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吟诗成儒圣》 第一章 苍天不公 残月高悬,半笼烟云。

大褚永安县衙,役舍。

随着九道悠扬的钟声在耳边响起,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迷迷糊糊的从昏睡中醒来。

咦,哪来的钟声?

疑惑间,陆宴清揉了揉眼睛正欲起身。

可就在这时,一股凌乱的记忆如狂潮般汹涌而来,并与陆宴清原有的记忆迅速交织在了一起,使得陆宴清头痛欲裂。

大褚王朝……妖邪诡祟肆虐人间……儒释道三教鼎立天下……欲夺天地之气运,觅长生之无极……

什么!我竟然穿越了!

足足缓了半响,头痛感才稍有消散。

陆宴清强撑起虚弱的身体四下看去,只见周围略显昏暗,仅有一盏如豆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屋内的情形。

这是一间狭小的木屋,屋内仅有一张床、一张方桌、一把椅子,仅此而已;镂空的方格木窗用窗纸糊着,隐隐透过窗外残月的银霜。

役舍,衙役直宿憩息之所。

随着记忆的不断融合,陆宴清很快便分辨出了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可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只见两道人影在门前驻足,轻声交谈。

“儒师,宴清他真就无药可医了吗?”

中年男子忧心忡忡的出声发问。

老者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随之应道:

“唉,我虽恰巧路过将其救下,但他的精元已被那蛇妖吸食殆尽,寻常药方难补其亏,老朽医术平庸实在无能为力。”

“除非能寻来千年人参作为药引补其精亏,亦或者将蛇妖斩杀取其妖丹给这小子服下,方能有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那儒师您可有斩杀蛇妖之法?”中年男子连忙追问。

老者摇了摇头,“那蛇妖修炼百年已入妖品,老朽儒术不精,难以与之匹敌。”

话音落下,门外陷入了一片死寂。

虽说尚且有法可医,却无异于给陆宴清宣判了死刑。

千年人参乃稀世之物,纵使万贯家财也难寻其踪,陆宴清一个小小捕快怎能买的起?

而那蛇妖穷凶极恶,就连儒师都不是对手,想要将其斩杀取出妖丹可谓是难如登天。

房内,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此事。

陆宴清,年二十,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乃是大褚王朝永安县衙的一名捕快。

几个时辰前,陆宴清受命去追捕逃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逃犯堵在了一座荒庙之中。

可就在他破门而入的瞬间,只见那逃犯已被一个蛇妖吸干了精元,变成了一具骇人的干尸。

见此情形,陆宴清顿时面露惊骇之色,落荒而逃。

可那蛇妖却追了上来,将陆宴清扑倒在地,疯狂吸食陆宴清的精元。

几息过后,只见一个身着白衫的老者突然现身,趁其不备将那蛇妖击退,背着陆宴清脱离险境。

那时的陆宴清意识已经非常恍惚了,没过多久便晕死了过去,直到刚刚醒来。

“那宴清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听到门外再次传来声响,陆宴清回过神来赶忙凝神倾听。

“应该撑不过明晚了。”

话音刚落,陆宴清的面色瞬间煞白,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什么!自己竟只有一天可活了?

别人的穿越都公子大侠富二代,金钱权势手里攥;美女环绕醉卧膝,一觉醒来就装逼。

而自己穿越后却成了一个将死之人,这让陆宴清心中悲愤交加,暗骂苍天不公。

就在这时,只听“吱嘎”一声,房门应声而开。门外的两人步入房内,陆宴清回过神来闻声看去。

只见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黑色束腰役服,头顶四方幞帽,腰别牛尾长刀,长着一张不威自怒的国字脸,眉毛浓密,嘴唇偏厚。

陆宴清的脑海中随之浮现了与其相关的记忆,这人正是县衙里的葛昌武葛捕头。

当初若是没有葛捕头的举荐,恐怕原主早已卖身为奴。

另一个年迈老者身着一袭白色儒衣,颇具仙风道骨之感,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便可得知,这人正是将自己从蛇妖手中救出的那位儒师了。

借助着微弱的烛火,葛昌武只见陆宴清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

葛昌武牵强一笑,沉声试探发问道:“宴清,我和儒师在外面所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陆宴清苦笑着微微颔首,葛昌武不禁唉声叹息,

二十岁,正值风华正茂之年,却被突然告知仅有一天可活,葛昌武很能理解陆宴清此时的感受,却不知该如何宽慰陆宴清才好。

沉寂片刻后,陆宴清突然出声朝着一旁的老者问道:“儒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救我一命了吗?”

陆宴清不甘死去,只能紧紧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宋元祯闻言微微一愣,沉思了半响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有,可怎奈老朽才疏学浅,实在别无他法。”

此话无疑给了陆宴清一记晴天霹雳,难道自己真就命数已尽?

陆宴清低着头,双拳紧握抵着床铺,身躯微微颤抖着,心中满是恐惧与不甘。

他虽两世为人,但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根本没有直面死亡的勇气。

葛昌武察觉到了陆宴清的情绪,赶忙出声宽慰道:“宴清啊,不然这样,明日一早我带你去找县老爷说明情况,让县老爷从京兆府请来修者除妖,取其妖丹为你医治如何?”

听到这话,陆宴清重燃起了生的希望,“头儿,那……那我们这便前去吧。”

陆宴清哪还等的了,说着便欲要下床前去,可虚弱的身体却让他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好在葛昌武手疾眼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陆宴清,随后将陆宴清按倒在了床上,轻声劝说道:

“宴清,此刻已过子时,县老爷早已睡下,还是别去叨扰的好。更何况京兆府那边也并非县老爷说了算,还是等明早在去吧。”

永安县虽在京兆府下辖,但因地处偏远且县中较为贫穷,使得县老爷在京兆府中并不得器重;倘若让县老爷深夜前去京兆府请修者前来除妖,定会无功而返白费力去。

陆宴清闻言只得作罢,深吸了口凉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种境地下,恐慌只能等死,唯有冷静下来方能博得一线生机。

见陆宴清的情绪渐渐稳定,葛昌武微松了口气,但心中却满是苦涩。

他刚刚所说的话虽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县老爷能否及时请来修者除妖还尚未可知,可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番。

“头儿我听你的。”陆宴清沉声应道。

葛昌武牵强一笑,“好,那你今晚便好生休息,明日一早点卯过后我便前来寻你。”

“对了。”葛昌武话音一转,看向了一旁的儒师,“儒师,能否请您在县衙内暂住一晚,明日一早与我二人一同向县老爷说明情况。”

“这自然可以。”宋元祯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葛昌武赶忙道谢:“多谢儒师。”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着发问道:“儒师,您确定我能撑到明晚吗?”

陆宴清死死的盯着宋元祯,想要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宋元祯闻言不禁眉头微皱,面露权衡之色,并未急着应话。

从他的诊断来看,陆宴清确实能撑到明晚,可正所谓世事无常,他也不敢轻易断言。

看着宋元祯犹豫不决的神情,陆宴清心中了然,语气很是酸楚的开口道:“儒师,小子懂了,也就是说我能不能撑到明晚只能听天由命了是吗?”

宋元祯应着陆宴清的话微微颔首,既然陆宴清有这般觉悟,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陆宴清死死的握着拳头,心中的悲愤无以复加,片刻后竟忍不住剧咳了起来。

见此情形,宋元祯赶忙一掌拍在了陆宴清的胸膛之上,用儒气帮陆宴清调理气息,一旁的葛昌武看着只能干着急。

半响后,陆宴清的气息被理顺,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宋元祯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出声劝说道:“小子,命之一数玄之又玄,听天由命也不能尽信于命;我虽无法断言你一定能撑到明晚,但倘若你继续这么下去,恐怕连今晚都难熬啊。”

“咳咳!儒师,话虽如此,可小子都要死了,您让我如何能处之泰然啊?”

陆宴清苦涩发问,听到这话的宋元祯与葛昌武皆是默不作声。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们一把年纪了都无法做到坦然赴死,更何况是陆宴清这个年轻人呢。

沉寂了半响后,宋元祯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声开口道:“小子,老朽可施展儒术帮你稳住心神,你且安心睡下,一切等明日再说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陆宴清朝着宋元祯拱手道谢:“那……那便多谢儒师了。”

宋元祯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即用双指抵在陆宴清的额头,抑扬顿挫的沉声道:“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话音刚落,陆宴清心中的恐慌与不甘顿时烟消云散,一股疲倦之意入狂潮般汹涌袭来,躺在床上的陆宴清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此情形,葛昌武与宋元祯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外轻声走去。

可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哐当”一声异响,躺在床上欲要昏睡过去的陆宴清闻声竟猛的从床上坐起,一脸震惊的喃喃自语道:

“儒师刚刚所言的那两句诗,不正是唐代李白的《拟古十二首·其九》的首联与颔联吗?难不成古诗便是儒术?”

……

第二章 古诗便是儒术! 想到这,陆宴清眼中闪过一抹火热之色。

身为某知名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陆宴清所背诵过的古诗少说也有近万首之多,可谓是贯通古今。

倘若古诗便是所谓的儒术,那陆宴清岂不是能在这世道横着走?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开始了验证。

儒师所诵读的《拟古十二首·其九》能令陆宴清释怀生死,那有什么诗句能够滋补精亏呢?

思索了片刻,陆宴清实在没能想到与之相关的诗句,无奈只得作罢。

既然用古诗滋补精元行不通,那摆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有斩妖取丹这一条生路。

可那蛇妖已入妖品,连儒师都难以与之抗衡,更别说他这个普通人了。

所以若想斩杀蛇妖,就要比那蛇妖更为厉害才行。

就在这时,陆宴清灵机一动,随即铿锵有力的脱口而出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话音刚落,一股异样之感从陆宴清的心底油然而生,此时的陆宴清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身体的虚弱感也悄然退去。

“我擦!竟然真的可以!”

陆宴清面露兴奋之色,向前挥动了两下拳头,所挥出的力道确实要比之前有力的多,下床后更是能轻而易举的单手举起桌子,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可就在几息过后,虚弱感竟再次袭来,陆宴清一个重心不稳直接瘫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看来儒术的加持是有时效限制的啊。”

陆宴清被摔了个踉跄,挣扎着欲要起身,可他的身体此时太过虚弱,手臂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起他的身体,无奈陆宴清只好再次开口道:“气拔山兮气盖世!”

话音刚落,陆宴清的身体又恢复了力量,他赶忙起身坐在了床上,以免儒术的加持时效过后再次瘫倒在地。

虽然现如今陆宴清有了力量的加持,但这虚弱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去斩杀蛇妖,到头来还是只能寄希望于他人之手。

而且在接连施展的了两次儒术后,陆宴清感到有些微弱的眩晕,想来应是施展儒术所致,看来这儒术的施展也有次数限制啊。

白忙乎了一场的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好不容易燃起了一丝生的希望,却又被现实无情捻灭。

陆宴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再次笼上心头。

蜡烛已经燃尽无风自灭,黝黑的房间里陆宴清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那“怦怦”的心跳声,可这声音却让陆宴清越发烦躁。

为了不重蹈覆辙,陆宴清赶忙深吸了几口凉气令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的儒师可并不在身旁,倘若自己再次剧咳不止,恐怕真就熬不过今晚了。

情绪平复后,陆宴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一早耳边传来葛昌武轻声的呼喊声才从昏睡中醒来。

“宴清醒醒!宴清!”

葛昌武的声音略显焦急,陆宴清闻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只见葛昌武此时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宴清你感觉怎么样?”见陆宴清醒来,葛昌武赶忙出声慰问。

这一晚葛昌武也没怎么睡好,满脑子都是陆宴清的事,以至于此时的他黑眼圈很是明显。

陆宴清挣扎着欲要起身,可此时的他浑身瘫软根本用不上力气。

葛昌武看出了陆宴清的意图,赶忙将陆宴清扶起,使之靠在床头。

“我……我还好,就是浑身使不上力气。”陆宴清很是虚弱的应声道,脸色苍白且没有一丝血色,这模样多少有些骇人。

“没事,我背你,咱们这便去找县老爷。”

说着,葛昌武便背上陆宴清朝着门外快步走去。

走出门外,一缕晨曦照在了陆宴清的眼眸之上,感受到阳光的温热,陆宴清第一次感觉活着真好,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别急,先让宴清把这粥喝了吧,能让他好受些。”

就在这时,宋元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陆宴清闻言眯眼看去,只见宋元祯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粥朝着两人缓步走来。

“好嘞,那我把他放下。”

葛昌武应了一声,随即便把陆宴清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宋元祯端着粥来到了陆宴清的面前,蹲下身子很是贴心的用汤勺盛起一些粥递到了陆宴清的嘴边,“喝点吧,不烫。”

见习情形,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暖,此人不愧是儒师,果真是德高望重之辈。

陆宴清将宋元祯送到嘴边的粥喝下,一股苦涩的中药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陆宴清猝不及防不禁眉头一皱,但还是强忍着将这米粥给咽了下去。

“这可是我花了半个时辰才熬制出的药粥,你可要尽数喝下,莫要辜负了老朽的一番好意。”

“多谢儒师。”

说着,陆宴清再次将宋元祯递到嘴边的药粥强忍着吞入腹中。

不多时,陆宴清便在宋元祯的喂食下将药粥喝了个干净。

此时的陆宴清感觉小腹暖暖的很是舒服,虚弱的身子也有了几分力气,陆宴清在宋元祯的搀扶下,竟能勉强起身挪步,这让陆宴清大呼惊奇。

“儒师,没想到您竟然如此精通药理,小子佩服佩服。”

陆宴清由衷的朝着宋元祯拱了拱手表示敬佩。

而宋元祯闻言则是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解释道:“小子,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只是在粥里加了些黄芪与党参,只能帮你暂补气虚罢了;”

“之所以这药粥会对你有如此效用,想来是因为你这小子从昨日至今都未曾进食分毫的缘故;别说是你了,就算是葛捕头饿上一天也不会有什么力气的。”

陆宴清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竟的饿的。”

“要不要在来一碗?我那还有。”宋元祯出声发问。

“那就在来一碗吧。”

陆宴清并未矫情,他确实需要在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兴许能多恢复些体力。

“宴清,我那还有两包子没吃,我去给你拿。”

“那便多谢葛捕头了。”

“害,那么见外干嘛,好好坐这等着哈。”

说着,葛昌武便与宋元祯相继而去,只留下余烛七在院落里静静等候。

两人并没有让余烛七等太久,不多时便折返了回来,将药粥和两包子摆在了余烛七的面前。

没再多愣,陆宴清拿起包子啃了一口,咀嚼咽下后在喝上一口药粥。

虽然包子和药粥的味道都不太好,但却让陆宴清的胃有了一抹满足感。

不过半刻,包子和药粥便被陆宴清一扫而空。

陆宴清不拘小节的用袖口抹去嘴角的残粥,随即开口道:“儒师、葛捕头,咱们去找县老爷吧。”

时间不等人,宋元祯与葛昌武都能理解陆宴清求生心切,于是便扶着陆宴清朝着大堂走去,这个时间点县令应在大堂内处理公事。

穿过宏伟庄重的仪门,沿着台阶登上月台,三人便来到了县衙大堂前。

葛昌武朝着陆宴清二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二人再次稍等片刻,自己进门通报。

随后葛昌武便毕恭毕敬的踏入了大堂之内,朝着高坐在上的县令拱手道:“县令大人,小人有要事禀报!”

闻言,正在批阅狱讼公文的郭贤德停笔抬头看向葛昌武,一脸淡然的发问道:“何事?”

“回县令大人,此事事关宴清,能否让宴清入堂?”

“嗯,让他进来吧。”

“多谢县令大人!”拱手道谢后,葛昌武转身看向了殿外的陆宴清两人,高深招呼道:“陆宴清入堂!”

闻言,陆宴清在宋元祯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步入了大堂内,来到了葛昌武身侧。

见此情形,郭贤德不禁眉头一皱,出声询问道:“宴清,你这是怎么了?”

“回县令大人,小人昨日在抓捕逃犯时……”

陆宴清一脸苦涩的将昨日之事与前来之意尽数道出。

听了陆宴清的遭遇后,郭贤德面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此番前来是想让我从京兆府请来修者斩妖取丹救你性命?”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正是如此,还望县令大人成全!”

有儒师在一旁作证,郭贤德自然不会质疑余烛七话中的真实性,可真正令他忧心的是京兆府的修者能否及时赶到。

他在京兆府中深受排挤,想要征调修者来降妖虽说不难,但却总会被人从中阻挠,使得每次降妖之事都会被京兆府一拖再拖,倘若如此根本救不了陆宴清。

见郭贤德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陆宴清不禁心中一凉,身形一晃险些瘫倒在地,好在被一旁的宋元祯及时扶住。

“县令大人,宴清他为县衙抓过不少嫌犯,破过不少案子,还望县令大人能念在宴清兢兢业业的份上成全于他吧!”

葛昌武郑重其事的为陆宴清拱手求情。

郭贤德回过神来,“我这便出发前往京兆府,你们在衙中等候吧。”

说着,郭贤德便起身朝着侧殿走去,脚步略显匆忙。

看着郭贤德离去的背影,陆宴清不禁眼眶一红,对着郭贤德离去的方向高声道:“多谢县令大人!”

……

第三章 恳求 郭贤德走后,陆宴清便被宋元祯扶回了役舍,而葛昌武则有案子需要处理,与陆宴清二人告别后便匆匆离去。

宋元祯本想让陆宴清回房歇息,可陆宴清却死活不肯,宋元祯无奈只好陪同陆宴清在院子里喝茶闲聊。

一杯清茶下肚,陆宴清清了清嗓子出声发问:“儒师,您是如何踏入儒修一途的?”

陆宴清虽知儒术便是古诗,但对于儒修之事却所知甚少,于是便想要向宋元祯请教一番。

宋元祯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和煦一笑道:“怎么,你对儒修感些兴趣?”

“小子在年少时也读过几年私塾,后因家道中落无奈退学,所以小子对儒修还是及其神往的。”

陆宴清此话半真半假,原主在年少时确实读过几年私塾,但在家道中落后家中一贫如洗,父母相继因病去世,而他也险些饿死,哪还会对儒修有些遐想。

“原来如此。”宋元祯了然颔首,面露惋惜之色,“既然如此我便给你说到说道。”

“小子洗耳恭听!”

宋元祯轻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想要踏入儒修一途唯一的途经便是寒窗苦读数十载,学尽万丈儒书峰。”

“那您是何时踏入儒修一途的?”陆宴清好奇发问。

“老朽不才,三十岁才踏入儒修一途。”

虽然宋元祯的用词很是谦逊,但语气中的得意之色却难以掩饰。

“厉害啊儒师!”

陆宴清并不知三十岁踏足儒修一途是何水准,但这拍马屁的功夫陆宴清可谓是当仁不让。

“害,哪里哪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虽踏入儒修一途较早,但三十余年过去了却始终不得精进,恐怕老朽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儒师之境了。”

宋元祯的语气略显伤感,陆宴清闻言赶忙宽慰:“儒师不必伤感,您身子如此硬朗,在活个四五十年肯定不成问题。”

“你这小子。”宋元祯被陆宴清的话逗笑了,但想要活过百岁又谈何容易。

儒家修行与道释两家截然不同,除非能修炼道大儒之境,否则无法增加寿元。

“对了儒师,您昨日施展的儒术好生神奇,是不是只有儒修才能施展儒术啊?”陆宴清岔开话题,有意发问道。

“嗯,没错。”宋元祯微微颔首表示肯定:“想要施展儒术需对儒术本身有着及其深刻的理解,然后再用儒修自身的浩然之气予以加持方能施展而出,二者缺一不可。”

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既然儒术只有儒修才能施展,难不成自己也是儒修?

可自己是什么时候成为的儒修?原主与自己分明只是普通人啊!

愣了几息后,陆宴清回过神来再次发问道:“儒师,那踏入儒修一途时有何感觉啊?”

虽然此事并无纠结的必要,但闲着也是闲着,还是把事情搞清楚为好。

见陆宴清对儒修如此感兴趣,宋元祯也不吝赐教,回想了片刻出声解答道:

“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在踏入儒修一途的瞬间,耳边会有儒祖钟声响起;正所谓三声为儒师,六声为大儒,九声为儒圣,那悠扬的儒祖钟声至今令我难以忘怀啊。”

说着,宋元祯闭上了双眸,不禁怀念起往昔意气风发的自己。

儒祖钟声?

此时的陆宴清眉头微皱,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在哪听到过钟声来着。

片刻过后,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自己昨日不正是被钟声所吵醒的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钟声足足响了有九声之多!

难道自己成为儒圣了?!

陆宴清深吸了一口凉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虽说这是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可成为儒圣又有何用?他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儒圣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这让陆宴清不禁自嘲一笑。

……

京兆府,后堂。

此时的郭贤德正跪在堂中,朝着高坐在上的王府尹拱手道:“大人,卑职此行前来有要事禀报。”

闻言,身着绯色云雁圆领袍衫的正四品官员王永年头也不抬的开口道:“讲。”

王永年的语气很是淡然,郭贤德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启禀大人,永安县境内昨日惊现蛇妖,还请大人能调遣修者与我同去降妖,以保百姓安居乐业。”

“嗯,此事我已记下,事后自会派人前去,你且退下吧。”

王永年对郭贤德的话不为所动,随口便要将郭贤德打发走。

倘若是平时,郭贤德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灰溜溜的离去。

可此事关乎人命,万不可就此作罢,郭贤德只好斗胆继续说道:

“大人,昨日我衙中的一名捕快被那蛇妖吸了精气,虽被恰巧路过的儒师救下,但却性命垂危,恐怕难过今晚;倘若能及时取出妖丹给那捕快服下方能有一线生机,所以还请大人能速速派遣修者与我一同前去降妖。”

郭贤德的语气中满是恳求之色,而王永年则皱着眉头缓缓抬头看向郭贤德。

“贤德啊,近日十三县中皆有妖邪作祟,而京兆府中的人力有限,总得讲求一个先来后到吧?你衙中捕快的命是命,难道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关怀下属可以,但凡是讲求个度,否则那便是放纵、包庇下属之罪!”

“更何况身为捕快本就应当为百姓身先士卒,既然难以施救那便好好厚葬便是,你堂堂县令至于特意前来吗?有这时间不如去想想怎么帮百姓致富,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

“你且先回去吧,蛇妖之事我会尽快派人前去处理的,别在这打扰我处理公事!”

王永年的话使得郭贤德哑口无言,他对此找不出丝毫反驳的理由。

无奈,郭贤德只好拱手离去。

出了后堂,郭贤德黯然伤神的朝着京兆府外走去,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虽然王永年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但郭贤德也知道这其中定有王永年对自己的偏见在。

郭贤德之所以如此不受待见,起因是他为人太过正直,不可避免的得罪了很多人。

这其中不乏与王永年交好的官宦豪绅,郭贤德如此不给王永年面子,王永年自然对他不喜。

郭贤德能保住现在的乌纱帽就已经十分不易了,但倘若还想在王永年这里行个方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时已临近晌午,不少京兆府官员已经提前来到了膳房用膳,以避开晌午时的高峰期。

郭贤德路过门前,下意识的朝着膳房内看了一眼,只见不少身着圆领黑袍的修者正在膳房中用膳。

见此情形,郭贤德的瞳孔骤然收缩,赶忙步入膳房询问了一番,没想到在坐的众位修者皆在今日休沐,并无差事可做。

这京兆府中明明有那么多今日休沐的修者,但王永年却不愿派人与他一同前往除妖,这让郭贤德心中郁火轰然爆发,随后快步折返回了后堂,欲要找王永年理论一番。

正在批阅公文的王永年在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后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郭贤德正神色愤慨的踏入堂中,这让王永年不禁眉头一皱。

“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何事禀报?”

王永年放下笔,语气略带不善的沉声问道。

这次郭贤德并没有下跪,而是直接朝着王永年直接拱手应话道:“回大人,刚刚卑职路过膳房,见其中有数位今日休沐的修者正在用膳,敢问大人为何不肯派修者同我前去除妖?”

闻言,王永年不禁微微一愣,没想到这郭贤德竟质问起自己来了,随即面色一黑。

之前王永年所说的那番话确实并非实言,他就是在刻意刁难郭贤德。

可身为京兆府府尹,就算是让郭贤德有所察觉又能如何?这京兆府内可是由他说了算!

面对郭贤德的质问王永年非但不慌,反而还想着倒打一耙,沉默了片刻后沉声呵斥道:

“郭贤德!你怎知他们今日休沐?”

“卑职亲眼所见!膳房里的众位修者亲口所说!”

郭贤德的话音铿锵有力,没有丝毫惧色。

修者亲口所说?这倒有些出乎意外。

可王永年并未自乱阵脚,而是继续堂而皇之的发问:“那你可是我午后便要将他们派往各县除妖?”

整个京兆府都在王永年的控制之下,即使修者今日休沐他也同样可以将其派出办差,郭贤德的质疑在他面前太过微不足道了。

郭贤德被王永年的话憋得面色通红,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情形,王永年的嘴角扯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奸笑。

正当王永年欲要出言将郭贤德打发之际,郭贤德却突然下跪,缓缓摘下头上的乌纱帽,语气很是悲壮的朝着王永年恳求道:

“大人,我深知您对我不喜,但此事关乎人命还请您能网开一面,派遣一名修者于我同去除妖,否则我这官不做也罢!”

“哼,你做不做官与我何干?你不做大有人争着去做,难道你还想以此要挟本官?”

王永年对郭贤德的话不屑一顾,倘若不是光禄大夫对他赞誉有加,王永年早就把郭贤德的乌纱帽给摘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步入堂内,朝着王永年拱手道:“大人,不良人前来造访。”

听到这话,王永年神情一震,不禁面露忌惮之色……

第四章 不良人造访 不良人,大褚绍清皇帝征用有恶迹者充任侦缉审讯、监察百官等职责的小吏是为“不良”,其统领者称之为“不良帅”。

不良人一众仅受绍清皇帝一人调遣,虽无官无品,但却令满朝文武百官为之忌惮,他们可谓是悬在众臣头顶上的当头铡刀。

王永年身为京兆府府尹,统领褚京周边十三县权利极大,底子并不干净。

所以在听闻不良人前来造访后,王永年顿时慌了神;倘若自己的劣迹败露被不良人所查,恐怕会被当众问斩啊!

而郭贤德在听闻不良人到访后,虽面露震惊之色,但神情却并不慌乱。

他为官公正清廉问心无愧,自然不怕不良人找上门来,转瞬便恢复了常色。

看着如坐针毡的王永年,郭贤德眉头微皱,心中略有所想,趁机开口道:“大人,还请您宽宏大量,派遣一名修者随我前去除妖。”

闻言,王永年猛然回过神来,自己差点这把郭贤德给忘了。

此时王永年哪还顾得上刁难郭贤德,赶忙将郭贤德打发道:“行了行了,你且从侧门速速离去,找李少尹派遣一名修者随你前去除妖便是,别在此耽误我与不良人议事。”

这郭贤德为人刚正不阿,倘若让他赖着不走,恐会在不良人面前多生事端。

王永年无奈只好就此作罢,应了郭贤德的恳求。

“多谢大人!”

郭贤德带好乌纱帽起身朝着王永年拱手作揖,随后便朝着侧门快步走去。

此时的郭贤德心中暗自庆幸,倘若没有不良人突然造访,恐怕自己这顶乌纱帽也就只能交代在此了,而斩妖取丹救陆宴清一命则更是无望。

郭贤德刚刚之所以会以官职相胁,虽是为了迫使王永年答应自己的恳请,但这更是他对这官场炎凉、众人与他为官信念背道相驰的抗争。

自己一生为官清廉,到头来非但没能得到赞赏,反倒在官场深受排挤,这让郭贤德何能不为之心寒?倘若不是放不下县中百姓,郭贤德早就卸职归乡了。

就在郭贤德走出侧门之际,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少女略显俏皮的质问声,“喂,那老头,好好的正门不走却非要走侧门,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闻言,郭贤德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紫金云纹襕衫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正皱着眉头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

这少女长年龄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张着白皙粉嫩的鹅蛋脸,柳眉星眸,琼鼻挺立,樱唇皓齿,亭亭玉立。

看着不远处的少女,郭贤德很是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少女竟是大名鼎鼎的不良人!从她身上的服饰来看,这点是不会有错的。

传闻说不良人皆为有恶迹者,可这小女孩为何能胜任不良人一职?这让郭贤德百思不得其解。

“喂老头!我问你话呢!”

见郭贤德愣在原地,少女气鼓鼓的出声喝问道。

明明同僚他们不论到哪都能令百官心生敬畏,可为何同为不良人的自己却不行呢?这让少女很是生气。

殊不知少女这副气生生的模样落在郭贤德眼里却很是可人,但他并未轻看这个少女,赶忙朝着少女拱手作揖如实应道:“回禀大人,是府尹大人让我从侧门离去的,以免耽误您与府尹大人议事。”

这声“大人”叫的少女很是舒心,使得少女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可随即又佯装严肃之色淡淡应道:“哦,既然如此你便离去吧。”

见这少女并未深究,坐在府尹之位上的王永年不禁松了口气,没想到郭贤德这次还挺上道的嘛,此番回答让王永年很是满意。

而郭贤德只是如实回答而已,并无奉承之意,拱手道谢后便转身离去。

可还没等郭贤德走出两步,只见一个与少女身着同样服饰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郭贤德的身侧,伸手揽住了郭贤德的去路。

郭贤德被男子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数步。

这中年男子皮肤黝黑,面色刚毅淡然,身上的肌肉微微隆起,仿佛浑身都充满了爆发力。

“你要除的妖是何品阶?”中年男子语气深沉的朝着郭贤德淡淡发问。

闻言,郭贤德不禁微微一愣,他是如何自己要去除妖的?难道说此人以偷听多时?

王永年与郭贤德生出了同样的想法,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神色紧张的暗咽了咽口水。

“回禀大人,乃是一品启智境的蛇妖。”

回过神来,郭贤德赶忙应答。

“一品启智境蛇妖?你意下如何?”中年男子转头看向早已走到自己身旁的少女,出声询问道。

少女闻言皱着眉头故作思索了一番,“嗯……听头儿的吧。”

“好,那就用这蛇妖给你练手。”

“多谢头儿。”孟绯希点头应道,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挥舞着粉拳露出了一副欲要大展拳脚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你在前面带路。”

说着,晋侯成看向郭贤德。

郭贤德与之对视又是一愣,随后略有些迟疑的问道:“额……大人,您的意思是要随我前去除妖吗?”

“不然呢?”晋侯成淡然反问。

郭贤德闻言顿时大喜,倘若有不良人出手,对付蛇妖可谓是小菜一碟。

“那就劳烦大人了,大人请随我来。”郭贤德拱手道谢,随即侧身朝着两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坐在远处的王永年见两位不良人欲要离去,赶忙起身笑吟吟的拱手道:“恭送大人!”

王永年的话音刚落,晋侯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对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已经被我盯上了。”

晋侯成的眸子宛如猎鹰般凌厉,王永年仅是与之对视了一眼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此说来这不良人早在侍卫前来禀报之时便在暗中探查自己的反应了;

但为了不漏破绽,王永年还是强装镇定的讪笑道:“大人,您可真会说笑。”

晋侯成闻言并未搭话,转身朝着堂外走去,郭贤德见状赶忙在前面引路。

见三人离去后,王永年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后背都已被冷汗浸湿了。

这不良人的警告并非是心血来潮,看来自己最近要稍微收敛些了,以免被不良人抓住把柄。

……

时光易逝,转眼已日落西山。

陆宴清坐在役舍前的院子里,呆愣愣的迎着夕阳,丝毫不觉的三荒五月的阳光有任何耀眼之处。

虽有橘红色夕阳的映衬,但却难以遮掩陆宴清面色的苍白。

宋元祯与葛昌武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谁都没有出声叫醒愣神的陆宴清。

“葛捕头,现在几时了?”陆宴清望着夕阳突然出声发问。

葛昌武心情复杂,看向了一旁的宋元祯。

宋元祯微微颔首,神色略显无奈。

得到了宋元祯的示意,葛昌武如实应道:“已是酉时一刻了。”

“酉时一刻?已经快天黑了吧。”

陆宴清略有些感慨的说道,神色无喜无悲。

葛昌武与宋元祯闻言并未应话,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郭贤德快些带着修者折返,斩妖取丹尽快给陆宴清服下,倘若在晚一些陆宴清可就真无力回天了。

就在葛昌武与宋元祯为之惋惜之际,只听陆宴清突然暴起,朝着一旁躲闪而去,随之大喊道:“快跑!”

闻言,葛昌武与宋元祯猛然回过神来,只见一条足有手臂粗细青蛇正吐着蛇信子疾袭而来。

宋元祯两人见状顿时骇人失色,急忙起身各自闪到一旁,这才堪堪躲过青蛇的攻势。

“不好!是昨天那蛇妖,快带着宴清离开此处,我来拖住它!”

宋元祯如临大敌,赶忙将扶着陆宴清的葛昌武护在身后,摆出一副迎敌的架势。

这蛇妖已入一品启智境,其心智能与十几岁的孩子不相上下,所以它很是清楚宋元祯的意图,弓起身子吐着蛇信发出一阵嘶嘶声,伺机对宋元祯发动奇袭。

“儒师,要不还是你带着陆宴清逃离此处吧。”

宋元祯以过花甲之年,虽是儒师,但身体并不及自己硬朗,所以葛昌武才出此言道。

“葛捕头,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你赶快把陆宴清带走,然后再带些衙役来与我一同降妖。既然这蛇妖为了寻仇都来到这了,我们定不能让它离去,宴清是生是死就靠我们的了!”

“好,那儒师你可要撑住啊!”

葛昌武不在纠结,说着便背上陆宴清欲要逃离此处。

可就在这时,那蛇妖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宋元祯,猛然探出蛇头朝着葛昌武疾袭而来。

宋元祯见此情形,只能及时施展儒术挡在二人面前:“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褐色屏障突然出现在宋元祯面前,蛇妖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屏障之上很是吃痛;

而宋元祯则捂着胸口一阵闷咳,显然硬接下这蛇妖的撞击于他而言也并不好受。

……

第五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 “宴清,你没事吧?”

葛昌武与宋元祯两人急忙起身,扶起趴倒在地的陆宴清。

陆宴清已无法应话,捂着胸口不停的剧咳着,脸色愈发的苍白,神情痛苦且狰狞。

见状,宋元祯赶忙帮陆宴清调理气息,可此时的陆宴清已是强弩之末,这让宋元祯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而那条青蛇在地上挣扎了一番后,又弓起身子准备对三人发动攻势。

葛昌武为了不让这蛇妖惊扰宋元祯给陆宴清调理气息,只好从腰间拔出牛尾长刀与之对峙,同时还在嘴里不停的对蛇妖咒骂道:

“你个畜生!有本事冲着你爷爷来,看爷爷我不把你剁碎喂狗去!”

蛇妖在听了葛昌武的话后,发出了一声恶狠狠的嘶吼,显然是被激怒了。

葛昌武虽表面英勇神武,实则内心慌得一批;这蛇妖之力就算是宋元祯施展儒术都难以抵挡,又岂是他这个普通人可以与之抗衡的。

可就在这时,蛇妖猛然袭来!

葛昌武见状顿时心脏骤停,赶忙侧身躲闪,然后高举长刀狠狠的朝着蛇妖砍来。

而那蛇妖对此全然不顾,在葛昌武躲闪到一旁后,竟张开血盆大嘴朝着宋元祯咬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元祯突然扭头朝着葛昌武隔空一指,随即朗声开口道:“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话音落下,葛昌武的牛尾长刀瞬间被赋予了千钧之势,在声嘶力竭的怒喊中,葛昌武竭尽全砍在了蛇妖的三寸之上。

顿时,一阵刺耳的金鸣之声响起,火星从刀刃与蛇身之间溅射而出。

蛇妖吃痛,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哀嚎,不停在地上扭动着蛇身;而葛昌武则因难以抵御刀的反作用力,连人带刀一同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围墙之上。

宋元祯趁此时机赶忙抱起陆宴清与这蛇妖拉开距离,找了一个角落继续为陆宴清调理气息。

“葛捕头!你没事吧?”宋元祯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朝着趴在地上的葛昌武询问道。

葛昌武闻言用双臂缓缓撑起身体,闷咳着出声应道:“咳咳,我……我没事。”

虽然葛昌武嘴上那么说着,但实则喉咙里已溢出了一抹腥甜,为了不让宋元祯分心,葛昌武将血强忍着咽了下去。

踉跄起身后,葛昌武再次持刀挡在了宋元祯两人面前,一脸愤慨的盯着不远处已经缓过神来的蛇妖。

这蛇妖在被葛昌武砍了一刀后,被砍之处的鳞甲已经完全破碎,一缕鲜血从伤口溢出。

但这对于蛇妖而言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根本不足以影响它的行动能力。

蛇妖再次扭动着身子缓缓逼近,准备继续对葛昌武发动攻势。

葛昌武死死的握住手中的牛尾长刀,虽有性命之危,但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而此时的陆宴清在宋元祯的调理下,气息已经平复了大半,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葛昌武挡在面前的坚毅背影,不禁热泪盈眶。

倘若自己能险象环生,定要好好报答葛捕头!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自己能否活下来还尚未可知。

既然葛昌武与宋元祯两人都未曾放弃自己,陆宴清又岂能自暴自弃?

陆宴清强忍泪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开始思索斩妖之法。

刚刚宋元祯所施展的《竹石》与《金错刀行》,都被陆宴清看在眼里。

既然葛昌武能在陆游《金错刀行》的加持下破了蛇妖的鳞甲,那倘若自己也给葛昌武用儒术予以加持,是否能直接斩杀蛇妖呢?

虽然无法确定,但却值得一试!

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思索起能够加持长刀的古诗。

可就在这时,那蛇妖在试探了片刻后,竟再次朝着葛昌武急袭来。

葛昌武见状急忙故技重施,侧身躲避,拎刀竖劈而下。

而那蛇妖竟不躲不闪,反倒是调转身形,大有一副要与葛昌武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蛇妖此举让葛昌武与宋元祯皆是一愣,这显然有些不和常理。

砍伤蛇妖的确实是葛昌武没错,但若是没有宋元祯的儒术加持,葛昌武根本难伤其分毫。

可为什么这蛇妖不先去攻击宋元祯,而是宁愿调转身形也要去攻击葛昌武呢?

情况危机,两人来不及深入去想。

随着葛昌武使出吃奶的力气挥刀而下,宋元祯再次施展儒术给予加持:“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话音刚落,却只见异象突生,那蛇妖的通体竟在瞬间萦绕上了一抹翠绿。

见此情形,宋元祯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出声提醒道:“这是妖术!快躲开!”

妖术已经属于术法的范畴,葛昌武的长刀虽有儒术加持,但也难于与妖术相抗衡,怪不得这蛇妖会直奔葛昌武而去。

毕竟宋元祯只不过是个儒师,儒术对力量的加持效果大概在被加持者本身实力的五成左右,所以加持的效果强弱也取决于被加持者本身。

而葛昌武只不过是一个体格壮硕的普通中年男子罢了,能在儒术的加持下能破开蛇妖的鳞甲已经实属不易,可一旦蛇妖施展妖术,那就不是他能够应对的了。

闻言,葛昌武面露惧色,欲要侧身躲避。

可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陆宴清却铿锵有力的仰天怒吼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葛捕头!给我砍了它!”

陆宴清的话振聋发聩,葛昌武顿时退意全无,一股磅礴的力量席卷全身,牛尾长刀也泛起了一抹血色光芒。

“给我去死!”

随着葛昌武的一声嘶吼,刀刃裹挟着凌厉的杀气朝着蛇妖迎头劈去。

蛇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嘶嚎,可此时的它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下这一刀。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突然炸响,周围顿时尘土飞扬,地面都随着一震。

片刻过后,尘土散去。

陆宴清艰难的抬头看去,只见此时的葛昌武正一脸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很是不可以思议的看着面前足有水缸般深浅的土坑,牛尾长刀插在坑中仅露出了半截刀柄。

而在土坑两侧,蛇妖的那两截躯体还在微微抽动,这只是一种神经放射现象,此时的蛇妖已经彻底死透了。

看到这一幕,陆宴清直接瘫软在地仰望天空,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没想到在自己的加持下,葛昌武竟能爆发出如此骇人的力量,这让陆宴清很是意外。

“宴清,你……你竟然施展儒术?”

就在这时,宋元祯突然遮挡了陆宴清的视线,一脸严肃的出声询问。

陆宴清闻言回过神来,此时的他身体已无大碍,但还是异常虚弱,提不起丝毫力气来。

“儒师,你还是先将那蛇妖的妖丹取出喂我服下吧,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陆宴清有气无力的朝着宋元祯催促道。

宋元祯闻言这才想起正事,赶忙将陆宴清扶起靠在墙边,随后快步走到了蛇妖面前,摸索了一番后从蛇身中挤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墨绿色珠子,这便是蛇妖的妖丹了。

没再多愣,宋元祯赶忙回到了陆宴清的身旁,将妖丹塞入了陆宴清的口中助其咽下,随后用浩然之气将妖丹催化,使妖丹的力量在陆宴清的身体内扩散开来,以达到迅速补齐精亏的效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虚弱感悄然消散,陆宴清的身子也愈发暖和起来。

陆宴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闭着眼睛露出了一脸享受之色。

“宴清,宴清你醒醒,宴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别葛昌武轻声唤醒。

睁开双眸,只见此时仍是日暮时分,但夕阳却明显不如之前那般娇艳了。

“宴清,你感觉如何?”

见陆宴清醒来,葛昌武很是关切的出声发问。

陆宴清和煦一笑,自顾自的坐起身来,微微摇头道:“放心吧葛捕头,我已经没事了。”

此时的陆宴清面色红润与常人无异,显然以无生命之险。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身来四下寻找宋元祯的身影,只见宋元祯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喝茶。

陆宴清快步来到宋元祯面前,郑重其事的磕头跪谢道:“多谢儒师救命之恩。”

见状,宋元祯赶忙放下茶盏,将陆宴清扶起,“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能活下来虽有老朽的一份功劳,但在紧要关头还是靠的自己啊。”

宋元祯话中略带深意,陆宴清心中了然,只好胡诌了个理由出声解惑道:

“儒师实不相瞒,小子在经由您的提点后这才回想起儿时曾有儒钟之声在耳畔响起,小子应该在那时便以跻身儒师之境。”

“什么!竟在儿时便以跻身儒师之境!”宋元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那时你多大?”

“额……好像是八岁。”

闻言,宋元祯直接瘫坐回石凳上,神色怅然的喃喃自语道:“呵,八岁?老朽寒窗苦读二十余载才堪堪入了儒师之境,没想到竟连一个小娃娃都不如……”

看着宋元祯老泪纵横的模样,陆宴清暗暗懊悔,自己这牛吹的是不是太过离谱了……

第六章 儒圣之姿 “儒师,您不必如此,小子虽早于您踏入儒修一途,但论学识却远不如您,日后还望您能多多提点一二。”

陆宴清朝着宋元祯微微拱手,不惜贬低自己出言安慰,但这也并非虚言。

宋元祯寒窗苦读已有五十余载,论才学怎是他这个毛头小子能够比拟;倘若不是陆宴清携异界记忆魂穿而来,原主只不过是个傻愣子罢了,踏入儒修一途更是毫无可能。

闻言,宋元祯的情绪果然有所好转,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此话所言极是,是老朽太过介怀了;老朽读过万卷典籍,其学识远非常人所能比拟;你虽在年少时便已踏入儒修一途,只是得了某种机缘罢了,并无真才实学,与我还是有些差距的。”

“那是,那是。”

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宋元祯竟还有如此傲气,看来能在三十岁踏入儒修一途已实属不易,否则宋元祯也不会有这般底气。

“对了。”陆宴清岔开话题,然后朝着一旁的葛昌武突然下跪,“多谢葛捕头救命之恩!同时也感谢葛捕头您这些年来对我的关照。”

说着,陆宴清便干净利索的给葛昌武磕了三个响头。

男儿膝下虽有黄金,但面对恩人却不必吝啬。

当初若不是葛昌武提点,原主恐怕早已卖身为奴,这对于原主而言可谓是再造之恩;

而现如今陆宴清有被葛昌武所救,于情于理葛昌武都是他该跪之人。

“你这是作甚,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葛昌武的横眉微皱,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责怪之意,“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

虽然葛昌武嘴上那么说着,但心中却很是感动,不禁眼眶微红。

为了不让陆宴清两人看笑话,葛昌武硬是把眼泪强忍了下来。

此时的天色渐渐被黑夜笼罩,只有西方天际飘荡的几朵浮云还映照这一抹橘红的霞光。

就在这时,只听院落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陆宴清三人闻声看去,只见郭贤德正带着两位身着黑衣的男女快步走来,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可就在三人踏入院中之际,晋侯成却突然神情一肃,急忙拦在了郭贤德与孟绯希两人的身前,沉声道:“周围有妖气!”

“什么!有妖气?”

郭贤德神色骇然,这里可是永安县县衙役舍,怎会有妖气出现?

而孟绯希则面露兴奋之色,四下张望寻找那妖气的源头所在,“头儿,那妖怪在哪呢?”

“县令大人莫要惊慌,那蛇妖已死。”葛昌武朝着郭贤德拱手解释道,语气中略带得意之色,毕竟蛇妖可是经由他手亲自斩杀于此的。

“哦?死了?”郭贤德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

“县老爷请看,昨日吸取宴清精元的那只蛇妖不久前竟来此寻仇,已被我等联手斩杀。”

说着,陆宴清三人让开身位,露出了不远处的深坑和已经段成两截的蛇妖尸体。

“你……你们竟把蛇妖给杀了?”见此情形,郭贤德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今早这三人不是说蛇妖已入妖品,无法与之抗衡吗?自己好不容易才将不良人请来除妖,却被告知蛇妖已被斩杀,这让郭贤德不禁大跌眼镜。

“千真万确。”葛昌武点头笑应。

晋侯成与孟绯希绕过陆宴清三人,走到了蛇妖的尸体前。

细细端详了一番后,晋侯成微微颔首,“嗯,这确实是一品蛇妖无疑。”

“啊?蛇妖就这么死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孟绯希绣眉微颦,面露不悦之色。

自己好不容易才缠着头儿出来降妖历练,没想到却白高兴了一场,这让孟绯希看向郭贤德的目光中略带幽怨。

晋侯成看着一旁的土坑,不知为何突然眉头一皱,随即略有所思的朝着陆宴清三人开口询问:“这蛇妖当真是你们三人杀?”

见晋侯成竟然不信,葛昌武一脸不服的应道:“这是当然!在宴清与儒师的协助下,我一刀就把这蛇妖给斩了。”

葛昌武一边说着,一边声情并茂的比划着,这让陆宴清觉得有些好笑,但此次一刀斩妖确实能让葛昌武吹一辈子了,寻常人可没有斩妖的机会。

“哦,儒师?”晋侯成看向了一旁身着白色儒衣的宋元祯,可脸上的疑惑之色却越发明显,“倘若阁下仅仅只是儒师,何能斩杀这一品蛇妖?”

“实不相瞒,我身旁的这位年轻人也是儒师,当时先由我施展儒术加持了葛捕头的长刀,后由我身旁的这位年轻人连续施展了两道儒术……”

说到这,宋元祯不禁微微一愣,瞳孔骤然收缩,“连……连续施展了两道儒术?难不成宴清你已入大儒之境?!”

宋元祯的神情很是激动,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陆宴清。

“哦?此话怎讲?”陆宴清眉头微皱,很是不解的发问道。

陆宴清虽再次之前便有猜测,但却无法确切肯定,正好可以趁此时机打探一般。

“在儒修体系中,儒师是不能对同一目标连续施加两道儒术的,只有等上一道儒术失效后才能继续施加,否则两个儒术将相互抵消,一个都无法施展;只有大儒亦或者儒圣才能对同一目标连续施加两道儒术啊!”

“原来如此,小子我是真不知情。”

陆宴清憨厚的挠了挠头,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呵,大儒?恐怕还不止如此。”就在这时,只听晋侯成突然出言分析道:“这土坑的深浅将近三尺有余,几乎等同于二品武修的全力一击;即使有大儒和儒师的加持,一个普通人也无法挥出如此力道,在我看来他应该是儒圣才对。”

晋侯成死死的盯着陆宴清,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什么!儒圣?”

在场的几人闻言皆为之哗然。

“此……此话当真?”宋元祯难以置信。

“你身为儒师,应当比我清楚才对。”晋侯成淡然应道。

宋元祯老脸一红,“老朽只不过是儒家散修,并未见识过二品武修的全力之威,实在惭愧。”

“哈?就他这个小屁孩能是儒圣?头儿,你是不是搞错了?”孟绯希对此也很是诧异。

在她的印象里,儒修都是些年过半百的顽固老头;而面前的陆宴清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怎可能会是儒圣呢?

小屁孩?你才是小屁孩好吗?

陆宴清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妙龄少女叫做小屁孩。

但不得不说这少女的身材倒是挺有料的,相貌也十分娇好,给人一种蛮横小萝莉的既视感,这让母胎sool至今的陆宴清忍不住多瞥了两眼。

“真假与否,再次施展儒术一验便知,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着,晋侯成看向陆宴清,眼中略带深意。

陆宴清闻言面露纠结之色,虽说自己已成儒圣,但却并不想太过招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这两人毕竟是县令带来的,陆宴清也不好直接出言拒绝,只能先打探二人的身份道:

“请问二位是何许人也?”

“哦,忘了介绍了,这两位乃是大明鼎鼎的不良人,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斩除蛇妖。我与两位不良人实则早已抵达永安县,但在县中搜寻了一圈下来却并未找到这蛇妖的踪影,这才回到县衙直奔此处。”

郭贤德走上前来出声介绍道。

不良人?!

三人闻言皆为之诧异,显然都有听说过这不良人的威名。

愣了半响后,陆宴清回过神来,郑重其事的微微颔首道:“好,那我便对你施展儒术吧。”

“可以。”说着,晋侯成来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陆宴清没再多愣,随即指向晋侯成铿锵有力的开口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话音刚落,一股猛烈的罡风从晋侯成的脚下凭空而起,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陆宴清被扬起的风沙吹的连连后退,直到退后了数米之远才勉强能立柱脚跟,此时的晋侯成已经完全没入了风沙之中,已经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

“好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你果然有儒圣之姿!给我破!”

随着晋侯成的一声怒喝,只见一道磅礴的力量冲天而起,轰然在上空炸响,罡风随之溃散,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半响过后,尘土散去,一群衙役闻声赶到,“县老爷,出什么事了?”

“啧,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有我在还用得着你们来过问?”郭贤德朝着赶来的衙役训斥道。

衙役无奈只好悻悻离开。

等所有衙役都已离去后,晋侯成走到了陆宴清的面前,语气颇为欣赏道:“你果然是儒圣。”

“小子可能只是恰得机缘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陆宴清拱手自谦。

一旁的几人在听到晋侯成肯定的答案后,纷纷被震惊的合不拢嘴,没想到昨日还是一个将死之人的陆宴清,竟在今天摇身一变成为了当世儒圣了,这可谓是因祸得福啊。

此事已了,晋侯成与孟绯希便没再多留,与众人告别后便离开了县衙。

而陆宴清、葛昌武、宋元祯、郭贤德四人则在院子里寒暄了片刻后,这才四散离去……

第七章 藏宝图? “时候不早了,宴清你早些回家歇息去吧,我准你休沐几日,等把身体修养好了在前来上值。”

郭贤德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出声关切道。

陆宴清虽已无生命之险,但毕竟大病初愈,身子较为孱弱,并不适合在衙中当值;不如先把身体养好在来,以免因过劳而加重病情。

“多谢县令大人。”陆宴清拱手道谢,休息几日倒也不错。

“不必多礼。”郭贤德和煦一笑,随后看向一旁的葛昌武招呼道:“走吧,随我前去看看那件案子调查的如何了。”

闻言,葛昌武微微颔首,“是,大人。”

“哦,是何案子?”陆宴清好奇发问。

葛昌武并未隐瞒,出声应道:“昨日有一布商途径城中在洛安客栈暂住,却在夜间离奇死亡,直到现在都未能查明死因;这布商常年往返于京杭两地,在褚京城内开有布庄,可谓是家财万贯,且与不少褚京城中的大人交好。”

“褚京城中的大人们在得知此事后极为恼怒,限我们三日破案,倘若到时未能破案,恐怕会被问罪下来啊!”

葛昌武皱着眉头,神色略显焦急与无奈。

“那需不需要我前去帮忙?”

陆宴清虽没有什么探案经验,但出生于双警家庭的他从小就被父母有意引导着要去当一个警察,因而在父母的熏陶下学习了很多有关刑侦的知识。

只不过从小缺少父母陪伴的陆宴清却对当警察不感兴趣,于是在大学填报志愿时瞒着父母报考了自己比较中意的中文系,但他脑海中的刑侦知识确是实打实存在的。

以他超前的刑侦思维方式,说不定能在案件中有所收获,所以陆宴清才出言问道。

从葛昌武的神情来看,这案子可谓是相当棘手啊。

还没等葛昌武开口,一旁的郭贤德便摆手道:“不用,宴清你还是回家好好修养吧,若是累坏了身子留下隐疾那可就不好了。”

“县令大人说的没错,宴清你确实不宜太过操劳。”

既然就连宋元祯都这么说了,陆宴清也不好太过坚持,只得作罢。

没再多愣,郭贤德带着葛昌武匆匆离去,院子里就只剩下了陆宴清与宋元祯二人。

“儒师,接下来您有何安排?倘若无事,可否随小子到家中一坐?让小子略备酒菜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同时也能让您在家中暂住一晚,小子可有不少问题要请教于您。”

陆宴清很是真挚的出声邀请道。

见陆宴清对自己如此敬重,宋元祯的心情大好,当即便答应了下来,“我此行本打算到褚京拜访挚友,但晚上个一两天也并无所谓,既然如此我便随你同去吧。”

“多谢儒师。”陆宴清拱手道谢,心中大喜。

虽说这宋元祯在儒修一途中已远不如自己,但他踏入儒修一途足有三十余载,自然有值得请教的地方;

更何况这宋元祯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陆宴清可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留救命恩人在家中吃口便饭、暂住一宿可谓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儒师这边请。”

说着,陆宴清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欲要在前面带路。

可就在这时,宋元祯却突然抬手打断道:“等等。”

“怎么了儒师?”陆宴清疑惑发问。

宋元祯闻言神秘一笑,随后径直走到了蛇妖的两截尸体旁,将其挎在了胳膊上,“这好东西可不能忘了带走。”

“哦?这有何用?”陆宴清不解。

“蛇可入药,用它给你煲汤服下能让你恢复的更快些;而且这蛇妖全身上下都是宝,其蛇胆可解百毒、蛇牙可辟阴邪、蛇皮可制作防具、蛇骨可锻造法器,少说能换三两银子呢!”

“原来如此。”

陆宴清闻言连连点头,这下算是长了见识。

两人出了衙门,朝着陆宴清的家步行而去。

路上途经酒楼,陆宴清花了二十文钱买了些饭菜外加一壶桃花酿供两人享用。

虽说陆宴清每月的俸禄也就三钱银子,但陆宴清毕竟是自己生活,开销并不大;常年积攒下来也算是小有积蓄,请宋元祯吃顿酒菜还是毫无压力可言的。

买完酒菜后,陆宴清便带着宋元祯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陆宴清的家距离县衙并不是很远,步行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陆府,十几年前也算是城中的大户人家,院子三进三出,府中养了七个丫鬟、三个护院、一个门童。

可现如今的陆府早已没了往日的辉煌,门庭略显破败,院子也被占去其二,仅剩一间堂屋和两间耳房;虽说不大,但也足够陆宴清起居待客之用。

陆宴清从袖袋中掏出钥匙,开门将宋元祯迎入院中。院子不大,但却被收拾的干净利索井井有条。

一颗魁梧的杨树屹立院落西侧,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而院落东侧则搭着一个木棚,棚下支着一个土灶,显然是陆宴清生火做饭的地方。

今夜的月光皎洁明亮,微风徐徐夹杂着丝丝春寒,吹的人很是舒服。

陆宴清从堂屋内的橱柜里拿出碗筷,整齐摆放在杨树下的石桌上,将饭菜至于碗碟之中。

借助着月亮的光辉,倒是省了一根火烛。

而宋元祯也并未闲着,走到水池旁开始处理蛇妖的尸体。

陆宴清将饭菜布置好后,便跑来生火烧水,给宋元祯打个下手。

宋元祯从这蛇妖身上剃出了五六斤肉,看来仅凭他们是吃不完的,余下的倒是可以连同蛇妖身上的宝贝一同卖掉。

可就在宋元祯收拾蛇肠的时候,却突然在摸到了一根食指粗细的圆筒状异物,这让宋元祯不禁眉头一皱。

好奇的他用刀化开蛇肠,将异物从中取了出来。

此时的异物上裹满了腥臭的红色粘液,宋元祯很是嫌弃的将其用清水冲洗干净。

正在烧锅的陆宴清也闻到了这股腥臭味,赶忙靠了过来皱着鼻子出声询问道:“儒师,怎么那么臭啊?”

宋元祯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宴清,你看看这是什么?从蛇妖身体里取出来的,我老眼昏花看不清。”

陆宴清一脸好奇的将其接过,在月光下细细端详了起来。

这是一个小木筒,虽然个头小,但其身上所纂刻的花纹却及其复杂,上下还各镶嵌了一绿一红两颗宝石,微微晃动能听到其中传来轻微的异响,显然有什么东西藏在其中。

听了陆宴清的描述,宋元祯决定让陆宴清将其打开一看。

可这东西的来历不明,陆宴清也不敢贸然出手;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打算用石头将这小木筒砸碎。

虽说这小木筒十分精美,砸了十分可惜,但相较而言还是小命要紧,宋元祯也赞同了陆宴清这一想法。

没再多愣,陆宴清将小木筒放在地下,随手抄起一块石头便狠狠的砸了下去。

只听“咯嘣”一声脆响,小木筒应声碎裂。

陆宴清见并无异状发生,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轻手轻脚的将石头挪开;只见下面的小木筒此时已碎的四分五裂,一张卷成筒状的纸张映入眼帘。

这纸张略显暗黄,显然已经有了些年头;陆宴清将其拾起,展开后只见其中竟画着一张地图,这让陆宴清顿时异彩连连。

为了能更加清晰的看清纸条上的内容,陆宴清从堂屋内拿出油盏,借助着火光与宋元祯一看究竟。

这张图在陆宴清看来很是熟悉,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思索了半响后,陆宴清恍然大悟,很是激动的朝着一旁的宋元祯告知道:“儒师我知道了,这是城西十里外的春夕山啊!”

“哦?春夕山?”

“没错,正是春夕山!”陆宴清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身为捕快,走街串巷几乎是每天必做之事,整个永安县就没有陆宴清没去过的地方,所以陆宴清才会看这地图如此眼熟。

“可这地图究竟是何用意呢?”宋元祯疑惑发问。

“会不会是藏宝图?”

“我也是这么想的。”宋元祯微微颔首,他的想法与陆宴清如出一辙。

“可那春夕山的范围极广,即使知道有宝藏藏于山中,想要寻找也并非易事。”

“那这纸张上除了地图难道就没有别的提示吗?”

“额……好像没有。”陆宴清努力瞪大眼睛看向纸张,可除了其上潦草的地图外别无他物。

“那就奇怪了。”宋元祯皱着眉头很是不解,“既然留图,为何会只给出一个如此模糊的范围?这是想让人找到呢?还是不想让人找到呢?”

宋元祯的话点醒了陆宴清,如此说来这确实不合常理,难不成这纸张中另有玄机?

想到这,陆宴清的脑海中随之浮现了水滴显字法、火烧显字法、光照显字法,这些都是从他父母那学来的,也是古代人常用的伎俩,陆宴清打算依次验证一番。

光照法没用,水滴法没用,接下来就只剩下火烧法了。

陆宴清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放在火上轻轻燎过,一行褐色的小字随即显现了出来,只见上面写道:“透而不耀,水波漫天。”

……

第八章 皆有定数 “透而不耀,水波漫天?什么意思?”

宋元祯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面露疑惑之色。

陆宴清摇了摇头,同样没什么思路,“想来应是对藏宝地点的特征描述吧。”

“嗯,有道理。”宋元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可这描述太过含糊,两人思索了半响仍没有任何进展,无奈只能作罢。

宋元祯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轻声宽慰,“毫无根据的凭空猜想只能徒增烦恼,说不定只有身在山中才能领会这两句话的含义。”

“那儒师明日可否与我同去一探?”

陆宴清虽不知这地图究竟指向何处,但能被蛇妖藏在腹中之物定有其不凡之处,更何况装着这地图的小木筒也及其精致,倘若说这地图所指之处什么都没有,陆宴清是万万不信的。

闻言,宋元祯面露纠结之色。

他已经老了,早已没了年少时的那股冲劲;贸然前去这么一个吉凶难料之地,让他很是为之顾虑。

陆宴清也看出了宋元祯的为难之色,随即笑着改口道:“儒师您若是不愿前去也没关系,小子我只是好奇地图所指之处究竟藏了什么,并不是非去不可;等葛捕头闲暇下来,我在拉他陪我一同前去便是了。”

“宴清啊,你让老朽考虑一晚,明日给你答复。”

宋元祯也深知这地图所指之处极有可能藏有机缘,要说不心动这是假的。

他一时有些打不定主意,只能晚上权衡利弊一番再作答复。

“可以。”陆宴清点了点头,“但儒师你可莫要勉强。”

“放心吧,老朽心里有数。”宋元祯和煦一笑。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宋元祯端着盛满蛇肉的竹筐来到灶台前,掀开锅盖将一斤左右的蛇肉下入锅中,然后又从一旁的小菜园子里拔了些青菜小葱做辅菜,荤素搭配才是合理的饮食之道。

而陆宴清则把这地图和已被砸碎的小木筒收拾了起来,等明天天亮后在给宋元祯端详一番,说不定能有其它发现。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陆宴清真正舍不得的是小木筒上所镶嵌的两颗宝石,他虽不知这两颗宝石的具体价格,想来也能换些银子。

陆宴清是有些积蓄不假,但谁又会嫌弃钱多呢?

两刻钟后,在陆宴清的协助下宋元祯终于是把蛇肉汤给做好了。

掀开锅盖的瞬间,一股咸香顿时扑面而来,这让陆宴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很是惊奇,没想到这蛇肉炖出来的香味竟会如此馋人。

两人各盛了一碗蛇肉汤,来到了石桌旁坐下。

陆宴清迫不及待的喝了口蛇肉汤,忍不住连连夸赞道:“蛇肉嫩而不柴,汤底肉香浓厚,这……这蛇肉汤怎么会那么好喝?”

这蛇肉的味道出乎了陆宴清的意料之外。

宋元祯闻言莞尔一笑,“你这是第一次吃妖肉?”

“没错,确实是第一次。”陆宴清点了点头,趁着应话的空隙还不忘了喝上一口。

“这蛇妖已入妖品,修为全靠吸收天地之气而来,其肉质受天地之气熏陶自然会变得异常鲜美,这可是只有达官贵族、富豪强绅才能享用的极品食材啊,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尝其鲜美。”

宋元祯的话音略带感慨,显然也未曾吃过几次妖肉。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探讨儒修之道,这让陆宴清收获良多。

陆宴清从宋元祯的口中得知,儒修主要依仗的是教化之力。

倘若抛开儒术不谈,实则儒修与常人并无二异,除非能修到儒圣之境方能增加五十年寿元,与武修、道修、佛修有着极大的差别。

武、道、佛的修为境界皆分为一到九品,只是品阶的名称不尽相同;但这三家的修者皆有着极强的个人实力,这便使得儒家修者自古势弱,根本无法与之比拟。

好在历代朝堂皆是儒家的活跃之地,倘若没有帝王家的扶持,恐怕儒家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至于儒圣之事,宋元祯所知甚少,毕竟当今世上现存的儒圣算上陆宴清也仅有六人,足以可见晋升儒圣是何等困难。

酒足饭饱后,两人相继洗漱了一番,便各自到左右耳房睡下了。

因为葛昌武的家距离县衙较远,且有的时候免不了要连夜值守破案,所以时常会来陆宴清的家中过夜,倒也不用再给宋元祯收拾床铺了。

躺在船上的陆宴清感觉很是疲惫,不多时便睡了过去;而宋元祯则看着窗外的明月面露思索之色,权衡着是否要随陆宴清一同进山之事。

……

褚京,司天监地底。

晋侯成与孟绯希顺着石阶盘旋而下,不多时便下到了石阶的尽头。

两人步入了一条甬道之内,甬道呈拱形,开凿的很是规整,顶部镶着白髓萤石,散发着略显凄惨的白光照亮四周。

甬道狭长,时不时有身着同样服饰的同僚从身旁经过,两人只是对其微微示意,并没有多说什么,整个甬道内很是寂静,只有脚步在轻声作响。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甬道尽头的房门前,轻轻扣响了房门。

“师傅徒儿回来了!”

孟绯希朝着门内招呼道,声音略显兴奋。

话音刚落,只听“吱嘎”一声,那厚重的黑色石门应是而开,两人步入其中后石门自动关闭。

这房间很是宽敞,但屋内却只有一颗白髓萤石嵌在穹顶,根本不足以把整个房间照亮。

孟绯希四下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白发老者正站在窗前,朝着黑洞洞的窗外看去。

“师傅,您怎么又在看这黑窟窿啊?”

孟绯希来到了老者的身旁,很是疑惑的出声问道。

说着,孟绯希下意识的朝着窗外低头看去,只见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与平常并无二异。

闻言,老者回过神来不禁莞尔一笑,转过身来朝着孟绯希轻声教诲,“绯希啊,你修为尚浅,等你突破显圣境就知道为师在看什么了。”

“显圣境?”孟绯希眉头一皱,一时未能想起这显圣境究竟是几品境界,于是便掰着手指查了起来:“蜕凡、通窍、筑魂、凝丹、斩……斩念,斩念……”

见孟绯希没能掰扯清楚,一旁的晋侯成沉声接话道:“斩念、入道、显圣,这显圣境乃是七品道修之境,你可莫要在忘了。”

“知道了头儿。”孟绯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应道,看得出来这孟绯希对晋侯成很是信服。

“对了绯希,你今日前去斩妖有何收获啊?”老者岔开话题笑问。

一提到这,孟绯希很是不悦的撇了撇嘴,“师傅您别提了,今日我压根未曾得以斩妖,白忙乎一场。”

“哦?发生了何事?”

老者来了几分兴致,孟绯希一五一十的出声道来,其中也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晋侯成却并未拆穿。

“青年儒圣?”老者在听了陆宴清的事迹后不禁微微一愣,随即看向了一旁的晋侯成。

“没错,确实是青年儒圣,我已验证过了。”晋侯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他那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可谓是古今绝句,确实有儒圣之姿。”

“力拔山兮气盖世?好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与朝中的那两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老者的话中满是赞叹之色,这评价之高让晋侯成略有些出乎意料。

“那大人可有招揽之意?倘若那小子能道儒双修,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在此世间,倘若非要评个最强之人,那必是双修九品儒圣。

儒修本身虽并没有太强的战力,但倘若能够实现双修,便可用儒术加持自身、削弱对手,在同等修为的情况下机乎没人会是儒家双修对手,就连越品对战也并非毫无胜算。

老者闻言低头沉思了半响,随后略带深意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天下奇才无数,但能真正问鼎的也不过数人,你可知为何?”

“卑职不知。”

“那是因为天地气运有限,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而儒家气运最多只能孕育出五位儒圣罢了,而那小子的出现将打破这份气运,也就意味着必有一人会跌出儒圣之境;倘若你是那五位儒圣,你会怎么做?”

老者的话瞬间点醒了晋侯成,晋侯成顿时面露肃意,微微拱手:“卑职受教。”

而一旁的孟绯希则有些摸不着头脑,略有些好奇的出声问道:“师傅,那你会怎么做啊?”

看着自己这很是呆萌的徒儿,老者和煦一笑,负手看向窗外的深渊并未应话。

……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被窗外的晨曦叫醒,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迫使陆宴清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分毫。

陆宴清对此并未在意,不一会身子便恢复了动弹,下床后开始洗漱穿衣。

可就在他打着哈欠提裤子时,只听“滋啦”一声,裤子竟被他应声扯破了,搞得陆宴清一脸懵逼。

自己也没使多大力气啊,这裤子怎会被自己扯坏呢?

陆宴清又换了一条裤子,可还是被扯破了,这让陆宴清不禁吐槽起裤子的质量来。

虽说着裤子的质量不好,但也总不能不穿裤子吧。

所以当穿第三条裤子时,陆宴清轻手轻脚的提上裤子,裤子这才免于被扯破。

倘若这条裤子也破了,那陆宴清就只能光屁股蛋了。

……

第九章 被盯上 走出房门,一阵噼里啪啦的烧柴声从一旁响起。

陆宴清闻声看去,只见宋元祯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坐在灶台前添着柴火;锅里雾气蒸腾,一股肉香扑面而来,这让陆宴清神情为之一震。

“儒师,您又在炖蛇肉汤啊?”

走到近前,陆宴清不禁暗咽口水,出声朝着宋元祯招呼道。

宋元祯闻言和煦一笑,微微颔首,“蛇妖肉还剩下不少呢,总不能浪费了,余下的一会卖去酒楼还能换些银子,倘若放坏了那就太可惜了。”

“儒师所言极是。”陆宴清表示赞同,随后撇开话题道:“对了儒师,昨日那装有地图的小木筒样式及其精美,筒身上所纂刻的似乎像是某种文字,您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说着,陆宴清把那小木筒的残片从腰间的荷包中倒出,递给了宋元祯。

宋元祯将其接过后细细端详了起来。

不多时,只见宋元祯的老眼一瞪,顿时面露震惊之色,语气略有些颤抖的出声道:

“这……这上面所纂刻的竟是八百年前萧晋儒圣所创的儒纹!”

“哦,萧晋儒圣?儒纹?”

陆宴清眉头一皱,面露疑惑这是,这于他而言很是陌生。

“没错!”宋元祯神情肃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出声解释道:“这萧晋儒圣乃是儒武双修之人,被誉为当世第一修者,他穷极一生只为突破天地桎梏,寻求长生,飞升成仙。”

“可仙之一字虚无缥缈,萧晋儒圣追寻了近百年无果,于是便依照道家符箓独创了儒家繁纹,打算另辟蹊径,可却并无效用,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难不成这地图所指之处便是萧晋儒圣的陵墓所在?”陆宴清抱着双臂大胆猜测道。

“不无可能。”宋元祯捋了捋山羊胡,眼中闪过一抹火热之色。

倘若这地图所指之处真是萧晋儒圣的陵墓,其中定会有留有儒籍传承,这对于宋元祯而言可谓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宋元祯在儒师之境寻求突破已有三十余载,但却始终无法触及大儒门径,倘若能得到萧晋儒圣的传承,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即使地图所指之处不是萧晋儒圣的陵墓,想来也必定与儒家息息相关,毕竟儒纹早在三百年前便以失传,只有一些文献还记录着儒纹存在过的事实。

“宴清啊,老朽决定了,今日便随你进山前去一探。”

权衡了片刻后,宋元祯下定了决心。

倘若自己在不放手一搏,恐怕这一辈子都无缘大儒之境,他不想带着这一缺憾老死而去。

“儒师您可想好了?”

“想好了!”

“好,那吃过早饭我便带您前去。”

……

春夕山,山麓。

一顶牛皮缝制而成的帐篷在林间尤为显眼。

帐前,三个壮年男子正在用篝火烤着一只壮硕的野猪腿,滋滋冒油。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刀疤脸出言抱怨道:“都怪那个蛇孽!倘若不是它把那地图给抢走了,我们早就打道回府了,怎会在这牛不拉屎的地方风餐露宿?”

看着那已被烤的略显焦褐的野猪腿,刀疤脸提不起丝毫食欲,这哪有山寨厨娘炒的饭菜可口?吃惯了细粮的他哪还吃的下这些粗糠。

“行了老三,你就别抱怨了,那图我又不是没看过,里面就只标明了春夕山而已,其它的什么都没有;等我们寻到古墓,把其中的金银珠宝换成银子,去勾栏瓦肆中逍遥快活岂不妙哉?先苦后甜嘛,莫要心急。”

另一个身材消瘦、贼眉鼠眼的男子出声宽慰道,当提到勾栏瓦肆时顿时面露意淫之色。

话音刚落,另一个相貌坚毅的男子出声询问:“瘦猴,你确定那图中只标明了春夕山?”

“这是自然!”消瘦男子信誓旦旦的肯定道:“大哥难道你不信我?”

“你这是什么话?大哥我自然信你;只是这春夕山的范围如此之广,想要寻到那古墓无异于大海捞针,我是在想那地图上是否有隐藏线索未被你所发现。”

李洪强皱着剑眉沉声思索道。

既然作图之人想要后者寻到古墓所在,又怎会只给出春夕山这一条含糊不清的线索,这让李洪强有些想不通。

“大哥,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敢肯定那纸上就只标明了春夕山的所在,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在把那地图从农户家抢来后,我匆匆扫了一眼便派人给您送去了,谁知半路竟遇到了蛇妖……”

“无妨。”李洪强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找到古墓只是时间问题,并不急于一时;反正那古墓在这山中又跑不了,迟早是我们的。”

“大哥果然豁达,小弟佩服佩服。”瘦猴闻言一计马屁拍了过去。

李洪强只是莞尔一笑并未应话,随后把小刀狠狠插入了野猪腿中,沉声开口道:“肉熟了,吃饱上山。”

……

吃过早饭,简单收拾了一下,陆宴清便与宋元祯一同走出了家门,径直朝着城西走去。

路上,途经福溪酒楼,宋元祯将余下的蛇妖肉全都卖了出去,换得了一两银子。

这一两银子可是陆宴清三个月的俸禄啊,陆宴清没曾料想这妖肉竟然会如此值钱。

拿到银子后,宋元祯将银子给了陆宴清,陆宴清连忙拒绝,但架不住宋元祯的硬塞,无奈只好将银子收下。

足足走了一个半个时辰,陆宴清两人才来到春夕山的山脚下。

此时的宋元祯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脑门上满是细汗。

而陆宴清却没有感到丝毫累意,反倒是步履矫健轻盈,神态怡然自若,这让陆宴清自己都有些暗自惊奇,没想到原主的体力倒还不错,想来应是常年走街串巷锻炼出来的吧。

陆宴清为了顾及宋元祯的体力,主动提出要在树荫下休息片刻,宋元祯对此很是赞同。

两人找了颗大树下乘凉,从腰间取下水壶猛灌了两口,顿时舒爽了不少。

现在正值五月,天气已渐渐蜕去春意,拂面而过的轻风裹挟着淡淡的燥热,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发闷。

就在宋元祯四下张望之际,一定牛皮帐篷吸引了他的目光,宋元祯闲来无事便轻声开口:“这春夕山似乎还有其他人啊。”

陆宴清闻言,顺着宋元祯的目光朝着远处看去,也发现了那牛皮帐篷的存在。

“那应该是采药人亦或者樵夫所搭建的帐篷吧,这春夕山虽然地处偏远,但其中的药材与林木还是十分丰富的。”

宋元祯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休息了一刻钟后,两人再次起身朝着山林中攀登而去。

这春夕山的坡度较缓,攀登起来倒也并不费力,但这也致使它的范围很是广阔,想要将整座山都粗略的探查过来,少说要三四个时辰。

一直搜寻到了晌午,两人仍旧一无所获,只得在溪流边暂且休息片刻,吃些早晨备好的干粮,恢复些体力。

“透而不耀,水波漫天?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陆宴清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深皱,即使身着山中他也未曾发现能与这两句暗语对得上的地方。

一旁的宋元祯闻言咬了一口烧饼婉然一笑,等把烧饼咽下才缓缓开口道:“宴清啊,切勿心急,这春夕山还有将近一半未曾探查过呢,说不定这两句暗语所指之处就在其中。”

“儒师,话虽如此,可这两句诗究竟是何含义你我二人都未曾搞懂啊。”

陆宴清无奈苦笑,这两句暗语所表述的太过隐晦,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宋元祯沉吟了半响,给出了自己的理解:“别的暂且不谈,但此处必定与水相邻,我们先找到符合‘水波漫天’之地,再去核对‘透而不耀’的含义,兴许能轻松一些。”

“儒师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休息过后我们便沿着这条小河继续搜寻吧。”

“好。”

现在正值晌午,天气炎热,两人刚吃过干粮,打算休息片刻在出发搜寻。

宋元祯靠着树干睡下,而余烛七则手捧地图揣摩着这两句暗语的含义,殊不知此时的两人已被十几米外的另外三人给盯上了。

“瘦猴,你确定那年轻人手中拿着的纸条便是你之前所说的地图?”

躲在灌木丛后的李洪强皱着眉头沉声发问,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更何况地图不是被蛇妖给吞了吗?又怎会出现在那年轻人的手中?

瘦猴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眯着眼睛朝着陆宴清手中的纸条看去,略显迟疑的轻声开口道:“纸张的大小倒是挺像,只不过颜色略有差别,这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啊。”

“大哥二哥,我们可是马匪,直接把那纸条抢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为何要如此小心谨慎?”刀疤脸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一个毛头小子,一个老不死的,在他看来根本不足为惧。

“不行!”李洪强严词拒绝,“这两人来历不明,切不可妄动,要知道此处可是京兆府地界,万一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大哥,那该如何是好。”瘦猴发问。

“我看他们似乎也在寻找什么东西,不如一边跟着他们,一边在周围探查。倘若他们所要寻找的也是古墓,我们便可渔翁得利,即使不是也不耽搁我们寻找古墓,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洪强此言一出,顿时赢得了刀疤脸和瘦猴的一阵马屁。

不多时,见陆宴清两人起身沿着河流朝下游走去,李洪强三人赶忙紧随其后……

第十章 古墓 陆宴清与宋元祯沿着河流一路向下寻去,只见两侧有不少小溪顺着山谷之势汇入河中,使得河道越发宽广,水流越发湍急。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之久,两人来到了背坡的半山腰处,可河水却在此处变成了声势浩大的雄伟瀑布。

站在崖边朝着瀑布底端看去,目测落差足有近百米,令人望而生畏。

“这瀑布之下应该就不属于春夕山的地界了吧?”宋元祯出声发问。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没错,永安县与城阳县毗邻,正是以春夕山为界。”

“唉,那就只能沿着小溪再去找找看了。”

说着,宋元祯便转身离去,陆宴清见状紧随其后。

可就在这时,一抹耀眼的光芒忽然闪过,陆宴清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眸。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只见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刺眼,凌乱的水波映照在两岸的丛林间,随着湍流不停摇曳。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脑海中顿时灵光乍现,随即浮现出了与之相似的情形!

“‘透而不耀,水波漫天!’我懂了!我懂这两句暗语的所指之处了!”

陆宴清双拳紧握,极为兴奋的放声大喊道。

走在前方的宋元祯闻言赶忙折返了回来,朝着陆宴清出声发问:“哦?是何处?”

“水帘洞!”陆宴清并没有卖关子,嘴角微微上翘直言道。

宋元祯眉头一皱,面露不解之色,“这和水帘洞有何关联?”

“儒师,容我卖个关子,等你置身其中便能领会这两句暗语的含义了。”

说着,陆宴清和煦一笑,随后重返崖边,朝着瀑布与崖壁之间的缝隙看去,果然在崖底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没再多愣,陆宴清招呼着宋元祯绕路下山,朝着崖底走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崖底。

此处因常年受瀑布冲刷的缘故,已经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水池,而那水帘洞则在这瀑布之后。

“儒师,你水性如何?”陆宴清出声询问。

“倒还不错。”宋元祯淡淡应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游过去吧。”

“好。”

陆宴清率先跳入水中,朝着瀑布落下之处游去,宋元祯紧随其后。

这瀑布从近百米高的地方落下,其力道不容小觑。

好在一旁有捷径可走,使得两人顺利来到了瀑布后的水帘洞中。

“儒师你看此情此景是否与那两句暗语不谋而合?”陆宴清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滴,把宋元祯拉入洞内,很是兴奋的朝着宋元祯招呼道。

宋元祯起身后,看到这洞内的情形顿时幡然醒悟。

阳光透过瀑布照入洞内,确实要柔和了许多;

而瀑布外的水池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通过光的折射映照在了洞顶,确实有“水波漫天”的意境。

“原来如此!没想到‘透而不耀,水波漫天’竟是这般情形!宴清,你是如何想到的?”

宋元祯很是不可思议的朝着陆宴清出声发问。

陆宴清谦逊一笑,出声应道:“我曾经见过类似的情形,所以在看到水波映照后便有了这番猜想。”

这情形曾不止一次在《西游记》中出现过,陆宴清自然印象深刻。

倘若从未曾见过水帘洞中的情形,确实很难凭空想象。

两人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随后便朝着黑漆漆的洞内走去。

虽说湿衣服糊在身上很是难受,但也总不让两个大老爷们在这洞中裸奔,这多少有些怪异。

越往深处走,洞内就越是幽暗。

好在宋元祯的身上有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这火折子用油纸包着,有着一定的隔水性,所以并未熄灭。

两人做了两个火把,借助这火光继续朝着洞中深入。

足足走了一刻钟左右,两人才走到了洞穴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刻满儒纹的拱形石门,这让两人的神情为之一震,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陆宴清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前,以免触发机关。

石门两侧各有一个饕餮样式的首辅衔环,门栏上则刻有天门图腾。

饕餮为龙之九子中的第五子,是一个凶恶而贪食的恶兽,将其衔环置于门上,起着驱邪避秽之用;

而天门则意指死后的灵魂归宿之处。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道墓门!

宋元祯同样也发现了这一点,对于饕餮和天门所代表的臆想,他可比陆宴清要熟悉的多。

难不成此处当真是萧晋儒圣的陵墓?

宋元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其中一探究竟,与陆宴清商议了一番后,两人决定便合力推开墓门。

可这墓门十分沉重,两人竟不能撼动分毫。

好在两人同为儒修,在儒术的加持下,两人的力道顿时有了显著提升。

更何况陆宴清可是实打实的儒圣,所施展的儒术对力道可是有着十之十五的加持。

在儒术的加持下,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是把墓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两人收着肚子应该能堪堪挤入其中。

就在宋元祯欲要进入其中时,陆宴清赶忙将其拽了回来。

“宴清你为何不让我进去啊?”宋元祯皱着眉头疑惑发问。

陆宴清并没有着急解释,而是直接将手中的火把丢入其中,只见那火把落地后竟瞬间熄灭,只有点点火星在幽暗中勉强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

“里面的空气很是稀薄,贸然进入其中容易窒息而死。”陆宴清出声提醒。

宋元祯看着已经熄灭的火把不禁一阵后怕,随后略有些狐疑的说道:“宴清,你对此事似乎很有经验啊。”

陆宴清莞尔一笑,你当真我六刷《盗墓笔记》是白看的?

“永安县被群山环绕,其中有不少风水宝地;我与葛捕头曾协助朝廷掘过古墓,自然有些经验。”

陆宴清信口胡诌道,宋元祯闻言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休息了一刻钟后,墓室里的腐气基本已经散尽,外界的空气也已灌入其中,两人这才安心入内。

两人前脚踏入墓内,后脚便有三道身形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墓门前,透过缝隙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

“大哥,既然都已经找到古墓了,我们还留这两人何有用?不如直接杀了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见陆宴清与宋元祯捷足先登了一步,刀疤脸很是焦急,生怕两人把其中的宝贝都给卷跑了。

闻言,李洪强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这三弟哪都好,就是脑子不太够用;倘若是别人在自己身旁这般多舍,李洪强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你是不是傻?这古墓中吉凶难料,极有可能暗藏机关,贸然进入十分凶险,自然要让他们在前面探路了!”

见李洪强默不作声,瘦猴出声朝着刀疤脸解释道。

“那把他们抓起来,强迫他们在前面带路不也一样吗?”

刀疤脸很是不服气的说道,这倒是把自诩聪明的瘦猴给问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刀疤脸这话在理啊。

“那样太过冒险,稍有不慎我们极有可能会随着他们一同陪葬,还是远远的沿着他们所走过的地方跟着较为稳妥。”

李洪强轻声讲出了自己的用意,但耳朵却一直附在门缝里听着墓内的动静。

“原来如此,还是大哥的格局高啊!”

“大哥的格局高!”

这瘦猴的拍马屁功夫可谓是一流,而一根筋的刀疤脸则只能跟着瘦猴喝个二油。

“儒师,我这发现了一块玉佩!”

听到墓室内的动静,李洪强轻呵了一声让两人安静,赶忙凝神倾听。

此时的陆宴清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玉佩,朝着不远处的宋元祯招呼道。

这玉佩上同样刻有儒纹,应该是墓主人的生前佩戴之物。

宋元祯闻言快步来到了陆宴清的身侧,仔细端详起玉佩来。

可儒纹太过生僻,难以辨认,宋元祯也未能看出这上面的儒纹是何用意。

“宴清,你退远些,让我把这玉佩取下;倘若突生异状,记得要用儒术加持于我。”

宋元祯郑重其事道,陆宴清点头应下,后退了数米之远。

没再多愣,宋元祯小心翼翼的将玉佩从墙上取下,好在并未触碰到机关,这让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这玉佩是由上好的软玉雕刻而成,少说能卖个二三十两银子。”

宋元祯这话让陆宴清略显错愕,“额……儒师,您是打算将这玉佩给卖了?”

“这是当然,否则你我二人留这玉佩又有何用?”

闻言,宋元祯在陆宴清心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没想到这宋元祯竟能做出如此勾当,但这却很是契合陆宴清的心意。

陆宴清此行本就抱着寻宝的目的前来,只是在宋元祯这位德高望重的儒师面前,陆宴清不太好表露心中所想;毕竟盗墓这一行径太过卑劣有辱斯文,陆宴清生怕会遭到宋元祯的反对。

可没想到的是,宋元祯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宋元祯似乎看透了陆宴清的心思,语重心长的轻声教诲道:

“宴清啊,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所得出的结果也不尽相同;与其让这玉佩长眠于此,不如把这玉佩带到外面发挥它应有的价值;这上面的儒纹如此繁杂,说不定能对儒纹的考究有所帮助。”

“儒师所言极是,小子受教了。”

虽说宋元祯这话有为此行径开脱的嫌疑,但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如此,儒师我们把地上的这些古钱币也带上吧,这些古钱币对几百年前的历史考究也有着不小的帮助。”

陆宴清学以致用,一脸和煦的出声建议道,宋元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可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脚步声突然从黑漆漆的墓道中响起,这让两人顿时神情一震……

第十一章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谁在那!”

陆宴清朝着黑漆漆的墓道出声喝问,面露凝重之色。

“你爷爷!”

随着一阵轰然大笑,只见三人凶神恶煞的壮年男子走进墓室。

陆宴清与宋元祯顿时如临大敌,神色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快把身上的好东西统统交出来!否则我就弄死你们!”

刀疤脸首当其冲,朝着陆宴清两人恶狠狠的威胁道,脸上却满是戏谑之色。

陆宴清眉头深皱,这人脸上的伤疤及其狰狞,显然并非善茬;陆宴清不敢贸然出手,只能先行试探。

“你们究竟是何人?”

“臭小子别废话!赶紧把东西交出来!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刀疤脸根本就不吃陆宴清这一套,他的眼中只有陆宴清两人所说的那块玉佩。

之所以刀疤脸没有直接动手,只是怕把那玉佩给摔坏了,否则他才懒得和陆宴清废话。

见自己的试探不起作用,陆宴清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正当陆宴清欲要施展儒术加持自身,与刀疤脸三人一决高下之时,一旁的宋元祯却突然附在耳边,语气焦急的轻语道:“宴清,我先出手试探,你只需在关键时刻用儒术加持于我便可!”

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可还没等陆宴清回过神来,一旁的宋元祯便已冲了上去,同时施展儒术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这句儒术自然是宋元祯从陆宴清的口中学来。

昨天把酒言欢之际,宋元祯特意请教了陆宴清这句儒术的释义,在将这句儒术理解透彻后,宋元祯便可将这句儒术运用自如了。

但受限于修为,宋元祯所能施展出的效果要远比陆宴清这个儒圣逊色的多;但相较于之前他所熟知的那些儒术而言,还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加持效果要更胜一筹。

儒术加持效果的强弱,取决于儒术本身在这天地的认可程度,因此儒术又被分成了天地玄黄四个等阶加以区分,天为之最,黄之为次。

而这句“力拔山兮气盖世”少说也应是地阶儒术,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话音刚落,宋元祯一记直拳朝着刀疤脸的面门轰来。

刀疤脸见这宋元祯的动作竟如此迅猛,顿时面露怯意;他虽体格壮硕,但终归只是一介凡人,面对修者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大哥救我!”

刀疤脸很是惊恐的大声呼救,李洪强瞬间便出现在了刀疤脸的身侧,轻描淡写的轰出一拳。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敢大意,赶忙施展儒术加持在宋元祯身上:“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昨日的情形再现,一道褐色屏障瞬间出现在了宋元祯面前。

李洪强的拳头锤击在了屏障之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宋元祯顿时后退数步,不禁捂着胸口一阵闷咳。

“儒师您没事吧?”

陆宴清赶忙扶住宋元祯,出声发问。

宋元祯眉头紧皱,面露痛苦之色,一边闷咳一边摇了摇头。

“哦?你竟然也是儒修?”

李洪强的神色略显诧异,他未曾料想到陆宴清这个年轻人竟也是儒修,这让他不禁心生顾虑,心想此人难道是某位大能的弟子?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李洪强心中一横,决定将陆宴清两人坑杀再此,倘若放任两人离去,只能徒增祸端。

陆宴清并未应话,而缓过神来的宋元祯则指着李洪强,话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宴清,这……这人是二品武修!”

“什么?二品武修!”陆宴清神色骇然。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日那不良人曾说葛捕头在儒术加持下所斩出的力道,堪比二品武修的全力一击;倘若真是如此,那他与宋元祯两人对上二品武修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啊!

堪比与实打实的二品武修,高下立断!

“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在给出武力威慑后,李洪强淡然开口道。

他也不想把那玉佩弄碎,毕竟碎玉可不值什么钱。

陆宴清闻言对此嗤之以鼻,这三人已经摆明了会对自己痛下杀手,陆宴清又怎会信他?

既然如此还不如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能博得一线生机。

想到这,陆宴清双拳紧握,目光中闪过一抹狠意。

而此时的宋元祯气息已被理顺,再次附在陆宴清耳边,神色严肃的与之商量道:“宴清,看准时机施加两个儒术给我,让我打他个措手不及!”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大哥,这两人不怎么老实啊,死到临头了竟还敢在那说悄悄话,直接了解他们算了。”

见陆宴清两人竟当着他们三人的面商量起对策来了,这让瘦猴很是反感,这分明是没把他们三个当人看啊。

既然这两人都没打算乖乖配合,那也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一旁的刀疤脸表示赞同。

他虽然傻,但他知道瘦猴聪明啊,所以每当瘦猴给出建议时,他都会跟着附和。

“气拔山兮气盖世!”

还没等李洪强出声应话,宋元祯便再次用儒术加持自身,朝着李洪强袭来。

李洪强见状不慌不忙,向前迈出一步轰拳而出,打算与宋元祯双拳相对。

眼看两人的双拳就要碰撞在一起,陆宴清赶忙给宋元祯加持儒术:

“力拔山兮气盖世!”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在两道儒术的加持下,宋元祯的拳势激增。

李洪强不禁眉头一皱,面露凝重之色,他不敢托大,只得收拳在蓄势挥出。

下一瞬,两人的拳头轰然碰撞在了一起,顿时激起了一阵罡风朝着四周席卷而去,使得整个墓室尘土弥漫。

半响后,尘埃落地,只见此时的宋元祯正半跪在地上,左手抱着那垂在身侧的断臂,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而此时的李洪强相较于刚刚所站的位置明显后退了数步,但其神色却并无异常之处,只是略显震惊。

显然,宋元祯败了。

“儒师!你……你的胳膊断了”

陆宴清赶忙上前将宋元祯扶起,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闻言,宋元祯洒脱一笑,气息微弱的喃喃开口道:“呵,只不过断了条胳膊而已,无妨。但接下来可就要靠你自己了,老朽……老朽真的已经尽力了。”

“儒师,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这一刻,陆宴清彻底绷不住了,抱着宋元祯埋头痛哭。

倘若不是自己执意前来,又怎会连累宋元祯陷入这般境地?这让陆宴清的心中愧疚不已。

李洪强见状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嘴角微微上扬,很是戏谑的出声赞赏道:“竟能以常人之躯硬撼我这二品武修,你们二人倒有本事,死了之后足以去阎王那吹嘘一番了。”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哄笑。

就在这时,陆宴清怀中的宋元祯语重心长的轻声喃喃道:“宴清,人终有一死,你无需太过伤悲;但身为读书人,即使是死也切莫丢了儒家气节!一定要与他们这些贼子抗争到底!”

说着,宋元祯颤颤巍巍的将双指抵在了陆宴清的额头之上,再次施展了儒术:“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在儒术的影响下,陆宴清暂且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

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陆宴清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紧紧的握住了宋元祯的手,郑重其事道:“放心吧儒师,小子定不会让儒家蒙羞。”

闻言,宋元祯微微颔首,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

陆宴清将宋元祯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然后低着头缓缓起身。

既然横竖是死,自己定不能负了儒师的期望,倘若在这时候被宋元祯所瞧不起,恐怕以他的脾气,即使在黄泉路上都不愿与自己同行吧。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摇着脑袋莞尔一笑

见此情形,刀疤脸讥讽的指着陆宴清,朝着一旁的李洪强两人招呼道:“大哥二哥快看,这小子被吓傻了,死到临到竟还笑起来了。”

“呦呵,还真被吓傻了?这倒是头一次见。”

“什么狗屁儒师,这都能被吓傻,当真是草包一个!”

李洪强的嘴角微微上扬,自己一人独战两大儒修,打残一个,吓傻一个,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忍不住朝着陆宴清两人嘲讽起来。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后竟朝着李洪强三人缓步走来,铿锵有力的吟诵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听闻这两句诗后,李洪强三人满是讥讽的面庞顿时一僵,看着杀气腾腾的陆宴清,心中竟止不住的微微颤栗。

而瘫坐在墙边的宋元祯,神情则略显激动,嘴中呢喃吟诵着这两句诗,滚烫的热泪不禁夺眶而出。能在死前听到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宋元祯自认为是死而无憾了。

下一刻,只听陆宴清怒喝了一声,朝着李洪强挥拳袭去,这一拳之势宛若千钧!

……

第十二章 一拳轰杀 “宴清,让老朽助你一臂之力!力拔山兮气盖世!”

宋元祯提起了最后一抹气力,声嘶力竭的高喊道。

话音刚落,宋元祯不堪重负,瞬间昏死了过去。

而在宋元祯的加持下,陆宴清的拳势更甚,宛若孤注一掷的利箭般凌厉。

见此情形,李洪强不禁面露骇然之色,心中徒生畏惧,陆宴清这一拳的声势竟堪比三品武修的全力一击!

但李洪强身为当家寨主也不是被吓大的,即使有儒术加持也不可能令常人拥有超越二品武修的力量。

所以在李洪强看来,陆宴清这一拳只不过是光有其势未有其力的花架子罢了,他才不信自己与之对拳角力会败给陆宴清。

眼看陆宴清迅速逼近,李洪强神色一凝,赶忙后撤一步,借助腰力蓄力轰拳而出,这可谓是李洪强竭尽全力的巅峰一拳。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面对这气势如虹的一拳,李洪强不敢有丝毫托大,以免阴沟翻船。

下一瞬,两人的拳头轰然碰撞,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那强劲的罡风掀起尘土再次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大哥!”

听到李洪强的惨叫声,刀疤脸与瘦猴顿时面露焦急之色。

兄弟三人朝夕相处,对彼此的声音及其熟悉,那惨叫声定是李洪强发出的无疑!

可此时的墓室内尘埃弥漫,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掩着口鼻站在原地干着急。

片刻过后,尘埃落地,眼前的情形令刀疤脸与瘦猴大为震惊。

只见此时的李洪强竟瘫倒在墙边,不停有鲜血从口中溢出,脸上的神情及其痛苦。

而陆宴清正一脸诧异的站在不远处,难以置信的凝视着自己的右拳,他显然未曾料想到自己这一拳竟能有如此威力。

“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你一定要撑住啊!”

刀疤脸与瘦猴赶忙将李洪强从地上扶起,很是担忧的发问道。

李洪强目光充血,恶狠狠的盯着陆宴清,艰难的开口:“卑!鄙!小!人!你……你竟还一品武修!不讲武德!”

话音刚落,李洪强顿时瘫软在了刀疤脸的怀中没了气息,但那双眼睛却仍旧死死的瞪着陆宴清,死不瞑目!

瘦猴微微颤抖着试探了一下李洪强的气息,顿时痛心疾首道:“大哥死了!大哥死了!”

闻言,刀疤脸直接愣在了原地,自己英勇神武的大哥竟被一个臭小子一拳轰杀了,这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哦?死了吗?”

陆宴清回过神来,轻声喃喃道。

这是陆宴清第一次杀人,但此时的他却没有感到半分不适,心里也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因为他知道,倘若他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己。

这个世道的凶险他已经切身的感受到了,陆宴清可不会对敌人心生怜悯。

“喂!你们老大刚刚说了什么?”

刚刚的陆宴清正在愣神,并没有具体听清李洪强具体说了什么,于是便朝着刀疤脸与瘦猴两人发问道。

闻言,刀疤脸与瘦猴两人皆是神情一震,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少……少侠,我们老大说你是竟是一品武修,不讲武德。”

瘦猴支支吾吾的应话道,显然是想讨好陆宴清,让陆宴清放自己一条生路。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他虽与李洪强情谊深厚,但显然还不想死。

倘若瘦猴能侥幸活命,等回到寨子他便能继承寨主一职,享尽荣华富贵。

什么狗屁兄弟情谊,在死亡与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刀疤脸虽对瘦猴这般讨好陆宴清很是恼火,但他同样也不想死,于是赶忙附和道:“没错没错,老大就是这么说的。”

“什么?我竟是一品武修?”

陆宴清眉头一皱,面露不解之色,自己什么时候成为一品武修了?

为了验证,陆宴清蹲下身子,在没有任何儒术的加持下,朝着地面轰出一拳。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那足有五公分厚的黄岗岩地砖竟应声断裂,这让陆宴清大为吃惊,而刀疤脸与瘦猴则露出了一脸心惊肉跳的神情。

这力道显然已远超常人,如此看来自己当真是一品武修无疑!

可自己是何时晋升为一品武修的呢?这让陆宴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思索了片刻后,他突然想起早上接连提破两条裤子的事,难不成自己是在昨晚睡觉时突破的一品武修?

倘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突破一品武修定与那蛇妖肉有着莫大的关联!

陆宴清没有过多纠结,这于他而言可谓是意外之喜,也正因如此,他才得以死里逃生。

至于刀疤脸和瘦猴两人根本不足为惧,他一人便足以应对。

想到这,陆宴清看了看已经昏死过去的宋元祯,不禁摇头一笑,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倘若让自己先行动手,宋元祯哪还会落入这般境地。

想来当时的宋元祯应该在顾虑自己大病初愈,所以才不假思索的冲了上去,这让陆宴清心中很是感动。

“少侠,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条狗命;我们回去后定当弃恶扬善,痛改前非,您就放过我们吧。”

瘦猴跪倒再地,语气及其诚恳的哀求道,话音落下还不忘给陆宴清磕了三个响头。

闻言,陆宴清不屑一笑,出声反问:“呵,还想让我饶你们一命?刚刚怎么不见你们饶我一命啊!”

话到最后,陆宴清厉声怒吼道。

倘若自己不是一品武修,即使有三道儒术的加持,也不可能是李洪强这个二品武修的对手,那死的就是自己。

这一刻,陆宴清挤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

看着陆宴清那及其恼火的神情,瘦猴与刀疤脸顿时吓的面色苍白,如此看来陆宴清是不打算饶过他们了!

“老三快跑!”

瘦猴率先起身逃离,刀疤脸见状慌忙起身紧随其后。

见状,陆宴清神色一凝,随即快步朝着两人追去。

身为一品武修的陆宴清速度极快,仅过了五息便追上了两人。

下一刻,陆宴清猛地扯住了两人的衣领猛地向后一拽,两人顿时被勒的直翻白眼,双双瘫倒在地。

陆宴清狠下心来,牟足了力气朝着两人的心脏处猛然锤去,两人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座古墓!

瘦猴与刀疤脸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一边闷咳一边不停的呕出鲜血,不一会便断了生气。

陆宴清试探了一下两人的脉搏,在确定这两人已死后才折反回了墓室,打算带着宋元祯离开此处。

可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不远处的墓壁竟然瞬间崩塌,露出了一条幽暗的甬道。

见此情形,陆宴清眉头微皱,举着火把走到近前打算一探究竟。

甬道很窄,仅能供一人侧身通过,甬壁并不光滑,显然开凿的很是仓促。

陆宴清虽好奇这甬道的尽头有些什么,但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捡了几块墓砖扔到了甬道中先行试探,在确定安全后才小心翼翼的步如其中。

这甬道并不长,走了一分多钟便来到了尽头。

走出狭窄甬道,陆宴清步入了一个洞窟内,只见前方不远处竟坐立着一尊骷髅。

骷髅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依稀可以认出是一件儒袍。

而在骷髅身前的蒲垫之上,则安放着一个刻满儒纹的木盒。

“前来惊扰,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陆宴清双手合十,朝着骷髅拜了拜,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盒,只见其中竟存放这两本古籍和一张纸,陆宴清将其拿出查看了一番。

其中一本古籍名为《儒纹纪要》,另一本名为《萧晋儒武双修心得》,这让陆宴清大为震惊。

如此看来这骷髅便是坐化于此的萧晋儒圣了!

随后,陆宴清打开了那张纸,只见其中这么写道:

有缘之人方能到此,墓中的值钱之物尽数带走便是。

还望你能潜心研究儒纹,将儒纹发扬光大,了却老朽这一心愿。

墓门的右侧有一凸石,按下后便可降下断龙石将墓穴永封在这山中;既然你已来过此处,往后就别在让人来扰我清净了。

萧晋绝笔!

读完萧晋儒圣的留言后,陆宴清又朝着萧晋儒圣虔诚的拜了拜,郑重其事的开口道:“萧晋儒圣放心,小子既然得您传承,定会努力将儒纹发扬光大,多谢您时隔百年对小子的提点,您就好好安眠于此吧。”

没再多愣,陆宴清转身离开了此处。

在临走之前,陆宴清又将主墓室和两个耳室探查了一番,从中找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至于主墓室的棺椁,陆宴清并没有贸然打开,既然萧晋儒圣会出现在暗室之中,那这棺椁显然只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背着宋元祯走出了古墓,按下了萧晋儒圣在纸中所说的断龙石机关,甬道内顿时隆隆作响,地面也随着震动。

陆宴清不敢在此久留,快步朝着甬道外走去。

等来到瀑布前,陆宴清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块硕大的巨石竟在缓缓下落,将墓门彻底封死其中。

陆宴清见状微微颔首,这才放心离去……

第十三章 开了眼 “没死?怎么可能?”

宋元祯睁开双眸,看着头顶精美的雕花房梁,目光略显呆滞。

半响后,宋元祯回过神来,欲要起身查看情况,可全身的酸痛却让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阵推门声突然响起,宋元祯微微抬头看去,只见陆宴清正端着瓷碗步入房内,来到了自己的床前。

“儒师你醒了啊,我扶你起来把这汤药喝了吧。”

说着,陆宴清便小心翼翼的托着宋元祯的后背,使之坐起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宴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活下来了?”

宋元祯一脸茫然的发问道,他实在想不通两人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陆宴清和煦一笑,一边给宋元祯喂药,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道来。

“什么?你竟修成了一品武修!”

闻言,宋元祯大受震撼,很是难以置信的朝着陆宴清出言确认道。

陆宴清和煦一笑,微微颔首表示肯定,“没错,我确实修成了一品武修,但具体是如何突破的我也尚未可知,想来应是与昨天吃的妖肉有关。”

“在三道儒术的加持下,我一拳便将那二品武修给轰杀了;可惜当时您已经昏死了过去,否则倒是能一睹我那一拳的千钧之势。”

事后想想,陆宴清多少还是有些后怕的,毕竟那可是在拼命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以后要杜绝这种境况的发生,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贸然行事,苟活才是王道!

“没错,妖肉确实有炼体之功效,但想来被你服下的那颗妖丹也功不可没;没想到宴清你竟然有如此的福缘,真是上天佑我二人啊!”

宋元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能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了。”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两本古籍递给了宋元祯,“儒师,这乃是萧晋儒圣的传承,想来对您应该大有益用。”

看着陆宴清递到自己面前的两本古籍,宋元祯微微颤抖着将其接过,露出了一脸激动之色。

“宴清,老朽无以为报,多谢了!”

说着,宋元祯欲要朝着陆宴清拱手作揖,可已被木板固定住的右臂却不能回弯,宋元祯这才想起自己断了右臂意识。

陆宴清见状赶忙出手阻拦,“儒师您何必如此,小子不也欠着您一条命嘛。”

宋元祯双眼微微泛红,不在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宴清,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这两本古籍暂且先借我几日,等我的伤势好后誊抄一份在送还给你。”

“没问题,你且安心看着,我暂且也用不着。”

喝下药后,宋元祯便开始聚精会神的钻研起萧晋儒圣留下的两本古籍,直到天色渐晚,宋元祯看不清书本上的字后才堪堪停下。

听到院子里的烧柴声,想来应是陆宴清在做饭。

宋元祯本想下床给陆宴清搭个下手,可怎奈身体实是在太过酸疼,根本动弹不得,宋元祯只好躺在床上修养,等陆宴清做好饭后端到自己屋里来。

不多时,陆宴清推门而入,一阵饭香顿时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宴清,辛苦你伺候我这个老头子了。”

宋元祯和煦一笑,自我调侃道,同时也对陆宴清表达了谢意。

“儒师,您就别和我客气了,倘若不是昨天的您,哪有今天的我啊。”

说着,陆宴清便把饭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又将桌子架到了宋元祯的床边,方便宋元祯吃饭。

虽说宋元祯的右臂断了,但用左手吃饭也不是不行,只是稍微费劲一些。

“对了儒师,儒术能用来恢复伤势吗?”

见宋元祯艰难的挪动身子,陆宴清灵光一闪出声问道。

宋元祯强忍酸痛微微颔首,“自然可以。”

“那您可有能治愈伤病的儒术传授于我,由我施展加持你身,效果定会更好一些。”

经过这两天对儒术的运用,陆宴清对儒术的施展已有了些认知。

若想通过儒术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那儒术本身就必须蕴含与之同等的意境。

陆宴清虽博览群诗,但却对治疗伤痛的诗所知甚少,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只能虚心朝着宋元祯请教。

宋元祯闻言眉头微皱,思索了半响后缓缓开口道:“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哈?悬壶济世,妙手回春?这不是两个成语吗?难道这也算儒术?”陆宴清很是诧异道。

“这是当然!”宋元祯神情严肃道:“儒术包罗万象,会出现两个成语拼凑在一起的情况并不少见,宴清你可要多读写儒家经典长长见识啊。”

“你现在虽已为儒圣,但一定切记:学无止境!”

原来儒术还能这样用?真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

话说歇后语能不能当儒术使用?抽空倒是可以试试。

“小子受教了!”陆宴清朝着宋元祯微微拱手。

“那你可知这两个成语的含义?”宋元祯笑着发问,想要在陆宴清面前显摆一番。

可陆宴清又怎会不知宋元祯的心思,直接抬手指向宋元祯,开口施展儒术道:“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荧绿色的光束从陆宴清的指尖迸射而出,瞬间没入了宋元祯的体内。

此时的宋元祯全身的酸痛得以舒缓,且变得暖洋洋的很是束缚。

断了的右臂也有些痒痒的,显然是伤势正在恢复的征兆。

既然陆宴清能够成功施展这道儒术,那便表明陆宴清对这句儒术有着及其深刻的理解,如此看来自己是小瞧他了啊,宋元祯的心中对陆宴清暗暗赞叹。

“宴清,你当真是近十年未曾读过书了吗?”宋元祯疑惑问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陆宴清至今所吟诵的每句诗,皆是能流传千古之作,倘若将这些诗句大加宣扬,定能得到天下读书人的追捧。

这些诗句竟被一个近十年未曾读过书的毛头小子所创,这让宋元祯有些难以置信,心中略受打击,所以再次出言朝着陆宴清确认道。

闻言,陆宴清不禁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我家就这境况,哪还有闲钱去买书看啊。更何况我白天在衙门当值,晚上一回到家就累的呼呼大睡,根本没有读书的时间。”

魂穿一事切不可乱说,以免惹上祸端。

所以陆宴清的回答是基于原主的角度而言,倒也并非是在欺骗宋元祯。

宋元祯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以陆宴清现如今的生活境况确实不足以支撑他读书,更何况以前陆宴清的生活想来要比现在更加贫苦才是。

“那之前你所吟诵过的诗句可都是是你自己编写的?”宋元祯再次追问,他实在不愿相信陆宴清能写出这种诗句。

这倒没有贬低陆宴清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

陆宴清闻言沉吟了片刻,苦笑着出声应道:“儒师,实不相瞒,这些诗句准确来说并非由我编写。”

“我就说嘛……”

宋元祯松了口气刚想为之庆幸,却只听陆宴清继续开口道:“这些诗句皆是我在梦中所悟,我也只是随口吟出罢了,并非特意编写。”

此话一出,宋元祯顿时一阵闷咳,这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在梦中所悟?只是随口吟出?并非特意编写?

陆宴清的语气虽轻描淡写,但落在宋元祯的耳中可谓是句句扎心啊!

憋了半响,宋元祯只能出言赞叹道:“宴清你果然是天纵奇才!”

这下宋元祯彻底服了。

看着低头扒饭的宋元祯,陆宴清不禁坏坏一笑,这虽说有些打击了宋元祯几十载的努力,但两人的关系如此要好,不必太过拘于小结。

吃晚饭后,宋元祯在陆宴清的搀扶下下床活动了下一身子。

除了身体略显虚弱,胳膊尚且未愈外,宋元祯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想来休息一晚便可自由下床走动了。

倘若明天身体有所好转,宋元祯也就打算起身告辞了。

当然,宋元祯只是去褚京城中拜访几日老友,事后还是会折返回来找陆宴清的。

宋元祯之所以会有如此打算,实则是怕拖累了陆宴清,倘若自己赖在陆宴清家不走,陆宴清为了照顾自己自然无法前去衙门当值;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所要拜访的老友,在褚京城中可谓是大户人家,在他家静养宋元祯的伤势也能恢复的快些。

夜色以深,陆宴清没有在宋元祯房里继续逗留,收拾好碗筷后便出了房门。

碗筷被陆宴清泡在了水中,打算明日在洗,此时他已经乏了,回到房间后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宋元祯在确定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后,便与陆宴清出声告辞。

陆宴清想要挽留,但宋元祯却执意如此,陆宴清只好作罢,将宋元祯送出城去。

临别时,陆宴清还给了宋元祯十两银子做盘缠,这些钱都是陆宴清卖古董换来的,理应要给宋元祯一份。

宋元祯穷游至此,身上的银两确实不多,便没和陆宴清客气,将银子装进了荷包,然后与陆宴清挥手告别。

目送宋元祯远去后,闲来无事的准备去衙门当值,可刚他们衙内,便只见葛昌武带着一大队人火急火燎的迎面走来……

第十四章 抽丝剥茧 “葛捕头你们这是要去干嘛啊?”陆宴清见状,赶忙朝着葛昌武打招呼道。

闻言,葛昌武来到陆宴清的面前停下脚步,一脸愁容的说道:“唉,还不是为了前天那个案子;对了宴清,你怎么来了?为何不在家中好好静养?身体可有好些?”

葛昌武对案件的进展并没有过多提及,在他看来这只能给陆宴清徒增烦恼罢了,于是便关心起陆宴清来。

陆宴清笑应:“放心吧葛捕头,我已经没事了,我此行就是来衙门当值的。”

葛昌武眉头一皱,面露狐疑之色,显然有些不信,于是便劝说道:“宴清啊,你就别逞强了,还是在家好好修养吧,以免落下隐疾,衙门里有我在呢,用不着你操心。”

这才仅修养了一天便来衙门当值,葛昌武自然不放心。

虽说这两天没有陆宴清在身旁出谋划策,葛昌武明显感觉少了些什么,但陆宴清毕竟大病初愈,在家静养还是很有必要的。

“葛捕头,我真的已经没事了,身体硬朗的很,不信我挥拳给你看看。”

说着,陆宴清直接朝着葛昌武的面门轰出一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葛昌武与在场的数位同僚给吓了一跳。

可还没等葛昌武来得及做出反应,陆宴清的拳头便已停在了葛昌武的面门前,随之而来的强劲拳风把葛昌武吹的鬓丝纷乱。

葛昌武直接愣在了原地,这一拳之势竟比自己还要劲猛,这让他诧异不已。

“怎么样葛捕头,我这一拳还不错吧?”

陆宴清嘴角微微上翘,得意洋洋的求夸奖道。

闻言,葛昌武回过神来,直接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陆宴清身侧,抬脚就是对陆宴清的屁股蛋儿猛地一踢。

被踢了屁股蛋的陆宴清身形一挺,赶忙躲到了同僚的身后,朝着葛昌武嬉皮笑脸的求饶道:“葛捕头,我错了我错了,有话好好说,别踢我屁股蛋儿啊。”

看着陆宴清很是搞笑的囧样,一众同僚顿时哄笑。

这葛捕头可是出了名的喜欢踢人屁股蛋儿,在场的众人都被他踢过,所以当看到陆宴清被踢时,众人就很不厚到的幸灾乐祸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长本事了是吧?连我都敢戏弄?不踢你屁股蛋儿踢谁屁股蛋儿?”

葛捕头笑说道,心情大好;既然陆宴清能打出那一拳,想来应该身体已无大碍。

“葛捕头,我说的话你又不信,那我自然要证明一下啊。”

陆宴清故作委屈的解释道,眼中略带幽怨之色。

“行了,别墨迹了,既然如此那便跟我们探案去。倘若今天在破不了案,褚京的大人们可就要怪罪下来了。”

说着,葛昌武脸上的笑意全无,顿时面露愁苦之色,一众同僚的神情也瞬间暗淡了下来。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着葛昌武一众朝着事发地洛安客栈快步走去。

路上,陆宴清从葛昌武的口中了解了案情,这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死者名为袁洪章,乃是褚京城中袁氏布庄的当家掌柜。

三天前的傍晚,袁洪章从家中出发,准备南下去苏杭两地收购春蚕蚕丝,途经永安县时天色已晚,便在城中最好的洛安客栈暂住下来,打算明天一早在继续出发。

可袁洪章却在泡澡时死于非命,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随行的丫鬟所发现。

听了葛昌武的讲述后,陆宴清好奇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葛昌武微微摇头,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至今未能查明死因。”

陆宴清眉头一皱,“那他死状如何?”

“那人坐在浴桶里,身子整个没入水中,只有头露在水面之上;嘴边有呕吐物残留,水里的颜色略显暗红,想来应是被血染红的。”

葛昌武沉声描述道。

“葛捕头,你确定那人不是被溺死的?”陆宴清疑惑发问。

“当然不是!”葛昌武肯定道:“我办案那么多年了,是不是被淹死的我一眼便能分辨,更何况那浴桶的水又不深,想要淹死人多少有些困难,而他嘴角的呕吐物和水里的血也无法解释。“

陆宴清微微颔首,葛昌武的分析不无道理。

仅凭葛昌武的口头描述陆宴清确实分析不出什么,只能等抵达现场在探查一二了。

一刻半钟过后,众人来到了安洛客栈。

客栈内冷清清的,城里人都知道安洛客栈前天出了人命,所以很少有人会来撞这个晦气。

更何况整间客栈都被衙门所管控了,在没查明真相前客栈只得歇业。

客栈掌柜见葛昌武带人起来,一脸不善的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在埋怨葛昌武查案无能,影响了他们做生意。

葛昌武对其视而不见,带着陆宴清径直朝着事发地走去,而其余人则分散开来在客栈里继续寻找线索。

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天字号客房前,葛昌武直接推门而入,陆宴清紧随其后。

“呐,这里就是案发地了。”

葛昌武朝着不远处的浴桶指了指,陆宴清见状赶忙走到近前查看了起来。

只见浴桶里的水尚未倒掉,但尸体却已不在其中,想来应是被送去义庄了,一直泡在水中显然有些不妥。

而浴桶里的水此时却呈现浅灰色,并非是葛昌武所说的暗红色,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将近三天了,水会发生质变倒也正常。

探查了半响,陆宴清并没有什么发现,现在首要调查的应是这人究竟因何而死,只有确定了这人的死因才能锁定调查方向。

“葛捕头,这房间里的东西可有被人动过?”陆宴清出声问道。

“确实有被动过,但基本维持了案发时的原貌。”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在房间内探查了起来。

案发现场在没遭到外力改变、破坏的情况下,可以真实、客观地反映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法、作案过程、以及其他有关情况,便与发现和提取犯罪遗留的痕迹与物证,有利于更快的侦破案情,所以案发现场的保护对于破案而言尤为重要。

在房间内搜寻了一圈,除了放在桌上的酒壶与酒杯外,陆宴清并没有查出任何可疑之处。

于是陆宴清便再次出声问道:“这酒壶你们可有调查过?”

“已经调查过了,这酒并无问题,是那天晚上由小二送到死者房内的;为了自证清白,小二用这酒壶猛灌了自己一大口,一点事没有。”

葛昌武知道陆宴清在怀疑什么,便很是详细的出声解释道。

“那有没有可能是小二在死者毒发后调换了酒壶呢?亦或者小二在喝酒的时候已经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才没事的呢?”

这其中的疑点重重,但为了能够把这酒壶排除出去,一定要把疑点彻底解开才行。

“调换酒壶一事我们确实无从查验,但这酒壶里的酒并无问题。”

“那小二当天晚上在干嘛?”陆宴清追问。

“他说自己一直在大厅值夜,从未离开过。”

“可有人证?”

“并没有。”

“那这小二还是有些嫌疑的。”

陆宴清微微颔首,能确定一个嫌疑人也是不错的进展。

之后,陆宴清又把客栈的外围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外人翻窗进入房内给死者下毒的痕迹。

由此可以得出,倘若死者是被人杀害致死,那凶手极有可能是当晚身在客栈之人!

在抽丝剥茧的探查和分析后,陆宴清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于是便让葛昌武将当晚身在客栈里的人全都召集过来,准备一一审问。

葛昌武没有墨迹,当即叫人把涉案人员全都召集到了大厅。

陆宴清先是审问了店小二,店小二的供词与陆宴清从葛昌武那了解到的别无二致,但因为缺少人证的缘故,并不能洗脱嫌疑。

之后审讯的是客栈掌柜夫妇,两人陈述说当晚他们一直都在卧房睡觉,甚至连被害人的面都未曾见过;关于这一点,店小二可以作证,他值夜一宿确实未曾见过有人出过房门。

从动机的角度去分析,客栈掌柜夫妇确实没有杀害死者的理由,嫌疑较小。

在然后就只剩死者随行的两个侍卫和两个丫鬟了。

因为死者在入住当晚便花大价钱包下客栈的缘故,所以客栈里除了以上的几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两个侍卫在死者入住客栈后,便一直在客栈外巡视,两人可以互相作为人证,且在巡逻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如此说来,外人犯案的可就微乎其微了,更加印证了陆宴清之前的猜想。

而两个丫鬟则在给死者放好泡澡水后,便一同回到了卧房休息。

这两个丫鬟的卧房与死者的卧房相距甚远,且两人共住一间卧房,也可以互相为证。

“怎么样?可有何发现?”

将几人遣散之后,葛昌武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并未隐瞒,给出自己的猜测道:“在我看来,比较可疑的是店小二和那两个丫鬟。”

“哦?店小二一整宿都在大厅值夜且没有证人,确实有杀害死者的可疑;但那两个丫鬟同住一间卧房,可以互为人证,这有何可疑之处?”

葛昌武眉头微皱,很是不解的问道。

“死者将整间客栈都包了下来,但那两个丫鬟却非要挤在一间卧房休息,这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

第十五章 排除嫌疑 “额……可疑吗?”葛昌武并未觉得两个丫鬟同睡一间卧房有何可疑之处。

见葛昌武如此不开窍,陆宴清不禁无奈一笑,“葛捕头,你难道不觉得那两个丫鬟睡在同一间卧房有些太过刻意了吗?她们并不像掌柜夫妇和那两个侍卫一样有非要待在一起的理由啊。”

“嘶,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些刻意。”

陆宴清的话让葛昌武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掌柜夫妇同床共枕,可谓是在正常不过。

而那两个侍卫则为了保护自家老爷的安全,所以要一起值夜,也并无可疑之处。

可那两个丫鬟放着客栈十几间空房不住,却非要挤在一间卧房里休息,关键还没有非要住在一起的理由,这让陆宴清不得不心生怀疑。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怀疑仅仅只是怀疑而已。

陆宴清只是想从几人的口供中分析出谁的嫌疑最大,然后确认调查方向,逐一排除嫌疑,这样总比毫无头绪的翻找线索要更有效率。

“对了宴清,既然你对此有所怀疑,为何不在刚刚进行询问呢?”

葛昌武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是不解的发问道。

“没有问的必要。”

“哦?这是为何?”

“她们自然有她们的理由,而我只需要知道她们两人的嫌疑很大就足够了。”

陆宴清神秘一笑,并没有把话说透。

“你这臭小子能不能别卖关子啊?”

葛昌武一头雾水,略有些焦躁的朝着陆宴清嗔怪道,毕竟留给他查明真相的原因已经不多了。

“葛捕头您莫要心急,随我来便是。”

说着,陆宴清便朝着掌柜夫妇走去,葛昌武见状只好紧随其后。

见陆宴清与葛昌武径直前来,掌柜夫妇很是不悦的冷哼了一声,朝着两人阴阳怪气的招呼道:“两位官爷有何贵干啊?能交代的我们夫妻二人都已交代了,与其在我们夫妻二人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别处寻找线索尽快破案,真是耽搁我们做生意。”

葛昌武与陆宴清两人对掌柜的埋怨不以为然,轻声发问道:“掌柜,案件已经有所进展,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还请您能够配合。”

“行,那你问吧。”

案子一破,客栈便能继续营业,掌柜没有理由不配合官差办案。

“掌柜,小二在您这当值几年了?”

“那可有些年头,应该足有十年之久了。”掌柜回忆道:“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童,倘若不是我家夫人大发善心,恐怕他早就饿死街头了。”

掌柜的语气很是趾高气昂,让人心生厌恶。

虽说掌柜是收留了小二没错,但不也白白让小二在自家客栈里干了十年的白工吗?

当然,现在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却谴责别人的时候,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陆宴清这般幸运有葛昌武帮扶。

“那他的性格如何,平常都在干些什么?”陆宴清继续询问。

“他啊,平常老实巴交,但干活倒是勤快。平常都在客栈里招待客人、做些杂活,可以说是整日不出;怎么,难道你们还怀疑起他来了?”

“他确实有可疑之处,毕竟当晚值夜的就只有他一人,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一直呆在大厅里从未离开过;我们前来向二位请教正是想要洗脱小二的嫌疑。”

陆宴清给出合理的解释,掌柜夫妇很是认同的微微颔首。

相较于前两人那些胡乱调查一同的官差,陆宴清这个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的官差显然更能让两人信服。

“官爷,小二他十年如一日的在我的客栈里打杂,怎么可能与那种大人物有所瓜葛?我建议你们还是重点查查那两个丫鬟和侍卫吧,他们难道不比小二可疑?”

掌柜压低声音根据自己的判断好心提醒道,他对小二还是十分信任的。

“放心吧掌柜,我们对此自有判断,多谢配合。”

“哪里哪里,配合官爷调查本就是草民应该做的。”

辞别掌柜夫妇外,陆宴清带着葛昌武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在确认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影后,朝着葛昌武出声问道:“葛捕头,你觉得那掌柜的话可信吗?”

葛昌武略作思索,微微颔首道:“在我看来是较为可信的,他所说的话只要我们稍加调查就能得知真假,他没必要说这种谎话诓骗我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宴清的想法与葛昌武如出一辙。

之所以陆宴清要特意询问葛昌武一番,是想看看葛昌武是否有其它自己未曾察觉的发现,毕竟人多力量大嘛,仅凭他一人就想破案多少有些困难,毕竟他也只是个业余爱好者罢了,远不如葛昌武这个捕头专业。

既然如此,那小二的嫌疑便可暂且放在一边,从掌柜夫妇的描述来看,小二犯案的概率确实很低。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两个侍卫调查那两个丫鬟的事?”

葛昌武已经看透了陆宴清的想法,出声询问道。

“没错。”陆宴清点了点头,“逐一排除嫌疑总能召出真凶的。”

“倘若那两个丫鬟也没什么可疑之处该怎么办?”

“那就只能另找角度探查了。”

在去找那两个侍卫前,葛昌武吩咐一众捕快尽快调查清楚死者的死因和凶手的作案手法。

等陆宴清进一步确认嫌犯是谁后,便可以结合死者的死因和凶手的作案手法尝试还原案情,找出能让凶手认罪的铁证!

这个世道的侦查体系虽然并不完善,但凡是都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就无法给嫌犯定罪。

当然,也有些县衙为了尽快结案,不惜找替罪羊顶罪,葛昌武虽然没这么做过,但也听人提起过,只要做的干净利索根本不会让人发现端倪。

可宋元祯这个县令为人正直,乃是名副其实的清官,在他的管辖下衙中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葛昌武敲响了那两个侍卫的房门,把他们召到一间房中,四人围着方桌坐下,陆宴清直奔正题道:“你们可知那两个丫鬟之间的关系如何?”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闻言沉声应道:“挺好的,有什么问题吗?”

他本以为陆宴清会问自己那天晚上的情形,没想动陆宴清竟打探起那两个丫鬟的事来了,这让他有些不解。

“没什么问题,只是想简单了解一下。”陆宴清和煦一笑,继续追问:“那你可知那两个丫鬟是何出身?”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思索了半响缓缓开口道:“那个身穿荷色罗裙的丫鬟名叫惜春,听说是府中某个老妪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提过这么一嘴;而另一个身着绯色罗裙的名叫风鸾,是大夫人的随嫁丫鬟。”

听到这,陆宴清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精光,“那个叫风鸾的丫鬟可是你家老爷点名要带着的?”

“这个我知道!”另一个较为年轻的侍卫出声应道:“夫人是怕老爷在外面带野女人回家,所以才特意让风鸾随行的。”

“你是怎么知道?”年长的侍卫眉头一皱。

年轻侍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支支吾吾道:“我是在府中巡逻的时候无意中听夫人对老爷说的。”

“原来如此。”年长的侍卫微微颔首,并没有在多说什么。

“那你们老爷和夫人的感情如何?”陆宴清继续发问。

“老爷与夫人相敬如宾,很是恩爱。”

“多谢告知,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陆宴清与葛昌武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出客栈,葛昌武开口寻问:“宴清,你可有何发现?”

陆宴清微微颔首,“那个叫风鸾的丫鬟很是可疑。”

“哦?这是为何?”葛昌武很是不解。

“因为只有她是被刻意安排与死者随行的人。”陆宴清直言。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宴清沉吟了片刻,“葛捕头,不然这样吧,我去义庄验尸,你去分别审讯那两个丫鬟,让她们将案发当晚所发生的事情详细招来,然后进行比对。”

“宴清,那尸体没什么好验的,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没必要浪费时间;而且那尸体已经开始腐臭了,一般人可真遭不住,都他娘的辣眼睛!”

这两天葛昌武也没少围着那具尸体调查,可非但没查出什么,反倒把他给熏得毫无食欲可以,光是想想都令人作呕。

“葛捕头,若想查明死者的死因,验尸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只有得知了死者的死因,才能推理出凶手的行凶手法,进而查明行凶证据和凶手究竟是谁,您就让我再去看看吧。”

陆宴清出声解释了一番,坚持要去验尸道。

见陆宴清说的有理有据,葛昌武自然也没有继续阻拦的理由,只好轻叹了口气道:“行,那你去吧,晌午之前记得回来吃饭。”

“好!”

没再多愣,陆宴清骑马朝着义庄赶去,而葛昌武看着陆宴清离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陆宴清这个毛头小子在大难不死后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陆宴清成为了儒圣的缘故?

或许吧,这种感觉他也说不准……

第十六章 验尸 义庄在较为偏僻的城西,陆宴清即使骑马赶去也要两刻钟的路途,多少有些不便。

但为了能够验尸,陆宴清不得不去,只能希望能从尸体上获取到一些线索吧。

葛昌武在陆宴清走后,便将那两个丫鬟分别叫到了一间房内,准备逐一审问。

陆宴清曾说那个叫风鸾的丫鬟嫌疑最大,所以葛昌武便先行审问了那个名叫惜春的丫鬟,好用她的话与风鸾的话作对照。

倘若两人的口供有所偏差,那就说明这两人中定有一人在撒谎,那便基本可以锁定嫌犯就是这两人的其中之一。

倘若一样,那就只能寻找新的线索来指证嫌犯了。

葛昌武走进惜春所在的卧房,只见那坐在方桌旁的惜春赶忙起身,朝着葛昌武微微欠身道:“民女见过官爷。”

“起来吧。”葛昌武沉声应道,随后在惜春的对面坐了下来。

“敢问官爷寻我前来所谓何事?刚刚您不是已经审问过我了吗?”

惜春声音略显颤抖的说道,神色略带怯意。

见此情形,葛昌武这才反应过来他与惜春这样男女共处一室略有不妥,于是便朝着门外守候的衙役出声招呼道:“洪坤,进来!”

闻言,只见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青年衙役推门而入,那白皙的面孔与葛昌武那张风出日晒过的黄脸有着明显的对比,在外人看来这衙役很是另类,殊不知他也是葛昌武手下的捕快,陆宴清的同僚。

“头儿,有何吩咐?”

李洪坤来到葛昌武的近前,弯着腰轻声询问道,目光隐晦的朝着一旁的惜春瞥了两眼,露出了一脸欣赏之色。

“你就在我身后站着就行,避嫌。”

葛昌武沉声道,惜春闻言略显羞愧的底下了头,面色浮上了一抹红晕。

“好的葛捕头。”

说着,李洪坤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了葛昌武的身后,百无聊赖的打量起惜春的容貌来。

“你把案发当天从入住客栈到发现你家老爷已死的所有细节尽数道来。”

葛昌武没再多愣,直接步入正题。

惜春迟疑了一下后,随即便把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数道来。

“什么?是风鸾主动要求与你一间卧房休息的?”

在听了惜春的讲述后,葛昌武神情一震,再次出声确认道。

惜春见状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没错,确实如此,请问官爷这有何问题吗?”

“那她当时是以什么理由要与你在一间卧房休息的?”葛昌武再次追问。

惜春想了一想,缓缓开口道:“她说这客栈阴森森的,自己一个人在卧房有些害怕,于是我便同意让她与我在一间卧房睡了。”

听了惜春的解释后,葛昌武不禁眉头一皱。

随着越发深入的调查,葛昌武越发觉得那个名叫风鸾的丫鬟很是可疑。

从她被自家夫人安排随行,在到主动要求与惜春同住一间卧房,这其中多少显得刻意。

在了解完之后发生的事情后,葛昌武便火急火燎的朝着隔壁风鸾所在的房间走去,葛昌武打算借着现如今所掌握的线索诈一下这风鸾,倘若她真是嫌犯,说不定会露出什么马脚。

……

另一边,陆宴清已经赶到了义庄的门前,只见有一捕快正在门前百无聊赖的把守着。

这人名叫吴明卓,是原主的老相识了,两人的关系很铁,是原主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吴明卓平时总吊儿郎当的,老是想带陆宴清去勾栏听曲,但原主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根本不懂享受,每次都找各种理由回绝。

在这个世道,男人去勾栏听曲可谓是在正常不过了,倘若下次在有这般邀约倒是可以尝试一番,陆宴清心中暗道。

见陆宴清驾马前来,吴明卓赶忙上前招呼道:“哟,宴清,你怎么来了?葛捕头不是说你大难不死回家养伤去了吗?我还想着下午散值后去看望你呢。”

“我的伤修养一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明卓兄挂念,我此行是来验尸的。”

陆宴清下了马,将马拴在一旁,寒暄了几句后表明来意道。

“验尸?”吴明卓眉头一皱,面露疑惑之色,“就连衙中的仵作都没验出什么来,宴清你来凑什么热闹?”

“唉,我这也是受了头的命前来。”

陆宴清佯装无奈,以免这吴明卓与自己喋喋不休。

闻言,吴明卓不禁噗呲一笑,面露幸灾乐祸之色,然后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强忍笑意道:“宴清,祝你好运,左边数第三个便是死者。”

陆宴清面露苦笑,“好,那我就先进去了。”

说着,陆宴清便推开了义庄的大门,步入了院内,顿时一股尸臭味扑面而来,使得陆宴清一阵反胃。

要知道,这还只是在院落里,倘若进到屋内,那臭味简直难以想象。

趁着外面的空气还算是可以忍受,陆宴清深吸了几口气给自己进行了心理建设,足足过了半响后才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可没想到的是,那股恶臭味远超陆宴清的意料之外,陆宴清只是浅吸了口气便被熏了出来,而且这股臭味及其辣眼睛,使得陆宴清的眼眶不禁微红。

无奈,陆宴清只好用衣袖捂住口鼻,在外深吸了一口气后强行冲进了屋内,快步掀开左边第三个盖着白布的死者,这人便是死者袁洪章了。

此时袁洪章的皮肤呈现黑灰色,身体略显浮肿且软趴趴的,仿佛一戳就爆浆一般,模样很是令人作呕。

陆宴清强忍着不适,开始验尸。

他先是掰开了袁洪章的嘴,只见其中确实有呕吐物残留,但具体是因何造成呕吐陆宴清尚未可知。

而让他更为在意的是浴桶里的血是从何而来。

陆宴清查遍了袁洪章的全身,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也未在口鼻耳中发现有流过血的痕迹,难道说那血是别人留下的?

可惜这个世界不能查验DNA,无法确定血液究竟是谁的,但这并不妨碍陆宴清对此做出推理。

既然血不是死者所流,那定是行凶者留下的,如此一来只要核验那几人身上是否有近期留下的伤痕,便能得知谁是真凶了。

想到这,陆宴清赶忙朝着屋外跑去,这屋里的腐臭味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走出义庄,只见吴明卓正门旁含着根草棒打发时间。

当看到陆宴清从义庄里出来后,吴明卓赶忙后退了数米之远,掩着口鼻面露嫌弃之色,朝着陆宴清幸灾乐祸的夸奖道:“宴清你可以啊,竟然能在屋里待那么长时间,佩服佩服。”

陆宴清见状自然明了这吴明卓是在嫌弃自己身上的尸臭味,不禁苦笑连连,“明卓兄你就别打趣我了,头儿还在等我,我先回去复命了。”

“行,走吧,走吧。”

吴明卓摆了摆手,催促着陆宴清赶紧离开。

陆宴清心想有那么臭吗?于是便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果然沾染了一股十分醇厚的尸臭味,就连一旁的马闻了都摇头,确实是臭的令人有些难以忍受。

没再多愣,陆宴清强行上马离开了此处,看来在去复命之前还是先回家换身衣服为好,倘若自己直接前去恐怕所有人都会对自己敬而远之吧。

……

“你那晚为何要与惜春共住一间卧房?”

葛昌武沉声朝着对面的风鸾发问道,语气中透露这丝丝威严。

“我……我那晚觉得这间客栈阴森森的,所以便与惜春同住一间卧房了。”

风鸾语气娇柔的解释道,不得不说这风鸾的容貌很是出众,在配合那很是柔弱无辜的神情,很容易让男人心生呵护之情。

但葛昌武根本不吃风鸾这一套,反倒是站在葛昌武身后的李洪坤被迷得神魂颠倒,眼睛直直的盯着风鸾看,根本挪不开眼睛。

“那你在与惜春睡下之后可有半夜起来出过门?”葛昌武继续追问。

“没有啊官爷。”风鸾赶忙摆手否认,但神色却并未因葛昌武质疑她而感到半点慌乱,有理有据的说道:

“官爷,那在大厅里值夜的小二不都说了嘛,那天夜里根本就没人出过房门;而且当时我睡在惜春的里侧,倘若我要下床去肯定会惊醒惜春的,官爷若是不信可以去找惜春求证。”

“嗯,照你那么说确实没什么问题。”

李洪坤捏着下巴佯装思索,随着风鸾附和道。

葛昌武闻言顿时恼火,猛地一拍桌子轻呵道:“你给我闭嘴!这里轮得着你说话吗?”

李洪坤被葛昌武的呵斥吓了一跳,顿时焉焉的底下了头,不在多说什么。

现在已临近晌午,留给他破案的时间也就三四个时辰了,这让葛昌武的心里很是焦急。

深吸了两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葛昌武突然意识到这风鸾面对自己的审问似乎太过冷静,而且回应时也没有任何迟疑,仿佛像是提前想好的一般,这让葛昌武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既然这风鸾在离开死者房间后并没有任何的作案时间,给出的证词也无懈可击,那她会不会是在给死者放洗澡水时动了手脚呢?

“风鸾姑娘,我想你就是凶手吧?”

……

第十七章 试探风鸾 葛昌武的眸子宛若雄鹰般锐利,死死盯着风鸾脸上的神情。

闻言,风鸾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之色,情绪激动的反驳道:“官爷,你有什么证据能够指证我是凶手?你……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一般人在被误以为是凶手时,总是习惯性的辩解说“人不是我杀的”,亦或者“我是冤枉的”等这种类似的话。

而风鸾却直接扬言要让葛昌武拿出证据,显然她是早就有了被误以为是凶手的心理准备,也知道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是没人能给她定罪,这让葛昌武更加认定了这风鸾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你是不是在浴桶里下毒了?”

葛昌武并没有正面回应风鸾的问题,而是继续出言试探。

“胡说!我才没在浴桶里下毒!证据!证据呢!没证据你凭什么说在浴桶里下了毒?”风鸾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辩解道,与刚刚那娇柔可人的态度完全不同,葛昌武与李洪坤皆是为之一震。

回过神来,葛昌武不禁轻哼了一声,看来是被自己猜中了啊。

在怎么说这风鸾都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从小在府中服侍小姐的她并没有较为良好的心理素质,在杀人后还想要做到临危不乱,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着葛昌武那略带深意的目光,风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底下头去很是委屈的娇声道:“官爷,您没有证据为何要诬陷民女呢?民女虽然在府中地位卑微,但好歹也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倘若您要诬陷于我,我家夫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风鸾一边卖惨的同时还一边变相威胁葛昌武,这让葛昌武的心中暗暗不爽。

虽说不爽,但他确实不敢对这风鸾轻举妄动,毕竟褚京城中的大人们可都盯着呢,自己只是一个小小捕头,可承受不起大人们的怒火。

“哼,你怎知我没证据?我这是在给你主动认罪的机会!倘若你非要让我将你带上公堂定罪,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葛昌武单手趁着桌子,身体朝着风鸾前倾,眼神凝重且不缺少威严,风鸾见状娇躯不禁微微发颤,神情略显恐慌。

但在沉默了半响后,风鸾的神情又恢复了常态,用长袖掩面哭哭啼啼的否认道:“官爷,老爷真不是我杀的,又何来的认罪可言?倘若官爷执意如此,那便拿出证据将我带到公堂问罪吧,夫人是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民女被冤枉的。”

见此情形,葛昌武很是恼火的咬了咬牙,没想到这风鸾的心理准备竟然如此充分,自己竟没能从她的嘴中诈出什么来。

在审讯中,唬诈是他们惯用的计量,虽然很是老套,但不得不说对于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人有奇效。

可这风鸾借着有妇人撑腰,根本不吃这一套,这让葛昌武不禁怀疑风鸾是受了袁夫人的指使才将袁老爷杀害的。

就在葛昌武还在思索如何继续唬诈风鸾之时,只听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葛昌武扭头看去,只见陆宴清此时正站在门外,朝着葛昌武招了招手,示意葛昌武出来说话。

见状,葛昌武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留下李洪坤继续审讯风鸾。

“可有何发现?”葛昌武随着陆宴清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道。

“我怀疑那浴桶里的血并非是死者所留下的,因为我并未从死者的身上查到任何伤口,而且口鼻耳中也并没有出血的迹象。”

陆宴清将自己的发现如实道来,而葛昌武闻言却不禁眉头一皱,“哦?是吗?”

“基本可以确定。”

“好,那就进行验伤吧。”

葛昌武有着近二十年的刑侦经验,自然秒懂陆宴清的意思。

没再多愣,两人将涉案的几人召集到大厅,将验伤一事告知了众人。

众人起初还是有些抗拒的,但在葛昌武押回衙中验伤的威胁下,众人只好乖乖配合。

男的由葛昌武、陆宴清、李洪坤三人验伤,而女的则由从路边拉来的一个老妪来给他们验伤,以免三人串供。

不多时,验完伤的几人重新回到了大厅集合。

男的这边并没有近期留下的伤口,所以当看到老妪带着丫鬟两人和掌柜夫人迎面走来时,赶忙出声问道:“大娘,她们三人身上可有近日留下的伤害?”

老妪闻言冲着葛昌武和蔼一笑,然后把手伸到了葛昌武的面前。

葛昌武见状不禁翻了翻白眼,随即从荷包里掏出饿了三文前塞到了老妪的手中。

老妪在仔细确认是三文钱后,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回禀官爷,她们三人的身上均没有近期留下的伤疤。”

“你确定吗?”葛昌武不禁眉头一皱。

“这是自然。”老妪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欠身辞别道:“官爷,若是没事老妪我就先走了,家里的孙子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见老妪缓步离开,葛昌武并没有阻拦,而是看向了一旁同样眉头紧锁的陆宴清,如此一来陆宴清发现的线索就走到了死胡同。

当然,也不排除是几人从口中呕出的鲜血,但这根本无从查证。

就在这时,风鸾突然娇声发话道:“官爷,既然我们几人身上都没有伤痕,那会不会是妖邪诡祟干的呢?”

风鸾这发言明显是想混淆视听,葛昌武与陆宴清根本懒得出声搭理。

倘若真是妖邪作祟,死者的死相哪会那么好,现场也肯定会留下线索;而且涉及到妖邪诡祟的案子都是需要上报京兆府进行调查的,哪还需要他们在这愁恼。

只可惜这案子虽说离奇,但确实是人为所致,只是那作案手法令人难以猜透。

既然查不出什么,葛昌武只好遣散了几人。

现在已邻近晌午,葛昌武给了刘洪坤一些银子去置办饭菜,而自己则与陆宴清重新整理思绪,继续寻找新的突破口。

葛昌武把自己审讯出的一些线索一五一十的讲给陆宴清,这让两人达成了风鸾最有嫌疑的共识。

“也就是说倘若小二所言非虚,那风鸾就不可能到死者的房间里行凶?”

陆宴清顺着葛昌武给出的话继续推理。

“没错。”

“如此说来那风鸾若想杀害死者,就必须要在给浴桶添水时动些手脚,让死者在沐浴时死在浴桶中。”

“可酒壶和水中都没有发现被下过毒的痕迹啊。”

还没等两人商讨完,刘洪坤便买来了饭菜,于是葛昌武便将所有的衙役先着急过来吃饭,等饭后在继续寻找线索。

可饭还没吃到一半,一个衙役火急火燎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拱手朝着葛昌武禀报道:“头儿,死者的夫人带着银青光禄大夫已经赶到衙门问罪来了,县令让你们带着涉案之人先回衙门。”

“什么!怎么来的那么快?不是说好了三天结案吗?”

葛昌武横眉紧锁,面露不悦之意。

那衙役面露为难,“头儿,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啊,还请您速速随我回衙门吧,倘若回去晚了说不定会惹恼那位大人啊。”

事到如今,葛昌武也就只能先率众回衙门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我们随你回去。”葛昌武无奈只能答应下来,随即朝着一众衙役高喊道:“行了,都别吃了,跟我回衙门,将那几个涉案之人也一同带走。”

“是!”

不多时,掌柜夫妇、小二、两侍卫、惜春风鸾两丫鬟便被叫到了大厅。

就在葛昌武欲要带人离去之际,陆宴清突然出现在了葛昌武的身侧,附在耳边轻声出言道:“葛捕头,留我在这继续调查吧,我可能已经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我需要在此验证一番。”

葛昌武闻言微微颔首,“好,那就留你与李洪坤继续在这调查,我们先回去复命。”

“那葛捕头你尽量拖延时间,我倘若有所发现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回去禀报。”

“我尽量吧。”

没再多愣,葛昌武带着涉案的几人和一众衙役离开了客栈,只留下来陆宴清与刘洪坤两人在客栈继续调查。

“宴清,我们该从哪查起啊?”

刘洪坤对查案一事本就一窍不通,且并没有参与陆宴清与葛昌武的商讨,所以面对这空无一人的客栈不禁很是迷茫。

陆宴清沉吟了几息后,径直朝着楼上走去,“随我来。”

见状,刘洪坤赶忙紧随其后。

陆宴清带着刘洪坤来到了案发房间的浴桶前,然后抄起一旁的木盆把浴桶里的水盛出泼到了窗外。

“洪坤,找个承受的家伙事,把这浴桶里的水全都泼出去!”

刘洪坤闻言也并未墨迹,随即从一旁的拿起了一个葫芦制成的舀子,将浴桶里的水泼到窗外。

不多时,水就见底了,只见这浴桶的底部竟附着一层铜皮,还有一层黑不溜秋的东西沉在其中。

“咦,这人确定是袁氏布行的当家掌柜吗?怎么能在身上撮出那么多泥啊?”

李洪坤看着浴桶中的情形,很是嫌弃的说道。

而陆宴清则将手伸到了浴桶之中,捏起了一些那黑不溜秋的东西,随后在指尖一捻。

这东西显然不是泥,质地略显坚硬,捻开之后竟在阳光下显现出蓝色晶状物,这让陆宴清神情一震,随即面露兴奋之色,高声大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凶手的杀人手法了!”

……

第十八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永安县,县衙公堂。

只见郭贤德高坐堂上,背靠海水朝日图,头顶明镜高悬匾,神情略显阴郁。

在他左下手的两张太师椅上,分别坐着一个美艳妇人和一个体态消瘦的中年男子。

这妇人长着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水嫩,身段丰腴婀娜,可谓是风情万种、身姿绰约,令堂上不少衙役都忍不住撇上几眼,其美貌可见一般,这人便是死者的妻子蒋湘春了。

“说说吧,我家老爷的案子查清了没有?”

蒋湘春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上的蔻丹,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道,脸上没有丝毫伤感之色,这让堂下的葛昌武不禁眉头一皱,这哪是丧夫之妇该表现出的神情,这让他更加怀疑风鸾是受蒋湘春的指示从而杀害死者的了。

见葛昌武立于堂中沉默不语,郭贤德轻叹了口气,看来葛昌武并未查明案情啊。

但总是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郭贤德只能开口道:“葛捕头,将案件的进展细细说来。”

葛昌武应了一声,朝着郭贤德拱了拱手,缓缓开口道:“回禀大人,此案扑朔迷离,小人暂且未能破案。”

“什么?”蒋湘春柳眉一皱,吊着嗓子略显不耐道:“这都过去三天,你们竟还未破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面对蒋湘春的斥问,葛昌武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她身后可是有着银青光禄大夫撑腰,别说是他这个小小捕快了,就连郭贤德都不敢动她分毫。

“那案件进展如何?”郭贤德引开话题。

“回大人,我和宴清……”葛昌武为了拖延时间,将自己陆宴清的发现悉数道来,“……所以我们怀疑风鸾姑娘便是真凶,而她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杀害了袁老爷。”

说着,葛昌武低着头暗戳戳的瞥了蒋湘春几眼,只见蒋湘春的神色略显错愕和惶恐,虽说瞬间便恢复了常态,但却仍旧被葛昌武捕捉到了。

“夫人,真不是奴婢杀了老爷啊,他们分明是想把罪名栽赃在奴婢头上,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风鸾眼眶微红,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朝着蒋湘春说道。

“风鸾,你莫要心急,有老爷的挚友银青光禄大夫杨大人在此,我看谁敢冤枉于你!”

蒋湘春出声宽慰道,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一旁的被点名的银青光禄大夫杨成淮闻言,轻哼了一声朝着葛昌武发问道:“你说风鸾姑娘极有可能便是真凶,可有证据?”

葛昌武被杨成淮给问住了,只能低头拱手应道:“卑职正在调查。”

“没证据你凭什么怀疑人家?难不成是想把莫须有的罪名硬扣在风鸾姑娘身上?!”

杨成淮突然拔高音量,朝着葛昌武喝问道。

葛昌武哪还敢多说什么,只能无力的辩解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怀疑风鸾姑娘有可能是真凶而已,并非说她一定是真凶,想要进一步核实还需继续调查。”

“那我家老爷是怎么死的?”蒋湘春突然冷不丁的发问。

葛昌武很是羞愧的低着头,咬了咬牙如实说道:“暂未查明。”

“什么?这都过去三天了,你们竟连我家老爷是怎么死的都没能查明?”

虽然蒋湘春嘴上那么说着,但语气却并不向刚刚那般呛人,只是面露不可思议之色,但看着多少有些违和,略显的有些刻意。

“好啊,三天了都未能查明死者的死因,朝廷发着月供是让你们在此养尊处优的吗?我此行回去定当在吏部尚书那参你一本!”

杨成淮指着郭贤德鼻子厉声威胁道,郭贤德无言以对,毕竟这确实是衙中破案不利,他这个县令自然难逃其责。

可就在这时,只见陆宴清快步走进堂内,来到葛昌武的身侧朝着堂上的郭贤德拱手道:“回禀大人,此案以破!”

闻言,在场的众人皆是神情一震。

葛昌武皱着眉头看向陆宴清,他离开客栈不过半个时辰,而陆宴清竟说此案以破,这让葛昌武很是难以置信,难不成陆宴清是想用什么龌龊之法结案?

为了以防万一,葛昌武轻声出言提醒道:“宴清,当着银青光禄大夫杨大人的面你可要谨言慎行。”

“没错,倘若宴清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认凶手,那就休要再提了。”

郭贤德随之附和,他显然是和葛昌武想到一块去了。

陆宴清和煦一笑,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县令大人还请放心,我已掌握了及其确凿的证据。“

见陆宴清如此笃定,郭贤德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而蒋湘春和风鸾的神色则略显慌乱。

“哦?是何证据?呈上来。”

杨成淮突然开口道。

陆宴清神色淡然的微微拱手,“回大人,证据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在此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个东西。”

说着,陆宴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绿色瓷瓶,举着给众人展示了一番。

“这是什么?”葛昌武疑惑发问。

陆宴清的嘴角微微上翘,“我想应该有人见过这个瓷瓶吧。”

“咦?风鸾,这不是你的那个小瓶子的吗?”

惜春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风鸾闻言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意,支支吾吾的说道:“好……好像是我的吧。”

蒋湘春看着陆宴清手中的瓷瓶,顿时面色煞白,因为这瓷瓶正是她交给风鸾的。

“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陆宴清明知故问,他就是想让风鸾亲口说出这瓶中的东西,以免她一会狡辩。

陆宴清竟然把这个瓷瓶从自己的包裹里给搜出来,这让风鸾很是意外。

好在蒋湘春在将这个交给她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说辞,风鸾深吸了两口凉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而后轻声开口道:“回禀官爷,这里面装的乃是绿矾油。”

“那你随身携带这绿矾油作甚?”陆宴清继续追问。

“这……民女近日臀部突生痔瘻,所以要用这绿矾油加水稀释后外敷于痔瘻之上,已消伤痛。”

风鸾低着头,略有些难以启齿的解释道。

一旁的惜春闻言连连点头,“没错,风鸾她确实生了痔瘻,这点我可以为她作证,那天晚上回到卧房后风鸾还敷过呢。”

“好!”陆宴清嘴角扯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然后朝着众人昭告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凶手就是用这绿矾油将袁老爷杀害的!”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

“宴清,你没搞错吧?这绿矾油虽说能毒死人,但袁老爷的死因根本不是绿矾油所致啊!”

葛昌武很是诧异的朝着陆宴清提醒道,他没想到陆宴清所谓的证据竟然是这绿矾油,如此轻易的断言实在太过草率了些。

倘若是绿矾油中毒而死,仵作早就发现其中端倪了,哪还用得着调查。

“葛捕头,我并没有搞错,袁老爷确实是被这绿巩油所杀,但还需另一个东西的配合;那东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还请各位稍候片刻。”

陆宴清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与风鸾、蒋湘春相继对视了一眼,陆宴清从两人的目光中皆能看出忌惮之色。

不得不说风鸾谋害袁老爷的方法极为精妙,倘若陆宴清并未魂穿而来,肯定能成为千古奇案,毕竟这个世道那对那种东西机会没有准确的认知可言,也不知道风鸾是如何知道能用那种方法杀人的。

半刻钟过后,只听堂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见以刘洪坤为首的几人正抬着一个浴桶走进堂内。

“哐当!”

浴桶在陆宴清的身旁放下,刘洪坤直接瘫坐在地,干咽了咽口水说道:“宴清,东西我可给你搬来了,你可不能乱说话。”

闻言,陆宴清不厚道的噗呲一笑,“放心,我绝对不说。”

“好兄弟。”

刘洪坤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随后起身走到一旁休息,很是期待的等着陆宴清破案。

“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郭贤德很是不解的出声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这就是证据,接下来我将为大家演示如何用这绿矾油杀人!”

“好,那就开始吧。”

郭贤德虽然不知陆宴清要做什么,但事到如今只能相信陆宴清。

陆宴清并未着急演示,而是朝着风鸾与蒋湘春略带深意的说道:“袁夫人,风鸾姑娘,你们觉得我应不应该演示给大家看呢?”

见陆宴清将矛头直指自己,蒋湘春哪还坐的住,强装镇定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要做便做,倘若想借此唬诈我二人还是趁早死心吧。”

“夫人说的极是,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唬诈我们又有何用?”

风鸾随之附和。

虽然两人的嘴上那么说着,实则心里慌得一批,因为风鸾就是在蒋湘春的唆使下用这两个东西将袁洪章杀害的!

这种杀人方法所知之人极少,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两人是不会轻易认罪的。

陆宴清莞尔一笑,微微摇头略表惋惜,看来这两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陆宴清只好开始演示。

“掌柜,这木桶你可熟悉?”

说着,陆宴清做出了一个请的收拾,让掌柜夫妇上前一验……

第十九章 演示 “这确实是我们客栈的浴桶没错。”

掌柜夫妇在上前查看了一番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袁老爷当晚所使用的浴桶与这个浴桶可有二异?”

陆宴清继续追问,这种事情必须要当事人说出来才更具有信服力。

“这些浴桶都是请同一个师傅按照同一规格制造的,所以并无二异。”

“好,劳烦了,还请您二位退到一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你们的客栈就能重新开业了。”

在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还不忘朝着掌柜夫妇安抚道。

闻言,掌柜夫妇噙着笑脸,连忙朝着陆宴清道谢,随后退回了刚刚所站的位置。

“既然这个浴桶与袁老爷当晚使用的浴桶并无二异,那我使用这个浴桶做演示凶手的犯案过程各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陆宴清朝着众人询问道,接下来他所要坐的每一步都必须要在场的众人为之信服,不能给犯人在破案后留下丝毫狡辩的空间。

“没有,继续吧。”

杨成淮沉声开口道,通过观察蒋湘春与风鸾的神情,他隐约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指认凶手前,他还是向着蒋湘春的。

这毕竟是自己挚友的遗孀,自己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蒋湘春平白无故受人欺负。

在得到了杨成淮的首肯后,陆宴清朝着堂外高深道:“把热水端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排衙役每人提了两桶热水步入堂内,将热水一股脑的倒入浴桶之中,不一会浴缸便被放了八成满的热水。

“好了,各位可以上前来。”

随着陆宴清的一声招呼,众人纷纷围在了浴桶旁,看陆宴清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在看到杨成淮这个重量级人物落位后,陆宴清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只见陆宴清将那瓷瓶的塞子打开,将里面的绿矾油倒入了浴桶中。

这绿矾油并无颜色,但却伴随这一股很刺激的味道,看着这绿巩油的纯度倒还可以,在没入水中后瞬间便没了踪影。

静置了片刻后,只见这浴桶里的水竟渐渐变成了淡淡的浅蓝色,倘若不仔细分辨并不容易察觉。

“这水是不是变蓝了一些?”葛昌武略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郭贤德微微颔首,“好像确实变蓝了。”

一旁的几个衙役也纷纷附和。

“这是什么情况?绿矾油在水中稀释怎么可能会便蓝呢?”葛昌武很是不解的看向陆宴清,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想来陆宴清会知道些什么。

陆宴清也并未吝啬解释,轻笑了一声故作神秘道:“平常时候绿矾油滴入水中确实不会令水变蓝,但此时这绿巩油可是滴在这浴桶中啊。”

“这有什么区别吗?”杨成淮皱着八字眉出声询问,他并未察觉这其中有何玄机。

“自然有区别。”陆宴清微微颔首,随即指着这水中道:“杨大人,您看着浴桶与寻常人用的浴桶有何不同?”

闻言,杨成淮眯着眼睛朝着浴桶中看去,足足过了半响才发现问题所在,“我怎么看着这筒壁上怎么突出一块啊?”

“没错,那凸起的位置真是嵌在筒壁和底部的铜皮。”

陆宴清没有墨迹,直接解答道。

“对,那确实是铜皮,为了能让这浴桶更加坚固,使其耐用些,我特意让制作浴桶的师傅给我在浴桶的筒壁和底部嵌了铜皮。”

掌柜出言解释道自己嵌铜皮的缘由。

“那也就是说这绿巩油滴入水中使水变蓝是这铜皮的缘故?”

根据陆宴清与掌柜两人所出之言,杨成淮做出推论。

“没错,杨大人您果真是才智过人,这水变蓝正是与这铜皮有关。”

趁此时机,陆宴清一个马屁拍了过去,众人闻言赶忙纷纷附和。

这可是陆宴清目前为止接触过品阶最高的官了,虽然这银青光禄大夫只是散官,但在朝中的关系网可是实打实的。

现如今正好有机会能让自己在杨成淮面前装杯,陆宴清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几乎,必须要与杨成淮把机会处的好好的,说不定日后能有大用。

被众人这般追捧的杨成淮,心中略有些飘飘然,看来还是要多到褚京外走动走动啊。

在那个满是权贵的褚京城中,自己这个散官虽然和谁都能搭上话,但想要让人奉承多少有些困难,有谁不想被万人追捧呢?

“那这与袁兄的死有何关系?”杨成淮重新引入正题。

“杨大人莫要心急,好戏这才将要上演。”说着,陆宴清再次朝着公堂之外高声招呼道:“将猪抬上来!”

陆宴清话音刚落,只见一衙役提着一头被五花大绑的猪崽走进了公堂。

“你打算用猪演示?”杨成淮指了指衙役手里的猪崽,面露不悦之色。

毕竟死者可是他的挚友,这种用猪来演示多少有些侮辱人了吧。

看着杨成淮的反应,陆宴清随即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赶忙致歉道:“杨大人,小人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用活人演示吧?”

蒋湘春抓住了陆宴清话中的把柄,厉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用活人演示了?这猪能和我家相提并论吗?杨大人,您可要为奴家做主啊,我家老爷死了竟还被这小子羞辱,呜呜呜,奴家……”

还没等蒋湘春诉完苦,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从一旁传来,打断了蒋湘春的话。

“大人大,小子这也是无意之举啊,小子错了,小子错了……”

说着,陆宴清还不停的扇着自己的巴掌,那一声声脆响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行了行了,念你也是破案心切,此次就算了吧。”

杨成淮对陆宴清这个青年捕快很是欣赏,即使念在刚刚那一计马屁的份上杨成淮也不好深究。

“什么?杨大人,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这小子分明是在侮辱我夫君啊!”

蒋湘春本想借杨成淮之手给陆宴清定罪,在她看到陆宴清之前的一系列举动后,蒋湘春是真的慌了。

“别在这无理取闹,你若想知道袁兄是怎么死的,就给我安分一点!”

杨成淮面露恼火之色,语气略显威严的出声告诫道。

蒋湘春闻言哪还敢多说什么,只能怯怯的待着一旁不在出声。

“小子,用猪演示是不是有些不太严谨?毕竟猪与人还是有着明显不同的。”

杨成淮出声建议道,以免事后有所非议。

这一点陆宴清也已经想过了,但他一个小小捕快对此能有何办法,只能苦笑着将这个问题抛给杨成淮:“大人,小子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啊,左思右想只能凑合着买了头猪回来做演示,而且这头猪还花了我一个月月俸,这个月只能借钱度日了。”

陆宴清佯装出一副可怜之色,很是失意的摇了摇头。

杨成淮思索了片刻,沉声询问道:“牢中可有被判了死刑的犯人?”

闻言,郭贤德赶忙应话,“有是有,但却并未到处决之日。”

“无妨,押来让这小子演示。”

“杨大人,这是不是不太合规矩啊?”

“我会上报此事的,你无需担心。”

既然杨成淮都这么说了,郭贤德便没再墨迹,朝着一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后,那衙役便火急火燎的朝着堂外走去。

不多时,那衙役便押着一个身着囚服的中年男子步入堂内。

陆宴清对这中年男子有些印象,半年前曾在永安县境内奸杀老弱妇孺十余人,可谓是十恶不赦之人,后被陆宴清与葛昌武联手抓住,准备秋后当众执行车裂之刑,让他死在这浴桶里多少有些便宜他了。

在来之前,衙役已将这人五花大绑,嘴也被一块破布给封住了,只能呜呜的一阵挣扎,但却根本无法逃脱束缚。

在郭贤德与杨成淮的示意下,几个衙役合力将其丢进了浴桶之中。

那犯人见衙役竟给自己准备了一桶热水洗澡,顿时欢快的不行,竟在浴桶中很是张狂的戏起水来,半响过后面露享受之色靠在筒壁上停止了折腾,殊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降临。

围观的一众对此不以为意,这犯人要想死在浴桶之中还需要些时间,趁此空隙陆宴清出声打听道:“惜春姑娘,请问袁老爷每次泡澡是不是都在两刻钟以上?”

惜春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微微点头应道:“没错,老爷每次泡澡确实都在两刻钟以上,老爷的爱好不多,泡澡算是一个。”

“那你家老爷泡澡时的姿势是什么样的?”

“泡澡时的姿势?老爷好像挺喜欢靠在筒壁上,将双臂展开搭在浴桶外。”

惜春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陆宴清比划着。

“多谢惜春姑娘告知。”陆宴清朝着惜春和煦一笑,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就在这时,浴桶里的犯人突然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声响,众人闻声赶忙看去。

只见此时的犯人面色铁青,瞳孔圆瞪,面露惊恐之色。

陆宴清见状神情一凝,赶忙开口道:“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衙役闻言赶忙照做,陆宴清顺手将犯人口中的那块破布扯了出来,此时的犯人却令众人大为骇然……

第二十章 破案 “救……救我,救我,我动不了了,快把我抬出去!”

犯人背靠在浴桶里,声音嘶哑的朝着围观的众人哀求道,脸上的神色极为惶恐,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陆宴清多少有些心中不忍。

但转念一想,这人奸杀了老弱妇孺十余人,可谓是罪不可赦死有无辜,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更何况陆宴清叶并非圣人,没有普渡、教化天下之宏愿,他只想好好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仅此而已。

在经历了前两天的生死磨炼后,陆宴清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只不过现如今的他尚且还没注意到罢了,但此时他才更像是这个世道的人。

陆宴清并没有理会这犯人,而是将犯人的双臂从水中捞出来,然后展开搭在浴桶的两侧,还原出了当时案发的情形,众人这才意识到陆宴清刚刚为何要向惜春打探袁洪章泡澡时的姿态。

“你现在有何感受?如实道来我便救你出去。”

陆宴清朝着犯人轻声发问,语气极为淡然,看着瘫软在水中动弹不得的犯人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犯人上气不接下气般大口喘息着,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声音嘶哑的应声道:“我……我浑身都提不上力气,皮肤有灼烧之痛,而且还有些犯恶心,呕——”

话还没说完,犯人便干呕了起来,随后一个没绷住,竟把胃里尚未消化的食物倾吐而出,众人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面露嫌弃之色,只有陆宴清还极为镇定的站在原地,观察着犯人的神态。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见犯人将胃里的东西吐得差不多了,陆宴清继续追问。

犯人艰难的抬起头,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如此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就在这时,只见一缕鲜红从水中氤氲开来,陆宴清见状赶忙朝着一旁的杨成淮招呼道:“各位请看,浴桶里的血便是由此而来。”

闻言,众人纷纷围了上来,顿时大为惊奇,不禁议论纷纷。

“宴清你不会是在给我们变戏法吧?”

“这究竟是不是血啊?”

“这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怎么会流血呢?”

众人心中生出了一系列的疑问,最终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陆宴清这个始作俑者。

陆宴清见杨成淮也朝着自己看来,目光略显迫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陆宴清并未卖官司,直言道:“这血是他尿出来的。”

此言一出激起了千层浪!

“尿出来?你确定?”

杨成淮眉头一皱,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这尿血一说众人虽有听闻,但却都未曾见过,众人大多把这事当做奇闻趣事罢了,所以众人对此事持怀疑态度。

面对杨成淮的质疑,陆宴清只是和煦一笑,“大人,您若不信一会验尸之时可看看这人的亵裤,上面肯定沾染了不少血,那就是尿血的铁证。”

见陆宴清如此笃定,杨成淮便以信了大半,“那他为何会尿血呢?”

“自然是因为这水中有毒。”

“可绿巩油怎会有这般毒性?”

杨成淮显然还未能明白绿巩油、热水、与浴桶的关联,陆宴清只好解释道:“那是因为这绿矾油在热水中稀释后,会与这浴桶底部的铜发生化学反应,使得这水变成含有重金属毒素的硫酸铜溶液,而泡在其中的人便会出现浑身乏力、皮肤灼烧、恶心等症状,倘若不及时救出,人便会死在水中。”

“什……什么东西?化学反应?重金属毒素?硫酸铜溶液?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陆宴清的话把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即使是博学多才的杨成淮也听得一脸懵逼,但碍于颜面他并没有好意思发问,好在葛昌武为人直爽,并不会顾及这些。

葛昌武此话一出,众衙役粉粉随之附和,表示没听懂陆宴清的话。

陆宴清很是无奈的咬了咬头,要想把这其中发生的化学反应解释给这些人听,可不是一般的难的。

为了让众人能听懂,陆宴清只好将其中的专业名词去除,给出一个通俗易懂的解释:“也就是说绿矾油在稀释于热水中后,会影响浴桶里的铜皮,使铜皮散发出有毒物质,两者融合后便变成了现如今浴桶里的毒水,这样总能听懂了吧?”

“臭小子,你早那么说不就完了?在那显摆什么学问呢?”

葛昌武朝着陆宴清嗔怪道,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在陆宴清的演示下,案发现场的一切都在被一点点还原,那也就是说陆宴清离破案已经不远了。

“小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杨成淮很是好奇的出声问道,陆宴清对此事知道的太过清晰明了,这让杨成淮怀疑陆宴清应该亲身经历过这些事。

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赶忙胡诌道:“大人有所不知,小子在儿时差点也也因此死于非命啊,好在当时我年纪尚小,母亲在一旁看护,这才得以幸免于难。”

虽然这个理由就连陆宴清自己都感觉离谱,但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了,毕竟只有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无法考证;而成为捕快后的他每天都在衙门当差,几乎很少休沐,所以他的事葛昌武大部分都知道,想要隐瞒这个捕头只能出此下策了。

至于其中的细节陆宴清并未多说,谎话说的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想来也没人会对陆宴清小时候的事情感兴趣。

“原来如此。”杨成淮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可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那犯人突然垂下了头,目睹这一幕的衙役赶忙出声提醒。

陆宴清闻言试探了一下这犯人的脉搏,随后朝着众人开口道:“此人已死!”

众人闻言顿时惊呼,脸上堆满了惊骇之色。

杨成淮也试探了一下这人的脉搏,确实已经没了生气,而犯人此时死去的姿态也与袁老爷别无二致,这让众人纷纷看向了风鸾。

此时的风鸾早已丢了魂,呆愣愣的看着水中的犯人,目光显得尤为空洞。

她万万没想到夫人所谓的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竟被有一个青年捕快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轻松侦破。

“且慢。”见一众捕快跃跃欲试,陆宴清赶忙出言阻拦,“莫要心急,先把这尸给验了在动不迟。”

说干就干,几个衙役很是利索的走上前来,将犯人从浴桶里架了出来,平放在了地面上。

早已候在一旁的仵作赶忙上前开始验尸,众人在一旁围观等待接过。

“这人与袁老爷的死状别无二致,因为这人身上穿有衣服的缘故,血大多残留在了亵裤之上,所以这血确实是尿出来的没错。”

听着仵作的验尸推断,众衙役皆是面露兴奋之色,没想到竟还真被陆宴清给说对了。

一时间,陆宴清风光无两,赢得了众人的敬佩与赞叹,而葛昌武见此情形则酸溜溜的撇了撇嘴,显然是在实名羡慕陆宴清。

但不得不说,今日倘若陆宴清没能破案,那此案定会以悬案而草草收场,就这杀人手法就算让葛昌武挠破头皮他也想不出来啊,这让他心里不得不服。

“真是年少有为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破案经验竟能如此丰富,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小子需不需要让我帮你引荐去京兆府任职啊?”

在来之前,杨成淮本以为此案只不过是寻常的谋杀案件,没想到这破案的过程竟然如此曲折精彩,这可谓是让他大开眼界。

秉承着对陆宴清的欣赏,杨成淮主动向陆宴清抛出了橄榄枝。

可郭贤德、葛昌武以及一众衙役却脸色大便,显然他们并不想让陆宴清去京兆府任职。

虽然这想法很是自私,但京兆府中勾心斗角之事频有发生,远不如这永安县衙安逸;更何况这陆宴清为人实诚,到哪里恐怕会被欺负。

当然这些都只是次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众人舍不得让陆宴清离去啊。

这橄榄枝抛的陆宴清是猝不及防,但只冷声的一瞬后,陆宴清便回过神来,朝着杨成淮拱了拱手,委婉谢绝道:“多谢杨大人好意,小子此次只不过是瞎猫碰了死耗子罢了,资历尚欠,不足以到京兆府任职,我还需在县衙中多加历练。”

“嗯,你很不错。”杨成淮看着态度谦虚随和的陆宴清,忍不住出声夸赞道:“这可是一个好苗子,你可要多加培养,将来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这话是杨成淮对郭贤德说的,郭贤德闻言赶忙点头应下。

随后,陆宴清目光一凝,看向了还未回过神来的风鸾,厉声喝问:“风鸾,事到如今你是否认罪?”

风鸾闻言回过神来,一脸惊恐的摇了摇头,“这……这不是我做的,我不认罪!我不认罪!这绿矾油虽是我的不假,但为何不能是别人偷我的绿矾油给老爷下的毒?没错,是她!她才是凶手!”

说着,风鸾将矛头直指一旁的惜春,在做着垂死挣扎。

惜春闻言赶忙为自己辩解,但风鸾却一口咬定是惜春做的。

看到这一幕,陆宴清微微摇头,随即抑扬顿挫的出言道:“君子之言寡而实,小人之言多而虚。”

……

第二十一章 认罪 陆宴清的话音刚落,只见风鸾顿时平静了下来,直接瘫坐在地,掩面而泣。

“没错,是我杀的老爷,是我杀的,呜呜……”

见此情形,杨成淮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一脸震惊的朝着陆宴清发问道:“你刚刚施展的可是儒术?”

杨成淮虽未曾修习过儒术,但他好歹也是个博览群书读书之人,身上与儒修一样都怀有浩然之气,所以在陆宴清的施展儒术的刹那,杨成淮便心有所感。

朝堂自古都是儒修施展拳脚之地,身为当朝从三品文官,他结交过的儒修不在少数,对于这种感觉自然不会陌生。

陆宴清轻笑着微微颔首,坦然承认道:“没错,正是儒术,杨大人果真是见多识广啊。”

说着,陆宴清还不忘拍上一计马屁,但这马屁拍的多少有些刻意,这让杨成淮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我好歹也是在读书人,虽未能踏入儒修一途,但又怎可能闻所未闻?倒是你,年纪轻轻竟能施展儒术,想来学识不浅,为何不去考取功名?而是沦落成了一小小捕快?”

杨成淮很是诧异的询问道,陆宴清如此年轻便已踏入儒修一途,可谓是天之骄子啊,全褚京都不过双手之数。

“杨大人,说来惭愧……”

陆宴清又将原主年幼时的遭遇搬出来当挡箭牌,可谓是百试不爽。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的身世竟如此波折。”杨成淮轻叹了口气,略感惋惜。

褚京城中像陆宴清这样的青年儒修皆为官宦豪商家的子弟,年纪轻轻便已在朝中担任重职,就连杨成淮都有所不及,这让他有些同情起陆宴清的遭遇。

“唉,天意如此,无需介怀;小子现在的生活虽然贫苦了些,但却胜在充实安稳,能在这县衙中为大褚发光发热小子就已经知足了。”

此话半真半假,陆宴清并不想让人把自己推到台前,毕竟这个世界太过凶险,没有靠山他很有可能会成为那林中秀木,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我明白了,你能在这般年纪便踏入儒修一途看来并非偶然,确实是有些头脑。”

杨成淮听出了陆宴清话中的深意,陆宴清这副“功不存乎身,名不显于世”的做派让杨成淮很是欣赏,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沉稳的心智,杨成淮都自愧不如。

褚京并非善地,杨成淮深知其中险恶,否则也不会落得这空有其名的散官。

陆宴清孤身一人确实不宜去褚京发展,兴许这里才是最适合陆宴清的归宿。

一时间杨成淮感慨万千,他本想举荐陆宴清去褚京城中谋得一官半职,现在想想还是算了,那无异于把陆宴清往火坑里推。

“多谢杨大人夸奖。”

杨成淮摆了摆手,见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于是便开口道:“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便就此结案吧,我也该离去了。”

“杨大人,此事恐怕并未水落石出。”

陆宴清双眼微眯,与蒋湘春对视了一眼,蒋湘春不禁浑身一颤,顿时明白了陆宴清的用意。

“哦?何出此言?”

“我想风鸾身后应该还有个幕后主使才对,仅凭她这个丫鬟怎会知道这种杀人之法?难道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像是被人算计好的吗?”

闻言,杨成淮细想了片刻,捋着山羊胡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你便在问问她便是,想来儒术的效用尚且未过。”

“正有此意。”

说着,陆宴清看向瘫坐在地的风鸾出声询问道:“说,是谁让你杀害袁老爷的?”

风鸾张了张嘴欲要说些什么,但却突然面露痛苦之色,显然是抵抗着儒术的效果。

就在这时,蒋湘春再也坐不住了,朝着风鸾呵斥道:“风鸾,你可不要乱说话!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杨成淮不禁眉头一皱,这明显是不打自招了。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杨成淮怒声呵斥道,没想到这妇人竟如此狠毒,竟连自己的夫君都忍心毒杀,真是其心可诛!

虽说如此,但若是要给蒋湘春定罪,也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只要风鸾将蒋湘春的所作所为供出,那蒋湘春也休想善终!

“风鸾,你给我想清楚了在说话,想想你那弟弟!”

到了这个关头,蒋湘春哪还顾得上杨成淮的官威,继续出声威胁道。

见此情形,杨成淮忍不可忍,直接下令道:“来人,将这泼妇拖下去!”

“是!”

一旁的几个衙役出声应道,随后便把蒋湘春轻而易举的架出了公堂之外。

即使这样,蒋湘春仍旧没忘了威胁风鸾。

此时的风鸾紧咬银牙,神色痛苦的与儒术做着抗争。

陆宴清不禁摇头惋惜轻叹,这风鸾本质不坏,只是被她所忠诚的主子给利用了而已,倒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随后,陆宴清蹲下身子,朝着风鸾劝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倘若你不说,那我直接施展儒术去问你夫人不就得了,你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这可不是陆宴清在唬她,而是一个在简单不过的道理,陆宴清之所以非要问风鸾,完全是因为儒术的时效未过,他懒得再次施展儒术罢了,并没有什么非问风鸾不可的原因。

听到这,风鸾的热泪再次夺眶而出,呜呜咽咽的哭诉道:“没错,确实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夫人安排好的。”

“那你刚刚为何不说?”

“我弟弟是袁府的护院,我怕说出来后夫人会报复于他。”

“你是不是傻?你一旦招供,你家夫人连这县衙都出不去,又怎可能加害你弟呢?”

“可……可夫人的手段通天,府中也有不少死侍对她马首是瞻,一旦夫人出声,恐怕我弟呜呜……”

“竟然还有死侍?那么难搞?”陆宴清眉头一皱,没想到蒋湘春这妇人竟远不是自己所想的简单啊。

半响后,陆宴清给出建议,“这样吧,我们前去将你弟从府中带出来,趁那些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让你弟逃命去吧。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风鸾很是感激的给陆宴清磕了两个响头,随后便被衙役压入了大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风鸾与蒋湘春都会是同一个下场。

“杨大人,此案已水落石出,接下来只需对袁氏进行审讯,便可给其定罪了。”陆宴清出声禀报道。

杨成淮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你们县衙处理吧,我还有要务需要回去处理,就不在过多停留了。”

陆宴清、郭贤德、葛昌武三人,将杨成淮送到县衙门口,依依惜别了片刻后,杨成淮才乘车离去。

回到大堂,只见蒋湘春已带上的枷锁,很是不安分的跪在堂中,嘴里还不是咒骂着。

见此情形,郭贤德不禁眉头一皱,高声呵斥道:“肃静!”

蒋湘春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下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径直走来的陆宴清三人。

蒋湘春死死的盯着陆宴清,眼中满是愤恨之色,让若没有这个小子,自己那天衣无缝的计划根本不可能被识破,这让蒋湘春对陆宴清恨之入骨。

陆宴清对此不以为意,与同僚一起并排而站,等待郭贤德在此案的宣判。

郭贤德神色庄重的坐在高堂之上,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然后朝着蒋湘春沉声问道:“蒋湘春,你唆使自己的贴身丫鬟风鸾毒杀自己的夫君,你可认罪?”

“不认!那死丫鬟是故意诬陷于我,欲加之罪我为何要认?”

蒋湘春蛮不讲理道,直到现在她都没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是愚昧的可怕。

无奈,郭贤德只能对蒋湘春动用拶刑加以逼供,从小娇生惯养的蒋湘春哪受过这种痛楚,嘴硬了没几分钟便对自己的罪行统统供认不讳。

据蒋湘春的交代,她与袁洪章成婚十余年却未曾诞下一子,眼看自己的岁数越来越大了,袁洪章便生起了纳妾的打算。

可蒋湘春生怕袁洪章与小妾诞下子嗣后冷落自己,于是便谋划着将袁洪章给杀了,以便她来继承袁家家产。

而这杀人手法也是她无疑中听说的,所以便唆使风鸾趁此时机将袁洪章毒杀。

在蒋湘春的缜密安排下,她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却在第三天出了这般变故。

蒋湘春在认罪后,便被关进了牢房,等待她的只有秋后当街问斩。

至于袁家的家产最终会花落谁家,这就不是陆宴清想要关心的话题了。

不觉间,时间悄然来到了傍晚,陆宴清正坐在院子里与葛昌武闲聊。

可就在这时,只见刘洪坤带着几个衙役径直走来,陆宴清见状赶忙起身寻味:“洪坤,事情办得如何?”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风鸾的弟弟已经被我们送出城去了。”

“那他身上可有盘缠?”

“放心吧,他可是大户人家的护院,可别咱们有钱的多。”

陆宴清微微颔首,放下心来,事情到此也终是了结了……

第二十二章 白嫖去青楼 接下来的几天里,没了案件忙活,县衙明显冷清了起来。

陆宴清等一众衙役只能三三两两的走街串巷,替县中的街坊领居们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说略显百无聊赖,但却很是安逸,陆宴清非常享受这般和谐的氛围。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月末,今天便是发月俸的日子。

酉时,衙役散值之时。

只见护房门前排起了一条长龙,陆宴清自然也在其中。

陆宴清与刘洪坤、吴明卓两人厮混在一起,他们三人本就与原主交好,且还与陆宴清臭味相投,他们三人可是县衙里名副其实的铁哥们。

“宴清,听说云霓楼今日新来了一位美艳花魁,你可要与我们同去一睹那花魁的风采啊?”

“对啊宴清,那花魁好像是从苏杭调来的上等货色,肯定水嫩的很,你若是不去可是要后悔的。”

刘洪坤与吴明卓联合起来怂恿陆宴清道,反正明日休沐,若是不趁此逍遥快活一番,那岂不辜负这闲暇良宵?

陆宴清闻言很是心动,但却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故作犹豫道:“去一睹那花魁的芳容倒也不是不行,可我每月的月俸只有三钱银子,除去吃喝哪还有钱挥霍啊,算了算了,还是你们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别啊宴清,我们只是去一睹那花魁的芳容,又不是留在那过夜,只需点上两壶酒、几碟小菜即可,花不了多少银子的。”

“没错宴清,花不了多少银子的,更何况还有我们哥两和你平摊呢。”

平常时候,陆宴清面对这种怂恿都是直接拒绝的,没想到今天却开了窍,为了能把陆宴清也拉下水,刘洪坤两人赶忙劝说道。

“我可听说那云霓楼的一壶酒少说也要一钱银子,两壶酒那就是两钱银子,在加上几碟小菜,少说也要三钱银子吧?即使平摊下来也要花费我一钱银子,我是实在挥霍不起,还是你们去吧。”

陆宴清摆了摆手回绝道,但脸上的神情却略显惋惜。

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之所以有银子去云霓楼挥霍,是因为两人都有一个做生意的老爹。

虽然生意不大,但几乎不用为生计而发愁,所以两人的月俸可以任由自己支配,家里人也不会多管。

而陆宴清就不一样了,孤身一人不说,且只有这月俸能用来养家糊口,这钱怎会允许了他去青楼逍遥快活,能不饿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原主每月省吃俭用只能存下一钱银子,可这存下的银子都是用来讨老婆的,倘若家中没有些余钱,在这个世道恐怕连乞丐都懒得跟你,更别说讨媳妇了。

看着陆宴清两人那既憧憬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咬咬牙说道:“宴清,不然这样,这顿请你如何?”

“对,我们请你!为了能带兄弟你去青楼张张世面,我们豁出去了。”

吴明卓大手一挥,显得极为慷慨豪放。

而此时的陆宴清闻言,心里已经笑开了花,但神色却略显狐疑,“你们确定?”

“那是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还能骗你不成。”刘洪坤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们一同前去,多谢两位慷慨解囊。”

说着,陆宴清很是感激的朝着两人拱了拱手。

“害,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对对对,都是兄弟!”

看着被蒙在鼓里的二人,陆宴清心中暗喜,果真是一直白嫖一直爽啊,殊不知陆宴清的腰包可比两人要鼓的多。

前几日,陆宴清将从蛇妖身上所获得的宝贝全都卖了出去,足足卖了七两银子,这无疑是一笔巨款,可是寻常人家一两年的开销。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宋元祯留给自己的,陆宴清也不会将这些银子尽数独吞,等宋元祯拜访老友回来,分给他三四两便是。

在户房领完月俸,三人先是回家换了身便装,然后结伴朝着云霓楼赶去。

云霓楼位于城南的勾栏内,是勾栏内最为醒目的建筑。

在勾栏外远远看去,便能一睹云霓楼的风采,只见通明的烛火从云霓楼那遮有彩布的窗子里映出五彩光芒煞是好看,令人心生神往。

等陆宴清三人来到云霓楼楼前,此时永安县已被黑色所笼罩。

“大爷,进来玩玩啊,我们云霓楼可有从苏杭而来的俏花魁面世,长得可俊俏了呢。”

“王员外,您怎么来的那么晚啊,可让奴家好等啊。”

“……”

一个老鸨和几个身着薄纱的俏美姑娘正在门前很是热情的招揽着客人,但对于陆宴清三人却视而不见,这让刘洪坤不禁眉头微皱,这明显是狗眼看人低啊!

相较于那些被姑娘们迎入楼中的人,陆宴清三人的穿着确实寒酸了一些,一看就知道是来喝花酒的,根本点不起姑娘,所以姑娘们才不会在他们三人身上浪费时间。

无奈,陆宴清三人只好绕过老鸨自行进入楼中,顿时一股浓郁的胭脂味扑鼻而来;

再配上那花花绿绿的灯火,形形色色的俏美姑娘,莺莺燕燕的娇笑,使得三人的荷尔蒙迅速上升。

陆宴清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其神色相较刘洪坤两人明显拘谨了许多,忍不住暗咽了咽口水。

在刘洪坤两人的带领下,三人找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找小二点了两壶酒和几碟小菜。

等酒菜上来后,三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大量着来回行走的妓女。

这些妓女的妆容很是浓艳,身上穿的薄纱不经意间被会露出一抹娇嫩的肌肤。

刘洪坤与吴明卓不愧是这里每月一次的常客,很快便融入了其中,神情轻松怯意的享受着这浮糜的情形;

而此时的陆宴清心脏怦怦直跳,在酒精的作用下脸色越发红润,仅喝了两小杯酒就已经有些醉了。

看着陆宴清这副颓样,刘洪坤与吴明卓毫不留情对其进行了嘲笑。

陆宴清对此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地方自己还需多来几次适应适应啊。

就这样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惊呼在耳边响起,陆宴清随即被一旁的吴明卓给推醒了过来。

“宴清快醒醒,花魁出来了!”

闻言,陆宴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朝着众人皆为之神往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俏美女子正在两个丫鬟的伴同下迈着款款玉步,朝着楼下走来。

陆宴清虽只能看清那女子的半张俏脸,但却不由的为之惊艳。

那是一个似水般温柔的女子,脸上的妆容淡雅脱俗,远非这一群胭脂俗粉所能媲美,她仿若鹤立鸡群般格格不入。

直到那花魁转过身来,陆宴清才得以一睹花魁的全貌,大厅里再次掀起了一阵惊呼。

这女子长着一张白皙匀称的瓜子脸,柳眉弯弯好似月牙,目光皎洁清亮,没有一丝尘秽;鼻梁俏挺,樱唇如刻,嘴角噙着一抹妩媚的笑容,让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倾倒。

可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突然想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看来本公子来的正是时候啊。”

闻言,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一袭白衣锦衫的青年男子,摇着扇子径直走来。

这青年男子的相貌很是英俊,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想来应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见状,不少人纷纷朝着男子打招呼道:

“方公子好。”

“方公子来了啊。”

“这种场合果然少不了风流倜傥方公子啊。”

“……”

方睿合起扇子,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点头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见众人对这人如此客气,陆宴清不禁好奇发问,“明卓,这人是谁啊?”

“方公子你都不认识?”吴明卓与刘洪坤很是震惊。

“额……我应该认识他妈?”

两人的诧异让陆宴清很是懵逼,他确实没听说过这方公子的名号。

“也对,你这是第一次来这,平常也不可能与这方公子有何交集;实话告诉你吧,这方公子名叫方睿,乃是方家的大公子,永安县方家你总该知道吧。”刘洪坤出声解释道。

“方家?是那个开芳锦酒楼的方家?”

“那是当然了!在永安县境内,除了那个方家还有哪个方家能排的上号啊!”

方家,永安县内鼎鼎有名的大户人家,所开的芳锦酒楼可谓是永安县之最,其它行当也均有涉猎。

怪得不这青年的面子竟会如此之大,原来竟是个富二代啊。

因为今日有新花魁登场的缘故,云霓楼对此可谓是大加宣传,所以今日前来的人数很多,位置都已经被沾满了。

方睿站在原地看了看,众人顿时秒懂了方睿的意思,赶忙给方睿让座。

可方睿对此却一一谢绝,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陆宴清他们三人,而后径直走了过来。

见状,刘洪坤与吴卓明顿时暗感不妙,这方睿明显是相中他们这个位置了啊!

“你们三个给我滚一边坐去。”

方睿来到陆宴清三人的近前,冷声命令道,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之色。

迫于对方是方家大公子,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刘洪坤与吴卓明敢怒不敢言,只好起身让座;

可就是这时,陆宴清却突然指着方睿轻蔑一笑道:“那你为何不滚一边站着去?”

闻言,在场的众人皆为之震惊!

……

第二十三章 考虑欠妥 “方公子,实在抱歉,我这兄弟他……他喝醉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刘洪坤卑躬屈膝的噙着一副讨好的神色,朝着方睿道歉道。

一旁的吴明卓也被陆宴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破了胆,赶忙出声附和,“方公子,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说着,吴明卓与刘洪坤便欲要架着陆宴清离开此处,可身为一品武修的陆宴清怎是他们可以撼动的,两人费劲力气却未能架动陆宴清分毫,这让两人的头上冷汗直冒,心中很是焦急。

陆宴清确实有些喝醉了没错,但他是神志还是很清醒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方睿想抢他们的位置也就算了,可上来二话不说竟然自己三人滚,这让陆宴清有些难以忍受。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陆宴清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而已,在陆宴清看来根本不足为惧。

别人卖他面子是怕他,既然自己根本就不怕他为何要卖他的面子?所以陆宴清刚刚才有了那般骇然听闻的言论。

竟敢让方家大少滚到一边站着,想来陆宴清应该是永安县中第一个敢和方睿这么说话的了人。

此时的方睿面若冰霜,目光中满是阴狠的瞪着陆宴清,丝毫不加以遮掩。

陆宴清与之四目相对,很是不屑的笑了笑,神色淡然且从容,这根本就是没把方睿当人看啊。

而围观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方睿迁怒到自己身上。

想当初,只是一个醉鬼不小心将酒撒到了方睿的鞋子上,第二天便被人卸去了手臂。

虽然卸去那醉鬼双臂的凶手被县衙抓捕归案,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方睿下的毒手,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倘若说漏了嘴,定会步了那醉鬼的后尘。

看着陆宴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敢招惹方睿,众人纷纷对这陆宴清指指点点,摇头叹息,看来明天又要发生一桩惨案了。

“宴清,赶紧起来啊,这方公子不是你我能招惹的。”

“是啊宴清,赶紧起来啊!”

奈何不了陆宴清的吴明卓与刘洪坤开始了嘴遁,朝着陆宴清劝说道。

陆宴清打了个酒嗝,大声反问道:“他一上来便对人不敬,且还要明抢我们的位子,我为什么要起来给他让座?这难道不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吗?”

“宴清,话虽如此,可这方公子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你就赶紧起来吧,我们上别的地方坐着也一样。”

“洪坤,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陆宴清神情一肃,“此处视野极佳,能看清那花魁的一颦一笑,别处哪有此地的视野好啊。”

陆宴清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台上的花魁自然也在关注着陆宴清这边的动向。

只不过此时的花魁柳眉微皱,神情略显不悦。

自己刚从楼上下来,本应是万众瞩目才对,却被这么一个醉汉抢了风头,这让她干巴巴的站在台上很是尴尬。

陆宴清不愿起身,方睿自然下不来台。

他身为方家大少爷,把面子看的很是重要,没等刘洪坤两人对陆宴清继续劝阻,只见方睿突然掏出了一锭银子,“嘭”的一声摔在了陆宴清的面前,然后冷声出言道:“去别处坐去。”

见状,陆宴清顿时神情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这可是十两银子,不愧是富二代,出手果然阔绰,为了银子折腰,不丢人。

陆宴清拿起银子赶忙起身,然后朝着方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公子请坐。”

见陆宴清的态度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场的众人皆是哄堂大笑。

方睿很是轻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便在陆宴清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小二也很是识趣的撤去了桌上的残酒剩菜,生怕惹得方睿不高兴。

可就在下一刻,陆宴清突然大喊道:“老鸨!”

闻言,那一旁的老鸨赶忙应声道:“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虽说陆宴清只是微不足道的毛头小子,但正所谓来者是客,可不能冷落了前来花钱的客人。

“上房多少钱一间啊?”

陆宴清此话一出,老鸨不禁微微一愣,但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道:“五两银子。”

“那就给我开一间上房吧,剩下的银子二两用来置办酒菜,剩下的找给我就行了,接着。”

说罢,陆宴清将刚到手的十两银子丢给了老鸨,老鸨接住银子后赶忙应道:“多谢客官,我们这就给您安排;春香,带着客人去上房。”

闻言,陆宴清突然面露不悦,“谢我干嘛?这明明是方公子的钱,你们难道不应该谢方公子吗!倘若不是方大公子的这十两银子,我这个穷小子哪去的起上方?还不赶紧谢谢方公子?”

老鸨闻言,噙着一抹很是为难的笑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那就谢谢方公子了。”

而此时的方睿,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陆宴清看似在吹捧自己,实则是把自己当成了冤大头。

方睿虽明知陆宴清此举之意,但却并未多说什么,否则容易让自己下不来台。

陆宴清也是见好就收,朝着方睿拱了拱手再次道谢后,便跟着那个名叫春香的妓女朝着二楼的上房走去。

殊不知,方睿正一脸狠毒的盯着陆宴清那摇摇晃晃的背影,自己定要让这小子付出代价!

把陆宴清三人带到上方后,那个名叫春香的妓女便匆匆离去。

陆宴清三人可是得罪了方公子,她可不敢在这是非之地久留,以免被方公子迁怒。

见妓女离去后,刘洪坤皱着眉头很是焦急的说道:“宴清,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可是捅了大篓子了,那方睿的心眼特别小,可谓是有仇必备,你这样得罪他,他定会报复于你的!趁着众人都在看花魁,我们赶紧溜吧。”

“说的没错,宴清我们赶紧溜吧,倘若等方睿调人前来,我们想溜可就溜不掉了,少说也会挨上一顿毒打。”

吴明卓随之附和,显然两人对方睿都很是惧怕,毕竟有前车之鉴在那摆着,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陆宴清闻言顿时来了兴致,“那不正好吗?我们把他给抓起来那岂不是为民除害了?没想到这永安县中竟还有这么一个毒瘤,岂能任由他为非作歹?”

刘洪坤与吴明卓闻言很是无语,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酒菜也陆续上来了,不一会便摆满了一桌。

但这青楼里的餐食相较而言还是很贵的,二两银子倘若放在外面的酒楼,恐怕能置办两桌这样的饭菜了。

老鸨也把余下的三两银子送了过来,交给陆宴清后便匆匆离开了此处,她显然和那妓女有着同样的担虑。

“呐,剩下三两银子,一人一两要不要?”

说着,陆宴清竟手中的二两银子递到了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的面前。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露迟疑顾虑之色,并没敢伸手拿银子。

见状,陆宴清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道:“我问你们,咱们是干什么的?”

吴明卓迟疑了一瞬,应道:“捕快。”

“那捕快是干什么的?”

“惩奸除恶,匡扶正道。”

这是大褚开国皇上亲自为天下捕快提笔的八个字,现如今被当做了捕快为之看齐纲要,吴明卓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要怕他?不应该是他怕我们才对吗?”陆宴清反问。

此话一出,刘洪坤与吴明卓皆是面露羞愧之色,自己当初任职捕快时高声宣告的“惩奸除恶,匡扶正道”不知何时已被忘在了脑后。

“唉,话虽如此,可我们也经不住方家的报复啊;你孤身一人倒还好,躲在衙门里就没人敢动你,可我们家中都有老小,万一他们找我们寻仇不成,去找我们的家人寻仇,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吴明卓这话宛若当头棒喝,让陆宴清瞬间意识到了自己与刘洪坤两人的不同。

“抱歉,是我欠考虑了。”

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直到过了半响,陆宴清才再次开口道:“不然这样,你们拿着这十两银子还给他,然后再说上我几句坏话,想来那小子应该就不会把矛头指向你们了。”

“那怎么行!”刘洪坤毫不迟疑的出声反对,“我们怎能弃你于不顾呢?”

“对啊宴清,我们可是兄弟,说这话也太见外了吧。”

听到这话,陆宴清心中一暖,他们虽然害怕那方睿报复,却并没有弃陆宴清于不顾,这种轻易不是谁都可以有的,这两人可以深交!

“你们有这个心意便好,但我不想把你们的家人牵扯其中,倘若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可是要自责一辈子的。”

陆宴清捏了捏自己眉心,此举确实有些鲁莽了。

但这毕竟是对方挑衅在先,陆宴清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身为捕快,怎可能向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卑躬屈膝低头认错。

倘若那方睿带人找上门来,自己接着便是,身为儒圣和一品武修的陆宴清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

刘洪坤与吴明卓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拿着陆宴清给的十两银子走下楼去。

走到半路上,两人这才意识到陆宴清怎么那么有钱,这一下可是掏出了七两银子啊!

想想陆宴清之前装穷的桥段,两人皆是扶额一笑……

第二十四章 莫皖烟 “方公子,实在抱歉,这是您的十两银子,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马吧。”

说着,刘洪坤便将那十两碎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方睿面前,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方睿淡淡的瞥了桌上的碎银一眼,嘴角扯出了一抹很是讥讽的笑容,随后淡然问道:“那小子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下来?”

这问题可把两人给问住了,好在吴明卓脑子灵光,赶忙编了个理由糊弄道:

“方公子您有所不知,那小子此刻还在楼上耍酒疯呢!我们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先行抢了他的银子,来给您赔罪了。”

“倘若您要找他算账,尽管去便是;但我们哥俩对您可并无冒犯之处,还请您高抬贵手,饶过我们二人吧。”

吴明卓佯装出一副苦瓜脸,态度很是诚恳的朝着方睿认错道,同时还不忘把仇恨都拉给陆宴清。

这本就是陆宴清与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只是演戏给方睿看而已,并非是要卖友求荣。

看着两人那卑躬屈膝的模样,此时的方睿不禁心中暗爽。

既然这两人都如此诚恳的认错了,方睿也不好揪着不放,容易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不够大度。

更何况这两人本身就与这事没多大关系,只是与两人同行的醉酒小子令人恨得咬牙切齿。

随后,方睿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不以为意的慷慨道:“行了,此事我就不在追究你二人,这些银子你们也难走吧,我方睿送出去的银子哪还有还回来的道理?”

“这……”

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面露迟疑之色。

虽然这方睿嘴上这么说着,但两人也揣摩不透这方睿的心思,一时没敢伸手去拿那银子。

“拿着吧,难道还要我亲自递给你们不成?”

方睿此话一出,两人顿时不再墨迹,各从桌上拿了五两银子,然后潮河方睿感恩戴德道:“多谢方公子,方公子果真是大度慷慨,在下佩服。”

“佩服,佩服。”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人如此吹捧,就算用这十两银子请托也没这两人捧的好啊,而且还吸引了台上那花魁的注意力,这让方睿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嘴角扯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行了,你二人就别拍马屁了,你们敬我一尺,我自然要敬你们一丈,身为方家的下一任家主,我又怎能丢了礼数?行了,你们就先走吧,这十两银子够你们去酒楼好好搓一顿了。”

方睿又装模作样的自谦了几句,顿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夸赞与掌声,这让方睿很是满意。

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再次对方睿表示感谢后,这才匆匆离去,躲在二楼上房里的陆宴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来仇恨应该是转移成功。

出了云霓楼的刘洪坤两人不禁松了口气,但随后又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显然是在顾虑陆宴清的安全。

但两人能从中全身而退已实属不易,他们能做的只有将这个消息告知葛捕头县令,若想要保陆宴清周全只能让衙门出门了。

没再多愣,两人径直朝着葛捕头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见刘洪坤两人平安离开后,陆宴清也就不躲躲藏藏了,坐在那看台之上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欣赏那花魁娇美的舞姿。

陆宴清居高临下向着台上的花魁看去,所能看到的东西远比在下方要精彩的多,这让陆宴清不禁血管喷张,忍不住暗咽口水。

这花魁长得确实极为娇艳,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陆宴清有生之年来所见过的最为漂亮的女人。

但怎奈陆宴清是穷逼一个,一吻芬芳是不可能了,只能在内心YY一下。

一曲散去,花魁姿态婀娜的立于台上,朝着在场的众位微微欠身,顿时赢得了众人的拍手见好。

随后,只见那老鸨登上台去,捏着嗓子朝着众人吆喝道:“客官们,皖烟姑娘她美不美?”

“美极了!”

“国色天香!”

“美不胜收!”

“……”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那有谁想要一吻芬芳呢?”

老鸨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陷入了疯狂。

“我!”

“我!我!我!”

“皖烟姑娘选我!”

看着那宛若饿狼一般的众人,莫皖烟不禁眉头一皱。

她从小在江南赫赫有名的柳烟坊中学艺,十六岁时便已能登台弹奏古琴,但大多是掩面而奏,并没人目睹过她的芳颜。

而像今日这般作为花魁在青楼中抛头露面,这倒是头一次,她虽知青楼的客人都是些什么德性,但还是忍不住心生厌烦,显然她还未曾适应这种境况。

“停停停!”老鸨出言打断道:“行了各位,你们就别在叫嚷了,皖烟姑娘可是艺伎,只卖艺不卖身,恐怕要令各位失望了。”

“切,竟然是个艺伎?害我白高兴一场。”

“是艺伎早说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目睹了皖烟姑娘的芳容,哪还能和家中的臭婆娘同床共枕,真是扫兴。”

“就是,这老鸨是真不厚道!”

见众人纷纷吐槽自己,老鸨站在台上倒也不恼,正当众人议论的正火热时,老鸨再次开口道:“但是……”

众人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老鸨语气一顿,随后继续道:

“……想要一吻芬芳倒也不是毫无可能,只要各位客官能在飞花令中对出好诗,博得皖烟姑娘赞赏;便可有机会去她房中饮酒把欢,至于各位能否与皖烟姑娘共度春宵,那就全凭各位的本事了。”

一听到这飞花令,不少人皆是面露难色,想要接令就已经难上加难了,更别提还要对出能让皖烟姑娘位置赞赏的诗句。

虽说如此,但众人却仍旧热情不减,露出一副跃跃欲试之意。

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便有请皖烟姑娘出令吧。

只见皖烟姑娘思索了片刻,轻声开口道:“那便‘凤’令吧。”

这是莫皖烟首次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那声音轻柔宛若林中溪流般清澈脆响,让人听了不禁心生神往。

话音刚落,众人想都没想便伸手接令,莫皖烟随便指了一个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见莫皖烟指向自己,赶忙接令道:“凤雏向南飞,草鸡往北走。”

此诗一出,顿时全场哄笑……

第二十五章 飞花令 站在台上的莫皖烟也是被此人所对出的诗给逗坏了,不禁掩面发笑。

虽不能目睹那微翘的樱唇是何模样,但那双宛若月牙的笑眼就已经足够迷人了,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这莫皖烟简直美的让人窒息。

半响过后,一旁的老鸨再次调节现场的气氛道:“还有人来接令吗?”

话音刚落,场面再次热闹了起来。

在场之人,不论有学识的、没学识的,都纷纷举手自荐。

对的好能与皖烟姑娘共度良宵,对的不好也能博得美人一笑,何乐而不为呢?

莫皖烟又指了指一个身着儒袍的青年男子,想来这人应该有些学识。

被莫皖烟点中的青年男子顿时心花怒放,赶忙起身欲要对诗,可就在此时却突然卡壳了,赶忙摆手道:“各位我要心急,让我好好想想。”

对花令并非易事,让他想想也是理所应道。

但过了半响,只见那青年扶额苦思却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众人很是不满,纷纷讨伐道:

“喂,你还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是啊,一个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大家伙可都在等着你呢!”

“我看这人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啊,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屁都放不出来一个,还不如我呢!”

最后说话的这人明显是个嘴强王者,从他那大腹便便的体型,和身上的穿着来看,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的脑子确实要比一般人机灵,但在对花令上可没有任何优势,倘若真让他站起来,还不出能对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诗句呢。

“我有了!有了!”

那青年男子突然神情一震回过神来,很是激动的朝着众人宣告道。

闻言,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大汉突然接话道:“墨迹了那么长时间,孩子都有了?”

此话一出,再次全场哄笑,那青年男子面色一红,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陆宴清看着下面的情形,也随之一笑。

现如今的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氛围,一边听着别人对花令,一边喝酒吃菜,可谓是好不快活。

而坐在人群中的方睿,则胜券在握的不屑一笑,这花魁的今日良宵必非本公子莫属了啊。

笑了片刻过后,众人便安静了下来,等着那青年男子对花令。

那青年男子这次没有辜负众望,开口对令道:“辞凤阙西行,游四海寻凰。”

他是第二个对令之人,按照飞花令的规则,他要把凤放在诗中的第二个字,这无疑又增加的飞花令的难度。

但不得不说这青年男子倒是有些本事,对得起他身上的那件儒袍。

此诗对仗工整,也有其韵意深藏其中。

虽不是多么惊艳,但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出这种诗句,这青年男子的才学可见一斑。

众人神情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莫惋惜,倘若莫惋惜就此点头,那之后可见没什么看头了。

莫皖烟面露犹豫之色,显然是在思量着什么。

半响过后,莫皖烟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这句诗并没有打动自己。

见状,除了那青年男子为,众人皆是一片惊呼,而那名青年男子则很是颓然的坐了下来。

没想到自己灵光乍现做出的诗句,竟还是没能赢得皖烟姑娘的芳心,这让他不禁怀疑这世上真能有人对出让皖烟姑娘能为之动容的诗句吗?

欢呼过后,众人也冷静了下来。

这青年如此才学都未能赢得皖烟姑娘的赞赏,那他们岂不是更加无望?

那老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口道:“各位,这‘凤’字令是不是有些难啊?”

“是啊,太难了!”

“从古至今现有诗人用‘凤’作诗,更别提我们了。”

“对啊,能不能让皖烟姑娘出个简单点的花令啊,这么对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啊。”

“……”

众人纷纷附和。

在寻常的飞花令上,大多用四季为题,这样大部分人都能参与几句。

他们有些人虽未曾上过私塾,但有些耳熟能详的诗句还是能背诵个几首的,可这“凤”字让他们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于是只能让皖烟姑娘换个花令了。

“皖烟姑娘,您看如何?”

老鸨征求莫皖烟的意见道,随之使了几个眼色。

见状,莫皖烟自然明白老鸨的意思,但她今日并没有的接客的打算,所以才出了“凤”字。

可这凤字实在太多难对,这很影响各位客官的热情。

她初来乍到,倘若不能让客官们玩个尽兴,恐怕愧对这花魁的头衔;

思索再三后,莫皖烟还是答应了下来,朝着老鸨轻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想一个好了,可是给个什么花令好呢?”

闻言,老鸨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赶忙应话道:“不然让老妈妈帮你出个花令?”

莫皖烟迟疑了一瞬后微微颔首,这老鸨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日后还要多承蒙她的关照。

更何况这老鸨在这青楼中资历最老,对于飞花令该给出什么花令更能调动客官们的热情,她肯定是要比自己更为清楚的。

反正好与不好皆凭自己说了算,这花令对的如何倒也并无所谓了。

“那就劳烦老妈妈了。”

“害,不劳烦,不劳烦;既然各位都如此有致参与,那便对个简单的‘春’令吧。”

此话一出,顿时赢得了众人的拍手叫好,众人跃跃欲试纷纷举手自荐。

虽说与春相关的诗句不少,但耳熟能详的却并没有几首,自然是先抢占先机为妙。

可就在这时,方睿却突然发话道:“皖烟姑娘,可否让本公子一试?”

还没等莫皖烟说些什么,只听老鸨附在自己的耳边轻语道:“皖烟,这位是乃是永安县中鼎鼎大名的方公子,可谓是家财万贯,同时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你可要好生对待。”

既然老鸨都这么说了,莫皖烟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朝着方睿点头示意道:“那还请方公子接令吧。”

莫皖烟对这方睿并没有什么好感可言,从他刚刚欲要强抢别人的位置就不能看出是个蛮横之徒,这种人是莫皖烟所不屑的。

但迫于自己乃是云霓楼的花魁,没有不接待客官的道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公子,莫皖烟只能让方睿先对。

“方公子博学多才,我们恐怕是没机会喽。”

“是啊,方公子玉树临风,那个女子见到方公子不会为之心动呢?”

“方公子对出的诗肯定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

“……”

几个有意讨好方睿的男子各个唉声叹息,变相吹捧着方睿的优秀。

这招对虚荣心爆棚的方睿很是受用,只见方睿先是朝着各位拱手以待,而后抑扬顿挫的对令道:“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此诗一出,顿时赢得了众人的热烈喝彩,就连台上的莫皖烟都为之一愣。

而高坐在上房的陆宴清则是眉头一皱 ,这不正是王安石的《泊船瓜洲》吗?没想到这个世道竟还有这首诗。

这个世道的诗有的耳熟能详,有的未曾听闻。

但耳熟能详的诗无一例外皆未有诗人留名,仿佛这些诗句就像是从坊间流传开来的一样,根本无从考证。

而那些有诗人留名的诗,皆是陆宴清所不熟知的,想来这些诗才是由这个世界之人所创,所以才能找到出处。

当然,这也只是陆宴清找宋元祯打听过后的猜测,具体情况他也不得而知。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诗是好诗,但陆宴清可不相信这是方睿所做,但怎奈他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只能无奈作罢。

“方公子出马果然不同凡响,看把皖烟姑娘都给惊愣了。”

“看着皖烟姑娘今日是名花有主了,我等只能趁着方公子不在的时候才能来一吻芬芳了。”

“皖烟姑娘,还等什么呢?难道方公子这句诗还不能博得你的芳心吗?”

刚刚那几个人又开始舔上了,方睿闻言很是赞赏的朝着那人点了点头,那人顿时受宠若惊。

倘若能与方睿这个未来的方家家主搭上关系,不说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吃穿不愁,在这个世道能不饿肚子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闻言,莫皖烟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这等诗句都未能赢得皖烟姑娘的芳心,显然是皖烟姑娘不倾心于方睿,亦或者是根本就没打算接客啊。

方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花银子让老鸨在一旁帮衬,还找大儒准备了这足以流芳百世的七言绝句,只为能与皖烟姑娘共度春宵,没想到就被这般拒绝了,这让他怎能不为之恼火。

方睿的那些舔狗见形式不对,于是便朝着莫皖烟施压道:

“皖烟姑娘,你也太不识抬举了,方公子对出了这等精妙绝伦的诗句,你怎能为之拒绝呢?”

“是啊皖烟姑娘,你若是没有接客的打算就直说,这般拒绝方公子可就没意思了。”

“试问在座各位,何人能对出这等佳句?倘若这都不能赢得皖烟姑娘的倾心,那就趁早散伙吧。”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爽朗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既然他的不行,那可否让我一试?”

……

第二十六章 惊艳全场 闻言,众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陆宴清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莫皖烟。

“怎么又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这小子竟然敢说方公子对的不行,这简直是目中无人啊!”

“哼,一个粗鄙之人竟然要与方公子分个高低,真是不自量力。”

“……”

见陆宴清竟在这时出言挑衅,方睿的面色越发阴沉,这小子竟敢在自己面前作死,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若不是这云霓楼中不得闹事,方睿早在刚刚便对陆宴清动手了。

别看云霓楼只是一个小小青楼,但背后的来头可是大的吓人,方睿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只能等陆宴清走出这云霓楼再派人围堵了。

莫皖烟与陆宴清四目相对,不禁柳眉一皱。

为了替自己解围而再次贸然得罪方睿这个富家子弟,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英雄救美可不是这么救得,至少你也得是个英雄才行啊。

而从陆宴清的穿着打扮来看,此人显然只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罢了,如此这般得罪方睿难道就不怕他事后报复吗?莫非是酒还没醒?

更何况陆宴清也不像是有学识的样子,方睿对出的诗句已堪称绝句,她可不信陆宴清对出的诗句能压方睿一头。

“这位公子,你且在房中醒醒酒吧。”莫皖烟出声规劝道。

“哦?你不信我?”

