。 爱罗妮:那——如果我们说出去了,会怎么样? 德罗克:还没等你说出那个词,你就会死去——而且,是非常可怕的方式死去!这个符咒是有独立意志的,只要它检测到契约人有“毁约”的意图,就会立刻发动! 克罗索斯:不要试图“毁约”这是给你们的忠告! 阿斯雷玛:为什么没有契约书一类的东西? 拉里瓦:契约书已经与你的灵魂绑定在了一起,我的孩子。 (¤希维尔朝因索尔微微一笑,因索尔用同样的微笑回馈了她。) 德罗克:辛加纳,听说你们三个差点死了!? 金伯利:没有!我们干掉了很多影锋战士,以及变异人。 阿格瓦纳:既然这八位召唤师立下了大功,我们有必要给予他们奖励! 拉里瓦:很好的提议!奖励些什么呢?贝佐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贝佐德:除了安东萨隆以外,其余七人都可以晋升。 德罗克:喂,喂,不要这样——安东萨隆·祈愿者,虽然他可能在本次任务中毫无作用,但毕竟也是参与者之一,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 克罗索斯:安东萨隆·祈愿者没有通过soa认证,他不具有持拿纹章的资格,也就无法晋升。 乐芙兰:我们不应该这样教条!规矩有的时候是可以不被遵守的! 拉里休斯:这位祈愿者一度被称为“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又有谁能够保证,他确实参与了这次任务?我的意思是——他可能一直在逃跑! 爱罗妮:为什么要这样说,安东他—— 弗隆萨:爱罗妮!(¤拉住爱罗妮的手臂,将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对方不要说下去。) (¤安东萨隆低下头,一种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拉里瓦:那么,辛加纳和弗隆萨将晋升位白衣召唤师,持有六芒徽记。其余成员除安东萨隆以外,晋升为灰衣召唤师,持银盾徽记。大家有何不同意见? 阿格瓦纳:这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 拉里瓦:好,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在召唤师礼堂里举行晋升仪式,你们都是英雄联盟的救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作者注释】 *十二芒星:在瓦罗兰,十二芒星被称为命运之星,十二芒星所在的圆环,被称为命运之轮。如下图: 1。图中红色的部分是“命八虚位”,即人类的八种生存状态:快乐、忧伤、孤独、闲适、健康、疾病、显赫、虚无。据说每个人出生时,命运之轮都会旋转,人们只能站在“命八虚位”的一个点,做出决定一生的选择。无论何种选择,都要承受与之相对的另一种生存状态,如:快乐对应虚无,闲适对应疾病,孤独对应显赫,忧伤对应健康。 2。图中上下两个蓝色的部分是“正天星”,左右两个紫色的部分是“善天星”,分别代表着世间所最不能缺少的两种事物:正义和善良。 3。十二芒星中间最大的部分代表着死亡,当命运之轮旋转一周回到起点时,人类便会死亡。有些典籍称其为“回转实位”,以此来对应“命八虚位”,意思就是死亡乃人类无法逃脱之宿命。 二 “科里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东萨隆问坐在自己身边的科里亚,他皱着眉头,表情严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科里亚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心形折纸。 “嗯!很有趣!”弗隆萨捏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科里亚,“幸存者居然不包括你,曼古奇为什么不把你也算在幸存者之列呢?” “曼古奇是谁呀?”原本趴在窗台上看着外城区夜景的爱罗妮,转过头问道。 “联盟情报部负责人,是一个绝对忠于拉里瓦的家伙!”弗隆萨淡淡地回答说。 泰格尔点燃了门两侧的烛灯,“在你们没有搞清楚事情以前,科里亚就先住在我这里——”他瞟了眼靠窗而坐科里亚,对方仍在摆弄着手里的心形折纸,“他一直拿着那个折纸,那是他原本要送给一个女孩的,可是他却不记得这个女孩——很奇怪,不是吗?” “嘿,科里亚,能把这个折纸给我看看吗?”弗隆萨在科里亚的身旁蹲了下来,看着对方白皙的脸颊,“也许我能帮你回忆起这个女孩!” 科里亚点了点头,将折纸递给弗隆萨。弗隆萨接过折纸,并将其打开,上面是科里亚瘦长且工整的笔迹:「伊莱瑞娜姐姐:快入秋了,天气转凉,出门记得添衣哦!」“伊莱瑞娜——”弗隆萨皱了皱眉,“我在哪里听过,喂,安东萨隆,爱罗妮,你们记得有个叫伊莱瑞娜的女孩吗?” 安东萨隆摇了摇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没有,我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名字,这个女孩——科里亚,她是你的什么人?” “哇——!”爱罗妮走到科里亚的身旁,捏了把对方的脸蛋,“你有心上人啦,还装作不记得,连我都不告诉,真是小气呢!” “没有——爱罗妮姐姐,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科里亚的语气很低沉,表情也很木讷,原本笑嘻嘻的爱罗妮,此刻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是不是在找我!?”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从窗子里跳了进来,把爱罗妮吓得尖叫一声。来人身穿黑斗篷,戴着红色的兜帽,背后背着一大一小两把长剑,身上的所有关节都装备有软甲,腰带上佩戴四把一英尺长的匕首。 “影锋战士!?”安东萨隆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本能的将爱罗妮拉向自己的身后,空出的左手上亮起了耀眼的蓝光。 “收起法术,安东萨隆,他不是来打架的!”弗隆萨仰起脖子,看着影锋战士那张隐藏在兜帽里的脸,“这样级别的影锋战士,居然会来找我们,想必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曼古奇没有说出科里亚·布拉德的原因,是我的剑刃。”影锋战士开口了,声音很低沉,但并非冰冷,“影锋战士已经被蔷薇黑十字控制了,这次陷害你们的,正是门努·艾缪尔!” “难以置信!曼古奇居然会背叛拉里瓦!”弗隆萨摊开了双手,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对方长剑的剑柄,上面的那把是影锋战士的制式长剑,下面的那把镶着拇指大小的骷髅头。 “那位名叫曼古奇的召唤师是好人,他知道你们将会面临什么!”影锋战士淡淡的说道。 “你——你为什么帮助科里亚?”安东萨隆逐渐感觉到了对方的力场,他有些疑惑,为何刺客会拥有魔法力量,在此之前,他还在希维尔身上感受过相同的力场。 “他有着纯净的灵魂!”影锋战士斜睨着科里亚,对方此刻也正看着他,“我叫麦格隆·暗影,已不再是影锋战士,目前住在外城区的登科旅店。只要是能帮到科里亚的事,我都会去做!”话音刚落,他便消失在了原地,那感觉就好像是零秒传送。 “我很好奇,科里亚是通过什么方式,感化一位影锋战士的?”泰格尔一边说,一边在桌上摆放了四个木杯,“要不要来点诺克萨斯黑咖啡?据说‘不详之刃’卡特琳娜最爱这个!” “嗯——我不介意喝免费的咖啡!”弗隆萨朝泰格尔微微一笑,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科里亚身上,“麦格隆·暗影,非常强大的保镖,这下我们不用再担心你的安全了!但是那个女孩——我确实有一些印象。告诉我,科里亚,你看到这个名字后,是否像缺了点什么一样,感到莫名的悲伤?” “嗯,就是这种感觉!”科里亚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却又不知自己因何悲伤!” “嗯——”弗隆萨拿起泰格尔倒好的咖啡,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虽然有些夸张,但这也许就是事实——有人把伊莱瑞娜从我们的记忆里删除了,她确实存在过,而且是我们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喝了口咖啡,然后用力地点着头“嗯——真不错!这个味道简直太棒了!事实证明,诺克萨斯黑咖啡,一定要加德邦的冰糖才够美味!” “那种事——真的会发生吗?”爱罗妮露出惊恐的表情,泰格尔递给她一杯咖啡,她接过去的时候,差点没让杯子掉在地上。 “六大圣器之一的特莱拉兹日记,一定就是它了!”弗隆萨撇了撇嘴,“都怪我们丢了它,而且——拿到它的家伙恐怕也有祈愿者的血统力量!” 安东萨隆刚想喝一口咖啡,但听到弗隆萨的话,立刻忘记了这件事,“不可能!祈愿者家族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可能,有人通过特殊的方式获得了这个力量——谁知道呢?”弗隆萨又喝了一口咖啡,舔了舔嘴唇,露出满意的表情,“嗯!太美味了!下次还可以免费喝到么?”他朝泰格尔扬起了眉毛。 “恐怕——你这次就得付钱!”泰格尔拍了拍弗隆萨的肩膀,与对方相视而笑。 弗隆萨趁这个功夫,一把抱起了桌上装咖啡的大陶罐,用零秒传送溜走了…… 三 安东萨隆上次来到召唤师礼堂是两年前,欧文那一届召唤师的毕业典礼。岁月的流逝往往在不经意间发生,也许只有来到承载回忆之地,才能直观的看到这种变化。你的脑海中会有两副画面,一副属于过去,温暖但褪去了颜色;一副属于现在,鲜艳却冰冷刺骨。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这个气势恢宏的礼堂,从大门望向主席台,上面的人和盘子一般大小。嵌在墙壁暗槽里的黄水晶,让柔和的光芒充斥整个礼堂,给人一种温暖之感。安东萨隆是这服画面中唯一的冷色调,他身穿与所有人都不同的米色长袍,戴着爱罗妮送给他的棕围巾,他多想摘掉自己的黑框眼镜,这样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回忆,总会刻印在双眼所见的画面上,正因如此,世间所有的悲惨,都存在于人的双眼中……」 “听说这些人闯进了瘟疫森林,夺回了失窃的水晶枢纽!” “水晶枢纽不是存在于正义之地吗?怎么会被偷呢?” “听说是黑巫师干的!他们总是想搞破坏!” “无论如何,这些夺回水晶枢纽的家伙都是英雄!” “没错!他们太强大了!居然能从瘟疫森林里活着走出来!” …… 安东萨隆在倒数第三排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认得他的人,会像躲避瘟疫一般远离他,剩下的人因为不明情况,也不敢坐在他的前后左右。他没空为自己的境遇感到悲伤,礼堂的最前排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和掌声,一袭白袍的弗隆萨和辛加纳已经来到了主席台。 弗隆萨笑得快合不拢嘴了,不停地向台下众人招手示意,他今天很明显是洗了脸和头发,看起来有两分帅气,在主席台两侧紫水晶的照耀下,他的长袍似发出了一种白色的微光。安东萨隆经常看到弗隆萨微笑,但这一次,弗隆萨真的在高兴。 辛加纳的受欢迎程度绝对压过弗隆萨,这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长相。这身长袍很配他瘦高的身形,加上他那光滑白皙的俊秀脸颊,让其迅速成为整个礼堂的最大亮点。很多女召唤师已经流下了眼泪,有些甚至不顾审判者的阻拦,“爬向”主席台。 十三位契约守默人已于主席台最里侧的弧形长桌就位,拉里瓦跟其他成员说了句什么,然后离开座位,走到弗隆萨和辛加纳之间,抱住两人的肩膀。“恭喜二位!你们将成为第600和第601位白袍召唤师!”他微笑着说道。 “英雄——!”不知哪位在下面喊了一句。 “英雄——!”这次喊话的是更多人。 “英雄——!英雄——!英雄——!”礼堂里很快爆发出了齐刷刷地喊声。 伴随着大家的喊声,爱罗妮、因索尔、阿斯雷玛、金伯利和赫伯特从后厅鱼贯而入,来到主席台,他们各个穿着大灰袍。主席台正上方的穹顶上,突然伸出了七枚学院币大小的紫水晶,它们将白色的光柱投向黎明之星的七位幸存者——今晚的英雄们。 “亲爱的召唤师们——!”拉里瓦抬起双手,示意礼堂里的召唤师安静下来,“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我必须在这里授予英雄们新的徽记!”礼堂渐渐恢复了平静,拉里瓦浑厚的声音被魔法加强了好多倍,那声音里匿藏的力量,似乎可以让波涛汹涌的海面变成平静的湖泊。 拉里瓦从衣兜里拿出了两枚银闪闪地六芒徽记,如六芒结界一样,外层是圆环,里面是六芒星。不知为何,即使这个距离,安东萨隆都能感觉到那两枚徽记的力场。 “看到了吗?据说那枚徽记是瑟银打造,蕴藏着强大的魔法力量!” “这么说,它可以增加佩戴者的实力?” “没错,据说可以增强一倍的力量!有朝一日,我也要获得那样的徽记!” “没那么容易的,每年最多产生十五位白袍召唤师,他们是今年的最后两位了!” …… 拉里瓦将两枚六芒徽记分别别在弗隆萨和辛加纳的衣领处,与两人握了握手,并将他们拉向自己,“六芒徽记,由矮人的瑟银打造,坚不可摧,且可以吸收魔法力量。日后打败敌人之时,将徽记放在对方的心口处,就可以夺走其所有力量。这枚徽记会永久的强化你们,你们打倒的敌人越多,它的效力越大!” 拉里瓦随后又将五枚银盾徽记戴在剩下的五人身上,然后站在他们中间,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银盾徽记,由约德尔钨钢打造,外层镀银。每枚徽记都在圣银湖浸泡了三年,它平日会吸收你们的魔法力量,在危机关头,上面的保护符咒会触发,抵挡住禁术第二重以下级别的法术。” 安东萨隆含着眼泪看着台上的一切,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和同伴们一样,站在万人瞩目的主席台上,被最高议员拉里瓦授予召唤师徽记。他开始幻想,自己就站在那里,他会朝同伴们微笑,并说,“真没想到,我居然站在了这里!”就在这时,礼堂突然沸腾了起来,弗隆萨正准备代表黎明之星发言——不知为何,安东萨隆突然听不见了一切声音,他呆呆地看着周围欢呼雀跃的召唤师,然后将目光转向主席台。弗隆萨的脸上挂着微笑,又有几分无奈,可能是因为台下太吵,自己无法发言。 「柯格文,这什么感觉?」安东萨隆试图与灵魂深处的柯格文交谈。 「我也不知道,这并不是孤独感。」柯格文立刻做出了回应。 「我好想和他们一样,站在那里——就是那里!」安东萨隆指着远处的主席台,他的视线模糊了,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是幸运儿站得地方,也是本属于你的地方!」 「本属于我的地方……」 「没错,你忘记了吗?是你打败了我,是你夺回了符文紫水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啊——!”安东萨隆用力地捶了一下椅子扶手,周围人都不解地看着他,那些眼神……冰冷刺骨,让人不堪忍受。 「他们都不懂真正的孤独,那是一种痛苦,深切的痛苦!」 “痛苦……没错,这确实是痛苦……被人忽略的痛苦,被人冷嘲热讽的痛苦……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的痛苦……” 不知为何,礼堂里黄水晶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刚才朝安东萨隆冷眼的那些人,此刻都痛苦地捂着头,他们都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各个恐惧万分。主席台上原本兴高采烈的七人也收起了微笑,弗隆萨眯起眼睛,望向安东萨隆坐着的地方。 「安东萨隆,你在干什么?别随便使用柯格文的力量!那是支配痛苦的能力,你还无法熟练的运用它,你会在不知不觉中杀死很多人!快停下!」弗隆萨尝试用视心术与安东萨隆交流。 「你们都是幸运儿,你们站在幸运儿的舞台上,那本属于我的舞台上……」 弗隆萨用左手摁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呲牙咧嘴地低下头,他感到似有一只铁钉正扎进了脑袋,那种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不可能,他的视心术,居然——” “你的朋友失控了,弗隆萨!”辛加纳瞟了眼身旁的弗隆萨,他正用自己的力场抵抗安东萨隆的力量,但无奈还是失败了。 「停下来——!安东萨隆,求你——这样下去,礼堂里的人都会被你——」 整个礼堂已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十三位力量超凡的契约守默人也是如此。大家只感觉自己的快乐被什么力量抽空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痛苦,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 就在这时,礼堂左侧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位身穿栗色长袍,戴着大兜帽的高挑女人走了进来,如一阵风般来到安东萨隆的身旁,拽着他的胳膊,将其带出了礼堂。 “你是谁!?”安东萨隆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得不轻,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置身于礼堂之外——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那不是一位召唤师,因为兜帽并未将对方的脸庞完全遮住。 女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准确来说,是半张脸,因为她戴着面罩,一半的鼻子以及嘴巴都被遮挡住了。安东萨隆发誓,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位美人,安瑞拉是第一位,眼前的女孩一定排名之后。她有着一双黑曜石般美丽的眸子,双眉颦蹙,皮肤白皙,扎着马尾辫,长长地头发大半藏在长袍里。 “你——你是‘暗影之拳’阿卡丽?”安东萨隆已然猜到对方身份,因为英雄联盟有如此装扮的,只有这一人。 “没错——”阿卡丽点了点头,起初她还感到有些惊讶,但当她看到安东萨隆的绿眼睛后,立刻明白了,“你果真是安东萨隆·祈愿者,你姐姐被审判者抓了起来,关在东塔楼——我刚才感觉到了你的力量,是你的话,应该可以救出她!” 安东萨隆低下了头,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能救安瑞拉姐姐的人不是我,我没有与审判者战斗的实力,那些站在主席台上幸运儿可以!” “听着!安东萨隆!”阿卡丽双手摁住安东萨隆的肩膀,用力地摇了两下,“安瑞拉爱你,她说你是她唯一的亲人!我会协助你救出她!” 安东萨隆抬起头,看着阿卡丽的黑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了两秒,齐刷刷地将头歪向一侧,避开对方视线。“你现在很危险,阿卡丽,审判者正到处找你!”安东萨隆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到外城区的泰格尔咖啡屋,泰格尔导师是好人,你可以暂住在那里。” “我们是一条道上的!安东萨隆!”阿卡丽说着戴上了兜帽,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安东萨隆的视野里。 四 时间:中午 地点:外城区,泰格尔咖啡屋 人物:安东萨隆、弗隆萨、爱罗妮、阿斯雷玛 弗隆萨:这么说,你见过阿卡丽了? (¤安东萨隆仔细盯着弗隆萨的眼睛,弗隆萨举起杯子,瞟了瞟安东萨隆,然后品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 安东萨隆:姐姐治愈了阿卡丽——和一位德玛西亚军官,审判者就是因为这件事把她抓了起来!正如我们最初担心的一般! 爱罗妮: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贝佐德导师? 阿斯雷玛:如果你那么做了,安瑞拉就死定了! 爱罗妮:为什么? 安东萨隆:如果去救我姐姐,就必须闯进东塔楼,与审判者战斗,即使侥幸生还,那也是重罪。 阿斯雷玛:因索尔呢?他不是我们的智慧之源吗?这会儿怎么不出现? 弗隆萨:因索尔现在应该在去往诺克萨斯的路上,你懂得,他欠蜜雪莉雅一个人情,所以没有理由拒绝人家的请求。 阿斯雷玛:这个蜜雪莉雅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救活了那该死的三人组,我本以为回来后,能看到他们的墓碑! 弗隆萨:她在战争学院的时候,曾经被称为“炼金术天才”,是基兰最喜爱的学生!他们师徒二人的药剂味道很差,但效果很好,救了很多人的命。 安东萨隆:弗隆萨,事实上——阿卡丽、那位德玛西亚军官,包括我姐姐,他们都知道了符文紫水晶的存在,从这层意义来讲—— 弗隆萨:英雄联盟必然除掉他们!没错,但联盟高层目前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我可以修改他人的记忆——这样,他们就会捡回一条命。 爱罗妮: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如何救安瑞拉!她现在可能正在被审判者折磨! 安东萨隆:我——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不知道该如何做…… 弗隆萨:好吧,安东萨隆,你知道审判者为什么抓你姐姐吗? 阿斯雷玛: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原因,你这个蠢货! 弗隆萨:如何是那个原因,直接干掉安瑞拉就可以了,那才是审判者的作为。为什么要抓起来,而后又被带到东塔楼? 安东萨隆:你这么一说——我,我倒是可以想到一个原因,姐姐是伊莱娜之女! 爱罗妮:对呀!她可是伊莱娜的女儿呀!那位最知名的英雄! 弗隆萨:安瑞拉的血很珍贵,审判者想必是为了这个! 爱罗妮:(撇嘴)非常邪恶的理由!只有邪恶之人,才能想出来的理由! 弗隆萨:(白了一眼爱罗妮)安东萨隆,你知道卡戎氏族吗? 阿斯雷玛:奥尔拉斯·卡戎!那位预言的缔造者! 弗隆萨:没错,你说的是卡戎预言。奥尔拉斯本身就是一位半精灵,所以他才能缔造预言! 安东萨隆:这么说,预言就是精灵的能力? 弗隆萨:不,不是那样的。精灵族的能力叫做预示,简言之,就是看到一个人在未来几天,或者几个月内将遭遇的事!但是预言不同,它指的是一种仿佛可以穿越到未来,并将其记录的强大能力!所谓的预言者,指的就是卡戎氏族的半精灵,他们都多少拥有这个能力,就像祈愿者家族的视心术一样! 阿斯雷玛:你总是会把复杂的概念解释的更复杂! 弗隆萨:好吧,所有的古老家族都有血统力量,这个你一定知道!祈愿者的血统力量是视心术,破法者的血统力量是御法奇术,布拉德家族的血统力量是真实映射。而这个卡戎氏族的血统力量——被称为“强化血统”! 安东萨隆:强化血统!?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强化别人的血统力量?原来是这样——精灵族的能力是预示,当精灵与卡戎氏族的人类结合后,所生下的半精灵,就会因为卡戎的血统力量,而拥有一个被强化了的预示能力——那就是预言了! 阿斯雷玛:我越听越复杂了!根本无法理解! 弗隆萨:好吧,对于你这种智力的人,理解这样的事确实有些困难!那我们抛开这个话题不谈,我们来谈安东萨隆——嗯,安东萨隆的能力一直被封印着,这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安东萨隆:鬼索克大人解开我身上的封印时,我才发现——这个封印是在什么时候…… 弗隆萨:在你第一次见到贝佐德大人时! 安东萨隆:第一次见到(回忆中)——水晶监狱!没错,我和贝佐德导师的初见,就是在那里! 弗隆萨:(摇头)比那更早,在你出生没多久!嗯,那个时候他就封印了你,用的是瓦罗兰最强的封印术——六芒审判封禁。理论上讲,这个封印会让你永远做不成召唤师,甚至**士和刺客都做不成。若不是获得了修真之力,你的身体力量,便是召唤师中最弱的。 安东萨隆:(惊讶)他——他为什么要封印我? 弗隆萨:这样你就可以做一辈子的普通人了,在平静中度过一生。但是,安瑞拉改变了你,安瑞拉从她母亲伊莱娜那里,继承了卡戎氏族的血统——安瑞拉爱你,所以她的血统力量会保护你,并让你一点点地摆脱封印。这样,你才有机会成为召唤师!可惜的是,安瑞拉根本不会控制自己的血统力量,所以你就成了那个“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 阿斯雷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弗隆萨:我知道很多事,伙计!尽管我并不想知道这些! 安东萨隆:那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是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弗隆萨:因为在晋升仪式那天,整个礼堂的人都感觉到了悲伤情绪,那都拜你所赐!如果你带着柯格文一起堕落,会变得很糟,我可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我必须告诉你始末缘由,这样你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爱罗妮:等等!这些跟我们救安瑞拉有什么关系!? 弗隆萨:嗯——(喝了一口咖啡)没有关系—— 阿斯雷玛:我可没空在这跟你们浪费时间! 弗隆萨:好吧,现在我来提出解救方案,我一个人“独闯龙潭”救出安瑞拉,把她原原本本的送回来! 爱罗妮:(无奈)又是这样! 阿斯雷玛:休想!我要与审判者战斗,只有战斗才能让我变得更强! 弗隆萨:东塔楼一直都是禁地,除了审判者以外,没有人敢靠近那个地方。我发誓,你刚一出现,就会被红袍人拿下! 阿斯雷玛:我没有那么傻,会从门口大摇大摆的进去!我要启动传送结界,直接传送到东塔楼内部! 弗隆萨:如果你那样做了,你就会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陷阱屋”内。这是东塔楼的杀人机关,只要有人通过空间法术进入,就会被扔进“陷阱屋”。 阿斯雷玛:那怎么办?不行——就算是硬闯,我也要得到与审判者战斗的机会! 弗隆萨:你现在的实力,对付一个下级审判者尚可,如果对手超过两人,或者出现了上级审判者,我怀疑你是否能活下来! (¤阿斯雷玛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桌子,周围的客人都惊讶地望向这边) 阿斯雷玛:你在跟谁说话!?我一定要成为瓦罗兰最强的召唤师!没有人可以藐视我! 弗隆萨:你刚才也说了,你要成为瓦罗兰最强的召唤师,那就是你的梦想吧。如果你与审判者战斗,就算取得了胜利,你也会成为重犯,被剥夺召唤师的名号。 安东萨隆:我和你一起去,弗隆萨,那是我的姐姐,我必须去救她! 弗隆萨:(微笑)那你就做个接应吧,我可以伪装成审判者进入东塔楼,把你姐姐救出来——哦,对了,记得在你姐姐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她没准会成为我的妻子呢! 爱罗妮:哼!安瑞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会喜欢上你吗?青蛙先生? 弗隆萨:青蛙先生可以修改爱罗妮公主的记忆,让公主成为他的恋人—— (¤弗隆萨的眼睛变成了黛绿色,虹膜转动随即了一圈) 爱罗妮:(用胳膊挡住眼睛)不要——!求你,别这样做! (¤安东萨隆的眼睛也变成了黛绿色,他盯着弗隆萨,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弗隆萨:哦!赞美诸神!(惊讶地看着安东萨隆)你的视心术进步了,安东萨隆!爱罗妮公主得到了骑士的保护,青蛙先生暂且放过她! 五 东塔楼宽敞晦暗的大厅里站着一个奇怪的家伙,他表面上像一位审判者,但那东张西望,手舞足蹈的样子,又像是第一次来这里。没错,这就是弗隆萨,他不知从哪里偷来一件很合身的红袍,和一枚珍贵的金质飞龙配饰。这个大厅的地面雕刻着巨大的六芒结界,二十英尺处的穹顶有一个与之对应的。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和我料想的不一样!”弗隆萨环视着这个半径三十英尺的圆形大厅,那张隐藏在兜帽里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走上了正对大门的台阶,阶梯上落满了灰尘,但走在上面的时候,却留不下脚印。 