说着,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自己这副模样的可信度好像确实不高。

莫皖烟不予回应,便算是默认了。

可就在这时,方睿突然沉声说道:“既然他不服,你为何不让他对?倘若他能对的过我,那我心服口服;但倘若他对不过,皖烟姑娘你总该给各位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我所对出的诗句虽不是多么惊艳,但也总归是佳句一条。若是这等诗句都无法博得皖烟姑娘的芳心,那我严重怀疑皖烟姑娘你今日根本就没有接客的打算,这可与你们云霓楼宣传的有些不符啊。”

方睿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能与这莫皖烟共度良宵,如此美人摆在自己面前唾手可得,方睿又怎能放弃?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莫皖烟下不了台,迫使莫皖烟与自己共度春宵。

至于说陆宴清能否对的过自己,方睿没有丝毫顾虑,就算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可能对出比这更好的诗句。

老鸨见方睿的神情不对,赶忙朝着一旁的莫皖烟出声劝说道:“皖烟,方公子已经对的很好了,不然你就接待一下方公子吧。”

莫皖烟站在台上神情很是纠结,面露为难之色。

她虽是花魁不假,但却是个艺妓,有权利选择接不接客。

可面对多方的压力,倘若自己不能妥善处理,那自己在这云霓楼的名声肯定会一落千丈,很有可能会被卸去花魁的头衔,这并不是莫皖烟想要看到的结果。

就在莫皖烟举棋不定之时,陆宴清再次开口道:“喂喂喂,你们这般胁迫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不是说了吗,我能对出更好的诗,皖烟姑娘你为何不能让我一试呢?”

见陆宴清不知好歹的一再坚持,莫皖烟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只能把陆宴清当做挡箭牌暂且先用用了,而她也好在此期间想想应对之法。

“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你便对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得到莫皖烟的首肯后,陆宴清和煦一笑,随即出口成章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共潮生。”

此诗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可这还没完,只听陆宴清继续吟诵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两句诗在一出,众人顿时拍案叫好。

连出三句文采斐然的诗句,令人不得不为之折服。

况且在场之人并非都是方睿的舔狗,不少隐藏其中的读书人还是很有儒家气节的。

面对这种足有流芳百世的诗句,众人自然是激动不已。

众人本以为陆宴清也就到此为止了,可只见陆宴清故作思索了片刻,继续抑扬顿挫的吟诵道: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额……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皖烟姑娘,这里面可有你比较喜欢的?”

此时的莫皖烟已经愣在了原地,微微仰头目光略显痴迷的盯着陆宴清,她未曾想到陆宴清竟能吟诵出如此令人赞不绝口的诗句,更何况还并非一首,每首都有其独到惊艳之处!

而方睿则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他实在不肯相信那么多文采盎然之句竟然出自陆宴清这个粗人之口,自己找大儒所求的诗句在他面前仿若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看着莫皖烟的神情,陆宴清略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

母胎sool至今的陆宴清,还从未被一个美女这般凝视过。

“皖烟姑娘,我所对出的这些诗句你可喜欢?”

陆宴清再次出声发问,莫皖烟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不禁连连点头。

“公子,你所对出的每一首诗都精妙无比,我自然很是喜欢,还请公子前来我的房中一坐。”

说着,莫皖烟朝着陆宴清微微欠身,俏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煞是可人,陆宴清不禁为之痴迷。

见莫皖烟竟主动邀请陆宴清去房中一坐,方睿的那些舔狗们的神情,就好像是吃了狗屎一般难堪。

而方睿也并未出言阻拦,只是阴沉沉的低着头,浑身都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着,显然已经是愤恨到了极点,心中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莫皖烟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准备,足足过了半刻钟后,莫皖烟的贴身丫鬟才找上门来。

在这丫鬟的带领下,陆宴清步入了一个名叫雅暗香的后庭,这里便是莫皖烟的住宿之所。

“咚咚~”

丫鬟敲响了莫皖烟的房门,然后轻声道:“皖烟姑娘,陆公子带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其中便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房门大开。

只见此时的莫皖烟竟换上了一声轻薄的绯色蚕纱,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这让陆宴清不禁血脉喷张,干咽了咽口水。

“小青,你就先退下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扰了我与陆郎的清静。”

“是,皖烟姑娘。”

将丫鬟打发走后,莫皖烟很是痴情的挽住了陆宴清的胳膊,将陆宴清拉入了房中,把门关好。

与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共处一室让陆宴清略显的有些不自在,毕竟陆宴清可谓是初来乍到,面对这番情形还无法做到处之淡然。

见陆宴清干坐在一旁也不说话,莫皖烟噙着淡淡的笑意,面色羞红的埋怨了陆宴清一眼,随后主动来到了陆宴清的面前,轻声开口道:“陆郎,要不我先帮你洗个澡吧。”

“啊?”陆宴清为之一惊,没想到这温婉可人的莫皖烟在这方面竟然如此直接,这让陆宴清万万没想到的。

看着陆宴清的窘态,莫皖烟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抿嘴一笑,“陆郎这可是第一次?”

竟被一个女子这么问,陆宴清不禁面色一红,但还是微微颔首,“确……确实没这方面的经验。”

“陆郎,小女子也是第一次经历此事,我都不害羞,陆郎你也不必太过拘谨。”

说着,莫皖烟便在陆宴清的一旁坐下,很是亲昵的揽着陆宴清的胳膊,靠在陆宴清的肩膀上。

感受着顶着胳膊的那抹柔软,陆宴清的心脏怦怦直跳、一路狂飚,直到缓和了一刻钟后陆宴清才静下心来,享受着莫皖烟这小鸟依人般的美好。

莫皖烟似乎察觉到了陆宴清已经放松下来,于是起身轻轻退去了陆宴清的外衣,“陆郎,先洗个澡吧。”

半响过后,陆宴清已经躺在了水温很是合适的浴桶里。

水面上飘着几片花瓣,且有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水应该是被莫皖烟用过一遍了,她刚刚确实有说过自己已经洗过澡了。

而此时的莫皖烟正站在陆宴清身后,轻轻捏着陆宴清的双肩。

莫皖烟那乌黑柔顺的秀发垂在陆宴清的后颈,惹得陆宴清一阵害痒,但却不敢有丝毫妄动,这倘若动起来必定会擦枪走火啊。

莫皖烟一边捏着陆宴清的肩膀,一边与陆宴清讨论诗词。

从莫皖烟的话中不难看出,这小妮子对诗词极为忠爱,所以才会对自己这般倾心。

“陆郎,那些诗莫非都是由你所作?”莫皖烟突然出声发问。

陆宴清闭着眼睛思索了片刻,轻声回到道:“那些诗都曾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我也不知道是否由我所作。”

陆宴清这话说的极为糊弄,但落在莫皖烟的耳中却徒增了一份神秘感,这让莫皖烟对陆宴清更加为之痴迷,这可能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洗完澡后,莫皖烟帮了擦干身子。

莫皖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铜壶滴漏,只见此刻已是亥时了,于是便轻声出言道:“陆郎,此刻已是亥时了,春宵不等人,我们还是赶快休息吧。”

说罢,莫皖烟退去薄纱,陆宴清见状哪还经受的住,随后便在房内掀起了一阵疾风骤雨……

第二十七章 同床轻语 “方少,那臭小子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和花魁在里面睡上了吧?”

子时一刻,云霓楼不远处的一条胡同里,只见数十人悄无声息的围聚于此,时刻盯着云霓楼进出的宾客。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壮年男子,迟迟不见陆宴清从楼内出来,很是不耐的朝着一旁的方睿嘟囔道。

闻言,方睿不禁眉头一皱,忍不住轻呵道:“你给我闭嘴!”

一提到这事,方睿就一阵火大。

煮熟的鸭子本来都要到嘴了,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混小子给抢了先,这让他很是憋屈,若是不能卸去他的四肢,简直难解心头之恨。

过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见人从里面出来,不是睡上了还能如何?难不成在里面读圣贤书啊?

“都给我盯紧点!若是让他跑了,我唯你们是问!”

方睿压低声音朝着众人呵斥道,随后便打着哈欠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沉沉睡去,陆宴清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了。

……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条胡同里,葛昌武朝着前去云霓楼中打探完情况的衙役出声问道:“怎么样?宴清可还在里面?”

那衙役点了点头,将打探道的情况尽数到来。

“什么!宴清那小子竟然与那花魁共度良宵去了?”

葛昌武、刘洪坤、吴明卓三人忍不住压低声线惊呼道,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没错,确实如此;都这个时间点了,却还未见陆宴清从后庭出来,想来应该与那花魁……睡上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为之震惊,陆宴清得罪了方家公子不说,竟还与花魁搞上了,这心是有多大啊,这让在外苦苦等候的众人心中很是不平衡。

“事后,定要让宴清这小子请我们去酒楼搓一顿,不然可就太便宜这小子了!”

葛昌武咬牙切齿的说道,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五月底,夜晚已没了清冷的春寒,见陆宴清迟迟不出来,几人只能轮番站岗,不站岗的则坐在墙边休息,养精蓄锐。

云霓楼后庭,莫皖烟的卧房内。

此时的房间早已恢复了宁静,那床铺宛若经历过春雨的泥土般凌乱。

看着怀中的娇美二人,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情不自禁的朝着莫皖烟那精致的樱唇上狠狠的嘬了一口。

这虽是两人的第一次,但陆宴清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莫皖烟本就出身青楼,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些风尘女子,耳濡目染下便懵懵懂懂的会了一些取悦男人的手段。

运用起来虽有些生疏,但面对同样是新手上路的陆宴清,多少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被嘬了一口的莫皖烟,嘤咛着从那甜甜的美梦中醒了过来,脸上的神色略显疲惫,但那迷离的目光看着陆宴清却满是痴情。

“陆郎,你就不能主动一些吗?你这样让我好累的。”

醒过神来的莫皖烟娇声朝着陆宴清埋怨道,说着还不忘朝陆宴清的怀中挤了挤。

陆宴清闻言不禁苦笑连连,有着这么一个小妖精在身边,倘若自己敢索取无度,想来迟早会死在莫皖烟的肚皮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看你睡觉的时候太美了,忍不住亲你一口而已。”

陆宴清实话实说道,此话没有半分虚假。

“陆郎,没想到你也会花言巧语。”莫皖烟笑着嗔怪。

“我说的可是实话。”

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的感觉是真不错,但想来那方睿已经准备在报复自己了吧。

既然如此,陆宴清也不着急离去,就让他们在门外等着吧。

“陆郎,你可知晓些有关男女情爱的诗词?”

趴在陆宴清怀中的莫皖烟仰着头一脸期待的发问。

陆宴清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知道几首。”

“那你可否念与我听?”

“好啊。”

闲来无事,用诗词调调情倒也不错。

要说有关爱情的诗词,让陆宴清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诗经》里的《关雎》了。

陆宴清上小学时便被老师要求背诵了《关雎》,以便在从教室去食堂的路上背诵。

当时班里的小孩都只知道不明所以的背诵,而陆宴清则对这四言诗所要表达的意思有着浓厚的兴趣,于是回到家后便自己上网查,这才知道这首诗原来主要表达了男女之情。

自从知道后,每当背这首诗时,陆宴清都会背的很大声,以便引起身旁女孩的注意,现在想想陆宴清都不禁想要暗自发笑。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雎》至此告一段落,莫皖烟痴痴的看着陆宴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怎么样,这首《关雎》还不错吧。”

陆宴清和煦笑问,被莫皖烟为之崇拜的感觉陆宴清很是享受,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又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身旁有个很是崇拜自己的小迷妹呢?

“陆郎,你把我赎出这青楼好吗?”

“哈?”

莫皖烟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大为诧异。

“陆郎,我虽是风尘女子,但第一次却是为你落了红,那你为何不能把我娶回家呢?”

莫皖烟眼巴巴的朝着陆宴清发问道,眼中尽是柔情。

闻言,陆宴清面露纠结之色,不知该怎么答复莫皖烟为好。

若是按照陆宴清魂穿前的思维方式,这莫皖烟为自己落了红,那自己就要为她负责。

可在这个世道,身为艺伎的莫皖烟本就卑贱,倘若自己将她占为己有定会遭人唾弃。

更何况陆宴清与莫皖烟互相并不了解,贸然许下这等终身大事实在太过草率。

就算是两人两情相悦,也不顾及外人的看法,但想要从青楼里赎出一个妓女,少说也要几百两银子,怎奈陆宴清只是穷逼一个,根本就赎不起啊。

无奈,陆宴清只好如实说道:“皖烟,实不相瞒,我只是一个有些文采的捕快罢了,每月月俸只有三钱银子,你就算是让我不吃不喝,有生之年也不一定能把你赎出来啊。”

“什么?陆郎你竟是捕快?”莫皖烟很是诧异。

陆宴清苦笑着点了点头,他已经做好被莫皖烟嫌弃的准备了……

第二十八章 倒贴你能受得了? “没错,我正是永安县衙的一名捕快。”

陆宴清坦然承认,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他也并非是个喜欢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莫皖烟沉默了半响,但她的回答却让陆宴清出乎意料,“捕快倒也挺好的,至少能过个安稳日子,总比在这青楼中浮沉度日要好的。”

“话虽如此,但我可养不起你,今日倘若不是同僚请喝酒,我恐怕都不会来这风月之所。”

陆宴清倒也不怕莫皖烟笑话,穷就是穷,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陆宴清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陆郎,我不用你养,只需你等我几年,我便可以自己把自己赎出这青楼,到时候你在娶我如何?”

“我之所以会从苏杭之地千里迢迢来这云霓楼做花魁,就是因为这里给的银子多,我本就打算在此攒够银子离开这青楼的,之后在找个像陆郎这样的人嫁了,好好的过安稳日子。”

说着,莫皖烟朝着陆宴清甜甜一笑,那可人的笑容让陆宴清不禁为之一痴。

莫皖烟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真挚,看来这莫皖烟并没有与自己开玩笑,她是真打算倒贴嫁给自己。

可是时光易去催人老,心有阴晴月有缺,这种等待于双方而言并没有好处。

两人只不过是同床共枕了一宿,若是说情比金坚那简直就是扯淡。

陆宴清之所以在上学时一直都未曾谈过恋爱,就是因为看待问题的方式太过理智客官,这让他一时难以给出莫皖烟什么承诺。

见陆宴清迟迟不语,莫皖烟似乎看穿了陆宴清的心思,轻声道:“陆郎,我不需要你现在就承诺我什么,我也知道自己的话略显唐突,但还请你多来云霓楼看我,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被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为之倾慕,陆宴清的心里此刻五味杂陈。

倘若什么话不说吧,就有些吊着莫皖烟的嫌疑;倘若说吧,陆宴清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陆宴清犯了难,迟迟无法给出回应,这让他在心中暗骂自己不是个男人。

莫皖烟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铜壶滴漏,只见此时距离天明还为时过早,于是莫皖烟便羞着脸说道:“陆郎,天色还早,不然……”

陆宴清闻言赶忙回过神来,仅仅搂住了莫皖烟的娇躯,谨防她又勾起自己的邪火,“算了,算了,还……还是睡觉吧。”

说着,陆宴清便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莫皖烟见状抿着嘴偷偷一笑,不多时便在陆宴清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但陆宴清却半宿未眠,直到过了一两个时辰才浅睡了过去。

可还没等陆宴清睡上多久,便被莫皖烟给轻声唤醒了,“陆郎,楼里要清客了,只能委屈你回家睡了。”

陆宴清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他总感觉这口水不是自己的,毕竟他不怎么留口水。

“没事,那……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陆宴清便欲要起身穿衣,可却被莫皖烟捷足先登了一步。

“那陆郎今晚还会来吗?”

莫皖烟动作轻柔的为陆宴清更衣,语气略显期待的问道。

“应该不来了吧。”陆宴清挠了挠头道,不懂节制可还得了,自己这身体还是要珍重一下的。

“哦,好吧。”莫皖烟的神情略显低落,“那陆郎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呢?”

“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我会常来看你的。”

陆宴清也不好太负了莫皖烟的好心,只能这般出声宽慰道。

听到这话,莫皖烟顿时笑的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好,说定了。”

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后,陆宴清便朝着云霓楼外走去。

莫皖烟一直把陆宴清送出了云霓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此时不过卯时三刻,天才微微亮,陆宴清昏昏沉沉的走在大街上,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就在陆宴清走进一条胡同时,顿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陆宴清闻言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只见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手持长棍迎面而来,二话不说就要对这陆宴清一阵暴打。

陆宴清神情一肃,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方睿的报复来了。

在陆宴清走出云霓楼的那一刻,便已经被这些人给盯上了,一路尾随陆宴清到这僻静之处,这才选择了动手。

陆宴清的动向自然也被葛昌武一行人给发现了,见陆宴清遭到这些人围堵,刘洪坤很是着急道:“头儿,咱们上不上啊?再不上陆宴清可就要被打了!”

葛昌武闻言眉头一皱,然后微微摇头道:“急什么,宴清这小子皮糙肉厚,一时半会打不死;更何况让他挨上几棍子也并非坏事,好让这这小子张张记性,领会一下这世道的险恶。”

既然葛昌武都那么说了,刘洪坤只好沉下气来静候葛昌武发令。

而此时葛昌武的目光中却闪过一抹精光,他之所以不着急出手,其缘由远不止于此。

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陆宴清脸上毫无惧色,但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还是决定先溜为妙。

这虽是一个胡同,但却太过宽敞,自己很容易被人包围。

他只有一双手,很难抵御那么多人的攻击。

所以陆宴清要把他们引到更为狭窄的巷子里,如此这般能攻击到自己的敌人就会少之又少,自己应对起来也会更加轻松一些。

陆宴清在前面跑,这些人就在后面追。

身为一品武修的陆宴清,其奔跑起来的速度远比常人要快的多,只要陆宴清想要逃离此处,身后的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他。

可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那方睿找人来报复自己,那自己总该要还之以礼才对,至少也要让他们这帮助纣为虐的狗腿子统统挂个彩在回去见方睿才行。

葛昌武几人见状也紧随其后,原本一大早清清冷冷的瓦舍,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不多时,陆宴清便窜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里,只能供两人并肩通过,很是符合陆宴清的要求。

见陆宴清在巷子里停下了脚步,那些大汉便一拥而入,持棍朝着陆宴清凌厉袭来。

但因为巷子太过窄小的缘故,只有前面两人能竖着施展起长棍,而后面几人则把长棍举过前人的头顶,朝着陆宴清狠狠捅来。

下一刻,陆宴清突然暴起,朝着最前面两人抬腿踹去。

陆宴清虽说未曾习过武功,但只要力量够大、速度够快,便足以将这些人在巷子中击溃。

这一脚的力道与速度皆为上乘,刹那间便连踢在了两人的胸口之上,两声哀嚎顿时在巷子中响起,随后直接瘫倒在地捂着胸口不禁一阵闷咳。

见前面这两人倒下了,后面两人便补了上来,继续朝陆宴清发动了进攻。

陆宴清手疾眼快,急忙从被打倒那人的手中夺过棍子,横在头顶招架住了两人竖劈,然后后撤数步,将手中的长棍朝着两人的胸口猛地捅去,两声凄厉的惨叫再次响起。

在巷外不远处埋伏着的葛昌武一行人,听着巷子里的哀嚎都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在没有葛昌武的下令前,谁都没有妄动。

吴明卓心中略显焦急,显然是在担心陆宴清不敌,被这群人给乱棍打死。

毕竟他们对里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万一陆宴清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样也无法及时前去阻止啊。

“头儿,还不上吗?万一宴清被那些人给打死了怎么办?”

吴明卓眉头微皱,忍不住开口道。

葛昌武闻言,直接照着吴明卓的头来了个大笔兜。

“嗷!头儿,你打我干嘛?”吴明卓揉着头很是委屈的问道。

闻言,葛昌武怒目一瞪,“你别打了都知道叫唤,宴清若是被打了能不知道叫唤吗?”

“好像也是。”

吴明卓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葛昌武此言有理,众人看着吴明卓的窘态,不禁捂嘴偷笑。

半刻钟过后,巷子里突然没了动静,这让众人感到很是奇怪,难不成陆宴清已经被擒了?

葛昌武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随即下令道:“冲!”

话音刚落,葛昌武便带头朝着那条小巷冲去。

可就在这时,只见陆宴清正拍着手从小巷里闲庭信步般走了出来。

陆宴清与葛昌武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就连刘洪坤几人也愣住了。

“头儿,你们怎么在这啊?”陆宴清疑惑问道。

刘洪坤回过神来解释道:“我们自然是来救你的啊!那些人去哪了?他们怎么没追你?”

“他们都在巷子里躺着呢。”

说着,陆宴清朝着身旁的巷子里指了指。

葛昌武几人闻言赶忙靠了过来,只见那些大汉正躺在巷子里轻声哀嚎着,其状惨不忍睹。

“这……这些人都是被你打倒的?”吴明卓很是不可思议的发问道。

陆宴清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被我打倒的。”

一人单挑数十大汉?这怎么可能?

而回过神来的葛昌武则略有深意的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然后沉声下令道:“把这些人全都带走!有什么事会衙里再说!”

“是!”

众人应了一声后,便把这些人押回了衙门……

第二十九章 供认不讳 永安县衙,公堂之上。

这是因为陆宴清被迫加班的一天,蹲守在云霓楼为的众人皆是一脸倦意,陆宴清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宴清,这不请我们去酒楼搓一顿。”

刘洪坤一脸奸笑的挑事道,众人闻言纷纷起哄附和。

这饭是该请的,可怎奈陆宴清囊中羞涩,仅剩了昨日发的三钱银子,只能够陆宴清勉强维持这个月的生计,请客吃饭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只能先敷衍道:

“各位同僚,陆某这顿饭就先欠着,等日后陆某发了大财,定带你们去酒楼磋商一顿。”

此话一出,大堂内顿时嘘声一片,但也没有就此多说什么,陆宴清的情况众人都很是清楚,他能把自己养活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请客吃饭只是打趣他的一句玩笑话。

陆宴清只能略显尴尬的苦笑着,不论在哪个世道,没钱果真是处处受阻啊,这让陆宴清萌生了想要搞钱的念头。

以他脑海中所储存的知识,仅凭作诗出书便能够大卖一笔,可这诗在普通人那里只能用来赏鉴,但若是落在了儒修手里那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儒术啊!

身为儒圣的陆宴清,又怎能不知儒术的重要性,倘若他将诗编写成册出售,那且不是自露底牌?所以这个办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思来想去,陆宴清除了一肚子的墨水,好像能拿出来赚钱的东西并不多,最终陆宴清敲定主意打算写小说赚钱,这算是陆宴清的老本行了,操作起来也更为得心应手。

在这个世道,能供人消遣的东西并不多,写小说肯定能大赚一笔。

就在这时,葛昌武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陆宴清闻声回过神来。

“都干嘛呢?公堂之上岂容喧闹?”

葛昌武朝着众人呵斥道,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随后只见葛昌武略带深意的看向陆宴清,沉声问道:“宴清,你这小子是什么时候练成一品武修的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错愕,陆宴清竟炼成一品武修了。

陆宴清本就没想隐瞒这事,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既然葛昌武都挑明发问了,陆宴清自然没有在隐瞒下去的必要,直接竖起大拇指一计马屁朝着葛昌武拍了过去:“头真是明察秋毫,果然还是瞒不过头的法眼啊。”

“你这小子少废话,还不快速速招来!”

虽然葛昌武语气很冲,但那嘴角噙着的那抹得意的笑意还是将他给出卖了,拍马屁对于葛昌武而言还是很受用的。

更何况陆宴清可是经由自己的举荐进了衙门,有着这层关系在葛昌武自然也能跟着陆宴清沾沾光,毕竟陆宴清现在可是当世儒圣,且又踏入武修一途,陆宴清已经不只是个小小捕快了。

“斩杀蛇妖那天,宋儒师把那蛇妖肉炖成药膳给我吃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便踏入一品武修之境了。”

陆宴清如实道来,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什么?吃妖肉竟能让人踏足武修一途?真的假的?”

“我曾经也有幸吃过妖肉啊,可为何我没能踏足武修一途啊?”

“简直是匪夷所思啊,武修岂是能吃妖肉就炼成的?”

“……”

在衙门里,众人对武修可谓是及其崇拜,毕竟武修可是力量的象征,又有哪个衙役不想获得力量呢?

葛昌武闻言面露狐疑之色,显然他也并不相信陆宴清能靠吃妖肉踏足武修,倘若如此那这世间的武修岂不是会遍地走,哪还会有常人的存在。

“你当真是靠吃妖肉踏足的武修?”

葛昌武再次发问,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对踏足武修一途向往已久,倘若能用这种方法踏入武修一途,就算是倾家荡产葛昌武也要买妖肉来吃。

要知道就算是一品武修,也能直接调到褚京城中任职,其月俸远比这小小县衙给的多。

“嗯……也不全是。”

看着葛昌武那一脸火热的神情,陆宴清还是决定说详细些为好,以免葛昌武为了追寻武道而误入歧途。

“宋儒师说吃妖肉并不是我踏入武修一途的直接原因,那颗被我吞入腹中的妖丹也功不可没;而且用这种方法踏入武修一途的概率极低,数万人才能博得这一个机遇,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众人闻言顿时大失所望,纷纷放弃了踏入武修一途的打算,平平淡淡当个捕快倒也挺好,至少可以说是吃喝不愁。

“你这小子运气是真好啊。”葛昌武略显嫉妒额咬牙切齿道。

陆宴清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笑,“确实有点好,可能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等你小子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帮衬我们一把。”

“放心头儿,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倘若能帮衬到各位同僚,陆某自然义不容辞。”

不多时,郭贤德便穿着官服从后门登到了堂上,然后沉声开口道:“将人带上来吧。”

公然持械围堵捕快,欲将其打伤致残,这按照大褚律法可是八十大板之罪,郭贤德自然是极为重视。

“把人带上来!”

葛昌武朝着堂外轻呵道,只见两名捕快押着一个壮年男子步入堂内。

“给我跪下!”

见这男子来到堂中竟然不跪,身后的衙役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处,他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但看其神情似乎很是不服,咧着个嘴就好像别人欠他二百五似的,倘若这不是在公堂上,以葛昌武那暴脾气早就抽他了。

“你带人围堵我衙中捕快,欲将其打伤致残可有此事?”

郭贤德高坐堂上,语气庄重且不失威严的问道。

“我不认!”那男子厉声否认,“受伤的可都是我们,凭什么他没罪反倒是我们有罪?”

说着,男子恶狠狠的瞪了陆宴清一眼,陆宴清见状只是轻蔑一笑,露出一脸不以为然之际。

“哦,那就是你带人围堵我衙中捕快,欲将其打伤致残却反被打伤,犯案未遂,这你可认?”

郭贤德换了一种说法继续问罪道。

男子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罪行若是认下来,定会挨一顿板子,他可不想每天趴在床上露着屁股度日。

“不认?那人证何在?”

“回禀大人,在场的众位衙役皆是人证,我们提前得知了他们要围堵宴清,所以早早的就去事发地等候了,便目睹了这群人围堵陆宴清的一幕。”

葛昌武出声禀报。

虽说这事他已经提前想郭贤德汇报过了,但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

毕竟此刻可是在公堂之上,断案岂容儿戏。

“好,那我在问你,你可是受方家大少爷方睿的指使来找宴清寻仇的?”

郭贤德盯着那男子脸上的神情,沉声发问道。

那男子闻言果然神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道:“这和我家少爷没关系,我就是看他不爽想要揍他难道不行吗?”

他自然不可能将罪责往自家少爷身上推,于是便只能把罪行揽了下来,但他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这话可谓是破绽百出。

“哦?你家少爷?那也就是说你是方家之人喽?”

闻言,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继续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是又如何?但此事与方少爷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我一人所为。”

如此看来这板子是挨定了,想来少爷是不会亏待自己的,男子在内心自我安慰道。

郭贤德微微一笑,“是不是你一人所为一验便知。“

说着,郭贤德看向陆宴清,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示意。

在得到了郭贤德的首肯后,陆宴清朝着男子施展儒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男子闻声朝着陆宴清看来,显然不知道陆宴清在搞什么鬼,怎么好端端的怎么念起诗了。

可就在这时,郭贤德再次发问道:“你可是受方家大少爷方睿的指使来找宴清寻仇的?”

郭贤德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问,让男子很是恼火,随即出声反驳道:“都说了,我就是受方少爷的指示前来报复这小子的,你是听不懂……”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却赶忙一脸诧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怎么把实情给道出来了?

“我就是受方少爷的指示……”

男子再次尝试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根本不受控制的道出实情,和他想说的完全是相反的。

郭贤德闻言微微颔首,“好,犯人供认不讳,将其压入大牢明日仗刑;葛捕头,去把幕后主使方睿给带来吧。”

“是!”

没再多愣,那男子便被押了下去,而葛昌武则带着几个捕快,朝着方家径直走去。

有了陆宴清这个儒圣在一旁辅助破案,衙门里的案子可谓是轻松多了,儒术受浩然正气的加持,持有天地之意志,所以在儒术加持下犯人的供词是及其可信的。

平常时候,只有遇到实在侦破不了的大案子,郭贤德才能去京兆府请儒师协助破案,现在有了陆宴清坐镇衙中,果真是方便了许多。

但郭贤德知道,陆宴清已经并非池中之物了,终有一天会离开这小小的衙门,去更广阔的天地闯荡,这让郭贤德一时间感慨万千。

虽然陆宴清的年龄不大,但也是衙中任职好几年了;说实在的,他对陆宴清这个做事认真的青年还是非常看好的,只不过陆宴清竟大难不死一跃成龙,离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第三十章 从长计议 因为陆宴清是涉案人员,所以并没有与葛昌武一起去抓捕方睿,闲来无事的他只好借来笔墨纸砚准备写小说。

身为中文系的学生,写小说是一种比较容易的赚钱方式。

虽说赚的不多,但每天写两个小时小说就能领一千五百块钱的全勤,省吃俭用足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何乐而不为呢?

陆宴清并未打算构思出一个新小说,而是准备凭借脑海中的印象把《西游记》给写出来。

一来省时省力,不用多费脑子;二来《西游记》的故事引人入胜,陆宴清看过多遍,记得也比较清楚。

虽然这样欺世盗名很是不厚道,但陆宴清这也是无奈之举。

自己既然魂穿到这个世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倘若不对脑海中的知识加以利用,真是有愧于自己这脑子啊。

更何况这西游记写出来也不一定非要写陆宴清的名字,他只是想借此赚些钱财而已,以备不时之需,就当是帮吴承恩他老人家把《西游记》在这个世道发扬光大吧。

又有哪个文人墨客不希望自己的文章流芳百世呢?

沉思了片刻后陆宴清便动起笔来,在纸张上一笔一划的写出了西游记。

半刻钟过后,这张纸终于是被陆宴清给写满了,但其效果却不尽人意,字丑的难以辨认也就算了,而且整张纸就只能写一百多个字,上面还满是斩巻留下的污墨,显得极为凌乱不堪,狗看了都得摇头。

陆宴清看着自己的“佳作”不禁自嘲一笑,心中暗暗责怪起原主为何不能多练练字,否则他又怎会如此狼狈,看来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半个时辰过后,只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前院传来,且还伴随着一阵呵斥声:“给我老实点,否则罪加一等!”

闻言,陆宴清赶忙迎了出去,只见葛昌武等一众衙役正押着一脸愤恨的方睿朝着大堂走去。

葛昌武自然注意到了从侧院走出来的陆宴清,随之出声招呼道:“宴清走,升堂问罪。”

“好嘞!”陆宴清出声笑应。

当方睿看到陆宴清的身形时,顿时怒声谩骂道:“臭小子,我迟早弄死你!”

陆宴清对方睿的威胁不以为然,而葛昌武却直接甩了方睿一巴掌,“威胁衙役,罪加一等,并罪处理!”

葛昌武这一巴掌直接把方睿给扇懵了,从小到大除了他父亲外还从未有人敢扇过他的巴掌,这让方睿记恨起葛昌武来,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把方睿压入大堂,使其跪在堂中,堂上的郭贤德早已等候多时了。

这方睿的劣迹他在坊间也听说过不少,只是从未有人前来报案,郭贤德也不好深究于他。

而现如今,这方睿竟然敢对衙中的捕快下手,这让可谓是太岁头上动土,郭贤德自然不能轻饶了他,正好可以趁机敲打敲打方家,他方家能有这般家财,底子也干净不到哪去。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郭贤德端起了县令的架子,语气威严的朝着方睿明知故问到。

见方睿阴沉着脸半响不语,葛昌武浓眉一皱,朝着方睿怒喝道:“县令问你话呢!”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这里可是公堂,倘若自己拒不配合县令是有权利对自己用刑的,方睿只能咬牙切齿的出声应道:“小民方睿。”

“方睿,方家大少对吧?”

“没错,方文轩正是家父。”

方睿把自己的老子搬了出来,以为郭贤德会念在自己父亲的份上给上几分薄面,可惜方睿这是打错了算盘,并不是所有人都要给方家面子,显然此时的方睿还沉浸在自己身为方家大少的优越感中。

“嗯,我与文轩兄也算是老相识了,没想到文轩兄竟养出你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纨绔之流,今天就让我用大褚律法来给你长长记性!”

说着,郭贤德的话音一凝,随即很是威严的喝问道:“方睿,你唆使别人围堵我衙中捕快,欲将其打伤致残,你可认罪!”

在来之前方睿便已经听说自己被供出去了,但在方睿看来这定是衙门为了让自己认罪故意在唬诈自己,于是他便反驳道:“草民不认,还请大人让我与那人当面对质。”

这种事方睿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他所找的那些人口风都很紧,是不可能将自己供出去。

“当堂对质就不必了,我自有办法让你如实招来。”

郭贤德朝着堂下的陆宴清微微颔首,陆宴清随即轻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方睿并没有听清陆宴清在嘟囔什么,只是恶狠狠的瞪了陆宴清一眼。

陆宴清并没有加以理会,而是朝着郭贤德微微点头示意。

“方睿我再问你,你唆使别人围堵我衙中捕快,欲将其打伤致残,你可认罪!”

面对郭贤德的再次质问,方睿面露不耐之色,气冲冲的回应道:“大人,草民认了,您究竟要……“

话还没说完,方睿便猛地一懵,自己怎么一个嘴瓢就把罪给认了?

趁郭贤德还没反应过来,方睿赶忙狡辩道:“大人我嘴瓢了,草民认罪,这……什么情况?”

方睿明明想说的明明是草民不认罪,怎么一开口就变成认罪了?

“好,既然你已认罪,那便拖下去押入大牢,三天后执刑八十大板。”

“是,大人!”

说着,一旁的衙役便围了上来,欲将方睿押入大牢。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衙役从大堂外匆匆而来,朝着郭贤德拱手禀报道:“大人,方家家主方文轩在衙门外求见。”

闻言,方睿顿时大喜,自己这老爹终于是赶到了,倘若在晚来一步,恐怕自己真就要被押入大牢了。

而郭贤德听闻此消息后,眼中却闪过了一抹精光,思量了片刻后,郭贤德沉声道:“带他进来。”

“是!”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着褐色锦缎的中年男子从堂外一路小跑而来,此人便是方睿的父亲方文轩了。

“大人,不知小儿他犯了何罪,您为何要把他押回这大堂问罪啊?”

不明真相的方文轩护子心切,朝着高坐堂上的郭贤德出声问道,语气略显恼怒。

郭贤德不以为意,让一旁的典史把事情的经过尽数道来,方文轩这才知道实情。

方文轩虽明知自己这儿子有些顽劣,但也不至于傻到直接认罪吧?这让方文轩略显狐疑。

“方睿,你是自己认罪的?“方文轩疑惑问道。

“不是啊爹!”方睿赶忙焦急的辩解道:“我也不知怎么了,说出来的话根本不受控制,可我并没有想要认罪啊!”

闻言,方文轩看向堂上的郭贤德,“大人,这又作何解释?”

郭贤德如实应道:“他之所以会直接坦言,是因为受了儒术的影响,文轩老兄应该知道儒术在审讯犯人时的妙用吧。”

此话一出,方文轩的瞳孔骤然收缩,赶忙朝着四周看去,但却并没有看到有儒修在场,这让他再次心中起疑……

第三十一章 事了 “那儒修身在何处?”方文轩沉声发问。

郭贤德不慌不忙朝着陆宴清指了指,“他便是儒修。”

方文轩顺着郭贤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陆宴清正朝着他微微拱手。

“什么?他竟是儒修?!”

方睿闻言,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小捕快,怎么可能是儒修呢?

“怎么,他是不是儒修难道还要告知一下你?”郭贤德反问。

方睿被怼的哑口无言,怪不得这人的诗才竟然如此之好,原来他竟是一个儒修!这年轻的儒修他还是第一次见,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招惹他。

“大人,口说无凭,可否让这位儒修施展儒术让我见识一番呢?”

这方文轩在商界驰骋多年,也算是一个老人精了,他并不相信一个小小捕快竟能在这般年纪成为儒修。

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这种事情还是验证一下较好,倘若这捕快真是儒修,那还是趁早与之交好为妙,此子日后必成气候!

“好,宴清那就有劳你再次施展一下儒术,让方老爷自己审问他惯出来的纨绔儿子吧。”

听到这话,方文轩面露尴尬之色,陆宴清微微点头以做回应,随后再次施展了儒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话音落下,陆宴清朝着方文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方文轩可以对方睿进行问话了。

方文轩看向方睿,面色铁青的沉声问道:“你可认罪?”

方睿悻悻的不敢说话,他生怕自己像刚刚那样,不受控制的把实话道了出来。

知子莫若父,见方睿一脸为难的半响不语,方文轩便已经知道答案了,看来自己这儿子确实干了些劣迹之事。

“说话!”方文轩再次开口道,语气中的恼怒之意不言而喻。

“爹,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

方睿顿时焉了,直接跪在了方文轩的面前,带着哭泣认错道。

方文轩深吸了凉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方睿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与自己疏于管教脱不了干系,方文轩心中很是自责。

半响后,方文轩一脚将方睿踹翻在地,然后朝着高坐堂上郭贤德拱手道:“大人,我儿子他犯下这般劣迹,我这个做父亲的也难逃其咎,回去后我定当对其严加管教。”

闻言,郭贤德不禁双眼一眯,“哦,文轩老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那我就明说了,我想与这位小兄弟私了此事。”

方文轩直言不讳道,这在大褚律法中本就是合法的行径。

像这种罪不至死的案子,犯人是可以选择与被害人私了了事的。

郭贤德身为县令,自然不能替陆宴清做主,于是便朝着陆宴清问道:“宴清,你的意下如何?”

“这……”闻言,陆宴清面露纠结之色,随后发问:“方老爷,怎么个私了法?”

“我们方家别的没有,但银子还是陪的起的;既然你并未受到伤害,不如高抬贵手放过我家方睿如何?”

方文轩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傲气,根本就不是求人的态度。

见此情形,陆宴清咧嘴一笑,“方老爷,倘若我不愿高抬贵手呢?”

此话一出,方文轩不禁眉头一皱。

他本想用银子让陆宴清乖乖就范,所以说话便傲气了些,没想到这小子的心智竟如此稳重,根本就不吃自己这一套,自己这混球儿子输的不冤。

还没等方文轩发话,一旁的方睿便大喊大叫起来,“我大舅他可是刑部尚书,我劝你别不知好歹。”

面对方睿突如其来的威吓,陆宴清微微一愣,随即朝着郭贤德说道:“大人,你都听见了吧,倘若我哪天出事了,一定要彻查刑部尚书。”

竟然当堂威胁他人,郭贤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这简直是目无王法,嚣张至极。

“来人,赏他二十大板!”

随着郭贤德的一声令下,列在两侧手持仗棍的众位衙役便纷纷围了上来。

方睿见状顿时被下破了胆,赶忙躲在了方文轩的身后,“爹,他们要打我,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可此时的方文轩已经被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给气炸了,于是心中一横任由衙役将方睿按倒在地,“看来我是太浇灌你了,今天就借郭大人之手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方文轩背过身去,不再去看方睿被打的惨状,随后方睿的惨叫声便响彻了大堂。

不多时,二十大板便打完了。

方睿从小哪受过这种罪,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着,且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很是可怜。

方文轩虽然心狠,但这也是方睿太过缺乏管教不得已而为之,挨上这二十大板兴许能让他那顽劣的性子得到改观。

儿子被打,身为老子的又怎能不心疼?

但此时还不是心疼的时候,要先把此案了解了再说,否则等着自己儿子的可还有八十大板。

倘若这八十大板真打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恐怕会丢掉半条命去,相较而言这二十大板已经很轻了。

“逆子,知道错了吗?”

方文轩佯装恼火的怒声喝问道。

方睿哪还敢不认,连连点头道:“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闻言,方文轩看向陆宴清,微微拱手道:“这位小兄弟,我家睿二他板子挨了,错也认了,还请你能高抬贵手,放我家方儿一马,实在没必要闹的如此僵持;”

“我方家愿给你三十两银子的补偿,同时保证不会在找你麻烦,小兄弟你看如何?”

这次方文轩的语气虽算不上恭敬,但至少像是在商量事的态度。

陆宴清也不想把此事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这于双方而言没有一丁点好处。

但既然是方家求自己高抬贵手,那陆宴清的姿态自然要放的高一些,于是便道:“什么?才三十两银子?你可知倘若我没有自保手段,极有可能会被你儿子卸去四肢甚至丢掉性命啊!若是方家如此这般没有诚意,那就休要再谈了。”

说着,陆宴清抱着膀子侧过身去,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方文轩自知理亏,陆宴清这话的意思就是自己给的不够多,于是他便抬价道:“五十两,五十两总行了吧?”

“呵呵?”陆宴清不屑一笑,“五十两?就算是一个大板值一两,那八十个大板也要八十两吧?倘若方老爷只给五十两的话,那就在让贵公子挨上三十大板吧。”

听到这话,躺在地上的方睿顿时绷不住了,拽着方文轩的裤脚哭求道:“爹,不就是八十两银子吗,你就给他吧,在来三十大板孩儿可就要没命了。”

方文轩怒视这陆宴清,但看着陆宴清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好,八十两我给,小兄弟你这胃口还真够大的啊!”

陆宴清闻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朝着方文轩拱手道:“方老爷过奖了,小子的胃口就是大,你在多给些小子也能吃的下,只可惜您家少爷挨不住板子啊。”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方文轩虽然恼火,但却对陆宴清无可奈何,只能冷哼了一声后从怀中掏出了八十两银票,拍在了陆宴清的手中。

陆宴清顿时大喜,赶忙道谢:“多谢方老爷慷慨解囊,方老爷出手果真阔绰!”

而一旁围观的衙役们纷纷面露羡慕之色,就只是被围堵了一下就空手套白狼血赚八十两银子,这让众人纷纷惋惜为何围堵的不是自己呢?有了这八十两银子省吃俭用足以潇洒过上几年了。

方文轩被气的够呛,冷哼了一声后便自顾自的将方睿从地上扶了起来,朝着县衙外缓步走去。

见方文轩离开后,陆宴清举着手中的银票高喊道:“今日晌午,汇丰酒楼,宴请各位同僚一聚,我陆宴清请客!”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这小子能处啊,有钱他是真舍得花。

“昨夜各位同僚辛苦了,现在时间尚早,各位可先去休息一下,等我定好酒菜后在来喊你们。”

“好!”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高坐堂上的郭贤德发话道:“那今天下午就暂且休沐吧,倘若明天没什么要案那就多休沐一天。”

“大人,那您去不去啊?”陆宴清出声问道。

“我?我就不去了。身为县令,我怎能与你们一同去花天酒地,还是要注意些影响的。”

虽然是陆宴清请客,但为了树立自己在县中的形象,郭贤德还是决定不去了。

既然如此,陆宴清也并未强求。

众人先行去休息了,而陆宴清则马不停蹄的去置办酒菜去了。

汇丰酒楼虽然不是县中最好的酒楼,但因其价格实惠、味道较好,身受城中百姓的喜爱,红白喜色大部分都是由这汇丰酒楼承包的,去晚了可就难定位置了。

县衙中的衙役加上大小官员足有三十余人,少说也要置办三桌,每桌少说也要十二个菜,花费大概在二十两银子左右,完全在陆宴清刻意接受的范围之内。

虽然现在的陆宴清有钱了,但钱只能越花越少,所以赚钱也不能耽搁。

余烛七之所以会想要赚钱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武修一途若想精进,买上一些天材地宝进补自身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钱是必须要赚的……

第三十二章 偶遇莫皖烟 不知不觉已到晌午,酒楼那边陆宴清已经安排妥当,只需把同僚们叫过去便可直接坐下吃饭了。

当然,衙门里还需留人看守,陆宴清贴心的从酒楼打包了些酒菜,可以让那几个留守衙门的同僚与郭贤德一起享用,人情世故这方面可谓是让陆宴清拿捏的死死的。

将酒菜交给留守在衙门的同僚后,陆宴清便带着余下的一众同僚朝着酒楼走去。

路上,陆宴清一众令行人皆为之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案子,都避开的远远的。

虽然陆宴清一行只是衙门里的小小衙役,但对这些普通百姓而言还是很有威信的。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酒楼门前。

可就在这时,一阵娇柔百媚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众人闻声看去皆为之一痴。

“陆郎!”

只见一个身着素白色长衫、荷色锦缎罗裙的娇美女子,正噙着甜甜的笑意从远处朝着陆宴清小跑而来。

见状,陆宴清微微一愣,这也太巧了吧,自己竟在此处碰到了莫皖烟!

“这……这不是昨天那个花魁吗?”

刘洪坤与吴明卓回过神来,一眼便认出了莫皖烟。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陆宴清,因为他们都知道陆宴清和这花魁搞了一晚上,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花魁竟然如此娇美,这让他们很是嫉妒。

陆宴清挠了挠头不禁尴尬一笑,既然遇到了又怎能不打声招呼呢,更何况此时的莫皖烟已经来到了自己近前。

“皖烟姑娘,你怎么在这?此处距离云霓楼似乎挺远的吧。”

花魁的生活起居和日常出行是受到青楼严格控制的,陆宴清能在此处遇到莫皖烟实在有些意想不到。

莫皖烟偶遇陆宴清似乎很是开心,那樱唇时刻带着一抹迷人的笑意,出声解释道:“我与丫鬟前来购置些胭脂水粉和衣服,没想到竟然碰到陆郎你了,看来你我甚是有缘呢。”

“原来如此。”

陆宴清了然的点了点头,神情略显得有些拘谨。

在云霓楼之外的地方碰到莫皖烟,让陆宴清不知该如何对她才好。

“陆郎,你们这是到这家酒楼吃饭吗?”莫皖烟好奇发问。

“没错,今天白得了八十两银子,所以宴清同僚到这酒楼撮上一顿,要不你也随我们一起吃点?”

陆宴清朝着莫皖烟客气道,但脸上的笑容却略显的有些勉强。

莫皖烟虽然也想与陆宴清共进午饭,但看着陆宴清这有些不太方便的样子于是只能作罢。

可还未等莫皖烟开口,一旁那俏生生的丫鬟并枪先应道:“陆公子那么巧啊,我和皖烟姑娘也是来这吃饭的;这汇丰酒楼可是出了名的价格实惠、菜品美味,所以我便想着带皖烟姑娘来这里品尝一番咱们北方的特色菜。”

话都到这了,陆宴清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出声邀请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便随我们一块吃吧。”

这小丫头便是昨晚带着陆宴清去莫皖烟闺房的那个丫鬟,所以两人也并不面生。

小丫头不敢替莫皖烟做主,只能看向了莫皖烟。

莫皖烟面露纠结之色,一时打不定主意。

倘若自己答应下来,生怕会让了感到不悦;倘若不答应,又怕让陆宴清在众同僚面前折了面子,这让她很是难做。

“皖烟姑娘,我们都是宴清的同僚,又不是什么外人,既然你也打算在此吃饭,那便一起呗。”

“对啊,皖烟姑娘,陆宴清这小子可是拖了你的福白得了八十两银子,不让他请你吃饭怎么能行呢?”

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笑嘻嘻的朝着莫皖烟劝说道,但那目光却显得不太老实。

拖莫皖烟的福?想想倒也算是。

倘若昨日不是这两货带自己去看花魁,自己就不可能与方睿起冲突,那也就没有白得八十两银子这一说了。

“哦?陆郎托了我的福白得了八十两银子?这是怎么回事?”

莫皖烟好奇发问,刘洪坤与吴明卓便尽数道来,莫皖烟这才知道了早上发生的事。

没想到陆宴清竟是儒武双修,这让莫皖烟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异彩连连。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令陆郎破费了。”

面对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的劝说,莫皖烟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虽说心中有些忐忑,但一想到能与陆宴清一起吃饭,莫皖烟还是很开心的。

莫皖烟悄咪咪的瞥了瞥陆宴清的脸色,见其神色并无异常这才宽下心来。

“害,不过是添两把椅子和两双碗筷而已,何来破费一说;酒菜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这便进去吧。”

没再多愣,陆宴清带着众人走进汇丰酒楼。

本来陆宴清是在大厅里订了三张桌子的,但让莫皖烟陪同一众人在大厅吃饭多少有些不妥,于是陆宴清便要了一个二楼雅间。

众人见状也表示理解,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陆宴清能请众人来吃饭就已经很够义气了,众人哪还能多说闲话呢?

与陆宴清平日关系较好的几人陪同陆宴清一同去二楼雅间吃饭,其余人则热火朝天的在大厅散桌吃了起来。

这一路上,莫皖烟时刻陪同在陆宴清的身侧,就像个很懂事的小媳妇一样,简直是羡煞旁人。

把各位同僚安顿好后,陆宴清才带着莫皖烟回到了二楼雅间。

雅间里有一张大圆桌子,桌旁围坐着吴明卓、刘洪坤等七位同僚,在算上陆宴清、莫皖烟、小丫鬟三人,正好十人一桌,并不显得拥挤。

本来小丫鬟是不能与莫皖烟同席的,但在陆宴清这并没有那么多规矩,经过一阵劝说后小丫鬟才紧挨着莫皖烟坐下。

陆宴清就坐后,便招呼着众人吃了起来。

席间,陆宴清可没少遭到几位同僚的调侃,惹得一旁的莫皖烟抿嘴偷笑。

这对陆宴清而言倒是没什么,毕竟男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互损已成了常态。

莫皖烟吃饭时的动作很是优雅,使得再坐的大老爷们也跟着腼腆了起来。

三刻钟后,这顿饭在欢声笑语中步入了尾声。

陆宴清在送走了各位同僚后,这才跑去柜台结了账,三桌定好酒菜只花了二十三两银子,已经算是物超所值了。

“陆郎,接下来你要去哪?”

走出汇丰酒楼后,莫皖烟朝着陆宴清轻声问道。

陆宴清认真思索了片刻,开口应道:“嗯……去墨斋买一套文房四宝吧。”

“哦?买文房四把作甚?”

“练字。”

“练字?身为捕快竟还不忘在闲暇之余练字陶情,怪不得陆郎能有如此诗才。”莫皖烟忍不住夸赞道,看着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崇拜之色,活脱脱的像小迷妹。

但很显然,这莫皖烟定是误会自己的意思,陆宴清苦笑这出声解释:

“并非如此,皖烟姑娘你可太抬举我了;实不相瞒,我写那字可谓是百拙千丑,根本就难以入目;最近我正打算写些文章,但怎奈字迹太过拙劣,只能先从练字开始了。”

“原来这么回事,可练字并非一日之功,等陆郎把字练好,那黄花菜都要凉了呢。”

说着,莫皖烟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扯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陆宴清并未注意到莫皖烟脸上的神情,露出了一脸无奈之色,“说来也是,看来只能找人帮忙誊写了。”

“那陆郎你看我行吗?”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脑子一时没能回过弯来,“你?什么意思?”

“皖烟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洋洋精通,帮陆公子誊写文章可谓是在轻松不过了。”

一旁的小丫鬟枪先回答道,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莫皖烟闻言很是真挚的朝着陆宴清点了点头。

“这……这不太好吧?毕竟皖烟姑娘你每天都有自己的活计要忙活,而我所要写的文章足足有数万十万字之多,我还是另想办法为好。”

陆宴清不太想麻烦莫皖烟,毕竟自己昨晚仅用几首诗便夺走了莫皖烟的初春,虽说她是自愿的,但身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现代思想熏陶的青年,不能对她负责还是让陆宴清有些心生愧疚的。

倘若在麻烦莫皖烟帮自己写西游记,那自己亏欠她的就太多了。

“别啊陆郎,我除了晚上要露面外,白天都是在休息的,每天都闲的无聊,还不如帮你誊写文章呢,而且我也想看看陆郎的文章功底如何,陆郎你就成全我吧。更何况晚上若是有你在,我就不用去接待其他客人了,以陆郎的诗才是不可能在飞花令中输给任何人的。”

说着,莫皖烟便挽住了陆宴清的胳膊,语气中满是撒娇之意。

感受这那抹柔软,陆宴清哭笑不得,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能经受的住这种会撒娇的女人啊。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陆宴清心中一横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回去姑且一试吧,但倘若你有些忙不过来可千万莫要勉强。”

“放心吧陆郎,我心中有数。”

……

第三十三章 老鸨拦路 半个时辰过后,陆宴清跟随莫皖烟来到了云霓楼。

此时正值午后,天气较为炎热。

楼里的姑娘穿的很是清凉,让陆宴清这个大老爷们都有些不忍直视,惹得莫皖烟暗自发笑。

可就在莫皖烟欲要带着陆宴清去到自己的庭院是,那老鸨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揽住了两人的去路。

“皖烟姑娘,你这出去一趟怎么把方公子带来了?”

老鸨皱着眉头疑惑发问,看神色似乎有些恼火。

面对老鸨,莫皖烟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老鸨可是妓女们的头头,倘若让她不高兴了,免不了会被穿小鞋,于是莫皖烟便噙着笑意出声解释道:

“鸨母,我与陆郎在街头恰巧相遇,所以便邀他前来探讨诗文。”

“探讨诗文?皖烟姑娘这有些不合规矩吧?”老鸨意味深长的说道,似乎是在提醒莫皖烟什么。

莫皖烟并没能领会老鸨的意思,疑惑发问:“鸨母,这怎么不合规矩了?我这初来乍到有些规矩并不太懂,还请鸨母能够提点。”

闻言,老鸨朝着陆宴清讨好一笑,然后开口道:“陆公子,您虽是受邀前来,但这青楼毕竟是风月之所,您若是要与我们这的头牌花魁探讨诗,那可是要花银子的,花魁哪有白白服侍客人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陆宴清不禁苦笑了一声,这老鸨果然是为了钱来的。

莫皖烟虽贵为花魁,但却已卖身青楼,必须要服从青楼的安排,遵守青楼相关的规章制度,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可言,陆宴清对此表示理解。

“那要收多少钱?”陆宴清出声询问。

“一天为二十五两银子,半天为十五两银子,一个时辰为三两银子,但不能耽搁晚上的的飞花令。”老鸨出声笑应。

就在这时,一旁的莫皖烟突然开口道:“陆郎,不然这钱我给你出吧。”

莫皖烟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老鸨闻言皱着眉头剜了莫皖烟一眼,这小妮子简直是要被这穷小子给迷了魂啊,哪有妓女花钱让客人嫖自己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看来要找时间与这小妮子好好谈谈了。

“不用不用,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陆宴清连忙摆手拒绝,他可不想当一个吃软饭的男人,随后朝向老鸨道:“此时为未时一刻,距离戌时飞花令将近三个时辰,那我就来三个时辰的吧。”

说着,陆宴清从荷包里掏出了九两银子递给了老鸨,看着变瘪的荷包,陆宴清不禁一阵肉疼。

而老鸨则略有些诧异的看着陆宴清递来的银子,她是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能掏的起这银子,从陆宴清这一身着装来看,应该不像是家里有钱来青楼挥霍之人啊。

回过神来,老鸨让开了去往后庭的路,朝着两人很是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如此,那就由皖烟招待陆公子您吧,我就不在这碍事了。”

陆宴清莞尔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便跟着莫皖烟朝着后庭走去。

可还刚走进后庭,陆宴清便听到了莫皖烟的抽泣声。

陆宴清快步上前一看,莫皖烟此刻竟哭成了泪人,这让陆宴清有些不知所措。

“皖烟姑娘你怎么哭了?”

话音刚落,莫皖烟便扑在了陆宴清的怀中,揽着陆宴清的腰肢哭诉道:“陆郎,明明是我邀你前来,却让你花了银子,都是我不好……”

陆宴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莫皖烟竟然为此事自责起来了,难不成这莫皖烟真是对自己动了真情?

虽说两人已同床一宿,且莫皖烟也在昨晚表明过自己的心意了,可陆宴清对她还是始终持有戒备的。

毕竟两人相识的时间甚短,陆宴清对莫皖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并不了解,说不定这莫皖烟为了能尽早将自己赎出青楼只是在招揽客人而已。

可当看到梨花带雨的莫皖烟,陆宴清的心中不禁为之动摇。

“没事,你不必自责,我虽是受邀前来,但也不能让你难做,毕竟你也是为了帮我誊写文章,那九两银子花就花了;倘若到书斋花九两子,虽有文人帮我誊写,但也没有你这等佳人相陪啊,这九两银子花的值。”

陆宴清嘴上说着物超所值,心中却觉得自己像个大冤种似的。

九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找文人誊写文章哪里用得着九两银子啊!

陆宴清这番花言巧语顿时把莫皖烟给逗笑了,微微抬头看着陆宴清道:“你真的那么想?”

“那……那是当然了。”这话说的陆宴清很是心虚,脸上噙着笑容略显勉强。

看着陆宴清这副神情,莫皖烟露出了一脸狐疑之色,但也只是嗔怪的瞪了陆宴清一眼,并没有深究什么,而是顺着陆宴清的话说道:

“既然陆郎对我如此信任,那妾身定不负众望;陆郎时间金贵,我们快些去誊写文章吧。”

陆宴清微微颔首,“正有此意。”

没再多愣,莫皖烟便拉着陆宴清的胳膊走进了自己的卧房,而那本想给两人打个下手的小丫鬟则被莫皖烟拒之门外,以免两人情到深处、情投意合、情不自禁时有外人在,让两人放不开手脚。

当然,这些都是莫皖烟的小九九,陆宴清可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已经在思索《西游记》的开篇了。

关好房门后,两人来到了长桌前。

只见桌上的笔墨纸砚确实皆为上乘货色,而且还有莫皖烟闲暇时所写的两幅字。

这两幅字清丽娟秀,但在顿笔处却又不失筋骨,陆宴清虽对书法所知甚少,但这两幅字于他而言还是十分赏心悦目,这莫皖烟果然写得了一手好字。

在得到了陆宴清的夸奖后,莫皖烟高兴的像个小女孩,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尽是得意之色,看的陆宴清微微一痴,直到被莫皖烟深情拥吻才回过神来,差点擦枪走火误了正事。

莫皖烟研好墨后,陆宴清便开口道:“西游记,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

第三十四章 誊写《西游记》 “陆郎,你这是什么文章啊,怎么还有回之一说。”

欲要下笔的莫皖烟疑惑问道,她从未见过这种文章。

陆宴清微微一笑,出声解释道:“我写的文章乃是章回体小说,是一种分回叙事的长篇小说体裁。”

“哦?小说?小说是什么?”

这是个新词汇,莫皖烟从未听说过。

“额……小说也就是所谓的话本,但又与话本有所不同;话本是指民间流传的供说书艺人使用的文字底本,而小说既兼顾了话本的作用又可供人阅读,算是一种文章体裁的创新。”

这个世道并没有小说这个概念,但话本却在坊间极为盛行,这也是陆宴清为什么认为《西游记》能赚钱的原因之一。

“什么?竟然是新的文章体裁,陆郎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莫皖烟很是崇拜的发问,要知道之前那些开创先河者,皆成了名垂青史之人,在天下学子的眼中有着及其崇高的地位。

倘若陆宴清也能自立体裁,那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此时的莫皖烟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自己当上花魁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心仪之人,自己果真是没看错人。

“这……这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迟疑了一瞬,陆宴清还是决定如实回应。

“那是从何而来?这名为章回体小说的体裁我可未曾听过。”

莫皖烟虽从小卖身青楼,但却受到了及其良好的教育,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各类书籍均有涉猎,但却从未听说过章回体小说这一体裁。

青楼之所以会如此煞费心机的从小培养艺伎,说白了就是为了让看上妓女美貌的富家子弟花高价为其赎身,如此一来那煞费苦心的培养也就不值一提了。

“这是我做梦梦的,写这本西游记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一个名叫吴承恩的人。”

“真的假的?”莫皖烟有些不信。

陆宴清每次遇到与之类似的问题都说是做梦梦的,根本就不足以令人信服,更像是太过自谦的搪塞。

“真的真的。”陆宴清连连点头表示肯定,“记得在西游记的下方加上吴承恩这人的名字,我可不能做欺世盗名之辈。”

“好吧。”

见陆宴清的神情如此之严肃,莫皖烟很是识趣的点了点头就此作罢,随后便提笔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陆宴清虽看过不少遍电视版的《西游记》,对于《西游记》一书也有过拜读,但大多是在享受剧情,只能依稀记得《西游记》每一回都发生了何事,想要口头表述出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两人的进展并不算快。

而且这其中还融入了陆宴清写小说时所用到的技巧,比如说什么三幕式、读者情绪的拉扯、冲突与爽点的设计等等。

陆宴清在魂穿前也就写了一年有余的网络小说,虽对这些内容有了基本的认知,但应用时还是有些生疏的。

为了能让自己的思路更加顺畅些,陆宴清一边思索剧情供莫皖烟誊写,一边罗列起了每一回的细纲,在剧情中做了自己以为精妙的设计。

不觉间,夕阳西斜,天色渐晚,《西游记》的第一回也终是到了尾声。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话音刚落,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揉了揉那略有些发胀的眉心。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写呢,总感觉写西游记要比编出一个新故事要难的多。

看着陆宴清一脸疲倦的神情,莫皖烟起身来到了陆宴清的身后,轻轻捏着陆宴清的肩膀为其放松心神。

“皖烟姑娘,你觉得这个西游记写的如何?”陆宴出声问道。

闻言,莫皖烟认真思量了起来,半响后才给出感想:“嗯……设定新颖,引人入胜。”

“怎么听着有点敷衍?”陆宴清苦笑。

“哪有敷衍?我这明明是对西游记的高度总结好嘛!”

说着,莫皖烟嗔怪的斜了陆宴清一眼,但嘴角噙着的笑意却怎么都遮挡不住。

陆宴清拿起莫皖烟所誊写的手稿,只见其字迹端正清秀,看着很是舒心;

而其内容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语句通俗易懂且流畅平顺,如果没看错的话莫皖烟似乎对其中的字词进行了些许润色,否则以陆宴清的文笔怎能用出“飞珠溅玉”、“匹练飞空”这等词汇来形容瀑布。

正当陆宴清欲要问起此事之时,没想到莫皖烟竟先他一步坦白道:“陆郎,这其中由我擅自做主稍加润色的地方,你若嫌弃我可以帮你改回来。”

“不用不用。”陆宴清连忙摆手,很是高兴道:“我这随口一说本就有些许欠缺,有你帮着修改润色倒是省了我很多功夫,这九两银子花得值!”

这话是陆宴清的肺腑之言,倘若让陆宴清自己润色这文章,其效果真不一定会比莫皖烟润色的好。

在得到陆宴清的夸奖后,莫皖烟很是开心。

虽说这《西游记》的第一回并未显露山水,但其新颖的设定和那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却深深吸引着莫皖烟对后续剧情的遐想。

倘若能成册出书,说不定真能红遍大江南北,这让莫皖烟充满了期待。

此时天色已晚,再过半个时辰莫皖烟便要登台献艺传令飞花了,所以两人便没再继续下去,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莫皖烟把那丫鬟叫来给两人沏了壶茶,然后又被赶了出去。

陆宴清与莫皖烟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日落之美景,可谓是好生怯意。

“陆郎,我听你同僚说你们衙门明日休沐,那你今晚会留下来陪我吧。”莫皖烟秀红着脸,朝着陆宴清柔声发问。

以陆宴清的诗才,想要在飞花令中获胜可谓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决定权还在自己手中,只要陆宴清愿意留下来就没有别的男人能进得了莫皖烟的闺房。

陆宴清挠了挠头有些迟疑不定,倘若留下来定会少不了一阵疾风骤雨,这让陆宴清多少有些吃不消啊。

“陆郎,妾身帮你誊写了一下午的文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妾身吗?”

说着,莫皖烟起身来到了陆宴清身旁,直接坐在了陆宴清的怀中,搂住了陆宴清的后颈,娇滴滴的出言道。

陆宴清在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初经人事的青涩少年,面对莫皖烟的撒娇真是有些难以抵挡,无奈只能答应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针对 咚咚~

“皖烟姑娘,该你登台献艺了。”

门外传来了那贴身丫鬟的声响,早已准备妥当的莫皖烟闻声起身朝着门口迎去,陆宴清见状紧随其后。

推开门,丫鬟不禁眉头一皱,出声疑惑问道:“皖烟姑娘,今日你为何穿的这般保守啊?”

只见此时的莫皖烟身着一条绯色长衫罗裙,虽把那傲人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但却少了几分昨日薄纱的那么朦胧韵味。

闻言,莫皖烟朝着陆宴清含情脉脉的羞涩一笑,随后朝着丫鬟娇嗔道:“多嘴!”

见此情形,陆宴清与那丫鬟顿时明白了莫皖烟的心思,看来莫皖烟是不想当着陆宴清的面穿着薄纱出门面客啊。

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心中的占有欲得到了些许满足。

跟着丫鬟走出后庭来到前厅,只见众人竟纷纷朝着门口看去,似乎在迎接着什么人的到来,这让陆宴清三人很是奇怪。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男子突然大喊道:“各位快看!昨日那青年竟陪着皖烟姑娘从后庭走出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为之侧门,纷纷看向陆宴清三人,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青年怎么和皖烟姑娘从后庭走出来了,难不成两人从昨晚一直待到现在?”

“真的假的,现在的青年精力都那么充沛吗?”

“好猛一小子!老夫自愧不如。”

“……”

众人愣了一瞬后,场面顿时喧闹了起来。

陆宴清此时也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些人为之翘首以盼的竟是自己,这让他大为诧异。

站在台上的老鸨见场面闹腾的厉害,有些影响花魁登台献艺了,于是便提着嗓子大声制止道:“各位客官请安静一下,接下来有请皖烟姑娘登台献艺!”

虽很是不舍,但也只能暂时惜别。

莫皖烟在丫鬟的陪同下登上高抬,准备抚琴一曲,她穿着的这身衣服过于紧身,跳舞多有不便。

可老鸨那尖锐的吆喝声并没有成功制止客人的议论之声,随后一个身着儒袍的青年意气风发起身立于场中,朝着陆宴清出声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可是由你所作?”

闻言,在场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因为他们都是为此而来。

可还没等陆宴清回话,只见昨日那个成功接令的青年起身道:“没错,正是此人所作,”

“果真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能做出这般婉约动人的诗句,在下佩服佩服。”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起身朝着陆宴清拱手道,脸上满是敬佩之意。

原来陆宴清昨晚所作的那几句诗已经在褚京周边的县城传开了,所以便引得一众颇具学识之人前来一睹陆宴清的风采。

陆宴清被众人夸得略有些不好意思,拱手自谦了一番道:

“承蒙各位厚爱,但那几句诗并非即兴之作,而是在早些时候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所写;昨日恰巧以‘春’为令,所以我便把这些诗句拿出来卖弄了一番。”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理解,这等足以流芳千古的诗句,能写出就已经十分不易了,怎还能苛求即兴之作呢?

更何况即兴之作大多词藻轻浮、矫揉做作,哪有陆宴清诗中的那份婉约、怡然之美。

见陆宴清如此谦虚,众人更是对他赞赏有加,陆宴清一时间风光无两。

虽被陆宴清抢了风头,但站在台上的莫皖烟还是打心底为陆宴清而感到高兴的。

可就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那身着儒袍的青年男子再次开口道:“我乃渝溪书院蔡庚大儒坐下的得意学子,年二十便以修成儒师之境,可否与你对诗一二?”

青年男子的语气很是高傲,且带着一抹不屑之意。

众人在听闻此人的来头后,顿时举座哗然,没想到这青年如此年龄便以修成儒师之境,且还拜了渝溪书院的蔡庚大儒为师,想来日后定能拜入朝堂,前途不可限量啊!

要知道,渝溪书院可是大褚迄今为止的最高学府,其下辖就是国子监。

数千年来一直为各朝庙堂输送着治国之才,乃是天下学子皆为之向往之处。

青年男子听着众人的惊叹,不禁扯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他到此就是为了与陆宴清在诗才上比个高低。

只要自己能比过陆宴清,那岂不就说明了自的诗才要远比陆宴清高的多,而陆宴清所作的诗句不过是自己的垫脚石罢了;倘若自己能做出更为精妙的诗句,那倒时入驻国子监也就顺理成章了。

虽说这人的语气很是不善,但陆宴清懒得与他计较,直言拒绝道:“在下并无对诗之才,还是别了吧。”

说着,陆宴清便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倾听莫皖烟抚琴。

见陆宴清竟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绝了自己,向永宁不禁眉头一皱,出声讥讽道:“哼,有如此诗才却连对诗都不敢,难道是怕了不成?”

陆宴清闻言面露不耐之色,像是看傻叉似的瞥了向永宁一眼,然后朝着台上的老鸨提醒道:“老鸨,你说我到此是来看花魁献艺的,还是让你来看我的?”

此话一出,老鸨不禁老脸一红,她自然知道陆宴清是在调侃自己,于是赶忙调节现场的气氛道:“各位,多有怠慢还请包含,接下来便有请皖烟姑娘为各位抚琴一曲!”

“慢着!”向永宁轻呵一声出言制止,矛头直指陆宴清继续激将道:“哼,真怂,连这点傲骨都没有,真是枉为男人!”

一听这话,陆宴清哪还受的了,直接开喷道:“狗咬我难不成我还要咬回去?可笑至极!”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哄笑。

众人皆能看出是向永宁挑衅在先,陆宴清用这话回击倒很是贴切。

“你……你竟然敢骂我是狗?”向永宁的眉头紧皱,一脸恼火的发问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陆宴清很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在场之人谁不知道我骂你是狗啊?难不成你不知道?”

闻言,在场的众人再次哄笑,这向永宁此时的神情简直像个二傻子一样,哪里有渝西书院学子的风采。

向永宁从小苦读儒籍,根本就不会打嘴炮,憋了半响才一脸恼怒的轻呵道:“你……你真是个粗鄙之人!我懒得与你计较!”

说着,向永宁便气冲冲的坐下了,脸上的傲气已经荡然无存,甚至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陆宴清见状不禁莞尔一笑,并未继续深究,论打嘴炮自己还真没服过谁,更别提向永宁这一介书生了……

第三十六章 又飞花 婉转的琴音在大厅里奏响,莫皖烟用那纤细的嫩手轻拨细捻着琴弦,脸上满是专注之色。

陆宴清坐在台下侧耳倾听静静欣赏,此时的莫皖烟似乎有股莫名的魅力,让陆宴清不禁对她魂牵梦绕,念起那温软轻柔的温柔乡。

在场的众人皆为之惊叹,随着琴音流转情绪也随之被调动。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白居易虽用这两句诗来形容琵琶,但用来形容古琴也可谓是恰到好处,这让陆宴清更加深刻的认知到了这首诗中的意境。

半刻钟过后,琴音消散,众人随之回过神来,给予了莫皖烟雷霆般的掌声!

相貌倾国倾城,琴艺炉火纯青,这可谓在场男子的梦中佳人啊!

老鸨见莫皖烟演奏的如此成功,脸上也是笑开了花,看来楼主从江南把皖烟姑娘花重金买来实属是明智之举。

从幕后走上台前,老鸨趁热打铁,招呼众人道:“各位,接下来便是万众期待的飞花令环节,倘若各位对出的诗句能赢得皖烟姑娘的青睐,便可与皖烟姑娘共度良宵;当然,具体能和皖烟姑娘做些什么就全靠客官的个人魅力了,我们云霓楼无权过问。”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神情高涨。

倘若能与莫皖烟这等倾国倾城的美艳女子共度良宵,那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更何况今天到场的大部分都是些颇具文采的读书人,众人面露火热之色,跃跃欲试。

这其中自然包括那刚刚被陆宴清所羞辱的向永宁,此时的他直勾勾的盯着莫皖烟的身段,暗咽了烟口水,和痴汉别无二致。

当听到赢得飞花令就能与莫皖烟共度良宵时,向永宁顿时心中大喜。

身为渝溪书院的学子,在闲暇之余用飞花令与同窗打发时光可谓是在寻常不过了。

他的诗才本就远超同龄之人,且还得到了蔡庚大师的倾囊相授,在飞花令中鲜有失手,这对他而言可谓是如鱼得水、胜券在握啊。

不多时,飞花令伴随着众人的叫好声正式开始。

台上的莫皖烟沉吟了片刻,才轻声给出花令道:“那就一个‘夏’字吧。”

说着,莫皖烟下意识的看向了台下的陆宴清,只见陆宴清正冲着自己微微点头,莫皖烟这才放下心来。

四季可谓是飞花令中最为简单的存在,“夏”字一出顿时引得众人连连举手想要接令。

就在莫皖烟欲要挑选一人接令时,只听向永宁突然起身道:“皖烟姑娘,可否让在下接令?”

莫皖烟闻言只是瞥了向永宁一眼,随后便邀了一个中年男子出声对诗。

那中年男子顿时喜笑颜开,但显然还未做好准备,面露思索之色。

而被莫皖烟所无视了的向永宁则面色一僵,他身为渝溪书院的学子,不论到哪都有几分面子,没想到却被这花魁所忽略了,这让他颜面何存?

“有了!”

被邀请接令的中年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正欲开口对诗。

可就在这时,向永宁再次出声打断道:“慢着!”

闻言,那中年男子不禁眉头一皱,在场的众人也面露不悦之色。

他虽是渝溪书院的学子不假,但也不能在飞花令中如此无礼,有扰众人的雅致。

“我给你五两银子,你让我先对!”

说着,向永宁便从袖袋中掏出了五两银子丢给了那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虽身着儒袍,但布料却较为粗糙,显然并不富裕。

接过银子后,中年男子迟疑了一瞬,但还是欣然答应了,将这次对诗的机会让给了向永宁。

向永宁的嘴角扯出一抹得意之色,稍稍挽回了颜面。

而台上的莫皖烟见此情形却不乐意了,正欲出声阻止之时却被一旁的老鸨给制止了。

只见老鸨瞪了莫皖烟一眼,莫皖烟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能看向陆宴清。

陆宴清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朝着莫皖烟微微颔首让其放下心来。

莫皖烟微松了口气,看来陆宴清是有信心接令的,否则一向谦虚的陆宴清不可能露出这般神情。

当事人都同意了,众人自然也就不能在多说什么,便任由向永宁接令。

向永宁酝酿了半响,随后很是刻意的吟诵道:“夏木垂嘉阴,中夜微雨集。”

众人虽不爽向永宁的这番行径,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句好诗,不愧是渝溪书院的学子,倒是有两把刷子。

陆宴清听闻这两句诗后则是微微一愣,他对这两句诗有些印象,但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苦思冥想了半响后,陆宴清才才灵光乍现,这不正是宋代郑刚中的《即事》吗?

邓刚中虽在课本中名声不显,但他可是南宋的抗金名臣。

那时正值秦桧独揽朝政之际,虽得到秦桧举荐却不为之附和;

后邓刚中为了营救枢密院编修胡铨得罪秦桧,却更令高宗欣赏其胆识,升任他为宗正少卿,后又任秘书少卿,也算是当朝的风云人物之一。

没想到这向永宁竟然会对出这两句诗,这让陆宴清有些始料未及。

“好诗啊。”老鸨忍不住出声夸赞道,随后朝着众人问道:“可有人接令?”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所想出的诗句能与向永宁所媲美,贸然接令恐会成为笑柄。

见没人应话,向永宁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正当老鸨要宣布结果之时,陆宴清适时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姑且一试吧。”

说着,陆宴清缓缓起身,朝着台上那焦急万分的莫皖烟莞尔一笑。

他之所以没再第一时间便起身对诗,就是为了让挑逗莫皖烟一番,让她为之着急。

而莫皖烟也是如陆宴清所愿急得不行,朝着陆宴清不停挤眉弄眼。

倘若陆宴清连接令都接不出来,那莫皖烟就算是想要偏袒陆宴清也无能为力,只能请这方永宁去后庭一坐了,这可不是莫皖烟想要看到的结果。

好在陆宴清在最后时刻还是站了出来,这让莫皖烟长舒了口气,嗔怪的瞪了陆宴清一眼,惹得陆宴清暗暗发笑……

第三十七章 不服 “哼,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见众人一脸期待的看着陆宴清,向永宁感到很是不爽,抱着膀子冷嘲热讽道。

陆宴清对此不以为然,直接出声吟诵:“首夏犹清和 芳草亦未歇。”

相较于向永宁吟诵是的矫揉做作,陆宴清所吟诵出来的诗句清新自然,更容易博得众人的好感,顿时引来了众人雷鸣般的掌声。

听了陆宴清的诗,向永宁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陆宴清的诗竟对的如此之好,但倘若细细品鉴其中的意境,只能说陆宴清的诗与自己的诗相差不大,很能论个高低。

可台上的莫皖烟在听闻陆宴清的诗后,立马对陆宴清表达的倾心之意,“陆郎,你所对出的诗句小女子很是喜欢,还请陆郎前来后庭一坐。”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露羡慕之色,接连两宿得到了皖烟姑娘的青睐,这究竟是何等的荣幸啊。

正当陆宴清拱手抱拳,欲要随同莫皖烟的丫鬟前往后庭之时,向永宁竟再次出声制止道:“慢着!这不公平!”

这花魁倾心于陆宴清,那岂不就是说自己不如陆宴清?这是向永宁难以忍受的,他身为渝溪书院的学子,且还有一个大儒师傅,倘若拜在了一个草根的脚下,那让他的颜面何存啊?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陆宴清这个热血方刚的青年呢?

这向永宁三番两次的挑事,陆宴清再也忍不了了,直接粗言相向道:

“你在狗叫什么?皖烟姑娘倾心于谁就会选谁,用得着你在这逼逼赖赖啊?你知不知道皖烟姑娘之所以不倾心于你其实和你的诗没有什么关系,完全就是因为你长的丑,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在场的众人都被陆宴清的“口才”所惊艳到了。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逼逼赖赖”是什么意思,但却心领神会,有些词语是不需要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你……你……”

向永宁面色羞红,他从未受过如此大辱,怒指这陆宴清却半响放不出一个屁来,反倒遭到了陆宴清很是不屑的白眼。

“傻嘚。”

见这向永宁没了动静,陆宴清自然懒得和这种人浪费时间,轻骂了陆宴清一句后便径直朝着后庭走去。

殊不知若干天后,“傻嘚”一词风靡一时,陆宴清也因今晚的事迹在褚京周边名声大噪,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了。

“你不能走!”

高低未分,且自己还受到了此人的辱骂,向永宁怎能让陆宴清轻易离去。

但这次向永宁学聪明了,没等陆宴清开口向永宁便先发制人道:“你我所对的诗意境相差不大难分胜负,不能以皖烟姑娘的主观感受作为评价。更何况她与你本就有着一夜春宵,自然更愿意与你交好。”

陆宴清闻言很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人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不就是对诗吗?输了又能如何?陆宴清可猜不透向永宁心中的小九九。

“那你说怎么办?”

既然这人要与自己论文,陆宴清自然也不好再粗言相向,那样太过有风度。

见陆宴清愿正面回应自己,向永宁的心中一阵窃喜,赶忙应话道:“自然要找个德高望重且极具诗才之人对你我二人的诗进行评判。”

“你是不是傻?这可是青楼,哪来的德高望重之辈?”陆宴清皱着眉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好歹也是个书生,怎么说话时就不知道动脑子呢?难不成是读书读傻了?

向永宁并不傻,只是从小苦读圣贤书少了些为人处世的经验而已。

陆宴清的话怼的他哑口无言,这青楼乃是风月之所,自然不会有德高望重之辈来此消遣,来此消遣之人还能被叫做德高望重吗?

正当向永宁打算暂且作罢,等明日他请来德高望重之人来为两人一较高下之时,只听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咳咳……那什么……让我为二位评判如何?”

闻言,众人纷纷朝着二楼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扶须站在观台之上,神色略显的有些尴尬。

“钟……钟大儒!”

向永宁一眼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虽然这人只是个散修大儒,但却与渝溪书院的三长老交好,时常会去渝溪书院给学子们讲课,所以向永宁与这钟大儒可谓有过数面之缘。

“竟然是钟大儒,钟大儒怎会来这风月之所?”

“钟大儒现身青楼,明天的饭后闲余又有了一段佳话啊。”

“没想到钟大儒竟还有如此一面,竟还有闲情雅致来青楼消遣,只是不知房里有几个姑娘侍奉啊?”

“……”

听着众人的话是越说越离谱,钟宏信连忙出声打断道:“我和各位一样,也是为了来一睹那青年风采前来,我可没再房中藏什么姑娘,不信的话各位可到我的房里一看。”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哄笑,但却并没有人较真。

钟宏信游走于褚京周边一带可谓之众人皆知,曾在不少私塾中任职教授学生,当真是德高望重之辈,众人对他很是景仰。

而钟宏信也并未说谎,他此行前来确实是为了陆宴清而来。

昨日陆宴清所作出的诗句着实惊艳到了钟宏信,使得一向不收徒的钟宏信起了惜才之心。

他身为散修大儒,自然深知草根读书人的艰苦,倘若得到自己的提拔,以陆宴清的诗才完全可被送往渝溪书院就读。

“钟大儒可是德高望重之辈,且有着及其不俗的诗才,让他与我二人作证你看如何?”

向永宁开口道,没想到钟宏信竟然在此,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看来他与陆宴清今晚便能分出胜负了。

见众人对这钟大儒的反响如此只好,陆宴清自然没什么意见,坦然答应道:“好啊,那就劳烦钟大儒了。”

说着,陆宴清朝着二楼看台上的钟大儒微微拱手。

“那你们二位打算怎么比?”钟宏信出声询问。

向永宁开口道:“还是飞花令吧,免得说我欺负他。”

赢,自然要赢得对方心服口服,向永宁可不打算以己之长赢彼之短。

“好啊,那就飞花令。”陆宴清欣然答应,说着陆宴清朝着钟宏信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钟大儒请出令吧。”

看着陆宴清那彬彬有礼的模样,钟宏信很是欣赏的对这陆宴清点了点头,半响后缓缓开口道:“既然春夏都已出过了,那我就出个秋吧。”

……

第三十八章 儒心已毁 “你先还是我先?”

向永宁一脸轻蔑的朝着陆宴清发问道,“秋”之一字于他而言可谓是在简单不过了,向永宁有着绝对的信心能胜过陆宴清。

陆宴清也没客气,直接出言道:“那便我先吧。”

“哼,也好,省得别人说我胜之不武。”

向永宁得意的嘴角微微上翘,在他看来陆宴清之所以选择率先接令就是怕了自己,殊不知陆宴清只是不想与这向永宁继续纠缠罢了。

陆宴清意味深长的摇头一笑,随后朗朗吟诵道: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中秋云尽出沧海,半夜露寒当碧天。”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少年薄录睨千秋,过目云烟浩不收。”

“额……就先到这吧,你什么时候对好了什么时候去后庭叫我哈。”

说着,陆宴清便径直朝着后庭走去,台上的莫皖烟率先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此时的大厅里一片寂静,众人都沉寂在诗句的韵味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更为难得的是,陆宴清所吟诵出来的诗句皆为七言绝句,而且还把七言飞花都给对了一遍,这简直是诗仙之举啊!

半响过后,众人纷纷回过神来,朝着向永宁看去。

只见此时的向永宁已泪流满面,目光呆滞无神,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这……这要我怎么对?这要我怎么对啊……”

二楼看台上的钟宏信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青年如此年纪便跻身儒师,不仅是渝溪书院的学子,且还拜了一个大儒为师,本是前途不可限量,现如今却被毁去了儒心,倘若不能对出比这更好的诗,恐怕这一辈子都别想在有丝毫精进。

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钟宏信从二楼看台一跃而下来到了向永宁的身旁,然后扶着宛若行尸走肉般的向永宁朝着青楼外走去。

两人走后,青楼再次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在讨论着陆宴清诗中的精妙之处,让原本浮华的青楼多了一抹文人之气。

更有甚者把陆宴清誉为了当代小诗仙,抄起纸笔把陆宴清所作的七句诗抄录了下来,深更半夜便跑去宣扬了。

而此时的陆宴清正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桶中,享受这莫皖烟那娇嫩小手的揉肩,神情很是怯意怡然。

怪得不会有那么多男子会在青楼中醉生梦死,倘若都有陆宴清这番待遇谁还愿意出这后庭啊。

“陆郎,这些诗也是做梦梦到的?”

虽然莫皖烟与陆宴清相识的时间不过一天,但却基本摸清了陆宴清的性子,更是学会了抢答。

陆宴清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梦到的。”

“陆郎,这些诗足以让你名垂千史了。”

“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莫皖烟给予肯定道:“想来明日你的诗定能传遍褚京周边的大街小巷,登门拜访者更会络绎不绝。”

闻言,陆宴清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又出了那么大的风头,早知道就不对那么多句诗了。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以后要尽量低调点了。

现如今的他虽为儒圣,但背后却没有任何靠山,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万劫不复,这可不是陆宴清想要的结果。

半响过后,陆宴清在浴桶里已经泡的差不多了,就在陆宴清欲要起身之际,只见莫皖烟竟含羞带怯的穿着薄衫踏入了浴桶中,陆宴清顿时大惊失色。

“你……你要干嘛?”

浴桶内狭小局促,莫皖烟没入水中后整个人都趴在陆宴清身上。

莫皖烟朝着陆宴清妩媚一笑,然后揽住了陆宴清的脖子,在陆宴清的耳边轻语道:“陆郎,你泡完澡了可妾身还没泡呢,你就陪陪人家嘛。”

说着,莫皖烟便把自己的俏脸埋在了陆宴清的脖颈处,感受着莫皖烟鼻息间倾吐出的温热,身为一个男人的陆宴清哪还经受的住,深吸了一口凉气后便在莫皖烟的娇笑中发动了攻势。

……

钟宏信虽只是儒修,但在儒术的加持下,脚程也并非比驽马慢上多少,仅用了一个时辰便从永安县赶到了褚京城南儒稷山山上的渝溪书院门前。

“原来是钟大儒,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看门的两个禁军借助着火光认清了来者,很是客气的出声发问道。

之所以渝溪书院会有皇室禁军把手,是因为这里面培养的可都是国家栋梁,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当朝皇帝对此很是重视,便派出了自己亲自统领的禁军把守。

这些禁军最次都是二品武修,用来守护渝溪书院的安全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

闻言,钟宏信将身后背着的向永宁放了下来,两个禁军这才发现钟宏信竟背着个人。

“这青年乃是你们渝溪书院的学子,你们可认识?”

钟宏信把向永宁带到了两名禁军的身前,让两人辨认。

虽然此时的向永宁的神情很是呆滞,与平常时候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但两人还是能认出向永宁来的。

“自然认识,他不就是蔡庚大儒坐下的得意弟子吗?”

两个禁军常年把守在此,对于学院里的学子很是熟悉,更别说向永宁这个学院红人了。

“没错,正是他。”钟宏信点了点头,随后解释道:“他的儒心已毁,我特意送他回来,还请让我进去面见蔡庚大儒。”

闻言,两个禁军顿时面露诧异之色,他们虽不是儒修,但儒心已毁是什么含义他们还是一清二楚的。

两人不敢怠慢,赶忙放行让钟宏信带着向永宁进入学院内。

钟宏信也是学院的常客了,倒也不需要两人带路。

不多时,钟宏信来到了渝溪书院三长老的门前,轻声扣门道:“庄儒圣,宏信有要事来报,还请您出来一见。”

钟宏信没能找到蔡庚大儒的住所,于是只能来叨扰渝溪书院三长老庄翰墨了。

话音刚落,只听卧房内的烛火瞬间点亮,里面随即传来了一阵深沉的声响:“宏信老弟请稍等片刻。”

……

第三十九章 儒圣到访 半响过后,只听“吱嘎”一声,房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从房内迎了出来。

“宏信老弟,有何事值得你深夜到访?”庄翰墨淡然发问。

闻言,钟宏信把身后的向永宁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出声应话道:

“庄儒圣,这小子与人对诗毁了儒心,乃是你们书院的学子,师承蔡庚大儒,我恰巧在场于是便把他送了回来。”

“哦?是何人毁了他的儒心?”

庄翰墨对于向永宁并不陌生,这可是蔡庚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便踏入儒修一途,放眼整个书院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听到向永宁儒心已毁的消息,庄翰墨不禁眉头一皱,面露恼火之色。

能把向永宁对诗对到毁了儒心,至少也应是一位大儒。

与晚辈对诗本就是持强凌弱之举,可没想到对方的竟毁了向永宁的儒心,这性质可不是一般的恶劣。

钟宏信拱了拱手赶忙应话:“是一个与这小子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这怎么可能?你可知向永宁他可是儒师?”庄翰墨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与向永宁相仿的年轻人怎可能对诗对的向永宁毁了儒心?

难不成那年轻人还是个大儒不成?这绝对不可能!

钟宏信很是理解庄翰墨此时的心情,微微颔首耐心解释道:“庄儒圣,我知道这小子乃是儒师,可与他对视的年轻人当真与他年龄相仿啊,我怎敢拿这种事和您开玩笑呢?”

“有没有可能是那人用了伪装之术?”庄翰墨还是不愿相信,做出假设道。

“我用儒术看过了,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关于这点,钟宏信已经想到了,在陆宴清走向后庭的时候,钟宏信便施展儒术对陆宴清探查了一番。

“难不成是夺舍?”

“额……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倒是有几分可能。”

夺舍在这个世道虽然少见,但也并非全然没有。

说实在的,钟宏信也不愿承认那些诗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作;

倘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就能有如此诗才,那他苦读三十余载圣贤书岂不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虽说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但也不可能相差的那么离谱吧,夺舍倒是一个不错的假设。

“那年轻人对的都是些什么诗?”庄翰墨继续追问,这可不是小事,必须要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钟宏信沉吟了片刻,悉数到来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少年薄录睨千秋,过目云烟浩不收。”

听了钟宏信所吟诵的诗句后,只见庄翰墨的瞳孔微瞪,露出了一脸震惊之色。

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了这七句诗的意境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而钟宏信也露出了一脸回味的神情,脸上满是赞叹之色。

足足过了半刻钟过后,庄翰墨回过神来轻声呢喃道:“好诗,真是好诗啊,就连我都自愧不如,简直是堪比诗仙之风采啊。”

没想到庄翰墨对这七句诗的评价竟会如此之高,钟宏信略显诧异。

就连当世儒圣都直呼自愧不如,足以作诗之人的诗才几何。

“那人此时在哪?”庄翰墨略显迫切的发问。

钟宏信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出声应道:“在永安县一个名叫云霓楼的青楼之中。”

“哦?怎么会在那种风月之所?”庄翰墨闻言面露嫌弃之色,那种风月之所是被他所为之唾弃的。

“庄儒圣您有所不知,‘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等诗句也是出自那年轻人的手笔,想来您应该有所耳闻吧?这些诗句都是在花魁的飞花令中所做;而这小子非要与那年轻人分个高低,于是便落得了这般下场。”

看着目光呆滞的向永宁,钟宏信面露惋惜之色。

以文会友自然没错,可此事着实是向永宁挑衅在先,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好,既然如此那便让我去会会他;还请宏信老弟暂且在院中留宿一晚,这小子也托你来照顾了;此时暂且不要声张,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庄翰墨的眼中闪过一抹火热之色,显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陆宴清的虚实了。

“好,那庄儒圣便快去吧,这小子交给我照顾即可。”

庄翰墨朝着钟宏信点头示意,随即青袖一甩,一柄长剑从袖中飞出悬于庄翰墨的身前。

没再多愣,庄翰墨踏剑而上。御剑朝着永安县云霓楼径直飞去。

看着庄翰墨潇洒离去的背影,钟宏信不禁面露羡慕之色,儒道双修之人远非自己所能比拟啊。

……

云霓楼后庭小屋内。

此时的莫皖烟衣不瘫在陆宴清的怀里,微微喘着香兰之气;而陆宴清则完全进入了贤者模式,即使有这么一块娇艳软玉趴在怀中,陆宴清也丝毫不为所动。

接连两日的辛勤劳作,使得陆宴清的腰子有些亏空,倘若在来一晚陆宴清真感觉自己要死在莫皖烟怀里了。

想到这,陆宴清有些苦笑不得,还是赶紧结束休沐吧,有事可做就不会被莫皖烟这个小妖精迷了神志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陆宴清出来一见。”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门外的声响也把莫皖烟给吵醒了。

莫皖烟迷迷糊糊的从顺梦中醒来,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紧紧的抱着陆宴清娇声问道:“陆郎,外面是谁啊?”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没了丝毫困意,门外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对陆宴清而言很是陌生,而他却能准确的报出自己的名字,这让陆宴清不禁心中一紧。

“我出去看看。”陆宴清沉声应道,随即挣脱了莫皖烟的怀抱,穿上衣服轻手轻脚的朝着门口走去。

既然那人能找到此处,显然笃定了自己就在其中,在屋里躲着并不是办法,不如迎出去与那人一见。

推开门,只见一个仙风道骨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门前,妥妥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这让陆宴清隐约猜到了这人的来历,于是朝着这人拱手发问道:“在下便是陆宴清,请问您是?”

中年男子扇子一展,在胸前轻轻扇动了两下,自我介绍道:“我乃渝溪书院三长老。”

“渝溪书院三长老?那您岂不就是儒圣?”

陆宴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竟令儒圣亲自到访,这让他诧异不已,显然此人定是为了向永宁前来……

第四十章 较量 宋元祯曾与陆宴清说过,渝溪书院的三位长老皆为当世儒圣。

所以当听到中年男子自称是渝溪书院三长老之时,这让陆宴清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嗯,你倒是有些见识。”

话音刚落,庄翰墨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剑指朝着陆宴清的眉心点去。

陆宴清只是错愕了一瞬,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剑指点中了眉心。

顿时,一股异样的能量席卷全身,陆宴清并未感到不适,全身反倒变得暖洋洋的,这让陆宴清颇为享受,那本已亏空的腰子似乎重新焕发了活力。

庄翰墨见自己的道力并没有对陆宴清造成任何影响,不禁面露诧异之色,随后收回手一脸严肃的发问道: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这些诗可都是由你所作?”

既然道力对陆宴清并无影响,那也就是说陆宴清并非被人夺舍,那些诗真就是陆宴清所作,这让庄翰墨有些难以置信。

他跻身儒圣之境已有十余载,虽偶能做出惊才绝艳的诗篇,但却没有一首诗能和陆宴清的诗与之媲美。

倘若这真是陆宴清自己所作,那岂不是说自己堂堂儒圣竟还比不过这么一个矛头小子?

身为儒圣,庄翰墨自然有自己的持才之傲,于是出言朝着陆宴清求证到。

陆宴清闻言回过神来,朝着庄墨韩微微拱手道:“实不相瞒,这些诗句都是我在梦中所梦,并不是由我所作。”

梦之一字无可考证,用来当做挡箭牌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

“哦?梦中所梦?”

庄翰墨眉头微皱,他从未听过这般异闻。

看着庄翰墨一脸不解的事情,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庄翰墨对此事很是疑惑,但显然已经相信了大半,他显然不会相信这些诗词皆由陆宴清这个臭小子所作。

“没错,就是梦中所作。”

陆宴清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可庄翰墨接下来的举动却让陆宴清骇然失色。

只听庄墨韩突然出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话音刚落,陆宴清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压笼罩在了自己的头顶。

陆宴清自然知道庄翰墨施展这儒术的用意,毕竟他也曾用过同样的手笔,这是要用儒术硬逼着自己说出那些诗句的来历啊。

想到这,陆宴清的心中骤然一紧。

倘若把魂穿一事公诸于世,自己定会面临万劫不复之境,这让陆宴清很是慌乱,心中思索着应对之法。

可庄翰墨根本不给陆宴清反应的时间,直接发问道:“说,这些诗句究竟是从何而来?”

陆宴清闻言不受控制的张了张嘴,魂穿一事已经来到了嗓子眼,倘若不是陆宴清奋力抵抗,恐怕早已将此事说出。

“说吧,别白费力气了,这儒术根本不是你能抵御的。”

庄翰墨神色很是淡然,儒圣所施展出的儒术已契合了天地之道,岂是常人所能抗衡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宴清供着身子,面色被憋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神情很是痛苦。

“陆郎,陆郎你怎么了?”

已经清醒过来的莫皖烟披着一层薄纱从屋内跑了出来,赶忙来到了陆宴清的身边扶着了他的胳膊,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看着春光乍现的莫皖烟,庄翰墨不禁老脸一红,把头瞥向一旁轻咳了两声。

儒修虽不像道佛二家清心寡欲,但女子可是儒家修行的大忌,自从踏入儒修一途起庄翰墨就没再进过女色了,所以当看到莫皖烟时,庄翰墨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莫皖烟的声响,陆宴清紧咬牙关忍不住怒吼一声。

虽然庄翰墨所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儒术极具威压,但陆宴清却隐隐有挣脱的迹象,所以便牟足了一股劲发出了一阵怒吼。

与此同时,一股罡风凭空而起,以凌厉之势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见此情形,庄翰墨顿时面露骇然之色,赶忙在身前聚出一道屏障,将罡风阻隔在外。

半响过后,罡风停歇。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抱着莫皖烟退后了数步之远,那裸露在外的白皙大腿和那略带着一抹粉色的膝盖,让庄翰墨再次老脸一红。

不近女色可不代表着他断了情欲,看着如此香艳的情形庄翰墨很难淡然处之。

庄翰墨干咳了两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尴尬,随后神色严肃的朝着陆宴清质问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挣脱我的儒术?”

此时的陆宴清面色铁青,对此不予理会。

而且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挣脱庄翰墨的儒术的,只是一咬牙一卯劲便挣脱了,似乎也没有太过困难。

见陆宴清半响不语,庄翰墨失去了耐心,正当他欲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陆宴清却枪先一步开口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做过什么令人不耻之事?”

“我在喝醉后曾在儒碑后面尿过尿,呜——”

庄翰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自己怎么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更让他为之震惊的是,陆宴清所施展的儒术竞对自己产生了影响,让他措不及防没有丝毫防备。

身为儒圣,只有同等儒修之人所施展的儒术能对自己生效,且还有一定被自己挣脱的可能。

陆宴清所施展的儒术虽说转了自己毫无防备的空子,但也不至于让自己直接道出实情啊,难道说……

还没等庄翰墨出口发问,陆宴清便率先调侃道:“堂堂儒圣竟敢在儒碑后面撒尿,当真是令天下读书人所不齿啊;现如今还偷摸的潜入青楼花魁所在的后庭,倘若此事传出不知会对三长老您产生怎样的影响。”

听到这话,庄翰墨的面色瞬间神肃,“你是在威胁我?”

庄翰墨可是儒道双修之人,他虽入道尚欠仅有六品修为,但却足以在一瞬间将陆宴清斩杀于此了。

可陆宴清并非恶徒,反倒自己像是持强临弱之人。倘若自己把陆宴清给杀了,恐怕会对自己的儒心有所影响……

第四十一章 拉拢 见庄翰墨这一脸神肃的模样,陆宴清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朝着庄翰墨拱了拱手道:“儒圣误会了,小可只是想活命而已,并无得罪之意。”

庄翰墨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后撇开话题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应该是位儒圣吧?”

当陆宴清施展儒术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被庄翰墨看穿的准备,但他还是佯装诧异道:“儒圣何出此言?”

“我所施展的儒术岂能被轻易挣脱,倘若你不是儒圣又怎能挣脱我的儒术?更何况你所使出的儒术既然能对我有所效用,那便说明了你就是儒圣!”

虽然庄翰墨很是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面前的这个青年与自己一样,同为当世儒圣!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的点了点头,庄翰墨倒是给自己科普了一个小知识。

既然此事已被挑明,那陆宴清也就没有继续装傻的必要了,坦然承认道:“小可在机缘巧合下确实修成了儒圣之境,渝溪书院的三长老果然名不虚传啊。”

陆宴清还不忘拍了一计马屁过去。

“哦?是何机缘?”

庄翰墨来了兴致,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

能让一个青年修成儒圣,那得是多大的机缘啊,庄翰墨简直难以想象。

陆宴清闻言又搬出了自己之前的说辞糊弄庄翰墨,说是儿时读着读着书就修成了儒圣,只是自己一直未曾察觉,知道最近才发现此事。

“什么!”庄翰墨大为震惊,“你儿时便以修成儒圣?”

陆宴清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小子一没身份二没背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小子也懂,却不成想只因几句诗便把您给招来了,真是失策啊。”

说着,陆宴清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庄翰墨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愣了半响出声道:“那你可愿加入我们渝溪书院?有渝溪书院庇护你就没有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顾虑了。”

在怎么说陆宴清都是一位儒圣,且还是古往今来最为年轻的儒圣,庄翰墨自然愿意招揽。

先不管陆宴清是如何修成儒圣的,但这种人还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为好,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拉拢利用,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

“这……”陆宴清露出了一脸纠结之色,加入渝溪书院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那样是不是有些太过招摇了?

倘若自己这个青年儒圣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其关注度自然可想而知,这与陆宴清想要低调处世的想法相违背。

半响后,陆宴清给出应答道:“儒圣,小可并不喜欢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而且儒圣这一头衔小可也承受不起,所以还是算了吧。”

“你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庄翰墨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伤过一抹赞赏之色。

陆宴清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哪里哪里,认清自己几斤几两总归是好的。”

“这样吧,此时你也先别着急拒绝,等我先与院长和其它两位长老商议一番你在决定也不迟。”

庄翰墨出声建议道,倘若不能让陆宴清满意,恐怕陆宴清是不会加入书院的。

他虽是渝溪书院三长老位高权重,但对于陆宴清这个例外还是有些拿不准主意的,还需进一步商议。

“好啊,那就麻烦儒圣了。”

陆宴清欣然答应了下来,再次朝着庄墨韩拱了拱手,总之先把这尊大佛打发走在说。

可庄翰墨似乎看穿了陆宴清的心思,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猛然拍在了陆宴清的胸前。

陆宴清措不及防被拍了个正着,那符箓在触碰到陆宴清的瞬间便化成点点星芒融入了陆宴清的体内。

庄翰墨这一张的力道虽然不大,但也让陆宴清退后了数步,好在莫皖烟手疾眼快扶住了陆宴清的胳膊,这才让陆宴清免于摔倒。

“儒圣,你这是作甚?”

陆宴清很是不解的皱眉问道,说着赶忙掀起自己的衣服朝着自己的胸口看去,只见胸口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符文,这显然是那符箓的效用,之前可还没有呢。

“莫要惊慌。”庄翰墨出声安抚,“这符箓名为寻踪符,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用你符箓寻到你的踪迹。”

“你……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

陆宴清刚刚确实有送走这尊大佛便远走高飞的想法,只不过现在已经泡汤了。

庄翰墨微微一笑,出声解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这般诗才明天一早定会传遍褚京周边的额大街小巷,倘若有人要对你不利,我至少还能用这符箓寻到你的踪迹不是?”

“行吧,那……那就多谢儒圣好意了。”

陆宴清瘪了瘪嘴,露出了一脸很是无语的神情。

虽然很是不愿,但陆宴清也不敢对庄翰墨发飙,毕竟这庄翰墨好像是儒道双修之人,以自己那三脚猫的武修功底,可能根本就不够看的,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选择了屈服。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在来这找你,在此期间要不乱跑。”

说着,庄翰墨欲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出声阻拦,“儒圣慢着。”

“怎么了?”庄翰墨回过头来不解发问。

“那什么……在这等着是要花钱的,可我已经没钱了,要不您给我点?”

陆宴清神情扭捏的说着,听到这话庄翰墨不禁眉头一皱,而莫皖烟则是掩嘴一笑,没想到自己的陆郎就还有如此一面,这让莫皖烟很是喜欢。

迟疑了两息,庄翰墨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荷包,直接丢给了陆宴清,“这些银两够你用的了。”

见状,陆宴清赶忙伸手接过。

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陆宴清顿时心中窃喜,自己只不过是想尝试一下,没想到还真白嫖成功了,果真是一直白嫖一直爽啊。

“多谢儒圣慷慨解囊?”

陆宴清出声感谢,而庄翰墨只是略有些嫌弃的瞥了陆宴清一眼,随后便唤出长剑御空而去。

“我去!御剑飞行!”

见此情形,陆宴清大为震惊,看来没招惹这人果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第四十二章 吐露心扉 庄翰墨走后,陆宴清又搂着莫皖烟睡了一个回笼觉。

躺在陆宴清怀里的莫皖烟不多时便美美的睡去了,而陆宴清则一脸茫然的思索着自己今后的路该要走向何方为好。

加入渝溪书院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陆宴清又怕太过招摇引人注目,可能会遭到小人的嫉妒,这让陆宴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天色蒙蒙亮,陆宴清困到不行了才昏睡过去。

不觉间已到卯时,又到了清客的时辰。

莫皖烟在贴身丫鬟的叫门声中醒来,可看着身旁一脸疲惫的陆宴清,莫皖烟实在不忍心将其叫醒,于是便打算自己给陆宴清贴些银两让他睡个自然醒。

轻手轻脚的起了穿,简单收拾了一下妆容后,莫皖烟便走出了卧房,碰巧遇到老鸨径直走到。

见状,莫皖烟赶忙朝着老鸨打招呼道:“鸨母早安,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老鸨的眉头微皱,歪着头朝着莫皖烟身后紧闭的房门看了看,然后略有些不耐的问道:“陆公子呢?我怎么没见他出来啊?”

莫皖烟闻言和煦一笑,轻声应道:“鸨母,陆公子还在房中歇息,一时半会应该醒不来了,所以……”

还没等莫皖烟把话说话,老鸨不禁提高了一个音调朝着莫皖烟责备道:“皖烟,你可是我们青楼的花魁,不是陆公子的小妾,这都到时间了你为何不赶他走?你这可是坏了我们青楼的规矩!”

“不是这样的。”莫皖烟赶忙出声解释,“我留陆郎在屋中酣睡,自然会提陆郎给银子的,鸨母您不用担心,青楼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说着,莫皖烟从荷包中掏出了十五两银子递给了老鸨,这十五两银子足以让陆宴清包自己半天了。

虽说妓女花银子倒贴着让客人白嫖自己很是奇怪,但莫皖烟这是心甘情愿之举,她才不会理会外人的眼光。

看着莫皖烟递来的银子,老鸨略有些惋惜的轻叹了口气,却还是把银子给收下了。

“皖烟啊,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但作为一个过来人鸨母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切莫要对客人动情,否则到时候受伤的只有自己啊!”

“我建议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在云霓楼中立好自己花魁的招牌,倘若哪天被富家公子看上了,说不定人家会直接把你赎出青楼,取回家中为妾,那后半辈子可就享清福了。”

“像你这种条件良好的风尘女子,虽无法决定出身,但很多事情还是能靠自己争取的。”

说着,老鸨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莫皖烟的手背。

莫皖烟闻言神色略显复杂,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朝着老鸨出声道谢:“多谢鸨母教诲,皖烟定会铭记于心,倘若没什么事的话皖烟就回房了。”

看着莫皖烟走进房中的倩影,老鸨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说教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啊。

那陆公子虽说诗才一绝,但在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小小捕快,语气等着他发迹还不如找个富家公子哥较为稳妥,至少能早日脱离这青楼苦海,没必要为后半生发愁。

倘若自己当初没被那臭书生用三言两语迷了心智,想来自己此时已经成为某位老爷的小妾了吧,哪还用得着在这青楼里当这猪狗不如的老鸨啊。

惋惜了片刻后,老鸨离开了后庭。

这都是莫皖烟自己选的,恐怕不撞南墙她也不会死心吧。

自己只能提点着莫皖烟早点装上南墙,倘若老了可就没人会要了……

回到房里,莫皖烟退去衣衫,轻手轻脚的躺回到了被窝中。

“我一没钱,二没身份,三没背景,只是有些许诗才罢了,你究竟为何对我如此痴心?”

陆宴清突然睁开双眸朝着莫皖烟轻声发问道,莫皖烟与老鸨在房外的谈话陆宴清听得一清二楚,他是万万没想到莫皖烟竟会做到这种份上的。

莫皖烟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但随即便回过神来枕在了陆宴清的胳膊上,轻声应道:

“陆郎,我在江南学艺时,曾遇到了一个待我特别好的姨姨;她当时也是花魁,在登台的第一天便对一个有着些许诗才的书生动了情;两人两情相悦,足足相恋了十年我那姨姨才把自己从青楼中赎出来,现在正与那书生过着闲云野鹤般的幸福生活。”

“你是受了这件事的影响?”陆宴清好奇发问,“可这种事情是无法复刻的,你怎能如此放松戒备的对我好呢?难道你就不怕我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刚开始我是挺怕的。”莫皖烟坦然承认,“但好在我没看错人,陆郎确实值得我托付终身。”

“值得?哪里值得?”陆宴清有些不解。

莫皖烟面色羞红,神情扭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反正就是值得!”

说着,莫皖烟便将自己那满是红晕的俏脸埋在了陆宴清的怀中,声音娇俏的就像是个小女孩般天真活泼。

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扶着莫皖烟那一头柔顺乌黑的秀发没再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多时,陆宴清便昏睡了过去,等在此醒来已经临近晌午了。

陆宴清在莫皖烟的服侍下穿了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两人便又开始誊写起《西游记》来了。

毕竟银子都花了,若是不好好利用,那多少有些愧对银子了。

时间来到了晌午,陆宴清花钱在屋里置办了一些酒菜。

虽然青楼里的酒菜要略贵一些,好在有庄翰墨赞助,花起银子来陆宴清也不心疼。

庄翰墨给的银两并不少,足足有三十五两之多。

点完酒菜后,剩下的银子陆宴清全都留给莫皖烟了。毕竟莫皖烟对自己如此倾心,倘若自己不给些表示,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妥妥的渣男行为。

吃过饭,两人继续忙活了起来。

有了先前的经验,两人的配合明显模默契了不少,誊写的速度也大大加快,平均一个时辰便可写出一章来,等写到十章便可拿去试试水了。

直到下午酉时,两人停止了誊写,因为渝溪书院来人了……

第四十三章 面见 “陆公子,渝溪书院三长老已经在云霓楼旁的墨荣茶馆等您了,还请您速速前去一见。”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陆宴清两人赶忙迎了出去。

“渝溪书院来了几个人?”陆宴清朝着莫皖烟的丫鬟出声询问。

“我就只看见一个。”丫鬟如实应道。

陆宴清点了点头没再追问,随后在莫皖烟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前去墨荣茶馆赴约。

正当陆宴清欲要离开之际,胳膊却突然被一旁的莫皖烟所扯住,“陆郎,妾身能陪你一起去吗?”

莫皖烟眨巴着那清澈的媚眼,佯装出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陆宴清的心都要被软化了。

这种场合本不应该带莫皖烟一同前往的,可陆宴清着实有些架不住莫皖烟那略带撒娇的请求,最终很是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可以,但你要换身衣服。”

“那还请陆郎稍等片刻。”

说着,莫皖烟便很是欣喜的走回了房内,不多时便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走了出来。

这是一身绯色的罗裙,把莫皖烟的俏脸衬托的白皙粉嫩。

但这衣服是不是有些太正式了些,就好像新婚小娘子才会穿的衣服。

“额……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陆宴清挠了挠头神情略显无奈的问道,他总感觉莫皖烟之所以穿这身衣服有些自己的小伎俩在里面。

莫皖烟撅着樱桃小嘴摇了摇头,“陆郎,我就这一套衣服最为得体,其它的衣服多少有些轻浮呢。”

“行,那就穿这身吧。”陆宴清莞尔一笑,没有继续纠结。

莫皖烟身为青楼女子,能有一套得体的衣服就已经很不错了,总比那些衣不蔽体的纱网要好。

没再多愣,两人径直朝着云霓楼外走去,可却在路上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老鸨。

见莫皖烟身着一身绯色罗裙,欲要与陆宴清朝着云霓楼外走去,这让老鸨不禁眉头一皱,出声阻拦道:“皖烟、陆公子,你这两这是要去哪?”

正当莫皖烟噙着一抹讨好的笑意刚要出言解释,陆宴清却抢先一步出声道:“老鸨,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点?我难道是没给钱吗?”

听到这话,老鸨抿了抿嘴神色略有不自然,心中暗道:“你本来就没给钱啊,那嫖资明明是皖烟付的。”

虽然老鸨的心中对陆宴清很是鄙夷,但却不敢在陆宴清的面前显露出来,只能强扯出了一抹笑意道:

“陆公子您别误会,您出了钱若想带皖烟出门自然无可厚非,可现在已过酉时,用不了多久皖烟就要登台献艺了,身为老鸨我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您要带皖烟姑娘去哪的。”

“鸨母您放心,我只是陪陆郎去一旁的荣墨茶馆见人,不一会就回来。”

在怎么说自己都是云霓楼的花魁,日后还要看老鸨的脸色形式,她可不想陆宴清与老鸨闹僵,那她夹在中间可不好受。

“原来如此。”老鸨冲着莫皖烟了然一笑,莫皖烟见状抿着嘴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既然如此皖烟你就陪陆公子快去吧,切莫要晚了登台。”

“放心吧鸨母,我心中有数。”

了解过后,老鸨没有继续停留,朝着陆宴清道了声别后,便去忙自己的活计去了。

陆宴清带着莫皖烟出了门,径直朝着一旁的墨荣茶馆走去。

莫皖烟安安静静的跟在陆宴清的身侧,活脱脱像个刚嫁给陆宴清的小媳妇似的。

可莫皖烟这衣服有些太过庄重,倒是显得陆宴清有些格格不入,顶着路过众人的眼光,陆宴清表示压力山大。

好在墨荣茶馆就在云霓楼的旁边,快走几步后陆宴清便走进了墨荣茶馆内。

“小子,上楼。”

陆宴清刚一走进墨荣茶馆,便听到庄翰墨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仰头看去,只见庄翰墨正站在二楼看台上朝着陆宴清招了招手。

没在多愣,陆宴清带着莫皖烟快步朝着二楼庄翰墨所在的茶室走去。

来到门前,陆宴清敲了敲门,庄翰墨的声音从门内响起:“进来吧。”

闻言,陆宴清推门而入,只见庄墨韩三人正围在茶桌旁喝茶,另外两人则是头发花白的老者。

其中一个老者体型宽大,身着藏青色儒袍,那端正的国字脸给人一种不威自怒之感;

而另一个老者体型精炼,身着浅蓝色道袍,慈眉善目看着很是和蔼,嘴角时刻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各位前辈,久等了。”

说着,陆宴清毕恭毕敬的朝着三人拱手作揖道,在怎么说都不能丢了礼数,一旁的莫皖烟也随着陆宴清微微欠身。

“哼,我们这都喝完一壶茶了你这小子才姗姗来迟;老三,这小子的品行似乎不怎么样啊。”

那个国字脸老者轻抿了口清茶,阴阳怪气的出声道。

陆宴清闻言倒也不恼,朝着庄墨韩轻声请教道:“庄儒圣,请问这位是?”

庄翰墨闻言将两位老者介绍给了陆宴清,“这位乃是渝溪书院的二长老,而这位则是渝溪书院的院长。”

渝溪书院的二长老?那岂不是当世儒圣之一?

另一外老者身为渝溪书院的院长虽然名声不显,但能坐到那个位置就足够说明问题了,陆宴清可不敢有丝毫小觑。

看来这渝溪书院此行的阵势不小啊,这也变相说明了对自己的重视,让陆宴清有了些与之谈判的底气。

“原来是二长老和院长啊,幸会幸会,小子久仰大名。”客套了一番后陆宴清出声解释,“小子在听闻各位前来之时正在写书,所以来稍稍耽搁了些时间,还望各位前辈海涵。”

“哦?写的何书?”渝溪书院院长姜阳朔来了几分兴致,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和煦一笑,摆了摆手道:“只不过是写另类话本罢了,不足一提。”

话本,向来是学子为之不屑的存在,在他们看来话本只能令学子玩物丧志迷失儒心。

当听到陆宴清竟在写话本之时,三人皆是眉头一皱。

“你竟用这大好时日来写糟粕话本?真是枉费了你那一身诗才!妥妥的庸才一个!”

二长老连傅涛直言不讳的表明了自己的不屑,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恨铁不成刚的神色。

话本确实不能与圣贤之书相提并论,但也没有如此不堪,正当陆宴清欲要出言反驳之时,没想到一旁的莫皖烟却坐不住了。

“陆郎写话本怎么就枉费诗才了?难道你能作出比陆郎更好的诗句?”

莫皖烟这话把连傅涛怼的面色羞红,他确实作不出比陆宴清更为绝妙的诗句,一时竟无法反驳……

第四十四章 商谈 “哼,老夫懒得和你这一介女流争辩!”

说着,连傅涛一脸恼火的瞥过头去,不在多说什么。

一旁的庄翰墨见莫皖烟大有种得理不饶人的架势,赶忙出声打了个圆场,将几人拉回正题道:“行了行了,切莫在这等琐事上纠结,我们此行可不是为了这等琐事前来。”

闻言,莫皖烟很是识趣的没在说话,毕竟这些人在怎么说都是渝溪书院的大人物,陆宴清日后可还要仰仗他们的关照,不能因为自己把这事给搅黄了。

冷静下来的莫皖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欠妥,面带愧疚的看向陆宴清。

陆宴清与之四目相对,只是抿着嘴和煦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才让莫皖烟松了口气。

庄翰墨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宴清啊,你的诉求我们已经商讨过了,只要你肯加入渝溪书院,我们自然会对你提供庇护,不知你意下如何?”

闻言,陆宴清沉吟了片刻,然后出声询问:“加入渝溪书院后我都需要做些什么?”

“你的诗才虽然不俗,但在其它方面想必有所欠缺,我们会将你安插进天字院继续深造,等你结业后可安排你去国子监任职。”

渝溪书院虽是天下第一书院不假,但渝溪书院的学子却无不向往在结业后前往国子监任职,以便在朝中施展宏图之志,庄翰墨无疑是给了陆宴清保送国子监的资格。

可陆宴清闻言却不禁眉头一皱,自己好不容易撑过了九年义务教育,没想到魂穿异界竟还要当个苦逼学生,这让陆宴清有些难以接受;

更何况陆宴清的志向也并非朝野,他只想不愁吃穿的安度余年而已。

“我不想读书,也不想到国子监任职。”陆宴清直接挑明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眉头一皱。

莫皖烟与姜阳朔是一脸的疑惑,而庄翰墨与连傅涛则是在觉得陆宴清不识抬举。

“那你想做什么?”庄翰墨语气略带不耐的发问。

“让我在学院里当个老师如何?”

陆宴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至少专业对口些。

中文系的学生在本科毕业后大部分都到学校当老师去了,而且陆宴清所上的本来就是师范类院校,在渝溪书院里当个老师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你要当老师?”连傅涛闻言很是诧异,脸上的神情略显不屑。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呵,倘若让你在渝溪书院当了老师,那岂不是误人子弟?”

“你是儒圣,我也是儒圣,你能在渝溪书院当老师,我凭什么不能?难不成你的诗才能与我相提并论?”

陆宴清深知这连傅涛的诗才远不如自己,否则的话刚刚也不会被莫皖烟怼到哑口无言了。

“你……你这臭小子,就只知道拿诗才说事,除此之外你还会什么?”

连傅涛被陆宴清气的够呛,他深知自己的诗才远不如陆宴清,于是便打算从其它方面打压陆宴清的嚣张气焰。

“实不相瞒,在下诗词曲赋都还不错。”

说着,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听到这话,连傅涛顿时一阵讥笑,“小子,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倘若你能诗词曲赋样样精通,别说到渝溪书院当老师了,就连我这二长老的位置都让给你!”

“哦?此话当真?”

“当真!”连傅涛毫不迟疑的应道。

陆宴清不过二十出头,就算他在诗词歌赋皆有研究,但若想样样精通简直是痴人说梦。

连傅涛三岁开始读书识字,十八岁踏入儒师之境,三十二岁踏入大儒之境,五十一岁跻身儒圣之境;而现如今的他已过耄耋之年,修习儒道已有八十余载,尚且只在曲赋有所建树,陆宴清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能做到诗词曲赋样样精通?

倘若他连这点魄力都没有,那真是妄活那么多年了。

“好,既然如此,那便请二长老在词曲赋中任选其一考考我,至于诗财想来各位都没什么异议吧?”

陆宴清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但碍于人情世故,陆宴清还是不打算一一显露了,免得连傅涛下不来台。

“为何只能选择其一?你不是说自己诗词曲赋样样精通吗?”

连傅涛立马便抓住了陆宴清话中的漏洞,出言质疑道。

陆宴清对此只是抿嘴一笑,出言解释道:“我身旁这位乃是云霓楼的花魁,再过一会可就到她登台献艺了,我还等着对她的飞花令呢,没有时间在此过多停留。”

“这小子如此轻浮,有辱儒圣之名,与这种人为伍简直是奇耻大辱!”

连傅涛闻言立马炸了锅,他本以为身着一身红装的莫皖烟乃是陆宴清的新婚妻子,没想到竟是青楼妓女,与这种风尘女子坐在一起喝茶对连傅涛而言很是难以忍受。

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连傅涛的话让他感到了反感,于是果断出言反驳道:“一个人轻浮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对他人未曾了解便断章取义妄言置评,难道这不有辱儒圣之名?”

“哼,一个逛青楼的嫖客与一个青楼妓女混在一起,每一个好东西!”

“照你那么说断章取义之辈交出来的学子只不过之坐井观天之徒,渝溪书院不过如此;皖烟,我们走。”

说着,陆宴清便欲要起身离去,莫皖烟紧随其后。

“慢着!”

就在这时,姜阳朔突然开口阻拦道。

这姜阳朔对自己并无恶意,陆宴清自然不会甩脸子给姜阳朔看,于是毕恭毕敬的拱手询问道:“有何指教?”

“年轻人血气方刚,有些脾气倒也正常;可你说他可以,但说渝溪书院不过如此这多少有些不太合适吧。”

姜阳朔沉声道来,神色淡然让人捉摸不透,但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陆宴清对此不为所动,条理清晰的说道:“院长大人,这二长老身为当世儒圣之人,乃是你们渝溪书院的门面所在;倘若世人皆知二长老是个断章取义妄言置评之人,恐怕对你们渝溪书院应该有些影响吧?”

“你这臭小子别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连傅涛被气的吹鼻子瞪眼,厉声威胁道。

陆宴清对此只是一笑置之,“呵,原来二长老还是一个敢做不敢当、喜欢欺凌弱小之人,在下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说着,陆宴清还朝着连傅涛拱了拱手,那讥讽之意体现的淋漓尽致。

本就脾气火爆的连傅涛闻言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起身以凌厉之势朝着陆宴清挥拳而来……

第四十五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连傅涛的速度极快,陆宴清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只见那硕大的拳头轰在了自己的面门前,席卷而来的拳风把陆宴清鬓角的碎发吹得凌乱。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触碰我的底线。”

此时的陆宴清呆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一旁的莫皖烟却突然挡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你……你是要仗势欺人不成?”

莫皖烟深情紧张的朝着连傅涛质问道。

闻言,陆宴清回过神来,看着莫皖烟那娇弱的身影竟挡在自己面前,不禁心中一软很是感动。

而连傅涛看着将陆宴清护在身后的莫皖烟,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

一个妓女能不顾自身安危将嫖客护在身后,这让他对莫皖烟刮目相看。

“哼,竟被一个女人护在身后,你这小子真不是个男人。”

连傅涛本就没想伤陆宴清分毫,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

身为儒圣,连傅涛自然不能持枪凌弱,否则定会被天下读书人所不齿。

听到连傅涛的讥讽,陆宴清主动上前将莫皖烟护在身后,然后神色淡漠朝着连傅涛发问道:“你懂什么叫做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陆宴清的随口之言竟能有如此哲理。

“陆郎!”

莫皖烟率先回过神来,从身后抱住陆宴清的腰肢,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陆宴清看了看时间已然不早,再过一会就该莫皖烟登台献艺了。

既然话不投机,陆宴清也不过多停留,朝着几人拱手道:“各位,刚刚小子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时候不早了,小子就先行告辞了。”

话音落下,陆宴清便搂着莫皖烟的香肩朝着门外走去。

见状,庄翰墨三人并未阻拦,纷纷露出了一脸思索之色。

走出茶馆前,陆宴清还把几人的茶钱给付了,反正花的是庄翰墨的银子,陆宴清也并不觉得心疼,也算是尽了几分礼数吧。

可就在陆宴清与莫皖烟朝着云霓楼走去的路上,只听庄翰墨的声音突然响起叫住了两人:“宴清,明天一早持此令到渝溪书院寻我。”

说着,庄翰墨便从袖袋中掏出了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铜牌,从茶馆二楼的窗子处掷给了陆宴清。

陆宴清见此情形不禁神情一凝,庄翰墨掷出的铜牌上显然加持着几分力道,这让陆宴清不得不小心应对。

陆宴清好歹也是以为一品武修,倘若只是单纯的角力,未尝不可一试。

但这庄翰墨可是儒道双修这人,说不定在这铜牌上使了些狗计量。

可即便如此,陆宴清还是打算将铜牌硬接下来,适当的示弱也是一种明智之举。

下一瞬,陆宴清手疾眼快,猛然出手将铜牌握在了手中。

好在这铜牌之上除了有些力道外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这让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随后朝着庄翰墨微微拱手作揖,径直走进了云霓楼内。

看着陆宴清两人离去的背影,庄翰墨不禁朝着连傅涛、姜阳朔两人轻声呢喃道:“这小子好像还是一位武修。”

此话一出,连傅涛不禁眉头一皱,“哦?何出此言?”

庄翰墨如实道来:“我本想试探一下这小子儒术修习的如何,所以刚刚在掷出铜牌之时,在其上加持了几分力道,差不多与一品武修挥拳的力道相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未曾施展儒术的情况下将铜牌接了下来,其身上隐隐还有一股浓郁的气血透出,这不正是武修的征兆吗?”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年纪轻轻成为儒圣也就罢了,怎么连武修都有一品之境?”

连傅涛很是不贫的说道,语气中略带着几分酸楚与嫉妒。

因为他与陆宴清一样都是儒武双修之人,他自然明了儒武双修是何其的困难。

相较于儒武双修而言,儒道双修显然要容易的多;毕竟儒道出于同源,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儒武二者可谓是毫无关联,同时兼顾两者所要耗费的精力远非儒道双修所能比拟。

姜阳朔噙着淡淡的笑意,捋了捋那花白的山羊胡,朝着连傅涛略带深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宴清就拜在你的门下吧,你二人都是儒武双修之人,由你来教导他修行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

听到这话,连傅涛顿时便不乐意了,“不行不行,那小子目无尊长持才自傲,让他拜在我的门下岂不会让我这师承蒙羞?。”

“此言差矣。”姜阳朔眉头一皱出声反驳,“傅涛啊,你身为渝溪书院的二长老,刚刚的行为确实有些欠妥,你对宴清和那青楼女子确实有些断章取义了;倘若二人之间没有真情,那妓女怎会不顾自身安慰的将宴清护在身后?而宴清又怎会发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般深情感慨?”

被姜阳朔这般说教,连傅涛不禁老脸一红,不禁干咳了两声化解了自己的尴尬。

刚刚连傅涛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只不过他身为渝溪书院二长老和当世儒圣,自然把脸面看的极为重要,他可拉不下老脸来向陆宴清道歉。

“行吧行吧,那这徒弟我就收下了,但他倘若是不愿拜在我门下,那我可就不管了。”

连傅涛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相较而言让陆宴清拜在自己门下确实是明智之举。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返程吧。”

天色渐晚,三人没再继续停留,结伴朝着渝溪书院折返而去。

……

云霓楼内,今日莫皖烟再次抚琴一曲,把在场的众位看官迷得神魂颠倒。

献艺过后,又到了飞花令环节,这次莫皖烟出了一个“梦”字。

众人见此令如此简单,纷纷欲要一展拳脚。

莫皖烟象征性的点了几个看官接令,但却始终未能博得莫皖烟的芳心。

正当众人以为莫皖烟今日是不想接客之时,只见莫皖烟却突然看向一旁偏僻的角落问道:“陆郎,你可有能够接令的诗句?”

“自然有。”

闻言,众人纷纷朝着角落里的陆宴清看去,当看清陆宴清的面相后,顿时露出了一脸惋惜之色。

有当世小诗仙在场,众人根本没有一吻芬芳的机会啊。

但在惋惜的同时,众人也期待这陆宴清今日能对出何等诗句,不少人皆是慕名而来,只为一睹陆宴清展露诗才。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皖烟姑娘,此诗如何?”

“还请陆郎到后庭一叙。”

……

第四十六章 启程前往 “陆郎,明日你要去渝溪书院?”

子时三刻,莫皖烟躺在陆宴清的怀中轻声发问,语气略显沉重。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嗯,确实要去。”

“倘若他们愿意留你在渝溪书院中任教,那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说着,莫皖烟竟突然哽咽了起来,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放心吧,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我可不愿你被别人糟践。”

陆宴清搂紧了莫皖烟的腰肢,轻声宽慰道。

听到这话的莫皖烟面露惊喜之色,狠狠的在陆宴清的脖颈间嘬了一口,直到嘬出一个鲜红的印记才肯作罢。

“陆郎,我虽是云霓楼花魁,但也仅仅只是个艺妓,倘若我不愿接客,青楼是不能强迫于我的。”

莫皖烟说这话也是为了让陆宴清安心,毕竟在这世道可没人愿意娶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子回家。

“虽说如此,但这青楼并非善地,你可要多加小心。”

“嗯,我会的陆郎。”

……

一觉醒来又到了清客之时,陆宴清在莫皖烟的服侍下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

依依惜别后,陆宴清便离开了云霓楼,径直朝着县衙走去。

路上,陆宴清吃了两个包子喝了碗热粥,虽然饥肠辘辘的肚子被填饱了,但腰肾间的那抹空虚之感却让他苦笑连连,这下终于可以好好修养一下了。

不多时,陆宴清便走进了衙门,只见众同僚正在典史那点卯,他来的并不算晚。

见陆宴清前来,众人纷纷朝着陆宴清打起招呼,毕竟前两天那顿饭可不是白吃的。

陆宴清对众人进行了回应,随后便插队到了刘洪坤与吴明卓中间,众人对此没有丝毫异议。

“宴清,你这小子这两天干嘛去了,我们哥俩本想找你去野外捕些野味打打牙祭,可你这两天都不在家啊。”

刘洪坤皱着眉头好奇问道,一旁的吴明卓也跟着附和。

陆宴清对此倒也并未隐瞒,直接坦然道:“这两日我都在云霓楼中。”

“真的假的?”刘洪坤面露狐疑之色,显然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们的?”陆宴清神色淡然的应道。

“那这两日你都在青楼干什么呢?一直呆在里面你能受得了啊?”

两人也知陆宴清发了笔横财,若想在青楼里逍遥快活两天不成问题,这让两人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显然有些嫉妒。

“嗯,我白天与皖烟姑娘探讨诗文,晚上飞花令赢得皖烟姑娘的青睐后,便在皖烟姑娘的卧房里与之共度春宵,无聊的很。”

说着,陆宴清佯装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听闻此言的刘洪坤两人顿时炸锅,纷纷朝着陆宴清谴责道:

“陆宴清,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对啊,有福不同享也就算了,你还在这显摆?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陆宴清被这两人的话逗得莞尔一笑,“你们别不信,是真的很无聊。”

“你还来!”

两人异口同声,刚想对陆宴清动些手脚以示惩戒,却被前面正在点卯的典史给喝止道:“安静!”

闻言,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赶忙悻悻站好,只能等事后在收拾陆宴清了。

点完卯后,因为衙门里并没有什么案子,众位捕快便被分配到永安县中巡逻。

而陆宴清此行并非前来当值,于是便找到了葛昌武说明情况。

“什么!宴清你要去渝溪书院任职?”

葛昌武闻言不禁眉头一皱,面露诧异之色。

陆宴清和煦一笑,出声应道:“也不一定,他们邀我今日去渝溪书院商议,所以我想请假一天。”

看着面前的陆宴清,葛昌武的神色很是复杂。

虽说他不愿陆宴清去渝溪书院任职,但金龙岂是池中之物?他留不住,也不能留,只能任由陆宴清前去。

“好,这假我准了,你速速前去吧。”

“多谢头儿。”陆宴清神色恭敬的朝着葛昌武拱了拱手,随后问道:“县令那边还用我去说一声吗?”

“不用了,我会找县令说明的。”

“既然如此,那头儿我就先行离去了。”

陆宴清没再多愣,辞别了葛昌武后,便在马市租了一匹骏马,朝着渝溪书院所在的儒稷山疾驰而去。

儒稷山位于褚京城南,距离永安县足有近两个时辰的路程,此时赶往应该能在晌午抵达,正好可以在渝溪书院蹭一顿饭。

陆宴清走后,葛昌武便火急火燎的跑去大堂,将此事汇报给了郭贤德。

郭贤德听闻此事后也很是诧异,他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能去天下学子皆为之向往的渝溪书院任教,要知道陆宴清再次之前只是一个小小捕快啊,陆宴清无疑是一步登天。

半响后,郭贤德轻叹了口气,略有些感慨的说道:“唉,就由他去吧,既然他有如此才学,放在我们县衙当一个小小捕快确实有些屈才;宴清那小子重情重义,这对于我们县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葛昌武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县令大人所言极是。”

……

午时一刻,陆宴清赶到了儒稷山山脚下。

将马拴好后,陆宴清便沿着曲折的石阶,朝着山上赶去。

为了不错过饭点,陆宴清可以加快了步伐。

这儒稷山足有千米之高,好在渝溪书院便在儒稷山的半山腰处,陆宴清仅用了一刻钟便来到了渝溪书院的门前。

见气喘吁吁的陆宴清径直走来,看门的两个禁军赶忙将陆宴清拦了下来,出声盘问:“小子,你并非是这渝溪书院的学子吧?”

这些守门的禁军对渝溪书院的学子都有个大致的印象,而陆宴清则很是面生,于是那禁军便这般询问道。

陆宴清干咽了一口口水,微微颔首道:“我确实不是渝溪书院的学子,但想来不久之后便能在渝溪书院任教了,还请两位大哥多多关照。”

说着,陆宴清朝着两人拱手作揖道。

昨日双方闹的很是不悦,可即使如此庄翰墨仍旧邀请自己前来寻他,显然是他们初步接受了陆宴清的要求,今日前来只不过是要进一步商议,毕竟任职渝溪书院可并非小事。

“什么?就你这个毛头小子还想到我们渝溪书院任教?你怕不是喝多了吧?”

另一个较为年轻的禁军忍不住出声嘲讽道,能在渝溪书院任教之人最次都是博学多才的大儒,一个毛头小子竟敢说自己不久之后便能在渝溪书院任教,简直大言不惭。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自己又被以貌取人了不是?这让他很是反感。

但这也不怪这人,毕竟自己的年纪尚轻,远不如那头发花白的老者更有信服力。

为了不错过蹭饭,陆宴清懒得与这人计较,直接掏出庄翰墨给自己的铜牌,沉声道:“我受庄儒圣之邀前来,还请放我进去。”

……

第四十七章 渝溪书院门前造次 看着陆宴清手中的铜牌,那个年长的禁军顿时面露诧异之色,“这……这是三长老的令牌?”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

可就在这时,一旁那个年纪较轻的禁军竟趁陆宴清不备,一把将陆宴清手中的令牌给夺了去,然后皱着眉头端详着令牌道:“这令牌不会是假的吧?”

这禁军显然还不相信陆宴清是受邀前来,这让陆宴清很是恼火。

虽说如此,但这禁军刚刚出手的速度奇快,陆宴清并不是其对手,无奈只好暂且忍耐下来。

还没等陆宴清开口,年长的禁军便把那令牌夺了过来,随后至于掌心轻闭双眸感知了片刻,顿时圆目一瞪,“这确实是三长老的令牌!”

“哦?你怎么知道?”年纪较轻的禁军闻言不禁疑惑问道。

“长老们的令牌内都留存了自己的一抹元气,就是为了辨别真伪之用;你来这渝溪书院任职的时日尚短,自然不知此事。”

年长的禁军出声解释道,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不禁略带怯意。

倘若陆宴清真是三长老用令牌邀请而来的贵客,那自己这般无礼之举定会受到责罚,极有可能会被贬为庶民啊!

想到这,年长的禁军赶忙朝着陆宴清出言致歉道:“这位小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这也是为了保障渝溪书院的安全。”

说着,年长的禁军便很是恭敬的将令牌双手递还给了陆宴清。

见此情形,陆宴清的气消了大半,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陆宴清也并没有深究之意。

正当陆宴清欲要接过令牌之时,那个年轻的禁军竟再次把令牌夺了去,“万一这令牌是他捡来的呢?我们还是找三长老核实一下吧。”

陆宴清的眉头再次一皱,不得不说这人是成功把他给激怒了。

“你,现在立刻去找庄儒圣核实,记得告诉让他出来迎接我,否则我将不会踏入渝溪书院半步!”

“呦呦呦,把戏被我戳穿急了是吧?”

看着陆宴清这副气急败坏的神情,那年轻禁军露出了一脸戏谑之色,朝着陆宴清讥讽道。

“你到底去不去核实?”

陆宴清沉声发问,脸色阴沉的可怕。

“呵,小子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擅闯渝溪书院可是杀头重罪,赶快速速离去,否则就被怪我不客气了!”

一旁年长的禁军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露出了一脸纠结之色。

陆宴清的话说的胸有成竹,看着并非虚言;可自己同僚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让他很是犹豫不决。

见这年轻禁军并没有去渝溪书院内核实的意思,陆宴清只好轻声施展儒术道:“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随后,陆宴清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渝溪书院内怒喊道:“庄翰墨!我陆宴清到此,出来见我!”

此话一出,顿时掀起了一股震耳欲聋的音浪朝着渝溪书院内席卷而去。

而距离陆宴清最近的那两个禁军,则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连连后退,耳朵里隐隐有血丝渗出,足以可见陆宴清所发出的声音是多么的洪亮。

像扩大声音这种简单的加持,用成语便可当做儒术施展,现如今的陆宴清对儒术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陆宴清的话在儒稷山中回想,不少学子闻言纷纷前来一探究竟,他们都对这个敢在渝溪书院门前造次之人很是好奇。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缓了几息,那个年轻禁军露出了一脸惊慌之色,不停的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耳朵,但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一阵刺耳的嗡鸣在耳中萦绕。

而那个年长的禁军显然也没好到哪去,但他的神情相较于年轻禁军要镇定许多,看向陆宴清的神情中满是诧异之色。

陆宴清刚刚施展儒术是所念叨的那两个成语被他听得一清二楚,身为常年在渝溪书院值守的禁军,他自然知道陆宴清施展的乃是儒术。

看陆宴清的相貌,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能在这般年纪便能踏足儒修之境,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而且陆宴清敢这般在渝溪书院门口叫嚣,显然是有着十足的底气,他可不认为陆宴清前来渝溪书院是来找死的。

难不成陆宴清真就是三长老请来的客人?

想到这,年长禁军的身躯不禁一颤,露出了一脸惶恐之色。

而那个年轻的禁军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勉强恢复听觉的他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恼火之色,随后直接拔刀朝着陆宴清砍来!

“臭小子我让你死!”

见此情形,陆宴清顿时骇然,慌乱中赶忙朝着一旁躲闪,但却为时已晚。

眼看那凌厉的大刀就要砍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陆宴清连施展儒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只听“锵”的一阵金属碰撞声在耳边响起,陆宴清猛然睁开了双眸,只见那年轻禁军竟被一把凌空长剑挑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露出了一脸痛苦之色。

“这是什么情况?”

庄翰墨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围观的渝溪书院学子赶忙让出了一条过道,让庄翰墨来到众人的最前面。

“启禀三长老,这……这是一场误会。”

那个年长的禁军赶忙来到了庄翰墨的面前拱手解释道,脸上满是苦笑之色。

“哦?误会?”庄翰墨眉头一皱看向了不远处的陆宴清,然后出声质问道:“我不是给过你令牌了吗?你为何要在渝溪书院门口这般造次?”

闻言,陆宴清不禁冷笑了一声,语气很是不屑的说道:“呵,庄儒圣,你给的令牌似乎不太好使呢,他们一会说这令牌是假的,一会说这令牌是我捡的,说什么就是不让我进去;不让我进去也就算了,还出言辱人,不愿找你核实,这难道就是你们渝溪书院的待客之道?”

“他所言可属实?”

庄翰墨的面色铁青,朝着年老的禁军出声发问。

年长的禁军岂敢在庄翰墨面前撒谎,纠结了两息后很是为难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属实,但这都是他一人所为,我在核验令牌后本想放这位小兄弟进去的,却不成想被他给拦了下来……”

事到如今他哪还顾得了同僚之情,赶忙把责任全都推给了那个到底不起的年轻禁军。

“哼,你们两以后就不要在渝溪书院任职了,自己去领罚!”

没想到竟然是这两人招惹了陆宴清,这让庄翰墨很是恼火。

要知道陆宴清可是应邀前来,被这般对待于情于理都是渝溪书院失职,同时自己也丢了面子……

第四十八章 试探口风 闻言,那个年长的禁军顿时面露苦色,而那个倒地不起的年轻禁军此时已经缓过劲来,赶忙起身跪倒在了庄翰墨面前,出声哀求道:

“三长老,我刚刚也是为了书院的安全考量才没让这小……这人进去的,还望您能从轻处罚啊!”

他虽说武修的天赋不错,年纪轻轻便以突破八品之境,但身为草根的他根本没有加官进爵的机会,能在渝溪书院任职对他而言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在渝溪书院任职所能接触到的人都是些人中龙凤,说不定哪天就能飞黄腾达位居庙堂。

别看他现在只是个看大门的,但倘若能借助这些学子的东风,说不定还能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即使不能更进一步,在这渝溪书院任职也要轻松怯意的多,而且每天只有在学院周边巡逻和放风的任务而已,当初自己被调来时可谓是羡煞旁人。

可现如今的自己竟要被撤职了,这让他很是不甘,只能跪在庄墨韩面前求情。

庄翰墨面露不耐之色,直接出言质问道:“那他让你去找我核实你为何不去?”

“这……”

年轻禁军一时有些语塞。

倘若之前的刻意刁难是他为了书院的安全考量,可这事他还真想不到什么借口。

见这年轻禁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庄翰墨看向了一旁那个年长的禁军,沉声道:“带下去,别在渝溪书院门前丢人现眼。”

那年长的禁军哪敢不从,朝着庄翰墨拱手示意后赶忙来到了年轻禁军的身旁,硬拉着他朝着远处走去。

可没想到这年轻禁军竟不实好歹,不停的朝着庄翰墨哀求着,但庄翰墨却不为所动,反倒是面色越发的阴沉。

那年长的禁军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庄翰墨的神色,不禁眼皮狂跳,赶忙立起手刀看在了年轻禁军的后脖颈之上,年轻禁军顿时昏迷了过去。

之所以年长的禁军会有这般举动,只是不想让庄翰墨因为这小子而迁怒于自己,那自己可就要受无端之祸了,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年长禁军的举动自然落在了庄翰墨的眼中,庄翰墨微微颔首脸色舒缓了几分,随后淡然开口道:“把他处理好你就不用走了。”

听到这话,年长的那个禁军顿时面露喜色,直接把昏死过去的年轻禁军撇在地上,朝着庄翰墨拱手作揖感谢道:“多谢三长老宽宏。”

这年长的禁军在处事方面很有一套,道谢过后便没有在多说什么,赶忙背起那年轻的禁军离开了此处。

两个禁军离开后,此事也随之告一段落。

庄翰墨大手一挥,朝着围观的众人道:“行了,都散了吧,难道你们不用吃饭吗?”

看着庄翰墨那一脸威严的模样,众位学子心生畏惧,赶忙四下散去,不在此处逗留。

见学子都散开后,庄翰墨这才看向陆宴清道:“随我进去吧。”

说着,庄翰墨便在前面带路,陆宴清紧随其后。

路上,陆宴清忍不住出声发问道:“庄儒圣你吃饭了没有。”

虽说这话由他这个客人询问很是奇怪,但倘若这庄墨韩没有这个心眼怎么办?自己总不能白饿肚子吧。

陆宴清考虑的还是相当周到的。

庄翰墨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陆宴清的意思,出言回话道:“我还没吃呢,你吃了吗?”

“我这一路赶来哪有空吃饭啊。”

“那便随我一起吃吧。”

“庄儒圣破费了。”

伙食终于不用顾虑的陆宴清朝着庄翰墨拱手道谢,庄翰墨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从袖袋中掏出了两张符箓甩了出去。

见状,陆宴清不禁好奇发问,“庄儒圣,你这是在作甚?”

“叫院长与二长老前来一起用膳,正好可以商量一下你在渝溪书院任教的相关事宜。”

庄翰墨耐心解释。

“哦?你们这是答应我在渝溪书院任教了?”

陆宴清假装意外道,实则是为了试探庄翰墨的口风。

“想要在渝溪书院任教可不是儿戏,倘若让无德无才之人在书院教书只能误人子弟;但既然你一再坚持那我们就给你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教书育人并非易事,倘若没有个十余年的经验,根本就不配在渝溪书院为人师表。

根据他们对陆宴清身世的调查,自从家道中落后陆宴清就没有上过私塾,更没有过教书育人的经验。

初上学堂的陆宴清必定会露出怯意,倒时他们在劝道陆宴清在书院中成为一个学子也就顺理成章了,陆宴清自然也就不好在继续坚持。

“原来如此,凭本事说话嘛,我喜欢。”

陆宴清听出了庄翰墨的话外之意,嘴角扯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他在魂穿前虽然不是正式的老师,但也没少在校外兼职辅导学生,更何况陆宴清历经了九年义务教育,对于现代的课堂模式自然了熟于心,糊弄这帮故人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哼,希望你一会在学堂上也能有这般从容。”

庄墨韩轻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以为陆宴清在说大话。

这种事情根本辩解不清楚,陆宴清并没有多说什么,自己是不是说了大话,到时候自见分晓。

陆宴清跟着庄翰墨来到了足有三层楼的膳房,膳房内一楼是散座、二楼是包房、三楼是茶室。

膳房里的装饰很有文气,墙上挂满了历朝历代儒家大能的字画,确实很有书院的氛围。

庄翰墨带着陆宴清上了二楼,走到了最里面的那件包房。

这间包房的门是闭着的,想来应该是专供长老用膳的房间。

步入房内,一个肩披麻布的小二紧跟着便走了进来。

“三长老,今天还是老样子?”

小二朝着庄翰墨笑问道,显然已经与庄翰墨很熟了。

庄翰墨微微颔首,然后说道:“除此之外,二长老与院长也要与我一同用膳,把他们常吃的也一起上上来吧。”

“好嘞。”小二面色和煦的应道,随后看向了庄翰墨对面的陆宴清。

“你看着在点两个菜吧。”庄翰墨轻声道。

陆宴清闻言也没客气,直接朝着小二招呼道:“在上只烤鸡和清蒸鲈鱼吧,多了我也吃不完,别浪费了。”

见陆宴清竟然点了两个硬菜,这让庄翰墨不禁眉头微皱。

算上他们三人所点的菜,似乎有些太多了。

但为了不丢面子,庄翰墨并没有多说什么,临走前还不忘了让小二记账到他头上,陆宴清心中一阵窃喜,这顿饭混的通透啊……

第四十九章 因材施教 不多时,饭菜便被小二端了上来。

看着面前这满满一桌子饭菜,陆宴清不禁暗咽口水。

可连傅涛与姜阳朔尚未前来,陆宴清身为一个后辈自然不能先行动筷,那样实在不成体统,陆宴清还是要有意顾及的。

又过了半刻钟,连傅涛与姜阳朔两人才姗姗来迟。

见两人推门而入,陆宴清赶忙起身拱手作揖道:“小子见过院长、二长老。”

虽然陆宴清表现的很是恭敬,但语气中却又一抹玩世不恭的意味,惹得连傅涛一阵生嫌,不禁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应话。

陆宴清见状只是不以为然的,通过昨日的接触陆宴清也看出来了,这连傅涛就是这臭脾气,陆宴清才懒得与连傅涛一般见识。

而姜阳朔则面露和煦之色,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怪不得这姜阳朔能成为院长,这为人处理的功力远非连傅涛与庄翰墨所能比拟。

这让陆宴清不禁有些好奇这姜阳朔是何来历,明明不是当世儒圣之一,却偏偏能成为渝溪书院的院长,这其中的缘由很是耐人寻味。

姜阳朔落坐后,便朝着三人招呼道:“来,动筷吧,事情一会再聊,想来宴清你从永安县一路赶来应该饿了吧?”

陆宴清闻言冲着姜阳朔憨厚一笑,对其道谢道:“多谢院长关照。”

“行了行了,赶紧吃吧,再过一会饭菜可就凉了,难免会失了风味。”

“院长您是长者您先动筷。”

说着,陆宴清朝着姜阳朔做出了一个请的收拾。

姜阳朔闻言也并未客气,夹了一叶青菜放在嘴中细细咀嚼了起来。

见状,陆宴清也不在矜持,直接夹起一根鸡腿很是欢快的啃了起来,吃相倒不是很难看,但仍旧遭到了连傅涛的嫌弃。

姜阳朔三人所常吃的菜品大多是些素菜,只有连傅涛常吃的菜品中有些许肉丝,怪不得连傅涛的体型会比姜阳朔两人要壮上一些。

殊不知连傅涛那宽厚的体格都是修武而来,武修在前期修习的过程中是有一定的进补需求的,所以很是费银两,同为武修的陆宴清也迟早有这么一天。

席过三巡,姜阳朔三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而陆宴清则仍旧保持着初始的速度,不急不慢的吃着那盘清蒸鲈鱼,而那盘烤鸡已经被陆宴清吃的只剩骨架了,这饭量着实有惊到庄翰墨与姜阳朔两人,但当看向连傅涛时也就释怀了,陆宴清这也只能算得上是小场面。

连傅涛见两人用怪异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自然知道两人在想些什么,不禁老脸一红。

“小子,差不多得了,我们可都在等你了。”

见陆宴清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连傅涛便把自己的尴尬发泄给了陆宴清。

陆宴清闻言将口中的鱼肉咽了下去,然后和煦一笑,朝着三人问道:“你们都吃好了?”

庄翰墨微微颔首,“嗯,已经吃好了。”

“为了不浪费三位的时间,我们这便开始商量正事吧;但小子我尚未吃饱,请容许我一边吃一边与三位商议,总不能把这些饭菜浪费了不是?”

陆宴清嬉皮笑脸道,但话中的情商却很是凸显,纵使是为人苛刻的连傅涛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陆宴清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那我们便开始吧。”姜阳朔发话道,陆宴清三人闻言不禁正襟危坐。

“宴清啊,你的诗才确实不俗,但教书育人除了需要一定的诗才外,还需要注重方式和方法,要让学子的听得懂、学得会,这完全就是不同概念,你可明白?”

姜阳朔这话在理,陆宴清自然不会反驳,“姜院长所言甚是。”

见陆宴清并没有胡搅蛮缠,姜阳朔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

“今日午后,我将安排你去黄字院任教,在你授业的过程中我与两位长老也会在一旁旁听,对你的任教水平做出评判,倘若你能胜任,我便留允你任教;但倘若不能胜任,你就只能成为渝溪疏远的一位学子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话在陆宴清试探庄翰墨口风的时候便以知晓,陆宴清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微微颔首道:“没问题,就按姜院长所说的办;对了,黄字院学子的水平如何?年龄几许?”

在任教之前,陆宴清还需要多加了解,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可并非一句空话。

“你问那么多干嘛?到时候直接去任教不就得了?”

连傅涛的耐心很是有限,陆宴清只是多问了一句便遭到了连傅涛的嫌弃。

陆宴清不急不忙,轻声否定道:“二长老,此言差矣。”

见陆宴清这小子又要与自己抬杠,连傅涛眉头一皱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成想姜阳朔却率先发问道:“哦?怎么就此言差矣了?”

看着姜阳朔脸上的神情,显然对陆宴清的观点充满了兴趣。

陆宴清也没客气,正气凛然的辩解道:“施教需因材,盲目灌输收效甚微不说,还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更何况每个年龄段的心智不同,施教的方法也不尽相同,需要多加调整。”

此话一出,姜阳朔露出了一脸满意之色,忍不住鼓掌夸赞道:“好一个因材施教,总结的可谓是相当精辟;宴清你这小子果真有儒圣之姿,并非空有其名而无其才之辈。”

面对姜阳朔的高度评价,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自谦道:“姜院长过誉了。”

“翰墨啊,饭后劳烦你去将‘因材施教’这四个字刻于院门的牌坊之上,切记要刻的显眼些。”

姜阳朔此话一出,陆宴清三人皆是一愣,没想到陆宴清只是随口之言,竟有被刻在院门牌坊上的资格,这让三人皆为之诧异。

要知道,除了大长老在六十年前在牌坊上刻过一个“勤”字外,从那以后就没人有资格在上面刻字了,更何况这一下还是四个字。

“院长,这有些大动干戈了吧。”

虽说“因材施教”这四个字很是令人为之惊艳,但若是刻在牌坊上多少有些夸张了。

“不夸张!”姜阳朔摆了摆手,“你就按我的意思去做便是。”

姜阳朔并没有解释什么,见姜阳朔一再坚持,庄翰墨也不好在多说什么;毕竟在这渝溪书院中,姜阳朔可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也不好公然违背。

而此时的连傅涛的神情很是复杂,看着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嫉妒之色……

第五十章 劝学 吃过饭后,姜阳朔带着陆宴清提前适应了一下学堂的环境,而庄翰墨与连傅涛则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这学堂不大,但装饰却很是儒雅,有着独立的闲庭小院,院墙周围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毛竹,院中还有假山流水,给人一种恬宜静谧之感。

学堂内仅有三十个席位,也就代表着下午前来听课的有三十个学子之多。

好在这些学子的年龄不大,据姜阳朔的介绍大多是十岁左右的孩童。

之后姜阳朔又把陆宴清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让陆宴清暂且休息片刻。

现在正值午后,学生们都到卧房午睡去了,陆宴清也可趁此时间准备一下授课的内容。

姜阳朔走后,陆宴清便在纸上认真的备起课来,只是那字迹有些差钱人意。

好在备课对于陆宴清而言并不陌生,他在校外给高中学生补习的时候可没少备课,不多时陆宴清便有了大致的授课内容。

人在认真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很快。

正当陆宴清备好课后准备欲要休息片刻之际,突然发现此时已经临近上课。

第一次在渝溪书院任教,陆宴清自然要好好表现。

毕竟一旦通过考核,自己可就能正式成为渝溪书院的任课老师,这可是妥妥的铁饭碗啊,同时还能受到渝溪书院的庇护,可谓是一举两得。

简单洗了把脸后,陆宴清便拿着那张极为潦草的备课草纸,匆匆朝着学堂的方向赶去。

可还没进入院中,便只听院内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这让陆宴清大为诧异。

自己来的也不算晚啊,这些学子怎么读起书来了?

步入学堂,只见三十位学子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双手捧着书本高声朗读着诗中的内容。

而姜阳朔三人也已到场,正坐在学堂的角落里观察着陆宴清的一举一动。

被这么盯着,陆宴清还是有些压力的。

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这才平复好心情,径直登上了讲台。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

这些学生的朗读声极为洪亮,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学堂内脱颖而出可并非易事,于是陆宴清便运用了简单的儒术加持在自己的声音之上,好让所有的学子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陆宴清此话一出,在场的学子顿时雅雀无声。

虽然这些学子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但却很是服从管教,这让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

“我姓陆,名宴清,你们可以叫我陆先生,从今往后便由我来传授你们诗文。”

陆宴清此话一出,下面的学子们顿时议论纷纷:

“姜院长不是说他只是来试课的吗?”

“对啊,难道是姜院长说错了?”

“我看这人是在吹牛吧,我们渝溪书院可没有那么年轻的授业先生。”

……

而坐在角落听课的连傅涛闻言,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忍不住出言朝着陆宴清诋损道:“哼,由他交出来的学子定是一群狂妄自大之徒。”

一旁的姜阳朔老眼微眯,看着讲台上的陆宴清轻声反驳道:“凡是皆有两面之论,这何尝不是他自信的表现呢?少说话,继续看下去吧。”

连傅涛不再作声。

“行了,都安静一下。”陆宴清维持秩序道:“倘若我连这点底气都没有,为何要来此授课呢?”

学子们哑口无言,都不在质疑。

陆宴清见状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学子的乖巧程度远远超出了陆宴清的意料之外,给这样一群学子授课对于陆宴清而言可谓是毫无压力。

“我虽是你们的诗文先生,但在第一堂课上,我打算先传授你们一篇我在闲暇时所创的论说文;接下来由我吟诵,你们在纸上誊写一下,有不认识的字及时问我。”

虽然学子们都对陆宴清的行为感到疑惑,但还是匆忙的提起笔来,等待陆宴清开口。

“这小子在搞什么花样?”连傅涛忍不住吐槽道。

一旁的庄翰墨也眉头微皱随之附和,“让他来教授诗文,他却要让学生誊写一篇论说文?这让我们怎么能看出他的授业水平啊?”

“你二人能不能消停点?倘若在此待不住离开便是,别在我耳边絮叨。”

看着姜阳朔那微皱的横眉,庄翰墨两人悻悻一笑不在多话。

“劝学。”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以为轮,其曲中规……”

陆宴清并没有把《劝学》的全篇都背出来,只把高中课本里的内容尽数说出。

饶是如此,也足足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

“……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话音落下,陆宴清刻意朝着连傅涛三人所在的方向瞥了两眼,只见三人皆露出瞠目结舌之色,这让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翰墨、傅涛,你二人与宴清同为儒圣,可否做出这种论说文?”

闻言,庄翰墨与连傅涛不禁老脸微红,这些道理他们都懂,但若想总结成一篇论说文还是及其困难的。

见两人都不说话,姜阳朔不禁轻笑了两声,随后朝着陆宴清鼓起掌来。

而坐在台下的学子们也有被陆宴清的这篇《劝学》所惊艳到,这让他们一改之前对陆宴清的看法,随着陆宴清鼓起掌来,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一时间,陆宴清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也觉得有些不耻。

毕竟这《劝学》并非陆宴清所做,他只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而已,这让他有些受之有愧。

陆宴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众人便不在鼓掌。

“宴清,你明明是诗文先生,可为何要先将这篇《劝学》说出呢?”

姜阳朔很是好奇的朝着陆宴清发问道。

陆宴清和煦一笑,心中暗道这姜阳朔倒是一个捧哏的好手,倒也省的自己解释了:“在我看来,授业之前首先要端正学子的态度,所以我便想用这篇《劝学》来令学子为之深省,仅此而已。”

“好一篇《劝学》,确实能够发人深省;宴清啊,我想让书院学子人人皆可背诵这篇《劝学》,不知你意下如何?”

“姜院长,此事还是课后在商谈吧,学堂之上讨论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妥?”

姜阳朔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朝着众人致歉,“是我有些唐突了,宴清你继续讲课吧。”

陆宴清之所以不答应,是想从中捞取些好处。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能在这个世道存活就已经十分不易了,倘若还不知为了自己着想,那才是真正的愚昧之人。

陆宴清也并非品德崇高之人,他只是想潇洒快活、健康长寿的了解一生罢了,何错之有?

与姜阳朔微微点头示意后,陆宴清便开始了授课,将一首《咏鹅》带着学生逐句赏析……

第五十一章 拜师 大半个时辰后,这堂课终于是结束了。

虽然讲课的时候陆宴清并未察觉到任何不适,可一旦松弛下来双腿还是有些微微酸痛的。

在学子们极为崇拜的目光下,陆宴清跟随姜阳朔三人走出了学堂。

“宴清,这堂课讲的不错,就连我都受益匪浅啊。”

姜阳朔忍不住出声夸赞道,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欣赏之色。

陆宴清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出声自谦道:“姜院长过誉了,我这也是第一次授课,多有不足还望姜院长能够多多提点。”

这姜阳朔可是给足了自己面子,陆宴清对他自然很是恭敬。

“提点算不上,顶多算是交流探讨;宴清,你的诗文赏析细致入微、通俗易懂,就连老夫都自叹不如,但在临下课时大可留些作业让学子在课后操练,光学不练那岂不是假把式?”

姜阳朔给陆宴清提出了中肯的意见。

陆宴清朝着姜阳朔微微拱手作揖,“小子受教了。”

留作业一事陆宴清并非没有想过,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他所写过的作业可谓是堆积如山。

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授课,为了不给学子们太多压力,陆宴清并未提及作业一事,但姜阳朔此番话很是在理,陆宴清也并未反驳。

“两位长老,你们觉得宴清这堂课讲的如何啊?”

姜阳朔看向自己身旁的庄翰墨与连傅涛两人,出声询问道。

庄翰墨闻言率先表态,“我也觉得宴清这堂课讲的不错。”

从姜阳朔对陆宴清的态度来看,陆宴清留下书院中任教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了;庄翰墨处事圆滑,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姜阳朔唱反调,更何况得罪了陆宴清对他而言也并无好处。

见庄翰墨都这么说了,即便是在嘴硬的连傅涛也不好在多说什么,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微微颔首道:“嗯……确实不错。”

“多谢两位长老夸奖。”

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得意之色,看来渝溪书院这座大山是被自己靠住了。

“对了宴清,你应该是儒武双修之人吧?”

姜阳朔突然想起昨日他们三人商谈之事,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随后坦然承认道:“没错,我的确是儒武双修之人。”

既然姜阳朔这般发问,显然有着一定的一句,否则他又怎会冷不丁的这么发问。

“那宴清你的武修可以师承?”姜阳朔再次发问。

陆宴清迟疑了片刻轻声应道:“算是有吧,我踏入武修一途虽然是机缘巧合,但倘若没有宋儒师的竭力相助,恐怕我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救命恩人如同再生父母,宋元祯对自己的恩情陆宴清可谓是没齿难忘。

“哦?是何机缘巧合?”姜阳朔很是疑惑。

“我吃了蛇妖肉后睡了一觉,便踏入武修一途了。”

听到这话,姜阳朔三人皆是一愣。

“没想到宴清你竟还有如此福缘。”姜阳朔一阵感慨。

吃过妖肉的人不计其数,但能通过吃妖肉而踏入武修一途的人却寥寥无几,没想到竟被陆宴清给撞上了。

陆宴清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能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那宴清你可有继续修习武道的打算?”姜阳朔继续出声询问。

陆宴清听出了姜阳朔的话中所指,微微颔首道:“嗯,我确实有继续修习武道的打算。”

“那你可知武道该如何修习?”

“我与宋儒师偶得了萧晋儒圣的传承,等宋儒师从褚京拜访好友回来我便可以找他誊抄一份。”

“什么?萧晋儒圣!”

一旁的连傅涛闻言瞬间就不淡定了,这名字对他而言可谓是如雷贯耳。

儒武双修因为难度较大,所以千百年来少有人能同时问鼎巅峰,而萧晋儒圣就是其中最为亮眼的存在。

虽说萧晋儒圣在晚年所创的儒纹并未被后人所认可,但他的成是岁月所不能泯灭的,而连傅涛心中崇拜之人也正是萧晋儒圣,所以他才会如此激动。

陆宴清被连傅涛的反应下了一跳,但还是微微颔首道:“没错,确实是萧晋儒圣,连长老这有什么问题吗?”

连傅涛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神情一变,突然朝着陆宴清讨好道:“宴清啊,你能不能也给我誊抄一份萧晋儒圣的传承啊,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看着神情极为真诚的连傅涛,陆宴清也不少直接拒绝,于是便道:“那萧晋儒圣的传承是我与宋儒师一同发现,此事还需找宋儒师商议。”

虽然之前陆宴清与连傅涛闹的不怎么愉快,但日后两人同处在渝溪书院中,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把事情闹的那么僵,这对陆宴清而言并无好处。

“此话当真?”

“当真!”

“多谢多谢。”

“举手之劳罢了。”

见两人这般客气,一旁的姜阳朔趁机引出拜师一事。

“宴清啊,萧晋儒圣的传承虽好,但你出入武道一途,倘若没个师傅言传身教,只靠自己看书琢磨,恐怕难有成效啊;而连长老正好儒武双修之人,不如你便拜在他门下如何?”

此事昨日三人已经商量过了,连傅涛对此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

直到刚刚,连傅涛的内心都是抗拒的,但当陆宴清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后,连傅涛的心里便对陆宴清有些些许改观。

陆宴清年纪轻轻便以成为儒圣,且还在机缘巧合下踏入了武修一途,只要好好培养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定能明耀师门。

陆宴清闻言沉思了半响,最终缓缓的开口道:“姜院长所言极是,可连长老似乎对我有些成见,这……”

说着,陆宴清露出了一脸纠结之色。

而连傅涛见状赶忙出声道:“只要你肯拜在我门下,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连傅涛心中的文人傲骨不允许他对陆宴清这么一个后辈道歉,但陆宴清也已感受到了连傅涛的诚意,于是便朝着连傅涛当街下跪叩首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见状,连傅涛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好,徒儿请起,以后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多谢师傅!”

……

第五十二章 昭告 简单安排了任教事宜后,陆宴清便辞别了姜阳朔三人,马不停蹄的朝着永安县赶去。

在庄翰墨所给的良驹符的加持下,陆宴清的马儿跑的飞快,仅用了一个半时辰陆宴清便回到了永安县。

此时天色将晚,县衙已经关了门,看来今日同僚们并未碰到什么棘手的案子,所以提早散值了。

陆宴清此行前来便是为了辞去捕快一职,毕竟渝溪书院距离永安县足有两个时辰的路程,陆宴清不可能两头兼顾。

既然今日衙门已经关了门,那就只有明日在来了。

随后,陆宴清便骑着骏马朝着云霓楼赶去。

自己既然要留在渝溪书院任教,每天来回在两地折返是不可能的,所以此事有必要告诉莫皖烟。

莫皖烟对自己痴心一片,陆宴清自然不能寒了莫皖烟的心。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莫皖烟的心意陆宴清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如若可以的话,陆宴清恨不得这就把莫皖烟赎出青楼。

只可惜此时的陆宴清囊中羞涩,根本不足以将莫皖烟从青楼中赎出,只能暂且委屈莫皖烟一段时日了。

但这云霓楼毕竟是风月之所,陆宴清与莫皖烟相隔两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今晚陆宴清便要断了这顾虑,毕竟今时可不同往日了。

不多时,陆宴清便来到了云霓楼前。

将马儿安置好后,陆宴清便走进了云霓楼内。

此时夜幕降临,正值酉时一刻。

平常这时候,莫皖烟应在台上与客人们对飞花令。

可陆宴清刚一走进大厅,便听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传入耳中。

“皖烟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所对出的诗句令在场之人皆为之敬服,难道这都不能博得你的芳心?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待客?”

面对这个儒袍青年的质问,莫皖烟不禁眉头微皱,随后轻声解释道:“这位客官,你所对出的诗句未曾打动于我,并非是我不愿接客。”

“呵,笑话!倘若我的诗句都不能打动于你,那在场的众人又有谁能对出比这更好的诗句?我看你们云霓楼就是想借助你这女人的美貌骗取我们的酒钱罢了,根本就没想待客。”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为之哗然。

在场的客人中有老顾客,也有被陆宴清的诗才所吸引而来的新顾客。

这些新顾客之所以能被陆宴清的诗才吸引而来,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这个身着儒袍的青年显然是新顾客,想来他应是觊觎莫皖烟的美貌,又恰巧对出了一句不错的诗,见莫皖烟竟然不予理会,所以才恼羞成怒,这才有了眼前的情形。

陆宴清对此不禁扶额苦笑,为什么自己老是嫩遇到这种狗血的剧情,真是人红是非多啊。

正当陆宴清欲要开口救场的时候,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突然朝着那儒袍青年告诫道:

“小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所对出的诗句虽然不错,但与小诗仙所对出的诗句简直差远了,皖烟姑娘瞧不上你很是正常。”

中年男子的话音刚落,另一个中年男子随之附和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上一个敢这般叫嚣的渝溪书院弟子可是被小诗仙毁了儒心,难不成你这小子想步那人的后尘?”

见竟有人出言维护,陆宴清很是意外,看来这两人已被自己的诗才所深深折服。

那儒袍青年闻言面露慌乱之色,但转念一想今日小诗仙并不在场,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哼,我与何干?既然没人能对出比我更好的诗句,那我自然要受到皖烟姑娘的接待。倘若不然,这云霓楼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台上,老鸨与莫皖烟露出了一脸为难之色,正当老鸨欲要劝说莫皖烟接待那儒袍青年之时,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是谁给你的自信说没人能对出比你更好的诗句?”

此话一出,莫皖烟下意识的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此时的陆宴清正站在人群的后方与自己四目相对,这让莫皖烟顿时喜笑颜开。

“陆郎你怎么回来了?”

莫皖烟含着一抹娇羞朝着陆宴清发问道,看着面色绯红的莫皖烟众人皆是为之一痴。

“事情处理完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虽然陆宴清除此之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既然陆宴清能在此时出现在这便足以说明问题了,这让莫皖烟不禁心中一暖。

“小诗仙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这次我带了纸笔,定要把小诗仙所对出的诗句抄写下来!”

“真巧,我也带了。”

“……”

看着陆宴清径直朝着自己走来,那个儒袍青年不禁紧张的暗咽口水,陆宴清仅凭那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便已让那儒袍青年自乱阵脚。

“还……还望小诗仙手下留情。”

说着,那儒袍青年朝着陆宴清拱手作揖,再也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这让在座的众人可谓是一阵挖苦,儒袍青年不禁面色羞红。

陆宴清并没有与这儒袍青年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朝着台上的莫皖烟问道:“皖烟,你今天出的何令?”

“一个‘月’字。”莫皖烟满是欣喜的出声应道。

闻言,陆宴清沉思了几息,然后对诗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好诗,好诗啊!”

此诗一出,掌声雷动,在场之人无不拍案叫绝,夸赞之词不绝于耳。

而那个儒袍青年也被陆宴清所对出的诗句所折服了,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同时嘴里不停重复着陆宴清的诗,似乎是在品味诗中的意境。

莫皖烟率先回过神来,朝着陆宴清朗声道:“陆郎,还请随我去后庭一叙。”

“且慢,我还有要事要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本以为陆宴清要找那儒袍青年的麻烦,可陆宴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大为震撼,只听陆宴清朗声道:“各位,我与皖烟姑娘情投意合,半年之内我必将把她赎出云霓楼;在此期间,我每日都会作诗一首送来,想要让皖烟待客需对过我才行!”

看着陆宴清的身影,莫皖烟眼中的清泪不禁夺眶而出,她从未料到陆宴清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言论。

在经历了短暂的寂静之后,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能有这般气魄之人自然令他们心生佩服……

第五十三章 蔡庚 “陆郎,你以后要留在渝溪书院任教了?”

子时三刻,莫皖烟躺在陆宴清的怀里,很是诧异的朝着陆宴清确认道。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嗯,没错。”

“怪不得你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种话呢。”

说着,莫皖烟的神色不禁暗淡了几分,她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陆宴清察觉到了莫皖烟语气的低落,轻轻搂紧了莫皖烟的香肩,出声宽慰道:“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莫皖烟闻言揉了揉那略有些酸楚的俏鼻,微微昂起头来朝着陆宴清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嗯,陆郎我等你。”

看着莫皖烟那张楚楚可怜的俏脸,陆宴清情不自禁的吻住了莫皖烟的樱唇,而轻闭双眸的莫皖烟也努力的回应着。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之后自然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直到子时六刻两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

与此同时,渝溪书院门前。

“原来是蔡庚大儒回来了,您这一袭白衣可把我们兄弟二人吓了一跳。”

在门前值守的两个禁军,很是熟络的朝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打招呼道。

蔡庚闻言,铁青的面色强挤出一抹差强人意的笑容,出声应话道:“二位在此值守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两个禁军顿时受宠若惊,“职责所在何来辛苦一说。”

蔡庚实在没心情在此与这两个禁军闲叙,在匆匆出示的令牌之后,便火急火燎的朝着自己徒弟的卧房走去。

没错,这蔡庚的徒弟正是被陆宴清毁了儒心的向永宁!

向永宁的卧房门并未上锁,蔡庚直接推门而入。

步入屋内,一股屎尿的骚臭味便扑面而来,这让蔡庚不禁眉头一皱,面露嫌弃之色。

可就在这时,只听里间突然传来了向永宁的轻声呢喃,蔡庚闻声侧耳倾听,依稀可以听见向永宁似乎是在吟诗: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这些诗句的意境都极为精妙,使得蔡庚不禁为之一愣。

半响过后,蔡庚回过神来,点燃了一旁的烛台朝着里间走去。

借助着那微弱的火光,只见向永宁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睁着眼睛,嘴里不停吟诵这那七句诗。

看到如此情形,蔡庚顿时心痛不已,自己的徒儿果真被毁了儒心。

“是谁?是谁毁了我徒儿的儒心!”

蔡庚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低声怒吼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蔡庚的身后。

“蔡庚大儒请您节哀。”

闻言,蔡庚猛地回头看去,只见庄翰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庄儒圣,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徒儿怎会被人毁了儒心呢?他究竟是得罪什么人了?”

看着护徒心切的蔡庚,庄翰墨不禁轻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尽数道出。

“什么!青年儒圣?”

听了庄翰墨的讲述,蔡庚顿时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没错,确实是青年儒圣。”庄翰墨沉声肯定道:“那小子二十岁便以跻身儒圣之境,而你这徒弟非要与其对视,期间还不断出言挑衅;最后那青年儒圣连对七句七言绝句,你这徒儿的儒心便因此而毁。”

“好狠的心啊!对诗就对诗,为何要连对七句,那青年儒圣分明是有意而为之!”

“此言差矣,倘若不是你这徒儿挑衅在先,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而那青年儒圣并不知道对诗能毁人儒心,这完全是无意之举。”

“呵,那青年儒圣竟不知对诗能毁人儒心?庄儒圣你是在和我说笑吧?”

“我并未与你说笑。”庄翰墨神情严肃,“那青年儒圣早年辍学并无师承,直到半个月前才发觉自己乃是儒圣;再次之前他一直都是衙门捕快,又何尝知道对诗能毁人儒心?”

“当真如此?”蔡庚很是难以相信。

“当真如此!”庄翰墨肯定道:“不信你大可等他回来后亲自问他。”

“哦,亲自问他?庄儒圣这是什么意思?”蔡庚疑惑问道。

庄翰墨也并未隐瞒,直言道:“从今往后那青年儒圣便是黄字院的诗文先生了。”

听到此话,蔡庚的瞳孔骤然收缩,但转念一想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青年儒圣,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渝溪书院又怎会不出面拉拢呢?

可当蔡庚想到这时,突然萌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庄儒圣,你们不会在包庇那人吧。”

面对蔡庚的质问,庄翰墨不禁眉头微皱,语气略有些不耐的应道:“信不信由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庄翰墨没再停留,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可令庄翰墨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善意提醒落在蔡庚的耳中竟成了心虚的表现。

看着床上的徒儿,蔡庚的心中一横,目光中闪过一抹狠色。

……

第二天清晨,陆宴清辞别了莫皖烟,先是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收拾了一下那为数不多的家当,然后骑着马径直朝着衙门走去。

来到衙门,只见众人已经点完卯了,正闲坐在树荫下聊着些什么。

当看到陆宴清身着一袭便装走进衙门,众人皆为之一愣。

与陆宴清关系较好的刘洪坤与吴明卓两人走上前来,朝着陆宴清疑惑问道:“宴清,你怎么没穿役服啊?”

陆宴清冲着两人和煦一笑,然后朝着两人坦言道:“我今日是来辞别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为之诧异。

“什么?你竟是来辞别的,宴清兄你这是要去哪啊?”

“对啊宴清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辞别啊?”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宴清兄?”

“……”

听着众人的心切的关怀,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暖,然后出声回应道:“各位莫要担心,我是要去渝溪书院任教,所以前来辞去捕快一职。”

衙役们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对于渝溪书院的名声还是有所耳闻的。

在经过短暂的寂静后,众人粉粉对陆宴清表示了祝福:

“原来宴清兄是要一步登天了啊!”

“宴清兄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啊。”

“祝宴清兄前途似锦,事业永昌!”

……

第五十四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宴清在葛昌武的带领下正式向郭贤德辞去了捕快一直,郭贤德与葛昌武两人并未出言阻拦,说的也都是些祝福的话。

虽说日后陆宴清将不在是永安县衙的捕快,但倘若有些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陆宴清还是会出手相助的。

毕竟葛昌武对陆宴清可谓有再造之恩,说是陆宴清的再生父母都不足为过。

更何况陆宴清在这县衙内承蒙众人照顾,这份情谊陆宴清是万万不敢忘却的。

依依惜别后,陆宴清便背着行囊骑上骏马,朝着渝溪书院走去。

当下最为要紧的是尽快赚钱把莫皖烟从青楼里赎出,陆宴清可不愿看到莫皖烟在青楼中受苦,更何况陆宴清还不在其身边。

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时间长了陆宴清生怕事情出现变故。

一个半时辰后,陆宴清便赶到了渝溪书院,手持铜牌进入了渝溪书院内。

这铜牌便是身份的象征,其中藏有一抹持有者的灵气,以便用来核验身份。

渝溪书院中暗藏大褚国运,所以朝堂对其极为重视,这才锻造了这种特殊的铜牌。

就在陆宴清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之时,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推着轮椅上的向永宁径直朝着自己走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妙,这人显然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啊!

陆宴清本不想与之纠缠,所以便欲要绕道而行。

可那中年突然朝着陆宴清喊话,陆宴清不得不停下脚步。

“陆宴清!你毁我爱徒儒心,究竟是何居心!”

围观的众人大多是学院的学子,对于蔡庚和向永宁两师徒自然并不陌生,年纪轻轻便以跻身儒师之境的向永宁可是在同龄人中出尽了风头。

陆宴清停下脚步与蔡庚对视,只见蔡庚的眼中竟满是阴狠之色,这让陆宴清心中暗生警惕。

他若想在这渝溪书院立住脚跟,这事就必须正面解决,躲是躲不过的;

倘若不然,非但会失了威信,还会遭到排挤,陆宴清可不希望如此憋屈的在渝溪书院任教。

“你这徒弟三番两次向我挑衅,被毁儒心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以诗服人,这有何不对?”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没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向永宁竟被同龄之人毁了儒心,这让众人大为诧异。

毁人儒心并非易事,两者之间必须有着极大的差距,这让众人不禁猜测起陆宴清的身份。

陆宴清昨日虽在黄字院教了一堂课,但也仅限于黄字院的学子对陆宴清比较熟悉,其他人看着陆宴清还是感觉十分面生的。

“咎由自取?好一个咎由自取?我的徒儿只是想要与你对诗而已,但你却仗着自己的诗才直接毁了我徒儿的儒心,分明是在持强凌弱,你这种人简直有辱儒圣之名!”

蔡庚指着陆宴清厉声怒斥道,那凌厉的目光中隐隐透露这几分杀机。

向永宁可是他一手培养的儒修天才,年纪轻轻便踏入了儒师之境,加以时日必能拜入庙堂,倘若能跻身儒圣之境,封侯拜相更是指日可待。

可现如今,自己的徒弟竟被毁了儒心,这让蔡庚何能不为之愤怒?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蔡庚这般恼怒陆宴清可以理解,但这并不是蔡庚胡搅蛮缠的理由。

围观的群众闻言皆为之诧异,他们关注的重点都放在了蔡庚的最后一句话:“有辱儒圣之名!”

蔡庚这话是何意思?

虽然众人都联想到了蔡庚想表达的意思,但却否定了这个猜想,露出了一脸疑惑之色。

陆宴清目光一凝,出声反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那徒弟三番两次挑衅在先,我当时并不屑搭理;但在接花魁的飞花令是,你那徒弟却非要与我分个高低,这才被自毁儒心,难道这也能怪罪到我头上?”

陆宴清的话条理清晰,比直接朝陆宴清身上泼脏水的蔡庚更能让围观之人信服。

他们这些学子也知道向永宁是个什么尿性,在诗文上非要与学院里的众人分个高低不可,不少人都对其心生厌恶。

只不过这向永宁身后有蔡庚撑腰,众人可谓是敢怒不敢言,于是便选择了忍气吞声。

“胡说八道!此事怎能只听你一人之言!”

“那你大可先去调查一番,无凭无证你在此狗吠什么?你莫非就是那所谓的跳梁小丑?”

既然这蔡庚在此胡搅蛮缠,陆宴清自然不会在给他留什么情面。

陆宴清可谓是语出惊人,在场的众人威严皆是一愣,陆宴清这是直接开骂了啊。

身为大儒,蔡庚已经三十余年未曾说过污秽之语了。

当听到陆宴清竟然如此侮辱自己,蔡庚顿时恼羞成怒,浑身颤抖的指着陆宴清语气阴沉道:“你……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这么贱的要求我还是头一次听到,那我就满足你好了。”

说着,陆宴清不禁轻蔑一笑,随即重复道:“无凭无证你在此狗吠什么?你莫非就是那所谓的跳梁小丑?怎么样,这回听清楚了吗?要不要在来一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蔡庚不忍其辱,当即口中怒念儒术,朝着陆宴清的面门挥拳袭来:“拳势惊天!”

在儒术的加持下,蔡庚挥出的这一拳堪比一品武修之威,一拳足以轰杀一个常人。

只可惜,陆宴清可是名副其实的一品武修,面对蔡庚的迎面一拳,陆宴清都懒得施加儒术,以免误伤蔡庚。

陆宴清并不想惹事,他虽然在理但也不能因此伤人,以免被抓住把柄。

见此情形,周围的学子们顿时面露骇然之色,还有几个女学子被吓得一阵尖叫。

眼看自己的拳头就要落在了陆宴清的面门之上,蔡庚不禁露出了一脸猖獗的笑意。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陆宴清竟在这瞬间还之一笑,正当蔡庚疑惑之既,只见陆宴清突然出手擒住了蔡庚的手腕,使得蔡庚不能动弹分毫。

蔡庚满是诧异,那双死鱼眼瞪得老大。

“你……你放开我!”

蔡庚用力挣扎,但陆宴清的手就像是焊死在了他的手腕上一般,他竟不能撼动分毫。

闻言,陆宴清擒着蔡庚的手腕猛地往前一推,使得蔡庚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模样很是狼狈。

“蔡庚大儒,你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出手,你可有想过后果?”

陆宴清这话像是一盆凉水般浇在了蔡庚的身上,使得蔡庚瞬间恢复了冷静,随即出言为自己开脱道:“明明是你先辱人在先……”

“够了!”

就在这时,一阵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学子们闻言赶忙让出一条通道来……

第五十五章 《师说》 陆宴清与蔡庚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姜阳朔带着庄翰墨与连傅涛两位长老径直走来。

见状,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而蔡庚的神色则变得紧张起来。

“蔡庚,你闹够了没有?”

面对姜阳朔的沉声质问,蔡庚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露出一脸不甘之色,没想到陆宴清这小子竟还是一位武修,真是失算了啊!

“宴清你没事吧?”

身为师傅的连傅涛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目光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陆宴清和煦一笑,轻声应道:“放心吧师傅,他还伤不了我。”

师傅?

正在缓缓起身的蔡庚不禁为之一愣,这陆宴清竟还是连傅涛的弟子,这下可麻烦了!

蔡庚与连傅涛共事多年,自然知道连傅涛的脾气。

刚一想到这,没想到连傅涛便随之发难道:“蔡庚,你竟敢动我徒儿,真当以为宴清好欺负吗?”

昨夜庄翰墨走后,蔡庚连夜调查了一番陆宴清。

据他所知,陆宴清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小捕快,机缘巧合下跻身了儒圣之境。

初来乍到的他在渝溪书院中应该并无靠山,所以蔡庚才上演了这番闹剧。

蔡庚本想为自己的徒儿讨回公道,没成想就被陆宴清出言羞辱,这才一个冲动对陆宴清动了手,他很清楚在渝溪书院内动手有何后果,更何况陆宴清竟还是连傅涛的徒弟,这让蔡庚不禁心生懊悔。

“他……他若不出言羞辱于我,我又怎会对他动手?”

事到如今,蔡庚只好尽可能的为自己开脱,倘若不能处理妥当,自己恐怕会被驱逐出渝溪书院啊。

“哼,出言羞辱和动手打人能是一个性质吗?你若不在此胡搅蛮缠,宴清怎会屑于出言辱你?”

不得不说连傅涛的嘴也挺毒的,虽然没有一个脏字,但却把蔡庚羞辱的体无完肤,“怎会屑于”这四个字用的更是点睛之笔,想来连傅涛三人早早就在暗中观望了,只是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出来罢了。

“行了。”姜阳朔沉声制止两人,“来人,把蔡庚压入禁室听候发落!”

“是!”

此话一出,早已候在一旁的禁军齐声应道,随后快步来到了蔡庚的身旁,押着蔡庚朝着禁室的方向走去。

蔡庚被押走后,姜阳朔疏散了围观的众人,然后眯着一双老眼看向了陆宴清。

陆宴清被姜阳朔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挠了挠头出声询问道:“不知姜院长有何指教?”

“指教?指教算不上,我只是在想如何处置你,毕竟在这件事中你也犯有过错,我身为院子必须一视同仁。”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面露苦色,没想到这姜阳朔竟要找自己算账。

前来渝溪书院任教的第一天便闹出了这档子事,真是出师不利啊。

“宴清何来的过错?明明是那蔡庚挑衅在先啊!”

连傅涛眉头一皱,露出了一脸不悦之色。

见连傅涛竟为自己说话,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看来连傅涛还是十分护短的。

“他辱人了。”姜阳朔轻声应道,面色十分淡然。

看着姜阳朔这般神情,连傅涛不在多说什么,只能朝着陆宴清露出了一脸无奈之色,这让陆宴清对姜阳朔的来历越发好奇。

“姜院长,您看我这也是初犯,能不能通融通融?”

陆宴清一脸谄笑的朝着姜阳朔求情道。

“不可。”姜阳朔回绝道:“倘若给你通融,那院规的威严何在?”

“那您打算如何处置我?”

见姜阳朔并不讲情面,陆宴清只得接受处置,出声询问道。

“按照院规,当扣除一年的月俸。”姜阳朔出声应道,眼中闪过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皎洁之色。

“什么?一年月俸!”陆宴清大为诧异,没想到渝溪书院的院规竟然如此严苛,倘若被扣了一年月俸,那陆宴清这一年岂不是要喝西北风过日?想要从云霓楼赎出莫皖烟更是遥遥无期。

“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啊?”

陆宴清实在不愿被扣除一年的月俸,只能另求他法抵消处罚。

“倒也不是没有。”姜阳朔捋了捋那灰白的山羊胡,“你只需为书院做出贡献,便可以功抵过免除惩罚。”

闻言,陆宴清不禁面露难色,想要为书院做出贡献谈何容易。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不禁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姜院长,我用一篇文章来将功赎罪可行?”

“哦?是何文章?”姜阳朔来了兴致。

“嗯……主要阐说了从师求学的道理,讽刺耻于相师的世态。”

姜阳朔闻言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你这文章选题的角度倒是刁钻,只是不知文章的质量如何,是否和劝学那样发人深省。”

“放心吧姜院长,绝对发人深省。”陆宴清很是自信的出言保证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随我去书房吧,倘若你的这篇文章能像劝学一样发人深省,我便不处置你了。”

“好嘞,没问题。”

说着,陆宴清便跟着姜阳朔的身后朝着他的书房走去。

虽说姜阳朔并未招呼庄翰墨与连傅涛两人前往,但陆宴清的文章他们又岂能错过。

倘若陆宴清的这篇文章能像《劝学》那般发人深省,那他们可是在见证历史啊!

不多时,陆宴清三人跟随这姜阳朔来到了书房内。

见姜阳朔欲要持笔誊写,陆宴清很是有眼色的帮姜阳朔磨了墨,这让姜阳朔不禁莞尔一笑,陆宴清的处事可谓是圆滑的很啊。

帮姜阳朔准备好纸笔后,陆宴清便在对面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后缓缓道来:“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最后一段陆宴清并没有念出,以免被陆宴清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话音落下,姜阳朔三人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他们毕生所追求的文章竟在陆宴清口中可谓是信手拈来,这让他们如何能不为之嫉妒……

第五十六章 抬价 “宴清,你当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儒学天才啊!”

姜阳朔捧着誊写好的《师说》,露出了一脸如获至宝的神情,由衷的夸赞道。

虽然庄翰墨与连傅涛与陆宴清同为儒圣,但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仅是这一篇《师说》就是两人一生都难以企及。

陆宴清挠了挠头谦逊一笑,“姜院长您过誉了,不知可否免除我的处罚?”

姜阳朔微微颔首,“嗯,免了。”

“多谢姜院长。”陆宴清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自己这一年月俸算是保住了。

“对了。”姜阳朔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朝着陆宴清询问道:“宴清啊,我想将这篇《师说》与你之前所作的那篇《劝学》印刷成册,供天下学子传阅,不知你意下如何?”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说着,陆宴清突然面露难色,这让姜阳朔不禁眉头一皱。

“哦?有何不妥?”姜阳朔出声询问。

“姜院长,这两篇文章也是我呕心沥血所作,能不能给些酬劳啊。”

刚刚的难色是陆宴清伪装的,这才是陆宴清的真正目的。

若想把莫皖烟尽早从云霓楼中赎出,仅靠那每月三十两银子的月俸是远远不够的,所以陆宴清只能在另想谋财之法,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酬劳?”姜阳朔微微一愣,没想到陆宴清的难处竟是为了钱。

“宴清啊,钱乃身外之物,莫要把钱看的太重。”姜阳朔并不想给钱,在他看来钱乃庸俗之物,陆宴清的这两篇文章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那简直是对这两篇文章的侮辱。

陆宴清苦笑连连,但任就继续争取道:“姜院长,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与那云霓楼花魁已私定终身,我要把她从青楼赎出娶其为妻,所以很是缺钱。”

说着,陆宴清露出了一脸难为情的神色,而听了陆宴清这一席话的姜阳朔三人皆为之诧异,没想到陆宴清对那个花魁是认真的!

也难怪陆宴清能当场说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般令人为之震撼的情话。

“宴清啊,娶花魁为妻并非明智之举,容易遭文人唾弃啊。”

姜阳朔语重心长的出声劝阻道。

身为陆宴清师傅的连傅涛自然也坐不住了,赶忙出声附和:“是啊宴清,人心难测,说不定那花魁只是想利用你脱离青楼苦海,并未对你用情深切啊。”

“放心吧师傅,我与那花魁两情相悦,她定不可能坑骗于我;更何况我身为儒圣,她对我用情真假一验便知,没必要太多担忧;至于遭文人唾弃我并不在乎,儒圣只不过是虚名罢了,文人难道不应以学识立世吗?”

陆宴清此话说的头头世道,姜阳朔三人闻言不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好一个虚名,好一个学识立世,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既然陆宴清都想清楚了,他们还能多说什么呢?

“那报酬一事……”陆宴清拉回正题。

“你要多少?”姜阳朔出声询问。

陆宴清思索了片刻道:“一千两银子!”

“什么!一千两!”

姜阳朔三人瞠目结舌,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

实在陆宴清也知道自己索要一千两银子并不现实,但既然是做生意陆宴清自然要往高了报。

“绝对不行!”姜阳朔厉声拒绝,神色略显不悦。

见状,陆宴清尴尬的挠了挠头,“还请姜院长莫要怪我贪财,我从小贫苦惯了,最艰难的时候只能与街边马厩里的马儿抢食吃,所以便失了分寸。”

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姜阳朔自然不好在深究什么。

在怎么说陆宴清都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心智并不像他们这般老成,会抵不住钱财的诱惑倒也正常。

“无妨,但一千两实在太多了,我们最多给你二百两。”

姜阳朔直接出价道。

这三百两的价格也是经他深思熟虑后的考量,只要将陆宴清的这两篇文章印刷成册加以出售,不仅能支付这三百两的报酬,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二百两?倒也不是不行,但能不能在多给点啊,五百两怎么样?”

陆宴清抬价道,二百两实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但若想尽早赎出莫皖烟还远远不够,陆宴清不得不贪上一手。

姜阳朔也面露难色,五百两若是给了陆宴清,恐怕会入不敷出啊。

“给不了,最多二百五十两。”姜阳朔咬了咬牙加了五十两。

“额……这二百五的数字不太好听啊,四百五十两如何?”

“不行!最多最多三百两。”

“姜院长,我的爱妻还在那风流之所等我赎她呢,您在给加点行吗?四百两很合适了。”

陆宴清出声卖惨,抬价的方法五花八门,生在那个互联网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这些歪门邪道可没少学。

“三百五十两!不能再多了,要不然此事就算了。”

见姜阳朔这番话说的如此坚决,陆宴清自然要学会见好就收,欣然答应了下来,而姜阳朔则感觉自己被陆宴清摆了一道。

三百五十两不是一笔小数目,渝溪书院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只能等发月俸时在向朝廷支取。

陆宴清也不急,好事多磨嘛。

没再多愣,陆宴清匆匆辞别,下午他还有一堂课要上,陆宴清要赶快去膳房吃饭,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给学生备课了。

……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你们可都记住了?”

陆宴清看了一眼屋外的日晷,只见此时已经临近散学,陆宴清用《论语》来告诫堂下的学子作为结尾。

这堂课姜阳朔三人并没有来旁听,所以陆宴清讲课的状态很是轻松,也对黄子院的这些学子进行了简单的了解,没想到这些学子绝大部分竟都是官宦、豪绅家的子弟,只有一小部分学子出身于寻常家庭,但无一不是在天纵之才。

看来日后在授课时还需小心为妙啊,万一得罪了哪家的二世祖,陆宴清可吃不消啊。

好在这些学子还是十分听话的,且有着扎实的诗文基础,陆宴清教起课来很是轻松怯意……

第五十七章 萨夷 褚国西北,蛮荒夷族。

狄卢书院的一间石室内,只见一个头发苍白的老者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老者闻声看去。

借助着那微弱的烛火,只见两个中年男子径直走来。

“师傅,我扶您起来吧。”

来到床前,其中一个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老者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却发出了几个难以辨认的音节,这让他的目光不禁暗淡了几分,无奈只能朝着中年男子微微颔首。

在得到了老者的首肯后,那儒袍男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老者从床上扶起,用枕头垫在了老者的背后,使其靠在了床头之上。

这老者乃是萨夷国建国数百年来的第一儒圣——达囚木.霍格,在萨夷国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就在半个多月前,达囚木.霍格却突然病入膏肓,萨夷国师当吉.瓦耶卜算至今才有了些许眉目,所以今日才特来拜访。

“霍格,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西南方有一儒圣降世,夺去了你的儒圣气运,所以你才会被病疾缠身。”

当吉.瓦耶看着床上的达囚木.霍格,神色凝重的出声道。

闻言,达囚木.霍格的瞳孔骤然收缩,露出一抹骇然之色。

虽然当吉.瓦耶并非明说,但身为儒圣的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天地间的儒家气运及其有限,最多只能孕育出五位儒圣,而新儒圣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个平衡。

儒家气运十分玄妙,它有着优胜略汰的则主能力,显然本就时日无多的达囚木.霍格便成了被儒家气运舍弃之人。

“西南方!那不就是褚国吗?”

那达囚木.霍格的徒弟汪尼.坎图一脸震惊的说道。

当吉.瓦耶微微颔首,“没错,确实是褚国。”

“那该如何是好?”汪尼.坎图眉头紧皱,面露焦急之色。

倘若达囚木.霍格死了,萨夷国的儒学将陷入停滞,而他这个做徒弟失去了师傅的教导,想要跻身儒圣之境更是难上加难。

当吉.瓦耶看向汪尼.坎图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耐之色,如此大呼小叫实在有失体统。

“此事我自会与你师傅商量,你赶紧在床边坐好。”

当吉.瓦耶并没有与汪尼.坎图废话,直接出言命令道。

汪尼.坎图朝着当吉.瓦耶谄媚的笑应了一声,赶忙便在床边坐了下来,闭上的双眸。

见状,当吉.瓦耶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符箓,分别贴在了汪尼.坎图和达囚木.霍格的额头之上,随即掐起咒诀嘴里蹦出一连串诡异的音节,在这黝黑的石室中显得各位渗人。

在咒诀的加持下,两张符箓上的咒文闪烁出荧绿色的光芒,一抹黑气在两人的额头前氤氲开来。

下一刻,只见汪尼.坎图猛然睁开了眼睛,沉声开口道:“瓦耶,你能推断出那儒圣是何人吗?”

相较之前,汪尼.坎图的语气变得深沉阴冷了几分,这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话,更为令人诧异的是这汪尼.坎图竟敢直呼当吉.瓦耶的名号,这简直是找死的行径。

可当吉.瓦耶闻言并未恼火,反倒是微微颔首出声应话道:“霍格,你也太抬举我了;儒圣有儒家气运护身,怎可被随意卜算?但那人应该在褚京周边,据我推断大概率是渝溪书院的学子,年仅二十岁出头。”

没错,此时与当吉.瓦耶说话的实则并非汪尼.坎图,而是早已奄奄一息的达囚木.霍格!

两人在当吉.瓦耶巫术的影响下暂时交换了灵魂,以达到让达囚木.霍格与当吉.瓦耶交谈的目的。

“什么!渝溪书院的学子?二十岁出头?瓦耶你没再说笑吧?”

达囚木.霍格诧异不已,二十出头的儒圣?这怎么可能!

而当吉.瓦耶此时面色神肃,沉声应道:“霍格,我并没有在说笑,这是我经过七天占卜所得出的结果,信不信由你。”

见状,达囚木.霍格不得不选择相信,他与当吉.瓦耶交好数十载,自然知道当吉.瓦耶的脾性,如此严肃的问题当吉.瓦耶是不可能与自己开玩笑的。

“二十岁出头的儒圣?简直是天纵之才啊!”达囚木.霍格不禁感慨万千。

达囚木.霍格年过耄耋才堪堪跻身儒圣之境,延长了五十年的寿命。

现如今已过去了三十余载,当世儒圣中就属他的年纪最大,会被儒家气运所舍弃倒也正常。

“正因如此,你才留有一抹生机。”

当吉.瓦耶的话让达囚木.霍格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发问:“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把那儒圣给杀了,被他夺走的儒家气运便会回归你的体内,你至少还会有十五年的寿命。”

当吉.瓦耶直言解释道。

达囚木.霍格对于萨夷国的意义非凡,他的身上可怀揣着两成的国运。

倘若达囚木.霍格就真没死了,不仅儒家气运会彻底离开萨夷国,使得萨夷国从此之后不会在有儒家修者;萨夷国也会因这两成国运的溃散而变得多灾多难,大概率会有灭国的风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达囚木.霍格还不能死!

而若想保住达囚木.霍格的命,就必须要杀了那儒圣,如此一来儒家气运便会重新回到达囚木.霍格的体内,保住达囚木.霍格仅剩的命数。

“可你不是说那儒圣大概率身在渝溪书院之中吗?你要如何对他动手?”

渝溪书院可是大褚的国之命脉,戒备及其森严,想要在其中杀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闻言,当吉.瓦耶嘴角扯出了一抹邪魅之笑,“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用七品巫师换你一命还是值得的。”

……

不觉间,七天过去了,渝溪书院的学子迎来了三天的修学,陆宴清一早起来便骑马朝着永安县疾驰而去。

七天不见,甚是想念。

陆宴清不得不承认自己想那个粘人的小妖精了。

当初在临走时,陆宴清曾给过莫皖烟一张传音符,这传音符是从庄翰墨那讨来的;一旦莫皖烟出了什么事,便可用传音符联系陆宴清,陆宴清也好及时赶到。

但这七天之内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莫皖烟应该在云霓楼中一切安好。

此行除了看望莫皖烟外,《西游记》的编写也要提上日程了,只要《西游记》能够大卖,便可将莫皖烟赎出云霓楼,陆宴清自然要多多上心……

第五十八章 来者不善 午时一刻,身在云霓楼的莫皖烟趴在窗台之上,痴痴的看着云霓楼前过往的人群。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这让莫皖烟不禁神情一震。

可当她回过神来定睛看去之时,却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已不见了踪迹,这让莫皖烟不禁自嘲一笑,揉了揉那略有些干涩的眼睛。

“都已经过了七天了,为何陆郎还不来看我呢?可能是他在渝溪书院的职务太过繁忙了吧……”

莫皖烟轻声自语道,目光中闪过几分落寞之色。

“小姐,出来吃午饭了。”

门外突然传来贴身丫鬟的声响,莫皖烟闻言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衫后便径直走向了后庭。

莫皖烟身为花魁,伙食都是云霓楼精心准备的,远非寻常妓女所吃的大锅菜可以比拟。

来到后庭,只见香樟树下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这让莫皖烟诧异不已,心中不由的为之悸动,赶忙朝着身旁的贴身丫鬟问道:“膳房怎么给我准备了那么多饭菜啊?”

贴身丫鬟闻言抿嘴一笑,然后朝着莫皖烟的身后指了指,“小姐,你看看身后是谁?”

莫皖烟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只见那令她朝思暮想之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这让莫皖烟感到很是惊喜,赶忙扑进了这人的怀抱之中。

“陆郎,你终于来了。”

莫皖烟将俏脸埋在了陆宴清的怀抱,略带着哭腔的说道,惹得陆宴清很是怜惜。

陆宴清轻抚了抚莫皖烟那柔软的香背,带着和煦的笑容轻声打趣道:“怎么,我才走了七天你就这么想我啊。”

怀中的莫皖烟闻言不禁俏脸一红,随即扬起头来带着几分俏皮之色出声肯定道:“没错,我就是想你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说着,莫皖烟还娇羞的用粉拳捶了捶陆宴清的胸口,抒发着这七天来的相思之情。

倘若是之前,莫皖烟是说不出如此这般令人害臊的话的,但当陆宴清离别七日久别重逢,莫皖烟那还顾得着小女子的矜持啊。

陆宴清看着怀中的俏人儿不禁心情大好,与之相拥腻歪了好一阵子才来到石桌旁准备吃饭。

这些饭菜都是陆宴清从云霓楼外的酒楼买来的,想来莫皖烟每天都吃云霓楼的饭菜可能会吃腻了,于是陆宴清便买来了酒菜给莫皖烟换换开口。

吃过饭后,两人在树荫下纳凉,桌子什么的都有丫鬟处理,两人倒也乐得清闲。

可还没过多久,后庭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正是云霓楼的老鸨。

见老鸨到来,莫皖烟也不敢怠慢,赶忙从陆宴清的怀中起身迎了上去,“鸨母,此行前来有何贵干啊?”

老鸨闻言一脸谄媚的看向了不远处的陆宴清,“我找陆公子有要事相商。”

“原来如此,那鸨母请随我来吧。”

说着,莫皖烟便带着老鸨来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被这老鸨打扰了雅兴的陆宴清面露不耐之色,但这老鸨毕竟是莫皖烟的顶头上司,为了不让这老鸨给莫皖烟穿小鞋,陆宴清还是和气的朝着老鸨询问道:“老鸨,你有何时找我啊?”

“陆公子,您当真是要将皖烟赎出云霓楼吗?”

“这是自然,怎么了?”

陆宴清想都没想便出声应道,站在陆宴清身后的莫皖烟不禁抿嘴一笑,脸上满是甜蜜的神色。

“陆公子您有所不知,自从您上次在大厅里将此事昭告于众后,前来对诗的文人雅客可谓是络绎不绝,我们掌柜特意让我前来表示感谢。”

老鸨笑说道,但陆宴清却感觉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哦?老鸨你此行前来就这点事?”

陆宴清懒得与这老鸨耍心眼,直接出言试探道。

“陆公子您果然是慧眼如炬!”老鸨朝着陆宴清拍了一计马屁,随后才向陆宴清说明此行的真正来意,

“我家掌柜说您虽然诗才卓卓,但能否将皖烟姑娘赎出尚未可知,而我们还指望着皖烟姑娘为楼里赚钱呢,所以要查验您是否有赎出皖烟姑娘的能力;否则的话往后您若是不到场,皖烟姑娘就必须去招待其他客人。”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陆宴清闻言不禁莞尔一笑,而莫皖烟则露出了一脸紧张之色。

“好,那你们打算怎么查验?”陆宴清出声询问。

“只需报出您的现有资产和每月月俸即可。”老鸨轻声应道。

“我现在并没有多少资产,也就兜里这几十两银子而已;至于月俸,大概在四五十两银子。”

陆宴清如实应道,可老鸨闻言目光中却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不知陆公子在何处高就能有四五十两银子的月俸啊?”

老鸨眼中的鄙夷之色自然被陆宴清所捕捉到了,但陆宴清并不打算与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老女人斤斤计较,直接从腰间解下一块铜牌丢给了老鸨,“自己看。”

见状,老鸨下意识的身后接住铜牌,只见上面赫然写道:渝溪书院黄字院执教陆宴清!

“你……你竟是渝溪书院执教?”

老鸨很是诧异的朝着陆宴清确认道。

陆宴清喝了口清茶,云淡风轻的反问道:“有何不妥?”

“这不会是假的吧?”老鸨很是迟疑的轻声嘀咕道,她实在难以相信年纪轻轻的陆宴清竟能在渝溪书院执教。

闻言,陆宴清顿时面露不耐之色,直接朝着老鸨呵斥道:“是真是假你难道不会找明眼人去看!”

老鸨被陆宴清吓了一跳,赶忙朝着陆宴清道歉,“陆公子您别生气,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可否让我拿着这铜牌去找掌柜辨识一二?”

“滚!”陆宴清冷声回应,老鸨赶忙带着铜牌离开了后庭,一路小跑朝着掌柜所在的房间走去。

遭到陆宴清训斥的老鸨很是不爽,在离开后庭后便咬牙切齿的自语道:“倘若这铜牌是假的,看我不把你赶出云霓楼。”

不多时,老鸨便与一个中年男子折返回了后庭,当看到那个中年男子时,莫皖烟不禁大为诧异,赶忙朝着中年男子微微欠身道:“皖烟见过掌柜。”

……

第五十九章 人情 掌柜只是朝着莫皖烟微微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快步来到了陆宴清的面前微微拱手作揖道:“没想到陆公子竟然是渝溪书院的执教,在下有失远迎还请多多包涵。”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陆宴清虽然对那老鸨的态度有些不爽,但没必要将火气撒在这掌柜身上。

陆宴清闻言起身拱手回敬,礼数还是要有的,“哪里哪里,掌柜您日理万机,能特意前来已是本人之幸。”

见陆宴清的态度如此随和,这掌柜有些受宠若惊。

他虽然是云霓楼的掌柜,但其社会地位远不能与渝溪书院的执教相提并论,渝溪书院的执教不论走到哪里可都是万人敬仰的存在。

“陆公子这话严重了,刚刚这老鸨多有冒犯,还请陆公子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这个贱婢一般见识。”

这掌柜可谓是给足了陆宴清面子,看着老鸨那一脸愕然的神情,陆宴清的心中一阵暗爽。

说着,掌柜便把陆宴清的铜牌双手奉上。

陆宴清接过铜牌,本想对这老鸨小施惩戒的陆宴清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决定不在追究,这当然是陆宴清站在莫皖烟的角度所做的考量。

“冒犯算不上,掌柜你是生意人,我放出豪言要赎莫皖烟出了这云霓楼自然要有些凭据,否则那岂不是空口说大话?”

手敬一尺,还敬一丈,陆宴清向来便是这种人。

“多谢陆公子理解,既然陆公子乃是渝溪书院执教,自然有将皖烟姑娘赎出云霓楼的本事,这点毋庸置疑。”

“陆公子,我与您甚是有缘,不然您今日便将皖烟姑娘带走吧,只需留下欠条一张即可,您意下如何?”

掌柜一脸和煦的朝着陆宴清笑说道,而听闻此言的陆宴清与莫皖烟皆是一愣。

“掌柜,这怎么好意思呢?”

虽然掌柜的这番话对陆宴清极具诱惑,但陆宴清还不至于连事情都不了解清楚就答应下来。

既然掌柜肯卖自己如此之大的人情,除了想要与自己交好外定有所求,这让陆宴清不禁心生警惕。

这些做生意的人可谓是出了名的狡诈,陆宴清可不能中了这人的圈套。

“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能与陆公子交好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见这掌柜一时并不想道出实情,陆宴清打算主动出击,直接出言挑明道:“掌柜您就别说笑了,您作为生意人,怎会只为结交便送我这么大的人情?”

闻言,掌柜的眼中闪过几分赞赏之色。

他本以为陆宴清年纪尚轻,缺乏为人处世的经验,可没想到陆宴清却并不吃他这一套,果然能成为渝溪书院执教的都并非凡人啊。

“陆公子,我倒是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功利,但确实有些小事相求。”

说着,掌柜搓了搓手,佯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

陆宴清知道正戏来了,好奇询问:“哦,掌柜所求何事?”

掌柜也没有墨迹,直接道来:“我有一儿子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不知陆公子可否助我家孩子到渝溪书院受教?”

闻言,陆宴清面露了然之色,原来这掌柜是想让自己给他孩子开后门啊。

“好啊,没问题。”陆宴清一口答应了下来,一旁的莫皖烟闻言不禁心中一紧,用力捏了捏陆宴清的胳膊。

这渝溪书院乃是天下学子的圣地,怎能容忍任教给学子给后门的情况?一旦发现可是死罪啊!

正当掌柜也在诧异陆宴清为何如此爽快的答应之时,只听陆宴清继续道:“回头我找三长老商量一下,只要三长老答应这事我便帮掌柜办了,若是不答应那我就去请示院长,掌柜您看如何。”

此话一说,掌柜顿时大惊失色,这贿赂渝溪书院执教也是大罪啊,搞不好而是会被流放边疆的!

“算了,算了,陆公子刚刚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可莫要当真。”

掌柜有种被陆宴清摆了一道的感觉,但看着陆宴清那一脸疑惑的神情,他也不少在多说什么,只好赶忙绕开这个话题。

“掌柜你怎么开起玩笑来了?我在渝溪书院任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得到了二长老的赏识,他已经收我为徒了,这种小忙我还是能帮帮你的。”

陆宴清佯装出一副认真的神色,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已是连傅涛弟子的消息,有了连傅涛的威慑,想来这掌柜想要坑自己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什么?陆公子您还是二长老的弟子?”掌柜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我确实是二长老的弟子,您若不信大可去渝溪书院打听打听,这种事难道还是有说谎的必要?”

此话在理,掌柜不信不行。

他看得出陆宴清也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还是坦诚一点较好,否则容易把自己给坑进去。

“陆公子恭喜恭喜啊,能被渝溪书院二长老收入门下,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啊;刚刚我说的真是一些玩笑话,还请陆公子不必当真。”

掌柜朝着陆宴清祝贺道,再次与之前那事撇清关系。

“行,倘若掌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知便是,只要我能办到必定鼎力相助。”

“好好好,那就多谢陆公子了;陆公子您随我来签一下欠条吧,之后便可将皖烟姑娘带走了。”

“那这欠条可有利息?”陆宴清继续出言询问,他可不想因此欠下还不轻的高利贷。

闻言,掌柜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故作难色道:“陆公子啊,这利息肯定是有的,但我也不多要,半年之多收一成如何?倘若您能在半年内还清,这利息我分文不取。”

陆宴清盘算了片刻,如此这般倒也不亏,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陆宴清跟着掌柜去到了他的书房,而莫皖烟则留在后庭收拾起自己的行囊。

不多时,这掌柜便拟好了欠条,但陆宴清并没有着急签字,而是带着掌柜拟好的欠条快马加鞭朝着衙门赶去,找户房主事帮忙看了一下这欠条,在确定并无问题后又做了公证,这才签下了这张欠条。

县衙的同僚本想留陆宴清叙叙旧,可陆宴清赎妻心切,只是匆匆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衙门,折返回了云霓楼……

第六十章 赎出 “掌柜,欠条我已经签好了请您过目,而这是在县衙开具的欠条公证,也请您一并收好。”

有了衙门的公证,陆宴清就无需担心这掌柜在欠条上动手脚。

掌柜接过陆宴清递来的欠条与公证文书,心中不禁心生敬佩。

眼前这青年可能在心智与阅历上并不及自己,但其谨慎的态度很是难得可贵。

其实掌柜在得知了陆宴清乃是渝溪书院二长老的弟子后,便没了要给陆宴清下套的想法,倘若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可没他好果子吃。

要知道渝溪书院的长老各个都是当世儒圣,这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既然如此,陆公子便带走皖烟姑娘吧,没想到皖烟姑娘来到云霓楼短短数日便遇到了陆公子这种良人佳配,我真是为陆公子与皖烟姑娘高兴啊!”

说着,掌柜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表示祝贺。

“哪里哪里,掌柜谬赞了。”

陆宴清拱手自谦。

虽然陆宴清现如今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但一想到能把莫皖烟带离这风月之所,陆宴清还是十分高兴。

正当陆宴清打算出言告辞之际,掌柜却突然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对了陆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陆公子可否答应?”

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但看在这掌柜对自己还算客气的份上,于是出声反问道:“掌柜尽管说来便是。”

“不知陆公子可否为我这小店题上一幅字?‘

掌柜没有与陆宴清兜圈子,陆宴清那副欲要抱得美人归的猴急样可被掌柜看在眼里。

“倒也不是不行。”

迟疑了一瞬后陆宴清微微颔首道,这里毕竟是他与莫皖烟的相遇之所,题字一副倒是有些纪念意义。

但一想到自己那鸡挠似的字迹,陆宴清不禁一阵苦笑,于是便开口道:“掌柜实不相瞒,我的字迹还稍欠火候,不如我作词一首让皖烟代我题字如何?”

这掌柜之所以想让陆宴清给云霓楼题字,无非是想借陆宴清的名头招揽更多的客人。

而陆宴清能为云霓楼作词那可是莫大的荣幸,是谁题字已经不重要了。

“好好好!”掌柜面露兴奋之色,赶忙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陆公子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掌柜请随我去后庭找皖烟吧。”

不多时,陆宴清便与掌柜来到了后庭,只见莫皖烟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莫皖烟来这云霓楼的时日尚短,所要带走的东西实则并不多,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罢了。

见陆宴清与掌柜折返了回来,莫皖烟很是兴奋的迎到了陆宴清的身边,一脸期待的看着陆宴清。

陆宴清和煦一笑,随即从怀中掏出了莫皖烟的卖身契,当着莫皖烟的面将其撕碎,“皖烟,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陆郎!”

莫皖烟闻言顿时喜极而泣,她本以为自己还要在这青楼中忍受半年的相思之苦,却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七日陆宴清便把自己赎出了云霓楼。

可才仅过了两息,莫皖烟的哭声便戛然而止,随即抬头看向陆宴清,很是担忧的朝着陆宴清问道:“宴清,你为了将我赎出不会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吧?”

商人自古奸诈,更何况是青楼掌柜,这让莫皖烟有些心里打鼓。

“放心吧皖烟,我心里有数,此事等离开这云霓楼后我在向你解释,你先帮我给掌柜题副字吧。”

“哦?题字?”莫皖烟闻言不禁微微一愣。

“掌柜本想我找题字的,但你也知道我写出来的字多少差点意思,所以就由你代劳吧。”

“原来如此。”

莫皖烟这才想起陆宴清的字迹欠佳,忍不住抿嘴一笑。

在丫鬟的帮助下,文房四宝不多时便扑在了石桌之上。

这一套文房四宝乃是掌柜的珍藏上品,用在此处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陆宴清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词牌为鹧鸪天,题名为醉梦青楼。”

“日日青楼醉梦中,不知楼外已春浓。杏花未遇疏疏雨,杨柳初摇短短风。扶画鷁,跃花骢,涌金门外小桥东。行行又入笙歌里,人在珠帘第几重。”

“掌柜,这首词你可满意?”

陆宴清朝着掌柜出声笑问,而此时的掌柜还沉浸在这首词的意境之中,一时竟未能回过神来。

而停笔后的莫皖烟也忍不住出言赞叹,“陆郎,没想到你的词写的也如此之好。”

“小意思。”

在莫皖烟面前陆宴清可不会自谦,哪个男人会不想让自己的可爱老婆对自己表示崇拜呢。

看着陆宴清与莫皖烟打情骂俏的情形,掌柜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握住了陆宴清的手,很是激动的说道:

“陆公子,文人向来风流,从古至今有不少墨客都在青楼中留下佳句,但唯有陆宴清您所作的这首词清新脱俗、儒雅随和,您当真是古往今来青楼作词第一人啊!”

青楼作词第一人?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号?陆宴清不敢恭维。

“掌柜您不必如此,我还差得远的。”

“陆公子不必太过自谦,这首词我定要裱起来挂在云霓楼的大厅内,世人在看到这首诗后定能做出评判!”

又互相奉承了半响,陆宴清才开口告辞道:“既然如此,掌柜我就先告辞了。”

“陆公子,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在走?”

“不了不了,我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在此久留了。”

掌柜将陆宴清两人送出了云霓楼,使得在场的青楼女子皆为之侧目。

看着莫皖烟与那丫鬟身后背着的行囊,这些青楼女子们都明白莫皖烟这是要离开云霓楼了,这让任要留在其中的她们不禁感慨万千。

“行李给我就好,不用送了。”

陆宴清来到了那贴身丫鬟的面前,伸出手轻声说道。

闻言,那丫鬟露出了一脸疑惑的神色,“老爷您说什么呢?我是要和老爷、夫人一起走的啊,什么叫不用送了?”

听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竟然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莫皖烟不禁面色一红,但被这样叫莫皖烟还是很开心的。

“什么?你要跟我一起走?”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很是不解。

“陆公子您有所不知。”掌柜出言解释:“这丫鬟与陆夫人是我一同买入云霓楼的,所以两人共用的是一张卖身契;现如今您把陆夫人赎出去了,这丫鬟自然也要随您一起走。”

“原来如此。”

捆绑销售?买一赠一?

陆宴清不禁扶额苦笑,这掌柜果然是生意人啊……

第六十一章 买马 辞别掌柜后,陆宴清便骑马载着莫皖烟两人朝着马市驶去。

好在莫皖烟两人的身材纤瘦,否则这匹瘦马根本就坐不下三人。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路上,陆宴清朝着莫皖烟身后的丫鬟询问道。

“回禀老爷,奴婢名叫李思思,您若是不嫌弃直接叫我小思就好。”

李思思闻言很是兴奋的出声回应道,显然这丫头还沉浸在被赎出云霓楼的喜悦之中。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

“老家在哪?”

陆宴清继续追问,可李思思闻言却不禁微微一愣,神色顿时黯然了几分。

“小思,你怎么不说话了?”

半响未听到回复的陆宴清疑惑问道。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抽泣声突然在背后响起。

“老爷,你是要赶小思走吗?”

李思思带着哭腔开口道,而被夹在两人中间的莫皖烟则露出了一脸复杂的神色。

陆宴清并未否认,他确实有把李思思送回老家的想法,但绝非是赶走。

从今往后,莫皖烟将随了一同去渝溪书院生活,倘若把李思思带在身边多少有些不便,把李思思送回老家让其与家人团聚无非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了半响后,陆宴清出言道:“小思啊,你已是自由之身,难道你不想回家吗?”

“回家?老爷小思已经没有家了。”李思思哭诉道。

“哦,怎么回事?”

李思思吸了吸鼻子缓缓道来:

“老爷,我母亲在生下我后没多久便因病去世,而我父亲则在我十二岁那年因嗜赌欠下百两赌债无力偿还最终选择了上吊自杀;后来要账的人找上门来见我父亲已死,于是便把我卖到了青楼尽量弥补损失。”

“所以小思已经没有家了,还请老爷能够收留于我,日后我定会好好伺候老爷和夫人的。”

李思思朝着陆宴清哭着恳求道,这让莫皖烟不禁为之动容,忍不住出声帮李思思求情道:

“陆郎,虽然这话不该我说,但我还是想要求陆郎留下小思吧。”

说着,莫皖烟下意识的紧紧搂住了陆宴清的腰肢。

倘若陆宴清不愿收留李思思,那李思思之后的命运简直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

陆宴清点头答应道,他本就没有赶走李思思的意思,更何况李思思无家可归,且无立足的手段,将其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多谢老爷!”

李思思神情激动的出声感谢道,倘若不是在马上李思思此刻肯定已经跪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马市,陆宴清此行是来还马的。

这马并非是陆宴清买下来的,而是在马市花钱租借来的。

那马铺老板见陆宴清牵马前来顿时火冒三丈,把陆宴清好一阵臭骂。

毕竟陆宴清当时借马的时候只付了两天的钱,虽说陆宴清有付押金,但相较一匹马的价钱,那押金简直是毛毛雨;马铺老板若不是看在陆宴清乃是县衙捕快的份上,定然不会将马匹租借给陆宴清。

可陆宴清却一连七天渺无音讯,倘若陆宴清再不出现马铺老板都打算报官了。

陆宴清被马铺老板骂的没有一点脾气,只好低头哈腰的出声认错,直到陆宴清说自己不要押金了,那马铺老板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惹得一旁的莫皖烟两人不禁捂嘴偷笑。

“怎么还不走啊?”

见陆宴清还赖在自家马铺门前朝着马厩里东张西望,马铺老板一脸不悦的说道。

陆宴清并没有计较什么,反倒发问道:“老板,你这里最好的马是哪一匹啊?”

马铺老板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怎么?你还想要借我的镇店宝马?我告诉你这不可能!哪凉快哪待着去。”

说着,马铺老板很是嫌弃的朝着陆宴清甩了甩手,欲要驱赶陆宴清离开,以免陆宴清影响他做生意。

“老板我要买马。”

陆宴清站在原地并未离去,而是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什么!买马?你小子买的起吗?”

老板一脸鄙夷的上下大量了陆宴清几眼,虽说陆宴清的行头是换了,但也并非是上好的锦缎,就凭一个小捕快还想买马?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不得不说陆宴清身后不远处的那两个女伴可谓是国色天香,老板只是瞥了两眼就不禁老脸一红暗咽口水,但被老伴瞪了一眼后便赶忙移开了目光。

陆宴清懒得和这老板废话,只见陆宴清随即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老板,这袋子里足有六十两银子,足够买一匹马了吧?”

“这……真的假的?”

看着陆宴清手中的钱袋马铺老板有些难以置信。

陆宴清闻言直接将钱袋抛给了马铺老板,淡然道:“你大可数一数。”

马铺老板下意识的身后接过,随后朝着不远处的老伴怒喝了一声,招呼她来帮自己数钱,看来这马铺老板只有在这时候才能在自己的老伴面前硬气一番吧。

不多时,马铺老板便数完了钱,正好六十两银子,这使得马铺老板的态度瞬间转变:“这位小哥里面请,六十两银子正好能够买下我们的镇店之马,您进来看看。”

马铺老板所说的镇店之马是一匹红鬃马,品相和体格确实十分不错,陆宴清直接将其买了下来。

随后,陆宴清又给了马铺老板十两银子配了车厢,如此一来三人就不用挤在马背上了。

时间来到了晌午,陆宴清带着莫皖烟两人到就近的酒楼吃了饭,吃过饭休息了片刻后,三人便驾着马车朝着渝溪书院疾驰而去。

……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大褚皇城,绯清宫内。

一个身着华服相貌清丽的妙龄女子正端庄的坐在屋檐下,捧着两张纸轻声吟诵着。

半响后,女子抬起头来,朝着对面正吃着点心的小女孩询问道:“这两篇文章可都是你那新来的诗文先生所做?”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点了点头,“没错琼溪姐姐,你觉得这两篇文章如何?”

妙龄女子闻言沉吟了半响,轻声应道:“足以名垂青史了。”

“嗯嗯,我也那么觉得。”小女孩还未咽下嘴中的糕点便出声赞同道,看的出来她对那诗文先生很是崇敬。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甲胄的禁军突然走了过来,朝着妙龄女子单膝跪地拱手道:“长公主,那些诗的出处已经查到了。”

“在哪?”那妙龄女子神情一震,赶忙出声询问。

“回禀长公主,那些诗句均出自永安县的云霓楼内,具体是谁所做明日便可查清!”

……

第六十二章 回到渝溪书院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陆宴清赶着马车终于来到了渝溪书院的门前。

守在门前的两个禁军见状赶忙迎了上来,朝着陆宴清打招呼道:“陆执教您怎么提早回来了,为何不在老家多待上两天?”

现如今陆宴清可谓是渝溪书院的风云人物,《师说》与《劝学》深受书院学子推崇,禁军自然也有所耳闻。

“我在渝溪书院执教的时日尚短,执教的经验也略有不足,所以便想着趁此闲暇做些规划,以便让学子更好的理解我所传授的知识,从而融会贯通。”

虽然陆宴清对这两个禁军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既然这两人对自己如此敬重,陆宴清自然不会去摆什么架子,轻声解释道。

闻言,这两个禁军对陆宴清的崇敬之意更甚,忍不住拱手夸赞道:“陆执教的师德果然高尚,在下佩服佩服。”

陆宴清拱手回礼,故作谦逊,“哪里哪里,两位谬赞了。”

“陆执教,这马车便由我帮您牵到马厩吧。”

寻常时候,这些禁军只会帮长老亦或者院子牵马,一般执教是没这待遇的。

陆宴清已在书院内执教了七日之久,学院里的规矩与潜规则也了解到不少,因而在听到禁军竟主动请缨要为自己牵马时,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看来余这些禁军搞好关系果真是明智之举。

“那就劳烦了。”

“举手之劳,陆执教不必客气。”

陆宴清朝着那禁军微微颔首,随后朝着马车内说道:“皖烟、小思,拿上行李下车吧。”

闻言,莫皖烟与李思思掀开车帘依次下了马车,从二人的神情来看似乎有些许紧张之意。

这里毕竟是天下第一学府渝溪书院,而莫皖烟两人则是刚刚脱离青楼苦海之人,会感到紧张倒也正常。

那两个禁军当看到莫皖烟的容颜后不禁微微一痴,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妩媚动人的女子。

“咳咳~”

见这两个禁军直勾勾的盯着莫皖烟看,陆宴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于是便干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两个禁军闻声顿时回过神来,朝着陆宴清尴尬一笑,赶忙拍马屁道:“陆执教您真是好福气啊,陆夫人简直是天仙下凡、风华绝代啊!”

“不不不,仙女又怎能与陆夫人相比?在陆夫人面前就算是仙女肯定也是自愧不如吧!”

这两人不愧是渝溪书院的禁军,在文气的熏陶下处事要圆滑的多。

脸皮较薄的莫皖烟被这两人夸得面色羞红,下意识的朝着陆宴清的身后躲了躲。

“多谢二位夸奖。”

陆宴清朝着两人拱了拱手,对两人的说辞很是满意。

将马车交给禁军后,陆宴清便带着莫皖烟走进了渝溪书院。

路上,只见书院内还有不少因离家较远而未曾离去的学子,这些学子都路过陆宴清时都会很是尊敬的喊上一声陆执教,陆宴清也会很亲切的予以回应。

看着悬在西方天际的残阳,陆宴清不禁感叹岁月静好。

有尊崇自己的学子,有深爱自己的莫皖烟,这世界还有何所求?

陆宴清之所以对所有人都极为和善,其目的就为了能安安分分的在渝溪书院里任职。

虽说陆宴清还欠着一屁股债务,但只要《西游记》能问世造成不错的反响,那些欠云霓楼的银子并不算事。

执教在渝溪书院里都有自己独自的居所,陆宴清所选的是一处位置较为偏僻的小院。

此处距离三位长老与院长的居所较近,日后跟着连傅涛修武时一来二去的很是方便。

而其他执教则对此处避之不及,生怕无意间得罪了三位长老与院长,所以陆宴清的左邻右舍都没人居住,陆宴清倒也落得清闲。

这小院中除了一间卧房外还有一间储存物品的耳房,可现如今李思思也跟着陆宴清来到了此处,陆宴清自然要为其安排住所,只能让李思思到耳房住了。

李思思对此倒也并无异议,帮莫皖烟放好行李后边去收拾那间耳房了。

耳房里并没有床,李思思暂且只能委屈一下打几天地铺了,等学院休沐结束后陆宴清便会帮李思思到内务房安排床铺。

渝溪书院虽毗邻褚京,但距离褚京还对较远的,想要到褚京城中置办床铺少说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所以采购一事都是由内务房去负责的,学子和执教们只需将需要报给内无妨即可。

天色渐晚,陆宴清与莫皖烟携手朝着膳房走去,准备去买些饭菜回来吃。

路上,陆宴清与莫皖烟可谓是惹得路过之人纷纷侧目,才子配佳人难免会让人心生羡慕。

走进膳房,陆宴清与莫皖烟点了三个菜。

这些菜都是厨子现做的,做好还需要些时间,正当陆宴清欲要找个地方静候片刻之时,只听一阵吆喝传入了陆宴清的耳中:“二长老照旧。”

闻言,陆宴清便拉着莫皖烟朝着二楼走去。

来到二楼最里侧的包房,陆宴清轻扣房门轻声道:“师傅你在里面吗?”

师傅?陆郎的师傅岂不就是渝溪书院二长老?

一想到自己与连傅涛针锋相对的神情,莫皖烟不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陆宴清感觉到了莫皖烟的手在微微发力,于是便轻拍了拍莫皖烟的手背,莫皖烟的神情这才放松了几分。

“直接进来。”屋内传来了连傅涛那略显深沉的声音。

陆宴清闻言微微一笑,直接带着莫皖烟推门而入。

“你……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看着陆宴清竟与莫皖烟携手走来,连傅涛大为诧异道。

陆宴清没有隐瞒,直接道出了事情的原委,连傅涛了然的点了点头。

“师……师傅好。”

莫皖烟适时的朝着连傅涛打招呼道,神色还是不禁有些紧张。

“皖烟是吧,随着宴清坐下吧。”

连傅涛早以对莫皖烟放下了成见,和蔼的朝着莫皖烟出声招呼道。

“谢……谢二长老。”

莫皖烟这才放下心来,在陆宴清的带领下坐在了连傅涛的对面。

“宴清,你点菜了吗?”连傅涛出声问道。

“我已经点过而来师傅,但今晚徒儿就不陪您吃了,我们把饭菜带回去吃,还有一个丫鬟在住处等我们吃饭呢;我听小二提到了您,所以便特意前来给您打声招呼。”

陆宴清的话让连傅涛甚是满意,笑着出声夸赞道:“你这小子倒是有心。”

“师傅过奖了。”

……

第六十三章 送礼 “师傅,徒儿前来还有事与您商议。”

“哦,何事?”连傅涛好奇问道。

“师傅,您打算何时带着徒儿修武啊?”

自从拜师之后,连傅涛对修武一事只字未提,这让陆宴清不禁有些着急。

虽说现如今陆宴清有了渝溪书院做靠山,但这些毕竟都是外力,只有使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一点陆宴清是心知肚明的。

连傅涛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怎么,等着急了?”

这连傅涛为人豁达,陆宴清也并未隐瞒,挠了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道:“是有那么一点。”

“并非是我不愿带你修武,只是我那套修武之法其中有着极大缺陷,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为之丧命,所以我想参考着《萧晋儒武双修心得》整改一番,然后在带你修武。”

“原来如此,多谢师傅好意。”

陆宴清朝着连傅涛恭敬的拱手作揖,没想到连傅涛竟是为了自己考虑,这让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暖,拜在连傅涛门下果然是明智之举。

“你我乃是师徒,何必如此见外。”

虽然连傅涛嘴上如此这般无所谓的说着,但心中却很是高兴,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早已出卖了连傅涛。

“那我回去之后便联络宋儒师一番吧,想来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已在渝溪书院执教。”

“嗯,尽快吧。”连傅涛微微颔首。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二长老,您的饭菜来喽。”

闻言,连傅涛应道:“进来便是。”

得到连傅涛的允许后,小二便推门而入,当看到陆宴清也在此处时出声提醒道:“陆执教原来您在这啊,您要的饭菜也已经做好了,您一会直接到下面拿便是。”

“好。”陆宴清点了点头出声应道。

等小二把饭菜摆在桌上离开包房后,陆宴清两人也起身告辞。

“师傅,既然无事那徒弟就先回去了。”

“等等。”连傅涛突然出声挽留。

“哦?怎么了师傅?”陆宴清疑惑问道。

只见连傅涛双手一摊,两个小巧的木盒突然在连傅涛的手掌中显现。

“你拜我为师,我本应送你一件拜师礼;但当时太过突然,我对你也并不了解,所以并不知道送你何物为好,今日便补上吧。”

闻言,陆宴清不禁眼前一亮,赶忙朝着跪谢道:“多谢师傅!”

“行了,赶紧收下吧。”

陆宴清没再多愣,赶忙起身欲要接下连傅涛手中的两个盒子。

可就在这时,连傅涛突然将其中一个盒子缩了回去,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怎么了师傅?”

连傅涛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这不是给你的。”

“哈?”陆宴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

“榆木脑袋。”连傅涛嗔瞪了陆宴清一眼,随后起身将盒子递到了莫皖烟的面前,“这是给你的。”

“哈?给我的?”莫皖烟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二……二长老您这是何意?”

连傅涛和煦一笑,出声解释道:“既然你已与宴清私定终身那便是我的徒媳,我身为宴清的师傅自然要送你一份见面礼。”

“这……这不太好吧。”

得到连傅涛认可的莫皖烟心中怦怦直跳,毕竟她与连傅涛之前还闹过不愉快,连傅涛能不翻旧账莫皖烟就已经十分感激了,哪还奢望连傅涛送自己见面礼。

连傅涛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便瞥了一眼一旁的陆宴清。

陆宴清与之对视后顿时会意,随即将连傅涛递给莫皖烟的盒子接下,猝不及防的塞在了莫皖烟的怀中。

“皖烟,师傅的一片心意你怎可辜负,还不赶紧谢谢师傅?”

闻言,莫皖烟很是羞涩的朝着连傅涛微微欠身道谢:“多谢师傅,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师傅能既往不咎。”

“之前的事我都忘了休要再提,日后你可要对宴清多多费心。”

“我会的!”

莫皖烟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师傅,这银戒应该是件灵器吧?”

陆宴清从盒子中拿出了那枚刻着复杂铭文的银戒,朝着连傅涛出声询问道。

连傅涛闻言微微颔首,“没错,这银戒确实是件灵器,用意念驱使后可用来储物。”

“储物灵器?倒是实用。”陆宴清满心欢喜的将银戒带在了食指上,没想到竟意外的合适。

“皖烟,你还不赶紧打开看看师傅送你的是何物?”陆宴清出声提醒道,以便让连傅涛解释一下这礼物的用途。

莫皖烟微微颔首,随后打开了盒子,只见其中摆放着一个精美的手镯。

这手镯由金子打造而成,其上镶嵌着一刻紫色宝石,可谓是及其精美。

“师傅,您偏心的有些明显啊!”

陆宴清目瞪口呆的看着盒中的手镯,自己的银戒与之相比根本不足一提。

“不要你可以给我。”

“要要要。”

陆宴清一脸谄笑,赶忙把手背到身后,生怕银戒被连傅涛夺走似的,莫皖烟见状在一旁捂嘴偷笑。

“师傅,这镯子有何用?”陆宴清出声询问。

连傅涛应道:“这镯子可以长时间改变佩戴者的容貌,皖烟这样貌太过引人注目,还是低调些为好。”

“原来如此,师傅您这礼物真是用心了。”

莫皖烟的相貌可谓是有着倾城之姿,稍加掩饰确实是明智之举,否则容易徒增烦恼,红颜祸水可并非一句空话。

而莫皖烟也在为自己的容貌而感到烦恼,被其他男人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让她很是厌恶,同时还容易给陆宴清招惹麻烦,有了这手镯这些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何来用心一说,只是这手镯恰巧适合皖烟罢了,你这小子还不将手镯给皖烟带上?怎么那么迟钝呢?”

连傅涛皱着眉头很是嫌弃的说道,陆宴清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赶忙遵从连傅涛的意思将手镯呆在而来莫皖烟的手腕上,这让莫皖烟脸上的红霞更甚。

“你只需在驱动手镯时想象出一个人的样子,便可改变容貌了。”

连傅涛将这手镯的用法告知了莫皖烟,莫皖烟闻言随即驱动了手镯,容貌瞬间变成了李思思的模样……

第六十四章 动静太大 辞别连傅涛后,陆宴清便与莫皖烟拿上饭菜离开了膳房,径直朝着居所折返而去。

路上,看着盯着李思思容貌的莫皖烟,陆宴清略有些不适用,与莫皖烟说话时都有些拘谨。

莫皖烟察觉到了陆宴清的异样,于是便恢复了原貌很是亲昵的揽住了陆宴清的胳膊。

夜幕降临,天色黝黑。

凑近看了看已经恢复原貌的莫皖烟,陆宴清这才放松了下来。

“皖烟,以后出门就委屈你改变一下样貌了。”

明明有着倾国倾城的相貌,却只顶着别人的脸在学院里走动,为了照顾莫皖烟的情绪,陆宴清轻声宽慰道。

“陆郎,你说这话我可就不高兴了。”莫皖烟瘪了瘪嘴,朝着陆宴清嗔怪道:“能让容貌仅供陆郎一人欣赏,且不用忍受其他人那异样的目光,这对我而言可谓是求之不得,何来的委屈可言?”

莫皖烟的这番话让陆宴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莫皖烟竟是这番想法。

“皖烟,你当真那么想?”

“那是当然!”莫皖烟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陆宴清心中一暖,一把搂住了莫皖烟柔嫩的腰肢,这让莫皖烟羞涩不已。

“陆郎,当庭广众之下怎可如此,赶紧放开我。”

莫皖烟娇声反抗道,可陆宴清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反倒是露出了一脸坏笑。

“没事,夜色这般深沉,别人看不见的。”

“那也不行,真是羞死人了,赶紧放开我。”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小院,陆宴清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手,惨遭莫皖烟一个白眼。

听到庭院里的动静,已经把床铺收拾妥当的李思思便从侧房里走了出来。

陆宴清将饭菜摆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三人围着石桌坐下开始吃晚饭。

渝溪书院的伙食倒还不错,但相较于酒楼而言却少了一些滋味。

“小思,你会做饭吗?”陆宴清出声询问。

“当然会了!”李思思点头应道:“在来永安县前,小姐的餐食可都是由我准备的,其味道可不必饭馆的差。”

“真的假的?”陆宴清有些不信。

一旁的莫皖烟适时接话道:“确实如此,小思的饭菜做的确实不赖,好久未吃我都有些馋了呢。”

得到自家小姐夸奖的李思思得意一笑,“既然小姐馋了,那明天我去膳房给小姐抄几个菜如何?”

这事莫皖烟做不了主,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陆宴清。

看着莫皖烟那征求的目光,陆宴清莞尔一笑出声道:“这种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必问我,你好歹也是个女主人啊。”

“多谢陆郎。”莫皖烟露出一脸欣喜之色,“女主人”这三个字真让她有些为之纵容。

像莫皖烟这种青楼出身的风尘女子,即使被赎出青楼也是会被当做小妾对待,莫皖烟也是一直把自己摆放在小妾的位置上。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陆宴清竟把自己当做女主人对待,这让莫皖烟更加明了了陆宴清对自己的心意。

身为一个单薄女子,能被深爱之人所爱,这对她而言也是莫大的幸运。

“说谢可就见外了,赶快自罚一杯。”

说着,陆宴清便提起酒壶满上了莫皖烟的酒盅。

莫皖烟见状直接拿起酒盅一饮而尽,殊不知这却正中了陆宴清的下怀。

吃过饭后,天色已然不早。

简单洗漱了一番后,陆宴清便扶着微醉的莫皖烟回到了卧房,而李思思也回到自己的侧房休息。

正所谓:久未逢甘露。

陆宴清与莫皖烟阔别多日,自然要好好交流一番。

微醉的莫皖烟相较平日可谓是更加的风情万种,那副躺娇声嘤咛任人摆布的模样让陆宴清欲罢不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依偎在一起微微喘着粗气,此时的莫皖烟醉意早已消散。

“陆郎,明天你可有什么打算?”

一时半会两人也睡不着,于是莫皖烟便出声闲聊道。

“明天?”陆宴清思索了一番应道:“明天辛苦娘子帮我誊写西游记如何?”

这声“娘子”可谓是叫到了莫皖烟的心眼了,莫皖烟不禁娇羞的把脸埋在了陆宴清的胸口。

“哼,就知道甜言蜜语。”

“我这可不是甜言蜜语。”陆宴清突然面露严肃之色,“等把欠的钱还清,在攒上一些积蓄,我定会把你娶进家门。”

“真的吗?”

“这是自然!”

“那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一天呢?”

“相信我,那天不会太远的。”

……

第二天一早,巳时一刻。

陆宴清很是舒爽的从睡梦中醒来,一旁的莫皖烟还在酣睡。

看着莫皖烟的迷人的睡颜,陆宴清忍不住在莫皖烟的樱唇小啄了一下,然后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以免打扰到莫皖烟休息。

出了门,只见小院里空无一人,侧房里的李思思也并无动静。

本想支使李思思去买早饭的陆宴清只能无奈作罢,虽说陆宴清与李思思是主仆关系,但陆宴清并不想以强硬的态度去命令她去做一些事情,更想和她处成朋友。

出了门,陆宴清闲庭信步的朝着膳房走去。

沐浴在初生的夕阳下,陆宴清不禁哼起了歌,这让陆宴清又生出了一个鬼点子,不知魂穿之前的那些流行歌在这个世道有何反响,倒是可以大胆尝试一番。

等陆宴清买完早饭返回小院,李思思与莫皖烟已经起床了,两人正在院中洗漱。

见陆宴清提着早饭走进小院,李思思赶忙迎了上来,一脸惭愧道:“老爷实在抱歉,昨夜睡的晚,早上没能起来,以后这种事您交给我就好,无需亲自去操劳。”

说着,李思思便从陆宴清的手中接过了饭盒,低着头站在陆宴清的面前,像是在等陆宴清的责备。

“你为何睡那么晚?”陆宴清好奇询问。

李思思闻言面露难色,“因……因为您与小姐晚上弄出的动静太大,我……我实在睡不着。”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老脸一红,而远处的莫皖烟则羞涩的低下头去抿嘴偷笑。

“咳咳,原来如此,此事不怪你,把早饭摆在桌子上准备吃饭吧。”

陆宴清干咳了两声化解了自己的尴尬,连忙撇开话题,看来以后要注意一些了……

第六十五章 议论纷纷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与莫皖烟编撰起《西游记》来,李思思在一旁打个下手。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这般度过的,虽在外人看来很是枯燥乏味,但陆宴清三人却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看着手中足有厚厚一沓的原稿,陆宴清不禁面露喜色,对这窗外的夕阳舒展了一下筋骨。

经过这两天的努力,《西游记》已被编撰到了第四十七回,还有一半就大功告成了。

这多亏了莫皖烟的协助和陆宴清事先所写的大纲,否则不可能编撰的那么快。

当然,这其中也有李思思出的一份力,她虽然在编撰《西游记》上帮不了什么忙,但却悉心照料了陆宴清两人的起居餐食,免去了陆宴清两人不少的麻烦,使之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编撰之中,这才有了这般进展。

余下的部分,陆宴清打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利用闲暇时间继续编撰。

陆宴清每天只有一个半时辰的课程,闲暇时间还是蛮多的。

眼看天色将晚,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陆宴清灵机一动,突然萌生了一个主意,准备把已经编撰到一半的《西游记》拿给连傅涛指教一番,倘若这《西游记》能在连傅涛那里大受赞赏,那陆宴清也就不用担心《西游记》的销路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便带着莫皖烟出了门,留下了几辆银子让李思思收拾完家里后自己去膳房吃饭。

这个时间点正是连傅涛会到膳房二楼用餐之时,大概率能碰到他。

因为明日就要开学的缘故,所以已经有不少学子提前返回了书院,远没有了昨日的冷清。

陆宴清与莫皖烟携手走在路上,引得众人面面相觑。

虽说陆宴清在学院中的人气很高,但通常时候学子们都会向陆宴清头来崇敬的目光,亦或者直接与陆宴清打招呼。

可今天的学子们却一反常态,不光看向陆宴清的眼神变了,而且也没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了,这让陆宴清眉头一皱不禁心生疑惑。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了陆宴清的眼帘。

陆宴清定睛一看,只见那个身着紫色锦缎罗裙的女孩正是自己的学生。

这女孩名叫楚灵瑶,长着一张白皙的鹅蛋脸,五官精致且略显俏皮,是一个很讨人喜的小姑娘,也是陆宴清为数不多记住的学生之一。

在课堂上,楚灵瑶回答问题积极主动,诗文的功底也远超同龄之人,是学子中为数不多的可造之才。

“灵瑶过来一下。”

陆宴清停下脚步朝着楚灵瑶出声招呼道。

正在与同伴窃窃私语的楚灵瑶闻言不禁微微一愣,随即面露为难之色。

她与同伴正是在讨论陆宴清的事,所以被陆宴清突然点名的楚灵瑶难免会有些心虚。

但在陆宴清再三的招呼下,楚灵瑶只好扭捏的来到了陆宴清的身边,朝着陆宴清低头问候道:“陆执教好。”

陆宴清微微颔首,然后故作严肃的出声询问:“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啊?”

“没……没什么,只是一些回家时发生的琐事罢了。”

楚灵瑶语气略显磕巴的回应道,但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是吗?正所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身为一个读书人,说谎可是不对的。”

这小丫头刚刚在与同伴窃窃私语时一直偷瞄着陆宴清两人,陆宴清自然把这一幕尽收眼底,这小丫头明显是在讨论自己的事。

面对陆宴清的再次询问,楚灵瑶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楚灵瑶的年纪还小,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心智还远远不够成熟,更何况是整日在渝溪书院读圣贤书的小姑娘,缺少了社会的历练还是不足以成才的。

“陆……陆执教,他们说您三天前带来了一个及其美艳的女子,而您身旁的这位姐姐却……”

闻言,陆宴清与莫皖烟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竟是在八卦这种事情,果真是人红是非多啊。

陆宴清沉吟了半响,编造了一个理由出声糊弄道:“之前那女子是我的未婚妻,那晚过后便回老家去了,而这位则是我的妹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未婚妻?莫皖烟不禁俏脸一红。

虽说陆宴清在之前便以表明了心意,但每当听到时心中还是会忍不住小鹿乱撞,恐怕只有当陆宴清正是向自己提亲,莫皖烟这情况才会有所好转吧。

“原来如此,多谢陆执教解惑;背后议论陆执教是我不对,还请陆执教责罚。”

说着,楚灵瑶便一脸愧疚的底下了头。

看着楚灵瑶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旁的莫皖烟揽住了陆宴清的胳膊暗暗用力,示意陆宴清不要对楚灵瑶进行责罚。

陆宴清对这一旁的莫皖烟苦笑了一声,毫不避讳的说道:“小妹,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严厉的人吗?她又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我又怎可能责罚她呢?”

莫皖烟被陆宴清说的面色一红,随即嗔瞪了陆宴清一眼朝着楚灵瑶轻声道:“灵瑶是吧,宴清……哥他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直接离去便是。”

莫皖烟一时还适应不了陆宴清妹妹这个身份,差点就说漏了嘴,好在反应快才圆了过来。

闻言,楚灵瑶一脸欣喜的抬起头来,看向莫皖烟的目光中满是感激之色,“多谢大姐姐,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陆皖烟。”莫皖烟笑应道,既然是陆宴清的妹妹,自然要与陆宴清同姓。

“陆皖烟?好美的名字,以后我能叫你皖烟姐姐吗?”

“可以。”

最终,在得到陆宴清的亲口原谅后,楚灵瑶这才放心离开。

虽说陆宴清平时待人很是亲和,且并无训人的先例;但楚灵瑶这批学生都被前任执教给训怕了,所以对于执教可谓是怕到了骨子里,这倒也省了陆宴清不少功夫。

来到膳房,两人直奔二楼最里面的包房而去。

轻轻扣响房门,里面随即传来了连傅涛的声音,陆宴清闻声推门而入,只见除了连傅涛外姜阳朔也在场。

当看到来者乃是陆宴清,姜阳朔很是亲和的朝着陆宴清点头示意,但随即却又对素未蒙面的莫皖烟面露疑惑之色,显然他还并不知道莫皖烟易容一事。

……

第六十六章 改观 “宴清,这位是?”

姜阳朔朝着陆宴清好奇询问道。

还没等陆宴清开口,莫皖烟便主动恢复了原貌,朝着姜阳朔与连傅涛微微欠身道:“小女拜见连师傅、姜院长。”

虽说莫皖烟与姜阳朔在之前只有一面之缘,但莫皖烟对姜阳朔的印象还是很不错。

“原来是你这女娃啊,我还以为是陆小子移情别恋了呢,快来坐快来坐。”

姜阳朔见状露出了然之色,朝着一旁的陆宴清打趣到,还不忘热情的招呼两人坐下。

陆宴清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在恭声拜谢了姜阳朔后,便带着莫皖烟坐了下来。

“傅涛,没想到你竟把那镯子赠给了这丫头,当真是舍得啊。”

姜阳朔捋了捋山羊胡略显感慨的说道。

闻言,连傅涛的神色微微动容,但瞬间便恢复了神色,“那镯子虽好,但在我手中已无用处,这有什么不舍得的。”

“唉,你舍得就好。”

姜阳朔的话中略带深意,可能是那镯子与连傅涛有些渊源。

但既然两人并未把话点名,显然是不想就此事多说什么,陆宴清与莫皖烟也很是识趣的没有多问。

“师傅,你帮我看看这话本写的如何?”

说着,陆宴清便从储物银戒中将《西游记》的原稿拿出,递给了对面的连傅涛。

连傅涛一听是话本,不禁眉头微皱迟疑了一瞬。

身为当世儒圣,连傅涛向来是对话本这种庸俗之物嗤之以鼻的,但转念一想这乃是自己徒弟所做,说不定其中有何玄妙之处。

于是在回过神来后,连傅涛还是伸手将陆宴清递来的话本接过,细细端详了起来。

“西游记?这话本讲的是什么故事?页数怎么如此之多?”

看着手中厚厚一沓手稿,连傅涛不禁好奇问道。

话本,说话艺人说唱故事所用的底本。

一般的话本也就十几页之多,那么厚的话本连傅涛还是第一次见。

“这话本讲的是:师徒四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故事;这九九八十一难可被划分为八十一回,所以我称这话本为章回体话本。”

陆宴清耐心解释道。

“章回体话本,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陆小子你便是这章回体话本的创始人啊。”

一旁的姜阳朔对陆宴清所写的话本很是感兴趣,毕竟陆宴清的才学摆在那里,即使是写话本想来其中也定有过人之处。

连傅涛认真端详了数页,陆宴清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半响后,连傅涛抬起头来,直视陆宴清严肃道:

“为师不得不承认你这话本所讲述的内容足够新颖,且让人有继续读下去的欲望,其中确实有可取之处,远非寻常话本所能比拟。”

“但是身为你的师傅,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将才学用在诗文之上,这话本在怎么说都只是供人消遣之物,无法教化天下之人啊。“

连傅涛做事比较老派、固执,陆宴清的《西游记》能够得到连傅涛认可已经实属不易了。

“师傅,您说的道理徒儿都懂,但当今世道能读书识字之人并不占多数,圣贤之书也并非是谁都能读懂的;所有我便想将圣贤之意通过话本体现在书中,通过说书之人去教化那些目不识丁之人,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教化之法。”

陆宴清思路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想,这让在场之人皆为之一愣。

半响后,姜阳朔率先回过神来,朝着陆宴清竖起了大拇指,“陆小子,你真是让我们自愧不如啊。”

“宴清,是为师目光短浅了,这确实是一次不错的尝试。”

连傅涛也不得不服,陆宴清的一番话简直让他如梦初醒。

儒,主教化。

但世人生而不等,想要让世间人人都受儒之教化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直以来都是儒家的宏愿,真正想去解决此事之人却寥寥无几。

虽说陆宴清这方法也不能使人人都受儒教化,但相较于什么都不去做而言已经好上太多了。

说书在民间只是供消遣之用,所以其中的内容大多低劣不堪,倘若能把儒圣之意融入话本之中,确是能在潜移默化中对众人有着一定的教化之用。

“师傅、姜院长,二位过誉了。”

陆宴清拱手自谦,能同时得到两位当世儒圣的认可,陆宴清心中还是很高兴,看来他的理念在这个世道还是能行得通的。

“这话本暂且先放在我这,等我通读一遍后在交还与你。”

“还请师傅劳心帮忙指正一二。”

“嗯,包在我身上。”

目的达成,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

有了连傅涛的指正,这本《西游记》定能更上一层楼,真是省了陆宴清不少功夫。

不多时,四人的饭菜便被小二端了上来。

饭中,姜阳朔突然开口道:“后天萨夷国狄卢书院的学子会来我们书院朝拜交流,我已经收到那边来的消息了。”

姜阳朔这话说的不知所然,陆宴清与莫皖烟闻言皆面露疑惑之色,而连傅涛则为之一震。

“难道是霍格老贼?”连傅涛沉声猜测。

姜阳朔微微颔首,“大概率便是如此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又岂会安什么好心,明日我会找监正测算一番。”

“师傅、姜院长,您二老在说些什么啊?”陆宴清忍不住疑惑发问道。

姜阳朔与连傅涛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由姜阳朔解释道:“陆小子,在这世间儒家的气运及其有限,最多只能同时存世五位儒圣,一旦有新的儒圣诞生那就势必有儒圣消亡……”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说萨夷国的学子极有可能对我不利?”

陆宴清了然过后不禁神情一肃。

“嗯,我们正是在顾虑此事。”连傅涛微微颔首。

“那……那为何不直接拒绝他们到访?”

陆宴清有些心急,没想到这都能被别人盯上。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姜阳朔出声解释:“渝溪书院乃是天下学子的圣地,他们虽为蛮夷之人,但也是儒家学子,凡儒家学子皆有来渝溪书院朝拜的资格,我们不能坏了儒家千百年来的规矩啊,否则儒家又怎能立足于世间?”

……

第六十七章 如何是好 明知对方来者不善却无法阻拦,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紧皱。

“那该如何是好?”陆宴清出声询问。

连傅涛闻言捋了捋山羊胡,面色凝重道:“那几日你尽量低调行事,少在他们面前抛头露面,我会在暗中护你周全。”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若有连傅涛在暗中保护,那些萨夷人想要刺杀自己可并非易事,要知道连傅涛可是七品巅峰武修,一拳之威足以撼天震地,保护陆宴清根本不在话下。

见陆宴清的神情松懈了下来,一旁的姜阳朔自然猜出了陆宴清的心中所想,于是出声提醒道:“陆小子,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萨夷之人擅长诅咒之术,能杀人于无形之中,非武力所能防范,你自己可要多多小心。”

“哈?”陆宴清刚刚松下的心弦瞬间又紧绷了起来,连傅涛略显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武修终归只是蛮力,对付这种无形之物可谓是有力使不出,这种感觉让连傅涛很是憋屈。

“诅咒虽能杀人于无形但其限制繁多,只要不被直接接触诅咒就无法施展,所以到时你只需多多注意即可,无需太过担忧。”

姜阳朔出声宽慰,陆宴清神色严肃的微微颔首,“多谢姜老提点,小子记住了。”

“嗯,吃饭吧,饭菜凉了有失口感。”

……

在回小院的路上,莫皖烟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显然是在为萨夷到访之事忧心。

陆宴清见状轻轻拍了拍莫皖烟的手背,和煦一笑道:“皖烟,姜老不都说了吗,只要不被直接接触就不可能被下咒,到时我躲着他们走不就得了,你无须太过担心。”

“可是,万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莫皖烟的心情陆宴清可以理解,但有些时候太过警惕反而会露出破绽,陆宴清只需按照姜阳朔与连傅涛两人提点的那般行事,想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没等莫皖烟把话说完,陆宴清便出声打断道:“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莫皖烟闻言下意识的捂住了樱唇,面露歉意之色。

“皖烟,你若是不放心,那便一直呆在我身边好了,明天陪我去学堂授课如何?”

为了让莫皖烟暂且放下此事,陆宴清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这……这有些不太好吧。”

莫皖烟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自己跟在陆宴清身边似乎有些太过累赘,而且陆宴清还要抽出时间照顾自己,所以莫皖烟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如今陆宴清竟主动提出了此事,这让莫皖烟还是有些心动的。

她明知自己帮不了陆宴清什么,但就是不想让陆宴清脱离自己的视线之外,别看莫皖烟的身形娇柔婀娜,但内心的占有欲却一点都不亚于陆宴清。

莫皖烟出身轻浮之所,心中自然极为缺少安全感,会对爱她的陆宴清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并不为奇,陆宴清对此也可谓是求之不得。

“害,这有什么不好的?院规里可没说不让带家属去学堂听课,院规没说那岂不是默许之事?”

“那……那以后我可就跟着你了?”

“没问题!”

……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与莫皖烟双双醒来。

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正巧碰到李思思提着饭盒回来。

自从那晚之后,陆宴清两人便没再折腾,以免打扰到李思思休息。

但如此下去并非解决之法,说不定哪天干柴烈火就燃了起来,所以陆宴清打算朝庄翰墨求一张能隔绝声音的符箓。

只不过这两日庄翰墨并不在书院之中,所以只能等今日遇到在求。

简单洗漱了一番吃完早饭,陆宴清与莫皖烟便再次投身到了《西游记》的编写之中。

时间来到了晌午,午饭早已被李思思备好,放下笔洗洗手便可以直接开饭了,这种被服侍的感觉倒还不错。

吃过饭,时间来到了午后。

此时烈日当空,本想继续编写《西游记》的两人都感觉到了乏意,于是便在床榻上相拥睡去。

天气虽然很热,但陆宴清身为儒圣,自然能用儒术解决此事。

在儒术的影响下,房间里的气温很是适宜,窗外那闷热的夏风吹到屋内竟变成了凉爽的春分,这让两人睡的很是舒服。

一觉醒来已是未时二刻,在过两刻钟陆宴清就要到黄字院执教去了。

这住处离黄字院并不是很远,也就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所以陆宴清并不着急。

在上课之前,还是有必要简单备一下课的,这些学子都有着一定的基础,想要糊弄可并非易事。

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陆宴清便把课备好了,随后陆宴清便与莫皖烟一同朝着黄字院走去,而李思思则留在了家里。

来到黄字院步入学堂,学子们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陆宴清与莫皖烟两人投来,这让莫皖烟有些拘谨。

“陆执教,你怎么把皖烟姐姐带过来了?”楚灵瑶见状起身好奇问道。

“我这小妹想来听我上课,所以我便把她带来了。”陆宴清出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皖烟姐姐来做我旁边吧。”

昨天莫皖烟可是给楚灵瑶留足了好感,所以楚灵瑶才对莫皖烟这般热情。

莫皖烟闻言微微摆了摆手,“我还是到后面坐吧,以免影响你们听课。”

说着,莫皖烟便径直朝着最后一排的空座走去,楚灵瑶见状也不在坚持。

时间来到了未时四刻,也就是下午的两点,陆宴清正式开始上课。

今天,陆宴清给学子们带来了一首杜甫的《登高》。

陆宴清将诗吟诵而出,学子们提笔记在纸上,以便后续的赏析。

“这第一句动静结合,渲染悲凉萧瑟之氛围……”

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陆宴清才将这首《登高》细致入微的讲解了一遍,在场的学子无不对陆宴清拍手叫好。

“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在回顾一遍这首《登高》的意境,倘若你们有写的诗词可以拿上来让我看看,我会帮你们进行指正。”

这就是陆宴清上课的模式,学、温、用三者结合。

虽说这些学子的阅历有限,不太能写出有着浓重抒情色彩的诗句,但他们却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在描写景物之时有着独到的理解,这让陆宴清颇为欣赏。

不觉间已到了散学之时,学子们起身恭送,陆宴清回之以礼,随后便带着莫皖烟离开了学堂。

可两人才刚走处黄字院,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呼喊声,“陆执教请留步!”

……

第六十八章 萨夷前来 陆宴清与莫皖烟两人闻言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正朝着两人小跑而来。

这小姑娘穿着一身荷色罗裙,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给人一种恬静之感。

“所为何事?”陆宴清出声询问。

小姑娘名叫孟雨舒,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学习却很是刻苦,每次呈上来的诗作都能让陆宴清眼前一亮,其诗才远超同龄之人,与楚梦瑶可谓是旗鼓相当。

“陆执教,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共潮生,这诗句可是你在永安县云霓楼所作?”

孟雨舒表明来意,那清澈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陆宴清的神情。

此话一出,陆宴清与莫皖烟皆是一愣,没想到这孟雨舒竟来询问这事。

虽说孟雨舒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但此事陆宴清可从未在渝溪书院里声张过,这让陆宴清不禁暗生警惕。

“你调查我?”

陆宴清神色一肃,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可孟雨舒却对此丝毫不惧,只是淡然致歉道:“陆执教请别误会,您在云霓楼所作的那些诗已经流传甚广,我家中长辈想知这些诗出自何人之手,于是便派人调查了一番,这才查到了您的身上。”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微微松了口气,是他多虑了。

“陆执教,下次休沐不知您可有空到我家中做客,我家长辈仰慕您的诗才想要与您探讨一番。”

孟雨舒朝着陆宴清发出邀请,她可没忘了琼兮姐姐临走前派给自己的任务。

闻言,陆宴清沉思了片刻,然后出声回应:“此事等休沐的前一天再说吧,我也不知到时是否有空。”

既然孟雨舒的长辈能派人去寻自己的踪迹,想来家中定是有些实力,陆宴清自然不会轻易去得罪,只得使出缓兵之计;

到时在借有事之由拒绝孟雨舒的邀请,不容易惹得孟雨舒长辈的反感。

陆宴清虽是当世儒圣,但却没什么自保的手段,还是尽量别得罪人为妙。

“好,那到时我再来询问执教,学生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看着孟雨舒离去的身影,莫皖烟笑说道:“陆郎,看来你已声明远播,往后这种事可能会时常发生。”

陆宴清闻言不禁一阵苦笑,“倘若可以,还是不要发生的好啊。”

……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陆宴清在内务房买来的床铺到了,李思思终于不用打地铺了。

与此同时,陆宴清还找到了渝溪书院附近村落的匠人,让他们帮自己支起了两个土灶。

渝溪书院的饭菜虽然便宜,但肯定不如自己做饭省钱;现如今陆宴清可背负着巨额债务,还是节省一些较好。

更何况李思思做出的饭菜要比膳房的饭菜好吃的多,吃了李思思做出的饭菜后哪还吃得下去膳房的饭菜。

当然,相较于陆宴清魂穿前的美味佳肴相比,李思思做出的饭菜还是要略逊一筹的,毕竟在这个世道所能使用的调味料并不多,能做出可口的饭菜就已经十分不易了。

所以陆宴清打算将自己所熟知的几道菜传授给李思思,就当给自己改善伙食了。

两天后的下午,眼看就要散学了,只见一道身影突然步入学堂。

陆宴清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庄翰墨。

见庄翰墨前来,学子们纷纷朝着庄翰墨问好道:“三长老好!”

庄翰墨朝着众学子微微颔首,随即沉声开口道:“散学吧。”

此话一出,学子们顿时欢呼雀跃,匆忙收拾好了书本纸张后便离开的学堂,而坐在学堂之上的陆宴清则一脸懵逼。

“发生什么事了?”

学子们走后,陆宴清朝着庄翰墨出声询问道,莫皖烟也来到了陆宴清的身旁。

庄翰墨神情凝重,出声解释道:“萨夷之人已经来到山脚下了,今日你便早些回住处休息吧。”

闻言,陆宴清这才想起萨夷一事,心弦顿时紧绷。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陆宴清欲要带着一旁的莫皖烟离开此处,可却被庄翰墨突然拦了下来。

“等等,这两张符箓你拿着。”庄翰墨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符箓递给了陆宴清,随即出声解释道:

“这张符箓可以用来隔绝屋外的声音,只需贴在房梁之上即可生效;而这张符箓可用护你周全,一定要贴身带好。”

“多谢庄长老。”

陆宴清身后接过符箓,直接存进了储物银戒之中。

见状,庄翰墨出声提醒道:“符箓在储物空间内是无法发挥效用的,切记。”

闻言,陆宴清赶忙将那符箓取出放进了袖袋之中,没想到这符箓竟还有这样的限制。

告别庄翰墨后,陆宴清与莫皖烟快步朝着小院走去,而蛮夷一众此时已经来到了渝溪书院门前。

“因材施教?这是那位大儒提出的学说?”

看着牌坊上那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汪尼.坎图一脸震惊的朝着门旁的禁军询问道。

“这可是我们渝溪书院……”

正当禁军欲要自豪的告知这些外邦人“因材施教”的来处之时,却突然被一阵浑厚的声音打断。

“既有客人前来,为何不及时通报啊?”

闻言,禁军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连傅涛与庄翰墨径直走来,禁军赶忙拱手作揖道:“参见二长老、三长老。”

今日有萨夷之人前来到访,禁军们自然也早已收到通知。

在萨夷之人尚未上山之前便有前方的探子到院中禀报了,二长老不可能不知道啊;倘若不知道,二长老又怎会与三长老一同到来,看来二长老这话中藏有深意啊。

萨夷这弹丸小国时常骚扰大褚边疆,可谓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褚人对于萨夷人完全可以用仇视形容。

听闻禁军对于连傅涛与庄翰墨的称呼,汪尼.坎图的瞳孔中伤过一抹精光,随即虚心假意的朝着两人拱手作揖道:

“原来是连儒圣与庄儒圣,在下汪尼.坎图久仰两位儒圣大名,不知姜老与董儒圣身在何处啊?”

看着汪尼.坎图那一脸谄媚的模样,连傅涛不禁心生厌恶,直接没好气的怒怼道:“哼,学术不精架子倒还不小,就你们这几个人还犯得着我们院长与大长老出来接待?”

连傅涛突然发难,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第六十九章 阳谋 “说什么呢?!”

跟在汪尼.坎图身后的几个青年男子朝着连傅涛喝问道,一副欲要大打出手的模样,但却被汪尼.坎图及时拦了下来。

看着这几个青年男子的举动,连傅涛不禁轻蔑一笑,“怎么,还想再渝溪书院门前造次?倘若不是念在儒祖的份上,我定会把你们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丢到山下去。”

说着,连傅涛直接轰出一记直拳,顿时一股强劲的拳风朝着汪尼.坎图一众席卷而去,吹得众人鬓丝凌乱、目不能睁,刚刚那些青年皆被连傅涛这一拳给镇住了,脸上满是诧异之色,已然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顶在最前方的汪尼.坎图并没有躲闪之意,因为连傅涛这一拳之中并无实质性的杀机,明显是用来威吓他们的,这明显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连长老何必动怒,这些萨夷都是来朝圣的,不懂规矩可以理解,莫要失了待客之道。”

庄墨韩在一旁朝着连傅涛劝说道,连傅涛冷哼了一声放下拳头不在说话。

虽然庄翰墨表现出一副和事老的模样,但其中的讥讽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

萨夷国所在之处被大褚人称为蛮荒之境,而萨夷国人也因此被称为蛮夷之人。

庄翰墨所说的不懂规矩,岂不就是在印证这一点吗?

汪尼.坎图身后的青年虽然很是气愤,但在连傅涛的威吓下不在敢多说什么。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倘若把这人给惹恼了,那一拳之威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而汪尼.坎图在闻言后眼中闪过了一抹阴狠之色,但转瞬便不见了踪影,随后竟朝着连傅涛两人低头哈腰道:“两位儒圣还请见谅,是我对这些学子们缺乏管教了。”

汪尼.坎图的态度让连傅涛与庄翰墨微微一愣,没想到汪尼.坎图竟会主动低头认错,这让两人有些没想到。

萨夷虽是弹丸小国,但却夹在赞蒙国与大褚之间,赞蒙国是典型的游牧民族,其实力与大褚可谓是不相上下。

好在中间有萨夷这个小国作为缓冲,否则双方早已打的不可开交了。

而萨夷国在历史渊源上实则就是赞蒙国的一个分支,他们的诅咒也是从赞蒙过的巫术演变而来,因而萨夷国与赞蒙国更为要好。

但要好归要好,萨夷可丝毫没有想要成为赞蒙附属小国的意思,因为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大褚与赞蒙定会大打出手,最先遭殃的定是他们萨夷,萨夷在这个问题上看的很是通透,所以才使得三国在这几十年间相安无事。

当然,小打小闹也是有的,但却上不了台面。

这些萨夷虽身处在大褚的土地上,但想要动他们还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这汪尼.坎图可是达囚木.霍格的弟子,稍有不慎就会上升到国家问题,所以汪尼.坎图完全没必要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如此之低。

连傅涛与庄翰墨两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看来汪尼.坎图此行定是为了陆宴清前来啊,那也就是说萨夷国儒圣达囚木.霍格此时应该已经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了才对。

两人的神情自然丝毫不差的落在了汪尼.坎图的眼中,汪尼.坎图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扯出了一抹笑意。

虽然被连傅涛两人给了个下马威,但汪尼.坎图对此却丝毫不以为意。

他们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的对策,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出那新晋儒圣之所在,然后加以铲除。

3

为了让渝溪书院主动露出马脚,所以汪尼.坎图便来了这一计阳谋。

从连傅涛与庄翰墨的神情来看,汪尼.坎图便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如此看来渝溪书院已经得知那新晋儒圣的消息了,而且那新晋儒圣很有可能就在这渝溪书院里!

连傅涛与庄翰墨也不傻,顿时便知晓了汪尼.坎图的意图。

但汪尼.坎图是打着朝拜的名义前来,直接将其赶走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只能选择正面接招了。

“哼,进来吧。”

既然汪尼.坎图选择了主动认错,连傅涛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以免失了渝溪书院的威信。

“多谢连儒圣、庄儒圣。”

在连傅涛两人的带领下,汪尼.坎图一众不如了渝溪书院内。

此时正值学子散学之时,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当看到一众蛮夷走来,学子们唯恐避之不及,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汪尼.坎图身后的那些学子自然很是恼火,但汪尼.坎图却显得怡然自得,只要能将那新晋儒圣铲除,这些羞辱定能连本带利的还给渝溪书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这些人的住处早已备好,是距离陆宴清最远的一座小院内。

既然汪尼.坎图已经表明了来意,那渝溪书院也要改变对敌策略。

一来是派人监视汪尼.坎图众人的一举一动,不要给他们可乘之机;二来是保护好陆宴清,不要让陆宴清暴露在汪尼.坎图面前。

好在陆宴清身为儒圣之事只有小部分人,否则想要在汪尼.坎图一众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可并非易事。

此时的陆宴清正在小院里教李思思做凉皮,而莫皖烟则在一旁围观。

现在天气炎热,陆宴清也没什么胃口,凉皮自然是消暑利器。

这凉气的制作十分简单,虽然废了些功夫但还是成功做了出来。

凉皮的制作方法是陆宴清在魂穿前在短视频上学的,因为当时掀起了一股全网制作凉皮的热潮,陆宴清便把凉气的制作方法记了下来。

可惜的是当今世道的调味料很少,味道相较魂穿前所吃到的凉皮稍有欠缺,但也算是比较可口了。

“哇,这凉皮好好吃哦。”

“是啊夫人,老爷可真是个天才!”

围在桌旁,两女迫不及待的品尝了起来。

莫皖烟还没将嘴中的凉皮咽下便迫不及待的出声夸赞道,而李思思也在一旁随之附和,还不忘拍陆宴清一计马屁。

陆宴清莞尔一笑,“好吃就行。”

喝着米酒,吃着凉皮,这生活不可为不惬意。

可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这让陆宴清不禁神情一肃……

第七十章 凉皮 “谁?”

陆宴清快步来到门前,朝着门外之人询问道。

随即只听连傅涛沉声道:“是我。”

闻言,陆宴清开门将连傅涛迎入院内。

“师傅,情况如何?”

陆宴清出声询问,语气略显不安。

连傅涛神情严肃道:“那些蛮夷确实是为你而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

莫皖烟在一旁心急如焚的询问道。

既然那些蛮夷欲要铲除陆宴清,定是在来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有着一定的可行性,这让莫皖烟很是担忧。

“事到如今只能随机应变了,只要不让那些蛮夷与宴清有所接触,他们就休想对宴清动手。”

连傅涛这话说的底气十足,莫皖烟闻言这才放心了几分。

“师傅,那些人中最有可能对我动手的是何人?”陆宴清好奇询问。

“当属带队前来的汪尼.坎图了。”连傅涛想都没想便出声应道。

“那是个什么人?”

“汪尼.坎图乃是达囚木.霍格的亲传弟子,同时在诅咒之术上也有着颇深的造诣。”

连傅涛耐心解释道。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将汪尼.坎图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

“这汪尼.坎图是我们重点的监视对象,除他之外那些蛮夷学子你也要多加防备,我们会尽量避免你与他们碰面的。”

“放心吧师傅,我会多加小心的。”

就在这时,连傅涛突然皱着鼻子嗅了嗅,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石桌上的凉皮,不禁咽了咽口水。

见状,陆宴清赶忙出声询问道:“师傅,您吃过晚饭没有?”

连傅涛摇了摇头,“刚把那些蛮夷安置好我便过来了,还未得空去吃。”

“既然如此,师傅您就留下来一起吃点吧。”

面对陆宴清的邀请,连傅涛还是很想要留下吃点的,但那盘子里的菜明显不够四人吃的,若是自己留下来可能会让自己这徒弟有些难堪,于是连傅涛便出声拒绝道:

“算了,我还是到膳房吃吧。”

陆宴清似乎猜到了连傅涛的心中所想,赶忙说道:“师傅您还是在我这吃吧,那可是我新发明的凉皮,保证让您赞不绝口,而且还有不少呢,绝对够吃!”

“你发明的?”

连傅涛略有些不信,面露狐疑之色。

一旁的莫皖烟出言作证,“那凉皮确实是宴清发明的,可谓是酸辣爽口、清凉开胃,师傅您就留下来吃点吧。”

面对两人的盛情挽留,连傅涛微微颔首,“好,那我便留下吃些吧。”

“小思去给师傅添置一副碗筷。”

“好嘞老爷。”

随后,陆宴清将连傅涛引到了石桌旁坐下,李思思将新拿来的碗筷整齐摆在了连傅涛的面前。

看着沾满辣酱红油的凉皮,已经飘散在周围的那股醋酸味,连傅涛不禁暗咽口水,这凉皮从卖相上看就很是诱人啊。

“师傅您先动筷。”

陆宴清朝着连傅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连傅涛闻言也没客气,直接夹起凉皮送入了嘴中。

“师傅,您觉得这凉皮的味道如何?”

见连傅涛的神情颇为淡然,陆宴清以为是自己这凉皮不合陆宴清的胃口,语气略显忐忑的出声询问道。

连傅涛将口中的凉皮咽入腹中,这才微微颔首道:“嗯,这凉皮甚是好吃,没想到宴清你竟还有几分厨艺。”

“师傅,您当真觉得好吃吗?为何你的神色如此淡然?倘若这凉皮不和您胃口你可要告诉弟子,这小思的厨艺十分了得,不行就让她给您置办两个饭菜。”

闻言,连傅涛爽朗一笑,陆宴清的话让连傅涛颇为欣慰。

“宴清啊,吃食于我而言只是补充体力之物,吃到好吃的饭菜固然可喜,但还不至于让我为之动容。”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师傅您不爱吃呢。”

“没有的事。”

之后,几人便围坐在桌旁,一边吃凉皮一边畅谈。

席间,陆宴清还特意询问了《西游记》的事,赢得了连傅涛的高度赞扬,只需修改一下细节之处极有可能便是绝世佳作。

而且连傅涛还不忘催促陆宴清尽快将《西游记》的余下部分写出来,出书一事连傅涛会帮陆宴清安排妥当的。

吃过凉皮后,连傅涛便起身告辞,看他那匆匆离去的脚步,看来还有要事处理。

“老爷,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我去城里卖凉皮吧?这凉皮如此好吃,肯定好卖。”

正在刷完的李思思突然出声道,语气中满是笃定之色。

“咦,我怎么没想到呢?”

李思思的话点醒了陆宴清,倘若凉皮能卖得好,可比卖书要赚钱的多,且不用担心盗版一事。

深思熟虑了片刻后,陆宴清出言道:“小思,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褚京城中鱼龙混杂,你一人前去太过危险,不如在书院中贩卖,我也好照应一二。”

闻言,李思思直接撂下了手中正在刷洗的碗筷,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老爷,您这是同意小思去卖凉皮了吗?“

李思思刚刚这么说只是在开玩笑,毕竟自己身为丫鬟哪有抛开主家去做生意的道理,可没想到的是陆宴清竟然答应了,而且还给给她提出了建议。

“我虽然同意了,但家中的活计你可不能偷懒,我不需要你把生意做的有多少,只要能补贴家用即可。”

现如今《西游记》已经完成一半了,陆宴清自然没有中途放弃的理由,更何况自己的《西游记》还被连傅涛寄予厚望,陆宴清自然不能辜负,做生意的事之后在做商议也不迟,在此之前倒是可以让李思思带着凉皮打探一下市场行情。

“好的老爷,既然如此我可就着手准备了。”

“随你。”

话音刚落,李思思便欢呼雀跃的跑到了莫皖烟的身旁,喜极而泣道:“小姐,老爷竟然同意我去卖凉皮,老爷竟然同意我去卖凉皮啊!”

莫皖烟和煦一笑,伸手抹去了李思思脸上的泪珠,“嗯,我听到了,恭喜你了小思。”

不远处的陆宴清见状有些不解,于是好奇询问:“至于那么高兴吗?”

“小思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商人,赚很多很多的钱,陆郎实现了小思的愿望,她自然高兴了。”

莫皖烟出声解释道,她与李思思虽是主仆关系,但在私下里确是及其要好的姐妹,两人只见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对于李思思的愿望自然知晓。

陆宴清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

第七十一章 经商头脑 收拾好碗筷后,李思思便在灶台旁独自忙活了起来,而陆宴清与莫皖烟则回到了房内。

在睡下之前,陆宴清从储物银戒中拿出庄翰墨给自己的符箓,悬于房梁之上。

这符箓名为隔音符,可以把声音阻隔在屋内不至于传到外面去,但却并不影响外物的声音传入,不得不说这隔音符很是人性化。

这两天为了不影响李思思休息,陆宴清与莫皖烟并未轻举妄动,现如今有了这隔音符,两人情到深处自然要亲昵一番。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有些拘谨,生怕这隔音符不起效用。

为了消除顾虑,陆宴清冲着屋外大喊了几声,正在做凉皮的李思思并未受其影响,两人这才得以放开手脚。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很是舒爽的从睡梦中醒来,但他怀中的莫皖烟却一脸疲惫之意仍在酣睡。

陆宴清轻手轻脚起了床,穿好衣服后走出屋内,只见李思思竟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而一旁的盘子里则摆满了厚厚一沓凉皮。

见此情形,陆宴清走到近前轻声呼喊了几声,李思思这才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看着东方天际初生的朝阳,李思思呢喃自语道:“已经清晨了吗?”

一旁的陆宴清微微颔首,“确实已经清晨了。”

闻言,李思思不禁神情一震,这才发现陆宴清竟在自己身侧,于是赶忙起身道:“老爷我……我这就去买早饭。”

说着,李思思便欲要提起一旁的饭盒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

陆宴清突然出声阻止,李思思只好停下脚步,低着头一脸愧疚的站在原地。

“小思,今早就吃凉皮吧,不用再去膳房买了;昨天我与师傅的交谈你也听到了,这两天尽量少出门为好。”

“老爷,那这些凉皮怎么办?”

没受到责备的李思思虽然松了口气,但转念却担心起自己制作的凉皮来了。

陆宴清闻言沉吟了半响,出声询问:“共有多少张凉皮?”

“大概三四十张吧。”

“那便在下午散学之时在黄字院贩卖吧。”

既然连傅涛说尽可能的让那些蛮夷与自己碰面,想来那些蛮夷在下午的时候应该不会踏足黄字院才对,在黄字院内贩卖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黄字院共有近一百名学子,卖出这三四十张凉皮应该不在话下。

“那该卖多少钱合适呢?”这是李思思一直在纠结的一个问题。

“一钱银子吧。”陆宴清斟酌道。

“什么?一钱?”李思思很是诧异,“一钱银子是不是太多了?”

这凉皮的制作方法极为简单,且成本极低,卖一钱银子多少有些贵了。

陆宴清莞尔一笑,出声反问:“小思,你觉得这凉皮好不好吃?”

“嗯……虽然算不得绝世美味,但也挺好吃的,很符合大众的口味和如今这个季节。”

李思思中肯的说道,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能理智的看待问题可是很不容易的。

“小思你记住一句话:商品的价格是由商品的价值决定的,且会受到供求关系的影响,所以这凉皮的价格并不只取决于成本,只要凉皮好吃便足以卖出一钱银两。”

陆宴清也并未做过生意,这话是从高中政治课本中学来。

这话虽然通俗易懂,但真正运用起来却并不容易。

李思思闻言仿佛受到了当头棒喝,恍然道:“老爷您这话说的在理,没想到老爷您在经商方面还有一定的心得啊。”

陆宴清被李思思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老爷您真是谦虚呢。”

随后,李思思在陆宴清的帮助下调好了一大盘凉皮,又下了一锅面条。

等两人把早饭准备好后,莫皖烟也走出了房门,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三人便围着石桌吃起了早饭。

吃过饭,陆宴清与莫皖烟继续编写《西游记》,而李思思则在院子里准备调制凉皮的料汁。

与此同时,数十位蛮夷出现在了黄字院学堂内,不少学子见状皆面露了厌恶之色。

今早,汪尼.坎图提出要带领学子参观渝溪书院。

因为连傅涛要在暗中保护陆宴清的缘故,所以这苦差事便落在了庄翰墨一人身上。

当然,这对庄翰墨而言也算是个好消息,倘若由连傅涛带领汪尼.坎图一众参观,肯定会生出许多小摩擦,庄翰墨被夹在中间打圆场还是很难受的。

这堂课讲的是书法,萨夷与大褚的文字并不相同,所以汪尼.坎图在停留了片刻后便提出离开,于是庄翰墨便带着汪尼.坎图一众继续朝着玄字院走去。

在此期间,这汪尼.坎图不止一次的打探执教的底细,其意图可谓是十分明显。

而庄翰墨则耐心的回答了汪尼.坎图的疑惑,这让汪尼.坎图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汪尼.坎图那一脸疑虑的神情,庄墨韩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翘起,看来他们商量的对策奏效了,不枉费他们熬夜商量对策。

庄翰墨做这些,目的是为了混淆汪尼.坎图一众的视听。

而带汪尼.坎图参观的顺序也是有精心安排的,既然这些蛮夷上午来参观了黄字院,那下午便没有了再次前来的理由,如此便不会让陆宴清与这些蛮夷撞见,同时也不耽误学子们上课的进度。

一上午的时间,庄翰墨便带这汪尼.坎图一众参观完了四院,汪尼.坎图并未在其中发现什么线索,他有种被庄翰墨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汪尼.坎图一边吃着午饭,一边思索着对策,不多时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当汪尼.坎图吃完午饭后,庄翰墨如约而至,出声安排道:“接下来是我们学子的午休时间,你也带着学子们去住处休息吧,下午我在带你们去后山看看。”

“不用了庄儒圣。”汪尼.坎图笑着回绝道:“我们此行前来一是朝圣,二来是为了在渝溪书院中进修一二,不知庄儒圣可否让我的这些学子分派到四大院听课呢?”

闻言,庄翰墨微微一愣,但随即便回过神来,“没问题,我去安排。”

……

第七十二章 静夜思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正在院中编写《西游记》的陆宴清赶忙走到门前,朝着门外沉声询问道:“是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连傅涛说出事先商量好的暗号。

闻言,陆宴清开门将连傅涛引入院内。

“发生什么事了师傅?”

看着连傅涛那略显凝重的神情,陆宴清出声询问。

连傅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随即告知道:“下午蛮夷学子将会被分派到各院进修,所以之后几日你就不用去黄字院授课了。”

“什么?”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他们竟要在书院中进修?”

“没错。”连傅涛微微颔首。

“不能拒绝他们吗?”陆宴清很是不解。

“拒绝容易被他们发现端倪,顺其自然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虽然这般委屈求全让连傅涛这个暴脾气很是憋屈,但这毕竟事关自己的宝贝徒弟,连傅涛不得不慎重一些。

“师傅,可我在书院里的名声如此之大,蛮夷时间长了定会知晓我的存在,倘若我就此消失恐怕更容易让他们起疑吧。”

陆宴清的这番话点醒了连傅涛,这让连傅涛陷入了沉思。

半响后,并未想出对策的连傅涛略显不耐的挠了挠头,“那该如何是好?”

“在我看来不如一切照旧,上演一出灯下黑。”陆宴清给出自己的见解。

“此事先容我与院长商议一下,我会尽快回来给你答复。”

说着,连傅涛便快步离开了陆宴清的住所,陆宴清也只好由他而去。

连傅涛走后,一旁的莫皖烟出声劝说:“陆郎,暂避风头难道不好吗?有师傅护你周全,就算那些蛮夷有所怀疑又能如何呢?”

“皖烟,那些蛮夷此行前来并非毫无准备,与其让他们产生怀疑,不如尽可能的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如此才更加安全。”

陆宴清出声解释道,莫皖烟闻言这才明了陆宴清的用意。

……

“灯下黑?亏那小子想的出来!”

在听了连傅涛的话后,姜阳朔不禁莞尔一笑。

“院长,您觉得如何?”连傅涛出声询问。

姜阳朔收起玩味之意,低头沉吟了半响应道:“这灯下黑倒也是良策,就按陆小子说的办吧,在保证他安全的同时尽全力配合他。”

“这样真的行吗?”连傅涛有些迟疑。

在他看来陆宴清青年气盛,考虑事情不够沉稳周全,任由他这般下去恐怕会出大问题。

可姜阳朔却对此无所谓一笑,“放心吧,陆小子又不傻,会好好护住自己那条小命的。”

连傅涛闻言随之一笑,“这倒也是。”

告别姜阳朔后,连傅涛快步折返回了陆宴清的住所。

“此事就按你说的办,除此之外你可还有需要配合之处?”

陆宴清闻言思索了片刻出声道:“师傅,麻烦您让书院学子不要在蛮夷面前显露我的那些诗文,倘若被他们问起就说不知出处即可。”

“好,此事我去安排。”

时间紧迫,说罢连傅涛便匆匆离去,而陆宴清则备起课来。

三刻钟过后,陆宴清独自出了家门,径直朝着黄字院走去。

因为情况特殊,陆宴清并未让莫皖烟跟随自己前去,而是让她帮李思思在散学之时卖凉皮。

莫皖烟对此表示理解,并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李思思制作的凉皮最多只能卖得三四两银子,但却足够他们三人四五天的花销了,长远的做下去还是能攒些银子的。

当然,陆宴清的雄心远不止于此,但在此之前必须先把眼前之事解决了才行。

来到黄字院,只见堂下的学子已然到齐,那几个萨夷学子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萨夷学子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就坐,如此一来就没有了与陆宴清接触的机会。

虽然这几个萨夷学子不过十二三岁,但陆宴清还是对其有所防备的,正所谓:防患于未然,陆宴清不能因年龄而小瞧他们。

陆宴清年纪尚轻,不过二十余岁,那几个蛮夷学子见陆宴清走上讲台,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也正因这般年纪,陆宴清才选择灯下黑一计,任谁也不会想到陆宴清这个青年竟是当世儒圣吧。

“静夜思,李白……”

学子们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但还是赶忙将陆宴清所念的诗句记录了下来。

陆宴清的话音落下,楚灵瑶出声询问道:“执教,李白是谁啊?”

“李白是我在早些年间所结交的一位诗仙。”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学子们议论纷纷。

“执教,您没开玩笑吧,这世上哪有什么诗仙啊?”

“这诗毫无意境可言,且都是通俗白话,怎可能是诗仙的手笔?”

“我家书童所作之诗都比这强。”

“……”

堂堂一诗仙竟被这些小辈如此嘲讽,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随即出声道:“安静!”

这些学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学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陆宴清侃侃而谈,为李白正名:“诗仙也是人,世人皆有情感,这首诗的绝妙之处并非意境,而是在于这首诗在创作之时诗人在其中赋予的情感。”

“当时的李白漂泊在外背井离乡,夜晚思乡之时被洒落在床前的月光吸引了目光,于是便随口做出了这首《静夜思》。”

“这首《静夜思》虽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令人回味无穷的韵味,但却浑然天成的抒发了思乡之情,用我的话评价李白的诗,那便是:无意于工而无不工,这是所有读书人都应该学习的一件事。”

“现如今,很多学子在作诗之时都喜欢矫揉造作,其诗句看似意味深长,但却不能令人细细咀嚼品鉴;这种诗就像是人没有了魂,空有躯壳却无内在,所表现出的都是些浮华之物,并未在诗中赋予内涵。”

“诗仙也是人,他只不过是想抒发思乡之情仅此而已,世人的评价于他而言并无所谓。”

“你们只知李白的《静夜思》,而不知李白也曾有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般豪情壮志。”

“我希望你们的诗句能为情而作,而并非娇柔造作!”

话音刚落,学堂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就连那几个蛮夷学子也对陆宴清心生敬佩。

一不小心竟将课堂变成了演讲台,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随后课堂便进入了正轨。

在陆宴清的赏析之下,学子们也体会到了李白在这首诗中所抒发的情愫……

第七十三章 卖凉皮 临近散学,庄翰墨却突然造访,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此时的庄翰墨神情严肃,朝着陆宴清挥手致意,似乎有要事相商。

见状,陆宴清赶忙起身走了过去,出声询问道:“怎么了庄长老?”

“汪尼.坎图向院长提出要与所有执教共进晚宴,你去不去?”

来之前姜阳朔特意嘱咐了庄翰墨要让陆宴清自己做抉择,所以对于此事庄翰墨并没有给出自己的建议,只是单纯的询问陆宴清。

陆宴清沉吟了半响出声应道:“既然是灯下黑,那就没理由不去,现在编造理由推卸也已经来不及了吧,而且一旦推卸了反倒更容易让人起疑。”

说着,陆宴清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这蛮夷为了将陆宴清从渝溪书院找出来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庄翰墨闻言微微颔首,陆宴清此番话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你意如此,那我便先行回去准备了,我会尽可能把你和蛮夷的席位相隔开来,不给蛮夷接触你的机会。”

说着,庄翰墨便欲要离去。

“等等!”陆宴清突然出声阻拦,“庄儒圣,席位一事无需特意安排。”

“哦,为何?”庄翰墨有些不解。

陆宴清解释说:“我为后辈,蛮夷为客,我与他们怎会挨着坐?更何况书院内执教众多,能不能在一桌还不一定呢。”

庄翰墨了然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没再多愣,庄翰墨径直离去。

陆宴清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然散学。

黄字院共有两个学堂,另一个学堂的学子已经陆陆续续的朝着黄字院外走去。

见此情形,陆宴清快步回到了学堂内宣布了散学,学子们在向陆宴清告别之后这才离开了学堂。

“卖凉皮,卖凉皮喽,现做的凉皮快来买喽。”

黄字院门前,李思思朝着走出黄字院的学子大声的吆喝道,学子们顿时被这个卖凉皮的小摊吸引了目光,在黄字院门前卖东西的倒是头一次见。

而且这凉皮所谓何物他们也未曾听说过,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

一旁易容过的莫皖烟见这架势略有些拘谨,这种场合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凉皮是什么东西啊?”

其中一个学子好奇询问道,李思思闻言赶忙掀起一旁的纱布,将凉皮展示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凉皮,是用白面制作而成的,加以调味后可谓是爽滑可口又不失筋道,而且这凉气在这炎炎夏日食用极为合适,这位小哥要不要来一份啊?”

被比自己年龄大的李思思称为小哥,这让那个男学子不禁面色一红。

但从这学子的身上的衣服来看,似乎并不是富家子弟。

“这……这一份多少钱啊?”

男学子摸了摸那略有些囊中羞涩的口袋出声询问道。

“一钱银子。”李思思笑吟吟的出声应道。

“什么?一钱银子?”男学子闻言面露诧异之色,他万万没想到这由白面制成的凉皮竟然如此之贵,这让他有些不舍得买。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买他又有些放不下面子,毕竟同窗好友都在一旁看着。

正当男学子打算咬牙买一份凉皮之际,李思思突然开口道:“对了,今天是我们第一天开业,首份凉皮可免费赠送给第一位客人,这份就不收你钱了,我这就给你做。”

说着,李思思便扯下了一张凉皮,放在案板上切成均匀的小条,然后用提前准备好调料翻拌,一份凉皮便做好了。

李思思之所以要将这份凉皮免费赠与这位男学子,是因为她察觉到了这位男学子的窘态,为了不让这男学子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李思思才灵机一动这般说道。

将凉皮盛放在荷叶中包好,李思思便将凉皮递给了这位男学子。

男学子见状,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下来。

“这位小哥,你快尝尝这凉皮的味道如何,也好帮我们做做宣传。”李思思出声道。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这男子学也不好拒绝,于是便用手捏起一根凉皮送入了嘴中,细细咀嚼了片刻后不禁出声夸赞:“这……这凉皮甚是好吃,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爽滑筋道,而且还清凉可口。”

“真的假的?”一旁的学子有些不信。

“你是不故意在说好话吧?”

见这男学子的话并不能服众,李思思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看来她的计划是落空了。

“给我来一份!”

就在这时,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闻言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罗裙的少女正挤过人群,来到了小摊面前。

“灵瑶!”

一旁的莫皖烟面露惊喜之色,没想到所来之人竟是前几日才刚刚结实的楚灵瑶。

“皖烟姐姐,我来照顾你们的生意了。”

楚灵瑶朝着莫皖烟可人一笑,说着便把一钱银子交到了李思思的手中。

“小姐,你们认识?”李思思有些诧异。

莫皖烟微微颔首,“嗯,她是陆……哥的学子。”

称呼陆宴清为哥哥莫皖烟还是有些不习惯,差点说漏了嘴。

李思思闻言也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老爷的学子啊,我这便给您做。”

说着,李思思便忙活了起来。

做好后,李思思将装着凉皮的何意递给了楚灵瑶,楚灵瑶在吃了一口后大肆夸赞道:“皖烟姐姐,这凉皮也太好吃了吧。”

“合你口味就好。”莫皖烟恬静一笑。

“咦?那不是执教的妹妹吗,怎么在这卖起东西了?”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诶。”

“给我来一份尝尝!”

“给我也来一份。”

一阵嘈杂声突然响起,小摊面前瞬间便排起长队来。

这些学子莫皖烟都曾见过,清一色都是陆宴清的学子。

看着大排长龙的众人,李思思更加有干劲了,手中的动作顿时加快了几分。

等那些迟疑之人回过神来时,凉皮已经被抢购一空,只能无奈离去。

两刻钟后,李思思终于将最后一份凉皮给做好了,将凉皮交出后,李思思不禁长舒了口气。

虽说此时的她手肘略有些酸痛,但那种充实的感觉却让她很是满足……

第七十四章 赴宴 “卖得不错啊。”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莫皖烟与李思思赶忙回头看去。

“老爷您来了,这是我们卖得的银子,请您查验。”

说着,李思思便把装有银两的荷包递到了陆宴清的面前,里面装满了一钱碎银,加起来应该能有三四两银子。

“这些银子不必交给我,你和皖烟辛苦赚来,由你们支配便是。”

陆宴清将银子推回了李思思的面前,这钱于情于理都不应由自己保管。

“既然如此,那这钱便交由小姐保管吧。”说着,李思思又将钱交给了莫皖烟。

“不必交给我,这些都是你一手操办的,我也仅仅只是帮你收了收钱而已,这些钱你还是自己保管吧。”

莫皖烟也出声推辞道,她与李思思虽是主仆关系,但两人相处多年情谊深厚,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而这些钱都是李思思辛辛苦苦赚来的,她自然不会自私的将这些钱收入自己的私囊。

见莫皖烟也将这钱推了回来,李思思的情绪不知为何突然低落了起来。

“老爷,小姐,你们是不打算要我了吗?”

此话一出,陆宴清与莫皖烟皆是一愣。

“何出此言?”陆宴清很是不解的出声问道,李思思已经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老爷、小姐,你们让我将这些钱自己留下,难道不是想让我攒够银子将我赶走吗?”

李思思哭哭啼啼道,模样很是惹人怜惜。

闻言,莫皖烟看向了一旁的陆宴清,她没有这想法不代表陆宴清没有。

看着莫皖烟那略带询问的目光,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只得出声应道:

“小思,我和皖烟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制作凉皮所需的面和调料都需要用钱来买,而我们三人的平日开销也是由你一手操办的;倘若你把这些钱给了我和皖烟,岂不是每次用钱之时都要朝我们索要?那样岂不麻烦?”

“原……原来是这样。”

李思思止住了眼泪,这才明了了陆宴清的用意。

见李思思不在哭泣,莫皖烟故作嗔怪道:“小思,以后不要在胡思乱想了,我和陆郎是不会轻易抛弃你的。”

“嗯嗯,小思知道错了。”李思思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趁其不备将荷包塞在了莫皖烟的手里。

“小思,你这是作甚?”莫皖烟不解问道。

李思思冲着莫皖烟俏皮一笑,略有些扭捏的出声解释:“小姐,这钱就交由你来保管吧,我怕把这钱给弄丢了。”

虽然李思思嘴上这么说着,但在陆宴清看来,李思思只不过是在寻求一些安全感。

李思思的身世悲惨,在她看来莫皖烟与陆宴清便是她唯一的倚靠,倘若这钱放在她那,可能会让她心神难安。

正当莫皖烟欲将荷包还给李思思之时,陆宴清突然出声制止道:“既然如此皖烟你便替小思保管一下吧,反正你们二人平日里总是形影不离,这钱交给谁保管都一样。”

“嗯……那好吧。”

陆宴清此话在理,莫皖烟点头答应了下来。

“多谢老爷!”

李思思兴高采烈的朝着陆宴清躬身道,心中悬起的大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陆宴清回之一笑,并没有就此事多说什么。

“皖烟,今晚书院里阻止了一场皖烟,所有的执教必须到场,所以晚饭我就不回家吃了,你们二人自己看着吃些吧,不用等我。”

陆宴清并没有提及蛮夷之事,以免让莫皖烟为之担心。

闻言,莫皖烟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个小娘子般帮陆宴清整理了一下衣领,出声嘱咐道:“那陆郎你可要尽早回来,少喝些酒。”

“好。”

目送莫皖烟两人离去后,陆宴清便径直朝着膳房走去。

膳房的一楼大厅东侧,是一间足以容纳二十余人同时就餐的大房间。

这房间里有两张桌子,一张在里侧一张在外侧。

按照席坐礼仪,长者和客人应该坐在距离门较远的地方。

等陆宴清赶到膳房,只见房内只来了寥寥数人,这些人都是渝溪书院的执教,年龄普遍在四十岁以上,陆宴清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陆宴清的诗才这些执教也有所耳闻,不少执教见陆宴清前来便与之攀谈了起来。

面对众人,陆宴清的态度随和谦逊,很快便赢得了一众执教的好感,众人可谓是相谈甚欢。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陆续前来,没想到最先坐满的竟是陆宴清所坐的这桌。

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蛮夷一众定会坐在靠里侧的那桌,与其陪那些蛮夷吃饭,还不如自己人在一起吃的舒服,那些来的晚的人只能去里侧那桌了。

不多时,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姜阳朔、连傅涛、庄翰墨三人才带着两位蛮夷讪讪来迟。

这是陆宴清第一次与汪尼.坎图碰面,陆宴清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诡诈危险的气息。

汪尼.坎图也注意了陆宴清的存在,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能来此赴宴之人皆为渝溪书院的执教,难不成这青年男子也是执教?

陆宴清下意识的欲要扭头规避汪尼.坎图的视线,但这种意识却被陆宴清硬生生的克制了下来,生怕被汪尼.坎图发现端倪。

汪尼.坎图在短暂的诧异过后,便随着姜阳朔三人朝着里侧的桌子走去,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全都入座后,庄翰墨起身说了些场面话,饭菜也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

汪尼.坎图距离陆宴清较远,陆宴清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饭菜上齐后,陆宴清便与再坐的执教吃了起来,相较于陆宴清这边的热闹气氛,另一桌明显要清冷许多。

“姜院长,多谢款待,在下感激不尽。”

汪尼.坎图双手捧着酒杯,朝着姜阳朔感谢道。

姜阳朔还之以礼,操着官腔说道:“哪里哪里,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姜院长,那个青年也是院中执教?”

汪尼.坎图一脸好奇的出声询问道。

闻言,连傅涛与庄翰墨的神情微微一肃,但姜阳朔的神情却没有出现丝毫变化。

“没错,那青年确实是院中执教。”姜阳朔坦然承认。

“如此年纪便能成为院中执教,这青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汪尼.坎图继续打探,他对陆宴清似乎很感兴趣。

“呵,不过是个有些诗才的臭小子罢了。”

“他可是儒修?”

“自然。”

“是何境界?”

“大儒之境。”

闻言,汪尼.坎图眼中精光乍现,“姜院长,我这师弟与那青年一样皆为大儒之境,同样有着不俗的诗才,不如让两人比试一番助助兴如何?”

……

第七十五章 纠缠 “胡闹!”还没等姜阳朔开口,一旁的连傅涛便坐不住了,沉声呵斥道:“我们书院的执教岂是供你消遣之物!”

闻言,汪尼.坎图的目光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随即赶忙朝着连傅涛拱手赔罪道:“连儒圣莫怪,是我用词欠妥了,应是切磋才对。”

“在席间切磋成何体统?那和舞女有何区别?!”

连傅涛再次厉声回怼,他自然不会给蛮夷接触陆宴清的机会。

可没想到的是汪尼.坎图竟对此不依不饶,“那明日比试如何?”

“我院执教事务繁忙,无暇与之比试。”

见在连傅涛这行不通,汪尼.坎图便朝着姜阳朔故作惋惜的说道:

“姜院长,您也知道我们萨夷国就只有家师那一位儒圣,我这师弟年仅三十便以突破大儒之境,虽说在大褚并不奇怪,但在我们萨夷已是天纵之才,其诗文造诣仅在家师之下,就连我这个做师兄的都不能企及。”

“也正因如此,我这师弟竟养成了坐井观天的毛病,还请姜院长能让那个青年来杀杀他的锐气,好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虽然被汪尼.坎图当面说了坏话,但那个壮年对此却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反倒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正当连傅涛欲要出言回绝之时,姜阳朔却突然发话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问问那小子好了,但此事不能强求,比试与否需尊重他的个人意愿。”

“多谢姜院长。”

汪尼.坎图拱手道谢,顿时面露喜色。

一旁的连傅涛与庄翰墨也明了了姜阳朔的用意。

与其一直从中阻拦,倒不如让陆宴清亲自回绝,如此一来汪尼.坎图就不好继续纠缠了,而且一再推辞也容易让对方起疑。

“陆小子过来一下。”

姜阳朔出声朝着不远处的陆宴清招呼道,正在啃着鸡腿的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不知姜阳朔在此时叫自己过去所谓何意。

迟疑了片刻后,陆宴清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随即起身迎了过去。

“姜老,寻我何事?”陆宴清出声询问。

姜阳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道来,“……你可愿与他比试一番?”

陆宴清眉头微皱,姜阳朔竟把这棘手的问题交由自己做决定,这无疑是给陆宴清出了一道难题。

沉吟了半响后,陆宴清面露难色道:“姜老,小辈才疏学浅,不一定能胜过这位大哥啊。”

这是陆宴清的反试探,他想要知道姜阳朔对此事是何态度。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陆宴清虽然心思缜密,但与姜阳朔这个老人精相比还是差些火候的。

“比与不比你自己决定便是,胜与不胜并无所谓。”

姜阳朔似乎猜出了陆宴清的心思,轻描淡写的化解了陆宴清的试探。

陆宴清心中一阵苦笑,无奈只能自作抉择。

“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便能成为渝溪书院的执教,想来定在诗才上有着颇深的造诣,没必要太过自谦;只要你愿与我这师弟比试一番,不管胜负我都会加以酬谢,你看如何?”

汪尼.坎图开出条件朝着陆宴清引诱道。

陆宴清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哦?是何酬谢?”

见状,汪尼.坎图莞尔一笑,随即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丹盒。

“这乃是洗髓伐骨丹,吃下后可疏通经脉、清除体内杂质,增加五年寿命。”

“真的假的?”

陆宴清佯装出一副狐疑之色,实则心中激动不已,就连一旁的连傅涛脸色也随之微变。

连傅涛前不久曾与陆宴清说过这洗髓伐骨丹的效用,这对陆宴清修武可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当然是真的。”汪尼.坎图肯定道:“不信你大可验验看。”

说着,汪尼.坎图便将那装有洗髓伐骨丹的丹盒递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好在陆宴清在来的时候,特意绕到了距离汪尼.坎图较远的一侧,所以并不担心会与他有所接触。

“我并不会辨别洗髓伐骨丹的真伪,师傅您帮我看看吧?”

接丹盒的时候难免会有所接触,所以陆宴清只好把连傅涛搬出来当挡箭牌。

“好。”

说着,连傅涛起身从汪尼.坎图的手中接过丹盒,打开后细细端详了起来。

此时汪尼.坎图也从诧异中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位小兄弟竟是连儒圣的弟子,失敬失敬。”

陆宴清冲其和煦一笑,并没有过的的解释什么,以他的资质摆在儒圣门下并不未过,没有师傅才不合乎情理。

经过连傅涛的辨别,这确实是一颗洗髓伐骨丹无疑,且上面并没有被下过诅咒的痕迹,连傅涛这才将丹盒递给了陆宴清。

“这确实是洗髓伐骨丹无疑。”

陆宴清接过丹盒,看着盒中那颗黝黑的丹药,阵阵药香扑鼻而来。

只是闻了一闻,便消除了陆宴清全身的乏意,这洗髓伐骨丹果然神奇。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眉头一皱,很是嫌弃道:“怎么才给一颗啊?我师父都拿这洗髓伐骨丹给我当糖吃,你这也太小气了吧?”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皆是一愣,把洗髓伐骨丹当糖吃?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连儒圣,没想到您竟如此豪气。”

此话是真是假汪尼.坎图也无从判断,只好出声吹捧连傅涛化解尴尬。

连傅涛不禁闷咳了两声,但神情却仍旧淡然,“都是我早些年闯荡江湖时攒下的积蓄,不值一提。”

不得不说陆宴清这话说的有大了,连傅涛对此可谓是始料未及,但陆宴清的心思连傅涛还是明了的,陆宴清显然是想坑汪尼.坎图一笔。

“算了,这忙我帮不了,您还是另寻高明吧。”

说着,陆宴清便把那丹盒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汪尼.坎图的面前,欲要就此离去。

“慢着。”汪尼.坎图出声阻拦,“小兄弟,我给你两颗洗髓伐骨丹你看如何?”

闻言,陆宴清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转过身来道:“成交!既然如此那我就与他比试一番。”

……

第七十六章 又又飞花 见陆宴清答应的如此爽快,汪尼.坎图也意识到了不对,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陆宴清与之四目相对,那抹怨毒被陆宴清尽收眼底,但陆宴清并没因此多少什么,而是直接进入正题道:“要如何比试?”

汪尼.坎图沉声应道:“那便飞花令吧。”

“谁来出题?”

“为了公平起见,我与姜院长各出三题抓阄决定如何?”

“可以。”陆宴清欣然答应。

不多时,小二便把笔墨纸砚端了上来,姜阳朔与汪尼.坎图各出三题揉成纸团,然后将纸团混在一起拜访在桌上。

“小兄弟你是后辈,就由你来抓阄吧。”

陆宴清闻言不禁心生警惕,生怕汪尼.坎图在纸团上下了诅咒,于是便再次搬出连傅涛道:“师傅,你帮我抽吧。”

连傅涛也深知陆宴清心中所想,微微颔首后便从中随即摸出了一个纸团,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了一个“阴”字。

见状,汪尼.坎图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连儒圣,你这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啊。”

没错,这阴字便是他出的题。

连傅涛闻言只是略显轻蔑的瞥了汪尼.坎图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这让汪尼.坎图心中很是羞恼,这连傅涛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既然是我先抓的阄,那就由这位仁兄先对吧。”

陆宴清一时未能想起开头是阴的诗句,于是便把这开头的机会让给了汪尼.坎图的师弟。

“多谢,我叫包耶.才马,幸会哈。”

“陆宴清。”

包耶.才马一脸憨厚的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随后张口便来道:“阴阴阡陌桑麻暗,轧轧房栊机杼鸣。”

“好诗!”

话音刚落,汪尼.坎图便忍不住出声夸赞道,围观的执教对这句诗也有着颇高的评价,

这诗陆宴清好像读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诗决定不是这人所作。

陆宴清故作沉吟了片刻,随之接令道:“秋阴不散霞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此诗一出,众人连连叫好,相较于包耶.才马所对出的诗句,陆宴清这句显然更具意境与美感,自然要胜上一筹。

这下汪尼.坎图笑不出声了,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他万万没想到陆宴清这个青年竟然有如此诗才。

在享受过众人的夸奖后,陆宴清朝着包耶.才马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包耶.才马此时已没有刚刚的憨厚,那死死盯着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阴狠之色,陆宴清对此却并不为意。

见状,包耶.才马很是不服输的继续接令道:“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这句诗仍不能与陆宴清比拟,但包耶.才马并未出声认输,陆宴清自然要对到他心服口服。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翛然欲下阴山雪,不去非无汉署香。”

“春香摇曳夏阴繁,蹊曲愔愔静可攀。”

陆宴清与包耶.才马一人一句的接令对诗,当对完第三回合后,包耶.才马停了下来。

“宴清兄,受教了。”

包耶.才马恢复了那副憨厚的模样,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道。

陆宴清拱手回之以礼,“受教说不上,互相指点罢了。”

在这三个回合中,陆宴清所对出的诗句总能稳稳的压过包耶.才马一头,所以包耶.才马知道已经没有对下去的必要,自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还极为彻底。

虽然输给一个后辈让他很是不甘,但诗才的深浅并非是由年龄来决定的,更何况对方可是天下第一学府渝溪书院的执教,输给他也并不丢人。

倘若两人同为渝溪书院的执教,恐怕包耶.才马极有可能会被毁了儒心。

儒心被毁实则怨不得他人,要怪只能怪自己不能释怀。

当初向永宁但凡知道陆宴清已是儒圣,就算陆宴清把他对到哑口无言向永宁也不会毁了儒心,因为那时的他定会用两者之间的境界为自己开脱。

他只是一个小小儒师,对诗对不过儒圣岂不正常?

“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多谢汪尼大儒的两颗洗髓伐骨丹。”

临走陆宴清还不忘恶心汪尼.坎图一句,汪尼.坎图强扯出一抹笑意,目送陆宴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此事过后,汪尼.坎图便没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陆宴清与再坐的执教一边探讨刚刚的诗句,一边喝酒吃菜。

当然,绝大部分的时间陆宴清都在喝酒吃菜,毕竟这种吃白食的机会可不多。

散席后,陆宴清第一时间回到了住处。

不多时,连傅涛便来到了门前,在对过暗号后陆宴清将其带进了小院。

“宴清,刚刚你的行为略有些欠妥啊。”连傅涛沉声道。

陆宴清挠了挠头,“师傅,当时我也是进退两难,倘若不能赢下岂不会丢了渝溪书院的脸面?”

“唉,虽然是这个理不假,但你为何不故意输上一轮?同为大儒诗才却如此悬殊,容易让蛮夷为之猜疑啊。”

连傅涛轻叹了口气,此事全都交由陆宴清自己决定有些太过草率了。

“师傅,有些话我说出来您别生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蛮夷先前就是在试探我,蛮夷极有可能在学院里安插了奸细。”

此话一出,连傅涛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令他未曾设想过的可能。

虽然很不愿相信,但陆宴清此话定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于是连傅涛便出声询问道:“你何出此言?”

陆宴清整理了一下思路反问道:“师傅,你有没有想过蛮夷为何要让学院组织一场所有执教都需参加的晚宴?”

连傅涛被陆宴清问住了,沉吟了半响后应道:“应该是为了找出儒圣。”

“那他为何在席间只把矛头指向了我,这难道不奇怪吗?说什么杀杀他师弟的锐气,只是试探我的借口吧”

“嗯,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既然是在试探,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确定你是不是儒圣,那你为何不佯的装愚笨一些?”

陆宴清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倘若书院里真有蛮夷安插的奸细,那我之前所做的诗文他们又岂会不知?一旦我佯装愚笨那便说明我心中有鬼,这可是正中蛮夷的下怀啊!”

“原来如此!”

连傅涛闻言恍然大悟,没想到陆宴清的心思竟然缜密到这个程度,这让连傅涛不禁自愧不如……

第七十七章 凉拌鸡丝 “倘若真如你所说,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此时的连傅涛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神色极为严肃的说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师傅,暗中盯着他们即可,切莫打草惊蛇。”

“嗯,这我知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行离去了,此事还需与院长商议。”

没再多愣,连傅涛起身离去。

送走连傅涛后,陆宴清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思索良久,这毕竟事关生死,陆宴清可不敢有丝毫大意,必须要算无遗策才行。

等陆宴清回过神来,已是日暮时分,莫皖烟与李思思正在灶台旁准备晚饭,中途并没有打扰陆宴清。

陆宴清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腰肢,莫皖烟见状便端着一碗茶水迎了过来。

“陆郎喝些水吧。”

虽然莫皖烟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但目光中却始终残留着一抹忧郁之色。

接过茶碗,陆宴清一饮而尽,在夕阳下待了那么久确实让陆宴清有些口渴。

“皖烟,今天晚上吃什么?”

陆宴清不想让莫皖烟太过担心,于是便故作轻松道。

还没等莫皖烟开口,不远处正在李思思便兴高采烈的回应道:“老爷,今天晚上炖鸡吃。”

“哦?今天的伙食怎么那么好?”

“那是当然了,今天卖凉皮赚了那么多钱,自然要吃些好的。”

“这倒也是。”陆宴清莞尔一笑。

趁着时间还走,陆宴清与莫皖烟又编写了一会《西游记》。

陆宴清本想在七天内将《西游记》完结,但怎奈蛮夷突然造访,扰乱了陆宴清的计划,只能抽出空闲慢慢编写了。

半个时辰过后,天色被夜幕笼罩,陆宴清与莫皖烟不在继续编写,李思思的鸡也炖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李思思炖鸡还真有一手,虽然没有那么多调料的加持,但却把鸡本身的香味给充分激发了出来,使得鸡汤及其鲜美,陆宴清一连喝了三大碗都意犹未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鸡肉的味道略显欠缺,但好在没有特别严重的土腥味,倒也说不上难吃。

就在这时,陆宴清灵机一动,突然出声道:“小思,你去把调凉皮的料汁拿来。”

闻言,李思思不禁一愣,一脸疑惑的出言问道:“老爷,你是想吃凉皮了吗?”

“不是,你只需把调料拿来就行。”

“好吧。”

虽然李思思并不知道陆宴清要做些什么,但李思思还是点头照做了,将调制凉皮的料汁拿了过来。

回到桌前,只见陆宴清竟把一些鸡肉撕成了丝状置于碗中。

接过调制凉皮的料汁后,陆宴清将适量的料汁浇在了鸡丝之上,然后翻拌均匀,迫不及待的夹起了有些放入嘴中,细细咀嚼了起来。

“老爷,味道如此。”李思思出声询问,暗暗咽了咽口水。

陆宴清品味了一番微微颔首应道:“不算难吃,你们尝尝看。”

说着,陆宴清将鸡丝推到了莫皖烟两人的面前。

两人用筷子各夹了一些放在嘴中品尝了一番,李思思率先开口夸赞道:“好好吃哦。”

莫皖烟随之附和,“没想到这料汁用来拌鸡丝也如此好吃。”

虽然料汁一样,但用来调制的食材不同,口感也很是不同。

“老爷,你说我把这鸡丝与凉皮放在一起调制,然后加价出售如何?”

李思思突然生出了一个不错的想法,出声朝着陆宴清征求建议道。

“大可一试。”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小思你倒是有些商业头脑。”

“是老爷教的好。”

李思思拍了陆宴清一计马屁,陆宴清莞尔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喝起鸡汤来。

吃过饭后,莫皖烟帮李思思收拾了碗筷,而陆宴清烧水跑了一壶茶。

一杯清茶下肚,鸡汤的油腻顿时缓解了不少。

闲聊了片刻,陆宴清不禁打了个哈欠,与蛮夷勾心斗角着实有些耗费心神。

好在陆宴清今日并非毫无收获,至少从中发现了些许端倪,提前预知了蛮夷的意图,而且还获得了两枚洗髓伐骨丹。

只要把其中一颗洗髓伐骨丹卖掉,陆宴清便可清偿债务了,余下的一颗则留给自己食用。

简单洗漱了一番后,陆宴清便躺在床上欲要睡去,而莫皖烟下午卖凉皮时出了不少汗,于是便打算洗个澡在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半睡半醒之间,身旁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动,使得陆宴清提起了几分精神。

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去,只见身着绯色薄纱的莫皖烟轻手轻脚的靠在了自己身旁,借助着窗外明亮的月光,莫皖烟那白皙的脖颈显得雪白无暇。

看着此情此景,陆宴清顿时睡意全无,随即搂住了莫皖烟那纤细的腰肢。

被陆宴清搂住腰肢的莫皖烟不禁面露娇羞之色,一动不动的任由陆宴清搂着自己。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鸡汤没白喝。

……

“师傅,这陆宴清与当吉国师所推衍出的儒圣年龄相仿,且还有着不俗的诗才,应该是新晋儒圣无疑。”

汪尼.坎图对着面前的空气轻声说道,语气很是恭敬。

话音刚落,汪尼.坎图神色一沉,变了一个语调沉声自语道:“你确定吗?”

“这……”汪尼.坎图迟疑了一瞬,不敢妄言,“目前尚不能确定。”

汪尼.坎图又变回了平常的语调,场面很是诡异。

在来之前,当吉.瓦耶将达囚木.霍格的一缕魂魄以诅咒的方式植入到了汪尼.坎图的体内,此时的汪尼.坎图正是在与达囚木.霍格的那一缕魂魄对话。

“既然不能确定就继续去查,一定要确定之后在动手!但凡此事出了一点差池,我定将你炼成血丹!”

达囚木.霍格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成败可谓是在此一举。

汪尼.坎图闻言不禁打了个冷颤,“师傅放心,徒儿明天一早就继续去查。”

话音刚落,一股深深的眩晕感席卷而来。

汪尼.坎图靠在椅子上足足缓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若想要坐实陆宴清儒圣的身份,看来只能用那招了……

第七十八章 设想错误 亥时一刻。

褚京,司天监地底。

晋侯成来到甬道的尽头轻扣房门道:“大人,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那厚重的石门缓缓敞开,晋侯成步入其中。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站在窗边的老者回过身来,朝着晋侯成出声询问道。

闻言,晋侯成赶忙拱了拱手如实禀告:“回禀大人,蛮夷一众已于昨日抵达渝溪书院,带队之人乃是达囚木.霍格的关门弟子汪尼.坎图。”

“哦?竟派来了关门弟子?那老东西为了活命倒是舍得。”

老者捋了捋胡须莞尔一笑,话中似乎带着几分讥讽之意。

“在此期间蛮夷有何举动?”老者追问。

“昨天在渝溪书院门前,连儒圣给了蛮夷一个下马威,可蛮夷非但不为之恼火,反倒是放低了姿态主动赔罪。”

“好一计阳谋。”老者忍不住出声夸赞,“除此之外还有吗?”

“今日,汪尼.坎图提出要与渝溪书院所有执教共进晚宴,酉时一刻众人纷纷前方膳房赴宴。”

还没等晋侯成把话说完,老者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小子去了没?”

“去了。”晋侯成微微颔首,“那小子不仅去了,而且还与汪尼.坎图的师弟对了场飞花令,最终已碾压之势胜出。”

“如此说来那小子已有察觉。”

老者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晋侯成虽然不知其意,但却并未多问。

“好了,你先下去吧,继续到渝溪书院待命,倘若有事发生及时传音与我。”

“是!”

应了一声后,晋侯成便快步离开了此处。

而老者则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黑窟窿不知在想些什么,眼中时不时有精光闪过。

……

一夜风平浪静,转眼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陆宴清与莫皖烟一同醒来,两人腻在床上嬉笑大闹了片刻才起了船,透过窗子向外看去只见外面正飘着零零细雨。

“老爷、小姐,你们起来了啊,我这就去给你们热饭。”

说着,正在制作凉皮的李思思赶忙将手中的活计一放,将早已凉透的包子放在蒸笼里热上,等陆宴清两人洗漱过后便可直接吃早饭了。

“现在几时了?”陆宴清出声发问。

“巳时三刻了。”李思思应道。

“都已经这么晚了啊。”

“阴雨天会起晚些倒也正常。”

洗漱过后,李思思便将热好的包子放在到了两人面前。

陆宴清与莫皖烟喝着茶水啃着包子,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禁感叹时光静好。

吃过饭后,李思思继续做凉皮,虽说今天下雨了,但却依旧没有打消李思思卖凉皮的心思。

在李思思看来,昨天的生意如此只好,今天必须趁热打铁才行。

而陆宴清与莫皖烟两人则编写起了《西游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

时间转眼来到了晌午,嗅到屋外的阵阵菜香,两人收起了纸笔准备吃饭。

陆宴清刚在石桌旁坐下,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

来到门前,陆宴清朝着敲门之人出声询问。

“人声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听到连傅涛的声音,陆宴清赶忙开门将其迎入了院中。

“宴清,经过多方排查,学院中并没有蛮夷安插的奸细;蛮夷众人的一举一动皆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并没有接触奸细的机会。”

连傅涛的神情严肃,那也就是说陆宴清昨天的设想是错。

闻言,陆宴清微微一愣,不禁眉头紧锁。

“倘若学院里并没有蛮夷的奸细,为何这些蛮夷会刻意针对自己呢?”

这令陆宴清很是费解,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就说不通了啊!

“或许是……凑巧。”连傅涛道。

“这太牵强了。”陆宴清摇了摇头,“我总感觉蛮夷似乎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线索,可究竟是何线索能让他们执意要对我进行试探呢?”

陆宴清一时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连傅涛对此也毫无头绪。

“宴清,谨慎起见,下午的课你就别去上了。”

昨日陆宴清的举止太过高调,必然引起了蛮夷的怀疑,执意前去授课太过危险。

“不行。”陆宴清并不赞同连傅涛的提议,“倘若我不去,那便坐实了儒圣的身份,即使我不出来,他们也会逼我出来的,到时候事情将会变得更加脱离掌控。”

凡是都要往坏了想,如此才能做到未雨绸缪。

那些蛮夷此行前来恐怕是做了必死的打算,陆宴清可不敢和一群不要命的疯子赌命。

连傅涛也深知陆宴清说的有几分道理,可现如今他们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虽然明知这些蛮夷不怀好意,但只要蛮夷不露出马脚,渝溪书院就不能那他们怎么样。

这些蛮夷并不只是寻常学子,还是萨夷变相出使大褚的使臣,一旦渝溪书院毫无正当缘由的对这些蛮夷做了什么,定会挑起两国只见的战事,这责任可不是渝溪书院能承担的。

“你执意要去?”连傅涛无奈询问。

“嗯,必须要去,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早去安排。”说着连傅涛欲要离去。

就在这时,莫皖烟突然靠了过来,出声挽留到:“师傅,我们这已经做好饭菜了,不然您留下来吃点吧。”

陆宴清闻言随之附和,“是啊师傅,坐下来简单吃点吧,吃过饭再去安排也不急。”

连傅涛迟疑了一瞬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颗粒未进,虽然他十天不吃饭都不会感觉到饿,但吃饭这种行为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生活,不吃饭总让他感觉少些什么。

李思思做的饭菜很是可口,赢得了连傅涛的高度评价。

连傅涛曾以为陆宴清在家里支灶只是想要省钱,却不曾想到李思思这个丫鬟的厨艺竟然如此了得,看来日后要多来蹭饭了。

吃饭时,连傅涛并没有在莫皖烟面前提起蛮夷一事,而是对陆宴清与莫皖烟两人所编写的《西游记》进行了夸赞。

饭后,连傅涛便匆匆离去,而陆宴清则备起了课,也不知这个下午能否安然渡过……

第七十九章 中暑 不多时,临近上课,陆宴清走出家门,径直朝着黄字院走去。

这次陆宴清任就没有让莫皖烟陪同,以免出现突发情况把莫皖烟牵扯其中。

来到黄字院,只见学子们已然到齐,正在吟诵着陆宴清曾讲过的诗文,而昨日那几个蛮夷学子也并未缺席,陆宴清并未发觉有何异常之处。

微微松了口气,陆宴清走进学堂,学子们见状起身朝着陆宴清齐声问好。

陆宴清回之以礼,然后示意学子们坐下,随后便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既然昨日陆宴清已在蛮夷面前尽出风头,那今日在堂上就没必要在藏巧守拙了,所以陆宴清带来了一首王之涣的《凉州词》供学子们学习赏析。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话音刚落,学子们顿时拍手叫好。

虽说昨日的《静夜思》给了他们很大的启发,但他们明显更倾向于这种意境深远的诗文。

之后,陆宴清便和往常一样,带着学子们赏析起这首诗来。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毒辣,虽然学堂四周都遮着竹帘,但却导致学堂内格外的闷热,陆宴清只是小站了一会额头上便扶起了一层细汗,陆宴清无奈只得坐下授课。

暗处,连傅涛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陆宴清讲课。

可就在这时,庄翰墨突然一个闪身出现在了连傅涛身旁,朝着连傅涛轻声说道:“姜院长找你有事相商,随我过去吧。”

闻言,连傅涛不禁眉头一皱,“我走了谁来护宴清周全?”

蛮夷若想对陆宴清下手,此时无疑是可乘之机,连傅涛自然不能让蛮夷钻了空子。

“放心,汪尼.坎图此刻正与姜院长在一起无暇动手,而学堂里的那几个蛮夷学子不过只是寻常之人,宴清一人便足以应对。”

闻言,连傅涛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庄翰墨一同离开了黄字院。

两人前脚刚走,学堂里便出现了异状。

楚灵瑶不知为何突然瘫倒在地,陆宴清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查看。

只见此时的楚灵瑶神情痛苦的闭着眼睛,额头上满是虚汗,面色苍白骇人,且还伴随着痉挛的症状,这明显是重度中暑的征兆。

陆宴清赶忙将楚灵瑶抱起,放在了阴凉通风处,用纸张不停的给楚灵瑶扇风,同时让其他学子拿水过来,用浸满水的衣服敷在楚灵瑶的额头之上,以缓解中暑的症状。

可经过了一阵忙活,楚灵瑶中暑的症状非但没能得到缓解,反倒是更加严重的起来。

听着楚灵瑶那急促的呼吸声,陆宴清可谓是心急如焚。

中暑可不是小事,严重到一定程度可是要出人命的。

“师傅,快来助我!”

陆宴清知道连傅涛一直躲在暗处护着自己周全,于是便出声大喊道。

虽然这样极有可能坐实儒圣的身份,但此时的陆宴清根本管不了这么多,总不让眼睁睁的看着楚灵瑶死在自己面前。

可陆宴清的呼喊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这让陆宴清为之一愣。

身为渝溪书院的长老,对学子见死不救是不可能的,难不成连傅涛并不在此处?这是什么情况!

“执教,您快点救救灵瑶啊。”

“是啊执教,您快点救救灵瑶吧。”

“……”

围在一旁的学子们朝着陆宴清出声恳求道,可陆宴清并不知道用何方法才能救治灵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浓浓异域口音的官话突然响起:“汪尼大人曾经说过,儒术可以用来缓解中暑,执教您不是大儒吗,为何不试一下。”

闻言,陆宴清被当头棒喝,“对啊,可以用儒术缓解中暑,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身为儒圣,竟忘了使用儒术,陆宴清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说着陆宴清猛地一锤大腿,赶忙思索起能缓解中暑的儒术来。

“一泓流水静无尘,半榻松风清彻骨!”

陆宴清沉声施展儒术,一股清凉之意顿时席卷开来,驱散了夏日的暑气。

为了保险起见,陆宴清还施展了四字儒术:“暑气消退,凉意盎然。”

在两道儒术的加持下,中暑的症状果然有所好转。

不出一刻,楚灵瑶便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这让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

“我……我这是怎么了?”楚灵瑶扶着额头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只是中暑了而已,并无大碍。”陆宴清出声解释道。

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将楚灵瑶扶回座位后,陆宴清便继续开始讲课。

……

另一边,庄翰墨与连傅涛两人来到了姜阳朔的书房,只见姜阳朔正与汪尼.坎图围坐在茶桌旁说着些什么。

“连儒圣、庄儒圣。”

汪尼.坎图朝着两人拱了拱手以表敬意,但庄翰墨与连傅涛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径直来到了姜阳朔的面前出声询问道:

“姜院长,寻我前来所谓何事?”

还没等姜阳朔开口,一旁的汪尼.坎图便主动说道:“姜院长,此事由我来说吧。”

姜阳朔闻言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庄翰墨与连傅涛则眉头一皱。

“听说连儒圣大理寺卿关系匪浅,烦请连儒圣能带我前去拜访,以加深两国之间的情谊。”

“你为何不能自己前去?”

连傅涛眉头微皱,面露不耐之色。

“连儒圣,我在褚京可谓是人生地不熟,有您带路能方便些。”

连傅涛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看向了一旁的姜阳朔。

“既然如此,傅涛你便带汪尼.坎图前去吧,明天一早也好让他们早些启程。”

既然姜阳朔都发话了,连傅涛只好答应了下来。

虽然连傅涛很不愿与汪尼.坎图同行,但这样就可以把汪尼.坎图盯死在自己身边,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汪尼.坎图对陆宴清做些什么了。

没再多愣,连傅涛带着汪尼.坎图驾车赶往褚京城,临走前连傅涛还特意嘱咐庄翰墨在暗中照看一下陆宴清,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第八十章 羞死人了 不觉间已到了散学的时刻,陆宴清并没有拖堂直接起身宣布了散学。

学子们在向陆宴清问好后,便欢声雀跃的离开了学堂,朝着黄字院外走去。

“你没事了吧?”

陆宴清走到正在收拾纸笔的楚灵瑶身前,出声询问道。

楚灵瑶闻言抬起头来,朝着陆宴清甜甜一笑,“陆执教,劳您费心,我已经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一起走吧。”

陆宴清出声邀请,楚灵瑶也不好拒绝,于是便欲起身与陆宴清一同离去。

可就在这时,刚刚起身的楚灵瑶突然身形踉跄着朝一旁栽去,好在陆宴清手疾眼快架住了楚灵瑶的胳膊,这才没让楚灵瑶跌倒在地。

“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陆宴清扶稳楚灵瑶的身形皱眉询问道。

楚灵瑶略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很是不好意思道:“不知怎的,突然就有点头晕了。”

陆宴清莞尔一笑,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此时的楚灵瑶虚弱无力,整个身子都靠陆宴清的手臂支撑着,倘若陆宴清抽回手臂楚灵瑶定会瘫倒在地,看着情形应该是不能自己独自行走了。

“我背你吧。”

说着,陆宴清便背对着楚灵瑶蹲下身子,示意楚灵瑶趴倒自己的背上来。

看着陆宴清的举动,楚灵瑶不禁面色微红,略有些纠结道:“执教,这……这恐怕有些不好吧。”

正所谓:男女有别。

倘若陆宴清就这样被着自己在学院里大摇大摆的走动,定是会别人戳脊梁骨的。

陆宴清闻言微微一愣,明白了楚灵瑶的顾虑,于是出声劝说道:

“灵瑶,我是你的老师,现如今你无法独立走动,所以我才要背你的,这有什么不好呢?难不成我要任由你爬着回去?”

“可……可是执教你不怕被别人议论吗?”

楚灵瑶紧张的捏着手指,低头轻声问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陆宴清,貌似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清者自清,何必在意他人目光?更何况我们学堂的学子都知道你的情况,难不成还能误会你我不成?”

闻言,楚灵瑶微微颔首便是认同,陆宴清的话说的很有信服力,且有着身为文人的态度,陆宴清的这份豁达让楚灵瑶很是崇拜。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执教了。”

“举手之劳。”

陆宴清重新背对这楚灵瑶蹲下,楚灵瑶顺势趴在了陆宴清的背上。

楚灵瑶的身体很清,陆宴清背着几乎感受不到重量,可能这也与陆宴清是位一品武修有关。

好在其他学子都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至少在出黄字院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可当出了黄字院后,只见院门旁竟聚集着一大群人,这些人都是赶来买凉皮的。

昨天,凉皮一经问世便赢得了广大学子的好评。

一传十,十传百,凉皮的味道被越传越神,很多学子都慕名而来,于是便有了面前的场面。

陆宴清本不想打扰生意火热的莫皖烟两人的,却又生事后一些流言蜚语传到莫皖烟耳中。

迟疑了片刻后,陆宴清还是打算去和莫皖烟打声招呼。

“灵瑶,我请你吃凉皮。”

说着,陆宴清便径直朝着小摊走去。

见状,楚灵瑶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出言阻止道:“执教别去啊,羞死人了!”

陆宴清玩味一笑,“反对无效。”

走到人群后,陆宴清便朝着正在卖凉皮的莫皖烟和李思思招呼道。

“皖烟、小思,凉皮卖的怎么样啊?”

此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皆被陆宴清两人吸引了过来。

当看到陆宴清此时竟背着楚灵瑶时,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老……老爷,您……”

李思思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陆宴清自然知道李思思想要询问什么,于是便开口解释道:“灵瑶她在上课时中暑了,自己不能独立行走,所以我就只能把她背出来了。”

楚灵瑶趴在陆宴清的背上强装镇定,朝着李思思与莫皖烟摆手打了个招呼,脸上的笑容略显牵强,“思思姐姐好,皖烟姐姐好。”

闻言,莫皖烟回过神来,走出小摊迎了过来。

“灵瑶,需不需要送你去就医啊,身体若是不舒服就及时说出来,可不能自己硬撑着。”

面对莫皖烟的关心,楚灵瑶心中一暖,笑吟吟的回应道:“放心吧皖烟姐姐,我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别无大碍。”

“那就好,回家记得好好休息,若是上不了课直接请假便是。”

“多谢皖烟姐姐关心。”

莫皖烟与楚灵瑶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两人的关系已经算是十分要好了,从莫皖烟的神情来看她丝毫不介意陆宴清背着楚灵瑶,而那贴切的关心也是真情实意的。

“皖烟,给灵瑶带份凉皮吧,她也不好在去膳房吃饭了。”

“好,我这就去给灵瑶做。”

说着,莫皖烟回到了小摊后,亲手为楚灵瑶做了一份凉皮。

看着莫皖烟那忙碌的身影,楚灵瑶不禁感叹道:“皖烟姐姐待我真好。”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陆宴清故作严肃开玩笑道。

楚灵瑶赶忙补充,“陆执教对我同样也好。”

闻言,陆宴清这才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

不多时,莫皖烟便把凉皮做好递了过来,陆宴清拿上凉皮后便背着楚灵瑶朝着住处走去。

楚灵瑶的住处与陆宴清相距甚远,但令陆宴清没想到的事楚灵瑶所住的竟然也是独门独院,看来这楚灵瑶的家室显赫啊,陆宴清对此并没有过多打听。

将楚灵瑶妥善安置后,陆宴清便离开了楚灵瑶的住所,孤男寡女长时间共处一室还是有些不太好的。

随后陆宴清又折返了回去,帮莫皖烟与李思思卖起凉皮来。

在陆宴清的帮助下,半刻钟便把凉皮销售一空,共卖出了六十张凉皮,共计赚了六两银子,去除五钱银子的成本净赚五两五钱银子,足够三人好几日的花销了。

卖完凉皮收摊回家,陆宴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一天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嘶——”

“后背怎么那么痒啊?”

陆宴清抓了抓不以为意……

第八十一章 蹊跷 傍晚时分,日落西山,陆宴清三人围坐在石桌旁准备吃饭。

虽然此时的天色尚早,但却已临近酉时,现在吃饭并不算早,只是夜幕降临的稍晚了些而已。

李思思炒了两个菜,一荤一素足够三人吃了。

就在三人刚准备动筷之际,只听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陆宴清赶忙迎了上去,还没等陆宴清发问,敲门之人便沉声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将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连傅涛与庄翰墨二人。

陆宴清将两人迎入院中,还没等连傅涛开口说些什么,陆宴清便出声询问道:“师傅你下午去哪了?”

闻言,连傅涛不禁微微一愣,“哦?你怎么知道我不在的?”

陆宴清将楚灵瑶中暑一事尽数道来,连傅涛这才明了了事情的原委。

“这事似乎有些蹊跷。”连傅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眉头一皱。

“哦?有何蹊跷之处?”陆宴清疑惑问道。

连傅涛捋了捋山羊胡,神情略显凝重,“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学子中暑,这难道不蹊跷吗?”

“额……可能是碰巧吧。”

“并非如此。”连傅涛摇了摇头,“我之所以中途离去,是因为……”

连傅涛将下午发生的事告知于陆宴清,陆宴清这才意识到了其中的可疑之处。

“难不成楚灵瑶中暑是人为控制的?”陆宴清大胆猜测道。

连傅涛与庄翰墨微微颔首,“极有可能。”

“可……可汪尼.坎图那时不是在姜院长的书房喝茶吗?他如何能让楚灵瑶突然中暑呢?”

陆宴清有些慌张,说话不禁结巴了一下。

“诅咒在一定范围内是能远程操控的,但必须要在事先下好诅咒。”庄翰墨沉声解释了一句。

“除此之外,汪尼.坎图突然提出离去也很是可疑,未达目的他们又怎会无功而返?这不合常理。”

连傅涛继续沉声分析道,此话说的很是在理。

“难不成……”

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还没等陆宴清把话说完,庄翰墨便上前一步用剑指抵住了陆宴清的额头。

“我帮你检查一番。”

半响过后,庄翰墨把手收回,“你的体内并没有诅咒的痕迹。”

闻言,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

“宴清,莫要高兴的太早。”连傅涛出声告诫:

“倘若中暑之事并非巧合,那蛮夷就是在对你进行试探,既然你已在蛮夷学子的面前施展了儒术,想来蛮夷应该已经坐实了你儒圣的身份,毕竟儒圣与大儒施展儒术的效果可谓是云壤之别,很容易分辨。”

“在蛮夷来开书院前你切不可放松警惕,今夜我会一直在周围护你周全。”

陆宴清闻言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朝着连傅涛躬身拱手道:“师傅,烦您操劳了。”

“无妨。”连傅涛单手将陆宴清扶起。

见陆宴清三人的谈话告一段落,莫皖烟这才来到了陆宴清的身侧,朝着庄翰墨、连傅涛两人邀请道:“师傅、庄儒圣,您二人留下来与我们一同用膳吧。”

“那就有劳了。”

连傅涛出声应了下来,陆宴清家的饭菜可比膳房好吃多了。

自从在陆宴清吃过那一顿饭后,膳房里的饭菜对连傅涛而言可谓是索然无味。

虽然连傅涛对吃食已没有了太多的欲要,但能吃到好吃的食物还是能令他心情愉悦的。

“我就不在这吃了,还有些琐事需要我前去处理。”庄翰墨出声推辞。

连傅涛是陆宴清的师傅,留下来吃顿便饭自然合情合理。

可他与连傅涛无亲无故,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留下吃饭。

更何况陆宴清所准备的饭菜并不多,倘若自己留下来吃饭陆宴清可就要再开炉灶了。

“庄儒圣,既然是琐事,又何必急于一时,您就留下来吃点吧。

陆宴清出声挽留,随后朝着李思思吆喝道:“小思,在炒两个菜。”

“好嘞。”小思没再多愣,径直朝着灶台走去。

灶台下尚有火星残留,将一些枯枝填入其中后火便上来了,并没有多费功夫。

在陆宴清的盛情邀请下 ,庄翰墨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既然有两位前辈在此,陆宴清自然不能只是吃饭,还是要稍稍小酌一杯的。

读书人喝酒并不像江湖豪侠那般粗犷豪迈,而是究竟一个分寸。

毕竟饭后连傅涛与庄翰墨都有事要处理,喝断片了显然不好。

不一会,李思思便端了两个菜上来。

一个辣椒炒鸡蛋,一个蒜香豆角。

时间紧,任务重,李思思为了赶时间便做出了这两个家常菜,但其味道却丝毫不比酒楼逊色。

庄翰墨在初尝这些菜时不禁为之一愣,这饭菜的好吃程度很是出乎意料,在配上那陈酿的米酒,可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身为渝溪书院的三长老,学院里的一些琐事大多是庄翰墨在打理,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如此怯意过了。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刻半钟之久,三人共喝了两壶米酒,这对他们来说可谓是杯水车薪,就连微醺都算不上。

酒足饭饱后,庄翰墨便与连傅涛起身离去。

庄翰墨却处理学院事务,而连傅涛则隐匿在陆宴清小院的周围,保护着陆宴清的安全。

收拾好碗筷,简单洗漱了一番后,陆宴清与莫皖烟便回房休息了,而李思思则要准备明天制作凉皮的材料,所以要愣上一会。

今夜陆宴清两人并没有太过亲昵的举动,只是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倘若天天如昨天那般,陆宴清当真是有些吃不消,这对莫皖烟也不好。

……

“事情进展如何?”

汪尼.坎图朝着面前的少年沉声询问道,倘若陆宴清在此定能认出这少年便是被安排在黄字院听课的蛮夷学子。

少年看着汪尼.坎图那宛如毒蝎般阴狠的目光,慌忙的点了点头回应道:

“汪尼大人,您吩咐的我都照做了;陆执教在施展儒术后不出一刻,那中暑之人便从昏迷中醒来过来,于是我便将您给我的那瓶药粉倒在了陆执教的后背上,并未被他人察觉。”

闻言,汪尼.坎图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做的不错,回去吧。”

那少年不敢在此处多做停留,赶忙转身离去。

少年走后,汪尼.坎图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骨笛,轻声吹响……

第八十二章 调料 “老爷,这是我做的包子,您尝尝看。”

清早,陆宴清刚一走出房门,李思思便端着一盘包子迎了过来,

“你还会做包子呢?”陆宴清有些意外。

虽说李思思炒菜非常好吃,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样样精通。

这包子看上去雪白软糯,其上的褶宛若一朵小花般惟妙惟肖,卖相上算是过关了,至于味道还需品尝一下才能知晓。

陆宴清匆匆洗漱了一番,然后便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这包子是豆角肉馅的,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皮薄馅大,里面的汁水很是充盈,一不小心躺到了陆宴清的舌头,这让陆宴清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老爷您没事吧。”见状,李思思赶忙关切道。

陆宴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后出声评价道:“包子皮倒还可以,只是这只是这馅缺少了些滋味。”

李思思闻言不禁眉头一皱,随即从盘中拿起包子啃了一口,这包子馅的味道很是符合李思思的预期。

“可我吃着这包子的味道还算可以啊。”

李思思小声的嘀咕道,这让陆宴清莞尔一笑。

陆宴清之所以说这包子馅少了些滋味,是在拿尚未魂穿前的包子与之做对比,李思思会感到疑惑倒也正常。

“我吃过比这更好吃的包子,只不过那些调料不太容易获得,等哪天有空了倒是可以试着做一下,既然你会做包子那就没必要再去膳房买了,更何况膳房的那些包子还不如你现在做的包子好吃。”

“老爷,都是些什么调料啊?难道褚京城中没有卖的吗?您告诉我我去帮你买。”

李思思略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褚京城中并没有卖的,我说了你也没听过。”

“不可能!这天底下可没我不知道的材料,老爷您说说看。”

“鸡精、耗油、十三香,听说过吗?”

陆宴清笑着发问。

“鸡……鸡精?耗油?十三香?这些都是调料?”

李思思很是不解,她对陆宴清说出的这三种调料闻所未闻。

“确实都是调料。”陆宴清肯定道。

“那这些调料该如何制作?老爷您把制作所需的原料告诉我,我去帮你搜罗。”

李思思对陆宴清所说的这三位调料很是好奇,于是便想要让陆宴清做出来见识一番。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买来些香菇、紫菜、虾米、和几只鸡来,先试着做一下鸡精好了。”

实则陆宴清并不会做鸡精,但鸡精说白了就突出一个字“鲜”,将香菇、紫菜、虾米、鸡炒干研墨成粉,其味道便与鸡精有几分神色。

这方法是陆宴清从他妈那学的,为了让陆宴清刚能进食的小侄女吃的健康些,陆宴清的妈妈便从网上学了这个方法,用这个替代不太健康的鸡精,效果倒还不错。

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的陆宴清,也因此熟知了这鸡精替代品的制作过程。

“好的老爷我记下了。”

眼看包子就要凉了,陆宴清不得已将莫皖烟从床上叫醒,也不知怎的莫皖烟今天睡的特别陈,大概是因为前晚没能好好休息吧。

莫皖烟简单的洗漱过后,三人便围在石桌旁吃起早饭了。

吃过早饭,李思思开始忙活制作凉皮,而陆宴清两人则像往常一样欲要编写《西游记》。

可还没等两人开始动笔,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这让陆宴清不禁心生警惕。

虽说连傅涛昨日曾说蛮夷将在今早离去,但在蛮夷彻底离去之前陆宴清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谁?”

来到门旁,陆宴清沉声问道。

随即只听连傅涛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声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宴清是我。”

闻言,陆宴清开门迎接,“师傅,蛮夷已经走了是吗?”

连傅涛点了点头,“嗯,已经走了。”

“终于走了。”

陆宴清长舒了口气,此事终于是过去了。

一旁的莫皖烟听闻这个消息,也随之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提心吊胆的度日了。

“师傅,您吃早饭了没?听陆郎说您一夜都在暗中守护,倘若没吃便留下吃些吧。虽然我与陆郎已经吃过了早饭,但包子还剩下一些,还请您不要嫌弃的好。”

莫皖烟这番话说的很是得体,连傅涛在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当初连傅涛还生怕莫皖烟这风尘女子毁了陆宴清的名声,现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啊。

“不嫌弃,不嫌弃,有的吃都不错了,正好我也想尝尝小思姑娘所做的包子味道如何。”

李思思虽然在远处忙碌着,但却一直都在关注着陆宴清三人的动向。

当听到连傅涛竟提起自己的名字,李思思可谓是高兴急了,随即出声应道:“连长老您稍等片刻,我将这包子给您热一下,绝对好吃!”

不多时,包子便已热好。

其实这包子就算是不热也有些余温,并不影响食用;但为了让连傅涛吃到这包子最好的口感,热一下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连傅涛吃着包子,对李思思连连称赞,在不断的接触中,连傅涛逐渐展露了那不拘小节的本性,这让陆宴清相处起来感觉很是舒服。

倘若有些墨守成规夹在两人中间,那对于陆宴清来说更像是隔阂。

吃完饭后,连傅涛闲来无事,便指导起陆宴清编写《西游记》。

连傅涛被陆宴清那天马行空的想象所折服,没想到虚构的世界竟能在陆宴清的脑海中井然有序,事件的发展也很是合乎情理,这是他所不能企及的。

好在连傅涛的武修品阶在陆宴清之上,如若不然连傅涛都感觉自己不配成为陆宴清的师傅。

眼看临近晌午,李思思已经开始做饭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连傅涛还是留了下来。

吃过午饭,连傅涛便起身告辞,身为渝溪书院的长老他也有事要忙,更何况陆宴清下午要去给学生上课,连傅涛自然没理由继续在此停留,

可还没等连傅涛走出院落,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一阵凄厉的哀嚎声随之响起。

连傅涛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陆宴清竟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脸上的神情痛苦且狰狞,这让连傅涛为之一愣,瞳孔骤然收缩……

第八十三章 蛊中藏诅 “陆郎你怎么了?陆郎!”

莫皖烟蹲在陆宴清的身旁,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连傅涛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皱着眉头查看起陆宴清的情况。

“快,帮我把宴清的衣服脱下来!”

两息过后,连傅涛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朝着莫皖烟肃声说道。

就在这时,屋里的李思思听到动静也慌忙赶了过来。

在三人的合力下,陆宴清的衣服被轻易解开,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们三人皆为之骇然。

只见陆宴清的后背上,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不停有丝丝鲜血从其中渗出。

“师傅,陆郎这是怎么了?您快些救救他啊!”

莫皖烟此时已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的朝着连傅涛恳求道。

而连傅涛看着陆宴清背后的小点,面色阴沉的可怕,沉声说道:“那些蛮夷真是好算计,竟然把用蛊!”

说着,连傅涛点了两下陆宴清胸前的穴位,使之陷入了昏迷;

随后轻而易举的将陆宴清抱起,朝着莫皖烟与李思思两人安慰道:“你二人无需担心,在此静候即可,我去找院长和翰墨对宴清进行救治。”

连傅涛身为一个武修,对治病救人可谓是一窍不通,只得求助这两个道修。

还没等莫皖烟两人说些什么,连傅涛便带着陆宴清如离弦之箭般飞出了院子,莫皖烟瘫坐在地掩面痛哭,李思思在一旁不停出声安慰。

……

“姜院长大事不好了,宴清被蛮夷下了蛊,您快点救救他吧。”

一向沉稳的连傅涛此时也有些乱了分寸,直接冲进了姜阳朔的书房。

正在喝茶的姜阳朔闻言赶忙起身迎了过来,皱着眉头沉声道:“把陆小子放在地上。”

连傅涛二话没说赶忙照做。

看着陆宴清后背的黑点,姜阳朔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是噬虱蛊。”

“什么?这竟然是噬虱蛊!蛊真人一族不是在三十年前便已被剿灭了吗?这噬虱蛊究竟是从何而来?”

噬虱蛊在三十年前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一旦被下上噬虱蛊可谓是必死无疑。

那时的连傅涛正在深山闭关修炼,所以并没有亲身经历噬虱蛊之事,等他出关时噬虱蛊便已被道门所破,培育出噬虱蛊的蛊真人一族也已被江湖群英剿灭。

“据我所知蛊真人的小儿子当年不知所踪,为了不让百姓活在惶恐之中便没有声张,如今看来蛊真人的小儿子应该已投入萨夷麾下了,而且其蛊术造诣也不浅啊。”

姜阳朔轻叹了口气,日后此子必成大患,极有可能会走上蛊真人当年的老路。

“姜院长,你可有破解这噬虱蛊之法?”

连傅涛迫切询问,既然姜阳朔对当年之事如此清楚,想来应该也参与其中了才是。

闻言,姜阳朔微微颔首,“稍等片刻。”

姜阳朔回到书桌旁坐下,从抽屉里拿出黄表、狼毫笔、砚台、朱砂墨,准备做符。

朱砂墨都是在事先调制好的,只需将朱砂墨倒入砚台中便可直接使用。

姜阳朔画符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短短数息便以画好了五张符箓,每张符箓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随后,姜阳朔拿着符箓起身来到了陆宴清的身旁,将符箓分别贴在了陆宴清的四肢以及额头之上,双手掐印默念道决。

“敕!”

姜阳朔突然出声轻呵,那五张符箓顿时金光大作,陆宴清背后的黑点随即出现了反应。

只见一个个芝麻大小的噬虱蛊从皮肤里钻出,这情形很是渗人,激起了连傅涛一身的鸡皮疙瘩。

足足持续了半响,那些脱离陆宴清的噬虱蛊不多时便死了过去,当陆宴清后背的黑点彻底消散后,姜阳朔停止了掐诀,不禁长舒了口气。

这过程虽然看似简单,但却及其的耗费道力,好在姜阳朔的道力深厚,这才勉强将这些噬虱蛊全部逼出陆宴清的体外。

“姜院长,宴清已经好了吗?”

见姜阳朔回到书桌旁坐下,连傅涛赶忙出声询问。

“噬虱蛊已被我被我逼出体外,可陆小子体内的诅咒却及其怪异,让我无从下手啊。”

此话一出,连傅涛顿时大惊,“什么?宴清的体内还被下了诅咒?”

姜阳朔微微颔首,“没错,宴清的体内确实被下了诅咒,倘若不仔细寻找的话确实很难发现;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诅咒应该是已噬虱蛊为媒介下到陆小子体内的,蛮夷此行的计策可谓是天衣无缝啊。”

“那该如何是好?”

连傅涛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焦急不已。

倘若这诅咒下在自己体内,连傅涛完全可以用自己那庞大的气血之力将其破坏,可下在他人体内连傅涛对此就无可奈何了。

“先用儒圣抑制住诅咒的激发吧,然后去把翰墨寻来,或许他能有些办法。”

“好!”

没再多愣,连傅涛按照姜阳朔说的用儒术抑制住了诅咒,使其在短时间内无法激发,随后快步离开了姜阳朔的书房。

连傅涛走后,姜阳朔欲要从抽屉中拿出灵茶泡上一壶补充道力,可当看到自己那颤抖不已的手时,姜阳朔不禁无奈一笑,轻声呢喃道:“霍格,你这老东西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多时,连傅涛便把庄翰墨火急火燎的带进了姜阳朔的书房,看着地上的陆宴清,庄翰墨随即蹲下身子把住陆宴清手腕的脉搏,用一抹道力开始探查诅咒的所在之处。

“这诅咒我解不了。”

松开陆宴清的手腕,庄翰墨面色阴沉的起身轻语道。

“什么!你竟然解不了?”

连傅涛震惊不已,他与庄翰墨共事多年,自然知道庄翰墨对诅咒的破解之法研究颇深;

可现如今,庄翰墨竟说自己解不开这诅咒,这让连傅涛直接愣在了原地。

“也不能说是解不了,只不过这诅咒依附在陆宴清的心脏之上,稍有差池陆宴清定会暴毙而亡,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那你有几成机率能成功解开这诅咒?”连傅涛追问。

庄翰墨应道:“只有一成,所以我说这诅咒我解不了;这诅咒及其复杂,想来应该出自萨夷国师之手,想要破解并非易事。”

一成的机率实在太低,这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轻易尝试。

“除你之外可还有他人能解这诅咒?”

既然庄翰墨解开的机率如此之低,那也只好寄希望于他人。

庄翰墨闻言与姜阳朔对视了一眼沉声道:“只能去找那个人为之一试了。”

……

第八十四章 不良帅 老者凝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极渊,略有些出神。

可就在这时,一道符箓突然出现在了老者面前。

见状,老者回过神来清楚符箓,只听晋侯成的声音从符箓中传来:

“大人,渝溪书院出现变故,陆宴清突然瘫倒院中痛苦不已,后被连儒圣打晕带走,具体情况不得而知,靠太近了容易被连儒圣察觉。”

闻言,老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到头来终究还是出事了。

老者收起符箓,缓步来到书桌旁坐下,拿起一旁的五十根筹策,平放在桌子上不停摆弄着。

一刻钟过后,老者收起筹策,从怀中掏出一张传音符轻声道:“回来接客吧。”

话毕,便将传音符甩了出去,传音符化作一缕金光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

“谁啊?能不能别卖关子了?”

庄翰墨的话说的可谓是云里雾里的,这让不明真相的连傅涛很是不耐。

“当世九品天阶乘霄境道修——不良帅。”

姜阳朔报出了庄翰墨话中所指之人的名号。

“不良帅?原来如此。”

在世人看来,乘霄境便已是道修之最,殊不知在乘霄境之上还有着天地玄黄四阶的划分,天为最,黄为次。

九品天阶乘霄境才是道修的真正极限,倘若能突破此境界便可破除天地桎梏飞升成仙,其实力可谓是恐怖如斯。

没再多愣,三人带着陆宴清离开了书房,径直朝着渝溪书院外走去。

不良人隶属司天监,这在褚京城中并不算什么秘密,想来不良帅也定在其中。

这不良帅的身份十分神秘,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姜阳朔曾在朝堂任职多年,但却始终未曾见过不良帅的真面目。

当然,不良帅也极有可能混迹在朝堂文武百官之中,只是未曾被人发现罢了,总之此行能否见到不良帅还尚且未知。

倘若见不到,那也只好去找皇上说明情况了。

当今皇上向来惜才,自然不会对陆宴清这个青年儒圣见死不救。

大半个时辰后,姜阳朔三人带着尚在昏迷中的陆宴清,乘坐马车来到了司天监的门前。

他们所乘坐的马车有阵法和符箓的加持,赶路要比寻常驽马快上不少。

三人刚一下车,便只见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中年男子持剑迎了过来,朝着三人拱手道:“我家大人有请,还请三位儒圣随我前来。”

闻言,三人皆是一愣,这人身着的衣服明显是不良人的官服。

看来不良帅已经算到了三人的到来,所以特意让人出来迎接,这让三人很是诧异。

要知道三人身上皆有儒气护体,倘若对他们进行卜算,非但算不出来什么结果,还有可能被儒气反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不良帅却可以算到三人的到来,这让他们怎能不为之震惊?

“多谢。”

庄翰墨率先回过神来,朝着面前的不良人拱了拱手。

晋侯成拱手回礼,随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三人引入司天监内。

昏迷不醒的陆宴清由连傅涛背着,毕竟连傅涛可是陆宴清的师傅,这种事他自然当仁不让。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临渊阁前,这里便是司天监与不良人的核心中枢。

进入临渊阁,晋侯成带着三人来到了地下一层。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尝尝的甬道,甬道两侧分布着一些房间。

这里的门都是由整石雕刻而成,且其上还纂刻着一些复杂道文,一看便知这门上有道门阵法的存在。

来到甬道最里侧的房门前,晋侯成从怀中掏出不良人令牌抵于门上,然后向其中注入气血之力。

随即只听一阵机关运作的“隆隆”声突然响起,那扇厚重的石门缓缓敞开。

晋侯成率先进入,姜阳朔三人紧随其后。

刚一走进石室,晋侯成便朝着里侧的石墙拱手道:“大人,人已带到。”

话音刚落,只见那面墙上突然扭曲出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甚是诡异。

“嗯,你先下去吧。”

墙内突然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晋侯成闻言后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晋侯成走后,姜阳朔便朝着那张脸说道:“想必您就是不良帅大人吧?晚辈三人特来拜见。”

不良帅身为九品天阶乘霄境,少说也已在这世间存活了百年之久,姜阳朔三人自称晚辈并不吃亏。

“姜道长,好久不见;连儒圣、庄儒圣的名号我也有所耳闻啊。”

不良帅的声音颇为爽朗,姜阳朔闻言不禁神情微动,“哦?不良帅大人,我可曾与您见过?”

“或许吧。”不良帅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姜阳朔也不好在继续追问,毕竟此行可不是来探究不良帅身份的,陆宴清可还等着救命呢!

……

在一处深山老林中,汪尼.坎图盘坐在一块避阴的石头之上,双手不停的掐着咒印,额头上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其他蛮夷学子则在一旁各自休息。

离开褚京城数十里后,汪尼.坎图便带领学子们走进了深山之中,生怕连傅涛等人在诅咒发作后追来。

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诅咒的驱使需要些时间,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诅咒已被儒术暂时压制,这情况完全出乎了汪尼.坎图的意料之外。

无奈,汪尼.坎图只好原地作法破除儒术的压制,可儒圣所施加的儒术又岂是能轻易破解的?半刻钟过去了,汪尼.坎图只是让儒术的压制有了些许松动,这对他而言可谓是及其的吃力。

好在当儒术松动后,那压制便已出现了漏洞,汪尼.坎图只需一边控制诅咒转移出儒术压制的位置,一边继续损耗儒术,便可在两刻钟内驱使诅咒。

姜阳朔等人对此浑然不知。

……

连傅涛将事情的经过尽数道来,朝着不良帅恳求道:“还请不良帅能救我徒儿一命。”

“达囚木.霍格那小子的计谋倒还不错,只可惜不够心狠,倘若在给这小子下蛊后的第一时间便催动诅咒,想来这小娃娃早已死透了吧。”

虽然不良帅在说些风凉话,但连傅涛三人并没有出声反驳,毕竟不良帅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倘若真如不良帅所说,陆宴清确实已经死了。

半响后,不良帅略显感慨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想要我救他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事先你们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

第八十五章 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姜阳朔皱眉询问。

“让那小子加入我们不良人。”

不良帅没有卖关子,直接坦言道。

“这……”

姜阳朔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不良帅竟对陆宴清起了招揽之意。

可现如今陆宴清可是渝溪书院的执教,根本无暇兼顾两头的事务,所以姜阳朔只能与不良帅商量道:

“不良帅大人,能否换个条件?陆小子在渝溪书院中已有职务,让他加入不良人恐怕多有不便。”

“姜道长,我们不良人中儒修甚是稀缺,在做事时多有不便,正需要一位儒圣坐镇,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不良帅皖烟否决了姜阳朔的提议,看来想要找不良帅消除陆宴清体内的诅咒并非易事啊。

沉思了片刻,连傅涛突然发话道:“可否让我代替宴清加入不良人。”

此话一出,在场自认皆为之诧异。

“傅涛,你对这徒弟真是用情真切啊。”

姜阳朔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由衷的感慨道,而庄翰墨则在一旁沉默不语。

连傅涛虽已是儒圣,但世间修者的目标皆是突破天地桎梏,成就无极飞升之境。

倘若连傅涛被不良人的琐事缠身,那就无法静下心来思索无极大道之所在,所以姜阳朔才会对连傅涛说出此言。

“姜院长,宴清二十入圣,乃是天纵之才,他比我更有机会成就无极飞升之境,我这个做师傅的怎能让他被琐事缠身?”

连傅涛深明大义的说道,但其语气却略显沉闷。

姜阳朔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人各有命无需强求。

倘若让连傅涛弃陆宴清于不顾,恐怕会让连傅涛心生魔障,如此倒是最好的结果了。

说罢,姜阳朔三人看向不良帅。

“连儒圣这惜徒之情让在下颇有感触,只可惜我不良人这座庙太小,可容不下庄儒圣屈身啊。”

“你什么意思?”连傅涛眉头一皱,面露不耐之色,这不良帅明显是话里有话。

这不良帅虽然喜欢故弄玄虚,但交谈时却很是爽快,直接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连长老,倘若我将你招入麾下,皇上恐会责怪于我啊。”

闻言,姜阳朔三人皆是明白了不良帅的话中深意,在场的皆为聪明人,有些事并不需要说的太过透彻。

不良帅身为不良人的统领,手下的能人异士众多,且行的都是暗中之事,难免会让皇上有所猜忌。

连傅涛身为人尽皆知的当世儒圣,一旦加入不良人定会让朝堂上下议论纷纷,倘若在有人在皇上面前谗言几句,那可就并非责罚那么简单了。

见连傅涛三人面露恍然之色,不良帅继续说道:

“连儒圣,您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不良人的事务会影响到哪小子的修行;他虽为儒圣,但却仅有一品武修之力,我们最多只会让他处理一下审讯事务罢了,而且我们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找他,他不必在不良人内部驻守。”

此话一出,连傅涛的心中略生动摇,倘若真如不良帅所说,这倒是一个可以历练陆宴清的机会。

可不良人都是一些劣迹之徒,所行之事也都是刀尖舔血之举,再怎么说都不如让陆宴清在渝溪书院里来的安全;而且整天与那种人混迹在一起,恐会对陆宴清的心智产生不良影响。

就在连傅涛思量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痛苦且嘶哑的哀嚎。

连傅涛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只见陆宴清已经从昏睡中醒来,诅咒的催动让他痛苦不堪,五窍开始流出血丝。

见此情形,连傅涛三人顿时大惊,赶忙围了上去,看来连傅涛在陆宴清体内加持的儒术已被化解,诅咒已处在被催动的前夕。

连傅涛用气血之力探知到了陆宴清体内的诅咒所在,欲要再次施展儒术进行压制。

不良帅提出的条件还优待商榷,不能轻易替陆宴清答应下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不良帅突然开口,“这小子体内的诅咒已被催动,已经无法压制了;他的生死取决于你们手中,你们尽快做决定吧。”

深山之中,盘坐在石头之上汪尼.坎图长舒了口气,嘴角扯了一抹阴狠的笑意。

虽然他并未按照达囚木.霍格的指示与陆宴清换命,但只要成功将那小子抹杀,使得儒家气运重回萨夷,想来达囚木.霍格最多只会惩罚他一番,这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此次的计划是国师当吉.瓦耶所制定的,相较于死而言汪尼.坎图自然更想要活着。

虽然计划的执行有些小波折,但好在最终还是成功将诅咒给催动了。

不出半刻,陆宴清定会命丧当场。

一刻钟悄然而逝,汪尼.坎图再也坐不住,赶忙再次掐诀欲要与诅咒建立联系。

就在这时,一抹道力突然出现在汪尼.坎图的体内。

汪尼.坎图圆目一瞪,暗道不妙,随即欲要将那抹道力逼出体外。

可还没等汪尼.坎图的咒力充分凝聚,那抹道力竟刺破了汪尼.坎图的心脏破体而出。

看着那抹道力消散在空中,汪尼.坎图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胸口的血液四溅,汪尼.坎图直接栽倒再地,一旁的众学子见状骇然不已。

……

“驱咒之人已死,余下之人让官兵去追即可,他们此时正在十三里外的兰长山上。”

“多谢不良帅大人。”

连傅涛朝着不良帅拱了拱手,不禁长舒了口气,九品天阶乘霄境修者果然名不虚传,一道符箓便将陆宴清从危难之际救了回来,而且还隔着数十里之远将汪尼.坎图所斩杀,这让连傅涛不得不心生敬佩。

只不过连傅涛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良帅的要求,若是不答应不良帅根本就没有救陆宴清的意思,此事只能等事后在与陆宴清解释了,毕竟什么都不比命重要。

“三日后记得让他来司天监报道。”

“宴清醒后我会告诉他的。”

没再多愣,连傅涛背上陆宴清与姜阳朔、庄翰墨两人离开了此处。

几人离去后,不良帅突然喃喃自语道:“达囚木.霍格一死,这天下就该不太平了。”

……

第八十六章 达囚木.霍格,死! “陆郎!”

“老爷!”

见连傅涛背着陆宴清走进院子,早已等候多时的莫皖烟与李思思赶忙迎了上来。

“陆郎你没事了吧?”莫皖烟朝着陆宴清关切道。

看着莫皖烟那略有些浮肿的眼眶,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出声宽慰道:“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陆宴清本以为自己的应对天衣无缝,没想到最终还是中了蛮夷了诡计。

倘若连傅涛晌午并未留下吃饭,恐怕自己早已归西了吧。

虽说陆宴清归西后有一定概率会魂穿回之前的世界,但陆宴清可不敢拿命去赌,还是活着好啊。

连傅涛将陆宴清放在石凳上坐下,随后朝着莫皖烟安排道:“陆宴清的身体很是虚弱,你拿着这药方去医馆抓药,熬煮过后给陆宴清服下。”

说着,连傅涛从袖袋中拿出了一张药方递给了莫皖烟。

莫皖烟见状欲要接过,一旁的李思思却突然发话道:“小姐,让我去抓药吧,你留在家里照看老爷。”

“也好。”

身为陆宴清未过门的妻子,陆宴清自然要由莫皖烟亲自照料。

连傅涛还有要务处理,并没有再次多做停留,而李思思也火急火燎的去抓药了。

两人走后,莫皖烟扶着陆宴清回到了房中休息。

在险些经历生离死别后,莫皖烟对陆宴清说了很多心里话,这让陆宴清感到十分暖心。

不多时,陆宴清便昏睡了过去,莫皖烟见状贴心的为陆宴清盖好了腹部,以免陆宴清着凉。

陆宴清体内的气血被噬虱蛊吸食了不少,所以陆宴清才会如此的没有精神。

李思思抓药回来后,莫皖烟便离开了屋内,帮李思思熬药去了。

熬药可是功夫活,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把药熬好。

此时已日落西山,趁着莫皖烟去喂药的功夫,李思思又忙活起晚饭来。

因为要给陆宴清补身体,李思思便把最后一只鸡给宰了煲汤。

在学厨期间,李思思曾与师傅学过几道药膳,所以抓药的时候李思思又单独抓了几味药材,用来给陆宴清做药膳。

药膳中,属汤羹最为经典,而鸡汤及其鲜美,可以很好的中和药材的苦味,算是比较好喝的药膳。

人在身体虚弱时本就没什么胃口,倘若在做的难吃那就更没胃口了。

而这鸡汤又好喝,又能滋补身体,不得不说李思思考虑的很是周全。

喝过苦涩的中药,陆宴清要求莫皖烟扶自己到院子里透透气。

莫皖烟拗不过陆宴清,只好随了陆宴清的意,但还是为陆宴清批了件衣裳。

大夏天的不穿短袖也就算了,还要裹得那么严实,这让陆宴清苦笑连连。

但面对莫皖烟的好意陆宴清也不好拒绝,只能在自身加持了一道儒术,使自己的周身都变得凉快起来。

一走出房门,鸡汤的香味便扑面而来,这让陆宴清不禁暗咽口水。

炖鸡汤与煮药一样,都很是耗费时间,等鸡汤炖好太阳已沉入西山,只有天边的云彩还晕染着落日的红霞。

李思思为陆宴清盛了一大碗鸡汤,两个鸡腿也尽在陆宴清的碗中,这让陆宴清有些不好意思。

陆宴清本想将鸡腿分给莫皖烟两人,却被两人同时拒绝。

李思思说着鸡腿是特意为陆宴清留的,陆宴清这个病号无奈只好接受了两人的好意。

啃了鸡腿,陆宴清又连喝了两碗鸡汤,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也恢复了几分气力,独立行走已然无碍,不过只能蹒跚挪步。

吃过饭,三人坐在院中乘凉,李思思下午也有去卖凉皮,倘若今日不卖明天就坏了,那样实在太过可惜。

今天李思思的生意也如同往日般火热,但前来买凉皮的大多是陆宴清的学子,他们每个人都会询问陆宴清为何没来授课。

李思思为了不让这些学子太过担忧,便没有道出实情,只是说陆宴清有要事处理,处理完后便会回来。

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便感觉有些乏了,于是便在莫皖烟的搀扶下回房休息。

而李思思则将制作凉皮的材料准备好后也早早睡下了,明天还要早起为陆宴清两人准备早饭。

……

与此同时,萨蛮狄卢书院的一间石室内。

正在盘腿打坐的达囚木.霍格突然圆目一睁,随即一口鲜血从嘴中呕出,面色顿时苍白了数分。

半日前,儒家气运突然回归了部分,这让达囚木.霍格以为是汪尼.坎图得手了。

有了儒家气运的加持,达囚木.霍格的病疾已经好了大半。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种境况仅仅只持续了两个时辰,儒家气运便又离他而去,紧接着汪尼.坎图也突然暴毙。

达囚木.霍格曾在汪尼.坎图的体内下过诅咒,以用来监控汪尼.坎图的死活,所以在汪尼.坎图暴毙后达囚木.霍格第一时间便得以感知。

种种迹象表明,那青年儒圣并未死去,他的计策失败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达囚木.霍格惶恐不已,体内的儒家气运竟飞速流逝;

儒家气运流逝殆尽之时,便是他达囚木.霍格的死亡之日。

为了阻止儒家气运的流逝,达囚木.霍格不得不用秘数截留儒家气运。

儒家气运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天道意志,人又怎能与天道抗衡?

随着时间的推移,达囚木.霍格体内的儒家气运竟突发暴动,瞬间便将达囚木.霍格的五脏六腑所搅碎,所以便有了刚刚的一幕。

达囚木.霍格此时的神情很是不甘,长着嘴欲要说些什么,可却只能发出一阵呜咽。

下一刻,达囚木.霍格直接瘫倒在床,彻底没了气息。

达囚木.霍格死后不过三刻,只听一阵“隆隆”声从远处传来。

在烛火的映照下,只见两个中年男子径直走到达囚木.霍格的床前。

“达囚木.霍格死了,这狄卢书院随你处置。”

当吉.瓦耶朝着一旁身着墨绿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语气颇为淡然,似乎对于达囚木.霍格的死并不奇怪。

那中年男子看着床上已经死透的达囚木.霍格,眼中伤过了一抹阴狠之色,“他早该死了。”

话音刚过,一阵细微的“沙沙”声突然在中年男子的脚下响起。

当吉.瓦耶低头沉声看去,只见无数毒虫从中年男子的裤腿中爬了出来,这让当吉.瓦耶不禁心生忌惮。

中年男子看向当吉瓦耶,一脸玩味道:“好歹也是儒圣,对我这些小宝贝而言可是大补。”

……

第八十九章 低配鸡精 “陆郎,起来吃早饭了。”

听到莫皖烟的轻声呼喊,陆宴清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不知为何,陆宴清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可能 是身体虚弱的缘故。

见陆宴清醒来后,莫皖烟赶忙将陆宴清从床上扶起,很是体贴的帮陆宴清穿上的衣服。

相较昨日,陆宴清的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外已没有了任何不适,想来应是那中药和鸡汤发挥了效用。

出了房门,一阵苦涩的中药味扑鼻而来,这让陆宴清不禁一阵苦笑。

看来在身体彻底恢复前,这中药是少不了了。

虽然陆宴清对喝药很是排斥,但这毕竟是连傅涛、莫皖烟、李思思三人的一片心意,陆宴清也不太好拒绝,无奈只能捏着鼻子一口将其闷下,至少能让痛苦持续的时间缩短些。

喝完中药,陆宴清便赶忙漱了漱口,将口腔里残留的苦涩之味给吐出,随后便与莫皖烟二人围在石桌旁坐下吃起了早饭。

三人才刚刚开吃,便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闻言,陆宴清下意识的欲要起身开门,可虚弱的身体却让他提不起什么力气,无奈只能劳烦莫皖烟前去。

会在一大早便登门拜访之人,不用细想也知是连傅涛无疑。

虽然连傅涛有很大的蹭饭嫌疑,但对陆宴清的关心确实真真切切的,陆宴清反倒很是希望连傅涛前来蹭饭。

与连傅涛闲聊可以增长陆宴清的见识,毕竟连傅涛可是三十年的老江湖了,对于江湖上的一些奇闻异事所指甚多,这让陆宴清很是感兴趣。

来者果然是连傅涛,莫皖烟邀请连傅涛在桌旁坐下,连傅涛虽然表面扭捏,但拿起包子来却丝毫不含糊,紧接着就是对李思思的厨艺一顿称赞。

饭后,连傅涛检查起陆宴清的身体来,不禁微微颔首,“宴清,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可恢复如初。”

“多谢师傅。”

“害,这点小事有何可谢?你我虽同为儒修,但在相处时完全没必要太过遵循教条,心心相印岂不比教条有用?”

“师傅所言极是。”

既然连傅涛都这么说了,那陆宴清往后也就没有太过拘谨的必要了。

虽然此次陆宴清又被下蛊又被下了诅咒,但也并非是毫无收获,至少连傅涛对于自己的那颗关切之心陆宴清是实打实的见到了。

又与陆宴清喝了壶茶后,连傅涛这才选择离去。

连傅涛离去后,陆宴清便与莫皖烟编写起《西游记》来,而李思思则忙活着制作凉皮。

虽说现如今陆宴清有两颗洗髓伐骨丹傍身,只需卖掉一颗便能偿清欠云霓楼的债务,但陆宴清更想将这颗洗髓伐骨丹节省下来给莫皖烟服用。

常人服用了这洗髓伐骨丹有消病增寿之用,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还是留下为好,所以想要还清云霓楼的债务,还是要靠卖书。

有着连傅涛给自己打名声,想来这《西游记》的销路应该不成问题。

但在这个世道,并没有版权保护一说,《西游记》一旦面世,便会有被盗版的风险,所以卖书只是一锤子买卖,陆宴清要在《西游记》面世之前好好规划一番才是,争取获得利益最大化。

至于加入不良人一事,昨日连傅涛已经向了提过了。

陆宴清对此哪还会有什么意见,能保住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是去帮不良人审讯犯人,这对陆宴清而言可谓是轻而易举,乖乖照做就是了。

毕竟那不良帅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陆宴清理应报恩。

临近晌午,陆宴清与莫皖烟停笔走出屋内,来到院子里远眺休息。

就在这时,李思思兴致冲冲的断了个簸箕迎了上来,将簸箕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朝着陆宴清说道:“老爷,制作鸡精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您说要怎么做?”

“那么快就准备好了?”陆宴清看着簸箕里的材料略有些诧异。

李思思嘻嘻一笑,略显俏皮的应道:“嘻嘻,我与内务房的那位奶奶关系可好了呢,我昨天托她去买,今天她就给我送过来了。”

此刻距离吃晌午饭还有些时间,于是陆宴清便朝着李思思指挥道:“你先将香菇、紫菜、虾米清水洗净,然后分别放入锅中干炒,将其中的水分彻底炒干。”

“那这鸡要怎么处理。”李思思疑惑问道。

“鸡先不急,你先按我说的去做便是。”

李思思没在多问,随即便端着簸箕走向了灶台,按照陆宴清刚刚所说的方法做了起来。

这一步并不需要耗费什么功夫,仅用了两刻钟李思思便把香菇、紫菜、虾米炒制好了,端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然后呢老爷?”李思思询问。

“将它们研磨成粉。”陆宴清应道。

闻言,李思思拿来了石臼,将它们捶打研磨成了细细的粉末,如此一来低配版的味精便做好了。

“小思,你在炒菜的时候加些这个进去。”

“这能好吃吗?”

李思思面露迟疑之色,用手指沾了些放在嘴里品尝了一下,不禁面露嫌弃之色。

“你适量着放些便是,味道应该不错。”

陆宴清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正所谓众口难调,李思思第一次吃这种调料,会不会觉得好吃还不一定。

没再多愣,李思思端着研磨好的低配味精回到了灶台,开始准备晌午饭。

两刻钟过后,饭菜便以做好,除此之外还熬了一锅米汤。

将饭菜端上桌后,陆宴清先动筷后,李思思便迫不及待的夹起菜来。

咀嚼了片刻,李思思瞳孔一睁,面露诧异之色,忍不住出声夸赞道:“唔!放了那调料后,这菜果然要鲜美很多。”

一旁的莫皖烟也随之附和。

见两人都还能接受,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指导起这低配味精的用法来:“这东西也可放入凉皮中,同样能使凉皮更加鲜美,用来炖汤也很是不错。”

“好,那下午卖凉皮的时候我试一下。”李思思点了点头道。

陆宴清虽然不会做菜,但却能制作凉皮和这如此神奇的调料,这让李思思佩服不已……

第八十八章 突然好转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这两天陆宴清并不需要前去授课。

这倒不是陆宴清借病讨懒,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于黄字院的那些学子,他还是十分喜爱啊。

午后,陆宴清躺在床上小睡了过去,没想到这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山。

看着窗外火红的夕阳,陆宴清躺在床上不禁扶额苦笑。

清醒了片刻,陆宴清欲要起身。

可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陆宴清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起身盘腿坐定在了床上。

陆宴清的动作一气呵成,并无半分虚弱无力之意。

此时的陆宴清完全沉浸其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融入了陆宴清的体内,陆宴清感觉身体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良久过后,只听莫皖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宴清这才回过神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陆良醒醒,陆郎?”

睁开眼,只见此时屋内已昏暗了下来,只有床头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见陆宴清醒来后,莫皖烟好奇询问:“陆郎,你是在修炼吗?”

她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对于修炼可谓是一窍不通,见陆宴清盘腿而坐便以为陆宴清是在修炼。

“没有,我只是坐着睡着了而已。”

陆宴清并没有将刚刚的感觉告知莫皖烟,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什么,又怎能出言解释呢?

“我还以为你是在修炼呢,所以就一直没敢打扰你,没想到你竟是睡着了。”说着,莫皖烟不禁抿嘴一笑,陆宴清竟能坐着睡着这是莫皖烟未曾想到的。

陆宴清挠了挠头随之一笑,“可能太累了吧。”

“陆郎,饭菜都已经做好了,我扶你起来吃饭吧。”

“好。”

说着,莫皖烟便将陆宴清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欲要将陆宴清从床上给扶下来。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动作一僵,直接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陆郎?”

见陆宴清突然没了动作,莫皖烟疑惑问道。

“皖烟,你先放开我,我的身体好像已经没有虚弱感了。”

说着,陆宴清便将胳膊从莫皖烟的肩上抽了回来。

莫皖烟闻言不禁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以为陆宴清是在逞强。

毕竟在睡觉前陆宴清还需在她的搀扶下才能缓步行走,这一觉醒来身子的虚弱感便完全消失了,显然有些不挑现实。

莫皖烟并没有出言劝说陆宴清,而是仍由陆宴清自己起身。

倘若陆宴清不能起身,自己在出手扶住陆宴清便是,紧靠着床也不怕陆宴清摔倒在地。

下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出了,令莫皖烟诧异不已。

只见陆宴清竟与常人一样很是利索的下了床,身姿端正的站在了莫皖烟的面前。

“皖烟,我的身体好像已经恢复如初了。”

舒展了一下四肢,陆宴清很是欣喜的说道。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莫皖烟的小嘴微张,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我也不知道。”

陆宴清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来与他坐定时那异样的感觉脱不开关系。

片刻后,莫皖烟回过神来,“没事了就好。”

说着,莫皖烟帮陆宴清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没再多愣,两人走出房门准备吃饭。

李思思见此情形同样诧异不已,但也由衷的为陆宴清感到高兴。

连傅涛今晚并未前来,吃过饭后陆宴清便出门前往了连傅涛的住处,或许连傅涛能解答他的困惑。

连傅涛的住处与陆宴清相距并不是很远,五六分钟后陆宴清便来到了连傅涛所在的小院前。

轻扣了扣木门,连傅涛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谁啊?”

“师傅是我。”

陆宴清略有些兴奋的应声道。

话音刚落,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吱嘎”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当看向陆宴清竟独自一人站在自己的门前时,连傅涛不禁微微一愣。

随后下意识的朝着巷子两侧看去,但却并未寻到莫皖烟的踪影,这让连傅涛疑惑不已,“皖烟呢?她自己先回去了?”

闻言,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出声解释道:“师傅我是自己来的。”

“胡闹!”听到这话,连傅涛顿时神情一肃,“你的身体如此虚弱,怎能独自前来?倘若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被连傅涛训了一顿的陆宴清无奈的挠了挠头,“师傅,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您看!”

说着,陆宴清便在连傅涛的面前蹦跶了几下,还挥动了几下拳头,只是那姿势很是难看,一看就不像是习武之人。

而看到这一幕的连傅涛又是一愣,足足过了半响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身体当真已经无碍了?”

陆宴清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师傅您若不信大可给我检查一下身体。”

“也好。”

连傅涛微微颔首,随即把住了陆宴清的脉搏,用气血之力在陆宴清的体内探查了一番。

“嘶,你的身体确实已经恢复如初,可这明显不合常理啊!”

连傅涛皱着眉头很是纳闷的呢喃道。

虽说他给的药方在对补气血有显著成效,但也不至于用药一天就能把身体调理好啊。

“师傅,我午后本打算小睡一会,一觉醒来却已是黄昏之时;正当我欲要起身之时……”

陆宴清将下午醒来后发生的怪事告知了连傅涛,陆宴清总感觉此事并不简单。

听了陆宴清的遭遇,连傅涛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用剑指抵住了陆宴清的额头。

正当陆宴清疑惑之际,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涌现,陆宴清赶忙说道:“师傅,那种感觉又来了!”

话音刚落,连傅涛收回了手,那种感觉随即消散,连傅涛的神色顿时变的凝重起来。

还没等陆宴清发问,只见连傅涛突然朝天怒喝道:“姜院长、翰墨,速来!”

连傅涛这波操作直接把陆宴清看呆了,等他回过神来只见姜阳朔与庄翰墨已经出现在了连傅涛身侧。

“出了何事?”

姜阳朔沉声询问,倘若不是紧急之事,连傅涛是不会用这种方式叫他们前来的。

连傅涛没卖关子,直接说道:“达囚木.霍格恐怕已经死了!”

……

第八十九章 绍清皇帝 “此话怎讲?”

姜阳朔神情一震,赶忙朝着连傅涛疑惑问道,

“宴清的身体一觉醒来突然恢复如初,刚刚我引动了一下宴清体内的儒家气运,没想到宴清体内的儒家气运已达到顶点,这只能说明达囚木.霍格已经死了。”

连傅涛沉声解释道,神色略显凝重。

闻言,陆宴清面露了然之色。

达囚木.霍格一死,曾依附与他的儒家气运便会尽数融入陆宴清体内,在儒家气运的影响下,陆宴清的身体这才得以恢复如初。

“原来如此。”

姜阳朔与庄翰墨微微颔首,如此说来达囚木.霍格确实已经死了。

“我这便进宫面圣,将此事告知圣上,好让圣上早做防范。”

说着,姜阳朔便径直离去。

“防范?这有什么好防范的?”陆宴清疑惑问道。

“儒家气运关乎国运,达囚木.霍格身为萨夷唯一一位儒圣,他这一死便自损了萨夷两成国运。”

“国运变动最易引发战事,更何况萨夷的两成国运现在正加持在你身上,所以我们大褚自然要早做防范,以免萨夷北下侵犯大褚疆土。”

连傅涛给陆宴清解释了一通,陆宴清这才明了其中用意。

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没再过多停留,莫皖烟还给他留着门,他要尽早回去才行,以免让莫皖烟担心。

回到家后,只见李思思还在忙活着调配凉皮的料汁,而莫皖烟则在一旁帮李思思打着下手。

虽然莫皖烟的厨艺并不精湛,但帮李思思打个下手还是毫无问题的。

天色已晚,陆宴清把门关好后便与莫皖烟回房休息了,而李思思也忙活的差不多了,不一会院子里便没了动静。

陆宴清睡了一下午,此刻躺在床上毫无困意。

看着怀中的香柔软玉,陆宴清一时竟有些情不自禁。

莫皖烟娇嗔的瞪了陆宴清一眼,情到深处水到渠成。

没想到的是,今晚竟是莫皖烟先败下阵来,陆宴清苦笑了两声只得作罢。

有了儒家气运的加持,陆宴清隐约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这对陆宴清而言自然是件好事。

……

大褚皇宫,御书房内。

姜阳朔直挺挺的跪在大定中央,静候着当今圣上的到来。

半刻钟过后,随着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只见一个身着黄袍锦缎的中年男子打着哈欠径直走向龙椅。

见此情形,姜阳朔赶忙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爱卿,究竟是何十万火急之事值得姜爱卿深夜前来觐见啊。”

中年男子在龙椅上坐下后,朝着姜阳朔沉声询问道,语气中似乎透露着些许不耐之色。

没错,这个中年男子便是大褚的绍清皇帝。

“皇上,萨夷儒圣达囚木.霍格已死,所以微臣才深夜前来觐见,希望皇上能加强对边疆的防范。”

姜阳朔道出来由,这种事他可一刻都不敢耽搁,知情不报可是死罪!

所以姜阳朔宁愿深夜觐见惹圣上不悦,也要及时将达囚木.霍格已死的消息及时告知。

闻言,绍清皇帝的面色顿时一肃,脸上睡意全无。

身为一国之君,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达囚木.霍格是怎么死的?”

绍清皇帝朝着姜阳朔皱眉发问,既然姜阳朔能远在千里便知晓达囚木.霍格已死的消息,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身为一国之君,倘若有这种消息流入大褚境内,他又怎会不知?

姜阳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告知了绍清皇帝。

“哦?青年儒圣?”

绍清皇帝略显诧异,对陆宴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年仅二十便能跻身儒圣之境,这简直是天纵之才。

“没错。”姜阳朔微微颔首,“这天下的儒家气运及其有限,最多是能孕育出五位儒圣,新儒圣的诞生便会掠夺旧儒圣的儒家气运,而本就年岁无多的达囚木.霍格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原来如此。”绍清皇帝神色了然,随后郑重说道:“姜爱卿,此事朕已知晓,过会我便将驻边大将军召来与他商议此事,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陛下,那臣就退下了,还望陛下能保重龙体,莫要太过操练。”

绍清皇帝摆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姜阳朔见状便起身离开了御书房,朝着宫外走去。

姜阳朔走后,绍清皇帝吩咐太监召驻边大将军前来议事。

近期边疆局势较为平稳,绍清皇帝便把驻边大将军召回了褚京犒劳一番。

身为君主,自然要懂得恩威并施。

驻边大将军握有西北虎狼之师,可谓是位高权重,倘若边疆出现变故整个大褚都会岌岌可危,绍清皇帝自然要对这驻边大将军特别关怀一番。

半个时辰过后,太监才带着驻边大将军匆匆赶到。

绍清皇帝直接明了的告知了驻边大将军召他前来的用意,在商量的一番过后绍清皇帝便责令驻边大将军即刻返回西北边疆镇守国土。

身为驻边大将军,他自然知道此事的严峻性,于是便连夜收拾行李,启程赶往了西北边疆。

这驻边大将军乃是当世名将,边疆之所以如此安定与有他坐镇脱不了关系。

目送驻边大将军离去后,绍清皇帝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乾清宫安心睡下。

……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慵懒的从睡梦中醒来。

看着身旁仍在酣睡的莫皖烟,陆宴清不禁想起莫皖烟求饶时的那副神情,这让陆宴清不禁会心一笑。

陆宴清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并没有将莫皖烟吵醒。

此时的天色尚早,院落里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细微烧柴声,但想来距离李思思做好早饭还需要些时间,叫莫皖烟醒来并没有意义,还不如让她继续酣睡。

走出房门,只见李思思正在蒸包子,听到开门的动静,李思思下意识的回过头来朝着陆宴清打招呼道:“老爷您醒了啊。”

陆宴清微微颔首,随后出声询问道:“今天做的什么馅的包子啊?”

“回老爷,是韭菜鸡蛋馅的,最近每天都大鱼大肉的吃着,偶尔也要吃些素不是?”

“嗯,确实如此。”陆宴清表示赞同。

……

第九十章 前往司天监 上午,陆宴清与莫皖烟像往常一样编写《西游记》,而李思思则忙着在灶台旁做凉皮。

下午,陆宴清去给黄字院的学子上了课,为了赶上这几日拖欠下来的教学进度,陆宴清一堂课连讲了两首诗,这让学子们大呼过瘾。

上完课后,陆宴清便到李思思的凉皮小摊帮忙,用了不过两刻钟一百张凉皮便被一抢而空。

每张凉皮卖一钱银子,一百张凉皮便是十两银子,去除二两银子的成本,净赚了八两银子,这对于普通家庭而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卖完凉皮后,三人结伴回到小院。

陆宴清趁着时间还早,便把鸡精的完善制作方法交给了李思思。

鸡精,自然要用鸡来制作,实则就在低配味精的基础上,将鸡的香味融入其中。

在陆宴清的指挥下,李思思先是把处理好的整鸡蒸熟,然后将鸡肉撕成条状碾碎为茸,放在锅中用中小火慢慢翻炒,炒到焦黄脆干后用石臼研墨成细粉,最终与低配版味精融合在一起,这鸡精便制作完成了。

当然,陆宴清所制作的鸡精与真正的鸡精尚有差距,但在这个世道已经算是极为不错的调料了。

制作完鸡精后,李思思紧接着便在晚饭中使用了起来。

用鸡精超出来的菜既有低配味精的鲜美,又有丝丝鸡肉味溶于菜中。

虽然那只是一道平平无奇的蒜蓉青菜,但其味道却让莫皖烟与李思思连连称赞,这显然是鸡精的功劳。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与莫皖烟在院中乘凉喝茶,而李思思则忙活着准备调料。

自从在黄字院门口卖起凉皮后,李思思每天的生活都过的极为充实。

虽然在有些时候也会感觉到累,但相较于整天无所事事,李思思还是比较向往现在这种生活状态。

天色渐晚,陆宴清便与莫皖烟回房睡下了。

躺在床上,陆宴清不知为何突然感慨万千,倘若往后的日子都能像今天这般静谧该有多好。

当然,这只不过是陆宴清的期许,身为当世儒圣的他若想要每天都过上这种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明日一早他还要前往司天监加入不良人,往后陆宴清少不了要两头跑。

虽然此事是连傅涛替自己答应下来的,但自己这条性命毕竟是不良帅救回来的,陆宴清倘若不去赴约,恐怕会惹上大麻烦。

深吸了口气,陆宴清将情绪平复了下来,然后将此事告知了一旁的莫皖烟。

莫皖烟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来龙去脉后,虽不愿陆宴清与那些有劣迹者混在一起,但受形式所迫,莫皖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嘱咐陆宴清多加小心。

既然当初承诺的是只让陆宴清做些审讯之事,那其余的事就尽量不要掺和,以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陆宴清与莫皖烟的想法如出一辙,只要自己不立危墙之下,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

又闲聊了片刻后,两人相拥睡下,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一早的卯时。

此时天色蒙蒙亮,陆宴清便听到院子里传来李思思的走动声。

陆宴清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内。

“老爷,你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啊?”

正在包包子的李思思很是诧异,陆宴清这么早起来还是头一次。

陆宴清苦笑了一声解释道:“我有事要去褚京城中一趟,早去早回以免耽误学子上课。”

“老爷,您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一刻钟后吧。”

陆宴清考虑了几息出声应道,随后便来到了水井边洗漱。

“那么急啊?可我这包子蒸不好啊老爷。”

李思思皱着眉头,陆宴清走的太过匆忙,她才刚开始包包子,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小思,你帮我下一碗阳春面简单吃些即可,包子留给你与皖烟吃吧,倘若吃不完可以给我师傅送些去。”

虽然不良帅并未要求陆宴清几点到司天监找他,但陆宴清觉得还是早去会为妙,毕竟以后就要在一起共事了,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吧。”

李思思答应了下来,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包子,准备去给陆宴清下阳春面。

阳春面的制作及其简单,五六分钟后一碗阳春面便下好了。

陆宴清在石桌旁三下两除二便把阳春面给嗦完了,回到卧房告知了莫皖烟一声后,陆宴清便出了小院。

走出渝溪书院,陆宴清来到马厩将马牵出,上马后径直朝着褚京城疾驰而去。

三刻钟后,陆宴清来到了司天监的门前。

将马安置好后,陆宴清进入了司天监内。

“这位大哥,不良人所在之处该怎么走啊?”

陆宴清虽是第二次来司天监,但上次陆宴清全程都在昏迷之中,并不知道不良人一众身在何处,只能在司天监内询问路过之人。

闻言,那个壮年男子不禁眉头一皱,朝着陆宴清质问道:“你是什么人?问这个做什么?”

这壮年男子身着司天监的官服,显然是司天监的差吏,至于不良人的身影陆宴清并未遇见。

陆宴清之前也曾与不良人打过交道,对于不良人那身官服还是有些印象的。

“是不良帅叫我前来找他的。”陆宴清如实应道。

可那壮年男子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竟说自己是不良帅找来的,简直是大言不惭。

“小子,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赶紧速速离去。”

这壮年男子的心底倒还算善良,倘若陆宴清问的是别人,恐怕早已被扔出司天监外了。

陆宴清不禁苦笑了一声,这世道怎么说实话都没人信呢?

“大哥,我真是应邀前来,您就把不良人所在之处告知于我吧,我自己找过去便是。”

见陆宴清竟然不识抬举,壮年男子面露不耐之色。

司天监内事务繁忙,他可没空与陆宴清在这胡闹,无奈之下他只好架起陆宴清的胳膊,欲要将陆宴清强行拖出去,“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若是不想蹲大牢就尽快离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壮年男子出声威胁道,但他并没有对陆宴清动手之意,只是想让陆宴清尽快离去而已。

这壮年男子似乎也是一位武修,轻而易举的便将陆宴清拖到了门外,并且吩咐了门旁的看守,让他们不要在放陆宴清进来。

在这个过程中陆宴清并没有反抗,打不打得过这壮汉是一回事,而这对陆宴清也没有任何好处,陆宴清并不是那种冲动之辈。

无奈,陆宴清只好在门旁等候,欲要等到一个不良人进出以便说明情况。

就在陆宴清百无聊赖的等候之时,只听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你不就是那个青年儒圣吗?你怎么会在这?”

……

第九十一章 面见不良帅 “你……你是绯希姑娘?”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眼熟的妙龄少女,陆宴清略有些不确定的出声询问道。

“没错,是我。”孟绯希微微颔首,“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我再等不良人!”陆宴清坦言。

陆宴清坐在司天监门旁的台阶上足足等了两刻之久,却未曾遇到一个身着官服的不良人,好在遇到了孟绯希,否则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哦?你找不良人作甚?”孟绯希面露疑惑之色。

“不良帅邀我前来,但我却不知该去往何处,于是便想找不良人帮忙带路。”

“什么!师傅邀你来的?此话当真?”

“当真!”陆宴清郑重的点了点头,“倘若绯希姑娘不信,大可去帮在下通报一声,麻烦绯希姑娘了。”

说着,陆宴清对孟绯希微微拱手。

孟绯希迟疑了片刻,出声道:“既然如此你便先随我进来吧,我去帮你通报一声。”

“多谢绯希姑娘。”陆宴清心中一喜,总算不用在司天监门前干巴巴的等着了。

随着孟绯希进入司天监,只见不少司天监官吏都对孟绯希避之不及,方圆五米之内没人敢上前一步,这让陆宴清暗自惊奇。

不多时,孟绯希带着陆宴清来到了临渊阁门前,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了陆宴清的眼帘。

没错,这人便是刚刚将陆宴清架出司天监外的那个壮年男子。

见陆宴清竟跟在孟绯希的身后径直走来,壮年男子的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

难不成这小子真是受不良帅大人之邀前来?倘若真是如此……

想到这,壮年男子不禁冷汗直冒,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忌惮之色。

陆宴清朝着壮年男子微微颔首,并没有与之多说什么。

虽说这壮年男子将自己架出了司天监不假,但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恶劣,他也只是在行使自己的职责罢了,陆宴清自然不会如此心胸狭隘的去找他的麻烦。

看着陆宴清对自己点头示意后便径直走进了临渊阁,壮年男子不禁长舒了口气,看来陆宴清并没有与自己一般见识。

跟着孟绯希来到临渊阁内,孟绯希突然转过身来朝着陆宴清说道:“你在此静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好的。”陆宴清应了一声,目送孟绯希沿着楼梯朝着地下走去,如此看来不良人的大本营也应在这临渊阁的地下了。

等了大约半刻钟,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径直走来。

陆宴清对这个中年男子并不陌生,他就是那日与孟绯希一同出现在永安县衙的另一位不良人——晋侯成。

见状,陆宴清赶忙起身朝着晋侯成拱手相迎道:“晋大人,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晋侯成拱了拱手回之以礼,“陆儒圣,不良帅大人已在等您了,还请您随我前去。”

陆儒圣这称呼让陆宴清很是不适应,赶忙出言自谦道:“晋大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我日后便是同僚了,您身为前辈却称呼我为陆儒圣,这让我多少有些羞愧啊。”

“既然如此,那我日后便直接称你为宴清如何?”

“甚好。”

“那日后你也不必叫我晋大人了,直接和他们一样称呼我为头儿即可。”

“没问题。”

没再多愣,陆宴清跟着晋侯成沿着楼梯朝着地下走去。

来到地下一层,看着长长的甬道和不时路过的不良人,陆宴清露出了一脸惊奇之色。

正当陆宴清以为此处就是不良人的大本营时,晋侯成竟带着陆宴清来到了一面石墙前,将腰间的令牌接下用手掌抵于石墙之上。

两息过后,只见这面石墙竟渐渐虚化,直至消失不见露出向下的石阶,这让陆宴清诧异不已。

“跟上。”

见陆宴清愣在原地,晋侯成轻笑了一声出言提醒道,陆宴清闻言回过神来赶忙跟上。

这石阶一路向下,仿佛没有尽头。

甬道内的空间略显局促,紧靠那嵌在墙壁里的夜明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半刻钟过后,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长时间处在这种幽闭的环境里,难免会给人带来一些心理压力。

“头儿,还要多久才能走到这石阶的尽头啊?”

陆宴清忍不住出声询问。

“若是以目前这个速度的话,应该还需半刻钟之久。”晋侯成如实应道。

“这……这石阶也太长了?”

陆宴清诧异不已,如此说来这向下的石阶应该足有数一千多米。

“确实很长。”晋侯成表示赞同。

虽说他成为不良人已有十余年之久,但还是会时常吐槽这长长的石阶。

又过了半刻钟,看着下方的亮光,陆宴清知道那便是石阶的尽头了。

下了石阶,只见眼前的情形与地下一层别无二异,这让陆宴清差点以为自己是回到了.asxs.。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不良人明显多了不少,只见他们在甬道两侧的各个房间来回穿梭,似乎是在忙着什么。

晋侯成带着陆宴清径直朝着甬道尽头走去,路过其他不良人时他们只是点头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了,以至于甬道里除了脚步声与石门开关声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

来到甬道尽头的石门前,晋侯成朝着陆宴清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后便轻扣石门道:“大人,我把他带来了。”

“头儿,快进来吧。”

孟绯希的声音从门内传来,石门缓缓打开。

晋侯成先行进入其中,陆宴清紧随其后。

石门内是一个硕大的房间,只见孟绯希正在与一个老者在石桌旁喝茶,想来这老者便是传闻中的不良帅了。

不良帅在世人眼中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就连姜阳朔三人都未曾目睹过不良帅的面容,没想到陆宴清竟如此轻而易举的见到了不良帅,这让陆宴清很是意外。

当然,不良帅所展现出的面貌并不一定就是他原本的面貌,身为九品天阶乘霄境修者,易容对他而言应是轻而易举之事。

“大人,陆儒圣带到。”

在不良帅面前,晋侯成可不敢直呼陆宴清的名号,毕竟不良帅在让他带陆宴清下来时,可是称呼陆宴清为陆儒圣。

……

第九十二章 牢房偶见 闻言,老者抬头朝着陆宴清招了招手道:“陆儒圣,过来坐吧。”

“多谢不良帅大人。”

陆宴清朝着老者拱了拱手,然后径直走到老者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者的面相很是和蔼,与陆宴清设想完全不同。

“达囚木.霍格已经死了吧。”裴景铭突然沉声说道。

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但随即便回过神来出声应道:

“不良帅大人果真是料事如神,达囚木.霍格确实已经死了。”

面对陆宴清拍来的马匹,裴景铭对此一笑置之,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对了。”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起身朝着裴景铭拱手躬身道:“不良帅大人,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

看着面前的陆宴清,裴景铭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起来吧,我之所以救你,只是想让你加入不良人为我做事而已,救你可不是白救的。”

“不良帅大人,话不能这么说。”陆宴清神色一肃,出声反驳:“您救我一命,我本就理应报恩,为您做事小子在所不辞。”

此话一出,裴景铭三人皆是一愣。

陆宴清这话说的虽然漂亮,但却给人一种刻意之感。

“你当真那么想?”孟绯希很是狐疑的问道。

“那是当然!”

这话说的陆宴清自己都信了,露出一副郑重其事的神色。

裴景铭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摇头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真情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既然陆宴清上了自己的贼船,若想要全身而退可并非易事,裴景铭并没有过多纠结什么。

“陆儒圣,这是你的不良人腰牌,你把浩然之气渡入其中,以后这腰牌便是你不良人身份的象征了,以此令牌便可在司天监内畅通无阻。”

说着,裴景铭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块铜制的腰牌,其样式与晋侯成所持有的腰牌别无二致,随即抛给了陆宴清。

见状,陆宴清伸手将腰牌接住,应了一声后便按照裴景铭的指示往腰牌中注入了浩然之气。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察觉到一抹异样的能量窜入了自己体内,但陆宴清并没有因此而大惊小怪,全然当做了正常之事。

半响过后,只见腰牌散发出一抹微弱的淡黄色光芒,陆宴清随即停止了浩然之气的渡入。

“不良帅大人,您以后就别叫我陆儒圣了,直接叫我宴清就好。”

陆宴清略有些扭捏的说道,裴景铭自己的称呼让陆宴清可谓是压力极大。

裴景铭道:“好,那以后我就称你为宴清了。”

“敢问不良帅大人,今日可有事务需要我去处理?”

既然已经入职成功,陆宴清也就没必要继续在此停留了,倘若没事陆宴清可就要回去了。

毕竟《西游记》还等着他去编写,而且下去他还要去给黄字院的学子授课。

“还真有。”裴景铭微微颔首,“昨日少府监遭人毒杀、钱范被盗,嫌犯虽已被控制,但却至今仍未破案,让晋侯成带你去审讯嫌犯吧。”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很是不解的问道:“不良帅大人,此事不应由京兆府或大理寺侦办吗?为何会落到我们头上?”

“钱范遗失可并非小事,倘若公诸于众不仅有损朝廷威信,还会使得百姓动荡不安。”

裴景铭出声解释道,陆宴清刚刚入职,对于不良人所知甚少,会对此有疑惑实属正常。

说白了,不良人就是朝廷的暗势力,有些事并不适合放在明面上处理,这时候就需要不良人在暗中处理了。

钱范,铸造钱币所用的模子,倘若不能把钱范及时追回,那大褚的货币就要全面更换,这对民生和市场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陆宴清了然颔首,这让他对不良人有了全新的认知。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头儿带我过去吧。”

早干完早收工,审讯犯人对陆宴清而言可谓是毫无难度。

没再多愣,晋侯成便带着陆宴清离开了此处,孟绯希闲来无事也跟着两人凑起了热闹。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裴景铭不禁轻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唉,没想到达囚木.霍格竟死的如此之快,看来我也要提前准备一番了。”

……

陆宴清与孟绯希跟在晋侯成的身后,返回了地下一层。

走进地下一层的甬道,晋侯成来到了一座石门前,转过头来朝着陆宴清说道:“宴清,你用腰牌试着把这门打开。”

“好。”

陆宴清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将腰牌从袖袋中拿出抵于门上,然后朝着其中注入浩然正气。

几息过后,只听“咔”的一声,石门应声而开,这过程要比陆宴清想象的更为简单一些。

“这些石门都是这么打开的,倘若开不了那就代表你没权限,莫要硬来。”

晋侯成朝着陆宴清介绍道,陆宴清初来乍到对这些并不了解,还是有必要和他讲解一番的。

“知道了头儿。”陆宴清点了点头。

“走,进入吧。”

这石门后是一间牢房,仅有一排牢房和一条一人宽的过道。

“宴清?”

就在这时,昏暗的牢房中突然有人叫了陆宴清一声,这让陆宴清三人皆为之一愣。

“谁?”陆宴清皱眉问道,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是我,宋元祯!”

陆宴清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身着囚服的宋元祯一瘸一拐来到的牢门前,老泪纵横的看着陆宴清。

“宋儒师!你怎么在这?”

见状,陆宴清赶忙上前朝着宋元祯出声询问道,没想到他们的在此相遇竟会是在不良人的监牢中。

还没等宋元祯开口,一旁的晋侯成便说道:“他便是嫌犯之一,我本想直接告诉你的,但还是让你亲眼看到为好。”

晋侯成与宋元祯也有着一面之缘,他自然知道宋元祯是陆宴清的救命恩人,只是没想到陆宴清竟会突然到此,而且还成了他的同僚。

“那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们对他严刑拷打了?”

虽然宋元祯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从那走路的姿势来看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不是不是。”宋元祯赶忙否认,“我这伤是被我那老友的儿子打的,他非说是我毒杀了他父亲,还污蔑我投了钱范,可我真的没偷啊;好在这位大人及时赶到将我救下,否则我……”

……

第九十三章 无心之举 “原来如此。”了解了事情经过后,陆宴清了然颔首,随即朝着一旁的晋侯成抱拳道:“头儿,实在抱歉,刚刚是我有些冲动了。”

“无妨。”

晋侯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在他看来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并无过失可言。

从中倒是不难看出陆宴清乃是重情重义之辈,这让晋侯成颇为欣赏。

“宋儒师,如此说来你那老友便是少府监大人吧?”陆宴清出声确认道。

“没错。”宋元祯连连点头,“正是任职少府监的朱卢大人。”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用儒术帮你洗脱嫌疑吧。”

“有劳了。”

晋侯成打开牢门,陆宴清将一瘸一拐的宋元祯从牢里扶了出来,将其安置在了一旁的长条石凳上。

随后,陆宴清在三人的面前施展儒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少府监可是被你毒杀的?”晋侯成朝着宋元祯发问。

宋元祯略有些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道:“不是!”

“那钱范可是被你盗走的?”

“也不是。”

见状,晋侯成对陆宴清微微颔首,看来宋元祯当真是被冤枉的。

“头儿,既然宋儒师的嫌疑已被洗轻,那我可以把他带走了吗?宋儒师的年岁已告,身上的伤势倘若不及时治疗,恐怕会落下病根啊。”

陆宴清朝着晋侯成出声询问道,宋元祯闻言不禁心中一暖,老眼不禁微微泛红。

闻言,晋侯成迟疑了一瞬,随后应道:“此事我做不了主,你去问问不良帅大人吧。”

“也好。”陆宴清微微颔首。

虽说宋元祯已洗脱嫌疑,但也还是本案的当事人,按照大褚律法来处置,需在牢中取保候审直至破案,晋侯成做不了主倒也正常。

“宋儒师,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嘱咐了一句后,陆宴清便欲要朝着快步走去。

“等等!”就在这时,孟绯希突然叫住了陆宴清,“你何不把这些嫌犯都审讯过后再去找师傅询问此事呢?”

陆宴清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是有些我心急了。”

晋侯成只是摇头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孟绯希似乎对陆宴清的工作态度略有不满。

半刻钟过后,陆宴清与晋侯成便把余下的三名嫌犯全都审讯了一遍,而孟绯希则在一旁凑热闹。

这三名嫌犯分别是少府监夫人陈锦凤、陈锦凤的贴身丫鬟小翠、少府监长子朱洪明,他们是最有可能在酒中下毒和知道钱范藏于何处之人。

但在审讯中,他们皆是对此进行了否认,看来凶手并不在这三人之中,这让案件陷入了僵局之中。

“喂,你这儒术究竟有没有用啊?”

审讯未果,孟绯希不禁皱眉问道。

从不良人目前所掌握到的线索来看,凶手定是在这四人之中,可陆宴清的审讯结果却让这四名嫌犯都洗脱了嫌疑,那岂不是说他们不良人忙活了一夜所做的都是无用功,这让孟绯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面对孟绯希的质疑,陆宴清并没有与这孟绯希一般见识,随即对这孟绯希施展了儒术,紧接着询问道:“孟绯希,你最后一次尿床是在什么时候?”

陆宴清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孟绯希不禁为之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道:“半年前。”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为之诧异,没想到孟绯希都那么大了还会尿床。

倘若早知如此,陆宴清定然不会这么问的,他只是想让孟绯希亲身体验一下儒术的效用,没想到却捅了娄子。

孟绯希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露出了一脸委屈之色,哽咽道:“你……你竟然……”

陆宴清见状不妙赶忙朝着孟绯希拱手道歉:“在下多有冒犯,还请绯希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此事我绝对只字不提。”

说着,陆宴清看向了一旁的晋侯成。

晋侯成迟疑了一瞬,也随之附和道:“我也不会多嘴的。”

见陆宴清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孟绯希的火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孟绯希突然间计上心头,朝着陆宴清咬牙切齿的警告道:“你若是敢乱说,我定要让师傅撕烂你的嘴!”

“不说,不说。”陆宴清连忙摆手。

这小祖宗可是不良帅的弟子,陆宴清可不敢轻易得罪。

更何况这本就是陆宴清的无心之举,他可没有打探小姑娘尿床的怪癖。

“除此之外,你还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三个条件?”

这小妞平日里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倘若答应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的行径及其恶劣,已经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伤害,我对你要些补偿难道不行吗?”

孟绯希目光“核善”的凝视着陆宴清,这让陆宴清不禁讪讪一笑,出言为自己辩解道:

“绯希姑娘,我那只是无心之举何必深究,还请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在下感激不尽。”

“不行!”孟绯希言辞拒绝,“倘若你不答应我三个条件,那我就将此事告知师傅,就说你在恶意调戏于我,按照大褚的律法你可是要被浸猪笼的,你可要想清楚。”

孟绯希抱着膀子沉声警告道,大有一种要把陆宴清就地法办的感觉。

虽说此事即使闹到不良帅那里也不会那么严重,但自己刚来第一天便闹出这种事,多少会给不良帅留下些不好的印象。

而且这小妮子身为不良帅的徒弟,定在不良人中有些威望,倘若不能让她称心如意,往后恐怕免不了会被她穿小鞋。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宴清只好答应了下来:“行行行,我答应你便是,什么条件你说。”

“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你只需记得自己欠我三个条件便是;此事可有头儿在一旁作证,你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放心,我不反悔。”

“哼,这还差不多。”

孟绯希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脸得逞之色。

陆宴清虽明知这是孟绯希在给自己下套,但不得不硬着头皮钻进去,否则难以善终啊……

第九十四章 朱府 陆宴清让晋侯成在此稍等自己片刻,然后便离开了牢房朝着不良帅所在之处快步走去。

不多时,陆宴清来到了甬道尽头的石门前,轻扣石门道:“不良帅大人,小子有事与您相商。”

“进来吧。”

裴景铭沉声应道,只听“咔”的一声,石门应声而开。

陆宴清走进门内,只见裴景铭正站在窗前,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

见状,陆宴清不禁心生疑惑,地底开窗也就算了,可那窗外乌漆嘛黑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呢?

但陆宴清很是识趣的没有多问,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些为好,更何况陆宴清此行也并非是探究此事而来。

见裴景铭看着窗外略有些出神,陆宴清耐着性子并没有着急打扰。

就这样足足过了半响,裴景铭才回过神来,朝着陆宴清出声问道:“你来寻我所谓何事?”

陆宴清将事情的始末尽数告知了裴景铭,最后才恳求道:

“……不良帅大人,宋儒师乃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如今他重伤在身,倘若不及时接受治疗恐会落下病根;既然宋儒师已排除嫌疑,能否让我将他带回医治?”

“既然如此你便带他回去便是,但他要随时接受传唤,莫要让他到处乱跑。”

裴景铭答应了下来,嘱咐了陆宴清一番。

陆宴清心中大喜,赶忙朝着裴景铭拱手道:“多谢不良人大人,既然如此小子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没再多愣,陆宴清快步离去,此时已临近晌午,下午还要给学子们上课,陆宴清可没多少时间在此耽搁了。

回到地下一层地牢,陆宴清与晋侯成匆匆告别后便带走了宋元祯。

离开司天监后,陆宴清本想直奔渝溪书院而去,但宋元祯却想先到朱府拿回自己的行李,毕竟《萧晋儒武双修心得》还在其中,宋元祯生怕将其遗失。

于是,陆宴清便驾马带着宋元祯朝着朱府疾驰而去,在陆宴清儒术的加持下,宋元祯的伤势已被暂时稳住,短时间内并无大碍。

一刻半钟后,陆宴清与宋元祯来到了朱府门前。

此时的朱府大门紧闭,陆宴清将马拴好后便来到门前敲门道:“有人吗,来给开个门!”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下一刻,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门童探出脑袋来,沉声道:“今日朱府不接客。”

说着便欲要关门。

可就在这时,门童突然看到了一旁的宋元祯,顿时面露憎恶之色,怒声大喊道:“你这奸恶小人竟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那门童猛然夺门而出,以凌厉之势朝着宋元祯挥拳而来。

见状,陆宴清一个侧身挡在了宋元祯的面前,轻而易举的便将这门童的拳头接下。

这门童不过是个常人,其力量自然无法与陆宴清这个一品武修相比。

“你这是干什么?”

陆宴清皱眉询问,面露恼火之色。

“就是他害死了我家老爷,我要为我家老爷报仇!”

门童一脸愤怒,欲要挣脱陆宴清的束缚对宋元祯再次出手。

可陆宴清又怎会给其机会,直接轻轻向前一推便把这门童放倒在地。

见自己不是陆宴清的对手,门童只得朝着府内大喊道:“快来人啊!杀害老爷的凶手回来了!快来人啊!”

一旁的宋元祯面露着急之色,朱府里的人已经认定他就是凶手了,宋元祯并不想将陆宴清卷入其中。

虽说陆宴清为一品武修,但架不住朱府人多势众,倘若真打起来陆宴清并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宴清,不然我们先行离去从长计议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宋元祯出声劝说道。

“无妨。”陆宴清并不打算离去。

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好人不说,而且还把宋元祯打成了重伤,既然来了陆宴清自然要为宋元祯讨回公道。

几息过后,数十个护院持棍来到了府门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陆宴清二人。

当看到陆宴清身旁的宋元祯后,这些护院的反应与那门童出奇的一致,只见其中一人直指宋元祯大喊道:“就是他害死了老爷,给我打死他!”

“等等!”见这些人挥棍而来,陆宴清沉声轻呵了一声,然后将腰牌取下,举到了众人的面前道:“不良人在此,我看谁敢动手!”

“什么?不良人!”

闻言,众人皆是面露忌惮之色,他们昨日对着宋元祯拳打脚踢之时,被突然出现的不良人一招全都横扫在地。

而且不良人一直是褚京城中及其神秘的存在,就连满朝的文武百官都不敢得罪,更别说他们这些小小护院了,这让众人顿时冷静了下来,不敢再上前一步。

一旁的宋元祯看着陆宴清手中的不良人腰牌面露诧异之色,这腰牌可是不良人身份的象征,难道说陆宴清已经加入不良人了?

“我告诉你们,宋儒师他并非毒杀少府监、盗取钱范的元凶!”

此话一出,朱府之人顿时炸了锅,“不可能!倘若不是他非要缠着老爷喝酒,老爷又怎会被人毒死?而且那一壶酒他和老爷都喝了,为何他没事我家老爷却死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对啊,凶手只能是他!”

“没错,他就是凶手!”

见这群家伙冥顽不灵,陆宴清很是恼火,直接怒喝道:“都给我闭嘴!”

“我们已用儒术对宋儒师进行了审讯,他确实不是凶手,倘若他是凶手我又怎会带他前来?”

陆宴清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可半响过后,一个对儒术一知半解的护院竟还出言反驳道:“这人不也是儒师吗?会不会是他施展儒术将你们所施展的儒术抵消了,所以才没能问出实情。”

“他一个儒师所施展的儒术,难道能与儒圣所施展的儒术抗衡不成?更何况审讯时我们都在他身边监视着其一举一动,难道你们当我们不良人是瞎子?”

陆宴清的语气颇具威严,那个自作聪明的护院被陆宴清怼的冷汗直冒,生怕陆宴清对自己动手似的,怯怯的退到了人群的后方。

而其他人则议论纷纷,没想到此事竟还动用了儒圣审讯。

儒圣在这些人的心中还是颇具威望的,既然是儒圣审讯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看来确实是他们诬陷好人了。

“不良人大人还请息怒,我带大伙给您赔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众护院闻声让出了一条过道,只见一个身着锦缎,面色轻浮的花花公子径直走来……

第九十五章 拿回行李 “你是谁?”

看着青年男子这副模样,陆宴清不禁心生厌恶。

这男子的相貌颇为英俊,但面色却显得苍白无力,走起路来步伐软塌塌的,浑身上下带着都一抹阴柔之意。

“不良帅大人,在下朱恒,乃是朱家次子。”

朱恒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脸上噙着一抹飘飘然的笑意,这让陆宴清不禁心生疑惑。

自己的父亲昨夜刚死,这朱恒不伤心也就罢了,还能露出这种笑意,这其中很是耐人寻味。

“原来是朱二公子,请随我前去接受调查。”

朱恒的举止让陆宴清感到十分可疑,于是便想将其带回司天监审讯。

闻言,朱恒顿时脸色一变,神色的捏着兰花指道:

“不良帅大人,你可莫要冤枉好人,我昨晚身着数十里之外的淮岗县醉花楼中与花魁把酒言欢,怎么可能来杀害我爹呢?大人倘若不信大可道淮岗县探查一番。”

怪不得敢如此猖獗,原来是有不在场证明。

迟疑了片刻,陆宴清打算就此作罢,这本就不是职责,陆宴清也懒得被牵扯其中,以免惹祸上身。

“原来如此,朱二公子还请节哀。”

见陆宴清没有在继续追究,朱恒顿时喜笑颜开,随后故作伤感轻声哀叹了一声:“唉,还请不良帅大人尽快抓住凶手,好让我父亲得以安息。”

朱恒话音刚落,陆宴清突然目光一凝,沉声轻呵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朱卢可是被你所杀?钱范可是被你偷走的?”

陆宴清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朱恒不禁微微一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脱口而出道:“父亲不是我杀的,钱范也不是我偷的。”

朱恒很是诧异的捂住了嘴,自己怎么不受控制的说话了?

不对,眼前这位是个儒修!

毕竟出身于显赫世家,朱恒虽然不学无术,但还是有些见识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正是在教育人们做人要将诚信,所以朱恒才会不受控制的将实情道出。

陆宴清之所以突然对这朱恒发难,是因为这朱恒的举止很是怪异,可能会被不良人进行调查。

为了不让不良人去渝溪书院叨扰自己,陆宴清觉得还是先行对其进行审问为好,如此一来便能省去很多麻烦。

“没想到不良人大人竟还是一位儒修。”

虽然陆宴清的怀疑让朱恒很是窝火,但毕竟不良人的威名在外朱恒也不敢对其大动干戈,只能阴阳怪气道。

陆宴清对此不以为意,绕开话题表明此行前来的用意道:“我们此行是来拿行李的,你们可有动宋儒师的行李?”

闻言,朱府的众人都默不作声,陆宴清见状朝着一旁的宋元祯说道:“宋儒师,你的行李放哪了,我随你去拿吧。”

“好。”

宋元祯回过神来,然后绕过众人径直朝着自己之前所住的客房走去,他的行李原本就安置在客房内。

看着宋元祯与陆宴清两人离去的身影,众人并没有出言阻拦,而是任由他们前去,他们可这些小小庶民可不敢得罪不良人。

不多时,陆宴清随着宋元祯走进了一间卧房,宋元祯快步来到床边打开行囊,只见被包裹在衣物当中的《萧晋儒武双修心得》毫发无伤,宋元祯这才长舒了口气。

随后,宋元祯将《萧晋儒武双修心得》交还给了陆宴清,在朱府养伤的这段时间,宋元祯已将其中的儒修篇熟记于心,没有必要在誊抄此书了。

陆宴清接过《萧晋儒武双修心得》后,直接将其存入了储物戒指当中,这可比放在怀中要安全的多。

背上行囊,陆宴清与宋元祯便离开了朱府,刚刚那些聚在门前的护院们早已散去,开始忙活自家老爷的丧事了。

至于那朱家二公子朱恒也没了踪影,这倒也省得陆宴清与之打招呼了。

出了朱府,陆宴清驾马载着宋元祯赶往了渝溪书院,路上还向宋元祯简单说了一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听了陆宴清的事迹后,这让宋元祯可谓是羡慕不已。

宋元祯对此虽很是诧异,但细细一想倒也合乎情理。

身为当世儒圣,渝溪书院会对其抛来橄榄枝可谓是在正常不过了,倘若陆宴清的年纪稍大些,说不定能获得四长老一职。

三刻钟后,陆宴清两人回到了渝溪书院。

将马匹安置好后,陆宴清便扶着宋元祯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路上还对宋元祯介绍起渝溪书院来。

半刻钟后,陆宴清终于带着宋元祯来到了小院门前。

只见此时的木门虚掩着,陆宴清见状便直接拉开了木门进入了院中。

“老爷,您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正在石桌旁与莫皖烟吃饭的李思思赶忙起身朝着刚刚进来的陆宴清打招呼道。

莫皖烟见状赶忙起身迎了上来,一脸好奇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陆郎,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宋儒师。”

陆宴清简单直白的介绍道,但这却让莫皖烟不禁心生重视,赶忙朝着宋元祯欠身行李道:“小女莫皖烟,见过宋儒师。”

莫皖烟一事宋元祯也已从陆宴清的口中听说了,忍不住出声夸赞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宴清你好福气啊!”