东塔楼的二楼更让人觉得古怪,按说这里也应该有一个宽敞的大厅,但事实与之相反,弗隆萨的面前是一道狭长的走廊,二十二对儿传送门分立两侧,正对楼梯口的是一扇拱形窗,从那里照进来的并非阳光,而是一种奇怪的银光,它如眼睛一般注视着弗隆萨,只不过视线被具象化了而已。 “真是让人郁闷的设定,进哪一道门呢?”弗隆萨挠了挠头,他注意到,每一道传送门的后面,都有一根两人环抱的立柱。走廊的大理石地面则刻着一把符文剑,他不敢再向前迈一步,因为那很明显是一种陷阱。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弗隆萨将目光转向声源处,那是一位审判者,个子很高,体格健壮,背后背着一把闪着蓝光的长剑。“摩卡·艾缪尔,没想到你会做间谍——我以为你不再是红衣审判者了!”他微笑着说道。 “走廊里的陷阱已经被我移除了,进左数第三道传送门,安瑞拉被关在走廊尽处的那个房间!”摩卡走到刻有符文剑的走廊上,回头瞟了眼弗隆萨。 “如此说来,你还没有彻底迷失——”弗隆萨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唔,让我猜猜,是门努·艾缪尔叫你来的?还是你无法忘记安瑞拉?” “只有你能救安瑞拉!”摩卡的语气很低沉,他满脑子都是安瑞拉的形像,他永远都无法否定的一件事是:有安瑞拉存在的记忆都是温暖的。 “你难道不知道门努在利用你?”弗隆萨走到摩卡的身旁,表情严肃地看着对方,尽管看到的仅是兜帽投下的阴影。 “我有我的目的!这与你无关——”摩卡伸出左手指了下旁边的传送门,“安瑞拉就在这道门里,我会接应你!如果遇到拉里休斯和伊米纳,一定不要恋战!他们是最强的审判者,即使是你,也很难与之一战!” “复仇只会让你变得更空虚,相信我!你目前杀死的都是无辜者!”弗隆萨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分段] 弗隆萨走出传送门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同样狭窄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道闪着蓝光的结界门,一位和赫伯特一般魁梧的红衣审判者守护着这道门。 「视心术:心灵支配!」 “把门打开,伙计!我赶时间!”弗隆萨瞟了眼从地面延伸到穹顶的结界门,然后将目光落在审判者身上,他隐藏在兜帽里的眼睛变成了黛绿色,虹膜顺时针转动了一圈。 被操控了的审判者召唤出自己的银质法杖,双手持拿猛击地面,一些裂隙状的蓝光向周围延伸,渐渐溶解掉了结界门。 “多谢了,伙计!”弗隆萨眨眼间便出现在审判者的身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走进了结界门后的绿色漩涡中……不料,他双脚刚接触到地面,就被六位手持长剑的审判者团团围住。“不好意思,我来这里的原则是速战速决!”他一边说,一边召唤出了特妮丝巨矛,双手握住矛柄,用力砸向地面,巨大的冲击波将六位审判者手里的长剑击得粉碎,并将他们掀到了屋子顶棚。 “你是谁——!?”说话的是拉里休斯,他的红袍外面装备着龙皮肩胄和护胸,此刻正端坐在屋子正东面的一把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个血红色的九芒结界,衣不遮体的安瑞拉躺在结界中央,手脚都被沉重的铁链绑着。 弗隆萨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和寻常人家的客厅一般大小,四面墙壁上满是金属烛台,上面的白烛都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焰。他将目光转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安瑞拉,微微点了下头,“你应该庆幸,她没有受重伤,否则——我可能会拉你们去见死神!” “好大的口气——!”披着暗红色披风的伊米纳拔出背后长剑,似欲冲向弗隆萨,然而—— 「禁术:誓约十字!」 弗隆萨伸出左手,一个十字形的结界立刻出现在了伊米纳的脚下,十字的四个点上分别立着一副闪着黄光的十字架,“伊米纳,这是专门对付契约守默人的法术,只要你敢走出这个光域,就视你违背了契约!” “不——!不可能!”伊米纳看着束缚住自己的法术,话语里充满了惊讶与恐惧,“你难道是——!?这是埃克西欧的能力,没错!我能感受到这种力量!这是埃克西欧独一无二的能力——至尊!” 房间里剩下的审判者,除了拉里休斯和伊米纳以外,都惧惮向后退了两步,他们都知道与弗隆萨交手的代价是什么。就在这时,拉里休斯站了起来,召唤出了一把七英尺长的符文剑,将剑刃横在安瑞拉的脖颈前。 “收起特妮丝巨矛,弗隆萨·祈愿者!”拉里休斯低声说道,“否则——这个女孩马上就会死!” “相信我,拉里休斯,如果你杀了安瑞拉,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弗隆萨的周身爆发出了惊人的力场,房间里的蜡烛都被震碎了,只剩下了唯一的光源——弗隆萨那闪着银光的身体,一些法力稍弱的审判者甚至发出了惨叫,他们无法忍受弗隆萨的力场。 “你终于使用这股力量了,弗隆萨!”拉里休斯轻笑了一声,“但你毕竟不是埃克西欧,这股力量只是租赁物,它帮不了你!”他的话音刚落,身体便闪耀出黄色光芒,并展现出了与弗隆萨旗鼓相当的力场。他大手一挥,安瑞拉周身突然出现了一个黄色的保护结界,“她还不能死!但你可能要死在这里!” 接下来的战斗难以用语言形容,这间十二英尺长,六英尺宽的屋子似乎要被两人的力场撕成碎片。弗隆萨手中的特妮丝巨矛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总能从容自如地防御住拉里休斯凌厉的攻击,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杂耍一般。拉里休斯招招致命,均指向对手要害,虽然没有用符文强化,但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若是击打普通兵刃,必定将其击碎。就在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之时,决定战斗走向的因素出现了—— “嘿——!弗隆萨·祈愿者!停手!”伊米纳正抓着安瑞拉的头发,并用匕首指着对方脖颈,“如果她死了,你的任务就失败了吧!” “不可能——你怎么会摆脱那个法术!?”弗隆萨架开了拉里休斯的长剑,摘下兜帽,那双眼眸顿时变成了黛绿色。 伊米纳抬起左手,在自己的身前召唤出一个护盾,“视心术对我无效!别把我当成垃圾!再怎么说,我也是契约守默人,英雄联盟最强的十三人之一!你一定会疑惑吧,为什么用了埃克西欧的能力,而法术却被解除了!怪就怪,你不是埃克西欧,即使有了他的力量,你也是复制品!如果还要找出别的原因话,就是你不了解我的能力——时之限定,我想你一定听说过吧,那位可以控制法术时间的召唤师就是我!” 「秘法:光之束缚!」 弗隆萨的身体被三个黄色的光环困住了,那是拉里休斯的法术。此刻,拉里休斯已经与弗隆萨拉开了距离,并将符文剑插进地面,他微闭双眼默念咒语,一个黄色的六芒结界渐渐地出现在他脚下—— 「禁术:针狱!」 “糟了——!”弗隆萨露出惊恐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已然清醒的安瑞拉,微微翘起一侧的嘴角,那是一个欣慰的笑容——拉里休斯的法术沿着地板急速延伸,击中了他!“咕啊——!!”他随即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伊米纳,把匕首放下,让他带安瑞拉走!”拉里休斯收起了自己的符文剑,召唤出一件大红袍,披在了安瑞拉的身上,与此同时,绑住安瑞拉手脚的铁链应声碎裂。 “什么嘛!?”伊米纳放下了匕首,站起身来,看着一旁的拉里休斯,“就这样放过他们?” “中了我的针狱,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拉里休斯瞟了眼跪在地上的弗隆萨,“出于对祈愿者的尊敬,我不想给你留遗憾,带这个女孩走!至于你能不能活着离开东塔楼,就看造化了!” 弗隆萨不停地吐着鲜血,拉里休斯的法术让几千根进入了他的身体,这些针此刻正破坏着他的器官、筋脉和血管——那种疼痛,早已超越了人类可以忍受的极限。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安瑞拉的身旁,将对方扶起,“走吧,安瑞拉公主,我带你离开这里!” “你伤得很重——!”安瑞拉美丽的黑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她不停地摇着头,“你会死的——这样下去——你会——” “至少你能活下去!”弗隆萨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尽管他的身体因剧痛不住地颤抖着,但依旧希望对方能够平静下来。 「禁术:零秒传送!」 弗隆萨本想用零秒传送,将自己和安瑞拉传送到东塔楼之外,那里会有安东萨隆和阿卡丽做接应,但是——眼下他们却身处一间破旧的教堂里,所有的桌椅都已经朽烂,原本是牧师讲经的地方,伫立着三尊手持巨剑的高大石像。 “糟了!这是——陷阱屋!原来如此,用传送法术离开这里,也会进入陷阱屋!”弗隆萨话音刚落,便又吐出一口鲜血,一些红色的泥膏状物体被吐了出来……“啊——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他跪倒在地上,紧紧地握住了安瑞拉的手,“安瑞拉公主,你会记得我吗?” 安瑞拉跪在弗隆萨身边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她在内心里祈祷,祈祷弗隆萨的痛楚能够减轻,可是,该向谁祈祷呢?「妈妈——」她此刻只能想到伊莱娜,「妈妈——您能听到我的心声吗?求您,救救他!求您——」然而,理性的一面告诉她,这是徒劳的——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三尊石像,被一种奇怪的魔法注入了生命力量,它们持着长剑,朝弗隆萨和安瑞拉冲了过来,并发出隆隆地巨响…… “终于,还是没有人会记得我吗?是太过渺小了吗?没错啊,我是一粒尘埃,世间最渺小之物——看来,我也到此为止了……安瑞拉,你必须活下去,安东萨隆,你必须活下去,还有阿——” 伴随着切割金属般的巨响,教堂的大门处出现了一个银色的传送结界,那是安东萨隆和阿卡丽!两人看着急速冲来的石像,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安瑞拉和弗隆萨,顿时明白了这里的情况,不容任何分析,唯有马上投入战斗—— “阿卡丽——”弗隆萨看着一袭红袍,持双十字镰的阿卡丽,露出欣慰了微笑,“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话音刚落,他便闭上双眼,躺倒在了安瑞拉的怀里。 「秘法:寒冰指!」 安东萨隆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在指尖凝聚,只听嗖得一声巨响,一道凌厉的蓝光急速射出,正中左侧石像的心脏——石像渐渐地结了一层很厚的冰霜,并从心脏处一点点开裂,最终碎成了一地细小的冰凌…… 阿卡丽的战斗方式让人叫绝,她轻巧地躲过石像的致命一击,飞身跃起,交叉手中的两把十字镰,刺进了石像的两侧锁骨,然后抖开双臂,石像的头颅连同脖子一齐被斩落在地……她没有做任何停歇,顺势将左手的十字镰投掷向最后一个石像,不偏不倚,正中其头颅!紧接着,她的身形便化作一道暗影,冲向石像——仅是这一击,便叫石像整个碎掉…… “安东——!”安瑞拉抱着弗隆萨的肩膀,美丽的黑眸中闪着泪光,“你有办法救他吗?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阿卡丽走到弗隆萨的身旁,蹲了下来,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对方颈动脉,顿时皱紧了眉头,“是拉里休斯的针狱,我们先离开这里!”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分别抓住阿卡丽和安瑞拉的手,低下头微闭双眼,开启了传送法术…… 第45章 :破法者之刃 第二节:破法者之刃 「未来发生的一切,取决于你这一秒的选择。——埃克西欧·祈愿者(英雄联盟创建者,史上最强召唤师)」 ——[分段] 一 和暖的晨光透过拱形窗,倾洒在一个黑发红袍的女人身上,女人长得很文静,披肩的黑发打着卷,此刻正认真地看着一本很厚的书。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她立刻合上书,将其抱在怀里,用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看着来人,“嘿,因索尔,听说你去了诺克萨斯!这么快就回来了!?” “贾克斯导师找到了我,告诉我了破法者之刃的存在!”因索尔摘下兜帽,坐在客厅中央的桌子旁,那里有两把木椅,“还有御魔圣器的事情!” 黑发女人瞪大了眼睛,脸上顿时写满了惊讶,“你——你都知道了!” “薇丝蒂姨妈,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为什么要瞒着我?”因索尔皱紧眉头,瞪着名为薇丝蒂的女人。 “对不起,因索尔,对不起——有些事——你还不明白!”薇丝蒂在因索尔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握住对方粗壮的手臂,“我不想让你背负一些事情。” “我已经背负了!难道不是吗?你一开始就知道杀死我父母的凶手,对吗?”因索尔的表情颇为严肃,语气更像是质问。 薇丝蒂用手捂住嘴巴,不停地摇着头,那双黑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不——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我也想知道真相!” “契约社的人杀了我父母,他们只忠于纳西隆迈尔,某种意义上说,纳西隆迈尔就是凶手!”因索尔拄着椅子的扶手,双手在身前合十,托住下巴。 “纳西隆迈尔,这不是他原本的名字——”薇丝蒂看了眼因索尔,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正对拱形窗的大书架旁,“契约守默人习惯叫他纳西斯,隆麦尔是只有异种人才会拥有的名字,他意志已不再属于自己——”她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薄薄的棕皮本子。 “你知道异种人?”因索尔眉头紧蹙,他打量着薇丝蒂,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对方,“蔷薇黑十字,这么说,你也知道这个组织!” “没错,因索尔——”薇丝蒂将棕皮本子递给因索尔,“这些都记录在了你父亲的日记里——里面记录了很多秘密,我想,正是因为这个,你父母才会被——”她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某些感情从心底里涌了出来。 因索尔接过父亲的日记,仅在那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本子上的魔法流,那种力量与他自己的十分相似,“我会研究这本日记,但是现在,你必须告诉我破法者之刃的事情——还有御魔圣器!”他将日记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好吧——”薇丝蒂点了点头,“你是否听过这个故事——埃克西欧·祈愿者、兰多斯顿·破法者和奥斯雷·布拉德是这块大陆上最强大的三位召唤师,他们本是亲如兄弟的挚友,却因为第五次符文战争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奥斯雷陷害了兰多斯顿,使得他在与达克维尔*的决斗中死去,而兰多斯顿的武器——也就是你所说的破发之刃,也在那次决斗中被打断。埃克西欧夺走了断剑,将带有剑柄的那部分给了多兰斯顿的次子阿隆索·破法者,而将大半个剑身给了其长子阿罗约·破法者——” “我听过这个故事!”因索尔说道,“兰多斯顿是我的祖父,阿罗约·破法者是我的父亲,阿隆索是我的叔父——那么,属于我父亲的那大半个剑身呢?” “被重铸了——事实上,破法者之刃的两部分都被重铸了——”薇丝蒂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属于你父亲的那把剑——被藏在战争学院的藏书馆。它被英雄联盟视为禁物,因为它可以防御住大部分魔法。”她说着,打开了布包,那是一个金质飞龙配饰。 因索尔看着桌子上的配饰,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你从未说过自己是召唤师——”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曾经是英雄联盟的高阶召唤师,大图书馆管理员。”薇丝蒂拿起了那枚配饰,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让屋子变得燥热起来,“拿着它,这是解开封印的钥匙——刚才给你的那本日记,嗯,扉页上画着破法者之刃的藏匿地点——” 因索尔从薇丝蒂手里接过飞龙配饰,怎料想那枚配饰如烧红的烙铁一般烫,他立刻将其扔到了桌子上,“这就是高阶召唤师的力量——我居然连——”他轻笑了一声,“果然是这样——贾克斯导师说得对,我太弱小了!” “贾克斯有没有告诉你——破法者之刃对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薇丝蒂看着因索尔,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秒,她低下头露出一个微笑,“你刚才有问起御魔圣器吧,看来贾克斯没有告诉你全部——破法者之刃最开始的名字,嗯,叫做‘特妮丝的御术圣剑’” 因索尔立刻想起了特妮丝巨矛,虽然没有直接见到,但从与同伴们的谈话中,他得知了弗隆萨拥有这个上古神器,“它——也是上古三神器之一?” “本应是这样,但很少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没有将其归为上古神器。”薇丝蒂朝身后书架打了个响指,一本五英寸厚的大书立刻飞到了桌子上,“这本书记录了发生在瓦罗兰第一纪的异种人入侵事件,特妮丝就是在那之后,被人们称为‘责罚女神’。但你也知道,实际的情况是,她并不是什么女神,而是一位精灵——她将异种人封印在了艾卡西亚,并诅咒了缚法者——也就是异种人的头领们。这个诅咒的效果,就是让缚法者不再能抵御人类的魔法,那么,这部分能力去了哪里呢?” “御魔圣器!”因索尔想都不想的说道,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分析出了一个事实,“怪不得蔷薇黑十字要得到御魔圣器,那本来就是缚法者的力量——这样说,破法者之刃与御魔圣器本就是一体的,对吗?也就是你刚才提到的御术圣剑?” “你的分析能力依旧让我惊讶——”薇丝蒂微笑着说,“没错,它们本就是一体的——但是,一个叫做芙蕾雅的女人将它们分离了。” “芙蕾雅?”因索尔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她是谁?为何有这般能耐?” “不知道——我只晓得,她曾经是埃克西欧的——”薇丝蒂撇了撇嘴,“嗯,御用情人——‘四天使’之一。埃克西欧离开瓦罗兰后,这个女人将自己封印在了墓穴中,和她一起被封印的,还有一半的御魔圣器——” “一半的御魔圣器?”因索尔皱起眉头,“另一半呢?”他转而露出尴尬的微笑,“好吧,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多余——破法者之刃加上御魔圣器,才是完整的,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薇丝蒂点了点头,“没错,单纯得到破法者之刃毫无意义,但当你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时,我想你就能解开阿罗约留下的问题,但是——”她抓住因索尔的手,盯着对方的黑眼睛,“答应我,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很多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你父母如何也不想让你背负仇恨!” “放心吧,薇丝蒂!”因索尔站了起来,走向房门,“我只想知道答案,我父亲没有找到的答案——至于仇恨”他轻笑了一声,“我想,那不仅是我的仇人!” 「“如果你想找到清洗你家族的凶手,就必须先解开预言的谜题!但是,以你目前的力量,就算到了诺克萨斯,也会被人暗杀。找到破法者之刃,那才是破法者后裔真正的力量!”」 因索尔的耳畔,回响着贾克斯对他说过的话。他开打屋门,离开了薇丝蒂的房子…… 【作者注释】 *达克维尔:伯纳姆·达克维尔是诺克萨斯的第一任最高统帅,卡特琳娜和卡西奥佩娅的父亲。两年前,诺克萨斯当局发布达克维尔遇刺的消息,并在首都为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现在,其继任者“策士统领”斯温,为诺克萨斯最高统帅。 二 “摩卡——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安瑞拉看着面前这位身穿红袍的高大男人,她想去拥抱对方,但一种强大的力场让她无法动弹。 他们此刻正站在庭院西北角的一棵大白树下,一些身穿红袍的审判者从东塔楼的黑曜石拱门里走出,警觉地环视着周围。 “摩卡,感谢你解除了陷阱,现在——”安东萨隆看了眼躺在白树下不省人事的弗隆萨,“我们必须救他!” 一道银光闪过,爱罗妮突然出现在了安东萨隆身边,吓了大家伙一跳,“嘿——”她微笑着推了安东萨隆一把,但当她看到面若白纸的弗隆萨后,立刻捂住嘴巴,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似有泪水在颤动,“他——他怎么啦?” “被拉里休斯的针狱打中,伤得很重!”阿卡丽低声说道。 “你的朋友恐怕九死一生,没人能在中了针狱的情况下活下来!”摩卡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安瑞拉一把抓住摩卡的手,“摩卡,连你——也不能救他吗?”她立刻察觉出了某些异样,摩卡的力量不再如以往那样温暖,而是变得黑暗、冰冷,并伴随着巨大的空虚感。 “安瑞拉——他——”爱罗妮走上前,她怯生生地看了眼摩卡,那个曾经想要杀死她的男人,然后挽住安瑞拉的胳膊,“这已经不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摩卡了!” “发生了什么?”安瑞拉露出疑惑的表情,她试图从摩卡的脸上找到答案,怎奈对方戴着大兜帽,看不清面目。 “我们得走了,姐姐!”安东萨隆望着远处越来越多的审判者,有几个家伙正朝这边走来,“他们会察觉到摩卡的隐形咒!” “我们要回到贝佐德老头那吗?”爱罗妮问道。 “不行——眼下,只能找一个人了!”安东萨隆用左手猛拍地面,那里立刻出现了一个银色的传送结界,将除摩卡以外的其他人包容在内,“那位被称为‘女王’的召唤师——蜜雪莉雅!” 「秘法:相位传送!」 “摩卡——”安瑞拉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摩卡,直到她的身体被安东萨隆的法术卷入时空涡流中…… 三 “嘿,嘿——”阿斯雷玛拍了拍因索尔的肩膀,他们此刻正置身于英雄联盟的藏书馆,那个禁止对召唤师开放的地方。所以他不得不蹑手蹑脚,并压低声音说话,“你确定那个狗头人没有发现我们?” “你说内瑟斯?”因索尔一边说,一边快速地穿梭在那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间,“相信我,如果他听到你称其为狗头人,一定会杀死你!相比之下,偷偷地来到藏书馆不算什么!” “你确定那把剑就在这里吗?”阿斯雷玛看着这些满是灰尘的书架,和上面发了霉的书卷,“我快受不了了,这里有多久没人来过了?这么大的朽木头味儿——还有烂书页味儿!” “在这里!”因索尔在一个平台前停住了脚步,这里有一扇拱形窗,上面画着三位振翅欲飞的天使,淡黄色的光芒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他借着光线,翻开了日记的扉页,用手指着那幅画上的星号处,“没错,就是这里!” “呵——!”阿斯雷玛看着面前的大理石平台,“这里会藏着一把剑?你确定?” “我相信薇丝蒂!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此前一直照顾我的起居!”因索尔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布包,将其扔到了平台上。这里面包着薇丝蒂的飞龙配饰,尽管戴着手套,他仍不敢直接触摸——那简直太烫了! “后来——照顾你起居的人变成了希维尔!”阿斯雷玛翘起一侧的嘴角,但当看到因索尔正瞪着他时,立刻将目光投向别处。 因索尔摸了摸冰冷的平台,感觉不到一丝的魔法流,他知道这里附着强大的封印符咒,他微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咒语。不知为何,平台突然亮起赤红色的光,原本平滑的大理石表面,显出了密密麻麻的的符咒和精灵文—— 「禁术:法术荒芜!」 “不可思议——!”阿斯雷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平台上的布包被融解掉了,飞龙配饰发出刺眼的光芒,渐渐地,这些光芒组成了一把巨剑的形状——这把剑足有七英尺长,剑身的最宽处约两英尺。此剑并无护手,代替护手的是巨大的翅膀形雕纹,剑柄很长,一个半月形的蓝水晶从剑身延伸到剑柄尾部。 因索尔握住了剑柄,怎奈此剑过于沉重,剑刃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他轻笑了一声,“我居然举不起这把剑——我的力量——” “嘘——!”阿斯雷玛打断了因索尔的话,用手指着大门的方向,那里传来了一连串缓而沉重的脚步声,“狗头人——!”他用口形告诉对方。 因索尔皱紧眉头,仔细地听着那脚步声,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不是内瑟斯,这力量——是召唤师!” “嘿——!男孩们!”一个身高近七英尺的黑袍男人出现在了过道的一侧,这个家伙戴着大兜帽,手里拿着一把镰刀状的法杖,或者说,那就是一把长柄镰刀,“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我叫巴多格斯——就是召唤师们常说的‘裂魂人’!” “你是契约社的人?”阿斯雷玛打量着名为巴多格斯的男人,轻哼了一声“你的衣服都烂了,伙计!契约社很穷吗?作为贵族,我可以在资金上支援下你们!” “他不是契约社的人!”因索尔指着巴多格斯对阿斯雷玛说,“看仔细了!他的黑袍上绣着蔷薇十字架!” “蔷薇——黑十字!?”阿斯雷玛露出惊讶的表情,然而,那惊讶马上就转化成了恐惧—— 巴多格斯的身体“分裂了”!准确的说,他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自己,只不过这个分身的形体有些飘渺,像是某种光线折射出来的虚像,却和本体之间连接着三条铁索。“裂魂人——这如你们所见!”巴多格斯摊开双手,有意地展示着他的分身,“灵魂与肉体可以脱离彼此,单独存在!——这一切,都拜埃克西欧所赐!”他的后半句话明显带着愤怒的腔调。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索尔瞥了一眼手里的破法者之刃,剑刃突然莫名地亮起蓝光,“难道是——你想夺走这把剑?” “啊,啊,真是可怕的头脑!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呢?”巴多格斯说话间,已经出现在了因索尔和阿斯雷玛身旁,“没错——我就是来夺这把剑的!” 因索尔双手握住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挥剑砍向巴多格斯。不料,巴多格斯举起手中镰刀,格挡住了这一击,并将破法者之刃砸进地板,巨大的冲击波让整个藏书馆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看起来很勉强嘛!”巴多格斯轻笑了一声,他手里的镰刀死死地压住因索尔的剑身,“这把剑对于你来说很重吗?” “得手了——!”阿斯雷玛出现在巴多格斯的身后,并举起手中的金属棍,半空中立刻出现了银色的六芒结界,魔法能量在结界中央聚集,并急速射出—— 「秘法:法力流!」 巴多格斯的肉身微微转过头,那三根连接灵魂的铁索立刻将其拉入肉身,法力流击穿了他的身体,但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造成任何伤害,事实上,他的身躯已经不具有实体。 因索尔皱了皱眉,为了验证自己的某些猜想,他抽出背后长剑,朝巴多格斯拦腰砍去——结果还是一样,剑身从对方的身体中穿过,却未能造成丝毫伤害,而且——因索尔惨叫着扔掉了手里的剑刃,他的皮手套被炽热的魔法力量融化了,双手随即被严重烫伤。 “怎么会这样——”阿斯雷玛惊讶地看着巴多格斯,那个家伙又分裂了,他实在无法看出那分裂与组合之间的玄机。 “剑刃是只能对肉身造成伤害,无法对灵魂造成伤害,这可是常识!”巴多格斯的话语里满是得意,他将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破法者之刃,“这把剑我收下了!” 就在巴多格斯想要拾起地上的巨剑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剑身突然化作一道蓝光,出现了在因索尔面前的地板上,而此刻,他身边站着一位身穿米色长袍的高挑女人。女人留着一头暗金色的长发,瓜子脸高鼻梁,且有着一双铂金色的眼眸。 “蜜雪莉雅——!”巴多格斯话语中原本的轻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低沉与冰冷,“你又来充当搅局的角色!” “是呢!”蜜雪莉雅将双手交叉在胸前,露出一副高傲的神情,“看来,你又做不成坏人了!哦,对了——你刚才说,剑刃无法对灵魂造成伤害,我刚好知道一个法术,好像是专门针对裂魂人的,你要不要试试?” “一如既往的高傲!你这个婊子!”巴多格斯双手紧握镰刀,刀尖上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一个法术正在被施放,然而—— “黑暗里的魔灵啊,堕落的孤魂啊,请应吾召唤,惩戒世间的邪恶之物!复仇吧,将一切蚀尽吧!吾将以恶者的鲜血祭奠你们迷失的灵魂,将以曼陀罗华的辉光装点你们的灵地!”蜜雪莉雅高举双手,吟唱起了长长的引导语,伴随着她的吟唱,藏书馆穹顶的水晶变得暗淡无光,拱形窗透出的阳光也不见了,她接下来的吟唱语,是因索尔和阿斯雷玛无法听懂的语言: 「“as-long,gust-artyos,hound-as!os-as!”」 「禁术:亡者低语!」 “神语者!?”巴多格斯刚说完这个词,肉身便捂住脑袋惨叫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灵魂分身亮起彩虹般的光芒,“这——这倒是什么法术!?”他只感觉周围似有一千多个不同的声音,却听不清其中的任何一个,这些声音像是咒骂,又像是泣诉,让人头晕目眩,痛苦不堪…… “他——他怎么了?”阿斯雷玛看着在地上不停打滚的巴多格斯,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也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但只是觉得心烦意乱,“我好像听到,有很多人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神语者吟唱*——支配轮回的力量!”因索尔皱紧眉头,他被灼伤的双手还在隐隐作痛,“这种法术居然真的存在!怪不得审判者都惧怕你,你确实值得他们惧怕!” “没有你说得那么邪!”蜜雪莉雅拽起了因索尔的手腕,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拔出木塞,将其中的液体倒在对方受伤的手掌上,“这只是一个半吊子法术,它本来的状态并非如此,但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它的效果是对灵魂造成伤害,正好克制这样的人!”她说完,便将药瓶递给因索尔。 因索尔一只手上的烫伤已经愈合,他将瓶子里剩下的药剂洒在另一只手上,仅仅三秒的功夫,伤处便又愈合如初,他不禁惊叹于这种药剂的效力! “蜜雪莉雅!你等着——!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巴多格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将灵魂分身拉进肉身,双手合十,用零秒传送逃离了藏书馆。 “你放走了他?”阿斯雷玛有些不解,“你本可以杀掉他!他是蔷薇黑十字的人!” “要杀死他的人不是我,小贵族!”蜜雪莉雅重重地拍了拍阿斯雷玛的肩膀,那种力道几乎要将对方的骨头打断了,“我带你们离开这里!刚才弄出的动静太大了,一会狗头人来了——” “狗头人!!我听见了——!你们不仅闯入了英雄联盟的禁地!还辱骂大图书馆的管理员!罪不容诛!没错,罪不容诛!” 伴随着整个藏书馆的震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那是内瑟斯,最讨厌别人称他为“狗头人”的一位狗头人。 蜜雪莉雅朗声大笑了起来,并拉起因索尔和阿斯雷玛的手,“再见了狗头人先生!” 一秒钟后,三人出现在了蜜雪莉雅的客厅里,赛文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他一块站起来的还有安东萨隆和爱罗妮…… “给我解释一下吧,傻弟弟!”蜜雪莉雅挨个看过安东萨隆、爱罗妮和安瑞拉三人,而后将目光落在阿卡丽的身上,“哟,今天要开派对吗?来了这么多人——赛文,是不是觉得我不在家,你就可以做主了!?”她话音刚落,便拽起赛文的胳膊将其扔出了客厅,那感觉,就好像对方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壮小伙,而是一只瘦弱的狗崽。 “蜜雪莉雅大人,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安东萨隆侧过身子,示意对方去看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弗隆萨,“只有您能救他!” “哦,天呐!”蜜雪莉雅突然皱紧眉头,她一把推开了安东萨隆,在弗隆萨的身旁蹲了下来,并轻抚对方额头,“针狱——拉里休斯,又是审判者!”后半句话,她是咬着牙说的。 【作者注释】 *神语者:相传,天使曾在瓦罗兰的第一纪来到艾欧尼亚,为了将自己的智慧带给人类,他们在人类中选出最聪明的一部分,用以学习天使的语言。这部分人后来被称为神语者,正因为他们的存在,天使得以将知识和技术传播给人类。神语者吟唱指的是用天使的语言作为引导语,以此发动一些极为特殊的法术,这类法术据说是天使留下来的。在某些典籍中,天使被描述成“轮回的缔造者”,所以因索尔才会说“这是支配轮回的力量”。 四 时间:午夜 地点:蜜雪莉雅家中 人物:蜜雪莉雅、弗隆萨 —— (¤弗隆萨呻吟着睁开眼睛,发现蜜雪莉雅正坐在自己的身边) 弗隆萨:嘿——女王! 蜜雪莉雅:我现在有杀了你的想法! 弗隆萨:(微笑)你不会那么做的,当然——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蜜雪莉雅:我无法解除这个法术,只能暂且将其冻结,让那些针无法继续破坏你的脏器。 弗隆萨:安瑞拉怎么样? 蜜雪莉雅:你说那个长得和天使一般美丽的女孩?她好得很,这会儿正和她的弟弟家长里短呢! 弗隆萨:那个女孩,是伊莱娜的女儿,卡戎氏族后裔,绝对不能让别人得到她的血!一旦血统实验完成,我们就完了!光是对付缚法者,足够让我们焦头烂额。 蜜雪莉雅:你为什么对这些事如此上心?我记得芙蕾雅在给你六芒戒指时,就告诉过你—— 弗隆萨:告诉我——“你只是一个替代品,安东萨隆·祈愿者的替代品!” 蜜雪莉雅:你这个蠢蛋!我要是你,就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弗隆萨:那你自己为何不这样做?我们戴着六芒戒指,受着预言的束缚,很多事情,不以我们的意志做转移。 (¤蜜雪莉雅摘下自己的六芒戒指,戴在了弗隆萨左手的食指上。) 弗隆萨:你在干什么?我不能接受你的戒指! 蜜雪莉雅:听着!蠢货!我要你活下去!我的力量可以让针狱一直处于冻结状态,下次战斗时不要太勉强!你身体里属于埃克西欧的那部分力量正在消退。 弗隆萨:(皱眉)你对埃克西欧了解多少? 蜜雪莉雅:我为什么要了解那个糟老头子? 弗隆萨:好吧,我们不谈这个话题! 蜜雪莉雅:因索尔得到破法者之刃了,今天我还在藏书馆里见到了“裂魂人”巴多格斯! 弗隆萨:别告诉我,你杀了那个家伙! 蜜雪莉雅:皮诺斯那个蠢货不是说,巴多格斯要交给安东萨隆·祈愿者处理么?以此来激发他的修真之力!——哦,该死的预言者,幸亏这个家伙死的早! 弗隆萨:皮诺斯·卡戎留下了一个儿子,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叫做派瑞诺斯,我跟这个家伙生活了七年,居然不知道他是预言者的后裔! 蜜雪莉雅:这么说——又有一个该死的预言者要支配我们的生活了? 弗隆萨:不,派瑞诺斯是个疯子,他除了会写日记以外,就只剩下吃饭和睡觉了! 蜜雪莉雅:好吧,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弗隆萨:那你呢?这不是你的房间么?你要去哪里睡呢? (¤蜜雪莉雅拿走了弗隆萨旁边的枕头) 蜜雪莉雅:去客厅——!难道要你一起睡? 弗隆萨:(轻笑)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来吧,我不介意重温旧梦! 蜜雪莉雅:我可不想和一个满身是针的男人折腾那事! 弗隆萨:好吧,好吧——至少要留下一个吻,能满足我这个请求吗? 蜜雪莉雅:嗯,可以,没问题!闭上眼睛! (¤弗隆萨闭上了眼睛,时不时的睁开偷看一下。直到蜜雪莉雅真的俯下身子,准备亲吻他的额头。) 弗隆萨:嗯,很好,我感觉到了你的呼吸——你的味道,唔——!这感觉,棒极了!(他抱住了蜜雪莉雅的腰) (¤不料,蜜雪莉雅重重地弹了弗隆萨的脑门一下……) 五 「安东萨隆发现自己莫名其秒地来到了一个走廊,他总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灰色的墙体,破旧的地毯,腐败的气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他推开了走廊一侧的房门,一些白色的墙皮立刻掉了下来,眼前的一切,让他立刻回想起了自己身处的地方——孤儿院。 屋子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圆木桌,地上随处可见被褥的棉絮,和断裂的床板,床头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此刻正抬起头看着安东萨隆,不知为何,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并将桌子上的一本厚日记递给了安东萨隆,“送给你——” 安东萨隆接过了那本满是油污的日记,坐在了男孩的身边,“嘿,派瑞诺斯!你还好吗?” “知道我为什么写日记吗?”派瑞诺斯没有理会安东萨隆的话,他的语气和语调较两年前判若两人,变得与正常人毫无区别。 “你——你的声音——”安东萨隆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你不是疯子?” “我是预言者的后代,我的父亲叫皮诺斯·卡戎,是伊莱娜·卡戎的兄长!两人都是曼陀罗华组织的成员!”派瑞诺斯抬起手,指了指窗台上堆积成山的日记本,“那些都是预言,有些是我父亲留下的,有些是我写的!我在这里,就是为了找到能看懂它的人——那就是你!”他用自己的黑手摁住了安东萨隆的肩膀,双眸立刻变成了银色,“收下我的礼物,朋友!” “没错,我想起来了!”安东萨隆回想着两年来经历的一切,又想起了两年半以前在派瑞诺斯日记上看到的那段话,“你果真是预言者!这样说来——这本日记里——”他看着手里的那个灰皮本子,“这是今后的预言?” “两年之内!安东萨隆·祈愿者——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今后的两年,符文之战、命运抉择,两年之内必见分晓!”派瑞诺斯说完,便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就在这时,一股灼热的烈焰从走廊里涌了进来,安东萨隆刚想提醒他趴下,那些火焰便吞噬了他……」 安东萨隆从睡梦中惊醒,他满身是汗,而且神情紧张,一只温柔的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让他的负面情绪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是安瑞拉,此刻正倚躺在床上,朝他微笑。“姐姐——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我知道——”安瑞拉用自己的手帕帮安东萨隆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你一直守在我的床边?” “是的——你受了惊吓,我想让你一醒来就见到我!”安东萨隆轻轻抓起安瑞拉的手腕,惊讶的发现,那些被铁链的捆绑留下的伤痕愈合了。 “不知道为何,那些伤自己就愈合了。”安瑞拉抚摸着安东萨隆的头发,“安东——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这些时日里,你过得好吗?” “还好,只是对你的思念,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安东萨隆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头脑中却满是那个奇怪的梦,内心中有一个声音敦促着他,让他马上赶到孤儿院。 安瑞拉流下眼泪,她紧紧地抱住安东萨隆,就好像下一秒就要与对方诀别一般,“我不想与你再分开了,安东——答应我好吗?留在我身边,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爱你,胜过爱一切!”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安东萨隆已经快无法呼吸了,但他不想撒手,只想紧紧得抱住安瑞拉,甚至已经忘掉了去孤儿院的事。某种暖流涌上心头,将那里的阴霾驱散得一干二净,此刻,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我也爱你,姐姐!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爱都不会有丝毫的消退——” 这一刻,安东萨隆再次感觉到了那种被称为“幸福”的奇妙情感,时隔两年,很多事物都变了,唯有这种感觉,依旧如昨……也许,世间之悲惨十有八九,正因如此,爱才是弥足珍贵之物。人类因爱而生,因爱而活,也将因爱而终…… 【结尾诗】 孤苦调 浓云轻雾遮前路, 一朝冷雨葬名花。 纸鸢未敢双栖宿, 空心何必留芳华? 落叶随风极易碎, 飘零焉能伴天涯? 半世寒霜半世雪, 唯伴苦忆清泪洒。 残魂即散弥留日 莫忘初见花架下。 第46章 :御魔圣器 第三节:御魔圣器 「这一世,我从雨中走来,涤尽俗世的尘埃。这一次,我将前尘放开,绽放于绚烂的花海。——“女王”蜜雪莉雅」 ——[分段] 一 “耶嗬嗬——”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推开了一扇破木门,他马上甩甩手,满脸厌恶地看着中指上那黏糊糊的东西,“太恶心了——这是鼻屎吗!?” 房间里杂乱不堪,且充斥着难闻的气味。一位十八九岁的男孩坐在单人床上,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头发蓬乱,下巴上满是黑色的胡须。男孩抬起头,打量起自己的访客:那是一位相貌帅气的中年男人,身高近七英尺,身穿棕色斗篷,戴着黑皮礼帽,双眸和一半的鼻子隐藏在礼帽投下的阴影中。 “嘿——你就是派瑞诺斯对吧?”男人开口道,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如歌者的歌声般动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斯特,人称‘卡牌大师’”他话音刚落,便甩出一张蓝色的塔罗牌,牌面像尖刀一般钉入派瑞诺斯身旁的木桌。 派瑞诺斯瞟了眼那张蓝牌,然后将目光落在崔斯特身上,“我知道——你会来,崔斯特!” “哦,当然——”崔斯特摊开双手,走进了屋子,他试图找一个可以坐的地方,可惜地面上除了断裂的床板,就是被褥的棉絮,“身为预言者的后裔,你也太不会料理自己的生活了!” “我对安东萨隆使用了话梦*,他很快就会赶来!”派瑞诺斯拿起了身边的日记本,眼眸突然变成了银色,并发出奇怪的光亮——那简直比拱形窗里透出的晨光还要亮。 “那可不行,宝贝——!”崔斯特说道,“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如果安东萨隆提前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说不定会反抗呢?那我们就都完蛋了!瓦罗兰、英雄联盟、所有的一切……嗯,听上去足够可怕了吧!” “曼陀罗华——曼陀罗华——卡戎预言的守护者,灭世预言的破坏者——!”派瑞诺斯浑身颤抖起来,随他一起颤抖得还有一旁的木桌,那里插着崔斯特的蓝牌。 “哦,不,我可不属于那个白痴组织!”崔斯特踮着脚,轻巧地跳过那些床板,来到派瑞诺斯身边,“有人付钱,我便乐意前往——你知道吗?你价值三万枚学院币!”他昂起脖颈大笑了起来,“希维尔啊,你用身体和贞洁换来的财富,我只要抬手杀人便会拥有!” 派瑞诺斯猛地握住了崔斯特的手腕,用那双银眸死死地盯着对方,“谁雇佣了你?是谁雇佣了你?” 崔斯特斜睨着派瑞诺斯,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金色的塔罗牌,“某些付得起三万学院币的人!看来你不是疯子,派瑞诺斯,只不过因为知道的太多,变成了——嗯,我要找一个形容词——”他用金牌搔了搔自己的下巴,做冥想状,“啊,啊——我不是诗人,还真找不出贴切的词!说实话啊,我在四年前就见过安东萨隆,那时他还不是召唤师,是我开启了他的故事——你曾预见过这个吗?” “卡戎之血——一些得到卡戎之血的人——血统实验——血统实验!”派瑞诺斯继续自说自话,在崔斯特开来,他有些语无伦次。 “出于对古老家族的敬畏,我会让你安详的死去!”崔斯特将手中的金牌竖在派瑞诺斯面前,“看啊,这张是死神!放心,不要害怕,你的死亡只有一瞬间,瓦罗兰的最后一位预言者!” 派瑞诺斯打开了拿在手里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一个十二芒结界,突然——那个结界亮起了刺眼的红光,并急速旋转起来,“预言者——会带着你一起见至高天使——欧瑟斯!”他闭上眼睛,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 “至高天使?从没听过这个词——啊,欧瑟斯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让我想想——”崔斯特挠了挠头,托着下巴沉思起来,“啊——!”他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艾欧尼亚生命神庙的主神,‘炎天使’欧瑟斯!对不起啊,预言者,我可不是索拉卡,我不信那个!” 就在崔斯特说话的时候,窗台上成堆的日记本莫名地燃烧了起来,那火焰的颜色有些发白,且温度极高,拱形窗的玻璃都快要被烤化了…… “你不说,我也要毁掉你的那些日记!”崔斯特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金牌,“看来你还真的会那么一两手,永恒之火,这就是预言者的力量么——” 崔斯特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急速而来的烈焰立刻吞噬了他和派瑞诺斯,那种速度,早已超越了人类反应的极限——白色的烈焰在屋子里急速地旋转起来,将所及之处的一切都焚化成了灰烬,并发出女人尖叫般的声响…… ——[分段] “这就是我梦见的场景——所以,我必须去孤儿院一趟!”安东萨隆对身边的同伴们说。 安瑞拉递给安东萨隆一杯热咖啡,坐在了对方身边,“要我和你一块去吗?” “不行,你不会魔法,一旦遇到危险——”躺在床上的弗隆萨摊开双手,但当他与安瑞拉的目光交汇时,立刻将视线转向别处,“嗯——我是说,安东萨隆没有保护你的能力!” “我和安东一块去!”爱罗妮坐在了安东萨隆的另一侧,环住对方的脖子,“他可是我的小根班——”她说完,便朝安东萨隆嘿嘿地傻笑了一声。 “我也要离开了,去找我的姨母,询问御魔圣器的藏匿之处!谢谢你,蜜雪莉雅!”因索尔和蜜雪莉雅相视而笑,然后拿起了面前桌上的卷轴,“多亏了这个,不然,我恐怕要背着一把巨剑满城跑!” 阿斯雷玛看了一眼因索尔,对方用眼神示意他一起离开,但他只是假装没看到,继续喝着杯里的咖啡。 “你不想知道一些秘密?”因索尔问道,看着阿斯雷玛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便轻笑一声,“好吧——我先走了!” “知道御魔圣器的所在地之后再来找我——”阿斯雷玛瞟了因索尔一眼,“我这个人喜欢吃闲饭——你知道的!”他说着又喝了一口咖啡。 “虽然很想帮你们忙——但是——”弗隆萨似欲起身,却被蜜雪莉雅死死摁在床上,两人挨得那样近,近得再少一寸,就会亲吻到彼此。 “我理解——”安东萨隆站起身来,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然后将目光落在弗隆萨身上,他不经意看到,对方左手的食指上多了一枚六芒戒指戒指,而蜜雪莉雅的戒指却不见了,“帮忙照顾一下我姐姐,谢谢你们!”他说完,便对安瑞拉露出一个微笑。 “那么——”爱罗妮挽住了安东萨隆手臂,丝毫不理睬对方的尴尬表情,“我们要走啦!弗隆萨,祝你好运哦!”她挽着安东萨隆走出房间时,朝安瑞拉眨了下左眼,对方也用同样的表情回赠了她。 ——[分段] 安东萨隆和爱罗妮刚走上三楼,就闻到了一股烧焦味,尽管并不是很浓。安东萨隆心跳的很快,他担心自己梦中场景会成为现实,若不是爱罗妮死死地挽着他的胳膊,他准会一溜烟地跑进派瑞诺斯的屋子—— “你先进去!”爱罗妮指着那扇灰色的破木门,狠狠地推了安东萨隆一把,“确定没有危险了,再喊我进去!” 安东萨隆本以为自己会撞上屋门,怎料,那扇木门居然在他接触的一瞬间,化作了一地炭灰——“这是!?”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瞪大了双眼,“永恒之火!?”他曾在古书上看到过说明,一种来自于天使的强大魔法,可以将所接触的一切焚化殆尽,并留下一种灰白色的灰烬,眼前的情况,刚好是如此……地上积了一层白灰,所有的家具都不见了,甚至连屋子里唯一的拱形窗,也只剩下了黑曜石窗框。 “怎么啦!?”爱罗妮跑了进来,当她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看来,我们来晚了。”安东萨隆走到原本是单人床的地方,蹲下来,抓起一把地上的灰烬,“派瑞诺斯——是他召唤了永恒之火,焚毁了这里的一切——也包括他自己。” “啊?那看来他真是疯子,居然把自己烧死!”爱罗妮露出无奈的表情。 “一个人如果想死,方式简直不胜枚举——”安东萨隆低声说道,他的脑海中满是派瑞诺斯的形象,以及与对方一同度过的时光,“但这无疑是最费时,也最费力的方法。我猜想,他遇到了危险,难道——他不得不与那个人同归于尽?” “你想多了吧!”爱罗妮走到安东萨隆身旁,她突然停住了刚迈出的脚步,“我好像——踩到了什么……” 安东萨隆将目光转向爱罗妮的长筒靴,对方脚下的白灰比周围都高出一些,那里确实应该有些什么,“抬起你的脚,爱罗妮!” “哦。”爱罗妮说着,走到了安东萨隆的背后,并俯下身子,看着刚才自己站的地方。 安东萨隆用手剥开了表层的白色灰烬,一个灰白色的日记本顿时映入眼帘,他立刻捡起本子,翻开了扉页,上面有一行工整的字体:「安东萨隆·祈愿者收!」“果然是这样!”他翻过扉页,进入日记的正文: “自由、爱、崇拜……墓穴即使打开,也不会得到御魔圣器,只能释放那位强大的‘原暗天使’!她是不受预言约束之人,释放她,只会让既定的命运有更多的变数。她会破坏预言!改变世界的走向!以及古老家族后裔的命运!” “isil·caluva·tielyanna,nai·tiruvantel·ar·varyuvantel·i·vr·tielyanna·nuvilya。” “isil·caluva·tielyanna,nai·tiruvantel·ar·varyuvantel·i·vr·tielyanna·nuvilya。” “它会救你!你必须背下它!安东萨隆将带领破法者后裔和虚空之子来到多哈村,那个废弃的祭坛前。他们需要唤醒看守者的亡灵,说服他,得到开启封印的钥匙!破法者后裔会拿到御魔圣器,破法者之刃会吞噬圣器上的力量,虽然只有一半……安东萨隆,他必须凭借修真之力打败‘裂魂人’!这样预言才能回到既定的轨迹……但是,两个封印了自己的人都将被释放,他们将左右古老家族后裔的命运……” “这是什么?又是那个疯子的疯话?”爱罗妮看着日记上的文字,她丝毫不能理解这些文字所表达的意思。 “爱罗妮,我们出来了多久?”安东萨隆瞟了一眼身后的爱罗妮,并将日记塞进衣兜里。 “早上从蜜雪莉雅家里出来——先吃了早饭——然后又陪我去见祖安的贵族——”爱罗妮低下头,回想着她与安东萨隆的行程,“啊,一个上午都过去啦!” “答应我一件事,爱罗妮!”安东萨隆站了起来,背朝着爱罗妮,“去蜜雪莉雅大人家里保护我姐姐,一直到明天早上都不要离开那里!”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嘛?”爱罗妮还没问完,安东萨隆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她转而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个是——零秒传送?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答应我的这个请求,时间紧迫,无法给你解释!我姐姐就拜托给你了!」 “视心术?”爱罗妮皱紧眉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好痛啊!这个该死的家伙!他的视心术怎么会变成这样?会让人觉得头痛!”她的双腿在某种莫名力量的驱使下,朝门外走去,心底里似有一种声音在告诉她,必须答应安东萨隆…… 【作者注释】 *话梦:卡戎氏族独有的能力,可以出现在对方梦境之中,或者修改对方梦境。 *文中的精灵语译为:“愿月照耀你的道路,愿诸神护佑你世间的旅程!”这句咒语在后文会反复出现,可以理解为卡戎氏族对预言指向者的保护咒,以让预言指向者可以更好的达成预言。 :代表的三个单词,freedom(自由)、love(爱)、adore(崇拜),同时也代表芙蕾雅的名字, 二 时间:上午 地点:外城区,薇丝蒂家中 人物:因索尔、薇丝蒂 —— 薇丝蒂:你拿到破法者之刃了? (¤因索尔将一个魔法卷轴放在桌上) 因索尔:在这里! (¤薇丝蒂打开卷轴仔细地看了看) 薇丝蒂:很精密的魔法,是谁帮你做的? 因索尔:那位被称为“女王”的召唤师——蜜雪莉雅。 薇丝蒂:(表惊讶)居然是那个女人!因索尔,离她远些,那是个危险人物! 因索尔:(表疑惑)为什么?她是好人!她在帮我! 薇丝蒂:相信我,远离她,我是为你好!她是不是戴着六芒戒指? 因索尔:没错,我的同伴弗隆萨也戴着那样的戒指。 薇丝蒂:恐怕——他并不是你的同伴!你要小心了,那些人绝对忠于埃克西欧,是为了保证卡戎预言的实现,可以不折手段的人! 因索尔:(指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是靠这个吃饭的人,放心吧,薇丝蒂! 薇丝蒂:好吧——你准备好去取御魔圣器了吗? 因索尔:这话怎么说?我随时都可以去取那一半的圣器。 薇丝蒂:十二年前,那位与埃克西欧一般强大的芙蕾雅,将自己和一半的御魔圣器封印在了英灵公墓,就是那个埋葬英雄联盟烈士的地方。 因索尔:由此说来,拿到御魔圣器,就要先唤醒芙蕾雅了。但是——这个芙蕾雅到底是何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薇丝蒂:关于芙蕾雅的说法太多了,有人说,她和伊莱娜并称为“瓦罗兰最美丽的女人”;还有人说,她并非人类;甚至有人说,她在背后操作着英雄联盟。我调查了好多年,唯独没有调查到她的信息。 因索尔:英灵公墓太过显眼了吧,我是说,如果御魔圣器在那里,蔷薇黑十字早就派人来取了! 薇丝蒂:芙蕾雅之前做了假情报,她让人们误以为,御魔圣器在德玛西亚的嚎叫沼泽,而实际上——这可能是我这些年的最大收获!但是,你要小心,这个女人不一定会继续站在英雄联盟这一边。 因索尔:她曾经不是“四天使”之一么?还是埃克西欧的——情人…… 薇丝蒂: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她不想将御魔圣器给你,就赶快跑,在你还能跑的时候……我现在告诉你解开封印的办法,芙蕾雅的墓穴上树立着四向碑,四向碑下面有一个隐形的六芒结界,让其显形的方法是古老家族的血——结界出现后,将破法者之刃插入结界中央的空隙里,墓穴就会打开,芙蕾雅就会被唤醒…… 因索尔:听起来不是很复杂——你知道的真多,薇丝蒂。 