闻言,莫皖烟不禁俏脸一红,神情略显羞涩,“多谢宋儒师夸奖,能遇到陆郎也是我的好福气呢。”

“你二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宋元祯朝着两人竖起了大拇指,从莫皖烟的话中不难看出她对陆宴清的珍视。

虽然莫皖烟的出声并不怎么光彩,但在遇到陆宴清之前也是完璧之身,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又何须在乎他人的目光,宋元祯的理念倒是与陆宴清很是相似。

“陆郎、宋儒师,坐下吃饭吧,我们也刚开始吃,饭菜还热乎着呢。”

莫皖烟朝着宋元祯邀请到,宋元祯自然不好拒绝。

在陆宴清的搀扶下,宋元祯与陆宴清围着石桌坐了下来。

而李思思则生怕饭菜不够,于是便又作了一份凉皮。

宋元祯可未曾吃过这凉皮,用它来待客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

……

第九十六章 疗伤 席间,宋元祯对李思思所做的饭菜可谓是赞不绝口,而李思思则将功劳都推到了陆宴清身上。

虽说李思思所做的饭菜原本就已非常可口,但在鸡精的加持下可谓是更上一层楼。

当得知鸡精与凉皮竟是陆宴清传授给李思思之时,宋元祯顿时诧异不已,他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在厨艺上也有所心得。

吃完饭后,莫皖烟与李思思两人留在家中收拾桌子,而陆宴清则扶着宋元祯去往了连傅涛的住处。

之所以要去找连傅涛,是因为连傅涛身为武修,跌打损伤可谓是在所难免,陆宴清便想着让连傅涛看一下宋元祯的伤势,以免让宋元祯留下病根。

不多时,陆宴清扶着宋元祯来到了连傅涛的门前,却只见木门紧锁,连傅涛并不在家中,看来只能晚些时候在前来了。

正当陆宴清欲要扶着宋元祯离开之际,只听连傅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宴清,我在这。”

闻言,陆宴清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连傅涛正从远处快步走来。

“师傅。”陆宴清朝着连傅涛拱手作揖,然后说明来意,“这位是宋儒师,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今日我在司天监……”

陆宴清将宋元祯的遭遇尽数道出,然后恳求道:“……还请师傅帮忙看看宋儒师身上的伤势。”

既然是自己爱徒的救命恩人,连傅涛自然不能敷衍对待,郑重其事道:“好,随我进来吧。”

“多……多谢连儒圣。”

宋元祯略显拘谨的朝着连傅涛拱了拱手,能与成名已久的连傅涛连儒圣面对面交谈,这于他而言可谓是莫大的荣幸。

连傅涛见状连忙将宋元祯托起,“宋儒师不必如此拘束,倘若不是您救这小子一命,恐怕我这辈子都收不到像宴清这般称心意的徒弟喽。”

此话一出,宋元祯的拘谨之色顿时缓和了几分,赶忙自谦道:“哪里哪里,连儒圣客气了。”

随后,连傅涛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了木门,将陆宴清与宋元祯两人引入院中。

陆宴清将宋元祯扶到了石凳上坐下歇息,以便连傅涛为宋元祯查看伤势。

只见连傅涛从耳房中拿出茶具,准备泡茶招待宋元祯。

宋元祯见状可谓是受宠若惊,赶忙说道:“连儒圣,您不必如此忙活。”

“这可不行,我怎能丢了待客之道?”

连傅涛将茶具端到了宋元祯面前的石桌上,然后对着茶壶施展儒术:“百沸滚汤。”

话音刚落,茶壶里便冒出了一股热气,里面的水显然开了。

连傅涛对于儒术的运用远比陆宴清要熟悉的多,陆宴清从未想多用儒术来烧水,在他看来似乎有些大题小用了,但儒术若想运用熟练多加练习是必不可少的。

陆宴清对茶道并不精通,只能让连傅涛为两人沏茶。

连傅涛的茶道功底十分扎实,在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茶水便沏好了。

倒茶陆宴清还是会的,陆宴清赶忙接过连傅涛手中的茶壶,先是为两人倒了盏茶,然后递到了两人的面前,最后才为自己倒了一盏,细细品鉴了起来。

这茶水很是清冽,略带回甘,陆宴清并不能品出什么道道来,但这茶水显然很是不错。

“好茶,好茶啊!”轻抿了一口茶水后,宋元祯忍不住连连夸赞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寿西白茶吧。”

连傅涛微微颔首,“没错,这确实是寿西白茶,看来宋儒师对茶道也颇有心得啊。”

“连儒圣过誉了,我对茶道不过是略有研究罢了,和您还是没法比的。”宋元祯赶忙自谦。

在连傅涛面前,宋元祯总是不自觉的放低姿态,面对儒圣宋元祯还是十分有压力的。

盏茶过后,连傅涛出言道:“宋儒师,我先帮你把把脉吧,以免体内留下内伤。”

“好,劳烦连儒圣了。”

说着,宋元祯便把手腕递到了连傅涛的面前,连傅涛顺势把住了宋元祯的脉搏,用气血之力在宋元祯的体内探查起来。

几息过后,连傅涛把手收回道:“宋儒师,你只是有些骨伤与皮外伤,我这恰巧有个药方,每日服用两帖不出十日便可痊愈,我这便去将那药方写给您。”

“劳烦连儒圣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连傅涛起身回到了屋内,去给宋元祯写药方去了,而陆宴清与宋元祯则坐在院中喝茶。

不多时,连傅涛便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张。

现在正值午后,阳光甚是毒辣,只需在阳光下暴晒片刻笔迹就干了。

“这便是药方,宋儒师您拿去吧。”

“多谢多谢。”

宋元祯双手接过药方,小心翼翼的将其叠起放入了袖袋之中。

眼看时间不早,陆宴清便打算出声告辞,下午他还有课要上耽误不得。

临走前,陆宴清将《萧晋儒武双修心得》交给了连傅涛。

陆宴清现在已是儒圣,而修武则需在连傅涛的指导下进行,这《萧晋儒武双修心得》放在陆宴清在毫无用处,不如交给连傅涛让其参考规划陆宴清的修武路线。

除此之外,陆宴清还让连傅涛帮忙安排了宋元祯的住处,他那小院已经没地方让宋元祯暂住了。

连傅涛让陆宴清将宋元祯安置在临近的小院中,反正陆宴清周围的小院都没人居住,空着也是空着。

匆匆打发了陆宴清后,连傅涛便坐在石凳上认真研读起《萧晋儒武双修心得》来,见连傅涛完全沉浸其中不可自拔,陆宴清与宋元祯变没有出言打扰,只得径直离去。

陆宴清将宋元祯安置在了自己隔壁的院落,小院之间只有一条小巷之隔,来往也比较的方便。

安置好宋元祯,陆宴清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备起课来,备完课也已临近了上课时间,陆宴清来不及休息只得匆匆赶往黄字院。

好在黄字院的学子们很是听话,这让陆宴清讲起课来轻松不少。

上完课,陆宴清去帮宋元祯抓了药。

宋元祯身负重伤行动不便,陆宴清只得多多照料……

第九十七章 三十年苦修 五天后,宋元祯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看来连傅涛所给的药方果然有所奇效。

此时的宋元祯已经不需陆宴清在悉心照料了,闲来无事之时便会在渝溪书院内闲逛,亦或者在学堂外蹭课听。

一来二去,宋元祯便在所有执教的面前混了个眼熟,执教们也对宋元祯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于是便特意留心了一番。

当看到宋元祯频繁出入陆宴清与连傅涛的住所时,所有执教们都高看了宋元祯一眼,想来这宋元祯与陆宴清、连傅涛两人关系匪浅啊。

陆宴清与他们同为执教倒是没什么,可二长老连傅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之后每当遇到宋元祯前来听课,执教们都会十分热情的邀请宋元祯到堂内听课。

这大夏天的若是让一个老者在学堂外听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宋元祯起初是拒绝的,毕竟他并非渝溪书院的学子,倘若入堂听课可能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别人说他的闲话宋元祯自然不在意,可他却生怕连累带自己前来暂住的陆宴清。

陆宴清好不容易才在渝溪书院中立住了脚跟,若是因为自己而把陆宴清的名声搞坏了,宋元祯的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但恰巧这一幕被巡课的连傅涛给撞见了,连傅涛也劝说宋元祯入堂听课。

这只是在堂中多添一套桌椅之事,并没有宋元祯所想的那么复杂。

既然连傅涛这个渝溪书院二长老都发话了,宋元祯这才好意思答应了下来。

在渝溪书院这浓厚氛围的熏陶下,宋元祯可谓是求知若渴,其刻苦程度就连渝溪书院的学子都自愧不如。

终于,在第五天日落之时,正在钻研儒学的宋元祯突然原地盘腿而坐,闭上眼睛陷入了冥想之中。

见此情形,一旁的陆宴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那从宋元祯体内氤氲而出的浩然正气,无不说明着此时的宋元祯正在突破大儒之境。

宋元祯早年便以踏入儒修一途,虽在江湖漂泊始终不得突破,但对儒学的探求确实从未停止过的,以至于他的儒学功底并不比寻常的大儒差上多少,只是缺了儒家气运的加持。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罡风在宋元祯的周围无风自起,陆宴清在一旁帮宋元祯护法,在突破的过程中宋元祯不能受到外界的打扰,否则定会功亏一篑。

一刻钟过后,只见宋元祯猛然睁开了双眼,随即将不断外泄的浩然正气收回了体内,如此一来宋元祯便突破成功了。

突破至大儒之境的宋元祯,神情明显要精神很多,那瘦弱的身子似乎也变得壮硕了一些。

“宋儒师……不对,应该是宋大儒,恭喜恭喜啊。”

陆宴清走上前去,朝着宋元祯拱了拱手,由衷的替宋元祯感到高兴。

潜心休息了三十余载,终于突破了大儒之境。

此时的宋元祯不禁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宴清,我……我是跻身大儒之境了吗?”

“嗯!”

宋元祯的心情陆宴清难以体会,毕竟他未曾知道宋元祯都经历了什么,甚至对三十年有多长陆宴清都没有概念,所以只能对这宋元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跻身大儒之境对宋元祯来说可谓是意义非凡,陆宴清理应与他同喜。

得到陆宴清肯定的答复,下一刻宋元祯竟忍不住仰头大哭了起身,像是要把这三十年来的委屈与不甘统统发泄一般。

虽然宋元祯年事已高,大喜大悲并不好,但陆宴清并没有出言阻止,想来这些东西积压在宋元祯心中太久了,释放出来对他而言也是一间好事。

宋元祯的哭声引来了路过的连傅涛,走进院落当看到嚎啕大哭的宋元祯,连傅涛不禁微微颔首。

身为当世儒圣,已经渝溪书院的二长老,这种境况连傅涛自然没少遇到。

每当看到这种情形,连傅涛都会心生敬佩,这究竟是在儒修途中遇到多少困难,才能在突破之后发出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啊。

半刻钟过后,宋元祯兴许是哭累了,情绪这才平复了下来。

正当他欲要用袖口擦去脸上的泪痕时,只见一张手帕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宋元祯抬头一看,只见这手帕是陆宴清递来的,于是便接过手帕擦起眼泪来,一边还说道:“宴清,让你见笑了。”

“何来见笑一说?小子敬佩都来不及呢!”陆宴清由衷说道。

倘若此事放在陆宴清身上,恐怕陆宴清根本就坚持不下来,这可不是寻常之人所能拥有的毅力,显然宋元祯经把修儒当成了自己的第二生命!

宋元祯擦完眼泪后,陆宴清将其从地上扶起,当看到连傅涛竟在不远处时,宋元祯不禁老脸一红,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见宋元祯注意到了自己,连傅涛这才走上前来,朝着宋元祯出声恭喜道:“宋大儒,恭喜了。”

“哪里哪里,在下可还要感谢连儒圣您呢。”

“哦?为何要谢我?”连傅涛有些不解。

宋元祯出言解释:“倘若不是连儒圣您允我到学堂内听课,恐怕我儒学也不会精进的如此之快啊。”

连傅涛莞尔一笑,摆了摆手,“宋大儒,您太过客气了,您身为儒家学子,让您到堂中听课又有何不可呢?”

虽然连傅涛嘴上说的轻松,但倘若不是沾了陆宴清的光,恐怕宋元祯连渝溪书院的门都不一定能进来。

毕竟渝溪书院关乎大褚国运,无论如此都不能出现差池,倘若不对进入渝溪书院之人加以限制恐怕会酿成大错,宋元祯对此很是理解。

“总之多谢连儒圣了。”宋元祯朝着连傅涛拱手作揖,语气极为诚恳。

连傅涛双手将宋元祯托起,轻声应道:“这可都是宋大儒您勤休之果,您还是好好感谢一下您自己吧。”

就在这时,一旁的陆宴清突然发话道:“师傅,不如摆下酒席为宋大儒庆祝一番吧?”

闻言,宋元祯赶忙摆手,“宴清不必了,老朽这般年纪才堪堪突破大儒之境,没什么值得庆祝的,不用这般破费。”

这几天宋元祯一直在陆宴清家里吃饭,这让宋元祯很是不好意思,倘若再让陆宴清准备酒席,那他可就更不好意思了。

“宋大儒,此言差矣。”连傅涛出声反驳,“您苦心钻研三十余载终究还是突破了大儒之境,这可比宴清这小子平白无故便突破儒圣之境要值得庆祝多了,这酒席必须要摆。”

既然连傅涛都发话了,宋元祯只好喜忧参半的答应了下来。

远处的李思思一直听着陆宴清这边的动静,当听到要办酒席时,早已着手准备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深夜传音 戌时一刻,李思思将最后一道菜摆上了石桌,庆祝宋元祯突破大儒之境的酒席正式开始。

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但好在今日月明星稀,几人的兴致丝毫不受影响。

李思思炒制的都是些精烹细调的硬菜,所以耗费的时间稍久了一些。

虽说如此,但几人并没有出声抱怨,反倒是满心期待的静候着,这让李思思备受鼓舞,炒菜时多花了不少心思。

饭菜入口,顿时赢得了连连夸赞,这让李思思很是为之高兴。

席间,陆宴清与连傅涛、宋元祯两人借助着微微的酒劲相谈甚欢,而莫皖烟与李思思这两个女儿家则相对沉默,只是适时的顺着陆宴清三人的话说上几句,大多数时间都在专心干饭。

这顿饭吃的极为尽兴,直到亥时才堪堪散场。

或许是因为太过高兴的缘故,宋元祯只喝了一壶米酒便不胜酒力醉倒在了桌子上,而陆宴清与连傅涛两人也陪宋元祯喝了不少,陆宴清略显微醺,连傅涛则和没事人一样。

这倒不是连傅涛用气血之力刻意消除酒精对自己的影响,只是武修到了一定的境界后,便会对酒精产生一定的免疫,想要连傅涛醉倒可不是米酒能够做到的。

天色已然不早,明天各自都有事情要做,连傅涛便起身告辞不在多留。

见陆宴清的脚步略显轻浮,于是连傅涛便扶起了一旁的宋元祯,将其送回了住所,如此一来陆宴清就可以直接关门睡觉了。

送走连傅涛两人后,李思思将木门关上,开始收拾桌子和碗筷,莫皖烟在一旁打个下手。

而陆宴清则先行回到了屋里泡澡,这一身酒气就连陆宴清自己都很是嫌弃,更别说躺在陆宴清怀中的莫皖烟了。

虽然莫皖烟不会直接开口,但陆宴清还是会考虑到莫皖烟的情绪的。

泡完澡后,陆宴清的身上的酒气就不那么明显了,而且那微醺之意也早已消失不见。

擦干水,换上一声清爽的衣服,陆宴清走出屋内来到院里,只见莫皖烟与李思思二女正在洗漱。

屋里的洗澡水本是李思思为莫皖烟准备的,为了让那水的温度适宜,李思思特意将水在阳光下暴晒了一天,陆宴清进入浴桶时那水温及其的适宜。

而且被阳光曝晒过的水与凉水掺热水还是有些区别的,陆宴清总感觉被阳光晒过的水泡起澡来更加的舒服。

当然,这或许是心里作用,其中的缘由陆宴清就不得而知。

将莫皖烟搂在怀中,陆宴清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不禁痴痴一笑,这种轻松怯意的生活真是忍不住令人心生神往。

可就在之时,一道符箓突然出现在了窗前,陆宴清放在床边的不良人腰牌随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这都已经亥时三刻了,不良人竟在此时传音而来,这让陆宴清略有些不耐烦。

长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陆宴清起床打开窗子,接下了那符箓。

深夜传音而来,可能是有急事要传达,倘若不接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乖乖接下符箓为好。

接下符箓后,陆宴清坐在床边,直接用浩然之力对符箓加以催动,只听晋侯成的声音从中传来。

“明日下午到朱府一趟协助办案。”

话音戛然而止,却让陆宴清感到有些伤脑筋。

下午自己有课在身,倘若去协助办案,那学生们的课要怎么办?

再过不久黄字院的学子就要参加升院考试了,这个节骨眼上课可不能拉下。

陆宴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暂且不做回复,打算明早与连傅涛商量一番在做抉择。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陆宴清本想借着夜景与莫皖烟亲热亲热,但这传音符的到来却让陆宴清兴致全无,反倒是觉得有些心累,无奈只能搂着莫皖烟睡觉。

嗅着莫皖烟清新的发香,陆宴清很快便睡了过去。

……

司天监,临渊阁屋檐之上。

晋侯成与孟绯希躺躺在瓦片之上,轻声交谈道:“头儿,师傅叫他来干嘛啊?他能帮我们什么忙?”

孟绯希撇了撇嘴,话语中似乎对陆宴清很有意见,显然还在记恨发生在牢房里的那件事。

晋侯成看着天上的月亮,微微摇头,“我也猜不透大人的心思,但不论如何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只管照做便是,大人自有他的用意。”

“头儿,你加入不良人已有二十年之久了吧,怎么连你也猜不透师傅的心思啊?”

孟绯希略有些不信,晋侯成可不良帅面前的大红人,不良帅对其尤为的信任,很多事都秘密吩咐晋侯成去做,其他人就连打听的全力都没有,就连孟绯希这个弟子也不例外,足以可见不良帅对晋侯成的重视程度。

“我虽猜不透大人的心思,但我却对有一件是极为的确定。”

“哦?何事?”

孟绯希被晋侯成吊起了胃口,连忙一脸好奇的追问道。

晋侯成嘴角扯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回答道:“陆宴清是这次破案的关键。”

“哈?”听到这话,孟绯希大为诧异,“头儿,就连我们都无法破案,他那个文弱书生能做什么啊?更何况我们在查案时也有一位大儒坐镇,还不是什么都查不到?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距离圣上定下的期限仅还有两日之久,而这时候大人突然让陆宴清协助我们办案,这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倘若不信你大可拭目以待。”

晋侯成的分析不无道理,但孟绯希实在不愿想要陆宴清能够破案。

虽说陆宴清有过几年永安县衙捕快的经历,但不良人的探案能力又岂是他一个小小捕快可以比拟的?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可还有案子要查。”

说着,晋侯成一个鲤鱼打挺轻松起身,随后屋檐上一跃而下不见了踪影。

晋侯成走后,孟绯希瘪了瘪嘴便把陆宴清之事抛之脑后,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转进了卧房里,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第九十九章 商议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从睡梦中早早醒来。

这一夜陆宴清睡的并不怎么好,晋侯成深夜传音而来让自己去协助办案,这让陆宴清略有些苦恼。

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只见李思思此时已在灶台前忙活了起来,正在准备早饭。

当听到开门的动静时,李思思下意识的朝着陆宴清看来,赶忙朝着陆宴清问号道:“老爷早安,今天吃豆角肉馅的包子,不知这馅可否合您的胃口。”

陆宴清微微颔首,“豆角肉我挺喜欢吃的。”

能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陆宴清又怎能挑剔。

“对了。”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小思,麻烦你多做一些,我一会要把师傅与宋儒师叫来议事。”

“害,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交给我吧老爷。”

虽然这无疑增加了李思思的工作量,但李思思对此却毫无怨言,反倒是有种乐在其中的韵味。

最近几日,连傅涛与宋元祯时常回来蹭饭,李思思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以在准备食材的时候,李思思通常会多备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李思思那独自忙碌的身影,陆宴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虽是主仆关系,但陆宴清先前毕竟不是这个世道的人,思想观念的差异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同化的。

简单的洗漱过后,闲来无事的陆宴清便帮李思思打起下手来。

陆宴清虽不擅长做饭,但添柴烧灶还是毫无压力的。

小时候,陆宴清生活在乡下,可没少帮奶奶烧土灶,只是后来村子拆迁扳到了城里,从那之后陆宴清就再也没烧过灶了。

有了陆宴清的帮助,李思思自然要省力的多,仅过了半个时辰早饭便准备的差不多了。

陆宴清洗了洗手出了家门,去叫连傅涛与宋元祯到家中吃饭,顺便商议一下昨晚之事。

等陆宴清与连傅涛、宋元祯回到小院,只见饭菜已经摆上了石桌,而莫皖烟也已梳洗打扮后从房里走了出来。

见连傅涛与宋元祯前来,莫皖烟走到陆宴清的身侧,朝着两人极为恭敬的问了安。

随后几人围在石桌旁坐下,准备吃早饭。

这包子刚出笼不久,上面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清晨的威风拂面而过,使得那热气纷飞溃散,在晨曦的照耀下有种静谧之美。

一个包子下肚,喝了口鲜美的蛋花汤润润喉,陆宴清这才开口道:

“师傅,昨夜不良人那便深夜传音于我,让我今日下午去协助他们办案,您说我下午的课该如何是好?”

闻言,连傅涛不禁眉头一皱,“办案?办什么案?当初不是说你只负责审讯之事吗?”

“还是少府监一案,想来不良人是想让我在现场直接进行审讯吧。”

至于晋侯成的用意,昨晚陆宴清也琢磨了一阵子,只有这般才说的通。

但在陆宴清看来,这更有可能是不良帅下的令,晋侯成只是个传话的。

“什么?此案竟还未侦破?”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六天之久,没想到不良人至今竟还未侦破此案,宋元祯很是诧异。

倘若这只是普通的毒杀案也就算了,但用来铸钱的钱范遗失可是不容拖延的啊。

陆宴清微微颔首,“应该并未侦破,否则不良人也不会让我去朱府协助办案了。”

“宴清,你还是去吧。”

衡量了片刻后,连傅涛轻叹了一声出言道。

不良帅不是陆宴清能够轻易得罪的,尽量还是不要违背约定的好。

“那我的课该如何是好,再过几天学子们可就要参加升院考试了。”

去协助侦案,那就无法给黄字院学子上课。

可升院考试的机会每年就这一次,若是没考上可就要等明年在来了,陆宴清可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黄字院学子升学,这让陆宴清的心里可过意不去。

“不然这样吧,让宋大儒带去你上课如何?”连傅涛给陆宴清支招道。

此话一出,宋元祯顿时面露愕然之色,连忙摆手婉拒道:“这可不行,让我去授课简直是误人子弟,还是算了吧。”

大儒虽是在渝溪书院任教的门槛,但能在这里任教的大儒皆有着丰富的执教经验,远非宋元祯这个江湖儒生所能比拟,这点自知之明宋元祯还是有的。

“宋大儒此言差矣,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都未曾尝试,何来的不行一说?”

在陆宴清看来,由宋元祯代自己去上课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宋元祯苦心钻研儒学已有五十余载,又岂能没有些学识?

而且宋元祯也曾说过,他在混迹江湖耗尽盘缠时,便回到私塾去临时任课,所以教学经验想来宋元祯也是有一些的,替陆宴清去上课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

“好一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宋儒师,宴清所说十分在理啊。”

连傅涛忍不住夸赞了陆宴清一句,然后朝着宋元祯劝说道。

诗比白话显然更有信服力,宋元祯在听了陆宴清的一席话后不禁心中微动,但却有些许顾虑:

“连儒圣,这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啊?”

“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是二长老我说的算!更何况达者为师,你完全有给那些黄字院小子任教的资格。”

连傅涛这话说的颇为霸气,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之所以连傅涛会提出让宋元祯去替陆宴清上课的想法,这无疑不透露着连傅涛对于宋元祯才学的认可,倘若宋元祯是个不学无术之人,连傅涛又怎会提出这种主意?

这几日宋元祯与连傅涛的交流颇多,而且还会向连傅涛请教一些问题,一来二去连傅涛自然对宋元祯有了些许了解,连傅涛是打心底的对宋元祯颇为欣赏。

“可……可我闲暇之时所做的诗篇与陆宴清所做的诗篇远不能及,如此这般学子们恐怕会听不进去啊。”

宋元祯还是有着自己的顾虑,但宋元祯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

陆宴清对此深有体会,就拿那次讲静夜思来说,学子们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大都心生抵触。

“不然这样。”陆宴清出主意道:“宋儒师您拿着我的备课去任教如何?”

“这是个好办法,”连傅涛随声附和。

宋元祯没有了推脱的理由,只好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章 协助办案 吃完饭后,连傅涛便起身告辞,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而宋元祯则与陆宴清一同备课,以便将陆宴清的这首诗准确无误的传达给黄字院的学子们。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晌午,李思思刚做完凉皮便做起午饭来,一上午都未得清闲。

好在有莫皖烟在一旁打个下手,否则长久下去李思思这小身板肯定会吃不消。

备完课的陆宴清与宋元祯两人也来到了灶台前帮忙,常年混迹江湖的宋元祯也有着几分厨艺,帮李思思准备好做饭所需的食材可谓是毫无问题。

而陆宴清则帮李思思烧灶,控制炒菜时的火候,这活计可一点都不轻松。

火候可是烹调时的灵魂,倘若火候掌握不好,所做出的饭菜定然称不上好吃。

陆宴清对火候也不慎了解,但有李思思指挥着就只需控制火候的大小即可,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在三人的帮助下,不一会饭菜便做好了。

将饭菜端上桌,几人洗了洗手,随后便围在桌前准备开饭。

现在正值一天中最热的时辰,好在有树荫遮蔽,否则这院子里根本无法待人。

陆宴清本意是想到屋里吃的,毕竟在屋内陆宴清可以施展儒术调节温度。

但屋内的空间实在有些狭小,倘若在屋里吃定会残留饭菜味久久难散,所以还是在院子里吃较好。

虽说院子里略显燥热,但却并不发闷,时不时吹过的轻风也能带给几人丝丝凉意。

吃完午饭后,陆宴清便欲要起身告辞,宋元祯自然也不好多留,于是便与陆宴清一同离去。

此刻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时辰,为了能以良好的精神面貌去给黄字院学子讲课,宋元祯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小睡了过去。

而陆宴清则顶着烈日出了渝溪书院,驾马朝着褚京城疾驰而去。

抵达褚京城后,陆宴清先是找了家茶馆要了壶凉茶消暑。

现在正值午后时分,不良人是否还在朱家侦案尚不一定,完全没必要去那么早。

喝完凉茶,时间来到了未时六刻,陆宴清在茶馆洗了把脸后这才赶往朱家。

不多时来到朱家门前,只见朱家大门紧闭,门框上挂着丧葬所用的装饰。

这世道讲究死者头七过后在进行安葬,想来那少府监的尸体应该还躺在令堂的棺材里。

而且此案尚未侦破,那少府监的尸体可就是线索,不良人恐怕不会让朱家将少府监轻易下葬。

陆宴清来到门前拍响门钹,几息过后只听门内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大门被里间之人打开了一条小缝。

“什么人?”门内那人朝着陆宴清语气严肃的质问道。

陆宴清透过门缝朝着那人看去,只见其赫然身着不良人官服。

见状,陆宴清从腰间取下腰牌,举起朝着那人展示道:“自己人。”

看着陆宴清手中的腰牌,那不良人才将大门打开,招呼着陆宴清进来。

等陆宴清进来后,又匆匆的将门上。

“你就是来协助我们办案的青年儒圣?”

那人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朝着这人微微拱手,“正是在下。”

这人陆宴清并未见过,想来应是晋侯成的下属。

晋侯成让自己称他为“头儿”,显然在不良人中有着一定的官职。

陆宴清加入不良人的时间尚短,对于不良人内部的门道并不清楚。

见陆宴清对自己如此恭敬,那人略显的有些不适应。

陆宴清虽较他而言相对年轻,但陆宴清身为青年儒圣,可却一点儒圣的架子都没有,更像是一个后辈,这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请问案件可有何进展?”陆宴清出言询问。

那人闻言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目前为之并无发现。”

“并无发现?”陆宴清眉头一皱。

“没错。”那不良人肯定道。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六天了,不良人竟然毫无发现,看来这案子颇为棘手啊。

那人带着陆宴清径直来到灵堂,只见朱府之人皆齐聚于此,而晋侯成以及几位不良人正对他们审问着什么。

“头儿,人来了。”

带陆宴清前来的不良人朝着晋侯成出声招呼道,晋侯成闻言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近前的陆宴清。

“来了?”

“来了。”两人这招呼打的多少有些僵硬,陆宴清赶忙补充缓和道:“头儿,若是有审问之事便尽管叫我。”

闻言,晋侯成微微颔首,“好,你先到一旁静候吧,目前还用不着你。”

“好。”

应了一声后,陆宴清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大光明的摸鱼去了,与焦头烂额的众人形成了贤明的对比。

看着无所事事的陆宴清,其他几位不良人对此多少有些意见,但这毕竟是晋侯成默许的,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宴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但不良人那便却丝毫没有进展。

眼看夕阳西斜,陆宴清已经打算下班了,于是便起身走到了晋侯成的近前,客客气气的出声询问道:“头儿,还要调查多久啊?渝溪书院距离此地太过遥远,倘若太晚恐怕有些不便。”

闻言,晋侯成灵机一动沉声应道:“不侦破此案,所有不良人都不得回去。”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大惊失色,“我……我应该不包含在内吧?”

“谁说的?”晋侯成反问,“难道你不是不良人?”

陆宴清一时有些语塞,不破案不让回去可还行,若是按照这个进度下去,那他喵的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头儿,要不让我来帮你们找找线索?”

既然这些人不中用,陆宴清也只好亲自出马了。

而陆宴清这话正中了晋侯成的下怀,晋侯成微微颔首道:“自然可以。”

“那还请头儿把卷宗给我看看。”

“这便是。”

说着,晋侯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宣纸,上面详细记录了此次案发的讲过。

陆宴清接过卷宗,便认真端详了起来,这才了解了案件的经过,其中果然是疑点重重,令陆宴清不禁眉头深皱……

第一百零一章 发现线索 案发当天,朱卢像往常一样,在酉时三刻左右回到家中。

与宋元祯闲聊了片刻后,便一同前往膳房用膳。

除了两人之外,还有朱卢的结发妻子陈锦凤,以及长子朱洪明,而陈锦凤的丫鬟小翠则在一旁服侍。

席间,宋元祯向朱卢辞别,表明自己明天一早便要离开朱府,朱卢闻言便安排小翠去取来好酒为宋元祯送行。

过了半刻钟左右,小翠便把酒拿了回来,分别为四人将酒斟满。

因为明天朱卢还有公事处理,所以四人并没有喝多少,也就一人一杯的量。

而且这酒极为的珍贵,若不是用来招待客人,朱卢平常时候是舍不得喝的。

喝完酒后,朱卢便在陈锦凤和小翠的陪同下回到了卧房,朱洪明偷跑出家门到教坊司快活,而宋元祯则接着酒劲在后院里闲逛起来,亥时才回到卧房休息。

值得注意的是,宋元祯在后院的这段时间并未被别人撞见,因此没有所谓的不在场证明。

据仵作分析,朱卢的死亡时间恰巧就在宋元祯身处后院的那段时间,而陈锦凤、小翠、朱洪明皆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宋元祯就成了众矢之的。

散席后,朱卢就未曾进食,说明那毒极有可能下在了酒菜之中。

经过不良人的排查,确实在酒壶中发现了鹤顶红残留的痕迹。

但奇怪的是,四人明明共喝了一壶酒,但中毒的却只有朱卢,这实在令人极为费解,不良人至今未曾查明缘由。

陆宴清打算从此着手,先查明凶手究竟是如何用酒壶中的毒杀只杀死朱卢却让其他人毫发无伤的。

只要将此查清,便能缩小凶手的范围进行追查,总比如无头苍蝇一样调查要好的多。

看完卷宗后,陆宴清将其还给了晋侯成。

“有何线索?”

晋侯成接过卷宗后出声询问,但其语气极为淡然,显然未曾指望陆宴清能从卷宗中看出什么。

“我打算先查明凶手究竟是用什么手法来对死者进行的谋杀。”

陆宴清直言道。

“你想怎么查?”

“那酒壶呢?”

“小六,酒壶拿了。”晋侯成朝着不远处的一名不良人招呼道。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案发现场被破坏了?”

案发现场能真实、客观地反映犯罪分子作案的过程、手段以及其他有关情况,便于发现和提取犯罪遗留的痕迹、物证,有利于正确分析案情。

倘若犯罪现场被破坏,无疑会增家破案的难度。

“你家吃晚饭后不刷碗筷?”

晋侯成这反问令陆宴清哑口无言。

膳房虽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当时朱卢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病发身亡。

吃完饭刷洗碗筷可谓是在正常不过了,现场会被破坏也在情理之中。

“头儿。”

就在这时,那个名叫小六的不良人将酒壶递了过来。

晋侯成示意小六将酒壶递给陆宴清,于是小六便把酒壶递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陆宴清接过酒壶,随即便细细端详了起来。

这酒壶通体由银制成,造型极为的精美,看来这朱卢的底子也并不干净啊。

陆宴清打开酒壶的盖子向内部看去,果然被陆宴清发现了一些端倪。

鹤顶红,其实就是红巩,也就是不纯的三氧化二硫。

硫化物在遇银后,会在银针表面形成黑色氧化物,也就是硫化银。

而这酒壶内确实有银变黑的迹象,只是变黑的位置稍显奇怪。

变黑的位置为酒壶的底部与酒壶内壁,但酒壶内壁并没有全部变黑,而是只有一道上窄下宽的痕迹,这让陆宴清不禁神情一震。

陆宴清的异动被晋侯成所察觉,于是便出言询问道:“可有何发现?”

“这瓶子里有古怪!”陆宴清回过神来告知道。

“你是说那黑色的痕迹?”

“没错。”陆宴清点了点头。

“我们也发现了那痕迹有些古怪,但却不知是如何造成的。”

他们不良人也并非是吃素的,只是那痕迹难以用常理来解释,所以他们才调查无果。

“我知道这痕迹是如何造成的。”

陆宴清突然开口道,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哦?当真?”晋侯成闻言很是诧异。

“自然。”陆宴清笃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不尽快道来?”

晋侯成迫切询问,此案已经拖延了五天之久却丝毫没有进展,晋侯成的肩上可谓是颇具压力。

倘若七天内未能破案,圣上倒是定会怪罪下来,这可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莫要着急,我还需要确认一番,烦请这位小六哥去把那个名叫小翠的丫鬟带来。”

那个名叫小六的不良人虽对陆宴清的故弄玄虚略感不爽,但既然晋侯成都没多说什么,他也只好照办。

不多时,小六便把小翠带了过来。

自从那天审讯过后,小翠三人便被放了回来,毕竟三人并非凶手。

倘若将他们三人一直关在监牢里,非但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还要照顾他们的吃喝拉撒,不良人又不傻,怎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小翠怯生生的站在陆宴清面前,脸上的神情略显恐慌。

陆宴清拿着酒壶直接开门见山道:“案发当晚,你给朱卢大人所喝的酒中可有放冰?”

闻言,小翠愣了一瞬,随即连连点头道:“有,有的。”

“那朱卢大人可有喝完酒后嚼冰的习惯?”

“我家老爷确实有喝完酒后嚼冰的习惯,老爷说夏天喝完酒后身子会发烫,嚼冰能让他舒服一些。”

“好了,你可以走了。”

询问结束,小翠便匆匆离去。

陆宴清了然的点了点头,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原来是冰!”

小翠走后,晋侯成恍然大悟道,如此一来事情就说的通了。

“没错。”陆宴清给予了肯定。

晋侯成所发出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不良人闻言纷纷围了上来,一脸好奇的看向陆宴清与晋侯成两人。

“头儿,是有什么发现吗?”

其中一个不良人忍不住出声询问道,这案子侦查了五天却没能获得任何线索,这让不良人们都很是急躁,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线索继续向下调查。

晋侯成回过神来看向了一旁的陆宴清,“这线索是你发现的,还是由你向他们皆是吧。”

……

第一百零二章 找到线索 这些不良人毕竟都是陆宴清的同僚不好推辞,于是陆宴清便拿着酒壶朝着几人解释起来:

“大家都有看过这酒壶中的黑色痕迹吧?”

“有啊,银能试毒,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个不良人出声反问道,这在他看来可谓是在正常不过了,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此事。

“这确实并不奇怪,但变黑的地方却很是奇怪。”

“哦?怎么个奇怪法?”

这些不良人也很给面子,就像是几个捧哏一样,不至于让陆宴清干巴巴的解释。

“你们看,这酒壶仅有壶低和壶壁上有一道变黑的痕迹,倘若这毒是在装完酒时直接下入的,那理应会使整个酒壶内都出现黑色痕迹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在酒壶地步有变黑的痕迹。”

此话一出,不良人们顿时恍然大悟。

“那也就是说这毒是后放进的,凶手难道是一直拿着酒壶的丫鬟小翠。”

这些不良人倒也算灵光,倘若仅凭这一条线索确实能暂且认定丫鬟小翠为凶手。

见这些不良人一副跃跃欲试抓捕嫌犯的模样,陆宴清赶忙出言阻拦:“同僚们莫要着急,小翠并非凶手,先听我把话说完。”

“那你接着说。”

“这毒其实并不是后放的,而是先行放入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为之愕然,“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岂不前后矛盾?”

“你的思路根本就不清晰,还是让头儿给我们解释吧。”

“对,还是让头儿解释吧。”另一个不良人随之附和。

正当陆宴清欲要开口解释时,晋侯成却突然开口发话道:“陆宴清刚刚说的是在装酒时直接下毒,那为何不能在装酒时间接下入呢?”

闻言,这些不良人又露出了疑惑之色,而陆宴清只是轻轻一笑便继续解惑道:

“同僚们你们看,这在酒壶内壁上的黑色痕迹是否只有一条?而且是否为上窄下宽?”

说着,陆宴清将酒瓶的瓶口对着不良人一众。

不良人一众看了几眼后连连点头,“没错确实只有一条。”

“那说明了什么?”陆宴清继续追问。

“嗯……说明是这痕迹是最后一次倒酒所留下的。”

时间太短他还未曾将所有的情况考虑在内,其中一个不良人略带迟疑的回答道。

“没错!”陆宴清朝着这位不良人竖起了大拇指,这人的推理能力还是很可以的,“这只能是将酒壶里掺有鹤顶红的液体倒出时所留下的,倘若不是定会在酒壶内壁留下不止一道的痕迹,而且壶低的痕迹也不会那么浅。”

“同时,那留在壶壁上的痕迹只有将液体缓慢倒出时才会留下上窄下宽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毒是通过某种方法在酒快要喝完后出现在酒壶内的。”

闻言,众人面露思索之色,顺着陆宴清的线索继续向下推理:

“照你这么说,凶手不还是丫鬟小翠吗?席间只有她接触了酒壶,只有她才能在酒快要喝完的时候在里面下毒啊。”

其中一个不良人推理道,其他人与他的想法大体相同。

可刚刚陆宴清又说小翠并不是凶手,这就让他们有些迟疑不定了。

“按照常理推断确实如此,可这小翠要如何确保将最后掺有毒的酒倒给自家老爷呢?据卷宗记载,小翠打来的酒并不多,也就只有每人一杯的量。”

“通常情况下,这第一杯酒理应倒给主人,然后是客人,再然后是自家夫人和子女,如此一来这最后一杯酒不就被朱洪明喝了吗?可为何毒发身亡的确实朱卢大人呢?”

“这……”

此话一出,顿时便把不良们的推理掀翻在地。

“那是怎么做到的,你就别卖关子了?”

“对啊,你就直接告诉我们吧。”

这些不良人迫切的想要知道凶手的犯罪手法,于是便朝着陆宴清催促道。

陆宴清还没开口,那个名叫小六的不良人便枪先应话道:“是冰!”

“冰?”

“没错,就是冰,只有用冰才能实现这种作案手法。”小六肯定道。

为不被这小六抢了风头,陆宴清赶忙细致的解释道:

“夏日炎炎,倘若能在酒中加冰岂不美哉,想来这冰应该是朱卢大人命仆人在冬日里存在地库中的,只要储存得当即使到夏天也不会融化。”

“而那凶手正是利用了朱卢大人的这一习惯,将鹤顶红先行封存在冰中,然后放在比较容易取到的地方,静候朱卢大人回府喝酒后毒发身亡。”

“原来如此。”

不良人们瞬间了然,原来晋侯成之前所说的间接下毒竟是这个含义。

这大夏天的,不良人确实难以意识到凶手竟能用冰行凶,而且卷宗里对于案情的记录也并不详细,不良人难以侦破此案倒也正常。

“但是……”

正当不良人们开始联想凶手之时,陆宴清突然来了转折,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了。

“但是……凶手的计划出现了些许差池,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在瓶中留下任何痕迹。”

“哦?此话怎讲?”不良人出声询问。

陆宴清也并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来:“倘若当天宋元祯并没有提出明早离去的消息,那几人在席间喝的最多只是米酒,而并非这珍藏的好酒。”

“这珍藏的好酒相较于米酒而言显然要浓烈的多,而越是浓烈的酒,就越是容易使冰块加速融化,这完全出乎了凶手的意料之外。”

“虽说凶手最终还是借助朱卢大人喝完酒后会嚼冰的习惯将其毒杀,但冰却在这酒壶提前融化了一些,这才使壶中留下了痕迹。”

陆宴清话音落下,不良人们皆露出了惊愕之色,没想到这凶手的作案手法竟然如此缜密,倘若没能在酒壶中留下痕迹,恐怕就很难推理出凶手的作案手法了,这显然是蓄谋已久啊!

“既然那凶手对朱卢大人的习惯如此熟知,想来极有可能便是朱府之人;传令下去,用儒术对府中的进行审讯调查,还有近几日离去之人也通通将其追回。”

线索已有,晋侯成自然要顺着线索继续深入调查,于是便起身朝着几人下令道。

“是头儿!”

应了一声后,几人便四散离去,开始了调查工作。

“头儿,既然要用儒术审讯,那我也去帮忙吧。”

陆宴清想要早点回家,只能尽快侦破此案,于是便主动请缨道。

“不用了。”晋侯成道:“渝溪书院据此路途遥远,你便先回去吧。”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心中会意。

“既然如此,头儿我便先行告辞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径直离去。

看着陆宴清离去的背影,晋侯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第一百零三章 又协助办案? 临近戌时,陆宴清才回到渝溪书院。

轻轻推开那虚掩的木门步入院中,只见莫皖烟与李思思正心不在焉的吃着饭,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交谈。

见状,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朝着两人招呼道:“皖烟、小思我回来了。”

闻言,两人下意识的扭头看来,随即起身迎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陆郎,你怎么回来的那么晚啊?”

莫皖烟略有些嗔怪的询问道,但那脸上的担忧之色却不难看出。

“是啊老爷,我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就只等着你了。”李思思随之附和。

陆宴清会心一笑,然后出言解释道:“不良人那边的事务有些繁忙,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间,下回倘若回来的比较晚,我会传音给你们,免得你们担心。”

这个世道自然是不能打电话的,但用传音符传音却要比打电话方便的多。

等吃饭完后,陆宴清便去拜访庄翰墨,求上一两张传音符以备不时之需。

“行了,赶快洗手吃饭吧,饭菜马上都要凉了。”

“好。”

陆宴清虽然回来了,但李思思所做的饭菜也并不算少,显然是把宋元祯和连傅涛的份算入其中了。

只不过陆宴清迟迟未能回来,宋元祯与连傅涛也不好与莫皖烟这两个女眷同桌用膳,所以这两人并未前来。

驾马也是一件极耗体力的事,所以陆宴清今晚多吃了一些。

虽然终究还是剩了一点,但大可去喂那些寄居在渝溪书院里的小猫,倒也不算是浪费。

这些小猫是渝溪书院默许的存在,也正因这些小猫渝溪书院里才没有什么老鼠的出现。

小猫常年在书院里生活,性格及其的温顺,像是受到了文气的熏陶一般,可谓是给撸给抱给亲亲,十分的具有猫德,倒也学子们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吃晚饭后,陆宴清便离开了小院,径直朝着庄翰墨的住处走去。

可遗憾的是庄翰墨并不在家,想来定是在为学院而操劳,无奈只能等明天在来拜访了。

庄翰墨的住处距离连傅涛的住处并不算太远,既然来都来了陆宴清自然要前去拜访一下。

相较于庄翰墨,连傅涛显然要轻松了许多,此时正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挑灯读书。

陆宴清来后,连傅涛将陆宴清引入了院子,陆宴清将今日下午所发生的事尽数告知了连傅涛。

连傅涛对于陆宴清的做法十分的赞赏,那些不良人皆不是等闲之辈,陆宴清与他们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连傅涛也向陆宴清说了一下宋元祯到黄字院讲课一事,起初黄字院的学子见一个老头前来对此还很有意见,但当听到宋元祯要将陆宴清所作之诗才勉强选择了接受。

宋元祯讲课时诙谐幽默,所举出的列子生动传神,并不会给学子们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学子们在讲完课后,便纷纷带着自己的作品让宋元祯点评,宋元祯也能很好的给出建议,其教学效果并不比陆宴清差多少,只能说各有优劣。

当然,宋元祯能把那诗篇讲的如此精彩,也要归功于陆宴清备课备得好,在从中融入宋元祯的教学风格,这便是一堂成功的授课。

听到这个消息,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如此一来至少不用耽误黄字院学子们的课程,陆宴清也就不必有那么多的负罪感了。

陆宴清虽然给不良人理清了线索,但能不能顺着线索成功抓到凶手还是另一件事,陆宴清在破案之前恐怕要随时接受传唤了,若是不良人破不了案,那陆宴清就只能亲自出马了。

倘若此案能由陆宴清侦破,这定然是大功一件,倒是若是皇帝老儿若给些赏赐,陆宴清倒也可以趁机要些修炼资源。

近日连傅涛一直都在专研《萧晋儒武双修心得》,在过不久就可为陆宴清制定武修计划了,到时最缺的无疑便是修炼资源。

武修说白了就是:强气血,锻筋骨。

关靠自己练显然不太现实,必须要有天材地宝辅助修炼方能成才。

之后,陆宴清又把想要寻找庄翰墨求传音符一事告知了连傅涛。

连傅涛闻言,直接从袖袋中拿出了三张上品传音符递给了陆宴清,每张符箓可来回使用十次。

传音符这种东西对连傅涛可谓是生活必需品,有些时候互相找不到人时都需要用传音符来联络,所以他备了不少传音符随身携带。

谢过连傅涛后,陆宴清便起身告辞,此时天色以晚,继续在此停留恐怕会打扰连傅涛休息。

回到家中,陆宴清洗漱了一番便搂着莫皖烟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

“陆良,陆良醒醒,窗外有你的传音符。”

听到莫皖烟在耳边的呼喊声,陆宴清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只见房内略显昏暗,此刻显然不过破晓之时。

“哈?有……有我的传音符?”

陆宴清还处在懵逼状态,但提到传音符瞬间便让他想起了不良人。

“没错,陆郎你看窗外。”

顺着莫皖烟说的朝着窗子看去,只见确实有一张符箓悬在窗外,那正是不良人之间专用的传音符。

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然后朝着莫皖烟出声询问:“这传音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刚刚。”莫皖烟应道:“小思说她刚一出房门便只见一道金光飞到了我们的窗前,小思并没有见过传音符,所以便敲门将把我吵醒了,你睡的比较沉,可能并未听见小思的敲门声。”

“原来如此。”

陆宴清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下床打开了窗子,将那符箓接过。

李思思听到了开窗的动静,还向盯着鸡窝头的陆宴清问了声早安。

将浩然正气渡入其中,随即只听晋侯成的声音从中传来:“宴清,上午来朱府一趟协助查案。”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自己昨天不是给过他们线索了吗?怎么今天还需要自己前去协助办案?

不良人中并非没有儒修的存在,审讯那些寻常之人根本就用不着自己才对。

但既然晋侯成都这么说了,陆宴清不去也不好。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为了保险起见陆宴清只得先把课备好,倘若自己回不来了只能劳烦宋元祯在去帮自己顶上一天的课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不破案,便赐死 想到这,陆宴清顿时睡意全无,于是便放弃了睡回笼觉的想法,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内,洗漱一番后开始备课。

莫皖烟见陆宴清不睡了,她也随着陆宴清一同起了床。

陆宴清忙着备课,而莫皖烟则帮李思思打起了下手,准备一会的早饭。

虽说陆宴清的字迹甚是潦草,但还是能勉强分辨的,于是陆宴清并没有让莫皖烟代笔。

备课与写书不同,没必要太过纠结字迹。

为了节省时间,陆宴清今日写了一首五言律诗,乃是王之涣的《登鹳雀楼》。

五言律诗篇幅短小,也是陆宴清未曾给学子们讲过的体裁。

其实黄字院的学子本就应学习五言律诗,这对他们而言门槛相对较低。

只不过并没有人告知陆宴清此事,所以陆宴清每每都会拿出七言绝句来给学子们讲解。

陆宴清也是偶然在隔壁班执教那大厅来的这个消息,不过已然为时已晚。

趁着临近升院考试,陆宴清便打算给他们讲解一些五言律诗,以便让他们能在升院考试中有所选择。

有能力的大可作七言诗,没有能力的作五言诗也未尝不可。

一刻钟后,陆宴清便把课备好了。

将纸上的墨迹风干后,陆宴清便将其折好放入了储物空间内,以便到时交给宋元祯。

见早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陆宴清便出了门,去把连傅涛与宋元祯请来吃饭。

不多时,陆宴清与连傅涛、宋元祯谈笑着走进了院落,莫皖烟两人见状赶忙上前朝两人问了安。

在昨天之前,每天早上都是如此读过的,渐渐的几人都已习以为常。

将早饭端上桌,陆宴清几人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今天的包子是牛肉馅的,其肉质是要比猪肉要紧实鲜嫩一些的。

牛肉在这个世道可不便宜,李思思为了让陆宴清几人每天都能尝到不同口味的包子,可谓是花了大价钱。

好在李思思的生意越来越好,时不时的买些牛肉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压力。

而且李思思对钱并没有贪念,她更为计较的是自己所做的吃食味道如何。

几天前陆宴清交李思思制作了五香粉,现如今李思思已能熟练运用。

陆宴清并不知道魂穿前世面上的五香粉是如何制作的,而陆宴清所制作的五香粉是由花椒、八角、茴香、桂皮、白芷研磨成粉而来。

这些都是陆宴清的母亲时常用来炖肉的大料,想来五香粉应该与其大同小异。

五香粉的制作道还算成功,加入饭菜中确实能够增香,达到效果就行,在这个世道还有什么好要求的。

倘若陆宴清愿意,大可去出售这些调料,可陆宴清并没有太多经商头脑,贸然下海恐怕不得善终。

吃晚饭后,陆宴清便将不良人让他协助办案的事告知了两人,给黄字院学子授课的任务又落在了宋元祯的身上。

虽然宋元祯嘴上说着拒绝,但他还是很享受站在堂上给学生授课的感觉的。

三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吃完饭小坐了片刻后,三人便一同出了门,而莫皖烟与李思思则准备起下午所要售卖的凉皮。

与宋元祯、连傅涛两人分别后,陆宴清便出了渝溪书院,驾马朝着褚京城中疾驰而去。

三刻钟过后,陆宴清来到了朱府前。

今日朱府的大门仍然关着,但不同的是晋侯成竟坐在门前,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当看到陆宴清驾马起来,晋侯成便缓缓起身迎了过来。

“头儿,你怎么在这坐着啊?难不成是在等消息?”陆宴清朝着晋侯成打招呼道。

晋侯成微微摇头,“我在等你。”

“什么?等我?”陆宴清诧异不已,这好端端的等自己作甚?

“没错,就是在等你。”

“等我作甚?”陆宴清很是不解。

晋侯成道:“宴清,你的侦案能力十分优异,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们侦案,而并非只是审讯犯人。”

看着晋侯成那一脸沉重的神色,陆宴清顿时意识到此案定是出了变故,否则晋侯成又怎会低三下四的求自己侦案。

虽说陆宴清与晋侯成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对于晋侯成的脾性陆宴清还是有些了解。

晋侯成为人高冷,但骨子里却有种难以察觉的傲气。

毕竟是不良帅眼前的大红人,会有些傲气在所难免。

以他这种性格,求人办事定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可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晋侯成这般神色凝重的恳求陆宴清侦案呢?

陆宴清心中很是疑惑,于是便出言试探道:“头儿,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案子可有何进展?”

“没有。”晋侯成直接了当,“倘若今日之内不能破案,皇上将会把我们一行人全部赐死。”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骇然失色,“什么!赐死?”

晋侯成严肃的点了点头,显然并没有和陆宴清开玩笑,“放心,你并不包含在内,毕竟当初你与师傅约定只做审讯之事,侦案失职与你并无关系。”

闻言,陆宴清虽然暗松了口气,但那眉头却依然紧皱。

在古代一天的结束在子时,而此刻距离子时不过七个时辰,想要在这七个时辰之内破案可并非易事。

即使找到真凶也不一定能将钱范追回,这对于这些不良人而言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不良帅大人可知道此事?”

这担子太过沉重,陆宴清有些不敢接,所以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不良帅,不良帅总不能对自己的下属见死不救吧?

“知道,而且此事正是大人传音于我的,他说不会插手此事。”

陆宴清很是诧异,没想到不良帅竟会如此了冷血,明明只需向皇上求情便极有可能赦免众人,但他却不愿插手?

“可……可我也不一定能侦破此案啊,更何况时间上也不一定来的及啊!”

陆宴清面露为难之色,这毕竟关乎数条人命,陆宴清是真不敢轻易答应下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只需尽力就好,我等能否苟活全看命数,请帮我们侦破此案。”

说着,晋侯成朝着陆宴清郑重其事的拱了拱手,语气很是恭敬。

晋侯成之所以会求陆宴清,不为别的,只因陆宴清是不良帅钦定前来协助侦案之人。

经过一夜的排查,陆宴清所给出的线索已经断了,而他们也未能掌握新的线索。

在这绝境之地,晋侯成只能选择相信不良帅,相信陆宴清……

第一百零五章 最坏的境地 “行吧,那我便尽力而为。”

既然晋侯成都这么说了,陆宴清也不好太过推辞,只得出声答应下来,见死不救这种事陆宴清可做不出来。

“头儿,案子为何没有进展?难道是线索断了?”陆宴清疑惑询问。

“没错。”晋侯成微微颔首,“我们连夜对朱府之人进行了审讯,可却并未寻到下毒的凶手。”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难不成是外人犯案?”

“极有可能。”

“那可就难办了。”

倘若是外人犯案,想要在短时间内寻到凶手可谓是难上加难。

“头儿,凶手的作案手法及其讲究时机,肯定在案发前日到访过朱府,可以以此为线索调查一番。”陆宴清出声建议道。

虽然并不排除凶手事先潜藏在朱府伺机行凶的可能,但总比在这急的焦头烂额要好,这种时候任何线索都不容放过。

“此事我已派人前去调查。”

晋侯成与陆宴清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晋侯成是经过苦思冥想后才得到了这个线索,远不及陆宴清反应的这般迅速。

“冰窖也可去调查一番,那里是凶手的必经之处,极有可能会在那留下线索。”

此时的陆宴清大脑飞速运转,又提出了一条线索。

这条线索是晋侯成未曾设想到的,于是便出言道:“你与我一同前去调查吧。”

“好。”

应了一声后,陆宴清便随着晋侯成进了朱府,在朱府丫鬟的带领下径直朝着冰窖走去。

冰窖在膳房后厨地下,与酒窖相邻,拿取比较方便。

一进入冰窖,便感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陆宴清的着装很是单薄,不禁打了个冷颤。

借助着火把的光亮,只见冰窖里侧堆满了一块块砖头大小的方冰,显然是在冬季特意制作储存于此的。

随后,陆宴清便与晋侯成分开调查了起来。

陆宴清快步来到冰块前,只见其上有些碎冰和一个凿头,除此之外并无异常之物,并没有线索可言。

而晋侯成则蹲下身子调查起地面,这里的地面较为潮湿,很容易便会在地砖上留下脚印。

可这地上的脚印十分杂乱,显然有不少人都会来这冰窖取冰,根本无法用脚印分辨出谁是凶手。

起身后,晋侯成与陆宴清四目相对,陆宴清朝着晋侯成微微摇头,两人皆无所收获。

出了冰窖,陆宴清陷入了沉思,可却并未想到新的线索。

可就在这时,外出调查的不良人折返了回来,收到消息的陆宴清与晋侯成急忙赶了过去。

“可有何发现?”

晋侯成略显急切的朝着外出而来的不良人询问道,却只见不良人们神情低落的摇了摇头,这让晋侯成的神色不禁为之暗淡。

“头儿,案发当日与前三日造访朱府过的客人都已审讯过了,其中并无凶手。”

既然凶手不在访客之中,那也就是说凶手在行凶前便已潜入了朱府,案情终究是发展到了最坏的境地。

思索了片刻,陆宴清沉声开口道:“头儿,派人去周边询问一下案发前几日可有古怪之人出现在朱府周边。”

距离案发已过六日,现在才去调查此事多少有些为时过晚,但晋侯成还是答应了下来,随即对面前的几人下令前去调查。

几位不良人走后,陆宴清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从头开始剖析案情。

晋侯成并未催促,而是坐在一旁静候。

在这种境况下着急没有任何作用,反倒会令人越发的绝望。

他对死并不畏惧,只是觉得有些愧对同僚,所以晋侯成相较于那些苟于活命的不良人还是十分冷静的。

可等陆宴清回过神来,时间已来到了晌午,陆宴清是嗅到了饭菜的香气才意识到自己思索的时间太久了。

“吃些吧。”

晋侯成将饭菜放在了两人之间的石桌上,朝着陆宴清招呼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面带歉意,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都已经晌午了啊,我都没注意。”

“无妨。”晋侯成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自从坐下后,陆宴清便一直在思索案情,一旁的晋侯成自然又将这些看在眼里,他又怎能责怪陆宴清呢?

毕竟这并非陆宴清的职责,倘若陆宴清不答应晋侯成的请求,便可以完全置身事外,所以即便陆宴清在发呆晋侯成也会心怀感激,更别说陆宴清在思索案情了。

“可有想到什么线索。”

虽然明知结果,但晋侯成还是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陆宴清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

现如今基本可以确定那凶手就是外来之人,可却并没有任何一条线索能,所以若想到找到那凶手不异于是大海捞针。

时间所剩无几,几个不良人正坐在远处,毫无食欲的往嘴里扒饭,时刻注意着晋侯成与陆宴清两人的动静,神情显得躁动不安。

就在这时,那个叫小六的不良人突然端了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朝着晋侯成说道:“头儿,这是我特意找厨子盛出来的,我给您浇上。”

说着,只见小六将盘子里的菜汤浇在了晋侯成面前的米饭上。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脑袋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但陆宴清却并未将其抓住。

晋侯成注意到了陆宴清脸上的神情,以为陆宴清是在诧异自己的吃法,于是便解释道:“这白饭又干又没味,让我有些难以下咽,浇些菜汤会好一些,这是我的一个习惯。”

“习惯?没错就是习惯!就是习惯!”

陆宴清猛然起身,一脸兴奋的大声叫喊道,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能令陆宴清如此激动之事,难道陆宴清又发现新线索?

“宴清,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晋侯成赶忙询问。

陆宴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头儿,请随我来核实一下。”

“好。”

说着,陆宴清便快步走进了一旁的房间,晋侯成紧随其后。

其他不良人也想跟着凑个热闹,但却被晋侯成拒之门外,他们无奈只好守在门前静候。

这毕竟是他们生的希望,他们对此一刻都不愿多等……

第一百零六章 遮蔽记忆 “头儿,接下来我吟诗一句,你可要听清记牢了。”

陆宴清的话让晋侯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晋侯成还是点了点头配合道:

“没问题。”

说着,陆宴清便吟诵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头儿,你可记住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嗯,记住了。“

晋侯成重复了一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陆宴清话音刚落,晋侯成突然底下了头,朝着一旁瘫倒而去。

见此情形,陆宴清赶忙将其扶住安置在了椅子上,就在这时晋侯成悠悠转醒。

“我怎么突然昏倒了?”

晋侯成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陆宴清没有回答随即发问,“头儿,你可还记得我刚刚我所吟诵的那句诗?”

“诗?”晋侯成的目光中透露着迷茫,“我……我想不起来了?”

“有效!”陆宴清的眼中伤过一抹精光,他的猜想已经印证了一半。

随后,陆宴清再次施展儒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刚刚所吟诵的那句诗是什么?”

“不知道。”晋侯成直接脱口而出道,显然是受到了儒术的影响。

“头儿,我刚刚吟诵的诗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样你能想的起来吗?”

陆宴清话音刚落,晋侯成便连忙点头,随后一脸诧异的看着陆宴清说道:“你刚刚抹除了我的记忆?”

“用抹除并不贴切。”陆宴清道:“应该是遮蔽了你对这句诗的记忆才对,只要我将这诗告诉你,你还是能够想起来的。”

下一刻晋侯成便明白了陆宴清的用意,不禁惊呼道:“难不成那凶手就是朱府之中,只不过被遮蔽了记忆,所以我们对他用儒术进行审讯才会没有什么结果!”

“我的设想正是如此。”陆宴清微微颔首。

“那宋元祯岂不是很可疑?”

晋侯成瞬间便怀疑上了宋元祯,毕竟他是案发那几日唯一住在朱府的儒修。

陆宴清闻言不禁一阵苦笑,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竟把宋元祯给牵扯进去了。

“宋元祯此时在哪?”晋侯成严肃发问。

“此时应该在渝溪书院给黄字院学子授课吧。”陆宴清透过窗子看了看日晷道。

晋侯成对宋元祯的怀疑陆宴清可以理解,为了能配合晋侯成的调查,陆宴清提议道:“头儿,既然你对宋大儒有所怀疑,不如让我传音回去,让我师傅对宋大儒进行审讯如何?”

“宋……大儒?”晋侯成眉头一皱,面露不解之色。

陆宴清见状解释道:“头儿,宋元祯已在前天跻身大儒之境,所以现在需称呼他为大儒了。”

“原来如此。”晋侯成了然的点了点头。

让连儒圣对宋元祯进行审讯倒也行的通,毕竟时间所剩无几,要尽快顺着这条线索找出真凶才是。

“既然如此,那便让连儒圣对宋大儒进行审讯吧,有劳了。”

说着,晋侯成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这一线索的发现无疑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头儿,您这里哪里话,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这事就交给我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从储戒中拿出传音符,将传音符夹在双指之间置于嘴前,拜托连傅涛去对宋元祯进行审讯。

话音落下,陆宴清向传音符内注入了浩然之气,随即朝着窗外甩出,只见那传音符瞬间化作了一缕流光不见了踪影。

“头儿,我们也别在这愣着,大可先将去过冰窖的人和熟知朱卢大人习惯的人筛选出来,倘若宋大儒并未参与此事,也好及时对他们进行排查。”

陆宴清出声建议道,晋侯成听候连连点头。

虽说传音符的速度奇快,但审讯宋元祯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没有必要在此干等着。

那些不良人此时都接到了消息,聚集在门口等晋侯成与陆宴清两人出来,倒也省得晋侯成去找他们了。

晋侯成暂且并未将他与陆宴清的发现告知不良人一众,而是直接下令让他们去办,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不良人虽然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但见晋侯成没有多说,他们也很是识趣的没有追问,随即便按照晋侯成的指示四散开来办事去了。

不良人散去后,一道传音符突然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没想到连傅涛这传音竟然回的如此之快。

陆宴清接过传音符,而后当着晋侯成的面将其催动,只听连傅涛的声音从中传出:

“此事无需审讯,因为只有儒圣才有篡改别人记忆的能力,他之前不过是个儒师,根本就做不到。”

听闻此言,晋侯成顿时消除了对宋元祯的怀疑,看来宋元祯确实与此事无关。

没想到篡改记忆竟是只有儒圣能做到的特权,陆宴清对此可谓是一无所知,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虽然陆宴清身为当世儒圣,但却及其缺乏经验,看来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啊,否则自己根本就驾驭不了这一身能力啊。

感慨过后,陆宴清与晋侯成便径直朝着大厅走去,协助不良人们进行排查。

毕竟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半个时辰过后,所以符合条件的人便被全部筛选了出来,足足有二十余人之多,这无疑增大了后续调查的难度。

但难归难,干还是得干啊。

陆宴清揉了揉眉心,然后出言道:“你我二人对他们逐一审讯吧。”

“好。”晋侯成点了点头应下。

随后,陆宴清便与晋侯成来到了侧厅,让不良人一个个的把人放进来接受审讯。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在陆宴清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在府里是干嘛的?”陆宴清出言询问。

那中年男子略显紧张的憨厚一笑,不禁结巴道:“我……我是厨子。”

“冰窖的入口便在膳房后厨,你应该记得案发当日都有谁进过冰窖吧?”

“大体记得。”中年男子应道:“我大多时候都在做菜,太过专心的时候可能就不会太过注意。”

“那你将进过地窖的人名字依次道来,有几个算几个。”

“好。”中年男子连连点头,一边回想一边开口道:“有小翠、王二狗、许老三、大少爷……”

……

第一百零七章 找到凶手 接连审讯了几人,都是膳房的厨子和杂役,供出来的人也基本相同。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人都提到了朱家大少爷朱洪明。

案发当天晌午,朱洪明突然造访后厨,说要拿些酒喝。

厨子们对此并不奇怪,因为朱洪明时常如此,所以他们对朱洪明进地窖很是印象深刻。

朱洪明身为朱卢的长子,自然对朱卢的习惯了然于胸。

而之前的审讯已经不作数了,朱洪明自然重新划为了重大嫌疑人之一。

陆宴清与晋侯成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对朱洪明进行审讯。

不多时,朱洪明便被小六带进了房内,在陆宴清两人的对面坐下。

“两位官爷,寻我前来所谓何事啊?之前不是都审讯过了吗?我根本就不是凶手啊。”

朱洪明的神色略显不耐,朝着两人质问道。

陆宴清对此不以为意,直接施展儒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话音刚落,一旁的晋侯成随之发问:“朱洪明,案发当天晌午,你到冰窖干嘛去了?”

“我……我不记得了。”

见朱洪明在儒术的加持下竟出现了语塞,这让陆宴清与晋侯成的眼中都闪过了一抹精光。

在儒术的加持下,被加持之人只能如实且准确的回答对他提出的问题。

朱洪明之所以语塞,定是因为他对此事的印象较为模糊。

而他的回答也并非是“我没去过”,而是“我不记得了”,那也就是说他确实有去过冰窖,但在冰窖里具体做了什么却并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换个角度审问了。

“你在进冰窖时可有拿酒?”陆宴清灵机一动,出声询问。

朱洪明随即应道:“没有。”

进冰窖没拿酒,难不成是去下毒了?

陆宴清与晋侯成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没有证据两人也并没有急于下定论,只能通过审问继续掌握更多线索。

“你进过几次冰窖?”

“两次。”

“你可有买过鹤顶红?”

“没有。”

……

经过一系列的询问,两人越发肯定那毒定是朱洪明下的。

但不良人除了要抓住凶手外,更为重要的是追回钱范。

可朱洪明的那部分记忆已被遮蔽了,即使他们直接揭穿朱洪明的罪行,也无法从朱洪明的嘴中问出钱范的下落。

最为稳妥的方式是顺藤麻瓜,找出幕后之人,贸然行动恐会打草惊蛇。

但这朱洪明会不会与那幕后之人在今日碰头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只能赌上一把了。

“两位官爷,究竟还有完没完啊?”

面对陆宴清两人的接连提问,朱洪明心中很是恼火。

“你可以走了。”晋侯成沉声道。

继续盘问下去并没有什么异议,不如早些想办法将那幕后主使引出。

朱洪明走后,陆宴清与晋侯成便从侧门离去,剩下的审问工作交给了小六以及另一位不良人,以免这朱洪明还有同伙的存在。

陆宴清两人回到了刚刚那间房内,轻声商量着追回钱范之事。

“宴清,你可有什么好主意?”晋侯成皱着眉头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先容我想想。”

晋侯成闻言便没再打扰。

这一想便用了两刻钟之久,还真被陆宴清想到了不错的计策。

“头儿,我认为钱范应该还在朱洪明的手中,如此一来他定会与那幕后主使碰面,我们可以趁机将其一网打尽追回钱范。”

此话一出,晋侯成不禁眉头一皱,面露疑惑之色,“你有何依据认为钱范还在朱洪明的手中?”

既然人是朱洪明毒杀的,那钱范也大概率是朱洪明偷的,也就是说朱洪明是偷了钱范后才前往的教坊司一直待到清晨。

在此期间,朱洪明完全有时间把钱范交给幕后主使,陆宴清的推理多少有些立不住脚。

陆宴清微微一笑出声反问道:“头儿,你可还记得我刚刚有问过朱洪明最近可有什么令他摸不着头脑的何收获?”

晋侯成会意了片刻微微颔首,“嗯,记得,当时他不是说没有吗?”

“对,他当时确实说的没有,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有何奇怪之处?”晋侯成很是不解。

陆宴清也没卖关子,直言道:“朱洪明弑父偷钱范,定是为了谋利,可他却说最近并无收获,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吧?”

“而这朱洪明既然能有这般谋划,显然也是心急颇深之辈,在明知对方能篡改记忆的前提下,他又怎会不留一手呢?”

不得不说陆宴清这解释的极为牵强,并不能令人信服。

但倘若不寄予这最后的希望,那就只能乖乖等死了,所以晋侯成变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询问道:“你有何计策?”

既然他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只能选择相信陆宴清了,除此之外无路可退。

陆宴清用浩然之气朝着周围感知了一瞬,在确定没有偷听后附在晋侯成的耳边窃窃私语道:“我们先……在……然后……”

出了房门,陆宴清与晋侯成折返回了刚刚审讯时的侧厅,接手了小六与另外一名不良人的审讯工作,继续对余下的人进行审讯。

……

“看来这案子是破不了喽,又要被叩月俸了。”

“唉,谁说不是呢,在这么下去家里的婆娘都要跟着我喝西北风了。”

聚满朱府之人的大厅里,两个负责看守众人的不良人轻声窃语道。

虽然两人说话的并不大,但还是被不远处的几人听个正着,其中就有朱家大少爷朱洪明。

“头儿刚刚跟我说了,审讯完那几个人后就散值,不然一会去喝点放松一下?”

“行,那就一起去喝点,为了这破案子我这两人可没怎么好好休息,确实要放松一下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朱洪明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良人撤离朱府后,去拿放在床头柜中间抽屉夹层里的东西。

朱洪明依稀记得这是他自己对自己说的话,但具体是何原因朱洪明已经不记得了,等不良人走后前去看看便是。

就在这时,只见晋侯成与陆宴清从侧厅里走了出来,沉声道:“撤!”

随后只见不良人们齐刷刷的朝着朱府外走去,朱府的众人见状解释松了口气……

第一百零八章 教坊司 不良人走后,朱洪明第一时间朝着自己的卧房小跑而去。

他也不知那床头柜中间抽屉的夹层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但直接告诉他那东西很重要,必须要尽快查看才是。

来到卧房门前,在确定周围没人后,朱洪明便推门而入,随后将房门紧闭。

快步来到床头柜前,朱洪明直接将中间的抽屉整个抽了出来,将其中的杂物直接倒在了地上,扭动抽屉上的拉环。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抽屉的底部竟突然翘起,露出了下面的狭小暗格,只见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静放其中。

见此情形,朱洪明不禁眉头一皱,怎么就只是一张纸条啊。

可随着朱洪明将纸条拿出,展开端详了片刻后,朱洪明的嘴角竟扯出了一抹阴狠狡诈的笑意。

这纸条上所记录的正是朱洪明被遮蔽的那部分记忆,有了这纸条的提醒他已经将那部分记忆全都回想起来了。

朱洪明将纸条揉成团,然后目光冷淡的将其放入了嘴中,咀嚼了片刻后竟直接咽了下去。

看了看窗外的日晷,已是酉时五刻,朱洪明换了身行头,然后朝着朱府外走去。

“大少爷,这么晚了您要出门吗?”

见朱洪明朝着自己走来,门童赶忙一脸殷勤的朝着朱洪明打招呼道。

朱洪明的心情大好,微微颔首,“我去教坊司快活一宿。”

闻言,那门童顿时面露羡慕之色。

听说教坊司的女子个个水灵漂亮,及会服侍人,可惜价格太贵,根本不是他能去的。

“大少爷真是好兴致啊,那晚上可还要给大少爷您留门?”

虽说朱卢大人尸骨未寒,但府里的人都知朱洪明大少爷较为贪恋美色,所以那门童也并未感到奇怪。

更何况现如今朱卢大人走了,那这个家可就是朱洪明说了算了,他一个小小门童自然不会去说朱洪明的不是。

“不用了,我明儿一早在回来。”朱洪明淡淡应道。

“好,那大少爷您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出了朱府,朱洪明驾上门前的驽马径直朝教坊司疾驰而去。

足足过了两刻钟后,朱洪明才来到了教坊司的门前。

门口的小厮见状赶忙迎了上来,“这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身为教坊司的接客小厮,他可是十分有眼力见的,从朱洪明这身锦缎行头小厮就知道这定是哪家的公子哥。

朱洪明从马上下来,将缰绳递给了小厮,然后从袖袋中掏出一两银子丢给了小厮。

小厮手疾眼快的接过银子,赶忙朝着朱洪明一阵道谢吹捧。

朱洪明今天的心情不错,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颇为享受。

刚一走进朱洪明,便只见数位身着轻纱的妩媚女子围了上来,恨不得将自己贴在朱洪明身上似的。

这教坊司朱洪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对此自然见怪不怪,反倒很是左拥右抱起来,神情很是享受。

享受了片刻后,朱洪明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直接上前一把将其扛在了肩膀之上,“就你了。”

朱洪明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众妓女尖叫连连,而那个被朱洪明扛在肩膀上的女子则娇滴滴的面露羞涩之意。

随后,朱洪明便扛着这青楼女子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小雨是吧,你可还记得我?”

路上,朱洪明突然朝着女子询问道。

小雨闻言不禁微微一愣,她每天都有客人要接待,见过的人可谓是五花八门。

而整日消沉其中使得小雨的记忆力并不怎么好,因而对朱洪明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但为了不扫了朱洪明的兴致,小雨便出言应付道:“郎君我自然记得您了,您上次可让我好生劳累呢。”

说着,小雨装作了一副小鸟依人的羞涩神情,抚了抚朱洪明那消瘦的胸口。

朱洪明对此不禁得意一笑,然后加快脚步朝着小雨的卧房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这位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闻言,朱洪明头也不回的从衣领中掏出了一张银票,直接向后甩去,“剩下的钱给我上酒上菜!”

老鸨见状赶忙接过银票,顿时喜笑颜开,“好嘞客官,这就去给您安排,小雨你可要好好服侍这位公子。”

“我知道了鸨母。”

来到一间房门前,朱洪明一脚将其踢开,扛着小雨步入房内。

将门关好后,朱洪明直接将小雨扔到了穿上,随后便与之撕扯了起来。

……

“大哥好兴致啊。”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朱洪明从睡梦中缓缓醒来。

睁开眼,只见房内已然昏暗,微弱的烛火勉强照亮着周围的情形。

只见自己的好弟弟朱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床边,而朱恒身后还站着一个长相猥琐的老头。

朱洪明对此并不奇怪,缓缓起身开始穿衣。

“哼,与你相比我还差的远呢。”

下了床,朱洪明朝着一旁的客厅走去。

朱恒朝着身后的老头使了个眼色,那老头便走到床边,一把将那衣不蔽体的妓女拽了起来,一击手刀砍在那了妓女的后颈处,还不忘吃些豆腐,面露享受之色。

随后,老头便跟着朱恒移步了客厅,在朱洪明的对面坐了下来。

“大哥,东西带来了没。”朱恒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朝着朱洪明询问道。

朱洪明故作思索之色,“应该带来了吧,但在此之前是不是应该让我先验验货?”

闻言,朱恒也没有墨迹,直接从褚戒中拿出了一个长条木盒推到了朱洪明的面前。

“都在这了,请大哥过目。”

朱洪明打开木盒,只见其中有一半装着厚厚的银票,另一半则装着几个小瓷瓶。

拿出一个小瓷瓶,朱洪明将其中的丹药倒了出来,细细端详了片刻,然后一口吞下。

顿时一股暖流在朱洪明的经脉中流转,这让朱洪明很是舒服。

“大哥,这增寿丹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朱洪明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该让我们验验货啊?”

……

第一百零九章 赞蒙国人 朱洪明对朱恒的话置若罔闻,然后将长盒合上存进了储戒之中。

见此情形,朱恒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随即一拍桌子朝着朱洪明沉声质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给你了,我们要的东西在哪呢?!”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朱洪明轻声安抚道:“明天一早你们在来这房里,倒是候那妓女会告诉你们那东西所在何处。”

“大哥,你这做多少有些不地道吧。”

被摆了一道的朱恒很是不爽,看向朱洪明的目光中闪过几抹阴狠之色。

朱洪明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很是悠哉的解释道:“小弟,不是大哥不地道,只是你身旁这位大儒可有着遮蔽别人记忆的能力,大哥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啊。”

“倘若我此时便将那东西交由你手,你若是让这大儒遮蔽了我的这部分记忆,那大哥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相较朱恒这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朱洪明显然要更为精明的多。

朱恒的目光微眯,随即扭头与身后的老者对视了一眼,暗暗使了个眼色。

那老者与之对视后顿时会意,于是便欲要开口施展儒术对朱洪明进行逼问。

可就在这时,朱洪明却抢先开口道:“这位大儒,你就无需在浪费功夫了,那东西在哪我也并不知晓,你即使用儒术对我进行逼问也毫无意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恒越发的恼火,他从小就不如自己这大哥,渐渐的他便选择了摆烂。

但他对朱洪明可谓是积怨已久,更何况现如今又被朱洪明所算计,这让他如何不为之恼怒?

“因为我的那段记忆已经被你们给遮蔽了。”朱洪明坦言。

“那你为何就能笃定明天一早那妓女会告诉我们那东西在哪?”朱恒追问。

“那是之前的我告诉我的。”

朱洪明故作神秘道,但也确实可以这么解释。

朱恒心中十分恼火,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只能回过头去征求老者的意见。

老者上前一步,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朝着朱洪明夸奖道:“没想到朱大少爷竟还是有勇有谋之辈,倒是我们看清你了。”

“哪里,哪里。”朱洪明朝着这老者拱了拱手,自谦道:“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罢了,和你们赞蒙国的大计还是没法比的。”

借助着火光,只见这老者的皮肤黝黑,显然不是中原面孔。

虽然穿着褚人的衣服,但脖颈处所挂着的狼牙项链却尤为显眼,这显然是赞蒙人的打扮。

老者朝着朱洪明拱了拱手回之以礼,没再多说什么。

随后,老者便带着朱恒走出了房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朱洪明面露得意之色。

正当朱洪明打算起身在与床上的妓女在纠缠一番时,只听“哐”的一声,屋门应声而开。

朱洪明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两道身影从门外跌入屋内,凝睛一看赫然是朱恒与那老者的身影。

见此情形,朱洪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暗道不好,随即便要跳窗而逃。

可朱洪明才刚来到床前,便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屋檐而下,直接朝着朱洪明的胸口飞踹而来。

朱洪明猝不及防,被直接踹倒在地。

“头儿,还真被我赌对了。”

陆宴清从正门走进屋内,朝着刚刚踹飞朱洪明的晋侯成打招呼道。

“嗯。”晋侯成微微颔首,昏暗中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下令道:“将他们三人绑起来。”

“是!”

几位不良人绕过陆宴清,干净利索的将朱洪明三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没想到竟是你们哥俩谋划了这一切,为了偷取钱范就不惜弑父,真是好狠的心呢。”

虽说陆宴清推理出了案件的大致过程,但朱恒的参与却让陆宴清有些意想不到。

“不良人大人,您说什么呢?我兄弟二人可没偷钱范,而且我们身为人子又怎会弑父?您是不是抓错人了?”

事到如今,朱洪明还想着打马虎眼。

一旁的朱恒闻言赶忙附和:“是……是啊不良人大人,您是真能说笑啊。”

朱恒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勾结赞蒙国人计划盗取钱范,可是卖国之罪,这可是要受车裂之刑的。

“哦?是吗?”陆宴清故作疑惑,“那我们刚刚在外听到的难道都是假话?”

“什么!你……你们有听到我们的谈话,这怎么可能?”

朱恒大为诧异,说着便看向了一旁的赞盟国老者。

为了防止被人偷听,朱恒特意有安排老者用浩然之气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可饶是如此却仍旧被偷听了谈话,难不成是这老者偷懒了。

老者的眉头深皱,对此很是意外。

他确实有用浩然之气探查着周围的情形,可却并没有感知到有人经过,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听到他们的谈话的?

“自我介绍一下……”这可是装逼的好时候,陆宴清自然不能放过:“……我是个儒圣,这位大儒的感知对我而言并没有作用,只要我想他就什么都感知不到。”

闻言,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来你就是那个萨夷国所说的青年儒圣!”

“没错,正是在下。”

反正这人必死无疑,陆宴清将这告诉他并不会有所顾虑。

只是没想到萨夷的微微危机刚刚化解,赞蒙国也要来插上一脚了。

其实这倒也不能理解,毕竟萨夷丧失了一位大儒,且丢失了两成国运,自然要找赞盟国寻求庇护,以抵御大褚的进攻。

大褚的兵力虽不及赞蒙国骁勇好战,但赞蒙国的人口较为稀少,倘若萨夷被大褚吞并,这对赞蒙国并没有好处可言,所以这萨夷定是赞蒙国必保的存在。

为了搅乱大褚的国之社稷,赞蒙国便打上了钱范的主意,这才有了此事。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说,你可有留下什么有关钱范的线索?”

眼看临近子时,余烛七便没有与他们浪费时间,直接施展儒术进行询问道。

“明天一早问那妓女就能知道钱范所在。”

朱洪明脱口而出道,看来刚刚他对朱恒两人说的并非假话……

第一百一十章 心理暗示 闻言,陆宴清与晋侯成不禁眉头一皱。

看来朱洪明的那部分记忆尚未恢复,那只能根据朱洪明所说的线索推断钱范的所在了。

陆宴清与晋侯成对视了一眼,两人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从朱洪明这问不出什么,那就没有把这三人留在这的必要了,只听晋侯成下令道:“将这三人押回去严加看守!”

“是!”

不良人一拥而上,将朱洪明三人押了出去。

一时间,房内就只剩下了陆宴清、晋侯成、以及还在昏睡的妓女。

晋侯成显然是把这妓女该如何处置给忘了,所以才没让不良人将这妓女给架出去。

有这妓女在显然并不方便陆宴清与晋侯成再次寻找钱范,于是陆宴清便朝着晋侯成出声询问道:“头儿,这妓女该怎么办?有些不方便吧?”

“你把她架出去即可。”晋侯成沉声道,随即装作一副认真的神情,开始在房内搜寻起来。

陆宴清瘪了瘪嘴不禁苦笑连连,但毕竟晋侯成是自己的上司,陆宴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走到了床边,将那春光乍现的妓女用被子给裹好,然后抱了出去。

好在这房内的烛火略显昏暗,陆宴清看的并不是太仔细,否则定会露出窘态。

抱着这妓女出了房门,陆宴清将其安置到了一旁的空房之中,倘若直接把她丢到过道里恐怕有些不太好。

回到房内,只见周围已被晋侯成全都翻找了一边,看着晋侯成那紧皱的眉头显然并无收获。

“宴清,这房里我都翻遍了,想来朱洪明并未将钱范放在房内。”晋侯成沉声道。

陆宴清闻言并没有应话,而是陷入了思索之中,相较于直接行动而言,陆宴清更喜欢在行动前先动动脑子。

朱洪明在房中的一举一动皆在陆宴清的监视之中,但他却并未对那妓女提及什么,显然朱洪明还并未将钱范的所在之处告知妓女。

可朱洪明自己也并不知道那钱范的所在之处,所以在清晨之前朱洪明定然有办法记起那钱范的所在之处,然后将钱范的位置告知妓女,由妓女告知朱恒与那孟赞国人。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这房内有能唤醒朱洪明那部分记忆的东西,所以出发点还是应在这房中。

而朱洪明也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只能在看到后才能有所联想,想来朱洪明在被删除记忆之前定是对自己做了大量的心理暗示。

陆宴清之所以说儒术是遮蔽记忆,就是因为它并不能完全使那部分记忆遗忘,强烈的心理暗示确实能勾起那部分被删除的记忆。

朱洪明在不良人走后便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在抽屉的夹缝中找到了那能够勾起自己记忆的纸条,想来不良人离开朱府就是朱洪明对自己的心理暗示。

想到这,陆宴清思绪一转,开始思索起朱洪明对自己的心理暗示究竟是什么。

这心理暗示必定是朱洪明能够看到的,亦或者在特定的时间才能看到。

有了这两条线索后,在推断朱洪明可能会做出的举动。

刚刚朱恒两人离开房内后,朱洪明的反应是脱衣服继续与床上的妓女缠绵,难道说……

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将床上的床单被褥全都扯了下来。

这床上太脏了,陆宴清怕自己沾上些恶心的东西。

随后,只见陆宴清竟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一旁的晋侯成对此很是疑惑。

但既然陆宴清会有所行动,定是有了自己的猜想,贸然出声询问可能会大乱陆宴清的思路,晋侯成无奈只得将心中的疑惑压制下来,等一会在出声询问。

不多时,陆宴清又换了几个姿势,或是向左侧卧,或是趴在床上,或是向右侧卧。

还姿势的同时,陆宴清还不忘了四下观察,可却任就无所收获。

朱洪明在进入房内后,便与那妓女缠绵了一番,也就是说这些姿势并不能让朱洪明看见他留给自己的心理暗示。

而朱洪明特意让朱恒与那赞蒙国人明天一早来这房内问妓女钱范藏在何处,难不成那心里暗示与早晨有关?

想到早晨,那第一联想到的便是夕阳,而这个窗子也是向东的,且没有什么遮挡物。

陆宴清突然神情一震,赶忙从床上爬起,快步来到窗前,试着将窗台的的木板掀开。

可这一试,还真把木板给掀开了,钱范赫然静置其中。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总算是把钱范找到了,晋侯成一众也无需被赐死了。

陆宴清将钱范从中拿出,看着陆宴清手中的钱范,晋侯成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抹激动之色,赶忙走上前来。

“头儿,幸不辱命。”

说着,陆宴清便将手中的钱范交到了晋侯成的手中。

晋侯成接过钱范后将其存进了储戒之中妥善安置,这可是他与众位弟兄的性命!

“宴清,多谢了。”

晋侯成朝着陆宴清郑重其事的拱了拱手,脸上的感激之色不言而喻。

只不过晋侯成并不善于言表,有些话只能憋在心中。

陆宴清和煦一笑,“头儿,都是同僚,无需客气。”

既然找到了钱范,两人也没再此地过多停留,随即出了教坊司朝着司天监赶去。

……

“李公公驾到!”

司天监内,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老太监,在禁军的拥护下朝着临渊阁走来。

只见不良人列成整齐的站在临渊阁前的阶梯两侧,看着那老太监的到来皆是眉头微皱,毕竟这老太监此行前来可是来要他们同僚的命的,他们又怎会对这老太监笑脸相迎。

来到阶梯前,只见那李公公捏着嗓子高声道:“将追回钱范不利的那些不良人都交出来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动手。”

“此时距离子时还有一刻钟之久,请李公公莫要着急。”

就在这时,只听临渊阁内传来不良帅的声音,不良人们随即单膝跪地朝着临渊阁拱手齐声道:“参见不良帅大人!”

这声音响彻云霄,令李公公与那些禁军皆是为之一震。

但这李公公转瞬便恢复了常色,声音尖锐道:“哼,等上一刻又如何?倘若那些不良人不能成功破案归来,倒是就只能劳烦不良帅大人随我到宫中走一趟了。

李公公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定是皇上的意思,只不过这李公公似乎在其中夹带着一些私仇。

不良帅却对其置若罔闻,而是朝着在场的不良人说道:“起来吧。”

“谢不良帅大人!”

李公公对此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一刻钟他还等得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刁难 半刻钟过后,只见几个不良人押着朱洪明三人闯进了司天监。

见此情形,站在石阶两侧的不良人们纷纷为其拍手叫好,看来凶手已被抓住了。

李公公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些不良人竟在最后一刻钟内赶了回来,这让李公公有些没想到。

他本想着借此机会报那一剑之仇,看来只能作罢了。

“钱范呢?”

正当不良人欲要绕过李公公一行,将朱洪明三人压入牢中时,李公公突然阴阳怪气的出声询问道。

这三更半夜的让他来老冤家这办差,李公公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

只不过皇命难违,他这个做奴才的也只能听命行事。

那几个押着朱洪明的不良人闻言脚步不禁一顿,但下一刻便加快脚步绕过了李公公一行,踏上了进入临渊阁的石阶。

见状,李公公非但不恼,眼中反倒闪过一抹精光,嘴角扯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

“倘若交不出钱范,记得出来送死。”

李公公操着那尖锐的声音,朝着临渊阁轻呵道。

闻言,在此的众位不良人皆是面露沉重之色。

从那几位不良人的反应来看,明显是未曾把钱范追回。

要知道,钱范可是关乎着国之社稷,找到凶手并不意味着侦破了此案。

相较于揪出凶手,寻回钱范才是重中之重!

面对李公公的出言挑衅,不良帅并没有出声搭理。

李公公掐算着时间,时刻准备让禁军闯入临渊阁内抓人。

半刻钟一闪而逝,仅剩十息便到子时了。

“十、九、八……五、四、……”

就在李公公欲要挥手下令之际,只听一阵破风之声从身后传来。

李公公神情一肃猛地转过身去,将手臂交差在胸前以抵御那不明之物的突袭。

“锵!”

随着一阵金鸣之声,李公公连退数步卸去了那力道,此时他也看清了是什么东西袭向了他,竟然是钱范!

李公公的瞳孔猛然收缩,随即只听晋侯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看来李公公的修为又有精进啊。”

看着那缓缓走来的身影,陆宴清不禁咬牙切齿道:“晋侯成!”

身为不良帅在外的代言人,他自然没少与晋侯成打交道。

“李公公,一月未见,别来无恙啊。”

晋侯成朝着李公公很是恭敬的拱了拱手,但在李公公看来确是对他的讥讽。

自己调来数百禁军撑场面,却只能无功而返,这让他很是不甘心。

随后,李公公不禁双眼微眯,目光中伤过一抹阴狠之色,随即下令道:“把涉案的不良人全都抓起了!”

“是!”

百位禁军齐声应道,一部分人将晋侯成团团围住,另一部分人便朝着临渊阁冲去。

见此情形,那站在石阶两侧的不良人赶忙拔剑拦住了禁军的去路,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晋侯成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朝着李公公质问道。

李公公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皇令道:“皇上说的是子时未能破案便将所有的涉案不良人赐死,而你这钱范来迟了一息,所以我自然要将你们赐死,皇命难违啊。”

说着,李公公佯装出一副为难之色,但那擒在嘴角的得意却十分明显。

“李公公,钱范虽是掐点送到的,但却并未超过子时,皇上可没有给你滥用职权的权利吧。”

在来的路上,晋侯成一直都在掐算着时间,眼看时间不够了,情急之下晋侯成便将钱范朝着李公公仍了出去,所以绝对没有超过子时。

但倘若不刻意掐算时间,那一息两息的时间根本就难以察觉,李公公显然是想借此故意刁难。

“哦?说我滥用职权?证据呢?”

李公公洋洋得意的摊了摊手,露出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色。

对于这种事情又怎会又什么证据,晋侯成的脸色又阴沉了数分,看来这李公公是要仗着皇威执意找茬了。

随着不良人的规模越来越大,皇上本就对不良帅心生猜忌。

倘若此事闹到皇上那,想来皇上定会出言袒护李公公这个心腹,借此机会消减不良人的力量,这无疑对不良人十分不利。

“呼~总算赶到了。”

闻言,晋侯成转身看去,只见陆宴清正从远处一路小跑而来。

“头儿,这是什么情况?”看着面前这有些紧张的气氛,陆宴清朝着一旁的晋侯成轻声询问道。

晋侯成将事情的经过尽数告知了陆宴清,陆宴清微微颔首一脸自信道:“头儿,此事交给我吧。”

闻言,晋侯成微微颔首,他对陆宴清现在可谓是十分信任,已经彻底把陆宴清当做自己人了。

陆宴清上前两步,朝着李公公问道:“李公公,既然您知道这钱范交到您手中时已过了子时,想来您应该也在掐算时间吧。”

面对陆宴清这个毛头小子的质问,李公公顿时面露不耐之色,出声训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宴清对此并不恼火,而是翩翩有礼的自我介绍道:“小子不才,乃是当世儒圣。”

“什么!你就是那个青年儒圣。”李公公对此诧异不已,没想到那青年儒圣竟在不良人的手下做事。

“应该是我吧。”陆宴清微微颔首,然后接着说道:“李公公,不知您可否让我用儒术加持于您,对您询问一番?倘若您当时所掐算的时间确实已过了子时,那我们对此自然毫无怨言;若是不然,李公公可就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了。”

“毕竟此事可关乎着十几人的性命,可并非小事!”

话到最后,陆宴清的语气变得冷峻了起来。

李公公闻言,神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有没有超过子时李公公自然心中有数,他就是仗着自己是六品武修,无法被大儒加持儒术,所以才敢这般猖獗。

只要闹到了皇上那,自己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他对这点还是十分熟知的,可陆宴清的出现却出乎了李公公的意料之外。

“哼,我们走!”

李公公不敢在纠缠下去,若是真被戳穿,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到时定会受到责罚,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李公公带着禁军要走,陆宴清看向了一旁的晋侯成,询问他的意思;

而晋侯成则看向了临渊阁,并没有表态……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赏赐 这种事情不是晋侯成能够做主的,既然不良帅没有出言指示,还是按兵不动为妙。

更何况与李公公闹的太僵对不良人并没有什么好处可言,毕竟李公公常年服侍在皇上身边,说不定哪天就会给不良人下绊子。

李公公带着禁军离开司天监后,不良人们皆是松了口气,此事终于是过去了。

“宴清,辛苦了。”

晋侯成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出言慰问道,

陆宴清和煦一笑,朝着晋侯成拱了拱手:“幸不辱命。”

“侯成、宴清,你二人前来找我。”

只听不良帅的声音从临渊阁内传来,陆宴清与晋侯成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朝着临渊阁内径直走去。

就在这时,小六与一众涉案的不良人突然来到了陆宴清两人的面前,单膝跪地拱手齐声道:“多谢头儿和宴清兄的救命之人,我等没齿难忘!”

见状,陆宴清赶忙上前将小六从地上扶起,“各位不必如此,同僚之间相互帮助本就理理所应当,还请各位快快请起。”

小六被陆宴清托起后,其身后的那些不良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些不良人倒不是敷衍,只是同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太过煽情容易显得太过婆娘,这可和他们的性情不符。

“你们真正感谢的应该是宴清,能破案可都是他的功劳。”

晋侯成把功劳全都推到了陆宴清的身上,他对小六一众的跪拜有些受之有愧。

身为他们的头儿,不仅没能率领下属及时破案,反倒还险些害了众人的性命,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的失职。

“头儿,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对了;案子虽是我破的,这点我并不否认,但是没有众位同僚的配合与您的协助,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又怎能救下大家?”

陆宴清此话在理,众人纷纷附和。

“宴清兄说的没错!头儿,这其中可少不了您的功劳,更何况平时还承蒙了您的照顾,我们这一拜您受得起!”

“对!受得起!”

“头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也请宴清兄多多关照。”

……

看着眼前的众人,晋侯成倍感欣慰,不禁眼眶微红。

好在此时天色昏暗,众人并没有发现他神情的异样,否则晋侯成肯定会想各种理由匆匆离开此地,绝不会把自己那柔情的一面表露给众人。

“行了,大人找我和宴清还有事相商,往后来日方长闲聊不急于这一时。”

晋侯成出言打断道,不良人大人可还在临渊阁下等着,不太好让他等太久。

闻言,小六等人纷纷让开路来,其中一个体型魁梧的不良人出声建议道:

“头儿,等你和宴清兄出来,我们去酒楼搓一顿吧,我请客。”

晋侯成看向了一旁的陆宴清,显然是在询问陆宴清的意见,毕竟陆宴清若要返回渝溪书院路途遥远,他怕耽误了陆宴清回去。

陆宴清与晋侯成对视了一眼,便已心领神会。

“既然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反正现在都已经很晚了,在晚一会也无妨。”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哄笑,陆宴清这副贪小便宜的模样与他儒圣的身份有着极大的反差。

刚刚说要请客吃饭的那位不良人冲着陆宴清拱了拱手,“多谢宴清兄赏脸,等到了酒楼宴清兄敞开了点。”

陆宴清拱了拱手回之以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告别众人,陆宴清与晋侯成朝着不良帅的所在之处赶去。

半刻钟后,两人来到了那扇熟悉的石门前,晋侯成轻轻叩门道:“大人,我和宴清到了。”

“进来吧。”不良帅的声音从中传来,石门应声而开。

走进屋内,只见此时不良帅正站在窗前,凝视这那黑漆漆的窗外,直到陆宴清与晋侯成来到不良帅身后,不良帅才转过身来。

“大人,您叫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晋侯成出声询问道。

裴景铭对着两人和煦一笑,“你二人很不错。”

闻言,晋侯成不禁为之一愣,陆宴清则眉头微皱。

这还是晋侯成第一次受到裴景铭的夸奖,这让裴景铭有些受宠若惊。

而陆宴清则心中暗道:就这点屁事?

“多谢大人夸奖。”晋侯成赶忙拱手道谢,陆宴清随之附和。

“侯成,你腰间这把剑用了很久了吧,是时候该换一把了。”

说着,只见裴景铭单手一摊,一把长剑便出现在了裴景铭的手中。

“这剑名为元洪,乃是一把玄阶灵器,其剑身之内藏有它上一任主人所留下的剑谱,你可要多多修习。”

看着裴景铭手中的元洪,晋侯成不禁激动不已,再次拱手道谢:“多谢大人。”

“嗯,拿着吧。”

说着,裴景铭便把元洪递到了晋侯成的面前,晋侯成郑重其事的将其接过,然后妥善的将其挂在腰间。

在云洪的加持下,晋侯成似乎多了一抹凌厉之势,这让陆宴清很是羡慕。

“那什么……大人,有没有我的份啊?”

虽然主动提出让陆宴清有些不好意思,显得陆宴清有些厚脸皮,但这种时候他哪还顾得了这些,先把奖赏拿到手才是硬道理。

“你这小子。”裴景铭莞尔一笑,随后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陆宴清。

陆宴清见状赶忙接过,对这裴景铭连连道谢。

“大人,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啊?”陆宴清出声询问。

“你将这瓷瓶讲给连儒圣,他自然会告知于你,这对你的武修一途很有帮助。”

裴景铭故作神秘道,这反倒让陆宴清更为好奇了。

但好奇归好奇,陆宴清还不至于非要一探究竟不可,于是便将这瓷瓶收进了储戒之中。

又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便与晋侯成离开了此处,晋侯成叫二人前来主要是为了给予二人嘉赏,对于别的并没有多说什么。

出了临渊阁,小六一行便赶忙靠了过来,于是众人便一通向着酒楼进发。

路上,小六率先发现了晋侯成腰间的元洪,当听到这竟是不良帅赏赐的玄阶秘宝时,众人皆为之羡慕,纷纷要让晋侯成露上一手。

晋侯成也很是手痒,于是便应了他们要求,拔出了元洪耍了一套剑招,使得众人拍手叫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暴发户 不多时,陆宴清众人来到了名为品鲜阁的酒楼前。

品鲜阁乃是褚京城十大酒楼之一,以酒菜著名,在这里搓上一顿可是要花费不少银子。

但那个扬言请客的不良人对此却不为所动,大手一挥招呼着众位同僚便进入了酒楼。

见其他人都没有与之客气,陆宴清也随着众人进入了其中。

倘若这人结不起帐,大不了众人平摊便是,陆宴清小有家底,付个饭钱不在话下。

“各位客官里面请,各位是要坐大厅还是雅间啊?”

一个肩头披着毛巾的小二迎了过来,朝着陆宴清一众招呼道。

要请客的那个不良人闻言不禁眉头一皱,略显不悦的说道:“你是新来的吧?我杨兴荣什么时候带同僚做过大厅,我看着像坐不起雅间的人吗?”

“客官请息怒,小子确实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别和小子一般见识。”

小二赶忙朝着杨兴荣鞠躬道歉。

这小二是品鲜阁在别处挖来的,自然及其懂的察言观色。

虽然面前这些人从衣着来看并非是富家子弟,但这统一的黑色着装明显是不良人的打扮,这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见这小二的态度还算诚恳,杨兴荣便没在与这小二一般见识,于是便道:“这次我们来的人多,带我们去天字号雅间吧。”

“好嘞客官,这边请。”

说着,小二对陆宴清一众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规规矩矩的在前方带路。

“头儿,这杨荣兴究竟是什么来头啊?”陆宴清朝着晋侯成轻声询问道,杨荣兴怎么看身上都有种暴发户的味道。

闻言,晋侯成出声解释:“杨荣兴是蓟州商宁县人,其父是当地的不温不火的盐商;杨荣兴有着不俗的武修天赋,年仅二十便以跻身二品武修之境,成为了当地一霸。”

“后因不知天高地厚着惹了些事,蹲了牢号,我念他武修天赋不错,于是便让其加入了不良人。”

“两年前,他父亲突然发迹,成为了大褚数一数二的盐商,可谓是腰缠万贯,于是每月都会送钱过来让由他挥霍。”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怪不得这杨荣兴如此豪横,原来是有个盐商老爹。

如此一来,陆宴清也就不用为之顾虑了。

既然这品鲜阁在褚京城中如此出名,陆宴清定然要好好的吃上一番,看看这品鲜阁所做出的菜品,也没有李思思做的好吃。

来到五楼的天字号雅间,只见其中的空间十分宽阔,装修简约又不失高雅,确实是绝佳的待客之所。

在杨荣兴的招呼下,众人纷纷围着圆桌坐下。

“宴清兄,喜欢吃什么直接点,别给我省钱啊。”

杨荣兴将那竹玉做成的竹简菜单递给了陆宴清,一脸严肃的说道。

陆宴清接过菜单出言道谢,“多谢荣兴款待,那我就不客气了。”

“害,宴清兄,瞧你这话说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请你吃个饭又何能挂齿,宴清兄你可千万别客气。”

陆宴清晌午只扒了了两口饭,而下午根本就没吃,此时确实有些饥肠辘辘了。

翻看了一下菜单后,陆宴清点了三个自己比较感兴趣的菜,这菜单上的菜名都讲过了美化,具体点的是什么菜陆宴清也不知道,这倒有种拆盲盒的感觉,陆宴清很是期待。

在做的足有十余人,陆宴清一人只点了三个菜并不算多,剩下的便交由其他人去点便好,毕竟众口难调。

更何况陆宴清是第一次来这吃饭,显然不如他们有经验,让他们点菜兴许能点到些味道不错的菜品,比陆宴清这般碰运气要靠谱的多。

菜单传了一圈,其他人每人都只点了一个菜,以免浪费。

虽说有人请客,但他们并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该省的还是要替杨兴荣省下一些的,够吃且能吃饱就足矣。

席间,众人可谓是相谈甚欢,那带着淡淡桃花香的花酿,在众人的口腔中氤氲开来。

不得不说贵还是有贵的道理啊,这花酿果真不是那些寻常米酒能够比拟的。

陆宴清只是朝着晋侯成夸了这花酿几句,却被有心的杨兴荣给听了去,偷偷的让小二又搬来四壶,以便让陆宴清带着走。

陆宴清对此很是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又是吃人家的,又是喝人家的,倘若在拿人家的,陆宴清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但陆宴清终究还是没能架住杨兴荣的热情,在众人的劝说下陆宴清终究还是将这酒给收了下来,回去后倒是能与连傅涛、宋元祯分享一二。

吃过饭后,已临近丑时,陆宴清与众同僚告别后便驾马朝着渝溪书院疾驰而去。

今晚虽只有残月,但足以照亮道路。

更何况从褚京城到渝溪书院一路都是宽敞的官道,驽马奔驰起来的速度要快上不少。

半个时辰后,陆宴清来到了渝溪书院的门前,负责巡逻的禁军见状赶忙举着火把迎了上来。

“呼,原来是陆执教啊,您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

这深更半夜突然有人驾马而来,这对于他们禁军的心理压力很是挺大的。

虽说他们都是武修,但倘若有人要对渝溪书院图谋不轨,他们这点修为定是不够看的。

在渝溪书院值守相较在皇城内值守确实要更为安逸一些,可一旦出事了所要面临的危险往往是致命的。

“我去褚京处理了一些事情。”

陆宴清并没有将事情的详情告知二人,二人也完全没有知道的必要。

熟归熟,但也要懂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世上没有无话不谈的朋友。

见陆宴清不愿多说,禁军也就没在多问,随后主动请缨要帮陆宴清将马安置在马棚,让陆宴清早些回去休息。

陆宴清也没和这禁军客气,于是便将马匹的缰绳递给了他。

道了声谢后,陆宴清便径直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也不知莫皖烟睡没睡。

但据陆宴清猜测,莫皖烟大概率是还没睡的,当陆宴清敲响小院的木门时便印证了这个答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气血造化丹 “宴清你回来了。”

打开门,莫皖烟将陆宴清迎入院内,褪去了陆宴清的衣衫。

“都那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等我啊?为何不先行睡下?”陆宴清明知故问。

“我……我在看书。”

莫皖烟找的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牵强。

闻言,一旁的李思思顿时戳穿道:

“小姐,你明明就是在等老爷嘛,都老夫老妻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说着,李思思朝着陆宴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惹得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而莫皖烟的面色则瞬间蹿红,嗔怪的瞪了李思思一眼,神情很是羞涩,随即转移话题道:“陆郎,天色不早了,我给你准备了洗澡水,你去泡一下吧。”

“好。”

陆宴清没再挑逗莫皖烟,但不得不说莫皖烟害羞起来的模样很是令人心动。

莫皖烟随着陆宴清回到了房内,李思思则回到了自己的卧房睡下,明天一早她还要早起忙活。

回到家就能泡个澡,而且还有心爱之人捏肩,这让陆宴清很是享受。

虽说陆宴清并没有出太多力,但为了破案陆宴清可谓是绞尽脑汁,精神的疲惫远比身体的疲惫更要令人难受。

好在有莫皖烟帮忙舒缓,否则陆宴清这后半夜也休想睡一个好觉。

泡了一刻钟澡后,陆宴清与莫皖烟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哈欠,这突然起来的默契让两人相视一笑。

既然感到困了,那就没有了继续泡下去的必要,陆宴清从浴桶中起身走了出来,擦干了身上的水迹,随后两人便相拥着躺在了床上,说起悄悄话来。

不知莫皖烟是故意的还是怎样,今天被陆宴清搂在怀中的莫皖烟很是不老实,这不禁勾起了陆宴清的邪火。

虽然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晚了,理应早些睡下;但这种念头一旦涌现,想要克制可并非易事,一来二去两人便水到渠成般的缠绵起来。

可这带来的后果便是两人直到晌午才睡醒,刚一走出房门便受到了宋元祯与连傅涛两人的调侃。

“宴清,昨天睡很晚嘛。”

听到宋元祯这话,陆宴清微微一愣,他总感觉宋元祯这话中意有所指,但宋元祯的神色却颇为淡然,这让陆宴清不禁讪讪一笑,出声解释道:

“宋大儒,昨天帮不良人破案,一直忙到了子时,然后又跟同僚们一起吃了个饭,回到渝溪书院都已经丑时了,所以便醒的晚了些。”

说着,陆宴清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准备午饭的李思思,只见李思思正在偷偷窃笑,当与陆宴清四目相对的瞬间赶忙移开了目光,这让陆宴清从中发现了端倪。

看来李思思显然已把昨晚之事告知了两人,而宋元祯明知如此还这般发现,定是在调侃自己!

虽然心中通透,但陆宴清只能装傻充愣,毕竟这种事太过羞人,若是放在明面上说几人的老脸都挂不住。

“嗯,虽说如此,以后切记要早些睡下,睡觉可是能温养气血的,这对修武之人尤为重要。”

连傅涛出声告诫,陆宴清虚心受教。

随后,陆宴清与莫皖烟匆匆洗漱了一番,然后莫皖烟便给李思思帮下手去了,而陆宴清则坐在石桌旁与宋元祯、连傅涛两人闲聊。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想起不良帅给他的赏赐,于是便将那瓷瓶从储戒中拿了出来,告知了两人这瓷瓶的来历,然后将其交给了连傅涛。

一听说是不良帅赏赐的东西,连傅涛与宋元祯皆是面露好奇之色,将其中的丹药道出细细端详了起来。

“这是什么丹药?好像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宋元祯看不出这东西的来历,然后便看向了一旁的连傅涛。

只见此时的连傅涛一脸愕然,震惊的仿佛说不出话。

见此情形,宋元祯与陆宴清皆意识到了这丹药并非寻常之物,于是便赶忙询问道:

“师傅,这丹药究竟是何来历?”

闻言,连傅涛回过神来,沉声解释道:“这丹药名为血气造化丹,吞服后可提升自身的气血储量,排除气血中的杂质,这可是修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丹药啊。”

“提升气血储量?那岂不就是能提升境界?”

陆宴清对武修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体内所蕴含的气血总量便体现着武修的实力,这些都是连傅涛告知与他的。

宋元祯虽然闯荡江湖三十余载,但毕竟隔行如隔山,他对武修的了解所知甚少,所以只能听陆宴清与连傅涛两人探讨,他则在一旁听着增长见识。

“嗯,确实可以。”连傅涛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排除气血中的杂质有什么用?”

虽然陆宴清也知有杂质是不好的,但是排除杂质后会对修武有什么好处他还真不知道。

面对陆宴清的发问,连傅涛这个做师傅的耐心讲解了起来。

“气血内的杂质越少,越是不容易积累杂质,气血的运转也会更快,所能迸发出的力量也会越强;有了这血气造化丹的加持,你便可以在同阶无敌!”

“那么强?!”

陆宴清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这气血造化丹所能造成的有益效果竟会如此之多。

“没错,倘若我刚开始修武时能有这么一枚气血造化丹,当初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说着,连傅涛不禁轻叹了一声,看来那段时光是连傅涛不愿回忆的。

“宴清,此事趁早不趁晚,不如你下午便将这气血造化丹给吸收了吧,我给你护法。”

连傅涛出声建议道。

“好啊。”陆宴清答应了下来,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宋元祯,“宋大儒,下午就辛苦你在帮我代节课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帮你备课。”

听到这话,宋元祯的心中暗自窃喜,但为了不让陆宴清发觉自己的心理,宋元祯佯装出一副为难之色,“宴清,这不太好吧,那毕竟是你的学子。”

还没等陆宴清说话,一旁的连傅涛便在一旁无情拆穿道:“宋大儒差不多得了,你在堂上那全神贯注乐在其中的模样可骗不了人。”

闻言,宋元祯不禁老脸一红,这让陆宴清不禁一阵哄笑……

第一百一十五章 跻身三品武修之境 吃过午饭后,陆宴清便开始备课,宋元祯在一旁看着,好把这首诗更为精准的传授给黄字院学子。

在宋元祯看来,这些诗既是陆宴清所做,那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了解这首诗的人了。

今天,陆宴清依旧写了一首五言诗,乃是柳宗元的《江雪》。

这《江雪》可是陆宴清小学时最为喜欢的诗篇,也就是在那时陆宴清第一次萌生了要自己上网查阅这首诗的意思的想法。

《江雪》虽是五言诗,但其意境却颇为深远,非一般七言之诗所能与其相比。

一旁的宋元祯对这《江雪》赞叹不绝,为之折服。

备完课后,宋元祯便先行离开了。

此时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些时间,宋元祯年纪大了为了能以更好的精神面貌去给学生上课,还是午休一下为好。

宋元祯走后,陆宴清便把先行去处理书院事务的连傅涛叫了回来。

连傅涛来到小院后,朝着陆宴清神色严肃的说道:

“宴清,直接把这颗气血造化丹吞入腹中,然后用气血与浩然之气加以催化即可,不论有多痛苦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泄了气,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陆宴清自知轻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师傅,我肯定会忍住的!”

说着,陆宴清便把气血造化丹吞入了腹中,在原地盘腿而坐,开始催化气血造化丹。

气血造化丹在催化后,迅速融入了气血之中,刚开始只觉得痒痒的,但后来却宛若刀割般痛苦,若不是这疼痛感是逐渐增加的,陆宴清恐怕会直接痛晕过去。

外界的连傅涛看着眉头紧皱的陆宴清,神色略显凝重,从那已经浸透的衣衫来看,陆宴清此刻显然在经受着常人所难忍受的痛苦。

连傅涛虽知气血造化丹在催动之后会出现剧痛,但他并未亲身服用过气血造化丹,所以不能感同身受的向陆宴清描述,现在只能祈祷陆宴清能撑过去,连傅涛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帮陆宴清护好法。

屋里的莫皖烟时刻透过窗子观察着陆宴清的情况,但看到陆宴清那一脸痛苦的神色时,莫皖烟本想夺门而出去找连傅涛问个究竟,但又怕打扰了陆宴清修炼,这才将这冲动忍耐了下来。

可此时的莫皖烟的情绪,随着陆宴清脸上的痛苦之色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她是真的很怕陆宴清会离自己而去,倘若陆宴清走了,她都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了,可这却是莫皖烟的真实感受。

出身风流之所的莫皖烟,心中可谓是毫无安全感,对陆宴清产生这般深深的依赖无可厚非。

陆宴清虽然一直在咬牙简直,但怎奈这种感觉竟愈演愈烈,根本没给陆宴清丝毫喘息的机会。

到了最后,陆宴清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可即使如此陆宴清却仍在坚持。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随着“嘭嘭”两声闷响从丹田传来,陆宴清强打起了一抹精神,那疼痛感不知何时已悄然消散。

“我……我这是成功了吗?”

陆宴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只感觉体内的气血之力相较之前浑厚了数倍不止,仿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对于这一发现,陆宴清很是惊喜,随后回到了外界,猛然睁开了双眼。

“宴清,感觉如何?”

见陆宴清睁开了眼睛,连傅涛赶忙出声询问。

等眼睛对好焦后,陆宴清出声应道:“我的气血之力增加了很多。”

听到这话,连傅涛不禁哈哈一笑,“这是自然,毕竟你已跻身三品武修之境,气血较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了。”

“什么!我跻身三品武修之境了?”陆宴清对此诧异不已。

虽然他的气血是增加了,但在他看来最多跻身到了二品之境,这连续突破到三品之境是他没能想到的。

“没错。”连傅涛肯定的点了点头,“让我看看你体内的气血之力纯度如何。”

“好。”

应了一声后,陆宴清便将手腕递给了连傅涛,连傅涛把住陆宴清的脉搏,用气血之探遍陆宴清的周身,不禁面露震惊之色。

“好纯净的气血之力,这气血造化丹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能使人在同届无敌,这气血之力的储量可以说是堪比寻常四品之境啊。”

连傅涛忍不住出声赞叹道,如此一来陆宴清就无须受当初他所受过的那些罪了。

“那么夸张?”

“确实如此。”连傅涛道:“倒时你在把那洗髓伐骨丹吃了,便可以修习武技了。”

“武技是什么?”

又见识了一个新词,陆宴清好奇发问。

“武技就是用气血之力所催动的技法,其威力之大堪称三派之最,是武修最为重要的攻击手段。”连傅涛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点头,“那武技在哪获得?”

连傅涛摆了摆手,“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张罗,但倘若下次你在立功时,大可问不良帅索要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这倒是个好主意,陆宴清微微颔首,将此事牢记在了心中。

那不良帅身为九品天阶乘霄境修者,既然能拿出气血造化丹,说明他那的好东西并不少。

陆宴清虽然是不良人,但却只负责审讯一事,倘若负责了超越职权外的事情,大可问不良帅索要些赏赐,即使没能要到想来不良帅也不会和自己一般见识,不要白不要。

此时不过申时一刻,再过不久就要散学了,想来李思思与莫皖烟已提前到黄字院门口摆摊去了。

闲聊了片刻后连傅涛便起身告辞,书院中还有些事务要他处理,于是便不在久留。

陆宴清并未出声挽留,而是让连傅涛晚上来这吃饭。

成为三品武修的陆宴清可谓是心情大好,晚上自然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连傅涛闻言自然答应了下来,他对来陆宴清这吃饭可谓是求之不得。

看着连傅涛离去的背影,陆宴清不禁打了个哈欠,于是便回到了房中睡了过去。

忍受那疼痛时可是消耗了陆宴清不少的体力,陆宴清会感到疲惫倒也正常……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孟雨舒突然到访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陆宴清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出了房门,只见莫皖烟与李思思正在准备晚饭,但令陆宴清感到诧异的是,炒菜之人竟是莫皖烟。

见状,陆宴清走上前去,只见莫皖烟炒菜的动作并不生疏,显然不是第一次炒菜。

“皖烟,没想到你也会炒菜啊。”陆宴清走上前去笑说道。

闻言,莫皖烟这才注意到已经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陆宴清,略显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了,在小思没做我的丫鬟之前,我也是需要自己做饭的;虽说做出的饭菜不及小思好吃,但也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

“这么厉害。”陆宴清顺着莫皖烟的夸奖了一句,随后问道:“那你为何突然想起做饭来了?”

“我……我是看小思平常时候做饭太过辛苦,所以就想帮他分担一些,毕竟你和小思都有事情可做,我也不能整天坐那闲着吧。”

莫皖烟出声解释道,但从她那略带红晕的脸上不难看出,这其中显然有所隐情。

陆宴清与李思思相视而笑,两人都没有拆穿莫皖烟的小心思。

“原来如此,那你继续吧,再不翻菜可就要糊了。”

听到陆宴清的提醒,莫皖烟赶忙转过身去翻炒起饭菜来。

莫皖烟虽然有些炒菜经验,但长时间未曾下过厨的她对炒菜还是有些生疏的,需要在李思思的指挥下完成。

陆宴清没再打扰两人,悠闲的走到了石凳旁坐下,欣赏着这落日之美。

饭菜快要做好之时,宋元祯与连傅涛便接连到访,看着正在灶台前炒菜的莫皖烟,纷纷出言夸奖了一番,这让莫皖烟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抄起菜来也更加卖力了几分。

又过了一刻半钟,由莫皖烟亲手炒制的饭菜便被端上了石桌。

陆宴清三人也没闲着,该拿碗筷的拿碗筷,该拿酒杯的拿酒杯,该盛饭的盛饭,可谓是其乐融融,没有了那烦琐的礼节束缚,几人相处起来也能轻松一些。

全都准备好后,几人便围坐在石桌旁开始吃饭。

可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且伴随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陆执教在吗?”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这时候怎么会有女孩找上门来?

“应该是黄字院学子。”

一旁的连傅涛提醒道,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定是黄字院的学子无疑。

陆宴清微微颔首随即欲要起身开门,莫皖烟为了不暴露容颜便换出了陆宴清妹妹的那张脸。

将木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

陆宴清对这女孩并不陌生,正是黄字院学子孟雨舒。

“雨舒,你怎么来了?”陆宴清出声询问。

孟雨舒出声应道:“陆执教,您近几日都未曾来给我们上课,所以我便来看看您。”

“原来是这样。”陆宴清微微颔首,“放心吧,我最近只是被琐事缠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去给你们上课。”

就在这时,莫皖烟突然来到了陆宴清的身侧,朝着孟雨舒打招呼道:“原来是雨舒啊。”

“皖烟姐姐好。”孟雨舒礼貌应道。

“雨舒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与我们一同吃些?”

莫皖烟出声邀请道,这毕竟是陆宴清的学子,平常时候也没少照顾她与李思思的凉皮生意。

“可以吗?”孟雨舒有些扭捏。

“当然可以,我们刚做好饭菜,你便与我们一起吃些吧,这些可都是你皖烟姐姐下的厨,你也算是有口福了。”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多一个人不过多一双筷子而已。

更何况这小姑娘既然有些来看望自己,陆宴清对此还是十分感动的,留她在这吃个便饭未尝不可。

“多谢陆执教,多谢皖烟姐姐。”孟雨舒连忙道谢,随后便跟着陆宴清两人进入了院落。

当看到石桌旁围坐的连傅涛几人,孟雨舒也大大方方的朝着他们挨个打了声招呼,几人也纷纷给出了回应。

为孟雨舒添置好碗筷后,几人便吃起饭来。

莫皖烟炒出的饭菜味道并不比李思思差上多少,而且也很是相似。

毕竟是李思思交出来的,味道上会相似倒也正常。

没过多久,孟雨舒便放缓了夹菜的频率,听着陆宴清几人讲话。

女孩子的胃较小,根本就吃不了多少。

见陆宴清几人的话题告一段落,孟雨舒适时的出声询问道:“陆执教不知您后天可否有空到家中做客?明天上完课后我们就要休沐了。”

闻言,陆宴清这才想到当初与孟雨舒说的话。

虽说截至目前为止,陆宴清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但陆宴清并不太喜欢到陌生人家里做客,于是便想要出声婉拒。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连傅涛却突然道:“雨舒,这应该是你家长辈的意思吧?”

孟雨舒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我家姐姐的意思。”

“你的哪个姐姐?”连傅涛追问。

“琼溪姐姐。”孟雨舒应道:“连长老应该见过的吧。”

“嗯,确实见过。”

除了陆宴清几人听着连傅涛与孟雨舒的对话,皆是眉头微皱,总感觉连傅涛对孟雨舒的家室很是熟悉啊。

连傅涛看向陆宴清,出声建议道:“宴清,如果有空的话,尽可能的还是去一下为好。”

这话说得的颇为语重心沉,这让陆宴清疑惑不已,为何连傅涛要让自己去孟雨舒家做客呢?

但连傅涛这话说的肯定有其依据,再怎么说连傅涛也不可能把自己往火坑推。

思量了片刻后,陆宴清出声答应道:“后天我确实有空,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去拜访一下吧。”

闻言,孟雨舒顿时面露喜色,“多谢陆执教。”

“不用客气。”陆宴清摆了摆手,“雨舒继续吃啊,别停筷。”

“陆执教,我已经吃饱了,我能先回去读书吗?”

虽然中途离席很不礼貌,但孟雨舒确实已经吃饱了,应该用吃撑了来形容才更为贴切,莫皖烟所做的饭菜可不必那些御厨差,孟雨舒一不小心就多出了一些。

“行,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无须用功太晚,以免伤了眼睛。”

“谢陆执教。”

说着孟雨舒便起身离去了。

孟雨舒走后,陆宴清便很是不解的看向了一旁的连傅涛……

第一百一十七章 担忧 “师傅,您为何想让我答应去孟雨舒家做客啊?”

连傅涛抚了抚胡须,语重心长道:“你可知孟雨舒是何家室?”

“不知。”陆宴清摇了摇头,不禁眉头一皱,“怎么,难不成孟雨舒的家室很有来头?”

“何止是有来头,孟雨舒乃是季延亲王的孙女!”

连傅涛压低声音告知道,脸上满是严肃之意。

“季延亲王?那岂不是皇亲国戚?”

“那还用说,季延亲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

闻言,陆宴清诧异不已,没想到孟雨舒竟然有如此来头,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怪不得连傅涛会建议自己前往做客,原来这竟是皇家的邀约,倘若不去恐会惹上麻烦。

“那孟雨舒口中的琼溪姐姐是何人?师傅你应该于她是见过的吧。”

从孟雨舒与连傅涛两人杠杠的对话中不难听出,连傅涛是有见过孟雨舒口中的琼溪姐姐的。

既然是她邀请自己前去做客,那陆宴清还是需要对其有一定的了解,以便投其所好。

“哦?你竟不知琼溪公主?”连傅涛略显诧异。

“哈?公主?怎么又扯上公主了?这琼溪不是孟雨舒的姐姐吗?”

陆宴清的脑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傻小子,人家说姐姐,又没说是亲姐姐,堂姐不行吗?”

一旁的宋元祯笑着提醒道,这琼溪公主的名号他可是有所耳闻。

“啊?这……”

闻言,陆宴清反应了过来,一时有些语塞。

没想到孟雨舒所说的琼兮姐姐竟是当今圣上的女儿,这事有些难办啊。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

陆宴清对那琼溪公主的脾性一无所知,万一不慎做了什么失礼之事,那自己的这颗项上人头……

“师傅您为什么不早说啊,我若知道孟雨舒口中的琼溪姐姐乃是当今公主,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陆宴清面露苦色,这连傅涛是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宴清,此事推辞不得。”连傅涛语重心长道。

“为何?”陆宴清很是不解。

连傅涛解释:“那琼溪公主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儒修天才,年仅十六便已跻身大儒之境,对儒修学子颇为欣赏,你前去应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言。”

“师傅,听您这么一说,我怎么有些觉得她是在嫉妒我的儒修修为。”

倒也不怪陆宴清有这般担心,毕竟想要成为儒圣须有儒家气运的加持,而这天地间的儒家气运最多只能孕育出五位儒圣。

倘若自己不突然出现,萨夷国所流失的大部分儒家气运定会萦绕在这琼溪公主的周身,而现在这些儒家气运全都被陆宴清一人独揽了,会有这般顾虑并不为过。

“宴清,不可妄语,以免被小人听了去。”

连傅涛眉头一皱,出声告诫道,陆宴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面露抱歉之色。

两人赶忙用浩然气运探查了一下周围,好在并未发现什么人影,两人这才长舒了口气。

“连儒圣,宴清所言非虚,其中的道理你我都懂,让陆宴清前去赴约是不是稍显不妥?”

宋元祯替陆宴清说话道,虽说自己有恩与陆宴清,但陆宴清这几日来对自己的恩惠也不小,相较于什么狗屁皇室而言,宋元祯显然对陆宴清更为关切。

连傅涛眉头微皱,说出了自己的考量:

“我去年曾应邀到宫中给琼溪公主经过课,那琼溪公主给我的印象很是儒雅随和,言行举止也颇为妥善。从那之后,琼溪公主每每都会对渝溪书院的事关照有佳,想来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师傅,这种事不能用应该来定论,凡是都有个万一啊。”

坐在一旁静静听三人谈话的莫皖烟忍不住开口道,倘若那琼溪公主用心不轨,陆宴清此行前去岂不是要赴鸿门之宴,这让莫皖烟很是为之担心。

要知道一旦进了皇宫,陆宴清可谓是插翅难飞,毕竟陆宴清只有区区三品武修的实力,即使有儒术加持最多也不过四品巅峰,怎能与皇城内的一众高手抗衡?

莫皖烟的话让连傅涛陷入了沉思,半响后连傅涛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我陪你走一趟吧,皖烟说的没错,凡是都有个万一,防患于未然才是良策。”

听到这话,陆宴清顿时安心了不少,“那就有劳师傅了。”

连傅涛摆了摆手,“这种小事何须道谢,更何况此事倒是为师有些考虑不周了。”

天色已晚,吃完晚饭后宋元祯与连傅涛便纷纷离去了。

陆宴清与莫皖烟因为直到晌午才醒来的缘故,并不是很困,于是便点燃了两支烛火,在院子里编写起西游记来;

而李思思见陆宴清两人不睡,她也没了睡意,便提前准备起明天卖凉皮所需的料汁来,还能一边听着陆宴清讲《西游记》,李思思可谓是乐在其中。

这《西游记》的编写工作已经到了尾声,还是要尽快完结才好,以便让连傅涛帮忙审查。

审查无误后,便要拿到书局进行活字排版,然后才能开始进行印刷工作。

活字印刷的效率低下,想要印出足够的量进行发售,可不是一月之功,自然要能快则快。

时间来到了子时,两根蜡烛已经燃烧殆尽,两人这才停下笔来,李思思已经将灶台收拾规整,准备回房睡觉了。

与李思思打了声招呼后,陆宴清与莫皖烟两人便回到了房中相拥睡下。

虽说《西游记》的故事很是引人入胜,但长时间的编写还是令两人有些身心疲惫的,所以两人躺在床上没过多时便睡了过去。

……

皇城深处,一道传音符穿过护城大阵,来到了一个院落之中,悬停在那精美的镂空雕花窗棂前。

随后,只听“吱嘎”一声,窗子向内打开。

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一个身着肚兜,裸露着白嫩双肩的妙龄女子接过传音符,用浩然之气对传音符进行催动,然后将传音符附在耳边侧耳倾听,随即面露欣喜之色。

看着天上的残月,妙龄女子喃喃自语道:“青年儒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意火爆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连傅涛与宋元祯不请自来,目的自然是为了蹭饭。

李思思每次都会多备些饭菜,但也不至于被连傅涛与宋元祯的突然前来而手忙脚乱。

吃饭时,陆宴清与两人浅聊了一下《西游记》的事,经过昨晚的努力,初稿今天差不多就能写完了。

宋元祯对此事无能为力,但是可以在帮陆宴清对《西游记》审查一遍。

连傅涛对此表示赞同,毕竟仅凭他一人排查,其中难免会有遗漏。

有了宋元祯的帮助,其中的错误定排查的更彻底一些。

既然《西游记》的手稿已经写完了,那连傅涛也该联系书局准备帮忙印制了。

印书并非易事,其中还有排版、装订、选材等琐事,陆宴清对这些并没有什么经验,只能由连傅涛帮忙安排,然后在与陆宴清商议。

吃完饭后,陆宴清、莫皖烟、宋元祯三人便开始编写起西游记,而连傅涛则忙着处理院中事务。

宋元祯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便主动提出要留下帮忙,陆宴清对此可谓是乐意至极。

经过一上午的忙活,就还只剩下最后两回了。

但陆宴清察觉到莫皖烟有些累了,于是便就此作罢,这两回的编写不急于一时,等下午给学子们上完课回来在写也不迟。

今天陆宴清是打算去给黄字院的学子上课的,毕竟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去了,对于这群很是听话的学生打心底的有些想念。

这回陆宴清打算给学子们讲李白的《蜀道难》,这是一篇杂言古诗,篇幅较长,所以陆宴清打算将其分成两部分,自己将一部分,另一部分由宋元祯讲。

宋元祯以为陆宴清在顾虑他的感受,于是便连忙表示拒绝,自己这是个代课的,陆宴清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虽说陆宴清确实有这种想法,但这只是其中一种原因,实则陆宴清是想要偷个懒。

这《蜀道难》的篇幅较长也就算了,其中的所涉及的意境也较为繁琐,只让陆宴清一人讲解有些太过劳累,若是能让宋元祯帮忙分担一下就要轻松许多。

在陆宴清的劝说下,宋元祯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陆宴清讲上半堂,宋元祯讲下半堂,争取一堂课把这《蜀道难》给讲完。

反正今天下午散学后学子们就休沐了,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消化这首诗的意境。

备好课后,陆宴清与宋元祯便出发前往了学堂,此刻已临近了上课时间。

等两人步入学堂,只见学子们已然到齐,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温习功课。

此时天气闷热,不少学子们的额头上都扶着汗珠,陆宴清随即施展儒术,好让这学堂里能够凉爽一些。

炎热的天气对学子的学习状态很有影响,容易令学子们心烦意乱,打盹分神。

而今天这篇《蜀道难》可是大工程,学子们若是不能集中注意力认真听讲,那这堂课还不如上自习来的实在。

感受到那凉爽的过堂风,学子们顿时面露享受之色,同时也注意到了径直走来的陆宴清与宋元祯两人。

“陆执教好!宋执教好!”学子们起身朝着两人问好道。

“坐下吧。”陆宴清轻声应道。

“谢执教。”

站上讲台后,陆宴清告知了学子们要与宋元祯轮流教课,学子们对此乐意至极。

学子们这几日已经适应了宋元祯的讲课形式,陆宴清与宋元祯两人不管是谁来上课,学子们都能轻易接受。

时间紧,任务重,陆宴清随即开始了讲课。

陆宴清一直讲到了: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之后便轮到宋元祯上台讲剩下的部分。

今天学子们休沐,讲完课后陆宴清便直接宣布了放学,学子们听后高兴级了,在与陆宴清两人告别后便朝着黄字院外跑去。

休沐就代表他们能够回家了,在回家之前最让他们为之挂念的没想到竟是李思思所做的凉皮。

这凉皮在学堂里可是稀罕物,他们都商量着要买些凉皮带回去给自己的父母尝尝。

李思思似乎也得知了这一情况,所以今天所做的凉皮格外的多,可谓是准备充足。

即使如此,当面对围在摊子前的一大群学子时,李思思顿时感觉压力倍增。

好在有莫皖烟在一旁打个下手,她还能轻松一些。

陆宴清与宋元祯本想回去编写余下的两回《西游记》,可当看到李思思的凉皮小摊如此火爆,于是便决定留下帮忙。

有了陆宴清与宋元祯的助力,李思思顿时轻松了不少,那几百张凉皮仅用了半个时辰便被抢购一空。

这些凉皮大多是被黄字院的学子们买了去,一是离得较近有地利,二是陆宴清提早下课有人和,每个人都带了两三份脸皮回去,别的学院的学子只能在队伍的后方焦急等候。

卖完凉皮后,四人便收摊回到了小院。

今天可谓是收获满满,李思思准备杀只大鹅犒劳一下众人。

别看李思思的年纪不大,但杀鹅时的那股狠劲却令陆宴清都为之一惊,干净利索的让陆宴清很是诧异,而李思思那和煦的笑容更是让陆宴清毛骨悚然。

陆宴清、莫皖烟、宋元祯三人趁着时间尚早,便开始编写起《西游记》来。

结尾之处是最值得推敲的,所以三人在编写的时候花费了很多心思,只为让这部《西游记》能在最后得到升华,给人以深远的教化。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结局终究是被三人写了出来,这结局让陆宴清三人都很是满意。

终于是将这《西游记》编写完了,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但新的心事却接踵而来,便是《西游记》的印制和出售问题。

这事好在有连傅涛帮忙,陆宴清并不会像编写《西游记》时这般有太多压力,毕竟连傅涛也是出过书的,有着售书的经验,陆宴清也不用太过操心。

但卖书和做生意是一样的,为了能把书全部卖出,最好在其中加上一些营销策略,好让书更加的好卖,要是能卖个高价那自然是更好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洗髓伐骨 晚上,几人围坐在石桌旁,分食着这只肥鹅。

李思思本想留这只鹅下蛋的,但架不住几天高兴,于是便给炖炒两吃了,陆宴清几人吃的可谓是满嘴流油。

这几日陆宴清的体格明显壮硕了不少,就连枯瘦如柴的宋元祯脸上也长了些肉,这显然都是李思思的功劳。

但这样下去显然不行,陆宴清建议以后做饭还是已精简健康为主,要减少这般豪横的吃法。

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发福的连傅涛很是赞同,总是大鱼大肉的确实不好。

李思思虚心接受了陆宴清的建议,往后做饭她会更注重荤素搭配,不光要吃饱,而且还要吃好,几人的氛围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几人在院子里喝茶赏月,连傅涛突然开口道:“宋大儒,你可愿在渝溪书院当个执教?”

听到这话,宋元祯不禁微微一愣,面露诧异之色,“连儒圣,您不是在说笑吧?”

“自然不是。”连傅涛故作严肃以便让宋元祯信服,“宴清时不时会有不良人那边的事务需要处理,如此一来黄字院的学子可就没人给上诗文课了。”

“今日下午我和院长商量了一番,把你留在书院里当个诗文副执教,好在宴清有事缠身时加以顶替,院长对此事极为赞同,当即便写下了任命状,宋大儒你可以看一下。”

说着,连傅涛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宣纸,递到了宋元祯的面前。

宋元祯神情激动的将其接过,缓缓展开端详了片刻,只见其中确实是姜阳朔宋元祯的任命状,只需在任命状上按下手印,以后宋元祯便是渝溪书院的一名执教了。

虽然宋元祯并非是全职执教,只是代替陆宴清上课的副执教,但在待遇上和其他执教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姜阳朔本意并非是要给宋元祯任命副执教,但基于宋元祯的年龄进行考量,还是不要让宋元祯太过操劳为好,所以才任命了一个副执教。

至于宋元祯的教学能力,这点毋庸置疑,姜阳朔这几天在巡课时每每都会站在宋元祯的课堂外良久,学子们对宋元祯的反馈、宋元祯对诗文的深刻理解,都附和渝溪书院执教的标准,甚至比有些执教更为优秀。

宋元祯因为常年游历江湖的缘故,所以可以很好的将诗文与他那江湖见闻加以结合,让学子们在吸收知识的过程中不会感到枯燥乏味,而且更加的通俗易懂,这是学院执教们都应学习借鉴的讲课方式。

与宋元祯相比,学院里的执教思维相对固化,虽然这并不影响他们交出好的学子,但为何不能让学子们在感兴趣中进行学习呢?这和在强迫中学习时截然不同的。

学院里是时候该引入些新鲜血液了,固步自封可并非儒家风范。

“这……这……”

一时间,宋元祯有些难以言表,老眼一红热泪夺眶而出。

宋元祯虽然在江湖中漂泊惯了,但身为儒家学子谁又不想找个能一展宏图亦或者教书育人之所安身立命呢?他游历江湖除了想要增加自己对儒修的感悟,跻身大儒之境外,不就是在追求这种境地吗?

“宋大儒,您不必心存顾虑;渝溪书院乃是天下最高学府,邀您成为书院的执教是我们深思熟虑后所做的决定,倘若您愿意留下,尽管留下便是。”

连傅涛看出了宋元祯心中存有顾虑,于是便出声劝说道。

陆宴清闻言,在一旁随之附和,“是啊宋大儒,您这年纪也不小了,已经不在适合那行走江湖风雨飘摇的日子了,在这渝溪书院教书育人岂不快哉?”

听到两人的劝说,宋元祯的心中很是触动。

在这世上,已经没有特别令他牵挂的人了。

与其继续行走那凶恶的江湖,不如与陆宴清、连傅涛这两位知己一同在渝溪书院中共事,这对宋元祯而言可谓是求之不得。

虽说他已上了点击,但在交上二三十年的课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想想学子们那求知若渴的神情,宋元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携去了脸上的老泪,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日后多多关照了。”

“哪里哪里,应该是互相关照才对。”

喝完一壶茶后,连傅涛与宋元祯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连傅涛吩咐陆宴清将那洗髓伐骨丹服下一粒,等洗髓伐骨丹的药效过后在洗澡睡觉。

两人走后,陆宴清按照连傅涛的吩咐,将洗髓伐骨丹吞入了腹中,然后将浩然之气进行催化。

不多时洗髓伐骨丹便融入了陆宴清的经脉之中,此时的陆宴清感觉全身暖洋洋的,陆宴清闭着眼睛很是享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清冷的晚风吹过,陆宴清回过神来。

刚欲起身,却突然嗅到一股腥臭味,而且那味道好像还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借助着微弱的月光,陆宴清只见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层黑褐色的油脂,看着很是恶心,就连陆宴清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自己了。

而莫皖烟与李思思早已躲得远远的,当看到陆宴清醒来后才强忍着恶臭靠了过来。

“陆郎,赶快去洗洗吧,这样腻乎在身上也不少受吧。”莫皖烟轻声建议道,嘴角虽然噙着一抹笑意,但那柳眉却一直微皱着。

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微微颔首,“确实要好好洗洗了。”

说着,陆宴清便走进了屋内,脱去衣服泡进了浴桶之中,然后自顾自的搓洗了起来。

好在这层油脂只是附在了陆宴清的身上,轻轻一撮就掉,并不难以清洗。

至于陆宴清的后背,则被莫皖烟帮忙搓洗着。

莫皖烟虽然对陆宴清身上的油脂很是嫌弃,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是吃下那洗髓伐骨丹所导致的,并不是陆宴清不讲卫生。

搓完油脂后,莫皖烟又帮陆宴清换了一桶水,这才将陆宴清身上的油脂彻底清理干净。

此刻虽是晚上,屋里较为灰暗,但令莫皖烟感到差异的是,陆宴清的皮肤竟异常的光滑,隐隐能够看出皮肤的白嫩。

陆宴清此时的皮肤虽不及自己,但也远比一般男子要好的多,难不成这就是洗髓伐骨的效果,这让莫皖烟很是羡慕……

第一百二十章 很是羡慕的莫皖烟 “陆郎,你的皮肤似乎变好了许多呢。”

莫皖烟抚着陆宴清光滑的后背,很是欣喜的说道。

“确实如此。”陆宴清微微颔首。

洗髓伐骨将陆宴清体内的杂质全部排除,皮肤会因此变好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在陆宴清看来这只是正常现象。

转过身来,当看到莫皖烟那一脸羡慕的神色,陆宴清顿时明白了莫皖烟的心思,迟疑了一瞬后从储戒中掏出了余下的那枚洗髓伐骨丹。

“不然这颗洗髓伐骨丹就给你服下吧。”

说着,陆宴清便将洗髓伐骨丹递到了莫皖烟的面前。

要说不心动这是假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但莫皖烟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赶忙摆手拒绝道:“算了吧陆郎,你不是说要将这洗髓伐骨丹卖了偿还债务吗?还是别给我了吧。”

“那些债务本就是因我而欠下,我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让你继续背负债务呢?”

莫皖烟懂事的让陆宴清很是心疼,这让陆宴清更加坚定了要把洗髓伐骨丹给莫皖烟服下的想法。

一来是因为这洗髓伐骨丹很是罕见,倘若卖了若要在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二来是因为这洗髓伐骨丹不仅有改善皮肤的功效,还能令常人延年益寿,远离病痛之苦,这可不是钱财能够换来的。

“皖烟,这洗髓伐骨丹你便服下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至于债务一事你无须太过担心,《西游记》已编写完成,用不了多久便能到书局印制贩卖,到时卖来的钱足以还清债务,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听着陆宴清的劝说,莫皖烟对此很是心动。

但她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好,生怕给陆宴清留下不好的印象,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定。

见莫皖烟低头纠结,陆宴清突然沉声轻呵道:“莫皖烟!”

“啊?”

莫皖烟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

陆郎这般呵到自己的名字,难道是生气了。

还没等莫皖烟回过神来,陆宴清突然将手捂住了莫皖烟的嘴,那被陆宴清藏在手中的洗髓伐骨丹顺势落在了莫皖烟的嘴中。

感觉到嘴中的异物,莫皖烟这才回过神来,很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陆宴清。

陆宴清和煦一笑,朝着莫皖烟微微颔首,“咽下便是,可不许吐出来。”

莫皖烟对此很是感动,不禁眼眶一红,含泪将洗髓伐骨丹咽入了腹中,然后一把揽住了陆宴清的腰肢。

莫皖烟深知自己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能不为妾就已经是苍天开眼了,但陆宴清却对她这般厚待,这当真是让她心生羞愧。

虽说莫皖烟的完璧之身是陆宴清夺走的,自己也只与陆宴清一人缠绵过,但每每想到自己在台上卖艺时的情形,莫皖烟都会觉得有愧陆宴清,倘若此事放在良家女子身上,那可是伤风败俗,遭人唾弃之举,可陆宴清却对自己没有这般偏见。

“好了,不过是一枚洗髓伐骨丹而已,你又何必如此?”

陆宴清轻抚了抚莫皖烟的香肩,出声宽慰道,能遇到莫皖烟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呢?两人的感情又岂是这颗洗髓伐骨丹能够衡量的?

“陆郎,谢谢你。”

莫皖烟泪眼蒙眬的昂起头来看向了陆宴清,哽咽道谢。

虽说她的心中有很多动情的话,但那骨子里的矜持却让她羞涩的说不出口。

“一家人道什么谢?更何况我家娘子能够变漂亮,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陆宴清便在莫皖烟的脸上很是宠爱的嘬了一口。

莫皖烟被陆宴清逗得喜极而泣,随即揽着陆宴清的脖颈,凑到了陆宴清的唇边很是火热的加以回应。

情到深处,陆宴清本想顺水推舟,却突然想到莫皖烟体内的洗髓伐骨丹尚未催化,只好悬崖勒马,将满脸红晕的莫皖烟推开,微微喘着粗气道:

“等等皖烟,让我先将你体内的洗髓伐骨丹加以催化,然后在共度春宵不迟。”

闻言,莫皖烟那水般痴迷的双瞳这才恢复了一抹精光,害羞带怯的微微颔首道:“那……那便多谢陆郎了。”

“不许对我道谢。”

陆宴清眉头一皱,佯装恼火的轻轻刮了一下莫皖烟的琼鼻。

莫皖烟挠了挠头痴痴一笑,面露歉意。

随后,两人在床边坐下,陆宴清把着莫皖烟的脉搏,用浩然之气和气血对莫皖烟体内的洗髓伐骨丹进行催化。

这种暖洋洋的感觉让莫皖烟很是享受,不多时莫皖烟便倒在了陆宴清的肩头睡了过去。

等莫皖烟再次醒来,已被陆宴清抱起径直朝着浴桶走去。

“陆郎……已经好了吗?”

此时的莫皖烟浑身瘫软,睡意朦胧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陆宴清看了看怀中的莫皖烟微微颔首,“嗯,洗髓伐骨丹已经催化完了,现在只需洗掉你身上的这些脏东西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莫皖烟顿时来了精神,赶忙挣扎道:“陆郎,我的身上一定很脏吧,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到浴桶洗吧。”

莫皖烟不想让陆宴清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所以才突然有了这么大的举动。

陆宴清对此却毫不在意,仍旧抱着莫皖烟没有松手的意思,“皖烟,我又不嫌弃你,乖乖听话别乱动。”

听到这话,莫皖烟顿时不再动弹,可谓是又羞又喜,又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不肯去与对视,模样煞是可爱,惹得陆宴清不禁哈哈一笑。

将莫皖烟放入那已经用儒术调过温的水中,莫皖烟便自己退去衣衫,开始搓洗起身上的油脂来。

莫皖烟所排出的油脂明显要比陆宴清少上许多,而且也没有呈现出那种令人作呕的黑褐色,看来莫皖烟体内的杂质相对较少。

在陆宴清的帮助下,莫皖烟很快便洗完了第一遍澡,随后陆宴清便为莫皖烟换了水开始洗第二遍。

洗去油脂后的莫皖烟抚摸着自己那更为白嫩的皮肤,顿时喜不自禁的向陆宴清展示了起来。

看着宛若出水芙蓉般的莫皖烟,陆宴清的心中窜起了一阵邪火。

陆宴清的神情自然有被细心的莫皖烟察觉到,于是莫皖烟便做了几个惹火的举动,随后便吞入了火海之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往拜会 “小姐,您……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翌日清晨,莫皖烟随着陆宴清早早的起了床。

今天陆宴清要到琼溪公主那做客,这可耽误不得。

既然答应了下来,陆宴清觉得还是早些前去为好,以示自己对琼溪公主的尊敬。

早些去也能早些回来,陆宴清可不愿立于围墙之下太久。

虽说连傅涛会随着自己一同前去,但还是尽量不要起冲突为好,否则陆宴清与连傅涛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昨夜莫皖烟甚是操劳,脸上的疲惫之色很是明显;

陆宴清本想与莫皖烟打声招呼便离去的,可莫皖烟却非要起床送上陆宴清一程。

无奈,只能随了她的意,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李思思见陆宴清与莫皖烟两人走出房门,便赶忙上前朝着两位问早。

可就在这时,李思思突然察觉到莫皖烟的皮肤竟水嫩白皙了些许,于是便很是诧异道。

虽说莫皖烟平时就很注重自己皮肤的保养,但也不至于一夜就发生如此显著的变化。

当然,陆宴清的变化也是被李思思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如今这世道更为倾向于皮肤黝黑的男子,皮肤白嫩的男子容易被说成懒汉、不务正业,想要找个婆娘都不是易事。

倘若走在街上你突然朝着一个男子说你好白啊,对方极有可能会觉得你在羞辱他,所以李思思对于陆宴清的变化并没有吱声,以免惹得陆宴清不悦。

“怎么不一样了?”

莫皖烟故作不知的好奇询问,但嘴角那抹欣喜的笑意却将她出卖了。

李思思接话道:“小姐,你的皮肤变得比之前更加白嫩了呢。”

听到这话,莫皖烟脸上的笑意更甚。

虽说这么博人夸奖显得莫皖烟有些卖弄,但面对李思思的话莫皖烟是完全没有这种顾虑的,两人情同姐妹可并非说说而已。

可李思思接下来的话却让陆宴清为之汗颜、莫皖烟娇羞不已:“看来老爷把小姐滋润的好好啊。”

此话一出,陆宴清既想笑,又觉得有些尴尬。

而莫皖烟当即就淡定不了了,一脸羞恼的朝着李思思娇嗔道:“臭丫头,你这话是跟谁学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陆郎呢?”

虽然李思思的话中有些道理,但如此羞人的话莫皖烟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前辈们都是这么说的啊。”李思思瘪了瘪嘴很是委屈。

李思思所指的前辈自然是云霓楼的那些老油条。

起初李思思还是不信的,为此李思思还特意每天早上守在那些前辈的门前观察了几天,这才印证了前辈们所说的话很有道理。

“好的不学,你竟学那些歪门邪道;哼,不理你了。”

说着,莫皖烟便气咻咻的走到水池边准备洗漱。

李思思见状赶忙追了上去,安抚莫皖烟的情绪。

不一会莫皖烟的火气便消了,反倒是面色羞红的看了看陆宴清,这让陆宴清很是好奇李思思与莫皖烟究竟说了什么。

但看那灶下的柴火要灭,陆宴清走上前去添了一把柴。

见状,李思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蒸着包子呢,于是便赶忙回到了灶前,接过了烧灶的活计,催促陆宴清前去洗漱,再过一会就能开饭了。

与莫皖烟一同洗完漱后,连傅涛与宋元祯两人相继到来。

现在两人都已经十分自觉了,基本不用陆宴清再去喊了。

闲聊了一番后,几人便围在桌旁吃起了早饭。

盛夏,即使是早上的骄阳也让人不禁冒汗,好在有陆宴清的儒术送来缕缕清风,才不至于让几人在吃饭太过狼狈。

吃完饭后,连傅涛与陆宴清便离开了渝溪书院,朝着褚京城疾驰而去。

连傅涛在临走前将《西游记》的前半部分交给了宋元祯,让宋元祯帮忙审查。

陆宴清两人走后,他也就此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捧着《西游记》审读了起来。

至于莫皖烟与李思思二人,今日难得不用再制作凉皮,于是便腾出空来把家中大扫除了一番。

巳时一刻,陆宴清与连傅涛两人来到了季延亲王府前。

毕竟是孟雨舒邀请陆宴清前来,所以还是先来找孟雨舒为妙。

倘若直接进皇城,以连傅涛的身份进入其中应该不成问题,但踏足后宫简直是痴心妄想。

连傅涛直接朝季延亲王府的门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让门童进府中通报。

这门童似乎早就收到了陆宴清要来的消息,赶忙将两人迎入府内,安置在了会客厅中命丫环倒茶伺候,自己则前去通报。

不多时,孟雨舒便从门外款款而来。

只见其身着青色薄衫、白色罗裙,扎着高高的发髻,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既体现出了妙龄少女的天真烂漫,又不失大家闺秀之风范,与整天在书院里穿着儒服的孟雨舒截然不同。

“参见郡主。”连傅涛朝着前来的孟雨舒拱手道,陆宴清有样学样随之附和。

在书院里,为了不泄露孟雨舒的身份,连傅涛自然不会对孟雨舒行礼。

但此时乃是在孟雨舒的家中,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陆执教,连长老快快请起,在书院中承蒙了二位的照顾,理应由我向您二人行礼才对。”

说着,孟雨舒便朝着两人微微欠身,但却被连傅涛手疾眼快的将其扶起:“郡主有礼了,不知季延亲王可在府中,我二人此行前来应拜会一番才是。”

连傅涛于季延亲王并不熟,这季延亲王只是一个虚名,手中并无实权,所以鲜能在朝中见到他。

可既然来了季延亲王府中,若是不面见主家,那就有些太过失礼了。

“连长老,家父今日不早,您若要拜访便改日吧。”

“不在?那就有些可惜了。早就听闻季延亲王写得一手好字,却不能亲眼见识一番,实乃缺憾啊。”

“连长老谬赞了。”

客套了一番后,三人便离开了亲王府,坐着马车径直朝着皇城走去,看来终究还是要到皇城内与琼溪公主会面啊。

不多时,来到了皇城前,在配合检查了一番后,三人便顺利进入其中。

陆宴清虽有在远处观赏过皇城的雄伟,但身处在皇城中还是令陆宴清感到新奇的,掀开车帘观赏了起来,像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惹得孟雨舒抿嘴偷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褚琼溪 这皇城的辉煌程度远远超乎陆宴清的意料之外,若是拿陆宴清未魂穿前的紫禁城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陆宴清对这皇城可谓是赞叹不绝,说这里是仙宫都不为过。

两刻钟过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名叫扶摇宫的宫苑前。

孟雨舒率先下了车,陆宴清与连傅涛两人紧随其后。

来到门前,孟雨舒轻扣了扣宫门,几息过后只见一个俏生生的宫女突然将门从内侧打开。

见状,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他未曾在门内听到任何脚步声,这宫女是如何出现在门后的?

在晋升三品武修后,陆宴清的感知能力强了不止一点半点,他总是会忍不住用感知能力去预判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所以才会对宫女开门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感到诧异。

宫女噙着甜甜的笑意,恭迎三人进入苑中,当踏过那门槛时,陆宴清不禁面露了然之色。

原来这宫苑的门上被高人布置了隔绝感知的阵法,所以陆宴清才没能感知到宫女前来开门的举动,不得不说这皇宫的修建可真是不小的手笔啊。

步入宫苑内,只见一条幽静的石板小路延伸向远方,而小路两侧则种满了郁郁葱葱的竹子,竹林中隐隐有流水叮咚之声传来,与门外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沿着石板小路足足走了有半刻钟之久,陆宴清这才得以见得琼溪公主的宫阙。

但让陆宴清感到疑惑的是,这公主的宫苑是不是太大了些,难不成这宫苑内也暗藏着某种玄机?

见孟雨舒与连傅涛都不曾说话,陆宴清也就并未出声询问,以免犯了什么忌讳惹得琼溪公主不满,做人要有眼力见儿,这点还是十分重要的。

宫阙前是足有一丈宽的小河,陆宴清几人踏桥而过便来到了宫阙前。

那宫女朝着宫阙内微微欠身,轻声禀告道:“公主殿下,人已带到。”

话音刚落,便只听宫阙内传来一个柔弱女子的声音,“嗯,你先下去吧,记得叫御膳房备些好的酒菜送来。”

“是。”

再次欠身后,那宫女便退下了。

而宫阙内的公主随之招呼道:“雨舒、连儒圣、陆儒圣,你们三人推门进来便是,到三楼阳台寻我。”

“好。”孟雨舒应了一声,随即推门而入,陆宴清两人紧随其后。

一进门,一股淡雅的清香便扑鼻而来。

屋内并没有多么浮华的装饰,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书架和那整齐码放的书籍,这一楼显然是琼溪公主的私人图书馆。

跟着孟雨舒上了二楼,这间二楼略显空旷,装饰极为素雅,但那张由紫檀木打造的长桌却尤为显眼,看着桌上的碗筷想来此处应该是琼溪公主的用膳之处。

这宫阙内部的布局,和大商场差不多,上个楼梯还需要绕上半圈略显费劲,看来这公主也并非那么好当的,足不出户一天的运动量便达标了,这有何乐趣可言。

来到三楼,这里的装饰明显要大气了一些,墙上挂着各大名家的书画和诗作,那方桌园圃以及桌上的茶具,显然表明着此处应是待客之处。

透过那随风舞动的珠帘,只见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正侧坐在阳台上,轻抿着清茶,举止间透露出一抹高贵的气息,显然这女子便是琼溪公主本人了。

掀起珠帘走上阳台,陆宴清这才看清楚这琼溪公主的容颜。

她长着一张柔和白皙的瓜子脸,一双似水般温柔的桃花眸中透露着些许精明,这容貌用倾国倾城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与莫皖烟相比可谓是平分秋色。

这是除莫皖烟外,陆宴清所见过的最美女子。

“参见琼溪公主。”

连傅涛与孟雨舒齐声朝着琼溪公主问好道,慢上一拍的陆宴清赶忙随之附和。

“没想到连儒圣竟然也来了,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琼溪公主微微一笑,与连傅涛闲谈起来。

连傅涛闻言心中暗惊,赶忙拱手解释:

“琼溪公主,这宴清乃是老夫的徒弟,他虽为儒圣不假,但在一月之前还只是一个小小衙役,我怕他不懂宫中的规矩冒犯了公主,所以便随着他一同前来了。在下不请自来,还请公主见谅。”

这琼溪公主虽然待人随和,但话中往往暗藏锋芒。

虽说连傅涛并不知琼溪公主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小心对待总是没错的。

“罢了。”褚琼溪摆了摆手,“连儒圣来了倒也不错,倘若让我单独面对陆儒圣的话,或许陆儒圣会有些放不开手脚,两位请坐吧。”

说着,褚琼溪看向了跟着连傅涛身侧的陆宴清,陆宴清闻言只是和煦一笑,朝着褚琼溪拱手拜谢道:“多谢公主赐座。”

在来之前,陆宴清便想好了要如何应对,那就是少说多听,跟着连傅涛随大溜,非儒学探讨之事尽量少说,即使是儒学之事也不能将自己立于琼溪公主的对立面,中庸才是王道。

虽说自己这般可能会遭到琼溪公主不喜,但这却能避免下次再被邀请前来。

若是还有下次,连傅涛可就没什么理由跟自己前来了,那陆宴清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这皇城内看似安静祥和,但其中却是暗流甬道,历朝历代这皇城中都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地,即使到了修仙世界也不例外。

要知道,琼溪公主所在的宫苑位于后宫之内,自己若是一个不带把的还好,说不定麻烦还能少一些;

关键自己不光带把,而且还和琼溪公主的年纪相仿,万一出了什么事,少说也要砍头论处啊,光是想想就让陆宴清不寒而栗,被琼溪公主不喜总比丢了性命要强的多。

喝完一盏茶后,琼溪公主便与陆宴清、连傅涛两人谈起儒学来。

令陆宴清感到意外的是,这琼溪公主在与两人谈论时竟丝毫不落下风,反倒是有很多儒学趣闻是陆宴清两人所不知的,这让陆宴清对眼前的琼溪公主不禁刮目相看。

半个时辰过后,只听宫女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公主,葛少师到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葛建明 闻言,褚琼溪不禁眉头一皱,“他来作甚?我不是命你告知他今天不用过来了吗?”

那宫女面露难色,“殿下,葛少师说他是受了皇上之命来对您进行儒学考核的,我也不好太过阻拦,只能让殿下您定夺,葛少师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褚琼溪捏了捏眉心,怎么那么巧非要在今日考核。

“罢了,你让他上来吧。”

“是。”

宫女应了一声后便退下通报去了。

这葛少师毕竟是受命前来,褚琼溪拿他也没办法,只能等考核结束后再与陆宴清两人畅谈了。

“两位抱歉,可能要劳烦你们稍等我片刻了。”

“无妨。”连傅涛摆了摆手,“公主您博古通今,应对个考核岂不小菜一碟。”

“连儒圣过誉了。”

说着,褚琼溪便移步到了屋内,在桌上准备起笔墨纸砚,而陆宴清两人则继续坐在阳台上品茶赏景。

公主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又岂非凡品,喝下去后竟能感觉到微弱的灵气汇聚于身,这让陆宴清大呼神奇。

在轻声询问了连傅涛一番才得知,此茶乃是灵茶,其制作技艺极其烦琐,必须用天材地宝与上等的茶叶进行炒制,才能做成这灵茶。

灵茶是只供于皇室的茶叶,寻常人等别说是喝,就连听的不一定听说过。

在得知这灵茶竟如此珍贵后,陆宴清顿时多喝了几口。

灵气乃是天地万物之生气,多多吸入体内对修炼和身体都有好处。

既然是琼溪公主用来招待两人的,陆宴清不多喝几口岂不等于亏了。

连饮三杯后,连傅涛便又将茶水给烧上了,这灵茶共能泡三壶,可不能浪费了。

随后,陆宴清起身朝着远处观望,只见其竹林的边缘处雾霭聚而不散,但从宫苑外向内看来,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想来这也是道家阵法的效用。

道家的武力虽不及武家,但其手段变化莫测,想要近身可谓是难上加难。

在一品到八品,在同等修为的道武修者对垒中,定是道家会占据优势。

但倘若到了八品之上,那武修便能以一力降十会,狠狠的压过道修一头。

在道武佛三家的顶级修者中,武家是公认的战力第一,这点毋庸置疑。

这些都是连傅涛给陆宴清普及的,陆宴清对这方面的见闻很是缺乏,确实需要好好恶补一下。

就在陆宴清与连傅涛轻声交谈之际,只听屋内传来了褚琼溪与一个中年男子的交谈声。

“葛少师,您想怎么考我?”

“卷子已经出好了,殿下按照上面的题目去做便是。”

说着,葛建明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宣纸递给了褚琼溪。

褚琼溪展开宣纸一看,只见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题目,而且还有数道文章题。

要知道,一篇文章少说二三百字,多则七八百字,若想写出好的文章难免要苦思冥想,非一时之功。

这上面的题目如此繁多,根本不是一天能写完的,这让褚琼溪面露不耐之色。

倘若在平时也就算了,可今日自己有客人需要招待,怎能一直把客人晾在一旁?

而且葛建明的这次考核也着实有些怪异,不仅没有提前通知,而且题目还如此之多,若是说这不是有意为之褚琼溪是不信的。

难不成葛建明与外面两位有所过节?

褚琼溪心细如丝,心念一动便意识到了其中的端倪。

倘若真是如此,为何要让自己承受这一切?这是褚琼溪难以忍受的。

“题目怎么那么多?”褚琼溪皱眉试探。

“这次考核比较特别,我想彻底探清殿下您的儒学水平,以便进行后续课程的调整。”

葛建明此话说的冠冕堂皇,但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却不着痕迹的朝着阳台上的二人看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一抹阴狠之色。

阳台上正在赏景的陆宴清突然感知到了一抹杀气,下意识的便转过身朝着杀气传来的方向看去,那人正是站在褚琼溪面前的葛建明葛少师!

陆宴清很是疑惑,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何要仇视自己?

而褚琼溪也察觉到了葛建明眼中的杀气,看来她的推断应该有个八九不离十了。

连傅涛轻抿了口清茶,出声道:“宴清坐下吧,不用理会他。”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坐下轻声发问:“师傅,你与那葛少师认识?”

连傅涛道:“自然认识,他曾是渝溪书院的天才,只可惜其心术不正,被我逐出了书院。”

“啊?这是怎么回事?”陆宴清很是好奇。

“渝溪书院的学子在结业后,倘若跻身了大儒之境,便可通过考核留在渝溪书院当执教;而此人为了留在渝溪书院当执教,竟不惜陷害同窗,所以我便将他逐出了书院。”

“但因其才学出众,家中在朝中有所打点,所以便被封了少师。”

连傅涛讲述成年往事,脸上的神情略显惋惜。

陆宴清了然颔首,怪不得那人看向这边的目光中会带有杀气,显然是在记恨当年之事。

此人虽有儒学之才,但犯了错误却不知悔改,妥妥的小人行径,陆宴清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反正也不会有所交集。

“葛少师,考核今日便算了吧,我有客人需要招待无心答题,倘若父皇问起如实告知于他便是,葛少师请回吧。”

既然葛建明与连傅涛两人有私仇,褚琼溪自然不能将葛建明留在这。

这葛建明的才学虽然毋庸置疑,但其心胸却十分狭隘,褚琼溪跟着葛建明学习已有数年之久,对于他的脾性还是十分了解的。

为了不让葛建明扫兴,褚琼溪自然不会把葛建明留在这里,客人的感受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见褚琼溪竟要赶自己走,葛建明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顺着褚琼溪的话佯装无知的问道:“哦?公主竟然有客人到访,不知是何等人物啊。”

葛建明这虚伪的样子让褚琼溪眉头微皱,但她也不好与葛建明撕破脸皮,既然葛建明自找没趣那褚琼溪便成全他好了,免得他赖在这不走。

“我这客人乃是渝溪书院的连儒圣与陆儒圣,葛少师是否要拜见拜见?”

“拜见?”葛建明嗤鼻一笑,“拜见就不必了,但是该会见一下。”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挑衅 “拜见”指会见比自己地位或辈分高的人,而“会见”则只有与别人相见,并没尊敬之意。

看来这葛建明是强行把自己与连傅涛、陆宴清两位儒圣列为了同等之人,这葛建明当真是不知何为羞耻。

褚琼溪虽然在心中暗自悱恻,但却并没有在明面上多说什么,只是略显不屑的瞥了葛建明一眼,便径直朝着阳台走去。

葛建明自然察觉到了褚琼溪的目光,但他对此却只是冷冷一笑,因为往后自有他报复的机会。

跟着褚琼溪走到阳台之上,葛建明阴阳怪气的朝着连傅涛打招呼道:“连长老,别来无恙啊。”

连傅涛闻言头也不回的轻蔑一笑,“你这心思不正之辈在皇城内活的倒挺是滋润啊。”

听到这话,葛建明额头的青筋顿时暴起,没想到连傅涛竟会毫不留情的揭自己伤疤,这让他很是恼火。

但长舒了两口气后,葛建明的情绪便平复了下来,假笑着应道:“多谢连长老关心,我的生活确实要比你轻松怯意的多。”

“是吗?那你就在这皇宫里好好享受吧;你的资质虽然不错,但这辈子都难登儒圣之境,与寻常大儒并无二异,在皇宫里做个少师确实合适。”

连傅涛这话倘若说给一般大儒听那是事实,但说给葛建明这种儒学天才而言却极具讽刺。

有哪个儒学天才不想跻身儒圣之境?而连傅涛这话便是对葛建明这个天才的全盘否定,这让葛建明不禁握紧了拳头。

葛建明见自己在连傅涛这里讨不到便宜,于是便将矛头对准了陆宴清。

“想来这位小兄弟便是那青年儒圣了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显然没安好心。

既然这葛建明对连傅涛不敬,陆宴清自然不会给其留有脸面,随后主动出击道:

“达者为师,我想你应该尊称我一句陆儒圣。”

此话一出,葛建明的面色顿时一僵。

“哼,还达者为师?跟我比才学你算什么东西?”

葛建明不好与连傅涛撕破脸皮可不代表着不敢与陆宴清撕破脸皮。

在葛建明看来陆宴清只是个比较幸运的毛头小子罢了,空有儒圣之名但却并无儒圣之才学。

就算陆宴清打娘胎里便开始读书,在儒学的造诣上也不可能会超过自己,这点自信葛建明还是有的。

“哦?是吗?既然你如此有才学,怎么才只是大儒之境啊?”

陆宴清佯装疑惑的问道,但其脸上的神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是佯装的,那表情可谓是要多贱有多贱,嘲讽意味十足。

儒家学子之间虽以学识为上,但境界是最能体现其学识的。

倘若没有学识,休不成浩然之气,别说儒圣之境了,连大儒之境都难以跻身。

就算葛建明的才学出众,但其境界却始终停留在大儒之境,倘若混在一群大儒之境的儒家学子中,他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而陆宴清这个儒圣则能脱颖而出。

“哼,我只要才学在你之上,你即便是儒圣又能如何?”

葛建明不屑冷哼,丝毫不把陆宴清这个儒圣放在眼里。

陆宴清本想再次出言讥讽,但一旁的褚琼溪却突然开口道:“葛少师,你的才学并不一定在陆儒圣之上。”

听到这话,葛建明不禁眉头一皱,“殿下,您是不是看轻我了?我研修儒学三十余载,岂是这个毛头小子所能比拟的,您若不信大可让我与他比试一番。”

“无需比试,葛少师你且看看自己是否能写出这般文章。”

说着,褚琼溪便朝着葛建明的身后指了指。

葛明建转身看去,一副字映入眼帘,其题为:《师说》,其作者正是陆宴清。

这是褚琼溪提笔书写的,其字迹飘逸刚劲,丝毫不输寻常书法大家。

这是褚琼溪目前为止所读到过的最为发人深省的文章,所以特意将其悬挂于此每日赏读。

“这……这文章是由他所作?”葛明建很是难以置信道。

葛明建虽然听说了陆宴清这青年儒圣的名号,但根本未曾把他当回事,自然不知陆宴清曾有作过文章。

褚琼溪语气一凝,“这是自然,难道葛少师还怀疑我不成?”

“微臣不敢。”葛明建赶忙拱手。

倘若这《师说》当真是陆宴清所做,那他的才学确实不如陆宴清。

可葛明建这心胸狭窄之辈怎会如此轻易的承认,不比试一番他怎会信服陆宴清的才学。

“这篇《师说》确实令我为之折服,既然陆儒圣有如此才学,可否赐教一番?”

闻言,褚琼溪的嘴中露出了一抹皎洁的笑意,这葛明建这般自负,果然是不肯罢休。

褚琼溪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想让葛明建与陆宴清比试一番。

虽然陆宴清的这篇《师说》便已是流传千古之作,但不能亲眼看到陆宴清施展才学也是褚琼溪的一大遗憾。

这篇《师说》颇为老成,实则褚琼溪心中也是有些怀疑这是否真是陆宴清所做,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验证一番。

陆宴清眉头微皱,面露迟疑之色,朝着对面的连傅涛递了两个眼光征求意见。

他虽有赢下比试的把握,但却并不想与这种小人比试浪费口舌。

但陆宴清传递给连傅涛的目光却被葛明建捕捉到这,这让葛明建更加确信陆宴清乃是才疏学浅之辈,于是便出言激将道:

“怎么?堂堂儒圣竟不敢和我这个大儒比试,看来你这儒圣不过是徒有虚名嘛,罢了罢了,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与二位了。”

说着,葛明建便欲要转身离去。

陆宴清闻言哪还忍得了,倘若就这么让他走了,事后葛明建定会将此事传出用来贬低自己,这是陆宴清所难以忍受的。

“等等。”陆宴清出言阻拦,居高临下道:“我本想给葛大儒留几分薄面,但我怕葛大儒在背后说些闲言碎语,诋毁我的名声;既然如此,那我便赐教一番吧。”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儒圣究竟有几分本事。”

陆宴清所说的话正是葛明建的心中所想,但即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这种话也不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没想到陆宴清对此却毫无顾忌。

为了挽回颜面,那就只有在才学上见真章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比词 “你想怎么比试?”陆宴清出声询问。

葛明建道:“比作词如何?”

既然陆宴清在文章上有如此功底,葛明建自然要避其锋芒,毕竟文章可是他的硬伤。

“作词?倒也可以。”陆宴清心中暗道,这也算是他的拿手好戏。

可还没等陆宴清开口,一旁的连傅涛突然发话道:“莫要坏了规矩。”

说着,连傅涛淡淡的瞥了葛明建一眼,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连傅涛虽知陆宴清作诗厉害,但作词却未曾见其施展,而葛明建便是以作词闻言,倘若随了他的意,会对陆宴清有所不利。

葛明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连长老,您都称我为心思不正之辈了,那我又为何要遵守规矩?”

“更何况要与我比试的可是青年儒圣,而我只是一个大儒罢了,他让着我点难道不应该吗?”

看着葛明建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连傅涛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

学院当年怎么就苦心培养了这种小人?这让连傅涛很是愤愤不平。

葛明建的儒学天赋确实过人,但倘若没有良师加以辅导,即使天赋再好也不可能自学成材。

在葛明建在渝溪书院学习的那段时日,学院对他可谓是百般照顾,只为将他培养成才,可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心性,当初可没少寒了学院众人的心。

“既然要比试,那就要让你心服口服,我便随你比词好了。”

听到这话,连傅涛与褚琼溪皆是一惊,没想到陆宴清竟如此这般轻易的答应了下来。

这在褚琼溪看来,只是陆宴清的年少轻狂之举,很是欠妥;身为葛明建的学子,褚琼溪自然对葛明建的作词早已心知肚明。

倘若陆宴清并不精通于此,恐怕要被葛明建压上一头了,陆宴清这是在年龄与心智上吃了亏。

连傅涛朝着陆宴清眼神示意,想让陆宴清改变主意。

却只见陆宴清朝着自己微微颔首,脸上满是淡然之色,似乎根本不曾吧葛明建放在眼里。

对于陆宴清的脾性连傅涛是知道的,陆宴清的心思缜密并不是轻举妄动之人,难不成陆宴清有把握在作词上胜过葛明建?

既然如此,连傅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拭目以待了。

而此时葛明建则面露阴喜之色,没想到自己只是用了小小的激将法就让陆宴清上钩了,看来这青年儒圣不过如此嘛。

对于作词,葛明建可是当仁不让的。

别说是陆宴清这个毛头小子了,就算是连傅涛若要于他比作词也没有太多胜算。

在葛明建看来,这场比试他赢定了!

一旦赢了陆宴清,葛明建定会将此事大肆宣传,以提升自己的威望,说不定还能在陆宴清的身上夺得几分儒家气运。

若是能毁掉陆宴清的儒心,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跻身儒圣之境!

葛明建是越想越欣喜,一时竟有些忘乎所以起来。

“既然比什么听你的,那是不是应该先由我作词?”

陆宴清出言提醒道,葛明建的脸上满是笑意,陆宴清的脸上也满是笑意。

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自己脸上的笑意更甚,显然两人的想法可谓是如出一辙,都把对方当成了傻子,但究竟谁是傻子只有比过了才知道。

“好,那便由你先作吧。”

葛明建将先行作词的机会让给了陆宴清,倘若由自己先作词,恐怕就没陆宴清什么事了,这可不是葛明建想要看到的,那样太过无趣。

陆宴清也没和葛明建墨迹,直接吟诵道:“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话音刚落,褚琼溪便连声夸赞道:“此词足以流传千古,待我找纸将其记下。”

说着,褚琼溪便欲要进入屋内,将这《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记下。

陆宴清见状赶忙出言阻拦,“殿下莫要着急,葛少师既然要与我比词,想来他所作的词应该也是一绝,不如先让我二人分出个胜负,我们在陪殿下将词记录下来如何?”

褚琼溪微微颔首,“也好。”

虽然褚琼溪知道葛明建输定了,但却并没有选择为其解围,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的葛明建嘴巴微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陆宴清的这首词远非他能比拟啊。

而连傅涛对此也颇为诧异,他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然能作出如此超超玄著的词来,究竟有什么是陆宴清所不会的吗?

“到你了葛少师?”

陆宴清看向葛明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葛明建浑身一颤回过神来,不禁面露怯色,脑袋里可谓是一片空白。

别说是作词了,就连咏词他都有些张不开嘴。

因为他所作的哪些词在陆宴清所作的词面前,可谓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根本不值一提,念出来只能有丢脸之用。

沉寂了半响,葛明建终于憋出了一句:“我输了。”

说完后便失魂落魄的朝着楼下走去,离开了褚琼溪的宫苑。

“连儒圣、陆儒圣,让您二位见笑了,倘若知道你二人与他有过节,我就不放他进来了,真是搅扰了二位的雅兴。”

褚琼溪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待人却很是周到随和,怪不得连傅涛会让自己前来做客,倒是陆宴清太过多虑了。

“公主不必自责,倘若不是他的到来,你我又怎能见状绝世之词的诞生?被扰了兴致倒也无碍了。”

连傅涛给了褚琼溪一个台阶下,褚琼溪笑着附和,“连儒圣所言极是。”

一直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孟雨舒也跟着夸赞了陆宴清几句,简直把陆宴清奉为了偶像,陆宴清被夸得喜笑颜开,但也只能连连自谦,在公主面前太过张扬并不太好。

随后,陆宴清在褚琼溪的邀请下将《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记录了下来。

等墨迹干涸后,把摆放在客厅最中央的字画取了下来,把这《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挂了上去,这让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去 “怎么,被赶出来了?”

后宫深处的一座宫苑中,一个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朝着一脸颓废的葛明建问道。

葛明建不禁苦笑连连,将事情的经过尽数告知了中年女子。

“……娘娘,在这么下去那小贱人恐成气候,到时对玉宁公主和景庚皇子怕是十分不利啊。”

闻言,那中年女子的目光微眯,露出一抹阴狠之色,淡淡开口道:

“这点本宫自然清楚,你莫要担心,本宫对此已有筹划,定让那小贱人与渝溪书院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不觉间已到晌午,陆宴清与连傅涛跟着褚琼溪朝着二楼用膳。

看着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陆宴清大为诧异,没想到这皇城里的日子竟然过的如此奢靡。

寻常时候褚琼溪自然不会吃的如此丰盛,于她而言只要能够果腹即可。

但今日毕竟是要招待客人,所以褚琼溪才让宫女将饭菜准备的丰盛些,他身为公主与渝溪书院交好,自然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这些山珍海味的烹调方法虽然简单,但却更能体现出食材的原汁原味,其味道并不输于李思思,御膳房里的厨子果真不一般啊。

吃完饭已是午后,陆宴清与连傅涛起身告辞。

看得出褚琼溪的脸上有着一抹疲惫之意,继续在此叨扰显然不太好。

褚琼溪也没有继续挽留,毕竟渝溪书院距离皇城较远,陆宴清与连傅涛能应邀前来已是不易,更何况两人身为渝溪书院的儒圣,想来学院中还有要务处理,将两人强留于此恐会误事。

“陆儒圣,不知你可愿在皇城内谋个差事?”

临走前,褚琼溪忍不住出声问道,她被陆宴清的学识所折服,所以想要留他在皇城内教授自己。

连傅涛身为渝溪书院二长老,自然不能留在皇城任教,但通过刚刚的交谈得知陆宴清只是渝溪书院的执教而已,所以褚琼溪便把主意打到了陆宴清的身上。

陆宴清又怎能不明白褚琼溪的心思,赶忙出声婉拒道:“琼溪公主,我需兼顾渝溪书院与不良人两边的差事,实在无暇在皇城中谋差了。”

闻言,褚琼溪面露惋惜之色,“既然陆儒圣这般繁忙,那我就不再强求了;但还请陆执教能时常来宫中做客,与陆儒圣交流可谓是让我收获颇多啊。”

“我若不被琐事缠身,自会常来叨扰。”

陆宴清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但陆宴清也不好直言拒绝,所以便在前面加了一个条件:自己不被琐事缠身,这其实就等同于拒绝了褚琼溪的邀约。

毕竟有没有琐事缠身全凭陆宴清一张嘴说了算,来不来是陆宴清的自由。

褚琼溪也不傻,听出了陆宴清的话中深意,但却并没有拆穿陆宴清,只是一笑置之。

随即只见褚琼溪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了陆宴清道:“陆儒圣,这是我的令牌,见此令牌便如我亲临,以后您要进皇城也能方便些。”

看着褚琼溪递来的令牌,陆宴清不禁面露迟疑之色,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连傅涛。

这令牌乃是褚琼溪身份的象征,陆宴清并没有时常到此的打算,若是接下令牌恐怕稍有不妥。

但令陆宴清意外的是,连傅涛竟然朝着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陆宴清虽然不知连傅涛的用意,但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于是便伸手接过了令牌,朝着褚琼溪微微拱手道:“多谢殿下。”

“陆儒圣不必多礼,时候不早了,陆儒圣、连儒圣二位便请回吧。”

“那我二人便退下了。”

孟雨舒要在皇城中与褚琼溪同住,所以便没有随两人离去。

走在竹林间的小路上,陆宴清忍不住轻声发问:“师傅,这令牌接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连傅涛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和姜院长都有琼溪公主的令牌,你莫要将其太过放在心上。”

“那就好。”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可随即又问:“师傅,我话中的婉拒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为何琼溪公主还要把令牌给我呢?”

“宴清,渝溪书院可承载着大褚的两成国运,琼溪公主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与渝溪书院交好;忘了告诉你,琼溪公主的亲哥哥乃是昊然大皇子,而圣上至今都未曾立太子……”

连傅涛语气一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陆宴清已明了了其中的缘由。

陆宴清眉头一皱,“那我们渝溪书院被卷入其中岂不是很危险?”

连傅涛很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宴清啊,此乃在所难免之事;现如今渝溪书院可以保持中立,可一旦出现变故渝溪书院就必须站队,否则新帝登基定会对我们渝溪书院进行打压,而且还极有可能让国子监取代渝溪书院现在的地位。”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看来自己也休想置身事外了。

但好在现如今圣上正值壮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在此期间陆宴清只需不断提升武修修为,倒是独善其身应该不成问题,所以陆宴清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太过浪费脑筋,走一步算一步也不迟。

出了皇城,两人径直折返回了渝溪书院,回到渝溪书院后时间尚早,陆宴清与连傅涛便各忙各的事去了。

陆宴清回到院中,与莫皖烟、李思思闲聊着,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学子们共要休沐三天,不算今天还需再过两天学子们才会回来。

书院里没有了学子自然要冷清许多,这也意味着李思思的生意没法做了。

李思思本想去褚京城中售卖凉皮,但陆宴清却担心凉皮在褚京城中卖火后会招惹很多麻烦。

掌握了凉皮的做法就等同于掌握了生财之道,难免会招惹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李思思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丫头,面对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陆宴清虽然有些修为,但在藏龙卧虎的褚京城中,根本就不够看的,那些权富也不是陆宴清能得罪的起的,没有必要自找麻烦。

李思思在听过陆宴清的劝说后,便放弃了去褚京城中摆摊的想法,开始享受起这难得的

闲暇之日……

第一百二十七章 葛昌武有事相求 两日的时光匆匆而过,学子们开始陆续返回书院。

这两日陆宴清修改了《西游记》中的错误,提前备了大半个月的诗文课。

一来是方便自己,二来倘若自己被琐事缠身,也不要急着帮宋元祯备课了。

临近下午,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陆宴清放下笔出门查看,只见李思思已将门外之人引入了院内。

“葛捕头,你怎么来了。”

所来之人除了连傅涛外,竟还有葛昌武,这让陆宴清很是意外,赶忙迎了上去。

葛昌武对陆宴清可是有着再造之恩,陆宴清对其自然是十分尊敬。

“宴清,吴明卓遭人陷害锒铛入狱,还望你能随我前去帮莫名卓洗清冤屈啊。”

葛昌武道明来意,陆宴清闻言不禁眉头微皱。

吴明卓是陆宴清在衙中当差时为数不多的交心好友,现如今吴明卓出事了陆宴清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究竟发生了何事?”陆宴清出声询问。

葛昌武将事情尽数道来,陆宴清这才了解了事情经过。

前日,吴明卓在散值后与刘洪坤去酒楼喝酒,两人虽没有喝的酩酊大醉,但也已步履蹒跚。

出了酒楼,吴明卓便告别了刘洪坤,独自朝着家中走去。

可就在路上,吴明卓突然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就已躺在了一间荒废的破屋里,而怀中竟还搂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妙龄女子,这让吴明卓大惊失色。

趁着那女子没醒,吴明卓便先行离去,赶往县衙当值

当天晌午县衙被接到了报案,尚书右丞的女儿遭人侵犯,命永安县衙在三天内找到凶手,而那尚书右丞的女儿正是清早躺在吴明卓怀中的妙龄女子!

在确认此事后,吴明卓直接向葛昌武说明了此事。

虽说是吴明卓侵犯了尚书右丞的女儿不假,但吴明卓却对此没有任何印象。

更何况吴明卓昨晚喝的酒并不是太多,远远不到能酒后乱性的地步。

关于这点,刘洪涛自然能给吴明卓作证,而葛昌武也深知吴明卓的酒品,几人都觉得此事有所蹊跷。

但尚书右丞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命人将吴明卓打入了大牢,欲要将其直接问斩。

好在郭贤德用大褚律法才暂且保住了吴明卓,但若是在三日之内不能为吴明卓洗刷冤屈的话,那郭贤德就无法保住吴明卓了。

葛昌武率人抓紧破案,但却一无所获,无奈只能来求助陆宴清了。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陆宴清,也觉得其中很是古怪,他与吴明卓算是挚友,对于吴明卓的脾性他自然很是清楚。

“葛捕头,事不宜迟,我便随你回县中破案吧。”陆宴清主动开口道。

永安县向来势微,倘若自己再不前去给予帮助,恐怕吴明卓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更何况陆宴清曾经有许诺过衙中,有事可以来找他帮忙,陆宴清又怎会做食言之人。

“宴清,会不会影响你啊?”

葛昌武本意是不想让陆宴清出面帮忙的,毕竟陆宴清来这渝溪书院的时日尚短,想来并未在院中立住脚跟。

倘若因为这事而影响到陆宴清的前途,葛昌武肯定是会过意不去的。

陆宴清自然知道葛昌武的心思,无所谓的开玩笑道:“葛捕头不用担心,您身边这位乃是渝溪书院的二长老,同时也是我的师傅,有这靠山在又怎会对我有所影响。”

听到这话,葛昌武顿时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在渝溪书院门前随便所找之人竟是渝溪书院的二长老!

“原来您就是渝溪书院的二长老,失敬失敬,鄙人葛昌武多有冒犯还望海涵,宴清在这渝溪书院中承蒙您照顾了。”

在得知了连傅涛的身份后,葛昌武赶忙拱手作揖道,神情也随之变得拘谨起来,他从未见如此这般大人物。

“哪里哪里。”连傅涛单手将葛昌武托起,“我曾听宴清说起你,你对宴清可是有着再造之恩,无须对我太过拘谨。”

“师傅,那我便随葛捕头前去了。”

时间紧迫,陆宴清朝着连傅涛出声请示。

连傅涛微微颔首,“尽管去吧,倘若你不能及时回来,我会让宋大儒代你去授课的。”

没再多愣,陆宴清回到了房内换了身衣服,与莫皖烟与李思思匆匆告别后,便随着葛昌武朝着渝溪书院外走去。

两人策马直奔永安县,戌时一刻才抵达。

此时天色已晚,两个随便找了个饭馆对付了一口,便去到了永安县衙地牢。

走进地牢,只见其中所关押的犯人并不多,这便能说明在郭贤德的管制下,永安县的犯罪之人实则并不多。

随着葛昌武向里走去,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间牢房前,一阵熟悉的呼噜声从其中传来,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这吴明卓的呼噜打的不是一般的响,在县衙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陆宴清与他关系要好,自然对吴明卓的呼噜声很是熟悉,没想到这小子死到临头了都能睡的着。

葛昌武用火折子点亮了牢房前的火烛,微弱的火光照进牢房内,只见吴明卓正躺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下竟还有被褥铺着,看来是享受了特殊待遇。

毕竟是同僚,让吴明卓享受些特殊待遇未尝不可,更何况吴明卓有没有罪尚未定论,若是亏待了吴明卓恐会让他寒心。

打开牢房门,陆宴清轻声呼喊道:“明卓醒醒,醒醒。”

闻言,吴明卓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尚未睁开眼睛便喊到了陆宴清的名字:“宴清,宴清。”

下一刻,吴明卓一个不慎从床上滚了下来,顿时精神了许多。

随即赶忙从地上爬起,握住了陆宴清的手,不禁泪流满面。

“宴清你终于来了,快点救救我吧。”

吴明卓的情绪陆宴清可以理解,于是出声宽慰道:“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清此事,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用儒术对你审讯一番;倒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要做样子给那尚书左丞看,先排除你的嫌疑。”

“我懂,我懂。”吴明卓连连点头,“宴清,你就审我吧。”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追寻线索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尚书右丞家的女儿可是被你猥亵?”

施展完儒术后,陆宴清随即发问。

吴明卓脱口而出道:“是的。”

闻言,陆宴清与葛昌武皆是一愣。

看着两人那一脸愕然的神情,吴明卓赶忙开口道:“宴清、葛捕头,你们可别误会,那尚书右丞的女儿确实是被我猥亵的,但我也是事后才发觉此事的,至于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啊。”

“对,没错。”葛昌武微微颔首。

此事吴明卓已经告知过葛昌武了,而葛昌武也已将此事告知过陆宴清了。

两人之所以还会如此诧异,是因为他们根本未曾设想此事是吴明卓所做。

陆宴清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多余了,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直入主题问道:“你是如何猥亵尚书右丞女儿的?”

吴明卓道:“不知。”

陆宴清继续追问:“猥亵尚书右丞的女儿可是你有意为之?”

吴明卓道:“不是。”

陆宴清问道:“那你是如何失去意识的可曾记得?”

吴明卓道:“不记得。”

“将案发经过如实道来。”

“案发当天……”

讲过陆宴清的一系列审讯,吴明卓所给出的答案与葛昌武告知他的毫无二异,现在基本可以排除吴明卓的嫌疑,这让吴明卓不禁痛哭流涕。

倘若不是陆宴清赶来,自己恐怕真就要英年早逝了,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的情绪很是激动。

葛昌武见状出言宽慰了半响,吴明卓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根据吴明卓所提出的线索,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吴明卓究竟是如何失去意识的。

还有就是那凶手让吴明卓失去意识后,玷污了尚书右丞女儿的清白,那凶手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这么做肯定是对凶手有益无疑,也就是说那凶手极有可能与吴明卓或是尚书右丞有利益冲突。

吴明卓只是一个小小衙役,每月的月俸不过半钱,说是与那凶手有利益冲突实在有些太过牵强;

如此说来,那凶手应该与尚书右丞有利益冲突才说的过去。

但为了保险起见,陆宴清还是对吴明卓审讯了一番,结果与陆宴清猜想的一致,吴明卓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陆宴清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两人,两人听了陆宴清的分析不禁拍案叫绝。

有陆宴清用儒术审讯排除嫌疑,效率果然要高上不少。

倘若葛昌武能提早知道这些事,以他的刑侦经验若想推断出这些并不算难。

既然有了目光,那便可以继续调查下去。

陆宴清用儒气在吴明卓的体内探查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些许端倪。

只见吴明卓的体内竟潜藏着一股阴秽之气,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那日醒来后,你是否觉得全身无力?而且还很没有精神?”

陆宴清神情严肃的出声追问。

吴明卓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肯定,“没错,确实如此,宴清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宴清解释道:“会出现这种现象一是因为你散失了精气,二是因为你被鬼怪附身了!”

听到这话,葛昌武与吴明卓顿时汗毛竖立,“鬼怪附身?宴清你没搞错吧?”

“没有。”陆宴清摇了摇头,“他体内的阴秽之气至今尚未散去,说明那鬼怪附了吴明卓很长时间。”

“难不成是鬼怪附身于我对尚书右丞的女儿……”吴明卓有了大胆的猜想。

虽然吴明卓的话并未说明,但陆宴清两人都知道吴明卓想要说些什么。

“应是如此了。”陆宴清语重深长道。

“狗娘养的鬼怪!”吴明卓很是气恼的一拳轰在了床板之上,愤愤不平道:“他倒是爽了,却让我来背锅,关键我还一点印象都没有。”

吴明卓在这件事中确实是冤种一个,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葛昌武出言训斥,“你虽然洗脱了嫌疑,但猥亵尚书右丞的确实是你,倘若抓不到那鬼怪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听到这话,吴明卓再次慌了神:“那……那该怎么办?”

“明卓你莫要着急。”陆宴清出声宽慰,“我与葛捕头先去案发现场看上一看,兴许能发现些线索。”

“宴清,劳烦了。”吴明卓郑重其事的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

陆宴清赶忙将其托起,“都是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吴明卓眼含泪光,绷着嘴朝着陆宴清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虽天色已晚,但吴明卓这事耽误不得,所以陆宴清与葛昌武打算连夜调查。

没再多愣,两人离开了地牢,径直朝着案发之地赶去。

那案发之地在去吴明卓家的必经之路上,而那破屋则在其中一条沿街胡同的尽头,相距并不算太远。

在街上陆宴清并没有发现什么,毕竟距离案发已过了两日之久,街上人来人往,那阴气已被驱散。

随后陆宴清两人便去到了那破屋,进入其中后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扑鼻而来,陆宴清眉头微皱将门窗全都敞开散味。

不多时,味道散去,陆宴清两人才重新进入其中。

屋内较为幽暗,屋外的月光难以照亮屋内的情形,于是葛昌武便点燃火把,照亮了屋内。

“他们在哪……”

陆宴清并没有将话全说都说出,只要葛昌武能够会意即可。

“在那。”葛昌武朝着角落里指了指,陆宴清顺着葛昌武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角落的地下铺着凌乱的破布。

走上前去,陆宴清借来葛昌武的刀,挑拨着端详了片刻,只见其上竟还落了红。

随后,陆宴清又用浩然之气探查了一下屋内,这屋内确实残留着许多阴秽之气,且要属吴明卓两人行事的地方最为浓郁,如此一来并能切实证明了陆宴清的猜想。

追踪鬼怪并不是陆宴清所长,此事需章道门之人商议。

于是陆宴清便用传音符给庄翰墨传了音,让他帮自己支招。

不多时,庄翰墨便回了传音,且传音下还挂着一个小荷包。

陆宴清接过传音符后,先打开荷包看了看,只见其中装了几张不知名的符箓。

用浩然之气催动传音符,庄翰墨的声音从中传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饲鬼 “这些符箓我已在其中加持了道力,你只需用浩然之气加以引动便可施展符箓;至于这些符箓的效用和用法,我已经给你写在符箓背面了,一看便知。”

庄翰墨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十分的简练。

有了这些符箓的帮助,想来要寻到那鬼怪之物应该不成问题。

“宴清,事不宜迟,赶快开始吧。”葛昌武在一旁催促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好。”

说着,陆宴清将那几张符箓翻转了过来,只见其背后确实有庄翰墨写下的效用和用法。

陆宴清将那张用来追踪阴秽之气的符箓拿出,将余下的几张符箓存进了储戒中以备后用,随即用浩然之气加以引动,施展起符箓来。

符箓被引动后顿时黄光大作,陆宴清赶忙按照符箓背后所写的用法那般,将一缕阴秽之气摄入了符箓内。

半响过后,符箓的光芒暗淡了下来。

陆宴清见此情形将符箓掷出,只见那符箓竟悬浮在了空中,朝着院落外缓缓飞去,陆宴清两人赶忙跟上。

不一会,符箓来到了街上,追寻那阴秽之气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是因为街上的生气较重,阴秽之气无法长时间残留。

虽说如此,但庄翰墨身为道修大能,所给出的符箓也并不是吃素的,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目标,只是追寻的速度变慢了仅此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鬼怪应是刻意选择了沿着街道遁去,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能追踪着它的气息,寻到它的藏匿之处。

倘若陆宴清不回来帮忙,那鬼怪的计谋确实天衣无缝,毕竟他们一个小小的永安县根本请不来道修大能前来破案,只可惜陆宴清让那鬼怪失算了。

足足追踪了两个时辰,那符箓竟然在一家客栈后自燃起来,化作残灰飞向天际。

“那鬼怪难道在这家客栈里?”陆宴清眉头微皱,符箓的反应表明那鬼怪的踪迹是在此处消失的。

可这四周并无躲藏之处,那鬼怪怎会突然一下就不见了踪迹?除非那鬼怪是受人驱使,到此处后被人收了回去,才会达到这般效果。

而这四周都是些常年有人居住的民房,居住其中的人大多是些普通百姓,应该不会与尚书右丞扯上关系;反观只有住在客栈不明来路的人,才有可能与尚书右丞有仇。

没再多愣,两人绕到客栈前门步入其中,只见客栈的伙计三三两两的在那值宿,当看到门外进来两个人时,其中一个小二赶忙迎了过来。

“两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啊?”小二一脸谄笑的问道。

葛昌武没有与其废话,直接掏出自己的捕头令牌道:“我们是来查案的。”

“什么!查案?”

店小二颇为诧异,这大晚上的竟有官府的人前来查案,这倒是少见。

回过神来,店小二好奇的询问道:“这位官爷,您要查什么案子啊?”

“这你不用管,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即可。”

“行,那官爷您问吧。”

店小二本想打听着谈资,却被葛昌武给无情拒绝了,这让店小二有些失望。

失望归失望,但这些官爷可不是他能招惹的,于是便老老实实配合起调查来。

“把账本拿来。”葛昌武在一旁的桌旁坐下,朝着店小二吩咐道。

店小二应了一声后便跑到了柜台,将账本拿了过来交给了葛昌武。

接过账本后,陆宴清与葛昌武便借助着烛火细细翻阅了起来。

那店小二倒也很会做人,沏了壶茶供陆宴清与葛昌武解渴,但陆宴清与葛昌武两人急于寻找线索,只是应了一句并没有闲暇来喝茶。

翻到案发当天,只见账本上标注了共有四人住店。

其中两人住的是下等房,另外两人则住的上等房。

而那凶手既然有饲鬼之能,想来并不是穷困潦倒之辈,住下等房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葛昌武便询问起那店小二住上等房的这两人来。

“前两日住在上房的这两人你可还要印象?”

小二闻言没有丝毫迟疑,赶忙回应道:“自然有印象,那两个客官出手颇为阔绰,每每让我们帮忙做些琐事,都被给些小费。”

“那他们的样貌你可还记得,给我们描述一番。”

“好嘞。”店小二回忆着说道:“那两人是一起的,其中一个应该是富家公子,其长相颇为英俊,身上的锦缎也十分华丽;另一个应该是那富家公子的随从,那人整日披着个黑袍,整张脸消瘦如枯骨,给人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

想到这,店小二不禁浑身一颤,显然还在后怕。

听到店小二的描述,陆宴清与葛昌武不禁对视了一眼,如此说来那两人应该就是凶手了。

富家公子是尚书右丞的仇家,而那随从应是饲鬼之人。

“你可知那二人叫什么名字?”愣了片刻后,葛昌武继续追问。

“不知。”店小二摇了摇头,“那两人几乎不在外交谈,即使有商议也十分小声,我们很难听得到。”

“那他们还在店里吗?”

“不在了,昨日一早便走了。”

询问过后,陆宴清与葛昌武便没再继续停留,起身出了客栈。

“宴清,接下来该怎么办?”

站在客栈外的街道旁,葛昌武出声询问道。

不觉间葛昌武竟对陆宴清竟形成了依赖,虽然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显而易见,但葛昌武却并没有过多思索。

这倒不是葛昌武偷懒,而是生怕选错调查方向耽误时间,此时的他远不如陆宴清对案情看的通透。

陆宴清沉吟了片刻道:“今晚恐怕调查不出什么了,明天一早把尚书右丞父女二人叫到县衙询问一番再做定夺吧。”

葛昌武看了看这天色,点头接受了陆宴清的提议。

随后,葛昌武便带着陆宴清回到了自己家中,陆宴清的家已经一月多未曾打扫了,短时间内不能住人,没有必要去浪费那般功夫。

来到葛昌武家中,陆宴清被安排到了耳房住上一宿。

这耳房内的床褥是现成的,并不需要怎么收拾。

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两人便回到了房内睡下,明天还要继续查案,所以养足精神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一百三十章 邓辽 翌日,陆宴清被葛昌武叫醒。

穿衣洗漱来到院中,只见葛昌武已买来了包子,就着茶水便吃了起来。

“好久没吃这口了吧?”葛昌武吃着包子笑问道。

陆宴清莞尔一笑,这包子是他常吃的那家,没想到葛昌武一大早竟跑那么远去给自己买了包子,这让陆宴清心中为之一暖。

“是挺长时间没吃了。”

这包子的味道虽然不及李思思做的好,但却满是陆宴清的回忆。

“你在渝溪书院过的可还好?”

昨日光顾着查案了,两人还没来得及唠唠家常,趁着这闲暇时刻,葛昌武便与陆宴清闲聊了起来。

“挺好的。”陆宴清微微颔首,随之反问:“葛捕头,你过的如何?”

葛昌武啃了口包子,“还算说的过去。”

不知怎的,陆宴清总觉得葛昌武这话说的有些牵强,这让陆宴清想要赠些银两给葛昌武。

但以葛昌武的脾性,自己直接赠送银两给他,他是定不可能收下的。

思索了片刻后,陆宴清心生了一个不错的注意。

“葛捕头,你可还记得跟在皖烟身边的那个小姑娘?”陆宴清突然道。

“记得怎么了?”

葛昌武不知陆宴清为何突然提起这毫不相干的事,但还是顺着陆宴清的话说道。

“那小姑娘的厨艺了得,我在她的启发下制作了名叫鸡精的调味料,放入菜中能使味道及其鲜美;葛捕头,多年来承蒙您的照顾,不如我便将这鸡精的做法传授与你,你做些贩卖多少能补贴些家用。”

既然不能直接给钱,那陆宴清就传授其生财之道。

葛昌武既要照顾年迈的父母,又对衙中下属很是关照,所以每月都剩不下什么钱,生活向来清贫。

“算了算了。”葛昌武摆手拒绝,“我每月的月俸足够花了,何须卖鸡精补贴家用?”

葛昌武嘴上说着场面话,实则家中并没有多少余钱,但他并不想平白无故受陆宴清的恩惠。

见葛昌武仍旧拒绝,这让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但凡葛昌武做事能圆滑些,也不至于干了二十余年的捕头还住在这年久失修的小屋里。

“葛捕头,你就收下吧。”陆宴清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令尊、令堂年事已高,容易被病疾缠身,多攒些钱财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很有必要的。”

听到这话,葛昌武心中有些动摇,不得不说陆宴清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想想自己这些年来所积攒的钱财,倘若家中老人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连抓药钱都拿不出手。

“行了葛捕头,你我二人何须如此见外;等回去之后,我便会做这贩卖鸡精的生意,我能吃肉也得让你喝个油水不是?”

经过陆宴清的劝说,葛昌武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宴清,多谢了。”

说和,葛昌武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微微作揖。

陆宴清见状赶忙将其扶起,“葛捕头不必如此。”

吃完早饭后,两人便直奔县衙,当看到葛捕头竟然带着陆宴清走进县衙,那些衙役纷纷围了上来朝陆宴清打起招呼。

寒暄了片刻后,葛昌武便叫人去请尚书右丞父女前来,又吩咐了一部分人去探寻那富家公子两人的踪迹。

半个时辰过后尚书右丞父女两人才姗姗来迟,葛昌武将其带到了公堂之上进行询问。

尚书右丞名为邓辽,其女名为邓思怡,两人回家探清后本欲回京,途经平安县歇息却遇到了此事。

“事情调查的如何了?”邓辽朝着堂上的郭贤德沉声问道,语气极为不善;

而他的女儿邓思怡则怔怔的站在邓辽身侧,目光空洞无神,显然那事对她造成了及其严重的心理创伤。

没等宋元祯发话,陆宴清便走上前来,朝着邓辽开口道:“邓大人,凶手另有其人。”

听到这话,邓辽眉头紧皱,面露不耐之色,“另有其人?你们这话说的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话到最后,邓辽几乎怒吼了出来,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这都过去两天了,可平安县却依旧给出了这个如此荒谬的答案,这让他难以接受。

见状,陆宴清赶忙出声宽慰:“邓大人,您不必如此心急,听我细细道来。我已用儒圣审讯过嫌犯,确实是他猥亵的令媛不假,但他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被鬼怪附身而犯下的这一切。”

“好一个鬼怪附身。”邓辽讥讽一笑,“你们这平安县衙为了给一个捕快脱罪,竟然连鬼怪都搬出来说事了?”

邓辽对于陆宴清的说辞显然是不信的,被鬼怪说事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邓大人,我乃渝溪书院执教,我说这话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为了让邓辽信服,陆宴清不得不表露身份,掏出了渝溪书院的令牌。

看着陆宴清手中的令牌,邓辽颇为诧异,这年轻人看样貌不过二十余岁,竟然是渝溪书院的执教,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还请把令牌借我一观。”

陆宴清手中的令牌散发着微弱的灵光,看着并不像是假货,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拿过来一验为好。

闻言,陆宴清将令牌直接递给了邓辽,邓辽身为尚书右丞,堂堂的正三品官员,见识还是有的。

核验了片刻后,邓辽的瞳孔猛地一瞪,这令牌竟是真的!那也就是说眼前这青年确实是渝溪书院的执教!

“年纪轻轻便能成为渝溪书院执教,前途无量啊。”

邓辽将令牌交还给了陆宴清,忍不住出声夸赞道。

在确认了陆宴清的身份后,邓辽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

尚书右丞也是文官,在怎么说也是一个读书人,所以他对渝溪书院的执教还是十分信服的。

“邓大人谬赞了。”

回归正题,陆宴清出声询问:“邓大人,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特别是富家公子。”

邓辽眉头一皱,“身处官场,所得罪之人不在少数啊?而那些人中又岂会少了富家公子?”

“那邓辽大人你换位思考一下,有没有伤害了你的女儿对其有利之人?”

陆宴清换了一个角度询问道,这样可以缩小嫌疑范围。

那凶手之所以不直接对邓辽动手,而是用鬼怪附身于人侵犯了邓辽的女儿,显然他所获得的利益点极有可能在邓辽的女儿身上,所以陆宴清才会这么问。

话音刚落,只见邓辽神色骇然,显然想到了什么,这让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所怀疑 “邓大人,有何猜想还请尽数道来。”

葛昌武在一旁轻声催促,这毕竟关乎吴明卓的性命,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尽快破案为其洗刷冤屈的好。

闻言,邓辽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道:“嘶!难不成是曹家搞得鬼?”

“曹家?是何来历?”陆宴清疑惑询问。

邓辽道:“曹家家主乃是司天台少监曹文廉,他与我在官职调任中结下了梁子,向来与我不对付。”

“司天台少监?应该是从四品官职吧?”葛昌武开口道。

邓辽微微颔首,“没错。”

“那邓大人为何会怀疑曹家呢?可是有何依据?”陆宴清追问。

邓辽轻叹了一声应道:“唉,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对我家思怡倾心已久,但却与曹家小女有着婚约,想来让我家思怡丢了贞洁,只有对曹家而言是好消息吧。”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如此说来曹家确实极其可疑。

“对了等邓大人……”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司天台少监膝下可有儿子?”

“没有。”邓辽应道,随即面露疑惑之色,“你问这作甚?”

陆宴清没有隐瞒,“因为据我们打探的消息,凶手应该是个富家公子才对。”

“哦?”邓辽眉头一皱,那岂不是说他们怀疑错方向了?

“有没有可能是易容?”葛昌武怀疑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此言有理,倘若真是曹家之人所犯,他们定不会以真面目示人,葛捕头速派人前去那客栈找店小二询问详情,面貌可以改变但形体可没那么容易改变。”

还没等葛捕头吩咐,便只见两个捕快主动请缨道:“头儿,让我们去吧。”

“好,那你们快去快回。”

“是。”

看着两个捕快离去的背影,大堂里陷入了沉寂。

半响后,陆宴清出言道:“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着,陆宴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葛昌武见此情形面露不解之色,有事为什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呢?

邓辽愣了一瞬后微微颔首,随着陆宴清走出了堂外。

来到僻静之处,陆宴清出声询问道:“邓大人,倘若此行真是曹家人所为,您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要按大褚律法行事。”邓辽义正词严道。

“那倘若大褚律法办不了又该如何?”陆宴清继续追问。

听到这话,邓辽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身处官场,自然知道陆宴清话中所指,陆宴清明显是在顾及曹家身后的靠山。

毕竟这永安县只是一个小小县衙,若想对一个从三品官员的亲属进行法办可并非易事。

沉吟了半响后,邓辽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握紧拳头道:“倘若此事当真是曹家所谓,说什么我都要将其正法,为我女儿报仇,大不了鱼死网破!”

看着邓辽的决心,陆宴清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邓辽大人还请在衙中静候调查结果。”

“嗯,希望你们行事不要太久。”

回到公堂,葛昌武把邓辽父女安置在了客房之中静候。半个时辰过后,那两个前去客栈调查的人折返回了衙中,据那店小二所说,那富家公子的体型确实较为消瘦,走起路来的姿势也很奇怪,屁股扭啊扭的,身上确实有股阴柔之气。

得知此消息后,陆宴清第一时间便告知了邓辽。

邓辽在得知此事后,决定去曹家当面对峙。

陆宴清也是这么想的,从褚京城中将司天台少监的女儿请到平安县衙显然有些不太现实。

商议了一番后,陆宴清打算与葛昌武、吴明卓、邓辽父女一同前往褚京城曹府。

打定主意后,吴明卓便被捆着手脚带到了公堂之上。

当看到邓辽父女时,吴明卓赶忙来到了两人近前,朝着两人鞠躬道歉请求原谅。

此事虽不是吴明卓有意为之,但他侵犯了邓思怡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看着吴明卓一脸诚恳道歉的模样,邓辽面露无奈之色,他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倘若吴明卓真是被鬼怪附身对自家女儿行了不轨之事,那还真怪不得他。

而邓思怡看着面前的吴明卓则面露怯色,赶忙躲在了邓辽身后,眼眶微红的看着吴明卓。

可就在这时,吴明卓因为鞠躬时太过用力,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正巧倒在了邓思怡的脚边。

看着地上很是滑稽的吴明卓,邓思怡竟在此时噗呲一笑,而邓思怡的笑容恰巧被挣扎着起身的吴明卓看在眼中,令他不禁微微一痴。

这邓思怡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秀色可餐大家闺秀,吴明卓会有这般反应倒也正常。

可还没高兴超过两息,吴明卓便被护在邓思怡身前的邓辽一脚踹翻在地。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可还在这呢,这臭小子竟还敢与自家女儿眉来眼去,这让邓辽怎么忍?

看着自己父亲的举动,邓思怡赶忙收回了笑意,面色略显羞红。

“邓大人何必动怒。”陆宴清将吴明卓扶起,朝着邓辽劝说道:“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令媛这般天生丽质,自然容易引人注目。”

听到这话,邓辽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果真不愧是渝溪书院的执教,出口成章不在话下啊。”

“哪里哪里,邓大人谬赞了。”

客套了一番后,几人便踏上了行程。

邓辽父女一辆马车,陆宴清三人一辆马车。

路上,陆宴清与正在赶车的吴明卓闲聊起来:“明卓,虽说侵犯邓大人的女儿并非是你所愿,但既然木已成舟你难道就不打算为其负责吗?”

“负责?我凭什么负责啊?”吴明卓苦笑道:“家里一没钱,二没权,妥妥的穷光蛋一个,我可不敢高攀;只求邓大人能不计前嫌放我一马,我就谢天谢地了。”

虽然吴明卓是在逃避,但这话说的却很是现实。

俗话说的好:为将他人苦,莫让他人善。

陆宴清只需破案洗刷吴明卓的冤屈即可,其他事该何去何从还是当事人自己决定的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献殷勤 抵达褚京城,时间已来到了晌午。

走在前面的邓辽突然将马车停下,招呼着陆宴清三人到饭馆吃饭,然后再赶往曹家。

这家饭馆的水饺是招牌,可谓是桌桌必点。

见此情形,邓辽便给每人点了一盘水饺和几个小凉菜,简单吃点就行。

天气炎热,再加上琐事糟心,邓辽父女并没有什么胃口,而陆宴清与葛昌武早上吃的多了些也不是很饿,只有吴明卓看着邻桌大快朵颐不禁暗咽口水。

这倒也不能怪他,毕竟牢房里的伙食实在令人难以下咽,而且牢饭里也没有早饭一说,吴明卓的肚子早就饿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不多时,水饺和小菜便上来了,几人客套了一番后便吃了起来。

这水饺的味道果然不错,能被当作招牌并非徒有虚名。

虽然其调味较为简单,但所使用的食材却是较为上乘的,对于这个世道的人而言确实算的上可口。

“各位,我去拿点醋来哈。”

这水饺不蘸醋多少有失滋味,吴明卓不忍囫囵吞枣般吃下水饺,于是便起身笑说道。

邓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嫌弃的瞥了吴明卓一眼,继续吃着自己盘中的水饺。

而邓思怡就像是没听到吴明卓的话一般,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给我和葛捕头也弄一份。”

陆宴清早就想去弄些醋来蘸着吃了,只是碍于邓辽不为所动,陆宴清也不太好贸然起身去弄。

现如今有了吴明卓这出头鸟,陆宴清自然要让其帮自己捎带而来。

“好嘞。”

吴明卓应了一声后便屁颠屁颠的前去倒醋了,不多时便折返了回来。

只见吴明卓的手中捧着五个小碟子,看来吴明卓是顺带着将邓辽父女的那份也调制出来了。

陆宴清微微颔首,这吴明卓也并非愚笨之人,做事还是有些眼色的。

“宴清,赶紧帮我接一下。”吴明卓双手都捧着小碟子,无法将碟子放在桌上,于是便朝着陆宴清求助道。

陆宴清将那小碟子一一放在了桌上,只见这碟子中还有揣好的鲜辣椒和蒜泥,没看出来吴明卓倒是挺会吃。

正当葛昌武欲要随便端起一个碟子到自己身旁时,吴明卓却赶忙阻止道:“葛捕头等等,你这份是不放蒜的,还是给邓小姐吧。”

说着,吴明卓便将那份不放蒜的蘸料放在了邓思怡面前。

邓思怡看着自己碗边的蘸料,微微抬头怯生生的看向了吴明卓。

吴明卓与之对视了一眼,以为是自己遭到了邓思怡的嫌弃,赶忙解释道:“那什么……我弄这些之前已经洗过手了,邓小姐尽管吃便是,倘若不合您胃口我再给您调。”

看着如此这般殷勤的吴明卓,邓思怡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小声应道:“谢……谢谢。”

闻言,在场之人皆是一愣,没想到邓思怡竟然朝着吴明卓出声道谢!