薇丝蒂:你的父母用生命换来的情报,远比这要重要得多,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再次提醒你,芙蕾雅如果想给你御魔圣器,她便会隐藏自己的力量,如果你感觉到了那种可怕的力场,就跑吧——在你还能跑的时候…… 三 又是一个阴雨天,乍一看天空,甚至望不到太阳。浓云渐淡处偶尔透出的一抹光亮,向世人证明着,眼下还是白天。周围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灰色,连墓园的草地都不再如往日那般青葱。在这成片的墓碑之下,长眠着众多瓦罗兰的英魂,他们是曾经的英雄,召唤师或者著名游侠。每天都有前来祭拜的人,当然,唯独这种天气不会有,因为大部分人无法忍受窒息般的压抑。 “准备好了吗,伙计?”因索尔拄着巨大的破法者之刃,瞟了眼身边的阿斯雷玛。 “我有些后悔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阿斯雷玛一脸的无奈,他抬起头仰望氤氲的天穹,长叹了一口气,“在这种天气里来到墓地,而且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墓地!嗬!这听起来就很荒唐,但更荒唐的是,我们居然做了!” “好吧——!我也想快点结束!”因索尔说着,将手里的破法者之刃插进六芒结界的中央,那里有一个刚好可以容纳剑身的缺口——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两人都颇为惊讶。整个英灵公墓的地面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地震。与此同时,四向碑上的符咒亮起银光,最上面的三个字母“f-l-a”尤为耀眼。突然——四向碑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拖进地底,只留下三个字母的部分,六芒结界以及周围的地面逐渐开裂,裂纹迅速地扩大着…… “地面要塌陷了!快离开这里!”因索尔朝一旁的阿斯雷玛喊道,对方看起来已经傻掉了。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身穿米色长袍,戴着黑框眼镜的安东萨隆出现在了两人身旁——他直勾勾地看着闪着刺眼白光的破法者之刃,然后走到六芒结界上,用尽全身力气拔出了巨剑…… “嘿——!你在干什么?”因索尔走上前,推了安东萨隆一把,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周身散发出某种强大的力场,将作用力全部抵消掉了,这让他十分惊讶…… 安东萨隆将巨剑推给因索尔,双手上亮着奇异的银光,那看起来就像是银色的烟雾。“这里没有你想要的御魔圣器,你这样做的结果,只是释放芙蕾雅!”他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因索尔皱紧眉头,盯着安东萨隆绿色的双眸。 “我知道御魔圣器在哪——我可以带你们去!”安东萨隆用坚定的眼神回应着对方。 然而,就在这时,四向碑周围的地面彻底裂开了,裂隙里闪发出彩虹般的光芒,和安东萨隆手上的光芒一样,那看起来就像是烟雾……因索尔和安东萨隆同时用零秒传送远离了四向碑——因索尔惊讶地看着安东萨隆,他万万想不到,对方居然学会了零秒传送……不过,眼下已然顾不得想这些,某种难以名状的强大力量弥散到了空气中,让原本湿冷的墓园变得燥热起来。不知为何,安东萨隆三人被这种变化弄得浑身哆嗦,他们直觉得脊骨透凉,表皮却因周围的热空气生发出了汗滴…… “这就是芙蕾雅的力量!?”阿斯雷玛用零秒传送出现在了伙伴们身旁,目光转向那些不断扩大的裂隙,“这不是人类的力量!看起来,她比我们加起来还要强大一千倍……”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她的力场足以让我们一命呜呼!”因索尔皱紧眉头,他刚想施放传送法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这逐渐致密的力场里施法……“她不想让我们离开?我从未有这种感觉,仅仅是力场就可以造成沉默效果!‘三贤者’想必也就是这般了罢——” 就在两位同伴一筹莫展的时候,安东萨隆瞥见了四向碑上的三个字母:,他突然想起了派瑞诺斯的日记,“自由、爱、崇拜!”他喃喃自语道,“自由、爱、崇拜——原来如此!” “你在说什么?”阿斯雷玛不解地看着安东萨隆。 “我明白了!这是暗语!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力场了!”安东萨隆翘起一侧的嘴角,他向前走了一步,高举双手,大声吟唱起了精灵引导语: 「isil·caluva·tielyanna!nai·tiruvantel·ar·varyuvantel·i·vr·tielyanna·nuvilya!」 “他也会精灵语?”阿斯雷玛用手指了指安东萨隆,然后看着一旁的因索尔,“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所有人的精灵语都是自学的!”因索尔摊开双手,朝对方扬了扬眉毛。 就在阿斯雷玛和因索尔说话的功夫,安东萨隆的吟唱语已然生效。三人脚下都出现了闪着金光的圆形结界,三条金线将其连接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正三角。 “三方传送,果然是精灵的法术!”因索尔的话音刚落,三人便从原地消失了…… 三人再次接触到地面时,已然不在战争学院内,而是处于完全陌生的一个地方。这是一片广渺无垠的大草原,由于天空浓云密布的缘故,青草看起来是黛绿色的。由此极目远眺,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让人倍感压抑的黑色,当然,这些和眼前的一切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一个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高大石碑伫立在三人的身旁,石碑上宽下窄,刻着密密麻麻的魔法符咒,上方的四角各悬挂着一盏油灯,此刻正闪着奇异的绿光……安东萨隆总感觉这里有种熟悉的气息,他心底里的一个声音告诉他:「你来过这里,这是你十分熟悉的地方!」 “嘿——你们看!”阿斯雷玛来到石碑下的水井旁,那不是普通的水井,井口漂浮着多棱形的红晶石碎片,“我想——这就是御魔圣器!安东萨隆,你怎么知道它的所在地?” “我也不知道——派瑞诺斯的日记里记录了那段精灵语,我念了出来,结果——”安东萨隆一边说,一边走上前,仔细地看着那枚红晶石碎片,他猜想碎片周围应该有一层强大的防护咒。 就在这时,阿斯雷玛将手伸向了御魔圣器,还没等他触碰到圣器,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他整个人弹飞出去老远——“该死!这是谁设计的魔法?”他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然而,大地的剧烈颤抖让他再次摔倒了,“发生了什么?” “阿斯雷玛!快躲开,你背后!”安东萨隆的脸上写满了惊呀与恐惧。 还能保持冷静的因索尔,及时用零秒传送出现阿斯雷玛身边,狠推了对方一把。紧接着,一柄巨大的双刃斧便在阿斯雷玛刚刚站得地方留下了一道深痕,巨大的冲击波将身处十英尺外的安东萨隆震倒在地……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巨斧的主人——那个身高近八英尺,浑身闪着虚幻绿光的怪物!准确说,这是一个人型生物的幽灵,四肢瘦长且满是肌肉,长着爬虫般丑陋的脑袋,背后还有一对儿蝙蝠似得翅膀。 “哦,赞美诸神!这是个什么东西!?”阿斯雷玛瞪大了眼睛,若不是那个家伙不具有实体,他一定会呕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缚法者!”因索尔的话语让两个同伴颇为惊讶。 “缚法者!?这就是异种人?”安东萨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此以前,他曾无数次的猜想缚法者是什么样子的,却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个族类居然如此丑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家伙会被蔑称为“异种人”,它们配得到这个称呼。 “异种人!?我知道‘虚空恐惧’科·加斯*是一个异种人,没想到它还有身形这般小的同族!”阿斯雷玛有些轻视那位缚法者幽灵,在他看来,这种体型的怪物并不比科·加斯难对付。 “可别小看他!在异种人的体系里,科·加斯不过是缚法者的宠物罢了!”因索尔的解释让两位同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宠物?科·加斯曾经吞噬了三百多位召唤师,杀死过五位s级英雄*!”阿斯雷玛一边说,一边往后爬,他尽可能远离那位缚法者,“不敢想象,居然把那种东西当宠物!” “我们不可能打败他!他对于我们而言,太过于强大了!”安东萨隆已然满身冷汗,他战战兢兢地盯着那位缚法者,对方始终没有动,此刻正打量着他们几个。 “御魔圣器——我们必须想办法拿到那个!”因索尔出现在了两位同伴之间,目光不断地在御魔圣器和缚法者间转换。 「……安东萨隆将带领破法者后裔和虚空之子来到多哈村,那个废弃的祭坛前。他们需要唤醒看守者的亡灵,说服他,得到开启封印的钥匙!破法者后裔会拿到御魔圣器,破法者之刃会吞噬圣器上的力量,虽然只有一半……」 安东萨隆突然想起了派瑞诺斯日记上的那段话,他看着那个巨大的石碑,低声说了句,“祭坛——”并随即将目光转向缚法者幽灵,“看守者的亡灵”他绿色的双眸不由得转动了一下,“说服他——我知道了!”话音刚落,他便站起身,朝缚法者幽灵径直走去…… “喂——!你疯了吗?”阿斯雷玛一把拽住了安东萨隆的衣襟,“你这是要去送死吗?” “我认得你!凡人——!” 缚法者开口了,他的声音缓和而低沉,而且有些吐字不清,看来他不擅长使用人类的语言。 “你——认得我!?”安东萨隆试探性的问道。 “你就是埃克西欧·祈愿者!我见过你!”缚法者向前走了两步,当他看到安东萨隆等人有意躲避自己时,立刻停了下来,“你们不是坏人!我也不是!芙蕾雅在哪?” “你认识芙蕾雅?”安东萨隆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调整了一下语气,“对不起,我不是埃克西欧·祈愿者,我是他的后人,名为安东萨隆·祈愿者!” “又是一个祈愿者!芙蕾雅——我得到了芙蕾雅的指示,她是我们的王!”缚法者将御魔圣器从水井上取了下来,并摊开手掌,看起来,他的身体仍然具有实体,“拿去吧!这是我们的力量,也是王赐予你们的礼物!” “芙蕾雅是你们的王?这是什么意思?”安东萨隆想知道的更多,但一旁的阿斯雷玛拼命地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 因索尔警觉地走到缚法者面前,从对方的手心里拿走了御魔圣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同伴的身边,“感谢你!能否留下你的名字?” “王没有赐予我名字,凡人!”缚法者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巨斧猛击地面,一道紫色的虚空传送门顿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预言将回归原本的轨迹!我的力量也已耗尽,此处的封印会被破除,一个强大的人类即将被施放,他已被虚空之力感染,瓦罗兰将在他的愤怒中战栗!” 安东萨隆在走进传送门之前,瞥了一眼水井旁的石碑,上面已经出现很明显的裂纹,并迅速地向周围扩散…… 【作者注释】 *科·加斯:英雄联盟著名英雄,人称“虚空恐惧”,因为长得像巨大的爬虫,所以又被称为“大虫子”。文中的科·加斯指的就是它,而不是异种人某个的类别。 *s级英雄:英雄联盟用s、a、b、c来衡量英雄在未签订血契前的实力,以此来平衡签订血契后的战力,s代表“非常强”。当然,也有一些英雄,比如“审判天使”凯尔、“堕落天使”莫甘娜、“武器大师”贾克斯,他们因为实力过于强大而无法进入这个评级体系。值得一提的是,英雄联盟的血契会将所有英雄削弱到c级别,这样正义之地的战斗才会公平、公正。 四 “我们等候多时了,古老家族的后裔们!”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袍,面色漆黑的光头男人,他的眼眸和嘴巴里闪着金色的光芒,那双在体前交叉的大手也是漆黑的,关节处同样闪着金光。 “这是哪里——泰格尔!?”阿斯雷玛看着站在窗口的瘦高男人,那正是泰格尔。 “这是泰格尔导师的卧室?我们进入虚空传送门,居然会被传送到这里!”安东萨隆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那是一身黑袍的摩卡,虽然兜帽遮着对方的脸,但那种力场,绝对不会有错。 “看来真的有所谓的预言!”因索尔皱紧眉头,看了眼门努,然后将目光转向泰格尔,“给我们解释一下吧!泰格尔!” “这是蔷薇黑十字的门努·艾缪尔!”泰格尔指了指坐在木椅上的光头男人,“他旁边的这位——你们都认得,正是摩卡·艾缪尔!” 「这是怎么回事!?泰格尔导师!」安东萨隆尝试用视心术与泰格尔交流。 「安东,他们是来夺御魔圣器的,那个圣器一定不能落入黑十字的手里,否则,英雄联盟就完了!打开我的衣柜,里面有一道暗门,可以通往一间黑曜石密室,你们都进去!这两个家伙我来应付!」泰格尔立刻做出了回应。 「可是——他们两人都十分强大!」 「安东!你不能有任何迟疑,今天发生的一切,将改变历史!你必须那样做!」 “听说你们得到了御魔圣器,那么——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门努对安东萨隆等三人说道,“你们把圣器给我,我保证你们几个的安全,如何?” “我们不会和你做这样的交易!”因索尔用坚定语气拒绝了门努。 “哦?谈判这么容易就破裂了!”门努翘起了二郎腿,拄着椅子的扶手,另一只手拿起一旁桌上的咖啡杯,“杀了他们,摩卡!” “安东!就是现在!”泰格尔挡住了摩卡去路,微微转过头,“好好活着,小伙子们!” 安东萨隆含着眼泪点了点头,他抓住两个同伴的衣服,用零秒传送将自己和他们带进了密室里…… “我的衣柜后隐藏着一道暗门,它是由黑曜石和精钢打造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无法进去!”泰格尔将双手合十,他一旁的衣柜立刻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摩卡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泰格尔的腰间,巨大的冲击力让对方飞了出去,撞在屋子一侧的石墙上。“那就先杀了你吧!”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感情色彩,那种语气,让人听了便不禁打起冷战。 “我也是有援兵的!”泰格尔捂着错位的腰,艰难地坐了起来,并将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咒语。 「禁术强化:血契召唤!」 泰格尔身下的地板上,出现了半径七英尺的六芒结界,结界的中心亮起刺眼的红光,渐渐地,红光幻化成了人形——准确的说,这是一个身穿红袍,身高近七英尺的年轻男人,他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相貌英俊,气质脱俗,双手背后,持着一根长戟。 “风暴之子,礼奥伊!”摩卡的话语里有一丝惊讶,“我听说你和安东萨隆签订了血契,怎么——” “很奇怪么?”礼奥伊打断了摩卡的话,“我来给你解释下吧,我还不是英雄联盟的正式成员,可以和很多召唤师签订各种不同的血契!当然——我马上就要成为正式英雄了!” “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摩卡说着,抽出背后的长剑,提剑上步,朝对方的脖颈砍去—— 礼奥伊轻笑了一声,将长戟竖在自己身前,格挡住了对方的攻击。紧接着,摩卡发动了一连串凌厉的进攻,但都被他轻松的格挡下了,“你就这个水平?那未免也太可笑了!”他看起来有些得意。 “对你的试探到此结束!”摩卡话音刚落,便横握剑柄,斜着刺出一剑——剑路确实是歪得,却直指对方心脏。 礼奥伊横过长戟,慌忙格挡,怎料,摩卡的长剑从长戟之下钻过,眼见着就要洞穿他的心脏——可就在此时,他两手向不同方向转动戟身,将长戟分成了两把短戟,并让身体倒向一侧,避开了对手的致命一击。与此同时,他顺势挥动左臂,发动了凌厉的反击! 摩卡被礼奥伊武器的突然变化吓了一跳,但他毕竟也身经百战,所以仍能够从容面对,他迅速低下头,躲过了这一击,然而——对方竟然在身体处于失控状态时,做了一个半转身,右手的短戟由下至上,在摩卡的小腹留下一道三英尺长的伤口…… “瞧!可别把我和那些英雄相比,我还没有签订血契,力量还没有被削弱!”礼奥伊看着自己的两把短戟,那上面刻满了龙形纹,“你一开始就应该发现,我的武器很特别!使用魔法吧,艾缪尔后裔,近身格斗你真的不是对手!” “你太自大了!”摩卡的话语里充满了愤怒,他将剑刃竖在自己面前,如一阵风般出现在礼奥伊身边,两人的兵刃随即相交,发出一阵巨响。“你不是想看看我的魔法吗?”他低声说道,“这个距离——你可以看得很清楚!” “哈——!你没发现——我用于格挡你长剑的只是一把戟吗?”礼奥伊轻笑了一声,“那么——另一把呢!?” 摩卡瞥了一眼对方的右手,一条铁索从袖口伸出——他猛地转过头,另一把短戟在铁索的牵引下,朝他急速飞来!“糟了——!” 就在这时,此前一直坐在木椅上观战的门努,出现在了摩卡身旁,抓住连接短戟的铁索——不知为何,铁索突然亮起了火红色的光芒,并一点点地融化掉了…… 礼奥伊随即发出一阵惨叫,原来,那些铁索本就绑在他的手臂上。此刻,他的右臂已经被严重灼伤,袖子也已然被焚化殆尽……摩卡借此机会,用手中长剑洞穿了对方的身体…… “我早就说过,你没有机会成为正式英雄了!”摩卡一脚踢开礼奥伊,然后甩掉剑刃上的血液,将其插回背后的剑鞘内。 “召唤师的战斗方式真是丑陋不堪!”门努说话间,已然出现在泰格尔面前,并抓着对方的脖子,将其举到半空,“英雄们都被汝等当成了提线木偶!汝等明明是法力如此卑微的渺小人类!”话音刚落,他便将空出的左手插进对方的腹中—— “咕啊——!”泰格尔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这样的死法真不赖!” “无惧死亡吗?那么——玩弄你一番如何?”门努将泰格尔的肠子从腹中拽了出来,喷涌而出的鲜血立刻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滩血泊…… 泰格尔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喉结就被门努的中指摁进了食道,他痛苦地扬起脖颈,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左侧肋骨被门努一根根地戳断,断裂的骨头刺穿了肺部和肝脏——他想吐出鲜血,怎奈食道被喉结卡住了,鲜血只能在腹腔的压力下,被逼进气管,而后从鼻孔里一点点地喷出来…… 站在一旁的摩卡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将头转向一边,但这同样无法止息心中的痛苦,“够了——!叔父!把他交给我!”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门努瞟了摩卡一眼,然后看都不看得将泰格尔扔到对方脚下,“我想看看你的方式!” 摩卡瞥了眼泰格尔肚子上的大洞,一些血红的泥膏状物质缓缓地从里面流出,他将头转向一侧,摘下了右手的皮手套,露出和门努一般无二的义肢。“我这就终结你的痛苦,泰格尔!”他说着,将右手插进对方的胸膛,抓住了对方还在搏动的心脏…… “安——瑞拉”泰格尔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个名字,他的黑眸中流出了泪水,“她——会伤心——回到她的——身边——” 摩卡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安瑞拉的形象,曾经的一幕幕,像在眼前不停翻动的书页般,而书页每翻动一次,就将匿藏于灵魂深处的暖流释放出来一分,同时而来的,还有巨大的负罪感。那种感觉似乎要反转当前的一切——被洞穿胸膛的是自己,心脏随时可能被抓碎也是他自己……就在这时,他的右肩突然如火烧般剧痛难忍,“这——这是!?” “摩卡,我在你肩膀上留下的符咒生效了,你不能违抗我的意志,否则——”门努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你就会被焚化成灰烬!” 「我的作用达到了,蜜雪莉雅想必马上就能赶到此处!现在——我要救赎这个小子!」就在泰格尔这样想时,一道彩虹般的光芒飞进了一旁的衣柜,他慢慢地叹了口气,「据说人死之前,会看到七色光——看来,我真的快要告别这个世界了……蜜雪莉雅,到最后,都没能和你说声再见——抱歉了!」“摩卡——忘记你过往的罪孽吧!”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 「禁术:逝却!」 泰格尔抓住了摩卡的左手,并在那里留下一道银色的符咒,符咒闪耀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不知为何,摩卡突然感到一丝释然,这种情感是由心底生发出的,此前一直让他不堪忍受的负罪感顿时烟消云散,肩膀的符咒处也不再疼痛……他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谢谢你,泰格尔!”话音刚落,他便将泰格尔的心脏从胸膛里掏出,并扔到了一旁。 …… “又想不辞而别吗?泰格尔?”蜜雪莉雅朝泰格尔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啊,哈哈——这次不一样了!”泰格尔尴尬地挠了挠头,“女王,一定要把《召唤师日记》进行下去啊!瓦罗兰需要正义的声音!” “永别了——女王!” “永别了——安东萨隆、爱罗妮、安瑞拉……哈哈,一时间说不了那么多的名字!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们,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呢!” “永别了……” 天幕上的浓云渐渐散去了,天空再次放晴,并将最温暖、最明亮的那一米投向泰格尔的窗子——泰格尔就躺在迎窗的地板上,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只是那镜片下的黑色双眸,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五 “科里亚!?”安东萨隆看着坐在密室里的科里亚,露出了惊讶表情,但那很快便转化成了欣慰的笑容,“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泰格尔导师呢?”科里亚问道。 “他为了救我们——”阿斯雷玛避开了科里亚的目光。 “放心!他会没事的!”因索尔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掏出卷轴,他微闭双眼,默念了一句咒语,一道刺眼的银光闪过,巨大的破法者之刃被召唤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阿斯雷玛露出疑惑的表情。 “薇丝蒂说,破法者之刃和御魔圣器本是一体的!”因索尔说着,将御魔圣器放在宽大的剑刃上,“两者合二为一,才是破法者之刃的真实形态。” 「……破法者后裔会拿到御魔圣器,破法者之刃会吞噬圣器上的力量,虽然只有一半……」 安东萨隆回想起了派瑞诺斯日记上的文字,他越发坚信,自己曾经的那个梦确实是真的,派瑞诺斯是卡戎氏族后裔,一位名副其实的预言者。就在他这样想时,密室一角亮起了刺眼的银光,光源正是御魔圣器——此刻,御魔圣器漂浮在了半空,并缓缓地旋转着,伴随着它的旋转,一些银色的雾状物融进了破法者之刃…… “不好意思,各位——!我必须打断这个神圣的仪式!” 众人立刻将目光转向说话者,来人身穿大黑袍,胸口上绣着被蔷薇花缠绕的银十字,体形瘦高,右手持着一把长柄镰刀。 “巴多格斯!又是你!”因索尔收起了御魔圣器,双手握住破法者之刃的剑柄,将其插进面前的地板上,他惊讶的发现,这把巨剑似乎变轻了不少。 “裂魂人——巴多格斯!”安东萨隆看着面前的那个家伙,对方的力场空灵而巨大,他实在无法想象,预言居然要自己与这样的敌人战斗。 “看来我们冤家路窄!”阿斯雷玛打量着巴多格斯,“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是符咒门,泰格尔已经封住了入口!” “正如你所见,我是裂魂人!”巴多格斯分裂了!他的背后多出了一个自己,只不过,这个分身看起来如幽灵般没有实体,灵魂分身和本体之间连接着三条铁索,“我的灵魂外衣可以让我穿越任何物质!” “听到了吗?因索尔?”阿斯雷玛将头歪向身旁的因索尔,并召唤出了自己的金属棍,“如此说来,物理攻击对他无效了!” “他的玄机——就在于肉身与灵魂之间的转换!”因索尔皱紧眉头,仔细打量着巴多格斯,他尽量不遗漏对方外表的任何特征,“这是我们迄今为止面对的最强敌人,我托薇丝蒂调查过此人,他一度被称为‘召唤师的死神’,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杀死了近五百位召唤师!接下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我们的生死!” “五百位——!?”科里亚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英雄联盟现今一共不过六百位召唤师,这个家伙——” “要怎样——和他战斗!?”安东萨隆的额头上渗出滴滴汗珠,他感觉手脚有些发凉,心跳也加快到了让他哆嗦得程度…… 六 一身米色长袍的蜜雪莉雅出现在了泰格尔的卧室,她在泰格尔的尸体旁蹲了下来,铂金色的双眼中顿时盈满泪水。四面墙壁和顶棚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一些紫色的晶体在四角迅速地“生长”起来,那感觉,就好像被加速的结冰现象…… “摩卡!快开启传送门!”门努瞟了眼身边的摩卡,然后将目光落在蜜雪莉雅的身上,“别来无恙啊,女孩!” 蜜雪莉雅没有理睬门努,她只是在那里低声哭泣着,不知为何,那些晶莹地泪珠落到泰格尔的身上后,会立刻变成淡紫色的晶体。仅仅是三秒钟的功夫,整个卧室就变成了紫水晶的世界,所有的家具都结着冰棱状的水晶…… “我们不杀了她吗?”摩卡已然开启了传送门,他惊讶地发现,椭圆形传送门的边缘,多了一层水晶“镜框”,“这是——!?” “召唤师体系中堪称无敌的能力之一,名为‘晶体化’”门努盯着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蜜雪莉雅,语气变得十分低沉,“她已然被激怒,与这个状态下的她战斗,无异于寻死!摩卡,我们从速离开这里!” “要带上他吗?”摩卡斜瞟了眼不省人事的礼奥伊,话语中满是蔑视和鄙夷。 “当然——这个蠢货对我们有大用!”门努从衣兜里拿出一本卷轴,并将其打开,露出上面的六芒结界。他挥动左手,强大的力场让礼奥伊的身形幻化成一道红光,而后一点点地被结界吸收。 摩卡和门努大步走进传送门中,与此同时,闪着蓝光的传送门消失了…… 第47章 :再见即永别(上) 第四节:再见即永别 「当光阴把温暖的画面变作了苍白的回忆,留给我们的便只有伤感与惋惜。因为,我们只有在失去之时,才知道哪些事物是值得珍惜的,而哪些事物是强求不得的。」 ——[分段] 一 一家四口围坐在圆木桌旁,房间里点着烛灯,暗黄色的光芒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满是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用餐刀将桌上的蛋糕切成了四份,那蛋糕只有他的手掌般大小,以至于切出的每一份都能一口吞下。 “吃下这块蛋糕,你就十七岁了,小泰格尔!”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人,棕黄色的卷发,栗色的眼眸,皮肤白皙,体态丰腴。她将最大的一份蛋糕拿到泰格尔面前,然后轻抚着对方的额头。 “这块大得给妹妹吧!”泰格尔一边说,一边将蛋糕放进了妹妹的盘子里。 “谢谢哥哥——!”那位长着一头棕色头发的小女孩眯起了双眼,样子十分可爱,“但是,今天是哥哥的生日!要给哥哥哦!” “瞧啊!珍妮!”中年男人抱住了妻子的肩膀,“我们养了一对好儿女!你现在——不反对我们从战争学院搬到诺克萨斯了吧?我们需要平静生活——” “没错,清贫却平静的生活——”妻子挽住了丈夫的胳膊,将头靠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看着孩子们一点点长大,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泰格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男子汉了!”父亲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两杯,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儿子,“来!在保护她们娘两儿这一问题上,你可是我的战友!” “哦,不,亲爱的,他还不能喝酒!”妻子赶忙阻拦道。 丈夫将酒杯举到身体的一侧,避开了妻子的手,“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喝酒了,这是成为男人的一个基本指标!” 泰格尔打了个响指,原本拿在父亲手里的酒杯,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哈!这总是管用的!”他微笑着说道。 母亲面露愠色,狠狠地瞪着泰格尔,“喝吧——!你只要敢喝下去,这一个礼拜我都不会理你!” “别怕,我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父亲朝儿子扬了扬眉毛,然后干了酒杯里的酒。 就在这时,屋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整个门板都掉了下来,三位身穿黑色铠甲的高大士兵随即冲了进来,领头的那位披着红披风,剩下的两个则披着白色斗篷,他们的腰间和背后都佩有长剑。 “是诺克萨斯士兵!珍妮,快带孩子们从后门离开!”父亲一边大喊,一边拿起了桌上的两把餐刀,其中一把还带着奶油。 “果然有女人,头儿!”左边的那位有些发胖的士兵说道,“我要流口水了,这妞真******火辣!” “那你也是最后一个,铁桶!”右边的瘦高士兵推了同伴一把,大步走到珍妮身边,“命运女神今天眷顾了我,我是第一个!” “珍妮!你还愣在那干什么!?”丈夫的脸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他头一次对妻子发火,“快带孩子离开!快啊!” “看来不行呢!”士兵的头领抽出腰间匕首,顺势砍向泰格尔父亲的脖颈,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珍妮和她的两个孩子被吓傻了,他们甚至忘记,此刻的情感应是悲伤——直到瘦高的士兵开始撕扯珍妮的衣服,他们才再度恢复理性—— “妈妈——!不!”泰格尔大喊着冲向了那名士兵,不料,身披红披风的头领一脚踢倒了他。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让他们走吧!他们不该看到这个!”珍妮的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大半个身体,美丽的双眸中不断有泪水流出,“求求你们——!” “不行呢!”头领抓住小女儿的衣领,将其拎了起来,“他们两个都要在这里看着,如果你反抗的话,我就杀了他们!” 泰格尔只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每一秒都似乎被延长了十万倍,那是一个悠长而痛苦的轮回,起点是无尽的绝望,当时空终于推动起命运,划出渺远的轨迹,并带来新的希望时,轮回又回到了终点,那无尽的绝望之中……清冷地月辉由窗子而入,将房间里的一切都变成了银白色,包括那些烛灯。也许,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在这银白的冷酷里终结,或者在此间隐去灵魂。妹妹在泰格尔的身旁哭泣着,直到红肿的双眼里再流不出泪水,也再闪烁不出童真的纯美…… 三位发泄完****的诺克萨斯士兵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泰格尔和妹妹,以及那只剩下****躯壳的珍妮——珍妮突然爬向了丈夫的尸体,抱起地上的头颅,扬起脖颈傻笑起来,渐渐地,她的笑声变成了呜咽,直到嗓子沙哑的再发不出声音……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珍妮在两个孩子惊恐的注视下,用餐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她躺倒在地上,抱着丈夫的头颅,身体因疼痛发生了严重的痉挛,“对不起——对不起——!” ——[分段] 泰格尔带着妹妹走在行人如潮的街市上,他们已经有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家里存下的钱已然花光,现在只能沿街乞讨。然而,诺克萨斯最不缺少的就是乞丐,这些家伙不是当街饿死,就是被征发去做劳工。 泰格尔拉着妹妹的手,来到一个肉饼摊前,两人看着热气腾腾的肉饼,变得更加饿了,只得拼命地咽口水,以此来滋润干燥的咽喉。泰格尔多想偷走两个烧饼,然后和妹妹尽情享用,但他也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就是被当街打死。诺克萨斯商人最痛恨乞丐,因为乞丐身上的恶臭总会影响他们做生意。 “哥哥,我想吃!”妹妹指着铁板上的热腾腾肉饼说道,她栗色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泰格尔蹲了下来,抱住妹妹瘦小的身体,“妹妹,我们没有钱,吃不了肉饼。” “可是我好饿!我好饿呀!我已经没有力气走路啦!”妹妹哭了出来,引来周围行人厌恶的眼神。 “贝拉不哭!哥哥给你肉饼,哥哥给你买!”泰格尔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每当他看到妹妹那稚嫩却悲伤的脸蛋,心中就会产生莫大的负罪感,以及几乎要将他溺死的悲伤。 “嘿——!山姆!吃饭了,吃饭了!”肉饼摊的老板用木夹夹起一摞肉饼,扔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一只体长六英尺的大黑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啃哧啃哧地咬着肉饼,它吃得那样香,引来不少乞丐,这些家伙直勾勾地看着那些肉饼,嘴角挂着口水…… 一个瘦得皮包骨的男人扑通一声趴倒在地,捡拾散落在地上的肉馅,然后连着沙粒和灰尘一起吃进嘴里,口水很快便流了一地……越来越多的乞丐成为他的效仿者,但地上肉馅毕竟有限,他们不得不接近那只大黑狗,然而——感觉到危险的大黑狗猛地叫了一声,一些乞丐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而剩下的一些仍旧不知死地接近它。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秃了头的瘦弱女人被大狗咬住了脑袋,她的双腿不停地瞪着地面,两只纤细的小手死命地扳着黑狗的嘴,顿时鲜血直流……不过,黑狗的力量大得惊人,它只是扭动了几下脖子,便将女人的脊骨折断…… 泰格尔拉着贝拉的手,悄悄地走到肉饼摊旁,他们的衣服虽然有些脏,但还不至于被当成乞丐,所以老板并没有怀疑。当然,此刻正有一出好戏在上演——街上的行人聚拢了过来,围成一个半圆形,这些家伙的眼眸里闪动着世间最冰冷的光,仿佛他们不是人类,只是具有人类皮囊的石像。大狗放下了已然死去的女人,继续吃起它的肉饼,和刚才相比,又多了美味的人血酱。不过,那些乞丐们已不再注视肉饼,而是将目光聚焦在女人的尸体上——就在此时,这些家伙齐刷刷地冲向尸体,就好像有人给他们下达了命令般,没过多久,女人的尸体便化作了一大滩血水,她的肢体被乞丐们扯得七零八落…… “吃吧!乞丐们!”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吃吧——!吃吧——!把她吃光!”这一次是更多人。 “尸体大餐”开始了!运气好的乞丐抢到了胳膊和大腿,那无疑是最实惠的部位;运气差一些的乞丐抢到的是内脏,但对于这些人来说,吃则可以活,不吃则必死,所以他们没有选择。作为一个诺克萨斯的底层平民,早已对乞丐的“尸体大餐”司空见惯,但他们仍旧乐此不疲的观看着这种“盛景”,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只有时间是非奢侈品。 泰格尔不停地瞟着一旁木架上的肉饼,他与肉饼只有不到八英寸,可以说触手可及,而他的背后,刚好有一个空当以供逃跑……「用那个能力!没错,那是唯一的方法!」他微闭双眼,心里反复想着一副画面:那些肉饼自动飞到他的手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快生效,快生效啊……」然而,不知为何,那个摆放肉饼的木架竟然整个倒向了他……他大惊失色,及时扶住木架,与此同时,老板将头转向了这边—— “你在干什么!?”老板棕色的大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泰格尔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之,他飞快地拿走那个木架上的几张肉饼,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然后抱起妹妹撒腿就跑…… “有盗贼——!抓住他们!”老板的嗓门高得惊人,压过了周围人的声音,“他们偷了我的肉饼!” 几个诺克萨斯壮小伙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们各个****着上体,粗布衣服系在腰间。这些家伙是城镇劳工,必要的时候,他们也是盗贼杀手,当然仅限于乞丐盗贼。 泰格尔没了命的奔跑着,他从未跑得那样快,贝拉已经被他的胳膊弄疼了,但此刻顾不得那么多——劳工们渐渐逼近,一旦被那些人抓住,必然会被活活打死打死。他在跑动过程中,不断瞄着道路两侧,只要有岔路,一定想都不想得钻进去,然而,那些健壮的劳工依旧穷追不舍……也许过去了十分钟,也许是二十分钟。泰格尔的肺快炸开了,那里仿佛被塞进一块冰凉的铁砣,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到达极限,但依旧无法停下,因为背后还有一个光头劳工在追赶。那个家伙的肌肉发达,且满脸横肉,死神想必也就是如此了…… “嘿,伙计!快进来!” 泰格尔转进小巷尽处的岔路时,被一只瘦弱的黑手抓住了,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将他拽进了一旁的大木箱里——他想都没想的钻了进去,并关上箱子盖。 “快下去,里面连着更大的箱子!”年轻男人打开了箱子盖,对躲在里面的泰格尔说道。 泰格尔起初有些疑惑,借着外面的光线,他看到自己脚下有一排木台阶,这才明白过来。他把贝拉放下,拉着对方的手,走下台阶,来到一个狭长的“走廊”。那实际上就是一个巨大的木箱子,里面点着油灯,头顶有两排小孔,用于与外界交换空气。 “你好,我叫戴斯!”年轻男人走了下来,他的衣服破烂不堪,只能勉强遮住身体,脖子细得像一根木棍,皮肤黝黑,四肢瘦长,还佝偻着背。 “戴斯?好奇怪的名字!”泰格尔打量着名为戴斯的男人,“我叫泰格尔,这是我的妹妹贝拉,谢谢你救了我们!” “我没有救你们!这是死者之盒!”戴斯指了指泰格尔的身后。 泰格尔顺着戴斯手指的地方看去,那里躺着两具白骨,他吓得差点没喊出来,急忙捂住贝拉的眼睛……待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才慢慢将头转向戴斯,“你——吃了他们的尸体?” “没有!”戴斯拿起一个破毯子,盖住了那两具白骨,“他们死的时候,已经瘦如干尸——我掏出了他们的内脏,送给了贫民窟那些濒死的乞丐。” “那听起来——简直太糟糕了!”泰格尔低声说道。 “你有吃的吗?”戴斯在泰格尔的面前坐下,死死地盯着对方。 “有!”泰格尔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肉饼,他发现,好多肉饼都已碎掉,肉馅散了他一兜。 戴斯二话未说,一把抢过那张肉饼,将其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然后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肉饼遂卡在食道,从外面看去,就好像他纤细的脖子上,长出了一个肉球…… “你——你还好吗?”泰格尔惊讶地看着戴斯,他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吃东西。 戴斯竖起左手的拇指,将其弯了弯,代替脖子做点头的动作。他随即拿起了一旁木桶上的破杯子,将里面的混浊液体一饮而尽,然后打开木桶,从面舀出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在反复几个来回后,肉饼终于被送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吃东西?”泰格尔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省去咀嚼的环节,可以增加食物被消化的时间。这样,饥饿感就会来的比较慢。”戴斯一边回答,一边盖上了木桶盖。 “这个味道——这到底是什么?”泰格尔指了指那个木桶,他感觉自己就要吐了,刚才因为惊讶没有察觉,这会儿,那刺鼻的气味让他直反酸水。 “这是我的呕吐物,可以用来代替淡水。”戴斯的回答,让泰格尔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喝了它,难道不会生病吗?”泰格尔问道。 “如果控制的好,大概一个月以后才会生病。幸运的是,我已经坚持了两个月。”戴斯站起身,掀开顶棚的木板,柔和的阳光随即洒了进来,“每次我吃过东西,都会让自己吐出来,以免食物转化成粪便——你们是新乞丐吧!” “没错。”泰格尔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乞丐,但从目前的情况来说,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要偷东西,切记!”戴斯躺在了地上,将双手叠放在体前,“那些劳工加入了‘诺克萨斯乞丐清除行动’他们每杀死一个参与偷盗的乞丐,就会获得一袋玉米粒。” “既然——要清除乞丐,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我是说,这是一个费时又费力的方法。” “这样,政府就可以对外宣扬两件事——诺克萨斯的乞丐数量不断减少,诺克萨斯平民勇擒盗贼!” “很多事是瞒不住的!这里有成千上万名乞丐,明天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 “相信我——在外人看来,诺克萨斯仍是最强大的城邦。就算是诺克萨斯人自己,都不会相信确实有我们这类人。维序党高官称我们为‘劣民’,就是社会最底层的平民,被这个城邦所无视的一批人!” “原来是——这样……” “大部分人生活在阳光下,所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阳光永远照不到的地方!” 二 “又是一个夜晚……”泰格尔通过顶棚被掀开的木板,望着静谧的夜空,“我们的食物都没有了,呕吐物也喝得差不多了……” “贝拉要死了。”戴斯摸了摸贝拉滚烫的额头,低声说道。 “我们都要死了——很快——”泰格瘫坐在地上,满含热泪地看着不省人事的妹妹,“我真是一个没用的人,她还那么小,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啊!”他说完,便猛捶了一下地板。 “你想救你的妹妹吗?”戴斯摁死了从自己腿上爬过的蟑螂,将其塞进嘴里,“幸运的是,她是女孩,而且很可爱,很漂亮。” “我不明白——”泰格尔满脸疑惑地看着戴斯。 “这个箱子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戴斯倚躺在身后的木板上,长叹了一声,“左边,是你刚来时进入的地方,通往贫民窟。右边,那扇我做的木窗,连接诺克萨斯的暗巷区,就是妓院林立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富人。” “我们刚好处于中间,听起来多么可笑!”泰格尔轻哼了一声。 “左边,代表着死亡。右边,代表着享乐。要去哪里,选择权在你。”戴斯低下头,慢慢地闭上眼睛。 “当然是去右边!”泰格尔想都不想的说道。 “那你就要牺牲一样东西——尊严,做人最起码的尊严!”戴斯看起来就快睡着了,那是他所谓的冥想状态,可以减少身体消耗,“我认识一个妓女,她可以救你的妹妹,但与此同时,尊严和贞操就要被丢弃。” “你是要我把妹妹送进妓院?她才六岁!”泰格尔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要不是他浑身乏力,这会儿准跳起来。 “诺克萨斯有一半的女人是妓女,为了生存,她们别无选择。”戴斯的语气依旧平和,“向左,还是向右?我想大部分人都会向右,即使要放弃一切,但至少还活着。” 泰格尔看着烧得不省人事的妹妹,轻抚起对方滚烫的脸蛋,生命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流逝,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而贝拉则会先于他离去……曾经温暖的画面再次浮现于脑海,那时的他们,还没有失去父母,那时的他们,还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去时光海岸*旅行…… 「“妈妈!时光海岸在哪里呀?”贝拉坐在母亲的腿上,那双小手不停地抚弄着母亲的头发。 “在德玛西亚,我的宝贝!”母亲亲吻了一下贝拉的脸蛋,“等你长大了,我们一家就可以去那里旅行了!”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去不了呀?”贝拉眨了眨她栗色的大眼睛。 “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钱!”在一旁制作板凳的父亲回答说,“等爸爸作完了这个凳子,就可以给贝拉买巧克力了!” “哥哥——你吃过巧克力吗?”贝拉摇了摇泰格尔的手。 “呃……巧克力是什么?”泰格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试图从母亲那里得到答案,但母亲也是相同的表情。 “隔壁的卢克今天说,贝拉是穷孩子,吃不到巧克力!”贝拉撅起嘴巴,看起来有些生气,但在外人看来,那是个极其可爱的表情。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一旁的父亲瞟了一眼妻儿,继续叮叮当当地忙活着,“珍妮,我们不能再住在黑曜石之城了,这里都是富人,我不想让孩子们受到歧视!” “那我们去哪里?珍妮问道。 “诺克萨斯的贫民窟,听说那儿有很多空房子,无人居住,也不需要钱!”丈夫回答说,“既然我们是穷人,那么就应该住在贫民窟。”」 …… “你还能联系到你的朋友吗?”泰格尔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泪水,“我是说,那个妓女。” “我曾经救了那个妓女一命,她随时可以出来见我。”戴斯从衣兜里摸出了一玉环,那是名贵的艾欧尼亚白玉,“如果有一天,你的妹妹不再愿意做妓女,可以用这个赎身。”他说完,便将玉环扔给了泰格尔。 泰格尔接住玉环,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思议!它可以买下一幢豪宅!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你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何要做乞丐?” “乞丐不一定都是穷人,他们也许拥有着价值连城的东西——然而,因为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这些珍贵之物便因他们的身份而贬值。在诺克萨斯,劣民是不能出现在琉璃街*的,那是违法行为!就算我有这块玉,因为到不了当它的地方,所以这种拥有变得毫无用处。”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为什么不找你的朋友——就是那个妓女帮忙呢?” “这块玉曾是我送给她的定情物,后来,她还给了我。” “她——她是你以前的恋人?” “在她没有做妓女以前。” ——[分段] “泰格尔——”戴斯倚躺在木板上,看着从顶棚投下的清冷月辉,“我就要死了——右边的木窗下面有一个箱子,打开它,那里有我曾经的长袍。去见你妹妹一面吧,在你还有力气走路的时候。” “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呢?”泰格尔轻笑了一声,“一个把妹妹送进妓院的哥哥!我想,她一定会恨我吧!” “也许,她会恨你——但你仍旧是她唯一的亲人。”戴斯从身后摸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布袋,放在泰格尔面前的地上,“穿上我的长袍到琉璃街,这些钱可以让你开一家小店——”他说完,便喘起了粗气,原本黝黑的脸,变得有几分苍白。 “你为什么不向右?做生存下去的选择?”泰格尔含着热泪,抓住了戴斯的手。 “我早已——失去了信念,永远回不去琉璃街了——”戴斯的声音渐弱,并慢慢闭上了眼睛,“临死之前还可以帮到别人,真是一件幸事——再见了,泰格尔!难的不是活下来,而是活下去——” “戴斯——!戴斯!”泰格尔用力摇着戴斯的肩膀,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你就这样跟我说了再见——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分段] 夏季的最后几天,因为下雨的缘故,气温下降了许多。琉璃街黑色的石板路上,满是未能蒸发殆尽的雨水,像是某人脸上的泪痕。一身棕色长袍的泰格尔,走在两排高大的建筑之间,时不时地仰望起高悬天幕的月盘。独明之月如独行之人,天上地下,两两相照,构成一幅凄美感伤、却意境悠远的油画…… 泰格尔在一个门口竖着红栏杆的建筑前停下,抬起头看着二楼,他多希望看到贝拉,却又害怕面对妹妹那张可爱的脸蛋。相比这种矛盾心情,侵体的寒冷已然不算什么。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与其一起流逝的,还有泰格尔的生命,他已经有三天食水未进,身体里仅存的热量,早被午夜的冷风带走,散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就在泰格尔准备转身离去时,二楼的落地窗被打开了,一个瘦小的女孩走了出来,那是贝拉,身上穿着为她量身制作的丝绸长袍。不知为何,泰格尔一时间感觉自己无法面对妹妹,他立刻戴上了兜帽,想在妹妹发现自己以前离开,然而—— “哥哥!是你吗?哥哥?”贝拉开口叫道。 泰格尔停住了脚步,顿时热泪盈眶,他转过头,拭去眼中的泪水,“贝拉——你过的好吗?” “嗯!”贝拉点了点头,露出可爱的微笑,“很好的!这里的姐姐都好喜欢贝拉,她们对贝拉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巨大的负罪感像一支有力的大手,将泰格尔不断拉近痛苦的深渊,泪水止不住地落下,衣襟很快便湿透了。 “哥哥,贝拉想你!”贝拉也流下了眼泪,“贝拉想和哥哥在一起,别扔下我,求你——” 泰格尔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跪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大声哭号起来——墨色的天穹突然滴下冷雨,似不忍见这悲惨的故事,又似难以承载一个世界的痛苦……雨越下越大,很快便在天空与大地之间,织起了一道透明质地的纱幔,连接了天地,却阻隔了这对儿兄妹。 “再见了,贝拉——” —— 纱幔柔柔的飘荡 黑夜越发地漫长 匆匆的雨 来了便不肯离去 匆匆的我们 相聚了却又要别离 我在空巷里徘徊迷惘 缄默着 直到不再存有希望 命运将悲惨刻在了脸上 任由眼泪和雨水在上面流淌 冰凉的双手再无法触碰你的面庞 相偎与相依只是心中的臆想 清冷的月盘泣诉着流转的时光 温暖鲜艳的画面将被命运赐予死亡 无法遗忘夜幕下的纯真愿望 无法回到儿时玩耍过的工坊 多年以后, 当你每每打开门窗 是否还能迎进,如曾经一般和煦的阳光? 对你说声再见 再见之地也许是天堂的彼方…… 【作者注释】 *时光海岸:即德玛西亚西部海岸,被誉为“瓦罗兰最美的海滨之地”。 *琉璃街:琉璃街是劣民的说法,诺克萨斯将城市分成两部分,大城区和劣民区。劣民区是完全独立的区域,类似于一个大监狱,诺克萨斯最底层的平民都生活于此。除了劣民和政府高官以外,没有人知道劣民区的存在。每个月,诺克萨斯当局都会将大城区里一些生活窘迫的人驱逐,流放到劣民区。在诺克萨斯劣民的眼里,那面的世界被称为琉璃街。 三 三年后 朝阳初生,劣民区的大部分商户还未出摊,乞丐们便在一个大帐篷前排起了长队。帐篷的主人身穿棕色长袍,戴着兜帽,面颊瘦长,浓眉小眼,每每微笑时,脸颊都会有明显地褶皱。他的身旁有两个七英尺高的大木架,上面摆满了肉饼,此刻,他正将肉饼发放给那些乞丐,这样的事情每天早上都会发生,且持续了一月之久。一些有学问的乞丐称这位年轻男人为“圣徒”,于是,一个离奇的故事很快便传开了:神明可怜这些悲惨的劣民,于是遣下一位圣徒,每天给予他们食物。这位圣徒有着非常高贵的名字——泰格尔。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相信泰格尔是圣徒,比如那些参与“诺克萨斯乞丐清除”计划的劳工。自泰格尔出现后,劣民区的盗窃事件很少发生,这使得劳工们无法换取足够的粮食来养活家人。所以,他们最近一直在谋划,如何赶走泰格尔。 “泰格尔!我妹妹病了!我没钱给她请大夫,能帮帮我吗?”一个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男人来到帐篷旁,气喘吁吁地说道,看起来,他跑了很长一段路。 “别着急,杰瑞!”泰格尔拍了拍那位男人的肩膀,露出一个微笑,“我把这些肉饼发完,就请大夫去你那儿!” 前排的乞丐纷纷对泰格尔竖起大拇指,嘴里不停说着一个词——好人。 “愿诸神保佑你长寿,我的孩子!”一位满脸皱纹,含胸驼背的老妪紧紧握住了泰格尔的手。 “这是您的肉饼,路上小心,老人家!”泰格尔将一摞用纸包封好的肉饼,塞进了老妪的手里,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枚白金戒指,他望着老妪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了三年前戴斯说过的话: 「乞丐不一定都是穷人,他们也许拥有着价值连城的东西——然而,因为处于社会的最底层,这些珍贵之物便因他们的身份而贬值。」 长队的后面不知因为何事喧哗起来,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开始变得混乱,泰格尔循声望去,看到了三位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与身旁的乞丐相比,这些人高马大的士兵就好像异次元生物。 “滚开!都他妈给老子滚开!”一个腰宽体胖的士兵,踢倒了周围行动缓慢的老乞丐,“该死的劣民!” “圣徒泰格尔——果然是一副圣徒扮相!” 突然而来的说话声吓了泰格尔一跳,然而,最痛苦的记忆,让他永远无法遗忘这个声音——他慢慢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是一位身高六英尺,全副武装的诺克萨斯战士,背后的暗红色披风上,还依稀可见斑斑血迹。 “听说你每天都给乞丐们发肉饼,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之久,你的闲钱可真多啊!”战士头领开口了,语气有几分嘲笑和挑衅的意味,让人听了便浑身不自在。 “钱除了可以供人享乐和挥霍外,还可以用来做善事——比如,改变他人的命运。”泰格尔平静的看着战士头领,但内心已然波涛汹涌。因为面前的家伙,曾杀死了他的父亲,强奸了他的母亲,夺走了本属于他的一切。 “改变他们的命运?”头领仰面大笑,那副铁盔让他的声音变得有几分诡异,“你给他们发一辈子的肉饼,他们仍旧是乞丐!” “没错,他们可能永远都是乞丐。”泰格尔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平静,但那真的很难,“但至少,他们无须再在尊严和生存之间做抉择,无须再活于死亡的阴影里——富人也好,乞丐也好,在我眼中,没有任何区别!” “说得好!”