吴明卓做这一切明显是赔罪之举,毕竟是他夺走了邓思怡的贞洁,即使他不是有意为之那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邓思怡完全有理由对其冷漠置之,这突如其来的道谢让几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邓思怡也察觉到了几人的反应,不禁面色微红,低着头蘸着调料吃起水饺来,不再多说什么。

看着自己女儿脸上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已然消散,邓辽心中不禁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悲。

吃过饭后,几人又要了壶茶休息了片刻,这才继续乘坐马车朝着曹家驶去。

再次期间,吴明卓对着邓思怡可谓是各种的献殷勤,一会给其买水怕她渴了,一会给其买扇怕她热着。

虽然是花的陆宴清的钱,但看着吴明卓如此开窍,陆宴清感觉自己这钱花的值,想来是邓思怡的那句道谢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吧。

抵达曹家前,吴明卓又朝陆宴清借钱买了把伞,生怕晒着邓思怡。

只可惜邓辽又怎会给吴明卓如此亲近自己女儿的机会,将伞一把夺过后直接一瞪眼吓退了吴明卓,这倒是让邓思怡不禁捂嘴偷笑起来。

陆宴清将一幕尽收眼底,看来邓思怡对吴明卓已经没有了恐惧之心。

邓思怡的年纪应该比吴明卓小上两岁,从邓辽对邓思怡的态度不难看出其家教较为严格,并没有与异性相处的经验,所以才会对一直献殷勤的吴明卓放下了戒备之心。

此时的曹府大门敞开着,邓辽一马当先走上前去,陆宴清几人紧随其后。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擅闯曹家。”

本来就有着一肚子火的邓辽,在受到这门童的阻拦后顿时爆发了,出声怒斥道:“滚蛋!老子我要见你们家主!”

邓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几人颇为诧异,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邓辽竟然会有这般举动,但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倒也不难理解。

见邓辽欲对那门童动手硬闯曹家,陆宴清赶忙上前阻拦,轻声劝说道:“邓大人莫要心急,以免事后被曹家抓了把柄。”

听到这话,邓辽只能把火气强行压下,等案情明了后再向曹家发难。

陆宴清将邓辽拦在自己身后,然后把葛昌武叫上前来。

葛昌武顿时领会了陆宴清的意思,随即出示腰牌道:“贵府千金涉及一桩案子,请配合调查。”

看着葛昌武手中的腰牌,那门童竟面露不屑之色,冷嘲热讽道:“平安县衙都管到褚京来了?赶紧滚,别让我找人轰你们啊。”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哦?难道你们曹家要拒绝配合调查?按照大褚律法……”

说到这,陆宴清不禁卡壳了,邓辽看出了陆宴清的窘境,于是出言补充道:“按照大褚律法可强制执行。”

“咳,没错!”陆宴清轻咳了一声化解了自己的尴尬,随之附和。

“呵?还强制执行?你可知我家老爷乃是司天台少监,可是当朝从四品官员,你们这些小小捕快算个屁啊,在不滚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啊好。”面对这门童的威胁,陆宴清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是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门童很是不耐的问道。

陆宴清应道:“你藐视大褚律法,应被割舌论处,等事后再处置你。”

听到这话,这门童顿时恼了,“你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吧?来人啊,有人来闹事!”

门童朝着曹府内大喊道,顿时涌出了十几位大汉,欲要对陆宴清几人动手……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锋 见此阵仗,葛昌武与吴明卓赶忙护着邓辽父女向后退去。

两人深知陆宴清是一品武修,对付这些曹家护院并不在话下,他们只要不给陆宴清拖后腿即可。

不得不说,这门童成功惹恼了陆宴清,陆宴清握了握拳头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上!”

那门童大手一挥,众位曹家护院一拥而上。

陆宴清临危不惧,一个扫堂腿将最前面的几个大汉扫倒在地,后面的大汉推搡而来,被摔倒的大汉绊了个狗吃屎,仅用一招便放倒了一半大汉。

余下的大汉见此情形都不在敢贸然上前,而那门童则已躲在了众人身后。

“没想到竟还是个练家子,大家不用怕,给我围住他打!”

在门童的鼓舞下,那些大汉对陆宴清再次发起了攻势。

见陆宴清被团团围住,葛昌武与吴明卓可谓是心急如焚,欲要上前帮陆宴清解围。

可还没等葛昌武与吴明卓迈出步子,陆宴清便再次出手。

一对双拳宛若毒蛇吐信般迅猛刚健,仅用了两息便将围住他的大汉拳头捶倒在地。

虽然陆宴清并没有习过武学,但以他的三品武修的速度和力量,对付这些小喽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倘若不是陆宴清刻意留手,一拳便可让这些人当场毙命。

看着遍地哀嚎的大汉,那门童下欲要转身跑进府中通报,却不料此时他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还没走出两步便趴倒在地。

“看来你们这些人是作威作福惯了,竟连大褚律法和官差都不放在眼中,我倒要看看这曹府内究竟是谁给你们如此大的胆子敢这般猖狂!”

说着,陆宴清便径直朝着曹府内走去,葛昌武几人紧随其后。

路上,葛昌武不禁面露担忧之色,轻声朝着陆宴清道:“宴清,你这行为有些欠妥,把事情闹的如此之大,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啊。”

对方毕竟是从四品官员,这在葛昌武看来可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陆宴清对此只是轻轻一笑,出言宽慰:“葛捕头不用担心,我们按照大褚律法行事何须有所顾虑?”

“说的没错。”邓辽出声附和,“倘若曹家敢找二位麻烦,我定要在朝堂之上参其一本。”

有了邓辽这话,葛昌武不禁长舒了口气,毕竟邓辽乃是正四品官员,比曹家家主的司天台少监还要高上半品,只要邓辽出面力保,想来应该就不会有事。

殊不知陆宴清根本就没有指望邓辽的意思,他既然这么做了定然是有妥善处理此事的方法,陆宴清可不是喜欢冲动行事之人。

来到曹府客堂前,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竟然敢私闯民宅?好大的胆子!”

见陆宴清几人到来后,那中年男子语气一凝,朝着陆宴清几人呵斥道。

陆宴清一笑置之,与之争辩:“我等奉命前来查案,曹家非但拒绝调查,且下人还藐视大褚律法,何来的私闯民宅一说?曹大人,您不会也对大褚律法一无所知吧。”

听到这话,曹文廉的神色微变,只是短短几句话便给曹家扣上了两个大帽子,这让曹文廉对陆宴清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哼,我身为当朝从四品官员如何不知?明明是你假借查案为由出手打人、强闯民宅?别以为我不知道!”

曹文廉也不是吃素的,又将这些帽子反扣给了陆宴清。

“哦?何以见得?”陆宴清好奇询问。

“自然是我府中的下人告诉我的。”

在自己的地盘,是黑是白自然是曹文廉说了算,更何况他上面还有关系,仅凭这小小的县衙捕快若想撬动曹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虽说陆宴清的身后站着自己的老冤家邓辽,但曹文廉可对她丝毫不惧;曹文廉之所以对其置若罔闻,就是在无视他。

“小子不才,乃是渝溪书院执教,对儒术精通一二,事情究竟如何一验便知,仅凭曹大人您这一张嘴还不能搬到是非。”

看着陆宴清手中的令牌,曹文廉心中骇然,他虽对渝溪书院那伙人嗤之以鼻,但当今朝堂一大半都是渝溪书院出身的学子。

他们在朝中虽然勾心斗角,可一旦涉及渝溪书院之事就会变得异常团结,这可不容小觑。

曹文廉被陆宴清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这青年竟是渝溪书院的执教。

能在这般年纪便成为渝溪书院的执教,其儒学功底可见一斑,定是渝溪书院重点培养对象,曹文廉不得不为之顾虑。

见曹文廉半响说不出话来,陆宴清也懒得与他墨迹,直接进入正题道:“曹大人,此事稍候再算也不迟,还请令媛出来配合调查。”

听到这话,曹文廉眉头一皱,他本以为邓辽是来找自己算账的,怎么就扯到了自己女儿头上?

“我女儿与你们的案子有何关系?”曹文廉很是不解。

陆宴清虽不知曹文廉是否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既然要让曹文廉的女儿配合调查,案情还是要告知于他的。

随后,陆宴清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这让曹文廉的心中大为骇然;他女儿在案发当天确实不在家中,而曹府中也确实有能操控鬼怪的门客。

知女莫若父,曹文廉对于自己女儿的脾性还是十分了解的,此事极有可能是自家女儿所为!

“还请曹大人让令媛出来配合调查。”

看着曹文廉脸上的神情,陆宴清心里已经有了底,出声继续催促道。

曹文廉沉默不语,倘若此时将女儿交出,那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自己的女儿定会被抓入大牢,说不定还会被处以极刑。

“曹文廉,你是做贼心虚了吗?为何迟迟不叫你女儿出来接受审问?”

邓辽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怒气冲冲的朝着曹文廉质问道。

曹文廉与邓辽两人虽是冤家,但却只敢在背后偷偷恶心对方,不敢将其搬到台面上来。

而现如今邓辽的女儿受辱,其幕后黑手极有可能便是自家女儿,邓辽显然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不计后果了,这局面并非是曹文廉想要看到的。

更何况曹文廉自知理亏,倘若事情闹大倒台的大概率是自己,这让曹文廉心中暗暗懊悔,是自己对女儿的管教太过宽松了。

就在曹文廉束手无策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只见京兆府的官差涌入曹府,将陆宴清几人团团围住。

“官爷,就是他们几个强闯曹府,无故伤人,快把他们抓起来!”

那门童冲着陆宴清几人大吼道,陆宴清见状神情一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良人在此! “对对对,赶快将他们抓起来!”

虽然这样可能会留下更大的把柄,但倘若陆宴清一行被京兆府的人所带走,那曹文廉至少还有周旋的余地。

身处官场,谁还没有个靠山照着,让上面的人对邓辽施压,多赔偿些银两,说不定这事还能压下去,曹文廉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蹲大牢。

京兆府的众人并没有着急动手,毕竟他们并不听命于曹文廉。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壮年男子用手遮着阳光慢步走来,态度略显不耐的出言询问道。

这壮年男子同样身着京兆府吏的官服,想来应是这些人的头头。

葛昌武正欲出言解释,却只见曹文廉突然朝其打招呼道:“关捕头,好久不见。”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关贵这才注意到站在远处的曹文廉。

“原来是曹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曹文廉刚刚还在纠结要如何劝说京兆府的人将陆宴清一众强行带走,没想到此次带队前来的竟是他的老熟人,这让曹文廉顿时安下心来。

“曹大人,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在没接到报案之前,关贵正在午睡,所以这一路浑浑噩噩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关捕头,这几人强闯民宅,打伤我府中之人,劳烦关捕头将其带走。”

说着,曹文廉悄无声息的往关贵手中塞了二两金子,这让关贵顿时面露了然之色,朝着曹文廉微微颔首。

“好,将他们带走!”

关贵大手一挥指挥道,京兆府的众人应了一声后便围了上来。

“慢着!”邓辽突然出声制止,“我乃尚书右丞,你尚未了解清楚案情,凭什么将我们几人带走?”

闻言,关贵的瞳孔微扩,没想到这人竟是尚书右丞,这让关贵不禁有些迟疑。

毕竟他只是京兆府的一个小小捕头,两边可都不是他能招惹的。

关贵看向了一旁的曹文廉,只见曹文廉对其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同时还把手往袖袋里掏了掏,这是在示意事后定会有重礼相谢。

看到这一幕,关贵的心中便没了顾虑,只要钱到位了,这事对关贵这个老油条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

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关贵趾高气昂的问道:“那尚书右丞大人,您闯入曹家是要作甚啊?”

“自然要为我女儿讨回公道。”邓辽铿锵有力的说道。

“哎呀,双方各执一词,还是带回京兆府中盘问吧,都带走!”

关贵的这一举动合法合规,但明显是在偏袒曹文廉,这让邓辽勃然大怒,“你……”

邓辽恶狠狠的指着关贵,但关贵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邓大人,您这是作甚?难不成是在威胁我等?这可是重罪啊。”

关贵出身京兆府,对大褚律法极为熟知,这可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自保手段。

“父亲……”

邓思怡被关贵的话唬住了,赶忙将邓辽的手拦下,示意邓辽不要冲动。

为了不让京兆府的人抓住把柄和让自己的女儿担心,邓辽很是无奈的哀叹了一声,只能将怒火暂时压制。

看着邓辽的神情,关贵的心中暗暗得意。

正四品官员怎么了,只要能用大褚律法在其头顶施压,不一样还得听自己这个小小捕快的?

关贵朝着手下示意,京兆府一众随即便要将陆宴清一行擒住。

可就在这时,只听吴明卓却突然道:“别碰她,我们自己会走!”

闻言陆宴清回身看去,只见吴明卓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邓思怡的身后,将那京兆府之人的胳膊推到了一旁,不让其染指邓思怡。

“他娘的!竟然敢推我?”

那人被吴明卓这么一推顿时恼了,直接一脚踹在了吴明卓的胸膛之上,吴明卓顿时向后栽去,与邓思怡撞了个满怀。

见两人都欲倒地,陆宴清赶忙将两人扶住,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些人竟然敢对官差动手,还不快将他们擒住!”

曹文廉见形势对己方有利,于是便直接出言下令道,如此一来便能直接将几人压入地牢,给自己更多准备的时间。

经过曹文廉这么一怂恿,那个被吴明卓推了一把的那人,直接朝陆宴清几人大打出手,其余人见状也赶忙加入。

“玛德,不良人在此,我看谁敢动手!”

陆宴清直接亮出不良人腰牌,京兆府的众人皆为之一愣,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什么!不良人?”

关贵面露诧异之色,赶忙走上前来辨别陆宴清腰牌的真伪。

京兆府可没少和不良人打过交道,所以关贵对于不良人的腰牌该如何分辨还是十分清楚的。

几息不过,关贵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是难以置信道:“竟……竟然是真的?参见不良人大人!”

关贵赶忙朝着陆宴清拱手拜见,此刻虽是极为炎热的午后,但其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而他袖袋中的那二两金子更是成了烫手山芋。

看着关贵的反应,曹文廉随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青年不光是渝溪书院的执教,竟还是不良人!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

曹文廉这下彻底乱了方寸,不良人行事可是丝毫不讲情面,没想到自己那蠢蛋女儿竟然招惹了这种人!

随即只见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了不良人专用的传音符,放在嘴边轻语道:“头儿,带人来司天台少监曹文廉曹府。”

说完后,陆宴清便将传音符传了出去。

“不良人大人,您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我们这也是秉公办事。”

关贵朝着陆宴清嬉皮笑脸的打马虎眼道,殊不知他那笑容比哭得都难看。

陆宴清神色淡漠的瞥了关贵一眼,轻声道:“是不是误,等我们调查一番便知,让开。”

京兆府的人哪还敢拦着,慌忙散去来到了关贵的身后。

“宴清,你……你是什么时候成为不良人的?”葛昌武很是诧异的问道,怪不得陆宴清竟敢把事情闹的如此之大,原来竟还有不良人这张底牌。

陆宴清轻轻一笑,“葛捕头,先把案子破了之后再说吧。”

葛昌武微微颔首,“也好。”

随后,陆宴清便径直走向了曹文廉……

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案 看到陆宴清朝着自己径直走来,曹文廉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随即面露讪笑朝着陆宴清拱手作揖道:“不良人大人,失敬失敬。”

陆宴清懒得和这个滑头废话,直接出声问道:“你女儿在哪?”

曹文廉道:“我已经叫下人去请了。”

既然到了这般境地,曹文廉不得不卖女求荣了,不然自己定会被牵连其中得不偿失。

自己那骄横的女儿竟然犯下如此错误,让她去蹲几天牢狱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大不了过几天动用关系将其弄出来便是了。

曹文廉在心中为自己开脱着,自己女儿一人入狱总比父女两人一同入狱要强。

倘若自己入狱了,邓辽定会趁机扳倒自己,而上头也不会为了一个牢犯而煞费苦心。

曹文廉混迹官场多年,这点道理还是有的。

自己的靠山虽然势力庞大,但他们所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利用价值罢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只会遭到遗弃。

“我劝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可是要罪加一等,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良人可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陆宴清出声威胁,曹文廉闻言不禁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哎呀,人家正午睡呢,父亲您叫人家起来干嘛啊?”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着绯红色罗裙的女子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过来,语气嗲嗲的朝着曹文廉撒娇道,听得陆宴清是直起鸡皮疙瘩。

这女子与陆宴清的年龄相仿,倒也算是有几分姿色,只是那过分矫揉造作的声音给人一种绿茶的感觉,属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怪不得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会置婚约于不顾,而去倾心邓思怡这等小家碧玉,这倒也不怪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会变心。

“这便是小女曹倩倩。”曹文廉出声介绍道。

可还没等陆宴清开口,却只见曹倩倩突然面露诧异之色,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你……你们在这。”

顺着曹倩倩的目光看去,显然她是发现了邓辽父女的存在,才露出了这般做贼心虚的神情。

虽然邓辽的心中极其愤怒,但打女子并非大丈夫所为,他只能咬牙切齿的出声怒斥道:“我们为何在这你难道不清楚吗?”

曹倩倩的心脏骤停,难不成邓辽父女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了?

一时间,曹倩倩有些自乱阵脚,面露慌乱之色,赶忙出声反驳:“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困得很,先回去睡觉了。”

见曹倩倩欲要借口离去,还没等陆宴清出手,曹倩倩的胳膊便被曹文廉一把拽住。

曹倩倩很是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曹文廉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只听一旁突然传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三日前你在哪?”陆宴清直接用儒术进行审问。

“在永安县。”曹倩倩脱口而出,随后很是诧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你……你是儒修?”

陆宴清并没有回答曹倩倩的问题,而是继续询问道:“你那天在永安县干了什么?”

曹倩倩死死的捂着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可这却让她痛苦万分,不禁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嚎,直接瘫倒在地。

看着自己女儿那痛苦的神情,曹文廉赶忙劝说道:“倩倩,你便招了吧,你所干的那些事是瞒不过去的。”

曹倩倩难以忍受痛苦,最终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如此招来,与陆宴清的推断基本一致。

见曹倩倩亲口承认了罪行,吴明卓不禁长舒了口气,自己总算是洗清了冤屈,想来邓辽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己了。

虽然他和邓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可以看出邓辽是个明事理之人。

想到这,吴明卓看向了邓思怡的背影,不禁面露思索之色。

邓辽眼眶通红,指着曹倩倩怒斥道:“你……你简直不是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家女儿啊?”

破了案又能如何呢?自己女儿的贞洁又岂能还的回来,这让身为父亲的邓辽再也绷不住了。

面对邓辽的怒斥,曹倩倩坐在地上低着头,不敢与邓辽对视,脸上满是羞愧之意。

“那饲鬼之人此时身在哪?”陆宴清继续询问,那个帮凶也不能逃脱制裁。

更何况在大褚境内是明令禁止饲鬼的,这种歪门邪道害人害己,不能放任不管。

“应该在后院客房休息。”

听到这话,陆宴清回身朝着京兆府一众指挥道:“愣什么?还不快去把帮凶抓捕归案?”

那关贵误以为陆宴清是在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于是便匆匆应了一声带着下属朝着后院奔去,丫鬟在前面带路。

“邓大人,案子已破,幸不辱命。”陆宴清朝着邓辽拱了拱手。

邓思怡贴心的用手帕擦去邓辽老脸上的泪痕,邓辽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道:“多谢不良人大人。”

邓辽看向了身旁的邓思怡,心中五味杂陈,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轻声劝导道:“思怡,没能将你照看好是父亲的失职,此事你且不要多想了,至于始作俑者我定会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最后这句话邓辽说的很有决心,这让曹文廉父女的神色颇为凝重。

“父亲,我已经没事了,您无须为我担心。”

看着邓思怡脸上噙着的淡淡笑意,邓辽的泪水再次涌出,“那就好,不愧是爹的好女儿。虽然你可能有些难以成家,但爹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那什么……”就在这时,一旁的吴明卓突然开口道:“邓大人,此事虽并非我所愿,但毕竟是我夺走了令媛的贞洁,身为一个男人理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知邓大人能否把令媛下嫁于我,我会好好照顾她,让我入赘也行。”

吴明卓说这话可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但目光却不敢与邓辽父女二人对视。

听到这话的邓思怡不禁俏脸微红,陆宴清见这情形心中暗道有戏,看来吴明卓之前的殷勤并不是白费的,至少博得了邓思怡的好感。

邓辽思索了片刻,朝着邓思怡沉声询问道:“思议,你觉得如何?”

邓思怡对此很是羞涩,但还是磕磕巴巴的说道:“倘……倘若他真能好好待我,倒也未尝不可。”

毕竟自己的贞洁被吴明卓夺去了,与其去找别的男子成婚受到嫌弃,还不如嫁给吴明卓好。

听到这话,吴明卓顿时面露喜色。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擒获饲鬼之人 虽然女儿是答应了,但身为做父亲的,邓辽还是要为女儿把把关的。

“既然如此,你便辞去捕快一职,与思怡在我们邓府中相处一段时日吧。”

听到这话,吴明卓不禁面露迟疑之色。

倘若就这般轻易辞去了捕快的职务,万一到时候自己无法得到邓辽的认可,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虽说当捕快的月俸的不多,但至少也算是吃喝不愁,所以吴明卓并不太想去赌。

“怎么?这有什么好迟疑的?你刚刚不是说会好好照顾我家思怡吗?怎么连这点决心都没有?”

看着吴明卓那举棋不定的模样,邓辽皱着眉头沉声质问道,显然对吴明卓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陆宴清猜到了吴明卓的心中所想,于是便出声为其解围道:“邓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兄弟可是位重情重义之人,与衙中的同僚可谓是情谊深厚;您突然让他辞去捕快一职,他自然有些不舍。”

说着,陆宴清朝葛昌武递了个眼色,葛昌武与之对视后瞬间会意,朝着吴明卓劝说道:“明卓,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捕快一职我会帮你留着,我们永安县衙永远是你的后盾。”

闻言,吴明卓颇受感动,不禁眼眶微红,但身为男人有泪怎能轻弹,于是便硬生生的将热泪擒在了眼眶之中,朝着葛昌武微微拱手道:“多谢葛捕头。”

“害,都是自己人无须多谢。”葛昌武将其扶起。

倘若吴明卓能榜上邓辽这高枝,以后定能锦衣玉食,还能某个不错的差事,葛昌武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衷心的为吴明卓感到高兴。

吴明卓看向邓辽,目光坚定道:“邓大人,邓小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邓辽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邓思怡朝着吴明卓微微颔首,这让吴明卓备受鼓舞。

就在这时,只见京兆府一众从后院折返了回来,关贵朝着陆宴清禀报道:“不良人大人,那人已不见了踪影,想来应是听到了风声提前逃走了。”

陆宴清眉头微皱,若是让那饲鬼之人跑了,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因其而死。

好在这境况已被陆宴清在事先便料想到了,随即发问道:“那人住在何处?速速带我过去。”

“是!”

关贵一马当先,带着陆宴清朝着后院的客房奔去。

两分钟过后,陆宴清便来到了那饲鬼之人的房门前,陆宴清可以明显感知到房间里的那股阴气,显然是长时间积淤造成的。

进入屋内,陆宴清在其所在的床上细细翻找了起来,几息后便在其上找到了一个毛发。

虽然这让陆宴清觉得有些恶心,但为了抓住这饲鬼之人,陆宴清选择忍了。

随后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了一张符箓,将那毛发包裹其中然后甩出,符箓顿时化作一缕金光朝着屋外飞去。

走出屋外,只见晋侯成带着几位不良人赶了过来,陆宴清怕自己一人难以应付那饲鬼之人,于是便赶忙招呼晋侯成道:“头儿,跟我去追人。”

“好。”虽然还未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晋侯成这人并不喜欢废话,紧随着陆宴清追逐那符箓而去。

余下的不良人便将现场的众人全都控制了起来,听候陆宴清两人回来发落。

好在那饲鬼之人刚逃跑没多久,陆宴清与晋侯成仅用了一刻钟便寻到了那饲鬼之人的踪迹。

这是一座荒废的宅邸,只见那符箓悬浮在宅院中间的枯井之上,显然那饲鬼之人应该就在这井下。

可这井中空间窄小,贸然下去恐受埋伏。

正当陆宴清还在思索对策时,晋侯成竟直接跳进了井中,陆宴清见状只好赶忙跟上。

这晋侯成毕竟是五品武修,由他来开头阵确实会更安全一些。

下入井中尚未到底,只见一个漆黑的拳头从井壁中伸出,朝着晋侯成袭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顿时大惊,赶忙施展儒术加持晋侯成道:“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话音刚落,只见晋侯成身上凭空出现了一道屏障,将那黑拳阻挡在外,这黑拳显然是那饲鬼之人所养的鬼物。

为了保险起见,陆宴清也给自己加持了一道屏障,谨防偷袭。

下落到井底,只见周围一片漆黑,晋侯成随即从储戒中拿出了一块萤石照亮了周围的情形。

可就在周围被照亮的一瞬间,只见三头恶鬼呈包夹之势朝着陆宴清两人袭来。

陆宴清见此情形只得再次施展儒术道:“时弄玉蟾驱鬼魅,夜煎金鼎煮琼英!”

话音刚落,一股浩然之气朝着四周席卷而去,那三头恶鬼仿佛被腐蚀了一般,身上的黑烟直冒,发出阵阵痛苦的哀鸣,不断向后退去。

见此情形,晋侯成一个闪身遁出了三头恶鬼的包围,朝着角落里一拳轰去。

下一刻,一阵惨叫响彻井底,那三头恶鬼随之消散。

借助着萤石的光芒,只见晋侯成提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径直走来。

这男子的面色呈现灰白色,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在这阴暗的环境下很是渗人,想来这便是那个饲鬼之人了。

在下入井底的瞬间,晋侯成便用气血之力探测到了这男子的所在,若不是有恶鬼阻拦晋侯成早就擒住这人了。

五品武修还不能做到气血外放,所以对鬼怪的伤害极其有限,所以晋侯成才在陆宴清拖住恶鬼后选择了动手,仅用一招便将其擒服。

抓到了饲鬼之人后,陆宴清两人便带着他返回了曹府

在回曹符的路上,陆宴清向晋侯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等回到曹符后,那关贵便赶忙靠了上来,很是识趣的将那饲鬼之人五花大绑,而曹倩倩也早已被绑了起来。

“不良人大人,既然此事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哈。”

看着这一群不良人,关贵简直慌得要死,欲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等。”

还没等关贵走出两步,陆宴清突然出声阻止道。

“怎……怎么了不良人大人?”关贵转过身来讪笑道,不禁结巴了一句。

陆宴清对其微微一笑,开口道:“你和曹大人的事尚未解决,别着急走啊。”

听到这话,关贵和曹文廉的心中顿时骤停……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事了 “这……我和曹大人有何事啊?”关贵故作不知。

曹文廉走上前来随之附和,“不良人大人,这一切皆是小女所为,和我并无关联啊。”

见这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陆宴清也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施展儒术朝着曹文廉询问道:“你刚刚给了他多少银子?”

“二两金子。”曹文廉脱口而出,随即露出了一脸愁苦之色。

在儒修面前,任何的谎言都无所遁形,看来这次自己是彻底栽了,这让曹文廉心中一阵后悔。

“你给他金子作甚?”

“我想让他把你们带走,然后让上面向邓辽施压了结此事。”

陆宴清微微颔首,然后看向了晋侯成:“头儿,这二人一个贪污,一个行贿,直接带回去审问吧,应该能问出不少东西来。”

晋侯成闻言微微颔首,这本就是他们不良人的职责,随即下令道:“将他们二人带回审问。”

“是!”

不良人一众齐声应道,而后干净利索的将二人擒住,朝着曹府外走去。

“宴清,可还有其他事?”见所有涉案人员全都带走了,晋侯成出声询问道。

倘若无事,他也该随着众人回去了。

这曹文廉身为当朝从四品官员,可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大鱼。

而且他刚刚说自己上面还有人,说不定还能查出更大的鱼,需要他回去坐镇。

“还有一事。”陆宴清点头应道,然后看向了刚刚那打了吴明卓的京兆府吏。

那京兆府吏只是与陆宴清对视了一眼,不禁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是他先动的手,不良人大人你可要秉公行事。”

那京兆府吏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

还没等陆宴清说些什么,吴明卓便出声反驳道:“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人往屁股上摸啊?我要是不推你岂不是让你得逞了?”

听到这话,邓辽父女二人不禁微微一怔,原来吴明卓刚刚与京兆府吏起冲突竟然有如此缘由。

“你可有话要说?”陆宴清淡然询问。

那京兆府吏已经见识过了陆宴清儒术的厉害,哪还敢说什么谎话,低着头半响不语,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显然心中十分慌乱。

可陆宴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为之愕然,只听陆宴清这样说道:“你是想要公了还是私了?”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陆宴清眉头微皱,略显不耐的解释道:“你若选择私了,我们就不报官了;你若选择公了,我们就只能让你去蹲大牢了。”

“私了,私了!”那人连忙点头,这根本就没有让他选择的余地。

倘若他选了公了,不仅会丢了京兆府吏一职,而且还有蹲个一年半载的地牢,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陆宴清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就赔他五十两银子吧。”

“什么!五十两?”那人瞳孔猛地一瞪,显然很是震惊。

自己虽是踹了吴明卓一脚没错,但却并没有把吴明卓踹伤,只是让吴明卓有些痛而已,何来要赔偿五十两银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怎么嫌多?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乌纱帽没了可就没有生财之道喽。”

陆宴清这话中的威胁之意很是明显,那人衡量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行,我赔,但我身上并没有那么多银子,需要回家去取。”

“不用,你找这些同僚凑一凑,凑出五十两银子应该不难吧?我们可没空跟你回去取。”

凑了半响,那人终于是凑够了五十两银子递给了吴明卓。

吴明卓看着这人递来的银子,面露迟疑之色的看向陆宴清。

陆宴清朝着其微微颔首道:“你被打了,这是你应得的。”

听到这话,吴明卓一把将银子拿了过来,屁颠屁颠的递给了邓思怡。

邓思怡哪能要吴明卓的钱,于是便连忙拒绝;看着吴明卓竟然能想着把钱交给自己女儿保管,这让邓辽对他有了些许的改观,但还是没有好气道:

“这些银子你收着便是,男人身上怎能不留些银两傍身?希望你日后还能仍旧如此。”

既然邓辽都开口了,吴明卓便自己将这银两收了起来,朝着邓辽拱手保证道:“邓大人,你且看我表现。”

“头儿,劳烦了,您若有事便先去忙吧。”

此事已了,陆宴清便没再挽留晋侯成。

晋侯成没想到陆宴清留自己在这竟是为了这种微不足道之事,微微摇了摇头道:“宴清,你身为不良人,与我们有着相同的职权,有些事只要不违背大褚律法,符合我们不良人的行为准则,便大胆去做便是,只要你有理有据我们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头儿,受教了。”陆宴清朝着晋侯成拱了拱手,有了晋侯成这话,陆宴清以后行事便可在大胆些了。

事情处理完毕,晋侯成先行离去,而陆宴清几人则去到了一家茶馆歇息闲叙。

一直到了日落时分,葛昌武与吴明卓才起身告辞。

吴明卓打算先折返回永安县安置父母,再赶往邓府接受考验。

邓辽听了吴明卓的话后,直接让其将父母也一同接到邓府居住,看来邓辽已经接受了吴明卓,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之所以邓辽不让自己的女儿与吴明卓直接成婚,想来是因为吴明卓与自家女儿结实的时日尚短,两人都不曾了解对方的脾性。

倘若贸然让两人成婚,婚后可能会激发出很多矛盾,这可不是邓辽所看到的。

吴明卓在听了邓辽的话后,简直是欣喜若狂,能把自己的父母一同带着居住在邓府,吴明卓也能安心一些。

毕竟自己的父母年事已高,带在身边能及时照料。

葛昌武两人离去后,邓辽父女向陆宴清道了一番谢意。

邓辽本想给些银两给陆宴清,但却被陆宴清给拒绝了。

陆宴清并不缺钱,此行回到渝溪书院后鸡精一旦问世,陆宴清极有可能便会成为腰缠万贯的富翁。

之所以陆宴清要让鸡精问世,是因为他把鸡精的配方给了葛昌武,他不想葛昌武因为鸡精一事而被不轨之人盯上。

倘若由自己率先售卖鸡精,葛昌武便可说鸡精是从自己这进的货,如此一来葛昌武售卖鸡精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辞别邓辽父女后,陆宴清便驾马折返回了渝溪书院,想来莫皖烟也该着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筹划 回到渝溪书院已临近戌时,路上陆宴清可是一刻都未曾耽搁。

来到小院门前,只听院内并没有什么动静,但一股饭菜的香味却扑鼻而来,让陆宴清食欲大增。

骑马看似简单,实则极其耗费体力,经过路上的颠簸,陆宴清早已饿了。

敲了敲门,陆宴清出声道:“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院内随即传来李思思的声响,“小姐,老爷回来了,我去开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门旁逼近,下一瞬便被李思思将木门大敞开来。

“老爷赶紧进来洗手吃饭吧,我们刚把饭菜做好您就回来了,倒是真巧呢。”

李思思笑脸相迎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步入院中,只见莫皖烟也脚步匆匆的迎了过来。

“陆郎在外忙活一日应该累了吧。”

说着,莫皖烟很是贴心的褪去了陆宴清的外衫,好让陆宴清能够凉爽一些。

陆宴清道:“还好吧,也不算太累,赶紧坐下吃饭吧,我是真的有些饿了。”

“那陆郎你先去洗手,我去给你盛饭。”

陆宴清走到水池旁洗了洗手,然后便围在了石桌旁准备吃饭。

在来之前,陆宴清已经给莫皖烟传过音了,所以并没有少了陆宴清的那份饭菜。

随后,陆宴清边与两女边聊天,边吃起饭来。

“对了,小思你可想做做生意?”

听到这话,李思思不禁微微一愣,“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啊老爷?”

陆宴清微微一笑,直言道:“卖鸡精。”

“卖鸡精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抽不出空来制作鸡精啊。”

李思思面露为难之色,毕竟她的凉皮生意很是火爆,凉皮所售卖的数量也是在稳步上涨,这就意味着李思思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制作凉皮,没有空闲的时间来制作鸡精。

陆宴清出声开导道:“小思,目光要放的长远一些,凉皮这东西的味道虽好,但学院的学子们迟早会有吃腻的那一天,这并不是长久。”

李思思闻言微微颔首,陆宴清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在最近几天里,李思思也发觉了黄字院学子买凉皮的劲头慢慢降了下来,反倒是其他三院的学子来买的多。

“可若是要售卖鸡精的话,那就必须要向外售卖,还要有售卖渠道和大批量的货,我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啊。”

李思思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卖鸡精和卖凉皮可不一样,中间的道道也多了去了。

闻言,陆宴清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放心这些问题我都已经想好了。”

李思思道:“哦?还请老爷说来听听。”

陆宴清将自己的计划道来:“我们这鸡精并不需要大批量的囤货,而是每次只卖十瓶,进行饥饿营销。”

“什么是饥饿营销啊陆郎?”

莫皖烟很是疑惑的问道,李思思同样面露不解之色。

陆宴清出声解释:“饥饿营销的意思就是我们少量生产,制造出供不应求的假象,从而抬高价格的一种策略。”

“这真的能行吗?”

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李思思却总觉得这事并不怎么靠谱,这样真的会有人买吗?

陆宴清道:“能不能行一试便知。”

“那怎么卖呢?”李思思继续追问。

陆宴清应道:“去宝盛阁拍卖。”

宝盛阁,大褚第一商会,每月都会举办四场拍卖会,其拍卖之物大多是些天材地宝,以及一些新奇的小玩意。

“什么!去宝盛阁拍卖?”李思思对陆宴清的话感到诧异不已,“老爷,宝盛阁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上拍的,这条路子几乎行不通。”

宝盛阁的大名对大褚百姓而言可谓是如雷贯耳,大褚百姓的吃穿住行大部分都与宝盛阁脱不了关系。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言反驳之时,一旁的莫皖烟却突然发话道:“小思,决定能不能上拍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给宝盛阁的利润。”

“正解!”陆宴清对莫皖烟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莫皖烟对这种事看的倒是通透。

“可这味精能卖多少钱啊?顶多也就一两银子吧,这些钱宝盛阁根本就看不上。”

这倒不是李思思瞎操心,因为按照人们的正常思维,事实确实如此。

毕竟鸡精这种东西制作简单,一大瓶也就半钱的成本,能净赚一半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宴清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小思,你这眼界有些低了;商品的价格是由商品的价值决定的,受供需关系的影响。这鸡精的神奇之处不用多说,用作调味可以使菜品极其鲜美,一旦问世定会备受青睐。”

“而这鸡精的配方只掌握在我们手中,那每次卖多少都是由我们决定的,而他们也并不知道这鸡精的成本,所以即使我们卖五十两银子也照样会有人买。”

莫皖烟微微颔首:“确实是这个理。”

李思思的眉头微皱,总是觉得陆宴清这主意有些不靠谱。

陆宴清见和这妮子说不通,于是便道:“小思,你尽管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便是,售卖之事我来负责。”

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李思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行,那就按老爷所说的办吧。”

商议好后,三人也吃完了饭。

李思思与莫皖烟在收拾好碗筷后,便开始了着手制作鸡精。

因为陆宴清所需的量并不是很大,家里倒是有制作鸡精的材料,至于凉皮明天一早再做也不迟。

而陆宴清则回到了屋中洗了个澡,洗完澡后也出来给帮忙。

在三人的齐心协力下,鸡精很快便做好了。

这些鸡精足有一脸盆之多,陆宴清打算将其分装成三十盒进行售卖,每盒的售价为三十两银子上不封顶。

但在此之前,陆宴清还需要为这鸡精找一个好看的盒子,以提升这鸡精的档次,看来明天还是要往褚京城中跑一趟了。

制作好鸡精后,陆宴清将其直接放进了储戒之中。

这储戒中的环境应该是真空的,用来存放鸡精不易返潮,也不易坏掉。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早早就起来了,拿起笔墨纸砚开始为宋元祯备课,毕竟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说不好,但学子们的课却不能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辞去正执教一职 备好课后,李思思也已把早饭准备的差不多了。

连傅涛与宋元祯二人并不知道陆宴清已经回到了家中,所以陆宴清便出门将二人叫了过来。

几人围坐在石桌旁,吃着牛肉馅油饼,喝着那醇厚的豆浆,好不快活。

吃的差不多后,陆宴清便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连傅涛、宋元祯二人。

“宴清,好端端的卖什么鸡精啊?钱乃身外之物,切不可太过逐利。”

虽然陆宴清的儒学功底远在连傅涛之上,但其武修不过才初窥门径而已,还需勤加修炼,连傅涛并不想让陆宴清在卖鸡精上浪费时间。

陆宴清苦笑,出声解释了自己的用意。

卖鸡精一是为了让葛昌武能有个安稳的财路,以葛昌武的性格定会对衙中的同僚多多帮衬;

二来是为了积攒钱财,以备武修之用。

修武,需要天材地宝的加持,方能事半功倍。

听了陆宴清这话,连傅涛微微颔首,“嗯,你这打算倒也没错,既然如此你便放手去干吧。”

“多谢师傅成全。”陆宴清朝着连傅涛拱了拱手,随后从怀中掏出备课递给了宋元祯:“宋大儒,书院这边就有劳了。”

宋元祯接过备课,“哪里哪里,我可是求之不得。”

接二连三的不去给学子上课,这让陆宴清有些愧对执教一职,于是陆宴清便主动提出道:“师傅,我这每天都有事要做,时常无法给学院的学子上课,都是由宋大儒代劳的;不如便让宋大儒接替我的职位如何,我来当副执教。”

“这可使不得。”宋元祯赶忙回绝,“我所授之课皆出于你手,若不是有你的备课我可胜任不了这副执教一职,宴清还是算了吧。”

能成为陆宴清的副执教宋元祯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可不敢奢求升为正执教。

宋元祯虽然有些诗才,但与陆宴清所作的诗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这正执教一职他受之有愧。

陆宴清出声劝说:“宋大儒,我身兼两职还需修武,鲜有时间能给学子们上课,这正执教一职还是由你担任为好,师傅您说是不是?”

问宋元祯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但连傅涛这个渝溪书院二长老可是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迟疑了片刻,连傅涛微微颔首,“宴清此话在理,但具体事宜还需找院长商议,此事我做不了主。”

听到这话,陆宴清很是诧异,“师傅,你连这种事都做不了主?”

“若是平常我确实能做主,但此事毕竟关乎于你,必须要由院长决定。”

连傅涛的神情颇为神肃,看来渝溪书院对陆宴清这个儒圣还是十分重视的,竟连长老都插不上话。

“那我们这便去找姜院长吧。”陆宴清出声建议道。

连傅涛微微颔首,“好,那这便去吧。”

没给宋元祯反驳的机会,陆宴清与连傅涛便自顾自的朝着门外走去。

宋元祯眉头微皱,见此情形只得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赶忙紧随其后。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姜阳朔的书房前。

连傅涛轻轻叩门道:“院长,我们找你有事商议。”

“嗯,进来吧。”

闻声,连傅涛推门而入,三人步入其中,只见此时的姜阳朔正在看书,当三人走到近前时才依依不舍的将书本合了起来。

“你们三人找我所谓何事啊?”姜阳朔沉声发问,看的出来姜阳朔似乎有些精神不足,应该是昨晚没休息好。

陆宴清没有多言,直入正题道:“姜院长,我身兼两职还需修武,对黄字院学子教导不周,所以想与宋大儒的职位调换一下,我来当副执教。”

姜阳朔闻言并没有着急多说什么,而是朝着一旁的宋元祯问道:“宋大儒,你意下如何?”

“这……恐怕难以胜任啊。”

这倒不是宋元祯自谦,而是离了陆宴清的备课,宋元祯根本不足以胜任执教一职,更别说要给他转正了。

陆宴清宽慰道:“宋大儒您不必忧心,我会每日给你一份备课让您教授学生,以您的授课经验胜任正执教绰绰有余。”

“我有了你的备课后确实能给学子们授课,可这备课乃是你的功劳,让我当正执教似乎有些不好吧。”

在宋元祯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出了一些力罢了,根本无法与陆宴清的备课媲美;倘若没有陆宴清的备课,自己恐怕连站上学堂的机会都没有,宋元祯并不想窃取了陆宴清的劳动成果。

可陆宴清不依不饶,出声反驳道:“宋大儒,此话不能这么说;倘若不是你代我授课,黄字院的学子可是连课都上不了,那我的备课又有何用呢?更何况你我在上私塾时,先生所讲不都是先人的学说,难不成先生不是先生,先人才是先生?”

陆宴清这话让宋元祯哑口无言,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宋元祯并没有反应过来。

见宋元祯半响不语,姜阳朔便发话道:“既然如此,黄字院的诗文执教便由宋大儒担任吧;至于宴清你,就别当什么副执教了,我正式授予你渝溪书院四长老一职,即日生效,这是你的令牌。”

说着,宋元祯从下方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枚金色的令牌。

这令牌虽然相较于执教的令牌略显小巧,但黄金的材质以及其上复杂的纹饰,无不彰显着渝溪书院长老的地位。

听了姜阳朔的决定,陆宴清不禁有些愕然,没想到姜阳朔竟直接会把自己提拔为四长老。

“姜院长,这有些不太好吧?我连授课都没空,哪里有空去处理书院的事务啊?”陆宴清苦笑着婉拒道。

虽然这渝溪书院四长老一职很有牌面,但陆宴清好不容易才卸去正执教一职,又怎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目前这个阶段陆宴清还是想以武修为重,毕竟在这个世道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地位在实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姜阳朔道:“放心,书院的事务并不需要你来处理。”

“哦?还有这种还是?”陆宴清喜笑颜开。

既能享受长老的待遇,又没有长老的义务,这简直是陆宴清的梦想职位啊。

可下一刻,姜阳朔便将陆宴清打回了现实,没好气道:“你小子想的美!”

……

第一百四十章 设计木盒 陆宴清讪讪挠头,略显不好意思的问道:“姜院长,那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啊?”

姜阳朔闻言喝了口茶,故作深意的说道:“宴清,听说你那《西游记》写的不错啊。”

“还……还好吧。”陆宴清微微一怔,未能理解姜阳朔的用意,下意识的自谦道。

姜阳朔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负责编写四部诗文教材吧。”

“什么?编写教材?姜院长你莫非是在开玩笑?”

陆宴清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对编写教材一事可是一窍不通啊。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姜阳朔淡然应道:“这四部教材分别用作天地玄黄四院的诗文授课纲要,其难度要循序渐进,通俗易懂,我看就按你给宋大儒备课那般编写就不错。”

陆宴清尚未答应,姜阳朔便自顾自的提起了要求。

见状,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略作思索了片刻后,陆宴清终究还是如了姜阳朔的愿,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虽然编写教材一事极为繁杂,但好在时间较为充足,要求也并不算高。

只要在这一年中将诗文教材编写完成,日后渝溪书院就不用陆宴清太过操劳了。

“姜院长,我虽积累了不少好诗,但其类别还是有些太过匮乏,我希望书院中的执教们也能出出力,这对诗文教材的编写很有帮助。”

此事陆宴清总不让自己一人揽着,其余的执教也要出出力才行。

毕竟学子一年有二百天的课,那就需要准备八百首诗,饶是陆宴清的诗文积累十分丰富,但对于一些诗的意境还是没多少把我的。

姜阳朔听陆宴清这话在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事后,我会让全书院的执教每人写两首诗交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再好不过了。”陆宴清笑道。

有了执教和先人们的帮忙,陆宴清所需负责的不过仅有三分之一而已,这让陆宴清还好接受些。

既然事情已经敲定了,陆宴清三人便没再停留,与姜阳朔告别后便离开了此处。

刚一走出门,陆宴清便出声询问道:“宋大儒,之前我所给你备的课你丢了没?”

“没有,我还留着呢。”宋元祯应道。

听到这话,陆宴清心中一喜,如此一来又省了自己不好的功夫。

“哪还请您将那些备课交给皖烟,由她来进行誊抄,我的字太难看了,用来出书学子们恐怕都看不懂。”

陆宴清笑着自我吐槽道,自己的笔迹虽有所进步,但仍旧远低于学院平均水平,还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只能说是到了能够勉强分辨的地步。

宋元祯微微颔首答应道:“好,我回去之后便给皖烟送去,皖烟写得一手好字,由她来誊抄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看了看时间,已然不早。

陆宴清辞别了两人,出了渝溪书院,径直朝着褚京城中走出。

今天主要解决两件事:一是鸡精的包装,二是让鸡精上拍。

鸡精的包装陆宴清还是有些想法的,可让鸡精上拍却并非易事,这其中要权衡的东西较多,一定要多加打听才行。

来到褚京城中,陆宴清来到了一间专门做包装的木匠店。

这木匠店里上到棺材轿子,下到家居盒子都能做。

陆宴清先是参考了他们的几种成品盒子,但却都没能让陆宴清满意,无奈只能与店里的师傅一边商量一边设计了。

这盒子的设计远比陆宴清要复杂的多,光是那数十种木料都听得陆宴清头昏脑涨。

好在陆宴清有着明确的目标,那就是盒子一点要贵,如此这般更能衬托出鸡精的珍贵,所以陆宴清选择了黄花梨木。

这黄花梨木其色泽黄润、材质细密、纹理柔美、香气沁人而备受达官贵人的喜爱,陆宴清也正是迎合了这一点,才最终选择了黄花梨木。

虽然黄花梨木的价格贵了一些,但相应的鸡精的价格也能上涨一些,不论怎么说陆宴清都是不亏的,只不过是挣多挣少的问题罢了。

经过了两个半时辰的商议,盒子的样式终于敲定了下来。

这盒子呈长方形,以便存放装有鸡精的瓷瓶;盒子内部契合着瓷瓶做了凹陷,好让瓷瓶更为稳定的放在其中不易碰碎。

盒子是抽拉式的,其上还刻着极为淡雅的纹饰和几句诗,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就连给陆宴清设计盒子的那个老师傅在看到成品后都为之称赞,看来陆宴清这盒子涉及的还是相当成功的。

这黄花梨木料的相对稀缺,而陆宴清所需的量也并不是很大,所以便一次性定制了五十个,足够用上一段时日了。

毕竟那拍卖会并不是天天有的,既然想要饥饿营销,放货自然不能太快,必须要让想买的人感到心急才行,这样在拍卖时他们才会更舍得加价。

离开木匠店后,陆宴清便径直去了宝盛阁。

宝盛阁不愧是大褚第一商会,其楼足有五层之高,在西市中乃是地标性简直,在西市外都能一睹宝盛阁的宏伟。

倘若不是朝廷规定民间房屋不得超过皇城城墙,想来以宝盛阁的财力所能搭建的楼阁远不止于此。

来到宝盛阁门前,只见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陆宴清将马匹安置好后,便径直走到了宝盛阁内,随着人潮参观了起来。

这宝盛阁内所售卖的东西大多是天材地宝、奇珍异石,个个价值不菲,其规模和小型博物馆有个一拼。

看了一圈后,陆宴清到前台问了问去哪办理上拍,店员说需到三楼审核上拍资格,获得上拍资格后才能继续商讨相关事宜。

没再多愣,陆宴清上了三楼,表明自己是来审核上拍资格的,随后便被一个略带几分英气的精干女子带到了审核室内。

“公子还请稍等,我们宝盛阁的鉴宝师已经在路上了。

女子端来一杯茶放在了陆宴清面前,轻声说道。

这宝盛阁的服务态度倒是不错,这让陆宴清心中暗暗夸赞。

不多时,一个壮年男子略显不耐的走进房间,嘴角还留有明显残留的油渍,显然是在吃饭的途中被叫了过来。

“你带来的是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给我看看,别浪费时间。”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找事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但随后还是按耐住脾气,将已经包装好的鸡精从储戒中拿了出来,朝着这男子介绍道:

“此乃鸡精,乃是一种调味料,只要加入菜中便能使菜品变得及其鲜美。”

“什么!调味料?这种垃圾你都敢拿来上拍,疯了吧你?”

男子闻言面露诧异之色,自己在吃饭的中途被叫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只为了鉴定一个垃圾,这让他很是恼火,朝着陆宴清驱赶道:

“赶紧给老子滚,我们宝盛阁可不上拍垃圾,浪费时间。”

说着,吕奎便朝着门外骂骂咧咧的朝着门外走去,虽然他并未发出什么声响,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定是没说什么好话。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陆宴清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陆宴清随即沉声轻呵道:“哼,宝盛阁对待客人就这种态度吗?你都尚未了解我这鸡精的效用,就妄自断言说这是垃圾,宝盛阁不过如此,所养的鉴宝师不过是有眼无珠之辈!”

“你……你竟敢诋毁我们宝盛阁?”

听到陆宴清的话,吕奎面露恼怒之色。

身为鉴宝师,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有眼无珠,毕竟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

面对威胁,陆宴清不为所动,神色颇为面色淡然:

“我只不过在就事论事罢了;你身为宝盛阁的鉴宝师,不能公正客观的对客人所要上拍的物品进行鉴定,却只知道断章取义,丢的岂不就是宝盛阁的脸?”

“臭小子,你找死!”

陆宴清这话戳到了吕奎的痛处,他刚刚的鉴宝流程确实不符合宝盛阁内的规定,但在他看来陆宴清并没有指责他的资格,这让他的怒火彻底爆发,论起拳头便朝着陆宴清的面门袭来。

见状,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抬手朝着吕奎一拳轰出。

这一拳快如闪电,吕奎只看到了一抹残影,便感到胸前传来一道剧烈的撞击力。

下一刻,只听吕奎一声惨叫,顿时倒飞了出去,破门而出。

吕奎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着,捂着胸口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见此情形,宝盛阁之人纷纷围了上来。

缓和了片刻后,吕奎眼中满是怨恨的看着房内的陆宴清,朝着一旁的男子下令道:“你……你这小子竟然敢打我?大猛,这小子是个练家子,你去给我狠狠的教训这小子!”

“是,吕鉴师。”

那男子朝着吕奎拱了拱手,然后径直朝着陆宴清走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脸上并无惧色,而是朝着男子出声问道:“在对我动手之前,你不应该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听到这话,李猛迟疑了一瞬,正当他欲要出声询问之时,只听吕奎在身后出声催促道:“大猛你愣什么愣?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是不是瞎啊?”

听到这话,李猛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继续朝着陆宴清走来。

看着面前这身材雄壮,似乎不怎么聪明的李猛,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看来这李猛是不打算了解什么了。

下一刻,李猛便对陆宴清挥拳而来。

这李猛一看竟是正经的练家子,这一拳出的及其干净利落,直击心口要害。

看着一拳之势,应有一品武修的水平。

陆宴清不敢托大,赶忙轰拳与之角力。

这李猛是一品巅峰武修,修为和三品武修的陆宴清相差甚远,陆宴清只用了四成的力道便将其成功击退。

可这李猛的下盘及其稳健,仅仅只是后退了数步,便继续朝着陆宴清袭来。

见这李猛这般不好对付,陆宴清打算直接用六成之力将其打倒,不愿与这人太过纠缠。

看就在两人齐齐出拳之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两人只见,其速度之快令陆宴清为之骇然。

“够了!”

那人轻呵了一声,随即轻而易举德挡住了陆宴清与李猛的拳头。

凝神看去,只见这人是个中年男子,长着一张颇具威压的国字脸,但其身上又给人一种儒雅的气质。

“大猛退下!”中年男子面相李猛下令道。

李猛朝着中年男子拱了拱手:“是,二老爷。”

李猛退下后,中年男子转过身皱着眉头看向陆宴清,耐着性子出声询问道:“这位客官,你为何要在我们宝盛阁闹事。”

闻言,陆宴清回过神来,看来面前这人应该是宝盛阁的管事之人。

这人是讲理的,否则刚刚若是这人直接对自己动手,陆宴清根本防不胜防。

据陆宴清推测,这人至少是位五品武修!

“你们宝盛阁的鉴宝师尚未了解我所上拍物品的效用,便妄自断言说我的东西是垃圾,而且还对客人进行辱骂,还要对客人动手,难道我还不能正当防卫了不成?”

陆宴清出言道来,盛康贤闻言不禁眉头微皱,看向一旁已被下人扶进屋内的吕奎。

吕奎与盛康贤对视了一眼,顿时面露慌乱之色,赶忙反驳道:“二老爷,您可别听这个外人胡说,他就是来故意找茬的。”

双方各执一词,盛康贤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便道:“既然如此,我去找儒师来对你二人进行审讯,如此一来孰对孰错便一目了然了。”

听到这话,吕奎脸上的慌乱之色越发明显,盛康贤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凡是都要讲证据,直接对吕奎进行处罚有些太过草率。

其实当看到此时与吕奎有关之时,盛康贤便已料到了此事是吕奎而引起。

吕奎师承大家,鉴宝功底毋庸置疑,只可惜这人品性较为低劣,在宝盛阁内可没少惹事。

倘若不是看在吕奎师傅的面子上,盛康贤早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而今日之事倒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二老爷,这人拿着调味料来上拍,明显是来找事的……”

吕奎不见棺材不落泪,赶忙为自己的谎言找补道。

可盛康贤却对其不为所动,“不用多说,用儒术对你二人询问一番自见分晓。”

“不用了。”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开口道。

闻言,盛康贤不禁眉头微皱,“哦?为何?”

陆宴清和煦一笑,“还请借一步说话。”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卷铺盖走人 盛康贤跟随陆宴清来到里间,然后出声问道:“所为何事?”

陆宴清回过身来,开口反问:“请问怎么称呼?”

“我乃宝盛阁二掌柜盛康贤。”盛康贤道。

“原来是二掌柜,幸会幸会。”

陆宴清虽然已经猜到了盛康贤的身份,但还是确定一番为好,朝着盛康贤拱了拱手道。

盛康贤道:“你是何人?”

“我乃渝溪书院四长老。”陆宴清开口应道。

闻言,盛康贤不禁眉头一皱,面露厌恶之色,“哼,渝溪书院哪来的四长老?说谎之前你也理应打听打听吧。”

见盛康贤不信,陆宴清并不恼火,毕竟自己今早才刚刚任职,外界自然没有传闻。

“本来是没有的,但从今天起便有了。”

说着,陆宴清将渝溪书院长老令牌拿了出来,递给了盛康贤道:“还请二掌柜过目。”

宝盛商会也没少和渝溪书院打交道,内务房所采购的物资大多出于宝盛商会之手,所以负责接洽的盛康贤对渝溪书院长老令牌还是见过几次的。

盛康贤接过令牌,捧在手心细细端详了起来,只见其上赫然写着“渝溪书院四长老”七字。

据说渝溪书院长老令牌出自书仙孔泽之手,其中蕴藏了书仙孔泽的飘逸之感,这种感觉是无法效仿的。

“这……这竟然是真的!”

盛康贤诧异不已,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真是渝溪书院的四长老。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四长老见谅。”

说着,盛康贤将令牌双手奉上,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陆宴清接过令牌,然后将其扶起道:“二掌柜,我虽是渝溪书院的长老不假,但也只不过是后辈罢了,您身为长辈无须对我这般多礼。”

见这陆宴清如此的平易近人,盛康贤不禁心生好感,然后出言道:

“四长老您有所不知,我在二十余年前也曾是渝溪书院的学生,倘若没有书院的悉心培养,又怎会有今天的我,而您身为渝溪书院四长老,自然受得起我这一拜。”

闻言,陆宴清面露了然之色,倘若说盛康贤是渝溪书院曾经的学子,那他的这般反应就不奇怪了。

毕竟儒家对于礼节很是注重,两人初次见面丢了礼节显然不好。

“结业二十余载竟还铭记书院的培育之恩,二掌柜当真是书院之楷模啊。”

陆宴清朝着盛康贤竖起了大拇指,出声夸奖道。

别人敬自己一尺,自己便敬别人一丈,陆宴清向来如此。

盛康贤被陆宴清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自谦道:“哪里哪里,四长老过誉了。”

寒暄了片刻后,陆宴清步入正题:“二掌柜,您无须请儒师前来,儒师的儒术于我而言并无效用,不如直接让我用儒术对那鉴宝师进行询问如何?”

“自然可以。”盛康贤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既然陆宴清年纪轻轻便能成为渝溪书院四长老,其儒修至少也应是大儒之境,儒师确实不怎么够看。

“还请二掌柜莫要将我的身份说出去,我刚刚任职没多久,倘若被别人说我仗着身份在宝盛阁内耀武扬威,可能会有损渝溪书院的脸面。”

“没问题,四长老放心吧。”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盛康贤两人走出了里间,陆宴清对吕奎直接施展了儒术,随之发问:“谁先动的手?”

“我。”吕奎脱口而出道,随即面露诧异之色,“你……你竟然是儒师?”

陆宴清微微一笑,并没有搭理吕奎,继续问道:“你有没有骂我?”

“骂了。”

“你可有断章取义?”

“有。”

“将事情的经过尽数道来。”

吕奎不受控制的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拖出,听了吕奎的话盛康贤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宝盛商会创立的初衷便是以民为本,所以宝盛商会对客人的服务态度非常好,即使现在做到大褚第一商会,也没有背离这初衷。

可这吕奎不光不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且还对陆宴清动手、出口辱骂,这在宝盛商会里可是大忌,一旦发现是要直接开除的。

“二掌柜我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吕奎见盛康贤的面色铁青,赶忙跪在了盛康贤面前认错。

可盛康贤并不吃他这一套,直接将其一脚踹开:“你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这话对吕奎而言可谓是晴天霹雳,“你……你没资格开除我,我要见大掌柜!我要见大掌柜!”

“来人!把他拖出去。”

门外的李猛闻言走了进来,直接托着吕奎朝着门外走去。

吕奎欲要挣扎,可以他的力量又怎能与吕奎抗衡,在众人的注视下,吕奎被直接被扔出了宝盛阁,可谓是脸面丢尽。

“二掌柜,我这有件东西要上拍,您可否能找来其他鉴宝师为我鉴定?”

陆宴清并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既然自己已表露了身份,那就要利用这身份做些对自己有利之事。

“不用那么麻烦。”盛康贤摆了摆手道:“我对鉴定也有些心得,不如让我帮您看看?”

陆宴清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二掌柜,由您为我鉴定虽好,但恐怕会被人说闲话啊;我只是来做生意的而已,您就把我当寻常客人对待即可。”

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盛康贤也不好太过坚持,于是只等顺意道:“那四长老还请再次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嗯,有劳了。”

不多时,盛康贤便折返了回来,其身旁带着一个年迈老者。

“四……这是我们宝盛阁的顶级鉴宝师吴鼎大师。”盛康贤朝着陆宴清出声介绍道。

陆宴清见状走上前来,与这吴鼎大师打了声招呼,随后三人便围坐在了桌旁,开始了对鸡精的鉴定。

“此物名叫鸡精,是一种调味料,只要将其放入菜品中便会令菜品变得极其鲜美。”陆宴清出声介绍道。

听到这话,那名为吴鼎的鉴宝大师不禁眉头一皱,让调味品上拍可真是头一遭。

虽然吴鼎对这鸡精能否上拍并不抱太多希望,但他还是按照流程鉴定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诧异不已 展示出来的鸡精呈现灰色粉末状,嗅之略腥,尝之极鲜。

“公子,这鸡精除了能为菜品提鲜外,可还有其他妙用?”

吴鼎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倘若只看目前的状况而言,这鸡精并不满足上拍的条件,但在商会中寄卖还是毫无问题的。

但陆宴清是冲着上拍来的,且自家二掌柜还在一旁看着,显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十分敬重,吴鼎可不会像平常那样直接予以否定。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后微微摇头道:

“实不相瞒,这鸡精是我无意之间发明的,寻常情况下只在自家内食用,但因招待客人是反响极好,所以才打算来贵商会上拍的,所以我对这鸡精的效用并未了解全面,最为明显的只有提鲜之用。”

“这……”

吴鼎眉头微皱,只能提鲜的调味品一无卖相,二无噱头,如此上拍很难卖啊。

即使是他放宽了上拍条件,这鸡精也太过差强人意了些。

吴鼎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便看向了一旁的盛康贤。

盛康贤身为宝盛阁二掌柜,对于上拍的流程与要求自然了然于心,这鸡精上拍确实有些困难。

即使上了拍,这鸡精恐怕也难以卖出,但每次拍卖会的拍卖数却是固定的,倘若这鸡精卖不出什么好价格,他们宝盛商会可赚不了什么钱啊。

倘若是别人,盛康贤根本不至于纠结什么,可陆宴清乃是渝溪书院四长老,而且还是如此年轻的后辈,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为了与陆宴清交好,盛康贤觉得这一个拍卖位还是值得的,于是便朝着吴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吴鼎见状会意,正欲开口。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却先一步开口道:“吴鉴师、二掌柜,仅用言语无法形容,不知贵商会内可有膳房,让厨子使用一下这鸡精做菜,到时二位品尝一下就知这鸡精的神奇之处了。”

虽然如此这般很浪费时间,但盛康贤也不太好太过明显的卖给陆宴清人情。

毕竟渝溪书院的执教、长老们都有着儒家傲骨,就怕没卖出人情反倒热火陆宴清,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好,请随我来。”

盛康贤起身朝着陆宴清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一旁的吴鼎见状只能依照盛康贤的意思行事。

“有劳二位了。”

“不必客气。”

没再多愣,三人径直朝着膳房走去。

此时正值午后,在膳房内用餐之人倒不在少数。

宝盛商会内的人流量较多,负责招待的人员也较多,为了能更好的服务客人,晌午用膳都是分批次来的。

三人来到后厨,盛康贤朝着陆宴清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这的膳房总管,也是这膳房内厨艺最为高超的师傅,就由他来试一试吧。”

“好。”陆宴清点头应道,再好吃的调料也要遇到会用它的厨师,有这么一位厨艺高超之人来试自然鸡精,其做出的菜品自然要更为好吃些。

“二掌柜,试什么啊?”那膳房总管出声询问道,给人一种大大咧咧的感觉。

盛康贤将鸡精拿了出来,放在了灶台旁,让他在做菜时加上一些。

“就这灰末末能使菜品变得鲜美?真的假的?”

看着这其貌不扬的鸡精,厨师总管面露不以为然之色。

他做厨师已有四十余载,且还是宝盛商会的膳房总管,自然是有些傲气。

若想让菜品便鲜美,即使不用这鸡精也能做到,但却需要熬制十分浓厚的高汤,既废时间又废钱,除非是上了档次的宴席,否则基本没有厨师会这么去做。

可陆宴清却告诉他这粉末就能达到让菜品变鲜的效果,他打心底是不信的。

“别废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

见这膳房总管有些断章取义,盛康贤便沉声训斥道,这让那膳房总管讪讪一笑,随即询问道:“二掌柜,做些什么好?”

闻言,盛康贤看向了陆宴清,毕竟不同的菜品所需的调味料也不同,陆宴清既然常拿这鸡精做饭,肯定会对鸡精的使用有所心得。

“嗯……不然就炒个青菜吧。”

陆宴清不想浪费时间,炒青菜无疑是最为简单的菜。

“好勒。”

不难看出自家这二掌柜很是尊重陆宴清的意见,这让膳房总管与吴鼎二人对陆宴清的身份很是好奇,但这并非是他们该问的,只能将此疑惑按捺下来。

在陆宴清的指挥下,加了鸡精的青菜便炒好了。

膳房总管从一旁拿起筷子,随即便品尝了起来。

“唔——”

下一刻,只见膳房总管的瞳孔猛然一睁,面露诧异之色,一时间竟忘记了咀嚼。

看着膳房总管愣神的样子,盛康贤赶忙出声询问道:“唔什么?到底好不好吃?”

闻言,那膳房总管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那鸡精却有奇效,果真能让菜品变得极其鲜美!”

“哦?是吗?给我们尝尝。”

见这膳房总管的事情不是装的,这让盛康贤对这青菜的味道产生了好奇。

膳房总管赶忙拿出了两双筷子,递给了盛康贤与吴鼎,随后两人便迫不及待的品尝了起来。

两人品尝了片刻后,脸上的神情与膳房总管刚刚的神情如出一辙,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陆宴清对鸡精的效用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但是这上拍的复杂程度却让陆宴清有些心累。

至于盛康贤与吴鼎的眼神交流,陆宴清也是看在了眼中,所以他才突然提出要来膳房一试,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二掌柜、吴鉴师,这青菜的胃口可还合你们的口味?”

盛康贤细嚼慢咽将青菜吞入腹中,一脸赞叹道:“这鸡精果然不是凡物,加入菜中对口感的提升可不止一个档次,完全能够上拍。”

“二掌柜所言极是,这东西一旦在达官贵人之间风靡起来,定会被一抢而空。”

吴鼎随之附和,这可是他的真心话,他在这鸡精身上发现了不小的商机。

怪不得陆宴清会选择来宝盛商会上拍,这鸡精确实有成爆品的潜力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谈妥 “二位谬赞了。”陆宴清朝着两人拱了拱手客气道。

“哪里哪里,这属实是我二人有感而发之论。”

盛康贤拱手回礼,一旁的吴鼎见状也朝着陆宴清拱手。

能让盛康贤这般客气的青年才俊,吴鼎自然也不敢怠慢。

难道这青年是富家公子?吴鼎内心猜测道。

可陆宴清身上的衣物并非上好的锦缎,而且富家公子哪里用得着来宝盛商行上拍,这让吴鼎对陆宴清的身份越发好奇了起来。

“既然二位对鸡精的评价如此之高,不知这鸡精可否上得了贵商会的拍卖会呢?”

虽然盛康贤二人对鸡精进行了高度的评价,但这事还是再问一下为好。

“这事自然!”盛康贤点头应道,这鸡精既符合上拍的要求,又有着不俗的潜力,拍卖会最喜欢拍卖的就是这类物品。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鸡精的制作方法应该只有陆宴清与其家人知道,也就代表着鸡精有不可复制性,这让盛康贤不禁灵机一动。

“具体事宜还请随我到茶室商议,这里多少有些不便。”盛康贤出声建议道。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所言极是。”

“请随我来。”

“有劳了。”

跟着盛康贤来到了一间装饰极为儒雅的茶室,一个颇为俊俏的侍女端来茶具,在一旁为陆宴清三人沏茶。

陆宴清虽对茶道所知甚少,但那清冽的茶香却让陆宴清为之神清气爽,显然是某种灵茶才能达到的效果,看来这盛康贤对自己颇为重视啊。

茶沏好后,三人浅尝了一口,然后盛康贤便出声进入话题道:“请问这鸡精的制作方法可有别人知晓?”

陆宴清应道:“除了家妻和丫鬟外并无人知晓。”

“那您可有把这鸡精让别家商会出售?”盛康贤追问,神色略显紧张。

“不曾。”陆宴清应道,他隐约已经知道盛康贤要干些什么了。

听到陆宴清的回答,盛康贤不禁松了口气,然后乘胜追击说明用意道:“您拿这鸡精来我们宝盛商会上拍确实是明智之举,倒是拍卖时定能卖出一个不菲的价格,这点您无须担心;但您若想在我们宝盛商会继续上拍,需要先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陆宴清并无不悦之色,随即询问道:“哦?什么条件?”

“那就是鸡精只能通过我们宝盛商会这一条途径进行销售。”盛康贤神情严肃道。

他身为一个商人,对于赚钱之事还是十分敏感的,他感觉这鸡精定能成为达官贵人争相拍卖的宠儿,所以垄断这鸡精的销路还是很有必要的。

陆宴清对盛康贤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可陆宴清也不是傻子,自然不能轻易答应这种要求,“二掌柜,生意没你们这么做的吧?垄断鸡精的销路对我有何好处?”

“自然有!”盛康贤肯定道:“寻常时候,我们的抽成是四成,但若是您只在宝盛商会销售鸡精,我们商会便可以只抽三成。”

闻言,一旁的吴鼎略显诧异。

为了让好的物品一直留在宝盛商会上拍,确实会让出分成利益,可如此这般直接让出一成之事还是独一份。

“三成?二掌柜多少有些没诚意了。”

陆宴清这话是瞎说的,他对这抽成之事并没有太过概念,陆宴清只知道商会的抽成越少,自己赚的越多,所以自然要让商会少要些分成才是。

“这……”盛康贤眉头微皱,面露难做之色,“让出一成已经很有诚意了,但听陆宴清这话中的语气显然有些不太满意。”

沉吟了片刻后,盛康贤咬了咬牙道:“那我再让您半成如何,我们只抽两成半。”

陆宴清看着盛康贤的神情,估摸着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陆宴清微微点头应了下来:“如此这般倒是可以。”

盛康贤继续补充道:“我们每月有四次拍卖会,每次拍卖会您都必须提供十五瓶鸡精以供销售,这点您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十五瓶虽然不少,但这鸡精毕竟是消耗品,吃完还得买,所以多卖几瓶倒也无所谓,反正不愁卖就是了。

“那您看这鸡精多少钱一瓶合适?”盛康贤出声询问道,毕竟只有陆宴清知道这东西的成本,但不论鸡精的成本如此,盛康贤是不太希望这鸡精太过便宜的。

陆宴清想了一想道:“五十两银子吧。”

这报价很符合盛康贤的预期,盛康贤估摸着鸡精一旦爆火,其价格翻上一番应该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一场拍卖会最少应该能卖出一千五百两银子,他们抽两成半也就是三百七十五两。

虽然不多,但这鸡精的售卖可以说是细水长流,身为一个商人眼界还是要放的长远些的。

敲定了相关的事宜后,陆宴清便与盛康贤签了契,然后去找官府进行了公证,如此一来只需静待五天后的拍卖会到来即可。

第一次上拍这鸡精可能难以拍出,在此期间陆宴清要想办法尽可能的提升这鸡精的知名度,虽说用自己渝溪书院第四长老的名号就能达到这个效果,但陆宴清也要注意其影响。

这是自己的个人行为,不应与渝溪书院扯上关联。

好在盛康贤对此事很是上心,说是会帮陆宴清在店内进行宣传,于是陆宴清便又给了盛康贤一瓶鸡精以备宣传之用。

宝盛商会内每天人来人往,确实宣传效果自然不用多说,所以陆宴清要在别处下些功夫,卖的好与不好只能听天由命了。

陆宴清在沿着东西两市转了一圈,买了些布匹、装饰、和胭脂水粉,以供莫皖烟与李思思使用。

陆宴清并没有买很多,毕竟陆宴清对这种东西可谓是一窍不通,下次还是带着二人来城中购置比较妥当。

回到渝溪书院后,时间尚早,陆宴清便与莫皖烟开始编写起诗文教材来。

既然不用去上课了,那这诗文教材很是尽快编写的好,编写完后也能了却陆宴清的一个心事。

今晚学子们便陆续回到了书院,后天开始进行升院考试,考试过后便要放长达月余的假期,这点倒是和暑假相似,这对陆宴清来说也是一件高兴事,陆宴清便可再此期间精修武学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后一课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与莫皖烟早早醒来,吃完早饭后就继续对教材进行编写,而李思思则去托内务府的人去准备制作鸡精的原料。

为了不让内务府的人发现鸡精的配方,除了鸡精所需的原料外,陆宴清还特意买了些大料作为掩饰,以后尽量还是自己去褚京城中购置为好,毕竟能对原料的质量进行把控。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晌午,宋元祯与连傅涛不请自来。

见陆宴清如此认真的备课,两人便凑了上来一睹陆宴清的“新作”。

因为要编写教材的缘故,陆宴清将自己熟知的古诗全都写了出来,然后再根据难度进行分类,最终才由陆宴清与莫皖烟两人编入教材之中,这工程量不可谓不大。

等李思思把饭菜做好后,陆宴清两人才停了下来。

几人洗了洗手围坐在石桌旁,陆宴清将昨日之事告知了连傅涛与宋元祯。

当听到那一瓶鸡精竟要五十两银子时,连傅涛与宋元祯皆为之诧异。

两人再怎么说都只是儒家学子,对做生意里面的道道不甚了解,但连傅涛还是告诫了陆宴清不要做黑心买卖,陆宴清点头做出了保证。

黑心买卖陆宴清自然是不会做的,毕竟这商品的价格是由商品的价值与供求关系决定的。

倘若陆宴清去宝盛商会上拍一个平平无奇的大石头,就算你把这石头吹到天上去,也不会有人买。

而鸡精的成本虽然很低,但仅凭能使菜品变得异常鲜美就值五十两,需要它的人自然会拍。

吃完午饭,连傅涛先行离去处理院中事务。

不知怎的,从那天陆宴清成为渝溪书院四长老开始,交由连傅涛处理的事就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这显然是姜阳朔特意安排的。

连傅涛虽是渝溪书院二长老,但来到渝溪书院的时间实则要比庄翰墨要晚一些。

等连傅涛来到渝溪书院时,庄翰墨对渝溪书院的事务已经能处理的得心应手了,所以连傅涛身上的活计才没有那么多。

如果没猜错的话,姜阳朔应该是把本应属于陆宴清的那份活计算在了连傅涛头上,但连傅涛对此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徒弟。

现如今陆宴清一切都要以修炼为重,有了修为才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倘若单单只有当世儒圣这一个头衔,那和待宰的羔羊实则并无二异,毕竟儒修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手段。

连傅涛走后,陆宴清、宋元祯、莫皖烟三人便一同编写起教材,有了宋元祯的帮忙,编写的速度明显要快上许多。

不多时,已临近上课。

陆宴清与宋元祯告别了莫皖烟二人,一同朝着黄字院走去。

虽然陆宴清已不是黄字院的执教,但陆宴清这么一声不吭的卸职并不太好,所以陆宴清打算给黄字院的学子上门最后一课说明此事。

这次陆宴清并没有备课,打算直接讲。

陆宴清对今天要讲的这篇文章可谓是烂熟于心,备课都是对它的不尊重。

来到黄字院内,当看到陆宴清走进学堂,学子们纷纷朝着陆宴清投来仰慕之色。

最近多日,前来授课的虽是宋元祯不假,但所将的诗篇可都是陆宴清所作,久而不见学子们都要把陆宴清当作传说中的人物了。

陆宴清来到学堂前,而宋元祯则坐在了学堂后的位置上,其神情似乎比学子们都要认真。

在来的路上,陆宴清可向他透露了,他所要讲的是篇发人深省的散文,这让宋元祯的内心很是期待。

虽然在诗文课上将散文略有些奇怪,但只要能发人深省,又有何妨?

“实在惭愧,我身为你们的执教,却已经多天没来给你们授课了,好在有宋执教在,你们的课程才没有落下;并不是我不想来,只是有太过琐事缠身无法推脱,所以就只能如此了。”

“为了不影响你们的学习进度,我将辞去执教一职,由宋大儒担任。”

陆宴清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位学子皆为之骇然:

“执教,好端端的为何要辞去执教一职啊,等你有空了再给我们授课不行吗?”

“是啊执教,宋执教说那些诗都是出自于您,您走了我们这可要怎么上啊?”

“陆执教别走啊。”

“……”

见学子们对自己如此挽留,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暖,没想到自己在学子的眼中竟还如此重要。

“停!”陆宴清开口打断,下面顿时鸦雀无声,依旧是那么听话。

“谁说我要走了?”陆宴清反问,“我只是说要辞去执教一职,可没说要离开渝溪书院,我不光不会离开,而且还成为了我们渝溪书院的四长老。”

说着陆宴清从怀中掏出长老令牌,学子们见状纷纷瞪大了双眼,曾经的陆执教竟然摇身一变成为渝溪书院四长老了。

“怪不得要出去执教一职,原来是升官了就不要我们了。”

“陆执教为了职位竟把我们抛弃了。”

“陆执教好薄情。”

“……”

陆宴清不禁汗颜,无奈一笑,随即出声解释道:“我当真是有琐事缠身才辞去执教一职的,和这职位并没有关系,而且这职位是我辞去执教一职后,姜院长才授予我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为宋执教。”

听到陆宴清提到自己,宋元祯赶忙出声为其作证,“没错,确实如此。”

陆宴清紧接着说道:“至于后续的诗文课要如何去上,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这个四长老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我会为天地玄黄四院编写诗文教材,以供你们学习。”

“其中大部分是我所做的诗篇,还有些其他执教的诗篇也被编写其中,除此之外古代大儒的传世诗篇也是必不可少,保证你们在天地玄黄四院都可以学到不一样的诗篇,难度也是从简到难循序渐进的。”

学子们神情很是惊讶,没想到自己曾经的执教竟然要出诗文教材了,简直不可思议,这在渝溪书院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之事。

短暂愣神了片刻后,学子们顿时一阵欢呼。

有了陆宴清所编写的教材后,上诗文课既能方便许多,而且还能继续研修陆宴清的诗篇,这让他们很是兴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圣旨到 “今天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我要讲的乃是一篇散文,希望你们能体会其中深意。”

“是,陆执教!”

学子们闻言齐声应道,皆对陆宴清所说的文章充满了期待。

陆宴清没再多愣,清了清嗓子便出声道:“这篇散文名为《爱莲说》,你们可要记好了。”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赋季洪文独爱菊。自郭景来,世人甚爱牡丹……”

既然身处异世,其文章的内容自然要作出些改变,以免令学子们为之疑惑。

陆宴清这更改是结合此世历史做出的合理更改,所以这些学子并不会觉得奇怪。

学子们一脸认真的听着陆宴清所吟诵的文章,手中的笔更是一刻不停的抄写着。

“……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话音落下,学子们的笔也随之落下,紧接着学堂内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虽然此时陆宴清还并未带着学子们对这篇文章进行赏析,但这些学子们已经大体明了了文章中的意思,不禁感叹这文章之精妙,陆宴清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散文相较诗词而言,较为通俗易懂,陆宴清带着学子赏析起来也很是迅速。

一刻钟后,陆宴清便结束了今日的课程。

正当他欲要检查学子的诗作之时,只见姜阳朔竟出现在了学堂门口,朝着陆宴清招了招手。

无奈,陆宴清只好先行离去,学子们的诗作由宋元祯代为检查。

走出了学堂,陆宴清来到姜阳朔的身旁,出声询问道:“姜院长,您有何事找我?”

陆宴清心中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倘若不是有事让自己去做,想来姜阳朔根本不会来寻自己。

而此时陆宴清正在上课,姜阳朔仍旧选择将自己叫出学堂外,想来应该还是件急事。

姜阳朔微微一笑应道:“随我去书房吧,此地不是议事的地方。”

说着,姜阳朔便在前方带路,陆宴清紧随其后。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姜阳朔的书房。

姜阳朔并没有着急将事情告知陆宴清,而是悠哉悠哉的泡起茶来。

泡好茶后,姜阳朔递给了陆宴清一盏,陆宴清见状赶忙接过。

两人轻抿了一口茶后,陆宴清见姜阳朔仍旧不为所动,于是便耐不住性子发问道:“姜院长,您找我前来所谓何事啊?”

姜阳朔闻言放下茶盏,出声打趣道:“听说前几日你在拜访琼溪公主时,与其执教比试了一番。”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他很是不解姜阳朔为何突然提起这档子事来了。

随后,陆宴清回过神来,出声解释道:“没错,确有此事,那葛建明对我师傅记恨在心,非要缠着与我比试,我无法推脱只能应下。”

“那你可知昨日葛建明突然辞去了少师一职,说是自己才疏学浅无法教导琼溪公主,让琼溪公主另找贤师。”

借着陆宴清的话,姜阳朔直入正题道,那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越发明显。

闻言,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姜阳朔话中的葛建明辞去少师一职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琼溪公主要另找贤师!

若是说贤师,渝溪书院自然当仁不让,姜阳朔话中的深意已十分明显。

“姜院长,此事我可不行,我既要修武,还要编写教材,不良人那时不时也会喊我前去办案,我无法胜任啊。”

陆宴清直接出言挑明道,对付姜阳朔这种老人精,倘若和他绕弯子恐会将自己绕进去,直言不讳才是良计。

虽说这样有些不礼貌,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陆宴清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丢在皇城之中。

“唉,我也不想让你去,只可惜此事由不得你我啊。”

姜阳朔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随即从茶桌下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卷黄绸,这让陆宴清直接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只听姜阳朔轻呵道:“陆宴清听旨。”

陆宴清回过神来,赶忙下跪。

姜阳朔朗朗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命渝溪书院陆宴清到皇城担任少师一职,教授琼溪公主儒学,钦此!”

这圣旨于陆宴清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怎么就偏偏找到了自己头上?都看自己年龄小好欺负是吧?

陆宴清一阵苦笑,果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古人诚不欺我啊。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接旨,难不成你连圣旨都敢不接?”

见陆宴清跪在地上发愣,姜阳朔坏笑着出声提醒道。

陆宴清回过神来,一脸不情愿的接过了圣旨,“谢皇上。”

“行了,起来吧,继续喝茶。”姜阳朔朝着陆宴清招呼道。

陆宴清起身坐下,朝着姜阳朔语气苦涩的询问道:“姜院长,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姜阳朔道:“你以文败葛明建的消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既然你的才学在葛明建之上,不选你还能选谁?”

“那皇上为何不选我师父和庄长老呢?”陆宴清很是不解。

“当然是因为你好掌控。”姜阳朔直言不讳,“你师父和翰墨除了儒圣的身份外,在武修与道修各有所长,有敢不接圣旨的勇气;而皇上又怎会明知二人会拒绝还发出圣旨,这岂不是自找没趣?”

“那……那我……”

陆宴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没想到自己如此这般都能躺枪,简直是离了个大谱,陆宴清真是欲哭无泪。

“行了,你就安心去吧,书院这边又不需要你做些什么,但记得教材可要继续编写啊。”

姜阳朔这宽慰没能起到任何效果,反倒起了反作用让陆宴清感觉压力山大。

在皇城中自己并没有什么靠山,一旦出事自己定会脑袋不保,光是想想都觉得万分惊险。

“姜院长,您可有良策让我离开皇宫,我当真是难以胜任啊。”

陆宴清一脸苦涩,朝着姜阳朔恳求道,想让姜阳朔给自己出出主意。

姜阳朔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你这小子倒是能屈能伸,脑子倒也聪明,若非受限于见识,这种小事根本不足挂齿。”

听到这话陆宴清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精光,“姜院长,这么说您当真有办法?还请姜院长能为我解惑!”

陆宴清很是恭敬的朝着姜阳朔拱手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辞别 见陆宴清的态度如此诚恳,姜阳朔自然要对其指点一二,于是便道:“你若想直接不干是不可能的,但在干之前大可向琼溪公主提出条件;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就这么简单?”

姜阳朔微微颔首:“没错就这么简单。”

实则陆宴清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对此事的可行性有些疑虑。

既然姜阳朔都这么说了,想来大概率是可行的,在动身前往皇城上任之前,自己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远离皇城了。

直接推不掉那差事,那便间接推掉好了,不论如何这少师一职陆宴清是当定了。

就在这时,连傅涛径直走了进来,当看到陆宴清也在此地时,面露诧异之色。

“宴清,你怎么在这?”连傅涛疑惑问答。

陆宴清苦笑连连,“自然是姜院长叫我来的。”

姜阳朔道:“宴清,将刚刚我与你所说之事告知你师傅吧,我叫他前来就是为了通知此事。”

“好的姜院长。”陆宴清应道,随即便向连傅涛说起了自己要到皇城内给琼溪公主授课一事。

听闻此事后,连傅涛的眉头深皱,轻叹了一声暗自懊悔道:“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到皇城内拜访琼溪公主的,你现在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只能受人差使啊。”

“师傅不必自责,您自有您的考量,我这只能说是时运不济罢了,想来若是我们不去拜访,这种事也少不了。”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看开了,自己徒有这儒圣之名却没有分毫自保能力,皇上若是听闻自己的存在,迟早会找到自己头上。

而且皇上这圣旨下的显然有拉拢陆宴清的意思,倘若皇城内能有一位儒圣坐镇,这大褚的国运也能更加稳固几分。

现如今四位当世儒圣皆在大褚,但却并不真正受皇家掌控,所以陆宴清无疑是最好的切入点。

拉拢陆宴清就等同于牵扯住了连傅涛,毕竟陆宴清可是连傅涛的徒弟,不得不说这当今圣上对帝王之术的运用颇为娴熟。

商议无果后,陆宴清与连傅涛二人便辞别了姜阳朔,连傅涛有要事处理所以并没有跟陆宴清一同回小院,但晚饭却提前预定上了,连傅涛显然还有话要交代。

回到小院,只见其木门锁着,莫皖烟与李思思显然是去黄字院门前摆摊去了。

陆宴清并没有家中的钥匙,于是便纵身而起翻过了围墙,对于陆宴清这个三品武修而言,这围墙形同虚设,可以轻松入内。

圣旨上让陆宴清明日便去就职,陆宴清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到,自然要带上几身衣物。

而莫皖烟还不知道此事,倘若让她知道了,想来她定会哭鼻子吧。

想到这,陆宴清的心中五味杂陈,略显失意的收拾起衣服来。

在收拾衣服的时候,陆宴清心中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脱离皇城。

思索了半响只能与琼溪公主商量了,毕竟自己是去给她授课,这琼溪公主也算的上是他的靠山。

皇城并非善地,既然推辞不了少师官职,那也定不可在皇城内居住。

打定主意后,陆宴清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以琼溪公主的性格想来是不会为难自己的,但怕就怕在皇上那边啊。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发奇想,随即从储戒中拿出传音符,附在嘴边轻语了几句后,陆宴清便将那传音符飞了出去。

看着化作一缕金光消失不见的传音符,陆宴清轻声呢喃道:“希望不是徒劳无功吧。”

收拾完洗礼后没多久,莫皖烟与李思思便回来了。

听到两人开门的声响,陆宴清便走出了屋外。

二女打开锁后推门而入,当看到陆宴清竟在家中时,皆被吓了一跳。

“呀!老爷你怎么在家里啊?怪不得我们都没看到你从黄字院里走出来呢。”

李思思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很是诧异的询问道。

陆宴清牵强一笑道:“我在上课的中途被姜院长喊了去,然后便回到了家中。”

“原来如此。”陆宴清没钥匙李思思是清楚的,毕竟这锁才刚装上没多久,钥匙也仅有一把,等有空了还要到城中再配上一把钥匙才行,总不能每次都让陆宴清翻墙头。

听到陆宴清的解释后,莫皖烟不禁眉头一皱,相处的时间久了一旦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对,都能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姜院长找你所为何使?”莫皖烟出声关切道。

陆宴清轻叹了一声道:“你随我坐下来细说吧。”

两人来到石桌旁坐下,而李思思则简单收拾了一下摊子后,便开始准备晚饭。

陆宴清将事情的尽数道来,莫皖烟当得知陆宴清竟要去皇城内给公主教课,不禁眼眶一红。

眼看莫皖烟要哭,陆宴清赶忙将其拥入怀中出声安慰:“皖烟你放心,我会尽量争取不在皇城内居住,到时将你和李思思接到城里去,离开你我也很是不愿,可皇命不可违啊。”

“真的吗?”听到这话,莫皖烟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一分。

“真的!”陆宴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那陆郎你便去吧,切要小心。”

莫皖烟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此事无法阻止,那还不如直接放陆宴清前去。

倘若自己哭哭啼啼的舍不得陆宴清离开,恐怕会成为陆宴清的心事,万一陆宴清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得罪了皇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见莫皖烟这般懂事,陆宴清的心中很是欣慰,但也对莫皖烟的不舍之情越发浓郁,这更是坚定了陆宴清要在皇城外居住的想法。

莫皖烟帮陆宴清收拾了行李,陆宴清收拾行李的时候光顾着想事情了,所以行李收拾的乱糟糟的。

将陆宴清的衣物叠好之后,莫皖烟还帮陆宴清准备了一些能用得上的日常用品。

虽然陆宴清在皇城内肯定是吃穿不愁,但在莫皖烟拿别人的总归不如用自己的方便。

不远处的李思思自然也听到了此事,做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切菜时一个不小心竟划伤了自己的手指。

好在陆宴清对李思思的伤势用儒术进行了及时处理,所幸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这却让李思思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拜见皇上 李思思刚把饭菜做好,连傅涛与宋元祯便相继到来。

当宋元祯得知陆宴清要去皇城内担任少师一职之时,也是为之诧异不已,露出了一脸担忧之色,显然他也很清楚皇城乃是险恶之地。

这明面上是给了陆宴清一个不错的官职,实际上是在把陆宴清往火坑里推啊。

但既然事已至此,说什么也都没用了,连傅涛便苦口婆心的出声嘱咐起来。

连傅涛虽没再皇城内任过官职,但在刚刚跻身儒圣之境时,也没少收到皇城的邀约,因为结实了很广的人脉,连傅涛下午时就已经和皇城内的好友打过招呼了,让其帮忙对陆宴清多加关照,这让陆宴清心头一暖。

有了连傅涛的助力,陆宴清的心态又放平了几分,只要不在皇城内居住,规规矩矩的去给琼溪公主上课,想来应该招惹不到什么麻烦。

吃过饭后,连傅涛与宋元祯便很是识趣的离开了,想来陆宴清与莫皖烟这小两口还有很多话要说,两人在这里显然有些不太合适。

而李思思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显然是和连傅涛、宋元祯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陆郎,你此行前去可要注意安全。”

屋内,莫皖烟一边用瓢往陆宴清身上浇水帮其沐浴,一边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

闻言,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出声宽慰道:“皖烟这都是你说这话的第五遍了,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陆宴清并不是冒失之人,否则陆宴清也不可能活到如今了。

自从上次险些丧命后,陆宴清对这个世道的凶险程度有了全新的认识,这让他做任何事前都习惯性的思虑周全,以免招惹麻烦。

陆宴清对皇室内的势力纠葛并不清楚,所以此行前去第一要务就要对此好好打听一番,以免被卷入其中。

莫皖烟微微一怔,喃喃自语道:“我已经说了五遍吗?”

她对此没有丝毫印象,心中满是对陆宴清此行的担忧。

“确实是第五遍了。”陆宴清微微颔首,“皖烟,我不是傻子,那皇城的凶险之处我可能未曾见识过,但古往今来皇城都并非善地;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是不会傻到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的。”

听到这话,莫皖烟的担忧之色才稍有消散。

自己再担心也起不到是什么效果,只要陆宴清自己能意识到这一点,定然不会去以身试险。

“那你可要记得传音回来。”莫皖烟嘱咐道。

“放心,我一天给你传两回。”

相隔数十里,虽算不得远,但那一墙之隔却宛若千里。

莫皖烟进不去,陆宴清出不来。

更何况陆宴清还身处较为危险的境地,传音能让莫皖烟悉知陆宴清平安与否,如此一来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陆宴清洗完后,便论道莫皖烟洗了。

陆宴清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莫皖烟自然要做些什么送别陆宴清,自己无疑是最好的礼物。

……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与莫皖烟早早的起了床开始编写教材。

自己这一走,可就没那么方便去给宋元祯备课了,所以尽量要多备一些,至少要把这学期给上过去才行。

好在这学期已经到达了尾声,下次休沐的前一天学子们便要进行升院考试了,所以陆宴清的任务倒也不算太重。

在两人的配合下,平均每一刻钟就能备好一颗,速度并不算慢;等李思思把饭做好后,两人也完成了备课任务,足够宋元祯授课之用了。

今日是陆宴清离开之日,自然少不了宋元祯与连傅涛二人前来送别。

吃饭时,饭桌上的气氛明显低沉了些许,显然在场的几人皆不愿陆宴清去皇城内当什么狗屁少师。

可这毕竟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他们虽为儒圣也无法与国家抗衡,只能先行前去救治另寻出路。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背上了行囊出了渝溪书院。

虽然此行前去并非自愿,但在皇上面前还是要尽可能的表现出一些殷勤之意,去的太晚恐怕会令龙颜不悦,完全没必要惹得圣上恼怒。

陆宴清一路快马加鞭来到皇城前,向看守在门口的禁军出示了琼溪公主所给的令牌和圣上的圣旨后,陆宴清便顺利的进入了皇城内部。

刚驾马走出没多久,一个太监便迎了上来,笑眯眯的朝着陆宴清说道:“陆儒圣请留步。”

闻言,陆宴清赶忙叫停马匹,那太监继续道:“陆儒圣,皇上邀您到御书房一见,您随我来吧。”

“好。”陆宴清应了一声后,便下马随着太监一同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虽然这只是陆宴清的一个小举动,但却让引路的太监在心中对陆宴清暗自赞叹。

太监先将陆宴清的马匹安置在了马厩,然后步行抵达了御书房。

不得不说这皇城的面积要比陆宴清想象的大得多,足足走了一刻钟两人才来到了御书房门前。

太监朝着陆宴清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轻轻叩门朝着门内招呼道:“皇上,陆儒圣带到。”

“嗯,进来吧。”门内随即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陆宴清略显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但瞬间便恢复了镇定。

这种时候若是让皇上看出慌乱,恐怕会对自己不利,所以陆宴清必须要冷静应对才行。

太监推门而入,陆宴清紧随其后。

走到里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坐于龙椅之上,认真的批改着桌上的奏折。

这男子的眉宇间与琼溪公主有着诸多相似之处,而那件绣着五爪金龙的袍子更能体现出他的身份,这中年男子便是大褚的当今圣上了!

“陆宴清见过皇上。”陆宴清来到皇上面前拱手道。

闻言,褚赢缓缓的抬起头来,神色淡然的发问道:“既见本王,为何不跪?”

“皇上,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更何况我这一跪皇上您承受不起。”

陆宴清略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但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必须要与这个人精斗智斗勇一番了……

第一百五十章 为万世开太平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褚赢的语气一凝,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闪过几抹难以察觉的精光。

陆宴清并未表现出丝毫惧意,而是直言道:“皇上,您并非天地父母,我自然不跪。更何况我身载儒家气运,若是对您下跪了,恐会对您这大褚基业产生影响。”

气运一事玄之又玄,陆宴清对其所知甚少。

之所以不跪,是因为连傅涛的嘱咐,连傅涛说当今圣上并无卓越功绩,受不起儒圣一跪。

倘若陆宴清下跪了,非但不会赢得圣上的好感,反倒还会惹罪上身。

关于这一点,想来圣上也是清楚的。

之所以明知顾问,显然是对陆宴清的试探,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既然陆宴清都挑明了此事,显然在来之前是受到了连傅涛的指点,如此一来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试探下去的必要了。

沉寂了半响后,褚赢主动岔开话题道:“你身为儒圣可有何觉悟?”

褚赢这话问的陆宴清一头雾水,沉吟了片刻后陆宴清猜测褚赢这话大概率是想让自己表明立场,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见陆宴清久久不语,褚赢略显不耐烦道:“怎么,身为如何连觉悟都不曾有,如何担得起这儒圣之名。”

褚赢这明显是赶鸭子上架,陆宴清拿不定主意只好中肯道:“皇上,在我看来并不应是儒圣的觉悟,而是身为儒家学子的觉悟。”

这话说的陆宴清自己都懵,但陆宴清的神情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端倪,褚赢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于是只能顺着陆宴清的话说道:

“哦?此话如何说起?”

陆宴清道:“儒圣再怎么说都是儒家学子,这和境界并无关联;而我们儒家学子理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才是我们儒家学子该有的觉悟。”

此话一出褚赢不禁为之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拍手叫好道:“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说的好!”

看着褚赢的反应,陆宴清心中不禁长舒了口气,此事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皇上谬赞了。”陆宴清朝着褚赢拱了拱手。

陆宴清这话无疑表达了自己的中立立场,褚赢在听了陆宴清的话后便没有了拉拢之意。

能随口说出这种话来的人,其立场也是十分坚定的,若是继续威逼拉拢恐怕会生出反效果,这可不是褚赢想要看到的。

毕竟陆宴清身上可承担着大褚国运,虽不能将其拉入麾下有些可惜,但只要能将人留在大褚这部分国运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说着这番话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愧儒圣之名!”

陆宴清年纪轻轻便能有这般才学,比其余四位儒师二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拉拢不成,自然要与之交好,将他叫来皇城当少师果然是明智之举。

“陆儒圣,琼溪往后就交由你来给她授课了,琼溪很有儒学天赋,虽不及你这般经验,但也远非常人所能比拟,劳烦你多多用心。”

褚赢突然对自己这般客气,让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但陆宴清时刻在心中告诫自己不可喜形于色,于是便浅浅一笑道:“皇上还请放心,我定会竭尽所能,但在此之前还请皇上答应我一些事。”

陆宴清话音一转,此时无疑是讲条件的大好时机。

“哦?你有何事相求?”褚赢出声询问。

陆宴清没有卖关子,于是便直言道:

“皇上实不相瞒,我不仅是渝溪书院的四长老,而且还是一位不良人,家中妻子也需要我来照顾,所以能否请求皇上让我到城外居住,授课之时再来皇宫。”

说着,陆宴清朝着褚赢拱了拱手。

褚赢闻言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

他之所以非要下旨让陆宴清担任少师一职,就是为了把陆宴清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方便管控,所以褚赢并不希望陆宴清在皇城外居住,于是便要出声劝说。

可就在这时,一个老太监突然走了过来。

陆宴清闻声看去,只见这老太监竟还是熟人,正是那晚要给晋侯成一众定罪的李公公。

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李公公在认清陆宴清后狠狠的剜了陆宴清一眼,陆宴清对此却不以为然。

毕竟当时是自己的出现戳穿了李公公的计谋,倘若不是如此,即使那几个不良人不被赐死,想来不良帅也会被追责。

他虽然皇上眼前的红人,若想扳倒不良帅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对于这种能恶心到不良帅的机会他可不愿放过。

“皇上,这是不良帅的来信。”

说着,李公公将信笺递给了褚赢,褚赢伸手接过,李公公很是识趣的向后退去。

不良帅所送来的信笺大多是国家机密,李公公之所以能成为皇上的眼前的红人,那眼力见儿自然是没得说的。

展开信笺后,褚赢便细细端详起来。

不一会儿,褚赢放下了手中的信笺,下意识的看向了陆宴清。

两人四目相对,陆宴清的目光并没有任何躲闪之意。

“好,既然陆陆儒圣有如此多的要务在身,那我就批你到皇城外居住好了,但切不可落下琼溪的功课。”

“谢皇上。”陆宴清拱手道:“倘若皇上没什么事,那我便去琼溪公主那报到了,此刻时日尚早我正好与琼溪公主商议一番。”

此地不宜久留,陆宴清找借口开溜。

“好,你去吧。”褚赢放走了陆宴清。

看着陆宴清离去的背影,褚赢一把将桌上的信笺很是气愤的攥在了手中。

见此情形,李公公赶忙明知故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显然是不良帅送来的信惹恼了褚赢。

褚赢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意,出声怒斥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和我抢人!你去给我盯紧不良人,再不敲打敲打他们,他们怕是要反了天不成!“

“是,老奴这便去安排。”

皇上此时如此恼火,李公公自然不会在此处多做停留,但不得不说皇上的这个决定正合他意,看来皇上真是要对不良人出手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给公主授课 出了御书房,陆宴清便在太监的引领下朝着扶摇宫走去。

来到扶摇宫前,陆宴清轻扣了扣朱红色的宫门。

不多时,宫门便被从里面打开来,开门之人仍是上次那宫女。

见陆宴清到来,那宫女顿时面露喜色,出声迎接道:“陆儒圣您来了呀,赶快请进,我家公主已等候多时了。”

陆宴清闻言随着宫女步入宫苑内,这宫女相较上次明显要对陆宴清熟络了很多,显然是知道了陆宴清将要给自家公主授课的消息。

穿过那幽静的竹林,踏过那水上栈桥,两人来到了琼溪公主所在的宫殿前。

那宫女像上次一样来到门前,向殿内的琼溪公主禀报道:“公主殿下,陆儒圣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褚琼溪的声音从中传来:“嗯,让陆儒圣到三楼阳台寻我,你退下去准备午饭。”

“是,公主殿下。”

宫女对着那精美的雕花木门微微欠身,然后朝着陆宴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陆儒圣,请吧。”

陆宴清微微颔首来到门前,正欲推门而去,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朝着转身离去的宫女询问道:“请问一下,楼上可还有别人?”

“应该没有吧。”虽然这宫女并不知道陆宴清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的回答道。

听到这话,陆宴清的心中不禁有些打鼓,面露为难之色道:“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闻言,宫女抿嘴轻笑,出声劝说道:“陆儒圣您尽管上去便是,之前葛少师授课的时候都是直接上去的,您不用顾虑那么多。”

“好吧。”陆宴清点了点头,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虽然葛建明再给琼溪公主授课的时候并不顾及这些,但陆宴清毕竟与琼溪公主年龄相仿,在这个如此保守的世道即使是授课,可会被说成有伤风化。

倘若宫中传出自己与琼溪公主有一腿的传闻,恐怕自己即使不死也要被拔层皮,光是想想陆宴清都有些心惊胆战。

好在这扶摇宫内除了琼溪公主和宫女外并没有他人,否则自己这般独自上楼与琼溪公主独处,行为多少有些欠妥。

推门而去,径直走上三楼,陆宴清对此已经轻车熟路了。

来到三楼,远远便看到褚琼溪的倩影正亭亭玉立在珠帘外的阳台之上,似乎在欣赏着竹林之景。

陆宴清脚步轻柔的走上前去,当听到珠帘碰撞的声音,褚琼溪才回过头来。

“见过公主殿下。”陆宴清朝着褚琼溪拱了拱手,毕恭毕敬道。

见状,褚琼溪赶忙上前将陆宴清扶起,出声致歉道:

“陆儒圣不必多礼,我本以为父皇说邀您前来给我授课乃是戏言,没想到父皇竟亲自下旨让您前来任职,这多少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多有唐突还请见谅。”

说着,褚琼溪朝着陆宴清微微欠身,那似柳叶的清眉微皱,显然是对自己父皇的擅作主张有些不悦。

在褚琼溪看来,这皇城的凶险可谓是世人皆知,陆宴清身为当世儒圣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想来陆宴清到此定是颇为不悦。

但正所谓君无戏言,送出去的圣旨岂有收回的道理,褚琼溪对此颇为无奈。

陆宴清见褚琼溪竟给自己行礼,于是便赶忙制止道:“公主殿下不必如此,能来给您授课乃是我之幸事。”

虽然陆宴清的心里很像骂娘,但世道如今多说那些抱怨话能有何用,不如表现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至少能博得褚琼溪的一些好感。

褚琼溪起身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眼中的歉意之色却丝毫未减,显然她并未把陆宴清的话当真。

陆宴清见气氛有些沉重,于是便岔开话题道:“公主殿下,在给您授课前,我想了解一下您目前的儒学水准,以便制定授课计划,您看如何。”

“既然如此,陆儒圣您便请坐吧。”

说着,褚琼溪便对陆宴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宴清随即便在褚琼溪的面前坐了下来。

在了解中得知,褚琼溪对诗词歌赋均有涉猎,但最为精通的还是诗词,如此一来倒是与陆宴清的强项对口。

以褚琼溪的水平,即使放在渝溪书院内,也定是天字院的佼佼者。

虽然褚琼溪享受着皇家的待遇,但这与她的勤奋刻苦脱不了关系。

了解了褚琼溪的儒学水平后,陆宴清见时间尚早,于是便给褚琼溪上了第一课。

褚琼溪对此也很是期待,于是两人便移步到了室内。

陆宴清道:“今日我便带给你一首七言绝句,名为《早发白帝城》,你可要听好了。”

褚琼溪执笔连连颔首,“陆宴清请说。”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陆宴清缓声朗诵,话音刚落褚琼溪也放下了笔,出声夸赞道:“果真是好诗!”

“公主殿下谬赞了。”陆宴清自谦了一声,然后道:“还请公主殿下自行赏析一下这首诗。”

“没问题。”褚琼溪点头应道,她对诗词的赏析还是有一手的,所以应话时充满了自信。

褚琼溪的水准如此之高,倘若由陆宴清带着赏析可谓是收效甚微,不如让她自己赏析自己给她批改来的深刻。

陆宴清并没有多少授课经验,即使有也仅针对黄字院的学子,用在褚琼溪的身上显然不太合适。

所以在来之前,陆宴清特意请教了连傅涛一番其他院的授课模式,果真是派上了用场。

陆宴清虽不愿前来,但对褚琼溪的授课可不敢有丝毫马虎,以免惹上事端。

不多时,褚琼溪便把自己对诗句的赏析写了出来。

陆宴清接过褚琼溪递来的宣纸,细细端详起褚琼溪所赏析出的内容。

不得不说褚琼溪对诗句的赏析与理解十分到位,准确率大概在百分之七十。

要知道褚琼溪可是第一次听闻这句诗,便能有如此准确率,这让陆宴清都自愧不如。

倘若褚琼溪能知道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想来褚琼溪赏析的应该能更加准确一些。

随后,陆宴清便指出了褚琼溪其中的错误,用标准答案对这首诗进行了赏析与理解。

褚琼溪全程注视着陆宴清,听得很是认真,晌午前这堂课便结束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初尝鸡精 “陆儒圣下楼用膳吧。”

听了陆宴清对诗句的赏析后,褚琼溪可谓是受益匪浅,眼中充满了对陆宴清的敬佩之意,朝着陆宴清出声邀请道。

此刻已是晌午,这时离去显然不太合适,于是便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儒圣您太客气了。”

随着褚琼溪来到二楼,只见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相较上次而言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多少奢靡了些。

这桌子稍长,褚琼溪坐在主位上,而陆宴清则坐在她的下手位上。

见陆宴清似乎有些拘谨,褚琼溪便主动开口缓和道:“陆儒圣,您且尝尝这些饭菜可还合您胃口?匆促准备稍有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哪里哪里,这些饭菜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享用的,公主您过谦了;但这饭菜的量有些太多了,公主你我二人来日方长,不用每次都这般大摆宴席的招待我。”

这阵仗多少有些大了,虽然桌上的饭菜不少,但两人能夹到的菜却很是有限,没吃到的岂不就浪费了?

褚琼溪微微颔首:“陆儒圣所言极是,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下次我便一切从简,够你我二人吃的即可。”

“如此甚好。”陆宴清表示赞同,这般山珍海味就这般浪费了,陆宴清还是有些心疼的,所以就多吃了些。

饭菜吃的差不多了,陆宴清放下了筷子,欲要盛些粥来喝喝。

这粥是用各类海鲜熬制而成,光是闻着就极其鲜美,喝碗粥来结尾显然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那海鲜粥距离陆宴清稍远,但好在陆宴清努努力还是能够到的。

可就在陆宴清欲要拿起勺子盛汤时,却被褚琼溪一把夺了过去道:“陆儒圣我来帮您盛吧。”

陆宴清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出声拒绝:“这种事怎能劳烦公主大驾,我自己来就行。”

“陆儒圣,您授业于我,我本就该以师相称,我帮师盛汤又何来的劳烦可言?更何况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虽为公主但并没有娇贵到盛汤都不能盛的程度。”

褚琼溪出声反驳道,这让陆宴清有些无言以对。

随即,褚琼溪朝着陆宴清伸出手道:“陆师,我来帮您盛汤吧。”

既然如此,陆宴清也不好太过推辞,只能将自己的碗递给了褚琼溪道:“劳烦了。”

褚琼溪和煦一笑,“都说是陆师不必客气。”

这声“陆师”无疑是拉近了褚琼溪与陆宴清的距离,总是叫陆儒圣多少有些疏远了。

褚琼溪给陆宴清了满满一碗,其中大部分都是海鲜,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随后,陆宴清便吃了起来。

但这海鲜粥与陆宴清理解的海鲜粥并不一样,这海鲜粥就只是单纯的用海鲜与粥在一起煮的,最多只加了些盐调味,这多少寡淡了一些。

见陆宴清喝粥后动作一迟,褚琼溪便出声询问道:“怎么了陆师?难道是这粥不合你胃口?”

“并没有。”陆宴清赶忙否认,然后解释道:“只是在下的口味偏重,这粥的味道有些偏淡而已。”

“原来如此。”褚琼溪微微颔首,然后朝着一旁的宫女吩咐道:“陆师的口味你且记下,下次再到御膳房时给厨子们说上一声。”

“是公主殿下,奴婢记住了。”宫女微微欠身应道。

褚琼溪紧接着又道:“去膳房拿点盐巴来。”

“不用如此麻烦。”陆宴清赶忙出声制止,“我有随身携带的调味料,我自行加些进去即可。”

说着,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了装有鸡精的瓷瓶,然后从中倒出了一些与粥搅拌均匀,这海鲜粥立刻变得更加鲜美起来,味道也没那么寡淡了。

见陆宴清喝了一口粥后面露享受之色,这让褚琼溪对陆宴清口中的调味料产生的好奇。

那调味料呈现灰色粉末状,显然并非盐巴。

“没想到陆师竟还有随身带调味料的习惯,只是不知这是什么调味料?看样子应该不是盐巴吧。”

褚琼溪出声试探,陆宴清随之应道:“这调味料名为鸡精,是我在无意间所发明的,放入粥中亦或者菜品中,能使其更加鲜美;近日我打算将这鸡精送到宝盛商会上拍,上拍事宜已经谈妥了,所以就随身携带了一些。”

“哦?是吗?那陆师可否给我的加上一些?”

宝盛商会作为大褚第一商会,想要上拍可并非易事,而这鸡精既然已经达成上拍的条件,显然不是徒有其名。

于是,褚琼溪便出声请求道。

闻言,陆宴清面露迟疑之色,这鸡精虽然无毒无害,但若是被歹人借此栽赃,岂不给自己徒添麻烦。

看着陆宴清脸上的神情,褚琼溪似乎猜到了陆宴清的心中所想,于是便朝着一旁的宫女说道:“方清,你也盛上一碗粥喝些。”

方清自然明白褚琼溪的意思,于是便应了一声走到了桌前,给自己盛上了一碗海鲜粥,然后朝着陆宴清说道:“陆儒圣,能否给我添上一些这所谓的鸡精。”

陆宴清也看明白了褚琼溪的意图,既然褚琼溪都让这方清先来试毒了,陆宴清也不好拒绝,否则就和自己心中有鬼似的。

没再多愣,陆宴清把瓶中的鸡精抖了一些给方清,方清用汤勺将鸡精搅拌均匀后,便喝了起来。

粥才刚一进入嘴中,方清的瞳孔不禁一扩,面露诧异之色。

见状,褚琼溪赶忙追问道:“这粥的味道如何?”

闻言,方清回过神来道:“回禀公主,这粥极其鲜美,相较之前好喝了不少。”

方清喝下去后,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于是褚琼溪便再次朝着陆宴清索要道:“烦请陆师给我也添上一些,让我也尝尝这鸡精的味道。”

这次陆宴清没有再推辞,于是便给褚琼溪也抖了一些鸡精。

将鸡精与粥混合后,褚琼溪迫不及待的尝上了一口,其神情与方清如出一辙。

“嗯,果真是鲜美无比,没想到这鸡精竟有如此神奇的效用,怪不得能上得了宝盛商会的拍卖会。”

褚琼溪忍不住出声夸赞道。

陆宴清谦虚一笑,“公主殿下过誉了,既然您这般喜欢,不如我便将这瓶鸡精赠你如何?”

褚琼溪也没和陆宴清客气,直接将其接过谢道:“那就多谢陆师好意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到渝溪书院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起身告辞,毕竟他并不在皇城内居住,所以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公主殿下,倘若没什么事我便先离去了。”

闻言,褚琼溪不禁眉头微皱,出声询问道:“陆师,此刻时辰尚早,宫里应该已将您的住处收拾好了,您为何要这么早离去呢?“

陆宴清解释道:“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我虽来皇城担任了少师一职,但渝溪书院的职务却并没有因此辞去,我需要给天地玄黄四院编写诗文教材;而且我已与皇上请示过了,皇上答应让我在皇城外居住,我初来乍到还要在城中寻找住所。”

“哦?父皇竟答应您在皇城外居住?”

褚琼溪面露诧异之色,父皇如此这般雷厉风行的下旨让陆宴清来给自己授课,可谓是司马懿之心人尽皆知,所以当听说是父皇答应让陆宴清在皇城外居住时,褚琼溪很是不可思议。

“正是如此。”陆宴清微微颔首。

他今天已给褚琼溪上了课,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陆宴清自然不想在皇城内过多停留。

此时离去,倒是可以返回渝溪书院,反正时间尚早,为了能与莫皖烟等人团聚,耗费些时间在路途上还是值得的。

“既然陆师有事在身,那我便不在挽留了,离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倘若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大可拿出我给您的令牌来,定能在褚京城中行事无阻。”

褚琼溪不在挽留,与之告别道。

陆宴清朝着褚琼溪微微拱手,“多谢公主好意,那我便离去了。”

说着,陆宴清便欲要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褚琼溪却又突然叫住陆宴清道:“陆师,我还有一事先求。”

陆宴清闻言转过身来询问道:“何事?公主尽管说来。”

“明日能否让我皇兄前来旁听您授课?”褚琼溪求情道。

“你皇兄,那岂就不是……”

陆宴清神情一震,褚琼溪的皇兄岂不就是皇子?这让陆宴清颇为紧张,毕竟说不好褚琼溪的皇兄可就是下一任皇上!

褚琼溪道:“我皇兄乃是当今大皇子,他对儒学也颇有造诣,只是来旁听您授课想来也能受益匪浅。“

陆宴清对此事不好拒绝,只能无奈答应道:“这自然可以。”

“那便多谢陆师了。”

“哪里,公主您太客气了。”

辞别了褚琼溪,陆宴清在方清的带领下径直朝着宫苑门口走去。

一路上,陆宴清苦笑连连。

他突然想起连傅涛曾说当今圣上至今并未立皇子,那也就是说皇子间的明争暗斗定是少不了,自己给大皇子授课不就等同于变相站队,说不定会给牵着到皇子的争斗之中啊。

可若是刚刚自己直接拒绝了褚琼溪的求情,恐怕又会得罪大皇子,陆宴清身处其中可谓是毫无退路。

但事到如今,考虑这些也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能根据事态的发展走一步算一步了。

出了扶摇宫,陆宴清到马厩骑上了自己的马,然后手持少师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皇城,朝着西市疾驰而去。

不多时,陆宴清来到了西市,走进了之前来过的那家木匠店里。

用来存放鸡精的木盒已经制作好了,不得不说这木匠师傅还是有些手艺的,把这盒子弄得很是规整漂亮。

木盒已经制作好了一批,刚刚好十个。

陆宴清付了钱后,便将这十个木盒给带走了,这些刚刚好够上拍之用。

随后,陆宴清便驾马朝着渝溪书院疾驰而去,等回到渝溪书院刚好到了学子们散学的时段。

路上,陆宴清遇到了不少黄字院学子,学子们见到陆宴清都纷纷朝着陆宴清打起招呼,更有甚至还让陆宴清点评一下他们的诗作。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拒绝,而是一一回应了起来。

等打发走这些学子,正好碰见莫皖烟与李思思收摊迎面走来。

当看下陆宴清时,莫皖烟赶忙小跑了过来,欲给陆宴清一个拥抱。

虽然只是半日没见,但莫皖烟的思念却一直未曾停止过。

见状,陆宴清赶忙后退了数步,朝着莫皖烟出声提醒道:“皖烟你现在是我妹妹,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不成样子。”

闻言,莫皖烟这才抑制住了欣喜之情,来到陆宴清的面前道:“走,回家。”

推着小摊回到了家中,莫皖烟这才如愿的与陆宴清相拥在一起,而一旁的李思思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倾听着陆宴清两人谈话。

“陆郎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在皇城内居住吗?难道是你不用给公主授课了?”

面对莫皖烟的发问,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回应道:“并非如此,我只是向皇上争取到了在皇城外居住的机会,给公主授完课后我见时间尚早,于是便回来了。”

“原来如此。”莫皖烟了然的点了点头,虽没能拜托少师一职,但陆宴清能回来莫皖烟就已经很高兴了,只是辛苦了陆宴清这一路的颠簸。

可就在这时,莫皖烟的琼鼻突然皱了皱,于是从陆宴清的怀中脱离了出来道:“陆郎,你身上的胭脂味好香啊。”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惊,赶忙解释道:“我给公主授课,身上难免会沾染些胭脂味。”

“嗯,我知道的。”莫皖烟点了点头,“公主所用的胭脂香味很是淡雅,想来应该很是昂贵吧。”

“应该是吧。”陆宴清讪笑道,他总感觉莫皖烟这话中意有所指,于是便道:“明天我向公主帮你问问如何?倘若公主还有多的,那我就帮你要回来一瓶。”

听到这话,莫皖烟脸上的笑容顿时绽放开来,但却出声拒绝道:“算了吧,如此这般索要怕是要引起公主不悦的。”

“没关系。”陆宴清无所谓道:“公主她很好相处的,不必担心,倘若有机会我便带你去皇城与公主见上一见,想来你二人应该能合得来。”

“那陆郎你可有说话算话哦。”

“放心,我自从与你认识以来何曾食言过?”

陆宴清之所以要说这番话,自然是要给莫皖烟足够的安全感。

毕竟褚琼溪贵为公主,年纪又与陆宴清相仿,样貌也很是不俗,莫皖烟会有所顾虑乃是人之常情,陆宴清能够理解……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宴清庄翰墨 不多时,宋元祯与连傅涛相继到来,显然是得知了陆宴清已回渝溪书院的消息。

陆宴清将皇城中发生的事情大致告知了几人,这让连傅涛与宋元祯两人对陆宴清的胆识颇为赞叹。

既脱离了皇城,又没惹得皇上不高兴。

虽然没能推脱掉这少师一职,但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而促成这个结果的,显然便是不良帅了,倘若没有不良帅的那份信笺,陆宴清若想如愿以偿恐怕并非易事。

如今看来,加入不良人虽会受到搅扰,但却给陆宴清带来了一个能与皇帝叫板的靠山。

渝溪书院虽受到朝廷的照拂,但却并不受朝廷管辖,所以在朝堂之事上并说不上话。

朝廷之所以对渝溪书院这般照拂,一是因为渝溪书院中都是些柔弱学子,除了长老与院长外并无他人有战斗能力,对朝廷造不成威胁;

二是因为渝溪书院给朝廷不断输送着极为优秀官员,朝廷在渝溪书院中有利可图。

但凡没有这两个先决条件,渝溪书院即使是天下第一书院,也无法凌驾于国子监之上,更别提如今这般优良的待遇了。

“宴清,皇城距渝溪书院颇为遥远,你为何不在皇城外租个房子暂且安置下来,总比你这般来来回回的赶路要强吧。”

宋元祯出言询问道,陆宴清的脸上明显有着一抹疲惫之意,显然与赶路脱不了干系。

陆宴清苦笑连连,看向了莫皖烟道:“不回来不行啊,可有人在等我回来呢。”

听到这话,莫皖烟的俏脸瞬间蹿红,而李思思则在一旁捂嘴偷笑。

至于宋元祯与连傅涛,看着两人的感情如此之好,只有感慨羡慕的份。

沉默了片刻后,陆宴清朝着连傅涛出声发问道:“师傅,可有什么方法能增加马匹的脚程。”

“嘶,这个就要问道家人了,我对此并不熟知,要不把翰墨叫来?”连傅涛建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那便由我去叫庄儒圣吧。”

说着,陆宴清欲要起身,可却被连傅涛拦住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直接用传音符叫他前来即可。”

“翰墨每日都在为书院的活计操劳也挺辛苦的,让他来我们这吃些好的转换一下心情吧。”

吃好吃的东西确实能让人感到开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陆宴清并非没请过庄翰墨来家中用膳,只是庄翰墨每每都会以书院有事要忙加以推辞,陆宴清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

当然,其中并不排除庄翰墨并不想麻烦陆宴清招待,毕竟庄翰墨与陆宴清的关系并非像连傅涛、宋元祯那般亲密,可能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连傅涛便拿出了符箓,附在嘴边轻语了几句后,便将其传出。

不多时,庄翰墨便凭空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院子里,这可把宋元祯给吓了一跳,但陆宴清与连傅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见陆宴清一众都在,庄翰墨只是对着陆宴清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庄翰墨的性格较为清冷,从他脸上的疲惫之意不难看出,庄翰墨已经懒得说话了。

“寻味何事?”庄翰墨来到连傅涛的面前出声询问道。

连傅涛和煦一笑,拽着庄翰墨的胳膊使其坐在了自己的身旁道:“叫你来休息休息。”

庄翰墨闻言刚要开口婉拒,却只听连傅涛继续劝说道:“翰墨,学院的事务虽繁杂,但也没必要那么着急的前去处理,偶尔也要学着放松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半年来你从未好好休息过了吧。”

陆宴清与宋元祯对此颇为诧异,半年都不曾好好休息,怪不得庄翰墨总是给人一种略显疲惫的模样。

“确实如此。”庄翰墨微微颔首,长舒了口气,然后朝着陆宴清微微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庄儒圣不必多礼,这何来的叨扰。”

陆宴清出声客气道,能与庄翰墨、连傅涛、宋元祯这种经验丰富的人闲聊,对陆宴清而言也是一种学习,这对不明江湖事的陆宴清很有帮助。

虽然陆宴清的.asxs.很高,但这并不代表着陆宴清能够脱离江湖,多些见识对陆宴清有益无害。

闲聊了几句后,陆宴清便出声问道:“庄儒圣,我每日需在褚京与渝溪书院之间奔波,你可有何符箓能大大增加马的脚程?”

“有,我这便画给你。”

说着,只见庄翰墨的手在石桌上一扫而过,桌上便凭空出现了黄纸、狼毫笔、装着朱砂墨的砚台,这让陆宴清连连称奇。

武修提升的只是自身,而道家则是在引动天地之力催动术法,较观赏性与实用性而言,还是道家略胜一筹。

不多时,庄翰墨便画好了一张符箓,轻轻一抖之后其上的墨迹便已干涸。

“此乃燃灯速符,附于马上可增加其脚程,但对马的负担较大一定好生喂养。”

庄翰墨出声介绍到这符箓的名称与效用,还不忘嘱咐陆宴清其注意事项。

陆宴清将符箓接过后追问:“有了这种符箓,从渝溪书院多久能到褚京城?”

庄翰墨沉吟了片刻应道:“将近三刻钟。”

三刻钟也就是四十五分钟,已经是非常快了。

正常情况下,两地之间的路程骑马也要将近两个时辰。

而陆宴清的马之前便有了庄翰墨符箓的加成,那也需要将近一个半时辰。

能把这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缩短到三刻钟,已经算得上是质的飞跃了。

“多谢庄儒圣。”

“举手之劳罢了。”

两人客气道。

虽然陆宴清还想让庄翰墨帮忙做上一张可以在马前方挡风的符箓,以便降低风阻。

可此事陆宴清的儒圣也能做到,所以想了想就没再麻烦庄墨韩。

不多时,李思思与莫皖烟两人便把饭菜端了上来,几人围坐在桌旁一边聊天一边闲聊,气氛很是融洽。

而庄翰墨在尝了李思思所做的饭菜后,不禁为之称赞,没想到最后几人中就属庄翰墨吃的最多。

询问了一番才得知,庄翰墨今日从醒来后就开始忙书院事务,以至于忘了吃早饭与午饭,而此时闲了下来后,庄翰墨自然就感觉到饿了,所以就多吃了一些……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阴谋 夜,皇城某座宫苑内,葛建明在宫女的带领下,匆匆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宫殿走去。

来到宫殿前,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出声询问道:“事情进展如何?”

葛建明闻言拱手应话道:“启禀娘娘,事情进展一切顺利。”

“嗯,那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说着,中年女子微微颔首,嘴角翘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就在这时,只听葛建明突然道:“娘娘,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中年女子道:“哦,说来听听。”

“娘娘,那小子乃是儒圣,您要多做一手准备才行啊;先不说您那计划能否成功,万一两人顺水推舟,那岂不是让那贱人与渝溪书院交好?这对颖欣公主同样很是不利啊。”

葛建明出声挑拨道,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听到这话,中年女子沉吟了片刻,并没有想到应对之法。

但既然葛建明这么说了,显然已经有了主意,于是中年女子便出声问道:“你可有何想法。”

“我有一秘方能让男女同房后定能让女子怀有身孕,只不过所生出的孩子会奇丑无比;为了不让那贱人获得渝溪书院的支持,那晚便由我亲自尝尝那贱人的滋味,然后使其怀有身孕。”

“到时孩子一生下来,您只需稍加挑拨让他们来个滴血认亲,那小子在得知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之后,您猜他会作何感想?”

听到这话,中年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却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朝着葛建明略有深意的说道:“你这心可真歹毒啊。”

葛建明闻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多谢娘娘夸奖,对待敌人哪有仁慈一说?”

中年思索了片刻后,最终同意道:“此事就按你说的办吧;至于那儒圣小子不足为虑,只要他还是活人,就不能可抵挡的了我那焚欲香的影响。”

葛建明闻言大喜,“多谢娘娘赏识,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没再多愣,葛建明离开了这座宫苑后,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将房门和窗户关上后,葛建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木瓶,从中倒出了一个漆黑色的蝈蝈来。

随后葛建明咬破中指,将血抵在了蝈蝈之上,顿时一抹血色竟荡漾开来。

几息过后,只听那蝈蝈突然口吐人言道:“何事?”

“回祭祀大人,事情已经办妥……”

葛建明将自己与那娘娘的计划尽数告知。

半响后,只听那蝈蝈再次开口道:“嗯,这确实是一个铲除那儒圣的机会。”

“机会是好,但此时的风险极大,不知祭祀大人能否给小子一条生路,我若是被抓到了,定会被用儒术审问,到时若将祭祀您供出恐怕不太好啊。”

这事的风险极大,葛建明自然要有所退路,否则葛建明是不会轻易以身犯险的。

借助着蝈蝈说话的祭祀自然也听出了葛建明的意思,于是便道:“褚京城中有我们安插的人,倒时我让他们去接应你离开大褚,来我们赞蒙国享受荣华富贵如何?”

“那就多谢祭祀了,具体的事宜我还想与您商议一番……”

翌日,陆宴清与莫皖烟早早醒来,趁着早上的天气还不那么浮热,两人便开始编写起教材来。

等李思思将早饭做好,陆宴清与莫皖烟已经编完十首诗了,这速度并不算慢。

收拾好笔墨纸砚后,陆宴清传音将连傅涛、宋元祯、庄翰墨都叫来吃饭。

连傅涛与宋元祯没过多久便赶了过来,二人对此已经是习惯了,倘若一天不来陆宴清家蹭饭,心中都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但令陆宴清感到意外的是,今天庄翰墨竟然应邀前来。

虽说来的晚了一些,其态度也并不积极,但来了总归比不来要好。

可庄翰墨身上的要务繁重,不能在此陪着陆宴清几人吃饭,于是便拿上了两个包子后便匆匆离去了。

陆宴清还是很愿与庄翰墨交好的,毕竟道家的术法颇为神奇,能发挥出武修所不能达到的效果。

虽说陆宴清在儒术的加持下,已经比寻常武修要强的多,但若是再能有术法的加持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修武之人不能修道,否则陆宴清高低也要来个三修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能三修,却并不妨碍陆宴清拥有三修的能力,比如说借助符箓便可轻松施展道家术法,这和三修实则并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庄翰墨领了自己的情,那日后有事求他时就好说话的多,这让陆宴清还是很开心的。

吃完饭后,陆宴清便驾马朝着褚京城中去给褚琼溪授课。

在庄翰墨所给的符箓的加持下,马匹的脚程确实要比之前快了不少,陆宴清奔驰在官道上可谓是一骑绝尘,让不少同样骑马赶路的人都望尘莫及。

除了符箓,陆宴清还用儒术在马前形成了一道屏障,使其不受风阻影响,如此一来马儿跑的自然是更快了。

还不到两刻钟,陆宴清便来到了褚京城门前,只是这马似乎有些吃不消了,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

来到褚京城中是不能这般狂奔的,马儿也得到了缓和。

又用了将近一刻钟来到了皇城前,陆宴清手持少师令牌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皇城。

陆宴清先是将马儿妥善安置,还不忘嘱咐那看马的小太监给自己的马儿好生招待。

不多时,陆宴清来到了扶摇宫前,轻轻敲门后方清便推门而出,迎着陆宴清朝着褚琼溪所在的宫殿走去。

按照惯例来到三楼,只见褚琼溪与一个颇为英俊的男子,正坐在阳台上读书。

这男子的年龄比陆宴清应该稍大一些,眉宇间与褚琼溪颇为相似,想来这位便是大皇子了。

陆宴清走上前去,朝着两人拱手拜见道:“微臣参见公子殿下,大皇子殿下。”

闻言,两人这才注意到陆宴清,赶忙起身相迎。

“想来您就是陆儒圣了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必多礼。”

说着,褚昊泽便把陆宴清扶了起来,认真的打量了陆宴清片刻。

陆宴清道:“多谢大皇子殿下。”

褚昊泽和煦一笑,“今日我也是来听课,我便直接称呼你为陆师吧,总是叫陆儒圣稍显疏远了些。”

陆宴清哪敢不从,“荣幸之至。”

没再与两人闲聊,陆宴清直接步入正题,引二人到里间讲课,这大皇子此行前来恐怕不是来旁听那么简单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拉拢 既然大皇子前来旁听,陆宴清自然要拿出些水平来。

但碍于大皇子的儒学功底并不像褚琼溪这般深厚,所以陆宴清讲了一首难度适中的诗,名为《望庐山瀑布》。

在赏析这种描写风景的诗篇时,对褚琼溪而言可谓是毫无压力。

虽说与更为准确的赏析还有稍许出入,但也仅仅只是遗漏了一些细节而已,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而大皇子褚昊泽的赏析能力相较而言就要差了些。

陆宴清对两人的错误一一指出,然后极为精确的对《望庐山瀑布》这首诗进行了深刻的赏析,这让两人面露恍然之色,显然都在陆宴清的赏析中受益匪浅。

“受教了。”诗句赏析完后,褚昊泽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深表敬佩之意。

褚昊泽可不止一次在褚琼溪的口中听到了陆宴清的名号,只是褚昊泽觉得陆宴清只是一个青年而已,即使跻身儒圣之境也不能与其他大儒相提并论。

既然陆宴清被授予了少师一职,且每日都要来给自己的妹妹上课,褚昊泽便想着来见识见识陆宴清的风采。

没想到陆宴清不仅无愧儒圣之名,其所作的诗句与文章更可谓是千古绝句,这让褚昊泽佩服的五体投地。

如此这般年纪便有了这般成就,想来日后定能成为名垂青史的大儒,这让褚昊泽心中了拉拢之意。

“大皇子不必客气。”陆宴清赶忙将其扶起,然后朝着一旁的褚琼溪吩咐道:“公主殿下,正所谓:实践出真知,您闲暇之时可要多加练习。”

褚琼溪点了点头:“放心吧少师,我会的。”

陆宴清看了看天色,此刻距离晌午还有些时间,于是便直接出声告辞道:“今日的课就上到这吧;公主殿下、大皇子殿下,倘若二位没什么事,我就先行离去了。”

说着,陆宴清朝着两人拱了拱手。

此时尚未到晌午,所以褚琼溪也不好留陆宴清在这吃饭,正欲出言相送之时,一旁的褚昊泽却突然出声发话道:“陆儒圣何必如此着急离去,不如喝杯茶水再走如何?”

听到这话,陆宴清微微一愣,褚昊泽在这时留下自己,显然不会是闲聊这么简单。

但陆宴清也不敢贸然拒绝褚昊泽的挽留,只能委婉的说道:“大皇子,我现在身为渝溪书院四长老,负责编写四院诗文教材,喝茶就算了吧。“

可褚昊泽却对陆宴清的话不以为意,然后道:“陆儒圣不必忧心,喝茶又不会耽搁太多时间,更何况要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去编写不是?陆宴清这般急匆匆的赶去编写教材容易出现疏漏啊。”

陆宴清都这么说了,可褚昊泽却仍旧不依不饶,看来褚昊泽是铁了心要留陆宴清在这喝茶了。

陆宴清对此还能多说什么,在婉拒下去恐怕事情的兴致就变了,于是只能牵强一笑道:“既然大皇子这般盛情邀请,那我便喝完茶再走吧。”

褚昊泽和煦一笑,朝着陆宴清做了一个手势道:“这边请。”

一旁的褚琼溪已经猜到了自家兄长的意图,不禁眉头微皱看向了褚昊泽。

褚昊泽与之对视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陆宴清朝着阳台走去,褚琼溪见状也只好紧随其后。

两人围着花梨木茶桌坐下,褚琼溪拿来了自己珍藏的灵茶泡给二人。

泡好后,褚昊泽轻抿了一口,随即开口道:“小妹你竟舍得拿紫怡灵茶拿来招待,我这是沾了陆儒圣的光了,平常时候可不见我这小妹这般舍得。”

闻言,褚琼溪的小脸微红,嗔瞪了褚昊泽一眼后,便低头喝起茶来,不敢与陆宴清对视,生怕陆宴清发现自己神情的端倪。

虽说如此,但褚琼溪的神情还是被陆宴清看在眼中的,只是识趣的陆宴清并没有出言点破罢了。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陆宴清已经大体清楚了褚琼溪的脾性。

她为人处世虽颇为周全,但其心智却并未成熟,更像是一个装大人的小女孩一样,只不过褚琼溪读的书多了,所以装出来的大人样很是那么回事,若是不仔细端详是看不出其破绽的。

对此,陆宴清也很是理解,在这皇城中倘若褚琼溪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恐怕会受人欺负,这装大人行事正是她给自己的保护色。

只有在面对亲人亦或者认可之人时才会露出一丝破绽,但也很快会被其遮挡过去。

“大皇子殿下,您留我并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您若有事便直说吧,倘若这般兜圈子恐怕下午都到不了正题。”

陆宴清自知心思不够缜密,倘若与之兜圈子,恐怕会被绕进去,于是便直接挑明道。

这虽然有些唐突,但大皇子与自己都是聪明人,而且二者无冤无仇,想来大皇子也不会拿这说事,所以陆宴清才敢这般出言。

闻言,褚昊泽兄妹皆是一愣,但褚昊泽随即便回过神来笑呵呵的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道:“陆儒圣为人竟如此直截了当,那我便直说了;陆儒圣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不情之请还想让我答应?这怎么可能。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褚昊泽定是想要让自己支持他,一旦褚昊泽得到了陆宴清的支持,整个渝溪书院恐怕都会被陆宴清拉下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每个皇帝的登基,脚下定会踩着一堆尸骨,陆宴清可不敢去赌。

“何事?”陆宴清佯装不知道。

褚昊泽道:“陆儒圣,当今大褚尚未立下太子,而我父皇年事已高,近些时日父皇恐怕就会敲定人选了,我想获得陆儒圣您的支持。”

果然如此。

“这……”陆宴清面露为难之色道:“大皇子,我们渝溪书院向来不干预朝堂之事,所以才能独善其身留存至今,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陆儒圣,倘若您能支持我,我可以许给渝溪书院好处,自然也少不了您那一份。”

褚昊泽欲用利益熏心,来让陆宴清答应。

可陆宴清却断言拒绝道:“不必了,不论谁为太子,我们渝溪书院都只会为致力于培养优秀学子为己任,使之成为国之栋梁,其余之事我们一概不问。”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拍卖会开始 “大哥,适可而止吧。”褚琼溪皱着眉头出声劝说道。

陆宴清的话中已经表明了自己与渝溪书院的中立立场与态度,倘若再继续拉拢下去恐会起到反效果。

闻言,褚昊泽回过神来,朝着陆宴清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陆儒圣竟然有如此家国大义,佩服佩服;怪不得父皇总说渝溪书院乃是国之气运的体现,今日我才在陆儒圣身上明了其中真意啊。”

不得不说这褚昊泽的脸皮可真够厚的,轻而易举的便将拉拢之事直接略过,但这无疑是心计的体现。

陆宴清随之附和:“大皇子过奖了,在下只是在行分内之事罢了。”

“陆师,还请陆师多多担待。”

褚琼溪替兄朝着陆宴清致歉道,褚昊泽刚刚的行为多少有些唐突了。

虽说倘若得了渝溪书院的支持,褚昊泽的能胜任太子的几率确实会更大一些,但这无疑打破了渝溪书院与朝廷之间的平衡,恐会对渝溪书院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渝溪书院定不会选择卷入皇子之争中来。

此事只要细细思索一番,便能明了其中利弊。

以褚琼溪对自家兄长的了解,在行事之前他不可能没有考虑到此事。

而之所以考虑到了还非要拉拢陆宴清,大概率是褚昊泽因陆宴清的年龄尚小而轻看了他。

倘若今日陆宴清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那渝溪书院不管愿意以否都会被绑上褚昊泽的贼船,不得不说褚昊泽这分明就是在坑陆宴清。

褚琼溪的心思缜密,只是稍加思索便明了了褚昊泽的主意,但在褚琼溪看来这并非明智之举,倘若此事让父皇得知,恐怕还会对褚昊泽心生猜忌。

对于褚昊泽的行为,褚琼溪也并非不能理解,他虽身为大皇子,但却在三位皇子中较为式微。

现如今太子只选即将敲定,褚昊泽自然想要拉拢更多的势力获得支持,博取太子之位,可这褚昊泽的行径却多少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陆宴清轻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即起身告辞道:“大皇子殿下,公主殿下,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行离去了。”

“现在以临近晌午,陆师不如吃完饭再走?”

已临近晌午,于情于理褚琼溪都需出言挽留一番,这才附和礼节。

陆宴清婉拒道:“多谢公主好意,只是晌午我与宝盛商会的二掌柜协商上拍事宜,就不多留了。”

这次褚琼溪与褚昊泽并没有再出声挽留,而褚昊泽更是亲自将陆宴清送出了宫苑。

一路上所说的大多是些吹捧之话,陆宴清只是一味的自谦。

不难看出,褚昊泽是想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而陆宴清则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即使褚昊泽的行为很是不妥,但他毕竟是大皇子,陆宴清又能如何?

至于渝溪书院,听了陆宴清的遭遇后,想来也只能不了了之。

出了渝溪书院后,陆宴清便驾马回到了渝溪书院,路上陆宴清还不忘给莫皖烟传了音,让她们晚一些吃饭等自己回来。

……

余下的几天,陆宴清上午赶到皇城给褚琼溪授课,晌午赶回渝溪书院吃过午饭后便开始编写教材,过的倒还算安逸。

直到今天。

今天是宝盛商会上拍的日子,陆宴清一大早便醒了过来。

走出房门,只见李思思已经在准备凉皮,至于鸡精早在昨晚便已准备好了。

陆宴清将鸡精端到了石桌上,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瓷瓶拿出用漏斗开始分装。

不多时,陆宴清便把鸡精给装好了。

这瓷瓶是陆宴清特意挑选的上等丹药瓷瓶,且密封性较为良好,这鸡精即使长时间存放也不会受潮。

分装好后,陆宴清将丹药妥善安置在了木盒之中,然后用上等的黄绸进行包裹,以提升这鸡精的档次。

准备好后,陆宴清便将这些鸡精存入了储戒中。

见李思思已经开始准备早饭,陆宴清便将莫皖烟从床上叫醒。

陆宴清想要趁着去宝盛商会上拍之际,带着莫皖烟与李思思好在褚京城里逛逛。

至于褚琼溪那边,陆宴清已经请过假了,所以不必担心。

而且接连上了五天的课,也是时候让褚琼溪自己消化一下了。

陆宴清虽没空给褚琼溪授课,但却给褚琼溪留了作业,让她作诗三首以检测她是否有所进步,对于授课陆宴清还是十分认真负责的。

不多时,饭菜便做好了,小院里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宋元祯、连傅涛、庄翰墨三人罕见的同时到来,自从上次庄翰墨在陆宴清家拿了包子去吃后,庄翰墨便加入到了这队伍中来。

总是白吃白喝的三人也很不好意思,所以最近几人都开始买菜来给李思思做,这倒省了陆宴清不少银两。

吃完饭后,陆宴清与莫皖烟、李思思便坐上马车朝着褚京城中驶去。

拍卖会下午才开始,上午便要拿着拍品去上拍。

一路上,莫皖烟与李思思两女很是开心,有说有笑的发出阵阵悦耳的铃音,让陆宴清的心神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此行除了上拍与带着二女游玩外,陆宴清还打算购置些原料来制作五香粉以及其他调料,用以后续的鸡精拍卖。

陆宴清细想了一番,只卖鸡精太过单一,不如多做些调料封装成礼盒出售,如此一来售价也能更高一些。

来到褚京城中后,三人便直奔宝盛商会而去,在盛康贤的接待下,陆宴清将鸡精交给了盛康贤上拍。

盛康贤在听闻陆宴清下午要来参加拍卖会时,于是便主动给陆宴清预留了一间上房。

这所谓的上房实则就是所谓的私人包厢,毕竟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鱼龙混杂,有些达官贵人并不愿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所以才设立了这所谓的上房,没想到的是却给宝盛商会带来不菲的收入。

盛康贤可是给足了陆宴清面子,这让陆宴清对此很是感谢,倒是能与这盛康贤结交一番。

办妥鸡精一事后,陆宴清便与二女朝着东西两市赶去。

女人一逛起街来简直没完没了,陆宴清身为三品武修虽不感觉累,但却觉得有些无聊。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突然来到陆宴清的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公子我这有宝图一份,只卖你十两银子如何?”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宝图 看着面前这乞丐老头,陆宴清不禁哑然失笑,这老头简直是把自己当傻子啊。

但陆宴清对此倒也不恼,反倒与他交谈了起来,寻个乐子。

“哦,是何宝图,能否拿出来让我看看?”

陆宴清佯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神情,出声询问道。

可就在这时,老头的眼中竟猛然闪过一抹精光,但随即便恢复正常应道:“既是宝图,又怎能让你轻易查看?”

老头眼中的精光自然没能逃脱陆宴清的法眼,想来这老头应该是在暗喜自己上钩了吧。

陆宴清道:“可你不让我查看,我怎知你那宝图是真是假?不知真假我又怎敢购买?”

老头闻言皱着眉头纠结了几息,然后轻叹了一声妥协道:“也罢,那我便拿出来让你看看,但其中的内容是不可给你看的。”

说着,老头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牛皮卷宗。

见状,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不得不说这老头为了坑人倒也下了本钱,这一张上好的牛皮卷宗少说也要一两银子,但想想只要卖出便能净赚九两,陆宴清也就释怀了。

“你看,这宝图可有些年头了。”老头将牛皮卷宗举到了陆宴清的面前展示道。

陆宴清仔细端详了片刻,这牛皮卷宗确实已经非常古旧了,但也有故意做旧的可能。

“既然是宝图,你为何不自己前去寻宝?”陆宴清出言询问。

陆宴清打算让这老头自己露出马脚,与其斗智斗勇才更为有趣些。

老头闻言一阵苦笑,道:“宝物可不是那么好寻的,我就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破乞丐,虽然缺钱但我也惜命。”

陆宴清莞尔一笑,“呵,你倒是看的通透。”

“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你若不买我可就走了,别浪费我时间。”

老头略显不耐道,显然不想与陆宴清在这浪费时间。

陆宴清思索了片刻,应声道:“你让我看看其中内容,倘若其中真是宝图我便买下如何?”

“不行!”老头严词拒绝,“这宝图若是让你看了去,那我还卖你作甚?”

“你只给我看上无关紧要的一角不就得了。”陆宴清出言建议道。

“行吧。”老头咬了咬牙答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看看。”

说着,缓缓展开牛皮卷宗,只将其中一角漏出来给陆宴清看。

“靠我近点,别让他人看了去。”

老头小心翼翼道,催促着陆宴清向他身旁靠了靠。

陆宴清靠上前来,只见那卷宗内确实画了一张地图。

可就在这时,一个字符吸引了陆宴清的注意力,陆宴清对那字符有些似曾相识,回想了片刻后突然意识到了那字符的出处,这让陆宴清不禁神情一震。

“行了,差不多了。”老头将卷宗收起:“怎样,我没骗你吧,这当真是宝图,你到底买还是不买?”

“陆郎,你在干什么?”

莫皖烟与李思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陆宴清身后,把正在思索的陆宴清给吓了一跳。

陆宴清长舒了口气,出声解释道:“这老头要卖一张宝图给我。”

“什么?卖宝图?这可是褚京城中乞丐最常用的伎俩,老爷你可不能信。”

说着,李思思便一脸恼火的看向了那老头,出声驱离道:“离我家老爷远点,我家老爷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李思思这丫头虽长得俊俏,但脾气却颇为火爆,这可把老头下的连连后退。

见陆宴清仍旧没有什么表示,老头一声不吭的便欲要转身离去。

可陆宴清却突然出声挽留道:“那宝图我要了。”

说着,陆宴清便从腰间取下荷包,拿出了五两银子。

听到这话,老者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精光,嘴角也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身靠向了陆宴清。

“老爷你疯了?花十两银子买那张破卷宗?”李思思满脸的不可思议,在她看来陆宴清身为儒圣,怎会被这种低级骗术给骗到,可陆宴清的举动却颠覆了李思思的认知。

而一旁的莫皖烟也是眉头紧皱,陆宴清并不是冒失之人,可他又怎会想出言买下那宝图呢?难道那宝图中有何玄机?

想到这,莫皖烟拉了拉陆宴清的袖口,陆宴清感觉到拉扯后看向了莫皖烟,然后对其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便把十两银子递给了那老头。

老头接过银子后,便将宝图交到了陆宴清的手中,然后拱了拱手道:“多谢陆公子,若是没事我便先行离去了。”

说着,老头便悠哉悠哉的朝着远处走去,那原本略有些佝偻的身躯也挺直了起来,这让陆宴清三人皆愣在了原地。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李思思,见那老头的前后差距如此之大,定是为了博取同情才装出的样子,也就是说自家老爷被骗了。

“老爷,那人是个骗子,赶紧追!”

说着,李思思便一马当先跑去追逐那老头,可那老头在混迹在人群中后瞬间便不见了踪影。虽然陆宴清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那老头,可陆宴清仍旧不清楚那老头是如何消失的,这让他惊奇不已。

“消失了。”莫皖烟愣愣的嘀咕道。

“嗯,消失了。”陆宴清回过神来面色凝重道:“这老头不简单。”

陆宴清除了对老头的消失毕竟震惊外,更为诧异的是老头是如何知道他的名字的,自己明明没有向他告知过自己的名字才对。

但也不排除是陆宴清与两女逛街时,两女对自己的称呼被那老头听了去,可如此一来凭空消失又该如何解释?

陆宴清总感觉这老头不简单,而这卷宗也不简单。

而刚刚陆宴清所看的那个字符不是别的,正是几乎已经失传的儒纹。

但具体那儒纹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陆宴清并不知晓,只能等回去找宋元祯、连傅涛二人一同商议了。

不多时,李思思垂头丧气的回到了两人身边,委屈巴巴道:“老爷,让那骗子给跑了。”

陆宴清回过神来出声安慰道:“没关系,不过是十两银子而已,更何况这宝图并不一定是假的。”

“什么?不一定是假的?老爷您没事吧?”

毕竟事情都已经明摆在了眼前,没想到陆宴清竟还在对这宝图抱有希望,这让李思思很是不解。

陆宴清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岔开话题道:“时候不早,我们去吃午饭吧,吃过饭去宝盛商会休息,等待上拍。”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宋福继 吃过午饭后,陆宴清与两女便来到了宝盛商会休息。

盛康贤虽然并未亲自出面招待,但却为陆宴清准备了一间客房,好让陆宴清三人在房内休息。

闲来无事,三人都有些困了,可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且还睡不下三人。

见此情形,李思思主动起身道:“老爷,您和小姐去睡吧,我在桌上趴会就行。”

“不必了。”陆宴清道:“你和皖烟在床上睡吧,那边有张竹席,我在地上睡好了。”

陆宴清的话让李思思受宠若惊,赶忙摆手拒绝道:“这怎么行,哪有仆人睡床老爷席地的道理,老爷还是您来床上睡吧。”

“不必如此拘于礼节。”

应了一声后,陆宴清便自顾自的铺席睡下。

陆宴清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总不能把自己的思想与观念强行灌输给李思思让她理解。

莫皖烟见状很是贴心的将其中一个枕头递给了陆宴清,席地而睡若是没枕头的话容易落枕。

陆宴清接过枕头后,施展了一句儒术,使这房间里变得凉快起来,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见李思思似乎有些局促不安,莫皖烟拉着李思思在床边坐下,轻声劝说了几句,至于两人谈话的内容陆宴清并没有细听,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陆宴清这才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下后,陆宴清起身开门,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个颇为俊俏的女子。

“陆公子,拍卖会即将开始,二掌柜让我带您过去。”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应道:“稍候片刻。”

女子道:“陆公子请便。”

将门虚掩上后,陆宴清回过身来,只见莫皖烟与李思思已经下了床。

三人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衣衫后,便随着那女子朝着拍卖会场走去。

但在观拍之前,陆宴清身为上拍卖家,还需去办理些手续。

于是陆宴清便先行去办理了,而莫皖烟与李思思则坐在不远处等候。

“小姐,这宝盛拍卖会可真大啊。”

看着那一排排的座椅,李思思忍不住感慨道。

会场内只进场了了数人,显然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些时间。

闻言,莫皖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嗯,确实很大,不愧是大褚第一商会。”

“哪来的两个土包子?”

就在这时,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莫皖烟与李思思不禁眉头一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薄纱,浓妆艳抹的女子正一脸不屑的看着两人。

“喂,你说谁呢?”

李思思可不惯着这个女人,直接出言质问道。

反正自己身后有老爷撑腰,她又岂会怕了这妓女不成?

虽然莫皖烟曾经也是如她这般的风尘女子,但妓女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

艺伎是只卖艺不卖身,一般都长得极为俊俏,大多是青楼里吸引顾客前来的噱头。

而像眼前这种脖子上满是吻痕的女子,定是那种只卖身的妓女,二者不可相提并论。

“说你呢!”见李思思竟敢对自己如此不敬,那女人的火气顿时便上来了,“小丫头片子,不想好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李思思不屑一笑,“呵,就凭你这泼妇?”

“你……你竟然敢骂我是泼妇?”那女人顿时变得委屈了起来,与之前那蛮横的态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正当李思思以为这女人不过只是纸老虎时,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想起:“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一脸猥琐的男子径直走来。

“沈郎,这个小丫头片子竟敢骂我是泼妇,你可要给奴家评评理啊。”

说着,那女子便瘫在了那大腹便便男子的怀中,哭哭唧唧道,模样很是恶心。

果然是癞蛤蟆配青蛙——般配。

“哦?竟有此事?”男子语气一凝,一脸恼火的看向李思思。

这男子生起气来的模样很是丑陋,李思思不禁心生胆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见情况不对,莫皖烟赶忙来到李思思的身侧,与之讲理道:“倘若你不说我们,我们又何故说你?”

可男子在看莫皖烟与李思思两人的面貌后,顿时露出了一副猥琐之色,直接将那女子甩到一旁,朝着莫皖烟与李思思两人嬉皮笑脸道:“相见既是缘分,不知二位小姐可否要与我到上房观拍啊?不管别人给二位多少,我给双倍。”

说着,宋福继眯着那猥琐的小眼,伸出了两根指头朝着二女摆了摆,这让两女顿时心生厌恶。

“宋郎您可不能这样啊。”

听到宋福继给二女开出的价码,那女人立马不同意了,直接扑进了宋福继的怀里一顿乱蹭。

可宋福继的魂已经完全被莫皖烟给勾了去,哪还看的上这怀中的残花败柳,直接将其推到在地怒斥道:“滚蛋,老子已经把你玩腻了,你可以滚了。”

说着宋福继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直接摔在了那女人的脸上,那女人见宋福继给的不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赶忙识趣的起身小跑出了宝盛商会。

“两位小姐,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跟着我定能让二位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请二位小姐随我去上房交流一下,二位绝对不会后悔的。”

听着宋福继嘴中的污言秽语,李思思再也忍不了了,直接破口大骂道:“我呸,你劝你赶紧滚,若是我家老爷来了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是吗?那就让你家老爷到我那上房找你们吧,但现在你二人必须要跟我走!”

此刻的宋福继已经精虫上脑,说着便朝着两人抓来。

这宋福继的速度极快,两女根本来不及反应,可就在他将要得手之时,只见一个男子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二女之间,猛地一脚朝着宋福继的胸口踹来。

下一刻,只听一阵哀嚎在走廊内响起,宋福继那沉重的身躯竟倒飞出了数米之远,重重摔倒在地,地面都随之一颤……

第一百六十章 竞拍 “老爷!”

“陆郎!”

看着陆宴清的身影,两女顿时安心下来。

陆宴清目光冷冽的瞥了宋福继一眼,然后朝着两女询问道:“你们没事吧?”

莫皖烟出声应道:“陆郎不必忧心,我们没事。”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宋福继那极其猥琐的向莫皖烟二人出手,这是陆宴清所不能忍受的。

一时冲动,陆宴清使得力道大了些,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一脚便已经揣在宋福继的胸膛之上了。

此时的宋福继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停闷咳,神情颇为痛苦,似乎并无大碍。

如此看来,这宋福继应该是一名二品武修无疑,倘若这宋福继仅仅只是一品武修,那陆宴清这一脚便足以要了他的命。

而这宋福继也是因为这一身横肉的缘故,化解了陆宴清这一脚不少的力道,否则宋福继也吃不消陆宴清这一脚。

“怎么了陆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带陆宴清三人来此的女子小跑着赶了过来,当看到躺在地上的宋福继时,顿时面露骇然之色。

“宋……宋大少爷。”

“怎么,你认识他?”陆宴清皱眉询问道。

从这女子的反应来看,这宋福继似乎还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女子闻言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告知其来历道:“陆公子,此人乃是上柱国的孙子,宋福继宋大少爷,是我们宝盛商会的常客了。”

陆宴清微微一愣,没想到这猥琐胖子的来头竟然如此之大。

谨慎起见,陆宴清向两女询问了一番事情经过,两女的行径并无不妥,反倒是这宋福继有强抢民女之举,这让陆宴清宽下心来。

毕竟陆宴清可是不良人,这种事情于他而言便是业绩。

但不到万不得已,陆宴清并不愿多生事端。

上柱国虽然并无实权,但好歹也是正二品官员,而且对国家有着卓越的贡献,才会被皇上授予上柱国一职。

这种能和皇上搭上话的官员,陆宴清还是少招惹为妙,不良人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不论怎么说都受皇上管辖,万一惹恼了皇上这可不是不良人的身份能保住自己的。

“带我们去上房吧,不用理会他。”

陆宴清直接绕过宋福继朝着上房走去,莫皖烟二女紧随其后,那负责招待的女子也只好跟上。

可还没走出几步,只听宋福继突然怒喝道:“给我站住!打了我你还想跑?”

闻言,陆宴清回过神来,神色冷峻道:“你刚刚想要做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吧,你身为大柱国的孙子却在外作威作福,若是此事传入不良人的耳朵里,你猜宋家会是何等下场?”

陆宴清并未直接表明自己不良人的身份,倘若这宋福继打算与自己死磕到底,到时再用不良人的身份进行施压也不迟。

“什么!你认识不良人?”

宋福继面露忌惮之色,他是欺软怕硬的主,若是面前这青年认识不良人,自己确实要好好掂量掂量其后果。

对此,陆宴清只是微微一笑,神情颇为淡然。

宋元祯虽然贪图享受,但也并非毫无顾虑之人。

之所以他能在褚京城中这般享受,是因为他很好的把握了其中的度。

能做的他可以做的更嚣张跋扈些,不能做的他便在暗中偷做,如此一来便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陆宴清没再理会宋福继,转身朝着上房走去,此事应该就此不了了知了。

上房在拍卖场的二楼,可以俯瞰全场视野极佳,此时场内已经坐满了人颇为喧闹。

“陆郎,你说那人会不会对我们进行报复啊?”莫皖烟担忧道,李思思的兴致也并不是很高。

陆宴清和煦一笑,揽住了莫皖烟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就是不良人,他若是赶来报复,那就是在给我找业绩,直接找同僚将他抓了便是,不用顾虑太多。”

莫皖烟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陆宴清之所以不选择在褚京城内居住,而是甘愿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褚京城与渝溪书院间往返,其中有个原因就是保证莫皖烟二女的安全。

毕竟褚京城中鱼龙混杂,而莫皖烟又长着一张红颜祸水的面孔,这让陆宴清不得不多加思虑啊。

凡是都有个万一,而陆宴清又并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陪着莫皖烟二女,所以让她们带着渝溪书院要安全的多。

将那糟心事抛到脑后,拍卖会也即将开始。

只见一个老者缓步登台,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让陆宴清对老者的身份心生好奇。

老者摆了摆手,现场便安静了下来。

只见老者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将其放在嘴边轻声道:“各位,鄙人乃是康家药庄的康洪波,承蒙各位抬举获得了一个康药圣的名头,今天这场拍卖会便由我主持,我年时已告有些力不从心,还请各位多多担待。”

老者话音一落,现场再次响起掌声,没想到在坊间的康药圣竟然是这么个人物,此人在褚京城中可谓是颇具威望。

这老者在场上侃侃而谈,透露了一些拍品让人心生好奇,随后才正式进入了拍卖环节。

第一个拍品乃是一把长剑,名为黎弘。

这长剑可不是一把普通的长剑,而是一把黄阶灵器。

灵气在这个世间极其稀少,若是能有一把灵器傍身,越品战斗便不在只是无稽之谈,一把好的灵器足以增加修者本身五成的战力,这让陆宴清颇为心动。

这长剑的起拍价为一百两银子,像这种灵器基本是不愁卖的,即使从一两银子开始起拍,也能拍到几百甚至上千两银子。

下方的百姓虽有竞拍的,但每次的加价却很少。

陆宴清有意拍下这黎弘防身,于是便直接给价道:“五百两!”

此话一出,在场顿时哗然,这一下竟长了三百两银子。

灵器的价格陆宴清曾听连傅涛讲过,黄阶灵器的价格差不多在五百两到八百两之间,所以陆宴清直接一口价将这灵器提到了有可能售出的最低价。

“五百两,这位公子豪气啊,还有加价的吗?”

这里的拍卖和现代的拍卖不同,为了能拍出更高的价格,所以并没有明确的落锤时间,全凭拍卖师自己控制。

“五百零一两。”

就在众人都沉默不语时,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平静……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抬价 陆宴清三人闻声看去,只见那宋福继正坐在不远处的上房阳台上,拿着一沓银票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一阵轻笑,然后直接加价道:“六百两。”

“六百零一两!”

宋福继只在陆宴清叫拍的基础上加价一两,显然是在故意恶心陆宴清。

沉吟了片刻后,陆宴清再次加价:“八百两。”

这下陆宴清直接加价了二百两,这让众人再次惊呼,纷纷揣测起陆宴清的身份来。

八百里已经是这把黄阶武器的最高价值了,倘若再出高价购买无疑是亏的。

可宋福继对此却不以为然,继续加价一两道:“八百零一两。”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宴清皱眉出声质问道,众人也都看出了宋福继在故意抬价。

宋福继邪魅一笑,摊了摊手道:“没什么意思啊?这是拍卖会价高者得的地方,我叫价又有何不对?”

闻言,众人纷纷颔首,宋福继这话在理。

虽然宋福继有故意抬价的嫌疑,但这并未扰乱拍卖会的规则,反倒是拍卖会愿意看到的,若是没有这抬价环节那就不能叫拍卖,坐下场下的众人大多都是因此来看热闹的。

陆宴清哑口无言,冷哼了一声后再次叫价:“八百零二两!”

这次陆宴清改变了策略,不再疯狂加价。

李思思一脸担忧的看着陆宴清,总感觉陆宴清似乎有些上头,于是便向一旁的莫皖烟投出了求助的目光,示意莫皖烟劝劝陆宴清。

而莫皖烟与之对视后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示意李思思继续看下去。

无奈,李思思只能耐着性子静候事情的发展,但心中还是十分焦急的。

陆宴清刚一开口,宋福继继续加价:“八百零三两。”

“八百零四。”陆宴清紧随其后。

这次,宋福继没有着急加价,而是一脸讥讽的问道:“怎么,财力比不过开始和我比起耐心了是吧?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宋福继看向了台下的康洪波道:“他出多少,我都比他多出一两。”

康洪波也惹不起这些官宦子弟,连忙应声道:“宋大少果然豪气!”

“好,那我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宝两,这宋大少加价一两也就是一万两,恭喜宋大少喜提贵宝!”

陆宴清等的就是这宋福继这句话,说着便带头鼓起了掌来,下面的一群吃瓜群众也随之鼓起掌来。

听到陆宴清的话后,宋福继一口茶水直接喷出。

他虽然家境殷实,但一万两又岂是能轻易拿出的,宋福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中存在疏漏。

“等等,等等!”宋福继赶忙叫停:“这不算,哪有你这般抬价的?更何况我也没说自己要加价啊?”

“哦?这宝盛商会难道不能这么抬价?有这条规定吗?”陆宴清看着台下的康洪波询问道。

闻言,康洪波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然后出声应道:“宝盛拍卖并没有出价限制,至于出价多少全凭个人意愿决定。”

“听见了吗宋大少,赶紧拿钱吧,一万两拍了一件黄阶秘宝,真是物超所值啊。”

陆宴清话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场下的不少人发出了一阵哄笑。

没想到宋福继抬价不成,反倒被这青年坑了一手,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此时的宋福继面色铁青,这一万两银子他是死活都拿不出的,但更为让他恼怒的是自己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丢脸。

宋福继一脸恼怒的看着陆宴清,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气。

可陆宴清对此却全然无视,反倒继续拱火道:“宋大少不会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吧,不会吧,不会吧。”

陆宴清此时的样子可谓是要多贱有多贱,就连莫皖烟与李思思都觉得陆宴清贱的欠打。

宋福继哪还有脸在这待下去,随即摔门而出。

只听“哐”的一声,那木门瞬间碎裂,场下的众人顿时停止了议论,这才意识到宋福继可不是一个可以招惹的主。

众人看向陆宴清,皆露出一脸惋惜之色,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宋福继的颜面扫地,这青年恐怕……

他们虽都有这一感想,但却并没有人出言提醒陆宴清,以免受到牵连。

“康药圣,宋大少出不起钱走了,那这黄阶秘宝该如何处理?”

陆宴清对这长剑还是心存觊觎的,若是能将其收入囊中自然是再好不过。

康洪波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朝着台下的宝盛商会高层求助。

就在这时,盛康贤走上台来出声道:“这位公子,将此物重拍如何?”

“可以。”陆宴清同意道,这么做确实比较稳妥。

盛康贤在与陆宴清点头示意后便下了台,康洪波重新主持起了拍卖。

最终,这黎弘被陆宴清以三百五十两的价格拍下,已经算得上是很便宜了,算是稍稍捡了个小漏,这让陆宴清的心情也随之美丽了起来。

之后的几件拍品有灵丹妙药、有奇珍异宝,陆宴清对这些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于是便与莫皖烟二女围坐在桌旁喝酒吃菜。

又拍出了几件拍品后,只听那康洪波朗声道:“接下来所要拍的东西大家绝对意想不到,乃是一款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调品味,只需用一小撮放在菜里,便能使菜品变得鲜美无比!”

听到这话,场下顿时传来一阵嘘声。

调味品终归还是调味品,就算在怎么神奇也改变不了他是调味品的事实。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百姓闻言,购买调味品哪里用得着来这宝盛商会拍卖,所以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离了个大谱。

见场下的众人竟有如此反应,李思思不禁面露担忧之色。

而此时的陆宴清也颇为紧张,毕竟调味品在百姓的认知中只是寻常之物,与这拍卖会所上拍的奇珍异宝显得格格不入。

“大伙可别小瞧了这鸡精,我刚刚在上台前便吃了用鸡精所烹调出的菜品,伴着饭足足吃了三大碗呢,就连盘子都舔干净了。”

“各位若是不信,大可尝上一尝,我们宝盛商会膳房的大厨,已用鸡精烹调了各类菜品,欢迎大家前来品尝。”

说着,只见数十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内盛着这一碟菜。

这些女子来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将菜品供前排的富商们食用,顿时一阵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赚 “好吃,好吃极了!”

一个身着圆领锦衫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连连称赞道,话音刚落又忍不住夹起菜品尝了起来。

“果真如康药圣所说那般鲜美无比啊。”

另一个人紧接着出声夸赞道,他的吃相虽然儒雅了些,但那筷子可没放下过。

一个又一个的人对鸡精所烹调出的菜品赞叹有加,这让坐在后面的人都忍不住暗咽口水。

能坐在第一排观拍的人,皆是在褚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这些人吃的如此之香,众人这才相信了康洪波的话。

不一会饭菜便被吃的一干二净,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顾及颜面,恐怕这些人恨不得将盘子都舔个干净。

“康药圣别愣着了,赶紧开始拍卖吧。”

其中一个商贾出声催促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拍得鸡精回家做菜慢慢品尝了,余下的几人也纷纷随之附和。

见这鸡精的反响如此只好,康洪波自然要趁热打铁,于是便道:“鸡精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老朽我就不墨迹了,第一瓶鸡精正式开拍,起拍价五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皆是诧异不已。

“什么?五十两银子?有没有搞错,这鸡精的价格竟然如此高昂。”

对于那些平民百姓而言,购买五十两银子的一瓶调味料太过奢靡了些,更何况这还是起拍价,拍下一瓶鸡精究竟需要用多少两银子还尚未可知。

而对于坐在前排的豪绅们而言,这五十两起拍的鸡精也要让他们不禁要思量一番。

这鸡精好吃归好吃,但还不至于花那么多钱去买,这些人家财万贯,又有哪个不是人精?倘若这鸡精的不值这个价钱,他们定然是不会妄加购买的。

就在他们迟疑之际,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我出一百两银子。”

此话一出,在场顿时哗然,一百两银子一瓶调味料,这岂不是疯了。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正在这上房的阳台之上,俯瞰着场下的情形。

陆宴清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便觉得很是耳熟,侧目看去不禁微微一愣。

“陆郎,那小姑娘有那么好看吗?”

见陆宴清盯着人家发愣,莫皖烟在其身边小声的幽怨道。

闻言,陆宴清回过神来苦笑道:“皖烟你误会了,那女子是琼溪公主的宫女,我只是有些惊讶所以才愣住的。“

方清朝着陆宴清看来,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示意。

陆宴清摆了摆手,和煦一笑,两人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想来方清之所以出现于此,定是因为琼溪公主的缘故。

昨日褚琼溪曾说过陆宴清送给她的鸡精快吃光了,当时陆宴清还应了一句说下次前去授课时再送她一瓶。

可令陆宴清没想到的是,褚琼溪竟然直接派方清前来竞拍了。

褚琼溪这么做一是为了给自己捧场,二是为了多拍下几瓶鸡精备着吃,陆宴清对此还是心知肚明的。

“还有人要加价吗?还有人要加价吗?”

康洪波接连问了两遍见没人答应,于是便直接落锤道:“一百两成交!”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康洪波都会对这些上拍的物品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卖多少是亏是盈,他心里很是清楚,这鸡精能卖到一百两银子,已经实属不易了。

这一锤下去,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一瓶鸡精竟以一百两卖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富豪突然难以置信道:“那……那女子莫非是琼溪公主的贴身宫女?”

虽然富豪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邻座之人给听到了:“什么!琼溪公主的贴身宫女?你没搞错吧?”

就这样,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曾与琼溪公主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说那女子是琼溪公主的贴身宫女,所以在场的众人都坐实了这一消息。

琼溪公主身为当今圣上的大公主,很多活动都少不了出席,所以见过琼溪公主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其中难免有一两个记性好的人记住了方清的样貌,会被认出来并不奇怪。

客人们的话自然也被康洪波听到耳中,于是便借此炒作道:“各位,就连那位都来花重金来买这鸡精了,这鸡精值与不值想来应该不用我在多说什么了吧?第二瓶鸡精开拍!“

康洪波的话音刚落,便只听方清再次开口道:“一百两银子。”

在康红波的鼓动下,前排的几个富商可谓是跃跃欲试,只是没想到这方清在地报价一百两,这让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毕竟这可是琼溪公主要拍的东西啊,他们怎敢与之竞价。

毫无疑问,第二瓶又被方清拍了下来,拍过两瓶后方清便径直离去。

富商们见方清不在竞拍,于是才敢互相竞拍起来。

这鸡精的价格虽然昂贵,但偶尔过过嘴瘾和招待一下客人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富豪们对这鸡精的价格也就能够接受了。

余下的八瓶鸡精,每瓶都以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价钱被拍卖了出去,这让陆宴清以及两女诧异不已。

他们本以为一百两银子就已经是极限了,但这些的富豪远比陆宴清想象的要阔气的多。

拍卖会结束后,陆宴清三人被带到了一间茶室与盛康贤会面。

陆宴清刚一走进茶室,正在泡茶的盛康贤便赶忙迎了过来,对陆宴清表示了祝贺,随后便开始结算起本次拍卖所获得的收益来。

十瓶鸡精,共计卖出了一千四百六十两银子,这可比卖那些奇珍异宝利润大得多,盛康贤心中暗自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

商会抽取两成半,那也就是三百六十五两银子,余下的一千零九十五两银子可都是陆宴清的了,陆宴清可谓是赚了个盆满锅满。

当初还在质疑陆宴清卖鸡精能否可行的李思思,看着陆宴清手中那厚厚一沓银票,眼睛都直了,她从未见过那么多的钱。

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三人便起身告辞了。

此时的天色已然不早,他们还要赶回渝溪书院去,所以耽误不得。

架着马车朝褚京城外走去,两女都有些乏了,靠在马车车厢上小睡了过去,陆宴清将马驾的很是平稳,两女睡的也很是踏实。

可就在即将要出褚京城之际,陆宴清突然感知到一抹杀气,这让他直接停下了马车……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报复 “这臭小子怎么突然转向了?难道是发现我们?”

躲在暗处的宋福继看着陆宴清的马车,不禁皱眉疑惑道。

其身旁站着的山羊胡老者出声劝说道:“宋大少不必忧心,那小子只不过是三品武修,我们躲在暗处且离他如此之远,他是发现不了我们的行踪的;或许他只是有事要办,才突然转向的。”

闻言宋福继微微颔首,倘若被他发现事情可就不妙了。

“宋大少,您是打算把他抓起来,还是把他给……”

说着,那山羊胡老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宋福继沉吟了一番,心中一横道:“直接杀了便是,但一定要干净利索,不要给他喘息之机!”

“放心吧宋大少,根据您的描述那小子最多只是一个三品武修,而我身为四品巅峰武修,一招便足以将其斩杀。”

余劲松颇为自信道,在他看来陆宴清不过只是个蝼蚁罢了。

能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便修成了三品武修,陆宴清可谓是天赋过人,说是天才也不为过,而余劲松最喜欢做的就是将天才扼杀在成才之前。

“至于马车里的两个小妞你可别给我弄伤了,事后我要将那二人囚禁在我的院子里服侍与我,以泄我心头之恨!”

宋福继还不忘嘱咐了一句,光是想想那两个小妞的样貌和身段,宋福继的心中便窜起了一团欲火。

“恭喜宋大少金屋又藏二娇啊。”余劲松朝着宋福继拱手道。

宋福继淫邪一笑,看了陆宴清的马车一眼,随之提醒道:“那臭小子将马车开进小巷子里了,赶快跟上!”

没再多愣,宋福继与余劲松二人,紧随着陆宴清的马车进了巷子。

褚京城中人口众多,所以住宅相对来说比较紧张。

为了能容纳更多的人口,所以住宅间的胡同并不是很宽,只能容纳一辆半马车横向通过。

余劲松见此地颇为僻静,于是便出声建议道:“宋大少,不如便在此处动手吧?”

宋福继微微颔首道:“好,那就劳烦有劳余老了,事后必有重谢。”

余劲松笑道:“宋大少,你我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不必如此见外;我这便去也,宋大少您帮我放风。”

“没问题。”宋福继应道。

说着,余劲松便如同鬼魅般沿着房檐朝着陆宴清欲要经过的路口疾驰而去,准备在那里对陆宴清给予致命一击。

宋福继看着陆宴清的马车缓缓驶向下一个路口,露出了一脸的兴奋之色。

只可惜自己不能亲自手刃陆宴清,但能看陆宴清血液四溅,玩弄陆宴清的女人,宋福继也是感觉十分过瘾的。

眼看陆宴清即将抵达路口,宋福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陆宴清的马车抵达了路口。

一息,两息,三息……

十息过后,陆宴清都已架着马车使出路口老远了,可却依旧没看到余劲松对陆宴清动手,这让宋福继暗自奇怪。

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呢?

见陆宴清越走越远,宋福继只好赶忙跟上,心中猜想余劲松或许是想在下一个路口动手。

可就在宋福继经过陆宴清刚刚经过的那个路口时,只见两侧的巷子里各站了两名身着黑衣的不良人,这让宋福继诧异不已。

“不……不良人?”宋福继很是难以置信道,他实在想不通陆宴清是在何时将不良人叫到此处的。

而余劲松早已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一脸哭像的看着宋福继。

“原来是宋大少啊,这次总算被我们给逮住了吧。”

小六一脸玩味的朝着宋福继说道。

宋福继强装镇定出声苦笑着辩解道:“不良人大人,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处,并没做什么坏事。”

“哦?是吗?”

就在这时,侧旁突然传来陆宴清的声音,这让宋福继的肥躯不禁一颤。

宋福继缓缓扭头看向陆宴清,“这位兄弟,我虽与你有些过节,但我当真只是恰巧路过而已,你别误会。”

陆宴清莞尔一笑,懒得和宋福继继续废话,直接施展儒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你为何出现在此处?”陆宴清发问。

宋福继猝不及防脱口而出道:“杀你。”

瞬间,宋福继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你竟然是个儒修!”

陆宴清并没有理会,继续追问:“你和这人是什么关系?”

宋福继欲要抵制儒术的影响,可仅仅只过了一息,他的全身便痛苦不堪,最终还是老实交代道:“他是我雇来杀你的。”

闻言,陆宴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晋侯成道:“头儿,这个败类就交给你了,带回去好好审讯,说不定能扯出条大鱼。”

这宋福继出手如此阔绰,紧靠他那上柱国爷爷的俸禄自然是远远不够的,至于这些钱是哪来的,宋福继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

晋侯成微微颔首,然后下令道:“带走!”

小六押着宋福继走后,陆宴清又与晋侯成闲聊了片刻。

最近不良人内部并没有出什么棘手的案子,所以并不用调陆宴清来审讯犯人。

而陆宴清也向晋侯成说明了近况,晋侯成也从不良帅那里听闻了陆宴清任职少师一事,所以当陆宴清提起时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晋侯成有要务在身,而陆宴清也急着赶回渝溪书院,两人在辞别了一番后便各自离去。

马车在刚开始起步时有些颠簸,两女相继醒来,以为是抵达渝溪书院了。

可当莫皖烟掀开车帘一看,只见此时马车正行驶在一条小巷里,这让她很是诧异。

“陆郎,这是在哪啊?”莫皖烟疑惑问道。

陆宴清回头看了莫皖烟一眼,和煦应道:“我们此时还在褚京城中,刚刚遇到了不良人同僚,于是便与他们寒暄了一番。”

“原来如此。”莫皖烟了然点了点头,对刚刚发生之事浑然不知。

这种事情没必要非得告诉莫皖烟,这对莫皖烟可能会产生心理阴影。

将近一个时辰后,三人才赶到渝溪书院,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至于宝图一事还是明天再找连傅涛与宋元祯商议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敕武尊者 翌日一早,陆宴清刚一走出房门,便听到宋元祯出声招呼道:“宴清,起的挺晚啊。”

闻言,陆宴清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宋元祯与连傅涛已坐在石桌旁准备吃饭,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其中的打趣之意不言而喻。

近日陆宴清来回在褚京城与渝溪书院奔波,甚是劳累。

昨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陆宴清自然要与莫皖烟缠绵一番,所以今日便醒来的晚了一些。

陆宴清赶忙上前道:“师傅、宋大儒,你们来的可真早啊。”

主人还没睡醒客人便来了,这多少有些不礼貌。

但陆宴清三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自然不会去顾及这些烦琐礼节。

“行了,你先去洗漱吧。”

连傅涛看着陆宴清睡眼惺忪的模样,出声催促道。

“不急,您二位先看看这个。”说着,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牛皮卷宗递给了二人。

“哦?这是什么?”

看着这卷颇为古朴的牛皮卷宗,连傅涛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连傅涛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这牛皮卷宗已经有些年头了。

而能被记载在牛皮卷宗内流传后世的东西,显然不是凡物。

“一张宝图。”

说着,陆宴清故作神秘的将宝图递给了连傅涛,这让连傅涛二人对这宝图的内容更为好奇。

接过宝图后,连傅涛将其展开,两人便细细端详起这宝图的内容来。

“这……这不是儒纹吗?”

儒纹的样式很是别致,宋元祯对儒纹小有钻研,所以一眼便认出了其上的儒纹。

连傅涛微微颔首,他虽醉心于《萧晋儒武双修心得》,但对于《儒纹纪要》也大体过了一遍。

这儒纹的研修可是一门大学问,且过程极为的烦琐,太过消耗精力。

连傅涛已到了这般年纪,从头开始研修儒纹已无大用,毕竟就算是创始人萧晋都未能用这儒纹突破天地桎梏,更被说他这个半路出家之人了,但他还是识得这儒纹的。

“宴清,这宝图你是如何得来的?”连傅涛好奇询问道。

陆宴清并没有隐瞒,竟自己昨日偶遇乞丐用十两银子买下这宝图的事尽数道来。

听了陆宴清的这番讲述后,连傅涛的眉头不禁一皱,“那老头似乎不那么简单啊。”

“我也这么觉得。”陆宴清表示赞同。

他最后用“陆公子”来称呼自己,显然是在刻意为之。

如若他只是单纯的行骗,又何必冒此风险道出陆宴清的姓氏。

更为奇怪的是这宝图内所记载的内容偏偏就有儒纹,当今天下可能还有对儒纹浅有研究之人,但萧晋的《儒纹纪要》可在陆宴清手中,这怎么想都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您二位试着把其上的儒纹翻译一下,我先去洗漱了。”

陆宴清将解析儒纹的任务交给了二人,然后便去洗漱了。

二人都通读过儒纹纪要,总比陆宴清这个一知半解,只翻了寥寥数页的要强。

洗漱完后,莫皖烟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当看到连傅涛与宋元祯二人正坐在石桌旁研究着什么,莫皖烟嗔怪的瞪了陆宴清一眼。

倘若不是陆宴清,自己又怎会睡到这个时候。

陆宴清只是厚着脸皮一笑,便去询问连傅涛二人有何发现。

而莫皖烟则去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才来到连傅涛二人面前问安。

莫皖烟问完安后,便去帮李思思了,而陆宴清三人则继续商谈道:“哦?这两个字为陵州?”

“没错,确实为陵州。”宋元祯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下面这行呢?”陆宴清追问。

宋元祯眉头微皱,紧盯着那行儒纹道:“暂且未知,但看着想是一句儒纹纪语。”

“儒纹纪语又是什么东西?”陆宴清很是疑惑。

“这儒纹纪语与道家的咒语大径相同。”宋元祯解释道。

陆宴清了然颔首:“原来如此。”

“宋大儒,你可会念这儒纹纪语?”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连傅涛态度恭敬的朝着宋元祯发问道,在儒纹上宋元祯的造诣要比他深的多。

宋元祯摇了摇头,“这儒纹纪要记录在《儒纹纪要》的最后几章之中,我尚且未曾研修到,给我一些时间应该能够施展。”

连傅涛道:“那此事就劳烦宋大儒了。”

宋元祯道:“不必如此客气。”

见连傅涛的神色颇为认真,陆宴清不解问道:“师傅,这宝图是真是假尚未可知,您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连傅涛闻言出声反问道:“宴清,你可知那陵州与萧晋儒圣是何关系?”

这可把陆宴清给稳住了,陆宴清微微摇头,“不知。”

连傅涛解释道:“萧晋师从天阶九品登峰境武修敕武尊者,而敕武尊者的武场便在陵州,至今仍有传承留世,而萧晋儒圣正是敕武尊者最为得意的弟子。”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没想到萧晋竟和陵州有如此渊源。

连傅涛继续道:“这宝图所指出的位置,说不定正是敕武尊者的传承所在之处。”

怪不得连傅涛会对此如此上心,原来是想获得敕武尊者的传承。

连傅涛虽说也是一位九品武修,但其修为不过是黄阶九品,与天阶九品还相差着两个境界。

现如今的连傅涛修为迟迟不得精进,显然是到了瓶颈期。

至于要如何渡过这瓶颈期,连傅涛根本不得而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进行诸多尝试,但效果却不尽人意。

既然这宝图与萧晋有关,且地点还直指敕武尊者所在的陵州,这让连傅涛怎能不为之在意。

倘若能找到敕武尊者的传承来解惑,自己说不定能更进一步,问鼎武巅也能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就在这时,莫皖烟与李思思将早饭摆放在了石桌上,三人见状便没再继续商谈下去,而那宝图则由宋元祯保管,方便他破解其上的儒纹纪语。

吃完饭后,陆宴清便与连傅涛、宋元祯二人一同离开了小院。

陆宴清只请了昨天一天的假,今天可还是要去给褚琼溪上课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焚欲香 巳时一刻,陆宴清才赶到扶摇宫门前。

敲了敲门,方清将陆宴清迎入宫内。

轻车熟路的来到宫殿三楼,一阵很清新的百合香味扑面而来。

此时的褚琼溪正在认真看书,并未注意到陆宴清。

陆宴清走上前去,褚琼溪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朝着陆宴清打招呼道:“陆师您来了,快请坐吧。”

褚琼溪赶忙起身招待道,朝着陆宴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宴清冲这褚琼溪微微颔首,随后便在褚琼溪的对面坐了下来。

“公主殿下,昨日多谢了。”

说着,陆宴清朝着褚琼溪拱了拱手,若不是方清突然出面解围,恐怕自己的鸡精根本卖不出如此好的价格。

褚琼溪轻笑道:“陆师不必多礼,我只是想要多拍些鸡精回来烹菜而已。”

虽然褚琼溪嘴上这么说着,但褚琼溪定是有意为之。

用鸡精烹出来的菜品虽然鲜美,但还不至于非得让方清去拍卖会上拍,更何况褚琼溪的饭量又是极小,且对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致,即使有鸡精烹菜也对她毫无诱惑力可言,只是说吃着美味的菜品能让她舒心些罢了。

陆宴清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随即检查起褚琼溪的作业。

昨日褚琼溪共做出了两首诗,一首为《观竹》,一首为《潺流》。

《观竹》显然是褚琼溪看着下方的竹林所做,她将君子比作毛竹,刻画的及其深刻,对竹子所象征的品质也把握的及其精准。

虽然这已经算得上是烂大街的体裁了,但褚琼溪所做的这首诗倒是别出心裁。

至于《潺流》则是她在御花园有感所作,这首诗的用词虽经不起太多推敲,但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并没有为了作诗而作诗的那种矫揉造作之感,陆宴清对这首诗给予了极高的赞赏。

至于其中的瑕疵,陆宴清也一一给其指出,两人协商着对这两首诗进行了更改。

改完作业,陆宴清便开始了授课。

此刻时辰已然不早,为了能早些回渝溪书院,陆宴清于是便讲了一首五言诗。

若是离开的晚了,定会被留下吃饭,如此一来可要耽误不少时间。

……

与此同时,扶摇宫外,葛建明鬼鬼祟祟的见四下无人后,便敲响了扶摇宫的宫门。

不多时,方清前来开门,当看到门外的葛建明时,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这葛建明虽然辞去的少师一职,但也被皇上留在了宫中做事,虽然他的才学不能与陆宴清相比,但在皇城内谋份差事还是毫无问题的。

“葛……葛大人您怎么来了。”方清疑惑问道。

葛建明拱了拱手应道:“我找公主殿下有要事商议。”

“哦?何事?”方清追问。

葛建明微微一笑,神色颇为得意,“既然是要事,又怎能告知于你?”

迟疑了几息,方清还是出声相迎道:“既然如此,葛大人还请进来吧,但公主殿下此时正在上课,还请葛大人在楼下稍候片刻。”

“无妨。”

随后,葛建明便跟着方清步入了宫内,可就在方清关上宫苑大门之际,葛建明直接用一记手刀砍在了方清的后颈,方清随即昏迷了过去。

没再多愣,葛建明径直将方清拖进了一旁的竹林内,用儒术消除了方清给自己开门的这部分记忆。

做好这一切后,葛建明看着躺在地上的方清,目光中闪过一抹淫秽之色,轻声呢喃道:“倒也是个美人坯子,但还是征服公主更让我有感觉。”

说罢,葛建明便径直朝着宫殿走去,越是临近宫殿葛建明的脚步就越发急促了几分。

不多时,来到宫殿前的葛建明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在确认了一楼没人后,便小心翼翼的朝着二楼走出。

又确定了二楼没人,葛建明便来到了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处,只听陆宴清给褚琼溪授课的声音从三楼传来。

葛建明听到陆宴清的声音后,眼中满是阴毒之色。

随即,葛建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将瓷瓶的盖子打开后便放置在了三楼的楼梯口处。

做完这一切后,葛建明从怀中又掏出了一个瓷瓶,将其中的药丸吞入了腹中,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受那焚欲香的影响了。

焚欲香,乃是天下间最为猛烈的一种春药,一旦染上必须要阴阳交融,否则将会欲火焚身而死,可谓是极其歹毒。

楼上,陆宴清突然嗅到了一股异样的香味,这让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陆宴清眉头一皱,朝着褚琼溪出声询问道:“公主,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

褚琼溪闻言仔细嗅了嗅,微微颔首:“好像是有一股香味。”

那股香味虽然并不明显,但此时的屋子里都是百合香,所以那股香味的出现显得很是突兀,比较容易被察觉。

褚琼溪继续道:“陆师怎么了?难道是您不喜欢那香味?想来是方清换了熏香,您若不喜欢我便让她换了去。”

“不必了。”陆宴清拒绝道:“继续讲课吧。”

随后,陆宴清便开始继续给褚琼溪讲课。

可还没过几息,褚琼溪竟在陆宴清的注视下打起了瞌睡,这让陆宴清大为惊奇。

“公主你乏了?要不今天的课就上到这?”

陆宴清出声试探道。

褚琼溪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只见褚琼溪的脸色此时一片潮红,目光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心中大惊失色,下一刻褚琼溪竟猛然起身,朝着陆宴清扑了过来。

陆宴清身为三品武修,反应能力还是不错的,但倘若他侧身躲开,以褚琼溪这架势定会重重摔倒在地。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褚琼溪便将陆宴清直接扑倒在地,用香唇堵住了陆宴清的嘴,不用想也知道褚琼溪这是被人下了春药!

正当陆宴清欲要挣扎起身之时,陆宴清在褚琼溪的刺激下不禁脑袋一沉,身体竟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即便如此仍旧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欲要挣扎起身,可陆宴清竟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趁着大脑还没沦陷之际思索应对之法。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陆宴清努力睁开眼睛侧目看去,不禁心脏骤停……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绝地反击 “葛……葛建明!”

陆宴清在心中咬牙切齿道,此时的他已经发不出一丝声响。

葛建明察觉到了陆宴清的目光,朝着陆宴清邪魅一笑道:“真是便宜你这小子了,没想到琼溪公主的香唇竟被你先享用了;但做人不能太贪,我只要能得到她的身体就足够了。”

说着,葛建明将褚琼溪与陆宴清分离开来,他本以为褚琼溪会像对陆宴清那般对自己投怀送抱,可就在这时褚琼溪却突然迟疑了。

见此情形,葛建明不禁眉头一皱,不禁怒极而笑道:“好,很好,我倒要看你这贱人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等我处理好这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葛建明直接将褚琼溪放倒在地,用儒术致使褚琼溪不能动弹分毫,这让褚琼溪露出了一脸痛苦的神色。

随后,葛建明来到了陆宴清的身前,直接一脚踢在了陆宴清的侧肋之上,陆宴清直接被提出了数米之远,重重撞在了柱子上才停住身形。

好在陆宴清身为三品无修,对于这种程度的撞击只能感觉到疼痛,还并不足以让陆宴清受伤。

就在陆宴清忍耐疼痛之时,陆宴清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出现了一丝知觉。

正当陆宴清欲要开口用儒术抵消这春药的效果时,那抹知觉却又瞬间覆灭。

“当初比词时你不是挺神气的吗?怎么现在反倒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了?”

葛建明蹲在陆宴清的身旁,一边出声讥讽,一边从腰间取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这让陆宴清大为骇然,这葛建明竟然要取了自己的性命!

话音刚落,葛建明将匕首狠狠的插在了陆宴清的大腿上,然后猛地拔出,陆宴清顿时被痛的一阵哀嚎。

看着陆宴清大腿所溅射出的血迹,葛明建不禁猖狂大笑。

在一想到这陆宴清乃是连傅涛那老匹夫的宝贝徒弟,这让本就与连傅涛有所恩怨的葛明建笑的更为大声了。

可还没笑过两息,却只听陆宴清突然开口道:“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

闻言,葛建明的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的便用匕首朝着陆宴清所在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陆宴清见状,赶忙伸手招架,一把擒住了葛建明的手腕,随即用力迫使葛建明丢下匕首。

但这葛建明也并不是吃素的,他除了是为大儒外,还是一位四品道修。

回过神来的葛建明直接将储戒中的符箓召出,然后近距离朝着陆宴清甩去。

陆宴清不知这符箓有何效用、威力几何,于是便慌忙松手向后退去,与葛建明拉开距离。

那符箓因此落在了空处,在触碰到地面的瞬间直接炸裂开来,陆宴清与葛建明纷纷向一旁躲闪,等尘埃落地只见那地板已被炸穿,这威力让陆宴清大为震惊。

“你竟然能摆脱焚欲香的控制,这……这怎么可能?”

葛建明很是难以置信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葛建明措手不及。

焚欲香传说是一女子所发明,在沾染了这焚欲香后,女子便会变得十分想要索取,而男子则浑身瘫软任人宰割。

可陆宴清竟在焚欲香发作后还能施展儒术,这简直出乎了葛建明的意料之外。

陆宴清面色阴沉,用儒术止住腿上的伤势道:“这都是拜你所赐!”

话音刚落,陆宴清直接从储戒中拿出昨日所拍的黎弘,目光顿时变得凌厉了起来。

葛建明也不甘示弱,从储戒中拿出了数张符箓,咬牙切齿道:“小子,我可是四品道修,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哦,是吗?”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暗松了口气。

陆宴清虽是三品武修,按照常理而言确实是不敌葛建明的,但在儒术的加持下战力却丝毫不逊于葛建明。

更何况陆宴清此时还有黄阶秘宝在手,应对葛建明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唯一值得顾虑的是道家的手段繁多防不胜防,陆宴清必须要在葛建明放出那些花招前直接使其丧失战斗能力。

下一刻,陆宴清执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宴清一剑横斩而出,一道凌厉的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葛建明的胸膛。

陆宴清这一刀之势直接吓傻了葛建明,手忙脚乱的甩出了数张符箓,形成了一道道屏障挡在面前。

可这些屏障终究只有三品道修的水准,想要挡下这堪比五品武修的一击简直是痴心妄想。

眼看那剑气以摧枯拉朽之势斩破了眼前的数道屏障,葛建明的呼吸不禁一滞,大脑也放弃了思考。

下一瞬,剑气站在了葛建明的胸膛之上,陆宴清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不愿去看那血腥之景。

可就在这时,只听“锵”的一声金鸣突然响起,陆宴清闻声猛地睁开眼睛看去。

只见鲜血从葛建明的胸膛四溅开来,但葛建明的胸膛并没有被那道剑气斩断,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抵消了葛建明的这一部分攻击。

葛建明撞破窗子,直接摔下了三楼,陆宴清紧随其后,要确定这葛明建是否还有生气。

陆宴清直接从窗子一跃而下平稳落地,试探了一番葛建明的脉搏,只见其还留有生气,于是陆宴清便用儒术将其弄晕了过去,以免让葛建明逃走。

现在更为要紧的是帮褚琼溪消除春药的效果,若是一直憋在那恐会对褚琼溪造成伤害。

陆宴清快步上楼,先是解除了葛建明施展在褚琼溪身上的儒术。

没了儒术的束缚,褚琼溪再次扑在了陆宴清的怀中,不停的吻着陆宴清的脖颈。

陆宴清不敢多愣,赶忙施展儒术道:“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

话音刚落,褚琼溪的动作突然一滞,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

可就在下一刻,褚琼溪竟再次陷入了情欲之中,开始撕扯起了的衣服,这让陆宴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儒术竟然对褚琼溪没用!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来只能将褚琼溪送到御医那进行医治了。

陆宴清将褚琼溪一把抱起欲要下楼,可还没走出几步,突然感觉身体一软,带着褚琼溪直接摔倒在地。

这让陆宴清更加愕然了,没想到自己也未曾拜托那春药的影响,刚刚的儒术只是暂时压制了春药的效果而已。

趁着还能开口说话,陆宴清赶忙再次施展儒术,但儒术对他竟然也失去了效用。

不多时,陆宴清便失去了理智,与褚琼溪缠绵在了一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秋后问斩 皇城,御书房内。

只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走来,跪倒在了褚赢的面前。

“启禀皇上,那陆儒圣此时仍未曾从扶摇宫内出来。”

听到这话,褚赢看了看窗外,只见此时已日落西山,这让他不禁眉头微皱。

“琼溪的贴身宫女可有备晚膳?”褚赢问道。

小太监道:“不曾备膳。”

褚赢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不禁心生顾虑,于是便道:“移驾扶摇宫。”

“嗻,奴才这便去准备。”说罢,小太监便先行一步出了御书房。

褚赢则起身来到镜前整理起了衣冠,等小太监将轿子安排好后,褚赢这才出了御书房。

一刻钟过后,褚赢来到了扶摇宫前,小太监敲了敲门后朝着宫内朗声道:“皇上驾到!”

见半响没人来开门,小太监看向了褚赢。

这宫门内藏有特殊的联动阵法,只要有人轻轻敲门,宫女便会第一时间前来开门,所以目前这状况显然是不正常。

褚赢看着扶摇宫的宫门,目光微眯闪过一抹寒意,随即下令道:“给我破开这门!”

“是!”

随行保护褚赢周全的禁军领命道,纷纷来到了扶摇宫的门前。

他们先是用力向内推了推,但却并没有直接将宫门推开,显然宫门是被人用门栓给拦住了。

随后,几人轻声默数三二一,握起拳头朝着宫门轰去。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拦住宫门的门栓瞬间断裂,宫门应声打开。

褚赢此时心中暗感不妙,顾不得悠哉悠哉的做轿前行,起身后便朝着褚琼溪所在的宫殿疾驰而去,一行禁军紧随其后。

尚未来到宫殿前,但躺在地上的葛明建却率先吸引了褚赢的注意力。

快步来到近前,只见此时的葛建明浑身是伤,此刻正处在昏迷状态。

见此情形,褚赢顿时大惊失色,赶忙朝着宫殿内冲去。

而那些禁军留下了两人在周围戒严,余下的禁军则把褚赢团团围住,以免歹人在暗处行刺皇上。

一楼没有,二楼没有,褚赢来到了三楼,眼前的情形令他诧异不已。

只见此时的陆宴清与褚琼溪正躺在地板上,衣不蔽体的相拥在一起。

“都退下!把董德妃叫来!”

回过神来,褚赢怒声下令道,这境况显然不适合这些禁军在场。

禁军退下后,陆宴清与褚琼溪也被褚赢的怒喝所惊醒。

在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陆宴清与褚琼溪皆是无地自容。

“皇……皇上,您听我解释。”

见褚赢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走来,陆宴清赶忙将自己的衣物揽在怀中,欲要出声辩解。

可此时的褚赢已被怒火攻心,哪还听的进去这话,下一刻便朝着陆宴清的面门挥拳而来。

就在这时,已经穿好衣装的褚琼溪赶忙拦在了陆宴清的面前,朝着褚赢出声劝说道:“父皇您先被激动,这都是事出有因的。”

褚赢被迫收力,怒不可遏的跺了一下脚,指着陆宴清的鼻子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定要取了你性命!”

陆宴清赶忙起身整理了一番着装,堂堂正正的来到了褚赢的面前出声解释道:

“皇上,我和公主殿下二人中了一种名为焚欲香的春药,而这一切皆是因葛明建而起,我虽反应即使将葛明建重伤,但我的儒术对这春药的效果根本毫无作用,所以……”

陆宴清并没有接着说下去,想到褚赢对其中的细节应该不感兴趣。

其实在冷静下来后,褚赢便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否则葛明建也不会身负重伤躺在楼下了。

倘若不是陆宴清出声将其打成重伤,恐怕自己的女儿也难以幸免。

见褚赢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陆宴清再次出言补充道:“皇上,您若不信大可让我与葛建明当面对峙。”

陆宴清不敢再与褚赢对视,以免再次惹恼了褚赢。

虽然此事并非陆宴清所愿,但毕竟是他将褚琼溪给推到了,褚赢身为褚琼溪的父亲,会感到如此这般恼怒倒也不难理解。

没想到发生在吴明卓的戏码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这让陆宴清苦笑不已。

倘若此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陆宴清不见得能有褚赢这般冷静。

“琼溪,此事可是如他所说的那般?”褚赢朝着褚琼溪沉声问道。

褚琼溪连连点头,“没错父皇,陆师所言句句属实。”

虽然褚琼溪嘴上那么说着,但实则褚琼溪对此根本没有太多印象,可她相信陆宴清的人品是不会在这时说谎的,毕竟此事可关乎着他的性命,他撒这种随时有可能被揭穿的慌根本就没有必要。

褚赢一时竟不知该要说些什么,毕竟此事已经发生了,即便将陆宴清赐死也无法挽回自家女儿所丢失的贞洁。

更何况自己这女儿还对陆宴清百般庇护,褚赢当真是有气没处撒啊。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只见一个身着华服雍容华贵的女子一脸焦急的上了三楼,朝着褚赢询问道:“皇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褚赢冷哼了一声:“自己问你这好女儿!”

说罢,褚赢便走到了一旁坐下,那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陆宴清,这让陆宴清很不自在。

面对自己母亲的询问,褚琼溪将事情的讲过尽数道来,当听到陆宴清竟夺走了褚琼溪的贞洁时,董桂淑直接一巴掌摔在了陆宴清的脸上。

好在这董桂淑只是一个常人,即使被这般扇了一巴掌,陆宴清也并未感到太过疼痛,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承受着这一切。

褚琼溪赶忙将董桂淑揽下,将事情的起因告知了董桂淑,董桂淑这才没对陆宴清继续下手,但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却仍旧满是愤怒之色。

“皇上,您看此事该如何定夺?”董桂淑朝着褚赢询问道。

褚赢思索了良久,然后缓缓起身道:“将他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此言一出,陆宴清的心脏骤停。

“父皇请您三思啊,此事当真不是陆师的过错啊。”

褚琼溪赶忙朝着褚赢求情,可褚赢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径直离去,根本就没有给褚琼溪多说什么的机会,董桂淑朝着褚琼溪轻叹了一声后,也随着褚赢离去了。

而陆宴清则被禁军押着走向了大牢,在这皇城之中以陆宴清的修为可谓是插翅难飞,挣扎只是徒劳……

第一百六十八章 深夜到来 夜,陆宴清坐在牢中,面色阴沉的可怕。

秋后,意指八月,而今日便已是七月末,死期将至。

这种时候慌乱是毫无意义的,但陆宴清也并没有任何手段能与外界产生联系,只能寄希望于褚琼溪将自己被抓的消息传到渝溪书院了。

虽然陆宴清也觉得很对不起褚琼溪,但褚赢竟明知自己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仍旧要取了自己的性命,这让陆宴清很是不甘心。

可让陆宴清感到疑惑的是,褚赢明明有权利将自己当即问斩,为何非要推到秋后?这让陆宴清揣测起褚赢的用意。

良久后,陆宴清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选择了躺在草席上摆烂;自己终究不是褚赢,对于褚赢的想法始终无法参透。

躺下后,一股深深的困意席卷而来,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宴清强打起一抹精神睁眼看去,只见一个人影正在给自己盖被子。

只是这牢房内的环境颇为幽暗,陆宴清并看不清这人的面貌。

陆宴清随即噙着了这人的手腕,出声询问道:“是谁?”

那人被陆宴清抓住手腕后轻声应道:“陆师是我。”

闻言,陆宴清松开了手,没想到所来之人竟是褚琼溪,这有些出乎了陆宴清的意料之外。

按理来说,皇上不应该对褚琼溪严加看管吗?可这褚琼溪又怎能出现在地牢?

“你怎么来了?”陆宴清出声试探。

褚琼溪轻声道:“我听说这地牢极其阴寒,所以我便偷跑了出来,给你加床被子。”

“可你又是怎么进入地牢的?”陆宴清追问。

这地牢的戒备森严,显然不是褚琼溪能够潜入的地方。

褚琼溪道:“是父皇放我进来的。”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褚琼溪的话让陆宴清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是偷跑出来的,有怎回事皇上放她进来的?难不成褚琼溪在地牢外撞见了皇上?可这显然有些说不通啊。

“我本想用皇令进入这地牢,可却在地牢外遇到了刑部侍郎李大人,他说自己是渝溪书院的学子,于是便直接把我放进来了,倘若没有父皇的授意,他又怎会有这胆子?”

说着,褚琼溪不禁莞尔一笑,父皇的用意可谓是不言而喻。

想到这,褚琼溪的脸色不禁微红,好在有漆黑的夜色遮掩,否则若是自己的这般神情被陆宴清看了去,恐怕褚琼溪会羞涩的抬不起头来。

听褚琼溪这么一说,陆宴清直接愣在了原地,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是与褚琼溪想到一块去了。

褚赢之所以会做出这般安排,明显是在向陆宴清与褚琼溪传递一个信号;而问斩陆宴清恐怕只是一个戏言,恐怕是为了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才故意为之。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倘若真如陆宴清想的这般,陆宴清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两人沉默不语,显然都是在等着对方说些什么。

陆宴清与褚琼溪都是聪明人,他们都知道对方已经心知肚明了,但却不知该如何捅破这层窗户纸。

最终,还是陆宴清率先开了口,毕竟自己是个男人,理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不是有意为之那都是后话。

“琼溪公主,今日之事并非是我有意为之,我本以为用儒术便可压制那春药的效果,但当我将葛建明打成重伤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所以才对你行了那种龌龊之事,还请您……”

说到这,陆宴清突然停住了,他不知该接着说些什么好了。

请褚琼溪宽宏大量?还是请褚琼溪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显然都不太合适。

自己夺走了她的贞洁,这种东西一旦失去就没了,更何况现在是思想比较保守的社会,女人可是把自己的贞洁看的比命都要重要的,这让陆宴清怎能说出请求褚琼溪原谅的话?

见陆宴清突然哑口无言,褚琼溪赶忙开口接话道:

“陆师不必自责,倘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惨遭葛建明那小人的毒手了,至于……你我二人之间所发生的事,那都是迫不得已,你我不必如此纠结。”

虽然褚琼溪并没有责备陆宴清的意思,反倒是让陆宴清更加的惭愧了。

陆宴清并不是没有对褚琼溪负责的想法,只是陆宴清已有家室,陆宴清又怎能让如此深爱着自己的莫皖烟寒心?

而且此事褚琼溪也是知道的,因为陆宴清曾帮莫皖烟问过褚琼溪用的是什么胭脂水粉,当听说莫皖烟很喜欢这胭脂水粉的味道时,褚琼溪还特意给了陆宴清一些,让其带回去给莫皖烟使用。

想到这,陆宴清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捅破这窗户纸为好。

“多谢公主殿下理解。”陆宴清苦笑应道。

又沉寂了半响后,褚琼溪开口朝着陆宴清劝说道:“陆师,不论如此,先保住性命要紧,你可不要意气用事。”

陆宴清微微颔首,“我尽量吧。”

这种事陆宴清也不好直接答应下来,还是要根据局势进行抉择。

闻言,褚琼溪的目光不禁暗淡了几分,于是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行离去了。”

“嗯,公主殿下路上小心。”

褚琼溪走出牢房后,一个狱卒又将陆宴清的牢房锁了起来,想来狱卒应该也是皇上派来的探子吧。

褚琼溪走后,陆宴清便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只见牢房门口已经放置了精致的早餐,显然是褚琼溪吩咐人给自己准备的。

……

在渝溪书院来褚京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去掀起了滚滚尘土。

马车内,莫皖烟心急如焚的朝着一旁的连傅涛问道:“师傅,陆郎他不会有事吧?”

连傅涛的神态同样颇为焦急,但还是出声宽慰道:“放心吧,宴清他不会有事的;陆宴清行事颇为稳重,其中自然有所隐情,等见到陆宴清后就真相大白了。”

昨日夜里,连傅涛被姜阳朔叫到了书房,看到了那封从皇城中传来的皇上御笔信。

只是信中只说了陆宴清被判秋后问斩,对事情的经过却只字未提。

今日一早,连傅涛向莫皖烟说明了情况,莫皖烟放心不下陆宴清,非要跟陆宴清一同前往,连傅涛拗不过莫皖烟,这才出现了马车上的这一幕……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争论 巳时一刻,马车来到了皇城前停下。

连傅涛掀开车帘,将渝溪书院长老令牌出示给审查的禁军,在核实无误后便进入了皇城内,径直朝着大牢驶去。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大牢前,两人刚一下马车,便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老师,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中年男子朝着连傅涛打招呼道,走到近前后很是激动的握住了连傅涛的手。

这中年男子曾是连傅涛的学生,现如今已经做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这大牢可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时的连傅涛毫无心情与之叙旧,于是便直接出声询问道:“陆宴清在哪?”

见连傅涛这般着急,周严随即做出了一个请的收拾道:“老师您随我来。”

没再多愣,连傅涛二人跟着周严朝着地牢内走去,而驾车的马夫则在门前候着。

路上,连傅涛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周严,你可知陆宴清犯了何罪?”

周严应道:“具体犯了何罪我也不知,但此事定和琼溪公主有关!”

“哦,这是为何?”连傅涛疑惑追问。

周严压低声音道:“听宫里的太监说,陆宴清是被禁军从扶摇宫中押入地牢的,而且昨夜子时琼溪公主还来给陆宴清送了被子。”

听到这话,莫皖烟不禁眉头一皱,但却并未多说什么。

一切等见到陆宴清后便可自见分晓,没必要在这妄加猜测。

两人一直跟着周严走到了地牢深处,这里是专门关押着死刑犯的地方。

周严在其中一个牢房前停下脚步,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牢房钥匙为连傅涛二人打开了门。

陆宴清在听到铁链的碰撞声后,迷迷糊糊的从昏睡中醒来。

当看到连傅涛与莫皖烟竟朝着自己快步走来时,陆宴清瞬间没了困意。

“师傅、皖烟,你们来了啊。”

陆宴清苦笑着朝二人打招呼道,没想到再次相见自己竟身处地牢,这让陆宴清不禁唏嘘不已。

“陆郎,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被皇上判了死刑啊!”

莫皖烟来到了陆宴清的身旁坐下,很是担忧的握着陆宴清的手询问道,眼眶不禁微红。

陆宴清没有隐瞒,将昨日之事尽数告知了连傅涛与莫皖烟二人。

“……我在将葛建明打成重伤后,便欲要用儒术抵消那焚欲香对琼溪公主的影响,可却并没有效用;而我所沾染的焚欲香也再次发作,于是我们就……”

“等我们醒来后,皇上已经出现在了屋里,所以我便被皇上判了死刑。”

说着,陆宴清看向了一旁的莫皖烟。

陆宴清本以为莫皖烟会出声责怪他,至少也会对自己疏远些,可莫皖烟的目光中却仍然满是关切之意。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心头一暖,出声询问道:“皖烟,你难道就不怪我吗?”

听到这话,莫皖烟直接哭了出了,凄凄惨惨道:“陆郎,这明明是形势所逼,我又怎会出言怪你呢?可要如何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啊?”

莫皖烟根本就没将陆宴清与褚琼溪的事放在心上,而是在关心陆宴清的性命。

“皖烟你莫要着急,你先在此陪着宴清,我去找皇上说情。”

倘若这是陆宴清的错,连傅涛自然不会太过包庇;可陆宴清明明是无辜的却还被判了秋后问斩,这让连傅涛很是愤慨。

撂下话后,连傅涛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地牢,径直朝着褚赢所在的御书房赶去。

这个时间点褚赢应该刚上完早朝没多久,大概率是在御书房内批奏折。

连傅涛走后,莫皖烟便歪在了陆宴清的怀中,对陆宴清嘘寒问暖起来。

至于陆宴清与褚琼溪的诗,莫皖烟对此只字不提,对陆宴清的前后态度也并没有任何变化,这让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但对于两人的考验恐怕才刚刚开始。

……

御书房前,连傅涛长舒了口气,出声拱手道:“草民连傅涛,拜见皇上。”

“嗯,进来吧。”房间内传来褚赢那及其阴沉的声音,连傅涛闻言便推门而入。

走进里间,只见褚赢正在批改奏折,但那眉头却一直紧锁着,始终未曾舒展过。

“朕是让你秋后来收尸吧,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褚赢的话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与责备,但连傅涛对此却不为所动,不卑不亢道:“皇上,不知我那徒儿何罪之有?您为何要把他秋后问斩。”

“何罪之有?你那孽徒夺走了琼溪的贞洁,难道不是死罪吗?!”

褚赢放下笔朝着连傅涛斥问道。

连傅涛据理力争道:“皇上,情况我已经找宴清了解过了;我那徒儿为了不让琼溪公主惨遭毒手,冒着生命危险与葛明建缠斗,将其打成重伤;后再给琼溪公主用儒术抵消春药药效时,两人才发生了那种事。”

“两人明明是形势所逼,何罪之有?倘若宴清不与琼溪公主阴阳交融,两人都会爆体而亡,难道这是皇上你愿意看到的吗?”

陆宴清可是他引以为豪的徒弟,为了能保住陆宴清的性命,即使得罪皇上连傅涛也在所不惜。

“什么!两人不阴阳交融就会爆体身亡?”褚赢面露疑惑,随即呵道:“你怕不是在编故事懵朕!”