头领假惺惺地鼓了鼓掌,“真不愧是圣徒!您的灵魂简直太高贵了!” “多谢,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请允许我将这些肉饼发完!”泰格尔欠了欠身,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只能屈尊人下。 头领轻笑了一声,“看来是不行了呢!”他话音未落,便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将泰格尔面前的木桌一分为二,几乎是与此同时,他的剑刃便又回到鞘内。 泰格尔被刚才的那一击吓得不轻,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只觉得有些疼痛,将目光转向手指时,才发现那里沾上了血液。就在这时,乞丐们将那两个身披灰斗篷的士兵团团围住,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愤怒与鄙夷,那种气势,让两个士兵有些发毛。 “真想不到,这些人居然如此拥戴你!”头领转身过,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乞丐,“旗杆,铁桶!杀了他们!” “不要——!住手!”泰格尔刚想走上前阻拦,就被头领一脚踢飞。 得到命令的“旗杆”和“铁桶”立刻抽出腰间长剑,砍向周围的乞丐——然而,乞丐们并没有退却,有一些未受致命伤的家伙,每每都是倒下了再度爬起,直到头颅被砍下,或者身体被一分为二。在“旗杆”和“铁桶”看来,这就是一群愤怒的怪物,战斗越发的对他们不利,因为周围的乞丐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被打斗声吸引而来的乞丐,很快加入了反抗者的队伍,并且拿着诸如木板、钉子一类的武器。“旗杆”被打倒了!一大群乞丐跟着他一块倒下,将他的铠甲硬生生地扒了下来…… “铁桶!救我!”旗杆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听闻同伴求救的铁桶循声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大群伏倒在地的乞丐,几片被撕碎的铠甲被扔了出来——“旗杆!”他大喊着冲向同伴,撞倒了身前的十几个乞丐。然而,就在这时,一位矮个儿乞丐跳到他的背上,高举手中的木工锤,朝拿顶铁盔狠狠地砸了下去——铁桶应声倒地,人潮随即吞没了他…… “真是的!还得我出手!”头领同时拔出了腰间和背后的长剑,“托你的福,这些乞丐终于学会了反抗——为了保护拯救过自己的人,这个理由太高贵了!”他的话音刚落,身形便化作一道黑影,急速地穿梭于乞丐群中…… 泰格尔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人类居然可以如此快速的移动,仿佛幽灵般不再具有实体……直到温热的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他才再度清醒,原本可以塞满整条街的乞丐们,已有大半化作了地上的残肢断腿,鲜血从他的脚下流过,渗进石板的缝隙中,一些松动的石板,只要稍稍踩上去,就会被溅上一裤脚的鲜血…… “啊,有些累了呢!”头领终于停下脚步,此刻,他的双剑正落在一位女乞丐的脖颈上,“你来做最后一个,如何?嗯,先砍掉一半吧!”他说着,挥动左手长剑,将女乞丐一半的头颅削去,只留下半个鼻子和嘴巴,“嗯?你为什么不叫呢?哦——我忘记了,你已经失去这个能力了!”他遂将左手剑刃插回背后的鞘内,抓住女乞丐的肩膀,将右手长剑从对方口中刺入,贯穿了其头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泰格尔看着面前的惨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和他们一样了!”头领如一阵风般出现在泰格尔身旁,横过手中长剑,猛地刺向对方心脏—— 泰格尔大惊失色,他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已竖起,脑海中浮现出被刺中后的场景,那无疑是死亡……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慢了下来,长剑反射着阳光,将其化作世间最刺眼的利芒。渐渐地,他绝望了,他知道既定的命运唯有死亡,一切的反抗都显多余,唯有闭上双眼,坦然接受——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疼痛,没有冰冷,甚至可以闻到一股馨香……他睁开双眼,想要确认自己是否身处天堂,但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女孩身材高挑,穿着米色长袍,里面是兽皮护胸和短裤,棕色的长筒靴直达双膝。暗金色的头发被微风轻轻撩起,白皙的脸上透着英气。此刻,女孩正用楠木法杖格挡着头领的剑锋。 “哦——!?”头领向后跳了一步,与女孩拉开距离,“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妞!你好,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死神会替我回答你的问题!”女孩挥动手中法杖,使其如利箭般急速射出。头领慌忙举剑格挡,不料,女孩的攻击速度太过迅猛,法杖头从对方的剑下钻过,直达脖颈—— “糟了——!”头领意识到了危险,试图做出反击,然而,他的脖颈随即被重击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的法杖便从另一侧打在他的头盔上,在那里留下深深地凹痕。 “头儿——!”铁桶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头领,大喊着冲向了女孩,“小婊子!我杀了你!” “居然敢骂我!?”女孩面露愠色,话音刚落,她已然出现在铁桶的面前,把对方惊得目瞪口呆,“哼!你去死吧!”她抓起对方的铁盔,猛地向下一拽,并顺势抬起膝盖重击其面部,然后像扔一捆稻草般,将对方魁梧的身躯扔了出去。 “这——这简直太离谱了!她到底是什么人!?”泰格尔的眼珠快要瞪裂了,他无法相信这就是事实,女孩与他的年龄相仿,且体态苗条,却居然有这般神力。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孩子!”说话的是旗杆,他的头盔被乞丐们扯掉了,露出一张丑陋的脸,那上面满是麻子和刀疤,让人看了便会反胃。此刻,他的手里正抓着一个六七岁的小乞丐,并用长匕首指着对方咽喉。 「召唤师步法之二:月斩!」 如果说刚才头领移动时还能看到影子,那么这个女孩在发动刚刚那一击时,连影子都没有看到,泰格尔无法用现有的知识与常识,对眼前的一切做任何解释。一秒钟以前,女孩还站在旗杆的十英尺外,此刻,她已经抱起了那名被劫持的孩子。而旗杆则被砍掉了脑袋,无头的身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她——她是如何做到的?”泰格尔张大了嘴巴,他不经意间瞥见了女孩法杖上的血迹,“用木棍就可以砍掉别人的脑袋!?这——太可怕了!” “嘿——!”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泰格尔的身旁,并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我叫蜜雪莉雅!我听过你的名字,圣徒泰格尔!”她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用那只手在其面前晃了晃。 “你——” “瞧啊!我都忘记啦!”蜜雪莉雅尴尬地笑了起来,“你是诺克萨斯人,不接受握手的!” “那个——我不是诺克萨斯人——”泰格尔急忙解释道,他仔细地打量着蜜雪莉雅,从头到脚的看了好几遍,“你——你真的是人类吗?” “废话——!”蜜雪莉雅皱起眉头,重重拍了一下泰格尔的头,“我难不成是鬼魂?疼了吧!那就说明我是人类!” “啊——!”泰格尔弯下腰,捂着头上的大包,“下手真狠!头一次见女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 “对不起啦,谁让你说我不是人类的!”蜜雪莉雅拍拍泰格尔的肩膀,差点没把对方打趴下,“喂,喂,你有住的地方吗?你看起来很有钱,我可以住在你那儿吗?” “好,可以——” 蜜雪莉雅还没等泰格尔说完后面的话,就搂住了对方的脖子,“那赶紧带我去吧!我都两天没睡觉了,现在好困——!”她说完,便打了一个大哈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不然我就要睡着了……” “喂,那个,蜜雪莉雅小姐——”泰格尔露出尴尬的表情,对方已经把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您太重了,这样我可走不了路!” “你说什么——!?我很重吗?” “啊,是啊,真的走不动路啊!喂!你想干什么?不要打我,你会打死我的!” “嘿嘿——!不会的!打死你,我又没有地方住了!快,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你是怎么成为圣徒的?” “那个,在此以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蜜雪莉雅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以后叫我女王就可以了,反正他们都是那么叫我的!嗯,正如你所见,我是一位召唤师,我在战争学院很有名的!” “召唤师——那是什么?我猜想,召唤师和乞丐一样,是对一类人的称呼!” 第48章 :再见即永别(下) 四 “嘿——!起床啦!你这头懒猪!”蜜雪莉雅狠捏了一把泰格尔的鼻子。 泰格尔从梦中被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哦——天呐!我睡了多久?” “从中午一直睡到现在!你看——!月亮都挂上树梢了!”蜜雪莉雅指了指窗外那轮清冷的月盘,“你还记得,今天需要做一件重要的事吗?” “当然记得!”泰格尔下了床,活动起手脚,“今天要到安慰所*给贝拉赎身!” “记得就好!”蜜雪莉雅将泰格尔的衣服扔给了对方,然后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杰瑞的妹妹怎么样?救活了吗?” 泰格尔停下了系扣子的动作,将头转向一旁,“我们守了三天三夜,还是没能将她救回来——她的高烧一直不退,内脏已经严重衰竭……”他双眼顿时湿润了。 “嘿——!嘿!看着我,看着我!”蜜雪莉雅抱住了泰格尔的肩膀,那对儿铂金色的眸子里流露着温柔,“泰格尔,你尽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等你接回了贝拉,我们就去德玛西亚的时光海岸!” “好的!好的——!”泰格尔咬住下嘴唇,将满心的悲伤噎了回去。 “现在——准备好做一次时空旅行了吗?”蜜雪莉雅拉住泰格尔的手,朝对方微微一笑,“只有一瞬间哦!” “什——什么意思?”泰格尔露出疑惑的表情。 「秘法:相位传送!」 泰格尔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拽住胳膊,原地甩了一圈。虽然那感觉只持续了一秒,但他发誓,这辈子不想经历第二次…… “你知道吗?”蜜雪莉雅扶住泰格尔,以免对方因失去平衡而倒下,“我第一次使用传送术的时候,吐了自己一身!那时我五岁,感觉真是糟透了!” “哦,我的天——!”泰格尔将头转向不远处,他的双眼顿时瞪得老大,身体莫名地颤抖起来…… 蜜雪莉雅起初感到有些疑惑,但当她看到泰格尔双眸中映着的火焰后,便迅速地转过身,眼前的一切也让她惊呆了——安慰所已然被熊熊烈焰吞噬,灼热的火舌从那些拱形窗里射出,一些身上着了火的人,顺着窗户跳了下来,同样未免一死。“怎么会——这样!?”蜜雪莉雅立刻召唤出楠木法杖,猛地砸向地面,击碎了那里的黑色石板,与此同时,她微闭双眼,低声吟唱起了引导语: “至高无上的‘霜天使’恩雅,吾奉圣灵之名,请求你的垂怜。请遣凛冬之地的黑色冰雪,冻结这罪恶的火焰,凝结吧,让世人战栗吧!戮尽尘埃里的暗影,让轮回归原复始!” 伴随着蜜雪莉雅的低声吟唱,周围的空气开始急速变冷,安慰所的大火也逐渐熄灭,留下漆黑的墙体,和冒着浓烟的窗户……一旁的泰格尔看得目口呆。 “泰格尔!没有时间发呆了!我们快去救贝拉!”蜜雪莉雅抓住泰格尔的手,长指甲扣进了对方的皮肉里,“抓紧我!否则你会被甩到异空间!”她的话音刚落,周身便亮起金光,那些光芒慢慢地转移到泰格尔身上,直到完全将其包裹住。 「神祇:愿者即为!」* 一道金光闪过,蜜雪莉雅和泰格尔出现在了一间焚毁严重的屋子里,衣柜和单人床被烧得只剩铁架,靠窗原本是床头柜的地方,蜷着一个被烧焦的瘦小身躯——很显然,那是一个小孩的尸体…… 泰格尔的后脑像被什么人重击了一下,双耳顿时失聪,莫大的悲伤驱使着他向前挪步,到达贝拉的尸体前。一瞬间,他的意志全然溃散,扑通一声坐倒在了地上,却无法流出眼泪,亦无法放声痛哭——「不是你!告诉我,这不是你!」 「“哥哥,你有带巧克力给我吗?”贝拉眨着她栗色的大眼睛问道。 “对不起,贝拉,哥哥没钱买巧克力!”泰格尔蹲下来,捏了捏妹妹可爱的小脸蛋,“哥哥发誓,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让贝拉吃到巧克力!” “那——我们可约定好了哦!”贝拉竖起了她纤细的小指,试图去勾泰格尔的小指……」 “贝拉,哥哥给你带来了巧克力——”泰格尔从里兜里掏出一个五英寸长的礼物盒,放在了妹妹烧焦的尸体旁,“贝拉——我不配做你的哥哥——到最后,你都没能吃到一块巧克力——”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湿了他的衣襟,也湿了窗外冰冷的夜…… 「却道也是似水流年,被阳光晕染的记忆,始终无法褪去它的光环,以至于再回望它时,一切如昨,未曾改变…… 多哈村一到了秋季,草原就会换上金黄的外衣。金黄色的太阳、金黄色的草原、金黄色的年华,还有戴着金黄色草帽的贝拉……儿时的贝拉,喜欢绕着屋子后面的大树奔跑,她挥动起两条小胳膊,学着燕子飞翔时姿态。没有人知道,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为何长出一棵粗壮的大树。就像没人知道,这个四岁的小女孩为何如此向往飞翔。每当贝拉练习“飞翔”时,泰格尔都会坐在一旁的草垛上,将妹妹、大树和草原画在纸上,每一幅画都有着相同的主旨——幸福。 “贝拉!小燕子该回家啦!”泰格尔朝妹妹大喊道。 “不行哦——!小燕子要把翅膀练强壮,然后带着一家人飞翔!”夕阳,将世间最纯美的微笑定格在了贝拉的脸上,也定格在了永远的金色年华……」 「世间事之悲惨,盖为你每每回忆过去时,都会觉察到现实的冰冷与绝望……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冰冷与绝望会持续多久,因为前一秒刚蜕变为回忆,这一秒便已然过去大半……」 凝重的夜,将最彻骨的冰寒带进这间屋子,贝拉留在此处的最后一丝气息,也不消失见了,只剩下那漆黑的尸体,干枯的头发,和久久无法驱散的惋惜与留恋……也许,贝拉蜷起身体迎接死亡的那一刻,都是满怀希望的,她坚信哥哥会来救她,她坚信哥哥不会扔下她……然而,这个幼小的灵魂终究还是孤独地踏上了死亡之路,她每向前走一步,都会带着依依之情,转身回望人间,因为—— 「“我不想离开呀!”贝拉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母,栗色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我好想留在这里,绕着大树飞翔——” “贝拉——”父亲蹲下来,抱住女儿的肩膀,“我们要去战争学院了!那里有一群会飞的人,他们会教贝拉如何飞翔!” “真的吗?”贝拉拭去眼里的泪水,裂开嘴笑了起来,“贝拉会像燕子一样飞翔在天空中吗?” “会的!一定会的!”父亲一把抱起女儿,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脸蛋。」 …… “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早点接你回去的!哪怕再早来一天,哪怕是早来一小时!” 清冷的月盘高悬夜穹,如三年前的一样,变化的只是你我。三载四季轮回,以“生离”为起点,几多苦痛期盼,怎料再回起点之时,生离竟成了死别。而三年前的那一句再见,则成了诀别之语。 “哥哥——!”贝拉微笑着拍了拍泰格尔的肩膀,“你要来接贝拉了吗?” 已然哭成泪人的泰格尔缓缓转过头,他看到了贝拉——贝拉长高了,棕黄色的头发在背后扎成长长地马尾辫,栗色的双眸依旧如从前般澄澈、美丽。“贝拉——哥哥来接你了!” “哥哥,贝拉不能和你回去啦,贝拉要走了,可以抱抱我吗——”贝拉张开双臂,等待着泰格尔的拥抱。 泰格尔拼命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抱住贝拉那瘦小的身躯……然而,不知为何,贝拉的身形突然化作片片碎芒,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哥哥,再见了,贝拉会想你的——” 「再见,原来再见的意思,就是永别……」 「世间事之悲惨,盖为说了再见,却再也无法相见……」 【作者注释】 *安慰所:诺克萨斯的大部分妓院,仅作为维序党官员以及军官的消遣场所,官方称其为安慰所。 *文中蜜雪莉雅使用的法术“愿者即为”,属于“神祇”,是一种超越魔法和修真之力的可怕能力。因为后文要频繁出现,这里只是提到,并不详述。蜜雪莉雅和埃奎斯那种知道名字,就可以任意传送物体的能力,便是这个法术的不完全体现。 四 时间:傍晚 地点:诺克萨斯,泰格尔家中 人物:泰格尔、蜜雪莉雅、福克斯 —— (¤泰格尔静静地倚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礼物盒子。就在这时,蜜雪莉雅推门走进,抓着一个年轻男人的领子,将近扔了进来。) 蜜雪莉雅:泰格尔,我找到纵火的凶手了!就是他! 年轻男人:你凭什么抓我?我烧死的都是坏人!那些维序党的军人和官员,他们手上沾满了平民的鲜血! 蜜雪莉雅:没错——维序党人确实该杀,但你没有想过,安慰所里还有无辜的人——比如那些妓女,她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这位圣徒先生的妹妹,一个九岁的女孩,也被你放得大火烧死了! 年轻男人:这点——我确实没有想到! 蜜雪莉雅:你和那些维序党人有什么区别呢?满嘴的高贵理由,实际上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甚至滥杀无辜! 年轻男人:我有什么办法!?我的父亲被那位军官所杀,母亲和姐姐被他强奸,而我,则被放逐到了劣民区!我恨毒了他!恨毒了所有维序党人! 蜜雪莉雅:好吧——你叫什么名字,纵火犯。 年轻男人:福克斯! 蜜雪莉雅:那么,福克斯!你至少要向圣徒先生道歉!我本可以杀了你的! (¤福克斯将头转向泰格尔,两人遂四目相对) 福克斯:对不起!圣徒泰格尔!我不是有意的! (¤蜜雪莉雅弹了福克斯的脑袋一下,福克斯疼得惨叫了起来。) 蜜雪莉雅:一点诚意都没有!信不信我把你变成癞蛤蟆!? 福克斯:(瞪着蜜雪莉雅)真是一个怪女人! 蜜雪莉雅:哈——!?居然说我是怪女人!? (¤蜜雪莉雅又弹了一下福克斯的脑袋。福克斯气的站起身来,斜着眼睛瞪着蜜雪莉雅。然而,蜜雪莉雅只是将手交叉在胸前,朝对方歪了下头。) 福克斯:我可以走了吗?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蜜雪莉雅:泰格尔,我好讨厌这个人!要不要我帮你干掉他,为你妹妹报仇? 福克斯:杀了一个福克斯,劣民区里还有千千万万个福克斯! (¤泰格尔和蜜雪莉雅都惊讶地看着福克斯) 福克斯:你们想过吗?表面上是我杀死了泰格尔的妹妹,但实际上呢?真正的凶手是什么?是诺克萨斯的体制!在琉璃街,没人知道劣民区的存在!甚至有些外邦人,还以为诺克萨斯是天堂!维序党高官们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劣民区里的我们却要吃死人的尸体!人们越是不反抗,那些人便越会变本加厉! 蜜雪莉雅:你有办法改变吗? (¤福克斯从衣兜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本) 福克斯:这是我写的书!名为《劣民区见闻录》,我的梦想,就是要瓦罗兰的所有人,都知道劣民区,都了解到我们过着怎样的生活! 蜜雪莉雅:(一把抢过本子,翻看起来)嗯,嗯,字很漂亮呢!真没想到啊,我一直以为,劣民区都是一群没文化的穷苦人! 福克斯:劣民区有很多掌握着特殊才能的人,还有一些人拥有价值连城的首饰。然而,因为我们的地位卑微,我们所掌握的能力,所拥有的首饰都变得毫无价值!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生活在阳光永远照不到的地方! 蜜雪莉雅:嗯,泰格尔,我赞同他的说法!可是,就算大家都知道了诺克萨斯的劣民区,又能如何?你不会是期待有一大批圣徒给你们发肉饼吧! 福克斯:人活着,是需要希望和信念的! (¤泰格尔皱紧眉头,盯着福克斯,他从对方的双眸中,看到了如火焰般燃烧的希望,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泰格尔:福克斯,我接受你的道歉!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失去希望,我们应去坚信,正义的声音永远都存在! 福克斯:就算正义的声音真的消失了,我也会成为世间最后的正义!我要用我的文字,诠释这最后的正义!给所有黑暗之中的人们带去希望! (¤蜜雪莉雅看着福克斯,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蜜雪莉雅:嘿——!听起来不错!让我来帮你实现这个梦想如何? 福克斯:我不需要怪女人的帮助! 蜜雪莉雅:切——!好啦,好啦,对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啦!话说回来啊,你还真的需要我帮助! 福克斯:你能帮我什么? 蜜雪莉雅:我可以教你如何保护自己!想想看啊,你若是真把这个《劣民区见闻录》发表出去,诺克萨斯领导阶层会放过你吗?到时候,你恐怕每天都要与刺客打交道!就凭你这点实力,死上一千次都不多呢! 福克斯:(抢回了自己的本子)我要回去了!和我住在一起的伙计生病了,我需要照顾他! (¤蜜雪莉雅拿起一旁桌上的纸包,塞给了福克斯,里面满是肉饼) 蜜雪莉雅:等我组建好了社团,就去找你!在此以前,你可不能饿死! 福克斯: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蜜雪莉雅:(瞪了福克斯一眼)你敢拒绝我!?我真的可以把你变成癞蛤蟆! (¤福克斯抱着纸包,径直走出房门……) 蜜雪莉雅:真是的!走了也不说声再见,一点都不懂礼貌! 泰格尔:你刚才说的“社团”是什么? 蜜雪莉雅:你认为诺克萨斯政府隐瞒的只有劣民区吗?维序党人的黑幕太多了,像福克斯这样想的人也有很多,我需要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创办一个刊物,这样才有影响力! 泰格尔:你可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蜜雪莉雅:那还用说?不然,为什么大家都叫我女王呢? 泰格尔:蜜雪莉雅,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蜜雪莉雅:义不容辞,义不容辞!我住你的,吃你的,偶尔帮你点小忙也是应该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必须得学习魔法!我不能一直跟你绑在一起,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哦! 泰格尔:经历了这一切,我终于知道,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能力保护挚爱之人!请教给我吧! 五 【《召唤师日记》第十期公告】 洛马·克洛斯,一度是诺克萨斯贪腐的象征和代名词,在他的倡导下,诺克萨斯出现了劣民区,那个永远不会被阳光照到的地方。今天,我们将告慰亡灵,告慰那些死于悲惨生活的人们,此刻身在天堂的你们,是否听到了来自人间的振臂高呼? 在《召唤师日记》社团成员的共同努力下,我们收集到了洛马·克洛斯近三十年以来的贪腐证据:一些秘密信件、政府文件和大量的证人口供。同时,我们也秘密抓捕了洛马的七个情人,她们都是来自诺克萨斯劣民区的妓女。当我们把这一切,送到南部行政省温加特的总督府后,安卡利亚大人马上给我们寄来信件,信上说,“我会妥善处理这些证据,并以最快的时间,将洛马送上断头台!” 在我们发稿的三天前,一条值得全诺克萨斯穷苦人民振奋的消息,从首都诺克萨斯城传来:洛马·克洛斯在维序广场斩首示众! 兄弟姐妹们!这不仅是《召唤师日记》的胜利,也是全诺克萨斯下层人民的胜利,这是一场正义的战争,这一场永无休止的战争!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贪污和腐败,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人会因饥饿而死去,就会有我们,以及所有像我们一样敢于抗争的人! 穷苦的人们呵,你们还有什么理由绝望!?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哭泣!?我们已然失去了所有珍贵之物,现在,他们又要将我们仅存的尊严夺去,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抗争吧,为了生存而抗争吧!不在抗争中死去,便要在饥饿中化为尘埃! ——“尖刀”福克斯 【诺克萨斯南部行政省温加特,总督府密函】 亲爱的,蜜雪莉雅: 我是温加特总督,诺克萨斯维序党四领袖之一的安卡利亚,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我决定资助你们的社团,这不为别的,只为让我的内心得以平静。很多时候,我们也意识到有些事是错误的、罪恶的,只是身在其位,难以保持心中的正义。渐渐地,我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便失去了本心,失去了起码的良知。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对劣民区的人们说声对不起,若不是我们,他们不会如此困苦。当我看到你们的报告时,双眼中满是泪水,我从来都不相信,有一群人会因为早上有肉饼吃,而幸福得哭出来;更不相信,有人会去吃死人肉!但这都是真的,这都是我们无法争辩的事实!正因为我们消耗了社会大部分财富,才会有贫穷与饥饿的存在! 我资助你们,是因为你们可以代替我,做我想做却无法做的事情。维序党内部争斗频繁,派系林立,很多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折手段的搬倒竞争对手。你们既可能被人利用,也可能被人消灭,万事小心! 你让我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成为你的朋友,邀请你到家里作客。哦,还有那位“尖刀”福克斯先生,我很喜欢他的座右铭:“衡量一个民族是否还具有刚性,不是看有多少人选择抗争,而是看有多少人选择沉默,直到死亡。” ——安娜·安卡利亚 【《德玛西亚衡量》报道】 今天我们要为大家介绍的刊物,名为《召唤师日记》。在诺克萨斯,没有人不知道它,这个诞生于贫民窟,由一群抗争主义者创作的文字集。大家不要因为它来自诺克萨斯就抵触它,如果你是平民,你会通过这本刊物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即便你是贵族,你也会因为它反思自身。我们有理由相信,《召唤师日记》会成为瓦罗兰舆论的风向标、正义的自留地,在黑暗的年代里,绽放着夺目的希望之光! 嘉文殿下:没错,我看过那本刊物,他们很棒!看到诺克萨斯维序党的丑恶嘴脸后,我更加明确的要做一个好领袖! 盖伦大人:自从有了《召唤师日记》,士兵们每天都在跟我说:“老大,我们去解放诺克萨斯如何?” 拉克丝大人:我每天都要去德玛西亚的贫民窟,以确保没有人会因饥饿死去。《召唤师日记》里的报道,就好像在描述一个人间地狱! ——[分段] 一身灰袍的泰格尔,站在公墓的一块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行字“飞翔的小贝拉在此长眠”。他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将手中的那束白花放在墓碑下,“贝拉,哥哥来看你了——”他转而将目光落在旁边的两座墓碑上,“父亲、母亲,你们过的好吗?劣民区的乞丐越来越少了,我现在所做的事,是为了不让更多家庭如我们一般悲惨,这个世界需要我这样的人!” “你忘记了这个!”蜜雪莉雅突然出现在泰格尔的身旁,她俯下身子,将手里的礼物盒放在了贝拉的墓碑前,“贝拉——蜜雪莉雅姐姐来看你咯!这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你粗心的哥哥把它忘在了家里!” 泰格尔转过头看了眼蜜雪莉雅,“如果贝拉还在的话——就能天天吃到巧克力了——”他哽住了,遂咬了咬下嘴唇,试图将悲伤情绪噎回去。 “你还在为贝拉的死自责,对吗?”蜜雪莉雅问道 “无时不刻——”泰格尔回答说。 “有些回忆之所以是悲伤的,是因为承载着无法弥补的遗憾——”蜜雪莉雅拍了拍泰格尔的肩膀,用手指着东方的天幕,一轮红日正在那里冉冉升起,“所以——我们决不能在今天留下遗憾!” “是啊,决不能在今天留下遗憾!”泰格尔露出一个含泪的微笑,他瞟了眼蜜雪莉雅的左手,离自己的右手只有三英寸,“你说得对,女王!”话音刚落,便双手插进衣兜。 “现在——我们可都是通缉犯了!”蜜雪莉雅斜睨着泰格尔一侧的脸颊,“没准哪天我们就会被刺客干掉,就像你和贝拉——说了再见,可能就成了永别!” “我不会对你说再见这个词!永远不会!”泰格尔用坚定的表情回应了蜜雪莉雅。 “圣徒”泰格尔的回忆还在继续……? 第49章 :修真之力 第一节:修真之力 「这一转身,我的世界从此不再有你;这一别离,我的生命只剩苍白回忆。」 ——[分段] 一 “想到作战方案了吗?”阿斯雷玛瞟了一眼身旁的因索尔。 “没有——”因索尔说着,举起破法者之刃冲向巴多格斯,不料——对方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击,他的剑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月形白光,并在动作完成后,继续向前飞行,一侧的黑曜石墙壁随即被划出一道深痕。 “只吞噬了御魔圣器上的一点点力量,就有如此惊人的破坏力,连黑曜石都能够击碎!”巴多格斯看着墙壁上的刀痕,以及地面上破碎的黑曜石晶体,“看来——御魔圣器真的很强大呢!” “喂——喂——!物理攻击对他无效!”阿斯雷玛在一旁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话间,因索尔已经出现在巴多格斯的身旁,并挥动手中巨剑,朝对方斜着砍去——两人的兵刃随即碰撞在一处,由于剑身太过沉重的原因,因索尔的速度优势无法发挥,没过几秒钟,他手里的巨剑便被对方死死压在地上。 “你没有足够的力量挥舞这把剑!破法者后裔!”巴多格斯双手紧握镰刀的长柄,用力向下压,然后顺势抬起刀刃,将因索尔手中巨剑打飞出去老远。 “那就用速度取胜吧!”因索尔紧皱眉头,黑色的双眸似闪出凛凛寒光,他猛地抽出背后长剑,发动了一次凌厉的进攻——怎奈对手身经百战,早有预料,轻巧躲过,并发动了致命的反击。因索尔将长剑从左手扔到右手,顺势格挡住巴多格斯的反击,与此同时,他空出的左手召唤出另一把长剑,打了对方一个冷不防,遂在对方身上留下四英尺长的伤口…… “他——受伤了!?”安东萨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能伤到巴多格斯。 “嗬——!不错的攻击方式!”巴多格斯轻笑一声,并向后退了一大步,与因索尔拉开距离,“你的剑速很快,破法者后裔!说到底,你的招式有点像希维尔!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样的浅伤!” “哈——!你不是说,灵魂外衣可以让你穿越任何物质吗?”阿斯雷玛在一旁嘲笑道,“怎么?是没有反应过来吗?” “不要沾沾自喜!年轻人们!”巴多格斯的镰刀亮起了耀眼的红光,上面的魔法符咒变得清晰可见,也就是一秒功夫,他便出现在阿斯雷玛的面前,那种速度——丝毫不逊于召唤师步法! 「禁术:黑镜!」 巴多格斯和阿斯雷玛之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魔法镜子,不明情况的巴多格斯还是发动了进攻,然而,他的镰刀并没有将阿斯雷玛一分为二,而是被传送到了别处——那是他的背后,肉身与灵魂分身之间的空当,并刺穿了他的肩膀! “这是!?最强的传送法术——黑镜!”巴多格斯用零秒传送出现在了房间的一角,瞪着科里亚,“这是想不到!你这样的年纪,居然能施放如此强大的法术!” 「召唤师步法之二:月斩!」 一道白色的弧光在巴多格斯面前闪过,那是因索尔的长剑,此刻,他的身上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这是你第二次受伤了!”因索尔重新出现在了同伴们身边,他的长剑依旧插在背后的剑鞘里,好像从未拔出过。 “你们想用速度取胜吗?”巴多格斯手上的镰刀更加明亮了,“那么好——我为什么会被称为‘召唤师的死神’呢?”他举起了自己的镰刀,歪着脑袋做欣赏状,“这把镰刀只要砍到你们,就会夺走你们的所有魔法力量!但是——你们可能不被我砍中吗?” 「秘法:虚位镜像!」 “快躲开!因索尔!”阿斯雷玛大喊着冲到因索尔的身前,与此同时,他将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咒语。 「禁术强化:诸神之禁!」 巴多格斯的镜像还没等接近阿斯雷玛和因索尔,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弹飞了,那感觉,就好像两者之间存在无限大的斥力…… “这个法术是怎么回事?为何有些像缚法者的能力?”巴多格斯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但他的法术并没有结束,另一个镜像已然发动进攻!这一次,镜像出现在了因索尔的背后,他似乎是想将两人一齐斩作两半!然而——科里亚的黑镜再次救下两人性命,并摧毁了那个镜像…… “阿斯雷玛——!前面!”安东萨隆瞪大眼睛喊道,他终于看明白了这个法术,镜像会从不同方向发动进攻,但做出的动作完全相同,不过——一切都太晚了! 阿斯雷玛眉头紧蹙,他将双手伸向背后,狠推了因索尔一把——巴多格斯的镰刀几乎将他从膈肌处一分为二,身体只剩下脊椎连接,赤红的鲜血喷了三位同伴一身…… “阿斯雷玛——!” 因索尔及时跑过去抱住了阿斯雷玛,以免对方直接摔在地上,鲜血立刻湿透了他的大灰袍,“振作——伙计!”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看起来极为紧张,这还是头一次。 安东萨隆和科里亚立刻来到阿斯雷玛身旁,阿斯雷玛已经开始休克,身体有一半的血液流失掉了,就在这时,安东萨隆发现了一个让其惊讶的事实——阿斯雷玛的伤口在迅速愈合,伤处的鲜血逐渐变成了泡沫状…… “这——这是——”安东萨隆指着阿斯雷玛的伤口,其他两个同伴也注意到了这种神奇的现象…… “这个小白鸽有缚法者的血统!”巴多格斯在一旁说道,“不会有错,这就是芙蕾雅的祝福!只在缚法者身上生效!刚才我就怀疑,他的那个法术——” 「虚空之子——」安东萨隆突然想起了这个称呼,派瑞诺斯的日记曾经提到,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个“虚空之子”指的是什么,现在,恐怕只有这种可能了——他看着阿斯雷玛,对方的伤口几乎完全愈合,那本身致命伤,居然恢复的如此之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需要有人保护!”因索尔让不省人事的阿斯雷玛平躺在地上,他身上已然满是对方的鲜血,“科里亚,你来保护他!” “不,因索尔!”安东萨隆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你来保护他,我来对付这个家伙!”话音刚落,他的双眸就变成了黛绿色。 “嗬,也罢——”因索尔轻笑一声,然后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我会观战,分析出他的弱点!小心,这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埃克西欧的后人,按说已经也拥有可怕的力量!”巴多格斯将长镰刀扛在肩膀上,并收回了自己的灵魂分身,径直走向安东萨隆,“不过——我听说你被称为‘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就像现在,我根本感觉不到你的力场!” 安东萨隆没有说话,他慢慢闭上双眼,并伸出左手,默念了一句咒语。 「秘法:寒冰激射!」 巴多格斯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冷,也就是一秒钟的功夫,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六芒结界,六芒星的六个角上分别伸出了四英尺长的冰凌,并朝他急速射出!他猛地拿出镰刀,在身前转动一周,随即化解了安东萨隆的法术,“不可能——这是禁术强化?不,这是比禁术强化更高一级别的法术强化!难道是修真之力!?” 安东萨隆依旧没有说话,他用零秒传送出现在了巴多格斯的背后,并举起左手,发动了同一个法术—— “战斗方式太过简单了!”巴多格斯一边转身,一边放出了自己的灵魂分身,这一次,他认为错了——安东萨隆的寒冰激射没有如刚才一样,在他的面前发动,而是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这是!?”巴多格斯猛地转过头,并将灵魂分身拉向自己的肉身,一道彩虹般的光芒将他保护了起来,六道冰棱随即从他的身体间穿过…… 「穿过了!?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外衣,一定不会有错!」在一旁观战的因索尔皱紧眉头,「把背后的灵魂分身拉向肉身,以对其进行保护,这个时候,所有的物质都会从此间穿过——安东萨隆的法术发动很快,而且可以自由设置结界位置,这才逼他使用了灵魂外衣!嗬,这个家伙真的是成长了不少啊!」 安东萨隆对科里亚使了个眼色,对方马上点头示意。紧接着,他召唤出了一把长剑,并顺势投掷向巴多格斯。 “哈!真是愚蠢之极!”巴多格斯轻笑了一声,他横过手中镰刀,准备格挡下飞来的长剑,“刚给了我一个惊喜,现在又让我失望了!”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把长剑便消失不见了,站在他不远处的安东萨隆已然做出施法动作,那依旧是寒冰激射——他随即瞟了眼远处的科里亚,立刻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嗬!太天真了!”他再次使用灵魂外衣,让从背后出现的长剑由身体间穿过,然后将灵魂分身与肉体分离,并转动手中镰刀,化解了从身前而来的冰棱。 安东萨隆用零秒传送出现在同伴的身边,看着房间另一侧的巴多格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为什么收起灵魂外衣?为什么不让长剑和寒冰激射都从灵魂外衣里穿过?” “听着!安东萨隆!我已经看出他的玄机!”因索尔在一旁说道,“他的肉身与灵魂不能长时间同存,所以必须拖出那个灵魂分身,那实际上就是他的灵魂!这也是他被称为‘裂魂人’的原因!他的肉身是可以被伤害的,灵魂外衣的作用,就是保护他的肉身,也就说,他的肉身如果死去——” “那么我就会死!”巴多格斯替因索尔说完了后面的话,“那又如何?你们有把握对我的肉身造成致命伤吗?” “你的灵魂外衣——”安东萨隆低声说道,“有时间限制吧!当有物质穿过后,它便无法再次使用,这期间的间隔大概是两秒!” “嗯——!”巴多格斯将手伸进了兜帽里,似作托腮状,“我要对你改观了,祈愿者后裔!你分析的不错,确实是两秒!但那又怎样?就凭你们——能在两秒之内对我造成致命伤?” “现在——你还会称我为‘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吗?”安东萨隆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颇感惊讶,“也罢,我就是那种没用的人!但我的信仰,就是——” 「科里亚,因索尔,就是现在!」 安东萨隆用零秒传送出现在了巴多格斯的面前,两人挨得那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与此同时,安东萨隆抬起左手,那里亮着刺眼的白光…… 「秘法:寒冰激射!」 「禁术:黑镜!」 安东萨隆在与巴多格斯交汇的一瞬间,被科里亚的黑镜传送到了对方的身后。同时被传送的,还有寒冰激射的结界,只不过,结界被传送到了巴多格斯的肉身与灵魂之间。这样,冰凌便可直接攻击巴多格斯的灵魂。 巴多格斯怒喝一声,立刻将自己的灵魂拉进肉身——然而,就在这时,因索尔一个瞬身出现在他的身旁,将手中长剑刺进了他的心脏…… “你输了,‘裂魂人’巴多格斯!”因索尔斜睨着一旁的巴多格斯,他为了让自己的攻击更加致命,又将剑柄横攥了一把,暗红色的血液立刻从对方的伤口处喷出—— “不——不可能——!我居然会——”巴多格斯抬起左手,颤抖得指着安东萨隆,“你——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我从来就没有看出来过!”安东萨隆低声回应道,“我只是做一个假设,如果你的肉身和灵魂同时存在,你随时都可以发动灵魂外衣,将我们的攻击轻松化解。那么,如果直接攻击你的灵魂呢?这只是一种尝试——巴多格斯,刚才,我在与你交汇的时候,感受到了你的孤独,以及你灵魂深处的空虚——我想,你无时不刻的感受着这种痛苦吧……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但在最后一刻,你仍没有抛弃自己的灵魂,仍在奋力地保护它,即便这样你会变得很脆弱——” “别自以为是!小子!”巴多格斯打断了安东萨隆的话,他的情绪很激动,“你和埃克西欧一样,总以为很了解他人!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的那双绿眼睛,看不见别人真正的痛苦!因为你永远无法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永远都不能!” “你是对的,巴多格斯!”因索尔话音刚落,巴多格斯便狂笑了起来,还没等他搞明白,就被对方一掌打飞—— “真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蛋!哈哈哈——!”巴多格斯将手中镰刀绕身体舞动一周,一些深紫色的烟雾立刻被召唤了出来,“我的肉身是不会死的!受多么重的伤都不会死!” 「禁术:湮灭之矢!」 深紫色的烟雾幻化成了一把八英尺长的箭矢,巴多格斯猛地挥舞手中镰刀,那支魔法箭矢朝着安东萨隆等人急速袭来,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因索尔大手一挥,破法者之刃随即化成一道银光,并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双手紧握剑柄,用宽大的剑身格挡住了魔法箭矢——不知为何,那支箭在接触到剑身后,立刻朝两侧散开,并逐渐地消失在了空气中……“你的魔法对我无效!巴多格斯!”因索尔皱紧眉头,低声说道。 “这就是破法者之刃的力量吗?”巴多格斯起初有些惊讶,但马上,又病态般的狂笑起来,“也罢,也罢,一支箭而已!我可以同时发出一百支箭!”他的话音刚落,周身便生成了更加浓重的烟雾,这些烟雾不断扩大,很快便充斥了半个密室…… “纵然有千万支箭矢有能如何?”因索尔已然大汗淋漓,他还不能驾驭破法者之刃,刚才的那一记漂亮的格挡消耗了他很多体力,但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他将手中巨剑插入面前的地板中,微闭双眼,高声吟唱起了精灵引导语: “serrar·ar·oik!shindu·fah·na!al·diel·sh!sallr·for·da·aturka·dar!” 「禁术:御术结界!」 「禁术:湮矢葬狱!」 一百支紫色烟雾幻化而成的箭矢朝安东萨隆等人袭来,但从安东萨隆的角度来看,那只是一片致密的烟雾——可能是因为箭矢的飞行速度过快,也可能是这个法术过于强大,安东萨隆感觉,身体仿佛正被十几根来自不同人的手指按压着。 “御术结界第二重,禁魔领域!”因索尔用尽全身力气,将魔法力量输送进破法者之刃,与此同时,他的脚下出现了半径四英尺的六芒结界,将自己和三个同伴全部包容其中。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烟雾被一道隐形的墙壁隔绝在了外面,并逐渐地消散开来…… “这是兰多斯顿的——禁魔领域?”巴多格斯的话语里充满了惊讶。 “我说过了——你的法术对我无效!”因索尔说完,双脚一软栽倒在地,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臂也想灌了铅一般,无法再度抬起。 “因索尔——!”安东萨隆扶住因索尔,关切地看着对方,“这把剑——会消耗你的生命力量!你不能再使用它了!” “嗬!我早就说过,你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使用那把剑!”巴多格斯嘲笑般说道。 “安东萨隆!”因索尔握住安东萨隆的手,露出一个微笑,“交给你了——!我们是死在这里,还是打败他,全看你了!” “你——你这般的信任我?”安东萨隆看着因索尔,从对方那双黑眸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任,那一瞬间,他的眼眶湿润了,一股暖流从心底里涌出,让他浑身充满力量。 “你被所有人否定着、忽略着,但你从来没有放弃自己,一直在默默地努力,一直试图证明自己——现在,验证你信念的时刻到了,我知道,你还有隐藏的力量!安东萨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质疑你,你也不能质疑自己!你会成功,你会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位伟大的召唤师!” “谢谢你——!因索尔!” 安东萨隆站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周身散发出烟雾状的银芒,“巴多格斯——这就是我的力场,你期待见到的力场!”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密室的黑曜石都开始碎裂,那种力场没有一丝压迫感,只是将某种无形的力量传达至周围人的心底——那是绝望,亦或是莫可言表的痛苦,然而,那绝望之中匿藏着无比强大的反抗意志,仿佛下一秒,绝望和痛苦就会被击碎……周围的气温突然变得冰冷异常,科里亚和因索尔已经开始打哆嗦了,空气仿佛变成了固态,不再具有流动性。 “我快无法呼吸了!这是——这是什么法术?”科里亚说的是实话,和越发刺骨的寒冷比起来,这种真实的窒息感更加致命。 “不知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力场,安东萨隆——你到底是——”因索尔惊讶地看着安东萨隆的背影,那早已不是他所认识的安东萨隆,而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原来——你还隐藏着这样的力量!”巴多格斯的话语中有一丝喜悦,但他无法掩饰的东西是——他也在因为寒冷而颤抖! “贝佐德导师曾说,很多法术都是人们想象而成的,我见过桃花凋零的场景,所以才有了这个法术。”安东萨隆双手合十,并微微闭上双眼,“前尘霜雪藏余恨,今宵冷雨葬名花。孑孑伴影踏万陌,渺渺尘埃堪繁华?” 「“嘿,安东!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萨拉莫德用他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安东萨隆的面颊。 安东萨隆抬起头,看着萨拉莫德那张胡子拉碴的大脸,露出了发自心的微笑,“烤肉!一定是我最喜欢吃的烤肉!” “聪明!”萨拉莫德朗声大笑起来,把藏在身后的纸包塞进了安东萨隆手里,“送给瓦罗兰最伟大的召唤师!当然,是未来的!”」 …… 「“你被淋湿了,小傻瓜!”安瑞拉将一件厚斗篷披在了安东萨隆的身上,嘟嘟着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还想生病吗?才刚刚好的!” “生病了有姐姐照顾!”安东萨隆看着安瑞拉,翘起两侧的嘴角,然后将头转向一旁那密密的雨帘,“我喜欢听下雨时的声音,这声音里传达着一个世界的痛苦,天空无法承载那种痛苦,于是落下了眼泪——” “那么——你就想办法打败这些痛苦吧!”安瑞拉一把搂住了安东萨隆,“瞧瞧你,都被冻哆嗦啦!跟我进屋去,好吗?” “姐姐,人如果遭逢了太多的痛苦,就会绝望,对吗?” “没错,但有信仰的人不会绝望!信仰就像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它散发的光芒,叫做希望!”」 …… 「“不高兴吗?”安东萨隆坐在了爱罗妮的身旁。 “没有啊——每天都有贵族送我礼物,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会不高兴呢?”爱罗妮伸了个懒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她瞥见了安东萨隆手里的银戒指。 安东萨隆看了眼爱罗妮,然后将目光落在明镜般的圣银湖,“平静的湖面可以照应天幕,所以当人们欣赏它时,心也会变得平静。旧的湖水被蒸发掉,新的湖水从圣塔山缓缓而来,形成一种不可打破的平衡。但那些最珍贵的湖水,都沉淀在了湖底,它们将与大湖永远相伴,却再无法见到阳光。” 爱罗妮盯着湖面看了好一会,然后才慢吞吞地说道,“把那枚戒指丢了吧,我和阿斯雷玛已经分手,不再需要它了!” 安东萨隆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戒指扔进湖里——“你如愿了!” “不是还有一枚吗?也扔进去!”爱罗妮斜睨着安东萨隆,她的表情很平静,一如此刻的圣银湖。 “现在还不是时候!”安东萨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 「逝去亲人的痛苦,无端而来的感伤,难以忘怀的旧恋……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们不想孤独罢了……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是孤独的,从来没有被给予,从来没有过得到,从来就只是一个人,是否就无所谓孤独了呢?」 「原来如此,正因为我们拥有却失去了,才会产生痛苦,正是因为这痛苦太过深切,我们才惧怕孤独……」 「既然如此,我们就坦然的面对逝去吧,万事万物在时间面前都是平等的,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永恒……」 「逝去吧,像那凋零时的桃花,只有那一刻,才是最美的……」 「禁术:凋零礼葬!」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眼前发生的一切,空间与时间仿佛都已被冻结成了固体,并慢慢地出现裂痕……安东萨隆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不再是黑色,而是闪耀着夺目的银芒——紧接着,周围的空间如冰块般碎裂了,细小而透明的冰凌迅速包围了巴多格斯,并围绕其身体急速旋转起来…… 「这是什么法术!?」巴多格斯试图用灵魂外衣保护自己的肉身,但冰凌似乎无视了这堪称无敌的防御,在他的身上割出千万条细小的伤口,「这简直就是——不可能,这个法术居然可以穿透灵魂外衣!?——既然如此,采取时空跳跃会怎样呢?——不行!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冻结了!真是想不到,这个小子居然强到这种程度!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个法术被一种超越魔法的力量强化了!没错,这是修真之力,绝对不会有错!」 “糟——糟了!!” 「安东萨隆,好久不见了!」一个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响彻安东萨隆的脑海,那是司格策,「两年过去了啊!你变得这般强大,我真感觉有些惊讶呢!」 「你为什么会出现?柯格文不是一直在压制你吗?」安东萨隆立刻做出了回应。 「我为什么会出现呢?这个问题——唔,若要说的话,就是因为你发动了刚刚那个法术!你太勉强了,那个法术消耗了你全部的修真之力!」 「柯格文!柯格文!你在哪?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力量?」 「你把他赶走了啊!蠢货!你忘记了吗?刚刚你在施放法术的时候,回忆起了很多温暖的画面,你坦然地接受了孤独——或者说,你用信仰填补了心内的空缺!所以,那个家伙就滚蛋了!」 「不可能!你撒谎!」 「司格策从来不撒谎,安东萨隆!你怀念柯格文吗?你还想要他来压制我吗?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方法,让孤独与痛苦将你吞噬!你现在的修真之力之所以是有限的,是因为你得到的温暖是有限的!想想看,你是幸运儿吗?你有过朋友吗?除了安瑞拉以外,你还有其他亲人吗?你得到的痛苦远比你得到的爱要多!只有从痛苦和绝望中汲取力量,你才能变强大!」 安东萨隆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周围空气已不再那么冰冷,他只感觉浑身无力,困倦之感几乎要催他入眠,尽管他知道敌人还未到下,必须继续战斗,但大脑已然无法支配身体,「司格策,你想做什么?」 “糟了——!”因索尔皱紧眉头,神情紧张的看着安东萨隆,“他的力场消失了,刚刚的法术消耗了他全部力量,若不是有修真之力,他此刻就会——死去……” 「听着,安东萨隆,你的修真之力已然耗尽!我可以轻松控制你的意志,但这一次,我要你自己做选择!这个“裂魂人”巴多格斯,就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司格策的声音再次响彻安东萨隆的大脑。 「你说什么!?你见过我的父亲!?」 「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就是我们现在的关系!你父亲死后,我才跑到了你的身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很多时间跟你解释这个问题,但眼下——你必须杀死巴多格斯!为你的父亲报仇!否则,不但你要死,你的三个同伴也会死!听好,安东萨隆!巴多格斯的秘密,就在于肉体与灵魂之间的三条锁链!灵魂外衣只是他的障眼法,用于隐藏他致命弱点的障眼法!他因为受到了埃克西欧的诅咒,灵魂不能与肉体长时间同存——当然,灵魂如果脱离了肉体,人自然会死!所以,迪门·洛斯特用三条缚魂锁链保持他灵魂与肉体间的链接!斩断那三条锁链,你就赢了!」 「那些锁链我早先就发现了,原来是这个作用!可是——要怎样斩断那三条锁链!?」 「你刚才的法术已经打断了最上面的那条!但是,那个法术你不能再用了,耗时、费力,中看不中用!选择的权力在你手里,只要你不反抗我,我就教你驾驭真正的修真之力!想想啊,安东萨隆,巴多格斯可是杀死了你的父亲,你这么多年来,受到的诸多痛苦,都是这个人一手造成的!告诉我,你恨他吗?」 “当然——恨他!”安东萨隆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力场又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变得让人心烦意乱,幻觉连连——那感觉,就好像周围有一千多个涕泣的孩子和女人…… 「很好——从痛苦和绝望中汲取力量,那才是真正的修真之术!他来了!安东萨隆!」 “那是——!?”因索尔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是司格策,没错,那不是安东哥哥,是司格策!”科里亚的额头上已然满是汗珠,他不目转睛地看着安东萨隆的背影,只觉得脊骨透凉。 “你竟敢!你竟敢斩断我的缚魂锁链!”巴多格斯高举他的长柄镰刀,似欲将其砸进地板,并发动一个法术,然而—— 安东萨隆出现在了在了巴多格斯的面前,伸出左手,死死地抓住对方的镰刀刀刃,“你就是用这个杀死我父亲的吗?看来一定是了,我感觉到了我父亲的亡魂,以及所有被你杀死的召唤师,他们在诅咒着你!”他的左手突然亮起了紫黑色的光芒,从那里发出的强大引力,仿佛要将周围一切吞噬殆尽——突然,巴多格斯的镰刀被抓碎了,原本闪着红光的刀刃如玻璃般碎裂开来…… “你——怎么!?不——”巴多格斯已然无法发出声音,此刻,一种强大的力量逼迫他做出回忆,回忆每一个被他杀死的召唤师,回忆那些人临死前绝望的双眼…… 「痛苦……无尽的痛苦……快让这一切结束吧……」 “很快就结束了,巴多格斯!”