“皇上,您大可找江湖人士打听打听这种被冠以天下第一头衔的焚欲香究极有何效用,但凡与我说的有半点出入我愿以死谢罪!”

比气势,连傅涛可从未怕过谁。

虽然褚赢身上的皇威能给人很强的威慑力,但连傅涛身为儒武双修大成之人,根本就不会受其影响。

见连傅涛把自己的老命都搬出来了,看来连傅涛并没有半分虚言。

沉默了半响后,褚赢再次发难道:“即使这般又如何?明明是你与那小子得罪了葛明建,所以葛明建才对那臭小子心生报复,琼溪才会被牵扯其中;要是论起来,你连傅涛也脱不了罪!”

对于这一点,连傅涛并不否认,但如此这般便要给陆宴清判死罪还是太过严重了。

正当连傅涛要与褚赢继续争辩时,只听门外的太监突然喊道:“琼溪公主驾到!”

……

第一百七十章 坑爹女儿 闻声,连傅涛与褚赢皆是一愣,随后只见褚琼溪推开门径直走来。

“父皇,女儿来给您问安了,没想到连儒圣竟然也在啊。”

说着,褚琼溪朝着两人微微欠身,脸上噙着和煦的笑意,似乎昨日之事与她无关一般。

“参见公主殿下。”连傅涛朝着褚琼溪微微拱手。

褚琼溪连忙将连傅涛扶起道:“连儒圣不必多礼。”

看着褚琼溪脸上的淡然之色,连傅涛不禁心生疑惑,褚琼溪的神情显然有些反常。

知女莫若父,不用想也知道褚琼溪是来帮陆宴清求情的,这让褚赢不禁眉头一皱。

此时他虽在与连傅涛争论不休,但也只是在为了谋取利益做铺垫。

而褚琼溪倘若在这时开口求情,不仅会打乱自己的计划,而且还会让连傅涛看穿自己的把戏。

褚赢之所以在信中只说了陆宴清被判刑一事,就是为了让连傅涛在一知半解的状况下来与自己谈判。

随即只听褚赢干咳了两声,欲要支走褚琼溪道:“琼溪,你先下去吧,我与连儒圣有要事在谈;你若有什么事,等下午再与我商议。”

而褚琼溪却直接挑明道:“父皇,既然都是为了我与陆师一事,何必要分开商议?”

褚赢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分,自己这女儿从小苦读圣贤,也颇有心计,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失去了理智,昨夜自己明明就有暗示过她才对啊。

沉默了半响,褚赢也不好直接赶褚琼溪走,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你就在一旁听着吧,别插嘴。”

“是,父皇。”

说着,褚琼溪便来到了褚赢的身侧,静静听着两人的谈话。

没再多愣,褚赢说回正题道:“连儒圣,你对我刚刚所说的话可有异议?”

连傅涛道:“您说的确实有理,这点我并不否认,但这并非是促成昨日之事的根本因素;倘若宴清不应召入宫任职少师,亦或者不留那贼人继续在宫内,想来此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这是在怪朕?”褚赢语气一凝。

“草民不敢。”

连傅涛嘴上说着不敢,但实则就是想要表达这么个意思。

既然褚赢下旨让陆宴清来担任少师,显然是已经听说了陆宴清与葛明建的恩怨。

而褚赢却在明知双方有恩怨的情况下,还非要把葛明建留在宫中,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连傅涛继续为陆宴清开脱道:“皇上,宴清护驾有功,使公主殿下免遭那贼人毒手;即使之后与公主殿下有了同床之实,但也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最多只是个护驾不当之罪,判死罪显然有些不妥。”

“那小子夺走了我女儿的贞洁,我不判他车裂之刑还给你收尸的机会,已经算是大发仁慈了!连儒圣我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褚赢的心情连傅涛也并非不能理解,倘若换位思考一下,连傅涛恐怕当场就会把陆宴清置于死地。

但现实是陆宴清是他连傅涛的得意弟子,不论如何连傅涛都不能让陆宴清被判死罪。

“父皇,我认为连儒圣说的有理,您给陆师判死刑着实有些意气用事了。”

还没等连傅涛与褚赢继续争辩,一旁的褚琼溪却突然发话道,这可把褚赢给气的够呛。

明明是你被夺走了贞洁,父皇在这帮你讨回公道,你反倒说父皇是在意气用事?

“父皇,倘若陆师他不将葛建明那贼人打成重伤,我不仅会沦落到那贼人之手,而且陆师也会性命不保;陆师身为大褚儒圣,身上背负着大褚国运,若是那新儒圣没能诞生在大褚,那就是大褚国运的流逝,所以在我看来陆师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褚琼溪颇为冷静的分析道,连傅涛赶忙附和:

“公主殿下果真是明察秋毫啊,在下佩服佩服。”

褚赢半天憋出一句道:“孩子你是不是傻了,那小子可是夺走了你的贞洁啊!”

褚琼溪淡淡应道:“贞洁这种东西又怎能与大褚国运相提并论?用我的贞洁来守护大褚气运,这才是我身为公主应该做的吧;您若是将陆师杀了,岂不是会造成大褚国运流失的风险?那我所牺牲的贞洁又有何意义?您说是不是父皇?”

“公主殿下深明大义,实乃我大褚之幸啊。”连傅涛再次附和,褚琼溪这思想觉悟就连连傅涛都自愧不如。

此话一出,褚赢顿时哑口无言。

身为一国之君,褚赢自然要把大褚社稷放在第一位,所以褚赢自然不能说不是;

但倘若说了是,那就等同于变相妥协,别说从中谋取什么利益了,说不好还得把陆宴清无罪释放,这根本就不是褚赢能回答的问题,褚琼溪这下可直接把褚赢给将军了!

“罢了罢了。”褚赢摇了摇头,露出了一脸无奈之色,然后苦笑着看向褚琼溪道:“你真不愧是我女儿啊。”

褚琼溪微微一笑,“是父皇教导的好。”

褚赢不打算和连傅涛兜圈子了,在这么下去这个坑爹女儿还不是会说出些什么话,于是便直接道:“若想让我饶那小子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朕几个条件。”

听到这话,连傅涛不禁神情一肃,看来这才是皇上的真正用意,连傅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加以应对:“皇上请讲。”

褚赢提出条件道:“我希望能在渝溪书院内每年举行一次考试,仅让天字院的学子参加,取得前二十名的学子必须进国子监。”

“皇上,恕难从命。”连傅涛连忙拒绝,随即解释道:“考试可以,但我们并不能强迫学子进入国子监,这些都需遵从他们的个人意愿,我们无权干涉。”

虽说书院内有不少学子都想到国子监谋个一官半职,但并非是所有人的志向都是如此,渝溪书院对学子的志向没有丝毫干涉的权利,这是学院中的铁律!

沉吟了半响褚赢微微颔首,“如此这般倒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朕多出些好处便是了。”

连傅涛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事就不归渝溪书院管了。

“那第二个条件,你们渝溪书院必须选出一个儒圣在朝廷常驻!”

褚赢此话一出,连傅涛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谈条件 “皇上,恕难从命。”连傅涛再次拱手回绝。

闻言,褚赢不禁眉头一皱,“连儒圣,朕的这个要求应该并不过分吧。”

连傅涛道:“皇上,这并非是我们渝溪书院所能决定的;我们身为大褚子民,您若有事直接找渝溪书院商议便是,何必非要常驻在皇城之内?”

“皇家子弟也是需要有人授业的,而他们又不方便去渝溪书院进行深造学习,让你们渝溪书院抽出一儒圣来授课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虽然褚赢的嘴上是这番说辞,但实则就是为了将儒圣留在皇城内。

如此一来便可使大褚国运更加稳固,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也会更方便一些。

此时的连傅涛已经看清了褚赢的用意,但倘若褚赢不主动挑明,连傅涛也只能随他在这打马虎眼。

“皇上,儒圣的儒学造诣确实非常人所能比拟,但皇子与公主们的儒学功底尚且薄弱,根本无须儒圣前来授课,我院中大儒执教便可胜任此职。”

这倒不是连傅涛在故意糊弄褚赢,而是从实际角度来分析的说辞。

儒圣学识渊博不假,但其教学经验却并非要比渝溪书院的常任执教们要高。

对于那些儒学功底较为薄弱的学子而言,这些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执教们才是更好的选择,如此一来便可以循序渐进的学习,提高学习的效率和激进性。

褚赢继续道:“那琼溪的儒学功底可不弱吧,没有儒师任教的话她又怎能得以进步?”

此话一出,连傅涛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抓住褚赢话中的漏洞道:

“皇上,琼溪公主不正在跟随宴清学习吗?倘若皇城内还有哪位皇子与公主能与琼溪公主一较高下,我们渝溪书院的几位儒圣还是有希望能收其为徒的。”

说着,连傅涛捋了捋胡须,自己终于是在争辩中抓住了褚赢的破绽,褚赢被连傅涛这话噎的哑口无言。

褚琼溪可是大褚建国以来的第一才女,能在儒学上达到如此成就的也就只有褚琼溪一人而已,想要在出第二位可并非易事。

先是被自己的女儿坑,又被连傅涛抓住破绽噎的哑口无言,这让褚赢觉得有些丢人,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了。

既然如此,褚赢打算给连傅涛来点硬的,来逼连傅涛就范,于是便发难道:“连傅涛,朕已经给你商量的余地了,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把那小子斩了便是;大褚国运又如何,没有那小子身上的国运我们大褚也好好的!我就不信没了他大褚能翻了天不成!”

见此情形,连傅涛的心中一紧,看褚赢这般气势冲冲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

可那种条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一旦答应下来等同于打破了朝廷与渝溪书院间的平衡。

虽然在短时间内对渝溪书院有利,但长此以往下去难免会与朝廷发生矛盾,稍有不慎渝溪书院就极可能丧失千年底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当连傅涛想着如何应对之时,一旁的褚琼溪又适时的开口劝道:

“父皇,此事不应将渝溪书院牵扯其中,渝溪书院每年都为朝堂培养出许多优秀的大臣,在大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渝溪书院这般兢兢业业的为朝堂输送人才,倘若我们皇室还这般无礼,恐会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啊。”

“再者,昨日之事都是陆师所为,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如就留他在皇城中任职好了;陆师他所授之课可谓是通俗易懂,就连我皇兄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而且陆师正当壮年,年纪轻轻便跻身儒圣,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与其去给渝溪书院施压,闹的双方都不愉快,不如这样解决才更为周全。”

褚琼溪的思量让连傅涛与褚赢都自愧不如,她所说的话句句在理,既平衡了朝廷与渝溪书院间的关系,又使皇室获得了好处,这解决之策远比褚赢要高明的多。

可若是让陆宴清在皇城内任职,会及其限制陆宴清的发展,这让连傅涛不禁面露迟疑之色。

褚赢沉吟了片刻后微微颔首,选择采纳了褚琼溪的建议,于是出声道:“连儒圣,你意下如何?”

褚赢又用回了尊称,显然气消了不少。

连傅涛闻言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褚赢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当看到褚琼溪给自己使得眼色后,连傅涛出声答应了下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按公主殿下说的这般吧。”

“好!”褚赢面露满意之色,总算有一件事称了他的心。

冷静下来后的褚赢也想明白了,陆宴清不仅是渝溪书院四长老,而且还是连傅涛的爱徒。

留陆宴清在宫中就等同于留住了连傅涛,这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在褚赢原本的计划中,本就是想用朝廷牵扯住两位儒圣,现在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褚赢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褚赢之所以有这种计划,这就和第三个条件有关了。

只听褚赢接着说道:“连儒圣,你那爱徒夺走了我这女儿的贞洁,您说该怎么办啊?”

褚赢皱着眉头佯装疑惑的问道,这让连傅涛苦笑连连。

连傅涛看向一旁的褚琼溪,只是她面色如常,仍旧一脸和煦的看着自己,但面色却略显羞红。

不得不说褚琼溪已经克制的很好了,但还是被陆宴清给察觉了。

虽说听闻陆宴清要到皇城内教授褚琼溪的消息后,连傅涛便设想到了两人极有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可没想到的是竟会如此突然,而且还直接一步到位了。

连傅涛哪还能说什么,之前商议明显是建立在此事基础上的,可连傅涛怎能给陆宴清做主,于是便道:“皇上,此事还是让宴清来决定吧,这毕竟是宴清与公主两人之间的事,我们还是听从一下他们二人的想法为好。”

“嗯,这倒也行,去把那小子带来。”

褚赢朝着不远处的太监下令道,连傅涛突然想起莫皖烟还在牢中陪着陆宴清,赶忙提醒道:“皇上,宴清的许嫁妻子今日也来了,建议您将他们二人一同带来吧。”

“什么!”此话一出,褚赢猛地一拍桌子,出声怒喝道:“那小子竟然已有婚约!”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恕难从命 “皇上,此事有些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您还是把他叫过来再说吧。”

连傅涛对陆宴清的事不好多说什么,陆宴清与莫皖烟恩爱如漆,成婚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这种事倘若由他告诉褚赢,恐怕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褚赢长舒了口气,心中暗道有婚约退了便是。

从褚琼溪的神情不难看出,褚琼溪对陆宴清是没有反感之意。

现如今褚琼溪的贞洁已被陆宴清夺走,说不定还在褚琼溪身上留了种,让陆宴清迎娶褚琼溪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更何况陆宴清身为青年儒圣,可谓是前途无量,虽然出身卑劣了些,但也完全配得上褚琼溪。

沉吟了片刻后,褚赢咬牙发令道:“去把那小子和其许嫁妻子一同押过来!”

刚刚是“带来”,现在是“押来”,足以看出褚赢对此事很是不悦。

自家女儿出身高贵,乃是大褚长公主,竟然与一个平民女子抢相公,说出去简直丢了皇家颜面。

但为了自己的女儿日后的幸福,和大褚的国之社稷,褚赢选择忍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连傅涛悻悻的站在下面不再应话,心中却暗暗的为陆宴清捏了把汗。

倘若皇上知道陆宴清已与莫皖烟有同床之实,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多时,只听太监在门外道:“皇上,人已经押到了。”

“进来。”褚赢沉声应道。

下一刻,御书房的门被推开,只见陆宴清与一个俏美女子走进了御书房内,这女子的面容竟和自己的女儿不相上下,就连褚赢的数百后宫,都鲜有人能与之媲美。

而一旁的褚琼溪也盯着莫皖烟看的出神,她虽然听陆宴清提起莫皖烟的事,但也没想到莫皖烟竟然如此倾国倾城,怪不得陆宴清每天都要回渝溪书院,有这么一个妻子在家中等候,又有哪个男人会不积极回家呢?

褚赢那直勾勾的目光让陆宴清眉头一皱,随即挡在了莫皖烟的身侧朝着褚赢拱手道:“参见皇上。”

莫皖烟有样学样,朝着褚赢微微欠身,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闻言,褚赢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不禁干咳了两声化解尴尬道:“连儒圣,把刚刚你我二人所商谈之事告知这小子吧。”

“是,皇上。”没再多愣,连傅涛看向陆宴清道:“宴清,皇上可以网开一面不取你性命,但你必须要在皇城内常驻,你看如何?”

连傅涛的话音刚落,陆宴清便紧接着应道:“恕难从命。”

“你这小子休要不识抬举,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褚赢怒目一瞪,朝着陆宴清威胁道。

但陆宴清却怡然不惧,淡然应道:“皇上,我年纪尚小,倘若在这宫中常驻,无疑是自毁前程。”

闻言,褚赢刚想反驳,却只听褚琼溪再次发话道:“父皇,我认为陆师说的没错;世间修者皆想追逐成仙之道,而陆师这般年纪便跻身成了儒圣,是天下间最有机会冲击仙道之人。”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限制陆师的发展呢?让陆师成长起来岂不是对我大褚更加有利?”

连傅涛闻言赶忙附和:“琼溪公主说的没错;皇上您有所不知,宴清他还极具武修天赋,现如今已是三品武修,不出十年恐怕就能达到我的境界啊。”

听到这话,褚赢不禁神情一震:“当真?”

“自然!”连傅涛一口咬定,“宴清,让皇上看看你的武修修为。”

陆宴清只得照做,毕竟他还没有倔到宁死不屈的地步。

随即只见陆宴清一拳轰出,顿时掀起了一股强劲的拳风,直接将那窗子给轰开来,三品武修之威展露无遗。

见此情形,褚赢脸上的神色才稍有缓和。

倘若陆宴清是个双修天才,那确实可以另当别论。

退一步想,反正陆宴清是要和褚琼溪成婚的,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将天赋卓越的陆宴清留在宫中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想通其中的利弊后,褚赢开口道:“不常驻也可以,但你要随时听候诏令。”

陆宴清微微颔首,“这是自然,皇上下令微臣岂敢不从?”

听到这话,褚赢面露满意之色微微颔首,然后接着道:“连儒圣,继续说吧。”

连傅涛会意,然后苦笑道:“宴清,你夺了琼溪公主的贞洁,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连傅涛并没有把话说透,但其中的深意已经不言而喻。

他之所以不直接将此事道明,是怕一旁的莫皖烟接受不了,这可是在皇上脚下,万一莫皖烟做出了什么不理智之举,可不是渝溪书院能将其保住的啊。

陆宴清同样是苦笑连连,这种事情只能负责,哪还有其他办法。

但陆宴清不能不顾及莫皖烟的感受,于是便看向了莫皖烟。

莫皖烟心细如丝,又怎会没听出连傅涛话中的意思,见陆宴清看向自己,莫皖烟和煦一笑微微颔首。

在这个世道,男子纳妾可谓是再正常不过了,莫皖烟对此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更何况若是有个女子能帮自己分担一下,莫皖烟也不用每次行房都那么劳累了。

但莫皖烟心里也清楚,这个妾大概率是自己了,毕竟高贵的长公主又怎会屈居于自己之下。

可即便如此,莫皖烟也无怨无悔,只要能跟随在陆宴清身边,当妾又能如何呢?只要自己能体会到陆宴清的心意就足够了。

既然莫皖烟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陆宴清只能主动开口道:“那便让我将琼溪公主娶回家吧。”

听到这话,褚赢不禁眉头一皱,“小子,你这是什么语气?能娶琼溪乃是你三世之福,苦着张脸给谁看呢?”

即便褚赢这么说,陆宴清也高兴不起来,但也只能强颜欢笑道:“启禀皇上,我与琼溪公主相处的时日尚短,本就没有什么儿女私情;现如今突然要我迎娶琼溪公主,这让我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陆宴清这解释还算是能说的通,于是褚赢便道:“既然如此,那你这许嫁妻子便早些休了吧,且此事不要声张出去,免得丢了皇家颜面。”

话音刚落,只听陆宴清再次拒绝道:“皇上,恕难从命!”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落下帷幕 又来了句“恕难从命”,今天褚赢听到这话不下四遍了。

身为一国之君,寻常时候哪有人敢如此这般的违逆自己,这让褚赢渐渐失去了耐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褚赢语气一凝,出声质问。

陆宴清铿锵有力的表明自己的立场道:“我与皖烟情投意合,我是不可能与她分离的。”

一旁的莫皖烟闻言不禁心中一暖,即使是面对皇上,陆宴清也没有委曲求全,这种勇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倘若不是真情,又怎会有人为了一个风尘出身的女子去违逆皇上的意思。

此话一出,顿时点燃了褚赢的怒火,刚想出声呵责,一旁的褚琼溪却突然开口道:“想来这位便是皖烟姐姐吧,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陆师可没少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呢。”

听到这话,气氛顿时缓和了几分,莫皖烟面色微红,朝着褚琼溪微微欠身道:“公主您过奖了。”

“琼溪,你别老是打断父皇说话。”褚赢皱着眉头出声责怪道,虽然他平日里对褚琼溪很是宠爱,但这并不是褚琼溪能够任性的理由,可在面对褚琼溪时,褚赢是当真发不了火。

这褚琼溪可是褚赢最暖心的小棉袄,褚赢不忍心怒声斥责。

“父皇,您先别生气。”褚琼溪轻声劝说:“陆师并不是薄情寡义之辈,不想与这位姐姐分离也算是情有可原;倘若陆师为了攀附权贵而抛弃这位姐姐,我想这才是该令父皇生气之处,您也不想让我许配给薄情寡义之辈吧。”

“理是这个理,但他必须休了这许嫁妻子,否则若是让旁人知道,那岂不是丢尽了我们皇家颜面?”

褚琼溪身为大褚长公主,其婚事乃是重中之重,受全天下瞩目,褚赢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倒也不难理解。

除此之外,不难看出陆宴清与莫皖烟很是恩爱,倘若不让陆宴清休了莫皖烟,那自己的女儿岂不会受到冷落?

“皇上,小女有一言斗胆要说。”

就在这时,莫皖烟突然发话道,语气微颤似乎有些紧张。

闻言,出了褚赢外,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哦?你说。”褚赢沉声道。

莫皖烟干咽了咽口水,然后道:“皇上,倘若您顾及皇家颜面,那我便做妾便是;我与陆郎情投意合,希望皇上您能成全。”

说着,莫皖烟便直接双膝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恳求的神情。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随即赶忙将莫皖烟从地上扶起。

可莫皖烟却轻轻推开了陆宴清的手,朝着陆宴清摇了摇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看着跪在地上的莫皖烟,陆宴清心中很不是滋味,暗暗的咬了咬牙,对褚赢心中生出了一抹怨气。

就在这时,褚琼溪赶忙迎了上来将莫皖烟从地上扶起,轻声拍着莫皖烟的手背道:“委屈你了姐姐。”

莫皖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看向褚赢听候宣判。

虽然这是不错的折中之策,但褚赢又怎会被这种儿女情长之景所感到。

正当褚赢坚持要让陆宴清休了莫皖烟时,只听褚琼溪开口求情道:“父皇,您便答应姐姐吧,不要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褚琼溪这话让褚赢陷入了迟疑,最终他摆了摆手道:“罢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倘若强行将陆宴清与莫皖烟拆散,定会使陆宴清怀恨在心,如此这般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陆宴清,这对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好处可以。

既然有折中的方法,那便退上一步好了。

褚赢身居皇位已经,行事较为刚猛,所以第一反应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当然,如此果敢并非坏处,但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还是要以人心衡量加以改进的,褚赢心中开始正视自己身为君王的不足。

此事至此算是落下的帷幕,虽然结果并非是陆宴清想要看到的,但却已经是损失最小的解决方法了。

而在皇城一处宫殿内,只见一个小宫女朝着面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出声禀报道:“禀报娘娘,陆儒圣和一个陌生的女子被叫到御书房去了,里面具体的情形无从知晓。”

听到这话,被称为娘娘的中年女子不禁捏了捏眉心,露出一副极其苦恼的模样。

半响后,张叶彤长舒了口气道:“罢了,那边的事就不用多问了,来日方长,我就不信她们母女漏不出什么把柄;葛明建那边如何了?”

小宫女道:“回禀娘娘,听御医说葛明建伤的很重,但现如今已经稳定住了伤势,不出三日便会醒来。”

“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张叶彤看向小宫女,眼中闪过了几抹寒芒。

小宫女闻言瞬间会意:“放心吧娘娘,我已经差人在办了。”

“嗯,那就好。”

说着,张叶彤才放下心来。

……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陆宴清与连傅涛、莫皖烟三人便没再御书房久留,于是便出声告辞。

可褚赢却提议让褚琼溪跟着陆宴清一同前往渝溪书院,一是拜见一下姜院长、庄翰墨二人,二是让陆宴清与褚琼溪熟络一下感情。

至于婚期尚且不用太过着急,大可再等个一年半载的。

毕竟是长公主的婚事,前期的筹备也是要很长时间的。

褚琼溪欣然答应了褚赢的提议,跟随着陆宴清三人坐着马车离去。

此行褚琼溪并没有带禁军,毕竟有连傅涛护褚琼溪周全,岂不比那些半吊子禁军厉害?

马车里,气氛很是诡异,最尴尬的要属连傅涛了。

“那什么,我去外面警戒,以免歹人对公主不利。”

连傅涛找了个理由脱身,于是便来到了马车外与车夫一同赶车,但耳朵却听着马车内的动静。

见此情形,被夹在两女中间的陆宴清不禁一阵苦笑。

“皖烟姐姐,还请你不用太过在意妻妾之分;你比我年长,你我便姐妹相称如何?”褚琼溪率先开口与莫皖烟交谈道。

莫皖烟和煦一笑,微微颔首:“这自然可以,多谢琼溪妹妹为陆郎开脱,倘若不是你恐怕此事难以善终了。”

“哪里,皖烟姐姐您过奖了。”

见两人其乐融融的交谈着,这让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厚脸皮 回到渝溪书院后,陆宴清将庄翰墨与姜阳朔叫到了院中与褚琼溪会面。

此时已临近晌午,李思思在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便开始准备午饭,莫皖烟在一旁打个下手。

莫皖烟最近的厨艺可谓是突飞猛进,这让她生出了再砌一个灶台的想法,若是两个人同时做菜,能节省不少时间。

而此时的褚琼溪则在与姜阳朔、连傅涛、庄翰墨、陆宴清四人交谈着,倘若不是姜阳朔与庄翰墨在此,褚琼溪倒也想去帮莫皖烟二人分担一下。

她虽然从未下过厨,但在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上还是能够提供帮助的。

现如今褚琼溪已是陆宴清的许嫁妻子,对于几人而言也算是自己人了,所以在面对褚琼溪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拘束,这让褚琼溪很是享受现在的氛围。

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便给莫皖烟帮忙去了。

不论怎么说,在这件事上,莫皖烟都是受了委屈的,陆宴清自然要对他好好关怀一下。

莫皖烟见陆宴清过来给自己帮忙,虽然嘴上责怪陆宴清不好好去陪客人,但心中却甜丝丝的,两人的感情果然是经得起考验的,并不会因为褚琼溪的出现发生变化,这让莫皖烟很是心安。

在陆宴清的帮助下,饭菜不多时便做好了。

见状,连傅涛与庄翰墨主动拿来碗筷,陆宴清三人将饭菜端上石桌。

这石桌虽然不是很大,但稍微挤挤还是能坐下的。

虽然并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来家里吃饭,但为了以备不时之需,陆宴清觉得还是换一张稍微大点的石桌为好。

在陆宴清的招呼下,几人纷纷动起了筷子。

初来此处吃饭的褚琼溪对莫皖烟与李思思二人所做的饭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就算是皇城内的御厨都逊色于二人。

这话倒不是褚琼溪刻意夸赞两人,而是实事求是的话,从褚琼溪吃了两个碗米饭不难看出,这饭量竟然与陆宴清旗鼓相当。

见这褚琼溪并非居高自傲之人,李思思看向褚琼溪的目光中才流露出一些善意。

毕竟这褚琼溪可是在与自家小姐争男人,李思思这个做丫环的自然是要向着莫皖烟的。

吃过饭后,姜阳朔、庄翰墨、连傅涛三人便起身离去了,保护褚琼溪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陆宴清的肩上。

闲来无事,陆宴清与两女走进了屋内,在两人的帮助下开始编写教材,而李思思则为下午售卖凉皮做准备。

在两女的帮助下,效率果然要快上许多。

可一个时辰过后,陆宴清突然想到还没帮褚琼溪安排住处,于是便停止了编写出声道:“公主殿下,您对住处可有何要求,我去帮您准备。”

听到这话,褚琼溪和煦一笑道:“陆郎,你我都定下婚约了,你再叫我公主殿下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闻言,陆宴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声陆郎叫的陆宴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虽已有婚约,但这事发生的很是突然,陆宴清直到现在还未能适应,所以还依旧用敬称称呼褚琼溪。

可没想到的是褚琼溪竟然如此直接,脸不红心不跳的称呼自己“陆郎”,这接受速度让陆宴清感到诧异,难不成褚琼溪本就对自己有意思?

陆宴清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惹得两人一阵偷笑。

“那什么……”陆宴清话回正题,鼓起勇气道:“琼溪,你……你对住处有何要求,我去帮你准备。”

听到这话,褚琼溪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与你们住在一起了。”

“哈?”听到这话,陆宴清大为震惊,这小妞的发问很是危险啊,“这屋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啊?”

“当然是我和姐姐睡床上,你在地上打地铺了,难不成你还想……”

说着,褚琼溪皎洁一笑,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质问陆宴清似的。

陆宴清这下反应过来了,这妮子明显就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自己的脸皮还能比一个小姑娘还薄不成,于是陆宴清便顺着褚琼溪的话说道:“我当然要在床上睡了,我每天都是抱着皖烟睡的,你若是也想在这里睡,那我们三人就只能在床上挤挤了。”

陆宴清露出了一脸一本正经的神色,褚琼溪闻言顿时面色羞红,露出了破绽。

不得不说这褚琼溪红起脸来也是很惊艳的,此时在座的都是一家人,所以褚琼溪并没有太过克制。

见此情形,陆宴清乘胜追击,“怎么还害羞了?你我都有过同床之实了,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许胡说!”

在陆宴清的攻势下,褚琼溪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朝着陆宴清娇嗔道。

“不说了,不说了。”陆宴清见好就收,玩笑也不能开的太过火,“你和皖烟睡床,我打地铺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褚琼溪瘪了瘪嘴,没想到自己竟被陆宴清反将了一军。

没再多愣,陆宴清便出门去拿竹席和被褥去了。

虽然褚琼溪嘴上对此并没有什么要求,但还是给她换一床新的被褥为好。

再怎么说褚琼溪都是大褚长公主,不能来到自己家后丝毫不为其考虑。

等陆宴清拿着凉席与被褥回来,只见莫皖烟与褚琼溪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见此情形,陆宴清施展儒术让房间里更为凉快些,然后轻手轻脚的铺好了凉席,躺在凉席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陆宴清是被两女的下床声所吵醒的。

见陆宴清醒了,莫皖烟便道:“陆郎,你想睡便继续睡吧,我和琼溪去卖凉皮。”

闻言,陆宴清撑起身子来,开口道:“皖烟,琼溪的身份比较特殊,没办法和你一起去,也不太适合抛头露面。”

虽然这渝溪书院中相对安全,但也容不得有丝毫马虎。

听到陆宴清这话,褚琼溪露出一脸失望之色,她倒是很想体验一下卖凉皮的过程。

只不过渝溪书院内的学子大多都是官宦子弟,认识褚琼溪的人定然不在少数,倘若然众人看到陆宴清与褚琼溪走的太近,恐怕会生出些流言蜚语。

就在这时,莫皖烟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朝着陆宴清嘱咐道:“既然如此,陆郎你便在家中陪着琼溪吧。”

虽然和褚琼溪单独相处让陆宴清很是不自在,但也只能如此了:“好,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让宋大儒帮帮你们,然后直接带他来家里用膳。”

“嗯,知道了。”说着,莫皖烟便离开了屋内。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袒露心扉 “干点什么好呢?”

褚琼溪坐在陆宴清的对面,百无聊赖的轻声嘀咕道,陆宴清闻言喝茶的动作微微一滞,但却并没有说话。

两人在房间内独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毕竟两人如此仓促的便定下了婚约,陆宴清还不知该如何对待褚琼溪。

褚琼溪对此事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有心甘情愿的意味,但若是不捅破那层窗户纸的话,陆宴清也不知褚琼溪的真实想法。

至于陆宴清对褚琼溪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陆宴清并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倘若在褚琼溪之前没有莫皖烟的话,陆宴清自然会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可有了莫皖烟就不一样了,陆宴清完全是被动的承担起了这一份责任。

他要在褚琼溪与莫皖烟之间寻求一种平衡,既不能负了褚琼溪,又不能寒了莫皖烟的心,所以此时的陆宴清可谓是相当纠结。

见陆宴清不说话,褚琼溪嗔怪的瞄了陆宴清一眼,然后主动开口道:“陆郎,你觉得我怎么样?”

闻言,陆宴清干咽了咽口水装傻道:“什么怎么样?”

虽然陆宴清的神情看似淡然,但那不停敲击桌面的手指无不彰显着陆宴清的紧张。

“陆郎,这屋里就只有你我两个人,有些事情倘若一直不说就只能一直这么下去,不如我们将这事说开如何?”

褚琼溪主动出言挑明道,这打了陆宴清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怎么说?”陆宴清询问道,让女生主动陆宴清多少还是有些害臊的。

“陆郎,你……可对我有好感?”

说着,褚琼溪不禁俏脸一红,心中如小鹿乱撞般杂乱无章。

陆宴清迟疑了一瞬,然后道:“有些吧。”

这并不是陆宴清的敷衍,而是陆宴清的真心话。

褚琼溪天生丽质,且有着不俗的儒学功底,陆宴清确实对褚琼溪有些欣赏。

“我对你也有。”褚琼溪直言道:“虽然还不是很强烈,但我已经深深折服在你的学识之下了。”

“而我从小苦读圣贤,才有了今天的成果,对我而言儒学就是我的第二生命,对你也一样。”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心脏骤然收缩,这小妞是在向我表白吗?但这一身的鸡皮疙瘩是怎么回事。

可此刻不是掉链子的时候,倘若不回应褚琼溪的心意,恐怕下次就不太好找机会了。

陆宴清鼓起勇气微微颔首,出声回应道:“皖烟,你我之事太过突然,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而且皖烟的情绪我也需要顾及,毕竟此事中最受伤的可能就是她了,所以……”

“我懂得。”褚琼溪道:“但皖烟姐姐对我二人的事似乎并不反对,反倒是表示支持的,否则她又怎会留我在这屋内独处,且在走的时候又说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话。”

“这倒也是。”陆宴清苦笑道,莫皖烟懂事的让人心疼。

褚琼溪继续道:“陆郎,你我的婚事是推不掉的,成婚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嫁给你对我而言也不失是一种幸运,否则我多半会被父皇当作联姻的工具。”

“往后的日子里我会像皖烟姐姐那样好好对你的,也希望你像对皖烟姐姐那样好好对我可以吗?”

说罢,褚琼溪的眼眶微红,滚烫的清泪从脸颊滑落。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心生怜惜之情,朝着褚琼溪郑重点头道:“可以,我会的;你我二人可能只是缺了些了解,等互相了解了对方的脾性后,相处起来应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此事总算是说开了,陆宴清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缺少了解……是吗?”褚琼溪突然呢喃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半开玩笑道:“嗯,我认为是这样的,毕竟你现在在我心里可仍旧是哪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沉吟了片刻后,褚琼溪的心念微动,略带羞涩的出声询问道:“皖烟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还要半个时辰吧。”陆宴清以为是褚琼溪太过无聊了,就没有多想。

可就在下一刻,褚琼溪突然起身走到了陆宴清的身旁,直接揽住陆宴清的脖子,将脸埋在陆宴清的头发里,轻声道:“这……这已经是我的所有勇气了,你别不识抬举。”

此话一出,陆宴清大为愕然,这小妞是在惹火啊,怪不得她刚刚会问莫皖烟会何时回来。

既然如此,那陆宴清有必要好好与这小妞深入了解一下了,随即一把将褚琼溪抱起,径直朝着里间的床铺走去。

怀中的褚琼溪满脸羞红,根本不敢与陆宴清对视,像是一只小猫般任由陆宴清抱着走;

嗅着陆宴清身上的味道,褚琼溪的身体渐渐瘫软了下来,在之后陆宴清便与褚琼溪缠绵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木门突然被推开,躺在陆宴清怀中的褚琼溪猛然惊醒,心中暗道不妙。

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莫皖烟便开步来到了里间,看到了床上的两人。

褚琼溪与莫皖烟四目相对,顿时尴尬的不行,只能出声道:“皖烟姐姐,你听我解释。”

此话一说出口,褚琼溪的心中便一阵自我吐槽,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还能说是陆宴清强迫于自己?明明是自己投怀送抱的啊!

可令褚琼溪没想到的是,莫皖烟非但不恼,反倒抿嘴一笑,出声打趣道:“琼溪妹妹,没想到你这么经不起男人的诱惑啊。”

听到这话,褚琼溪的脸更加俏红了几分,小声道:“皖烟姐姐,你就不要再打趣人家了……”

这种事没什么好解释的,做了就是做了,反正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丢人的。

就在这时,陆宴清也醒来过来,当看到莫皖烟已经回来的时候,顿时睡意全无,讪笑道:“皖烟你回来了。”

“怎么样,琼溪妹妹的滋味可好?”莫皖烟佯装好奇的问道,这让陆宴清有些无地自容。

但下一刻,只见陆宴清突然起身,一把将莫皖烟抱在了怀中,“竟然敢打趣郎君,该罚。”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儒纹纪语已破 惩罚了莫皖烟一阵后,陆宴清适可而止了下来。

此时已是傍晚,再过不久连傅涛与宋元祯可就要来了,他们三人在屋里做这种事简直不合体统。

穿好衣服后,三人相继走到了屋外。

随后,陆宴清施展儒术,一阵风穿堂而过,卷走了屋内的污秽之气。

此时的李思思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莫皖烟与褚琼溪二女见状赶忙走上前去帮忙,三女相处的很是融洽,陆宴清坐在石桌旁看着三女忙碌的背影,神情颇为怡然自得。

不多时,连傅涛与宋元祯相继到来。

晌午宋元祯有事下了山,所以并没有前来。

当得知褚琼溪乃是大褚长公主时,宋元祯露出了满脸的骇然之色,连傅涛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宋元祯。

“宴清,你当真是好福气啊。”

宋元祯意味深长道,虽然这话是祝福不假,但却多少带着些调侃之意。

陆宴清挠头一笑,“还好吧。”

能有如此二位佳人相伴,确实是陆宴清的福气。

“对了,我已经将宝图上的儒纹研究透彻了。”

听到这话,陆宴清与连傅涛皆是神情一震。

“哦?那儒纹所谓何意?”陆宴清赶忙追问。

宋元祯道:“那是一句有寻找效用的儒纹纪语。”

此话一出,陆宴清与连傅涛同声道:“难道是用来寻宝的?”

宋元祯微微颔首,“应是如此。”

此时的连傅涛神情颇为激动,倘若能找到敕武尊者的传承,说不定自己能在武修一途中更近一步啊。

想到这,连傅涛便有些迫不及待了,于是便朝着陆宴清问道:“宴清,可愿陪我到陵州走一趟?”

闻言,陆宴清来了兴致,“去陵州?这自然可以,我早就想四处逛逛了。”

“那这几日我们便先行准备吧,等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再出发。”连傅涛建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好,没问题。”

“你们要去哪啊?”端菜而来的莫皖烟眉头微皱出声询问道。

连傅涛讪讪一笑,朝着莫皖烟解释道:“皖烟啊,过几天我要去陵州,你这陆郎就让我借用几天吧。”

听到这话,莫皖烟俏脸一红,但还是好奇询问道:“好端端的去陵州作甚?”

连傅涛道:“带着宴清行走江湖去长长见识,顺便去寻个宝。”

“是那羊皮宝图?”

“没错。”

虽说陆宴清的离开让莫皖烟很是不舍,但有连傅涛护陆宴清周全,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行吧,那你们可要早去早回。”莫皖烟出声叮嘱道。

连傅涛哈哈一笑道:“放心吧,就算我想要磨蹭,恐怕这个金屋藏娇的小子也不愿意呢。”

这番话可把陆宴清与莫皖烟调侃的够呛,但看的出连傅涛此时的心情可谓是相当的愉悦,显然是对敕武尊者的传承充满了期待。

不多时,饭菜便上齐了,几人便吃了起来。

饭桌上,连傅涛对《西游记》又提了两句,说是书局那边已经准备开始排版印制了。

因为陆宴清所需的量比较大,所以书局那边便增设了不少排版,以增加印刷的效率。

当听说这《西游记》是陆宴清与莫皖烟共同编写的时,褚琼溪便露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正好连傅涛身上有一本已经印出来的《西游记》,于是便将其赠与了褚琼溪观看,仅仅只是读了几页褚琼溪就对此爱不释手,倘若不是在陆宴清家里,恐怕褚琼溪定会通宵达旦的去

吃晚饭后,连傅涛与宋元祯便相继离开了。

在收拾好桌子后,陆宴清与莫皖烟两女便回到了房间内睡下。

三人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悄悄话,三人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靠的越来越近了。

临近深夜,这两女又不知好歹的打趣起陆宴清来,陆宴清很是无奈的给了两女一顿教训。

虽然是同时应对两女,但陆宴清还是游刃有余的,他这个三品武修可不是徒有虚名。

相较于莫皖烟而言,褚琼溪就要羞涩的多。

但渐渐的褚琼溪也放开了,莫皖烟在一旁不吝赐教……

陵州,敕武宗后山禁地。

只见一个老乞丐来到山壁前,将手掌轻置其上,把道力缓缓注入其中。

几息过后,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隆隆声随即响起。

老乞丐将手收回,那山壁竟朝着一旁缓缓移动,不多时便露出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过道。

这老乞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曾将宝图以十两银子卖给陆宴清的人。

随后,老乞丐身形一晃,一身崭新的衣服穿在了老乞丐身上。

老乞丐在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进入了山洞之中。

山洞幽深,其中没有一丝光亮,但老乞丐的脚步却在以某种规律向前游走着,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

不多时,前方传来了一抹荧光,走出甬道便来到了一个硕大的空腔。

这空腔内的装饰和寻常人家的屋内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最里侧确实一面画满咒文的石墙。

老乞丐来到石墙前,毕恭毕敬的拱手道:“老祖,羊皮卷已经送出去了。”

紧接着一阵苍老的声音从墙壁内传来:“哦?你可有确定那人的身份?”

“不曾。”老乞丐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天机阁的卷宗中有写,不能让那人得知我们的身份,否则的话那预言就没有效用了。”

“原来如此。”墙内道。

“老祖请您放心,虽说我并未确定那人的身份,但他的所作所为皆与天机阁卷宗中所写的别无二致;在走之前我也曾试探过他,他确实是姓陆无疑。”

“那就好,希望那人能帮我们敕武宗渡过险境吧。”

……

翌日,陆宴清从睡梦中醒来,看着仍在酣睡的二女,陆宴清不禁会心一笑。

随后,陆宴清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简单洗漱了一番后帮助李思思开始准备早饭。

早饭的准备了差不多了,陆宴清这才去叫醒了二人。

没过多久,连傅涛、宋元祯,庄翰墨三人相继到来,庄翰墨拿了两个包子便匆匆离去了,简直是把陆宴清这当场了免费的早餐店。

陆宴清几人便一边闲聊一边吃起早饭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启程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宴清过的可谓是十分充实。

上午到皇城给褚琼溪授课,授课之后还能与之亲热一番。

自从那晚之后,褚琼溪便没了对陆宴清的戒备之心,反倒有种深深沦陷其中的意味。

这倒也不难理解,人人都会有这么一段过程,等适应之后就好了。

下午,陆宴清便会赶回渝溪书院,在莫皖烟的协助下积极的编写教材。

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但少说也要十天后。

虽说陵州毗邻褚京,但大褚疆土辽阔,来回少说要五天的路程,而且还是在快马加鞭的情况下。

为了不耽误学子们上课,陆宴清自然要多备些课才行。

好在学子们在过几日就要进行升院考试了,陆宴清只需把课备到学子们升院考试的前一天即可,所以陆宴清备课的时间还算充裕。

备完课后,陆宴清便在等待连傅涛的消息了,连傅涛身为渝溪书院三长老,虽然身上的职务并不想庄翰墨那般繁杂,但也需要一些交接的时间。

不觉间,来到了七天后。

今日,陆宴清带着莫皖烟、褚琼溪、李思思三人去了宝盛商会拍卖鸡精。

为了不让褚琼溪被人认出,莫皖烟便将连傅涛赠给他的手镯给了褚琼溪暂时佩戴,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且不那么引人注目,这让褚琼溪的心情大好。

这次鸡精的拍卖可谓是异常火热,每瓶的价格都炒到了将近三百两银子,这让陆宴清很是诧异,看来这鸡精的反响要远比陆宴清想象的要好。

赚的盆满锅满后,几人便回到了渝溪书院,而褚琼溪也一同跟着陆宴清来了。

陆宴清与褚琼溪两人的感情可谓是急速升温,褚赢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还破天荒的允许褚琼溪到渝溪书院过夜。

不难看出褚赢明显是想抱外孙了,否则按照这世道的伦理纲常,即使是许嫁妻子在未曾正式过门之前,也是不能到男方家居住的。

好在陆宴清与褚琼溪的事并没有外人知道,所以两人如此亲昵的相处在一起倒也并无不妥。

“陆郎,你可要早些回来,没有你在妹妹整天闷在宫里肯定会很寂寞呢。”

夜,三人躺在床上,莫皖烟一边嘱咐着陆宴清,一边打趣着褚琼溪。

莫皖烟毕竟出身青楼,性格明显要比褚琼溪这个久居宫中的公主要开放些。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褚琼溪可谓是被莫皖烟拿捏的死死的,每每都会让褚琼溪羞的面红耳赤。

但长此以往下去,褚琼溪的脸皮渐渐也变得厚了起来。

“皖烟姐姐你不还是一样?”

褚琼溪也出声打趣莫皖烟道,但有些话只能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想要将其说出还是有些太羞耻了些。

被两女枕着双臂的陆宴清和煦一笑,轻声应道:“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有我师傅跟着,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在陆宴清看来,此行只不过是去游山玩水罢了,顺道体验一下这大褚江湖,多长长见识总归是好的。

沉默了半响后,褚琼溪开口道:“皖烟姐姐那事还是你来说吧。”

“哦?何事?”陆宴清疑惑问道。

莫皖烟抿嘴一笑,然后撑起身子看向陆宴清道:“陆郎,你身边有我和琼溪妹妹就够了,可不能再召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两人对自己的魅力也太自信了一些。

倘若不是阴差阳错下促成了褚琼溪的事,自己哪有这福气来享这齐人之福。

但在莫皖烟与褚琼溪的思量里,陆宴清可并非是个毫无吸引力的人。

别的暂且不提,就光是当世儒圣这一个身份,都能让不少女人投怀送抱。

褚琼溪在自己与陆宴清没发生关系前,也被陆宴清的儒学功底所折服,心中满是对陆宴清的崇拜之意,但这崇拜之意又何尝不是一种喜欢?

所以有些事还是有必要提前向陆宴清说明的,陆宴清的身边只容得下两个女人。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更何况这天下又有几人能与你们二人相比,难道你们觉得自己没有魅力牢牢吸引住我吗?”

说着,陆宴清猛地一挽手臂,躺在陆宴清臂弯里的两女顿时趴在了陆宴清的身侧,这让两人害羞不已。

自己明日就要走了,怎能不好好与两女亲热一番。

两女对此也没有拒绝,否则也不会花费心思穿那很是惹火的薄纱了。

……

第二天一早,陆宴清与连傅涛便启程了,顺道正好能把褚琼溪送回皇城,所以褚琼溪也随着两人一同离开了渝溪书院。

将褚琼溪送到皇城后,褚琼溪与陆宴清依依惜别了一番,而连傅涛则去筹备一下路上的干粮。

等连傅涛回来后,只见褚琼溪满脸羞红的下了马车,在目送陆宴清两人的马车远去后,这才回到了皇城之中。

“宴清,刚刚我在路上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路上,连傅涛在整理好干粮后,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坐在了正在赶马的陆宴清的旁边,面色严肃的说道。

“哦?是何消息?”陆宴清好奇询问。

连傅涛道:“听说陵州敕武宗境内有上古遗迹现世!”

“什么?!”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震惊不已。

陵州敕武宗就是敕武尊者的武场所在,他们二人原本的计划就是在敕武宗周边打探线索,没想到竟然有一上古遗迹现世了。

“难不成……那上古遗迹与这宝图有关?”陆宴清大胆猜测道。

“说不好。”连傅涛不确定道:“但如此这般巧合说不定有所关联。”

这让两人的神情不约而同的凝重了起来。

倘若这宝图与那上古遗迹有所关联,那定免不了与前去寻宝的江湖人士发生争抢,这可不是陆宴清想要看到的。

毕竟陆宴清只有三品武修的自保能力,虽在儒术的加持下能与寻常五品修者过上几招,但敢于去遗迹中探宝之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随后,陆宴清便与连傅涛商议了起来,最终决定先去帮陆宴清寻常一件秘宝保命,以防不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汉昭城 汉昭城,陵州第一大城。

陆宴清赶着马车行走在城中,四下寻找着落脚的客栈。

虽说陆宴清也算的上是个不差钱的主,但能省则省一向是陆宴清秉承的传统美德。

更何况今晚他还要跟着连傅涛到黑市买秘宝,肯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既然要买,就买顶级的,毕竟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切不可马虎对待。

而灵气在这个世道可是比黄金更为保值的物品,即使花高价买下也绝对不亏,转手一卖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

汉昭城虽不及褚京城那般繁华,但街道上的小贩和行人却一点都不少,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多时,陆宴清便找到了一家还算可以的客栈。

将马车交给店小二,吩咐其好生饲养后,陆宴清两人便进入了客栈之中。

这家客栈一楼是酒馆,所以大厅里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桌旁吃菜喝酒,这种市井生活倒也是陆宴清为之向往的。

开了两间上房,共花费了八两银子,与陆宴清卖鸡精赚来的钱相比,可谓是九牛一毛。

连傅涛也深知陆宴清腰缠万贯,见陆宴清主动结账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的师徒情谊根本不是钱财所能衡量的。

回到房间将行李安置好后,陆宴清两人便下楼来吃饭。

两人要了一壶桃花酿,又要了几碟小菜和两碗饭,随后便吃了起来。

这两天,两人在路上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喝事先准备的水,为了尽快到敕武宗境内查明情况,两人这两人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现在好不容易能吃些油水了,两人自然要多吃上一些。

虽然这里的饭菜不及莫皖烟、李思思所做的那般好吃,但那几个小菜倒也算有些滋味,怪不得前来吃饭的人如此之多。

就在两人吃到一半时,只见一行身着白衣、腰别长剑的人走入了客栈。

“小二,给我们收拾个桌子。”

其中一个大汉出声喊道,小二见这些人器宇不凡,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进行招待,好巧不巧的把几人安置在了陆宴清两人的临桌。

见此情形,连傅涛不禁眉头微皱。

陆宴清察觉到了连傅涛的神情,于是小声问道:“师傅,你认识这些人的来历?”

连傅涛微微颔首道:“这些人是御虚宗的弟子。”

“御虚宗?这是什么宗门?很厉害吗?”

陆宴清好奇询问,这些人让陆宴清感觉一股江湖气息扑面而来。

“御虚宗乃是大褚十大宗门之一,其弟子各个天赋异禀,在江湖上极具盛誉。”连傅涛解释道。

陆宴清了然颔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有如此来头。”

就在这时,那些人中的一个长相妩媚的女子吸引了陆宴清的注意力。

这女子长着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柳眉微弯,鼻梁高挺,樱唇红润,笑起来百媚丛生。

虽说这女子的相貌并不及莫皖烟与褚琼溪二女,但那极具妩媚的气质却令男子深陷其中。

连傅涛察觉到了陆宴清的异样,顺着陆宴清的目光看去。

当看到陆宴清所凝视的那女子后,连傅涛的瞳孔骤然收缩赶忙收回了目光,朝着陆宴清施展儒术道:“稳固心神。”

随后只见陆宴清浑身一颤,猛然回过神来,不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师傅我这是怎么了?”

连傅涛凝声道:“那女子天生眉骨,切不可看的太久,否则容易被其迷惑心智。”

“哦,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神奇的体质?”

陆宴清很是诧异,这天生眉骨他只在小说中听说过,没想到这世道竟还真有。

连傅涛微微颔首:“这就是我为何要带你出来的原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多长些见识总归是好的。”

陆宴清拱了拱手,“受教了。”

就在这时,只听旁边一行人的商谈声传了过来,虽然陆宴清与连傅涛无意偷听,但毕竟离的较近,两人把他们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有大师兄带队,又有师傅在暗中保护,我们几人定能在那敕武宗的遗迹中淘到些好宝贝。”

“还请各位师兄师姐对我们这些小师弟多加照顾啊。”

“不可大意。”一个稍显年长的男子出声道:“那遗迹内的情形尚未可知,一切都要小心为妙。”

“这是自然。”

一旁陆宴清与连傅涛相视了一眼,没想到这些人也是去遗迹的。

既然御虚宗去了,其他宗门恐怕也已派人前去,毕竟这遗迹可是历练弟子的好去处。

之所以敕武宗遗迹会有那么多人前往,显然都是冲着敕武尊者的名头去的,万一其中所藏的乃是敕武尊者的传承,那这世间极有可能会出现另一个与敕武尊者齐名的大能。

当世这些九品修者,其中有七成都是获得上古时期某外大能的传承后才有这番成就的,能被流传于世的修炼秘法根本就不足以使人修炼到九品之境。

即便是连傅涛这个没有传承的九品武修,也是建立在先人的基础上自己不断摸索突破的。

所以,敕武尊者的传承可是天下众人都梦寐以求的存在。

吃完饭后,陆宴清两人并没有在此处多留,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息,静待夜幕的降临。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叩门声,陆宴清从昏睡中醒来。

睁开眼,只见此时天色已晚,只有西边天际还闪耀着几缕霞光,夜幕慢慢笼罩而来。

陆宴清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自然是连傅涛,他是来喊陆宴清下楼吃饭的。

陆宴清整理了一下衣着后,便随连傅涛一同下了楼。

此时大厅里的人还不是很多,为了能让两人都吃的舒心些,陆宴清主动请缨去膳房亲自下厨,连傅涛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刻钟后,陆宴清便端着两盘菜走了过来。

一份是煎的五花肉片,另一份是一盘辣椒炒肉。

见状,连傅涛不禁疑惑问道:“这肉片就直接吃?”

“非也。”陆宴清神秘一笑,“还需加上些撒料。”

说着,陆宴清从储戒中掏出两个小瓶,一瓶为辣椒面,一瓶为孜然料,撒在上面后顿时满屋飘香。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凑了过来,吧唧着嘴道:“好香啊,小二给我也来一盘。”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御虚宗又如何 闻言,正在不远处收拾桌子的小二快步走了过来,当看到盘中的五花肉片以及其上撒的调料时,不禁眉头一皱,出声解释道:“这位客官,我们这没有这道菜。”

“什么!没有?”听到这话,那白衣男子顿时面露不悦之色,“那他们这菜是哪来的?”

“我也不知啊。”小二面露苦色,只得朝着陆宴清询问:“这位客官,你这菜是怎么来的?”

陆宴清道:“自己到膳房做的。”

“原来如此。”小二了然颔首。

若是在不忙的时候,客栈确实允许客人到后厨自己做些饭菜。

小二看向了那白衣男子,露出无奈的神情。

可这白衣男子对陆宴清煎好的五花肉片不依不饶,竟直接朝着陆宴清索要道:“小子,把这盘五花肉片卖给我吧,多少钱你说个价。”

陆宴清抬起头来看向这白衣男子,略显玩味的说道:“那就一千两银子吧。”

此话一出,白衣男子顿时恼火道:“一千两银子?小子你耍我?你知不知道我乃御虚宗弟子?”

“御虚宗弟子又如何?要卖多少钱是我的权利,买不起请别在这打扰我们用膳。”

说着,陆宴清一脸不屑的瞥了这御虚宗弟子一眼,然后便低下头准备吃饭。

见此情形,那白衣男子顿时怒火攻心。

他身为御虚宗弟子,无论走到何处都受人敬仰,没想到这臭小子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让他忍无可忍,随即怒喝道:“臭小子,竟然敢无视我!竟然我吃不到,你也别想吃了!”

说着,那御虚宗弟子便要掀桌子,坐在陆宴清对面的连傅涛怎会让他毁了这等美味,于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轰出,那御虚宗弟子惨叫了一声,直接倒飞出去了数米之远,重重摔在了地上。

“五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群御虚宗弟子走了进来,正是晌午在陆宴清邻桌吃饭的那一行人。

那被打的白衣男子颇为狼狈的被同行的几人扶起,然后指着陆宴清两人道:“大师兄,那二人打我,快为我报仇!”

虽然连傅涛这一拳不过用了两层力道,但饶是如此也并非他那毛头小子所能承受的。

那人看似没有受伤,实则体内的道力却已大乱,想要理顺道力少说要两三天的时日。

闻言,御虚宗一众顿时面露义愤填膺之色,随即快步围了上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之色,招了招手朝着站在一旁的小二轻声说道了几句,小二便着急忙慌的离开了此处。

“你为什么要打伤我五师兄?”

其中一个与陆宴清年纪相仿的女子朝着陆宴清斥问。

陆宴清反问:“他平白无故要掀我们的桌子,不打他打谁?”

“哼,五师兄又怎会做这种卑劣之事,若不是你们故意找茬,五师兄又怎会搭理你们?”

“十一师妹说的没错,定是这两人找茬在先,五师兄才不是那种人呢?”

“大师兄,快点为五师兄报仇!”

几个年纪稍小的御虚宗弟子在陆宴清两人的面前叫嚣道,这让陆宴清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些御虚宗弟子竟比自己还要天真,竟连那种小人都分辨不出吗?

听到自己的师弟师妹们这么说,那被打的御虚宗弟子不禁老脸一红,但为了维持自己在师弟师妹中的形象,已经让大师兄为自己报仇,那御虚宗弟子便顺着他们的话说道:

“没错,就是他们挑衅在先,师兄为我报仇啊。”

付天禄闻言走到了陆宴清两人的近前,沉声道:“我们御虚宗弟子胸襟宽广,倘若二位肯向五师弟磕头认罪,我便饶了两位;倘若不然,那便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

听到这话,陆宴清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付天禄问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吗?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对人动手,御虚宗还敢自诩什么名门正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在我看来和占山为贼寇也差不了多少。”

此话一出,御虚宗一众顿时恼怒,付天禄双眼微眯,暗暗蓄力道:“你竟然敢诋毁我们宗门,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下一瞬,付天禄朝着陆宴清猛然出手,但下一刻却伴随着一声惨叫直接倒飞了出去,同时还撞翻了他身后的几人,现场顿时一片狼藉,客人们都被吓走了。

没有受到波及的几位御虚宗弟子,见此情形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哪还敢向陆宴清两人动手。

就连修为最高的大师兄都被一拳轰飞了出去,他们若是上了不过是在白白挨揍。

“大师兄你没事吧?”

众人赶忙将付天禄扶起,付天禄平复了一下凌乱的道力闷咳了两声道:“我……我没事。”

随后,付天禄看向了连傅涛,出声质问道:“如此这般偷袭晚辈,似乎有失前辈风范吧?”

连傅涛闻言呵呵一笑:“你都要打我徒弟了,我凭什么不能对你出手?连青红皂白都不分的人,竟然和我谈风范,真是可笑至极。”

听着连傅涛的嘲讽,付天禄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前辈,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御虚宗是好欺负的!”

说罢,付天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甩了出去。

“叫人?”陆宴清眉头微皱,看向了一旁的连傅涛。

连傅涛微微颔首,示意陆宴清不要担心,于是陆宴清便招呼着连傅涛吃起这五花肉片来:“师傅您赶紧尝尝这烤肉可合您胃口?”

听到这话,连傅涛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端详着说道:“这不是煎出来的吗?为何叫烤肉?”

陆宴清愣了一瞬,随即岔开话题道:“叫什么不重要,味道好才最重要,师傅您赶紧尝尝。”

连傅涛没有太过纠结,将裹满辣椒面和孜然面的烤肉送入了嘴中,细细咀嚼了起来,随即连声称赞道:“唔,当真是好吃啊,你这放的是什么啊?”

陆宴清神秘一笑,“这乃是我家的祖传秘方,等没人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免得被某些嘴馋的小狗偷听了去。”

不远处,听到二人谈话的付天禄一众恨得直咬牙。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御虚宗一众顿时面露喜色:“三长老您来了!”

……

第一百八十章 泰明尊者 “三长老,那一老一小把五师兄和大师兄打了,你可要为我们讨回公道。”

一个年龄尚小的妙龄女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御虚宗三长老闻言看向了陆宴清二人,目光微眯阴恻恻的说道:“连我们御虚宗的弟子都敢打?二位多少有些目中无人了吧。”

闻言,陆宴清心中很是不爽,直接出言讥讽道:“事情的经过都尚未了解便断章取义,你们这些人真是有辱御虚宗盛名。”

“三长老,和这种蛮横无理之人讲道理简直是浪费口舌,不教训他们一顿他们根本就不知天高地厚!”

其中一个御虚宗弟子拱火道,那御虚宗三长老闻言微微颔首,然后淡然出言道:“嗯,你所言不错,确实没必要与这种人浪费口舌,就让我来会会你们二位!”

说罢,那御虚宗长老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陆宴清两人的近前,挥起拳头便朝着连傅涛的面门轰去。

连傅涛目光一凝,向之前那般直接一拳轰出,那御虚宗长老顿时步了付天禄的后尘,伴随着一声惨叫直接倒飞了出去。

见此情形,陆宴清面露震惊之色。

他本以为这御虚宗长老能与连傅涛过上两招,没想到却仍旧被连傅涛一拳轰飞了出去,这就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了。

“咳咳……你竟是九品武修!”

从地上踉跄爬起后,那御虚宗长老一脸诧异的惊呼道,而御虚宗的弟子们闻言更是震惊不已。

“师傅,他是几品修为啊?”

能直接辨识连傅涛的修为,想来这人的修为应该也不低,陆宴清好奇询问道。

连傅涛轻笑了一声应道:“不过是个八品道修而已。”

八品道修而已?

这天底下能这样称呼八品道修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但连傅涛就是有如此这般的底气。

“敢问前辈名号。”

那御虚宗长老的语气恭敬了几分,朝着连傅涛微微拱手询问道。

连傅涛应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连傅涛是也。”

闻言,那御虚宗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不禁浑身一颤:“竟然是泰明尊者,失敬失敬。”

“泰明尊者?师父,这是你在江湖中的名号?”陆宴清好奇询问。

连傅涛微微颔首:“确实如此,突破九品后才可以被称之为尊者,如此这般称呼能表达对九品修者的敬意。”

“原来如此。”

看着那御虚宗长老脸上的忌惮之色,陆宴清的心中暗爽。

此行跟连傅涛游历江湖果真是明智之举,只可惜的是这装逼的机会轮不到自己,但倘若再遇到这种事,倒是可以狐假虎威一番。

“泰明尊者,你如此这般欺负后辈,恐怕有失尊者风范吧,倘若传出去岂不让江湖众人贻笑大方?”

既然打不过,御虚宗长老果断选择了名望来对连傅涛施压。

闻言,连傅涛不屑一笑,出声反问:“你确实是我欺负他们,而不是他们故意找茬?”

“这……”御虚宗长老面露迟疑之色,随即朝着付天禄询问道。

还没等付天禄开口,却只听陆宴清道:“问他没用,挑起事端的是他。”

说着,陆宴清朝着人群中的赵恒指了指,这赵恒便是要掀了两人桌子的御虚宗弟子。

见陆宴清指向自己,赵恒顿时面露慌乱之色,但却急忙掩饰了过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将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

御虚宗长老朝着赵恒喝问道,他隐约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

连匪徒在江湖上成名已经,现如今以功成名退成为了渝溪书院的二长老。

这种人又怎会和一个无名小卒计较,大概率是这赵恒冒犯了人家才是,这让御虚宗长老心中暗暗懊悔,早知道就该事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定夺的。

面对斥问,赵恒欲要扭曲事实。

可就在赵恒开口之际,陆宴清却突然施展儒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随后,赵恒便不受控的将事情的经过尽数道来。

等将事情全盘托出后,赵恒很是难以思议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很是诧异的看着陆宴清道:“你……你竟是儒修!”

陆宴清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御虚宗长老道:“怎样,这究竟是我们挑事在先,还是你们御虚宗的弟子蛮不讲理呢?”

御虚宗长老不禁老脸一红,随即朝着赵恒呵斥道:“孽徒还不快点跪下给两位道歉。”

既然事情已被拆穿,赵恒哪还敢继续狡辩,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连傅涛二人面前,磕头致歉道:“二位,是我挑衅在先,还请二位宽容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

见此情形,赵恒的师兄弟一众顿时唏嘘不已,没想到众人竟被赵恒这小人给骗了。

随后只见那付天禄走到了赵恒的身侧,朝着连傅涛二人躬身拱手道:“刚刚是在下有些冲到了,还请原谅。”

有了大师兄带头,那些御虚宗的弟子们也纷纷朝着陆宴清两人道歉,这让陆宴清对这些人心生好感。

看着这些御虚宗弟子还是有些名门正道的劲头的,只是在处理问题的方式有些欠妥。

“泰明尊者,您看……”

御虚宗长老小心翼翼的朝着连傅涛询问道,连傅涛闻言看向陆宴清:“宴清,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

陆宴清故作思量道:“嗯……此事还是交给官家来处理吧,挑事动手之人在牢里关上几天吧,还有这客栈的损失也要让他们赔偿。”

话音刚落,只见那店小二带着一众捕头走了进来。

“这位公子,官差给您叫来了。”

陆宴清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不良人令牌道:“这二人寻衅滋事,押入衙中按照大褚律法处置,而这家客栈的损失也让他们赔偿一下。”

闻言,小二面露感激之色的看向了陆宴清。

而为首的捕头在看了陆宴清手中的令牌后,顿时大为震惊,赶忙出声应道:“是不良人大人。”

说着,便将赵恒和付天禄给押了回去。

两人丝毫不敢反抗,毕竟反抗官差可就是在与朝廷作对,这罪名他们可承担不起。

至于御虚宗长老动手一事,陆宴清并没有提及。

倘若不是看在这些人认错积极的份上,陆宴清肯定会将其全部押入牢中。

而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让官差把御虚宗长老也押回去,多少就有些不给面子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买灵器 看着自己的徒弟被官差带走,御虚宗的长老也只能认栽,朝着陆宴清两人拱了拱手后便径直离去。

“宴清,你为何不卖他们个人情,直接放他们离去呢?”

连傅涛眉头微皱,很是不解的疑惑问道。

陆宴清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师傅,这些人此行也是要去那遗迹的,我怕他们怀恨在心给我们下绊子。”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你这顾虑倒也不无道理。”

御虚宗一众走后,陆宴清便与连傅涛用起晚膳来。

烤肉被两人分食一空,辣椒炒肉伴着饭也是满嘴留香。

吃饱喝足后,两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此刻距离子时还有段时间,没必要操之过急。

陆宴清睡了一下午已无睡意,于是便坐在床上冥想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听到敲门声后便吐出了口浊气起身开门,只见连傅涛已在门外候着了。

整理了一下衣着后,陆宴清便与连傅涛出了门,跟着连傅涛朝着汉昭城城外走去。

两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城外的村落里。

在穿过几条小巷后,来到了一扇厚重的木门前。

随即只见连傅涛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古朴的令牌贴于木门之上,下一刻只听“吱嘎”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朝着门内看去,只见其中另有乾坤。

这是一条青石街道,街道两侧整齐排列着制式规整的砖瓦房;而在房屋之间,则是一个个的小摊。

虽然其中的人不少,但氛围却很是安静,即使在买卖时也只是很小声的说话,这情形看着多少有些诡异。

陆宴清没有询问什么,紧跟着连傅涛踏入其中。

街边的商铺和小摊,丝毫没有让连傅涛为之逗留,沿着街道朝着深处走去。

半刻钟过后,两人来到了街道的尽头,眼前是一栋朱红色楼房,足有三层之高,与沿街的商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凝睛看去,只见楼上挂着名为“荣墨坊”的牌匾。

虽然这荣墨坊的排场如此之大,但进入其中的人却寥寥无几。

荣墨坊的朱红色雕花木门此时正虚掩着,连傅涛来到门前直接推门而入,引着陆宴清步入其中。

荣墨坊内的灯火较为昏暗,只能勉强分辨两侧的一排排货架。

陆宴清跟着连傅涛走到了柜台前,虽然柜台内空无一人,但连傅涛还是轻声自语道:“可有上好的防御灵器?”

连傅涛的话音刚落,便只听一个老者的声音突然传来:“你想要什么品阶的?”

“玄品。”连傅涛应道。

天地玄黄,这玄品乃是二等灵器,给陆宴清防身足够了。

至于地阶灵器,可遇而不得,即便是荣墨坊也难以轻易拿出地阶灵器来售卖。

而天阶灵器普天之下都没有几件,且大多都成为了顶级宗门的镇宗之宝,寻常修者别说持有了,就算是见上一面都是痴心妄想。

“自己去找吧。”

那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连傅涛闻言微微颔首,然后转过身去。

陆宴清紧随其后,只见那一排排货架上,三道荧光在黝黑的环境中各位引人注目。

连傅涛径直走去,来到了一件闪烁着荧光的物品前。

这是一件翠绿的无字玉牌,玉牌的色泽略显深沉,显然是一个老物件了。

虽然现在也有铸造灵器的炼器门派,但今时不同往日,能在如今的世道炼制出玄阶灵器已是难得可贵,但其效用却远不能与古时所炼制出来的灵器相比。

“师傅,怎么看这灵器的效用啊?”陆宴清好奇询问。

虽说这是荣墨坊所推荐的防御灵器,但防御效果与所防御的种类却分为很多种,必须要择优选择才行。

连傅涛用实际行动做出了解释,只见连傅涛朝着面前的玉牌虚点了一下,一行行文字便浮现在了眼前:

迫云玉佩:催动后可形成一屏障挡在身前,每天仅能催动两次。

“催动后才能使用,且只能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如此这般只能抵挡正面攻击,师傅您觉得如何?”

陆宴清皱着眉头出声询问道,在他看来这灵器是不怎么好的。

连傅涛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看看下一个。”

来到另一个闪着荧光的灵器面前,这是一枚平安扣。

防御类的灵器倘若不是盾甲,那大多便是以玉作为媒介。

这次没等连傅涛出手,陆宴清便虚点了一下这平安扣,查看起这平安扣的效用:

白霞平安扣:百毒不侵,固心稳神;主动生效,每日可触发一次,每次持续半个时辰。

从效用描述中不难看出,这白霞平安扣主要用于防范毒物与精神攻击。

虽然陆宴清对这白霞平安扣也很是心动,但毒物与精神攻击毕竟是小众手段,远不如防范物理攻击划得来。

陆宴清与连傅涛虽然没有出声交谈,但两人都认为这白霞平安扣并不是刚需,于是便看向了下一件灵器。

只见那灵器此时正被挂在墙上,那是一件厚重的铜甲,这让陆宴清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那铜甲及其厚重,虽说防御效果肯定要比前两件灵器要好,但穿在身上太过影响行动,倘若不是行军打仗,又有谁天天穿着一套甲胄出门呢?

“师傅,看来今日是淘不到称心如意的灵器了。”陆宴清苦笑道。

可一旁的连傅涛却故作神秘的说道:“宴清,灵器是不能仅靠外表来评价的,没切实了解灵器的效用前,那灵器便有无限可能。”

说着,连傅涛便径直朝着那铜甲走去,陆宴清见状仅能紧随其后。

来到那铜甲前,陆宴清虚空一点,查看起铜甲的效用来:

赤铜锁子甲:认主后将化为甲令一枚,受到攻击时会主动附着于身进行防御,每天可用三次。

“这……这甲竟能认主。”陆宴清面露震惊之色。

连傅涛凝视着这铜甲微微颔首略显感慨道:“这是一件准地阶灵器,没想到我那老爷到死都没能将这铁甲历练成地阶灵器啊。”

“哦?师傅,您认识这铜甲?”陆宴清疑惑问道。

连傅涛应道:“没错,这是我以为老友的灵器,只是在他死后这铜甲便不知所终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赶往遗迹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怪不得连傅涛刚刚会说那种话。

连傅涛扭头看向柜台的方向出声询问道:“这铜甲要多少银两啊?”

“两千银两。”空无一人的柜台那边回应道。

闻言,陆宴清瞳孔猛地一瞪,两千银两对他而言也太贵了些。

虽说陆宴清能拿的出这两千两银子,但寻常的玄阶秘宝根本就不值这个价钱啊。

“宴清,你若有钱便将其买下来吧。”

见陆宴清迟疑不定的样子,连傅涛轻声劝说道。

“可是师傅,这两千银两是不是太贵了些?”

顶级的玄阶灵器不过一千银两,可单单这一件铜甲就要两千银两,那他为何不去买两件玄阶灵器呢?总归要比买这铜甲要划得来。

连傅涛无奈一笑,出声解释其中的缘由道:“宴清啊,这铜甲可并非是一般的玄阶灵器,它可是有着成为地阶灵器的潜力,所以才会卖的如此之贵,但总归还是划得来的。”

“倘若它能在你的手中成为地阶灵器,根本就不是两千银两所能衡量的;即使不能成为地阶灵器,这两千银两买下也不亏,毕竟灵器可是比黄金更为保值的物品。”

听到了连傅涛的分析后,陆宴清微微颔首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咬了咬牙道:“那就买了吧,只不过之后可就有劳师傅破费了。”

说着,陆宴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两千银两已经是他的全部积蓄了。

连傅涛哈哈一笑,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道:“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你我师徒二人何必受钱财拘束,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陆宴清心中一暖,没再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连傅涛将这身铜甲取了下来,来到了柜台前结账。

陆宴清从荷包中掏出了两千银两的银票放在了桌上,只见那银票瞬间便不见了踪影,柜台内再次传来那老者的声音:“多谢惠顾。”

连傅涛并没有应话,而是让陆宴清脱掉上衣,将这铜甲穿在了陆宴清的身上。

就在铜甲穿戴整齐之后,陆宴清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一样。

看着陆宴清皱起的眉头,连傅涛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出声提醒道:“不必担心,那是铜甲在认主,”

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即只见那铜甲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缓慢的向内收紧,原本宽松的铜甲渐渐变得合身起来。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陆宴清的心底油然而生,陆宴清仿佛自己和铜甲建立了某种奇特的关联,想来这就是认主成功了吧。

随着陆宴清的意念微动,那铜甲便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直至最后彻底不见了踪影,陆宴清甚至无法察觉那铜甲的重量。

倘若不是那紧紧贴在陆宴清胸口的铜令,陆宴清差点以为那铜甲不翼而飞了呢。

见状,连傅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招呼道:“走吧。”

陆宴清微微颔首,跟着连傅涛出了荣墨坊。

出了荣墨坊后,陆宴清两人便没再鬼市内继续逗留,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客栈休息,准备明天一早继续上路。

既然那上古遗迹已然现世,那距离开启之日已然不远。

为了不让他人捷足先登,还是尽快抵达为好。

……

敕武宗后山禁地,那乞丐老头再次现身,像上次一样走进了山壁之内。

“老祖,遗迹已经开启的差不多了,我刚刚试着潜入其中,但却被一道屏障挡了下来。”

乞丐老头朝着面前的墙壁拱手禀告道。

“哦?屏障?”墙内传来老者的嘶哑声:“看来想要进入遗迹中似乎有些限制。”

乞丐老头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

“嗯,如此甚好,我们敕武宗的气运能否延续就看此次机缘了;我们占据地利之势,从宗门内能直通遗迹内部,希望你能守住敕武尊者的传承。”

“放心吧老祖,我定拼死获得敕武尊者的传承,定不让敕武尊者的传承落到他人之手!”

乞丐老头郑重其事道,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目光。

翌日,天才微微亮,陆宴清两人便踏上了旅程。

此处距离敕武宗境内还有将近一天的路程,为了能够及时赶到,连傅涛两人打算一口气直接抵达,然后在进行休整。

这种事情能早不能晚,比别人晚上一分便可能会错过本属于自己的机缘。

路上,两人轮换着赶车,但也并不觉得累,终于在丑时三刻来到了敕武宗境内,这比陆宴清两人设想的要快上几个时辰。

敕武宗境内大部分为山林草地,陆宴清架着马车行走在深入敕武宗境内的小路上,只见小路两侧有不少安营扎寨的江湖人士。

从这境况来看,那遗迹似乎并未开启,两人来的并不算迟。

在打探到了那遗迹的具体位置后,两人便就近停下了马车修整,静待遗迹的开启。

可两人才刚把马车停下没多久,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急速靠近。

闻声,两人赶忙出了马车,只见一众身着棕色圆领武衫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这里是我们破拳宗的地盘,闲杂人等不得再次驻扎,赶紧给我滚!”

其中一个领头的中年男子朝着陆宴清两人呵斥道,这让两人不禁眉头微皱。

“此处乃是敕武宗所属的地域,什么时候由破拳宗说了算了?”

陆宴清出声反问,这群人的行径简直和土匪别无二异,明明在敕武宗的地域却不让驻扎,这让陆宴清怎能服气?

大褚为了整治江湖宗门,提出了宗门周围区域自治的方针。

在宗门附近方圆十里内,除了要受朝廷的管辖外,宗门也有很大的话语权。

当然,朝廷也不傻,让宗门区域自治的前提是每年都要上缴地税,所以宗门为了缴税就必须带动周边村镇的发展来为宗门赚取银两。

如此这般朝廷与宗门都能获得好处,临近的乡镇也能更好的发展经济。

而在江湖上,不管是何方势力,只要进入了别人的领地内,就必须服从领地宗门的安排,所以陆宴清才会有理反驳破拳宗的话。

“小子,别不识抬举,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破拳宗动粗了。”

说着,那领头的中年男子捏了捏那厚实的双拳,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试用铜甲 陆宴清看向一旁的连傅涛,连傅涛附在陆宴清的耳边轻声道:“借此机会可以试一下那铜甲效用。”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铜甲的效用虽好,算是陆宴清的底牌之一,但倘若不能合理的运用,为自己创造优势,那便不能发挥这铜甲的真正效用。

见陆宴清与连傅涛在那窃窃私语,那领头的中年男子顿时面露不耐之色“你们在那悄咪咪的说什么呢?听不懂人话是吧?再不滚我们可就真的要动手了!”

说着,那中年男子便带着一众破拳宗弟子缓步走来,欲将陆宴清两人逼退。

可就在这时,只见陆宴清的神情一凝,冷声道:“还是你们滚吧。”

说着,陆宴清从储戒中掏出黎弘,随即便朝着那中年男子挥砍而去。

那中年男子见状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倒是不屑一笑道:“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说罢,只见那中年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轰出,直指陆宴清的胸膛。

这中年男子可是六品武修,从陆宴清这一剑的力道不难看出,陆宴清只不过是个三品武修而已,他自然没把陆宴清放在眼里。

可就在中年男子出拳的瞬间,陆宴清挥剑的力道竟然突然剧增,这让中年男子面露诧异之色。

即便如此,陆宴清这一剑之威也不过是堪比五品武修而已,与他这个六品武修尚有差距。

电光火石之间,那中年男子的拳头已经来到了陆宴清的胸前,可陆宴清的剑却并未落在中年男子身上。

正当中年男子以为自己即将得手之际,只见陆宴清的胸前突然被铜甲所覆盖,中年男子一拳轰在了铜甲之上。

在铜甲受击的瞬间,陆宴清顿时感觉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与气血之力被铜甲疯狂摄取,铜甲竟硬生生的抵挡住了这中年男子的一击,并未对陆宴清造成任何影响。

中年男子对此很是诧异,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陆宴清的黎弘便看在了中年男子的肩头之上,使得中年男子发出了一阵惨叫。

陆宴清随即将黎弘抽出,只见那中年男子的肩膀被黎弘砍出了一道极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中涌出。

倘若这中年男子并非六品武修,陆宴清这一剑足以砍断中年男子的臂膀。

武修所锤炼的便是自身,所以武修的防御力是极其惊人的。

“师傅!”

见此情形,破拳宗的弟子赶忙上前将那中年男子扶住。

那中年男子看着陆宴清,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咬牙切齿道:“竟然有灵器护体,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那中年男子便挣脱了破拳宗弟子的搀扶,快步离开了此处,显然是去叫人了。

“师傅,这铜甲果然好用。”陆宴清很是兴奋的说道。

虽然陆宴清这是趁人不被将其砍伤,但对方毕竟是个六品武修,能以三品武修的境界将六品武修打伤,这让陆宴清心中暗爽;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儒术的一份功劳。

连傅涛捋了捋胡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宴清,你身上倒是有我那老友的几分影子,我那老友最长用的也是你刚刚所使用的这招;想当初我第一次与其交手时,也差点着了他的道;好在那时的我心中较为警惕,这才堪堪躲过他的攻击。”

“师傅过奖了。”陆宴清谦逊一笑。

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有这铜甲帮自己抵挡一次攻击,那陆宴清的反击便可以毫无顾虑,这才是铜甲的正确用法。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快速接近,只见破拳宗一众赶了回来,将陆宴清与连傅涛团团围在中间。

“有种啊,明知道我去叫人了还不跑?”

刚刚被陆宴清砍伤的中年男子,见陆宴清两人安坐在原地,心中越发的恼火,这根本就没把他们破拳宗放在眼里。

陆宴清看向那中年男子,只见那中年男子的伤口已被包扎了起来,似乎已无大碍。

“哦?就是那小子将你砍伤的?”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走上前来,看着一脸淡然的陆宴清出声问道。

“没错二长老,就是那小子!”

那破拳宗长老见陆宴清的如此年少,不禁眉头微皱心生顾虑。

这般年纪便能将六品武修砍伤,简直是武学奇才啊!

天赋固然重要,但倘若没有师傅指导,就算是武学奇才也难成大器。

而这年轻人已初成气候,显然有人传授其修武之法,这让破拳宗长老看向了陆宴清身旁的连傅涛,在他看来连傅涛才是更值得忌惮之人。

“敢问这位武友尊姓大名?”

虽然连傅涛穿着一身宽松的儒袍,但从那形体不难看出连傅涛也是一个习武之人。

连傅涛看向那破拳宗长老,直言道:“我乃连傅涛。”

“连傅涛?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那破拳宗长老思索了半响,随即瞳孔骤然收缩,极为诧异道:“难道你是泰明尊者?”

连傅涛并没有说话,只是噙着一脸和煦的笑意看着那破拳宗长老。

即便如此,那破拳宗长老也不在敢质疑连傅涛的身为,赶忙拱手作揖道:“泰明尊者,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还不快跪下给泰明尊者道歉!”

那被陆宴清砍伤的中年男子,在得知了连傅涛的身份后,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身为武修,他自然知道听说过连傅涛的名号。

在破拳宗长老的命令下,那中年男子赶忙下跪道:“泰明尊者,还请您宽宏大量,小的无意冒犯。”

连傅涛并没有与这些人计较的打算,于是便面露不耐道:“行了,赶紧滚,别影响我们休息。”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虽然并不感觉乏惫,但倘若不睡上一觉总感觉有些不在状态。

“多谢泰明尊者,我们这就滚,我们这就滚。”

说罢,那中年男子赶忙起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就像生怕连傅涛反悔似的,破拳宗的其余众人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破拳宗一众走后,陆宴清两人便在马车内睡下了,有连傅涛的神识境界,陆宴清睡的倒也十分踏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噌”的一声在耳边响起,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陆宴清顿时从梦中惊醒。

一旁坐睡的连傅涛缓缓睁开了眼睛,朝着陆宴清轻声道:“遗迹开启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独自进入 没再多愣,两人下了马车径直朝着遗迹所在的方向奔去。

路上,不少江湖人士争先恐后的相继赶往,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遗迹在不远处的山坡下,只见一道古朴的石门巍然伫立,石门内荡漾着淡淡的蓝色流光,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至于石门背面,仅仅只是寻常的山坡而言,看来这门应该是一座传送阵,穿过石门便可进到遗迹之中。

可令陆宴清与连傅涛感到不解的是,众人竟只围在石门前,却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当来到近前后,两人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第一批赶到的江湖人士早已尝试着进入石门之内,但却被一道屏障所阻拦在外,任凭如何攻击都破不开那屏障,所以迫不得已只能在此观望,期待转机来临。

“真是好生奇怪。”连傅涛皱着眉头,看着那石门轻声道。

陆宴清好奇询问:“师傅,这有何奇怪之处?”

连傅涛解释道:“既然遗迹已然现世,理应让人进入其中;倘若遗迹主人不愿后人获得传承,那又何必制造这遗迹?”

“师傅所以极是。”陆宴清微微颔首,随即猜测道:“会不会是遗迹主人对所能进入其中的人进行了限制?”

连傅涛道:“倒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既然众人都进不去,那我们便先在此观望吧。”

不多时,石门附近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但却并没有人主动上前尝试破除那屏障。

终于,在过了半个时辰后,一行身着黑色长袍,头戴尖帽的人走到了石门前。

见此情形,众人纷纷欢呼道:

“快看!玄阵派的人来了!”

“有玄阵派出手定能破了那屏障!”

“终于能进入遗迹内寻宝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陆宴清出声朝着连傅涛请教道:“师傅,这玄阵派是什么门派啊,他们很厉害吗?”

连傅涛耐心解释道:“玄阵派乃是大褚十大宗门之一,是这天下间最为擅长布阵破阵的宗门;那屏障定是由阵法所产生的,有玄阵派出手破阵,说不定能接触那屏障。”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怪不得众人对玄阵派如此看好。

玄阵派一众来到了石门前,分成三组紧张有序的分析起石门上的阵法。

可就在这时,一个看着与陆宴清年纪相仿的男子竟直直的步入了石门内,并没有受到屏障的阻拦,这让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玄阵派的带队长老见状赶忙靠近了石门,刚想迈步进入却被一道幽蓝色的屏障阻隔在外,这让玄阵派的长老不禁眉头一皱。

“你试着能不能进入其中。”玄阵派朝着身后一个较为年轻的弟子出声下令道。

那弟子闻言快步来到了石门前,迈步进入了其中。

这年轻弟子同样未曾受到阻拦,直接进入了石门之内。

看到这,众人都有了一些猜想,而那玄阵派的长老也朝着众人宣布道:“各位,这石门好像是能容纳年轻人进入。”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哀声哉道。

能来遗迹探宝的江湖人士,大多都是在江湖驰骋十余年的老江湖了,哪有多少年轻人啊。

“让我们极道宗的弟子试试。”

一个老者带着数十个年轻修者走上前来,这极道宗在江湖上只是个二流门派,所以连傅涛就并没有向陆宴清详细介绍。

这极道宗的弟子年龄跨度足有十余岁,用来实验能进入其中的年龄期间在合适不过了。

极道宗的弟子由小到大一个个鱼贯而入,当最后一个弟子欲要进入时却被拦在了门外。

这极道宗的弟子年纪偏大,应该在三十岁上下,极道宗长老的话也印证了陆宴清的猜想,说是这石门只有三十岁以下的人方可进入。

在得到了这一确切的消息后,不少宗门弟子便纷纷进入了其中。

遗迹是宗门弟子历练的绝佳去处,所以前来历练的宗门不在少数。

眼看进去的人越来越多,陆宴清也有些坐不住了,朝着一旁有些郁郁寡欢的连傅涛请示道:“师傅,要不我自己孤身一人进入?”

连傅涛闻言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你便一人进去吧,切记要注意安全,不要和那些帮派的弟子争斗。”

陆宴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师傅,您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陆宴清便挤过人群,径直步入了石门内。

在踏入石门内的瞬间,陆宴清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情形开始扭曲。

陆宴清赶忙闭上了眼睛稳住心神,足足过去十息之后,那眩晕感才稍有消散,而此时的陆宴清已经出现在了一条甬道之中。

甬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有萤石镶嵌,所以甬道内并不显得黑暗。

这条甬道并不是很长,十米外便是一个拐角。

随后,陆宴清选择朝着甬道左边走去,先闲逛一会了解一下这遗迹的情况再说。

来到拐角处,陆宴清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只见一个玄阵宗弟子竟躺在过道上昏睡了过去,显然是在进来时没能抵挡住那眩晕感。

见此情形,陆宴清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悄无声息的绕过这玄阵宗弟子,以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可当陆宴清路过这玄阵宗弟子时,只见这玄阵宗弟子竟是一位可人的妙龄女子,年龄大概在十六七岁左右。

那么小的年纪便被带出来历练,玄阵宗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弟子出现意外吗?

正所谓:江湖险恶,若是让歹人遇到这毫无防备的小姑娘,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

想到这,陆宴清正欲迈过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如此这般放任这小姑娘躺着似乎有些不太好,万一她真被歹人遇到了……

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自己可真够圣母的,明明不关自己什么事的。

但基于陆宴清自己的良知,陆宴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玄阵宗弟子叫醒。

为了不让这玄阵宗弟子误会,陆宴清还特意离得远远的,这才出声呼喊道:“这位玄阵宗弟子,醒醒了。”

陆宴清话音刚落,那玄阵宗弟子便缓缓行了过来,发出了一阵令人有些脸红的嘤咛……

第一百八十五章 面瘫小妞 见那玄阵宗弟子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向自己,陆宴清连忙解释道:“姑娘,我路过于此,见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于是便把你叫了起来,以免歹人对你不利。”

闻言,那玄阵宗弟子凝视了陆宴清几息,然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嗯,你是好人。”

这姑娘的声音略显沉闷,但却显得奶声奶气的,倒是和她那萝莉相貌很是相符。

“姑娘过奖了。”陆宴清长舒了口气,还好没被误会。

既然如此,陆宴清便不再多留,于是便开溜道:“姑娘你一路小心,尽快去与你们门派的人会和,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陆宴清便径直离去,可令陆宴清感到疑惑的是,那玄阵宗弟子却悄咪咪的跟在了自己身后,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姑娘,你跟着我干嘛?”陆宴清回过身去,朝着那玄阵宗弟子问道。

可就在这时,那姑娘就像是做贼心虚了一般,慌乱中欲要隐蔽自己的身形,却一不小心撞在了甬壁之上,一屁股摔倒在地。

看着这玄阵宗弟子的举动,陆宴清可谓是瞠目结舌,这他喵的是什么操作,她不会把这事怪在我头上吧?

陆宴清心生退意,但那玄阵宗弟子在摔倒后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叫声,反倒是摸了摸额头,语气淡然的说道:“呀,流血了。”

说着,那玄阵宗弟子看向了陆宴清,神色颇为冷淡,但那额头上却留下了一缕殷红的鲜血。

“流血了你赶紧止血啊,你看我干嘛?”

这小妮的行为举止很是怪异,让陆宴清捉摸不透。

而这小妮接下来的回答更是令陆宴清崩溃,只听她语气淡然道:“我不会。”

仿佛流血的不是她一般。

又是一缕鲜血流下,宁恬只是擦去了脸上的血迹,依旧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陆宴清,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难道这小妞是个面瘫?陆宴清猜测道。

见这小妞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

陆宴清于心不忍,然后走上前来到:“我用儒术给你治疗伤势,别乱动。”

“多谢,你是好人。”宁恬淡淡道。

陆宴清苦笑了一声,然后施展儒术道:“止血化瘀。”

话音刚落,宁恬的伤口便被止住了,陆宴清出声提醒道:“你的伤势已无大碍,用手帕把血迹擦一下吧。”

“我没有手帕。”宁恬应道,继续看着陆宴清。

陆宴清简直要被这小妞给搞疯了,这小妞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为何玄阵宗的那帮人会把她带来参加历练啊,这不是妥妥的送人头吗?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宁恬:“呐,你留着用吧,新的。”

“谢谢,你是好人。”说着宁恬接过手帕,擦起脸上的血迹来。

这小妞似乎就会这一句感谢的话,这好人卡发的陆宴清苦笑连连。

“你能带我找师兄吗?”

擦完血迹后,宁恬起身朝着陆宴清道。

虽然宁恬是在求陆宴清,但语气和神色却依旧淡漠,这让陆宴清铁定认为这小妞是个面瘫。

“行吧。”陆宴清答应了下来,好事做到底吧,毕竟这小妞似乎并不是蛮不讲理之辈;若是能因此与玄阵宗交好,倒也不失是陆宴清的机缘。

宁恬道:“谢谢,你是好人。”

陆宴清莞尔一笑,“行,走吧。”

说着,陆宴清便带着宁恬朝着前方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陆宴清闲来无事问道。

宁恬回答的利索干脆:“宁恬。”

“哦,我叫陆宴清,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可我不会武功啊。”宁恬道。

陆宴清很是无语,转过身来看向宁恬皱眉问道:“谁说要和你比武了?”

“不是你说的多多指教吗?”宁恬反问。

“多多指教不是比武的意思,是……”陆宴清一时语塞,随后摆了摆手道:“别说了,咱们快点走,说不定就能遇到你师兄了。”

“那多多指教是什么?”

陆宴清气恼,“我不知道!”

见陆宴清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宁恬便没再多问。

看着陆宴清快步离去的背影,一米五左右的宁恬只得加快频率倒腾小短腿紧跟其后。

不多时,陆宴清竟又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自己所处的地方难道是个迷宫不成?

可就在下一刻,陆宴清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

陆宴清重心一个不稳,直接朝着前方栽倒而去。

慌乱中,陆宴清欲要扶墙稳住身形,但当手掌撑在墙壁之上时,那墙壁竟突然内陷了一块,下一瞬陆宴清只感觉脚下一空,顿时向下坠去。

陆宴清心中一惊,自己这是掉到陷阱里了?

想到这,陆宴清赶忙用气血之力护住全身。

两息过后,陆宴清重重摔在了地面之上,好在不是什么尖刺之类的陷阱,有气血之力附体的陆宴清并无大碍。

可就在陆宴清泄力之时,只见一坨阴影从天而降,然后重重的砸在了陆宴清的身上,这让陆宴清不禁惨叫了一声。

“宁恬!你在干嘛!”

陆宴清朝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宁恬怒吼道,这宁恬便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宁恬面色微红,赶忙从陆宴清身上滚了下来。

陆宴清连忙起身,正欲对宁恬继续斥责,却只见不远处竟有着四个石台,每个石台上都有一个木盒,这让陆宴清微微一愣,难道说……

此时的陆宴清哪还顾得上训斥宁恬,快步走上前去打算一探究竟。

为了防止有机关,陆宴清小心翼翼的进行试探。

可宁恬却突然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身旁,直接拿起一个盒子道:“不用担心,不会有机关的。”

见此情形,还在小心翼翼试探的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小心!”

陆宴清直接将宁恬扑倒在地,以防不测。

一息、两息……

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陆宴清这才抬起头来,谨慎的观察起四周。

此时的宁恬被陆宴清压在身下,神情依旧十分淡然,但脸颊两侧却飘起了两抹红晕。

在确定周围并没有危险后,陆宴清这才注意到身下的宁恬,慌忙起身……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又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陆宴清干咳了两声,底气不足的朝着宁恬训斥道:“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可是没危险啊。”宁恬起身后摊了摊手淡然回应。

陆宴清简直要被这小妞给气死,叉腰怒喝道:“等遇到危险就完了。”

宁恬道:“可我在开宝箱时从来没遇到过危险啊。”

陆宴清:“……”

“你厉害行了吧。”

陆宴清不再与宁恬争辩,糊弄了一句后便将那地上的宝箱捡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打开宝箱,只见其中并未暗藏机关,而是存放着一本古籍,其名为《轩辕剑诀》,这让陆宴清不禁大喜,这显然是一本武功秘籍啊!

有了这《轩辕剑诀》,自己便可在剑术上进行精进了,总比陆宴清的胡乱挥砍要强得多。

随后,陆宴清欲要去打开其他三个箱子,刚一抬头却只见宁恬已经把所有箱子都给打开了,嘴里还念叨着:

“洗髓伐骨丹?没用。”

“上品储戒?我已经有了。”

“玉髓晶石?这个有用!上好的布阵材料!”

说着,宁恬便将玉髓晶石放入了储戒之中,陆宴清见此情形赶忙阻止:

“喂喂喂,这宝物是我们二人一同发现的,难道不应该平均分配一下吗?”

宁恬看向陆宴清,淡淡道:“其他的都给你,玉髓晶石是锻造和布阵所用之物,你用不着。”

听到这话,陆宴清的嘴顿时被堵住了、

虽然陆宴清并不知道那玉髓晶石有何价值,但三件换一件好像并不是很亏。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说罢,陆宴清便将那三件宝贝依次放入了储戒。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好,刚刚说要平分的明明是自己,但却独自一人拿了三个宝贝。

虽然是宁恬亲口说不要的,但这小妞的脑回路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倘若让玄阵宗的众人知道了自己拿了三件宝贝,恐会找自己麻烦。

为了保险起见,陆宴清从储戒中将那枚洗髓伐骨丹拿了出来,递给了宁恬道:

“这洗髓伐骨丹你拿着吧,虽然对你们布阵毫无用处,但却可以增强你的体质,也是有些好处的。”

迟疑了一瞬后,宁恬将洗髓伐骨丹接过放进了储戒之中,“你是个好人。”

陆宴清莞尔一笑,对于宁恬这话陆宴清已经麻木了。

随后,陆宴清四下看去,欲要寻找出路。

寻到宝藏虽然可喜,但倘若被困在其中,那可就是空欢喜一场,而且还会丧命于此。

“那有块石碑。”宁恬朝着昏暗的角落里指了指,朝着陆宴清提醒道。

陆宴清闻言凝睛看出,这才发现那石碑的轮廓,没想到这小妞的视力倒还不错。

来到近前,陆宴清拿出火折子照亮,欲要查看其上可否有出去的线索。

但借助着火光,只见这竟然是一块无字碑。

随后,陆宴清与恬静又绕到了石碑背面,只见其上写着一个字“足”。

看着这个“足”字,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双脚看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咔”的一声,地砖突然内陷,两人顿时双脚踩空向下坠去,陆宴清这才恍然明白了那“足”字是何含义。

这次至少给了陆宴清反应时间,所以陆宴清在空中的身形还算平稳。

仅过了一息两人便落到了地面,陆宴清稳稳的站住后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宁恬此刻正在像自己坠来,陆宴清下意识的将其接在了怀中,随后便将其放了下来。

“谢谢,你是个好人。”

宁恬稳住身形后再次朝着陆宴清感谢,陆宴清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即查看起周围的情形来。

只见此时二人又回到那熟悉的甬道之中,但他们明明是一路下坠的,想来这应该不是之前所处的甬道。

那么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这里的结构便是如此这般层层向下的,只有找到藏有宝藏的密室才能进入下一层。

其二,他们所感知的下坠其实是一种错觉,这里仍旧是之前他们所处的甬道。

相较而言,陆宴清更希望自己面临的是第一种可能;

倘若是第二种,那这里完全就是一个迷宫,如此走出这里完全是一个未知数。

没有办法,陆宴清只能继续前进,愣在这里是永远无法找到出口的。

为了安全起见,陆宴清让这神经大条的小妞走在前面,倘若出现什么意外,陆宴清也好及时出手,让她走在自己后面万一再出现了刚刚的境况,那可就有些大事不妙了,毕竟陆宴清并不认为两人能一直有这种好运气。

走了没多久,两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又同样是两条左右延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但令陆宴清感到疑惑的是,迄今为止都没有再见过其他人。

进来的人不在少数,可却迟迟不见别人的踪影,这甬道究竟是有多长才能致使遇到的人如此稀少呢?

就在陆宴清思索之际,前面的宁恬却突然停下脚步。

因为宁恬本身较矮的缘故,陆宴清一时没有注意,然后便撞了上去。

宁恬那小体格子哪里经得住陆宴清这个大汉的一撞,随即便朝着前方倒去。

好在陆宴清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宁恬的胳膊,这才使得宁恬没有以脸抢地。

“抱歉,你没事吧?”

既然是自己的错,陆宴清自然会认,一边将宁恬拉起,一边出声道歉。

“我没事。”

说着,宁恬便朝着一旁的墙壁按去,欲要接了起身。

可就在她按在墙壁上的瞬间,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传来,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

“不会吧,又来!”

陆宴清话音刚落,突然脚下一空,两人再次向下坠去。

一息、两息……

眼看迟迟不到底,陆宴清只好将宁恬拉入怀中,减少她所受到的创伤。

足足过了十息后,陆宴清才看到了脚下的光亮,陆宴清赶忙运足气血之力护身,为了保险起见又运用了儒术,能不能平安落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运气 眼看就要落地,可就在这时,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拖住了陆宴清两人的身形,然后将两人缓缓放在了地上,这让陆宴清诧异不已。

落地后,陆宴清赶忙松开宁恬,生怕宁恬因此误会。

自己刚刚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倘若早知道能安全落地,陆宴清自然不会将宁恬抱入怀中护其周全。

见宁恬并没有因此多说什么,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随即查看起四周的情形。

只见不远处是十座石台,每个石台上都有一个宝箱,这让陆宴清不禁两眼放光,赶忙围了上去。

可正当陆宴清来到石台近前时,只见一行小字突然浮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每人只可选取一个宝箱,到齐十人后正式开始吾之试炼,记得告知后来之人。

“哈?每人只能选取一个宝箱?”

本以为能与宁恬平分这十个宝箱的陆宴清不禁大失所望,随后便将此事告知了宁恬。

宁恬闻言后,淡然开口道:“用不用我给你选,我的运气很好。”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解莞尔一笑:“算了吧,你还是选你自己的吧。”

陆宴清丝毫没看出宁恬的运气好在哪里,但为了不伤宁恬的心,所以并没有直言戳破。

宁恬似乎看出了陆宴清有些不信,于是便道:“我的运气当真很好,不信让我先选给你看看如何?”

见宁恬一再坚持,陆宴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便道:“行,那你先选吧,倘若你选的东西不赖,那我就让你帮我选。”

闻言,宁恬点了点头,扫了这是个宝箱一眼后,径直走到了其中一个宝箱前,然后将其打开,只见其中竟放了一本典籍。

凑头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列阵子阵决”五个大字。

虽然陆宴清并不知道这列阵子所谓何人,但想来这应该是关于阵法的典籍。

宁恬看出陆宴清脸上的疑惑,于是便解释道:“列阵子,上古时期阵法大家,迄今为止公认的阵法第一人。”

听到这话,陆宴清大为震惊,没想到这列阵子的来头如此之大。

阵法第一人什么概念?那就相当于儒学孔子那般的人物啊!

列阵子阵决,对修习阵法的人而言可谓是至宝一般的存在。

“怎样,我来帮你选吧。”宁恬再次征求道。

陆宴清迟疑了一瞬后微微颔首,“那就让你帮我选吧。”

虽然宁恬给自己选出的宝物很是不错,但这并不代表宁恬的运气能一直那么好。

所以当陆宴清答应下来后,便已经做好了宁恬给自己选出个垃圾的心理准备。

这种事情全靠个人气运,是不能强求的,所以陆宴清也比较想得开。

只见宁恬径直走向了一旁的宝箱,然后朝着陆宴清指了指道:“就这个吧。”

陆宴清闻言不禁眉头一皱,这宁恬怎么还没开始选就结束了,这也太随意了些吧。

“你确定选这个?”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宁恬微微颔首:“我确定,这宝物对你应该很有帮助才对。”

陆宴清莞尔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说罢,陆宴清便打开了宝箱,只见其中装了一个瓷瓶以及一本名为《敕武自创武技》的古籍。

见状,陆宴清激动不已,这显然是敕武尊者的部分传承,看来自己不虚此行啊。

而瓷瓶中则装着一粒丹药,具体是何丹药陆宴清无法分辨,但能与敕武尊者传承放在一起的丹药,显然不是凡物。

果然如宁恬所说,这箱子里的宝物对自己十分有帮助,陆宴清恨不得给宁恬一个拥抱。

但毕竟男女有别,陆宴清最终还是抑制住了自己那激动的心情,朝着宁恬夸赞道:“没想到的你的运气竟真的如此只好。”

“过奖了。”说着,宁恬不禁神色一暗,这是陆宴清第一次看到宁恬的神色出现变化。

陆宴清眉头微皱,看来这其中似乎有所隐情。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声发问时,只听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声响,陆宴清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只见极道宗的弟子与一个破拳宗的弟子走了过来,当看到陆宴清时,那破拳宗弟子赶忙朝着陆宴清打招呼道:“这位公子,没想到您竟然先众人一步抵达此处,真是福缘深厚啊。”

“哪里哪里,阁下过奖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这破拳宗的弟子对自己如此客气,陆宴清自然不能恶语相向,虽说他与破拳宗之前有些过节,但毕竟已经化解了,没必要耿耿于怀,那样太过有些气量。

陆宴清将刚刚所看到的那行小子告诉了二人,那极道宗的弟子起初还有些不信,当看到十个台子上就只被打开了两个宝箱时两人都信了。

倘若没有陆宴清所说的限制,恐怕这是个宝箱早就被先到此处的陆宴清扫荡一空,哪还能给他们剩下什么。

两人各自选了一个宝箱,从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不难看出,宝箱里的宝物也并非凡品。

毕竟按照那小字所说,能来到此处只有十人,即使不能通过试炼安慰奖总是要有的。

至于两人获得了什么宝物,陆宴清并没有多问,这是江湖规矩,随后两人便与陆宴清攀谈起来。

不多时又有人来到了此处,只见那一身黑斗篷和尖顶帽,真是玄阵宗的弟子无疑。

见状,陆宴清正欲上前打招呼,却只见那男子看向陆宴清身后的宁恬不禁眉头一皱,随即轻呵道:“原来是你这贼人带走了我小妹,找打!”

说罢,那男子便要对陆宴清动手。

陆宴清很是无语,自己都如此这般小心谨慎了,竟还能被误会,陆宴清甚至都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我是坏人”这几个字。

就在这时,宁恬突然挡在陆宴清的面前道:“哥哥,他是好人,是他带我来此的,路上还保护了我。”

闻言,那男子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快步上前朝着陆宴清很是不少意思的致歉道:“实在抱歉,我这人比较冲动,多有冒犯还望这位公子别放在心上。”

陆宴清松了口气,冲动归冲动,这人至少还分的清黑白,只要没打起来就好。

“你是宁恬姑娘的亲哥哥?”陆宴清好奇问道。

宁浩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怪不得宁兄会如此冲动,倒是不难理解。“

“多谢这位公子海涵。”

……

第一百八十八章 麟藏宗 两人的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青年男子十分不耐的声音:

“喂,这里是什么情况?”

闻言,众人纷纷侧目看去,只见一行身着黑色圆领长衫,胸口绣着麒麟金纹的三人走了过来,这些人显然都是一个门派。

虽然这人的态度让陆宴清很是不爽,但自己毕竟收了遗迹主人的好处,于是便把自己看到的那行小字告知了几人。

听了陆宴清的话,为首的那个青年不禁邪魅一笑:“一人只能拿一个?那就等人到齐后尽数将宝物夺来不就得了。”

此话一出,陆宴清几人顿时面露警惕之色,而与那青年同行的二人则猖狂大笑着附和道:

“师兄说的在理。”

“没错,不愧是师兄。“

就在这时,宁恬的哥哥突然发话道:“喂,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来夺取我们的宝物不成?”

“这是当然了,我师兄刚刚所说的话你难道没听见吗?莫非你是个聋子?”

其中一人大言不惭的朝着宁恬羞辱道,这让宁恬哥哥的脸色顿时阴沉了数分。

既然如此,陆宴清自然不能置身事务,于是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你竟连我们麟藏宗都不认得?”

那个口出狂言的男子眉头一皱,很是恼火的看向陆宴清。

陆宴清哪还能惯着他,直言道:“没听说过。”

此话一出,顿时惹怒了麟藏宗三人,“好小子,竟然敢目中无人,藐视我们麟藏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麟藏宗的厉害!”

说罢,麟藏宗的三人便朝着陆宴清冲了过来,抡起拳头准备大打出手。

陆宴清见此情形顿时神情一肃,急忙从储戒中掏出黎弘招架。

从这三人的拳势来看,那领头的男子修为最为高深,看样子足有五品武修之境,其余二人皆是四品。

怪不得这三人敢如此嚣张,在同龄之人中他们确实已经属于佼佼者了,他们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更何况进入这遗迹还有年龄限制,那些身经百战的高手根本未能下到遗迹之中,而进入遗迹中的大多只是些年龄尚小的宗派弟子,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几人的拳势刚猛,角度刁钻,显然是学过招式,陆宴清这个花架子虽然持剑,但也无法与之正面硬刚。

虽说陆宴清若是底牌尽出能发挥出堪比五品武修的实力,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陆宴清也不可能每一击都发挥出那样的实力。

那种程度的攻击对于浩然之气和气血之力的消耗极其巨大,陆宴清估计自己在全盛状态下最多只能用出三次,三次之后便会脱力,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连连闪避,可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用儒术加持,否则陆宴清这个三品武修连躲开对手攻击的机会都没有。

见陆宴清连连败退,其余几人不禁眉头紧皱。

虽然目前麟藏宗的三人只针对陆宴清一人,但倘若陆宴清败下阵来,接下来便轮到他们了,他们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宁恬扯了扯宁浩的衣袖,轻声道:“哥哥,你我二人合力布阵,或许能让陆宴清有一战之力。”

陆宴清的速度与那麟藏宗的领头男子不相上下,所以宁恬便以为陆宴清也是五品武修。

至于那破拳宗弟子就更不用多说了,他可是亲眼见过陆宴清的实力的。

在他看来陆宴清之所以一直躲闪,只是在寻找合适的还手时机,否则以一敌三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虽然他也很想上前帮忙,但他仅是一个三品武修,别说与之抗衡了,就算是帮陆宴清拖延时间他也撑不过三招,所以他便只能再次心急如焚的看着。

至于那位极道宗的弟子,他与破拳宗弟子可谓是半斤八两,只有看着干着急的份,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浩看向宁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掐诀布阵。

不多时,只见地上缓缓出现一道道莹蓝色虚线,这些线交织缠绕在一起极其复杂,且还在不停的构架中。

“阵枢!”

宁浩轻呵了一声,宁恬随即从储戒中拿出了一把指甲盖大小的石头,然后将其抛向半空,用道力控制着这些石头落在线与线的交界处。

这些石头都是所谓的灵石,其中蕴含了一定的天地灵气。

而阵法就是调用天地灵气为我所用,这些灵石便是与天地灵气沟通的媒介。

随着最后一颗灵石落在了指定位置,脚下的阵法顿时光芒大作。

正在气急败坏追赶陆宴清的三人也注意到了宁浩这边的情况,其中一人赶忙朝领头的男子提醒道:“师兄,玄阵宗的那两人在布阵阵法!”

虽然此时的邓涛很是恼火,但阵法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于是邓涛便道:“先去把那两人解决了再说。”

“好。”

说着,邓涛便带着两位师弟朝着宁浩的方向疾驰而去。

宁浩见此情形,顿时心中大惊,赶忙道:“快把他们拦住!”

虽然阵法的威力巨大,但布阵的时间较长是它的硬伤,一旦打断便会前功尽弃。

陆宴清闻言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一个闪身便拦住了邓涛三人的去路,随即朝着邓涛挥剑劈砍而下。

见状,邓涛急忙躲闪,不再与陆宴清纠缠,欲要绕过陆宴清去打断宁浩布阵。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开口大骂道:“怂蛋跑什么?继续来追爷爷啊,看爷爷如何遛乖孙。”

邓涛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被陆宴清这般羞辱哪还能够忍受。

但他仍旧对那阵法有些顾虑,于是便道:“那四人都是废物,七师弟你一人便足以应付,我和六师弟继续追这狗贼。”

“好嘞师兄,交给我吧。”

说着,其中一人便继续朝着宁浩冲去,而陆宴清则被邓涛与另外一人急追猛打,根本就顾不上拦截那人了。

“快拦阻他,快拦住他!”

眼看这麟藏宗的弟子急速靠近,宁浩可谓是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爆喝,那破拳宗的弟子竟冲了上来,拦在了宁浩的面前。

见此情形,那麟藏宗弟子不屑一笑,面露讥讽道:“哼,不自量力!”

那麟藏宗弟子牟足了力气一拳轰出,破拳宗弟子怒吼着冲拳相对,下一刻只听“锵”的一声金鸣,破拳宗的弟子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千钧一发 “我……我竟然挡住了?”

破拳宗弟子看着自己的拳头,很是难以置信的呢喃道,自己竟以三品武修之力挡住了四品武修的全力一击,难不成是自己的功法又精进了?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那极道宗的轻呵道:“你二人尽快布阵,我们撑不了多久。”

闻声,破拳宗弟子回头看去,只见此时的极道宗弟子正盘坐于地,满头大汗的掐着道决,直指着自己所在的方向。

见此情形,破拳宗的弟子这才焕然大悟,原来自己之所以能挡住四品武修的全力一击,竟是因为这极道宗的弟子在用道术给自己加持,看着极道宗弟子那狼狈的模样,此术法必定极其耗费道力。

“已经在布了!”

宁浩应了一声,手中的阵决却在不停变换,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串残影。

那麟藏宗弟子见自己的攻势就被一个三品武修挡了下来,顿时羞恼不已,直接从储戒中掏出了一杆长枪再次攻来!

破拳宗弟子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赶忙扎稳马步准备招架,他的身后便是宁浩二人,所以他并没有后退的余地。

虽然内心紧张的不行,但他仍旧没有后退一步。

随着一声怒喝,破拳宗弟子再次施展自己宗门引以为傲的拳法。

赤手空拳与长枪角力显然是不明智之举,只见那破拳宗弟子一个闪身将枪柄夹在腋下,然后朝着那麟藏宗弟子奋力挥拳。

枪虽乃百病之王,但若是被人控住了枪柄并且近身,那便成了累赘。

而枪法乃是麟藏宗弟子的必学武器,虽说麟藏宗并不以枪法著名,但也算得上是门儿清,自然知道近身对自己很是不利。

那麟藏宗弟子在破拳宗弟子的逼迫下不得不后退,而此时宁浩的阵法也布置到了最后阶段。

“拿阵眼来!”

宁恬闻言从储戒中拿出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玉石递给了宁浩,宁浩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石顿时面露诧异之色:“玉髓晶石?小妹你哪来的?”

“哥哥,布阵要紧。”宁恬沉声提醒道。

宁浩回过神来,微微颔首不再多问,将玉髓晶石置于阵法之中后,再次开始快速结印。

感知到了此地天地灵气的异常,正在追击陆宴清的邓涛不禁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瞥了宁浩那边一眼。

只见自己那师弟竟被破拳宗的弟子所拦住了,而宁浩的布阵仍旧没有中断。

“连三品武修都对付不了,真是废物!”

邓涛不得不自己亲自动手,于是便调转目标再次朝着宁浩杀去。

陆宴清见状赶忙闪身来到了邓涛的面前,而早已偷偷蓄力的邓涛见状顿时目光一凝,随即一击直拳猛然轰出。

“陆宴清!”

眼看陆宴清避无可避,宁恬不禁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叫了陆宴清一声,可这并不能阻止邓涛的拳头,邓涛的拳头随即落在陆宴清的胸膛之上。

下一刻,只听“锵”的一声金鸣,只见邓涛去连连后退数步,不禁闷哼了一声。

“竟然是灵器。”

邓涛的脸色铁青,身为天之骄子的他竟在陆宴清手中不断吃瘪,这是邓涛所不能容忍的。

硬抗下了这一拳,使得陆宴清的气血之力与浩然正气亏损了将近三成,而这铜甲今日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次防御机会。

倘若邓涛在来上个一两拳,陆宴清可就真承受不住了。

好在就在这时,只听“噌”的一声响起,只见一道道莹蓝色的线条开始有规律的改变起来,随即宁浩道:“陆公子,阵法已成,你大可与之一战。”

“这阵法有何效果?”

陆宴清并不是莽撞之人,出声询问道。

宁浩闻言施展传音入秘之术,将这大阵的效果告知了己方的几人,当听了这阵法的效果后,陆宴清与破拳宗弟子、极道宗弟子皆面露诧异之色,这阵法的加持竟能与儒圣所施展的儒术旗鼓相当!

“哼,就算你阵法已成又能如何,看我怎么横扫你们这群砸碎!”

说罢,邓涛也掏出了一把长枪,但与他那师弟的长枪有所不同的是,他所使用的长枪通体竟然都由不知名的金属制成。

虽然这长枪看上去略显笨重,但却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灵器无疑,这让陆宴清心生警惕。

下一刻,邓涛便与陆宴清交起手来。

邓涛的一手长枪被耍的虎虎生威,陆宴清就只有不停躲闪的份,在没试探清楚邓涛的实力前,贸然出手并非明智之举。

终于,在躲闪了数十回合后,陆宴清抓住了邓涛枪法里大开大合的一个破绽,随即朝着邓涛的胸膛一剑刺去。

邓涛将长枪横在胸前堪堪挡住了陆宴清的剑尖,正当他欲要返击之际,只见陆宴清竟突然弃剑,朝着邓涛的面门一拳轰来,这让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直接倒飞了出去。

在阵法与儒术的双重加持下,陆宴清这一拳可谓是堪比六品武修之威,邓涛这个五品武修自然难以抵挡,直接血溅当场。

“师兄你没事吧?”

见此情形,另外两个麟藏宗弟子赶忙围了过来,询问邓涛的伤势,此时的邓涛已经陷入了昏迷,这让陆宴清几人皆是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只见又有两人出现在了此处,如此一来十个人便已经到齐了。

但不知是因为宝箱未被领取还是什么的原因,并没有触发试炼,可这两人身上的黑色圆领金麟长衫,无疑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三师兄您终于来了,四师兄被他们给打晕了。”

那两人赶忙朝着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麟藏宗弟子道。

“哦?”闻言,魏峰看向了陆宴清几人,然后双眼微眯道:“哼,原来是借助阵法之力才将我四师弟打成这样。”

这人的实力应该在邓涛之上,陆宴清心生忌惮于是便道:“你这师弟欲要抢夺我们获得的宝物,本就是他挑事在先,我们将他打伤应该并无不妥吧?”

魏峰不屑一笑,出声回应道:“身处江湖,本就应弱肉强食,何来的挑事在先一说?既然你们把我师弟打伤了,我这个身为师兄的,自然要帮我师弟找回场子,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有几斤几两!”

第一百九十章 身受重伤 说罢,魏峰便朝着陆宴清轰拳而来,从魏峰的拳势来看,已经远超五品武修的全力一击,这魏峰竟是个六品武修。

五品武修陆宴清尚有一战之力,可面对六品武修却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陆宴清只能赶忙闪到一旁。

要知道,修为越高,品阶之间的差距也就越大,三品与六品的差距不是陆宴清能通过儒术和阵法加持所能弥补的,这让陆宴清的心中焦急万分。

这魏峰看着比陆宴清年长不少,显然是踩着三十岁的限制进入遗迹之中的,在这遗迹中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而陆宴清这边,除了陆宴清能勉强与之纠缠外,其余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难不成自己今天当真要栽在此处了?

陆宴清紧咬银牙,面露不甘之色,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看来只能提前退出这遗迹了,只可惜与那敕武尊者的传承彻底无缘了。

“撤!”

陆宴清轻喝了一声后,急忙调转方向朝着出口所在的光门疾驰而去。

宁浩几人也意识到了陆宴清难以与之匹敌,于是便随着陆宴清纷纷朝着光门处跑去。

穿过这光门,便会被传送出遗迹,同时也就放弃了试炼的资格。

即便如此,还是小命比较要紧。

虽然没能获得敕武尊者的传承,但至少他们每人都获得了一个安慰奖,也不算空手而归,勉强可以接受。

眼看陆宴清就要窜进了那光门,魏峰的双眼微眯,随即从储戒中掏出了一把长枪,径直朝着光门处掷了出去。

陆宴清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见此情形,陆宴清的心中大为骇然,急忙刹停脚步。

倘若继续上前,定会被这长枪贯穿当场。

正当陆宴清欲要绕过长枪之时,只听身后突然传来魏峰的嘲讽声:“还想跑?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陆宴清便感觉后背传来一阵骇然的冲击力,铜甲顿时触发虽为陆宴清挡住了这一击,但却把陆宴清体内的浩然正气与气血之力抽用一空,随后陆宴清竟直接倒飞了出去,发出了一声惨叫。

六品武修的全力一击果真是威力骇人,铜甲并未完全挡住这一拳的伤害,而没有了气血之力护体的陆宴清便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一拳。

见此情形,只见宁恬赶忙跑了过去,提前来到了陆宴清的落点将其接住,以免陆宴清受到更大的冲击。

宁浩心中一紧,见宁恬前去帮助陆宴清,于是便放弃了逃跑的念头,毕竟不能放着陆宴清与宁恬不管。

可宁恬却突然看向宁浩道:“哥哥,你们先走,陆宴清交给我就好。”

宁浩闻言不禁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宁恬体质的特殊,于是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光门奔去。

而破拳宗的弟子与极道宗的弟子对此却很是不解,宁浩与宁恬不是亲兄妹吗?他怎会抛弃自己的妹妹不管自己独自跑路呢?

两人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管不了这种闲事,于是便紧跟着宁浩的脚步出了这秘境。

“呵,还真是情谊深厚啊,你这姑娘看来对这小子有意思啊。”

魏峰看着如同待宰羔羊的二人,并没有乘胜追击。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身受重伤,嘴中溢出了不少鲜血,显然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至于宁恬,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傻小妞罢了,根本不足为据。

听了魏峰的话,宁恬的面色微红,朝着瘫在自己怀中的陆宴清问道:“你没事吧。”

闻言,陆宴清不禁哭笑连连,“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此时的陆宴清五脏六腑仿佛错位了一般让人疼痛难耐,但他却仍旧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你留下来是不是有办法救我,若是能尽快逃离的话就别藏着掖着了。”

陆宴清出声催促道,在他看来宁恬不会为了自己傻傻的留下来,其中定然有所原因,而径直离去的宁浩也能证实这一点。

宁恬回应道:“我并没有办法救你。”

“什么!”陆宴清大为骇然:“救不了我你留下来干嘛?还不快点走!”

宁恬道:“我的运气很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和你就都不用死。”

此话一出,魏峰几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三师兄您听到了没有,那小妞说自己运气好,所以她和那小子就都不用死。”

“是啊三师兄,这小妞也太逗了。”

“哼,荒谬至极,运气好就不用死?小姑娘,你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你二人的生死可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魏峰拔出长枪,用长枪指向二人,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可宁恬却依旧道:“我是认真的,你若不信大可静待接过?”

“静待结果?”魏峰不屑一笑,“可惜我不打算给你二人静待的机会了。”

说着,魏峰便朝着陆宴清缓步走来,这让陆宴清的心揪到了极点。

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助自己化险为夷?

就在这时,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从储戒中拿出了个瓷瓶,有气无力的朝着宁恬道:“喂我吃下去,快!”

宁恬闻言赶忙照做,可两人的举动却丝毫不差的落在了魏峰的眼中。

“还想要负隅顽抗是吗?只可惜我玩够了!”

随着魏峰的一声怒喝,魏峰持枪朝着陆宴清两人戳来。

可就在同一时刻,陆宴清将那枚丹药吞入了腹中,一股磅礴的力量顿时从陆宴清的腹部扩散开来,以两人为中心掀起了一阵强劲的狂风,把魏峰的身形吹的左摇右晃,使他不得不停下刚刚的举动。

“三师兄这是什么情况?”

其余的麟藏宗弟子难以抵抗这罡风,纷纷趴在了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朝着魏峰出声询问道。

此时的魏峰心中略感不妙,很是不耐的回应道:“我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阵罡风足足持续了半刻钟之久,这下渐渐停歇了下来。

只听宁恬开口道:“陆宴清,你突破了。”

闻言魏峰睁开眼睛看去,只见此时的陆宴清已经完好无损的站在了宁恬的身旁,浑身上下仿佛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爆发力,这让魏峰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杀伐果断 “你吃的究竟是什么丹药?”魏峰神情严肃的问道。

陆宴清微微一笑如实应道:“我也不知道,箱子里开出来的。”

说着,陆宴清挥舞了一下拳头,突破四品武修后力道果然大了不少,远非三品之力所能比拟。

“哦?你竟是个四品武修?”

魏峰看着陆宴清挥拳的力道出声询问。

陆宴清并没有隐瞒,微微颔首道:“我确实是四品武修。”

“看来你的速度奇快无比,应是与这阵法的加持有关,可即便你突破了四品武修,也不足以与我这个六品武修抗衡,小子受死!”

魏峰面露阴狠之色,随即手持长枪朝着陆宴清疾袭而来。

陆宴清见状不慌不忙,拿出黎弘与之正面硬刚。

随着“锵”的一声金鸣,二人纷纷向后退去。

陆宴清后退了八步,而魏峰则仅仅后退了两步,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可即便如此,魏峰仍旧颇为诧异,陆宴清竟然以四品武修之力与自己勉强抗衡,足以看见这阵法的加持对他有多大。

“小子,两品的修为差距是不可能通过阵法弥补的,你二人若是把随身的宝贝全都交出来,我便放你们二人离去如何?”

魏峰目光微眯,脸上满是奸诈之色。

明明占据着绝对的实力优势,却在这时选择了退让,傻子才会相信魏峰的话。

陆宴清神秘一笑,缓缓开口道:“两品的修为差距虽然无法用阵法弥补,但我却有别的手段弥补这差距。”

“呵,可笑,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便是,伶牙俐齿是赢不了我的。”

魏峰猖狂大笑道,在他看来陆宴清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哦?是吗?让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如何用伶牙俐齿来赢你。”

说着,陆宴清调用全身的浩然正气,朝着魏峰怒喝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闻言,魏峰不禁微微一愣,瞳孔骤然收缩。

陆宴清抓住时机,持剑朝着魏峰劈砍而去。

魏峰见状,急忙回过神来,将长枪横在自己身前,以抵挡陆宴清的刀刃。

殊不知这情形已经被陆宴清算到了,只见陆宴清故伎重施,再次弃剑朝着魏峰的胸口猛踹而去。

下一刻,魏峰便被陆宴清踹飞了出去,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陆宴清随即乘胜追击,从半空中借助黎弘,再次朝着魏峰杀去。

魏峰所受到的伤害并不是很重,因为陆宴清的这一脚只不过有六品力道而已,想要把魏峰直接踹倒失去抵抗能力简直是异想天开。

可即便如此,挣扎起身却仍旧需要时间,但陆宴清的黎弘便已夹在了魏峰的脖颈之上。

“都别动!”

陆宴清出声怒喝,欲要前来替魏峰解围的麟藏宗弟子顿时愣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随后,陆宴清继续威胁道:“你们几人速速退出遗迹,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陆宴清直接用剑刃抵住了魏峰的脖颈,丝丝鲜血从魏峰的皮肤里渗出。

那几个麟藏宗弟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便看向了魏峰。

此时的魏峰不敢有丝毫动弹,身为天之骄子的他可不想因此英年早逝,于是便朝着陆宴清神情紧张问道:“倘若我的师弟走了,你可会放了我?”

“这是自然。”陆宴清道:“我并不想与麟藏宗结仇,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虽然陆宴清仍旧未曾知晓麟藏宗的来历,但从麟藏宗的这些弟子看来,这麟藏宗显然是大褚十大宗门之一,而且应该还是十大宗门里面的上流宗门。

听到陆宴清对麟藏宗的忌惮,魏峰不禁松了口气,于是便朝着自己的师弟们下令道:“你们先走,倘若我半刻钟内没从遗迹里出来,你们可要把遗迹门给我看死了。”

虽然魏峰这话只说了一半,但显然是对陆宴清的威胁。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其余的那些麟藏宗弟子。

既然魏峰都如此发话了,那些麟藏宗弟子便慌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这下你该放我走了吧?”

见自己的师弟们都离开了这遗迹,魏峰笑着向陆宴清说道。

可谁知陆宴清竟神色一凝,直接用黎弘在魏峰的脖子上抹过。

魏峰的瞳孔猛地一瞪,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难色,随即捂着脖子缓缓瘫倒在地,目光死死的盯着陆宴清道:“你……你言而无信。”

陆宴清轻轻一抖,便将黎弘剑身上的血迹抖落,然后看着细若游丝的魏峰冷漠道:“身处江湖,本就应弱肉强食,这是你教我的。”

话音刚落,魏峰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陆宴清将他身上的宝物搜刮一空,也算是小有收获。

随后转身看向宁恬,只见宁恬正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

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出声道:“吓到你了吗?”

宁恬闻言又将神情强行恢复到了常态,略显结巴的说道:“你……你做的没错。”

陆宴清也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倘若有错的话陆宴清就不会这么做了。

既然已经站在了麟藏宗的对立面,那干脆不如做的彻底一些。

这魏峰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日后不成大器,陆宴清可不能为自己的将来留下一个祸根,干脆一杀了之。

反正麟藏宗的带队长老也进不到遗迹之中,而在遗迹外陆宴清有连傅涛撑腰,并不怕那麟藏宗的长老找自己麻烦。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再次浮现了一行小字,陆宴清见状赶忙上前查看了一番:

此次试炼剩余两人,打开全部宝箱后开启试炼。

……

此时,遗迹外。

见麟藏宗的弟子走了出来,身处在人群中的连傅涛不禁心急如焚。

麟藏宗与陆宴清的事连傅涛已经听破拳宗的弟子听说了,可现在出来的却只有麟藏宗弟子,这让连傅涛不禁有了些坏的猜想。

正当连傅涛欲要上前询问陆宴清的状况时,只见麟藏宗的长老却突然出现在了麟藏宗弟子身后,脸上噙着淡淡的喜色出言问道:“你们三师兄呢?是不是正在其中接受传承啊?”

“二长老,大事不好了,三师兄被一个小子给挟持了!”

麟藏宗弟子赶忙禀告道,这让连傅涛不禁神情一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敕武尊者 “什么!魏峰被挟持了?”麟藏宗长老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赶忙询问道:“那小子是什么人?”

“那小子应该是个散修。”其中一个麟藏宗弟子应道。

“散修?你确定?”麟藏宗长老不禁眉头一皱。

魏峰可是麟藏宗重点培养的武学天才,怎么会被一个散修所挟持?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这……也不是很确定。”那麟藏宗弟子应道:“但他身着便衣,所使用的招式也极其低劣,倘若不是有玄阵宗弟子的阵法给予加持,二师兄定不可能落败于他,而且那小子应该还是个儒修!”

听了麟藏宗弟子的话,不远处的连傅涛不禁长舒了口气,看着那人定是陆宴清无疑了。

“竟还是个儒修?”魏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可未曾听闻江湖上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

……

遗迹内,陆宴清与宁恬将剩余的五个箱子全都打开,只见其中装的都是一些丹药和武学典籍。

武学典籍自然被陆宴清收入了囊中,而丹药则给了宁恬。

虽然那些丹药也很是珍贵,但这些宝物毕竟是两人一起发现的,倘若自己一人将其独占,那又和麟藏宗的弟子有何区别?

宝箱全都开启后,只见一道虚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咦,竟有两人?没想到天机算也有算不准的时候。”

说罢,只听那虚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容,这让陆宴清诧异不已。

“敢问前辈是……”

陆宴清回过神来,略显激动的朝着虚影询问道。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虚影的身份,但还是出言请教一下为好。

那虚影闻言开口应道:“我乃敕武尊者。”

“后辈陆宴清拜见敕武尊者。”陆宴清赶忙朝着敕武尊者行礼,而一旁的宁恬只是朝着敕武尊者微微欠身,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宁恬再怎么说都是出自阵法宗门,会对武学无感倒也可以理解。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已突破四品境界倒还不错,只是根基不稳尚未修习武学,徒有蛮力罢了。”

敕武尊者审视着陆宴清,语气略有些失望。

陆宴清面对敕武尊者的批评倒也不恼,反倒拱了拱手虚心受教道:“前辈教诲的是。”

见陆宴清的态度倒还不错,敕武尊者轻叹道:“罢了罢了,人无完人;你能在这般年纪成为儒圣便已不易,我又怎能要求太多,修为不落下就已经很好了。”

“多谢前辈理解。”

“接下来我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但……在此之前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敕武尊者语气一顿,竟与陆宴清谈起条件来。

陆宴清迟疑了一瞬,但还是答应道:“前辈尽管说来便是,倘若能做到我定不负前辈厚望。”

“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希望你能护佑我敕武宗百年。”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于是出言道:“前辈,我尚且只有四品修为,如何护佑敕武宗百年啊?更何况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可能一直护佑着敕武宗啊。”

敕武尊者似乎料到了陆宴清会这么说,于是便道:“寻常时候并不需要你庇护敕武宗,你只需在敕武宗遇到生死危机时伸以援手即可,你看如何?”

消除了顾虑的陆宴清欣然答应道:“可以,小子定当尽力而为。”

敕武尊者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朝着陆宴清一指,只见一道光束从敕武尊者的指尖迸射而出,正中陆宴清的眉心之上。

顿时,一股庞大的信息突然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脑海中,使得陆宴清的大脑不禁一阵胀痛,险些晕了过去。

一旁的宁恬见陆宴清身形踉跄欲要向前栽去,于是便赶忙搀住了陆宴清;

陆宴清下意识的将手臂搭在了宁恬的肩上,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可这却让宁恬不禁俏脸一红。

足足过了一刻钟之久,陆宴清才缓过劲来,看着一脸羞红浑身僵硬的宁恬,陆宴清赶忙抽回胳膊,干咳了一声化解了自己的尴尬,然后朝着面前的敕武尊者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多谢前辈受我传承,但我有一事不知,还请前辈为我解惑。”

“哦?何事?”敕武尊者出声问道。

“您不是说要试炼吗?怎么直接便将传承给了我?”

虽说宁恬并不习武,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可以获得传承。

而从敕武尊者出现后,便将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根本没对宁恬过问,这让陆宴清很是想不通。

敕武尊者哈哈一笑道:“此事忘了和你说了,我之所以将传承给你,实则是因为你身上有我那徒弟的气息。”

“您的徒弟?”陆宴清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萧晋儒圣!”

“嗯,没错。”敕武尊者微微颔首,“我想你应该获得了他的传承,之所以找到这里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吧。”

陆宴清肯定道:“确实如此,难不成……”

说罢,陆宴清便施展了宝图上的儒纹纪要,临行前陆宴清已向宋元祯请教过施展的方法。

随着几个怪异的字节从陆宴清的嘴中蹦出,再配合着那繁杂的手印,只见一道流光从陆宴清的指尖滑落而出,一道虚影渐渐显现。

只听敕武尊者突然惆怅道:“徒儿,辛苦你了。”

“师傅不必如此,这都是徒儿应该做的。”

那虚影突然开口道,这让陆宴清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这虚影便是萧晋儒圣!

陆宴清赶忙拱手拜见道:“小辈陆宴清,拜见萧晋儒圣!”

话音刚落,只见萧晋看向了陆宴清,微微颔首道:“你就是得我之传承的小子吧,希望你能突破天地桎梏,救苍生……”

萧晋语气一顿,轻叹了口气道:“唉,现在告诉你不过是徒增烦恼,还是由你自己去发觉吧。”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虽然萧晋只把那话说了半句,但“救苍生”这三字陆宴清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难不成萧晋还指望自己拯救天下苍生不成?

既然萧晋不愿多说,陆宴清也就没有多问。

陆宴清并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宏愿,只要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安稳的度过一生,陆宴清便已知足……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出遗迹 “对了。”敕武尊者突然开口:“你这小姑娘能留到最后也算是与我有缘,这武功秘籍便赠送给你吧。”

说着,只见敕武尊者轻轻抬手,一本武功秘籍凭空出现,朝着宁恬飞去。

宁恬见状赶忙将其接过,然后竟将武功秘籍递给了陆宴清道:“我留着没用,给你吧。”

“这怎么行!“陆宴清连忙摆手拒绝,“你留着便是。”

敕武尊者也出声劝说道:“小姑娘,这武功秘籍你就自己留着吧,我给他的传承可比这武功秘籍要珍贵的多;你虽主要研修阵法,但若是没有自保能力,即便再厉害的阵师也难有用武之地,我想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相似的话宁恬曾听自己的师傅提起过,可玄阵宗的风气一直以来就是专研阵法,根本没有几个人在认真习武,以至于宁恬对习武之事心生厌恶,毕竟每次习武都会被累个半死。

但不得不说敕武尊者的这番话很有道理,宁恬迟疑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将那武功秘籍收了起来,朝着敕武尊者恭敬拱手道:“多谢前辈。”

“不必客气。”敕武尊者应道。

就在这时,遗迹的地面突然一阵颤抖,陆宴清赶忙出声询问道:“前辈,这是什么情况?”

可还没等敕武尊者开口,一旁的萧晋儒圣便应话道:“维持遗迹的阵法要瓦解了,你二人快些速速离去吧。”

“那晚辈便先行离去了,多谢二位前辈倾授传承,在下感激不尽。”

言尽于此,陆宴清便与宁恬快步朝着出口跑去。

看着陆宴清与宁恬离去的背影,敕武尊者突然沉声开口道:“你为何要欺骗他们二人。”

萧晋拱了拱手道:“师傅,我有事与您相商。”

“哦?你我都已化作一抹尘土,留存于此的不过是一抹残魂罢了,你能有何事与我相商?”

敕武尊者眉头微皱,很是不解道。

萧晋应道:“师傅,您死在我前面,您又怎知我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敕武尊者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脸震惊的看向了萧晋。

……

此时,遗迹外。

陆宴清与宁恬一同走出了遗迹。

刚一走出遗迹,便只听麟藏宗的众弟子朝着陆宴清质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二人走出来了?我二师兄呢?”

闻言,陆宴清微微一怔,随即佯装惋惜之色道:“我本想在获取传承后便与你们那二师兄走出遗迹,可你们那二师兄竟在我接受传承的时候偷袭于我,致使我未能获取完整传承。”

“而你们那二师兄竟欲要获取那剩余的传承,却不成想竟突然爆体而亡死于非命。”

此话一出,麟藏宗的弟子瞬间哗然:

“什么!二师兄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

“接受传承又怎会突然爆体身亡?是不是你趁其不备杀害了我二师兄?”

一时间,麟藏宗弟子的矛头直指陆宴清。

陆宴清并没有因此而慌张,反倒很是无奈的解释道:“想要获得传承,必须通过试炼,而他未曾通过试炼便想获得传承,只能自食恶果。”

虽然陆宴清的解释并无什么明显的漏洞,但遗迹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陆宴清与宁恬二人知道,麟藏宗弟子又岂会轻信。

“不能仅听信他一人之言,那个玄阵宗弟子,事情可否与他所说的一致?”

麟藏宗弟子朝着宁恬质问道,宁恬的年龄尚小,问她大概能看出什么破绽。

但令麟藏宗弟子出乎意料的是,只见宁恬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脸上竟没有显露出分毫破绽。

陆宴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麟藏宗竟还想要从面瘫少女这知道些什么,简直是异想天开。

麟藏宗弟子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便看向了身后的长老。

“哼,不论里面发生了何事,我宗弟子皆是因你二人而死;既然如此,你二人便给我宗弟子偿命吧。”

说罢,麟藏宗二长老便缓步朝着陆宴清二人走去,给人一种极其强迫的威压。

可陆宴清这个儒圣也不是盖的,只是轻声施展了一句儒术,便把麟藏宗长老的威压化解的一干二净,两人根本不会受其影响,这让胡承志不禁眉头一皱。

“若不是你们麟藏宗弟子欲要抢夺我们所获得的秘宝,我们又怎会合力将其制服?现在你们麟藏宗弟子死了竟然赖在我们头上,你们麟藏宗真是有辱大褚十大宗门的名头。”

陆宴清出声冷嘲热讽道,既然这麟藏宗长老对自己动了杀心,那陆宴清就没必要在委屈求全了。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有如此胆识。

胡承志闻言顿时恼怒,与之争辩道:“弱肉强食乃是江湖规矩,我麟藏宗弟子有能耐夺取你们的秘宝,为何不能对你们出手?”

陆宴清莞尔一笑,没想到这胡承志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后,果然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哎呀,只可惜你们麟藏宗弟子并没有什么能耐,不还是被我所制服了?既然弱肉强食是江湖规矩,就算我杀了他又能如何?”

“你……”

胡承志被陆宴清这话气的够呛,朝着陆宴清愤怒一指。

“杀了我麟藏宗弟子又能如何是吧?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随着一声怒喝,胡承志朝着陆宴清疾袭而来,一个闪身便已来到了陆宴清的面前,朝着陆宴清的面门轰拳而来。

可陆宴清对此丝毫不惧,双眼微眯与胡承志四目相对。

下一刻,眼看胡承志的拳头就要落在陆宴清的面门之上,只见一道屏障突然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竟硬生生的接下了胡承志这一击。

随即只听一个老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当我们玄阵宗无人是吗?麟藏宗弟子为夺取秘宝竟欲要杀害我玄阵宗,这笔账我们也该算算了!”

陆宴清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玄阵宗一众从远处走了过来。

宁浩出了遗迹后,便把遗迹中所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了自家长老,为了能向麟藏宗讨个说法,玄阵宗已在这附近布下大阵,所以当看到陆宴清遇险时,玄阵宗长老便及时出手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来日方长 见玄阵宗竟然为陆宴清出头,胡承志怒极反笑道:“好啊,我念在宗门情谊并未主动找你们玄阵宗麻烦,你们玄阵宗竟找起我们麻烦来了,信不信我连你们一起收拾了。”

闻言,只听玄阵宗长老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哼,我们玄阵宗可不与蛮横之人存有情谊,你若要对我们玄阵宗出手大可试试!”

随着玄阵宗长老大手一挥,顿时一股罡风凭空而起,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声势之浩大,让陆宴清不禁瞠目结舌,阵法之威果然不容小觑。

胡承志此时的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好,我倒要领教领教你们玄阵宗究竟有多厉害!”

说着,胡承志再次袭来。

玄阵宗长老见状神色颇为淡然,随手一挥便是数道剑气朝着胡承志疾袭而去。

可这胡承志也不是吃素的,每次都能堪堪躲过剑气的攻击。

眼看胡承志与己方的距离不断拉近,玄阵宗的长老这才变得凝重起来。

倘若堪堪躲过一次是巧合,可堪堪躲过数次可就是实力啊!

想到这,玄阵宗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很是难以置信道:“你……你竟然突破了九品之境!”

闻言,胡承志朝着玄阵宗长老阴狠一笑,很是得意的应道:“现在才看出来?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只见胡承志一个闪身来到了玄阵宗长老近前,玄阵宗长老不禁有些自乱阵脚,被一个九品武修近身一拳便能让自己丧命。

还没等他变过阵来,胡承志的拳头便已经来到了玄阵宗长老的面门前,真让玄阵宗的一众弟子见此情形都吓坏了!

可就在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胡承志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那些因害怕而闭着眼睛的玄阵宗弟子,闻声赶忙睁眼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儒袍的宽大背影出现在了自家长老的面前,而胡承志此时已经倒出去了数十米之远。

“连我的徒弟都敢欺负?不知死活。”

连傅涛看着瘫倒在地不停呕血的胡承志,眼中满是暴戾之气。

玄阵宗长老看着连傅涛的背影,很是诧异道:“难……难道您是泰明尊者。”

闻言,连傅涛回过神来,朝着玄阵宗长老微微拱手道:“没错,正是在下,多谢您我徒儿周全。”

“哪里哪里,泰明尊者不必如此客气。”玄阵宗长老受宠若惊,随即躬身回礼。

虽然距离泰明尊者隐退已有三十年之久,但泰明尊者曾在江湖中的事迹至今仍在流传。

这玄阵宗长老一直身处在江湖之中,泰明尊者的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他也曾一睹过泰明尊者的风采。

“没想到这位公子竟是您的徒弟,怪不得如此的天赋异禀。”

玄阵宗长老朝着陆宴清出声夸赞道,以拉近与连傅涛的关系,但这话也并非全是奉承。

陆宴清年纪轻轻,便能以一己之力降服六品武修,足以可见陆宴清的实力之强劲。

当然,宁浩所布下的阵法也给予了陆宴清鼎力加持,但饶是如此也已十分不易。

“前辈过奖了。”陆宴清拱手自谦,随后看向了远处的胡承志。

此时的胡承志已经在弟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脸阴狠的看着陆宴清一众。

没想到那小子竟是泰明尊者的弟子,这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

早知如此,胡承志定不会如此冲动,这泰明尊者成名已久,且又是当世儒圣;

胡承志虽也是九品武修,但在武技和招式上是远远逊色于连傅涛的,更别说连傅涛还能用儒术加持自身,他这个新晋九品武修根本就不够看的。

“没想到堂堂泰明尊者竟还搞偷袭的卑鄙计量,不怕被人耻笑吗!”

虽然打不过,但也不能丢了气势,胡承志摸了摸嘴角的血,朝着连傅涛质问道。

连傅涛负手而立,略带玩味之色的应道:“弱肉强食,江湖规矩,不服咱们就在过上几招?”

说着,连傅涛摆出一副欲要动手的样子,这可把胡承志给下了一跳,这泰明尊者的暴脾气果然名不虚传。

“哼,来日方长!”

胡承志不敢在继续猖狂,于是便打算离去。

虽然有些丢脸,但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现如今,连傅涛身为渝溪书院三长老,头上可是有朝廷庇护。

一个宗门或许能有百万大军对抗的实力,但皇宫内所隐藏的高手不在少数,仅明面上的九品天阶不良帅便足以横扫整个江湖,所以宗门根本没有与朝廷抗争的实力,连傅涛更是他所惹不起的。

眼看胡承志欲要离去,只听连傅涛淡淡的道:“我让你们走了吗?”

此话一出,胡承志以及一众麟藏宗弟子顿时脚步一僵,不在敢前进分毫。

“泰明尊者,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麟藏宗也并非是好惹的!”

胡承志搬出宗门向连傅涛施压,可连傅涛只是莞尔一笑道:“呵,说的就好像我饶了你,你不会怀恨在心似的,既然都已经惹了,你怎知道我不敢惹到底。”

虽然连傅涛的语气颇为平淡,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不言而喻。

胡承志咬了咬牙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妥协道:“泰明尊者,你究竟想要如何?”

连傅涛道:“每人留下一件灵器,我可放你们离去。”

此话一出,胡承志顿时炸了,但也不敢对连傅涛太过张狂了,只敢压抑住恼怒之意与连傅涛协商道:“泰明尊者,我的这些弟子并非都有灵器傍身;不如这样,我把在遗迹中的所得全部奉上如何?”

“没有灵器奉上些天材地宝也是可以的,你身为麟藏宗长老,身上的好东西应该不在少数吧。”

连傅涛这话已经摆明了告诉胡承志此事没商量,胡承志虽然很是不甘,但也只能忍受下来。

“好,我给!”

胡承志回过头看向弟子,将所有弟子的灵器全都收缴了上来,然后自己又贴了几件天才地宝,这才勉强凑够。

将灵器与天材地宝放在一个储戒之中,胡承志直接扔给了连傅涛,沉声道:“东西已经给你了,泰明尊者咱们来日方长。”

随后,胡承志带着弟子转身离去,连傅涛便没有出手阻拦,他还是比较言而有信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孔武明 麟藏宗一众走后,围观的众人也没再过多停留,纷纷四散而去。

连傅涛与玄阵宗长老闲聊了片刻,玄阵宗长老见天色已然不早,于是便出声告辞道:“泰明尊者,我等就先告辞了。”

“嗯,我们也该走了。”连傅涛微微颔首道。

此行离开渝溪书院已有数日之久,既然此事以了,还是尽快回去为好。

目送玄阵宗一众离去后,连傅涛略显激动的问道:“宴清,你可有获得敕武尊者的传承?”

虽然陆宴清向麟藏宗解释了遗迹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连傅涛根本没信陆宴清糊弄麟藏宗一众的鬼话。

陆宴清莞尔一笑,随即微微颔首道:“放心吧师傅,敕武尊者的传承我已经拿到了。”

闻言,连傅涛顿时大喜,有了敕武尊者的传承,那他的武修修为终于可以继续精进了!

此处并不是聊这些的地方,陆宴清二人随即准备离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招呼声,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怔:“泰明尊者、陆儒圣,二位还请留步。”

陆宴清两人闻言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者朝着奔走而来。

当看清老者的面相后,陆宴清顿时震惊不已:“你……你不就是那日卖我宝图的老乞丐吗?”

身着白色武袍,颇具精干的老者微微颔首,捋了捋胡须道:“没错,正是老夫。”

连傅涛神情一肃,朝着老者出声询问道:“你是何人?”

这老乞丐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便说明他将宝图卖给陆宴清是有意为之,这让连傅涛不禁心中警惕。

见状,老乞丐连忙解释道:“泰明尊者,在下乃是敕武宗宗主孔武明。”

“哦?敕武宗宗主不是孔松劲吗?怎么变成你了?”连傅涛眉头一皱。

孔武明道:“孔劲松乃是家父,三年前家父在修炼中爆体身亡,所以敕武宗宗主便传到了我的手上;泰明尊者您在渝溪书院中深居简出,或许未曾听闻这则江湖消息。”

“原来如此。”连傅涛微微颔首。

连傅涛曾与孔松劲有过武学交流,拥有武修传承的孔松劲为连傅涛解了诸多疑惑,所以他对敕武宗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只是没想到孔松劲竟然死了,这让连傅涛不禁有些感慨。

“那你为何要将那宝图给我?难不成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陆宴清很是疑惑的出声询问道,身为敕武宗宗主竟然在褚京城中扮乞丐,卖宝图给自己,在怎么想都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孔武明并未隐瞒,而是直言解惑道:“陆儒圣,那日我只是在按照先祖留下的指示行事,买下那宝图之人便是获得了萧晋儒圣传承的当代儒圣。”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愕然,“你家先祖?那岂不就是敕武尊者!”

孔武明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相隔数百年竟能算到今时之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陆宴清很是难以置信的说道,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之外。

相较而言,一旁的连傅涛显然要镇定的多,出声给陆宴清科普道:“在敕武尊者所处的世道,会卜算的高人并不在少数,其中就属天机算最为显赫,至今仍流传着他的事迹。”

“天机算?”陆宴清眉头一皱,感到有些熟悉,随后猛然想起道:“在遗迹里的时候,敕武尊者好像提到过天机算的名字。”

连傅涛出声询问:“哦?你在遗迹中见到敕武尊者了?”

陆宴清微微颔首,随后将遗迹中所发生的事尽数道来。

反正这孔武明乃是敕武宗宗主,自己与敕武尊者有约在身,需要庇护敕武宗百年,将此事告诉他倒也无妨。

听了陆宴清的经历后,连傅涛与孔武明皆是啧啧称奇。

“二位,天色已然不早,还请随我到宗中暂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回去吧。”

陆宴清看向一旁的连傅涛,连傅涛并没有拒绝,随后道:“那便叨扰孔宗主了。”

“哪里哪里,泰明尊者客气了,二位到访敕武宗,可谓是令敕武宗上下蓬荜生辉啊。”

没再多愣,陆宴清二人跟着泰明尊者朝着敕武宗走去。

来到敕武宗后,只见硕大的宗门竟只有寥寥几个弟子在中间习武,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怪不得敕武尊者会让自己来庇护敕武宗百年,倘若在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这敕武宗就要关门大吉了。

“让两位见笑了,自从家父死后,我难以扛起敕武宗大旗,所以就……”

说着,孔武明面露惭愧之色,宗门的衰落与他脱不了关系。

“你是何等修为。”连傅涛问道。

孔武明苦笑:“八品巅峰之境。”

宗门内若是只有个八品巅峰境修者,最多只能算作是二流宗门,而敕武宗能保住大褚十大宗门的一席之地已实属不易。

“早些年间我曾受过你父亲恩惠,你若是有何困惑大可请教于我。”

连傅涛之恩图报,此刻正是连傅涛的还恩之时。

闻言,孔武明顿时大喜,“多谢泰明儒圣,但在此之前还请让我为二位接风洗尘,聊表心意。”

连傅涛没有拒绝,两人跟着孔武明径直朝着敕武宗大殿走去。

大殿内,一众弟子列于侧席,而孔武明则带着陆宴清两人来到了最里侧的圆桌就坐。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敕武宗虽然日渐凋零,但财力方面还是无须忧心的。

不多时,饭菜便盛了上来,颇为丰盛。

席间,陆宴清便与孔武明商谈起敕武宗一事。

自己现在并不足以避讳敕武宗,与其指望自己庇护,还不如帮敕武宗重新振兴,这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孔宗主,弟子乃立宗之本,想要振兴宗门,需要扩充些有天赋的弟子啊。”

陆宴清出声建议道,一旁的连傅涛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孔武明道:“陆儒圣,这点你无须担心,遗迹中尚未发掘的天材地宝还有很多,应该能撑过一段时间。”

“只是十大宗门议会召开在即,倒是敕武宗恐怕会受到排挤,被踢出十大宗门之列啊。”

说着,孔武明不禁长叹了口气,面露惆怅之色……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谋划策 “孔宗主何必如此忧心?敕武尊者留下的宝贝与传承在,即使被踢出了十大宗门之列又如何?迟早有一天还是能夺回来的。”

以敕武宗现在的情况,强行保住十大宗门的席位可谓是十分勉强,不如先退到二流门派休养生息,如此一来敕武宗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此话一出,孔武明与连傅涛竟同时否决道:“万万不可!”

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出声询问道:“为何?”

连傅涛解释道:“倘若敕武宗丢了十大宗门的席位,定会成为整个江湖的众矢之的,以敕武宗门前的情况恐怕难以支撑。”

“这又是为何?”陆宴清眉头深皱,更加疑惑了。

十大宗门不过是个名号而已,和敕武宗成为众矢之的有何关联?

孔武明耐心解释道:“陆儒圣你有所不知,十大宗门表面上相安无事,实则背地里却明争暗斗,而二流门派正是他们争斗的工具。”

“倘若我们敕武宗沦落到了二流门派,肯定有不少宗门会觊觎我们敕武宗的传承;十大宗门自然不会出手,但他们收下的二流宗门可就不一定了。”

闻言,陆宴清面露了然之色,“原来如此,没想到这江湖的宗门关系竟如此复杂。”

这让陆宴清对江湖宗门有了重新的认识,江湖险恶看来并非嘴上说说而已啊。

“那该如何是好?”陆宴清眉头紧皱,为敕武宗现在的处境犯了难。

自己才刚刚答应敕武尊者庇护敕武宗,没想到敕武宗此时竟以面对如此危机,这让修为低微、江湖经验不足的陆宴清根本无从下手。

沉默了半响,连傅涛出声询问道:“孔宗主,敕武宗可有与之交好的门派?”

孔武明苦笑着摇了摇头:“泰明尊者,十大宗门中就只有我们敕武宗与麟藏宗两个武修宗门,而麟藏宗的那群人今日您也见到了,我们根本无法与之交好;至于道宗与佛宗,他们根本就瞧不上我们武宗,更别提交好了。”

道宗与佛宗向来和武宗不对付,在他们看来武宗只是一群只会使用蛮力的粗鲁大汉。

连傅涛很明白敕武宗此时的处境,毕竟他也是以为武修,刚开始行走江湖时没少受过道修与佛修的戏弄。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开口道:“孔宗主,你可有想过与玄阵宗交好?”

“陆儒圣何出此言?”孔武明有些不解。

陆宴清道:“玄阵宗虽隶属道门,但却只精于阵法,自身实力极其欠缺,孔宗主大可与玄阵宗尝试合作一番,或许能有所收获。”

孔武明闻言顿时茅塞顿开,连忙点头道:“陆儒圣说的有理,玄阵宗虽是十宗下流,但却仰仗护宗大阵无人能与之撼动,可阵法的限制性也致使玄阵宗只能待在十宗下流。”

“倘若我们敕武宗许诺玄阵宗帮弟子提升自保能力,或许玄阵宗还是愿意与我们合作的。”

连傅涛也感觉言之有理,出声夸赞道:“这确实是一条妙计。”

陆宴清随之补充道:“即使敕武宗没能保住十大宗门的地位,暂避锋芒投奔到玄阵宗门下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有玄阵宗的阵法威慑,那些二流宗门想要动敕武宗也并非易事。”

“敕武宗底蕴深厚,只要休养生息定能夺回十大宗门的一席之地;玄阵宗一众不是傻子,与你们交好对他们而言极为有利;更何况敕武尊者还给了玄阵宗一本武学秘笈,以玄阵宗的做派应该不会对你们太过冷落的。”

“多谢陆儒圣指点。”

孔武明朝着陆宴清很是感激的拱了拱手,陆宴清短短的几句话就好像把敕武宗给盘活了一样,这让孔武明燃起了重振敕武宗的希望。

而此时的连傅涛正一脸认同的看着陆宴清,对陆宴清投来了赞赏的目光,这让陆宴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吃过晚饭后,陆宴清便回到了孔武明所安排的客房休息,而连傅涛则在院落中给孔武明解惑,好助孔武明尽快突破九品之境,如此一来还能对二流门派些威慑。

……

翌日一早,陆宴清醒来后走出了卧房,只见连傅涛与孔武明二人还在畅谈,从两人身上略显潮湿的衣衫不难看出,二人应该是一宿未眠。

“师傅、孔宗主早啊。”

陆宴清朝着二人打招呼道,孔武明随之回敬:“陆儒圣早。”

虽然陆宴清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但孔武明任就一口一个陆儒圣叫着,丝毫没有因年龄和修为而看清陆宴清。

在他的眼中,陆宴清乃是天纵之才,年纪轻轻便已是当代儒圣,而且还是一位四品武修,更是泰明尊者的亲传弟子,又有自家老祖和萧晋儒圣的传承,未来简直难以限量,与这种人交好定是明智之举。

“师傅,孔宗主,你二人交流的如何啊?”陆宴清与之闲聊道。

孔武明赶忙应道:“泰明尊者对我的点拨极其的清晰明了,之后我就要闭关尝试突破,希望能有所成效。”

连傅涛微微颔首,“嗯,掌握了方式方法就要大胆尝试,但切不可操之过急。”

“在下定谨记于心。”

自己的父亲就是因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孔武明自然不会步其后尘。

在敕武宗吃过早饭后,陆宴清与连傅涛便辞别了孔武明驾马回程。

倘若敕武宗出现了什么变故,大可用传音符联络,既然答应了敕武尊者,陆宴清还是要多多上心的。

四日过后,两人架着马车走在官道上,此地距离渝溪书院大概还有半日路程。

正在赶车的陆宴清只见远处有数十位衣着褴褛的难民沿着官道缓步前进,看他们的衣着和面相应该不是中原人,似乎是北疆面孔。

“求求你们给些粮食吧。”就在陆宴清欲要驾车经过他们之时,只见这些难民竟朝着他们跪了下来,这让陆宴清不得不刹停马车。

“你们应该是北疆人吧,怎么会出现在褚京地界?”

陆宴清并没有着急给粮食,而是出言问道,连傅涛闻声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其中一人应道:“赞蒙与萨夷联军北下攻打大褚,我们只得提前逃离北疆一路至此。”

闻言,陆宴清顿时面露震惊之色,而一旁的连傅涛则长叹了一声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久别重逢 将车上的干粮分发给众人后,陆宴清两人便再次启程,朝着渝溪书院赶去。

傍晚,马车终于在渝溪书院门口停了下来。

看着马车上的陆宴清与连傅涛,那守在门口的禁军赶忙迎了过来,接过缰绳帮陆宴清将马车妥善安置。

在这渝溪书院中,能有如此这般待遇的人并不多,倘若不是陆宴清刻意与之搞好关系,恐怕也享受不到这般待遇。

进入渝溪书院后,陆宴清回到了小院,而连傅涛则去找姜阳朔与庄翰墨对接工作去了。

一下未能将门推开,于是陆宴清便朝着其中大喊道:“皖烟、小思,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郎,你终于回来了。”

门还尚未完全打开,莫皖烟便挤了出来,直接投入了陆宴清的怀中。

回到家便又娇妻投怀送抱,这让陆宴清不禁心情大好。

但这门前并不是亲热之处,所以陆宴清直接一把将莫皖烟扛在了肩头,步入了院中。

见此情形,李思思以为陆宴清要与莫皖烟行些羞羞之事,于是便道:“老爷,既然如此,那您和小姐便先回房吧,等做好饭后我叫你们。”

闻言,莫皖烟不禁俏脸一红,而气氛既然已经烘托到这了,陆宴清也就没必要在客气了,直接将莫皖烟扛入了屋内。

好些天没见,陆宴清对莫皖烟甚是想念,于是便与莫皖烟直接进入了正题。

都是老夫老妻了,久别重逢唯有缠绵能解相思之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了过来,只见屋里已经昏暗了下来。

今夜窗外并没有明亮的月光,使得陆宴清无法一睹莫皖烟那羞红的容颜,这让陆宴清觉得有些扫兴。

算了算时间,此刻已是亥时一刻,想来李思思应该来叫过两人了,只不过二人太过投入可能没听见。

这几天陆宴清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所以这一觉也睡的相对较沉。

嗅着莫皖烟的发香,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在外闯荡时的心弦彻底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莫皖烟突然将那柔嫩的胳膊伸了过来,将陆宴清结实的臂膀拢在怀中,莫皖烟此时已经醒来。

“皖烟,这几日可有想我?”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当然想了。”莫皖烟出声回应道,语气中略带着些孩子的撒娇气。

两人独处的时候,莫皖烟就比较放的开,太过羞涩了其实容易影响两人的兴致,反正陆宴清并不喜欢太过扭捏的女子。

随后,莫皖烟便听陆宴清讲起了此行的历程,但陆宴清所讲述的都是莫皖烟想要听到的,至于那些惊险时刻却未曾提及,以免惹得莫皖烟担心。

“对了陆郎,你可有何琼溪妹妹传音?”莫皖烟突然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没想到莫皖烟竟还能想着褚琼溪,看来两女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

陆宴清讪讪一笑道:“我昨日只告诉她快到褚京了,今日并没有与她传音。”

“那还不快些给琼溪妹妹传个音,她可是也很想你的;在你离开的这几天里,她可是偷溜到此四次之多呢。”

“虽然她每次来都说是找我的,但明眼人谁看不出她是在等你啊。”

莫皖烟出声敦促道,自己身为姐姐,又岂能让妹妹受了委屈。

陆宴清与褚琼溪还缺少些磨合,没想到给她传音倒也正常。

随后,陆宴清便给褚琼溪传了音,告诉了她自己已经回到渝溪书院的消息,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到京城中给她授课。

传音出去没多久,褚琼溪的回音便来了。

陆宴清接过传音符,用气血之力加以催到,里面随即便传来了褚琼溪很是惊喜的声音:“陆郎你回来了啊,那明日你能来皇城接我吗?我想到渝溪书院去,皇宫里简直要闷死了;我还要吃皖烟姐姐做的饭菜,皖烟姐姐可要好好款待我哦。”

闻言,陆宴清与莫皖烟不禁相视一笑。

虽然寻常时候褚琼溪都以那颇为和煦的神色对人,但褚琼溪毕竟深居宫中,很难交到朋友,这才使她孩子的一面隐藏了起来,只有面对陆宴清两人时才能肆无忌惮的施展一二。

既然褚琼溪如此的满心期待,陆宴清自然不能辜负,于是便回音道:“好,明天一早我去接你,早些睡吧。”

将传音符传出后,陆宴清见时间还早,于是便挑逗起莫皖烟。

“娘子,这时辰尚早,要不怎们……”

虽然陆宴清并未把话说全,但那手脚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

莫皖烟嗔瞪了陆宴清一眼,然后搂住陆宴清的胳膊道:“陆郎,你现在都有两个妻子,你得学会雨露均沾,否则妹妹会说我不懂事的。”

闻言,陆宴清苦笑不已,但这莫皖烟多少有些小看自己的意思了。

可莫皖烟就是不肯,陆宴清也没有办法,于是便只能作罢,安安稳稳的睡起觉来。

……

此时,皇城御书房内。

只见一个北疆面孔身着铠甲的男子,正一脸恭敬的跪在褚赢面前,朗声道:

“皇上,赞蒙与萨夷的联军已被我军挡在关外,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或许要打持久战,所以家父特地让我来敦促粮草。”

褚赢闻言微微颔首,头也不抬的看着奏折道:“嗯,此事我会派人去办的,你若没事便回去吧;听说你率领的战狼军骁勇善战,没了你这主心骨可不行。”

“皇上,在离去之前,微臣有一事相求。”秦毅道。

“哦?何事?”褚赢看向秦毅。

秦毅直言道:“倘若这次能击溃敌军,皇上可否将琼溪公主许配于我?我与琼溪公主从小青梅竹马,也已到了适婚的年龄,还请皇上成全。”

说罢,秦毅朝着褚赢郑重抱拳道。

秦家父子在边疆守卫大褚疆土,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按理来说将长公主许配给这种功臣倒也合适。

只可惜这秦毅来晚一步,已经被那儒圣小子捷足先登了,对此褚赢也没有任何办法。

沉思了片刻后,褚赢道:“明天你去扶摇宫问问琼溪吧,先看她愿不愿意再作定夺。”

秦毅顿时大喜,“多谢皇上。”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癫狂 翌日,陆宴清很是舒爽的从睡梦中醒来,与莫皖烟嬉闹了片刻后,便起床穿衣出门洗漱去了。

来到院中,只见李思思早已醒了过来,已经快将早饭准备好了。

陆宴清一回来,她免不了要忙活起来,毕竟来蹭饭的人可不少。

不多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陆宴清擦干脸将门打开,只见连傅涛、宋元祯、庄翰墨三人鱼贯而入。

几人相谈甚欢,看李思思一人有些忙不过来,纷纷跑去给其打了个下手。

在几人的努力下,早饭很快便被端上了餐桌,随后几人便围坐在石桌旁吃起早饭了。

这些日子,陆宴清舟车劳顿,刚一回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便去与莫皖烟亲热去了。

为了好好犒劳一下陆宴清,李思思尽早特意做了牛肉馅的包子,和大补的枸杞鸡汤,连傅涛几人都算是沾了陆宴清的光。

吃过饭后,几人四散而去,陆宴清与莫皖烟二女辞别后,便驾着马车径直朝着褚京城内疾驰而去。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陆宴清来到了皇城门前,在接受过禁军的盘问后,便进入了皇城之内。

与此同时,扶摇宫门前,只见一个男子轻扣了扣宫门。

这男子面色黝黑,两腮略显泛红,脖间挂着狼牙,妥妥的北疆面孔。

没错,这男子便是镇疆王秦勉的独生子——秦毅。

秦毅常年生活在北疆,跟随父亲统领百万兵将,现在已是秦勉手下的得力副将,其率领的战狼军骁勇善战,令时常前来侵扰的萨夷宵小闻风丧丹。

此行前来,一是为了敦促粮草,二是为了自己与琼溪公主的婚事。

昨日秦毅已经向皇上请示过了,皇上对此事并没有什么意见,而是让自己找楚琼溪协商,这让秦朔激动不已,兴奋的一宿没睡。

秦毅与褚琼溪虽然许久未见,但年少时褚琼溪可一直都是自己的小跟屁虫,而且对自己极其崇拜,所以在秦毅看来褚琼溪定然不会拒绝与自己定下婚约。

只听“吱嘎”一声,宫门应声而开。

方清看着门前的秦毅,略显惊讶的出声询问道:“请问您是……”

秦毅应道:“我乃镇疆王之子。”

闻言,方清赶忙拜见:“拜见世子殿下。”

“免礼。”秦毅沉声应道,随即询问:“琼溪公主可在宫中?”

方清微微颔首:“公主正在宫中早读,请问世子殿下找我家公主何事?”

虽说秦毅是世子,但在公主的寝殿可不是男人能随意进出的。

“我与公主乃是青梅竹马,今日特来拜访。”秦毅微笑着解释道。

一想到自己即将抱得美人归,秦毅的心中就不禁激动不已。

“世子殿下还请在此稍候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好,快去快回,别让我等的太久。”

方清朝着秦毅微微欠身,便关上宫门跑去通报了。

虽然没能直接进入宫内,但秦毅对此倒也不恼,毕竟皇家的规矩多,倒也可以理解。

不多时,方清便折返了回来,引着秦毅进入宫内。

多年未曾回来,这扶摇宫内的变化可谓是相当之大,这让秦毅一时间感慨万千。

倘若自己没被自己的父亲带到北疆,恐怕此时应该早与琼溪完婚了吧。

来到宫殿前,只见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正站在那等着自己。

看到那张楚楚动人的俏脸后,秦毅赶忙快步迎了上去,朝着褚琼溪敞开了怀抱:“琼溪,我回来了。”

见状,褚琼溪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并没有让秦毅拥入怀中。

“秦毅哥哥,你我二人都已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这拥抱还是免了吧。”

“害怕什么,此行前来我就是来向你提亲的,你父皇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你答应了,你我二人以后便算是夫妻了。”

说着,秦毅再次朝褚琼溪拥去。

在他看来褚琼溪早晚都是自己的人,虽然在完婚之前就这般亲昵有些违反伦理纲常,但常年生活在北疆的秦毅早已性情大变,伦理纲常什么的在战场上就是狗屁,秦毅才懒得将其放在眼里。

“不可!”

褚琼溪连连后退数步,方清见状赶忙拦在了褚琼溪的面前。

“为何?”秦毅不禁眉头一皱:“你的秦毅哥哥都回来向你提亲了,你怎么对我如此冷清?”

“秦毅哥哥,我对你只是单纯的兄妹之谊,并无男女私情,你我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褚琼溪对秦毅还留有些情分,所以只能出声婉拒道。

此话一出,秦毅顿时一阵愕然,没想到褚琼溪竟然拒绝了自己。

“琼溪,你我都已到了婚配的年纪,既然你父皇都不反对你我之间的婚事,你又为何要拒绝于我,你不是说长大后要做我的新娘吗?”

秦毅朝着褚琼溪质问道,语气中带着一抹戾气。

褚琼溪应道:“那只是玩笑话罢了,还请秦毅哥哥不要当真。”

之所以褚赢对这婚事并无意见,而是让秦毅来找自己商议,显然是因为此时萨夷与赞蒙两国真正攻打大褚,褚赢不好直言拒绝,所以才会让秦毅找上门来。

“呵,玩笑话?琼溪你都这般年纪了还不婚配,你究竟在等什么?这天底下有比我更了解你,更爱你的人吗?没想到你竟然拒绝我?”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小白脸了?告诉我那究竟是谁!我这就去杀了他!”

此时的秦毅略显癫狂,这让褚琼溪与方清惊慌不已。

可在身强体壮的秦毅面前,两人只能连连后退,同时劝说道:“秦毅哥哥你不要激动。”

此时的秦毅哪还听得进去这话,随即一把将方清推到一旁;方清撞在了柱子之上,随即昏迷了过去。

一脸凶狠的秦毅紧盯着面前的褚琼溪,开口道:“琼溪,肯定是哪个小白脸把你蛊惑了,反正日后你也是我的人,那今日你便与我同房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罢,秦毅抓住了欲要逃离的褚琼溪,欲要对褚琼溪实施侵犯。

可就在这时,一阵凌厉的剑气从远处疾袭而来,等处于癫狂中的秦毅欲要防守之时以为时过晚,直接被那道剑气砍在了手臂之上。

一时间,鲜血四溅,秦毅顿时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嚎……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处理 “陆郎!”

见陆宴清持剑缓步走来,褚琼溪赶忙迎了上去,扑进了陆宴清的怀中。

一时间,褚琼溪眼眶中的清泪夺眶而出,显然是被秦毅刚刚的举动给吓坏了。

陆宴清轻抚着褚琼溪的后背,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秦毅,陆宴清沉声问道:“这人是谁?”

褚琼溪强忍泪水,吸了吸鼻子道:“这人是镇疆王世子秦毅。”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萨夷、赞蒙联军北下攻打大褚,第一道防线便是镇疆王统领的百万大军,没想到自己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镇疆王世子,这让陆宴清暗道不妙。

镇疆王听闻此消息后必定会向褚京发难,而皇上为了平息镇疆王的怒火,定会给自己定罪。

好在是在镇疆王世子犯错在先,陆宴清虽有可能会被治罪,但并不会被判以极刑,所以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大概率只是走个形式。

安抚好褚琼溪后,陆宴清走到了秦毅的身旁,然后用儒术帮其止血。

秦毅的双手被剑气削掉大半,显然是已经废了,但倘若任由他这么死了,事情可就严重了。

伤口被止住后,秦毅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的看向陆宴清道:“你就是这个贱人的姘头是吧,你死定了!”

陆宴清面对秦毅的威胁,并不以为然,“哼,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陆宴清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直接驱使了出去。

“褚琼溪你个贱人,怪不得不肯答应与我定下婚约,果然是和这种小白脸好上了,亏我在北疆一直挂念于你,你对得起我吗!”

秦毅忍着伤口的刺痛,面色狰狞的朝着褚琼溪喝问道,眼中满是浓郁的杀气。

此时的褚琼溪已恢复了常态,随即走上前来直接甩了秦毅一巴掌道:“秦毅世子,注意你的身份!敢对本公主不敬,信不信我把你拖出去斩了!”

褚琼溪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陆宴清与秦毅皆是一愣,两人都从未见过褚琼溪摆出这般公主的架子给人治罪。

“好,好,好!“秦毅怒极反笑,竟还不知好歹的朝着两人威胁道:“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得给我死!我就不信皇上宁愿放弃大褚疆土于不顾而袒护你二人!”

镇疆王乃是阻挡敌军北下的中坚力量,倘若镇疆王叛变大褚就岌岌可危了,所以秦毅确实有说这种话的底气。

为了不让秦毅继续在这狗叫,陆宴清一个手刀直接令其昏迷了过去,然后检查起一旁方清的情况。

方清的大脑受到了轻微的创伤,在陆宴清的医治下已经无碍。

“陆郎,我们该如何是好?”

褚琼溪略显紧张的揽住了陆宴清的胳膊,有些不知所措道。

再怎么说她都只是一个身居皇城内的公主,哪里见识过这般打打杀杀的场面。

陆宴清拍了拍褚琼溪那滑嫩的手背,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听到这话,褚琼溪顿时安心的不少,倚在陆宴清的臂膀上微微颔首。

不多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放眼望去只见数位不良人疾驰而来。

见状,褚琼溪不禁俏脸一红,赶忙松开了陆宴清的胳膊,与陆宴清拉开了些距离。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领头的小六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陆宴清出声解释道:“此人乃是镇疆王世子,欲要对长公主进行侵犯,我及时赶到将其制服。”

听到这话,小六的神情顿时一肃,然后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道:“这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吧,但皇上那边最好由你去说明情况。”

“他的伤势已经被止住了,一时半会肯定死不了,不然直接带他到父皇那对峙?”

褚琼溪出声给出建议道,仅凭二人将事情的经过告知自己的父皇,恐怕难以令父皇信服。

知父莫若女,褚赢对褚琼溪宠爱有加,褚琼溪自然也对褚赢的脾性十分了解,贸然前去恐会令褚赢感到不满。

沉吟了片刻后,陆宴清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烦请各位同僚我与一同前去。”

“害,哪里哪里,宴清兄客气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几人带着秦毅出了扶摇宫,径直朝着御书房走。

路上,看着一众不良人与那身受重伤的秦毅,路过之人都赶忙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扯其中。

一路来到御书房前,那侍奉褚赢的老太监见此阵仗,顿时面露骇然之色。

昨晚这老太监也在现场,自然知道秦毅要去向褚琼溪提婚一事,可没想到竟然落得了如此下场,老太监赶忙转身进入其中通报。

来到御书房前,褚琼溪轻扣房门道:“父皇,琼溪有要事告知。”

随即只听门内传来了褚赢极其阴沉的声音:“进来吧。”

褚琼溪与陆宴清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推门进入了其中。

虽然听了老太监的讲述后,褚赢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当看到秦毅的惨状后,褚赢顿时起身,怒声询问道:“你……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他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褚琼溪闻言不禁潸然泪下,将事情的经过尽数告知了褚赢。

听了褚琼溪的讲述后,褚赢的面色顿时铁青,没想到秦毅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无法无天!

倘若在别的时候,褚赢大可将这秦毅斩首示众。

可现如今的节骨眼上,赞蒙、蛮夷两国联军北下攻打大褚,倘若惹得镇北王不悦,大褚恐怕岌岌可危啊,这让褚赢愤怒的猛捶了一下桌子。

沉默了半响后,褚赢下令道:“把秦毅好生安置,将此消息详细告知镇疆王,就说皇上看在他护疆有功的份上,饶这秦毅一命;至于你……”

说着,褚赢看向陆宴清,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宴清赶忙拱手,态度诚恳道:“皇上此事确实是我鲁莽了,微臣甘愿受罚。”

看着陆宴清这副模样,褚赢不禁翻了翻白眼,陆宴清显然是想让自己过意不去,好对他重新判罚,身为一国之君倘若连这点小心细都看不透的话,恐怕大褚早就亡了。

“行了!”褚赢略显不耐道:“你去地牢走个过场,然后乔装成不良人出来便是,在击退敌军前你少在褚京城内活动。”

闻言,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多谢皇上。”

……

第二百章 连傅涛闭关 没再多愣,秦毅被太医拖下去接受医治,而陆宴清则在小六几人押往了地牢。

虽然镇疆王远在北疆,但这皇城中却少不了镇疆王的眼线。

身为一国之君,褚赢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让他们如此这般招摇过市,就是在向镇疆王表明态度。

此事再怎么说都是秦毅有错在先,陆宴清最多只能被判个护驾欠妥之罪。

倘若镇疆王仍旧拿此事对朝廷施压,那性质可就变了,褚赢完全有理由定他的罪。

不到万不得已,褚赢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事闹到这种地步,毕竟北疆还需镇疆王镇守,倘若没了镇疆王的统领,前线恐怕会溃不成军。

但为了以防万一,褚赢在陆宴清一行走后便开始了谋划,不能让大褚的北疆局势全权被镇疆王所掌控。

陆宴清被押入地牢后,换了身衣服便又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关押陆宴清的地方为地牢最深处,一般人根本没有权力入内,所以倒也不怕镇疆王的眼线发觉。

出了地牢,陆宴清便与小六几人出了皇城,而此时的褚琼溪早已在约好的地点等候多时。

接上褚琼溪后,陆宴清便与小六几人辞别,朝着渝溪书院折返而去。

今早之事有惊无险,所幸陆宴清来的恰到好处,否则褚琼溪恐怕就要惨遭秦毅凌辱了。

来的时候,莫皖烟特意将那能改变容貌的手镯给了陆宴清,好让褚琼溪在来的路上不会被他人发现身份。

所以褚琼溪一路上都坐在陆宴清的身旁,与陆宴清探讨着儒学,让她可谓是受益匪浅。

临近晌午,两人才来到了渝溪书院。

将马车交给守在门前的禁军安置后,陆宴清便带着褚琼溪朝着小院走去。

路上难免会碰到黄字院学子,这让他们对褚琼溪的身份很是好奇,忍不住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

陆宴清只好说褚琼溪是自己的堂妹,这才勉强将他们糊弄过去。

刚一来到小院前,便闻到一股饭菜香味扑鼻而来,这让褚琼溪顿时面露兴奋之色,拍门朝着院内招呼道:“皖烟姐姐我们来了,快开门!”

话音刚落,木门便向内大敞开来,莫皖烟赶忙上前牵住了褚琼溪的手,然后将褚琼溪拉入了院中,陆宴清反倒成了被冷落的那个,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步入院中关好门后,陆宴清便朝着旁边的院子大喊道:“宋大儒,收拾收拾来吃饭了!”

“好嘞,这就来!”

坐在院子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待开饭的宋元祯随即应道,虽然在渝溪书院授课的生活可谓是千篇一律,但学子们那求知若渴的目光以及陆宴清家的饭菜,却是宋元祯每天都为之期待的。

通知过宋元祯后,陆宴清又用传音符通知了连傅涛、庄翰墨、姜阳朔三人。

褚琼溪这个大褚长公主来了,还是有必要告知一下姜阳朔的。

至于庄翰墨,大概率是没空前来用膳,陆宴清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多时,连傅涛与宋元祯二人敲响了木门,宋元祯显然早就收拾完了,只是在门口等着连傅涛,好与连傅涛一同前来。

庄翰墨因公务繁忙来不了,而姜阳朔则已用过午膳,让陆宴清帮他向褚琼溪问声好。

姜阳朔的说辞陆宴清是不信的,毕竟此刻还未到午时,姜阳朔怎可能已经吃过了午饭。

但姜阳朔来与不来并无可深究之处,毕竟褚琼溪已经是渝溪书院的常客了,没必要每次都来拜见,褚琼溪对此也并不在意。

反倒是排场太大,会让褚琼溪有些放不开手脚。

人都到齐后,饭菜也被端了上来。

几人围坐在石桌旁,很是放松的用起午膳来,气氛很是融洽。

吃过午膳后,宋元祯先行离去,准备午睡一会再去给学子们上课。

而连傅涛则被陆宴清留了下来,陆宴清打算将敕武尊者的传承告知于连傅涛,助连傅涛早日突破黄阶九品之境。

听了陆宴清的提议后,连傅涛顿时喜出望外。

这两天连傅涛每天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但碍于面子连傅涛并没有出言提醒陆宴清。

再怎么说这传承都是敕武尊者传给陆宴清的,陆宴清会不会传给自己理应由他自己决断,若是自己出言索要,那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陆宴清一边说,二女便在一旁写,不多时便把武修九品之上的奥秘尽数落于纸上。

连傅涛仅是倾听,便已体会到其中玄妙,脸上的激动之色难以言表。

而陆宴清则听得一头雾水,毕竟陆宴清尚未达到九品之境,对其中的玄妙并无感知。

“宴清,为师要去闭关数日,尝试突破玄阶九品,倘若有紧急之事,用这张传音符联系于我。”

说着,连傅涛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特制的传音符交给了陆宴清,然后继续补充道:

“当然,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打扰我闭关,我会让翰墨对你多多照顾,若是有解决不了的是,大可麻烦于他。”

“好。”陆宴清点头答应道:“祝师傅早日突破玄机九品。”

连傅涛和煦一笑:“徒儿放心,为师这次很有把握突破,相信我用不了太久。”

陆宴清朝着连傅涛拱了拱手:“恭送师傅闭关!”

闻言,不远处的三女也有样学样的对连傅涛送上了祝福,这让连傅涛的心情很是高涨。

告别陆宴清后,连傅涛便安排琐事去了。

连傅涛这一闭关,学院事务又落在了庄翰墨头上。

自己反正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帮庄翰墨分担一些,自己身为渝溪书院四长老太过清闲显然并不像话。

繁杂的工作或许做不了,但力所能及之事还是没问题的。

午后到来,李思思备好凉皮后便跑进房内睡觉去了,这炎热的午后倘若不睡上一觉实在有些难熬。

而陆宴清则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这温度对陆宴清而言并不算难以忍受,毕竟此时的陆宴清已是四品武修。

至于莫皖烟与褚琼溪两女,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说这些悄悄话,从二人时不时便会偷瞄来的目光不难猜测,两人所说的内容大概率是围绕陆宴清展开的。

只可惜现在不是晚上,否则陆宴清高低要让这两个在背后议论人的小妖精一点颜色。

虽然此时自己主动出击两女大概率也不会拒绝,但白天行那种事还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

第二百零一章 褚赢恼怒 北疆,赤昌城,大褚军营内。

一个身着将甲、面色坚毅的中年男子,拿着手中的传音符神情极为沉重,随后猛地垂向面前的长桌,只听“轰”的一声,长桌顿时破裂。

此人便是镇疆王秦勉,同时也是秦毅的父亲。

这传音符正是朝廷所传来的,其中详细说明了秦毅的所作所为。

可秦勉对此根本不以为意,他真正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儿子一人。

当听到秦毅双掌已废的消息,这让秦勉顿时恼火,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但身为镇疆王,秦勉还不至于因为此事而乱了阵脚,沉思了片刻后秦勉用传音符回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上您应该藏有一枚生肢续命丹,还请您给我的孩儿使用,我必将在北疆抵挡住萨夷、赞蒙二国联军北下。”

虽然秦勉明面上是在表忠心,但实则在借此试探褚赢的态度。

那生肢续命丹乃是九品丹药,可谓是世间至宝,服用后可生断肢,足以治好秦毅的伤势。

倘若褚赢愿意将生肢续命丹给秦毅服用,那此事就算是结了,毕竟是秦毅有错在先,即便秦勉在护短也不能是非不分。

但若是不然,秦勉便会对褚赢施压,他可不愿秦毅变成只有半个手掌的废人。

秦毅年纪轻轻便已展现出了雄才之姿,切不能就这般葬送了。

飞出传音符后,秦勉沉声道:“来人啊!”

话音刚落,军帐外走进来一个同样身着将甲的中年男子,但制式明显要比秦勉地上一等,显然是秦勉的副将。

“将军有何吩咐?”副将拱手请示道。

秦勉道:“传令下去,阵线每日后撤五里,但切不可让敌军抓住破绽。”

此话一出,副将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但他跟着秦勉已有十年之久,很是了解秦勉的脾性,所以并没有多问什么,出声接令道:“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没再多愣,副将走出了军帐,只留下秦勉坐在帅位之上,面色阴沉的思索着什么,一抹黑气在秦勉的眉间不停闪过。

……

渝溪书院,陆宴清的小院内。

吃过晚饭的宋元祯起身离去,陆宴清将其送出门外,然后关上木门在内侧反锁,等收拾完这堆烂摊子便可回房睡了。

在三女的倾心协力下,不多时便将烂摊子给收拾好了。

李思思很是识趣的回了卧房,而两女则回到了屋内洗澡。

陆宴清则一人躺在藤椅上吹着晚风,倒也好不自在。

可还没过多久,便只听莫皖烟突然开窗朝着陆宴清招呼道:“宴清,我的衣服在房后晾着忘了收,你能帮我拿来吗?我洗完澡没衣服穿了。”

闻言,陆宴清应了一声,随后便走到房后,将莫皖烟的衣服给收了回来。

“衣服给你放哪?”陆宴清朝着莫皖烟询问道。

倘若只有莫皖烟的话,陆宴清就直接进去了。

可毕竟褚琼溪也在此,贸然进去似乎有些不太好,即使二人已有同床之实,但难免还会觉得有些害臊。

“你当然要给我送屋里来啊,你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出去吧?”

莫皖烟略显俏皮的应声道,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如果没猜错的话莫皖烟显然是在使坏。

可既然莫皖烟都这么说了,陆宴清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会的扭捏的像个小妞,于是便推门而去。

两女在里间洗澡,陆宴清把衣服放在了外间,正欲开口告知莫皖烟,却只见门后突然蹿出了两道黑影。

在这两道黑影向自己袭来的瞬间,陆宴清便有了感知,但陆宴清并没有闪躲,在这屋里的除了莫皖烟与褚琼溪二女之外,又还能有谁呢?

只是令陆宴清感到诧异的是,没想到一向矜持的褚琼溪竟然也跟着莫皖烟学坏了。

下一刻,两人一左一右携住了陆宴清的胳膊,然后顺手将门关上,二女的用意不言而喻。

陆宴清莞尔一笑,随后便揽着两女的蛮腰朝着里间走去。

……

皇城内,褚赢将手中的传音符撕个粉碎,随即将其抛洒而出,怒极反笑道:

“好啊,没想到这北疆王竟还试探起朕来了,我念在他常年驻守北疆,所以便给了他极大的权利,没想到到头来竟会被以此威胁,真是可笑。”

一旁的老太监拿着簸箕和笤帚,将传音符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打扫干净,在这种时候他可不敢出声插话。

“好,既然如此,不如便趁机敲打他一番,反正他的宝贝儿子还在我的手中,我倒要看看他能掀起什么浪来!”

说罢,褚赢看向了老太监,沉声道:“传令下去,让陵州、益州、莽州各调五十万大军来拱卫褚京!”

此话一出,老太监顿时心中骇然,没想到褚赢竟要一口气征调一百五十万大军,这简直是绝无仅有的调兵令啊!

难不成皇上调兵不仅仅是为了敲打镇疆王,还有挥师北上的意思?

以大褚的国力,想要出兵北上实则并不困难,即便萨夷有赞蒙国在后背撑腰,但攻下萨夷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出于国境稳定的考量,褚赢并不打算对萨夷动手,但既然这镇疆王对自己有不敬之意,不如就趁此机会将这两件事一同处理了。

太监不敢在继续揣测褚赢的意思,应了一声后便急忙朝着寝殿外走去。

……

萨夷与赞蒙联军前线,当吉.瓦耶与一身着墨绿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在轻声商议着什么。

没错,这中年男子正是达囚木.霍格身死当晚,释放出一堆毒物将其尸体吞食殆尽之人。

此时的中年男子正把玩着手中的毒蝎,当吉.瓦耶虽已习惯了其身上的毒虫,但每当看到还是不禁心生忌惮之色。

“你究竟要如何削弱大褚的兵力?在不攻入大褚我们的粮草可就不多了。”

萨夷与赞蒙两国以游牧业为主,粮草根本不及地大物博的大褚。

大褚耗得起,他们可耗不起,一旦他们选择了撤军,大褚定会乘胜追击,这可不是当吉.瓦耶愿意看到的场面。

中年男子鬼魅一笑,然后故作玄虚道:“哼,那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话一出,当吉.瓦耶的瞳孔骤然收缩,看向了中年男子手中的蝎子,“难不成要用它?这能行吗?”

“为何不能呢?”中年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抹凶光在瞳孔中一闪而过……

第一百零二章 平静 十日过后,褚赢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话语中满是对秦勉的斥责。

秦勉每日向后撤军五里,十日便后撤了五十里,这让褚赢难以忍受。

虽然从前线的战报来看,是萨夷与赞蒙两国的攻势太过凌厉,秦勉为了减少己方损失而不得已后撤,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秦勉在向褚赢施压。

倘若再这么推下去,北疆第一大城赤昌城可就要拱手相让了。

而萨夷与赞蒙两国在攻下赤昌城后,定不会再贸然进攻,定会在赤昌城内休养生息。

赤昌城乃是北疆要塞,一旦失守整个北疆都将被其攻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传令下去,倘若秦勉胆敢在后退一里,朕便免去秦勉镇疆王一职!‘

褚赢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位大臣皆不为之哗然。

“皇上,此举欠妥。”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出声劝说道:“镇疆王在北疆坐拥百万雄兵,手下的将领无不对其马首是瞻;而现在正值大褚危难之际,北疆防线只能靠镇疆王来守啊。”

“李大人说的没错。”另一个大臣随之附和,“那镇疆王虽藐视皇威罪大恶极,但北疆不能少了镇疆王啊,皇上若想治罪于镇疆王,大可等击退敌军后再做商议。”

褚赢闻言,面色顿时阴沉了一下,朝着两人质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当真以为朕取代不了那镇疆王的位置吗?这大褚究竟是他镇疆王的天下,还是朕的天下?”

见褚赢如此暴怒,众大臣哪还敢往枪口上撞,齐齐跪倒在地道:“皇上息怒!”

看着朝堂之下的诸位大臣,褚赢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之色,没想到就连大臣们都向着镇疆王说话,这让褚赢很是恼火。

近些年月,褚赢虽并未有出色的政绩,但也将大褚打理的井井有条,百姓身在其中安居乐业,可这些人竟敢小看自己,自己若是在不采取些强硬手段,恐怕这些大臣都能造起反来。

褚赢心意已决,下命而去,他倒要看看秦勉能作何反应。

……

与此同时,陆宴清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看着自己身旁的二女,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这些时日,褚琼溪一直与陆宴清二人生活在一起,现在皇城内乃是多事之秋,所以褚赢并没有时间来管褚琼溪。

与其让褚琼溪整日闷闷不乐的呆在皇城内,还不如褚琼溪跟着陆宴清在渝溪书院内暂住,所以褚赢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清醒了片刻后,陆宴清看了看时间已然不早,于是便将两女从睡梦中搅醒,与之嬉笑打闹了片刻,这才纷纷起了床。

走出屋内,简单洗漱了一番,几人便吃起早饭来。

自从连傅涛闭关后,宋元祯和庄翰墨来蹭饭的频率明显低了许多,倘若不是陆宴清特意招呼,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来的。

吃过早饭,三人便开始编写教材。

在莫皖烟与褚琼溪的帮助下,教材的编写已经完成了大半。

黄字院与玄字院的教材相对简单,已经编写完成,于是陆宴清便将教材交给了姜阳朔,让其订正印刷,下学期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就这样又过了十日,本以为生活能一直这般安逸下去的陆宴清,却被一张传音符打破了宁静。

接过传音符将其催动,只听其中传来了褚赢的声音。

“也该玩够了吧,将琼溪带回来,我找你有事相商。”

莫皖烟与褚琼溪就在一旁,自然也将褚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琼溪妹妹,你该走了呢。”

莫皖烟略有些不舍的牵起褚琼溪的手道,经过这大半月的相处两人的情谊可谓是越发深厚,时常会联合起来捉弄陆宴清,但每次求饶的却总是她们两,两人可谓是越菜越爱玩的典范。

褚琼溪瘪了瘪嘴,略显不悦的微微颔首。

虽然半月的时光一闪而逝,但褚琼溪在这却生活的很是开心,大有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倘若褚赢不叫她回去,恐怕褚琼溪一时半会也不会生出回去的想法。

既然褚赢传音而来,那她就不得不回去了,只得与莫皖烟告别。

没再多愣,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坐着马车朝褚京驶去。

路上,陆宴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褚琼溪看穿了陆宴清的心思,靠在陆宴清的臂膀出声宽慰道:“别担心,我和你一起去见父皇。”

看着身旁的俏美佳人,陆宴清和煦一笑微微颔首。

倘若褚赢只是让自己送褚琼溪回皇城,陆宴清自然不可能这般顾虑。

可在传音符中,褚赢竟说有事找自己相商,这让陆宴清的右眼皮不禁一阵狂跳。

虽然陆宴清并不知道前线的形势,但从越来越多的北疆难民,无不彰显着前线的危及。

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自己议事,陆宴清不得不心生警惕。

褚琼溪与陆宴清也已过渡到老夫老妻的阶段了,毕竟在莫皖烟的教导下褚琼溪这个原本生涩的公主可谓是进步神速。

虽然褚琼溪师承于莫皖烟,但却与莫皖烟在性情上很不相同。

莫皖烟颇具妩媚,有些时候都能让陆宴清害羞不已。

而褚琼溪则娇滴滴的,即便有些大胆的举动,脸上的羞涩之意也难以遮掩。

看着身旁的褚琼溪,陆宴清顿时安心了不少。

来到皇城,两人直奔御书房而去。

为了掩人耳目,陆宴清特意带上了莫皖烟的易容镯子,以免被镇疆王安插在皇城内的眼线认出。

来到御书房前,老太监进入其中通报了一声,然后便引着两人进入了殿内。

“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两人颇具默契的朝着褚赢打招呼道,正在揉着眉心的褚赢闻言睁开了眼睛,出声道:“不用多礼,琼溪,这小子可有欺负与你啊?”

褚琼溪和煦一笑,轻声应道:“父皇,我可是当朝长公主,怎么会被他欺负呢?”

“那他待你如何啊?”褚赢继续发问。

褚琼溪思索了一瞬应道:“无微不至。”

“好,看来朕并没将你托付错人。”

看着褚琼溪脸上的盎然笑,褚赢的心中稍稍有些欣慰。

“皇上,您在传音中说有事与我商议,请问何事?”

陆宴清适时的插话道,直接进入了正题。

闻言,褚赢不禁神色一肃,沉声道:“我要你去药藏谷帮我寻药。”

……

第二百零三章 明了来由 “哦?去药藏谷寻药?”陆宴清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

褚赢微微颔首,肯定道:“没错。”

“父皇,您为何要派他去寻药啊?他若是走了,谁来给我授课啊?”

褚琼溪自然是不想让陆宴清出远门的,于是便找了个理由,欲要帮陆宴清推去这苦差事。

见自己的女儿还未过门便学会了胳膊肘子往外拐,褚赢没好气道:“你就护着他吧!”

褚琼溪闻言略有些害羞的吐了吐舌头,那俏皮的模样甚是好看。

虽然陆宴清也不愿离去,但眼前这位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陆宴清还是有必要讨好一二的,于是便想着褚赢说话道:“琼溪,皇上安排我去寻药定然有其用意,先听皇上把话说完。”

陆宴清这话说到了褚赢的心坎里,这让褚赢的面色不禁缓和了几分,然后道来缘由道:“你可曾听说北疆闹瘟一事?”

“哦?闹瘟?”陆宴清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褚赢应道:“就是最近几日的事。”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

这药藏谷的名号陆宴清有所耳闻,药藏谷象征着这个世道最为高超的医术所在,乃是这天下间唯一一个以医术存世的宗门。

虽然药藏谷并不在大褚十大宗门之列,但从中走出的弟子却无一不是十大宗门的座上宾。

宗门内,弟子们跌打损伤在所难免,倘若能有一位药藏谷弟子坐镇宗门药庐,那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现如今北疆闹瘟,必定会对前线有所影响,倘若不及时根除,定会被萨夷、赞蒙两国钻了空子。

想到这,陆宴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发问道:“皇上,既然北疆闹瘟,那敌军可有受其影响?”

褚赢的脸色更深了几分,“未曾听闻。”

陆宴清由此推测:“难不成是赞蒙、萨夷两国搞得鬼?”

“没错,正是如此。”褚赢肯定道:“那瘟正是从敌军俘虏身上在军中传开的。”

“可即便如此,父皇您为什么要指定宴清前去寻药呢?”褚琼溪很是不解。

陆宴清不过是个四品武修,若是只身前往药藏谷寻药,恐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褚琼溪怎会眼睁睁的看着陆宴清去以身试险。

虽然陆宴清前去寻药是为了家国大义,但在褚琼溪看来此事明明有更合适的人选,没必要非得让陆宴清前去。

褚赢略显不悦的斜了褚琼溪一眼,然后出声解释道:“我怎可能让他只身前往?除他之外还有不良人一众随行,你大可不必太过忧心;听闻药藏谷谷主对诗文颇为痴迷,有他这个当世儒圣在兴许能行个方便。”

“原来如此。”陆宴清面露了然之色,怪不得褚赢会指定自己前去,原来其中有这番缘由。

陆宴清既是不良人,又是当世儒圣,而且还是褚赢的未来女婿,会被指定前往倒也不足为奇。

“宴清,你可愿意前去?”

褚赢朝着陆宴清沉声询问,但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这让陆宴清的心中不禁哭笑连连。

这差事实在不好推脱,于是陆宴清只能故作爽快的答应道:“微臣愿意前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褚赢对着陆宴清了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

能赢得老丈人的好感,自己这一趟倒也不算白去。

“何时启程?”陆宴清询问。

褚赢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你出宫后前去与不良帅商议便是。”

“对了。”褚赢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询问道:“听说宝盛商会的鸡精出于你手?”

陆宴清赶忙应道:“正是。”

“朕这几日浅尝了一下,那鸡精的味道确实很好,但每次都要去宝盛商会拍卖实在太过麻烦,你可愿将那鸡精的配方告知于朕啊?”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陆宴清在心中暗自吐槽道,但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不悦之色。

“皇上,我那鸡精的配方乃是不传之密;倘若告诉您了,我那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没给褚赢说什么机会,陆宴清继续道:“您若嫌去宝盛商会拍卖太过麻烦,那微臣便给您送来几瓶便是,您看如何?”

褚赢沉吟了几息,最终还是微微颔首道:“行,那就按你说的办,每月送来两瓶便足以,这应该没问题吧?”

陆宴清松了口气:“自然没问题。”

看了看窗外的日冕,只见此时已临近晌午,于是褚赢便出声邀请道:“你二人陪朕用完膳在走吧。”

“多谢皇上。”

陆宴清受宠若惊,没想到褚赢竟然会留自己与他共同吃饭,这待遇可不是谁人都能有的。

随后,陆宴清便跟着褚赢父女,朝着御膳房走去。

来到御膳房专供皇上用膳的大殿内,只见其中的装潢虽然华丽,但中央却只摆放了一张圆桌与几把椅子,这与陆宴清所设想的很是不同。

走进一看,桌上已经上了三个菜,而且这三个还都是素菜。

刚一坐下褚赢便朝着陆宴清招呼道:“吃吧,不用太过拘束。”

说着,褚赢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按理来说,一般都会等饭菜上齐了在吃,难不成褚赢并不在乎餐桌礼节?

陆宴清看向了褚琼溪,褚琼溪不禁捂嘴一笑,然后出声解释道:“父皇在用膳上向来节俭,倘若不是招待大臣,是不会吃的太过繁杂的。”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

听了自己女儿的话,褚赢看向了陆宴清问道:“怎么,这菜难道不合你胃口,你若想吃什么便再去吩咐膳房做些来便是。”

陆宴清哪敢在褚赢面前蹬鼻子上脸,连忙否定道:“不了不了,吃清淡些也挺好的。”

“父皇,你就准备了三个菜也不太够吃啊,不然让陆宴清给您露两手如何?他所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呢。”

虽然陆宴清的厨艺比不上李思思,但所做出的饭菜也是及其可口的。

“行啊。”褚赢放下了碗筷,“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所做的饭菜究竟有多少吃,让我家闺女十几天不回家也不想爹娘。”

此话一出,褚琼溪顿时羞红了脸,随后便像褚赢撒起娇来。

陆宴清朝着褚赢微微拱手后,便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第二百零四章 议事 既然未来老丈人给了自己表现的机会,陆宴清自然要好好露上一手,以博得老丈人欢心。

一刻钟后,陆宴清便端着两盘菜折返了回来。

那饭菜刚一上桌,一股浓郁的菜香味便扑面而来,这让褚赢神情一震,不禁暗咽口水。

凝睛看去,只见陆宴清所做出的菜品前所未见,褚赢并叫不上来名字,于是便出言问道:“这都是什么菜啊?”

陆宴清微微拱手回应道:“启禀皇上,这盘乃是烤肉,而这一盘名为扇贝粉丝。”

为了不让褚赢等的太久,陆宴清便用后厨中现有的食材,匆匆制作了这两道菜。

这两道菜的制作方法虽然简单,但味道却很是不俗,足以惊艳褚赢的味蕾。

“卖相倒是不赖。”褚赢微微颔首道,但却并没有动筷的意思。

一旁的褚琼溪见状,便提起筷子将这两道饭菜浅尝了一下,然后朝着陆宴清出声夸赞道:“嗯!宴清,这两个菜都好好吃哦,没想到还沾了父皇的光呢。”

陆宴清看到褚琼溪的举动后心领神会,于是便提筷说道:“真的假的?我来尝尝。”

说罢,陆宴清也纷纷将这两个菜浅尝了一番,一边咀嚼一边颔首道:“嗯,味道确实不错,没想到今日竟然超长发挥了。”

闻言,褚赢不禁莞尔一笑,这两人一唱一和,倒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褚赢之所以一直不动筷,实则是怕陆宴清在饭菜中下毒。

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学会居安思危,否则他又怎能安坐这大褚皇位。

见两人吃下后都没有异状,褚赢这才敢提筷吃了起来。

褚赢先是夹了一小块鸡胸肉,刚一入口便被那焦香咸辣的味道所惊艳,不禁瞪大了瞳孔。

若不是要维持一国之君的威严,褚赢定会对陆宴清大加赞叹。

“皇上,味道如何?”陆宴清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

虽然这烤肉的味道很是可口,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口味,并不能说自己爱吃别人也一定爱吃。

褚赢微微颔首,点评道:“嗯,甚好。”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送了口气,“多谢皇上夸奖。”

随后,褚赢又尝起了扇贝粉丝,味道同样极为惊艳。

陆宴清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做太多。

见褚赢对这两道菜如此喜欢,陆宴清与褚琼溪只是稍稍浅尝了一些,大部分都落到了褚赢的肚子里。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在厨艺上竟还有如此造诣,怪不得能把我女儿拐走十多天都不回来呢。”

夸奖陆宴清的同时,褚赢还不忘调侃自己的女儿,可能不让自己的女儿有了夫君忘了爹娘。

这十几日未见,褚赢对褚琼溪还是颇为想念的,不过褚赢近些日子一直被政事缠身,所以才没让褚琼溪回皇宫。

吃过饭后,陆宴清两人便向褚赢告了别,将褚琼溪送回扶摇宫后,陆宴清径直朝着皇城外走去。

出了皇城,陆宴清径直朝着司天监走去。

手持不良人腰牌的陆宴清,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司天监地下,碰巧遇到了同去找不良帅议事的晋侯成,晋侯成显然对去药藏谷寻药一事并不知晓,陆宴清也就没有过多提及,想到不良帅召他前去正是为了此事。

走进不良帅所在的房间,只见裴景铭正站在窗前,凝视着那黑漆漆的窗外,这让陆宴清不禁很是好奇。

那窗外究竟有什么?能让裴景铭看的如此入迷。

疑惑归疑惑,陆宴清自然不会贸然询问,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容易惹上杀身之祸,能让裴景铭这个天阶九品高人为之凝视的东西,还是少知道为妙。

“拜见不良帅大人。”

陆宴清两人齐声拱手道,裴景铭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两人。

“宴清,你是为了药藏谷寻药一事而来的吧。”裴景铭询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正是如此。”

“那你便将此事告知侯成吧,我找他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好。”

陆宴清应了一声后,便将褚赢的指示尽数道来,这让晋侯成不禁眉头一皱。

晋侯成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药藏宗寻药了,可每次寻药都会异常的艰难,久而久之晋侯成便对这差事充满了成见。

既然皇上已经下令了,这差事非接下不可,所以晋侯成也没有抱怨什么,然后朝着裴景铭出声询问道:“大人,此行需带几人前去?”

裴景铭道:“你二人前去即可。”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虽说他们有着朝廷在后背撑腰,但倘若不多带些人马,那些江湖人士又岂会将朝廷之人放在眼中?

只让自己与晋侯成两人前去寻药,多少有些不太稳妥。

从晋侯成此时那略带迟疑的神情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可还没等两人开口,裴景铭便继续说道:“我那小徒弟此刻正在卢健城内,倘若你们能说服他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陆宴清略有些诧异,没想到裴景铭竟然还有徒弟。

晋侯成显然是知道此事的,听了裴景铭的话后,那微皱的眉头便舒展开了,朝着裴景铭拱手领命道:“好,那属下便下去准备了。”

“嗯,去吧。”

出了裴景铭所在的房间,陆宴清很是疑惑的询问道:“头儿,不良帅大人那小徒弟你可曾见过?”

晋侯成微微摇头,“不曾。”

“哈?那你刚刚怎么不问清楚他的长相啊?”

陆宴清对此很是诧异,印象中晋侯成并不是那种行事疏忽之人啊,怎么这次却没考虑周全。

“找到他不需要知其长相。”晋侯成道。

“为何?”陆宴清不解。

晋侯成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的了。”

说罢,晋侯成便不在对此事过多提及,这让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看来这晋侯成待人并非一直是冷若冰霜,倘若与之混熟了他还是会开玩笑的。

只不过嘛,这玩笑开的陆宴清有些不爽。

既然晋侯成想要卖关子,陆宴清便没再继续深究。

两人约定了明日下午启程,辞别晋侯成后陆宴清便折返回了渝溪书院……

第二百零五章 赶往卢健城 回到渝溪书院后,陆宴清便将自己要去药藏谷寻药之事告知了莫皖烟与李思思二女。

虽然莫皖烟脸上难掩失落之色,但莫皖烟却并没有出言挽留,而是嘱咐陆宴清注意安全,这让陆宴清不禁心头一暖。

简单交代了二女后,陆宴清便出了家门,又将此事告知了庄翰墨与姜阳朔两人。

连傅涛此时仍在闭关,这种事还是找姜阳朔与庄翰墨两人商议一番为好。

两人也嘱咐了陆宴清一些事,陆宴清将其牢记于心,说不定在某些时刻便能救自己一命。

为了保险起见,陆宴清与晋侯成两人商量着要先去找裴景铭的小徒弟。

据晋侯成所指,裴景铭的三个徒弟个个修为不俗,有他坐镇的话两人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

请教过姜阳朔两人后,陆宴清便回到了小院收拾行李。

此行前去少说要十五天之久,倘若药藏谷再加以刁难,那这时间就不能确定了,所以陆宴清带了许多衣物与调料,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干粮,陆宴清压根没想着带,一路上只吃干粮陆宴清多少有些吃不消,还不如带着铁锅自己做些吃为好。

晚上,陆宴清与莫皖烟又是一番缠绵,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房间里才安静下来。

翌日,陆宴清一早便起了床,帮李思思准备早饭,同时将去宝盛商会上拍鸡精一事嘱托给了李思思。

此次陆宴清走的突然,并未像上次那般将做好的鸡精提前交给宝盛商会上拍,所以这次就只有麻烦李思思前去了。

李思思闻言非但没有不耐烦,反倒露出了一脸欣喜之色。

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李思思是想到褚京城中逛逛,顺便买些鸡鸭来圈养,既能用来下蛋,也能杀了吃,总比托内务府去买方便的多。

毕竟内务府对这些鸡鸭的挑选并没有什么心得,所以每每都不能令李思思中意。

为了李思思的与莫皖烟的安全,陆宴清传音给了褚琼溪,让褚琼溪带人护送,以免招惹是非。

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这下自己便可安心前去了。

在两人的齐心协力下,不一会便把早饭做好了。

陆宴清先是喊了临旁的宋元祯,又用传音符将庄翰墨与姜阳朔招呼了过来。

几人围坐在桌旁,吃着陆宴清所改良的酱肉包子,无一不拍手叫绝。

吃过早饭后,陆宴清便打算赶往褚京城中与晋侯成会和了。

虽然两人商议的是下午出发,但在走之前还需多做些准备,两人商量着来能想的更全面一些。

临行前,庄翰墨交给了陆宴清一个符包,里面是庄翰墨与姜阳朔两人昨晚特意帮陆宴清所画的符箓。

其中有解毒符、疗伤符、雷法符等等,庄翰墨已将用法写在了其中,嘱咐陆宴清别忘了使用,用好了或许能保住陆宴清的性命。

陆宴清心中一暖,朝着庄翰墨与姜阳朔两人郑重颔首。

又与莫皖烟依依惜别了一番后,陆宴清出了渝溪书院,乘坐马车径直朝着褚京城中赶去。

来到褚京城中,时候尚早,于是陆宴清便去皇城辞别了褚琼溪。

褚琼溪与莫皖烟都是陆宴清的爱人,陆宴清自然要把这碗水给端平。

毕竟两女的关系如此之好,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了两人的情谊。

告别了褚琼溪的温柔乡后,陆宴清这才出了皇城去找晋侯成。

此刻已是晌午,所以晋侯成约陆宴清在一家酒楼碰面。

来到酒楼后,只见晋侯成已经点好了饭菜,陆宴清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晋侯成的对面,一边商议出行一事,一边填饱肚子。

在查缺补漏了一番后,两人便一同去将那些漏掉的东西给补充齐全。

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陆宴清一直都主动买单,起初晋侯成还有些过意不去,欲要给陆宴清钱。

但当陆宴清向晋侯成炫富了一番后,晋侯成就没有丝毫过意不去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又去拜见了不良帅,与不良帅辞别后,两人便驾着马车驶出了褚京城。

卢健城就在他们赶往药藏谷的途中,所以两人的第一个落脚点便是这卢健城。

……

与此同时,北疆边境。

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的绕过了大褚军队的巡视,来到了大褚的领土。

在确认安全后,这人便不在掩饰身形,在一处树林中吹响了一只翡翠玉笛。

这玉笛仅有两根中指长短,其上雕刻着复杂的诡异铭文;而玉笛两头则雕刻着蛇和蝎子的图腾,看样子很是诡异。

玉笛被轻轻吹响,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顿时惊走了在树上栖息的鸟儿。

笛声持续了半刻钟后,只听一阵“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中年男子满意一笑,随即停止了吹奏,将玉笛放在了袖袋之中。

朝着不远处的地面看去,只见数条吐着信子的蛇,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中年男子所在的位置赶来。

看着如此渗人的一幕,中年男子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慌乱之色,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仅过了几息,中年男子便被数百条蛇从四面八方所包围,但这些蛇并没有朝着中年男子发起进攻,而是匍匐在地上,像是在对中年男子举动。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随即轻哼了一声,地上的蛇便出现了躁动,在中年男子的周围活动了起来。

不多时,只见男子脚下,数十条蛇组成了一个踏板。

中年男子毫不迟疑的踏在了蛇身之上,随后这些蛇便载着中年男子继续南下。

其余的蛇则分散在中年男子的四面八方,似乎是在给男子护驾一般。

……

赶了四天的路,陆宴清与晋侯成终于来到了卢健城不远处。

“头儿,这下你总该说说要如何寻找不良帅大人的小徒弟了吧。”陆宴清出声询问道,得知后他好早做准备。

晋侯成这次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言道:“大不良大人的小徒弟极为嗜吃,只要你能做出极为惊艳的饭菜,他自然会出现。”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一笑。

怪不得之前晋侯成要故弄玄虚的说能不能找到裴景铭的小徒弟要靠自己,原来其中有这么一层缘故……

第二百零六章 计划 来到城中,已是傍晚,想要引不良帅那小徒弟过来只能等明天了。

于是,两人便在城中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回房安置好行李后,两人便来到了大厅吃晚饭。

这家客栈所做出的饭菜并不怎么好吃,但用来果腹是足够了。

对此两人也并未挑剔,这几日整天大鱼大肉的吃着,晋侯成明显感觉自己的腹部隆起了几分。

虽然这并非是他所愿,但怎奈陆宴清所做出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晋侯成每次都想克制着自己少吃一些,却每次都克制不住,再加上陆宴清在一旁煽风点火,那就更别想克制了。

吃饭时,晋侯成便与陆宴清商议了起来:“宴清,你明天打算怎么引他出来?”