安东萨隆低声说道,他慢慢地走到巴多格斯的一侧,微微抬起左手,指了指对方肉身与灵魂间的锁链,在某种强大力量的作用下,中间的那条应声而断—— “啊——!”巴多格斯发出一声惨叫,随即跪倒在地,身体不住地抽搐着……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符咒门处飞了进来,绕着巴多格斯的身体旋转一圈,与其一齐消失在了原地……安东萨隆、因索尔和科里亚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三人齐刷刷地望向房间的东南角,那里除了巴多格斯以外,还有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这个家伙皮肤白皙,相貌英俊,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暗金色的头发长齐肩膀,且有着一双铂金色的眼眸。 “安东萨隆·祈愿者!你居然把巴多格斯逼到了绝境,真是没有想到啊!”黑袍男人开口了,声音缓和而极富磁性。 “你是谁?”因索尔打量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居然能穿过符咒门,一个棘手的家伙还没解决,却又来了一个!」 “别紧张!古老家族的后裔们,我可不是来打架的!”男人摊开双手,向前走了两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埃奎斯·菲德里亚,叫我埃奎斯就好了!正如你们所见,我来自蔷薇黑十字!” “那就是敌人了!”安东萨隆斜睨着埃奎斯,低声说道。 “别这样,安东萨隆!”埃奎斯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安东萨隆身边,将左手搭在对方肩的膀上,“别随便屈服司格策的意志啊,安东萨隆!”他的话音刚落,安东萨隆便跪倒在地,一时间大汗淋漓。 “我这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安东萨隆转而抬起头看着埃奎斯,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谁?” “哦!不要这样吧!”埃奎斯一脸的无奈,“还得重新做自我介绍!好吧,好吧,我叫埃奎斯·菲德里亚!”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救你的同伴?”因索尔站起身来,皱紧眉头,看着埃奎斯。 “我?”埃奎斯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站都站不稳的巴多格斯,“救他吗?不,不——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善心!”他摇摇头,转而将目光落在因索尔身上,“破法者后裔,你能不能——把御魔圣器给我呢?”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因索尔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实力强大,但如果你想得到御魔圣器,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杀了我!”他说完,便抽出背后长剑,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不能杀了你,破法者后裔!那样,预言就不能实现了!”埃奎斯朝因索尔微微一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请求!” “喂——菲德里亚!”一旁的巴多格斯低声说道,他的身体还在不停抽搐,“你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希望卡戎预言被实现吗?你难道不知道迪门大人的计划吗!?” “我当然知道!但迪门大人从来就没有说过——要毁灭瓦罗兰哟!”埃奎斯斜睨着巴多格斯,他铂金色的双眸突然闪出一凛寒光,“巴多格斯啊,感谢你为蔷薇黑十字效力三十年,今天,就让我为你划上句点吧!” “你说什么——!?”巴多格斯将头转向埃奎斯,他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试图使用灵魂外衣,但对方的法术更加迅速——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最后一条锁链也断掉了!巴多格斯的灵魂分身突然燃烧起紫色的烈焰,与此同时,他的肉身在惨叫中一点点地化为灰烬…… “这——太恐怖了!他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科里亚不由得长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埃奎斯和他们一样,只是站在原地未动,然而—— “好了,各位!你们的麻烦被解决了!”埃奎斯朝安东萨隆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从那笑容中并看不出一丝伪善,就仿佛,他真的是他们的同伴一般。“啊——”他指了指因索尔,“刚才的问题,你能够回答我吗?” “我叫因索米尼亚·破法者!”因索尔回答说。 “因索米尼亚,谢谢你!”埃奎斯礼貌地向因索尔欠了欠身,然后伸出左手,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那原本被因索尔收在衣兜里的御魔圣器,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上。 “你这个家伙!!”因索尔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计,顿时怒火中烧,准备用发动召唤师步法,但就在这时,埃奎斯出现在了他的背后,并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别生气,伙计!用完了就还给你!”埃奎斯开玩笑般的说道,“先借给我一段时间吧,我是言而有信的人呢!”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力场?”安东萨隆看着埃奎斯,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安东萨隆,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埃奎斯说着,用左手食指在半空中点了一下,一道虚空传送门随即出现在他的身旁,“再会了!古老家族的后裔们!” 二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摆放着一个铁制双人床,阿斯雷玛倚躺在床上,头发蓬乱,双眼无神,他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里正上演着令人感伤的故事……房门被打开了,六个人鱼贯而入,那是弗隆萨、因索尔、爱罗妮、科里亚、安东萨隆和安瑞拉。爱罗妮手里拿着三支红百合,插进了窗台上的水瓶里。 “你还好吗?伙计!”弗隆萨看着阿斯雷玛,见对方没有回应,便撅起下嘴唇并摊开双手。 “我失去了所有力量——”阿斯雷玛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且毫无生气。 “我知道——我已经问过贝佐德导师,他说会有办法恢复!”因索尔在一旁安慰道。 “让我陪着你好吗?”爱罗妮坐在了阿斯雷玛的床边,拉起对方的手,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想看看安东萨隆的反应,不料,安东萨隆已经将视线聚焦在窗外的园子。 “我失去了力量!所有的力量!”阿斯雷玛的情绪突然失控了,他猛地甩开爱罗妮的手,不小心打到了对方的脸颊——他随即瞪大眼睛,看着一旁的爱罗妮。 爱罗妮捂着被打疼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一语未发,径直跑向房门,离开了病房…… “你们都出去吧!”阿斯雷玛低声说道,“求求你们,都出去吧!” 同伴们互相示意着走出了病房,直到房门再度被关上,阿斯雷玛才抬起头,他瞥了一眼窗台上的红百合,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失声哭了出来,那还是第一次。他是一位贵族,从小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一直被满足,从未示意过。但他并不想如一般贵族般,在金银堆里度过一生,他有着明确的目标——成为瓦罗兰最强大的召唤师,这个体系的王者。 他六岁开始追随丛林游侠,穿梭于诺克萨斯南部最危险的森林;十岁便凭借一己之力,打倒了家族派系的所有武士;十三岁被卡特琳娜选中,加入诺克萨斯贵族军,并在魔影山一战中,射死了三位巨人。最终,他和卡特琳娜成为那次战斗唯一的幸存者。来到战争学院后,他一直被誉为天才,受着所有人的赞誉。可是,近几个月来,他屡屡在遭逢强敌时显出疲软之态,甚至有时毫无作用。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阻碍了自己前进的脚步——连他最瞧不起的安东萨隆都可以打败巴多格斯,而他呢?现在,一切都成了空谈,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前途渺茫,几近绝望…… 「我还有活着的价值吗?我失去了力量……失去了梦想……失去了一切……」 “你想恢复自己的力量吗?” 这是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和这个声音一样冰冷的,是来人苍白而消瘦的脸颊。阿斯雷玛认得这个人,事实上,整个英雄联盟都认得这个家伙。“纳西隆迈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帮你,年轻人!帮你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纳西隆迈尔低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失去了力量?”阿斯雷玛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成长,年轻人!”纳西隆迈尔召唤出一把木椅,坐在了上面,“从你进入学院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其实,你本无需同破法者后裔找寻六大圣器,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阿斯雷玛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对方居然知道的如此详细,“你——你怎么会知道?连我们在找六大圣器你都知道!?不可能,这是我和因索尔的秘密,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 “事实上,你们把秘密藏得不够好,已经有很多人关注到了你们的行为!”纳西隆迈尔将十指交叉在体前,他的手指细而苍白,简直不像是人类的手。 “那么好——告诉我下一个圣器是什么!”阿斯雷玛是故意这样问的,他和因索尔正在找寻新的圣器,但毫无头绪。 “黑符文!”纳西隆迈尔想都不想的说道,“特莱拉兹日记、御魔圣器加上黑符文,目前来说,我们只知道这三个!幸运的是,你们发现了其中的两个,不幸的是,这两个都被蔷薇黑十字夺走了。” “如此说来,找寻六大圣器的不只我和因索尔?”阿斯雷玛盯着纳西隆迈尔的蓝眼睛,他发现了一个事实,对方始终没有眨眼—— “曼陀罗华一直在找寻六大圣器,那是维系卡戎预言的基本,卡戎预言所表达的意思就是——古老家族后裔将集齐六个圣器,打破乌拉诺斯的灭世预言!” “乌拉诺斯的灭世预言?——我曾经在贝佐德那里看到了这个记录,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来,卡戎预言的存在是为了打破这个灭世预言!” “没错,乌拉诺斯在艾卡西亚看到了世界的毁灭,正因如此,魔法操纵者们才想尽办法来避免——但他们都失败了,一个事实就是,即便知道了未来要发生的事,也不能改变它的轨迹!就在这时,卡戎预言诞生了,于是,人们把它当成了救命稻草!” “那么,也就是说,卡戎预言是破解灭世预言的一把钥匙!” “只有预言才能打破预言,这是一个不争的真理。卡戎预言的第一步,就是英雄联盟的建立,而第二步,恐怕就是收集这些圣器了。” “你刚才说,你可以帮我恢复力量?”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变得比从前更强大!” “我为什么要信任你?” “你认为——玛尔扎哈为何教你虚空法术?因为你是学院里的天才?这样想,未免太天真了!” 一大片棉团状的云朵从北方缓缓飘来,遮住了赤黄色的朝阳,阿斯雷玛的病房顿时变得有几分晦暗。 阿斯雷玛转过头瞟了眼窗台上的红百合,长舒一口气,“你的提议不错!我没有理由拒绝!那么——什么时候帮我恢复力量?” “在你决定要找我的时候!”纳西隆迈尔说完,身形便幻化成黑色的烟雾,消散在了空气中…… ——[分段] 时间:清晨 地点:战争学院,医务中心 人物:因索尔、弗隆萨 —— 弗隆萨:难以想象,医务中心居然成了花园!安瑞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啊!看到了吗?芍药、百合、郁金香,哈——还有那!薰衣草!很难想象,这里没有魔法,这些不同花季的花朵是如何同时盛开的。 因索尔:我想,你的赏花时间要结束了。 弗隆萨:嗯,的确——你找我,是想问些什么吗? 因索尔:关于预言,你了解多少? 弗隆萨:和你们了解的一样多。 因索尔:预言者呢?他们为何会有遇见未来的能力? 弗隆萨:我只知道,卡戎后裔和精灵交合后,就会诞生预言者。 因索尔:可是精灵早已从瓦罗兰消失,但正如安东萨隆所言,派瑞诺斯·卡戎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预言者! 弗隆萨:派瑞诺斯是一个个别现象,他的父亲在临死前,将预言的能力转移到了他身上——所以,为了到达平衡,他成了一个疯子。 因索尔:这么说,他的父亲是一位半精灵? 弗隆萨:皮诺斯·卡戎本是曼陀罗华组织的成员,但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来自于哪里。曼陀罗华的领袖丹·卡戎利用了他,想通过他的预言能力,为组织成员制定计划,以保证卡戎预言的实现! 因索尔:丹·卡戎?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弗隆萨:你的魔法史成绩一直很糟!丹·卡戎的母亲是塞拉女神,父亲是“世界之神”埃尔古斯,她和她的母亲通过特殊的方式获得了永生。二十余年前,在塞拉女神的授意下,丹·卡戎选出瓦罗兰最强大的一批人类,组建了曼陀罗华。 因索尔:这个丹·卡戎,也是预言者吗? 弗隆萨:当然不是,所以她才要利用皮诺斯·卡戎。 因索尔:这次之所以能拿到御魔圣器,是因为安东萨隆得到了一本日记,说是派瑞诺斯死前留下的。我们在一个祭坛的水井上找到了圣器,并且看到了一位缚法者的灵魂! 弗隆萨:派瑞诺斯死了? 因索尔:安东萨隆说,派瑞诺斯好像是与什么人同归于尽了,也就是说,有人来暗杀他。 (¤一大片棉团状的云朵从北方缓缓飘来,遮住了赤黄色的朝阳。弗隆萨仰望着天空,好像在想起了什么。) 因索尔:怎么?伙伴无声无息地离去,感到有些伤心? 弗隆萨:他父亲在十几年前就预言了他的死亡,我想——他应该早有准备。你刚才说到,你们看到了缚法者的灵魂?然后他将圣器送给了你们,并为你们开启了传送门? 因索尔:(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弗隆萨:皮诺斯的日记上记录了这一段,他称之为“预言轨迹的回归”。 因索尔:“预言轨迹的回归”?什么意思? 弗隆萨:预言曾经偏离了轨迹,曼陀罗华找到皮诺斯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让他找到让预言回归原轨的办法——你们昨天经历的一切,刚好是这个计划的最后一步。泰格尔的卧室就是预言回归点,你们将通过传送门来到那里,并且与巴多格斯战斗。 因索尔:他们为什么把预言回归点设在泰格尔家里?如果不是那样,泰格尔就不会死了! 弗隆萨:在皮诺斯的日记中,记录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巴多格斯和门努·艾缪尔必须被古老家族的后裔打败,只有这样,预言才会回归轨迹。 因索尔:我明白了,以我们目前的力量,只能打败其中一个,不能同时与两个人战斗,所以—— 弗隆萨: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曼陀罗华找了一个最弱的成员做替死鬼。这样,小心谨慎的门努就会在杀死此人后离开,以免大批曼陀罗华成员赶到。 因索尔:如此说来,泰格尔的作用就是在给我们争取时间,以战胜巴多格斯? 弗隆萨:没错,曼陀罗华的成员中,有一些是契约守默人,死不得;有一些实力太过强大,容易杀掉门努。只有泰格尔能完成这个任务—— 因索尔:看来——为了达成预言,这些家伙可以不折手段! 弗隆萨:没错,曼陀罗华里都是这种人! 因索尔:可惜到头来,御魔圣器还是被夺走了! 弗隆萨:这个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也就是说,夺走圣器的那位,是不受预言束缚之人。 因索尔:埃奎斯·菲德里亚,他就叫这个名字!他的样子我永远记得,暗金色的头发,近七英尺的身高,还有一双铂金色的眼眸——(他说完,便露出惊讶的表情) 弗隆萨:嗯——(扬了扬眉毛)这个家伙和“女王”可能有那么点关系,恐怕血缘关系吧!如此说来,假如这个菲德里亚不受预言束缚,那么“女王”也应该一样! 因索尔:不受预言束缚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弗隆萨:人类和精灵的血统相融,才造就出了预言——所以,预言只能束缚人类和精灵,天使和缚法者都不受其束缚。 因索尔:但是,“女王”和那个埃奎斯都是人类! 弗隆萨: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两人是天使的后裔,或者是缚法者的后裔——我倾向于前者。 因索尔:不可思议——! 弗隆萨:特莱拉兹日记被夺走,皮诺斯预见到了。但御魔圣器被夺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我想,我们很快就要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 【作者注释】 *塞拉女神:龙族守护者,“三贤者”之一,本是埃尔古斯·卡戎的正妻。 *“世界之神”埃尔古斯:瓦罗兰历史上第一个人类王国莱昂特的创建者,被称为人类世界的缔造者。 三 朝阳初升,晨雾弥漫,英灵公墓便已聚满了人。他们站在公墓中央的高台上,那里原本有十六个高大的方尖碑,每个方尖碑的正东面,都有一块花岗岩石板,上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以及此人生的生平事迹。这十六人中,有埃克西欧·祈愿者、阿什兰姆·菲德里亚这样的失踪者,也有妕娅·祈愿者、舒瑞亚·艾缪尔和斯塔克·萨瓦尔这样的烈士。当然,就在昨天,第十七座方尖碑拔地而起,它属于泰格尔,这个一度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英雄联盟高层对外宣称:“战争学院文学课导师——泰格尔,在一次重要任务中牺牲自己以保全同伴,这样的精神值得所有召唤师学习。我们决定,将这位伟大的召唤师葬于英灵公墓的中灵台。” 前来吊唁泰格尔的人大多来自《召唤师日记》的社团,他们的人头加在一块,超过十万学院币。八大城邦、一些地方的财团和组织,甚至英雄联盟的召唤师议会,都不惜悬赏重金通缉他们。然而今天,他们却明目张胆地聚集在战争学院,这实在有些反常。 “他们——难道不怕有人来抓他们吗?”爱罗妮看着那些身穿各式长袍的社团成员,有些疑惑不解。 “我也有这样的担心,这里距离东塔楼很近,若是审判者全体出动——”科里亚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朝东塔楼的方向望去,从这里可以看到塔楼那暗黄色的尖顶,其他部分被树木遮挡着,难以看清。 “何必杞人忧天?这里有女王!”弗隆萨瞟了瞟站在泰格尔墓碑前的蜜雪莉雅,然后将头转向中灵台的一侧,那里站着一位身穿红袍,头戴兜帽的高大男人,“还有贝佐德大人!” “这其中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我想,不只因为泰格尔是曼陀罗华成员吧!”因索尔皱紧眉头,斜睨着远处的贝佐德,直到他意识到对方可能也在看他。 “泰格尔加入曼陀罗华,也许就是为了保全社团成员。”安东萨隆低声说道,这几天来,他的心情都很压抑,这不仅是因为泰格尔的死,还因为司格策的再次出现。 “这是一个高明的自我毁灭!”弗隆萨摊开双手,“不过,寻求曼陀罗华的庇护总是对的,现在——女王需要代替泰格尔加入曼陀罗华了!”他说完,便朝蜜雪莉雅走去。 《召唤师日记》的社团成员一个接一个的将手中白花,放在泰格尔的墓碑下,并朝墓碑鞠躬致意。蜜雪莉雅低着头,视线始终不离开地面上的白花,尽管早上的气温很低,但她依旧穿得单薄,米白色的长袍大敞着,露出里面的皮质护胸和短裤,脚上是一双棕色长筒靴。 “我猜——你和泰格尔初见时,就是如此穿着。”弗隆萨走到蜜雪莉雅的身边,瞟了眼对方,然后将目光落在那些社团成员身上,他们每每在献花之后,都会向蜜雪莉雅欠身致意,有一些女性成员还会拥抱她。 蜜雪莉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挽住弗隆萨的胳膊,将头枕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温暖过的画面,画面的主题是她与泰格尔。 弗隆萨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无论在外人面前装得多么刚强,无论在敌人面前对么可怕——你都是一个女孩,一个有着脆弱内心的女孩——我说得没错吧,蜜雪儿?”他抱住了蜜雪莉雅的肩膀,此刻,对方正用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哈?一时间被人用昵称叫很不习惯吗?这个昵称以前只有泰格尔和福克斯才敢用——现在,他们两位都不在了。” “你——你可以一直这样叫我吗?”蜜雪莉雅紧紧地抱住弗隆萨的腰,对方被她的力道弄疼了,“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别离开我好吗?” “如果你能在拥抱别人前,考虑到自己力气很大的话——”弗隆萨翻着白眼,装出一副要死的表情。 蜜雪莉雅刚想说什么,但看到爱罗妮和安瑞拉正朝泰格尔的墓碑鞠躬,立刻忘记了刚刚的想要说得。“我不喜欢爱罗妮,安瑞拉还可以——”她见两人朝自己这边走来,立刻清了清嗓子。 “蜜雪莉雅姐姐——对不起!”爱罗妮低下头,咬着嘴唇说,“若是我早点通知你——泰格尔导师就不会死了……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遇到了一位很帅气的贵族,我跟他吃了午饭,然后——”她突然哽住了,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请您不要怪她!她不是有意的!”安瑞拉抱住爱罗妮的肩膀,满怀歉意地朝蜜雪莉雅欠了欠身。 “你改变不了结果,爱罗妮!”弗隆萨瞟了眼蜜雪莉雅,然后将目光落在爱罗妮身上,“这就是预言,就算你通过预言提前看到未来之事,一样无法改变!” “真的吗!?”爱罗妮抬起头,一下子感觉释然了好多,但当看到蜜雪莉雅正阴着脸看她时,怯生生地向后退了一步,并紧紧握住安瑞拉的手。 “嘿——!”弗隆萨拍了拍蜜雪莉雅的肩膀,“你把小姑娘吓着了!这一点都不漂亮!” 「“嘿——!这一点都不漂亮!”」弗隆萨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狠狠地波动了蜜雪莉雅的心弦,她仿佛听到了无比熟悉的一个声音,然而,那个声音将永远地封存于记忆,封存于最美好的年华里。 「“三年过去了,你没有什么变化啊!”泰格尔坐在咖啡屋的二楼,隔着落地窗,凝望外城区的夜景。他的对面,坐着一身米色长袍的蜜雪莉雅。 “你也没有变呀——”蜜雪莉雅瞟了眼桌上的三杯咖啡,就好像这里坐着三个人一般,“习惯一个人坐在这里看夜景,每次都多摆一杯巧克力咖啡。” “它有名字的——叫‘贝拉的微笑’。”泰格尔翘起一侧嘴角,“如果贝拉喝到这个,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每天晚上我坐在这里的时候,都会看到她——我们聊天,我们看着彼此,就像现在的你和我。” 蜜雪莉雅喝了口咖啡,然后抿了抿嘴,“嗯——味道还不错!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回曾经的记忆吗?” “和你去艾欧尼亚一样——我们总以为回到了承载记忆之地,像曾经那样生活,就可以将美好的记忆复制——”泰格尔也抿了口杯里的咖啡,“但最终的结果就是,记忆终究是记忆,它们永远是唯一的,无法重演。” 蜜雪莉雅将头转向一旁的落地窗,望着灯火通明的街市,不知为何,她的双眼突然模糊了,“没错——你说的没错——” “嘿——!这一点都不漂亮!”泰格尔敲了敲蜜雪莉雅面前的桌子,“你在哭鼻子的时候是最难看的!——告诉我,曾经的那个蜜雪莉雅哪去了?她今天怎么没来?我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她死了——!”蜜雪莉雅带着哭腔说道。 “帮我带一句话给她——有时,美好的回忆同样不堪回首,那不是因为现实太冰冷,而是我们总以为美好已然逝去,且只属于昨天。我们背朝阳光太久,以至于忽略了它的存在着。”泰格尔握住了蜜雪莉雅的手,露出一个微笑。他每每微笑时,双颊都会出现很多褶皱,那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禁术:逝却! “这——这是!?”蜜雪莉雅看着自己手上的银色符咒,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些符咒闪耀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 “现在——那个蜜雪莉雅又复活了!”泰格尔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生日快乐!蜜雪儿!” 蜜雪莉雅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两年过去了,她再次找回了自己,那个曾经的自己。“你改变了我对一段记忆的情感,这个法术真是奇妙!” “没错,我称它为心灵治愈术,总是有效的!你看——那个没心没肺的蜜雪儿又回来了!” “你说谁没心没肺!?该死的家伙!”」 “谢谢你——!泰格尔!”蜜雪莉雅抽了下鼻子,朝一旁的弗隆萨微微一笑,“一起喝杯如何?” “当然——!为什么不呢?”弗隆萨摊开双手,眼珠转了一圈,“女王,永远指那些心灵和外表一样坚强的人!为我们的女王而狂欢!”他的后半句话声音太大了,所有前来吊唁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但他却不以为然,“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如何?为了泰格尔!为了他没有完成的理想,我们需要重生!”话音刚落,他便朗声大笑起来,原本被悲伤社团成员们一下子舒展开了眉头。 “我们快成另类了!”因索尔瞟了眼身旁的安东萨隆,然后转过身,社团成员们都看着他背后的墓碑,那是最后一眼,紧接着,他们便在弗隆萨和蜜雪莉雅的带领下,走下中灵台。 安东萨隆长叹了一口气,他扬起脖颈,凝望着方尖碑的上半部,朝阳将米白色的表面染成了金色。“我们走吧——”他跟着因索尔走下中灵台,在双脚离开最后一级台阶时,他再次转身回望,花岗岩上的碑文依旧清晰可见,“泰格尔导师,你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作者注释】 *解释泰格尔的法术“逝却”:这个法术就是改变一个人对某个人、某一件事的情感,它通常改变的是主观情感。这些主观情感决定了人们幸福与否,现在心理疏导或者心理治愈多为此类。中国人的古话常道:心如止水者,万事无忧。指的就是,当人们本着一颗平常心看待人和事时,就没有所谓的忧愁和困扰了。 人生之大事,无非生离死别,然生离死别怎堪左右?与其常记心上,不如任其散在风里。——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