陆宴清思索了片刻后回应道:“去人群密集的地方摆个小摊,只要买的人多了自然能引起他的注意;可问题是你我都未曾见过他,怎么与他相认呢?”

倘若那不良帅的小徒弟真如晋侯成所说的那般嗜吃,想要引他出来应该并无问题,但如何相认却让陆宴清很是苦恼,他一直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晋侯成微微颔首道:“嗯,以你的厨艺引他出来确实不难,至于如何与他相认,我倒有个不错的主意。”

“哦?说来听听?”陆宴清好奇询问。

只见晋侯成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陆宴清未曾见过的腰牌,放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此乃不良人地库腰牌,除了我之外,不良人大人的三个徒弟也各有一块;倘若我们将其悬挂于摊位之上,或许能与他相认。”

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如此一来应该就没问题。”

有关于不良人地库,陆宴清从小六的口中有所耳闻。

不良人地库内都是收缴而来的珍贵之物,没想到裴景铭竟将这地库腰牌给了晋侯成,足以可见他对晋侯成的信任程度。

可既然如此信任,为何不收其为徒呢?难不成是因为晋侯成的天资平平,想来大概率应是如此了,这让裴景铭的小徒弟越发的好奇,究竟是何等天纵之才能成为裴景铭的徒弟呢?

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便去准备明天摆摊需要用到的食材,晋侯成在一旁给陆宴清打下手,这样能够准备的更快些。

在看了看这家客栈后厨的食材后,陆宴清最终决定做烤鸡腿拿来贩卖。

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因为这家客栈后厨所储备的鸡腿较多。

起初客栈是不愿让陆宴清动用鸡腿的,但随着陆宴清甩出了十两银子,客栈掌柜的态度顿时来了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不仅不再加以阻拦,而且还好生的出言招待着,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随后,陆宴清便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调料对鸡腿进行了腌制,明天直接烤熟撒上料后便可以直接贩卖了。

腌上鸡腿后,陆宴清便回到了房间休息,而晋侯成则打算去外面闲逛一番,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去打探不良人小徒弟的消息去了。

陆宴清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接连赶了四天路的陆宴清已经乏了,必须要好好睡上一觉,回到房间后陆宴清直接倒头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陆宴清从昏睡中醒来。

朝着门外的晋侯成招呼了一声后,陆宴清便开始穿衣洗漱,随后走出了房间与在大厅等候的晋侯成会和。

“宴清,先去租摊吧,若是晚了就不好租了。”晋侯成出声建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好,那便去吧,等我将那些鸡腿拿上。”

来到客栈后厨,陆宴清将已经腌制好的鸡腿放进了储戒之中。

随后两人连早饭都顾不得吃便出了门,径直朝着最为繁华的街道走去。

此时不过天色微明,路上行走的大多是小贩。

他们挑着扁担,挎着篮子,径直朝着自己的摊位走去,等城中的百姓都醒来后,他们的生意也就来了。

陆宴清沿路巡视了一圈,最终在一家准备卖烙饼的小摊前停了下来。

想要烤鸡腿,没有炉子可不行,而他们的时间很紧,没时间再去买一个了,而这烙饼的炉子倒是凑合着能用。

除此之外,这烙饼小摊的位置也比较好,正处在一条十字路口处,人流很是密集。

在这卖鸡腿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能吸引更多人的注目,有助于众人将烤鸡腿的名声打响,从而将那裴景铭的小徒弟给引来。

陆宴清上前与小贩交涉:“老板,不知您可否将这小摊租与我们一日?”

闻言,小贩抬头看向了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租给你我这生意怎么做啊?赶紧给我滚!”

说罢,小贩便又低下头忙活起了自己的活计。

“老板,我用这些钱租下你的摊位一日如何。”

说着,陆宴清直接将事先准备好的银两拍在了桌上。

小贩眉头一皱,刚想抬头驱赶陆宴清,却看到了桌上那白花花的银子,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

虽然没有细查,但少说也有十两银子啊,这可比他卖好几天烙饼赚的还要多。

“这位老板,您用您用。”

小贩将银子收入自己的荷包后,朝着陆宴清邀请道。

陆宴清莞尔一笑,倒也并没有看不起这小贩的意思,为赚钱养家而折腰,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那便多谢了。”陆宴清朝着小贩拱了拱手。

小贩没再多愣,收拾收拾便把小摊腾了出来给陆宴清使用,然后便拿着自己的家伙事匆匆离开了。

接手小摊后,陆宴清与晋侯成便忙乎了起来,开始用那小炉子来烤鸡腿。

来之前,陆宴清特意从客栈里拿了不少筷子,这些筷子就是来串鸡腿用来,然后架在火上烤。

虽然每次只能烤上两个,但他们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们准备的鸡腿实则并不多,不能一股脑的将鸡腿给卖没了,他们此行可不是来卖鸡腿的。

随着火焰的炙烤,鸡皮内的油脂开始外渗,低落在下方的柴火之上,发出了迷人的肉香。

趁此时机,陆宴清拿出孜然辣椒面再这么一撒,顿时整条街飘得都是烤鸡腿的味道……

第二百零七章 出摊 “老板,你这鸡腿烤的够香的啊,多少钱一个?”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便被烤鸡腿的香味吸引而来,朝着陆宴清两人询问道。

陆宴清和煦一笑,然后出价道:“这鸡腿一两银子一个。”

此话一出,那中年男子顿时愕然,“什么?一两银子一个?一个烤鸡腿怎能卖到一两银子?你们也太黑了吧!”

面对男子的质疑,陆宴清不以为意,反倒将其中一个烤鸡腿撕成了小条,供中年男子品尝。

“我们这烤鸡的味道好,用的可是祖传的腌料,整个大褚就这独一份,不信你尝尝看。”

怀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里,那中年男子捏起了一撮肉丝放入了嘴中。

这烤鸡腿刚刚出炉,烫的中年男子五官一紧,但当他尝到了鸡肉的味道后,顿时面露震惊之色。

“这……这烤鸡腿的口味确实不俗,只是这价格多少有些不合适。”

中年男子很是不舍的将鸡肉咽入了腹中,看着金黄焦香的烤鸡腿,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这中年男子纠结的显然是这鸡腿的价格,但陆宴清并没有降价的打算,而是出言劝说道:“这位客官,物以稀为贵,还请您能够理解,不买也没关系的。”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又站在摊前纠结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道:“算了,就当是解解馋吧,老板给我来一个尝尝。”

说罢,中年男子便将一两银子拍在了桌上,陆宴清收起银子,随即大声吆喝道:“好嘞,香酥烤鸡腿一个,这位客官请您拿好!”

陆宴清将烤好的鸡腿递给了中年男子,从一旁路过的人都被陆宴清的这声吆喝所吸引了目光。

中年男子接过鸡腿后,随即大口大口的啃食了起来,吃的那叫一个香,看的路过之人无一不暗咽口水。

“老板,这鸡腿多少钱一个?”又有一客人来问价。

陆宴清应道:“一两银子。”

这位客人身着锦缎,显然有些家财,在迟疑了一瞬后,便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陆宴清。

“给我拿一个尝尝。”

陆宴清接过银子,“好嘞,这就给您拿。”

闻言,一旁的晋侯成赶忙将烤鸡腿从炉中取出,然后递给了这位客人。

晋侯成虽然并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但将鸡腿递给客人这种小事他还是力所能及,总不能让陆宴清一人忙前忙后,而他在一旁看着,这显然有些不太合适。

接过鸡腿的那个客人,也不顾形象的站在陆宴清的摊位前啃食了起来,入嘴咀嚼了片刻后,中年男子忍不出出声夸赞道:

“好吃!好吃极了!虽然价格贵了点,但绝对值这个价!”

这位客人的嗓门不小,又吸引了不少路过之人。

见这两人吃的如此诱人,不少人都开始朝着陆宴清问起价来。

这一两银子一只鸡腿的价格确实劝退了不少人,但还是有些人愿意买来品尝一番的。

可这一炉子只能出两只烤鸡腿,可谓是供不应求,于是众人便在陆宴清两人的小摊前排起长队来。

随着人越聚越多,不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排起了队。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大声吆喝起来,让那些不买的人离开队伍,好让那些真心想买的人快些买到,也好让路过之人清楚自己在卖什么东西。

一上午的时间恍然而逝,但却迟迟未能等到裴景铭小徒弟现身。

两人对此也并不着急,毕竟那人虽身在卢健城中,但具体会在何处并无从知晓。

只要等这烤鸡腿的名气越来越大,以他那般嗜吃的性格定会赶来购买。

又卖了几个后,陆宴清两人便暂且歇业了。

此时虽已到初秋时节,但晌午的炎热还是令人有些难耐,所以两人打算傍晚时在继续出摊,先让烤鸡腿的名气在城中酝酿酝酿。

陆宴清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就近的一间茶楼里休息,从二楼的窗户看去便可看到他们的小摊。

晌午过后,只见不少人在小摊前徘徊,显然是被烤鸡腿的名头所吸引来的客人。

好在陆宴清在摊位上立了告示牌,前来寻找的客人在看了告示牌后便离开了。

虽然有些人嫌麻烦或许就不来了,但对于一个嗜吃之人来说等上这两三个时辰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一直歇到了傍晚,眼看小摊前的人越聚越多,陆宴清两人这才出了茶楼准备开张。

见陆宴清两人来了,上午的一些老顾客便连忙催促道:

“老板快点做,我媳妇和儿子都等着吃您这一口呢!”

“老板你这鸡腿可太好吃了,在给我来上一只!”

“我也要!我也要!”

众人纷纷朝着陆宴清递钱,但陆宴清并没有将其接下,而是维持秩序道:“请各位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若是有不好好排队的,那我就不卖给他。”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排起了长队,陆宴清与晋侯成也开始了鸡腿的烤制。

可就在刚卖出去几份没多久,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众人见状,纷纷躲到了路边,就连骑马之人都不敢与这些人争道。

领头的是个身着锦缎的富家公子,陆宴清对这人有些印象,晌午时就是他非要一人将所有鸡腿包下,但陆宴清并没有允许,然后这富家公子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看着这阵仗,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定是冲着自己而来,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

“都给我滚开!这里鸡腿被我加公子给承包了,别自找没趣!”

此话一出,排队的众人纷纷四散离去,看向这一行人的眼中满是畏惧之色。

陆宴清暗道晦气,没想到自己摆个摊还能招惹上公子哥。

那公子哥走到了陆宴清的面前,一脸讥讽的说道:“小子,上午你若识些抬举,我也没必要搞这般阵仗了。”

“你想怎么样?”陆宴清沉声问道。

他并不想与这人纠缠,以免错失与裴景铭小徒弟相认的机会。

富家公子邪魅一笑道:“不怎么样,只是想把你带回府中,让你将这烤鸡腿的方法传授给我家大厨而已。”

“我这烤制鸡腿的方法恕不外传,公子请回吧。”

“呵,我可没再征求你的意见,把他给我带回去!”

富家公子出声下令道,顿时一行人便纷纷围了上来……

第二百零八章 宁萝秋 正当陆宴清与晋侯成欲要出手之时,只听富家公子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喂,你到底是买还是不买?不买别挡路!”

虽然这女子的声音颇为气恼,但声音却略显的有些青涩,反倒给人一种可人之感。

闻言,王宏远不禁眉头一皱,转身看去,只见自己身后此时正杵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一脸不耐的看着自己。

这姑娘长着一张白皙粉嫩的瓜子脸,五官清秀略带着一抹俏皮之色,身着青色绣花罗裙,头扎百合鬓,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本想打发雷霆的王宏远,当看到这姑娘的相貌后顿时怒气全消,反倒是露出了一脸猥琐的神情,朝着姑娘询问道:“姑娘看着面生啊,应该是外地人吧?”

只见那姑娘眉头一皱,冷声反问道:“与你何干?”

闻言,王宏远非但不恼,脸上那猥琐的笑意却越发盎然,“嗯,倒是有几分脾性,我就喜欢这样的姑娘,给我绑回府里去!”

陆宴清与晋侯成面色一沉,没想到这王宏远竟敢当街强抢民女,简直无法无天。

既然此事被他们两人给碰到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可就在两人欲要出手制止之时,只见那姑娘突然冷哼了一声,一股强劲的罡气从她的脚下猛地向周围席卷而去。

王宏远的那些虾兵蟹将纷纷被掀翻在地,而王宏远自身有些修为,但也只是堪堪稳住身形。

“你……你竟还是个修者?”

这股强劲的罡气可不是一般修者能迸发而出的,可眼前这姑娘明明只有十几岁的样子,怎能有如此修为?正王宏远不禁心生忌惮。

“滚,别在这耽误我买烤鸡腿!”

那姑娘此话一出,令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这姑娘对自己这烤鸡腿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晋侯成,只见此时的晋侯成也在一脸恍然的看着自己,两人这是想到一起去了。

见这姑娘不断逼近,王宏远连连后退,不敢在拦在其面前。

但身为卢健城第一纨绔,王宏远怎能被一个姑娘所吓到;为了挽回面子,王宏远临走前放下狠话道:“你……你给我等着,看我找人来收拾你!”

说罢,王宏远便带着一群小罗罗快步离开了此处。

而那姑娘根本就没有搭理王宏远的意思,径直走到了陆宴清的摊位前,将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道:“给我来一个烤鸡腿!”

闻言,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晋侯成赶忙从一旁拿起不良人地库腰牌,朝着这姑娘询问道:“你可认得这腰牌?”

当看清晋侯成手中的腰牌时,这姑娘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随即略显磕巴的否认道:“我……我才不认得这不良人地库腰牌呢。”

陆宴清与晋侯成都被这姑娘的回答搞得一愣,明明说不认识,却又能道出这腰牌的名字,撒谎也没有这么撒的吧?

看着这姑娘的反应,两人基本确定这姑娘就是裴景铭的小徒弟了。

只是令陆宴清没想到的是,裴景铭这小徒弟竟然如此年轻,似乎脑子还有些不太好使。

陆宴清懒得和这姑娘墨迹,直接施展儒术加持在这姑娘身上,然后再次询问道:“你可是不良帅大人的小徒弟?”

“是!”宁萝秋不受控制的回答道,随即一脸诧异的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这下两人并能彻底确定这宁萝秋的身份了。

虽然这宁萝秋的相貌看着较为娇小,但陆宴清与晋侯成却丝毫没有看轻于她,毕竟这世间能令人青春永驻的法子实则并不在少数。

“我二人奉命前来寻您,希望您能随我们道药藏谷求药。”陆宴清朝着宁萝秋拱手道明来意。

宁萝秋面露失落之色,捏着樱桃小嘴道:“没想到师傅这都能找到我,看来下次要寻找一件能屏蔽天机的秘宝了。”

“要我随你们去药藏谷求药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两每天都要给我烤鸡腿吃,否则我就不去了。”

倘若不是看在烤鸡腿的面子上,宁萝秋大概率就开溜了。

去,可以,但鸡腿要管够。

否则宁萝秋是真没耐心更两人去那荒郊野外之地,根本没有好吃的可言。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欣然答应道:“只要你能随我们前去,烤鸡腿自然不成问题。”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宁萝秋点了点头,然后咽了咽口水道:“你现在便给我烤上一只吧。”

“没问题。”

说着,两人便开始忙活起来,一边烤着鸡腿一边与宁萝秋闲聊。

三人先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陆宴清又寻问起宁萝秋的年龄。

可宁萝秋却对自己的年龄决口不提,但从宁萝秋那及其抵制的态度不难看出,宁萝秋的实际年龄与这面相显然是不相符的。

但不得不说,宁萝秋的脾性倒是与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很是相似,而且还要更为单纯一些。

只是不知道这单纯是宁萝秋的伪装,还是宁萝秋的本性就很是单纯。

这些都不重要,陆宴清更为关心的实则是宁萝秋的修为,当听到宁萝秋竟身负七品巅峰道家修为时,陆宴清与晋侯成皆是松了口气。

有这么一位道家高修随行,想来一路的安全应该无需顾虑,除非三人倒霉到了极点,遇到九品修者。

九品之下,陆宴清三人自保是毫无问题的,毕竟有陆宴清儒术的加持,宁萝秋的修为足矣与八品修者抗衡。

不多时,鸡腿便烤出来了,宁萝秋接过鸡腿后,便小心翼翼的啃食了起来。

“呜,好吃!”

宁萝秋只浅尝了一口,便出声对这烤鸡腿夸赞道。

能被这么一个小吃货夸赞,陆宴清心中还是得意的。

可就在这时,只见那王宏远竟带着一个老者折返了回来。

虽然这次没有了那些虾兵蟹将撑场面,但那老者给人的压迫感却远比那些虾兵蟹将要强的多。

“师傅,就是那个小贱人欺负我,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王宏远指着正在啃鸡腿的宁萝秋,带着一脸苦相道。

当看清宁萝秋的面貌时,这让老者不禁眉头一皱……

第二百零九章 一拳轰飞 “你确定是这个小姑娘打的你?”老者略有些不可思议的朝着王宏远询问道。

王宏远连连点头,“没错师傅,就是她!”

既然王宏远说的如此肯定,那就应该错不了了。

老者缓步上前,朝着宁萝秋沉声问道:“小姑娘,你师承何人啊?”

能仅以罡气便掀翻众人,其修为至少在五品之上。

如此年纪便修到了这般修为,这让孙敬安不得不谨慎对待。

当然,以他六品巅峰修为,自然不会怕这么一个小姑娘,他真正害怕的是这小姑娘身后的势力。

此时的宁萝秋正专心致志的撕啃着美味的鸡腿,根本没有应话的意思,这让孙敬安的眉宇间多了一抹不耐之色。

看着宁萝秋的行径,孙敬安更加不把其放在眼中,随即出手试探,从指尖弹出了一抹气血之力,朝着宁萝秋手中的鸡腿急袭而去。

感受到那抹气血之力的宁萝秋,下意识的用道力护住了身体,可在道力之外的鸡腿却遭了殃,直接被那气血之力从中间打断,一大块肉掉在了地上,宁萝秋手中只剩下了仅残留着一些肉丝的骨头。

看着手中的骨头,宁萝秋不禁微微一愣,随后缓缓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孙敬安,眼中满是暴戾之气。

孙敬安与之对视了一眼,一股无形的威压顿时朝着孙敬安席卷而来。

猝不及防之下,孙敬安不禁后退了一步,随即赶忙稳住身形。

身为王府客卿,在外行事代表的可是王家的颜面,被一个女孩的眼神给吓退了一步,这让孙敬安的老脸不禁一红。

“你竟然敢打掉我的鸡腿!”

宁萝秋咬牙切齿的瞪着孙敬安说道,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能吃人。

此时的孙敬安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出声询问道:“小姑娘,你师承何人?”

宁萝秋自然没有理会孙敬安,而是缓步朝着孙敬安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

见此情形,孙敬安的右眼皮不禁狂跳,这让他很是不解。

自己虽不如这小姑娘这般乃是天纵之才,但修为的差距可不是天赋所能弥补的。

见宁萝秋向自己不断逼近,孙敬安再次凝聚气血之力,朝着宁萝秋的腿部弹去,想要迫使宁萝秋停下脚步。

孙敬安将凝聚好的气血之力猛然弹出,可就在即将打到宁萝秋的腿部之时,却被道力所化解,这让孙敬安面露诧异之色。

刚刚这一道气血之力非六品不能抵挡,而竟被宁萝秋这般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这让孙敬安对宁萝秋的修为有了全新的认知:“你……你就是六品道修。”

宁萝秋并没有应话,继续朝着孙敬安逼近。

孙敬安此时已失去了耐心,直接用六品巅峰之力对宁萝秋出手,可仍旧被道力抵挡了下来。

见状,孙敬安顿时大惊失色,“难道你是七品道修?”

话音刚落,只见宁萝秋突然暴起,以凌厉之势朝着孙敬安一拳轰去。

此时的宁萝秋与孙敬安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宁萝秋的修为远在孙敬安之上,这一拳孙敬安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的用上臂护住面门,以免被一拳轰杀。

下一刻,宁萝秋那包子大小的拳头便落在了孙敬安的胸膛之上,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孙敬安直接倒飞了出去。

孙敬安从王宏远的耳边呼啸而过,王宏远此时已呆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骇然之色,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师傅竟被一个小姑娘一拳轰飞了出去!

随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孙敬安整个人竟被嵌入了墙内,挣扎了几下后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这孙敬安毕竟是个六品武修,皮糙肉厚,死是死不了的,但那所受的伤势却极其严重,足够孙敬安养上一阵子了。

看着孙敬安的惨状,陆宴清不禁唏嘘不已。

这孙敬安打哪不好,非要打宁萝秋手中的鸡腿,倘若不然想来宁萝秋也不会下这般狠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就在这时,城中巡逻的捕快闻声赶来,出声喝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那捕头突然注意到了呆站在一旁的王宏远,顿时面露谄媚之色,欲要上前献殷勤。

可王宏远却猛然回过神来,撒丫子便朝着远处跑去,嘴里还不停大喊着“不要打我”,模样可谓是极其狼狈。

见此情形,捕头很是诧异,然后便看向了陆宴清三人。

平日里王宏远待他不薄,既然王宏远处理不了,身处官场的他还是能给些威慑的,于是便朝着陆宴清三人质问道:“你们对王公子做了什么!”

陆宴清看出这捕头大概率是王宏远的走狗,随即走上前将不良人腰牌亮了出来。

“不良人办差,你有意见?”

那捕头凝睛一看,只见陆宴清手中所持正是不良人腰牌,这让他顿时大惊失色,没想到王宏远竟然惹到了不良人!

就连朝中的大臣都对不良人十分畏惧,更别提他这个小小捕快了,当街便给陆宴清跪了下来:“原来是不良人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看着捕头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随即开口道:“三天之内,彻查王家,若有违反大褚律法之举,依法处置。”

闻言,那捕头顿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王家乃是卢健城第一大家族,在卢健城的势力根深蒂固,而他也是依附于王家才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倘若查处了王家,别说是他了,整个卢健城半数的官员都得下马,甚至更上面都得受到牵连。

捕头的神色尽数落在陆宴清的眼中,但陆宴清却不以为意,直言道:“查与不查由不得你们,我会找来不良人协助你们进行调查的。”

说罢,陆宴清回到了晋侯成身旁,与晋侯成对视了一眼后,便开始收摊回客栈休息。

反正人也已经找到了,再继续卖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无非能多赚些钱财。

但陆宴清最不缺的就是钱财,没必要浪费时间只为了那几十两银子,剩下的那些鸡腿大可留给宁萝秋在路上吃……

第二百一十章 气鼓鼓的宁萝秋 回到客栈后,晋侯成拿出传音符,将卢健城所发生之事上报了回去。

他们有皇命在身,无法在卢健城久留,所以便让裴景铭派人前来处理,既然遇到了又岂能放任不管?

时间已然不早,三人围坐在屋内,吃着陆宴清做的晚饭。

陆宴清的厨艺自然不必多少,引得宁萝秋一阵称赞。

又品尝了几口后,宁萝秋突然出声询问道:“你这菜里是不是加鸡精了?”

“嗯,确实加了。”陆宴清微微颔首,坦然承认道。

宁萝秋面露了然之色,“怪不得这饭菜竟异常的鲜美,原来是鸡精的缘故啊。”

一提到这鸡精,宁萝秋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这鸡精真乃天下第一调料,不论什么菜品,只要放入一些进去,就能使菜品异常鲜美,发明鸡精的人当真是天才,只是不知这鸡精究竟是如何制作而成的,倘若有机会真想向他请教一番啊。”

宁萝秋一边吃着菜,一边毫不吝啬的对鸡精夸奖道。

陆宴清被宁萝秋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发明鸡精的正主此时正在宁萝秋面前。

一旁同样知情的晋侯成,虽然已在极力克制了,但嘴角还是难掩那抹笑意。

“对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鸡精啊?听说这鸡精很难买到的,你可要省着点用,没了这鸡精你这菜做的只能说是一般般。”

宁萝秋出言点评道,脸上满是一丝不苟的态度,对于吃宁萝秋可是十分认真的。

陆宴清莞尔一笑,然后出声应道:“鸡精这东西在我这要多少有多少,你尽管放心便是。”

“哦?要多少有多少?”宁萝秋很是不信:“听说鸡精只在褚京城中的宝盛拍卖会上有卖,你怎么可能要多少有多少,别说大话了好嘛。”

“我没说大话,只要我想,鸡精这东西我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切,我还不信呢。”

宁萝秋撅着樱桃小嘴,对陆宴清这说大话的行为很是鄙夷。

无奈,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了三瓶鸡精放在桌上,“呐,这三瓶都是鸡精。”

看着桌上的鸡精,宁萝秋顿时双眼放光,“你竟然有三瓶鸡精?虽然你刚刚在说大话,但三瓶鸡精确实已经不少了,足够吃上好些日子了。”

“我是真没说大话,这些鸡精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鸡精这东西我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陆宴清决定不再逗宁萝秋,直接道明了这鸡精的出处。

可宁萝秋一时竟还没反应过来,继续反驳道:

“呵,就算你会做这鸡精,也不可能要多少有多少吧……”

“不对!你刚刚说什么?你会做这鸡精?”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我确实会做鸡精,宝盛拍卖行上的那些鸡精都是我提供的。”

“真的假的!”宁萝秋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一旁的晋侯成适时的开口道:“鸡精确实出于他手。”

闻言,宁萝秋顿时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没想到鸡精竟都是陆宴清做出来的,怪不得陆宴清竟一再坚持说自己要多少鸡精就有多少鸡精,原来他真的没说大话。

想到刚刚自己对陆宴清的鄙夷,宁萝秋顿时羞红了脸,朝着陆宴清嗔怪道:“既然这鸡精是你制作的,为什么不早说啊?”

看着宁萝秋这一脸窘迫的模样,这让陆宴清觉得十分有趣,摊了摊手略显无辜道:“你也没给我说话机会啊。”

“你……”

宁萝秋一时哑口无言,随后便气鼓鼓的吃起饭菜来,不再搭理陆宴清。

从宁萝秋刚刚的反应来看,宁萝秋的心智似乎与寻常小女孩并无二异,只是对吃有着很深的执念,这让陆宴清对宁萝秋的年龄越发好奇。

好奇归好奇,但陆宴清并没有多问,毕竟之前已经询问过了,宁萝秋对自己的年龄只字不提,再次询问结果也是一样的。

吃过饭后,三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明天一早便再次出发前往药藏谷。

……

北疆前线,夜明星稀,万里无云。

此刻虽已是深夜,但驻守在赤昌城内却异常嘈杂,惨叫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安坐帐中修炼的秦勉难以入定,无奈只得长出了口气结束了修炼。

瘟疫闹的越发严重,而且还要抵御赞蒙、萨夷两国的入侵,倘若不是为了自己那远在褚京城中养伤的儿子,秦勉早就率军后撤了。

之前后撤是秦勉在试探褚赢的态度,但现在却已经来到了不得不后撤的地步。

那瘟疫虽然短时间内难以致命,但传染速度却极其之快,而且一旦感染就会高烧不退,根本无法再继续作战。

倘若再这么下去,大褚的防线迟早会被攻破,近日秦勉可谓是寝食难安。

唯一的好消息是褚赢已派人去药王谷寻药,但什么时候能将治愈瘟疫的药送到前线来,还是个未知数。

再三考量,秦勉打算给褚赢传音,先将城中感染了瘟疫的人进行转移,否则一旦防线告破,这些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就在秦勉拿出传音符欲要传音之时,只见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秦勉的身后。

秦勉似乎有所感知,顿时神色一凝,直接转身挥拳而去,一拳轰在了身后这人的面门之上。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人不过是一道虚影,秦勉的拳头从虚影中穿过并未对这人造成任何伤害,秦勉赶忙向后退去。

“秦勉,在自己的军营中都如此警惕,这世上可还有你能信得过的人?”

看着面前的虚影,秦勉的眼中满是凌厉之色,随即出声质问道:“当吉.瓦耶,你来做什么!”

当吉.瓦耶微微一笑道:“我此行前来是想与你谈一笔交易。”

闻言,秦勉顿时失去了耐心,随即欲要将当吉.瓦耶的残影给轰散。

当吉.瓦耶察觉到了秦勉的意图,赶忙说道:“秦勉我可以将你儿子从褚京城中救出,然后助你夺得大褚皇位如何?”

“哼,我乃大褚臣子,怎会做出叛国之事,赶紧给我滚!”

说罢,秦勉便朝着当吉.瓦耶再次轰拳而去。

可就在这时,只见当吉.瓦耶突然拿出了一顶官帽,朝着秦勉询问道:“秦勉,这官帽你可曾见过?”

秦勉猛地卸去了拳头上的力道,瞳孔骤然收缩,很是不可思议道:“这……这是我太爷爷的官帽!”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当吉.瓦耶的拉拢 “没错,这确实是你太爷爷的官帽。”当吉.瓦耶坦然承认道,语气中似乎还透露着一丝得意之色。

“你去盗了我太爷爷的陵?”

闻言,秦勉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官帽乃是大褚开国国君在建国前夕对自己太爷爷的赏赐之物,太爷爷生前对其极其珍视,死后更是将其一同带入了墓中陪葬。

而此时这官帽竟出现在了当吉.瓦耶的手中,当吉.瓦耶做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诶,我那哪是盗啊?我只是在探寻真相而已。”

当吉.瓦耶佯装生气道,那厚脸皮的模样让秦勉很是厌恶。

“什么真相?”秦勉强忍怒火出声询问。

“就是官帽里的真相。”

说罢,当吉.瓦耶便将官帽撕扯开来。

见此情形,秦勉赶忙出声制止,可当吉.瓦耶却不以为然,继续撕扯着官帽。

这不过是当吉.瓦耶的一个虚影,秦勉只能一脸阴郁的看着,根本无法阻止。

几息过后,当吉.瓦耶彻底将官帽外的纱布撕扯了下来,只见其冒胆上竟绣着一条长着人脸的赤蛇!

“这……这是烛阴!”

秦勉的瞳孔骤然收缩,面露骇然之色,他万万没想到这官帽中竟然绣了这种东西!

当吉.瓦耶微微颔首:“没错,这正是烛阴。”

“烛阴,乃上古山神,生活在极北之地,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吹气为冬,呼气为夏;但这世间却鲜有人知烛阴以紫气为食,而这烛阴却出现在了你太爷爷的官帽中,其中意味着什么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当吉.瓦耶双眼微眯,露出一抹奸诈之色,意味深长的看着一脸愕然的秦勉。

紫气,乃帝王之气。

而大褚开国国君赐给自己太爷爷的帽子中竟暗藏烛阴,显然是为了吸食自己太爷爷身上的紫气!

平复了片刻后,秦勉语气阴沉的问道:“我为何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当吉.瓦耶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道:“信不信由你,但据我所知,你那太爷爷与大褚开国国君乃是拜把子兄弟,两人共同谋反才推翻了前朝的统治;”

“可在建国前夕,你爷爷可比那大褚开国国君更有威望,可为何你爷爷成了建国功臣,而他们褚家却成了皇室,这其中很难说没有什么蹊跷之事啊。”

闻言,秦勉沉默不语,因为他也曾听自己父亲说过同样的话。

见秦勉一时并未应话,当吉.瓦耶知道自己的挑拨奏效了,便继续添油加醋道:“倘若当真如此,那这大褚就不该姓褚了,而是应该姓秦才对。”

“他们褚家在褚京城中享受荣华富贵,而你们秦家则在这鸟不拉屎的北疆镇守边关;啧啧啧,这真是令人唏嘘啊。”

“够了!”秦勉一声轻喝打断了当吉.瓦耶的话,“把我太爷爷的官帽还回来,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

“好!”当吉.瓦耶欣然答应:“你太爷爷的官帽明日我便派人给你送去,但我要提醒你,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继续拖延下去你的百万将士都逃不过瘟疫侵扰,没有了作战能力的镇北王在大褚朝廷眼里不过是个弃子,倒时你也将失去与我谈判的资格。”

“顺带一提,不要去妄想朝廷带药来根治瘟疫了,我已经派人先行一步赶往了药藏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朝廷的人不仅拿不到药,而且还会丧命其中。”

闻言,秦勉面色阴沉的思索了片刻,回过神来后随即朝着当吉.瓦耶的虚影一拳轰出,当吉.瓦耶的虚影瞬间溃散。

就在这时,账外突然闯进了一个身着铜甲的将领,朝着秦勉很是恭敬的拱手汇报道:“启禀大人,营中染上瘟疫的士兵足有近万人之多,倘若在继续这么下去,前线迟早被破。”

“嗯,我知道了。”秦勉的神色颇为冷淡,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先下去吧,以后进帐之前先禀报。”

“是!”

秦勉那副漠不关心的态度让这位将军为之一愣,但对此他并没有多问。

随后,那将军便离开了军帐,秦勉坐在镇疆王王座之上,目光微微有些出神,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

翌日,陆宴清一大早便醒了过来,借用客栈的厨房蒸了一笼包子,以便用美食驱使着宁萝秋上路。

此行他们的任务艰巨,倘若不能及时寻药送回,前线很有可能难以坚守,倒时整个大褚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蒸好包子后,陆宴清算了算时辰,此刻不过卯时。

虽然时间尚早,但趁着清晨出发至少能凉爽一些。

来到宁萝秋门前,陆宴清轻轻叩门道:“萝秋,起来吃饭了!”

接连喊了几声,房内并没有人出声回应,于是陆宴清便使劲敲了敲门,却意外将宁萝秋的门给敲开了,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

“难不成是忘了关门?”陆宴清眉头微皱,轻声呢喃道。

虽然贸然进入一个女子的房间有些不妥,但宁萝秋却迟迟不出声回应,这还是让陆宴清有些心急的。

“萝秋,我进来了哈。”

陆宴清朝着里间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屋内,嘴里还不停的朝着宁萝秋招呼道:

“萝秋你在吗?我进来了!萝秋?”

仍旧没有得到回应的陆宴清无奈只能来到里间。

透过那轻纱朝着里间看去,只见宁萝秋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陆宴清无奈一笑,没想到这宁萝秋竟然睡的如此之沉。

又招呼了两声无果后,陆宴清已经失去了耐心,于是便直接来到了宁萝秋的床前,推了推正在熟睡中的宁萝秋道:“醒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

“早饭!”

闻言,宁萝秋猛然的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当陆宴清欲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宁萝秋盖在身上的杯子竟缓缓滑落,露出了雪白粉嫩的皮肤。

见此情形,陆宴清骤然收缩,赶忙转过身去,很是窘迫道:“你……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啊!”

……

第二百一十二章 理亏 闻言,宁萝秋猛的回过神来,赶忙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出言反问道:“谁家睡觉不脱衣服啊?!”

“你……你住的可是客栈,不是自己家!客栈里的被褥有多脏你难道不知道吗?”

陆宴清结巴了一下,据理力争道。

可宁萝秋丝毫不甘示弱,娇怒道:“你看清楚,这是我自己的被褥!我盖着自己的被褥,脱衣服睡怎么了?”

陆宴清顿时哑口无言,没想到这宁萝秋出门在外竟还带被褥,这谁能想的到。

自知理亏的陆宴清不禁干咳了两声化解了自己的尴尬,然后磕巴道:

“那……那什么,我只是来叫你起床吃早饭的,你睡的太死,我叫了半天都没叫醒,所以才进房间喊你的,并无冒犯之意;你快些穿衣洗漱吧,包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我在大厅里等你。”

说罢,陆宴清便赶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根本没有给宁萝秋多说的机会。

宁萝秋看着陆宴清离去的背影,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份责怪之色,但身体却很诚实的拿起衣物穿着了起来,心中暗道:“嗯,包子凉了确实不好吃……”

从宁萝秋的房间里狼狈逃出后,陆宴清又去叫了晋侯成。

晋侯成在陆宴清来之前便已经醒了,陆宴清刚叫了两声便只见晋侯成推门而出,这可把陆宴清给吓得后退了数步。

“宴清,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看着陆宴清的神态似乎有些不对,晋侯成很是贴心的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大囧,赶忙否认道:“不是,不是,我这是……热的,在刚刚在后院练功来着。”

“哦,是吗?”晋侯成将信将疑,“既然是热的怎么没见你出汗啊?”

没想到晋侯成竟然刨根问底起来了,陆宴清只能灵机一动,急促出言辩解道:“那什么,我刚比划了几招就感觉热了,所以我便上来叫你们起床了。”

“原来如此。”晋侯成了然颔首,这个理由还算是说的通。

“宴清啊,练武本就是辛苦之事,害热更是在所难免,切不可中途放弃。”

晋侯成作为一个过来人,神情严肃的朝着陆宴清告诫道。

陆宴清连连点头,“头儿,你说的事,以后我会在尝试尝试的。”

两人没有在多说什么,随即朝着楼下走去。

来到大厅,只见宁萝秋已经在桌旁等着了,没想到这小丫头洗漱穿衣竟然如此之快。

但转念一想陆宴清也就释然了,这小丫头定是奔着自己的包子来的。

能让一个吃货如此的勤奋,那就只有美食可以做到了。

“喂,包子在哪呢?”

宁萝秋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的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解释说:“还在后厨呢,放在这岂不会让别人偷吃了去?”

“那你赶紧拿过来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宁萝秋的神情很是认真,陆宴清只得应道:“好,我这就去拿。”

说着,陆宴清便朝着后厨悠哉悠哉的走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便只能宁萝秋在身后敦促道:“你能不能快点?磨叽死了!”

陆宴清无奈一笑,只得加快脚步朝着后厨走出。

值得庆幸的是宁萝秋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吃的,似乎已将刚刚的事抛于脑后,如此一来便不会多生出什么幺蛾子了。

陆宴清这次足足蒸了一大笼包子,足足有将近二十个之多,生怕不够三人吃的。

从昨天那顿晚饭不难看出,这宁萝秋的饭量还是挺大的,多做些总归没有坏处,大不了用来在路上安抚宁萝秋用。

有美食堵住宁萝秋的嘴,想来宁萝秋应该能安稳一些。

陆宴清蒸出来的包子各个松软雪白,顿时整个客栈里都飘满了包子的想问,引得众人纷纷朝着陆宴清的包子看来。

“小二,给我来几个那种包子!”

其中一个食客朝着小二招呼道,小二闻言顿时苦笑连连。

“这位客官,那包子是客人自己做的,我们这没有。”

“可惜了。”那食客露出一脸失望之色,目光却仍旧盯着陆宴清的包子挪不开眼。

见此情形,已经吃上包子的宁萝秋狠狠的剜上了众位食客一眼,宁萝秋眼中所释放的杀气让众人不寒而栗,随即便赶忙低下头自己吃自己的去了。

陆宴清在一旁莞尔一笑,没想到这宁萝秋倒是还挺护食。

好在宁萝秋对陆宴清于晋侯成两人没有护食的迹象,只对生人表现的十分护食。

宁萝秋在吃下一个包子后,对陆宴清赞不绝口,眼中满是崇拜的神色。

在一个吃货眼中,一个厨神可比一个天阶九品修者更为崇高。

吃完饭后,陆宴清将剩下的包子放进了储物空间,然后三人便趁着晨曦踏上了前往药藏谷的旅程。

不多时,几人便顺着官道来到了一个岔路口,晋侯成见状出言道:“走这边的林中小路吧,据行商的商人说走这条路能省上一天的路程。”

听到这话,陆宴清选择了欣然接受。

虽然这小路没有官道那么安全,但他们三人毕竟都是修者,普通的山贼根本无法伤他们分毫,根本不用为自身的安全所担心。

于是,陆宴清便驾马朝着沿着小路走去。

这小路并不平摊,不多时便把睡在车厢里的宁萝秋给晃醒了,对这陆宴清这个赶车的“罪魁祸首”就是一顿埋怨。

有些心虚的陆宴清只能无奈的听着,不与宁萝秋一般计较,继续赶着自己的路。

一路上风平浪静,既没有遇到山匪,也没有遇到什么什么猛禽,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傍晚。

“我饿了!陆宴清你给我做饭吃!”

车厢里的宁萝秋突然探出头来,以命令的口吻朝着陆宴清说道。

陆宴清无奈一笑,没想到这小妮子竟仗着自己理亏,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但陆宴清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便看向了一旁的晋侯成,晋侯成的建议宁萝秋还是会听取的。

晋侯成看天色已然不早,且晌午三人只是吃了几个包子充饥而已,以宁萝秋的食量确实该饿了。

于是晋侯成便道:“那就找个地方准备吃饭吧,吃晚饭休息片刻,我们夜间再继续赶路。”

陆宴清对此没有意见,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庞阴离 在路旁找了个较为平整的地方,陆宴清便将马车停了下来。

随后,陆宴清便与晋侯成在附近找了些干柴回来,宁萝秋直接使用道术生火,比陆宴清用火折子引火要快捷的多。

生起火来后,陆宴清便将昨日没卖完的鸡腿拿了出来,放在火上炙烤。

此时天气虽然较为炎热,但放在储戒中的鸡腿并没有受其影响,依旧十分的新鲜。

只是阉了那么长时间的鸡腿稍微有些咸,但却在陆宴清三人可以接受的范围。

烤好鸡腿后,陆宴清又用面粉做了一锅面疙瘩汤。

面疙瘩汤的做法虽然简单,但味道却一点都不简单,陆宴清三人各喝了三碗才肯作罢,足以可见这面疙瘩汤的美味。

吃饱饭后,陆宴清困意来袭,与晋侯成打了声招呼后,便倚着粗壮的树干沉沉的睡了过去,赶了一天路的陆宴清是真的有些乏了。

而晋侯成则隐藏在树上戒备,以免猛禽和不轨之人的偷袭。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头儿,几时了?”陆宴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朝着坐于树上的晋侯成出声询问道。

晋侯成闻言出声应道:“已经子时三刻了。”

这一觉陆宴清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对于一个四品武修而言,一天中睡上两个时辰足以神清气爽了。

“头儿,我来替你吧,你再休息两个时辰,然后我们就上路。”

陆宴清出声招呼道,晋侯成虽然并无困意,但却并没有拒绝,于是便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陆宴清点头示意后,便倚靠在树下闭上了眼睛。

没再多愣,陆宴清也爬到了树上警戒。

树上的视线较好,而且也较为隐蔽,不会被第一时间发现,在这警戒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陆宴清一边参悟着武技,一边警戒着四周,时间悄然飞逝。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沙沙”声从远处传来。

仅用了两息,便只听那“沙沙”声已然来到近前。

陆宴清猛然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一旁的树林中疾驰而过,这让陆宴清大为震惊。

“谁在那!”

陆宴清轻呵了一声,欲要将其吓退,可那道黑影并没有在此停留的意思,仅过了两息便消失不见了踪影,这速度让陆宴清瞠目结舌。

如果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人少说也应是一位七品修者。

所幸那人并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这让陆宴清虚惊一场。

闻声,晋侯成已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朝着树上的陆宴清出声询问道:“什么情况。”

陆宴清没有隐瞒,将自己刚刚的见闻与猜测告知了晋侯成。

晋侯成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如果真如陆宴清所说,那确实是一位大成修者无疑。

而此时的宁萝秋仍然还在酣睡,并没有丝毫醒来意思。

睡那么死都能闯荡江湖,陆宴清很是怀疑宁萝秋究竟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此时已是寅时一刻,晋侯成见天色已然不早,于是便招呼着陆宴清准备赶路。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陆宴清将火堆彻底灭掉,然后便驾车沿着小路继续赶往药藏谷。

晋侯成刚刚睡醒,此刻很是精神,于是便先由晋侯成驾车,等天亮后吃完早饭后,再由陆宴清驾车。

……

又过了一日,陆宴清三人已来到了药藏谷的领地。

只是这药藏谷建于群山之间,悬崖峭壁之上,想要抵达药藏谷还需一天的时日。

随着宁萝秋再次叫嚷着饿了,陆宴清便将马车停到了路边,准备像前两日那般吃饭歇息。

虽然连夜赶路能直接在明日晌午抵达药藏谷,但也没必要太过赶时间。

倘若只有陆宴清与晋侯成两人那还好说,但两人毕竟带着只知道吃睡的宁萝秋,若是不把他关照好了,恐怕到时候难以让其出力。

沿途陆宴清也购买了些食材,所以每天吃的东西几乎是不重样的,这让宁萝秋大呼过瘾,甚至有一天四顿的驱使,但却被陆宴清言辞制止了。

现如今的陆宴清已经拿捏到了宁萝秋的软肋,只要拿吃的说事她就不得不向陆宴清服软。

毕竟这荒郊野岭的,倘若陆宴清不给她饭吃,那她就只能饿肚子了。

即便宁萝秋有陆宴清的把柄,但也不敢再随便威胁陆宴清。

……

与此同时,药藏谷外。

身着墨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看着那悬于山崖之上的药藏谷,目光中闪过一抹狠毒之色。

中年男子从盘踞在脚下的蛇群身上踏到了地面之上,蛇群顿时四散而去,短短几息便不见了踪影。

随后,中年男子便只身朝着谷中走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却被两人拦了下来,朝着中年男子出声盘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那略显阴沉的脸上露出鬼魅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漆黑的木牌给二人查看。

两人见状顿时面露骇然之色,没想到这一身邪气之人竟有谷主的令牌。

“你是来找我们谷主的?”其中一人出言询问道,毕竟不能排除这人是捡到的令牌。

这人给他们二人的感觉很是不舒服,仿佛他的身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这让他们不得不慎重一些。

庞阴离微微颔首出声应道:“没错,我正是来找你们谷主的。”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来吧。”

说罢,其中一人便带着庞阴离朝着药藏谷走去,另一人则继续再次盘问想要进谷之人。

不多时,庞阴离便进到了药藏谷内。

这药藏谷立于崖壁之上,烟雾缭绕宛若仙宫,建筑也颇为雄伟,到处弥漫着一股清淡药香,令人不禁神清气爽。

怪不得这药藏谷附近村庄的居民皆较为长寿,有这草药的滋养想得病恐怕都难啊。

“谷主,有一人持您的令牌求见,我已经将其带来了。”

来到一座大殿前,药藏谷外门弟子朝着殿内拱手禀报道。

“哦?”殿内传来一个老者略显诧异的声音,“既然如此,便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吱嘎”一声,那厚重的大殿殿门应声而开。

那药藏谷弟子朝着庞阴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庞阴离微微颔首后便径直进入了其中……

第二百一十四章 药藏谷谷主祖鸿秋 大殿内较为昏暗,但借助着落日的余晖,还是能勉强看清殿内的情形。

只见大殿中央整齐排列着近百个蒲垫,而大殿两侧则陈列着数座雕刻精湛的玉椅。

虽然那玉料并非上等,但能寻到如此之大的玉料雕成石凳,并非易事。

这药藏谷虽是一个宗门,但对外人来说却更像是一个药庐,倘若有些疑难杂症都会来药藏谷医治,所以药藏谷自然揽了不少钱财。

朝着最里侧看去,只见那里的玉椅与两侧的玉椅更为华贵,而其上还坐着一个略显佝偻的老者。

凝视着老者的面容,庞阴离感到了一抹亲切之意,但他的目光却显得极为阴毒。

“你是何人?我似乎未曾见过你?你是如何得到我那木牌的?”

安坐在药藏谷谷主之位上的祖鸿秋沉声发问道,他并没有见过面前这个中年男子,下意识的认为那木牌是他偷来的。

庞阴离来到高台前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祖鸿秋,咬牙切齿道:“哼,连我都不认识了,那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所造的孽!”

此话一出,祖鸿秋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然后缓缓抬手指向庞阴离道:“你……你难道是翠英的儿子?!”

闻言,庞阴离不禁冷笑了一声,语气很是鄙夷的说道:“情妇的名字倒还记得,反倒记不得自己亲儿子,你果真是个卑劣小人!”

此话一出,祖鸿秋顿时面露惆怅之色,沉声解释道:“我与你已有近四十年未曾见过,我哪里还记得你的模样,就连翠英的模样我都快忘了……”

“闭嘴!休要再提我母亲的名字!倘若不是你这个荡夫,我母亲怎会每天都惨遭毒打!而我又怎会惨遭虐待!”

庞阴离的话让祖鸿秋羞愧难当,身为一个医者竟能行出如此苟且之事,简直是丢了医者的脸。

“你听我说,我与你母亲两情相悦,倘若不是蛊真人在从中加以阻挠,我怎会抛弃你们母女两啊!”

祖鸿秋的眼眶微红,庞阴离母子是他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人,虽然祖鸿秋的嘴上在试图解释,但心中的惭愧却丝毫不减。

他并不是在为自己脱罪,而是想把当年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庞阴离,不管庞阴离原不原谅自己,但他至少有知悉当年之事的权力。

而祖鸿秋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那木牌正是祖鸿秋在临走时特意留下的。

“哼,既然两情相悦,你为何不带我母亲直接离去?”

庞阴离出声质问,他根本就不相信祖鸿秋的话。

祖鸿秋不知何时已老泪纵横,抽了抽鼻子解释道:“当年我只是一个会写医术的赤脚郎中,哪里有能力与叱咤江湖的蛊真人抗衡,况且你母亲体内有蛊真人下的蛊毒,一旦离开蛊真人便会爆体而亡,我根本没办法带走她啊。”

此话一出,庞阴离沉默了半响,这一点倒是他未曾料想到的。

那时的庞阴离年纪还小,而自己的母亲也对这种不曾提及,直到自己的母亲临终前庞阴离才得知此事。

可当时庞阴离的母亲还并未将整件事告知他便饮恨西去了,而庞阴离只能根据已有的线索继续调查才勉强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但具体对与不对已无从知晓,毕竟当年蛊真人被江湖豪杰联手铲除,族人也将尽覆灭,即便有侥幸存活下来的族人,也早已不知所终。

“哼,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光了,我为何要信你的话?”

庞阴离对祖鸿秋满是怨念,甚至把祖鸿秋看作了自己的杀母仇人,对于仇人的话他又岂会轻易相信。

祖鸿秋抬起手指了指庞阴离手中的木牌,声音颤抖道:“那木牌里应该还留存着我给你母亲留的信,你大可打开看看。”

闻言,庞阴离不禁眉头一皱。

作为母亲的遗物,庞阴离这些年来一直带在身上,对于这木牌的情况也早已了如指掌。

这木牌的边上确实有一道小小的缝隙,但庞阴离一直因为这木牌是两面拼接在一起的,所以并没有打开查看过,生怕把这玉佩给弄坏了。

听了祖鸿秋的话,庞阴离将木牌放在双掌之间,然后上下错位推动。

随即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木牌果然错位开来。

这木牌内部有一道浅浅的凹槽,其中赫然夹着一卷纸条。

纸条已然发黄,满是岁月的痕迹,看来祖鸿秋并没有骗自己。

庞阴离双手颤抖着将纸条展开,只见其上写道:翠英,待我学成归来,我定带你逃离这蛊毒寨!

除此之外,右下角还写着三个小字:等君归。

事实摆在面前,庞阴离不得不信,随后便冷哼了一声,直接将纸条甩给了祖鸿秋。

虽然只是宝宝的一张纸,但在脱手的瞬间却蕴含着凌厉的杀气。

祖鸿秋身为九品道修,对于这些杀气根本不以为意,轻轻松松便将其接了下来。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祖鸿秋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流淌而出,竟直接佝偻着身子痛哭了起来。

“翠英……当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便能救你出来了,可谁知那蛊真人竟然自杀了,否则你也不用死了啊!”

听着祖鸿秋的忏悔声,庞阴离的目光不禁有些失神,让他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日,数百位江湖人士一路追杀蛊真人来到蛊毒寨,逃亡的路上蛊真人已经身负重伤,而蛊毒寨的寨民们也早已闻讯逃跑,可却被埋伏已久的江湖人士全部剿灭。

而庞阴离那时并没有走,因为他的母亲执意不走,而庞阴离则执意留了下来。

那时年幼的庞阴离去上厕所时,正巧碰到了重伤回来的蛊真人。

蛊真人见族人早已逃走,于是便支使起庞阴离来,让庞阴离给他拿药疗伤。

可蛊真人进屋才刚吩咐了几句,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早就对蛊真人恨之入骨的庞阴离,鼓起勇气召来自己的蛊虫将蛊真人活活吞噬,看着蛊真人化作了一滩白骨,庞阴离可谓是相当的痛快,而蛊真人的本命蛊在宿主死后便进入了道庞阴离体内,这才成就了现在的庞阴离。

可当庞阴离兴致冲冲欲要带自己的母亲离去时,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庞阴离惶恐不已……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朝廷之人不得入内 “娘亲!”

庞阴离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因为就是从那时起自己的母亲彻底离开了人世。

只见自己的母亲五窍流血而死,死状极其的凄惨。

正当庞阴离靠近之时,一只蛊虫从自己母亲的嘴中钻出,冲着庞阴离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滋滋”声。

就在这时,一只与之相仿的蛊虫从庞阴离的头发里蹦出,摔落在了地上。

这只蛊虫正是蛊真人的蛊虫,只不过蛊真人的本命蛊已转到了庞阴离的体内,因而蛊真人生前所饲养的蛊虫便受到了庞阴离的驱使。

见这两人竟蛊虫附着到了一起,庞阴离的瞳孔骤缩,这才知晓蛊真人给自己的母亲下了子母蛊,母蛊的宿主一死,子蛊的宿主也不能幸免,可以说是庞阴离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为了让母亲得以归宿,庞阴离便用蛊虫将自己的母亲给吞噬了,如此一来母亲便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了……

半响过后,庞阴离回过神来,只见祖鸿秋还在抹着眼泪,嘴里含糊不清的念着翠芳的名字。

庞阴离眉头微皱,出声道:“你欠我的。”

闻言,祖鸿秋抬头看向庞阴离道:“孩子,我确实欠你的,往后你便留在药藏谷吧,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现在说什么都已为时已晚,好好补偿庞阴离能让祖鸿秋心中的罪孽减轻一些。

“哼,谁愿意呆在你这狗屁药藏谷!你若真想补偿我,那便按我说的做!”

说罢,庞阴离便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祖鸿秋,祖鸿秋闻言不禁面露诧异之色,脸上的神情越发阴郁。

……

子时刚过,陆宴清三人便继续赶往了药藏谷,终于在晌午之前赶到了药藏谷外。

刚一进入药藏谷间,三人便被药藏谷外门弟子拦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来此处所谓何事?”

面对盘问,擅长交际的陆宴清从怀中掏出不良人腰牌,告知道:“我三人乃是大褚不良人,此行特来寻药。”

闻言,那两个药藏谷弟子顿时眉头一皱,相视颔首,随即朝着陆宴清三人驱赶道:“朝廷之人不得入谷,你们请回吧。”

“哦?药藏谷何事有这规矩了?半年前我来之时明明还没有此事的。”

晋侯成朝着两人质问道,他以为这两人是在故意为难他们。

“这位官爷,实不相瞒,今早之前药藏谷并没有这个规矩;可就在今早,我们谷主突然下令,不得让朝廷之人入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没错,我们对此事也正纳闷着呢,我们也不知道谷主为何会下这种命令。”

见这两人并不像在说谎,陆宴清三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药藏谷谷主前脚刚一发布不让朝廷进谷的命令,陆宴清三人后脚就到了,被拒之谷外,难不成药藏谷谷主是知道陆宴清三人要来故意下的命令,要说是巧合的话这也太巧了些。

“麻烦你去给谷主通报一声,就说北疆前线闹瘟,不良人特奉皇命前来寻药,还请多多通容。”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能治那瘟疫的药只有这药藏谷能求得到,陆宴清三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回去,北疆前线的士兵可还等着他们的药救命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北疆前线闹瘟了?”

这两人显然还未曾听闻此消息,皆是面露诧异之色。

在这普天之下,但凡闹瘟,第一想到的就是这药藏谷无疑。

而这药藏谷深处南疆山林之中,对外界的信息本就相对闭塞,更别提北疆的消息了。

随后,陆宴清便将大褚所面临的处境告知了二人。

倘若不能即时拿药去救治北疆士兵,防线被破定是迟早之事,到时整个大褚的百姓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而药藏谷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让朝廷之人进谷寻药,这可与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药藏谷古训背道相驰啊。

“唉,要不我进谷通报一声?”

其中一个药藏谷弟子心中一软,欲要进谷通报。

可另一个药藏谷弟子却小声提醒道:“你忘了谷主早上说的那些话了,朝廷之人前来直接驱逐,不得通报啊。”

这让两人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陆宴清三人则对药藏谷谷主突然的态度转变很是疑惑。

药藏谷虽与朝廷并不交好,但即便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也不至于将朝廷之人拦在谷外吧,而且药藏谷谷主的态度似乎太过强硬了些。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妙龄女子从远处走了过来,朝着那两个外门弟子出言询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见状,那两个外门弟子顿时大喜,赶忙拱手相迎道:“七师姐好。”

打了声招呼后,那外门弟子便看向陆宴清道:“这位乃是我们谷主的七弟子,您还是将来意告知于我们这位七师姐吧,我们只是两个外门弟子,实在做不了主。”

陆宴清对此表示理解,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来意告知了这位七师姐。

这位女子身着白素药衫,五官精致如刻,身段婀娜柔美,略带着几分缥缈气质,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但对于坐拥齐人之福的陆宴清而言,只是单纯觉得对这女子的气质很是欣赏。

“什么?我师父竟然下了如此荒谬的命令?”

听了陆宴清的话,苏烟柔不禁秀眉微颦,很是难以置信的朝着两个外门弟子询问道。

竟然敢说谷主的命令荒谬?恐怕只有苏烟柔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谷主了吧。

那两个外门弟子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以免惹祸上身。

见陆宴清的说辞被证实,苏烟柔沉声道:“三位,药藏谷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我这便入谷去找师傅一问究竟,还请三位再次稍等片刻。”

见这苏烟柔对此事如此重视,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好在遇到了这么一个明事理之人,否则他们三人恐怕就要大闹药藏谷了。

“不必如此客气,但还请尽快,北疆的将士们可还等药救命呢。”

陆宴清出声催促道,苏烟柔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便径直朝着谷中走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险遭侵犯 不多时,苏烟柔便来到了谷主大殿外。

轻扣了扣房门后,苏烟柔直接推门而去,只见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与祖鸿秋说着些什么。

听到苏烟柔推门的动静后,两人随即停止了交谈。

庞阴离皱着眉头看向苏烟柔,很是不善的发问道:“你这谷主是怎么当的?弟子进殿都不需要敲门吗?”

祖鸿秋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是我的弟子,是我把她给宠坏了。”

来到近前,苏烟柔与庞阴离四目相对。

当看清庞阴离那略带阴郁的面庞时,苏烟柔的心中不禁暗生警惕,从这人身上的气质不难看出,这人绝对不是正道人士!

可自己的师傅怎会与这种人混迹在一起?难不成师傅下令不让朝廷之人进谷,就是因为他?

苏烟柔身为祖鸿秋最为宠爱的徒弟,对于祖鸿秋的脾性可谓是相当了解,自己的师傅一直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怎可能放任北疆战士不管,这怎么说都并非是祖鸿秋的行事风格。

而庞阴离当看清苏烟柔的容貌与身段时,不禁面露窥觊之色,直勾勾的扫视着苏烟柔的容貌,这让苏烟柔面露厌恶之色。

但在没有搞清楚这人的身份之前,苏烟柔也不太好朝着这人发火,万一这人乃是师傅请来的客人,贸然冲撞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随后,苏烟柔便朝着祖鸿秋拱手道:“师傅,您为何不让朝廷之人入谷?”

祖鸿秋的神色颇为淡然,对此丝毫不觉得奇怪。

自己这徒弟哪都好,就是心地太过善良,未曾见识过社会的险恶,祖鸿秋早就料到自己这徒弟会来质问自己。

“我为何要让那帮贪得无厌之人入谷?”

祖鸿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朝着苏烟柔反问道。

江湖人士与朝廷向来不对付,药藏谷自然也不例外。

在大褚刚建国的时候,朝廷可没少派人来药藏谷寻药,倘若不给还欲要动用武力,祖鸿秋对于朝廷自然很不待见。

关于这点,苏烟柔并不否认,可即便之前朝廷的行为很是令人不齿,但此行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寻药抗瘟,药藏谷怎可能有将其拒之谷外的理由。

随即,苏烟柔便将陆宴清三人的来意告知了祖鸿秋,希望祖鸿秋暂且放下成见,给朝廷拿药抗瘟。

可祖鸿秋听了苏烟柔的话竟露出了一脸漠不关心的神色道:“哼,谁知朝廷的话是真是假,你可能作证?万一北疆闹瘟就是朝廷搞出来的,为的是残害敌军,那我们给他药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此话一出,苏烟柔顿时哑口无言,虽然祖鸿秋的猜测很是离谱,但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可朝廷又岂非傻子,自然没有能控制这瘟疫的药物,又怎会去用这瘟疫去残害敌军,这从逻辑上来看明显说不通。

苏烟柔本以为是祖鸿秋对朝廷的成见太深,才说出了这种话;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庞阴离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苏烟柔开口道:“父亲,我这么大了可还没娶媳妇呢。”

闻言,苏烟柔朝着庞阴离看去,庞阴离那满是贪欲的眼神让苏烟柔心中一紧,自己仿佛就像庞阴离的猎物一般。

但更令苏烟柔震惊的是,面前这中年男子竟然叫自己的师傅为父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坐在谷主之位上的祖鸿秋面露思索之色,最终还是出言询问道:“烟柔,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嫁给我这儿子如何?如此一来就是亲上加亲了。虽然他较你而言年长一些,但他乃是八品道修,配你绰绰有余了。”

苏烟柔看着祖鸿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没想到自己的师傅竟能说出这种话了,这还是自己那令人崇敬的师傅吗?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昨日自己去采药前师傅还好好的,而今日却大变了模样,这让苏烟柔很是难以接受。

“师傅,恕难从命,若是没事弟子就下去了。”

苏烟柔的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于是便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等,我应该没让你走吧。”

庞阴离一个闪身拦在了苏烟柔的身前,眼中的贪婪之色丝毫不加以掩饰,这让苏烟柔的心中骤紧。

苏烟柔强装镇定,朝着庞阴离问道:“你要做什么?”

庞阴离阴恻恻一笑:“我只是想讨个老婆而已,你既然是我父亲的弟子,那便顺了我吧;倘若不顺也没关系,反正你也逃脱不了我的手心。”

说罢,庞阴离一把拽住了苏烟柔的手腕,然后将其拉入了怀中。

苏烟柔奋力挣扎,但却难以撼动分毫,只能赶忙向自己的师傅求助:“师傅救我!”

可祖鸿秋只是坐在谷主的位置上,冷冷的看着庞阴离对苏烟柔施暴,并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这让苏烟柔的心凉到了极点。

“哈哈哈,你就喊吧,我就喜欢你这种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小姑娘,这让征服起来才够意思。”

说着,庞阴离便撕扯起苏烟柔的衣服,苏烟柔无奈只得咬破自己的舌尖施展秘数逃遁。

只见苏烟柔化作一缕青烟脱离的庞阴离的控制,庞阴离对此毫无防备,竟让苏烟柔给跑了。

庞阴离的双眼微眯,眼中满是阴毒之色,随即看向了高台之上的祖鸿秋问道:“你那徒弟竟要刺杀与你,该怎么办不用我多说了吧。”

祖鸿秋闻言略显僵硬的微微颔首道:“明白。”

……

药藏谷外,此时陆宴清三人已与两名外门弟子吃起烤鸡腿来。

在与这两人的交谈中得知,他们根本就不是药藏谷的弟子,只是宗门派来守护药藏谷的,对他们而言只是相当于一场历练而已,所有的外门弟子皆是如此。

怪不得这药藏谷能以医术立宗,有这么多宗门的庇护,谁又敢轻易招惹药藏谷呢?

就在几人吃的正香之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两名外门弟子与晋侯成的身后。

陆宴清与宁萝秋凝睛一看,此人正是苏烟柔!

可此时的苏烟柔衣衫不整,胸襟露出一抹雪白,这让陆宴清与宁萝秋顿时大惊失色……

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冤枉 “大事不妙,我师父……”

苏烟柔的话还没说完,便只见陆宴清猛然起身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这可把苏烟柔吓了一跳!

可还没等苏烟柔反应过后,陆宴清竟一把抓住了苏烟柔的肩膀,然后迫使苏烟柔转过身去。

“宴清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其中一个药藏谷外门弟子见状,很是懵逼的出声问道。

陆宴清赶忙解释,“你们稍等一下。”

来不及解释,陆宴清便推着苏烟柔朝着马车后走去。

见陆宴清并无恶意,苏烟柔并没有太过挣扎,很是疑惑的发问道:“你在做什么?”

陆宴清莞尔一笑,出声提醒道:“你不觉的自己胸前凉飕飕的吗?”

闻言,苏烟柔这才感知到自己的胸前的凉意。

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雪峰竟裸露大半,苏烟柔的俏脸顿时一红,赶忙抱住了自己胸口,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你自己整理整理衣服,我们在那边等你。”

说罢,陆宴清便离开了此处,留苏烟柔自己一人在马车后整理衣服。

苏烟柔的出场方式令陆宴清很是震惊,他很是好奇苏烟柔究竟经历了什么,不是说去找师傅通报去了嘛,回来后怎会如此狼狈?

可这毕竟关乎苏烟柔的清誉,倘若苏烟柔不主动解释,陆宴清也不好多问,但必然是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

“宴清兄,你和师姐在干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

被陆宴清用鸡腿收买的药藏谷外门弟子很是疑惑的发问道。

陆宴清苦笑连连,“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可陆宴清这话却让这两个外门弟子越发好奇,见苏烟柔面色微红的径直走来,其中一人又不知好歹的出声朝着苏烟柔询问道:“师姐,你和宴清兄在干嘛?怎么神神秘秘的?”

闻言,苏烟柔脸上的红晕又徒增了一分,苏烟柔瞪了两人一眼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好吧。”两人面露失望之色。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同样目睹到刚刚那幕的宁萝秋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询问道,脸上满是一副吃瓜的神色。

苏烟柔整理了一下语言道:“我师父被一个中年男子给蛊惑了。”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为之震惊。

“哦?被蛊惑了?此事从何谈起?”陆宴清很是不解道。

随后,苏烟柔便将自己的遭遇尽数告知了陆宴清几人。

当然,至于庞阴离欲对自己行苟且之事,苏烟柔并没有提及,只是用庞阴离欲要对自己动手一笔带过,但陆宴清与苏烟柔还是心领神会。

“此人是什么来历?”晋侯成打探道。

苏烟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知,但他却喊我师父为父亲。”

陆宴清几人又是被震惊了一番,药藏谷谷主竟然会被自己的儿子所蛊惑,这都是些什么狗血戏码?

苏烟柔似乎意识到陆宴清想歪了,于是便出声纠正道:“我师父在此之前并未提及他有儿子一事,可那人既然喊我师父为父亲,想来应该不假。”

陆宴清了然颔首,倘若真如苏烟柔所说,那人与药藏谷谷主应该是父子关系无疑,毕竟老子哪有随便认的。

“师姐,你说的那人是不是身着墨绿色长袍?”

那两个药藏谷外门弟子想起了昨日之事,出声询问道。

“没错,确实如此,你们认识那人?”苏烟柔出声反问。

外门弟子道:“那人是我们二人放入谷中的,那人手持谷主令牌,所以不好阻拦。”

“什么?他竟然还有我师父的令牌?看来那人确实是我师父的儿子无疑了。”

这让苏烟柔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几分。

虽然苏烟柔嘴上一直说着自己的师父被蛊惑了,但她更怕的是祖鸿秋只是在助纣为虐,并没有受到所谓的蛊惑。

倘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你打算怎么办?”

陆宴清出言询问苏烟柔的意见,毕竟这是他们药藏谷的私事,和陆宴清所代表的朝廷并没有什么关系。

苏烟柔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你们三人随我进谷拿药;至于药藏谷的事我们自己能处理。”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药藏谷在江湖上一直都享有盛誉,可不能因为此事而损害了药藏谷在江湖上的地位。

“你确定不用我们帮忙?”

这苏烟柔再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弱女子,倘若药藏谷谷主真被那人所蛊惑,陆宴清不认为苏烟柔能化解这场危机。

苏烟柔闻言迟疑了一瞬,但还是坚持道:“不用了,我会集结长老去与我师父当面对峙的,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正当陆宴清三人欲要跟苏烟柔进谷之时,只见谷中竟杀出了一大队人马。

苏烟柔凝睛一看,领头的赫然便是药藏谷的各位长老。

见此阵仗,苏烟柔远远发问:“李长老,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永信直指苏烟柔斥责道:“好你个毛头丫头,谷主待你一直不薄,没想到你竟然欲要下毒加害谷主!”

闻言,苏烟柔的心脏骤紧,赶忙辩解道:“我什么时候给师父下毒了,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哼,这可是谷主亲口所说,难不成还能有假?倘若你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施展秘术从大殿内逃走?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此话一出,苏烟柔直接愣在了原地,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师父给自己扣上了这般罪名。

“乖乖认罪伏法,谷主兴许能饶你一命,但你若胆敢逃跑,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李永信朝着苏烟柔威胁道,谷主让他抓活的,否则李永信又怎会和苏烟柔废话。

但令李永信不解的是,苏烟柔为何要毒杀自己的师父呢?这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动机可言。

但这毕竟是谷主亲自下的命令,那一盏被打翻的毒茶他也看到了,既然证据确凿李永信就只能听命行事了。

“李长老,我根本就没有毒杀师父,我师父是被他那儿子所蛊惑了!”

回过神来的苏烟柔继续出言辩解,可李永信根本就不信苏烟柔的话,“别狡辩了,是非对错等把你抓回去自见分晓,别在此处废话了。”

说罢,李永信便朝着苏烟柔抓来,苏烟柔并无修为,根本无法躲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从长计议 可就在下一刻,苏烟柔只听“轰”的一声在自己身前炸响。

苏烟柔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而李永信则闷哼了一声直接后退,足足退出十几米远才稳住身形。

“你……你竟是七品道修。”

李永信很是诧异的看着宁萝秋,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修为。

宁萝秋并没有搭理李永信,而是转过身来朝着苏烟柔建议道:“先跟我们走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倘若被他们抓了去,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苏烟柔对宁萝秋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李永信的举动已经让她对自己的师父彻底寒了心。

“好,我跟你们走。”苏烟柔答应了下来,随后便跟着宁萝秋上了马车,陆宴清载着两女大摇大摆了离开了此处。

见苏烟柔要跑,其中一个弟子朝着李永信出声询问道:“长老,还追不追?”

李永信摇了摇头:“他们有七品道修坐镇,追上去也是徒劳无功,没必要。”

“那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们走吧,这毕竟可是谷主下的命令。”

对于谷主,众人都十分敬重,所以对于祖鸿秋略有些荒谬的命令,这些弟子没有丝毫迟疑的就选择了相信。

而李永信此时却心生疑虑,倘若苏烟柔要跑的话,早就能用那秘术跑到十里之外了,为何非要在谷前停留与那些人交谈呢?

难不成苏烟柔的话是真的?

李永信心中暗暗决定,针对此事调查一番。

至于祖鸿秋那儿子,李永信也见过了,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抹阴暗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正派人士;

但倘若祖鸿秋当真是被那人所蛊惑,不应该没有端倪啊,可李永信在奉命之时,却并未发现祖鸿秋的异常,这也是李永信十分不解之事。

此事有诸多不解,致使李永信的立场有些动摇,必须要把事情调查清楚才行。

“你们暗中跟随,看他们在哪落脚,然后再回来禀报。”

就这么放苏烟柔走是不可能的,否则祖鸿秋那边也不好交代。

几个弟子领命后,纷纷欲要动身跟随。

可就在这时,李永信突然感知到一股凌厉之势朝着这边疾袭而来,李永信赶忙惊呼道:“快散开!”

闻言,众弟子慌不择路的四散而逃,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尘土飞扬;

除了李永信外,其他弟子皆被那强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好在躲避的及时,否则这威力足以让这些弟子命丧当场。

片刻过后,尘埃落定。

只见刚刚他们所站的位置竟被砸出了一个硕大的土坑,看到这一幕的李永信不禁心惊肉跳,很是震惊道:“这竟是八品之威!”

此话一出,刚刚欲要跟踪陆宴清几人的弟子瞬间怂了,倘若他们当中真有八品修者,跟踪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这土坑明显是对他们的警告。

“李长老,还是将这事尽快禀报给谷主吧。”其中一个弟子出言建议道,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处理的范围。

整个药藏谷,就只有一位祖鸿秋一位九品修者,除此之外甚至连一位像样的八品修者都没有,而七品修者更是可怜的只有一人。

这倒不是药藏谷实力孱弱,只是这里的弟子都只专注学医,而且还有其他宗门的庇护,所以药藏谷向来都是以医术排资论辈,修为在他们看来并不重要。

既然对方有八品修者坐镇,自然不能再继续深追了,于是李永信便带着弟子返回了谷中。

……

马车内,见药藏谷一行并没有跟来,陆宴清这才放下了帘子。

就在这时,一旁的宁萝秋出声询问道:“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有必要给我加持儒术吗?”

陆宴清和煦一笑道:“既然要吓唬他们,自然要让他们感到害怕,倘若他们都不怕,那还吓唬他们作甚。”

宁萝秋闻言,歪着脑袋思索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没想到陆公子竟是一位儒修。”

苏烟柔略显诧异,刚刚那句“力拔山兮气盖世”就连她这个小女子都为之热血沸腾,这让她对陆宴清刮目相看。

陆宴清自谦道:“小有心得罢了,不值一提。”

“这还小有心得啊?”宁萝秋皱眉道:“从你这儒术加持的效果不难看出,你就是那位在江湖上穿的沸沸扬扬的青年儒圣吧。”

闻言,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早知道就事先将自己是当世儒圣的事告知于宁萝秋了,没想到这宁萝秋竟当着别人的面揭自己老底,这让陆宴清很是无奈。

虽然宁萝秋的修为不俗,但江湖经验实在是极其匮乏,真不知道裴景铭是如何放心自己这徒弟出来闯荡江湖的。

得知了陆宴清身份后的苏烟柔,脸上的诧异之色更深了一份:“难道你就是那个写出‘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那位青年儒圣?”

既然被宁萝秋拆穿了,陆宴清也就没再掩饰:“没错,正是在下。”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您流传在坊间的佳作我可都一一拜读过了呢。”

此时的苏烟柔,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崇敬之色。

明明苏烟柔要比陆宴清大上些许,却被苏烟柔称之为“您”,这让陆宴清稍稍有些不太适应。

“多谢,多谢。”陆宴清只是轻轻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引开话题道:“烟柔姑娘,你确定家师是被那人给蛊惑了?”

倘若药藏谷谷主确实是被邪术所蛊惑,陆宴清的儒术倒是有些用武之地,但倘若不是那陆宴清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苏烟柔微微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倘若我师父当真被蛊惑了,我和李长老都应能看出端倪才对;可他的语气和姿态如常,但所行之事却截然不同,这让我有些拿不准。”

“照你这么说,你那师傅极有可能是听从了他那儿子的话,自愿这么做的。”陆宴清出言分析。

虽然苏烟柔很不愿相信,但她还是微微颔首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

第二百一十九章 蛊术 “除此之外可否还有其他可能?”陆宴清问道。

“不好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苏烟柔不敢妄下结论。

陆宴清的江湖经验也并不丰富,正当他欲要朝着晋侯成询问一番时,宁萝秋却突然开口道:

“照你这么说,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哦?什么可能?”陆宴清追问。

宁萝秋道:“药藏谷谷主很有可能被蛊毒所控。”

“蛊毒?”

闻言,陆宴清与苏烟柔皆是眉头一皱,他们对蛊毒的印象可都不怎么好。

虽说数十年前蛊真人一族便已灭绝,但南疆可不止这一个蛊寨。

这蛊毒用寻常药理很能根除,对苏烟柔这些医者而言可谓是不小的挑战。

而陆宴清则亲身经历过蛊毒,倘若不是姜阳朔用秘法将蛊驱离,恐怕陆宴清早被埋了。

宁萝秋微微颔首肯定道:“没错,就是蛊毒。”

“可就连苏烟柔都不能确定他的师父是否被邪术蛊惑,这蛊毒能达到这般效果?”

陆宴清对此表迟疑态度,倘若药藏谷谷主被蛊术所控,总会让苏烟柔发现些端倪才对;

可此时的苏烟柔根本就不能确定此事,若是说被蛊术所控多少有些牵强。

“你也太小看蛊术了。”宁萝秋略带深意道:“据我所知,蛊术确实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能达成这等效果的蛊术都是蛊寨的不传之秘,现如今已经很难见识到了。”

既然宁萝秋对此如此笃定,陆宴清暂且决定保留这一种可能性。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的儒术可能对蛊术进行驱离?”陆宴清朝着宁萝秋出声询问道。

宁萝秋道:“在这世上就没有儒术做不到事,关键你能不能做出有驱蛊效用的诗句,没有诗句作为载体,你的儒术又要如何施展呢?”

闻言,陆宴清陷入了沉思的状态。

陆宴清的诗词储量虽然不少,但这种特定的有关驱蛊的诗句却很难说有没有,即使有陆宴清对其印象也不一定深刻,只能进行苦思冥想。

见状,宁萝秋几人便没再打扰陆宴清,晋侯成架着车带着陆宴清几人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

药藏谷谷主大殿内。

“什么?你竟然让她跑了?”

听到这一消息后,庞阴离顿时面露恼火之色,朝着李永信质问道。

虽然被这么一个臭小子指指点点让李永信很是不爽,但这毕竟是谷主阔别重逢的儿子,李永信也不太好向他发火,只能选择无视朝着祖鸿秋道:“谷主,朝廷那三人中有八品修者坐镇,我们实在无法阻拦。”

“这不怪你,你先行下去吧。”

闻言,李永信微微一愣,高台上的祖鸿秋与平常时候并无不同,这让李永信再次怀疑起苏烟柔的话来,究竟谁说的话是真话,谁说的话是假话,此时的李永信已经分不清楚了。

但相较于苏烟柔而言,李永信自然更愿意相信祖鸿秋的话。

倘若祖鸿秋并没有被邪术所控,那祖鸿秋又何必去栽赃自己的徒弟呢?这简直是自相矛盾。

没再多愣,李永信便先行退了下去。

等李永信出了大殿后,只听祖鸿秋很是无奈的朝着庞阴离劝道:“别再错下去了,就此收手吧。”

庞阴离闻言不屑一笑道:“究竟是我做错了?还是你做错了?我母亲都已经死那么多年了,等我将这药藏谷搞垮,我便送你去与我母亲团聚,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你杀我可以,但这药藏谷不能垮啊!药藏谷一旦垮了,大褚百姓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啊!”

祖鸿秋猛地一拍扶手,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看着祖鸿秋这副神情,庞阴离露出一脸厌恶之色,“收起你的假慈悲吧,我母亲死了那么多年,你却从未前去祭拜过,反倒关心起这天下苍生的死活,你可真是虚伪啊。”

庞阴离的话让祖鸿秋无言以对,他确实从未去祭拜过庞阴离的母亲。

但在此期间,祖鸿秋一直已天下苍生为己任,救助过的人少说也有数十万之多,他相信倘若庞阴离的母亲在天有灵定会原谅于他,而庞阴离对此感到不解倒也不难理解,毕竟他并不是一个医者,而是一个得了蛊真人传承的蛊师。

之所以祖鸿秋会违心的说出那些话,是因为庞阴离昨日在他熟睡之时,给他下了一种蛊。

这种蛊可令被宿主按照下蛊之人的意念行事,祖鸿秋此时已失去了这具躯体的掌控权。

而这蛊术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它能迫使宿主按照自己的行事风格来达成下蛊之人的意念,所以苏烟柔和李永信都很难从中发现什么破绽。

见祖鸿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庞阴离便在铺垫上坐了下来开始打坐。

北疆与南疆虽然相隔千里,但这并不影响庞阴离操控毒虫继续传播瘟疫,只不过有个时效问题,但这并不影响瘟疫的传播。

趁着朝廷之人尚未拿到药方之前,庞阴离要加快瘟疫的传播才行,以最快的速度把大褚的士兵搞垮,如此一来赞蒙和萨夷的联军才能突破大褚防线。

为了不让大褚反应过了,这个过程的间隙一定要越短越好,如此一来便能令大褚手忙脚乱,而赞蒙与萨夷的联军才能掌握更多的胜机。

……

密林之中,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的宁萝秋,见陆宴清任就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很是焦急的在马车外来回踱步。

见此情形,苏烟柔出声道:“萝秋姑娘,你若是饿了我来给你做些吃的吧?”

“你做饭不少吃,我要吃他做的。”

此时的宁萝秋被饿的有些焦躁,所以语气略显的有些不耐。

但这话脱口而出后,宁萝秋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的语气有些不好,于是便赶忙解释道:“那什么……他做的饭真的很好吃,你一会也可以尝尝。”

苏烟柔并没有将宁萝秋的语气放在心上,反倒有些期待道:“萝秋姑娘即便饿着肚子也要吃陆儒圣做的饭菜,这倒让我也很是期待呢。”

话音刚落,只见马车里突然传来动静。

陆宴清掀开车帘,走下了马车。

见状,苏烟柔赶忙询问道:“陆儒圣,可有想到对付蛊虫之法?”

……

第二百二十章 商量对策 陆宴清苦笑连连道:“唉,暂时未曾想出。”

在陆宴清的诗词储备中,并没有专门用来灭杀蛊虫之用的诗词。

此话一出,苏烟柔不禁秀眉微颦,有些着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陆宴清出声安抚:“你师父是否被蛊术所控制尚未可知,先将此事核实之后再做商议也不迟。”

晋侯成随之附和:“言之有理。”

“烟柔姑娘,药藏谷中可还有能信得过的人?”陆宴清出声询问。

现如今苏烟柔已被视为叛徒,想要入谷核查简直难如登天,只能寄希望于内部之人加以探查,否则此事很难有所进展。

苏烟柔思索了半响,轻叹了一声道:“师兄、师姐们都外出历练去了,即便给他们传音也一时回不来;至于药藏谷中的三位长老,其中两位在闭关,只有刚刚遇到的李长老可以联络;至于其他人,根本就没权利接近我师父,更别提打探了。”

没想到药藏谷的情况如此不容乐观,那人出现的时间可真是恰到好处啊。

虽然这么做很是冒险,但陆宴清还是出言建议道:“照你这么说,也就只能寄希望于你口中的李长老了。”

“可他刚刚还欲要抓我回谷,又怎会帮我探查师父的虚实呢?”

苏烟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倘若不是遇到陆宴清几人,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这让苏烟柔不禁一阵后怕。

“不试试如何知道?你可有其他办法入谷?我陪你一同前去表明身份,或许他会相信。”

北疆那边耽误不得,如果没猜错的话,药藏谷谷主的儿子大概率是赞蒙亦或者萨夷的人,陆宴清可不认为这天底下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宴清,这实在太冒险了。”

晋侯成对陆宴清这个提议并不赞同,如此这般深入谷内,万一被药藏谷谷主发现,他们一个都别想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行的凶险程度陆宴清又怎会不知,但倘若不尝试一番,那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了。

陆宴清出声宽慰:“放心吧头儿,有萝秋姑娘与我们随行应该问题不大。”

“谁说要和你们一起去了?”宁萝秋眉头一皱,眼中满是厌烦之色。

“大餐一顿。”陆宴清淡然开口。

闻言,宁萝秋的眼中顿时闪出精光,赶忙答应道:“成交!”

看着宁萝秋的反应,陆宴清与苏烟柔不禁相视一笑,原本那极为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放松下来。

“我确实知道一条能潜入谷中的密道,只不过那密道需经过谷主大殿的正下方,极其容易被我师父发现,毕竟我师父可是九品道修,神识可是能透过地面感知到我们的。”

苏烟柔出声应道,但脸上却满是担忧之色。

闻言,陆宴清看向了宁萝秋问道:“你可有办法屏蔽九品道修的感知?”

宁萝秋很是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种事情你应该问自己才对吧,你这儒圣难道是吃白饭的啊?”

陆宴清被宁萝秋怼的尴尬一笑道:“忘了忘了,我的错。”

思索了片刻后,陆宴清便想到了主意,于是便施展起来:“踏雪无痕,匿影藏形。”

话音刚落,陆宴清便从几人的神识感知中消失了。

倘若不是陆宴清还站在几人面前,几人根本察觉不到陆宴清的踪迹。

“这能躲过九品道修的神识吗?”

陆宴清朝着宁萝秋询问道,毕竟她是几人中修为最高之人。

宁萝秋瘪着嘴,闭着眼睛感知了片刻道:“你试着走两步。”

闻言,陆宴清便围着宁萝秋转起圈来。

半响后,宁萝秋睁开了眼睛,这并不能躲过九品道修的神识。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大失所望。

可就在这时,宁萝秋继续补充道:“虽然这儒术躲不过九品道修的神识,但倘若你将这儒术加持到我的神识之上,想来便可以躲过九品道修的神识了。”

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九品道修果然很是难以对付,相较而言陆宴清几人的实力还是难以与之相比。

几人中要论实力,宁萝秋自然是当然不让,但唯一能与九品道修过招的其实只有陆宴清。

这里所说的过招并非是指正面硬刚,而是指儒术所能带来的加成效果。

在儒修的体系中,儒圣是比九品道修更为超然的存在,陆宴清之所以不能直接用儒术躲过九品道修的神识,只是因为陆宴清所施展的儒术太过简单,和儒圣的头衔并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商定好了计策,几人便在此处静候深夜,现在行动有些操之过急。

子时一刻,陆宴清猛然睁开了眼睛,将苏烟柔与宁萝秋叫了起来。

而晋侯成则一直都没睡,躲在树上保护着陆宴清几人的安全。

叫醒宁萝秋着实费了些功夫,而且没怎么睡好的宁萝秋还有些起床气,陆宴清又用了一顿大餐才将其摆平。

一切准备就绪后,陆宴清、宁萝秋、苏烟柔三人便朝着药藏谷走去,而晋侯成则在此处静候陆宴清几人回来。

来到药藏谷前,苏烟柔突然带着陆宴清两人拐入了一旁的小路,又走了将近一刻钟左右,三人来到了一处岩壁前停下了脚步。

“那密道就在此处?”陆宴清出声询问道,他并没有发现密道的踪迹。

苏烟柔微微颔首,“没错,就在此处。”

说罢,苏烟柔来到崖壁前,将手置于其上,而后闭上眼睛感知了片刻。

片刻过后,只见一粒粒荧绿色闪光竟开始在崖壁上有规律的游走,这让陆宴清对此啧啧称奇。

不多时,只听“轰隆隆”一阵响声传来,只见那崖壁竟向两侧裂开了一道仅供一人穿行的过道;里面一片黝黑,根本看不清其中的情形。

“你们二人可要跟紧我,这其中有不少机关,万一走错了可就麻烦了。”

苏烟柔率先进入其中为陆宴清两人带路,两人见状赶忙拿出火折子跟了上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进入密道 “你走前面,我来断后。”

虽然在苏烟柔的带领下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看着陆宴清那一脸严肃的神情,宁萝秋很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问道:“你的修为难道比我高?把我夹在中间倘若遇到了危险,我要如何施展拳脚?”

陆宴清老是忘记宁萝秋可是位有着七品巅峰修为的道修,毕竟宁萝秋的相貌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女,陆宴清总会不由自主的对她生出保护欲。

“那……那你来断后吧。”

陆宴清尴尬一笑,随即跟在了苏烟柔的身后,断后则由宁萝秋来负责。

借助着火折子的微弱光芒,只见这甬道竟然是半天然形成的,只有少数地方有修整的痕迹。

这石阶一路向上,爬起来相当的费劲。

对于陆宴清与宁萝秋还好,毕竟两人都是修者,耐力自然要比常人要强上些许,可这却把苏烟柔给累坏了。

苏烟柔的向上的脚步逐渐放缓,而这幽静的甬道中除了脚步声外,还响起了苏烟柔那略带娇柔的喘息声,这让陆宴清不禁胡思乱想了一瞬,但随即便挥去了这一念想,不禁老脸一红。

“不信了,让我休息一下。”

此时的苏烟柔额头上已经浮出了一层细汗,苏烟柔转过身来顺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用那双玉手不停的给苏烟柔扇风。

见状,陆宴清赶忙施展儒术,让甬道中不停有凉风吹过,这大大缓解了苏烟柔疲惫之意。

“距离出口还有多远?”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苏烟柔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道:“我们此时不过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

“这么远?”陆宴清眉头一皱。

“没错。”苏烟柔微微颔首,“毕竟我们药藏谷可是修建在崖壁之上,即便从正门入谷也要走一刻半钟左右。”

“如此这般下去进度太慢了,萝秋你可有符箓能加快烟柔的行进速度?”陆宴清朝着宁萝秋询问道。

既然庄翰墨都能做出加快马儿脚程的符箓,想来做出一个加快人的脚程的符箓应该不难。

“嘶——”宁萝秋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朝着陆宴清质问道:“你为何不能用儒术给她加持。”

对此,陆宴清可是有话说,随即出声反驳道:“那样太过耗费浩然正气,还是符箓更为方便些。”

宁萝秋瘪着嘴,将信将疑的看着陆宴清。

苏烟柔对此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她对此也毫无办法,爬楼梯对她这个只修医术的弱女子实在太过劳累。

见陆宴清的神色颇为淡然,宁萝秋冷哼了一声后朝着苏烟柔道:“把手掌伸过来。”

闻言,苏烟柔起身将手掌伸到了宁萝秋面前。

随即只见宁萝秋很是不愿的凭空变出了一根细针,一脸惶恐的朝着自己的指尖扎去。

一抹殷红顿时从那细小的伤口渗出,宁萝秋赶忙用指尖上的血迹在苏烟柔的手掌上画出符箓。

“好了。”

把手收回,宁萝秋吮了吮自己的指尖,含糊不清道。

“谢谢你了萝秋姑娘。”苏烟柔出声感谢。

宁萝秋像是一个不太好意思的小孩一样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无须客气。”

在符箓的加持下,苏烟柔感觉自己的脚步轻盈了许多,而且爬起楼梯来也没那么累了,这让苏烟柔对宁萝秋大加赞叹。

足足过了两刻钟左右,只见前方出现了一道石门。

陆宴清随即出言询问道:“这是已经要到了吗?”

“不是。”苏烟柔道:“穿过前面这道门,便到了谷主大殿的正下方;从谷主大殿下方经过后,便来到了药藏谷祖祠,那里才是出口。”

闻言,陆宴清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毕竟恐怖如斯的九品修者与他极有可能只有几块地砖之隔。

苏烟柔缓缓将门推门,宁萝秋赶忙将自己的神识覆盖在陆宴清与苏烟柔两人之上,陆宴清随之施展儒术附于宁萝秋的神识之上。

做好准备后,三人便缓步向前走进,尽可能不发生任何一丝声响。

与此同时,谷主大殿内。

祖鸿秋仍旧一动不动的坐在谷主之位上,而庞阴离则在蒲垫上盘腿而坐,不停掐着极其诡异的手决。

可就在这时,庞阴离突然感知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怒斥道:“谁!”

庞阴离这话音不可谓不大,即便身在地下的三人都听到一清二楚。

陆宴清三人的心脏骤紧,赶忙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弹分毫。

随后只见宁萝秋扯了扯陆宴清与苏烟柔的衣服,示意两人和她挨近一些,如此这般能更好的见神识遮盖在两人身上,不至于露出破绽。

被两女夹在中间的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两女几乎算是整个贴在了陆宴清的身上。

感受着前后的柔软,陆宴清只能不停的长出气来控制自己。

可陆宴清呼出的热气全都吹在了苏烟柔的脖颈之上,而她也意识到了陆宴清的窘境,俏脸直接红到了耳梢。

陆宴清也发现了苏烟柔的异状,可此时的陆宴清哪敢出声响,只能默默承受装做不知道。

可就在下一刻,只见数只蜈蚣从头顶的砖缝落到了甬道之中,这让陆宴清三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药藏谷中的毒虫虽然不少,但这全身赤褐色的蜈蚣明显不是中原物种,难不成药藏谷谷主的儿子还真是一位蛊师!

虽然印证了这一点就无须继续调查了,可现在他们根本脱不了身啊。

好在这些蜈蚣似乎并没有看到陆宴清三人,而是在这甬道中不停探寻起来。

苏烟柔似乎对这种毒物很是害怕,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身子也不禁瘫软起来,一个不留神竟要瘫倒在地。

好在陆宴清手疾眼快,赶忙扶住了苏烟柔,顺势揽住了苏烟柔的腰肢,将苏烟柔紧紧搂在怀中。

如此近距离且长时间的接触,陆宴清哪还能做一个无欲无求的正人君子,不经意间便有了人之常情的反应。

紧贴再陆宴清身上的苏烟柔又岂会感受不到,可此时情况危机她也无法动弹,无奈只能任由陆宴清抱着自己。

苏烟柔知道陆宴清对自己并无恶意,这一切都是形势所迫无可奈何之举……

第二百二十二章 压力山大 蜈蚣沿着甬道路过陆宴清三人,朝着深处探寻而去。

见蜈蚣走远后,陆宴清三人便轻手轻脚的选择了折返,既然已经弄清楚了此人的来历,就没必要再去找李永信试探了。

“嗯?原来是只老鼠啊。”

通过蜈蚣的感知,庞阴离锁定了角落里的一只老鼠,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话说,这地道是做什么用的?”庞阴离看向祖鸿秋出声询问道。

祖鸿秋不受控制的开口应道:“逃生之用。”

“原来如此。”庞阴离了然颔首:“等把这药藏谷搞臭了,我倒是能沿着这地道逃走;这地道的入口在哪?”

祖鸿秋道:“在……在祖祠供桌下。”

突然,祖鸿秋的身躯颤抖不止。

见此情形,庞阴离猖獗笑道:“老家伙,你就别费力气了,这蛊乃是我的本命蛊之一,除非你是玄阶九品道修,否则根本不可能用内在道力将其斩杀。”

祖鸿秋闻言便停止了挣扎,轻叹了一声道:“没想到你竟将蛊术修炼到如此境界。”

庞阴离冷哼了一声道:“你没想到的东西多了去了,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这老家伙不是想要拯救天下苍生吗?那我便将让天下苍生毁在你的手中!”

说到最后,庞阴离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

缓和了半响后,庞阴离再次发问道:“老头,你可曾听说过蛆蛊。”

“自然听说过。”祖鸿秋道。

可即便如此,庞阴离还是自顾自的介绍起来:“这蛆蛊,乃是极其低劣的一种蛊毒,非常容易饲养,而且成型周期快,生殖能力强。”

“倘若给人中下蛆蛊,便会令人腹痛难忍;痛上七天后,蛆蛊便会繁殖出数百条之多,然后对人的五脏六腑进行蚕食,直至令人身亡。”

“可这蛆蛊毕竟低劣,十分容易被药物所毒害,且还容易被修者所绞杀。”

“但我所培育出的蛆蛊已经有了抗药性,且不在附于人的肠胃之中,而是附于人的五脏六腑之上,如此一来便不会被药物所毒杀,修者想要将其斩杀也必须小心翼翼……”

听到这,祖鸿秋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于是便厉声发问道:“你要做什么!”

看着祖鸿秋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庞阴离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獗,肆无忌惮的回应道:“北疆不是闹瘟吗?我想假借预防为由,大批量的派发掺有蛆蛊的药,你说到时将会是何等的盛事?”

“你……你不能这么做!”祖鸿秋厉声阻止,欲要起身但却动弹不得。

“老家伙,这可由不得你,你就拭目以待吧。”

说罢,庞阴离盘腿而坐,不再多说什么,继续操控着远在北疆的蛊毒对大褚的将士散播瘟疫。

……

“怎么样了?”

见陆宴清三人从远处走来,晋侯成赶忙迎了上去出声询问。

陆宴清神色略显凝重,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晋侯成。

晋侯成听闻后很是震惊,随即大胆猜测道:“宴清,你说这人是不是当初给你下蛊之人?”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他虽然猜测过这人是萨夷或是赞蒙国派来的,但还真没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倘若这人是萨夷或是赞蒙派人的,倒是不无可能。”

既然已经确定此人是蛊师,那下一步便可详细的制定对策了。

现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便在陆宴清身上。

只要陆宴清能让祖鸿秋体内的蛊虫失去效用,祖鸿秋自然会对付那蛊师。

倘若不然,那陆宴清几人便要直面祖鸿秋这个九品道修,如此这般他们根本没有丝毫胜算,这让陆宴清不禁感觉压力山大。

虽然不知那蛊师有何修为,单单只说他能以蛊术控制九品道修这点来看,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陆宴清很怕自己的儒术对他那蛊虫不起作用,如此一来他们便会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苏烟柔看出了陆宴清的心思,轻声宽慰道:“此事不用急于一时,等你做好充足的准备再去也不迟,我相信以你的诗才做出克制那蛊术的佳作。”

闻言,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心中羞愧不已。

自己有个屁的诗才,不过是拾人牙慧之辈。

见陆宴清沉默不语,也不与自己对视;苏烟柔以为在思索儒术,于是便走到了一旁休息。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辜负众人的期望,陆宴清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胜机明明就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却没有那才能将其把握住,这让陆宴清的心中越发焦躁。

可陆宴清并不喜欢怨天尤人,平复好情绪后陆宴清便开始自己做事。

想要将那蛊术给彻底去除,必须要有极强的针对性,否则肯定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

“灵化……灵化……”

陆宴清可谓是越想越心急,抓耳挠腮却没有半分进展。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道传音符竟浮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陆宴清感知到传音符的存在后抬头一看,只见这传音符竟是宫里的。

将其接下后,陆宴清用气血之力将其催动,里面随即传来了褚赢的声音:“事情办得如何了?这几日萨夷与赞蒙两国对北疆前线侵犯频繁,而瘟疫则令将近半成士兵失去作战能力,速速取药赶回!”

不远处的晋侯成也将褚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便靠了过来道:“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尽力而为即可。”

说着,晋侯成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给了陆宴清一个肯定的目光。

陆宴清牵强一笑道:“给我一点时间,我定能做出灭了那蛊术的儒术。”

见陆宴清重燃斗志,晋侯成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退到远处继续守夜。

重新冷静下来的陆宴清头脑的变得清晰了许多,意念稍动便想出了一句不错的诗句。

细细品味了片刻后,陆宴清不禁微微颔首,嘴角扯出了一抹兴奋的笑意。

虽然陆宴清所作的诗并不能与那些大诗人相比,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且对蛊术的针对性极强。

随后,陆宴清便开始苦思冥想后半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想出后半句 翌日,药藏谷谷主大殿内。

李永信朝着高坐在上的祖鸿秋微微拱手道:“参见谷主,请问谷主寻我前来所为何事?”

祖鸿秋的手指不停颤抖,但神色却依旧如常道:“北疆闹瘟一事我已听说,大批北疆难民正在南下,恐有扩散之风险;为了能够提早防范,我命你做些防范瘟疫的药物出来,给邻近的村落乡镇散发出去。”

闻言,李永信不禁眉头微皱,出声询问道:“谷主,北疆那边瘟疫传的如此严重,为何不把防范瘟疫的药物发往北疆呢?我们这恐怕暂且用不到吧。”

“北疆离我们相距甚远,我们药藏谷能力有限,鞭长莫及啊;北疆的事还是让朝廷自己去处理便是,我们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虽然祖鸿秋给出的理由很是牵强,但也勉强算是说的过去。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下去准备了。”

备药可不是一件易事,不仅需要大量的药材,还需动用整个药藏谷之力,否则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足够的量。

正当李永信欲要退下之时,祖鸿秋突然出声阻止道:“慢着,将这瓶东西混在均匀的混在药物之中。”

说着,祖鸿秋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扔给了李永信,李永信见状赶忙将其接住。

“谷主,这是什么?”李永信疑惑询问。

祖鸿秋道:“这是我从数百种药材中所提炼而出的精华,服下可对身体有所益处。”

闻言,李永信不禁微微一愣,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但随即便将那抹诧异掩饰了过去。

“好,那我便先去准备了。”

“嗯,去吧。”

看着李永信离去的背影,庞阴离从祖鸿秋的身后走了出来,一脸阴毒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什么味道,好香啊!”

嗅到空气中所弥漫的香味,宁萝秋猛然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的惊呼道。

看着宁萝秋的反应,陆宴清三人不禁相视而笑,这让宁萝秋不禁羞红了脸。

“不远处有条小溪,你去洗洗吧,等你回来应该就可以开饭了。”

陆宴清朝着宁萝秋提醒道,宁萝秋闻言赶忙离开了此处,朝着小溪的方向小跑而去。

看着面前的一锅粥,苏烟柔顿时食欲大开,朝着陆宴清出声夸赞道:“这粥好香啊,没想到你在厨艺上竟然有如此造诣。”

“哪里哪里,都是这些调料的作用,与我没多大关系。”陆宴清赶忙自谦道。

苏烟柔只是抿着嘴轻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陆宴清为人谦逊,这让苏烟柔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不多时,这粥便熬的差不多了,而宁萝秋也正巧赶了回来。

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碗筷,给宁萝秋三人分了粥;接过粥后,三人便迫不及待的品尝了起来。

“咸香味美,果然不负期待。”

苏烟柔率先出声夸赞道,虽然她只是小抿了一口,但却已被这粥的味道给惊艳到了。

一旁的晋侯成随之附和:“嗯,确实如此。”

而宁萝秋则转着碗不停的喝着,这样喝能喝的更快一些。

陆宴清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在陆宴清熬的粥足够多,完全够几人喝的了。

这粥是没有皮蛋的皮蛋瘦肉粥,少了皮蛋的味道缺少了些许风味,等回到渝溪书院后倒是可以做上一些留着自己吃,这种猎奇美食恐怕难以售卖。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开始继续思索诗的后半句,在陆宴清没有把握根除祖鸿秋体内的蛊术之前,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傍晚,嗅到一股药香的陆宴清回过神来,出声询问道:“哪里来的药香?”

苏烟柔看向药藏谷的方向道:“谷内应该在大炼药,否则药香味不可能传那么远。”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没有继续多问,药藏谷炼药岂不是在平常之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吃过晚饭后,陆宴清继续苦思冥想后半句,此时的陆宴清异常的冷静,全身心的投入其中,稍稍有了些眉目。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陆宴清回过神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药藏谷的上空将蒸腾起一股硕大的蘑菇云,倘若不是没有一丝火光,陆宴清甚是会误以为是核弹爆炸了。

被巨响所惊醒的苏烟柔见陆宴清看的出神,于是便出声解释道:“这是我们药藏谷大炼药后会出现的奇观,那只是水气而已。”

可陆宴清却对苏烟柔的话置若罔闻,因为陆宴清此刻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那朵蘑菇云上。

看着东方天际的闪烁出的阳光,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有感而发道:“灵化辕剑斩蚩蛊,夜终将至还复命!”

听到陆宴清的吟诵,一旁苏烟柔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阳光洒落在陆宴清的身上,为陆宴清镀上了一层金色关辉,一时间苏烟柔竟有些看痴了。

“烟柔姑娘,这句诗如何?”陆宴清回过头来朝着苏烟柔询问道。

苏烟柔闻言赶忙回过神来,略有些做贼心虚般应道:“好诗!”

听到苏烟柔的肯定,这让陆宴清信心倍增。

既然针对蛊术的诗句已然做出,那便要上药藏谷内与那蛊师交手去了。

吃过早饭后,四人一同朝着药藏谷走去。

四人打算直接让宁萝秋在前面开路,反正药藏谷内除了祖鸿秋外也没人拦得住宁萝秋。

可就在四人来到谷前之时,只见李永信竟带着数十名弟子出了药藏谷,而队伍后面还拉着两大马车药物,即便陆宴清四人离得很远也嗅到了那浓郁的药香味。

“他们这是要去派药?”陆宴清猜测道。

苏烟柔看着这阵仗微微颔首道:“应该是。”

“派的是些什么药?”陆宴清追问。

苏烟柔道:“我并未听说谷中要在今日派药之事,但闻着这药香似乎是苏叶丸,用来防范瘟疫常用的药物。”

“哦?”听到这话,陆宴清的心中更加疑惑了,这些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派防范瘟疫的药物,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李永信众人出谷后,躲在远处的陆宴清便出声招呼着三人到:“进入谷中与那蛊师当面对质,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没再多愣,几人朝着药藏谷内疾驰而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入谷 刚一入谷,四人便被外门弟子拦了下来。

当看清所来之人竟是苏烟柔时,那两个外门弟子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好声好气的出声劝说道:

“师姐,我们虽然不知其中详情,但谷主对你一直宠爱有加,你只需给谷主认个错,这事就会过去了,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欲要出声的陆宴清与晋侯成闻言收起了攻击的架势,苏烟柔走上前去与两人轻声道:“放心吧,我是不会做傻事的,我此行正是回来找师傅的。”

“那这几位是……”外门弟子看向陆宴清三人。

苏烟柔解释道:“这三人是来求药的,并无恶意。”

“原来如此,那师姐你便带人进去吧。”

说着,那两名外门弟子便让开了进谷的路。

苏烟柔回头朝着陆宴清三人点头示意,然后便径直朝着谷中走去,陆宴清三人紧随其后。

沿着盘旋在山崖之上的石阶,一刻钟后四人终于踏入了药藏谷内。

看着藏于云间的大殿、瓦房,陆宴清的心胸不由自主的开阔起来,一阵药材的幽香萦绕在鼻间。

怪不得那些世外高人都喜欢隐居山林,有如此美景作伴本身就对心境的修行大有益处。

虽然苏烟柔是祖鸿秋口中的大逆不道之子,但药藏谷的弟子们似乎并未将此事认真对待,见苏烟柔竟出现在药藏谷中,众人并没有将其抓捕的意思,而是纷纷朝着苏烟柔问号劝说。

看来苏烟柔在药藏谷中颇具威望,否则这些弟子待她也不会这般随和。

一一回应了众人后,苏烟柔已带着陆宴清三人来到了谷主大殿前。

“我们到了。”苏烟柔绣眉微颦,朝着陆宴清三人提醒道。

看着面前厚重的大殿殿门,陆宴清竟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虽然这压迫感并不会对陆宴清造成伤害,但却让陆宴清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宁萝秋发话道:“阴龙木?真是好大的手笔,药藏谷果真如江湖传闻所说的那般财大气粗啊。”

宁萝秋操着那略有些软萌的声音,很是诧异道。

陆宴清虽然不知道阴龙木究竟有多珍贵,但从宁萝秋的话语中不难看出这阴龙木绝对算的上十分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而陆宴清之所以会感到一股压迫感,显然与这阴龙木脱不了干系。

苏烟柔轻轻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药藏谷乃是十大宗门中公认的财大气粗,并没有与之争辩的必要。

随后,苏烟柔转过身去看向殿门,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下一刻竟将双手置于门上,奋力向内推去,可却无法撼动这殿门分毫。

见状,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苏烟柔多少有些高估了自己。

“烟柔姑娘,你就别费力气了,还是让陆宴清这个傻大粗来吧。”

宁萝秋出声建议道,要论蛮力还是武修较为擅长。

傻大粗?

陆宴清苦笑不已,武修果然是最不招人待见的,一旁的晋侯成也感到了些许的冒犯。

“劳烦了。”

苏烟柔让出身位,朝着陆宴清微微欠身后。

陆宴清走上前道:“不用多礼。”

说罢,陆宴清暗暗运足气力,随后猛地朝这厚重的大殿门一拳轰出。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殿门应声大开。

可就在这时,只见数条细长的毒蛇竟突然蹿出朝陆宴清发起了进攻。

见此情形,陆宴清家下意识的挡在了苏烟柔的面前,随后才做出反击。

在黎弘的挥砍下,这些毒蛇瞬间被削成两半。

“没事吧烟柔姑娘?”解决了毒蛇后,陆宴清朝着苏烟柔询问道。

苏烟柔此时的脸色煞白,但还是微微摇头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哼,竟还敢回来,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大殿内传来一种极其阴沉的声音,苏烟柔闻言娇躯不禁一颤,下意识的捏住了陆宴清的衣角,这才安心了些许。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而他的身侧则跟着一个身着锦缎药袍的年迈老者。

没错,这两人正是庞阴离与被蛊术所控的祖鸿秋。

“你就是那个蛊师吧。”

陆宴清目光冷峻的看向庞阴离,倘若不是这人的阻挠,陆宴清早就早回去的路上了,而且还能早日与莫皖烟、褚琼溪二女相见,这让陆宴清对庞阴离很是不悦。

庞阴离坦然承认道:“没错,正是我。”

“我师父是不是被你用蛊术所控,所以才下达了那些极其荒谬的命令?”

苏烟柔鼓起勇气朝着庞阴离质问道。

庞阴离闻言略有些诧异,但随即又露出了一脸玩味之色,“呀呀呀,你们几人暗中调查了不少了,既然明知我将这老不死的给控制了,你们为何还要前来呢?”

“哼?我们自然是要阻止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摆布我师傅吗?”

看着苏烟柔那一脸恼怒的神情,庞阴离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大言不惭,就你们几个还想阻止我?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了,我岂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我的宝贝们都饿了,正好拿你们打打牙祭!”

庞阴离的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沙沙”声从远处传来,这让陆宴清几人不禁后退了数步。

随后只见无数的毒虫从阴影中钻了出来,对着陆宴清几人摆出攻击的架势,这让陆宴清的神情顿时凝重了几分。

这些毒虫中有些是蛊,有些只是栖息在药藏谷附近的毒虫,令人难以分辨,对付起来定要多加小心。

“让我来会会这些蝼蚁。”

宁萝秋突然开口道,来到了陆宴清的身旁。

庞阴离闻言,神色顿时变得阴狠起来;因为这些毒虫对他而言可都是宝贝,而宁萝秋竟敢视自己的宝贝如蝼蚁,这让庞阴离有些难以忍受。

“哼,只会耍嘴皮子的黄毛丫头,一会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万虫噬身之苦!”

说罢,庞阴离从袖袋中拿出了一只小巧的玉笛,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吹奏。

顿时,几个古怪的音节从中响起,那些毒虫们顿时朝着陆宴清几人发起了进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吟诗破蛊 见此情形,宁萝秋脸上的神色颇为淡然,眼看那些毒虫来到了自己近前,宁萝秋这才从储戒中拿出了一张符箓,随即朝着毒虫甩了出去。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一个硕大的火球突然在毒虫中炸裂开来,使得毒虫顿时死伤大半。

余下的毒虫对烈火颇为畏惧,纷纷退了回去,不敢再上前分毫。

“你竟是七品道修!”

庞阴离的眉头一皱,脸色颇为阴沉。

好在死的大多只是普通毒虫,并非是他所饲养的蛊虫,庞阴离对此并不心疼。

但令他感到诧异的是,面前这个小女娃竟是七品道修,这令他很是诧异。

虽然他为八品蛊师,但战力却与七品道修不相上下,若是拼死相博,谁输谁赢真不一定。

宁萝秋闻声并没有搭理庞阴离,而是又变出一张符箓加以催动,顿时庞阴离的头顶竟落下一道紫雷,这让庞阴离顿时大惊失色。

落雷的速度极快,庞阴离避无可避,只得用蛊虫加以抵挡。

一只硕大的瓢虫从庞阴离的发间飞出,在庞阴离的头顶形成了一道屏障,硬生生的接下了落泪之威。

可即便如此,庞阴离还是被落雷的余威轰倒在地。

看着已经变成焦炭的金龟盾蛊,庞阴离露出了一脸的忌惮之色。

要知道这金龟盾蛊可是他的最强手段,但却被宁萝秋所召出的落雷直接轰杀,足以可见这落雷的威力有多骇人。

见宁萝秋又变出了一张符箓,庞阴离慌忙起身躲在了祖鸿秋身后,宁萝秋的手段层出不穷,庞阴离是真的怕了。

只见宁萝秋的符箓再次甩出,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虽然不知宁萝秋施展了什么符箓,但庞阴离还是赶忙朝着祖鸿秋下令道:“护我周全!”

庞阴离的话音刚落,只见地面突然拱起,数道土刺朝着庞阴离与祖鸿秋扎去。

眼看土刺就要扎到两人,祖鸿秋却在此时轻呵了一声,一股凌厉的罡气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那些土刺被罡气瞬间绞断,一时间尘土飞扬,陆宴清难以抵御罡气之威,连连向后退去。

好在宁萝秋在后背撑了陆宴清一把,这才使得陆宴清没有跌倒在地。

片刻过后,尘埃落定。

看着陆宴清几人的狼狈模样,庞阴离顿时猖獗大笑道:“哈哈哈,七品道修又如何?我有九品道修可以驱使,你们能奈我何?”

“哼,无耻之徒!”

竟拿自己极为敬爱的师傅做挡箭牌,这让苏烟柔忍不住朝着庞阴离谩骂道。

庞阴离闻言双眼微眯,看向苏烟柔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淫欲之色,“哼,小姑娘别着急,有你在我胯下求饶的时候;没想到还能买一赠一,这种齐人之福我已经很久未曾享受过了。”

看完苏烟柔,庞阴离突然发觉宁萝秋的相貌也十分娇好,恬不知耻的污言秽语道。

“去帮我把这两个小丫头抓起来,至于那两个臭小子直接杀了便是,好喂喂我的宝贝们。”

庞阴离一脸迫不及待的朝着祖鸿秋下令道。

祖鸿秋的身躯微微颤抖,一时间并没有出手,显然是在与庞阴离的蛊毒做对抗。

“呵,老不死的你就别挣扎了,没用的。”

庞阴离满是讥讽道,倘若祖鸿秋能将这蛊术的效果摒除,哪还用等到现在。

几息过后,祖鸿秋不堪重负,气机一松后便朝着陆宴清几人疾袭而来。

陆宴清等的就是此刻,可祖鸿秋的速度极快,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陆宴清几人的身后。

好在祖鸿秋的第一目标是宁萝秋,这才给了陆宴清的反应的机会,陆宴清赶忙施展儒术道:“灵化辕剑斩蚩蛊,夜终将至还复明!”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宴清便将这儒术加持到了祖鸿秋身上。

可眼看祖鸿秋的拳头便要落到了祖鸿秋的身上,陆宴清赶忙给宁萝秋施加了两道防御儒术,随即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只听一阵刺耳的金鸣声在宁萝秋所在的方向炸响,顿时一股狂风直接将陆宴清掀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数米外的石柱之上。

摔落在地后,陆宴清不禁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吟,此时的他仿佛五脏六五都要错位了一般,这种感觉令陆宴清很是痛苦。

缓和了几息后,陆宴清强撑起身体抬头看去,只见宁萝秋竟站在原地相安无事,同时还护住了没有丝毫保命能力的苏烟柔;

而祖鸿秋此时竟退到了数米之外,很是震惊的看向苏烟柔道:“地阶灵器卿尊绸,难不成你是裴景铭的弟子!”

闻言,宁萝秋并未应话,反倒一脸满意的看着陆宴清道:“喂,你施展儒术的速度就不能快一点吗?”

陆宴清踉跄起身苦笑连连,自己只是一个四品武修,论反应能力怎可与九品道修相提并论。

倘若祖鸿秋的第一攻击目标是他,陆宴清恐怕连施展儒术的机会都没有。

陆宴清几人原本的计划是与祖鸿秋交手时对其施加儒术,距离越近儒术的效果也就越好。

可令陆宴清没想到的是祖鸿秋竟然上来就下狠手,好在宁萝秋有保命之法,否则宁萝秋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当然,这也不能怪祖鸿秋,毕竟祖鸿秋被蛊术所控身不由己,只能说陆宴清几人的准备还不好充分,好在有惊无险,从祖鸿秋的神态不难看出祖鸿秋已摆脱了蛊术的控制。

“愣着干嘛,继续动手啊!”

庞阴离显然还并未意识到祖鸿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继续朝着祖鸿秋下令道。

祖鸿秋闻言直接杀向了庞阴离,庞阴离对祖鸿秋的进攻猝不及防,只能在慌乱中作出防御。

可九品道修的攻击岂是八品蛊师所能抵挡的,在对庞阴离下手之际,祖鸿秋于心不忍收了三成力道,想的是将庞阴离打成重伤再将其制服。

但祖鸿秋终究是小看了庞阴离的手段,在硬抗下祖鸿秋这一击后,庞阴离竟借助着祖鸿秋的力道顺势而逃。

宁萝秋见状欲出手阻拦,可庞阴离的身形却顿时不见了踪影。

“不用追了。”祖鸿秋很是无奈道:“那是蛊真人的蛊遁之术,你们是追不上他的。”

……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事了 “你刚刚明明有机会杀了他的。”

见庞阴离就这么跑了,宁萝秋朝着祖鸿秋沉声说道,显然对祖鸿秋的留手感到十分不悦。

祖鸿秋苦笑连连道:“我也不想留手,可他是我儿子。”

“哼,那你可知这天下将会因你的手下留情而死吗?”

宁萝秋冷哼了一声出声质问,这神情令陆宴清看了都有些不寒而栗。

祖鸿秋道:“等我处理好谷中事务后,我会亲自出谷将其抓回。”

庞阴离所施展的蛊遁极其神秘,乃是蛊真人独创的一种蛊术。

当年倘若不是这蛊遁保了蛊真人一命,蛊真人怎会有机会从众人的围剿中逃出,所以当庞阴离施展出蛊遁时,祖鸿秋就已经知道没有追上去的必要了。

宁萝秋冷哼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眼中满是对祖鸿秋的鄙夷之色。

祖鸿秋倒也不恼,只是一味的苦笑,毕竟放走庞阴离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对了!”随即只见祖鸿秋神情一肃,赶忙出声询问道:“烟柔,你入谷的时候可有遇到李长老?”

苏烟柔微微颔首道:“遇到了,他带着一众弟子出谷施药去了。”

“快!快去阻止他们!庞阴离控制着我在那些药中掺了蛊毒,若是给百姓服下后果不堪设想!”

祖鸿秋语气焦急的出声催促道,可宁萝秋闻言却噎了祖鸿秋一句:“在场的众人中就属你的修为最高,你为何不前去阻止?”

“老夫要尽快将蛊虫逼出,所以……”

“哼,真是个贪生怕死的老东西。”宁萝秋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道:“将你的谷主令牌给我,否则他们也不信我的话。”

闻言,祖鸿秋赶忙将谷主令牌奉上,态度很是谦和道:“有劳姑娘了。”

没再多愣,宁萝秋接过谷主令牌后,随即施展道术离开了此处。

既然祖鸿秋不能去,也就只能让宁萝秋去了。

陆宴清与晋侯成则留在了此处,毕竟两人只能给宁萝秋拖后腿,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更何况那庞阴离还很有可能会卷入重来,陆宴清必须再次为祖鸿秋护法才行,以免祖鸿秋再次被蛊术所控。

祖鸿秋盘腿而坐,开始驱离蛊虫。

不多时,祖鸿秋便将蛊虫从眉心驱离了出来。

只见这蛊虫此时已经没了生机,这让祖鸿秋大为诧异,随即抬头看向陆宴清道:“你难不成就是那青年儒圣!”

能用儒术将这蛊虫直接斩杀,非儒圣不能做到。

陆宴清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苏烟柔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于是便坦然承认道:“正是在下。”

“起初江湖上突然传出一个青年儒圣我还很是不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祖鸿秋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赞扬之色,如此年纪便能成为儒圣,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谷主过奖了。”陆宴清拱手自谦了一句,然后引入正题道:“谷主,我等此行是为了北疆瘟疫而来,您可否给我们配些药方来消除瘟疫?”

北疆的局势不容乐观,陆宴清必须要尽快拿到药方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一旦赞蒙、萨夷两国突破了北疆防线,整个大褚的人民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可不是陆宴清能够拖延的起的。

祖鸿秋微微颔首道:“此事我已经听说了,但北疆的瘟疫我并未接触过,无法直接给出药方以消除瘟疫啊。”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皱起了眉头:“谷主,那你可还有其他办法?”

祖鸿秋道:“必须先对那瘟疫进行了解,我才能加以配药,不然我便先跟你们去北疆一趟吧。”

“如此甚好。”

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有祖鸿秋亲自前往,那瘟疫根本不成问题。

可就在这时,苏烟柔突然出声询问道:“师父,没有九品修者坐镇,万一药藏谷出事了该如何是好?不如让我随他们前去吧。”

“这……”祖鸿秋面露迟疑之色,一时拿不定主意。

苏烟柔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可让苏烟柔这个弱女子北上祖鸿秋还有些不放心。

相较而言,陆宴清还是更希望祖鸿秋能亲自去一趟,但让祖鸿秋置药藏谷于不顾又有些不现实,所以陆宴清很是识趣的没有说话,还是让他们商量着来吧。

反正此行前去只是去勘察瘟疫的状况,有传音符保持联络倒也不会误事,谁去都一样。

思量了片刻后,祖鸿秋朝着陆宴清问道:“你们可能保证烟柔的安全。”

陆宴清组织了一下语言回应道:“我们会向皇上请示,把北疆感染瘟疫的士兵送到褚京附近,让烟柔姑娘对患者进行诊断,同时还会派出不良人护其周全。”

这种事陆宴清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所以只能为苏烟柔尽可能的创造出一个不怎么危险的诊断环境。

祖鸿秋对陆宴清的说辞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便看向苏烟柔道:“你确定要随他们前去?你可从小到大没出过什么远门。”

闻言,苏烟柔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师父,您不用担心我,我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出去看看了;再说了,其他师兄师姐都能出谷行医,我又为何不行呢?”

见苏烟柔的态度坚决,祖鸿秋便没再继续劝说,于是便答应下来:“好吧,那你便随他们去吧。”

苏烟柔面露喜色,“多谢师傅。”

几人又就北疆之事商讨了片刻后,便只见宁萝秋与李永信从殿外径直走来。

见状,陆宴清几人赶忙围了上去,祖鸿秋略显焦急的询问道:“情况如何?”

李永信得意一笑道:“放心吧谷主,我根本就没把那些蛊卵放入药中;以您那严谨的性格,怎会把药物直接让我添入其中呢?所以我便留了个心眼,只把药练出来了,并没有掺入这些蛊卵。”

闻言,陆宴清几人皆是松了口气。

若是掺有蛊卵的药物被百姓吃下,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临近晌午,陆宴清几人虽说着急回京,但吃顿饭再走的功夫可还是有的。

本想休息一下的陆宴清,可最终还是难逃被宁萝秋拉去膳房做饭的命运……

第二百二十七章 离别 “唔,陆小友,没想到你竟在厨艺上有如此造诣,真是让我一饱口福啊。”

品尝了一下陆宴清做出的菜品后,祖鸿秋忍不住出声夸赞道。

“谷主过奖了。”陆宴清轻笑着出声自谦。

酒足饭饱后,祖鸿秋突然道:“陆小友,为了表示感谢,我有一宝物赠送于你。”

闻言,陆宴清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谷主不必如此。”

“不行,一码归一码。”祖鸿秋神情一肃:“你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药藏谷的救命恩人,更是那些百姓的救命恩人,我理应给予重谢。”

“可这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陆小友大可放心,与你同行的这两位我也有谢礼相送。”

身为药藏谷谷主,祖鸿秋自然懂的人情世故,想的可谓是十分周到。

但论功劳的大小而言,无疑是陆宴清的功劳最大。

说着,祖鸿秋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木盒,递给了陆宴清道:“陆小友打开看看。”

盛情难却,陆宴清不太好拒绝,于是只能接过谢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陆小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是你应得的。”

客套了一番后,陆宴清缓缓打开了木盒,只见其中静静存放着一颗幽蓝色的珠子。

端详了片刻,陆宴清并未发现这珠子的奇特之处,于是朝着祖鸿秋出声询问道:“谷主,这珠子有何来历。”

祖鸿秋得意笑道:“这珠子名为避毒驱蛊珠,乃是由我亲自炼制而成,算是一件玄阶灵器吧。”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诧异不已:“哦?谷主你还会炼器?”

“害,只是了解一二,造诣并不深。”祖鸿秋摆了摆手。

“谷主自谦了,这天下间能炼制出玄阶灵器的能有几人?”

如今这个世道,空气中的灵气太过稀薄,根本不足以用来炼制灵器,祖鸿秋能炼制出这珠子已经十分难得了。

祖鸿秋轻轻一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就在这时,一旁的宁萝秋突然出声拆台道:“既然这珠子能避毒驱蛊,你是怎么被那人下的蛊?”

宁萝秋这话有些拆台的嫌疑,这话岂不是在说你这避毒驱蛊珠没有?

祖鸿秋尴尬一笑道:“萝秋姑娘您有所不知,庞阴离给我下的乃是他培养多年的本命蛊,对于那种蛊虫我这珠子就没那么好用了。”

“那岂不是十分鸡肋?”宁萝秋毫无顾忌的说道。

祖鸿秋为之汗颜,“这珠子还是有些防护作用的。”

见这两人有些没完没了,陆宴清赶忙打断道:“那就多谢谷主好意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有了陆宴清解围,祖鸿秋这才松了口气。

给完陆宴清谢礼后,祖鸿秋又拿出了两个木盒递给了晋侯成与宁萝秋两人。

“此乃五品生魂丹,吃下后可治疗伤势。”祖鸿秋介绍道晋侯成手中的瓷瓶。

虽然祖鸿秋对这生魂丹的效用只是轻描淡写了说了一句,但晋侯成脸上却露出一脸激动之色。

“这……是不是有些太贵重了?”晋侯成迟疑道。

闻言,祖鸿秋哈哈一笑,“我们药藏谷别的没有,就这丹药多,你便安心收下便是。”

“那就多谢谷主了。”

随后,晋侯成便将生魂妥善存入了储戒之中。

“那我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宁萝秋很是好奇的出声询问道。

祖鸿秋出声介绍道:“你这瓶子里装的也是生魂丹,只不过品阶有所不同,你这生魂丹乃是八品!”

当听到祖鸿秋前半句话时,宁萝秋本想出声吐槽的。

虽说生魂丹是极其珍贵的疗伤丹药,但五品生魂丹对于一个七品道修而言,根本没有太大的效用;

但当听到自己手中的竟是八品生魂丹时,宁萝秋便硬生生的将自己欲要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了下去,这八品生魂丹于她而言可是能救命的疗伤神药啊!

“那什么……多谢了。”

宁萝秋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祖鸿秋道谢,毕竟自己一直在怼祖鸿秋,可祖鸿秋却不计前嫌的给自己这么一颗丹药,这让宁萝秋心中很是感谢。

只不过碍于面子,宁萝秋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萝秋姑娘喜欢就好,”祖鸿秋笑呵呵道。

宁萝秋之所以一直在怼祖鸿秋,实则就是在抱怨祖鸿秋放走了庞阴离,但在收下这八品生魂但后,宁萝秋对祖鸿秋的怨气便消了,毕竟拿人手短。

吃完饭休息了片刻后,陆宴清便在李永信的带领下准备回程的物资,而祖鸿秋对苏烟柔还有些事要嘱咐,陆宴清几人便没再掺和。

“萝秋,你和我们一起回褚京城吗?”

陆宴清朝着一旁的宁萝秋出声询问道,毕竟裴景铭只是让宁萝秋协助自己,并没有说让宁萝秋跟随陆宴清回褚京。

“我当然要和你们一起回褚京了!”宁萝秋肯定道:“你可别忘了自己还欠我两顿大餐呢!”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这宁萝秋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但这对于陆宴清而言倒也并非坏事,毕竟像这样只管饭便能获得的强力大手可就这独一份。

“行,那便一起回去吧,等回到渝溪书院,我便给你安排大餐。”

“这还差不多。”

不多时,苏烟柔便与祖鸿秋两人走了过来。

祖鸿秋还是有些不放心,朝着陆宴清微微拱手道:“陆小友,我这徒弟还请你多多关照。”

陆宴清赶忙回之以礼道:“谷主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祖鸿秋微微颔首,并没有再啰嗦下去,然后看向苏烟柔道:“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如果想回来了直接回来便是,传音让我去接你也行。”

“放心吧师父,您的嘱咐徒儿都记下了。”苏烟柔郑重其事道。

“对了。”祖鸿秋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陆宴清道:“陆小友,此情此景,你可愿作诗一首?”

听到这话,陆宴清微微一愣,但还是欣然答应道:“好啊。”

说罢,陆宴清便佯装思索,随即脱口而出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复命 一路北上,所遇到的北疆难民越来越多,北疆境况显然不容乐观。

好在北疆的瘟疫并未传播至中原地带,看来北疆对于瘟疫的封控还是相当到位的。

可即便如此,这些北疆难民仍旧遭到了中原人的排挤,毕竟北疆闹瘟之事已在大褚境内传开,他们都不敢接济这些北疆难民,恐会染上瘟疫。

见这些北疆难民一个个饿的瘦骨嶙峋,陆宴清花费了数百里买了些粮食,施给了众人果腹,已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而苏烟柔则将药藏谷的所在之处告知了这些北疆难民,让他们到药藏谷暂且安定下来,等瘟疫过后再返回北疆。

虽然距离药藏谷路程遥远,但这些北疆难民当听说有庇护之处时,便纷纷赶往了药藏谷,这天下恐怕只有药藏谷能收留他们了,而且药藏谷是唯一一处不怕闹瘟的地域。

五日后,陆宴清几人赶回了褚京,来到皇城找褚赢复命。

在老太监的带领下,陆宴清四人来到了御书房内。

“陆郎!”

刚一进门,便只见褚琼溪喜出望外的朝着自己小跑而来,随即钻进了陆宴清的怀抱之中。

昨日陆宴清已用传音符告知了两女自己将于今日回到褚京城的消息,褚琼溪显然是料到了陆宴清会先来找褚赢复命,所以早早的等在了此处。

见此情形,高坐在上的褚赢不禁闷咳了两声,朝着褚琼溪提醒道:“琼溪,注意场合。”

闻言,褚琼溪赶忙脱离了陆宴清的怀抱,这才注意到晋侯成、苏烟柔、宁萝秋三人,顿时俏脸一红。

陆宴清此行共离去了十余天之久,正所谓小别胜新欢,褚琼溪会有这般反应倒也正常。

“皇上,这位姑娘便是药藏谷谷主的亲传弟子。”

陆宴清适时开口,朝着褚赢介绍道。

此时的苏烟柔用薄纱半掩面容,朝着褚赢微微欠身道:“小女子见过皇上。”

褚赢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虽然褚赢并不能一睹苏烟柔的容貌,但从那薄纱所勾勒出的轮廓来看,想来这苏烟柔的容貌定是极为惊艳。

而且苏烟柔的身段也极为娇好,一点都不比自己的女儿差。

若不是念在自己年事已高,褚赢倒是有将其收入后宫的想法。

只可惜江湖与朝廷向来不对付,自己倘若将苏烟柔强行留在宫中,以药藏谷在江湖上的威望,那些江湖宗门恐怕会造反,这可不是褚赢愿意看到的局面,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一掠而过。

“宴清,你为何不直接寻来药方,反倒把药藏谷谷主的亲传弟子给带来了?”褚赢很是不解的询问道,这在他看来有些多此一举了。

苏烟柔的到来显然是打着为朝廷平定北疆瘟疫而来,所以褚赢还必须保护好这苏烟柔的安全,倘若苏烟柔稍有闪失,定会引起江湖人士的不满,这让褚赢有些头疼。

还没等陆宴清开口,苏烟柔便轻声解释道:“皇上,此次的瘟疫与寻常的鼠疫不同,需要诊断一番才能对症下药。”

“原来如此。”褚赢了然颔首,随后道:“北疆运来了一批身患瘟疫的士兵,已安置在永安县境内,你们随时可以启程前去诊断,你们不良人可要护其周全。”

说着,褚赢看向了晋侯成,晋侯成微微颔首道:“是皇上!”

“此事刻不容缓,你们还是尽快前去吧。”

褚赢出声催促道,这两日北疆防线一退再退,褚赢为此可谓是操碎了心,但却没有起到丝毫效果;只有尽快将瘟疫治愈,他们才有奋力反抗的机会。

没再多愣,苏烟柔与晋侯成便先行离去。

褚赢见宁萝秋竟不为所动,于是便出声询问道:“那位小姑娘,你怎么不退下啊?”

宁萝秋闻言撇了撇嘴道:“陆宴清答应要给我做大餐的,他不走我也不走。”

陆宴清赶忙出声解释道:“皇上,这位乃是不良帅的亲传弟子,此行若不是她鼎力相助,我们若想进药藏谷都并非易事。”

“哦?不良帅的亲传弟子?”褚赢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竟能是裴景铭那老东西的亲传弟子。

虽然不知这宁萝秋究竟有何等长处,但能成为裴景铭亲传弟子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这让褚赢心生拉拢之意。

“这位小姑娘,你有何等修为啊?”

褚赢佯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朝着宁萝秋询问道。

可宁萝秋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语气呛人的反问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敢如此这般与褚赢说话的并没几个,可裴景铭那边就占了一窝,这让褚赢心中略感恼火。

可恼火归恼火,但褚赢还真不敢拿宁萝秋怎么样。

毕竟裴景铭对于大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搞些小动作互相恶心一下可以,但倘若搬到了明面上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褚赢自找了一番没趣,不在对其多说什么,于是便朝着陆宴清招呼道:“让她出去等你吧,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既然如此,陆宴清便朝着一旁的宁萝秋劝说道:“你也听到了,出去等我吧,大餐少不了你的。”

闻言,宁萝秋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御书房,只要大餐不落空,一切就好商量。

宁萝秋走后,褚琼溪便肆无忌惮了起来,再次扑入了陆宴清的怀中,娇声娇气道:“陆郎,此行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见褚赢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陆宴清便将在药藏谷所发生的事告知了褚琼溪,褚赢对于陆宴清的话自然也在暗暗关注。

“既然让那蛊师给跑了?真是可惜,这天下间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命丧其手啊。”

褚琼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陆宴清对此并没有妄图评价什么。

毕竟站在的角度不同,所得出的结论也有所不同。

祖鸿秋只是想要留自己儿子一命,所以才收了几分力道,倒也是人之常情不难理解。

“宴清你做的很好,让你前去果然是对的,能与药藏谷交好对我们大褚可谓是极其有利的,毕竟药藏谷在江湖上的威望你我都清楚;倘若药藏谷能摒弃对朝廷的固有印象,想来其他宗门也不会对朝廷太过抵触。”

褚赢忍不住出声夸赞道,而陆宴清闻言则是微微一愣,因为陆宴清根本就没意识到褚赢派自己前去竟还有如此深意……

第二百二十九章 略感不妙 姜还是老的辣啊,陆宴清心服口服,只能苦笑着朝自己的未来老丈人拱手自谦道:

“皇上过誉了。”

到头来自己终究是被褚赢所利用了,但褚赢毕竟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陆宴清对他还真没有什么脾气。

从客官的角度看待江湖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如此这般抱有成见确实不利于大褚内部的稳定。

倘若双方真到了闹掰的地步,到时候受苦受难的可是平民百姓啊。

江湖上的这些宗门看似都是名门正派,但在对大褚百姓的态度上真不见的比朝廷好到哪去。

“行了,你二人若是没事便下去吧,但别忘了回家。”

褚赢头也不抬的收拾起桌上的奏折,准备继续处理公事。

最后那半句话显然是说给褚琼溪说的,这让褚琼溪面露娇羞之色,朝着褚赢略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出了御书房后,只见宁萝秋正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等着自己,陆宴清出声招呼道:“萝秋走了!”

宁萝秋闻言迎了上来,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我们去哪吃大餐?”

陆宴清莞尔一笑,这宁萝秋三句话离不开大餐,显然对陆宴清口中的大餐很是期待。

“回渝溪书院。”陆宴清应道:“我家的丫环所做出的饭菜可比我好吃,现在赶回去正好能吃午饭。”

“好,那便别愣着了,赶紧走吧。”

说罢,宁萝秋便朝着皇城外走去,陆宴清两人无奈只能快步紧随其后。

坐上马车出了褚京城后,陆宴清便将能增加脚程的符箓贴在了马匹之上,这一举动让宁萝秋很是满意。

“话说,你不用去司天监去看看不良帅大人吗?”

陆宴清见两女只见并没有交谈,于是便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朝着宁萝秋出声询问道。

宁萝秋微微摇头,一脸严肃道:“他那没有好吃的,我才不要回去。”

此话一出,坐在宁萝秋对面的褚琼溪不禁抿嘴一笑。

宁萝秋注意到了褚琼溪的神情,一时间俏脸微红。

“我叫褚琼溪,你叫什么名字?”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褚琼溪已经摸清了宁萝秋的一些脾性,于是便自我介绍道。

宁萝秋迟疑了一瞬,出声回应道:“我叫宁萝秋,公……公主殿下好。”

“哎呀,不用这么见外。”

说着,褚琼溪坐到了宁萝秋的身侧,很是亲切的拉起了宁萝秋的手道:“看面前你似乎比我小上几岁,我能直接叫你萝秋妹妹吗?”

宁萝秋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可以。”

“萝秋妹妹,你似乎对吃很感兴趣啊。”

想要与一人交好,自然要从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开始聊起。

相较于宁萝秋而言,褚琼溪还算是有些交际经验的,而且一举一动都会显得恰到好处,这就是皇家的教养。

一提到吃,宁萝秋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我对吃不是感兴趣,而是吃到好吃的食物乃是我活着的意义。”

闻言,陆宴清与褚琼溪皆为之诧异,没想到宁萝秋竟对吃有如此执念。

回过神来后,褚琼溪了然颔首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对宴清口中的大餐如此期待;宴清做的饭菜味道怎么样?合不合你的胃口?”

说实话,褚琼溪心里还是挺羡慕宁萝秋的。

不仅能跟着陆宴清一同去闯荡江湖,而且还是每天吃着陆宴清做的饭菜,这可是褚琼溪这几日都在幻想的生活。

“嗯……他做的饭菜确实挺好吃的。”宁萝秋给出了一句比较中肯的评价,但从那略有些纠结的身前来看显然并不是有感而发的言论。

“那宴清没空做饭的时候你都吃些什么呢?”褚琼溪继续询问道。

宁萝秋想都没想便应道:“不吃。”

“哈?”宁萝秋的回答有些出乎了褚琼溪的意料之外,“为什么?”

褚琼溪道:“其他饭菜都太难吃了,吃不下。”

“那你以后要怎么吃饭啊?你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跟着宴清吧?”

褚琼溪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妙,这事情的发展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宁萝秋认真思考了片刻道:“那就一直跟着吧,我不能没饭吃,反正陆宴清他也不会嫌弃我这个免费打手。”

闻言,陆宴清顿时一阵心惊肉跳,赶忙辩解道:“你别乱说话,谁说我不嫌弃你的?”

虽然陆宴清的嘴很硬,但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细汗,没想到这宁萝秋竟还有这种心眼,不得不说陆宴清确实有这种想法。

“你若是嫌弃我,那我便绑了你给我做饭,都一样。”

宁萝秋用这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以宁萝秋对吃饭的这种执念,陆宴清毫不怀疑宁萝秋能干出这种事来。

褚琼溪闻言也是一惊,赶忙出声另求他法道:“萝秋妹妹,既然你那么喜欢吃好吃的,为何不学着自己做饭吃呢?自己做出来的饭菜可比别人做的更好吃哦。”

“真的吗?”宁萝秋将信将疑。

见宁萝秋有所动摇,陆宴清赶忙附和:“这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好,那我就试试看吧。”宁萝秋点头答应道。

倘若陆宴清两人所说非虚,宁萝秋确实有动力尝试一番。

陆宴清与褚琼溪闻言皆是松了口气。

快马加鞭,陆宴清终于在午时一刻赶到了渝溪书院。

回到渝溪书院后,陆宴清分别给连傅涛、姜阳朔、庄翰墨传了音。

但姜阳朔与庄翰墨都有要事在身,说是明日再来;而连傅涛则还在闭关之中,并无回音。

姜阳朔与庄翰墨之所以不来,应该是不想打扰陆宴清与莫皖烟、褚琼溪二女亲热,毕竟陆宴清离开了十余日,肯定有很多相思之苦先要互相倾诉。

既然姜阳朔与庄翰墨都不来,陆宴清也就没再叫宋元祯,宋元祯在得知只有他自己后肯定也会选择不来。

宋元祯与陆宴清的关系不用多说,没有必要如此在乎理解,宋元祯也不会因此介意什么。

来到小院门外,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宁萝秋见木门虚掩着,下一刻竟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第二百三十章 成师爷了? 听到推门的声响,坐在院中的莫皖烟急忙抬头看去,可当看到推门而入的竟是一个小姑娘时,顿时眉头一皱。

“你找谁?”莫皖烟出言询问,把宁萝秋当做了学院的学子。

可宁萝秋并没有理会莫皖烟的话,径直朝着灶台的方向走去。

正当莫皖烟欲要出声阻止时,只听陆宴清的声音突然传来:“皖烟,我回来了!”

闻言,莫皖烟哪还顾得上宁萝秋,赶忙朝着陆宴清快步迎去。

“宴清,你回来了。”

相较于直接扑入陆宴清怀中的褚琼溪而言,莫皖烟的做法明显要成熟的多。

只见莫皖烟只是轻轻牵起了陆宴清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姐姐看向陆郎的目光可真深情呢。”

就在这时,褚琼溪突然从陆宴清的身后窜了出来,垫着脚尖将下巴抵在陆宴清的肩膀上,笑盈盈的看着莫皖烟,脸上满是打趣之色。

闻言,莫皖烟的俏脸微红,嗔怪的瞥了褚琼溪一眼。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李思思突然朝着陆宴清询问道:“老者,这位姑娘是你的客人吗?”

陆宴清看向李思思出声应道:“没错小思,你教她做个菜吧。”

虽然陆宴清突然提出的这一要求很是怪异,但李思思还是答应道:“可以,那我试试看吧。”

随后李思思便与宁萝秋交流了起来,而莫皖烟则将陆宴清与褚琼溪带入了房内,洗澡水早就帮陆宴清准备好了,陆宴清一路风尘仆仆自然要洗个澡清爽一下。

在两女的服侍下,陆宴清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可惜这不是晚上,否则陆宴清必定要将两女就地正法,陆宴清洗澡时可没少遭到两女调侃。

两女帮陆宴清熄了邪火后,便同陆宴清出了卧房,来到了院子里。

只见李思思已将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于是三人便围坐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而李思思此刻还在教宁萝秋做饭,令陆宴清意想不到的是李思思与宁萝秋倒是很有共同话题,两人一边炒菜一边聊得不亦乐乎。

不多时,由宁萝秋所操勺的辣椒炒鸡蛋便端上了桌来。

这辣椒炒鸡蛋的做法相较简单,对于一个新手而言较为容易。

“老爷,您看我这徒弟做的辣椒炒鸡蛋如何?”

李思思笑着想要陆宴清点评几句,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徒弟?”陆宴清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然。

“老爷,萝秋姑娘已经被我的厨艺所折服,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徒弟了;若是按照辈分来论,萝秋姑娘可是您的徒孙了呢。”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一阵闷咳,显然是被李思思这话给惊到了。

李思思这话说的稍有不妥,毕竟宁萝秋可是陆宴清的客人,于是莫皖烟便出言提醒道:“小思,别乱说话。”

小思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正当李思思欲要对宁萝秋道歉之时,却只听宁萝秋竟为李思思辩护起来:“师傅说的没错,我确实拜在了她的门下,从今往后我要跟师傅学做菜!”

见宁萝秋的神情如此郑重其事,陆宴清与莫皖烟二女这才意识到宁萝秋并没有开玩笑。

既然宁萝秋是心甘情愿拜李思思为师,那陆宴清自然没有阻止的权力,就任由宁萝秋跟着李思思学去吧。

“好了好了,坐下吃饭吧,既然她愿意跟你学,那你便好好教她便是。”

陆宴清转移话题,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太过纠结。

李思思与宁萝秋挨着坐下,直直的看着陆宴清,显然是在等着陆宴清对辣椒炒鸡蛋的点评。

见状,陆宴清也不好不说什么,浅尝了一口后只能公正客观的说道:“这辣椒炒鸡蛋从卖相和香味而言是毫无问题的,只是这鸡蛋还欠些火候太过松散,调味倒是无可挑剔。”

“既然和师傅你说的一模一样。”宁萝秋略显诧异的看向一旁的李思思。

李思思道:“他可是你师爷,品鉴菜品的能力可在我之上,我只是在菜品的炒制上略胜老爷一筹,若是论菜品的传音和调味,我根本不是老爷的对手。”

面对李思思的吹捧,陆宴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师爷这个称呼与陆宴清很是不符,但至少有了一个拿捏宁萝秋的理由,省的宁萝秋时不时的就要怼自己一句,时间长了陆宴清非得被气出病来。

随后,几人便气氛融洽的吃起饭菜来。

面对这一桌子大餐,宁萝秋吃的可谓是十分欢快,对这李思思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可宁萝秋越是这样,陆宴清就对宁萝秋越是捉摸不透。

宁萝秋究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巫婆?还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姑娘?

等过上两天,倒是可以让李思思朝宁萝秋打听一笑。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给宁萝秋安排了一间客房暂住,宁萝秋与李思思约好下午一起去黄字院门口卖凉皮。

回到小院后,陆宴清搂着莫皖烟与褚琼溪上床午睡,感受着两女的温暖,陆宴清这一觉睡的十分踏实。

……

南疆深处。

重伤在身的庞阴离看着面前高耸的蛊寨,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咬牙切齿道:“药藏谷!!等我在回中原,必定灭你满门!”

平复了半响后,庞阴离突然呕出了一条食指大小的赤色蜈蚣。

那赤色蜈蚣在庞阴离的手中爬行,随后来到了庞阴离的指尖,拱起身子看向庞阴离,似乎在等庞阴离下令。

庞阴离勉强露出一抹笑容,随即出声道:“去灭了这宅子!”

蜈蚣在闻言后,从庞阴离的指教一跃而下,朝着寨内钻去。

一个时辰后,只听寨子内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正在疗伤打坐的庞阴离缓缓起身,缓步朝着寨子走去。

来到寨门前,庞阴离只是轻轻一推便推开了寨门,进入其中只见寨内已是一片尸山血海。

一股如同小溪般的鲜血朝着庞阴离所在的方向流淌而来,这让庞阴离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极其兴奋的笑意……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多事之秋 “速来永安县衙。”

听到传音符内传来晋侯成的声音,陆宴清不禁哭笑连连。

自己不过消停了五日,就又有琐事找上门来了,真是多事之秋啊。

将传音符存入储戒中后,陆宴清便朝着怀中的褚琼溪道:“琼溪,你是打算在此多住几日,还是回皇城?”

褚琼溪撅着樱桃小嘴思索了片刻,略有些不舍道:“我还是回皇城看看父皇吧,不然父皇又要说我了。”

“陆郎,此行你要去几日啊?”另一旁的莫皖烟出声询问道。

“不好说。”陆宴清轻声叹息道:“永安县并不远,要不你随我一同前去如何?”

听到这话,莫皖烟的桃花眸子顿时流露出一抹喜色,但想到褚琼溪还在一旁恐会吃醋,于是便出声拒绝道:“我就不去了吧,你是去办正事的,我去了只能拖你后腿。”

“行吧。”陆宴清也并未强求,带着莫皖烟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如果没猜错的话,此行前去应是与瘟疫有关,还是别让莫皖烟前去的好。

“陆郎,那我去给你收拾行李,昨晚妹妹可是受了你的冷落,你可要好好补偿一下人家。”

说着,莫皖烟便起了床,一脸打趣的看着陆宴清里侧的褚琼溪。

此时的褚琼溪想起昨晚之事不禁脸色通红,她至今不敢相信昨天那是自己说出的话,光是想想就令人害臊不已。

莫皖烟出门后,陆宴清便很是自然的将褚琼溪搂在了怀中。

看着褚琼溪那一脸娇羞的模样,陆宴清也忍不住出言打趣道:“琼溪,没想到你还有那样的一面,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面对陆宴清的调侃,褚琼溪可丝毫不惯着,直接将头缩进了被窝里,对陆宴清进行了“惩罚”。

最终,陆宴清败下阵来,朝着褚琼溪连连求饶,褚琼溪这才得意洋洋的钻出了被窝。

看窗外的天色已然不早,两人便起了床。

走到屋外,只见莫皖烟、李思思、宁萝秋三女正围在灶台前做饭,氛围可谓是其乐融融。

见状,褚琼溪也加入了其中。

虽然褚琼溪还是帮不上忙,但她很喜欢和大家一起忙活聊天的这种氛围,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褚琼溪还是当仁不让的。

不多时,一张热腾腾的葱油饼便做好了。

这张葱油饼焦香酥脆,就比这张石桌小一点,足够陆宴清几人吃的了。

这葱油饼只是配角,今天真正的主角是那一锅热气腾腾的胡辣汤。

虽然这胡辣汤很是不正宗,但却是陆宴清凭借对胡辣汤的印象所研究出来的,味道上而言还是十分可口的。

这简易版胡辣汤泡上葱油饼,简直是人间美味,让四女皆是大呼过瘾。

渐渐入秋,天气越发凉爽了起来,清晨甚是有些微寒,喝上一碗胡辣汤能令人十分舒爽,这几天的早饭都是如此这般解决的。

“对了老爷,这是卖鸡精的钱;听说您又要出门,总归要带上些银两在身上的。”

说着,李思思递给了陆宴清一个荷包。

陆宴清闻言并未客气,直接将其接了下来。

打开一看,只见其中虽只放了五张纸,但每张的面额却都是一千两银子,五张便是五千两,这么多钱让陆宴清很是吃惊。

“怎么有那么多钱?”陆宴清诧异问道。

李思思微微一笑道:“老爷您有所不知,鸡精在大褚境内的大户人家眼中已然成为了身份的象征,所以每次拍卖会都会有大批的客人一掷千金只为拍得一瓶鸡精,拿回家撑场面,所以成交价自然就高了些。”

陆宴清了然颔首:“原来如此。”

本想倚靠卖《西游记》赚钱的陆宴清,如今却靠卖鸡精成为了妥妥的富豪,这展开是陆宴清意想不到的。

好在以后就无须为了钱财而发愁了,等连傅涛闭关结束之后,自己便能继续进修武学了。

“对了萝秋,你要不要随我去永安县?”陆宴清出声询问道,再怎么说宁萝秋也是不良人的一员。

闻言,宁萝秋看向陆宴清道:“去永安县干嘛?那里有好吃的吗?”

“没有。”

陆宴清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要支使宁萝秋就只能靠吃了。

“那不去!”宁萝秋果断拒绝道。

留在这不仅有吃的,而且还能跟李思思学习厨艺,她才不愿去给陆宴清当苦力。

对此,陆宴清也并未勉强,毕竟晋侯成并未提及宁萝秋的事,她去与不去应该没有多大的影响。

可就在这时,李思思突然严肃道:“萝秋,我家老爷可是你师爷啊,你若不讨好师爷的话,往后他可就不再教我们新菜了!”

听到这话,宁萝秋的神情突然一阵,朝着陆宴清说道:“好,我去!但你教我和师傅一道新菜。”

“没问题。”这对陆宴清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于是便欣然答应道。

吃过饭没再多愣,陆宴清拿上莫皖烟收拾好的行李后,便与宁萝秋、褚琼溪离开了渝溪书院。

在去永安县之前,陆宴清还需将褚琼溪送回皇城。

陆宴清本想送褚琼溪回扶摇殿后再离去,却被褚琼溪给拒绝了,说是让陆宴清早去早回,到时在来皇城找他。

目送褚琼溪在禁军的护送下进入皇城后,陆宴清便与宁萝秋朝着永安县走去。

说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未曾与葛昌武以及县衙里的兄弟见面了,此行倒是可以去找他们叙叙旧。

一个半时辰后,陆宴清两人来到了永安县衙。

进入县衙后,只见葛昌武正坐在台阶上打瞌睡。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葛昌武大概率是在此处等自己,否则以葛昌武的脾性是定不可能在这打瞌睡的。

“葛捕头醒醒。”陆宴清朝着葛昌武出声招呼道。

葛昌武闻言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当看到陆宴清后顿时面露喜色:“宴清你终于来了;咦,这位是?”

葛昌武看到了陆宴清身旁的宁萝秋,很是疑惑的出声询问道,第一反应是陆宴清又找了个新欢?

看着葛昌武那略显怪异的目光,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言解释时,宁萝秋突然轻声应道:“我是陆宴清的徒孙。”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前往北疆? “哈?”

葛昌武对此诧异不已,面前这个小姑娘竟是陆宴清的徒孙,这很是出乎葛昌武的意料之外。

陆宴清莞尔一笑,对此并没有过多解释,出声道:“葛捕头,此事说来话长,等有空时我再向你解释,我们还是先干正事吧。”

闻言,葛昌武微微颔首:“对,正事要紧,你们二人随我来。”

没再多愣,葛昌武便带着陆宴清两人朝着役舍走去。

看着这熟悉的小院,陆宴清一时感慨万千,此处正是自己魂穿而来的所处之地。

来到最左侧的役舍前,葛昌武轻轻叩门道:“烟柔姑娘,宴清来了。”

“直接进来便是。”门内传来苏烟柔那熟悉的声音。

闻言,葛昌武直接推门而入。

跟着葛昌武进入其中,只见此时的苏烟柔正在配药,而她身后的床铺上则躺着一个还在昏迷的士兵。

“你们来了啊。”苏烟柔朝着陆宴清两人微微一笑,出声打招呼道。

此时的苏烟柔神态略显翘楚,声音颇为沙哑,少了几分灵动之气,这几日显然没少操劳。

“烟柔姑娘,你可要多注意休息,倘若累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陆宴清关心道。

一旁的葛昌武轻叹了口气道:“这几日烟柔姑娘一直在这役舍和药房之间来回奔波,我们想要帮忙她还不让。”

葛昌武的神情颇为不耐,虽然他们并不懂药理,但跑跑腿还是没问题的,可苏烟柔根本就没让他们掺和其中。

苏烟柔抿嘴一笑,出声解释道:“这士兵身上的瘟疫并未根除,你们若是接触太多容易感染;而我从小便与药材为伴,这种瘟疫根本进不了我身,所以我才不让你们插手此事的。”

对于苏烟柔的话,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在魂穿之前,陆宴清也经历了极为严重的传染病,对于传染病的防护意识还是很强的。

“现在如何了?”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苏烟柔道:“基本已经控制住他体内的瘟疫了,但想彻底将其根除还需要些时间。”

“短短五天就能有所成效,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话说我们头儿呢?”

此次陆宴清是被晋侯成叫来的,但却不见晋侯成的身影,于是陆宴清便出言询问道。

“你是在说晋大哥吧,他不久前有些要事需要处理便先行离开了。”苏烟柔解释道。

“那他寻我前来所谓何事?”

“我们该起身去北疆了。”苏烟柔应道。

“什么!去北疆?”陆宴清眉头一皱,对苏烟柔的话颇为诧异。

北疆战乱不断,如果非必要陆宴清是绝对不愿意前往北疆的。

“为何要去北疆?”陆宴清很是不解。

苏烟柔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为了根治瘟疫。”

“你不是还无法将瘟疫彻底根治吗?”

“可我已经能将瘟疫控制住了,北疆局势刻不容缓,先把瘟疫控制住可以减少传染。”

“那只需将配好的药物发往北疆不就行了,为何要亲自前往呢?”

“药方能否奏效是需要大批量测试的,在褚京城中显然满足不了这一条件。”

陆宴清对此无言以对,不禁苦笑连连。

怎么这些脏活累活总会找到自己啊,过几天安分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好吧,那什么时候动身?”陆宴清出言询问。

苏烟柔道:“等晋大哥回来再做商议吧。”

将药材配好后,陆宴清几人便随着苏烟柔来到了院中熬药,一边静候晋侯成回来。

闲来无事,陆宴清便与葛昌武闲聊了起来:

“葛捕头,吴明卓最近怎么样了?”

葛捕头道:“明卓那小子可算是飞黄腾达了,把尚书右丞大人家的女儿伺候的比自家爹娘都好;而明卓这小子行事也机灵,因而深得尚书右丞大人的喜爱,听说再过不久就要成婚了,倒时你我二人可是要去喝喜酒的。”

“吴明卓倒是好福气,后半辈子吃喝不愁,说不定尚书右丞大人还会给他安排个差事当当,他那老爹老娘也能跟他享享清福喽。”

陆宴清出言感慨道,葛昌武随之附和:“可不是嘛。”

“对了,葛捕头,你可有卖过鸡精?”

陆宴清突然又想起自己曾将鸡精的配方告知了葛昌武,于是便想问问葛昌武是否卖过。

“对了,这事我还想问你呢。”葛昌武道:“前不久我卖了一小瓶,那人竟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是不是疯了?”

闻言,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葛昌武显然还并不知道这鸡精的价值,于是便出言解释道:“葛捕头,我这鸡精在宝盛拍卖会上都能卖的五六百两银子一瓶,这一百两一瓶卖的太过便宜了些。”

“什么?五六百两银子一瓶?这……这鸡精也不是金子做的啊,怎么能卖的那么贵?”

葛昌武诧异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用香菇、虾米等材料炒制后磨出的粉末,竟能卖出如此之高的价格。

“葛捕头,这鸡精之所以能卖这么贵,自然有其价值,毕竟有钱人也不是傻子;你下回大可多买些银两,低于三百银两就不要卖了。”

陆宴清给出建议道,若是葛昌武卖的太过便宜,对陆宴清放在拍卖会里拍卖的鸡精可有些不利。

“行……行吧,那下次我试试。”

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葛昌武还是选择了相信。

不多时,晋侯成便赶了回来,陆宴清见状起身迎了上去。

“来了。”晋侯成朝着陆宴清点头示意。

陆宴清随即发问道:“头儿,去北疆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具体什么时候走啊?”

晋侯成道:“事不宜迟,今晚就走。”

“这么着急啊?”

“没错。”

陆宴清去北疆也可谓是路途遥远,陆宴清本想回渝溪书院一趟与莫皖烟告别的,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只能传音将此消息告诉莫皖烟与褚琼溪二女了,免得让二女担心。

“宴清,你随我来,我与你有要事相商。”

说着,晋侯成便朝着院落外走去。

陆宴清微微一愣,回过神来急忙跟上……

第二百三十三章 路遇劫匪 “头儿,究竟什么事啊?怎么这般神神秘秘的?”

跟随着晋侯成出了院子后,陆宴清好奇询问道。

晋侯成转过身来,眼中满是严肃之意道:“宴清,镇疆王企图谋反,皇上让你我二人盯紧镇疆王的动向,一旦有所异动立即汇报!”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镇疆王企图谋反,这怎么可能?”

陆宴清虽然对镇疆王的了解甚少,但也知镇疆王乃是满门忠烈,否则朝廷也不会让镇疆王在北疆拥兵自重。

可现如今晋侯成竟告诉他镇疆王要谋反,这让陆宴清很是难以置信。

倘若北疆王在这个节骨眼上谋反,与赞蒙、萨夷两国一同攻打大褚,那大褚将没有丝毫胜算,而他们此行前去也必将危险重重。

平复了半响后,陆宴清出声问道:“头儿,你可有将此事告知不良帅大人?”

“告诉了。”晋侯成道:“只不过不良帅大人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脸深意的对着窗外发笑。”

裴景铭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在笑?这态度让陆宴清有些捉摸不透。

晋侯成曾说过裴景铭的卜算之术尤为精湛,难不成是裴景铭卜算到了令他想笑的结果?

既然他还能笑得出来,其结果应该不会太糟才对。

虽然这揣测并没有太多依据,但陆宴清还是松了口气。

“头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相较于陆宴清,晋侯成在官场混迹的时间显然更久,陆宴清出声请教道。

晋侯成沉思了片刻后应道:“依我之见,小心为上,按照皇上的旨意妥善行事。”

“行,那就多多注意着点吧。”

既然是褚赢下的令,陆宴清自然难以推脱,那便闯一回北疆吧。

就在这时,一道传音符从远处疾驰而来,悬浮在了陆宴清的近前。

陆宴清凝睛一看,只见这竟是皇家传音符,这传音符是从皇宫里传来的。

见状,晋侯成很是识趣的离开了此处,说不定这传音符乃是皇上下传,他还是不要在一旁为妙,这对他与陆宴清都没有好处。

晋侯成走后,陆宴清接过传音符加以催动,其中随即传来了褚赢的声音。

“此行极其凶险,你切记要自顾周全;你与琼溪的婚事我已在派人筹备了,只要你能从北疆回来,我便允你尽快与琼溪成婚。”

听着褚赢的话,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真当自己好糊弄啊。

虽然陆宴清并不好糊弄,但面对褚赢当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褚赢不仅是大褚皇帝,而且还是他的未来老丈人,根本没有给陆宴清回绝的余地。

收起传音符后,陆宴清便回到了院中,只见苏烟柔正在收拾东西,其余几人则坐在树荫下闲聊,静候夜晚的到来。

晚饭的重任自然落在了陆宴清的肩上,陆宴清很是自觉的出了衙门去市场买了些菜回来。

好在宁萝秋对于做饭的兴趣盎然,陆宴清在一旁给宁萝秋烧火,炒菜对宁萝秋而言倒是得心应手。

虽然在此之前宁萝秋并未做过饭菜,但在李思思这几天的悉心教导下,水平已直逼陆宴清了;

好在陆宴清脑子里的食谱比较多,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让宁萝秋为之信服。

做了四菜一汤,又买来了些桃花酿,几人畅饮了一番。

吃过饭后,陆宴清几人便各自回到了葛昌武所安排的客房休息,直到晋侯成将几人一一叫醒。

出了客房,只见此时已是子时,秋夜的晚风微凉,但月光却格外的高远明亮。

辞别了葛昌武和一众同僚后,陆宴清、晋侯成、宁萝秋、苏烟柔四人便驾车北上,如果中途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四日便可抵达北疆前线,可半路上终究还是出了意外。

离开永安县的第二天,陆宴清几人沿着官道北上,遇到了及其多的难民。

越往北难民越多,毗邻官道的城镇里显得异常冷清。

刚开始陆宴清还是给他们施舍些粮食,可渐渐的陆宴清一行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倒不是陆宴清的银子不够,而是北疆的大部分粮食都被军队给征收了。

虽然军队补偿了他们相应的银两,但粮食都没有了要银两又有何用?

最终陆宴清只得放弃了施舍,再怎么说也不能成全了别人饿了自己。

陆宴清在有些时候确实像个好人,但却不是那种能接济万世的圣母。

更何况宁萝秋还跟着陆宴清,要是不让宁萝秋吃的舒服,恐怕宁萝秋会直接返回渝溪书院。

宁萝秋这个七品打手还是有些威慑力的,所以陆宴清自然不能任由宁萝秋离去。

好在宁萝秋只对吃的感兴趣,只要你让她吃好,宁萝秋倒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就在当天傍晚,陆宴清几人的马车突然被一伙人所拦住。

这些人手拿铁锨、锄头等农具,陆宴清见状不禁眉头一皱,随即出声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哼,要你管?识相点就赶紧把粮食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领头的一人朝着陆宴清叫嚣道,身后的众人随之附和,对着陆宴清挥舞着手中的农具。

陆宴清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些人竟是来打劫的。

在战乱之时,这种现象屡见不鲜,他们只是为了活命,哪还顾及法律、道德的约束,弱肉强食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倘若陆宴清只是手无寸铁的商人,那就被他们所得逞了。

晋侯成三人听到了马车外的动静,探头出来查看情况。

而二女并没有选择露面,以她们二人的容貌只会让这场面更为混乱,到时就不仅仅只是劫粮那么简单了。

“交给我就好。”陆宴清朝着晋侯成轻声开口道,这些难民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以陆宴清这个四品武修,足以一人单挑他们一群。

但在动手之前,陆宴清还是好声劝说道:“与此再次为寇,为何不南下前往褚京地界,那里自会有朝廷之人接济你们。”

“哼,别废话,赶紧把粮食交出来,否则我们可就明抢了!”

见这些人竟然顽固不灵,陆宴清只好轻叹了口气,缓步走下马车……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五虎寨 这些难民见陆宴清走下马车,以为是陆宴清怕了他们,于是便纷纷朝着马车一拥而上,想要抢夺马车里的粮食。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直接向前一踹,一个难民被陆宴清直接踹倒,连同其身后的几个难民一起摔倒在地。

见陆宴清竟敢对他们动手,那个领头的大手一挥,随即下令道:“给我打他!”

在那领头之人的指挥下,众人朝着陆宴清袭来,陆宴清临危不惧,一个横扫便化解了众人第一波的攻势。

被陆宴清扫倒在地的几人抱腿哀嚎的十分凄惨,这让身后的众人望而生畏。

“这……这人是个练家子啊。”

他们不再敢继续上前,朝着领头那人请示道。

可领头那人却冷哼一声,极为不屑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练家子?累都能把他累死,给我继续上!”

众人的眼中满是忌惮之色,并没有人主动上前触这个霉头。

见此情形,领头之人顿时眉头一皱,语气阴冷的朝着众人威胁道:“都给我上啊!愣什么愣!谁要是不上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鼓足了勇气,再次朝着陆宴清围了上来。

陆宴清看着那领头之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随即从人群中一跃而出,朝着那领头之人飞踹而去。

那领头之人来不及躲闪,被陆宴清当场踢晕。

众人见领头之人被踢昏了过去,顿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作一团。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突然朝着陆宴清跪下,出声恳求道:“这位大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其余几人纷纷效仿,都说是被逼无奈才做了这种行当。

“哦?怎么就被逼无奈了?”陆宴清沉声询问道。

从那领头之人出声威胁,陆宴清便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所以陆宴清才选择直接将这领头之人制服。

其中一人哭诉道:“五虎山的山匪绑架了我们的妻儿老小作为要挟,让我们落草为寇帮他们抢夺钱财粮食,倘若不然他们就杀了我们的妻儿老小啊。”

“竟还有这种事?”陆宴清眉头紧皱,这山匪的行径着实令人愤怒。

“宴清,去五虎山一趟吧。”

就在这时,晋侯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出声建议道。

“好!”

陆宴清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既然遇到了岂有放任不管的道理,否则经过此处的北疆难民还会因此遭殃。

“大侠,你这是要去五虎山为我们讨回公道?”其中一难民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在前面带路吧。”

“可那五虎寨中有武修坐镇,恐怕……”

那难民面露顾虑之色,若是陆宴清未能将五虎寨摆平,那定会惹恼五虎寨的山匪,到时他们的妻儿老小可就危险了。

“放心吧,我乃不良人,寻常武修还奈何不了我,你们尽管带路便是。”

陆宴清直接表明身份,打消众人的顾虑。

这些人显然也听说过不良人的名号,纷纷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

“这位公子,您当真是不良人?”其中一人有些不信,再次出言确认道。

陆宴清掏出不良人腰牌:“这还能有假?”

当看到不良人腰牌后,众人瞬间便信了陆宴清的身份。

“不良人大人,还请您随我们前去,我们给您带路。”

“好。”

没再多愣,陆宴清架上马车跟随在众难民身后,朝着五虎寨走去。

五虎寨隐藏在山林谷地,位置较为隐蔽,确实是这些山匪安营扎寨的绝佳之所。

翻过一座小山坡,只见那五虎寨便在山坡之下。

五虎寨被高高的木墙所围,墙边设立了多座哨塔,防卫倒是不错。

虽然陆宴清有着绝对的实力能干翻他们,但为了保护人质的安全,陆宴清还是决定先设法进入其中,直接向他们在这的寨主发难。

思索了片刻后,陆宴清敲定了主意。

与众人商议了一番后,便驾车随着众人朝五虎寨径直走去。

“五爷,横彪带人回来了,还截了一辆马车呢!”

哨塔上的山匪很是兴奋的朝着哨塔下正在喝茶的五爷招呼道。

闻言,五爷放下茶盏,嘴角扯出了一抹喜色,随即起身朝着寨门口而去。

打开寨门,只见被他们所胁迫的难民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可五爷却并未发现横彪的身影,这让五爷不禁眉头一皱,随即发问道:“横彪呢?”

其中一个胆大的难民应道:“彪爷他吃坏肚子了,正在山坡那拉着呢,所以便让我们先回来了。”

闻言,五爷微微颔首,随即看向了陆宴清继续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害,不过是个想发国难财的商贾罢了,车上的粮食可不少。”

“嗯,进去吧。”

五爷对此很是满意,让开了路示意众人押着陆宴清进入寨中。

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难民突然战战兢兢的朝着五爷发问道:“五爷,您不是说我们在干完这一票就放我们离开嘛,不知您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啊?”

五爷闻言,面色顿时一僵,但随即笑着来到那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诶,南下有什么好的?我管你们吃管你们住,还帮你们照顾老小,你们难道不应该报答报答我吗?再干几票吧,等来了新人我就放你们走。”

那人没敢继续说话去,只得连连点头;倘若再说下去,恐会惹上杀身之祸。

陆宴清架着马车进入寨中后,顿时引起了一众山匪的围观。

四下看去,只见这五虎寨的山匪倒还不少,足有上百人之多。

不多时,陆宴清被带到了一片空地之上,而面前则是这寨子中唯一一座瓦房,这瓦房显然是五虎寨寨主的居所。

“下车!”

山匪对陆宴清驱逐到,陆宴清老老实实的下了车,晋侯成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虽然不知那寨主所在何处,但不能任由他们搜查马车,毕竟苏烟柔还在其中。

陆宴清与晋侯成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随即只见晋侯成突然发难,将靠上前来的土匪全部打倒在地……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陪练 五虎寨内顿时乱作一团,山匪瞬间将陆宴清与一众难民团团围住。

晋侯成搞出的动静不小,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从瓦房内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戾气,大声喝问道:“什么情况?”

五爷赶忙走上前去,一脸谄媚的拱手禀报道:“寨主,不过是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在此闹事罢了,我这便让他们二人消停下来。”

说着,五爷腾空而起,朝着陆宴清与晋侯成两人滑翔而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与晋侯成两人的神色颇为淡然,而那些难民则紧张的暗咬牙关。

“头儿,你去营救那些人质吧,这里交给我来应付。”陆宴清出声建议道。

晋侯成微微颔首道:“好,那你自己小心。”

没再多愣,晋侯成运气而起直接飞出了山匪的包围圈,朝着关押人质的地方疾驰而去。

虽然晋侯成的修为在陆宴清之上,理应由他来应付这场面才是;但陆宴清并不是孤身一人,有宁萝秋这个七品道修在马车中护陆宴清周全,根本用不着晋侯成操心。

“小子哪里跑!”五爷见晋侯成离去后,便急忙跟了上去,口中大喊道:“老二、老三、老四,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话音刚落,只见三人从人群中腾空而起,平稳的落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其中一个刀疤脸语气阴沉的朝着陆宴清警告道:“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我们三人下狠手了。”

陆宴清神色怡然,根本没把这几个山匪放在眼里:“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下什么狠手。”

身为一个修者,竟会落草为寇,只能说明他们的修为低微。

陆宴清好歹也是个四品武修,再加上儒术的加持,可有着堪比五品武修的实力,对付这几个山匪自然不带怕的,陆宴清是把这群山匪当作了自己的陪练。

自从得到敕武尊者的传承后,陆宴清一旦有空便会在心中操练,可谓是受益匪浅,也算是练会了一招半式,但若想运用自如,还需在对战中不断实践,此刻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哼,就让我来会会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说罢,那刀疤脸率先朝着陆宴清发难。

从这人出拳的速度与气势不难看出,他不过是个一品修者。

陆宴清摆好架势,压低修为,随即便与这人交起手来。

一时间,两人难分伯仲,看到刀疤脸竟然如此勇猛,那些山匪都大声叫好。

刀疤脸的凶猛表现在他凌厉的进攻,但陆宴清的防守也可谓是天衣无缝。

始终无法突破陆宴清防御的刀疤脸的神情渐渐凝重,没想到面前这小子竟还不是普通的练家子。

半刻钟过后,刀疤脸已气喘吁吁,而陆宴清的神情却怡然自得,这让那些山匪很是诧异。

就在这时,陆宴清发话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杀招,赶紧使出来啊,你都让我等困了。”

听到这话,刀疤脸额头上的青筋顿时暴起,可此时的他已早已使出了全身解数,哪还有别的杀招能用,无奈只能继续用刚刚使过的招式来攻击,这让陆宴清感觉索然无味。

“无趣。”

陆宴清摇了摇头,随即一拳轰出,以凌厉之势轰击在了刀疤脸的面门之上,刀疤脸甚至还没来得及惨叫,便晕厥了过去,直接倒飞出了数米之远。

“老四!”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见状,一个闪身将刀疤脸接了下来,这灵活程度让陆宴清为之一愣。

“没想到你这小子竟还有些本事,让我来会会你!”

大腹便便男子将刀疤脸放到地上后,便朝着陆宴清疾袭而来。

陆宴清见状并未选择方式,而是运用传承里的招式进行了反击。

下一刻,陆宴清的拳头便轰在了大腹便便男子的腹部,可这大腹便便男子只是有些吃痛,并未被陆宴清一拳轰飞,这一肚子肉真是没白长。

从这人的拳势来看,这人显然是二品武修,可陆宴清任就用一品武修之力与之抗衡,能攻击到对方已经极为不易了。

倘若陆宴清不会运用招式,恐怕连近身的机会都不可能有,更别说打到这大腹便便的男子了。

“你这小子,看我怎么了解你!”

自己的一拳落到了空处,反倒是挨了一拳,这让大腹便便男子的脸色铁青,心中很是气恼,攻势越发的凌厉。

仅用一品武修之力与之抗衡确实有些吃力,但四品道修对于躯体的影响是无法压制的,所以陆宴清倒也可以勉强招架。

在与这山匪的交手中,陆宴清一边应对一边总结经验,渐渐的竟占据了上风。

这男子相较于刀疤脸而言确实要厉害一些,但却厉害的不多。

见这大腹便便男子已经耍不出什么花活,陆宴清便一脚踢晕了男子。

陆宴清这一脚踢在了这男子的后脑之上,这后脑可是人体极为脆弱的部位之一,即便陆宴清用的不过是一品武修之力,也能将其一脚踢晕。

大腹便便的男子摔倒在地后,陆宴清的脚下都随之一颤。

陆宴清看向那个消瘦男子,出言挑衅道:“你这两兄弟都晕过去了,接下来该你了。”

消瘦男子的面色颇为严肃,他的修为虽比两人都要强上一些,但也只不过是二品巅峰道修。

从陆宴清与两人的打斗中不难看出,陆宴清所使用的招式极为上乘,被他近身自己肯定难以招架。

见陆宴清并无先出手的意思,消瘦男子负手而立,单手掐着复杂的法印。

陆宴清自然发现了消瘦男子的小动作,但他却并未出手阻止,而是打算给这消瘦男子一个机会,看他能使出什么花招。

几息过后,消瘦男子猛然出手,朝着陆宴清手持剑印猛然一指,一个足球大小的火球凭空出现在陆宴清头顶,朝着陆宴清所站的位置砸落而来。

陆宴清在消瘦男子出手的瞬间便随之而动,这火球下落的速度虽快,但在陆宴清提前的预判下根本不足以伤到陆宴清。

这消瘦男子的招式很是无趣,陆宴清懒得与之交手,直接近身一个手刀将其撂倒,那步伐如鬼魅般迅捷莫测……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何来的底气 众山匪见状,顿时面露忌惮之色。

陆宴清竟以一人之力将五虎寨三大当家全部击败,这实力可谓是恐怖如斯,他们这群小喽啰又怎敢对陆宴清贸然出手。

就在这时,只听五虎寨寨主突然发话道:“这位公子,你应是敕武宗的弟子吧。”

“你倒是有些见识。”

陆宴清看向五虎寨寨主,只见其面色颇为淡然,显然并未被敕武宗弟子的名头吓到。

敕武宗便是传承于敕武尊者,而陆宴清所使用的正是敕武尊者传承中的招式,会被这五虎寨寨主人作为敕武宗弟子倒也正常。

“我不想与你为敌,你现在离去我可饶你一命。”

五虎寨寨主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威胁之意,虽然他对敕武宗弟子这身份并不畏惧,但还是有些顾虑的。

“不需要。”陆宴清回绝道:“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杀我。”

说罢,陆宴清运气而起,朝着五虎寨寨主杀去。

见陆宴清如此这般不知好歹,五虎寨寨主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随即朝着迎面而来的陆宴清一拳轰出。

当看到五虎寨寨主的拳势后,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没想到这五虎寨寨主竟是一位四品武修!修为与陆宴清旗鼓相当!

陆宴清不敢大意,用三品武修的实力与之对垒。

瞬间,两人的拳头正面轰击在了一起,发出了“轰”的一声闷响,一股罡风顿时朝着周围席卷而去,令那些距离较近的山匪顿时连连后退。

陆宴清后退了数步后勉强稳住了身形,而五虎寨寨主却在原地一动不动,但眼中却满是诧异之色。

“你竟隐藏了实力!”

“我这体质比较特殊,遇强则强。”

陆宴清嬉皮笑脸道,五虎寨寨主自然不会听信陆宴清这鬼话。

如此年纪便能修成武修三品,五虎寨寨主的面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这等天赋定在敕武宗内有个不错的师傅,倘若今日自己将这小子斩杀于此,恐怕遭到敕武宗的报复啊。

虽然敕武宗在近些年不断衰落,但再怎么说也总比他这个山匪要强,别说敕武宗这种一流宗门了,就连三流宗门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衡量了片刻后,五虎寨寨主决定与陆宴清讲和,这样打下去对双方并没有好处可言。

“这位公子,坐下聊聊如何?”

“哦?你想和我聊些什么?”陆宴清好奇问道。

五虎寨寨主直言道:“不知公子如何才肯离去,我们五虎寨并无意挑起事端。”

听到这话,陆宴清收起了进攻的架势,与之商谈了起来:“让我离去也不是不可以,你只需放走这些难民,然后带着这些山匪弃恶从良,我便离去如何?”

此话一出,五虎寨寨主的眉头不禁微皱,“放走这些难民可以,但弃恶从良不行。”

让一群山匪弃恶从良,这岂不是开玩笑?

而且他们做过的坏事可不少,弃恶从良定会被官府找上门来。

还没等从良呢,就要吃上几年牢饭,所以说什么五虎寨寨主都不会答应的。

“那就是没得商量喽。”陆宴清语气一凝,朝着五虎寨寨主质问道。

五虎寨寨主见与陆宴清无法谈妥,于是便突然对陆宴清发难,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朝着陆宴清的面门挥拳而来,这是趁其不备直接将陆宴清制服。

好在陆宴清对此早有准备,急忙施展身法,堪堪躲过了五虎寨寨主的攻击,随即便与五虎寨寨主过气招来。

这人能当寨主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修为较为高深之外,对招式的修习和运用也颇为凌厉,这让陆宴清不禁大呼过瘾。

在与五虎寨寨主的交手中,陆宴清的招数运用的运发娴熟,而五虎寨寨主则越打越心惊。

倘若在同等修为下,恐怕自己早就落败了。

两人足足对打了一刻钟,都未曾分出胜负。

五虎寨寨主抓住时机与陆宴清拉开距离,此时的他已经大汗淋漓,不停的喘着粗气。

而此时的陆宴清只是有些微喘,并不像五虎寨寨主这般狼狈,这让五虎寨寨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极为震惊道:“你……你并不是三品武修!”

陆宴清莞尔一笑:“你发现的似乎有些太晚了。”

五虎寨寨主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淡定之色,语气凝重的朝着陆宴清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想把你送去官府而已,不能在任由你再次祸乱一方了。”

陆宴清轻描淡写的说着最令五虎寨寨主绝望的话。

倘若真被送进了官府,自己极有可能会被砍头的,所以这对五虎寨寨主和判了死刑没什么区别。

下一刻,五虎寨寨主不知为何竟直接瘫坐在地,一脸绝望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你究竟是何等修为?”

陆宴清以为这五虎寨寨主已经放弃抵抗了,所以便直接应道:“我也是四品武修。”

听到这话,五虎寨寨主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利索起身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突然之意,这举动可把陆宴清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陆宴清疑惑问道。

五虎寨寨主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哼,原来你不过是个四品武修而已,当真觉得我怕了你不成?识相点就尽早离去,否则我定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用三品武修之力都能占据上风,你哪来的底气与我拼个鱼死网破?”

陆宴清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脑回路不正常,看着五虎寨寨主这一脸嚣张的神色,陆宴清还以为是自己占据下风呢。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底气。”

说罢,五虎寨寨主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然后将瓷瓶里的丹药直接吞入了腹中。

顿时,一股罡风从五虎寨寨主的脚下向着四周席卷而去,这让陆宴清啧啧称奇。

几息过后,随着五虎寨寨主的一声怒喝,罡风瞬间溃散。

“我现在已是五品修为,就算你是四品武修又如何?五品武修和四品武修的实力可谓是天差地别,可不是用招式所能弥补的!”

五虎寨寨主猖狂大笑,语气中满是轻蔑之色……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有完没完! 见此情形,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怪不得他会有如此底气,原来是藏有底牌。

虽说陆宴清在儒术的加持下,实力并不一定比这人弱,但想赢下来也并非易事。

五品武修与四品武修的实力相差太大,是武修一途的一个重要分水岭。

想要以四品修为与五品修为较少,根本就没有任何赢得胜算。

可连傅涛曾说过,越是凶险的情境就越是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所以陆宴清并不打算退缩,而是打算堂堂正正的与之一战。

反正有宁萝秋兜底,陆宴清自然不带怕的,即便受伤了也有苏烟柔可以为自己救治,所以陆宴清完全有放手一搏的资本。

陆宴清率先朝着五虎寨寨主发动了进攻,挥拳朝着五虎寨寨主袭去。

五虎寨寨主见状,眼中满是不屑之色,随即一拳轰出,显然没把陆宴清放在眼里。

“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下一刻,两人的拳头猛烈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轰”的一声闷响。

顿时,两人双双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竟还是位儒修!”

五虎寨寨主听到了陆宴清所吟诵的诗句,脸上堆满了骇然之色。

可即便是儒修,想要以四品武修之力与五品武修平分秋色,也并非易事,难不成……

五虎寨寨主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出声询问道:“难不成你是那青年儒圣?!”

陆宴清闻言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如此响亮,就连这藏在山窝窝里的山匪都听说了自己,陆宴清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可陆宴清并未打算回应,再次朝着五虎寨寨主发动了攻击,五虎寨寨主只得慌忙应对。

虽然陆宴清并未承认,但儒术的加持效果可是有目共睹的,基本已经坐实了陆宴清儒圣的身份。

在得知了陆宴清便是那青年儒术后,五虎寨寨主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听说这青年儒圣乃是渝溪书院的长老,倘若自己得罪了这般人物,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陆宴清此时在儒术的加持下,已与自己平分秋色,这让五虎寨寨主心生逃遁之意。

陆宴清的攻势越发猛烈,而五虎寨寨主则略显吃力的应对着,寻找着开溜的时机。

可就在这时,五虎寨寨主突然感知到了一股凌厉之势朝着自己袭来。

五虎寨寨主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便要躲闪。

可谁知那凌厉之势的速度太快,以他现如今五品武修的实力,竟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

下一刻便被那凌厉之势正中后颈,随即双腿一蹬直接昏迷了过去。

“有完没完了,我饿了!”

陆宴清急忙收手闻声看去,只见马车里的宁萝秋探出头来,颦着秀眉气冲冲的朝着陆宴清嚷嚷道。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苦笑了一声,自己关顾着与这些人切磋了,竟把必须准时吃饭的宁萝秋给忘了。

在试探了一下五虎寨寨主的鼻息后,陆宴清松了口气道:“好,我这就给你做饭!”

听到这话,宁萝秋气冲冲的回到了马车中。

于此同时,只见晋侯成带着那所谓的五爷飞了回来,落到了陆宴清的身旁轻声道:“人质都已经放走了,这些山匪你打算如何处理?”

此话一出,五虎寨上下顿时乱作一团。

那些小喽啰丢盔卸甲四处逃窜,但陆宴清并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让当地县衙将这几人抓回去,剩下的这些小喽啰便由他们去吧。”陆宴清出声建议道。

这里的小喽啰太多,仅凭他们两人若想把这些小喽啰全都抓获显然有些不太现实,而且他们还有要事继续北上,没时间在这里处理这种小事。

晋侯成微微颔首,他的设想与陆宴清如出一辙。

没再多愣,晋侯成随即飞出了一张传音符,传给了在当地卧底的不良人。

不良人不仅检查朝廷百官,就连这些地方县令也受其监察,这也就是为什么大褚的贪官向来较少的缘故。

不出一刻钟,那些山匪便跑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五虎寨寨主这五个实际当家人。

晋侯成与陆宴清很是利索的将其绑在了柱子之上,在遣散了那些受胁的难民后,陆宴清便开始给宁萝秋做起了晚饭。

这五虎寨虽小,但其中藏着的物资、粮食、金银珠宝倒是不少。

将这些物资与粮食分发出去,足以接济上千名难民南下了。

当地官府前来的速度倒是不满,仅仅只过了一刻钟便率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此刻正是散值之时,能来那么多人显然是县令下了死命令,否则以这些关差的尿性,定不可能来的那么快,这其中也少不了不良人的功劳。

官府的人将五虎寨寨主五人押回了衙门,剩下的人则在此清点物资,然后搬回衙门进行安置。

至于他们会不会贪,这些就不归陆宴清几人管了。

有当地负责监察的不良人在,根本用不着他们操心。

直到将饭菜做好后,陆宴清才将苏烟柔与宁萝秋叫下来吃饭。

虽然宁萝秋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仍带着一抹不悦之色,但相较之前明显缓和了很多。

陆宴清为了让宁萝秋消气,可是做了六个菜,倘若宁萝秋还敢在对着自己大吼大叫,那陆宴清可就不愿意了。

没再多愣,几人围坐在木桌旁,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闻着阵阵菜香,不远处的官差被馋的直流口水,但也只敢远远的瞥上几眼,并不敢朝着陆宴清几人靠来,毕竟晋侯成所穿的一袭黑衣对观察而言着实有些吓人。

吃饱喝足后,陆宴清几人便继续北上,五虎寨便交给了这些官差处理。

又赶了两天的路途,陆宴清一行终于来到了北疆边线的不远处。

此时的镇北大军已经退到了朝周城,倘若在退可就要到北疆腹地了,足以可见北疆的形式有多险恶。

朝周城周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陆宴清几人的靠近很快便被守城的士兵所发现,赶了过来对陆宴清几人进行了盘问……

第二百三十八章 镇北军的试探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前线在打仗吗?”

为首的一个士兵朝着陆宴清几人喝问道,态度极其不好。

陆宴清并没有与之一般见识,而是直接掏出不良人令牌道:“我乃不良人,奉皇上之命特来治瘟。”

看着陆宴清手中的令牌,几名士兵皆是面露诧异之色,但回过身来后却对陆宴清几人冷嘲热讽道:“就你们不良人还能治瘟?真是头一回听说。”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自己这不良人腰牌在这些士兵面前似乎不怎么好使,怪不得褚赢会认为镇北王企图谋反。

镇北王拥兵自重,而这些士兵则只对镇北王忠心耿耿,倘若镇北王当真谋反了,这对大褚可谓是致命一击。

可令陆宴清想不通的是,褚赢对帝王之术的研修颇深,怎会这么多年一直放任镇北王不管呢?看来这其中应该有何渊源。

“我们会不会治瘟还需向你汇报?还不快带我们入城安顿,镇北军就这待客之道不成?”

陆宴清出言试探,他倒要看看镇北军内部究竟对朝廷持何种态度,从这些将士的态度就不能看出镇北王的态度。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论镇北王是否真要造反,多多了解镇北军内部的状况总归没错,否则陆宴清几人恐怕难以在其中全身而退。

这几个士兵仍对陆宴清的话不屑一顾,故意挑衅道:“呵,我们镇北军就是这待客之道怎么着啊?你能奈我何?”

闻言,陆宴清的神情一凝,与一旁的晋侯成微微颔首后,两人猛然将这几个士兵全部打倒在地。

这几个士兵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喽啰,敢对不良人不敬他们自然有权利将其制服。

“你……你们竟然敢袭击镇北军,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都被打倒在地了,这士兵竟仍旧如此嚣张跋扈,陆宴清怎会惯着他,直接踩断了这士兵的胳膊,这士兵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见此情形,其余几位士兵不敢在多说什么,只能忍着痛楚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他们本想给朝廷一点下马威,没想到他们竟然遇到了硬茬子,陆宴清的下手之狠辣令几人很是难以置信。

陆宴清眯着眼睛朝着朝周城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甲胄的将领,带着十余位士兵赶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朝周城的将领可以安排的,否则他们几个普通士兵怎敢与不良人叫板?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对我们镇北军动手?”

领头的将领朝着陆宴清几人出声质问道,神情显得十分恼火。

陆宴清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出声反问道:“你们镇北军的脾气可真好啊,我们都把你们的人打成这样了,还在这询问我们的身份?你装也装的像一点吧。”

袭击士兵可并非小事,更何况还是战事如此紧张的今天;

这镇北疆打仗还行,耍心眼子的能力可还差点,演技太过拙劣。

闻言,那将领顿时恼羞成怒,没想到他们的试探竟被看穿了。

既然如此,必要给他们一点下马威看看,否则镇北军的颜面何存。

下一刻,将领便毫不迟疑的挥起长枪朝着陆宴清戳来。

这将领有些修为,从这枪势来看应该是个三品武修。

对付三品武修,陆宴清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见陆宴清身子一侧,便躲过了长枪的突袭;陆宴清随即抓住了长枪的枪杆,猝不及防的往后一拉,便将其直接摔落马下。

正当他欲要挣扎起身时,陆宴清的长剑便已插在了这将领的脖颈旁,顿时令他不敢动弹分毫。

至于他所带来的那些杂兵,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手持长枪一脸警惕的看着陆宴清。

陆宴清蹲下身子,一脸玩味的朝着这个将领问道:“接下来是谁来?你们还打算唱几出啊?”

闻言,那将领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应话。

就在这时,晋侯成突然来到陆宴清身旁道:“宴清,如此这般是不是有些不妥?”

晋侯成略有些忌惮,毕竟他们身处镇北军的地盘,若是彻底惹恼了镇北军,这对他们而言肯定有所不利。

陆宴清对此只是轻轻一笑道:“头儿,不必忧心,我们是奉皇上之命来治瘟的;而他们非但阻挠不说,还对我们动手,这明显是在藐视皇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镇北军要谋反呢,我们自然要捍卫皇威才是。”

听了陆宴清的话,那将领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看来试探要落空了。

此时,朝周城城墙之上,一个身着朱红色甲胄的中年男子静静看着陆宴清这边的情形,随即下令道:“罢了,我们在怎么说都只是一介武夫,不用在试探了,直接让他们进来吧,以免留下把柄。”

“是!”

在其身旁的一个将领拱手领命道,随即便下了城墙,驾马朝着陆宴清几人赶去。

“这是什么情况?”

刚一来到近前,这将领便很是恼火的出言询问道。

看着他们的表演竟然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心意,陆宴清又是忍不住不屑一笑,随即回答道:“呵,还在这问什么情况?你是瞎啊还是不长眼啊?你的人被我打了看不见吗?要是没看到这边的情形,你来这干嘛的?拉屎啊?”

陆宴清此刻的嘴皮子像是开了光一般,把这将领羞辱的体无完肤。

这将领的脸色被憋得通红,显然内心十分恼怒。

可他只是紧紧的握着枪柄,并没有对陆宴清出手的意思,显然是在极力克制。

习武之人的脾气都较为暴躁,陆宴清显然是在故意激怒于他。

“怎么,想动手啊?你动一下试试?”陆宴清继续出言挑衅。

倘若这将领胆敢动手,那这朝周城就没必要进去了,趁着瘟疫横行之际将镇北军收编才是良策。

“你应该是朝廷的人吧。”

那将领突然挤出了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朝着陆宴清询问道,这让陆宴清略感意外。

陆宴清冷哼了一声道:“明知故问的戏码还没演完。”

“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还请随我进城吧。”

说着,那将领朝着陆宴清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让陆宴清有些捉摸不透。

但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走了,随后陆宴清便驾马跟着这将领进到了朝周城中……

第二百三十九章 面见秦勉 进入朝周城后,只见其中除了镇北军外,早已没了百姓的踪影。

阵阵哀嚎时不时的从军营中传出,不少士兵无精打采的瘫坐在阴凉处,身受瘟疫的折磨。

见状,苏烟柔便下了马车,欲要对这些士兵进行诊断,却被陆宴清拦了下来,在此之前还是先去见镇北王为好。

苏烟柔不再坚持,跟随着陆宴清径直朝着城中最为显眼的那个军帐走去。

来到军帐外,那将领拱手禀报道:“大人,人已带到。”

随即,只听帐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让他们直接进来便是。”

这中年男子的声音给人一种不威自怒之感,显然是久坐镇北王之位所养成的气势。

没再多愣,陆宴清带着晋侯成三人径直步入营中。

可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猛然袭来,这让陆宴清顿时大惊失色。

宁萝秋原本慵懒的神色突然一凝,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近前,将这一击轻而易举的挡了下来。

陆宴清顿时恼了,出声喝问道:“这就是镇北王大人的待客之道吗?”

随即只见里间走出了一个身着金甲的中年男子,朝着陆宴清冷声道:“你伤我将士,我只是对你略施惩戒而已,有何不妥?”

说着,秦勉对陆宴清施展出了他的威压,陆宴清顿时面色一变,但转瞬却又恢复了常态。

“你是青年儒圣?”

秦勉的双眼微眯,猜出了陆宴清的身份。

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自己的气势,这可不是一个青年所能做到的,毕竟他可是九品武修。

陆宴清并未回答秦勉的发问,而是试探道:“镇北王大人,您手下的士兵蛮横无理,我早已表明身份,但他们却故意刁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手下的兵是要造反呢!我教训教训他们又有何不妥?”

秦勉虽是习武之人,但能在镇北王的位置上坐的如此安稳,又岂能不没有些心计。

面对这种老油条,陆宴清可不打算与之周旋,“造反”二字便能让秦勉喝上一壶了。

果然,秦勉闻言半响不语,片刻后才轻笑道:“不愧是儒圣,倒是有些口才。”

陆宴清顺着秦勉的话道:“哪里哪里,镇北王大人过奖了。”

“我会对刁难你们的士兵进行惩戒,此事就休要再提了,还是说正事吧。”

秦勉三两句话便将此事给化解了,这让本想拿此事继续试探的陆宴清落到了空处。

陆宴清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只能道明来意:“当听闻北疆闹瘟后,皇上便让我们几人去到了药藏谷寻药;但这瘟疫的来源和症状尚不明了,所以我们便把药藏谷谷主的弟子烟柔姑娘请了过来。”

“烟柔姑娘以配出能控制瘟疫的药方,但若想彻底根除瘟疫还需要一些时日的改良,所以我们便先行过来了。”

这些在秦勉的意料之中,他在褚京的探子也已将这消息告知于他。

“除此之外皇上可还有说些别的?”秦勉神色淡然的询问道。

陆宴清道:“皇上说他已调了百万军队在北疆边关驻守,倘若您难以抵御赞蒙、萨夷两国的攻势,大可退回关内。”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任谁也听得出皇上这话中的威胁之意,但在没有彻底闹掰之前,谁都不能将其戳破。

“皇上真是好大的手笔啊,赞蒙、萨夷不过是弹丸小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有备无患,总无过错。”

“行,那你们便在城中暂时安顿下来吧。”秦勉道。

陆宴清拱了拱手道:“有劳了。”

说罢,陆宴清便带着三人径直朝着帐外走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虚影突然出现在秦勉的身侧,此人正是当吉.瓦耶。

“啧啧啧,这就是值得让你忠心耿耿的朝廷?真是令人寒心啊。此战不论结果如何,恐怕你这镇北王之位都会不保吧;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在这时在大褚身上捅把刀子呢,兴许大褚就灭了,而你便能拿回属于你们秦家的江山了。”

当吉.瓦耶的话音刚落,秦勉便一拳轰散了当吉.瓦耶的虚影,随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暗自斟酌,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一位将领的带领下,陆宴清几人来到了几座军帐前。

“这里便是你们的住所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便来找我,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这人的语气中透露着一抹不耐之色,但陆宴清并未选择与之一般见识。

将领走后,陆宴清几人各自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但为了安全起见,苏烟柔不得不与宁萝秋一间帐篷,让苏烟柔在这是非之地独自住一间帐篷实在太过危险。

苏烟柔与宁萝秋两人对此都没有意见,于是便共同朝着一座帐篷走去。

这帐篷里的生活用品还算是齐全,简单整理了片刻后陆宴清便出了帐篷,与晋侯成把帐篷前的空地收拾了出来,然后把随身携带的锅给支了上去。

虽说秦勉目前并没有谋反之意,但陆宴清可不敢放松警惕,吃食还是自己作为好,更何况军中的吃食肯定不合宁萝秋的胃口。

夜幕降临,陆宴清几人围坐在桌前,吃着喷香的饭菜。

不远处吃着窝窝、杂菜乱炖的士兵们心里很是不平衡,眼巴巴的朝着陆宴清这边望来。

这些食材都是找那个将领要的,前线的粮草供给还是十分充足的。

在得到这些食材后,苏烟柔对这些食材进行了检查,在确认无毒后才交给陆宴清来炒制。

可就在陆宴清几人吃的正香之时,一个将领竟带着几个士兵围了过来。

“你们吃的什么?好香啊,能不能给我们尝尝?”

嘴上是在征求陆宴清的意见,但人却已经凑到了锅前。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声拒绝之时,只听宁萝秋突然冷声道:“滚!”

听到这话,那将领的面色一僵,“我不就是吃你点菜吗?不让吃就不吃呗,就不能好好说话?”

见宁萝秋的神色越发阴沉,陆宴清赶忙起身欲要打个圆场。

可就在这时,只见宁萝秋突然出手,拿起地上的一个石子朝着这将领猛然弹去……

第二百四十章 你还真动不了 下一刻,只见那将领顿时倒飞出去,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在了数米外的军帐之上,账内的士兵慌忙逃出。

“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远处快步走来另一位将领,厉声下令道。

闻言,目睹了这一幕的士兵们顿时回过神来,抽出腰间的砍刀便把陆宴清几人团团围住。

而那个被宁萝秋大飞的将领,在呕出了几口鲜血后便彻底陷入了昏厥。

“竟敢打伤我军将领,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面对这将领的质问,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不得不说宁萝秋此次下手实在太重了,可谁让那不长眼的将领非得去动宁萝秋的死穴呢。

看着这将领气势汹汹的模样,宁萝秋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便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根本没将这将领放在眼里。

见此情形,陆宴清只好出声与之争辩道:“你们这位将领竟要抢我们的菜吃,我们打他有什么问题吗?”

仅仅只为菜而下如此狠手,在陆宴清看来确实不应该。

但陆宴清并没有示弱的打算,主要是怕他们蹬鼻子上脸。

倘若真把宁萝秋惹毛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到那时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哼,就这一锅破菜而已,至于下那么狠的手?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

说着,那将领便欲要朝着陆宴清几人的铁锅踢去。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知到了一抹凌厉且带有杀气的目光,这让他的动作不禁一僵。

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宁萝秋正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那眼中所溢出的盎然杀机根本不加以掩饰,这让他赶忙后退数步,与宁萝秋拉开距离,他可不想步了那位将领的后尘。

那将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想打压一下陆宴清几人的嚣张气焰,却被这小姑娘的一个眼神给吓退了,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将军,咱们该如何是好?”

身旁的一个士兵轻声询问道,他对陆宴清一行十分的憎恶,自然不想就此作罢。

思索了片刻后,那将领沉声道:“把大人请来主持公道,不能放任他们几人的嚣张气焰。”

“是!”

那士兵顿时心中一喜,赶忙朝着镇北王所在的军帐走去。

陆宴清见状也并未阻拦,而是坐下来与宁萝秋三人继续吃饭。

团团围着陆宴清的士兵们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不停的咽着口水。

不多时,秦勉便走了过来,朝着陆宴清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见状,陆宴清吧唧着嘴轻笑道:“你的将领欲要抢我们的菜吃,所以这位姑娘就把他打了。”

虽然将责任直接推给宁萝秋似乎有些不太地道,但宁萝秋毕竟修为高深,总比陆宴清更有自保能力,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锅,这些将士们也都看见了,陆宴清没必要硬往自己的身上揽。

“不过是一锅菜而已,你们就算不想给我的将领吃,只需略施惩戒也就算了,为了下如此重的手。”

秦勉出声质问道,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可就在这时,宁萝秋突然抬头道:“喂,你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啊?”

被这些士兵如此这般一搅和,这些饭菜的味道都变得不好了,饭菜的好吃程度和情绪也是密不可分的。

倘若心情不好,再好吃的饭菜也不过是糟糠。

见宁萝秋竟敢当面顶撞自己,秦勉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们虽是朝廷的人,但这并不代表着你能在我的军营里为非作歹,真当我不敢动你?”

秦勉再次朝着陆宴清几人释放了威压,陆宴清赶忙释放儒术顶在了几人面前,使其不受秦勉威压的影响。

“镇北王大人,不是我小看你,是这姑娘你真不一定敢动。”陆宴清微微一笑道。

“哦?她的来头很大吗?”

在与陆宴清这几次的交谈中,秦勉知道陆宴清是个聪明人,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秦勉不得不掂量一下。

陆宴清轻描淡写道:“也不是很大,她的师父不过是当世天阶九品第一人罢了。”

此话一出,秦勉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是说他的师傅乃是不良帅?!”

“正是如此。”陆宴清微微颔首肯定道。

看陆宴清的神情显然不像是在说谎,裴景铭确实是他招惹不起的人。

他虽然也是九品修者,但不过是黄阶九品,与天阶九品足足差了两个境界。

毫不夸张的说裴江明只需用一缕道气都能将自己抹杀,而宁萝秋身为裴景铭的徒弟,说不定就身怀那种东西,秦勉可不敢轻易尝试。

沉默了半响后,秦勉转过身朝着众将士下令道:“所有人不得靠近他们的帐篷,违令者军法伺候!”

“是!”

众将士纷纷应道,这结果让他们一脸愕然。

秦勉随即转身离开,不在此处过多逗留,同时心中暗道:“一个当世儒圣,一个不良帅徒弟,一个不良帅亲信,还有一个药藏谷谷主徒弟,都是自己动不得的人,褚赢你真是好算计啊……”

看着秦勉离去的背影,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倘若不出什么变故,他们应该能安分几天了。

“呐,这是疗伤的丹药,给他服下吧。”

就在这时,苏烟柔朝着那将领扔出了一个瓷瓶,里面装着一颗疗伤丹药。

那将领接过丹药后神情复杂,但纠结了片刻后还是朝着苏烟柔抱拳道:“多谢姑娘。”

对于苏烟柔的身份,他自然有所耳闻,乃是药藏谷谷主的弟子,医术极其高明,她给出的丹药应该没什么问题。

拿到丹药后,那将士便匆匆离去了,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吃饱了!”

宁萝秋放下饭碗,很是开心的说道。

陆宴清闻声朝着桌上看去,只见饭菜竟被宁萝秋一人吃去了大半,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吃过晚饭后,陆宴清几人闲聊了片刻便回帐中睡觉去了,明天一早还需跟着苏烟柔去给感染了瘟疫的士兵进行诊断,尽快帮北疆士兵摆脱瘟疫的折磨,毕竟前线的防守可拖不得。

即便镇北王想要造反,那也是大褚内部的事,不能让宵小之辈趁虚而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医者仁心 翌日,陆宴清一早便醒了过来。

穿衣洗漱后,陆宴清出了帐篷,只见苏烟柔竟然起的比自己还早,此刻正着熬药。

见此情形,陆宴清出声与之打招呼道:“烟柔姑娘怎么起那么早啊?”

苏烟柔看向陆宴清道:“有些士兵的病情太重,所以我打算先熬些药给他们喝,让他们稍微缓解一下。”

正所谓:医者仁心,苏烟柔把这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原来如此。”陆宴清微微颔首,“那我便开始准备早饭了。”

“嗯,那你去吧。”

没再多愣,陆宴清径直朝着镇北军中临时搭起的伙房走去。

此时的伙房处已是雾气蒸腾,这些将士的早饭大多是包子配咸菜,但怎奈人数众多,想要蒸出那么多馒头可不是一时之功。

驻守在伙房门前的两个士兵见陆宴清径直走来,出声拦下道:“你来这做什么?”

陆宴清和煦一笑道:“来借用伙房。”

“不行!”其中一个士兵厉声拒绝,“这伙房乃是军中重地,岂容你这个外人进入?”

对此,陆宴清倒也表示理解,无非是怕陆宴清给众将士下毒。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我借两个蒸笼总可以了吧?倘若这也不行我可就去找镇北王大人索要了。”

陆宴清所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只不过是借两个蒸笼而已,这点小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毕竟镇北王也下令了,尽可能的满足陆宴清一行的要求,倘若再故意刁难恐会受到军罚。

“那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

“有劳了。”

不多时,那士兵便拿了两个蒸笼出来,与之一同出来的竟还有一个穿着围裙的厨子。

这厨子已有四十余岁,体态宽大略带喜感,看到陆宴清后顿时露出了一脸激动之色,这让陆宴清有些不知所云。

陆宴清接过蒸笼欲要离去,可那厨子却突然拉住陆宴清的胳膊,出声恳求道:“这位公子,不知您能否将您的菜谱传授于我?”

“菜谱?什么菜谱?”陆宴清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厨子道:“就是昨晚您做出的那些饭菜的菜谱,”

陆宴清面露了然之色,出声应道:“不是我不想传授与你,只是那东西都需用味精来调味,否则根本做不出来那种味道。”

听到这话,那厨子顿时面露失望之色,“原来是鸡精,怪不得那菜品光是闻着就异常鲜美,本想给将士改善一下伙食的,看来是不行了。”

见此情形,陆宴清开口道:“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哦?什么办法?”厨子询问道。

“晚些时候我写一份菜谱给你,虽然味道上有些欠缺,但相较于你们现在所吃的东西,也可以算是改善伙食了。”

“那就谢谢公子您了。”

“不必多礼。”

与厨子告别后,陆宴清便折返了回去,开始蒸包子。

陆宴清对蒸包子已经轻车熟路了,但也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包子蒸好。

趁着时间还早,陆宴清蒸了足足两大笼包子,足够两天吃的了。

反正放在储戒中也放不坏,多做一些明天就不用再和面了。

蒸好包子后,陆宴清便及时将蒸笼还了回去,以免他们的蒸笼不够用。

还完蒸笼,陆宴清去到了秦勉的帐前,朝着里面招呼道:“镇北王大人,新鲜出炉的包子吃不吃啊?”

不多时,秦勉便从帐中走了出来,“哦,包子?什么包子?”

陆宴清应道:“我做的包子,韭菜鸡蛋馅的,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说着,陆宴清便将盛着三个包子的盘子递给了秦勉,秦勉见状迟疑了一瞬还是将其接了下来。

“大人!”

一旁的几个士兵见状,急忙出声提醒,生怕陆宴清在其中下毒。

陆宴清很是无奈的白了那些士兵一眼,出声道:“放心吧,镇北王大人可是九品道修,寻常毒药怎能毒的死他?”

九品之躯已经脱离的常人的范畴,完全可以达到百毒不侵的程度,这世上鲜有毒药能对他起作用。

下一刻,只见秦勉直接拿了一个包子啃了下去,咀嚼后对这包子夸赞道:“嗯,这包子的味道确实极好,没想到你竟在厨艺上有如此造诣。”

陆宴清微微一笑道:“镇北王大人过奖了,我对厨艺只不过是略有心得罢了,不足挂齿。”

“你可否多做些这包子,为我军将士改善一下伙食。”

秦勉的表明淡定,但实则已被这包子的味道惊艳到了。

“这恐怕不太行。”陆宴清道:“这包子里面放了鸡精,而我手中的鸡精也并没多少,根本不够用。”

“鸡精是什么?”秦勉不解问道。

陆宴清解释道:“鸡精是一种调料,只在宝盛拍卖会中有卖,每瓶都能卖到几百两银子,可谓是价值不菲。”

“那就可惜了。”秦勉眉头一皱,这几百两银子买一位调料,对镇北军而言这开支太过并无必要。

“虽然做不了这包子,但我还是能为将士做些别的菜的。”

“行,那此事就麻烦你了。”

“镇北王大人不必客气。”

告别秦勉后,陆宴清便回了帐篷,只见宁萝秋与晋侯成已经醒来了。

而此时的宁萝秋正坐在临时搭起的石桌旁,见陆宴清径直走来眼中满是幽怨之色。

陆宴清莞尔一笑,赶忙将已经做好的包子拿了出来;路上陆宴清还做了些咸菜,包子配咸菜也让宁萝秋吃的津津有味。

吃过饭后,陆宴清与宁萝秋便陪着苏烟柔去诊断病情,而晋侯成则留守在帐篷处,观察着秦勉军帐那边的动向。

倘若那边有所异动,陆宴清几人也好在第一时间得知早做准备。

苏烟柔早上熬制的药汤起了很大作用,不少身染瘟疫的士兵在用药之后病情得到了缓解,至少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一日的时光悄然而逝,时间转眼来到了下午。

在苏烟柔的医治下,军营中那时不时传出的惨叫声已经销声匿迹,苏烟柔因而收获了士兵的爱戴与尊崇,甚至有人称呼她为活菩萨,这种感觉让苏烟柔乐在其中……

第二百四十二章 着急的当吉.瓦耶 赞蒙国与萨夷国联军的军营内,一个身披兽皮的将领突然闯入帐中,朝着高坐在上的当吉.瓦耶神色焦急的禀告道:

“大人,细作来报!”

说着,那将领便将一个拇指粗细的竹节递到了当吉.瓦耶面前。

当吉.瓦耶缓缓睁开双眸,接过那竹节并无打开的痕迹后,这才开口道:“嗯,你先退下吧。”

“是大人!”

没再多愣,那将领应了一声后便出了军帐,而当吉.瓦耶则取出了竹节中的密信,细细端详起来。

半响后,当吉.瓦耶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满是恼怒之色,咬牙切齿道:“药藏谷谷主弟子怎会出现在北疆?庞阴离那狗东西不是说自己能阻止大褚到药藏谷寻药吗?”

信中提及了那药藏谷谷主弟子的模样,当吉.瓦耶留在秦勉帐中的那抹神识自然有见过这信中所指的女子,只是他根本未曾料想到那竟是药藏谷谷主的弟子!

心中还说药藏谷谷主弟子所熬制的汤药已控制住了瘟疫的病情,如此看来彻底根治瘟疫不过是迟早的事,如此这般下去等镇北军缓过神来,他们就更别想突破大褚的防线了。

想到这,当吉.瓦耶的心中暗暗着急。

达囚木.霍格死后,萨夷国的国运直接少了两层之多,倘若任由这么下去,萨夷国的国力只会越来越弱,所以萨夷才与赞蒙国联手北下入侵大褚。

虽然萨夷国在这中间所获得的好处甚少,但削弱大褚的国力无疑是对萨夷有利之事。

只要能攻破大褚的北疆边关,大褚的国运便会外泄,萨夷便可趁机动些手脚,将这部分大褚国运引入萨夷的国土之上。

之所以赞蒙国会如此这般的支持萨夷,是因为萨夷乃是他们与大褚之间的缓冲地带。

倘若萨夷的国力太过孱弱,那大褚并可犹入无人之境般直指赞蒙。

而赞蒙国的领土大多以平原为主,一旦被大褚军队入关,那他们根本无法阻挡,这可不是赞蒙国想要看到的局面。

更何况萨夷为了得到的赞蒙的支持,可是许出了不少好处,赞蒙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平复下来后,当吉.瓦耶用庞阴离留下的蛊虫与之联络,但却渺无音信,这让当吉.瓦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管庞阴离此时的情况如何,既然无法联络也就没有办法指望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攻入大褚关内,既然庞阴离指望不上,那就只能去找赞蒙国寻求帮助了。

没再多愣,当吉.瓦耶拿出了传音符,在嘴边轻语了几句后便飞出了军帐,朝着赞蒙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

翌日,陆宴清如同往常一样早早醒了过来,先去伙房借了蒸笼蒸包子,同时与伙房里的厨子商量了一下改善将士伙食的事宜。

给将士们吃的食材种类较为单一,而且还不能铺张浪费,所以陆宴清打算炖一锅大锅菜给将士们吃,然后在锅边烀上饼子,既有菜又有主食,一锅就全搞定了。

大锅菜伙房里的厨子也会做,但若想做的好吃却很难。

其实若是没了鸡精,陆宴清也很难将这种大锅菜做好吃。

所以陆宴清打算忍痛割爱分出一瓶鸡精来给大锅菜调味,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若想要宁萝秋毫无怨言的给自己当打手,那便要满足她的胃口,这鸡精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调味,所以陆宴清临走前带了好几瓶,就算给伙房一瓶陆宴清也还较为富余,陆宴清倒也并不心痛。

拿到鸡精后,那厨子可谓是如获珍宝,迫不及待的打开闻了闻,顿时露出了一脸陶醉之色,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厨子的神情多少有些夸张了。

剩下的事陆宴清就不用多管了,相较于陆宴清他们这些厨子显然更有炒制大锅菜的经验。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晌午,大锅菜的香味从伙房里散发出来,让众位将士都忍不住暗咽口水。

这一刻,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众人都在等厨子们将铁锅端出来。

煎熬了一刻钟后,随着厨子的一声吆喝,一锅锅大锅菜被端了出来。

众人见状赶忙围上前去准备吃饭,他们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咦?怎么是大锅菜啊?这大锅菜怎么可能那么香?”

当看到锅里的菜时,众位将士皆是一愣,这大锅菜的香味可远比之前所吃过的大锅菜要香。

这大锅菜的味道厨子们都已经品尝过了,他们对这大锅菜的味道是心知肚明的,随即朝着众将士解释道:“大伙有所不知,这大锅菜里可是添加了鸡精,所以味道才会如此这般鲜美。”

“鸡精?鸡精是什么东西?”不好将士疑惑问道。

厨子耐心解释道:“鸡精是一味调料,乃是大户人家才能享受的美味,且只在褚京城宝盛拍卖会中有卖,一拍值好几百两银子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哗然,但更多的将士却对这厨子的话嗤之以鼻。

倘若这鸡精真如厨子所说的这般,他们又怎会有机会享用?

“你们可别不信,我老王但凡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这鸡精乃是那位公子赠送的,大家随我一起感谢一下那位公子。”

闻言,众将士纷纷朝着厨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此时的陆宴清正朝着这边微微颔首示意,这让众将士都露出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陆宴清的所作所为他们可是有目共睹,可陆宴清又怎会如此好心的将鸡精给他们吃呢?

“什么?竟然是他给的?那我不吃了!”

“哼,我也不吃了,别被不明不白的毒死了!”

“是啊,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见众人欲要离去,那厨子赶忙招呼道:“都别走啊,这鸡精没毒,我们这些当厨子的都已经试过菜了,倘若有毒的话我怎能站到你们面前啊?”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迟疑之色。

如此美味倘若不吃着实有些可惜了,但倘若吃了岂不是欠陆宴清一个人情?

正当众人迟疑之际,只听一阵深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给我来上一碗。”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异常 众人闻言纷纷看去,只见所来之人竟是镇北王秦勉!

“你们都不吃是吧?不吃赶紧滚!”

此话一出,众将士哪还敢不吃,就算明知这菜中掺了二斤砒霜,他们也会把这些饭菜吃的精光。

“别争别抢,人人有份啊。”

见这些士兵一拥而上,反倒让那几个厨子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不多时,军营中便传来了阵阵赞叹声,他们都被这大锅菜的味道所折服了。

别的不敢说,但这一定是他们前来驻守边疆后,吃的最有滋味的一顿饭菜!

等将士们都盛好饭菜后,秦勉这才走上前去打了饭菜。

饭菜是绝对够的,因为陆宴清建议他们多做一些,明天还能就着菜汤下一锅面条,厨子们欣然接受了陆宴清的建议。

盛好饭菜后,秦勉便朝着陆宴清径直走来。

此时的陆宴清几人也正在吃饭,见此情形陆宴清几人给秦勉让出了点位置,好让秦勉围着桌子坐下。

秦勉倒是不客气,直接挨着陆宴清坐下。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你为何不给我的将士们做这种饭菜吃?”

陆宴清轻笑道:“这城中的将士足有上千人之多,若是做如此精致的饭菜,就算做到明天将士们也不一定能吃上。”

秦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竟然把这点给忽视了。

看着桌上那烤的滋滋冒油的肉片,秦勉下意识的想要夹起一片尝尝。

可就在这时,宁萝秋却突然用她的筷子夹住了秦勉的筷子道:“这烤肉没你的份。”

宁萝秋的神色极为严肃,仿佛秦勉若是敢夹烤肉的话,宁萝秋就要与之动手的架势。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略带打趣的说道:“知道你的士兵为何挨揍了吧。”

秦勉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妞竟是那种嗜吃如命之人。

念在宁萝秋乃是不良帅的弟子,秦勉并不想与之当面起冲突。

但一旁的陆宴清却道:“萝秋,让镇北王大人吃我那份这总行吧?”

闻言,宁萝秋这才很不情愿的缩回了筷子道:“随你,反正你吃完就没得吃了,你就仅剩下五片了,可别夹多了!”

宁萝秋出声警告道,没想到宁萝秋竟记得如此精确,吃货果然在吃这件事上就会极为认真,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吃货是怎么修成七品的。

在宁萝秋应允后,秦勉这才得意夹起了一块烤肉放在嘴中细细咀嚼起来。

“镇北王大人,这烤肉的味道怎么样?”陆宴清笑问。

秦勉微微颔首:“甚好。你这烤肉上面撒的是何调料?”

陆宴清故作神秘道:“此乃不传之密,镇北王大人实在对不住了。”

见陆宴清不愿多说,秦勉也就没有多问,毕竟他可不会低三下四的去求人。

“陆宴清,皇上派你前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制瘟吧?”

突然,秦勉出声朝着陆宴清丝毫不加掩饰的打探道。

陆宴清闻言不禁心中一紧,但好在长时间与这些人精打交道,使得陆宴清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所以秦勉并未从陆宴清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个还真不好说,但皇上目前为止还并未告知于我。”陆宴清故作淡定道,给出了一个凌磨两可的答案。

“是吗?皇上难道没和你我要造反之事?”

秦勉的话越发的肆无忌惮,好在陆宴清已经做好了秦勉继续试探的准备,于是便一脸严肃的打马虎眼道:“镇北王大人,此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别人听去了,这可对你极为不利。”

陆宴清的心智比秦勉想象的要更为老练,见从陆宴清这打探不出什么东西,秦勉便不在这般发问,而是与陆宴清闲聊起来。

吃饱饭后,秦勉便径直离开了,而陆宴清看着秦勉离开的背影,目光中满是警惕之色。

既然秦勉敢这么问,那么表明他已有造反之心。

但这也可能是秦勉对朝廷的一个试探,毕竟秦勉的儿子还在朝廷手中,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勉怎敢轻举妄动。

虽然陆宴清很想传音给朝廷,让朝廷早做准备,顺便派人来接应。

但陆宴清更怕激化了朝廷与北疆的矛盾,那自己可就是挑起战事的罪人,陆宴清可不想背这大锅。

最终,陆宴清选择再观察一下再做定论,这种事情可容不得丝毫差错。

接下来的五日,陆宴清几人与北疆战士相处的还算和睦。

陆宴清用那一瓶鸡精俘获了众人的好感,而苏烟柔则靠着那手神奇的医术,治愈着将士们的疑难杂症;

与此同时,能根除瘟疫的药方也已被苏烟柔与远在千里的祖鸿秋研制了出来。

只不过苏烟柔随身携带的药材较少,而有些药材还只在南方才有,所以需要从大褚运药过来,这几人只能静候了,着急也没用。

但值得注意的是,最近几日萨夷和赞蒙两国的联军迟迟未曾发动进攻,这让陆宴清心中有些不安。

以目前的局势,倘若耗下去对萨夷、赞蒙两国极其不利,可这两国却突然放缓了进攻,这怎么想都有些非比寻常。

倘若是萨夷、赞蒙两国不想打了,恐怕早就撤军了,若是等镇北军缓过神来再撤军,那便为时已晚。

所以在陆宴清看来,这两国定是有所谋划,陆宴清这几日是打坐渡夜,难以睡个踏实觉。

又过了三日,前线终于传来的动静。

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前来冲阵的竟是赞蒙骑兵。

这些骑兵个个骁勇善战,但如此这般驾马冲击大褚防线并非明知之举,可他们竟还是毅然决然的冲了过来。

陆宴清与秦勉并肩站在城墙之上,看到这一幕后皆是眉头一皱。

“你有什么想法?”秦勉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而城下则已对冲上前来的赞蒙骑兵发起了进攻。

铺天盖地的弓箭朝着赞蒙骑兵席卷而来,但他们却仅用铁盾便将弓箭阻挡了下来。

虽有一个不幸的被射中,但却并非致命伤,而那些没被射中的赞蒙骑兵则继续疾袭而来。

陆宴清仔细判断了局势后,异常冷静的说道:“我觉得其中有诈!”

……

第二百四十四章 白白送死? 陆宴清话音刚落,便只听秦勉高声下令道:“除盾兵外,其余人等都撤回城中!”

此话一出,城门后缓缓拉开,镇北军有序撤入城中。

而那些被留守城外的盾兵见此情形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之意,依旧斜举着铁盾,等待着这些骑兵的冲阵。

几息过后,赞蒙骑兵已来到了盾兵近前。

这些赞蒙骑兵如同不怕死一般冲入了阵中,但下一刻便被藏在铁盾后的镇北军所击杀。

前来冲阵的赞蒙骑兵不过数十人,顷刻间便以被全部歼灭。

而镇北军这边却并未出现伤亡,只是阵形被冲出了几个豁口,但当赞蒙骑兵被歼灭后,他们很快便恢复了阵形。

看着城下的情形,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很是不解道:“这就完了?”

秦勉对此并未说话,但从秦勉的脸色来看,他对此也很是不解。

双方交手已久,根本无须试探,而赞蒙骑兵可是对面最有战力的兵种,而他们竟如此这般冲阵送死,再怎么想都有些说不过去。

对面又不是傻子,怎会让赞蒙骑兵白白跑来送死,在陆宴清看来这其中定是有所隐情。

随着一阵悠扬的号声吹响,赞蒙、萨夷联军正是发动了攻势。

见此情形,秦勉急忙回过神来,出声指挥道:“镇北军出城迎战!”

城门缓缓打开,盾兵让出一条路来,供骑兵驰骋拼杀,大乱地方阵形。

而步兵则与盾兵一同向前推进,盾兵负责防守,步兵负责进攻,配合的很是默契。

这是陆宴清第一次上城墙上观战,这汹涌磅礴的场面让陆宴清不禁有些热血沸腾。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陆宴清与秦勉处的倒还算不错,倘若不然,陆宴清可没有机会上城墙上观战。

一个时辰过后,赞蒙、萨夷联军选择了鸣金收兵;秦勉也并未让将士们深追,以免有诈。

下了城墙,秦勉朝着一旁的陆宴清出声询问道:“你觉得敌军此行进攻的目的为何?”

陆宴清微微笑道:“当然是为了攻破朝周城准备。”

“嗯,此言倒是不假,可你对敌军这场进攻有何评价?”秦勉微微颔首,随即继续追问道。

“很是诡异。”陆宴清道:“我的建议是检查一下盾兵们的身体,赞蒙最擅长的可就是诅咒了。”

赞蒙骑兵冲阵之事仍旧让陆宴清记忆犹新,这种反常的举动既然出现肯定有其合理之处。

“你的提议不错,我会吩咐下去的。”

秦勉对陆宴清表示了认同,随后便自顾自的朝着军帐走去。

见秦勉远去,陆宴清便回到了他们所在的帐前。

只见苏烟柔正在宁萝秋的协助下处理药材,而晋侯成则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时刻观察着镇北军的动向。

“陆公子,前线局势如何?”苏烟柔好奇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道来,这让苏烟柔不禁眉头一皱。

“若是中了诅咒可就麻烦了,不然我去帮他们检查一下吧,我对诅咒之术也算是颇有研究。”

对于苏烟柔的话,陆宴清自然没法加以阻止,于是只能陪着苏烟柔一同前去。

当他们找到盾兵时,只见那些盾兵正在接受检查,苏烟柔赶忙走上前去开始了忙乎,而陆宴清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种事情他当真帮不上任何忙。

这诅咒之术在下入体内后,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通过特殊的把脉方式,便可对体内是否存在诅咒进行检测。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苏烟柔把所有盾兵都把了脉,陆宴清见状这才迎了上去。

“怎么样?可有何异常之处?”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苏烟柔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他们体内并没有被下了诅咒的迹象,但并不排除是我学艺不精未能检测出诅咒的存在。”

听到这话,陆宴清心中仿佛漏了一拍似的,略感不妙。

倘若有修炼诅咒之术的大能出手,镇北军的处境可谓是相当不妙啊。

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与宁萝秋去拜见了一下秦勉,将此事的蹊跷尽数告知。

“镇北王大人,倘若诅咒之术大能修者出手,您可以抵御的手段?”陆宴清好奇询问道。

毕竟在他来之前,秦勉便与赞蒙、萨夷联军交战已久,兴许会有应对之色,可秦勉接下来的回答却让陆宴清大跌眼镜:

“除非他与我正面交手,否则我并没有抵御咒修的手段。”

“这……”

陆宴清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要是照秦勉这么说,倘若一开始便有所谓的大成咒修出手,那镇北军恐怕早已溃不成军。

“那倘若此次当真是咒修出手,该当如何?”苏烟柔出声询问。

秦勉道:“撤军,让朝廷派人前来处理。”

摆在秦勉面前的确实只有这一种选择,毕竟武修只可保全自己,对于这数万将士秦勉也是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刚刚那些都只是陆宴清两人的猜测,具体会发生什么陆宴清也并不知道。

但在临走前,陆宴清还是提醒了秦勉注意防范,而秦勉则让陆宴清备好传音符,好与皇上传音,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回到帐前,只见宁萝秋正在做饭。

接连几天下来陆宴清也学聪明了,既然宁萝秋想要学做菜,陆宴清便教了她几天。

在掌握了一些做菜技巧后,陆宴清给了宁萝秋菜谱,让她勇敢尝试一番。

不得不说宁萝秋学做菜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在陆宴清的指挥下宁萝秋做出的饭菜可谓是像模像样。

悉心辅导了两天后,宁萝秋便可拿着菜谱独挡一面了,这让陆宴清乐得清闲。

“师爷,你下回能把字写好看些吗?”

宁萝秋见陆宴清回来了,眼神幽怨的朝着陆宴清发问道。

看着宁萝秋那惨不忍睹的菜谱,陆宴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一旁的苏烟柔则忍不住抿嘴偷笑。

随后,陆宴清干咳了两声化解了自己尴尬道:“那……那下回我说你写,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宁萝秋小声嘟囔……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李洪江 夜,万籁俱寂。

朝周城东南十里外的山坡之上,当吉.瓦耶与一位神秘老者立于其上,朝着朝周城看来。

“李老,时辰差不多了吧?”

当吉.瓦耶毕恭毕敬的出声询问道,面前这位乃是赞蒙国国师的亲传弟子,精通诅咒之术。

在他的面前,当吉.瓦耶不敢有丝毫趾高气昂之色,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倘若惹恼了这尊大佛,当吉.瓦耶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李洪江望着朝周城掐指一算,微微颔首道:“嗯,是时候了,你去调动军队准备攻城吧,我这便施展咒术。”

听到这话,当吉.瓦耶顿时面露欣喜之色,朝着李洪江拱手道:“劳烦李老您了,我这便去准备。”

说着,当吉.瓦耶跑下山坡,朝着不远处的军营走去。

而李洪江则在原地盘腿而坐,缓缓闭上双眸开始掐诀引动咒术。

……

十里外的朝周城营帐内。

熟睡中的士兵竟在同一时刻猛地一蹬腿,随即便没了任何动静。

与此同时,站在城墙之上值守着的士兵,侦察到了敌军的动向,慌忙大喊道:“敌袭!敌袭!”

“哐哐哐”的铜钟声响彻朝周城,朝周城内顿时乱做一团。

陆宴清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慌忙穿衣出了营帐,而晋侯成与苏烟柔也不约而同的走了出来,只有宁萝秋还在帐中呼呼大睡。

见士兵们快速集结,陆宴清的眉头微皱,朝着苏烟柔说道:“烟柔姑娘,你去萝秋的帐中躲着,倘若遇到什么危险,便朝着宁萝秋大喊吃饭了,她便能及时醒来。”

虽然此刻的情形很是危急,但陆宴清与苏烟柔还是很不厚道的相视一笑。

“陆公子,速来一见!”

就在这时,秦勉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陆宴清与苏烟柔点头示意后,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晋侯成紧随其后。

赶到秦勉的所在之处,只见秦勉面前已集结了数万将士,可见此情形的陆宴清确实微微一愣。

“盾兵呢?”陆宴清来到秦勉的近前,很是不解的询问道。

还没等秦勉开口,只见一个士兵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朝着秦勉禀报道:“报!盾兵全都睡死了过去,根本叫不醒啊!”

“什么?叫不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把他们从床上拖下来吗?”

一个将领朝着那将士呵斥道,他显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将军,能试的方法我都试了,可根本就叫不醒啊!”

那士兵慌忙为自己辩解道,从他的神情来看,显然并无虚言。

话音刚落,只见那士兵的身体突然一僵,竟直直瘫倒在地。

下一刻,与之最近的将士也同样瘫倒在地,像是瘟疫一样朝着军队内席卷而去。

见此情形,陆宴清慌忙大喊道:“快退!别离他们太近!”

不用陆宴清提醒,众人也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慌忙远离了那些瘫倒在地之人。

果然,在远离那些人后,士兵们果然不再受其影响,这让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

前线正在遭受敌袭,秦勉随即下令道:“余下之人出城迎战!”

将士们应了一声后,便径直朝着城外走去。

可没了盾兵的防守,此次若想抵御敌军的进攻可并非易事。

但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查明这些将士究竟因何而倒下,倘若不能查明此事,那便等同于直接损失了上千人的将士。

秦勉走上前去查看那些将士的情况,只见将士们的脸色如常,就像是进入了梦乡一般,从脉搏上并未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陆宴清在加持儒术之后,这才敢走上前来查看这些将士的情况。

“难不成真是咒师出手了?”陆宴清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朝着一旁的秦勉征求道。

虽然秦勉也不能确定,但如此这般诡异的情形只能用咒术来解释了。

秦勉朝着陆宴清点了点头,神色异常的凝重。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咒术具备极强的传染力,常人一旦靠近便会陷入昏迷,不论如何都不能将其叫醒。

“你可有办法将他们唤醒?”

面对眼前的情形,秦勉这个九品武修对此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指望陆宴清这个当世儒圣了。

陆宴清自知只有自己能化解当前的局面,于是便道:“等等,你让我想想。”

半响后,陆宴清回过神来,施展儒术道:“习气消除尽,惟酒娱昏晓。”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瘫倒在地的士兵顿时有了反应,纷纷醒了过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心中一喜,随即松了口气。

“咦,我们怎么睡着了?”

“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发生了什么?”

“……”

众将士议论纷纷,秦勉见状轻呵道:“尽快回到各自的岗位出城迎战!”

“是!”

众将士赶忙听令,整理了一下盔甲后,便径直朝着远处的大部队走。

“走,跟我进军帐!”

秦勉朝着陆宴清招呼道,随即朝着军帐内走去,陆宴清紧随其后。

而晋侯成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先行一步区域宁萝秋二女会和。

进入军帐后,陆宴清故技重施,将所以将士全部唤醒。

但这却及其的消耗浩然正气,陆宴清险些摔倒在地,好在秦勉及时出手扶住了陆宴清,这才让陆宴清免于跌倒在地。

在陆宴清安置到一旁后,秦勉便带着众位将士离开了军帐,直奔前线而去。

……

此时,正在施法的李洪江突然闷咳了一声,露出了一脸痛苦之色,望着朝周城的方向咬牙切齿道:“什么?竟然有人能破了我的咒术?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镇北军中有儒圣驻守?”

李洪江所研制的咒术可并非一般的道法能破,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施展这咒术,按理来说想要破除定会需要一些时间。

可他才刚刚施展咒术没多久便,最有可能是便是儒术在其中作梗。

“李老,大褚的盾兵直接没了,您那咒术果真厉害!”

当吉.瓦耶一脸欣喜的走了过来,可当看清李洪江那煞白的脸色后,顿时神情一肃……

第二百四十六章 鸣金收兵 “李老,您这是怎么了?”

当吉.瓦耶赶忙出声关切道,神色略显慌乱。

李洪江微微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气机乱了而已,调理片刻便好。”

闻言,当吉.瓦耶松了口气,李洪江可是他从赞蒙费劲千辛万苦请来的助力,而且还在其中搭了不少好处,倘若李洪江出现什么意外,这责任当吉.瓦耶可承担不起。

“那我来帮您理顺气机吧。”

说着当吉.瓦耶便在李洪江的身后盘腿而坐,帮李洪江调理体内紊乱的气机。

片刻过后,当吉.瓦耶与李洪江皆是长舒了口气,气机被理顺后李洪江便舒服多了。

“你可知镇北军中有儒圣坐镇?”李洪江朝着当吉.瓦耶冷声询问道。

当吉.瓦耶顿时大惊失色,很是不可思议道:“什么?镇北军中有儒圣坐镇?在下对此丝毫不知啊?”

“我的咒术被镇北军中的儒术破了,你尽快撤军吧,倘若强行攻城太过损失兵力。”

李洪江沉声道,当吉.瓦耶闻言赶忙应道:“多谢李老提点,我这便下令撤军!”

说着,当吉.瓦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传音符,放在嘴边轻语了几句后,便直接将其甩了出去。

李洪江与当吉.瓦耶看着远处战场上的局势,当那些盾兵从城中一拥而出后,萨夷、赞蒙联军顿时连忙后退,镇北军的战力不容小觑啊。

僵持了片刻后,萨夷、赞蒙联军便鸣金收兵,镇北军有所顾及并没有深追,当吉.瓦耶这才松了口气。

“李老,在下有一事不知。”当吉.瓦耶道。

“何事?”李洪江语气颇为淡然。

“既然镇北军中有儒圣坐镇,那我等该如何破这朝周城啊。”

当吉.瓦耶请李洪江前来是为了攻下这朝周城,这朝周城是北疆最后一座边防要塞。

只要能拿下这朝周城,便可继续北下知道北疆边关,如此一来整个北疆都将在萨夷、赞蒙两国联军的掌控之中,所以攻下这朝周城极具战略意义。

“哼,你也太小看我这咒术了吧,我这咒术虽被破了,但只要那些染上咒术的士兵再次睡去,我便可再次施展咒术,一来二去那儒圣定会耗尽浩然之气,到时破城便可轻而易举。”

李洪江的话让当吉.瓦耶眼前一亮,随即出声朝着李洪江吹捧道:“李老您的咒术果真厉害,在下佩服佩服;既然如此,请您先容我谋划一二,争取尽快攻下这朝周城,以免让您太过劳累。”

对于当吉.瓦耶对自己的态度,李洪江对此很是满意,微微颔首道:“嗯,你先下去吧,我再次修炼等你消息。”

“好,那我便退下了。”

……

朝周城内,陆宴清看着秦勉带军回到了城内,赶忙迎了上去。

“这就结束了?”陆宴清好奇问道。

陆宴清冥想了片刻已恢复了一些浩然正气,正常行动已然无碍。

秦勉微微颔首道:“下咒之人应该感知到了咒术被破,所以便撤军了。”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夜色已深,陆宴清与秦勉告别后便回到了帐前。

与晋侯成、苏烟柔二人简单说了一下前线局势后,三人便各自回到了帐中休息,而宁萝秋根本就没醒来过。

翌日,陆宴清一出营帐,便看到了正在与苏烟柔交谈的秦勉。

陆宴清见状便朝着秦勉打招呼道:“镇北王大人,此行前来所谓何事啊?”

秦勉闻言看向陆宴清,缓缓开口道:“与你有事相商,随我来。”

说罢,秦勉便朝着远处走去,陆宴清见状赶忙紧随其后。

陆宴清跟着秦勉步入了他的军帐,秦勉径直坐在了自己的镇北王位置上,然后招呼陆宴清在秦勉的身旁坐下。

坐下后,秦勉便开口道:“你对我太爷爷了解多少?”

“额……”陆宴清思索了片刻,对秦勉的太爷爷并没有什么印象,于是便道:“了解甚少。”

“那倘若我告诉你这江山乃是褚家从我太爷爷手中夺去的,你又对此作何感想?”

秦勉这话宛若重磅炸弹一般在陆宴清的耳边炸响,陆宴清对此十分骇然,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足足过了半刻钟后,陆宴清才缓过神来,牵强一笑道:“镇北王大人,我对这种事情当真不感兴趣,您还是不要与我商谈这种事为好。”

这种事情陆宴清可不敢多打听,知道的多了死的也快,陆宴清可不愿被卷入其中。

秦勉造反也好,不造反也罢,陆宴清只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的阻止战事的发生。

若是让陆宴清为了国家大义慷慨赴死,陆宴清着实没有这般高贵的品质。

“从皇上派你前来之时,你便已经深陷其中了,想要与此事不染那是不可能的。”

秦勉的语气颇为淡然。

陆宴清闻言不禁苦笑连连,这一点陆宴清自己也早就意识到了,褚赢大概率是想借助着自己当世儒圣的身份,打探秦勉的虚实。

倘若秦勉当真要造反推翻这大褚,必不可失的便是渝溪书院所承载的国运。

一旦秦勉敢对自己动手,渝溪书院自然会站在秦勉的对立面。

没了渝溪书院的支持,既然秦勉攻下褚京,那也只是一时之患,不得不说褚赢这算盘打的可谓是十分漂亮。

又过了半响,陆宴清阻止了一下语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道:“不论你那太爷爷与褚家有何渊源,但百姓不应该因你们两家的恩怨而受苦受难。”

听到这话,秦勉竟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开口道:“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秦勉低下头开始处理军中要务,不再搭理陆宴清。

陆宴清自然不会再次久留,慌忙离开了此处。

若是按照陆宴清的立场来分析,陆宴清显然是站在朝廷一边的,毕竟若是不想百姓受苦受难,那就必须维护朝堂的安稳。

就是不知听到这话的秦勉是将自己当作了什么人:是敌人还是心怀百姓的烂好人?

陆宴清对此无从知晓……

第二百四十七章 防患于未然 回到营帐后,只见宁萝秋已经在开始做饭了,这让陆宴清甚是欣慰。

陆宴清闲来无事则帮苏烟柔处理药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所缺少的那批药材今日下午便能送到,这可有的忙了。

不多时,宁萝秋便把包子蒸好了,而且还熬了一锅小米粥,这早饭吃的很是滋润。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回到了帐中冥想,以便尽快将浩然正气补满,以备不时只需。

既然赞蒙国已派咒修对镇北军出手,那陆宴清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镇北军中虽有些道修驻守,但面对大成咒修根本无能为力,能与之抗衡的只有自己的儒术,陆宴清与秦勉都对此心知肚明。

晌午,陆宴清被苏烟柔所唤醒。

出了营帐后,只见宁萝秋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正坐在桌旁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显然是等自己吃饭等着急了。

陆宴清对此莞尔一笑,只要耽搁了宁萝秋吃饭的人,都在宁萝秋这讨不到好脸色。

但相较于外人而来,宁萝秋对陆宴清的态度已经算是十分友善了,倘若是外人打扰了宁萝秋吃饭,宁萝秋大概率会直接动手。

吃过晌午饭后,陆宴清几人安坐在树荫下乘凉,将士们也都进入了营中休息,朝周城内颇为寂静。

可这氛围并未持续多久,只听一阵急促的铜钟声从城墙上响起,朝周城内顿时变得吵杂起来,这让陆宴清几人皆是眉头一皱。

“你们回帐中去吧,我去打探打探情况。”陆宴清朝着苏烟柔几人道。

“那你可要小心啊。”苏烟柔对陆宴清颇为关切。

陆宴清和煦一笑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没再多愣,陆宴清径直朝着城墙登去,而苏烟柔则与宁萝秋进入了营帐之中,晋侯成则在四周戒备。

登上城墙,只见秦勉已在此坐镇指挥。

可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忙来报,直接单膝跪在了秦勉的面前。

“大人,盾兵又睡死过去了,根本叫不醒!进去查探情况的几个士兵也都睡过去了!情形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为之骇然,没想到昨日之事竟然又发生了!

陆宴清自知难逃其责,于是便主动朝着秦勉打招呼道:“我这便过去,镇北王大人在此主持大局吧。”

秦勉闻言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嗯,多谢。”

没再多愣,陆宴清在那名士兵的带领下,径直朝着盾兵的营帐走去。

来到营帐前,那士兵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自己也陷入昏迷之中。

陆宴清在对自身加持儒术后,这才敢进入营帐。

只见营帐所有的盾兵都在昏睡之中,门口还有十多个前来查看情况的士兵,同样陷入了昏迷。

长舒了口气后,陆宴清开始用儒术为这些人消除咒术的影响。

令陆宴清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昨天明明已为这些士兵破除了咒术,今日怎会再次染上咒术呢?

把咒术全部破除后,陆宴清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被陆宴清救醒的士兵把陆宴清抬到了其所住的营帐前,然后便跑去复命。

苏烟柔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急忙跑出了查看情况,与晋侯成一同将陆宴清扶到了营帐内休息。

陆宴清在床上盘腿而坐,冥想恢复浩然正气。

可还没过去多久,陆宴清便被苏烟柔所叫醒。

缓缓睁开双眸看去,只见营帐内除了苏烟柔二女外,秦勉也来到了此处。

“镇北王大人前线战事如此紧张,没想到还能抽出空来看我啊。”

陆宴清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苏烟柔递来的杯子,将其中不凉不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秦勉看着略显虚弱的陆宴清,轻声道:“他们见盾兵出城后,便直接撤军了。”

此话一出,陆宴清察觉到了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

可还没等他开口,秦勉便率先发问道:“你可知士兵们是如何再次染上咒术的?”

陆宴清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军营中有奸细给他们下咒;二是儒术无法彻底根除咒术,所以导致了复发。”

秦勉微微颔首,陆宴清分析不无道理。

“你可有何计策?”秦勉继续追问。

“镇北王大人,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您都没有办法,我怎能想出什么?但倘若再来这么一次,恐怕我就有些遭不住了。”

此话一出,陆宴清与秦勉皆是一愣。

两人四目相对,显然是想到一起去了。

片刻过后,秦勉开口道:“要提前做好撤离准备,倘若他们的谋划与我二人所想无异,那这朝周城恐怕是守不住了。”

身为镇北王,对战场局势的判断是及其敏锐的。

倘若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恰巧陆宴清的浩然之气尚未完全恢复,而敌军趁此来袭,这对镇北军是极其不利的。

“多做些准备总归是好的,但我想那咒术应该只能在睡梦中触发,只要控制好时间间隔,我还是能为他们即使破除咒术的。”

陆宴清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秦勉,事情虽然有些棘手,但还没有悲观到要弃城而逃的地步。

秦勉微微颔首,随即表示道:“我这便回去与众将领们协商,你好生修养。”

说罢,秦勉便离开了营帐朝着自己的军帐走去。

而陆宴清则继续盘腿而坐恢复浩然正气,看来自己身上的担子重大啊。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苏烟柔那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宴清猛然睁开了眼睛。

“陆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宴清眉头一皱,出声询问。

“又有士兵昏睡不起,敌军已兵临城下,镇北王大人让你赶快去破除士兵们的咒术。”

苏烟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陆宴清,陆宴清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数分,很是不解道:“我不是告诉过他咒术只能在睡梦中触发吗?他怎么又让那些将士睡下了?”

“这次陷入昏睡的并不是盾兵,而是步兵!”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此时的陆宴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第二百四十八章 难以坚守 如果没猜错的话,秦勉并未将已染上咒术的步兵与其他步兵分离开来,这才酿成了当下的局面!

可此时陆宴清体内的浩然正气所剩不多,根本无法将所有的士兵唤醒。

但眼下已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即便只能唤醒一个士兵,陆宴清也必须义无反顾的去救,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战力,让是让敌军攻进城内,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扶我过去!”

陆宴清朝着苏烟柔招呼道,浩然正气的接连亏空让陆宴清的身体十分虚弱,走起路来略显吃力。

就在这时,一旁的宁萝秋却突然开口道:“别逞强了,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唤醒全部士兵,还是尽快离开此处为好。”

虽然这是宁萝秋所说的风凉话,但确实是摆在当下最为稳妥的提议。

可陆宴清如此这般便逃了,那些还在昏睡的士兵该如何是好?那可是上千条活生生的命啊,陆宴清的良心不允许自己抛下他们不管。

这朝周城作为北疆最后一座固垒,倘若不能守住的话,大褚的百姓也会因此遭殃;

陆宴清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也必须要竭力而为,至少要做到问心无愧。

见陆宴清一再坚持,宁萝秋便放弃了劝说。

随后,陆宴清在苏烟柔的搀扶下径直朝着步兵所在的营帐走去,而宁萝秋与晋侯成则跟在两人的身后,保护着两人的安全。

陆宴清之所以有如此大义,除了良心上有些过不去外,也是看在有宁萝秋为他的安全兜底才做出了这番决定。

既然有能力救人,在这种境地下陆宴清自然义不容辞,这朝周城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陆宴清独自进入营帐内,开始为士兵破除咒术的影响。

最终,陆宴清以仅存的浩然正气唤醒了近三分之一左右的士兵。

虽然不过三百余人,但有了这三百余人的助力,这朝周城能守下的概率就能增加几分。

异常虚弱的陆宴清被士兵们抬了出来,交由苏烟柔三人照料。

此时的陆宴清并未陷入昏迷,而是直接进入了冥想状态,马不停蹄的回复起浩然正气。

晋侯成见状将其带回了营帐中,在外面这般嘈杂的环境中冥想效果并不理想。

安置好陆宴清后,晋侯成便跑去打探前线情报,而陆宴清则交由宁萝秋二女照料。

两个小时后,前线的战事仍旧未能停歇,听着远处的大喊声不难察觉,敌军恐怕已攻打到了城墙之下。

就在这时,陆宴清徒然睁开了眼睛,随即招呼着两女再次朝着士兵的营帐走去,用儒术将余下的士兵全部唤醒。

看着士兵们集结远去,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有了这些士兵的助力,用不了多久便能击退敌军。

事情与陆宴清所预料的如出一辙,战事不多时便以敌军撤兵得到了暂时的停歇。

敌军撤兵后,秦勉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营帐中看望陆宴清。

他虽然在前线指挥着战事,但却一直派士兵查看着陆宴清的情况。

“他没事吧?”

“只是浩然正气亏空严重,并无大碍。”

听到秦勉与苏烟柔的交谈声,陆宴清缓缓睁开了双眸。

“你醒了,感觉如何?”

秦勉见状,神色淡然的朝着陆宴清出声慰问道。

陆宴清苦笑连连道:“我还好,可下步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秦勉顿时陷入了沉思。

现如今盾兵与步兵相继中了那咒师的阴招,可能破除咒术的却只有陆宴清一人,而且还无法根治,总不能让盾兵与步兵都不睡觉吧?这显然不太现实。

思索了良久后,秦勉被一阵急促的铜铃声所打断,这让秦勉的眉头不禁一皱。

“看来他们是想消耗士兵精力,迫使其进入疲惫之态,到时士兵就不得不睡觉了。”

陆宴清沉声分析道,敌军的意图可谓是十分明显,但陆宴清却拿他们无可奈何。

“弃守这朝周城吧。”

身为镇北王,他自然深知这朝周城的战略意义。

但眼前的情形已不得不让他弃守朝周城,只有这么做才最为保守。

“这……”

虽然陆宴清很是不甘,但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破除当下困境。

“你不是说皇上在边关调了百万雄兵吗?既然如此还是退守边关比较稳妥。”

听了秦勉的话,陆宴清微微颔首。

弃守朝周城丢的是整个北疆,但倘若死守到底,不仅北疆会沦陷,镇北军也极有可能会被敌军所灭,这其中的利弊不言而喻。

没再多愣,秦勉随即走出了营帐去安排了撤军事宜,而陆宴清则继续进入冥想状态,以备不时之需。

傍晚时分,根除瘟疫的最后一位药材到了,但眼下这种境况不足以让苏烟柔跑去熬药了,只能先行撤军再做打算。

陆宴清的浩然正气恢复后,身体便不在虚弱。

走出营帐,只见宁萝秋正在做晚饭,而秦勉则在一旁思索着事情,不禁有些出神。

见状,陆宴清走到了秦勉的身旁坐下,出声询问道:“镇北王大人,您在想什么呢?”

秦勉回过神来道:“我在想如何规避敌军的追击,赞蒙骑兵不容小觑,更何况我们还有那么多不能睡觉的士兵。”

即便秦勉有着极为惊人的军事天赋,但面对这般困境也不禁有些力不从心。

陆宴清思索了半响后,对此事有了些许眉目,于是便建议道:“可以将士们在撤离的路上轮番休息。”

“怎么休息?”秦勉反问。

撤军可就是在逃命,在秦勉看来根本没有休息的空隙。

陆宴清道:“可以将士兵放在马车上休息,然后扯一条长长的绳子让士兵在前面拉;这样士兵既得到了休息,又不会有人在染上咒术;等士兵们休息好了,我便施展儒术将他们唤醒,再换另一批士兵休息。”

此话一出,秦勉顿时茅塞顿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你这主意很是不错,多谢指点。”

说着,秦勉竟朝着陆宴清微微拱手,这让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

还没等陆宴清说些什么,秦勉便已径直离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撤离朝周城 子时一刻,镇北军浩浩荡荡的离开朝周城,打算退守至边关与褚赢调来的军队会和。

为了不让敌军太早发现端倪,秦勉在朝周城中留守了近百名骑兵。

这些骑兵的机动性较强,倘若敌军攻城便可迅速撤离,不会造成太大的人员损失。

秦勉这招果然得以奏效,在镇北军撤离朝周城后,敌军并没有迫不及待的赶来攻城,显然敌军对镇北军的撤离并不知情。

走出数十里外后,那些已经熬了将近两天的盾兵已不堪重负。

见此情形,秦勉把这些盾兵分为两组,轮番躺在木车上休息。

这木车完全是按照陆宴清的设想制造的,一辆木车足可容纳近百人。

得以休息的盾兵在躺上木车后,陆宴清托宁萝秋对他们施展了能安神养息的术法,有了这些术法的加持,他们的休息时间便可在保障质量的前提下大幅缩短,轮番休息起来也会更快一些。

盾兵这边刚睡下没多久,朝周城内便传来了动静。

一刻钟后,留守在城中的骑兵便追了上来,向秦勉简单说明了情况。

没有士兵的把手,朝周城自然在顷刻间便会被敌军所占领。

即便如此,秦勉倒是并不担心敌军会急于追上来,因为贸然追赶可是战场大忌,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敌军的圈套。

虽然赞蒙、萨夷两国的骑兵要远多于镇北军,但他们的骑兵在怎么说都不会有与镇北军抗衡的力量。

在没弄清楚镇北军的动向前,想来赞蒙、萨夷两国并不太敢轻举妄动,只会派出一些探子来打探消息。

寅时一刻,陆宴清估摸着第一批盾兵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便用儒术破除了他们身上的咒术,盾兵们纷纷醒了过来。

这些盾兵们虽然未能休息到最佳状态,但行兵打仗却已然无碍。

另一批盾兵随即躺在了木车上睡去,宁萝秋如法炮制的对他们施展了术法,而陆宴清则坐在马车里恢复起浩然正气来。

等陆宴清的浩然正气回复的差不多了,这些盾兵也已然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陆宴清便用儒术将他们唤醒,接下来就轮到了同样感染了咒术的步兵。

就如此这般来到了晌午,这些染上咒术的士兵都已休息了一番,接下来便轮到那些没有染上咒术的士兵休息了,这让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秦勉下令原地扎营,此刻已到了吃饭的时间,倘若不吃些东西在上路,这些将士们多少有些吃不消。

在陆宴清的协助下,宁萝秋不多时便把饭菜做好了,还没等陆宴清招呼,秦勉便自己考虑过来,毫不客气的在陆宴清的身旁坐下准备吃饭。

这让宁萝秋对秦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秦勉对此却不以为意。

“你可有向皇上禀报我们撤兵之事?”秦勉咽下饭菜后,朝着陆宴清出声问道。

陆宴清闻言不禁苦笑连连道:“我一直都在恢复浩然正气,哪有时间向皇上禀报啊?”

“那你最好还是趁现在朝着皇上禀报一下为好,皇上对我的话多少有些不信任,但你的话他不会质疑。”

秦勉之所以这样说,是生怕皇上怀疑他撤军的动机。

毕竟秦勉的儿子可还在皇城中“静养”,秦勉不得不慎重对待。

陆宴清微微颔首道:“好,那我吃晚饭后便与皇上传音,我们可否还需要接应?”

据前线的探子来报,赞蒙、萨夷两国联军已朝着他们追赶而来。

以镇北军目前的进度,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

虽说撤军事宜已被陆宴清完美解决,但行军的速度却因此受限,所以在陆宴清看来最好要早做准备。

“有接应自然是好。”

秦勉对自己的处境十分清楚,一旦与边关军队会师后,自己定会被召进皇宫面圣,到时会发生什么还很难说。

可即便如此,秦勉也不能让自己的将士们去送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镇北军在背后为他撑腰,他倒也不怕褚赢会做出什么荒谬之事。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传音给了褚赢,还让褚赢提前来接应。

等这些将士休息好后,时间已来到了傍晚,他们再次开拔朝着边关走去。

翌日,那些染上了咒术的士兵再次开始轮番休息,陆宴清又义不容辞的劳苦了一番。

不觉间时间已来到了傍晚,距离边关还有三日路程。

陆宴清恢复好浩然正气后便走出了帐篷,却只见一道传音符凭空出现在了陆宴清面前。

当看清这传音符上的样式后,陆宴清神情一肃,这竟是从皇城里传来的。

随后,陆宴清赶忙接过传音符加以催动,放在耳边倾听了起来:“南疆蛊寨祸乱百姓,我

已调兵前去剿灭,因而无法派兵接应你们;倘若不能抵御,你便先行回来便是,别让我女儿没了相公。”

褚赢的后半句话还是让陆宴清很高兴的,毕竟代表了老丈人对自己的认可,可褚赢的前半句话却着实让陆宴清高兴不起来。

没有军队前来接应,那便代表着镇北军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阻挡敌军的追击进入关内。

可在通往边关的路上,大多都是以平原为主,而且士兵们还深受咒术影响,这便代表着镇北军已经失去了地利与人和。

如此分析起来,镇北军很难与敌军抗衡。

就在这时,秦勉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显然他也收到了褚赢的消息。

“你觉得此事该如何是好?”秦勉开门见山的问道,陆宴清的建议对他而言还是有些许帮助的。

陆宴清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抓紧使劲赶路,尽快撤到边关之内。”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倘若他们的脚程能与敌军相媲美,那秦勉也就不会来找陆宴清商量对策了。

但不得不说南疆蛊寨祸乱百姓的时机太过巧合,一与蛊扯上关系陆宴清便不禁联想到了庞阴离。

那庞阴离那日虽然重伤出逃,但还病不至死;而药藏谷距离南疆并不远,蛊寨霍乱百姓定与庞阴离脱不开关系。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镇北军所面对的困境,陆宴清只好将南疆之事抛于脑后……

第二百五十章 秦毅被杀 赞蒙、萨夷联军的一辆马车内,当吉.瓦耶一脸喜色的朝着身旁的李洪江说道:

“李老,庞阴离在南疆将所有的蛊寨收缴了,放出了大量的蛊虫祸乱一方,大褚驻守在边关的军队足足分出了一半出去,前往南疆平复蛊乱,这对我们而言可是大好时机啊。”

当吉.瓦耶本以为庞阴离已经死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庞阴离竟在南疆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这当真是意外之喜。

而一旁的李洪江神情却颇为淡然,并不像当吉.瓦耶这般庆幸,而是缓缓开口道:“大褚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倘若让镇北军逃进关内,想要攻克边关可并非易事。”

“李老您大可放心,在镇北军抵达边关之前,我们定能追上他们,到时候可就指望您大展身手了。”

当吉.瓦耶搓了搓手,露出了一脸胜券在握的架势。

他们的探子时刻紧盯着镇北军的动向,照镇北军这般行军的脚程,最多再过两天他们便可追上。

在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赞蒙和萨夷的军队无疑更占优势,这点毋庸置疑。

镇北军被拿下后,边关便会少了一大战力,这对他们攻下边关自然更加有利。

“大展身手?你让我一个咒师凭什么在一个九品武修面前大展身手?他一拳便可让我毙命。”

李洪江略显不耐道,在他看来当吉.瓦耶这主意无疑是在让他送死。

当吉.瓦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道:“那您在暗处对镇北王加以牵制即可,到时我去会会他。”

“哼,这还差不多。”李洪江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然后发问道:“对了,那件事你办得如何了?”

当吉.瓦耶微微一笑道:“放心,人已经到达褚京了,不日便会动手。”

李洪江微微颔首,“嗯,如若可以,还是尽量不要与镇北军起冲突为好。”

……

与此同时,褚京城内。

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躲在小巷之中,静静凝视着不远处的皇城。

不多时,男子收回了目光,径直走进了一旁的小院。

院中躺着一对已被开膛破肚的夫妇,男子对这情形置若罔闻,将门反锁后便在屋中盘腿而坐,进入了冥想状态。

时间悄然飞逝,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深夜。

男子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并非由铁铸成,而是不知名动物的骨匕。

在黑暗中,这骨匕散发着幽绿色的光明,显得极为诡异。

随即只见男子挥起骨匕,毫不迟疑的朝着自己的手腕割去。

下一刻,血液从他的伤口中喷溅而出,男子赶忙用骨匕蘸着鲜血在地上刻画起来。

不多时,一个类似于阵法的东西被刻画了出来,而此时的男子也已面色苍白,显然已经到了丧命的边缘。

他提起最后一抹气力,在阵中盘腿而坐,随后脑袋一歪便失去了生机。

又过了两刻钟,一个同样身穿黑袍的男子出现在屋内,男子取走了那骨匕,然后释放出蛊虫将已经死去的黑袍男子毁尸灭迹,至于地上的阵法也被同样消磨干净,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形后,男子走出了屋内,随即在夜色中不见了踪迹。

翌日清晨,一个重磅的消息便在皇城内传出,镇北王的儿子竟离奇死在了皇城内。

上朝之时,褚赢对此大发雷霆,说是要彻查凶手,但绝大部分官员却都认为这是朝廷对镇北王的警告。

这种手段在历朝历代中并不罕见,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对镇北王的儿子痛下杀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当然,也不排除是敌军为了挑拨朝廷与镇北王的关系,所以才将镇北王的儿子杀死,这些猜想都需在调查过后才能得到结论。

上完朝后,褚赢便给秦勉与陆宴清二人分别穿了音,说明秦勉儿子被杀的情况。

陆宴清在得知此事后顿时大为骇然,赶忙出了马车朝着秦勉快步走去。

只见此时的秦勉正拿着褚赢传来的传音符,面色阴沉的十分可怕,令陆宴清不寒而栗。

虽然很怕褚赢将此事迁怒于自己,但陆宴清还是与之打招呼道:“镇北王大人,褚京的情况我已知晓请您默哀。”

闻言,秦勉缓缓抬起头来朝着陆宴清询问道:“你说这是朝廷动的手,还是赞蒙、萨夷动的手?”

陆宴清一时没敢应话,但心里还是更倾向与朝廷一点。

最终,陆宴清还是开口给出自己的见解道:“我觉得这应该是敌军动的手,为的就是让你与朝廷决裂,以便他们继续南下进攻。”

此话一出,秦勉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那股浓烈的杀气让陆宴清感觉皮肤一阵刺痛。

“那有没有可能是朝廷动的手?为的就是趁此时机栽赃给敌军,等我一入关便可撤去我的镇北王之外,然后找别人接替我的位置?”

面对秦勉的话,陆宴清哑口无言,因为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一切推论都难以判断。

“改向!前往临西城!”

秦勉突然高声大喊道,陆宴清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出声询问道:“镇北王大人,您要做什么?”

“自然是想为我那惨死的儿子讨回公道!”秦勉咬牙切齿道,眼中布满了血丝,由此不难看出秦毅乃是秦勉的软肋。

“可您这般突然改向,万一被敌军追上免不了一场恶战啊!”

陆宴清继续出言劝说,现在大褚正处在危机关头,倘若镇北军出了什么意外,那大褚的处境将会极其不妙。

可此时的秦勉哪还听得进去陆宴清的话,铿锵有力道:“要战便战,真当我怕了他们不成?我儿子的事情必须有个结论,否则我什么都不信。”

看这架势秦勉是铁了心要让朝廷给自己一个交代,陆宴清与不好在继续劝说,只能跟着秦勉朝着临西城赶去,关注这秦勉的动向,以免秦勉做出什么傻事。

陆宴清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了褚赢,褚赢在得到陆宴清的传音后,便派出了不良人抓紧对此事的调查,前线的战事可不是在开玩笑……

第二百五十一章 驻守临西城 两日后,镇北军赶到了北疆正西方向所在的临西城。

临西城位置偏僻,但却依山而建,易守难攻,确实是绝佳的固守之地。

倘若不是为了抵御敌军侵略,起初秦勉也不会想撤入关内,这临西城便是绝佳的退路,可没想到他终究来到了此处。

临西城再往西乃是沙漠,但却是与西方国家交流的必经之路,作为进沙漠前最后的补给站,临西城内的粮草资源颇为丰富,镇北军驻守在此并不怕与赞蒙、萨夷两军相耗。

进入城内,镇北军便开始了安营,至于城中的百姓则被聚集到一处统一管理,以免生出什么乱子。

虽然这些百姓对此很有怨言,但当看到兵强马壮的镇北军后,也只能将这种不满藏在心中。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还是不怎么讲理的武官,他们可不愿去触这个霉头。

好在镇北军仅仅只限制了他们的自由,至于吃喝拉撒睡还是没有太多过问,这让他们聚在一起也乐得清闲。

安下营帐后,陆宴清拿出了传音符,将镇北军抵达临西城的事告知了褚赢,同时询问了一下秦毅之死调查的进展。

一个时辰后,褚赢便给陆宴清回了传音,褚赢对此很是恼火,毕竟边关正处在被敌军攻打的危急关头,而秦勉却带着兵强马壮的镇北军远离了战事,这让褚赢的颜面何存?

最可气的是秦勉在给褚赢的传音中竟说镇北军在侧翼牵制着敌军,临西城硬说是敌军侧翼也不假,只是这侧翼多少有些远,根本起不到对敌军的威慑作用。

得到这个消息的褚赢还不好直接与秦勉撕破脸皮,毕竟秦勉有镇北军的指挥权,除了秦勉外就连他这个皇上都无法指挥镇北军。

明明很是恼火,却还要对秦勉进行安抚,光是想想就够憋屈的。

可陆宴清对此却表示无能为力,想要破局就必须尽快侦破秦毅之死的惨案。

只要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这一切并非朝廷所为,那秦勉便可率兵攻打敌军的侧翼,这临西城的选择显然做了多方面的考量,这种军事天赋让陆宴清心生佩服。

安下营帐后,苏烟柔便开始制作彻底根除瘟疫的汤药,不论当下的局面如何,瘟疫之事不能耽搁。

傍晚时分,苏烟柔将汤药熬好了,于是便让厨子分发了下去。

喝了这些汤药后,那些士兵的症状有了明显的好转,这让苏烟柔很是开心,而那些摆脱了瘟疫折磨的士兵纷纷称苏烟柔为活菩萨。

翌日,一阵急促的铜铃之声在城墙之上敲响,陆宴清闻声从营帐中走了出来,登上城墙查看情况。

只见城墙下此时出现了数十位赞蒙骑兵,但中间之人却与这些赞蒙骑兵与众不同,身披黑袍并不能看清面貌,但一旁的秦勉却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谁。

“当吉.瓦耶,你来作甚?”

秦勉在城墙上出声轻呵道,当吉.瓦耶抬头看向秦勉,这才露出了真面目。

“镇北王大人,双方交战不斩来者,我此行前来与您有要事相商。”

此话一出,陆宴清暗感不妙,这显然是来挑拨离间的啊!

沉默了半响后,只见秦勉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直接来到了当吉.瓦耶的面前。

见此情形,众将士不禁一阵惊呼,显然是在为秦勉的安全担忧。

但秦勉却沉声道:“无妨,这寥寥几人还伤不了我。”

之所以不放这些人进城,显然是为了防止自家的将士们在染上咒术,寻常的咒术对他这个九品武修并无效用。

随后,秦勉便与当吉.瓦耶交谈了起来,而陆宴清站在城墙之上却只能干着急。

陆宴清并不能听到双方说了些什么,显然是当吉.瓦耶阻止了声音的传播。

秦勉与当吉.瓦耶足足聊了一刻钟之久,这才飞回了城墙之上。

虽然这城墙高达数丈,但对于秦勉这个九品武修而言和翻自家墙头一样轻松惬意。

陆宴清赶忙迎了上去,朝着秦勉询问道:“你和他谈什么了?”

秦勉神色颇为淡然的看着陆宴清,沉声说道:“他企图让我谋反,攻打大褚;但我告诉他在我儿子的死因未明之前,我只打算固守在此。”

“明白了。”虽然秦勉的话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秦勉显然是想借自己之口对褚赢表明自己的态度,陆宴清心领神会。

秦勉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短时间内他不会参与到战事之中,但也不排除秦勉某法的可能;

至于秦勉具体会怎么做,这取决于自己儿子的死因结果,其中对朝廷的施压很是明显。

下了城墙后,陆宴清便将这一消息告知了褚赢。

褚赢并没有回复,边关的事足以让他忙的焦头烂额。

南疆有蛊寨祸乱百姓,北疆边关则被赞蒙、萨夷联军攻打,这对于大褚而言可谓是腹背受敌。

受到这一消息的褚赢显然会催促不良人尽快侦破此案,但晋侯成这个主心骨不在褚京城中,其余人等破案的速度肯定会慢上一些。

过了一日,褚京城中并未传来什么消息,但边关的战事却已彻底打响。

赞蒙、萨夷两国最擅长的就是使用阴招,第一次交手便让大褚损失惨重。

又过了一日,褚京城内仍旧未曾传来什么消息,这让陆宴清有些着急,如此这般下去对大褚显然是极为不利。

现如今,整个北疆除了临西城周边外,所有城池皆已在赞蒙、萨夷两国的掌控之中。

倘若让这两国在北疆地域内站稳脚跟,到时在想北伐可并非易事。

虽说萨夷此次发兵以倾尽国力,但对于全国皆兵的赞蒙来说,目前为止根本未曾施展全力,大褚理应多做一些准备才行。

朝堂之上,只见一不良人跪在其中,面对着褚赢的训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六。

晋侯成走后,小六便成了主持大局之人,可他毕竟经验浅薄,在加上秦毅的死法十分离奇,这让不良人一众可谓是有力无处使。

小六被迫五日内必须破案,无奈之下小六只得去找不良帅请教……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六传音 “不良帅大人,秦毅那案子至今毫无进展,还请您指点一二。”

小六单膝跪在裴景铭面前,虚心请教道。

站在窗边的裴景铭闻言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既然你破不了案,那便找能破案的人来破案不就得了,这有什么好请教。”

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小六自然明白,可身为主心骨的晋侯成便不在褚京城中,除晋侯成外,其余不良人的破案经验着实一般,他实在想不出谁能侦破此案。

“不良帅大人,小子愚笨,并不知何人能侦破此案。”

小六小心翼翼的继续请教道,但也生怕裴景铭会因此生气。

可皇上那边催的实在太紧,倘若五日之内再无法破案,便会降罪于不良人一众。

所以为了众同僚,小六只能斗胆一问。

裴景铭对此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点拨道:“寻常时候案子都是谁破的?”

“自然是头儿!”小六毫不迟疑道:“可头儿此时并不在褚京城中,根本指望不上。”

“他不在你就不能把他叫回来吗?”

闻言,小六顿时神情一震,原来裴景铭想要表达的竟然是这个意思。

小六赶忙朝着裴景铭拱手道:“多谢不良帅大人提点,那小子这便下去了。”

裴景铭微微颔首,“嗯,去吧。”

看着小六离去的背影,裴景铭那背在身后的手正掐算着什么,眼中闪过道道金光。

……

经过汤药的治疗,所有将士染上的瘟疫均已被根除,倘若复发也能再用药汤医治,药方以及熬制方法苏烟柔已留给了军医,那瘟疫已然不足为据。

苏烟柔此行前来便是为了治愈瘟疫,现如今瘟疫已被根除,苏烟柔就没有留在此处的必要了。

现如今时局动荡,陆宴清都不敢百分之百保障自己的安全,更别说苏烟柔的安全了。

依陆宴清只见,还是尽快将苏烟柔送回药藏谷为好,以免被卷入战事之中。

就在几人商议要如何送苏烟柔回去时,一道符箓便飞到了晋侯成的面前。

晋侯成看清传音符的样式后,发现这传音符竟是从不良人内部传来的。

陆宴清三人都并非外人,所以晋侯成便当即催动了传音符,只听小六的声音从中传来:“头儿,秦毅被杀的案子你也听说了吧,我们对此束手无策,还请您尽快回来破案,这也是不良人大人的意思。”

闻言,陆宴清与晋侯成对视了一眼,显然二人都对小六的话很是重视。

倘若仅仅只是小六的请求倒也没什么,可不良帅大人的意思却让两人不得不掂量掂量,说不定这其中的安排有何深意。

现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陆宴清留在这里只能盯着秦勉干着急,与其如此还不如尽快回到褚京城中破案,尽早解除误会也能让秦勉尽快加入战事,与大褚军队共同抵御敌军的入侵。

而且他们前来本就打着治瘟的目的,现在瘟疫已被根除,而他们也就没有在此继续停留的理由了。

虽说继续呆在这里秦勉也不会多说什么,但陆宴清并不是那种喜欢坐以待毙的人,还是尽快做些什么为好,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将苏烟柔送回。

几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夜里便返回褚京城。

在此之前还需想晋侯成打声招呼,这重任自然落在了陆宴清的肩上。

没再多愣,陆宴清径直朝着秦勉所在的军帐走去,而晋侯成三人则留下来收拾行李。

走进秦勉的军帐,只见秦勉正在处理军中要务,刚在临西城安顿下来,所要忙乎的事情确实有很多。

“你来做什么?”秦勉头也不抬的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朝着秦勉微微拱手道:“镇北王大人,现如今瘟疫已除,我等也该告辞了。”

听到这话,秦勉抬起头来看向陆宴清道:“哦?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难不成是大褚放弃我们了?”

秦勉的猜测虽然不无道理,但却着实惊出了陆宴清一身冷汗,随即解释道:“镇北王大人您想多了,我们此时回去除了复命之外,还要调查您儿子的案子。”

“调查案子让那个不良人回去不就得了,你回去做甚?”

“镇北王大人有所不知,我也是不良人。”

陆宴清腰间取下不良人令牌,秦勉见状略显诧异,这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实不相瞒,我对侦案颇有心得,而此行回去也是不良帅大人的意思。”

为了不让秦勉从中阻挠,陆宴清搬出了裴景铭向秦勉施压。

“你没骗我吧?”秦勉有些不信。

陆宴清对此早有准备:“我这有同僚传音为证,镇北王大人要不要听听看?”

见陆宴清并不像是在撒谎,秦勉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吧,我希望你能完整的还原案情,不要偏袒朝廷一方。”

对此,陆宴清朝着秦勉郑重颔首道:“我定尽力而为。”

与秦勉告别后,陆宴清便出了军帐,返回了他们的帐前。

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东西,陆宴清回到帐前只见他们已经行李收拾好了,到了晚上便可直接出发。

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陆宴清打算趁着现在还有些闲空,把赶回褚京所要吃到的饭菜做出来。

到时候只需稍稍加热便可直接吃了,倘若一路现做的话着实有些浪费时间,更何况宁萝秋还是一天三顿饭,一顿不能少的主。

宁萝秋对此表示强烈抗议,毕竟剩菜又怎能与刚刚做好的饭菜相比。

陆宴清对此无奈一笑,只能出声哄骗说尽早回去便能吃到李思思的饭菜,听到这话宁萝秋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在这几日陆宴清的教导下,宁萝秋的厨艺进步神速,而且还学了几道就连李思思都不会做的饭菜,这让宁萝秋对返回褚京很是期待,到时便可以让李思思见识一下自己的厨艺了。

陆宴清离开褚京已有将近二十天,对莫皖烟、褚琼溪二女很是想念。

确定要返回褚京后,陆宴清便与两女传了音,告知了两女自己将在三天后抵达褚京,这让陆宴清也跟着期待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进入边关 亥时一刻,陆宴清四人乘坐马车离开了临西城,竟还赢得了不少将士们的一路相送。

出了临西城后,晋侯成便驾马朝着边关走去。

在离开之前,陆宴清已向秦勉打探了一番敌军的动向,他们要在敌军进攻薄弱的地方进入边关,否则无异于引狼入室。

两天过后,陆宴清四人成功抵达了边关附近,此处便是敌军进攻相较薄弱的地点。

可是想进入城中,动作一定要快,不能被敌军给追上。

所以陆宴清打算趁着夜色弃车徒步而去,如此一来便不容易被敌军发现,而且他们的脚程在短距离冲刺上要比马的脚程要快,只不过耐力却远不及马儿。

准备了一番后,陆宴清四人便偷偷朝着边关潜去。

不多时,陆宴清几人便已绕过了敌军营地,只需在向前走上几里便能到达边关城下。

正当陆宴清以为已经避开敌军的视线时,突然一个地方士兵从远处的灌木丛中起身,朝着陆宴清四人轻呵道:“你们是什么人?别跑!”

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没想到他们的运气如此不好,竟然遇上了在外方便的敌军。

那敌军的叫喊引来的更多的敌军,情急之下陆宴清赶忙朝着一旁的苏烟柔招呼道:“快!我背你!”

苏烟柔来不及多想,顺势便趴在了陆宴清的背上,陆宴清背上苏烟柔后,便与晋侯成、宁萝秋两人朝着边关跑去,而敌军见此情形也赶忙驾马追了上来。

在儒术的加持下,陆宴清与晋侯成的速度都不算慢,而宁萝秋则显得及其的轻松惬意,她这七品道修可不是徒有虚名。

原本潜伏要一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被陆宴清几人缩短到了短短几分钟。

此时城墙上的大褚士兵也发现了城墙下的异状,于是便大声询问道:“来者何人?”

陆宴清大声回应:“不良人是也!”

“可有凭证?”

“有不良人腰牌为证!”

此时天色黝黑,即便陆宴清拿出不良人腰牌,城墙上的士兵也难以辨别。

于是陆宴清赶忙朝着宁萝秋吩咐道:“萝秋,你登上城墙让他们核实身份!”

这城墙足有数丈之高,陆宴清与晋侯成仅凭蛮力根本上不去,这种事情只能由宁萝秋去干。

宁萝秋微微颔首,随即运气朝着城墙之上飞去。

见此情形,大褚士兵并未阻拦,因为他在白天便与褚赢打过招呼了,士兵也得知了会有不良人进城的消息。

仅用了几息,宁萝秋便飞到了城墙之上,向士兵出示了不良人腰牌。

在核实了宁萝秋的身份后,大褚士兵便缓缓打开了城门,同时用弓箭为陆宴清几人打掩护,拖延敌军骑兵追赶的速度。

最终,陆宴清被这苏烟柔与晋侯成毫发无伤的进入了城内,而拿下追赶而来的骑兵不仅损失惨重,而且还未能追入城中,无奈只能灰溜溜离去。

进入城中后,陆宴清赶忙将苏烟柔放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几里地的狂奔对于陆宴清而言多少有些吃不消,晋侯成也是如出一辙。

此时的苏烟柔面色微红,略显羞涩的摆弄着手指,倘若不是赤红色的火把为她打掩护,她的娇容定会被陆宴清尽收眼底。

守城的将士对陆宴清四人很是客气,不仅为陆宴清四人安排了食宿,就连赶路的马车也都一应安排妥当。

可时间紧迫,陆宴清并不打算在此休息,于是便驾马继续朝着褚京城走去。

翌日傍晚,陆宴清四人终于赶到了褚京城周边。

陆宴清打算先回渝溪书院一趟,毕竟两女已经在家中等他了,他怎可辜负两女的好意,而一旁的宁萝秋也表示要回渝溪书院。

晋侯成闻言表示理解,于是带着苏烟柔离开了,他派不良人护送苏烟柔返回药藏谷。

与苏烟柔依依惜别了一番后,苏烟柔便被晋侯成带走了。

想来晋侯成抵达褚京城中安排好苏烟柔的事宜后,定会在第一时间抵达案发现场。

陆宴清对于晋侯成的侦案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受到了见识与思维方式的限制。

倘若晋侯成对此束手无策,陆宴清再前去侦案也不迟,太过焦急反倒会忽略一些微小的线索。

回到渝溪书院,只见两女已经在院中静候了,而李思思则正在做着晚饭。

陆宴清在莫皖烟与褚琼溪服侍下洗了个澡,正所谓:小别胜新欢,陆宴清难免会有些情不自禁,两女无奈之下只能随了陆宴清。

直到李思思前来敲门,三人这才停下来。

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倒也不急于一时。

三人走出房门,只见宁萝秋正坐在石桌旁,一脸幽怨的看着陆宴清;而李思思则一脸我懂得的看着三人,这让三人都很是不好意思。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与两女迫不及待的返回了房内,而李思思则与宁萝秋坐在院子里交流厨艺,直到深夜才离去。

夜半时分,陆宴清搂着两女,说着一路以来的见闻,这似乎变成了陆宴清回来之后的常态。

虽然陆宴清并未提及一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但两女对此深知陆宴清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陆郎,我会与父皇好好说说的,让他下次不要再派你前去了。”

褚琼溪知道陆宴清不好拒绝褚赢的旨意,于是便愤愤不平的说道。

陆宴清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出声道:“琼溪,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你父皇会让我去做一些事并不难以理解,而且有些事只能由我去做才行,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做得了。”

这一趟下来,陆宴清对此深有感受,有些事情看似巧合,但无疑在褚赢与裴景铭的算计之中。

倘若换别人去,真不一定能顺利完成褚赢的旨意。

“那也不能老是派你去吧,不行,我定要说说他。”

褚琼溪表现出了自己任性的一面,并不打算听陆宴清的劝告。

虽然他对陆宴清话中的道理都懂,但褚琼溪仅仅只是把陆宴清看成了自己的未来夫君,既然如此她又怎会想让陆宴清置于险境呢?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前去侦案 翌日,陆宴清被两女吵醒,于是便略施惩戒了两人一番。

在两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后,陆宴清便走出了屋内,只见宁萝秋正在跟着李思思学包包子。

陆宴清简单洗漱了一番,顿时一扫昨晚的疲倦之意。

可就在这时,一张传音符从远处疾驰而来,悬浮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陆宴清凝睛一看,只见这传音符乃是不良人传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晋侯成传的音。

接过传音符,陆宴清用气血之力将其催动,随即只听晋侯成的声音从中传来:“宴清,来皇城一趟。”

虽然晋侯成并未说明原委,但不用想这知道定是破案难有进展,所以晋侯成才会传音让自己前去。

不远处的两女在听到陆宴清是要去皇城后,不禁松了口气。

现如今两女对陆宴清收到的传音符都极为警惕,生怕陆宴清再被喊去做事。

“你二人都听到了吧?”陆宴清收起传音符后朝着两女招呼道。

莫皖烟道:“自然是听到了。”

“应该还为了秦毅的案子吧?”

褚琼溪身处皇城,自然听闻了秦毅离奇死亡之事,于是便出声猜测道。

陆宴清对二女并没有隐瞒,微微颔首道:“没错,正是如此,那琼溪你可要回皇城?你若回去的话我正好带你一起回去。”

反正顺路,陆宴清自然要问一嘴。

褚琼溪闻言纠结了一瞬,开口道:“我还是在这陪姐姐等你回来吧。”

“别啊,妹妹。”一旁的莫皖烟却突然阻止道:“万一那案子一时半会破不了,陆郎要留在皇城中过夜,有你照应岂不更好。”

听到这话,褚琼溪不禁俏脸一红,莫皖烟这明显是在为自己制造与陆宴清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得不说莫皖烟这个姐姐当的十分称职。

可若是直接答应下来,褚琼溪又怕自己这个妹妹显得太不懂事,毕竟陆宴清可是她们两人的相公,一人占据多少显得有些自私了。

就在褚琼溪迟疑不定之际,莫皖烟出声劝说道:“妹妹,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既然你能陪着陆郎又岂有不去的道理?你难道忍心让陆郎放着宽敞的扶摇宫不住,去住那脏乱差的客房?”

“好吧,那我便陪陆郎回去吧。”

莫皖烟的话说的甚是有理,褚琼溪有些盛情难却,只得答应下来。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驾马朝着褚京城进发。

路上,褚琼溪像是个乖巧的小猫一样依偎在陆宴清的肩膀上睡着了,看着褚琼溪精致的俏颜,陆宴清忍不住在褚琼溪的脸上小啄了一口。

来到皇城脚下,陆宴清拿出不良人令牌接受了盘问,便驾着马车驶进了皇城之中。

在去案发现场之前,陆宴清先将褚琼溪送回了扶摇宫,这皇宫内人多眼杂,让褚琼溪跟着自己去破案显然有些不太方便。

送完褚琼溪后,陆宴清这才朝着案发现场走去。

案发现场在太医院的客房内,在秦毅没死之前正在太医院内养伤。

等陆宴清抵达太医院门前,只见晋侯成已经来到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晋侯成将陆宴清带往了案发现场,路上顺便讲解了一下案情的最新进展。

秦毅是在夜里死的,身上除了原有的伤口外并没有其他伤口,而死状也极为的平静,似乎在睡梦中便死了过去。

至于蛊术、咒术的远程谋杀也排除了嫌疑,因为并未在秦毅身上检查到任何与死有关的线索,所以才说这秦毅死的十分离奇。

距离案发已经过了将近十日,秦毅的尸体虽然并未被埋,但已被封在了冰棺之中,以免尸体的进一步腐化。

来到案发现场,只见这是一间装饰极为豪华的客房,没想到秦毅的待遇倒还不错。

陆宴清没再多愣,随即便在案发现场探查起来。

此处虽是第一案发现场,但现场的很多痕迹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还原,毕竟不良人可没少在这房间内搜寻线索,这是难以避免之事。

陆宴清里里外外将案发现场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人出入的痕迹。

而秦毅可是皇上的重点监管对象,所有当天夜里房子的四周都有重兵把手,就是生怕被秦毅

逃了。

可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凶手究竟是怎么对秦毅进行谋杀的呢?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进来啊。

一些术法虽能达到远处杀人的效果,但必定会在其身上留下痕迹,可秦毅的身上却并未查到任何痕迹,这让陆宴清的一些猜想全都告破。

在这房间内查不到线索,无奈的陆宴清只能去秦毅身上寻找线索。

但验尸工作有专门的仵作负责,他们虽然用的是老一套的验尸方法,但绝对要比陆宴清更为专业。

既然仵作都没发现什么,陆宴清发现什么线索的概率也非常之低。

果然,陆宴清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这让一旁的晋侯成不禁眉头一皱。

思索了半响后,陆宴清突然开口道:“对他的尸体进行解尸吧。”

此话一出,晋侯成顿时面露严肃之意,微微摇头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决定。”

在这个世道,解尸可是对死者的极大不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秦勉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但陆宴清并不愿放弃这有可能存在的线索,于是便道:“我来向镇北王请示。”

说罢,陆宴清拿出了传音符,放在嘴边道:“你儿子的死因极有可能在他的身体里,所以我们想对他进行解尸,倘若您今天之内不会信,那我便自作决定了。”

前线吃紧,时间耽误不得,陆宴清最后的话语虽是在威胁,但也只是想让秦勉回信快点。

这一招果然有效,不多时他便收到了秦勉的传信,秦勉对此表示坚决不可以,这让案件的调查再次陷入了困境。

“要不咱们去请教不良帅大人?”

陆宴清可谓是深得晋侯成真传,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去请教见多识广的不良帅显然是明智之举。

可晋侯成闻言却微微摇头道:“不良帅大人对此事一概不知,早上我已经问过他了。”

“原来如此。”

陆宴清面露失望之色,既然指望不上不良帅,那就只能凭借自己的推论去破案了,可陆宴清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头绪……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新思路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晌午,侦案暂且告一段落,御膳房送来了饭菜,陆宴清与晋侯成坐在阴凉处一同用了午饭。

一边吃着,陆宴清一边与晋侯成商议对策。

既然找不出什么线索,那便推翻之前所获得的线索,重新进行查证整理。

虽说这样很是浪费时间,但倘若没有进一步线索,根本就无从继续向下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兴许还会有些他们未曾发现的线索。

吃过饭后,晋侯成找来了人手,对线索重新进行了查证。

在查证过程中可以肯定的是,这房里并未进过人,那也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是远程对秦毅行的凶。

既然不是在房里行的凶,那就要核实凶之人在皇城之中还是在皇城之外。

这大褚皇城的戒备十分森严,就算是九品修者也无法潜入其中,因为大褚皇城整个笼罩在阵法之中,倘若这皇城出现了什么潜入了什么人,阵法便会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即便是九品修者都无法幸免。

如此说来,那就剩下了两个可能:

一是那凶手在皇城之中远距离对秦毅行凶;二是凶手在皇城之外远距离对秦毅行凶。

在陆宴清的认知中,那凶手在皇城中的可能性较大,毕竟远距离行凶的术法是有一定限制的,或许是需要介质,亦或者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在皇城之外对秦毅行凶太过不可思议,只有排除了皇城内谋杀的可能性,才能再去考虑皇城外谋杀的可能性。

陆宴清剖析出调查方向后,晋侯成便派人去侦办了,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晋侯成与众同僚才折返了回来。

“头儿,情况如何?”陆宴清出声问道。

晋侯成微微摇头,“并无线索。”

听到这一回答,陆宴清不禁眉头紧锁,难不成那凶手当真是在皇城外行的凶?

为了能尽快破案,陆宴清分出了一部分人手,去调查皇城周边可有发生什么离奇之事,剩余之人则继续在皇城内进行排查。

皇城内的人数众多,想要逐一排查清楚根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唯一的突破点便是凶手所使用的行凶手法,只要弄清楚凶手的行凶手法,便能发现很多的线索。

时间来到了深夜,调查仍旧没有任何进展。

皇城内晚上是不许乱窜的,今天的调查无奈只能作罢。

与晋侯成分开后,陆宴清便径直朝着扶摇宫走去,今晚就只能在扶摇宫休息了,不得不说莫皖烟的建议当真是明智之举。

敲了敲扶摇宫的门,不多时方清便迎了出来,将陆宴清带入宫中。

方清自然清楚陆宴清与褚琼溪的关系,一口一个驸马爷喊得陆宴清多少有些不适应。

而陆宴清也从方清的口中得知,褚琼溪一整天都在关注着陆宴清的动向,所以即便此时已是深夜,但褚琼溪仍旧未曾睡下,静候着陆宴清赶来。

将陆宴清带到了殿前,方清便很是识趣的自行退下了。

陆宴清步入殿中,直奔三楼褚琼溪的卧房而去。

步入三楼,只见褚琼溪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胳膊下还押着陆宴清所作的教材。

此时已是初秋,陆宴清怕褚琼溪着凉,便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褚琼溪的身上。

陆宴清本想洗漱过后再将褚琼溪叫醒的,但褚琼溪却提前醒来过来,随即揽住了陆宴清的腰肢,略显慵懒的问道:“陆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等你都等的睡着了。”

看着怀中俏美人儿,陆宴清不禁会心一笑,出声应道:“案子比较棘手,所以多耗费了些时间。”

“原来如此。”褚琼溪了然颔首表示理解,起身招呼道:“我们去洗澡吧,你这忙了一天,身上肯定淌了不少汗了吧。”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你确定是我们一起去洗澡?”

褚琼溪脸色微红,略显羞涩的肯定道:“当然了是我们一起去洗澡了,为了等你回来我可还没洗澡呢。”

有这等好事陆宴清岂有拒绝的道理,随即一把将褚琼溪抱在了怀中,朝着浴桶走去。

这澡足足洗了半刻钟之久,陆宴清全身的疲惫之意被一扫而空,而褚琼溪则一脸慵懒的瘫在陆宴清的怀中,任由陆宴清将自己抱到了床上。

两人刚洗完澡也并无困意,于是陆宴清便与褚琼溪聊起案子。

褚琼溪冰雪聪明,且又是初次接触到这个案子,或许会对这案子有些不同寻常的出发点。

这大褚第一才女果真不是白叫的,褚琼溪的话给了陆宴清不少的启发。

褚琼溪与陆宴清的思路是一样的,都想在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下手。

既然凶手是用的某种不为人知的术法对秦毅进行的远程谋杀,且这术法还没有留下任何术法痕迹,这岂不就是这术法的最主要特点?

沿着没有痕迹的术法进行打探,说不定能有新的进展。

狠狠的亲了褚琼溪后,陆宴清便与褚琼溪缠绵了起来。

褚琼溪一人实在难以应付陆宴清,最后不得不对陆宴清出声求饶。

翌日,陆宴清早早的醒了过来,而褚琼溪则破天荒的赖了个床,否则这个时辰她应该要起来晨读的。

轻手轻脚的起床后,陆宴清去膳房给褚琼溪盛了碗鸡汤,简单的调味后又往鸡汤里加了些粉丝蛋皮以丰富口感,倘若再有些油饼在其中泡上一泡,那这便是陆宴清很喜欢吃的鸡汤油饼。

等陆宴清回到扶摇宫,褚琼溪已经醒来了,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幽怨之色。

陆宴清对此视而不见,扶着脚步略有些轻浮的褚琼溪在桌旁坐下,然后将精心准备的鸡汤奉上,这让褚琼溪不禁心中一暖。

面对陆宴清的悉心关怀,褚琼溪往往会表现出自己略带孩子气的一面,陆宴清对此很是喜欢。

陪着褚琼溪吃过早饭后,陆宴清便去与晋侯成会和,争取在今天发现新的线索,尽早破案查明事情真相,给秦勉一个交代。

边关的战事还在持续,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分不确定性,少了镇北军的战力若想击退敌军,多少有些太过困难……

第二百五十六章 圣耶国 与晋侯成会和后,陆宴清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晋侯成。

晋侯成闻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两人便出了皇城,径直朝着司天监走去。

虽说裴景铭对此案一概不知,但并不代表着他对这类的术法也一概不知。

据估算,裴景铭存世的时间已有二百多年之久,论见识恐怕没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去请教晋侯成无疑是明智之举。

“你二人怎么回来了?案子已经破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裴景铭望着窗外轻声询问道,语气颇为淡然。

晋侯成道:“案子暂且未破,我二人此行前来有问题请教。”

闻言,裴景铭转过身来看向二人,“哦?说说看。”

“不良帅大人,你可知能远程杀人且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术法?”陆宴清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出声询问。

裴景铭露出一脸思索之色,半响后微微摇头道:“不曾听闻。”

此话一出,陆宴清与晋侯成皆是眉头一皱,就连见多识广的裴景铭都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若想仅凭当下的线索破案着实有些太过困难。

“不过……”就在这时,裴景铭话音一转,这让陆宴清两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什么?”陆宴清迫切发问。

裴景铭抚了抚胡须道:“不过有能间接做到类似术法。”

“还请不良人大人解惑。”陆宴清朝着裴景铭拱了拱手。

“也不知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还在江湖游历,途经圣耶国的时候就曾发生过类似的案子。”

“圣耶国?沙漠西方的那个国度?”

“没错。”裴景铭肯定道。

听到晋侯成与裴景铭的对话,陆宴清的心中有了些眉目。

这圣耶国在地理分布上,就好比魂穿之前的欧洲。

陆宴清在临西城驻扎的时候曾问起沙漠的另一头是哪,而秦勉当时给出的回答正是圣耶国。

“圣耶国信奉一个名为主的神,有着自己独特的修炼体系,他们所获得的力量名为圣力,圣力对鬼魅有极强的杀伤力,而且还能净化一个人的灵魂,他们的术法施展便不会留下任何术法痕迹。”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线索,可倘若真是如此,圣耶国又为何要对大褚出手呢?难不成那圣耶国修士是赞蒙、萨夷两国特意请来的?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就只有圣耶国能做到这一点吗?”陆宴清继续询问道。

裴景铭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为之人的术法多了去了,我怎可能全都见识过?”

陆宴清一时有些语塞,自己这问题问的似乎有些蠢了。

但陆宴清只是想缩小线索的范围,如此一来便能提高破案的效率,看来是不能如愿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陆宴清与晋侯成便拱手告辞。

虽说裴景铭给出的线索并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无疑给陆宴清了一个探查的方向,总比在那坐以待毙的好。

出了司天监后,陆宴清又传音向姜阳朔、庄翰墨两人请教了一番,可两人对圣耶国虽有耳闻但却并不熟知,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现如今虽然找到了有关圣耶国的线索,但如何调查下去却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晌午,陆宴清与晋侯成只能暂且把案子放在一边,吃饱喝足才有机会继续调查。

陆宴清本想邀请晋侯成一起去扶摇宫中吃饭,但却被晋侯成婉拒了,陆宴清只好自己独自前往。

来到扶摇宫前,只见方清正在门旁站着,显然已经再次等候多时了。

“驸马爷您快进来,公主已经把饭菜备好了,就等您来了呢。”

在方清的带领下,陆宴清进入了扶摇宫。

步入大殿,陆宴清轻车熟路的直奔二楼而去,二楼便是用膳之处。

褚琼溪看到陆宴清径直走来,赶忙投在了陆宴清的怀抱之中一阵腻歪。

方清看着很是甜蜜的二人会心一笑,很是自觉的退出了殿外。

“好了,先吃饭吧,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腻歪了片刻后,陆宴清出声提醒道。

不知为何,褚琼溪对自己似乎有一种深深的依赖感,但不得不承认被这么一个俏美女子所依赖,这种感觉很是美好。

这些饭菜都用了鸡精调味,再加上皇家的厨子本身就不差,所以做出的饭菜倒是能与李思思做出的饭菜平分秋色。

御膳房里的大褚显然已经精通了鸡精的使用之法,看来这售卖鸡精的模式能进入下一步了。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当下之急还是要先为大褚渡过这场危机,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陆郎,案子调查的如何了?”褚琼溪好奇询问道,希望能帮陆宴清分担一下案子的压力。

陆宴清苦笑连连道:“虽然已有了些进展,但却再次陷入了僵局。”

“哦?是何僵局?”

“此案极有可能与圣耶国修士有关,而大褚修者几乎没怎么去过圣耶国,所以对圣耶国根本无法着手调查。”

听到陆宴清这话,褚琼溪面露思索之色,显然是在为陆宴清想办法。

“有了!”褚琼溪神情一震,面露喜色,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陆宴清赶忙发问:“哦?难不成你想到办法了?”

褚琼溪很是兴奋的点了点头,“国库中藏有对圣耶国的详细记载,说不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国库?那岂不是不能随便入内?”

“我带你前去不就得了。”褚琼溪略显俏皮道。

“此事还是去找皇上商议一番为好。”

陆宴清并不想让褚琼溪难做,毕竟自己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外人,贸然进入国库显然有些不妥。

“好,那吃完饭我陪你一同前去。”

虽然桌子上摆了山珍海味,但陆宴清此时的心思却已飞到了国库之中。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给晋侯成传了音,让他到褚赢的御书房前会和。

等陆宴清与褚琼溪抵达时,晋侯成已经在此等着了。

在向晋侯成简单说明了情况后,陆宴清三人便敲响了御书房的门,几息后老太监便迎了出来,将他们带进了御书房内……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褚国库 “什么,你们想进国库?”

闻言,褚赢放下了手中的笔,略带着些质问的语气朝着陆宴清三人询问道。

陆宴清上前一步,朝着褚赢拱手道:“没错,听琼溪说国库内有关于圣耶国的资料,所以我们想要去借阅一下。”

沉吟了半响后,褚赢道:“好,那你们便去吧,但不要在国库内闲逛,找到书后尽快出来。”

“遵命!”

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的多,拿到国库的钥匙后,褚琼溪便带着陆宴清二人朝着国库径直走去。

国库位于太庙之下,戒备极其的森严,且有数十道阵法保护国库的周全。

三人刚一迈入太庙前的广场,便只见数位修者朝着这边疾驰而来,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琼溪公主,此处不经皇上允许不得踏足请您回去吧。”

领头的一位修者很是恭敬的朝着褚琼溪劝退道,而看向陆宴清与晋侯成的目光中却满是戒备之色。

褚琼溪闻言把国库钥匙拿了出来道:“我们要入国库,休要拦我们去路。”

当看到褚琼溪手中的国库钥匙,这几位修者皆面露诧异之色。

“那他们……”

“他们也是被父皇允许进入其中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找我父皇核实。”

若想进入国库,必须受到盘查,褚琼溪对此并不觉得奇怪。

褚琼溪小时候可没少来这国库看书,毕竟这国库里的都是极为珍贵的孤本,外界根本看不到,所以对进入国库的规矩自然懂。

为了谨慎起见,那领头的修者朝着身后的下属示意了一下,那下属便朝着御书房赶去,找褚赢核实去了。

随后,那领头的修者将褚琼溪三人带入了太庙前暂且休息,不多时那个前去核实的修者便赶了回来,朝着领头的修者微微颔首。

既然是皇上的授意,他们自然没有继续阻拦的道理,于是便道:“琼溪公主,您们可以进入太庙了,我们这便打开国库的大门。”

“有劳了。”褚琼溪朝着那修者微微颔首,颇有长公主的架子,与面对陆宴清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琼溪公主不必多礼。”

跟随着褚琼溪进入太庙,只见这太庙之中金碧辉煌,最里侧供奉着褚家的历代牌位,给人一种威严庄重的即视感。

褚琼溪径直走到了牌位前,朝着这些牌位虔诚下跪。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哐啷啷”的声响从殿中的地面下传来,那敦实的金砖地板竟缓缓向两侧移动,裂开了一道硕大的缺口。

这缺口内的情形一片昏暗,并不能看清其中的状况。

褚琼溪就见状来到了缺口前,朝着陆宴清与晋侯成两人招呼道:“直接跳下去便可进入国库了,不用害怕直接跳下去便是。”

说着,褚琼溪一马当先跳了下去,陆宴清两人赶忙紧随其后。

随着不断的下落,陆宴清竟在不觉间昏睡了过去,直到身旁传来褚琼溪轻唤自己名字的声音,陆宴清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看去,只见此时自己已身处在一处甬道之中。

这甬道呈矩形,四面都砌着特制的金砖,制式及其的规整。

甬道的宽度足有一篮球场大小,而前方不远处则屹立着一座古朴的青铜门,门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兽纹与铭文,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这里就是国库?”陆宴清朝着一旁的褚琼溪出声询问道,这情形远远出乎了陆宴清的意料之外。

“没错。”褚琼溪肯定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骄傲之色。

“可我刚刚怎么睡着了?还有我们的衣服怎么换了?”

陆宴清对刚刚发生了什么很是不解,而此时的三人也已换上了同样的白色圆领素袍。

除此之外,陆宴清发现自己的随身物品也已不见了踪影,这让陆宴清啧啧称奇。

褚琼溪微微一笑道:“这个我也不怎么清楚,反正在我们下落的过程中经过了很多不同效用的阵法,我们会陷入昏睡以及被换了身衣服都是阵法的功劳。”

听到褚琼溪的解释,陆宴清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看来这国库建造的极为玄妙,可令陆宴清感到费解的是这国库为何要如此这般设计,难不成其中藏有什么秘密?

对于这些秘密,陆宴清并不怎么感兴趣,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而且还极有可能招惹上不小的麻烦。

“琼溪,事不宜迟,你带我们去找有关于圣耶国的记载吧,”

“好,你们随我来。”

说罢,褚琼溪便朝着青铜门走去,陆宴清与晋侯成紧随其后。

来到青铜门前,褚琼溪将国库钥匙置于中间的凹槽处,然后轻轻旋转。

只听“咔”的一声,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随即青铜门缓缓向上拉升,这震撼程度简直像是在看好莱坞大片,就连见多识广的晋侯成都为之震撼不已。

几息过后,青铜门拉升到了一人高度后便停了下来,三人见状赶忙步入了其中。

甬壁上顶嵌着极其明亮的夜明珠,每一颗想来都价值连城,但在国库里却只是用来照明的工具。

甬道两侧有很多的石门,石门上方还悬挂着牌匾,显然是用来分辨石门内的物品之用。

每个石门的间隔大概在十余米,向着甬道的尽头看去,那里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并看不出什么。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甬道左侧的石门前,牌匾上赫然写着藏书二字。

随后只见褚琼溪来到了石门的近前轻轻一推,石门自动便向内敞开,这门上显然布置了某种阵法,否则想要如此轻易的开门根本是不可能的。

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书架。

书架上嵌有小夜明珠照明,书架上的书令人眼花缭乱。

“我记得那本关于圣耶国的书好像在这个架子上,你们随我一起找找看吧。”

褚琼溪凭印象找到了存放圣耶国资料的书架,朝着两人招呼道。

陆宴清两人跟了过去,协助褚琼溪一半一半找了起来。

陆宴清从最底下的一排开始找起,这里的书大多没有书名,所以还需翻开核对内容。

当陆宴清掀开第一本书时,陆宴清的目光突然一滞,随即陷入了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奇怪的梦 “孽障拿命来!”

随着一声怒喝在耳边炸响,陆宴清勐的回过神来。

此时的陆宴清发现自己已不在国库之内,而是在一座数百米高的山峰之上。

朝着远处看去,只见山川崩裂,血水涌入江河,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陆宴清不禁作呕。

还没搞清楚状况,只听一声怒喝在头顶炸响,陆宴清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紫色道袍的大能修者,正在与一团黑雾交手。

那团黑雾具体是何物并不能分辨,但从那露出的血色双眼不难看出,这黑雾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那道修大能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黑雾发动着进攻,但那黑雾每次都能加以抵挡,反倒是沾染在道修大能身上的黑雾却越来越多,而那道修大能的动作也越发吃力。

黑雾见状,便对道修大能发动了进攻,令道修大能难以招架。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着儒袍的老者从远处的天际驾着祥瑞之兽而来道:“老道我来助你!”

“力拔山兮气盖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童孔骤然收缩,他怎么知道这两句诗?难不成这人与自己一样是魂穿之人?

想到这,陆宴清赶忙朝着那身着儒袍的老者大喊。

老者似乎有所感应,不禁为之一顿,随即朝着陆宴清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陆宴清顿时毛骨悚然,直接僵在了原地。

下一刻老者收回了目光,而陆宴清却直接瘫坐在地,身上已被汗水浸透。

此时苍穹之上,紫袍道修在得到了儒袍老者的加持后,再次占领了上峰,每挥出一剑都让黑雾溃散数分,一阵阵令人心神失守的嘶吼,令陆宴清七窍流血。

但陆宴清对此却像是没有丝毫感知似的,任就紧盯着苍穹之上的情形。

黑雾似乎自知不敌,于是便朝着远处的天际逃遁而去。

见此情形,紫袍道修赶忙出声招呼道:“读书的,那东西要跑了,赶紧想办法困住它!”

儒袍老者闻言不禁莞尔一笑,随即朝着黑雾逃遁的方向轻轻一甩,一柄长剑便从他的手中脱手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那黑雾袭去!

下一刻,黑雾被长剑插入其中,令黑雾顿时溃散在了天地之间。

在黑雾溃散后,那长剑便飞了回来,可剑身之上却沾染了浓浓的黑雾,飞行的轨迹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读书的,为了灭这孽障竟自损长剑,你可真舍得啊。”

紫袍道修见状轻声咂舌道,看向长剑那挣扎着飞来的模样很是惋惜。

儒袍老者轻叹了一声,略有些不舍道:“唉,这便是它的造化,就让它自己选择个归所吧。”

那长剑似乎听懂了儒袍老者的话,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后便径直朝着陆宴清所在的方向下落而来,这让陆宴清大为惊骇。

下一瞬,陆宴清脚下的山峰顿时分崩离析,而陆宴清则瞬间陷入了昏迷。

“陆郎,陆郎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听到耳边传来褚琼溪的哭喊声,陆宴清勐地从昏睡中惊醒。

此时的陆宴清已躺在了褚琼溪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还未从刚刚那情形中回过神来。

当看到陆宴清醒来后,褚琼溪赶忙关切道:“陆郎你没事吧?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陆宴清干咽了咽口水,轻声道:“我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梦里我站在一座山峰之上,然后……”

正当陆宴清欲要继续回忆之时,陆宴清突然感觉大脑一阵刺痛,那部分的记忆瞬间变得模湖不清起来。

“陆郎你别说了,好好在一旁休息吧;我听父皇说这国库里有些东西十分邪门,可能让你撞上了。”

“是吗?”陆宴清苦笑连连,这国库果然不简单。

不去细想,陆宴清的头痛便得以缓解,陆宴清坐在一旁休息,看着褚琼溪与晋侯成两人在书架上翻找。

不多时,褚琼溪突然一脸惊喜道:“我找到了!”

闻言,陆宴清赶忙起身,“这就是有关圣耶国的记载?”

“没错!”褚琼溪微微颔首肯定道,随后将那本书递给了陆宴清。

陆宴清接过书后随即翻看了起来,这书中对于圣耶国以及其修炼体系的记载较为详细,不多时陆宴清便从中找到了对破桉有用的信息。

半刻钟后,陆宴清将这本书的内容全都过了一遍,合上书本后便将书放回了书架。

“可有线索?”晋侯成出声询问。

陆宴清微微颔首:“我已有些眉目,边走边说吧。”

没再多愣,三人径直朝着国库外走去,路上陆宴清出声给出线索道:“其实圣耶国的术法也是会留下痕迹的。”

此话一出,晋侯成与褚琼溪皆是眉头一皱。

倘若圣耶国的术法也会留下痕迹,那岂不是说他们所掌握的线索不就又断了。

可就在下一刻,陆宴清话音一转道:“但是通过间接的手段可以实现远程毫无痕迹。”

“间接手段?”晋侯成微微一愣,随即道:“你是指不良帅大人口中的间接手段?”

“没错。”陆宴清肯定道:“按照圣耶国的说法,其实秦毅并不是被杀了,而是他的灵魂被引渡到了天国。”

“当然,说好听了是被引渡到了天国,但说难听点就是死了,和道家的拘魂之术有些相似,只不过他们的引渡不会留下痕迹。”

虽然晋侯成与褚琼溪对陆宴清的话一知半解,但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既然如此,那我们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或许便能破桉了。”

“或许吧。”

陆宴清并不像晋侯成这般乐观,毕竟那圣耶国修者已达成目的,想来定不会在褚京城中过多逗留。

出了国库,晋侯成便先行前去调查,而陆宴清则陪着褚琼溪去还了国库钥匙,然后又把褚琼溪送回了扶摇宫,陆宴清这才去找晋侯成会和。

“怎么样头儿,可有什么眉目?”陆宴清朝着晋侯成询问道。

晋侯成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道:“整个太医院都翻遍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陆宴清闻言面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若想把一个人的灵魂引渡到天国,距离应该不会太远才对啊,这是什么情况?”

……

第二百五十九章 惨案 陆宴清思索良久,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就在这时,小六快步走了过来,朝着晋侯成禀报道:“头儿,皇城周边我们已经探查过了。”

“结果如何?”晋侯成出声询问。

小六尽数道来:“案发当晚,有一对夫妻在家中惨遭杀害,手段极其残忍;而那对夫妻的家正在皇城边上的胡同里,据我猜测可能与此案有关。”

闻言,晋侯成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的陆宴清突然起身道:“快带我们过去。”

小六道:“跟我来。”

说罢,小六便带着陆宴清朝着皇城外走去,晋侯成紧随其后。

三人先是出了皇城,然后围着皇城绕了小半圈,便来到了褚京原住民居住之处。

走进了其中一条胡同,进入胡同左手第一家便是案发现场。

此案已被大理寺接手,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大理寺并未将此事昭告于众,所以不良人也并未收到这个消息。

步入院中,只见地面上还残留着被血浸透的干涸泥土,虽然不能还原当时的现场,但从血迹在地面上留下的印记来看,确实可以用惨案来形容。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运气飞到了房顶之上,小六与晋侯成紧随其后。

站在房顶上的陆宴清朝着皇城内看去,晋侯成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朝着皇城内指了指道:“那里应该就是太医院吧?”

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正是太医院!”

此处距离太医院目测不过几百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但在关于圣耶国的记载中,那种引渡之法的施法距离不能超过百米,显然在此施法并无效用。

正当晋侯成欲要开口时,陆宴清却抢先道:“此处虽与太医院相距较远,但并不能认定那圣耶国并无在这施法的可能;毕竟我们所看到的典籍年代久远,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术法应该会更加精进才对;即便没有精进,也不排除他们用秘术加持施法的可能,”

闻言,晋侯成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他的想法明显是被那本古籍给禁锢住了,在变通思考上晋侯成不得不承认自己远逊色于陆宴清。

“那我们在此探查一番吧。”晋侯成出言建议道。

“好。”陆宴清答应了下来。

晋侯成与小六在院中找线索,而陆宴清则进入了屋内。

步入屋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可四下看去,陆宴清并未发现屋内有血迹存在。

“难不成是房屋外的血腥味?”陆宴清在心中暗自猜测。

血腥味很淡,而且在开门后便消散的一干二净,所以陆宴清并未太过纠结。

毕竟院内发生了如此惨案,房间内也渗入血腥味倒也不难理解。

而且此处的案发现场早已被大理寺的人破坏了,有些东西不能尽信。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用浩然正气感知起来,果然在地面之上有所发现。

“快来,屋里有术法施展的痕迹!”

陆宴清面露喜色,赶忙朝门外的晋侯成两人招呼道。

两人进入屋内后纷纷感应了起来,最终都把目光锁定在了屋内中央的地面上。

“嗯,这里确实有术法施展的痕迹,而且这痕迹确实不像是我们中原的术法;可仅凭这个还无法判定是圣耶国动的手,必须要找到证据才行!”

晋侯成的话让陆宴清顿时笑不出来了,仅凭这个痕迹确实不能摆脱朝廷的嫌疑,只能说明那圣耶国修者是在此处施展术法将秦毅杀死的,可并无法说明那圣耶国修者究竟是谁派来的。

就在这时,陆宴清又有了新发现,急忙蹲下身来到:“你们看,这里的地面上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与一旁的地面对比一下后,这里的地面确实有些许不同。

这里的地面上似乎有一层厚厚的灰白色尘土,在颜色上与其他地方有明显区别;而这里的地面上相较别处也较为松软,这一异常现象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陆宴清捏起一撮土捻了捻,这泥土竟有硬硬的颗粒混在其中,然后又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血腥味在陆宴清的鼻腔弥漫开来,这让陆宴清的神情顿时一颤。

“怎么,可有何发现?”

陆宴清的神情落在了晋侯成的眼中,晋侯成赶忙出声询问道。

回过神来,陆宴清微微颔首道:“这里的土之所以显得有些灰白,是因为土里掺有骨灰;而这土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就是说这里死过人!”

“你确定吗?”晋侯成神情一肃。

陆宴清郑重其事的颔首道:“八九不离十,可以找个道修来看看。”

没再多愣,陆宴清给褚赢传了音,让褚赢找个道修来,修为越高越好。

传音后不过半刻钟,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便出现在了院内。

见状,陆宴清赶忙迎了出去,正当他欲自我介绍之时,只见那老者却突然朝着陆宴清微微拱手道:“陆儒圣,我奉皇命前来协助于您,您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陆宴清并未见过这老者,但这老者却认识自己,如此看来这老者极有可能是褚赢安插在皇城中的道家大能。

“请问您是?”陆宴清出声询问。

“在下温翁。”

“不知温老修为几何?可否精通生死之道?”

“在下乃是八品道修,生死之道倒是略有研究。”

听到这话,陆宴清的很是震惊,没想到褚赢竟随随便便派出了一个八品道修来协助,看来大褚皇城内的暗实力远比陆宴清想象的要强。

“既然如此温老请随我进来吧。”

引着温翁进入屋内,温翁横眉一皱道:“这屋里死过人。”

陆宴清放下心来,看来这温翁的本事不小。

“没错,温老请看,那人应该就死在此处,不知您可否将他的魂招来?”

顺着陆宴清手指的方向,温翁看向了那地面,眉头皱的更深了,但还是微微颔首道:“交给我吧。”

说罢,温翁便从储戒中拿出黄表、朱砂墨、狼毫笔开始做符……

第二百六十章 噬尸蛊 不多时,温翁便把符箓做好了。

只见温翁捏起了一把掺有骨灰的尘土,将其包裹在符箓之中,随即开始窍诀念咒。

几个古怪的音节从温翁口中蹦出,顿时一股阴风从门外席卷而来,这让陆宴清不禁暗生警惕。

陆宴清虽知这世道有鬼魂的存在,但也是第一次与之打交道,对于鬼的惧意让他不禁毛骨悚然。

“嘶,奇怪了。”温翁眉头一皱停止了施法,“这人才刚死不久,怎会招不出他的魂魄?”

闻言,陆宴清出声提醒道:“温老,这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圣耶国修士,他的魂魄是不是回到了圣耶国?”

“原来是圣耶国人,怪不得招不到其魂魄。”温翁了然道:“圣耶国的修炼体系与大褚的修炼体系虽说相似,但力量的来源却截然不同;他们的魂魄在死后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根本不归我们这的地府管辖。”

温翁的话和陆宴清预想的差不多,在魂穿之前陆宴清曾看过与之类似的段子,所以才想着提醒了温翁一句。

“那该如何是好?没办法召他的魂魄了吗?”一旁的晋侯成眉头一皱,略显迫切的出声询问道。

都已经追查到这种地步了,没想到阻碍仍旧如此之大,倘若这条线索也断了,晋侯成真不知该如何查起。

温翁很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此人的魂魄只能用圣耶国的术法召出,我们的术法对其不起作用啊,老夫也无能为力。”

陆宴清的眉头同样紧皱,无法招魂那就只能从另外的方向着手调查了。

不多时,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朝着温翁询问道:“温老,你可能恢复这里的术法痕迹。”

“这有何难?”温翁颇为自信的表示,随即开始掐诀。

几息过后,只见星星点点的荧光从温翁的剑指中溢出,不多时便附着在了术法痕迹之上,使术法痕迹变得清晰明了。

当看到地上的阵法时,温翁微微颔首道:“这阵法制式确实是圣耶国的手段无疑。”

好在并不是毫无收获,只好确定了施法者确实是圣耶国人。

见此情形,晋侯成赶忙拿出留影石将这阵法录入了留影石中,这便是能够拿给秦勉的证据。

这留影石就相当于是这个世道的相机,它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灵石,可以将自己曾身处过的影像记录其中,用来固定证据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说有所进展,但还不能确定此人是受萨夷、赞蒙两国的指示,还需要继续寻找证据才行。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出声给出新的调查方向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晋侯成的眼前突然一亮,“没错,这人死的很是不正常,怎会只剩下骨灰呢?”

“会不会是这阵法反噬?”温翁随之分析道。

“倒是不无可能。”陆宴清微微颔首,但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想不出来。

“可我怎么觉得这倒是遭人毁尸灭迹的感觉,这现场倘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此处的端倪,这阵法反噬能有这般效果?”

晋侯成出声分析道,这是陆宴清比较想看到的可能。

因为只有这个可能才有继续往下调查的线索,倘若是阵法反噬的话这线索便就断了。

“倘若是毁尸灭迹,那用何等方法可把人化为骨灰?”

陆宴清看向了温翁,毕竟温翁存世已久,见多识广,肯定比陆宴清两人给出的答案更全面。

“据我所知有两种。”温翁道:“一种是江湖邪教所炼制的化尸粉,一种是蛊修所饲养的噬尸蛊。”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赶忙问道:“温老,倘若这人是被噬尸蛊所噬,你可有办法通过这骨灰找到噬尸蛊的所在。”

温翁微微一愣,忍不住朝着陆宴清夸赞道:“陆儒圣,您真是天资聪颖啊,老夫佩服佩服。”

陆宴清谦虚一笑:“温老,有劳了。”

随后,温翁又做起了符箓。

符箓做好后,温翁将符箓抛向了半空中,随即掐诀念咒,只见那符箓顿时浮在了温翁的面前。

随风晃动了片刻后,符箓竟朝着门外缓缓走去,温翁见状顿时面露喜色,出声解释道:“陆儒圣还真被您给猜中了,这人确实是被噬虱蛊所噬,否则这符箓就不会往外走了;我们只需一直跟着符箓,便可找到那蛊修的所在之处。”

“好,那我们快跟上去!”

说罢,陆宴清一马当先跟着符箓出了屋内,温翁与晋侯成见状紧随其后。

符箓带着陆宴清三人一路来到了西南角的偏僻角落,这里大多是些荒宅,几乎鲜有人至,确实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绝佳藏身之所。

只见符箓竟飞入了一个院子,最终悬浮在了院中的枯井之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蛊师想来此时正在这枯井之中。

陆宴清三人并没有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被那蛊师给跑了。

三人用传音入密之术商议了一番后,最终决定让陆宴清去当诱饵,先将那蛊师给引出来,而后晋侯成两人对那蛊师进行偷袭,应该就能轻松将其拿下了。

蛊师的厉害之处在于蛊,而并非是他本身,相较而言蛊师是所有修者中自身实力最差的,这是江湖中公认的事实。

没再多愣,陆宴清直接从正门破门而入,同时嘴里轻声念叨着:“这院子倒还不错,以后偷了东西就藏这里好了。”

陆宴清步入院中还没走出几步,便只见一道黑影突然从井中窜出,陆宴清顿时连连后退,朝着面前这人质问道:“你是何人?”

这人身披黑袍,但却并不能遮挡那宽大的体态,整个脸都躲在黑袍的阴影之下。

“识相点就赶紧给我滚!我可是四品武修,这院子从今往后归我了,别逼我对你动手!”

陆宴清佯装出一副小贼的作态,朝着那黑袍男子威胁道。

只听那黑袍男子低声笑了笑,很是不屑道:“四品武修?正愁着如何给这些臭虫子喂食呢,没想到竟送上门来一个四品武修,真是天助我也。小子,送死!”

……

第二百六十一章 破案! 眼看那黑袍男子欲要对陆宴清动手,晋侯成与温翁随即朝着黑袍男子偷袭而来。

可就在这时,只见那黑袍男子的神色一凝,猛地挥拳而出朝着身后的晋侯成两人轰去。

看着黑袍男子这一拳的力道,陆宴清顿时骇然失色,急忙出声提醒道:“头儿快躲开!”

晋侯成闻言不敢多愣,欲要闪身躲避。

可那黑袍男子的攻势实在太过凌厉,瞬间便轰向了晋侯成。

晋侯成见避无可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好在一旁的温翁即使反应了过来,闪身在了晋侯成身前,替晋侯成挡住了攻击。

下一刻,只听“轰”的闷响,温翁与晋侯成顿时倒飞出去,掀起了一股凌厉的罡风,本就摇摇欲坠的宅子顿时倒塌。

片刻过后尘埃落定,只见温翁弓着身子不禁一阵闷咳,晋侯成则踉跄着从废墟中爬出。

倘若不是温翁及时出手相助,以这黑袍男子这一拳的力道足以将晋侯成轰杀。

陆宴清快步来到了温翁面前,将其扶起道:“温老你没事吧?”

温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气机乱了而已,并无大碍。”

“哼,竟是八品道修,你们应该是朝廷的人吧。”黑袍男子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反倒饶有兴致的看着陆宴清三人。

此时的陆宴清面色颇为沉重,缓缓开口道:“真没想到你竟是八品武修,而并非蛊师。”

陆宴清的话让黑袍男子微微一愣,随即了然道:“怪不得你们能找到此处,看来是从惨死的那户人家里找到的线索吧,早知道我就处理的更干净点了,被你们找上门来扰我静修,还是令我十分不爽的。”

“好了,速战速决吧,能在褚京城中斩杀一名八品道修,想来国师定会奖赏我的。”

黑袍男子舔了舔略显干涸的嘴唇,露出了一脸的贪婪之色。

“你口中的国师可是当吉.瓦耶?”陆宴清沉声询问。

“哼,你的话太多了。”

话音刚落,黑袍男子再次朝着陆宴清三人袭来,温翁见此情形赶忙掏出符箓与之交手,这才阻止了黑袍男子的脚步。

而陆宴清并未着急施展儒术,一旦施展儒术后未能直接将其击败,这人定会转身逃走,所以必须讲究一个出手时机。

道修虽在近战次于武修,但却能在武修近身之前用术法加以阻拦,对武修用术法造成伤害。

倘若能令武修不得近身,就算他有八品武修之力也无从施展。

不得不说温翁的实力还是很强的,那黑袍男子多次想突破温翁的防线,但却都被温翁给拦了回去,温翁对于术法的施展精准度令人望尘莫及,想来这便是所谓的人术合一之境界吧。

渐渐的,黑袍男子的耐心被耗尽,随即只听黑袍男子轻呵了一声,一只由气血之力凝聚而成的龙龟突然出现,将黑袍男子护在龟甲之内,硬顶着温翁的攻击朝着三人冲来。

“武技!”

温翁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倘若被这黑袍男子近身,自己将没有任何反制手段,极有可能会被直接轰杀。

可就在温翁欲要闪身躲避之时,却只听陆宴清在身后突然大喊道:“温老,用最强攻击手段!”

温翁微微一愣,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柄长剑掷于空中。

一时间天色大变,上空出现滚滚乌云,雷声轰轰作响。

下一刻,那水桶粗的雷柱轰击在了长剑之上,长剑借助这雷电之力朝着黑袍男子刺来。

虽然这一招如雷霆万钧般骇人,但那黑袍男子却丝毫不惧。

眼看那长剑便要刺在龙龟之上,黑袍男子仍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见此情形,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急忙施展儒术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在儒术的附着之下,那剑的威力剧增,其势竟直接让黑袍男子的身形一滞。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这一剑之威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可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拼尽全身之力进行防御。

下一刻,长剑轰击在了龙龟之上,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龙龟应声破裂。

没有了龙龟的阻拦,长剑直接刺中了那黑袍男子,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时间尘土飞扬,大地震颤,周边的房屋尽数倒塌。

温翁赶忙结出一道屏障,将长剑的余威抵挡在外,陆宴清与晋侯成这才免受波及。

不多时,尘埃落定,只见黑袍男子所在的位置竟被轰出了一个硕大的深坑。

黑袍男子踉跄起身,身上的黑袍早已千疮百孔,不停有鲜血从黑袍男子的身上溢出。

抬头看向陆宴清,黑袍男子拼尽最后一抹气力,咬牙切齿道:“你……你竟是那青年儒圣!”

见黑袍男子还有力气说话,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好在没直接将这黑袍男子弄死,否则又是一件麻烦事。

此时的黑袍男子重伤在身,已丧失了逃跑的能力。

见此情形,温翁从怀中掏出符箓将黑袍男子困住,然后朝着陆宴清略显兴奋道:“好一句‘力拔山兮气盖世’,陆儒圣果然名不虚传。”

陆宴清谦虚一笑:“哪里哪里,温老过奖了;好在有温老在场,倘若我二人只身前来,那与送死毫无二异。”

客套了一番后,温翁便出声告辞了,陆宴清与之告别。

随后,陆宴清用儒术使黑袍男子陷入了昏迷,然后带着黑袍男子直接回到了司天监地下,押入了不良人牢房之中。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陆宴清对黑袍男子施展了儒术,随即开始了审讯。

这黑袍男子是当吉.瓦耶安插在褚京城中的细作,而那圣耶国修者正是被他用噬尸蛊所毁尸灭迹。

得到这些消息后,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此案到此终于是了结了。

晋侯成将当吉.瓦耶说的话录入在留影石中,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留影石送到秦勉面前,如此一来便能解开秦勉与朝廷的误会。

至于这留影石如何送到秦勉面前还需找皇上商议……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再次出发临西城 “皇上,案子已结。”

御书房内,陆宴清朝着褚赢拱手禀报道。

闻言,褚赢顿时面露喜色道:“结果如何?”

陆宴清道:“是萨夷国师当吉.瓦耶搞得鬼,皇上请看留影石。”

说罢,陆宴清将留影石递到了褚赢的面前,褚赢催动留影石后,这才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好!很好!宴清,你立了大功一件,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来!”

此时的褚赢十分欣喜,欲要给陆宴清一些奖赏。

陆宴清和煦一笑,出声应道:“皇上,我与琼溪已同房多日,不知何时能与之履行婚约。”

此话一出,褚赢随即应道:“此事你无须着急,等击退敌军后,我便将你二人的婚事尽早提上日程。”

褚赢对此并未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陆宴清与褚琼溪成婚对于大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褚赢年事已高也想早些抱上外孙颐养天年。

“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别无所求了,为皇上分忧本就是臣子之职。”

在人情世故方面,陆宴清还是很有心得的,这话说的甚得褚赢的喜爱。

“宴清啊,我果真没看错人,将琼溪嫁于你果真是明智之举。”

“皇上过奖了。”

人情世故了一番后,陆宴清说起正事来:“皇上,这留影石要派谁送到镇北王手中?”

褚赢毫不迟疑道:“当然是你了。”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这事终究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宴清啊,你是破案之人,与镇北王解释起来更能令他信服;而且听说你与镇北王的关系还算亲近,由你去送留影石自然再合适不过了;这种苦差事我也不想派你前去,但你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陆宴清无法拒绝,只能出声答应下来:“小子定不辜负皇上厚望,那便由我再走上一遭吧。”

皇上很是满意的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然后道:“今天就别着急动身了,明日一早再出发吧,你且到琼溪那歇息歇息,晚上记得到御膳房陪我用膳。”

褚赢给了陆宴清一个甜枣吃,这也是在表明他对陆宴清的认可。

“好,那小子便退下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离开了御书房,径直朝着扶摇宫走去。

进入扶摇宫后,只见褚琼溪已迎了出来,很是兴奋的问起案子的进展。

当听到陆宴清竟把案子破了后,褚琼溪由衷的感到高兴,如此一来陆宴清就不用被这些琐事缠身了。

可还没高兴太久,陆宴清便把他要去送留影石的事情告知了褚琼溪,这让褚琼溪顿时不乐意了起来,非得去找褚赢说道说道。

陆宴清将其拦了下来,这样容易让褚赢误以为是自己不愿去,所以招来褚琼溪对褚赢进行施压,如此这般恐会让褚赢心生反感。

既然答应了下来,那便好好完成便是,能获得老丈人的认可,对于陆宴清而言还是值得的。

天色还早,陆宴清便与褚琼溪在床上腻歪了起来,随后便情不自禁的滚起了床单。

欢愉过后,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不多时便来到了傍晚。

两人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后,便径直朝着御膳房走去。

此时前去虽有些为时过早,但与褚赢一同吃饭陆宴清还是露上一手为好,毕竟自己这老丈人似乎对自己所做的饭菜很是中意。

陆宴清做了三个大菜和一碗麻酱拌面给褚赢尝尝鲜,在麻酱拌面上桌之前便已被陆宴清与褚琼溪吃了一碗,那香味实在太过诱人,褚琼溪实在难以拒绝。

做好饭菜后,褚赢如约而至,看着桌上的饭菜对陆宴清投来赞赏之色。

“又整了些新花样啊,宴清你不去当厨子真是可惜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想法比较多而已,至于厨艺还真没法和大厨相提并论。”陆宴清出声自谦道。

褚琼溪冲着陆宴清和煦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能在这般年纪便能有如此沉稳的性子,在心智上已远超常人。

没再多愣,褚赢迫不及待的尝起陆宴清所做的饭菜,不出意外的对这些饭菜赞不绝口;尤其是麻酱拌面,更是深得褚赢的芳心。

“这面也太好吃了吧,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褚赢一边吃着一边询问道,已没有了往日的沉稳。

“这麻酱是用芝麻和花生混在一起研磨而成,倘若皇上若是好这口,我便将菜谱写给御膳房,让御膳房往后给您做着吃。”

“好!宴清你有心了。”

吃饭的氛围还算轻松惬意,从中不难看出褚赢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但前提是你不要去挑战褚赢的皇威。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与褚琼溪回到了扶摇宫,而褚赢则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临分别前,褚赢告知陆宴清将派温翁护送陆宴清前往临西城,这显然是陆宴清这一桌子菜所起到的效用,否则褚赢定会将此事推给裴景铭。

如此一来陆宴清就无须劳烦宁萝秋了,可惜的是无法与莫皖烟道别,只能用传音符互相表达一番心意。

明天陆宴清都要走了,褚琼溪自然也很是不舍,此行前去有危险不说,而且何时能回也是个未知数。

褚琼溪与陆宴清依依惜别,这次褚琼溪并没有先行求饶,一直撑到了陆宴清结束。

看着怀中大汗淋漓的人儿,陆宴清不禁心中怜惜之色。

没过多久,陆宴清便心满意足的搂着褚琼溪睡了过去,直到翌日。

醒后的陆宴清并没有吵醒褚琼溪,而是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去泡了泡冷水澡,这让他顿时神清气爽。

洗完澡,穿好衣服后,陆宴清去给褚琼溪准备了麻酱拌面。

褚琼溪对这麻酱拌面很是中意,昨天在褚赢面前她没好意思吃,陆宴清自然要宠着她。

褚琼溪便是被麻酱拌面所唤醒的,帮懒洋洋的褚琼溪穿好衣服,又将麻酱拌面喂给了褚琼溪,褚琼溪这才露出一副心满意足之色。

虽然陆宴清也很不想离去,但现如今前线的战事吃紧,还是尽早结束这场战事为好。

与褚琼溪依依惜别后,陆宴清便走出了皇城,只见温翁已经在皇城门前等他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渝溪书院突生异象 “老朽运势不错,竟能与陆儒圣一同出行,还请陆儒圣多多关照。”

温翁见陆宴清径直走来,朝着陆宴清拱手相迎道。

闻言,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将其扶起道:“温老您不必多礼,这一路上就劳您护我周全了。”

“应该的,应该的。”

客套了一番后,两人上了马车,朝着褚京城外赶去。

负责赶车的是温翁的亲传弟子,比陆宴清小上两岁,但却已是四品道修,这让陆宴清诧异不已。

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四品武修已经够逆天的了,没想到竟还有比他还逆天的存在,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温翁这亲传弟子名为宋道明,态度谦和有礼,与温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愧是温翁的亲传弟子。

此行之所以带宋道明前去,一是让宋道明代替陆宴清赶车,而是让宋道明长长见识。

因为职责所限,宋道明平常时候只能与温翁在皇城内潜修,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江湖经验,倘若日后宋道明脱离皇城恐会吃亏。

不得不说温翁是个合格的师傅,带徒弟闯荡江湖增长见识总归是没错的。

出了褚京城后一路北上,路过了渝溪书院的山脚。

陆宴清掀开车帘朝着山上的渝溪书院望去,不禁想起了莫皖烟的俏颜。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灵光从渝溪书院内腾空而起,在渝溪书院上空形成了一道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漩涡。

看着这一幕时,陆宴清大为震撼,渝溪书院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生出如此异象,陆宴清觉得有必要上山前去一看。

“停车!我要回渝溪书院一趟!”

听到陆宴清的声音,宋道明赶忙把马车停在了路旁,昏昏欲睡的温翁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问道:“发生何事了?”

“温老,渝溪书院上空突生异象,且待我回去一观。”

说罢,陆宴清便出了马车,朝着渝溪书院狂奔而去。

温老此时也看到了渝溪书院上空的异象,神色极为诧异道:“这……这是儒祖现世之征兆,今后百年定有一位儒祖现世,儒学昌盛啊!”

来到半山腰处,陆宴清的心中油然而生了一抹异样之感。

下一刻,陆宴清的双眼突然闭合,竟在林间打起坐来,进入了忘我之境。

此时,渝溪书院内。

众人齐聚广场之上,看着那矗立在广场中央的石碑,皆是面露欣喜之色,儒祖将要

现世的消息在学子中不胫而走。

姜阳朔与庄翰墨并肩看着这异象,姜阳朔的面色略显玩味,而庄翰墨的神情却很是平淡。

半响后,姜阳朔出声询问道:“你是这儒祖所谓何人?”

庄翰墨毫不迟疑道:“陆宴清。”

这倒不是庄翰墨抬举陆宴清,只是相较于其他当世儒圣而言,陆宴清的儒学功底要更胜一筹,这点毋庸置疑。

姜阳朔微微颔首:“我猜也是他,真没想到我竟能看到儒祖现世,这辈子倒也不算白活了。”

话音刚落,只见渝溪书院上空的漩涡突然溃散,化作点点星雨散落在渝溪书院的各个角落。

见此情形,姜阳朔赶忙提醒道:“赶快盘腿而坐,接受儒祖恩泽!”

此话一出,众学子顿时哗然一片,“儒祖恩泽”,听起来就对他们大有益处,他们赶忙照做,就连已是当世儒圣的庄翰墨都无一例外。

这儒祖恩泽对儒修大有益处,可以增加学子对儒学的感悟,只要潜心钻研儒学,受过儒祖恩泽的学子修成大儒之境并无问题。

可在不为人知之处,只见那儒祖恩泽竟汇成了一条大河,朝着山下流淌而去,最终全都冲刷在了陆宴清的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宴清的身上蒙上了一层金色光芒,给人一种神圣之感,可陆宴清对此却一无所知。

此时的陆宴清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意识之中,直到一阵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宴清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金黄,唯有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俏美女子朝着自己径直走来。

“姑娘,此处是哪?”

陆宴清朝着女子礼貌发问道,但女子却猛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抵住了陆宴清的咽喉。

“说,‘力拔山兮气盖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谁教你的?”

女子这突如其来的发难让陆宴清诧异不已,陆宴清并不记得自己曾招惹过这女子。

这女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抹英气,美貌与莫皖烟、褚琼溪二女不相上下,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倘若陆宴清曾经得罪过这女子,定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回过神来,陆宴清回答道:“只是我写的。”

“你说谎!”女子厉声反驳:“倘若你不老实承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感受着剑刃的锐气,陆宴清赶忙出声安抚道;“姑娘你别生气,那虽不是我写的,但却是在我的梦中出现的,所以我说是我写的也并不为过吧。”

陆宴清连此刻在哪都一概不知,怎可能与这女子轻易交出老底。

“在梦里?你确定?”

“确定,确定。”

闻言,女子收回了长剑,将剑归鞘。

可就在这时,女子那剑鞘引起了陆宴清的注意,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下一刻,陆宴清突然惊呼道:“你……你这佩剑我见过,这是以为儒修大能的配剑,可这剑不是不能黑雾所毁了吗,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的手中,你究竟是谁?”

陆宴清回想起了自己在国库中晕倒时所看到的情形,很是诧异的朝着陆宴清质问道。

女子闻言不禁怒哼了一声,“谁告诉你我被黑雾所毁了?我那还是受了重伤罢了,现在早已恢复如初。”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脑子一时之间竟有些短路,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把刺穿了黑雾的剑。”

女子微微颔首道:“没错就是我。”

见女子竟坦然承认了,陆宴清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却并未感到丝毫的疼痛,这让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原来是做梦啊。”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儒虚 “你并不是在做梦。”女子冷声道。

“不是做梦?那我怎么感觉不到疼呢?这是哪?”陆宴清很是疑惑的询问道。

女子略有些不耐的解答道:“这里是你的识海,你若是能打疼自己也就怪了。”

“识海……是什么地方?”

“识海”对于陆宴清而言是个新词,他当真不知什么是识海。

而此时的女子则已忍不可忍,竟直接朝着怒吼道:“我告诉你,你这种愚笨无知之人根本不配做我主人,即便要违背主人的遗愿,我也不会为你所用!”

此话一出,陆宴清直接蒙了,随即回过神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谁要做你主人啊?”

女子冷哼了一声解释道:“主人临死前曾说,后世谁若能吟出‘力拔山兮气盖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便要我认他为主,但你并不够格。”

说着,女子一脸不屑的看向陆宴清。

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气,更被说陆宴清这个气血方刚的青年了,直接朝着女子回怼道:

“我招你惹你了?你不愿认我为主不认便是,我非逼着你认我为主了?行了,懒得和你废话,你该去哪去哪别来烦我。”

随着陆宴清的意念一动,陆宴清只见退出了识海。

缓缓睁开双眸,陆宴清只见自己正在林间盘腿而坐,这让陆宴清啧啧称奇。

抬头朝着渝溪书院上空看去,只见那异象已不见了踪影,一切已恢复了常态。

不多时,陆宴清来到了渝溪书院内,只见广场上人山人海,学子们纷纷朝着广场中央的石碑膜拜。

陆宴清在人群中发现了姜阳朔与庄翰墨的踪迹,于是便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两人身侧,朝着两人好奇询问道:“刚刚的异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陆宴清突然出现,姜阳朔与庄翰墨对视了一眼,皆是面露诧异之色。

“宴清,何时来的?”姜阳朔神色一肃,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陆宴清不知所然的回应道:“那异象出现的时候我正巧在山脚下,在看到异象后我便赶来了。”

“难不成那异象是因你而生?”庄翰墨眉头微皱,出声猜测道。

“因我而生?不会吧?”

庄翰墨的话让陆宴清诧异不已,倘若是因自己而生,陆宴清理应不会没什么感觉啊。

就在这时,女子那充满不屑的声音再次在陆宴清的耳边响起:“哼,这儒祖恩泽自然不是因你而生,你虽天资卓越,但与我主人相比可是差远了。”

“儒祖恩泽又是个什么东西?”

陆宴清朝着女子发问,而一旁的姜阳朔与庄翰墨见陆宴清自言自语起来,于是疑惑询问道:“宴清,你在和谁说话?”

“我的识海中出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是从大褚国库内带出来的。”

陆宴清对此并未有隐瞒,毕竟没人对此能给他个解释,告知姜阳朔与庄翰墨两人倒是还能请教一二,更何况这两人可还是陆宴清为数不多值得相信的人。

听到陆宴清的话,庄翰墨与姜阳朔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奇皆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两人对这女子的来历也不得而知,毕竟陆宴清给出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你走到石碑前,我要与你脱离。”

女子再次发话道,从女子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此时的女子对陆宴清很是窝火。

“呵,求之不得。”

这女子不给自己好脸看,陆宴清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看。

被这么一个蛮横女子住在脑子里想想都头疼,早些让她脱离自己对陆宴清而言也是种解脱。

陆宴清向姜阳朔、庄翰墨两人简单说明了情况后,便径直朝着广场中央的石碑走去。

姜阳朔与庄翰墨对视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出声道:“所有的学子、执教尽数离开广场!”

闻言,众人纷纷面露不解之色,但这毕竟是姜阳朔亲自下令,众人也不敢违抗,只得匆匆离开了此处。

众人离开后,姜阳朔甩出了几张符箓,悬在了广场的边上。

随着姜阳朔不停的窍诀念咒,一道屏障缓缓将广场笼罩在内,使外人不得窥探屏障内的情形。

而此时的陆宴清已来到了石碑前,按照女子所说的那般,将手放置在了石碑之上。

下一刻,一道璀璨的蓝色光芒从石碑内照耀而出,令陆宴清三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

几息过后,光芒暗淡下来,三人睁眼看去。

只见石碑之上竟出现了一道形似长剑的凹陷,一柄古朴且锐气十足的银色长剑缓缓出现在了凹陷之中。

“这……这不会是你的本体吧?”陆宴清很是诧异的出声询问道,没想到这石碑之内竟暗藏了一柄长剑,而这长剑正是陆宴清曾在睡梦中看到的那把。

“不错。”女子应道:“将我拿出来。”

女子这话说的很是古怪,但陆宴清并不以为然,直接握住剑柄将长剑从石碑内拿了出来。

顿时,一股凌厉的罡风朝着四周席卷而去,这威势让姜阳朔两人为之骇然,赶忙撑起屏障将这罡风化解在屏障之内,倘若任其肆意席卷,恐会伤及学子。

这剑入手给人一种寒意,陆宴清轻轻甩动便发出阵阵剑鸣,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把绝世好剑。

此剑虽好,但并不是自己的东西,陆宴清对此倒也并未心生贪念。

这剑出现在渝溪书院内,显然与渝溪书院有着极大的渊源,这难不成是儒祖的佩剑?

陆宴清身为渝溪书院四长老,虽对渝溪书院的历史了解甚少,但对于渝溪书院的建立还是较为熟知的。

而这石碑据史料记载,便是由儒祖立于此处的,所以陆宴清才会心生这般猜测。

罡风散尽,姜阳朔与庄翰墨两人赶忙走上前来。

当看到陆宴清手中的长剑时,姜阳朔两人顿时面露激动之色,随后竟朝着这长剑下跪道:“这……这竟是儒祖的配剑——儒虚!”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没想到这剑的来头竟如此之大……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拿捏 下一刻,陆宴清的额头突然传来一股异样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欲要从中脱离而出似的。

陆宴清眉头微皱,并没有出声阻止,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女子作的妖。

几息过后,一道蓝色幽光从陆宴清的眉心脱离而出,翩然落在了儒虚之上,使得儒虚顿时散发出耀眼的蓝光。

随即,儒虚从陆宴清的手中挣脱而出,竟摇身化作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与陆宴清脑海中的女子如出一辙。

见此情形,姜阳朔略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姑娘,你难道是儒虚剑的剑灵?”

儒虚朝着姜阳朔微微颔首道:“没错,你是何人?”

“我乃渝溪书院院长姜阳朔,而这位则是渝溪书院三长老庄翰墨,至于您身旁的这位乃是渝溪书院的四长老楚宴清。”

姜阳朔语气极为恭敬的朝着儒虚介绍道,这儒虚身为儒祖的配剑,值得他这般崇敬。

而且儒虚的现世更代表着此次儒祖恩泽的不同寻常,看来儒祖现世已是板上定钉的了。

听了姜阳朔的话后,儒虚不禁眉头一皱:“渝溪书院院子之位怎会轮到你这个道修来当?”

姜阳朔尴尬一笑,出声含糊不清的解释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坐这渝溪书院院子之位自有其道理,日后我在向您解释。”

“姜院子、庄长老,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行离去了,我还要赶去临西城有要事处理。”

既然此事已了,陆宴清便不打算在此久留。

陆宴清之所以打算匆匆离去,是想去找莫皖烟告别,既然都来了他又怎能不去告别一番。

“好,你去忙你的,这里我们来处理。”

姜阳朔微微颔首,陆宴清此行是为了大褚安定,还是尽快前去为好。

没再多愣,陆宴清径直转身离去。

看着陆宴清离去的背影,儒虚的绣眉紧皱,没想到陆宴清竟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让儒虚的心中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可还没等陆宴清走出几步,只见儒虚突然幻化成了长剑,从空间跌落而下。

见此情形姜阳朔赶忙欲要出声将儒虚借助,但儒虚却对姜阳朔生出排斥,这让姜阳朔连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哐当”一声,儒虚摔落在地,陆宴清的脑海中随即传来“哎呦”一声,这让陆宴清直接僵在了原地。

“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要脱离我吗?”

陆宴清朝着儒虚质问道,脸上满是不耐之色。

“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又回来了。”

儒虚的声音从陆宴清的脑海中传来,显然她对此时的状况也很是茫然。

无奈,陆宴清只得折返了回去,刚一靠近儒虚本体,儒虚的器灵便又从陆宴清的体内挣脱而出;进入儒虚本体后,儒虚又重新幻化成了刚刚的女子。

“这是什么情况?”姜阳朔很是不解的出声询问道。

“先容我确认一下。”

陆宴清的心中已有了些猜想,于是便快步离去。

可还没走出三丈远,儒虚本体再次化为了长剑,而儒虚在此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脑海之中,果然被陆宴清猜中了。

陆宴清一脸苦笑的折返了回来,朝着姜阳朔出声解释道:“她好像不能离我太远,一旦我与这儒虚本体的距离较远,她的器灵便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听了陆宴清的一番话,姜阳朔与庄翰墨两人皆是啧啧称奇,但从两人那一脸苦思的神色不难看出,两人对此皆没有什么眉目。

儒虚器灵再次附着在了本体之上,化作了一个女子。

陆宴清朝着儒虚询问道:“你可知该如何是好?”

儒虚此时的绣眉紧皱,竟朝着陆宴清喝问道:“是不是你在我的器灵上下了什么禁制?”

面对儒虚的责问,陆宴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反驳道:“你就算求着我我也不愿在你身上下这种禁制,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在我这不好使;能好好说话就说,不能好好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你……”

儒虚被陆宴清怼的一时语塞,随即竟怒发冲冠对着陆宴清动起手来,朝着陆宴清一拳轰出。

见儒虚竟然大打出手,姜阳朔两人欲要出手阻止,可儒虚的速度竟远在两人之上,还没等二人抬起手来,儒虚的秀拳便以来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可就在这时,儒虚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身子一滩直接跌倒在了陆宴清的脚边。

“这又是什么情况?”

陆宴清一脸懵,他本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没想到儒虚竟然先倒了,这让陆宴清诧异不已,知道的还以为儒虚是在碰瓷。

“儒虚姑娘你没事吧?”姜阳朔将儒虚扶起,出声询问道。

而此时的儒虚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喃喃自语道:“为……为什么,为什么我竟不能攻击他?”

半响过后,儒虚回过神来看向了陆宴清,银牙紧咬着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陆宴清毫不客气的反问,他对这情况一无所知。

虽然不知陆宴清与儒虚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姜阳朔两人对此并没有多问,姜阳朔反倒是露出了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

沉默了半响后,陆宴清开口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本体留在渝溪书院,器灵跟我走但别说话;二是连同本体一直跟我走,我会把你放进储戒之中,你我二人互不打扰。”

虽然儒虚很不愿选择,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留给她的只有这两种选择。

衡量了片刻后,儒虚艰难开口道:“我可以连同本体一起跟你走,但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屑一笑:“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只是让你选择,并没有给你商量的余地;倘若你不想商量,那便到此为止。”

说罢,陆宴清欲要转身离去。

儒虚见状赶忙阻拦,“好,我连同本体一起跟你走。”

闻言,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对付这种蛮横无理之人,就无须给什么好脸色,不然只会助长这种嚣张气焰;

更何况儒虚离不开自己,而且还无法对自己发起进攻,陆宴清自然能将儒虚拿捏……

第二百六十六章 路遇堵截 拿捏归拿捏,但陆宴清也不能欺负儒虚,于是便道:

“放心,我寻找能让你我二人分开的方法,但在此期间你我尽量别互相打扰,倘若有事提前给我打声招呼。”

听到这话,儒虚脸上的神情得以缓和,随后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道:“好,就这么办吧,”

说罢,儒虚直接化作了本体飞到了陆宴清的面前。

陆宴清握住儒虚的剑柄,随即便将儒虚放入了储戒之中。

“姜院长、庄长老,我便先行离去了。”陆宴清再次出声与二人告别,随即朝着小院径直走去。

看着陆宴清离去的背影,庄翰墨出声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那是他们两的事,与我们何干?我只知道渝溪书院将有儒祖现世了。”

姜阳朔意味深长道,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撤去屏障后,姜阳朔便与庄翰墨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来到小院门前,陆宴清敲了敲门朝着里间招呼道:“小思,开门!”

“呀,是老爷回来了!”

小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即便为陆宴清开了门。

李思思将陆宴清迎入院中,只见莫皖烟正朝着这边迎面走来。

“陆郎你不是要直接去临西城吗?怎么回来了?”

莫皖烟扑进了陆宴清的怀中,很是惊喜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看着怀中的人儿,陆宴清不禁会心一笑,而后便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了莫皖烟。

“那剑既然能化身为一女子?”

听到楚宴清的讲述后,莫皖烟顿时心生警惕之色,朝着陆宴清再次确认道。

陆宴清莞尔一笑,刮了刮莫皖烟的俏鼻,“她就算能幻化成女子,也只是一柄长剑罢了,我和她很是不对付,我已与她约定互不打扰,她已被我放在了储戒之中。”

莫皖烟朝着陆宴清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确实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与莫皖烟腻歪了片刻后,陆宴清只能与之告别。

大褚边疆的战事拖不得,还是尽早了结此事再与莫皖烟团聚为好。

辞别之后,陆宴清便离开了小院,径直朝着山下走去,找温翁会和。

温翁与宋道明还是远处等着自己,这让陆宴清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朝着两人表示歉意道:“让两位久等了,书院中发生了些事,所以耽搁了一会。”

“无妨。”温翁摆了摆手,“能目睹这儒祖恩泽的盛况也是老夫之幸啊。”

“事不宜迟,温老咱们继续上路吧。”

“好,道明赶车吧。”

……

与此同时,边关数十里外的丰德城中。

此时的当吉.瓦耶手持传音符眉头紧锁,下一刻竟猛地一拍桌子,顿时把桌子拍为了齑粉。

“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让他把现场处理干净,没想到竟还是被人揪了出来!”

“不必如此气恼。”一旁正在静修的李洪江突然开口劝说道:“正所谓:空口无凭,秦勉怎会因三言两语便信了朝廷,朝廷定会派人给秦勉送证据,你派人将朝廷之人斩杀在途中不就的了?”

虽说我们一时半会攻不下边关,但只要我们能在北疆站稳脚跟,也不是大褚随便能出兵讨伐的,所以我们只需拖延时间即可。

此话一出,当吉.瓦耶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微微颔首道:“好,那我这便去安排,绝不让朝廷之人靠近临西城。”

“我建议你还是亲自前去为好,以免出现差错。”

“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吉.瓦耶冷声应道。

现如今联军已占领北江,萨夷大部分百姓都选择了南下在北疆驻扎。

相较于资源贫瘠的萨夷国,北疆无疑是地大物博之地。

虽然北疆是由萨夷、赞蒙两国联合掌控,但萨夷毕竟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自然能在其中获取更多的好处。

在他们尚未在北疆扎稳脚跟之前,必须时刻盯防着大褚北上讨伐。

但目前为止,南疆的蛊患尚且未能平复,所以大褚想要挥师北上并非易事,但倘若镇北疆加入其中,那性质可就变了,所以定不能让那证据落在秦勉的手中。

……

一日后,陆宴清便与温翁师徒来到了边疆。

褚赢已经将出关之事全都打点好了,只需陆宴清三人做好准备,便可随时护送陆宴清三人出关。

为了不让陆宴清的出关太过掩人耳目,所以褚赢打算佯攻掩护陆宴清三人。

三人简单休养了半日后,来到了深夜亥时。

随着守城将领的一声令下,数万名将士从城中一拥而出,朝着敌军的前线攻去。

因为只是佯攻,所以大褚并没有打算动真格,只是象征性的逼敌军前来迎战,尽可能的保全兵力。

等掩护着三人离去后,大褚便鸣金收兵撤回了城内,非但没有什么损失,反倒让前俩追赶的敌军死了数百人。

沿着规划好的线路,陆宴清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临西城。

在这北疆多逗留一秒都有可能被敌军所围,所以不能有丝毫大意。

前两天风平浪静,虽遇到了几次敌军人马,但都被温翁提前发觉躲了过去。

可到了第三天时,他们与临西城仅剩三百余里,也就是只有一天的路程,敌军的巡逻却突然变得密集起来,让他们举步维艰。

更何况再往前走就没了树林做掩体,他们驾马定会暴露无遗,无奈之下三人只好选择步行前往,如此这般不易被敌军发现。

在温翁的带领下,三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

温翁这个八品道修可不是吃素的,感知能力足以覆盖方圆五里之远。

如此这般走过了一百余里,时间到了晚上。

他们本想趁着夜色继续向前摸索,却被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

不用想也知道,过河的桥早已被敌军控制,好在这条河并不宽,温翁足以用术法带着两人渡河。

在确实周围并无人影之时,温翁抓住陆宴清两人朝着河对面飞去。

可就在这时,黑夜中突然蹿出了一道人影,朝着陆宴清三人袭来。

见此情形,温翁顿时大惊失色,慌乱中先将陆宴清两人扔到了河对岸,自己便与那人交起手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是对手 陆宴清从河对岸踉跄起身,朝着正在上空与温翁交手的那人看去,顿时面露骇然之色,沉声道:“当吉.瓦耶!”

当吉.瓦耶身为九品修者,其实力自然在温翁这个八品道修之上。

两人虽仅在肉搏,但温翁很快便败下阵来,被当吉.瓦耶一掌拍飞了出去。

好在温翁防守及时,外加陆宴清的儒术加持,温翁这才刚刚将这一击的力道化解,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温老您没事吧?”

陆宴清与宋道明赶忙上前将温翁扶起,朝着温翁询问道。

温翁起身后赶忙平复了一下紊乱的气机,摇头沉声道:“无事,你二人速速离去,我来拖住他!”

说罢,温翁便从怀中掏出了数张符箓,欲要阻拦当吉.瓦耶的追击,给陆宴清两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可陆宴清并未薄情寡义之人,倘若自己走了温翁必死无疑,而他能否抵达临西城也尚未可知。

“小子,原来是你啊。”当吉.瓦耶看向陆宴清,眼中满是玩味之色:“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之前我们处心积虑想要杀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休想逃走!”

当吉.瓦耶朝着陆宴清三人疾袭而来,温翁见状赶忙甩出符箓欲要阻止当吉.瓦耶的进攻,可八品与九品的修为相差甚远,温翁的符箓根本伤不了当吉.瓦耶。

见此情形,陆宴清赶忙施展儒术对符箓进行加持,这才面相拖延了当吉.瓦耶的脚步,陆宴清三人趁此时机只能连连后退,与当吉.瓦耶保持安全距离。

当吉.瓦耶见陆宴清仍旧选择负隅顽抗,不禁越发恼火。

他身为一个九品修者,自然有身为九品修者的骄傲,而此时的他竟被一个八品修者和一个儒圣小鬼拖延住了,这让当吉.瓦耶失去了耐心。

八品与九品的实力宛若云泥之别,根本不是一个儒圣便可以弥补的。

下一刻,当吉.瓦耶直接化作了一团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三人袭来。

见状,温翁赶忙掐诀凝出一道屏障挡在面前,陆宴清也随即对屏障附着了儒术。

只听“轰”的一声,黑雾撞在了屏障之上,仅撑了一息那屏障便出现了龟裂。

“快跑!”

温翁赶忙出言提醒,直接将陆宴清与宋道明推到了远处。

就在这时,那屏障轰然崩裂,温翁自己反倒躲闪不及,只能将双臂竖在胸前,硬接下来当吉,瓦耶这一击。

这一拳足将温翁轰飞了数十米之远,陆宴清与宋道明赶忙走了上去查看温翁的情况。

“师傅,师傅您没事吧?”

宋道明将瘫在地上的温翁扶着坐了起来,温翁闷咳不断,一缕鲜血从温翁的嘴角溢出,这显然还是他极力压制的结果。

“你……你们快跑……我已经不行了……”

此时的温翁已失去了行动能力,瞳孔微微上翻,显然已到了昏厥的边缘。

“师傅,你不能死啊师傅,徒儿还没尽孝呢师傅……”

宋道明哭着哽咽道,而陆宴清的脸上则满是凝重之色。

温翁倒了,仅凭陆宴清自己根本不足以从九品修者的手中逃跑,这让陆宴清的心如死灰。

不得不说此行陆宴清着实有些大意了,他竟然没料到当吉.瓦耶竟会在路途中堵截自己,这明明是可以想到的。

陆宴清一心挂念着前线的战事,想要尽早结束这场战乱,所以才欠缺了考录,这着实有些不该。

但此时在去反思已为时过晚,只能静待这当吉.瓦耶如何处置自己。

当吉.瓦耶并未着急对陆宴清发动进攻,而是一脸戏谑的走上前来。

见状,陆宴清挡在了温翁与宋道明的面前,朝着当吉.瓦耶道:“你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不到最后一刻,陆宴清自然不愿善罢甘休,尝试或许还会有所转机,但倘若认命就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陆宴清这话,当吉.瓦耶忍不住猖獗大笑起来:“放过你们?你不会是在做梦吧?你可是大褚的当世儒圣,杀了你便可让大褚流失国运,而我们萨夷也极有可能会诞生一位新儒圣,我凭什么要放过你啊?”

“但你身为渝溪书院四长老,或许能成为我们向大褚谈判的筹码,所以我暂时不会杀你,好好利用你一番再杀不迟。”

当吉.瓦耶的话音刚落,陆宴清直接从储戒中拿出黎弘剑朝着当吉.瓦耶刺去。

眼看即将得手,当吉.瓦耶却直接用双指夹住了剑间,不能再令剑身前进分毫。

“就你还想在我面前搞偷袭?不自量力。”

说着,当吉.瓦耶朝着陆宴清挥出了轻飘飘的一拳。

这拳的气势虽不怎么骇人,但速度却奇快无比,陆宴清避无可避,被当吉.瓦耶这一拳轰在了胸口之上。

下一刻,赤铜锁子甲触发,可陆宴清仍旧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随后直接倒飞了出去,与身后的宋道明撞了个满怀。

落地后,陆宴清的胸口火辣辣的痛,仿佛五脏六腑错位了一般,口腔里也传来了一阵腥甜。

挣扎了片刻后,陆宴清坐起了身子,彻底失去了抵抗之意,这九品修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存在。

“竟然有灵器护体,刚刚我还担心把你一拳打死了呢。”

看着陆宴清的狼狈模样,当吉.瓦耶的神情越发猖獗,随后竟突然绕着温翁师徒出手,瞬间两人便丢掉了性命,这让陆宴清的青筋暴起,如此随和近人的师徒二人就如此这般失去了性命,这让陆宴清很是难以忍受。

“倘若我有活命之日,定将至你于死地!”

陆宴清朝着当吉.瓦耶沉声怒吼道,可面对陆宴清的威胁当吉.瓦耶只是轻蔑一笑。

“只可惜没有那么多倘若。”当吉.瓦耶朝着陆宴清径直走来,随即从储戒中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你应该不知道挑去脚筋和手筋是什么滋味吧,今天我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来到陆宴清近前,当吉.瓦耶直接攥住了陆宴清的双手,此时的陆宴清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任其摆布……

第二百六十八章 儒虚出手 眼看当吉.瓦耶拿着匕首朝着陆宴清的手筋挑去,可就在这时,一道银光从陆宴清的储戒中迸射而出,袭向当吉.瓦耶的面门。

当吉.瓦耶见状,下意识的用黑雾加以抵挡,随即连忙后退。

两息后,黑雾溃散开来,好在此时的当吉.瓦耶已退出数米之远,一脸惊愕的出声询问道:“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只见那道银光竟幻化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这让当吉.瓦耶啧啧称奇。

此时瘫在地上的陆宴清看着儒虚的一袭白衣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竟是儒虚救下了自己,可儒虚当真有与当吉.瓦耶抗衡的能力吗?

想到这,陆宴清面露担忧之色,倘若儒虚落在了当吉.瓦耶的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陆宴清极有可能成为整个大褚的罪人。

“你……你能打过他吗?”陆宴清强撑起身体,朝着儒虚询问道。

可儒虚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当吉.瓦耶,并没有出声搭理陆宴清的意思,这让陆宴清苦笑连连,没想到这儒虚竟还记仇。

下一刻,只听儒虚朝着当吉.瓦耶冷声道:“滚,别找死。”

当吉.瓦耶闻言顿时面露恼火之色,“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让我滚?你这姑娘生的倒是俊俏,倒是可以掳回去做个暖房丫环。”

说着,当吉.瓦耶捏着下巴审视这儒虚,神情很是猥琐。

可就在这时,儒虚的目光中突然寒芒毕露,随即化作了本体朝着当吉.瓦耶直刺而去,通体萦绕着淡蓝色的光芒,不停有锃亮的银光闪烁。

见此情形,当吉.瓦耶面露骇然之色,极为震惊的说道:“你……你竟是一把天阶灵剑?”

天阶,灵器中最为顶级的存在。

从古至今天阶灵器都只有雄霸一方的大能方能拥有,当吉.瓦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在此处见到天阶灵器。

瞬间,儒虚便杀到了当吉.瓦耶的近旁,当吉.瓦耶这才想起来防守,急忙释放黑雾欲要阻断儒虚的进攻。

可这次的黑雾如同纸张般脆弱,根本不能阻挡儒虚分毫。

当吉.瓦耶一边后退一边赶忙变招,欲要用黑雾侵蚀儒虚,可黑雾根本无法在儒虚的剑身上停留,这让当吉.瓦耶大惊失色。

身为一个咒师,当吉.瓦耶同样不擅长近身赤膊,仅仅挡下了儒虚两招,当吉.瓦耶便落在了下风,被儒虚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儒虚抓住机会,乘胜追击,在当吉.瓦耶的身上划出了数道伤痕,一时间鲜血直流。

慌乱中当吉.瓦耶将手臂横在胸前抵挡,却被儒虚的剑身所贯穿,这让当吉.瓦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当吉.瓦耶趁此强行握住剑柄,将儒虚甩飞了出去,赶忙施展秘术朝着远处逃遁而去。

见此情形,儒虚并没有选择追赶,在确定当吉.瓦耶已经远去后,儒虚重新幻化成人形,一个踉跄竟摔倒在地。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缓过劲来,艰难起身来到了儒虚的近前出声询问道:“你没事吧?”

儒虚冷哼了一声,在陆宴清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随后没有好奇的出声询问道:“临西城在哪?”

陆宴清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西北方向,一百多里就到了。”

闻言,儒虚幻化成了本体道:“走,我带你过去。”

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当吉.瓦耶随时可能带人回来追赶,毕竟那个神秘的咒术师还未曾现身,不得不防。

“等我一下,我先将温老师徒安置好。”

说罢,陆宴清拿出黎弘剑三下五除二便挖出了两个土坑,然后将温翁师徒安置在内。

面对两人的尸体,陆宴清有些心生愧疚,等战事结束陆宴清定会将二人厚葬一番。

“多谢,多谢。”

陆宴清回到了儒虚的近前,朝着儒虚拱了拱手,然后轻轻一跃踩在了儒虚的剑身之上。

正当陆宴清欲要体验一把御剑飞行的快感时,儒虚的剑身突然翻转,直接摔了陆宴清一个狗吃屎。

“谁让你踩在我身上的?我是让你抓着剑柄!”

儒虚很是气恼的说道,随即把陆宴清踩过的剑身在草地上蹭了蹭,其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这儒虚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陆宴清也不好朝着儒虚发火,只能认栽朝着儒虚道歉:“我的错,我的错,别和我一般见识。”

说罢,陆宴清老老实实的抓住了剑柄,刚一抓稳儒虚便带着陆宴清冲天而起,朝着临西城的方向赶去。

儒虚带着陆宴清在夜幕上划过,虽说抓着剑柄远不如踩在剑身上的姿势帅气,但这种能在天空翱翔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听着狂风在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陆宴清忍不住呦呵了几声,可随即又遭到了儒虚的一阵嫌弃。

原本需要小半天的路程,儒虚带着陆宴清竟仅用了两刻钟便赶到了临西城。

到达临西城上空后,儒虚幻化成了人形,抓着陆宴清的后衣领缓缓下降,就像是提着个小鸡仔一般。

陆宴清虽然对这下落的方式很是不满,但儒虚没把自己从空中扔下去,陆宴清就已经在烧高香了。

可令陆宴清没注意到的是,此时的儒虚脸色煞白,下一刻只见儒虚突然闭上了眼睛,抓着陆宴清衣领的手也随之一松。

没了儒虚提着陆宴清缓缓下落,两人顿时从高空坠下,这让陆宴清大惊失色,这才注意到已经昏迷的儒虚。

情急之下,陆宴清将儒虚一把抱在了怀中,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用自己的后背着地。

如此一来,陆宴清所会受到的伤害就会相对较少,而且还能护儒虚周全。

从二十米的高空坠落而下,这是陆宴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眼看即将落地,陆宴清施展儒术对自己进行了保护,但当实实的摔在地上后,那酸爽之感让陆宴清不禁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在听到惨叫后,镇北军随即包围了过来。

“你们是何人?”其中一个将领出声询问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解除误会 闻言,陆宴清从儒虚的身下探出头来,略显艰难的应声道:“是……是我。”

借助着火光,众人这才认出楚宴清来。

“宴清兄,怎么是你?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

陆宴清对于镇北军而言也算是老熟人了,陆宴清在镇北军中靠着给将士们打牙祭也算是颇有威望。

陆宴清苦笑连连,强撑起身体道:“我们在路上遭到了当吉.瓦耶的袭击,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我是来送萨夷残害镇北世子的证据的。”

此话一出,众将士纷纷面露严肃之意,赶忙将陆宴清两人从地上扶起。

可正当将士们欲将陆宴清与儒虚分开之时,却只见儒虚死死的抓着陆宴清的胳膊不肯松手。

陆宴清对此有所察觉,于是便尝试掰开儒虚的玉手。

可儒虚的手实在抓的太紧了,陆宴清根本掰不开,无奈只能作罢,由陆宴清扶着儒虚,众将士搀着陆宴清,朝着陆宴清几人曾住过的帐篷走去。

“告诉镇北王大人,明日一早我定登门拜访,先让我休息一夜。”

进入帐篷前,陆宴清朝着将士们说道,以免这些人再来打扰自己休息。

将士们闻言便四散开来,陆宴清扶着儒虚进入了帐篷。

可这帐篷里就只有一张床,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法睡啊。

将儒虚放在床上后,陆宴清又尝试掰了掰儒虚的玉手,但却仍旧不能撼动分毫。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将凳子搬来床边,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陆宴清睡的十分安稳,直到第二天临近晌午才在恍惚中醒来。

睁开眼,只见一张精致的俏脸竟离自己只有分毫之距,这让陆宴清猛地清醒了过来,慌忙起身与儒虚拉开了距离。

陆宴清的举动扰醒了昏睡中的儒虚,儒虚缓缓的从睡梦中醒来。

当看到床边的陆宴清时,儒虚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而是若无其事的打了声哈欠。

“那什么……你怎么还不放开我的手腕?”

陆宴清老脸略显羞红的朝着儒虚询问道,明明儒虚都已经醒来了还抓着自己不放,这让陆宴清感到有些拘束。

闻言,儒虚很是不屑的看了陆宴清一眼,温怒道:“你以为我想拉着你的手不放啊?昨天为了救你我耗尽了全身的浩然正气,我自然要从你体内补充回来。”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竟还有如此这般神奇的能力。”

“哼,那是自然。”

对于陆宴清的夸赞,儒虚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虚,这与儒虚这个名字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那你什么时候能补充好浩然正气?”陆宴清出声问道,如此这般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二日后。”儒虚应道。

两日后?这时间也太久了些。但陆宴清并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毕竟儒虚是因为救自己才变得如此虚弱,自己帮他恢复浩然正气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那我们在此期间就只能一直这样?”陆宴清再次出声询问道,有些事情还是打探清楚为好,以免惹得儒虚不高兴。

儒虚很不乐意的用鼻音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两人就只能如此这般了。

“宴清,醒了就赶紧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秦勉的声音,陆宴清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说过的话,于是赶忙朝着儒虚招呼道:

“那什么……我要出门见人,你跟在我身旁别乱说话。”陆宴清对儒虚提醒了一句。

“嗯。”

没再多愣,陆宴清便带着儒虚出了门,只见秦勉已在门口等待多时。

“镇北王大人实在抱歉,一不小心睡过头了。”陆宴清很是不好意思的朝着秦勉致歉道。

秦勉看着儒虚竟很是亲密的抓着陆宴清的手腕,不禁微微一愣,于是出言询问道:“这位是?”

“镇北王大人,这不方便告知。”陆宴清并不打算解释什么,随后从怀中掏出了留影石递给了秦勉。

“这便是记载了萨夷派人残害了世子的证据,镇北王大人你且看吧。”

秦勉接过留影石,迫不及待的查看了起来,其中详细记录了陆宴清审讯那罪犯的过程。

半响过后,秦勉的身体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显然是萨夷人的行径愤怒到了极点。

“我秦勉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将萨夷夷为平地!”

秦勉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话语中满是愤恨之色。

陆宴清很能理解秦勉的心情,毕竟秦勉就这一个儿子,而镇北王妃则在生秦毅时难产而死,现如今就只剩下了秦勉这一个孤家寡人了。

等秦勉的情绪平复了半响后,陆宴清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镇北王大人,既然您与朝廷的误会已经解除,那是不是该前往边关与大褚军队会师了?”

秦勉闻言微微颔首,随即朗声下令道:“明日开拔,前往边关!”

“是!”

众将士们齐声应道,场面颇为震撼。

听到秦勉的下令后,陆宴清长舒了口气,这一摊子烂事总算是解决了,至于行军打仗陆宴清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自己总算能轻松一些。

“镇北王大人,还请节哀。”陆宴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便朝着秦勉简单安慰道。

闻言,秦勉看向陆宴清,然后出声道:“开拔前给我军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吧,如此一来将士们才能更有士气。”

“自然可以。”陆宴清欣然答应。

随后,秦勉便径直离去,吩咐开拔的相关事宜。

不用想也能料想到,萨夷、赞蒙联军定会从中阻拦,毕竟一旦镇北军入关,定会在短时间内发起反攻,这对他们而言可谓是极其不利,秦勉自然要缜密策划一番,否则想要入关会师也并非易事。

此刻已是晌午,陆宴清的肚子早已饿了,于是便做起晌午饭来。

陆宴清此时还有伤病在身,胃口并不太好,所以便做了份麻酱拌面。

正当陆宴清准备开吃之时,一旁的儒虚却突然出声询问道:“怎么没有我的?”

……

第二百七十章 关系缓和 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你不是器灵吗?难道还要吃饭?”

“谁说器灵不用吃饭的?”

说这话的时候儒虚显然有些中气不足,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儒虚需要吃饭是假,嘴馋倒是真的。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将麻酱拌面推到了儒虚的神情:“呐,给你吃。”

“那……那你吃什么?”儒虚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吃饭对她而言并不是刚需,而陆宴清此时是真的饿了。

陆宴清和煦一笑,“我再做一份不就得了,你先吃吧。”

说罢,陆宴清便拿出放在储戒里的面条下入了锅中。

看着眼前散发着阵阵香气的麻酱拌面,儒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即轻声道:“谢谢你了。”

“你早这么客客气气的和我说话不就得了,但该说谢谢的其实是我,倘若不是你救我一命,我哪里功夫在这吃面啊。”

看着一脸感慨的陆宴清,儒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便拿起了一旁的筷子准备吃面。

可此时儒虚的右手还攥着陆宴清的手腕,而她根本就不会用左手使筷子,所以那吃面的模样很是滑稽,这让陆宴清轻笑了笑。

儒虚面色微红,但还是努力的吃着面。不得不说这麻酱拌面的味道深得儒虚的喜欢,即便吃相有些难看儒虚也毫不在意。

不多时,陆宴清的面条便下好了,盛出来后简单的放些调料与麻酱一拌,这麻酱拌面便做好了。

陆宴清自顾自的吃了一口,感觉味道很是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肚子太饿的缘故,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此时的陆宴清感觉十分满足。

可就在这时,儒虚突然向一旁咳嗽了起来,显然是吃呛到了。

见状,陆宴清赶忙放下筷子,拍打儒虚的后背道:“你没事吧?”

儒虚摆了摆手,一边咳嗽一边道:“没事,你不用管我。”

半响过后,儒虚缓了过来,起身准备继续吃面。

可陆宴清却无意间瞥到儒虚嘴边沾满了麻酱,那滑稽的样子让陆宴清不禁噗呲一笑。

儒虚闻声看向陆宴清,一脸不悦的出声询问道:“你笑什么笑?我不就咳嗽两声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见儒虚对此竟浑然不知,陆宴清只好从怀中掏出手帕,为儒虚擦去了嘴上的麻酱。

陆宴清的举动让儒虚不禁微微一愣,一层水雾在儒虚的眼底氤氲开来,恍惚间儒虚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你没事吧?”

看着儒虚那通红的双眼,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陆宴清赶忙收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询问道,陆宴清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闻言,儒虚回过神来,强压制住了眼底的泪水,出声道:“我没事。”

说着,儒虚便自顾自的吃起面来,陆宴清见状不禁松了口气。

可如此这般吃面还是会弄得嘴边沾满麻酱,于是陆宴清便从储戒中拿出了一个小碗,朝着儒虚建议道:“不然你用这碗盛着吃吧。”

正在费劲巴拉的吃着面的儒虚停下动作,然后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那……那你帮我弄一下吧。”

“好。”

接过儒虚的筷子,陆宴清帮儒虚挑了些面到碗里,这样吃不容易把麻酱弄得哪哪都是,而且吃起来也不会那么费力。

陆宴清的本意是想让儒虚用筷子挑着吃,可儒虚在接过碗后竟直接将麻酱拌面倒入了嘴中,顿时漏出了一脸满足的神色,这让陆宴清着实有些震惊。

“愣着干嘛?继续给我盛啊?”

儒虚理所当然的朝着陆宴清驱使道,陆宴清苦笑了一声只能照做,谁让儒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陆宴清往后的安全可都指望儒虚了,不惯着能怎样?

就这样,陆宴清直到儒虚把自己的那份麻酱拌面吃完,陆宴清这才得以吃上自己的麻酱拌面。

“对了,我有个事想要问你。”

闲来无事,陆宴清便一边吃面一边与儒虚交谈起来。

“什么事?”儒虚问道,相较之前语气要平和了不少。

“我在之前有得罪过你吗?”

“没有。”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我拔剑相向,难道只是单纯的不想认我的主人?”

“不然呢?”儒虚漫不经心的反问,“在这世上我就只有一个主人。”

陆宴清自然知道儒虚的话中所指,于是便道:“你那主人应该不在这世上了吧?”

听到这话儒虚顿时神情一肃,陆宴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忙讪笑着解释道:“我……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实事求是,难不成你主人还活在这世上?”

面对陆宴清的发问,儒虚的神情顿时暗淡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主人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见儒虚沉默不语,陆宴清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可半响过后,儒虚回过神来,气冲冲的朝着陆宴清道:“哼,就算我主人已经不在世上了,那他也是我的主人,我也就只认他这一个主人!”

没想到儒虚竟对他之前的主人如此这般忠心耿耿,这让陆宴清对儒虚与他主人之间的事很是好奇。

“那你主人是不是儒祖啊?”陆宴清大胆的出声询问道。

因为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或许吧。”儒虚道:“我的本体被封在那石碑中后,我的灵体便被封印在那本书中沉睡,至于后世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儒术确实是我主人创造的不假。”

若是按照儒虚这么说,那儒虚的主人确实是儒祖不假。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有没有可能你身上的禁制其实是你主人下的呢?”

听到这话,儒虚沉默不语,因为这种可能性她也不是没想过,而且可能性很大,只是儒虚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见儒虚不肯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此事,陆宴清紧接着便道:“你不想让我为主就不认,我也没说非得逼着你认我为主对吧?倘若这禁制当真是你主人所下,那我便去他的墓中找找线索如何?”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和谐相处 “去我主人的墓里?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图谋不轨呢?”

儒虚皱着绣眉,一脸狐疑的看着陆宴清。

陆宴清闻言不禁莞尔一笑道:“你都能击退九品修者,而我只是一个四品武修,要说图谋不轨,也是你对我图谋不顾吧?”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儒虚微微颔首,面露思索之色表示认同道。

不得不说儒虚这副呆萌的模样倒是挺好看的,只不过这脾气稍微差了点。

“既然你不肯认我做主人,那我们两还是尽快想办法分开为好,如此这般下去多少有些不便,你说呢?”

陆宴清看向儒虚,征求儒虚的意见道。

对于这话,儒虚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我主人的墓中寻找线索?”儒虚面露迫不及待之色。

陆宴清思索了片刻后:“战事结束之后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你以后能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就像朋友一样相处难道不好吗?”

“哼,看在麻酱拌面这么好吃的份上,我就不计前嫌了,但你以后也要和我好好说话。”

“行,没问题。”

虽然陆宴清很想有一把天阶灵器护身,但儒虚毕竟已生出灵智,陆宴清自然不能把她当作死物看待;

既然儒虚对此事如此抗拒,陆宴清自然也不能以儒虚离不开自己作为要挟,还是早些解除这种禁制为好,就算是报儒虚的救命之恩吧。

只要镇北军能顺利入关整顿,想来对北疆发起反攻定能轻而易举。

毕竟北疆的幅员辽阔,萨夷、赞蒙若想在北疆全境短时间内站稳脚跟显然很不现实,倒是定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敌军赶出大褚,至于要不要继续北伐那就不关陆宴清什么事了。

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儒虚打了个哈欠后朝着陆宴清说道:“我困了,睡觉去吧。”

现在时间还早,睡上一觉倒也未尝不可。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尿意,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那什么……我想尿尿。”

听到这话,儒虚那原本已经缓和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还没等儒虚开口说些什么,陆宴清赶忙便朝着自己辩解道:“我是个人,有三急岂不是很正常?要不你先放开我一会,我尿个尿就回来?”

“若是能放开你我早就放了。”儒虚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儒虚姑娘陪我走一趟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陆宴清想要尿尿这乃人之常情,自己不让他尿尿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来到茅厕,陆宴清背对着儒虚开闸放水,而儒虚虽然目视着远方,但还是不由的俏脸一红。

十几息过后,陆宴清总算是完事了,赶忙提上裤子走了出来。

当看到儒虚的俏脸如此之红,陆宴清本想对其调侃一番;可当看到儒虚那充满凌厉之势的双眼,陆宴清顿时把调侃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随后,两人回到了帐篷,儒虚在床上睡,而陆宴清则仍旧趴在床边。

虽然这样睡很是不舒服,但总不能与之同睡一张床不是。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儒虚并非是人也有些不便。

一觉醒来已是申时,陆宴清率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陆宴清起身看去,只见儒虚还在酣睡,于是便将其轻轻唤醒道:“醒醒了,该去做事了。”

闻言,儒虚发出了一阵娇滴滴的嘤咛,让陆宴清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清醒了半响后,儒虚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来,好在陆宴清已经恢复了常态,否则又要惹儒虚不高兴了。

“叫我醒来干嘛?”儒虚略有些不耐的询问道,显然她还尚未睡醒。

陆宴清出声应道:“晌午我答应镇北王给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现在该去膳房准备了。”

“那么早就去啊?距离晚上不还有两三个时辰呢吗?”儒虚揉了揉眼睛很是不解。

“镇北军的将士众多,想要做够他们吃的可并非易事,必须早去准备。”

“好吧,那就去吧。”

儒虚下了床,与陆宴清简单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下衣衫后便走出了帐篷,径直朝着伙房的方向走去。

伙房的厨子们见陆宴清来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

“陆兄弟你可算来了,我们可都等你呢。”

见这些厨子待自己如此热情,陆宴清心情大好,出声解释道:“刚刚睡了一觉,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闻言,厨子们纷纷表示理解:

“兄弟们懂,毕竟守着个……是吧。”

“像宴清兄这样……是吧,任谁都会睡过头的,可以理解。”

“宴清兄当真是福缘不浅啊。”

“……”

面对众人的调侃,陆宴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此时的儒虚正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腕,可谓是“证据确凿”,这种时候说什么他们肯定都不会相信的。

“他们说话怎么支支吾吾的?”

面对这么多人,儒虚也有些不好意思,半个身子躲在了陆宴清的身后,朝着陆宴清轻声询问道。

陆宴清可不敢将实情告诉儒虚,于是便敷衍道:“男人间的对话你不需要懂。”

“那什么……”陆宴清引开话题:“……镇北王大人托我给将士们打打牙祭,不知伙房内都还剩下些什么食材啊。”

闻言,厨子们没有再继续调侃陆宴清,对于做菜而言他们可是认真的。

更何况陆宴清所炒制出的饭菜各个美味无比,多学上几手到时退伍了定能开个不错的饭馆。

“新鲜蔬菜大多没有了,剩的最多的就是当地的这种土蛋子和一些禽肉了。”

“土蛋子是什么?”陆宴清疑惑发问。

“宴清兄随我们进来一看便是。”

说着,陆宴清便跟着厨子们进了伙房,只见伙房的角落里堆着不少他们所谓的土蛋子。

可当陆宴清靠近一看,却顿时面露喜色,朝着众人开口道:“既然这土蛋子剩的多,那我便用这土蛋子给你们做一道美食如何?”

此话一出,众厨子皆为之哗然……

第二百七十二章 土蛋子炖鸡 “宴清兄弟你没搞错吧?用这土蛋子还能做出美食来?”

“这土蛋子虽没有什么怪味,但做出的菜品只能用味道平平来形容,想要做出美食可太难了。”

“是啊宴清兄,你还是换种食材吧,这土蛋子当真是不好吃,兄弟们都要吃吐了。”

“……”

面对众人的质疑,陆宴清只是一笑置之道:“我先给大家打个样,如果我做出的菜品好吃你们便做,不好吃我们便做别的如何?”

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大厨们自然不好拒绝,于是便纷纷表示道:

“行,那就听宴清兄你的。”

“宴清兄厨艺高深,说不定真能将这土蛋子化腐朽为神奇。”

“宴清兄快开始吧,时候可不早了。”

陆宴清的威望令他备受这些厨子的崇敬,倘若换作其他人来,恐怕在这些厨子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朝着众人拱手道:“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罢,陆宴清拽着儒虚来到了土蛋子前,蹲下身子仔细挑选了几个个大饱满的土蛋子。

大厨口中的土蛋子实则就是陆宴清魂穿前最常吃的土豆,想来这世道土豆应该刚传入大厨没多久,所以只在北疆地区才能见到。

而这临西城可是被称为与西方通商往来的门户,土豆来到大褚后第一个便会在临西城扎根。

但因土豆传来的时间较短,所以众人尚未掌握它的烹调方法,所以才会觉得土豆这一食材平平无奇;可在陆宴清的眼中,这可比新鲜蔬菜更好走出佳肴的存在。

陆宴清打算做个土豆炖鸡,所以在挑选完土豆后,便将土豆的皮一一去除,然后切成大大的小块。

见儒虚一直抓着陆宴清的手腕不肯松手,众人对陆宴清两人不禁议论纷纷:

“做个菜竟然都不愿分开,好一对鸳鸯眷侣啊。”

“我看啊,宴清兄与这小娘子应该是刚刚好上没多久,否则两人怎会如此亲密无间?”

“有道理,我和我婆娘刚成婚的时候可是在房里大战了三天三夜呢,之后也和宴清兄与这小娘子这般亲密。”

“……”

听着众人的话,儒虚顿时俏脸一红,可此时的陆宴清正在全神贯注的做菜,所以儒虚一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呲啦——”

热锅冷油,煸香辣椒,然后再把鸡块放进去翻炒,顿时一股肉香飘然而出,这让儒虚不禁暗咽口水。

忙活了片刻过后,土豆和鸡便全部下锅了,陆宴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禁长舒了口气。

“接下来只需炖煮半个时辰,再进行简单的调味,这土蛋子炖鸡就大功告成了。”

陆宴清朝着大厨们招呼道,大厨们在看到陆宴清行云流水的烹调手法后,都不禁暗暗赞叹,没想到土蛋子竟还能如此这般烹饪,陆宴清让他们对土蛋子有了全新的认知。

闲来无事,陆宴清便与大厨们一边处理鸡肉,一边闲聊起来。

倘若这土豆炖鸡不好吃,那陆宴清便打算用鸡再做一道绝对不会翻车的佳肴。

陆宴清之所以会对自己的土豆炖鸡有些不自信,是因为这土豆与陆宴清想象中的土豆稍有不同,这土豆并未经过人工培育的干预,所以土豆中有一股苦涩的土腥味。

虽然陆宴清已用自己经验对土豆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但成品如何还尚且未知,只能等出锅后才能知晓,所以未雨绸缪还是很有必要的。

半个时辰过后,土豆和鸡肉的香味彻底被激发出来,一股浓郁的香气在伙房内萦绕,就连伙房外的士兵都忍不住跑来问究竟是什么菜做的那么香,当得知的陆宴清所做的土蛋子炖鸡后,顿时面露期待之色。

虽然他们一听到土蛋子就有些犯恶心,但对于陆宴清所做出的菜品还是极其信任的,并没有心生排斥,这让陆宴清颇为欣慰。

陆宴清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打开了锅盖查看了一下土豆炖鸡的情况。

此时的土豆已被炖的很烂,用筷子轻轻一戳便可将其戳透;而鸡肉则软嫩脱骨,浸满了土豆的味道。

土豆炖鸡,最为精华的便是菜汤了,用来拌米饭可谓是一绝。

陆宴清特意多加了些水,目的就是为了多保留些菜汤给众人拌米饭吃,陆宴清自己也馋这口很久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对这一锅土豆炖鸡进行了调味。

顷刻间,一股浓郁的香味散发而出,令众人可谓是垂涎三尺,双眼放光。

仅凭味道来判断,这土豆炖鸡是十分成功的。

陆宴清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起了土豆放在嘴里品尝,一边咀嚼一边暗自点头,神情很是微妙,这让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宴清兄,味道如何啊?”

“宴清兄,你别只吃菜不说话?”

“宴清兄,快给大伙说道说道。”

“……”

面对众人的催促,陆宴清放下筷子道:“这土蛋子炖鸡的味道甚好。”

得到陆宴清肯定的答复后,众人纷纷拿着碗筷在灶台前排起了长队:“宴清兄,快盛出一些给我们尝尝。”

陆宴清将那一锅土豆炖鸡分给了大厨们,在伙房里当大厨就只有这一点好处,就是不用担心饿肚子。

这些菜品在制作出来后,厨子们自然要品尝一二才能上桌,以免出现偏咸亦或者味道不够的情况。

不多时,眼看土豆炖鸡便要分食一空,陆宴清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

陆宴清回头看去,只见扯自己衣角的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儒虚。

“喂,你给我也尝尝啊!”

儒虚神色焦急的朝着陆宴清支使道,但那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那锅土豆炖鸡分毫。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然后出声道:“给我拿一副碗筷来。”

“好嘞。”其中一个厨子应了一声,随后便将碗筷递给了陆宴清。

陆宴清盛上了一碗暂且放置在一旁,然后继续给大褚们分菜。

不多时,土豆炖鸡便分完了,陆宴清做的分量刚刚好,所有厨子都能浅尝到一些。

刚一放下锅铲,儒虚便催促着陆宴清配合自己夹菜,显然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一下土豆炖鸡的味道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受欢迎 “吃吧。”

陆宴清将筷子递给了儒虚,儒虚用左手拿起筷子,很是别扭的夹起菜来,但却都以失败告终,这让她顿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喂,你喂我吃!”

这突如其来的要求令陆宴清微微一愣,随即陆宴清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

“确定!”儒虚毫不迟疑的肯定道,但面色却悄然爬上了一抹俏红之色。

看来儒虚是知道喂食的举动有些太过亲密,可为了能够心满意足的吃到土豆炖鸡,儒虚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行吧。”

既然这是儒虚主动要求的,那陆宴清便依了儒虚的意。

陆宴清并非是想与儒虚搞暧昧,只是儒虚这般吃饭确实有些不便。

夹起土豆送到儒虚的嘴边,儒虚凑了过来将土豆吃入嘴中。

这土豆炖鸡刚刚出锅,还很是烫嘴,可即便被烫的不停倒吸凉气、龇牙咧嘴,儒虚也未曾停下咀嚼,还忍不住出声夸赞道:“唔,这土蛋子炖鸡可真好吃,没想到你的厨艺竟然如此高超。”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儒虚第一次如此坦诚的夸赞自己,这让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

“慢点吃,别烫着,没人和你抢。”陆宴清轻笑着出声劝说道。

可儒虚根本没把陆宴清的话听进去,反倒是出声敦促道:“愣着干嘛,给我夹菜啊。”

陆宴清苦笑连连,只得继续给儒虚喂食。

不远处的厨子们很是识趣的没有打扰如此亲密的二人,但狗粮混合着土豆鸡块一起吃多少有些不够滋味。

没过多久,厨子们便纷纷转过身去,聊起这土豆炖鸡的制作方法,一会可就该他们出力制作这土豆炖鸡了,所有有必要在做之前好好商量一下,分工明确一些效率也能更高。

不多时,众人便都将土豆炖鸡一扫而空,儒虚在陆宴清的帮助下自然也不例外。

陆宴清看着儒虚嘴边的菜渍,下意识的拿出手帕替儒虚擦了去,然后起身看向那些厨子问道:“调料我都放这了,具体的炒制方法用不用我在讲解一遍?”

“炒制方法我们都记住了,但调料的用料还把握的不是很精准,你在给我们讲讲呗。”

其中一个厨子出声道,其余厨子纷纷附和。

这土豆炖鸡的做法并不复杂,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做饭的厨子而说并非难事。

但做菜最为讲究的便是调味,调味的好坏直接决定了菜品是否好吃,所以调料的使用还有必要向陆宴清请教一下。

对此,陆宴清自然是不吝赐教,便将调料的用量告知了众人。

众人将陆宴清说的纷纷牢记在了脑海之中,随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见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陆宴清便带着儒虚离开了此处。

回到帐篷前,两人坐在一块木板上,看着西方天际那耀眼的夕阳,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北疆的落日与中原的落日区别极大,北疆的落日给人一种更为豪迈奔放的感觉,倒也算是一道奇景。

可还没欣赏多久,一旁的儒虚便突然打破了这平静的氛围,朝着陆宴清出声应道:“你晚上吃什么?”

“我?”陆宴清思索了一番:“我就简单吃点土蛋子炖鸡盖浇饭米饭,再配上一些烤肉好了。”

“烤肉好吃吗?”

从名字不难看出烤肉是什么东西,但儒虚却对烤肉的味道充满了好奇。

陆宴清莞尔一笑,没想到儒虚竟还是个小馋猫。

“还行吧,中规中矩,不算太好吃,也不算太难吃。”

陆宴清故意没有如实告知儒虚烤肉究竟好不好吃,只给了儒虚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

闻言,儒虚迟疑了一瞬,但最终还是一脸傲娇的朝着陆宴清支使道:“你多做一些给我尝尝。”

“你对我说话一点都不友善?我为什么要多做一些给你尝尝?”

闲来无事,陆宴清准备挑逗儒虚一番,只为了能够更了解这儒虚的脾性,以便日后好找儒虚帮忙。

儒虚可以一把仅凭灵器自身便可与九品修者抗衡的存在,陆宴清多了解了解儒虚总归是好的。

“我……我哪里说话不友善了?”

说这话的时候,儒虚不禁有些心虚、

其实儒虚也并不想这样,但只要一想到陆宴清日后可能成为自己的主人,儒虚就忍不住对陆宴清心生排斥,因为在她看来这是对儒祖的背叛。

“这难道算是友善吗?”陆宴清苦笑连连,没想到儒虚竟连遮掩一下都不肯,自己明明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没想到连心平气和的交流都如此艰难,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在上一世乃是仇人呢。

“我不管,我救了你一命,那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给救命恩人做饭岂不是理所应道?”

儒虚灵机一动,搬出了另外一套说辞,这让陆宴清哑口无言。

毕竟就算儒虚说话再不友善,也无法和救命之人相提并论。

但从中不难看出,儒虚的处事方式相较幼稚,似乎还带着一些天真和任性,就好像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般,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单纯的不想对陆宴清好好说话而已。

既然如此,陆宴清也就只能认了,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给你做还不行嘛,但在那禁制未曾破除之前,你可要护我周全。”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这对儒虚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于是儒虚便欣然答应了下来,对陆宴清做的烤肉很是期待。

夜色将至,只有西方天际还有几朵被晚霞晕染的云朵。

此时,陆宴清已经把肉烤好了,随着孜然辣椒面的撒入,一股香味顿时扑鼻而来,让一旁的儒虚两眼放光。

陆宴清将烤肉平均分成了两份,然后朝着儒虚问道:“还用不用我喂你?”

迟疑了一瞬,儒虚还是微微颔首道:“你……你还是喂我吃吧,我用左手吃不太方便。”

说罢,陆宴清便夹起一块烤肉塞到了儒虚的嘴中,儒虚再次被陆宴清所做的烤肉所惊艳到了,对陆宴清的烤肉赞不绝口。

就在这时,只见秦勉端着碗筷径直走来,陆宴清见状朝着秦勉打招呼道:“镇北王大人前来找我何事啊?”

秦勉干净利索道:“蹭饭。”

……

第二百七十四章 误会 秦勉毫不客气的在陆宴清的身旁坐了下来,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秦勉当真是不和自己客气。

就在这时,秦勉突然看到了儒虚竟仍旧抓着陆宴清的手腕,于是便轻声说道:“这女子应该是儒祖佩剑儒虚所化吧。”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露出一脸骇然之色。

此事他从未告知他人,秦勉是怎么知道儒虚身份的?

可还没等陆宴清开口,秦勉便主动出声解释道:“渝溪书院突现儒祖恩泽,事后在那石碑之上留下了一道存放过长剑的凹槽,而当日你恰巧出现在渝溪书院之中,这女子也是在你与当吉.瓦耶手中逃命时突然出现的。”

“结合这么多线索推理一番,并不难猜测这女子的身份。”

“你在渝溪书院都有眼线?”陆宴清诧异不已。

秦勉并没有应话,显然是承认了此事。

一时间,陆宴清苦笑连连,倘若让世人知晓自己有天阶秘宝傍身,自己定会招惹一身麻烦,光是想想就一阵头痛。

半响后,秦勉出声提醒道:“此事暂且并未在江湖中传开,但也只是时间问题,你可要多加小心;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把儒虚放在渝溪书院为好。”

“多谢镇北王大人提醒,我会注意的。”陆宴清朝着秦勉拱了拱手。

在明知儒虚存在的前提下,秦勉竟没有出手抢夺之意,看来秦勉并非是小人之辈。

当然,也不排除是秦勉忌惮儒虚的威能,毕竟秦勉与那当吉.瓦耶一样,只是普通的黄阶九品修为,若是与儒虚交手并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陆宴清将自己的那份烤肉分了一些给秦勉,秦勉见状也没客气,随即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吃过饭后,秦勉便先行离去,准备明日一早的开拔事宜。

而陆宴清两人在闲坐了一会后,便回到了帐中休息,开拔后可就没时间给陆宴清安稳休息了。

陆宴清借来了一张草席铺在床边,坐着睡多少有些睡不踏实,远不如躺着睡舒服。

不多时,陆宴清便睡了过去,恍惚中陆宴清似乎感觉身上压了什么重物,但陆宴清的眼皮实在太沉了,还没等睁开眼睛查看情况,便又睡了过去。

黎明时分,账外变得嘈杂起来,陆宴清被将士们的吆喝声所吵醒。

陆宴清迷迷糊糊的欲要起身,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阻力,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睁开看去,只见此时的儒虚不知何时竟整个趴在了自己身上,这让陆宴清的身体一僵顿时睡意全无。

半响后,陆宴清回过神来,略显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轻轻戳了戳儒虚的肩膀,轻声呼唤道:“那什么……该起床了。”

儒虚趴在陆宴清的胸膛之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帐外的天色。

此时的天色微明,太阳还尚未从东方升起。

“时间还早,让我再睡会儿。”

儒虚含糊不清的说道,随后又趴在了陆宴清的胸膛之上欲要睡去。

陆宴清见状,不禁苦笑连连,但镇北军已经准备开拔了,陆宴清自然不能在帐中等着儒虚睡醒,于是便只是继续出声叫醒道:“儒虚,你趴在我身上了。”

想要把儒虚叫醒,必须要下些猛料。

听到这话,儒虚突然娇躯一颤,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确认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当儒虚看到此时自己竟真的趴在陆宴清的身上,赶忙爬起身来与陆宴清拉开距离。

可谁知此时的儒虚衣衫不整,这让陆宴清不禁瞥见了儒虚胸膛的一抹春色。

出于君子的作为,陆宴清赶忙扭过头去,朝着儒虚提醒道:“你看看自己胸口。”

闻言,儒虚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胸口看去,这才发觉自己已春光乍现,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

而此时的陆宴清则是在想,这儒虚当真是器灵吗?那破涛汹涌的情形让陆宴清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儒虚突然哭出声来,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

“你……你哭什么?”陆宴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儒虚没有搭理陆宴清,将头埋在自己的怀抱中,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了陆宴清的掌心,一时间陆宴清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出声宽慰道:

“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我知道你这也是无心之举,不必太过纠结于此。”

“你要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儒虚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陆宴清,极为认真的出声威胁道。

陆宴清可不敢质疑儒虚这话,只能连忙点头答应:“放心,我绝对不说。”

又过了半响儒虚才止住了泪水,但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仍旧带着警惕之色。

见状,陆宴清只得出声立誓,这才彻底打消了儒虚的顾虑。

“宴清,醒了吗?”

门外突然传来秦勉的声音,陆宴清赶忙应道:“醒来,这便出来。”

说罢,陆宴清看向儒虚;儒虚并没有对刚刚的事死缠烂打,毕竟是她趴到了陆宴清的身上,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过错,和陆宴清并没有太多关系。

虽然儒虚的性子中有些刁蛮,但也是一个讲事理的人,这让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

简单收视了一下出了帐子,只见账外出了秦勉还有数十位将士,这让陆宴清尴尬一笑。

来到秦勉近前,陆宴清小心翼翼的问道:“镇北王大人,您来多久了?”

秦勉玩味一笑:“不久,也就两刻钟而言,你这小子胜负天大的机缘啊。”

说罢,秦勉郑重其事的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随即下令道:“拆帐。”

听了秦勉那略带深意的话,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秦勉显然是误会自己与儒虚两人了。

好在儒虚并没有秦勉话里的意思,否则儒虚定会被气到不行。

来不及吃早饭,镇北军便浩浩荡荡的开始了行军,朝着边关径直走去,欲要从侧面突袭萨夷、赞蒙联军。

一路上,镇北军遇到了不少探子,但秦勉对此却无动于衷;毕竟镇北军的声势浩大,想要对抵达边关发动奇袭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便任由那些探子监视着镇北军的情况……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过河 从临西城到边关足有两日的路程。

第一日,虽有敌军探子监视镇北军的动向,但却相安无事。

可到了第二日,敌军便有了在前方集结的迹象,显然是想把镇北军拦在关外。

敌军有探子,镇北军自然也有,对于敌军的一些动向秦勉也是心知肚明。

“停军,原地整顿!”

秦勉观望了一番周边的地势后,出声下令道。

既然敌军要打,秦勉自然要与之奉陪;但在奉陪之前,必须要商量好对策。

下令后,秦勉回头看向了陆宴清道:“你随我一同前来议事。”

“我?”陆宴清略显诧异,他实在想不明白行军打仗之事秦勉为何要叫上自己。

可秦勉仍旧微微颔首肯定道:“没错,就是你,儒虚姑娘也可一同前来。”

说罢,秦勉便朝着不远处将士们临时搭建出的帐篷走去,陆宴清与儒虚相视了一眼只得紧随其后。

毕竟秦勉这般出声邀请,倘若不去怕是会折了秦勉的面子。

此时的儒虚已不在需要攥着陆宴清的手腕恢复浩然正气,但相较之前两人明显要和气了许多,看来儒虚也在慢慢的接受陆宴清的存在。

之所以儒虚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陆宴清,是因为陆宴清的做法让她感到安心。

儒虚身为天阶灵器,自然知道自己是天下修者皆想得到的存在;而陆宴清明明知道自己离不开他,却没有以此当作威胁让自己为他所用,这是儒虚比较欣赏陆宴清的一点。

殊不知陆宴清之所以对儒虚并未展现出贪婪之色,是因为陆宴清知道此时的自己太过弱小,根本无法掌控这天阶灵器;

而且天阶灵器还会令陆宴清惹上杀身之祸,陆宴清打算战事结束后就去儒祖的墓中寻找线索,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可能的不要与儒虚牵扯到一起为妙。

倘若陆宴清是个九品修者,且得到儒虚就会天下无敌,那陆宴清好说歹说也会将儒虚留在身边,不为别的,只为活命。

陆宴清与儒虚并肩走进了帐中,只见几个将军早已候在了帐中

众人与陆宴清二人互相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便开始谋事。

“大人,据探子来报,敌军已在阳安河两岸集结,而阳安河则是我们行军的必经之路。”

“属下猜测,敌军很有可能会在我们渡河时进行奇袭,我们在河中远不如在陆地上那般灵活,极有可能损失惨重。”

听了两位将军的汇报,秦勉沉吟了片刻后出声询问道:“那阳安河有多宽多深?水流是否湍急?”

“启禀大人,宽五丈有余,深不及腰,较为湍急。”

虽然这河的深度尚浅,但怎奈河道较长,水流湍急;倘若强行渡河,一旦被敌军偷袭定会损失惨重。

“那可否绕路?”秦勉再次出声询问。

“启禀大人,绕路将会多增加一天的路程,而且还需在山林间穿梭;现在敌我皆在明处,敌军一旦看到我们绕路,定会提前去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在山林之间被埋伏我们同样占不了什么便宜啊。”

闻言,秦勉看向了陆宴清问道:“你可有何主意?”

陆宴清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镇北王大人,我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并没有什么好主意。”

“若是有记得告诉我。”

“好。”

战场的局势瞬息万变,且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至于天时和人和,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双方并没有太大的出入;但敌军现已占据地利,这对镇北军而言就是不好的消息。

沉吟了半响后,秦勉开口道:“既然都会被埋伏,那便准备渡河而过吧,渡河之前多派些探子便是。”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几位将军朝着秦勉拱手道,随后纷纷出了营帐,去安排渡河的相关事宜。

见陆宴清仍旧站在此处,秦勉再次发问道:“你确实没有什么想法?”

“真没有。”陆宴清莞尔一笑,这秦勉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儒虚却突然开口道:“你身为九品武修,直接在前方为将士开路便是,有你护阵深陷埋伏又能如何?他们那九品修者已被我打伤,一时半会肯定难以恢复。”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错的破局思路,既然当吉.瓦耶已然重伤在身,那秦勉所要对付的便是那个赞蒙国的咒师。

倘若是赞蒙国的咒师组织了这场埋伏,一旦他在镇北军中施展咒术,对于将士们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倒不如让秦勉直面那赞蒙国咒师。

可思索了一番后,秦勉看向儒虚道:“倘若你愿护我军周全,我便按你说的做。”

秦勉的话音刚落,儒虚便出声反驳道:“不可能!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再出手了,我可不想和这个烂人整天黏在一块!”

说着,儒虚还向陆宴清冷哼了一声,这让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见儒虚的反应如此激烈,秦勉很是疑惑的看向了陆宴清道:“你不是和儒虚姑娘已有……”

“别乱说话!”陆宴清赶忙出声制止:“我和儒虚姑娘可没什么!”

“好吧。”秦勉很是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那这事还有待商议,你二人自便吧。”

与秦勉告别后,陆宴清便匆匆离开了军帐,儒虚紧随其后。

虽然不用再抓着陆宴清的手腕了,但儒虚也没办法离陆宴清太远。

自从上次那事之后,儒虚除了在吃饭的时候会靠陆宴清近一些,其余时候都与陆宴清保持数米之距,就像是防贼一样。

陆宴清对此颇为无奈,但也拿儒虚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儒虚躲着自己了。

一直休息到了傍晚,秦勉这才下令朝着安阳河走去。

两个时辰过后,镇北军一行来到了安阳河边,虽然周围万籁俱静,但镇北军的将士们皆面露警惕之色。

就在这时,秦勉突然腾空而起,立于军前,朝着河对岸望去,朗声道:“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了。”

话音刚落,只听河对岸一个老者高声笑道,“镇北王秦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冲儒虚而来 “你应该就是给我军将士下咒术的赞盟国咒师了吧。”

秦勉双目微眯,审视着河对岸的老者。

只见这老者身披黑袍,头发披散在身后,那阴冷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众将士都对这老者不敢有半分轻视,敢站出来与镇北王叫板的又岂会是常人?

“没错。”李洪江毫无顾虑的应声道:“老朽名为李洪涛,镇北王大人可有听过老朽的名号?”

秦勉不假思索道:“没听过。”

此话一出,李洪江的老脸不禁一红。

在这江湖之上,没见过他真容的人很多,但没听说他这名号的人可不多。

毕竟李洪江当年可在大褚的江湖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以一人之力灭了三大宗门,后被大褚十大宗门合力围剿,这才逃回赞蒙国。

可秦勉竟然说自己并未听说过自己的名号,这让李洪江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你可知四十年前惊动大褚江湖的三宗灭门惨案,正是老朽所为。”李洪江出声提醒道,想要在动手之前在气势上先压秦勉一头。

秦勉闻言倒是想起了此事,于是便道:“就是那个只敢找弱势门派下手,后被大褚十大宗门追着打的跳梁小丑是吧,原来那跳梁小丑就是你啊。”

此话一出,众将士顿时笑出声来。

陆宴清也随之一笑,没想到秦勉竟还有怼人的功底。

听了秦勉的话后,李洪江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咬牙切齿的朝着秦勉道:“和我耍嘴皮子功夫是吧?那我就送你见阎王!看你这嘴皮子在阎王那好不好使!”

说罢,李洪江双手一挥,一道道黑雾朝着秦勉席卷而来。

秦勉见状并没有丝毫惧意,而是沉声道:“全军后撤!”

既然李洪江选择与自己动手,那就不能让将士们靠的太近。

毕竟九品修者已有填海移山之能,靠的太近恐会受到波及。

众将士听令后便急忙后撤,不多时便已退出了数里之远。

九品修者交手的情形可不多时,陆宴清与几位将领一同登上了一旁的山头,静观秦勉与李洪江交手的震撼场景。

秦勉身为武修,是比李洪江这个咒师更占优势,以一力降十会便把李洪江的招数尽数化解,这让众将士们为之欢呼。

陆宴清同样在两人的交手中感觉到了酣畅淋漓之感,而且还有了不少感悟,这对他的修炼都有些许有利的影响。

秦勉占优归占优,但两人毕竟是旗鼓相当的修者,一时间恐怕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大声呼喊道:“戒备!戒备!”

此话一出,众将士纷纷架起警惕之态,一旁的将领很是不解的问道:“宴清兄,你为何如此这般紧张?”

陆宴清眉头紧皱,出声解释道:“敌军尚未现身,而李洪江则将镇北王大人牵制住了,我怕敌军在此时发动突袭,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听了陆宴清的解释,几个将领纷纷颔首表示赞同,随即便下令让将士们警惕四周,以防敌军突袭。

好在这周围的地势相较平坦,倘若敌军突然来袭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发觉。

但陆宴清仍旧感觉有些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这让陆宴清不禁暗生警惕,朝着一旁正在观战的儒虚身旁靠了靠,倘若有所不测,儒虚还能护他周全。

一刻钟过后,李洪江的攻击速度明显放缓了下来,而秦勉身上则沾满了咒术之力,时时刻刻对秦勉的肉体进行这侵蚀。

可秦勉这个九品武修早已练就铜皮铁骨,想要用这咒术之力对秦勉造成伤害可并非一时之功。

而此时的秦勉,挥拳之势仍旧刚猛,这耐力让陆宴清望尘莫及,更让陆宴清对力量充满了憧憬。

又过了半刻钟,这下秦勉是明显占据了上风。

李洪江知道自己如此这般下去必败,于是便慌忙大喊道:“我快撑不住了,你二人是时候出手了。”

虽然这与当初所制定的计划有所出入,但他们也未曾料到秦勉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只能临时改变计策。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人影从远处袭来,直奔陆宴清而去。

秦勉率先察觉到了两人的存在,赶忙朝着陆宴清提醒道:“来人了,小心。”

闻言,陆宴清这才看到两人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当吉.瓦耶,而另一个则身着赞蒙国服饰,显然是赞蒙国人。

这两人的速度极快,显然都是九品修者。

陆宴清原本以为这两人是要偷袭镇北军,却不承想两人竟朝着自己袭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猛地回过神来,慌忙朝着儒虚提醒道:“他们二人是冲你来的!”

当吉.瓦耶的胳膊上虽然缠着绷带,但看向儒虚的目光中却满是贪婪之色,冲着儒虚咧嘴一笑道:“九品灵气儒虚,你是我的了!”

话音刚落,当吉.瓦耶便来到了儒虚的近前,朝着儒虚发动了凌厉一击。

这种情况儒虚已不得不出手,于是便化作儒虚剑本体,一招便击退了当吉.瓦耶。

可还没等儒虚得以喘息,另一个九品修者便再次袭来,儒虚只能急忙应对。

相较于已经受伤了的当吉.瓦耶,这九品修者的实力明显更强上几分,儒虚应对起来有些许吃力。

见儒虚竟以一人硬刚两位九品修者,陆宴清不禁心急如焚,毕竟儒虚体内的浩然正气是有限的,一旦用尽便只能任人宰割,而儒虚定会落入当吉.瓦耶的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几息后,儒虚勉强将这两人击退,重新幻化成了人形。

只见此时的儒虚,提剑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而当吉.瓦耶注意到了这一点,朝着一旁的赞蒙修者招呼道:“哼,我就知道这儒虚剑体内的浩然正气并不足以支撑她进行长时间的战斗,灵器终归是灵器,就算能幻化成人也远不能与人相比。”

“没错。”鲁拉.蒙余一脸兴奋的应道:“先别着急进攻,我们先调理一下气机,这儒虚的招式甚是凌厉,我们可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好。”被打伤过的当吉.瓦耶深知儒虚的厉害,对鲁拉.蒙余的话很是赞同……

第二百七十七章 去你大爷 两人毫不避讳的商量着,陆宴清自然将其听得一清二楚,于是赶忙朝着儒虚询问道:“儒虚,你可能对付他们二人?”

闻言,儒虚一个闪身回到了陆宴清的身旁,抓住了陆宴清的手腕开始回复浩然正气。

“不能。”儒虚轻声直言道,对付两个九品修者对她而言实在太过勉强。

倘若对方上来便以命相搏,儒虚或许还能在浩然正气耗尽之前将二人打伤,但当吉.瓦耶二人明显不愿与儒虚硬刚,仅仅只是在想方设法的消磨儒虚的浩然正气,如此这般下去儒虚必将败下阵来。

此时的秦勉还在与李洪江纠缠,根本就抽不出空来支援陆宴清二人,而且还因太过牵挂陆宴清这边的情形,让李洪江占据了主动权,这便让秦勉的进攻显得尤其吃力。

“你会不会剑诀?”就在这时,儒虚突然出声询问道。

“额……会上那么一点。”陆宴清应道。

在《敕武自创武学》中,便有关于剑诀的记载。

毕竟敕武尊者生前便是用剑之人,想来其中记载的剑诀并非凡品。

只不过那剑诀陆宴清只在心中操练过,施展过的次数寥寥无几,并不是很熟练。

听了陆宴清的回答后,儒虚在此幻化成本体道:“接下来由你持剑与这两个九品修者抗衡。”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诧异不已:“你没搞错吧,让我去和那两个九品修者打?你只是四品武修啊!”

“有我在,怕什么?我会协助你的,你只管施展剑诀便是;在剑诀的加持下,我的实力便会得到提升,而你则可为我提供一些浩然正气,如此一来我们方能有一线胜机。”

儒虚语气凝重的解释道,显然她也深知自己若是败了会面临何等下场。

见儒虚竟化作本体被陆宴清所持,当吉.瓦耶不禁眉头一皱,朝着一旁的鲁拉.蒙余催促道:“尽快出手吧,以免夜长梦多,那小子便是我所提到的青年儒圣,那儒虚被那小子所持定然有所缘由,你我二人都小心些。”

鲁拉.蒙余神情严肃的微微颔首:“好,那我们便上吧。”

说罢,当吉.瓦耶与鲁拉.蒙余便再次朝着陆宴清袭去。

还没等陆宴清做好准备,儒虚便拖拽着陆宴清的身体迎了上去,陆宴清只得紧紧握住儒虚的剑柄,在心中施展剑诀加持在儒虚之上,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儒虚。

至于为何不用儒术对儒虚进行加持,是因为施展儒术的消耗要远比儒虚所需的消耗大的多,用儒术加持后的威力虽然强悍,但倘若当吉.瓦耶二人选择避其锋芒,便会让这儒术加持的一击落在空处,如此核算下来很是不划算。

金属嗡鸣之声不绝于耳,而陆宴清的手掌也已被震麻。

在九品修者的交手之中,陆宴清这个四品武修无异于蝼蚁一般,仅用余威便能让陆宴清命丧当场。

好在儒虚抵挡着当吉.瓦耶与鲁拉.蒙余的攻击,所以便未让陆宴清受到太多波及。

即便手掌已被震麻,但陆宴清仍旧在苦苦支撑。

倘若他们败了,那秦勉也定会败下阵来,而镇北军则会沦为这片土地上的亡魂,所以在竭尽全力之前,陆宴清根本没有松懈分毫的理由。

剑诀的加持对于儒虚而言还是很有效果的,可以轻松的应对当吉.瓦耶两人,但想要将两人斩伤恐怕还需要费些功夫,而当吉.瓦耶两人的应对明显要吃力许多。

可这两人只防守、躲闪,根本没有丝毫进攻之意,在实力差距并不悬殊的情况下,儒虚一时间真拿这两人没什么办法。

随着时间推移,陆宴清明显感觉到体内浩然正气的迅速亏空,这让陆宴清不禁心急如焚。

“儒虚,你难道不会绝技吗?”陆宴清朝着儒虚询问道。

按照常理而论,灵器都会有可催动的绝技,而儒虚却从始至终未曾施展过绝技,这让陆宴清很是不解;而幻化成人是绝大部分天阶灵器都可做到的能力,显然不是儒虚的绝技。

儒虚此时的面色十分凝重,迟迟拿不下当吉.瓦耶两人也让她十分焦急。

听到陆宴清的询问,儒虚很是不耐打的应道:“我身为天阶灵器,怎会没有绝技?”

“那你倒是尽快施展,击败两人啊!”陆宴清略带火气的催促道。

明明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儒虚竟还将自己的绝技藏而不发,在这么下去陆宴清体内的浩然正气可就要被耗没了!

“哼,你以为我不想啊。”儒虚道:“只是……只是灵器的绝技只有主人方能施展,我自己无法施展。”

“那你赶紧认我为主啊!在这么下去,我们两都吃不了兜着走!”

陆宴清虽然明知儒虚的顾虑,但还是下意识的这般说道。

毕竟在生命面前,儒虚的坚持就是狗屁,根本不值一提,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儒虚不傻,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她的心中仍旧留有心结,倘若自己认陆宴清为主,那今生今世儒虚都无法在脱离陆宴清了,这让儒虚有些迟疑。

虽然儒祖早已不在了,但儒虚仍旧渴望回到儒祖身旁,那才是儒虚唯一认可的主人。

可现如今受形势所迫,儒虚不得不考量一番此事。

“在等等,倘若最后关头还不能将这两人击败,我会让你为主的。”

不到最后一刻,儒虚不想这么轻易的认陆宴清为主,陆宴清闻言不禁骂了句脏话:“去你大爷!命都快没了你还在纠结这个,你他喵神经病是吧?”

这是陆宴清来到这个世道第一次骂脏话,可儒虚明明有能击败当吉.瓦耶两人的方法却不用,偏偏选择冒险,这让陆宴清属实是忍不了。

虽然儒虚并没听到陆宴清这话中的意思,但仅从字面分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这让儒虚略显温怒的哼了一声,然后旋转了数周对陆宴清进行了报复,这让陆宴清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但陆宴清仍旧紧紧的握着儒虚的剑柄未曾放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形势逆转 又交手了片刻,陆宴清感觉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已消耗殆尽,语气略显虚弱的催促道:

“我……我体内的浩然正气已快要耗尽,你若是再不认我为主,你我二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陆宴清的情况儒虚自然明了,但她的心中仍旧极为不甘。

在儒祖死后她曾立誓,永远不再择主,儒虚实在不想违背当初的誓言。

就在儒虚迟疑之时,陆宴清的体内的浩然正气彻底耗尽,只能任由当吉.瓦耶二人后撤而去。

儒虚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切实意识到自己的凶险处境,已经到了不得不认陆宴清为主的境地。

倘若再拖下去,陆宴清定会因浩然正气亏空而陷入昏迷。

相较于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祸害众生,违背誓言便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陆宴清,用你的舌尖止血喷于剑柄之上!”

儒虚银牙一咬,准备认陆宴清为主,先解决面前这两人再说。

欲要昏迷的陆宴清强打起了一丝精神,随即朝着自己的舌尖狠狠咬去。

可不远处的当吉.瓦耶与鲁拉.蒙余都注意到了陆宴清的虚弱,与虚影剑身的不停颤抖,显然两人已耗尽了浩然正气。

见此情形,当吉.瓦耶当机立断,朝着身旁的鲁拉.蒙余招呼道:“将儒虚和这青年儒圣拿下,他们已经不行了!”

说罢,当吉.瓦耶便向陆宴清与儒虚发动了疾袭,鲁拉.蒙余紧随其后。

此时的陆宴清大脑十分昏沉,之所以还没有昏倒全凭意志支撑。

陆宴清将舌尖咬破后,将舌尖之血吐在了剑身之上,顿时一抹璀璨的蓝色光芒在儒虚的剑身上绽放,一股浓郁的浩然正气喷薄而出。

“什么情况?”见此异象,鲁拉.蒙余不禁微微一愣。

而此时的当吉.瓦耶则面露凝重之色,急声道:“快!快阻止他们!”

“陆宴清,我现在已认你为主,你快催动我的绝技御敌!”

察觉到当吉.瓦耶二人的动向,儒虚急忙出声催促道。

可此时的陆宴清却无奈一笑,艰难开口道:“我体内的浩然正气已不剩分毫,根本……无法引动你那绝技。”

此话一出,儒虚顿时面露骇然之色,“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给你留了些浩然正气啊!”

陆宴清道:“在……在我咬破舌尖,将舌尖之血喷在剑身之上时,那抹浩然正气便被舌尖之血吸了去。”

“既然……你已恢复了些浩然正气,就别管我了快走吧。”

说罢,陆宴清牟足了力气,运气血之力于掌上,然后猛地把手中的儒虚甩了出去。

下一刻,陆宴清便彻底昏死了过去,从高空坠落而下。

见此情形,被甩飞出去的儒虚大脑一片空白,陆宴清的做法让她的心茫然无措。

但眼看陆宴清将要被当吉.瓦耶所擒,儒虚猛地回过神来朝着陆宴清冲了上去。

倘若陆宴清还醒着,定会骂上儒虚一句。

虽然儒虚在认主后恢复了些浩然正气,但那并不足以支撑她将当吉.瓦耶两人击退,只能与陆宴清共同陷入绝境之中。

见儒虚竟然飞了回来,当吉.瓦耶顿时面露喜色。

如此一来既抓住了大褚的青年儒圣,又能将儒虚剑收入囊中,简直是一举两得。

当吉.瓦耶与鲁拉.蒙余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合力朝着儒虚与陆宴清攻去。

儒虚下意识的挡在了陆宴清的面前,用仅剩的浩然正气撑起了一道屏障,将陆宴清护在其中。

眼看当吉.瓦耶两人的攻击就要落在儒虚的屏障之上,只听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宵小之辈竟敢伤我徒儿,给我退去!”

话音刚落,一道罡风从远处疾袭而来,直奔当吉.瓦耶二人。

这道罡风的声势骇然,当吉.瓦耶二人见状顿时面露骇然之色,不得已只能急忙变招阻挡。

下一刻,当吉.瓦耶二人竟被那罡风逼得连连后退,直至退了数十米之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这威势,难不成是玄阶九品修者!”

当吉.瓦耶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身影,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而此时的儒虚则将陆宴清缓缓放在了地面之上,瘫坐在陆宴清的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玄阶九品修者令李洪江诧异不已,从那人的话中不能猜出其身份,来者正是陆宴清的师傅——泰明尊者连傅涛。

连傅涛可是儒武双修大成之人,倘若在修为相当的前提下,李洪江只能与之勉强过招,但十招之内必败;

毕竟连傅涛可是有儒术的加持,已黄阶九品的修为便能有堪比玄阶九品,而现如今连傅涛已突破玄阶九品,想来李洪涛三人都不一定是其对手。

快速摆脱了秦勉后,李洪江与当吉.瓦耶二人会和欲要逃走,连傅涛的出现让局势彻底逆转,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李洪江当机立断,赶忙出声招呼道:“别愣着了,快跑!”

说罢,李洪江便朝着远处急速遁去。

当吉.瓦耶二人的实力还不如李洪江,可此时的李洪江都选择跑了,他们哪敢在此处多逗留分毫,急忙紧随其后。

可连傅涛又怎会让这三人轻易离去,随即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投掷而去。

别看这只是一颗小石子,但其威势却及其骇人,在空中留下了一连串的爆裂之声,让众人皆是为之惊叹。

仅用了三息,那石子便追上了三人。

李洪强因实力高强,速度远在当吉.瓦耶二人之前,可这却让当吉.瓦耶二人冷汗直冒,能不能逃脱只能各凭本事了。

但当吉.瓦耶毕竟有伤在身,又过了两息后速度明显降了下来,这让鲁拉.蒙余面露喜色。

毕竟这石子最多只能攻击到一人,倘若打到了当吉.瓦耶,那么自己便可顺利逃脱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过一息,只见当吉.瓦耶竟化作了一团血雾。

那石子从血雾中穿过,然后竟直接从鲁拉.蒙余的胸口贯穿。

下一刻,当吉.瓦耶重新变回人形,但也忍不住咳出了数口鲜血。

虽然当吉.瓦耶此时身受重伤,但相较于已经失去气息从天空坠落而下的鲁拉.蒙余而言,当吉.瓦耶已经算是十分幸运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第二百七十九章 心生愧疚 “多谢儒祖佩剑护我徒儿周全,在下感激不尽。”

来到儒虚与陆宴清近前,连傅涛恭声拱手相谢道。

闻言,儒虚回过神来抬头看向连傅涛,略有些魂不守舍的开口道:“不是我护了他周全,而是他在迁就与我,否则我们根本不会沦落到刚刚那般境地。”

说罢,儒虚起身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连傅涛提醒道:“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已被我耗尽,还请您为他调理一二。”

“哪里,我是宴清的师傅,为他调理乃是理所应道之事。”

连傅涛抱着陆宴清径直朝着一旁的僻静之处走去,而儒虚则紧随其后为两人护法。

当秦勉赶过来时,连傅涛已开始对陆宴清进行调理,秦勉见状并没有出言打扰,而是朝着三人微微拱手便离开了此地,命令将士们将此处团团围住,原地安营扎寨。

翌日,清晨,骄阳初升。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陆宴清的脸上,陆宴清的睫毛微动,随即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没……没死吗?”

看着远处忙碌的镇北军,嗅着霜降后泥土与小草的芳香,陆宴清不禁扯出了一抹笑意。

但此时的陆宴清仍旧处在浩然正气亏空的状态,昨日浩然正气的损耗太过严重,一时半会恐怕难以重固本源。

“宴清,感觉如何,除了浩然正气亏空之外,身上可有其他伤痛?”

听闻这熟悉的声音,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赶忙回头看去,只见连傅涛此刻正盘腿坐在自己身后。

“师傅,您怎么来了?”陆宴清很是兴奋的问道:“难不成昨晚是您将我救了下来?”

看着陆宴清这劲头,显然并无大碍,这让连傅涛也就放心了,捋了捋胡须笑道:“算是吧。”

“既然师傅您已出关,那也就是说……师傅你突破玄阶九品了?”陆宴清的脑袋很是灵光,由此不难联想到连傅涛的修为。

连傅涛微微颔首表示肯定,解释道:“前天晚上,在儒祖恩泽的影响下,我领悟到了玄阶九品武修境界的真谛,于是便一举突破了玄阶九品。”

“出关后听闻儒虚剑现世,且被你带去了临西城,所以我便赶了过来以防不测;一件地阶灵器便可掀起江湖的腥风血雨,更何况是一把儒祖曾使用过的天阶灵器,所以我便赶了过来,正好碰到昨晚那般情形,所以我便将他们给击退了。”

“击退?师傅你就让那三人给跑了?”陆宴清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自然不会。”连傅涛应道:“那三人一死一伤,我念于你的伤势,所以就没有深追。”

虽然没能将那三人全部斩杀于此,但一死一伤已经算是不错了,倘若连傅涛不及时出现,别说一死一伤了,说不定此时的陆宴清已经被喂了狼。

“厉害啊师傅。”陆宴清朝着连傅涛竖起了大拇指。

连傅涛略有些许得意的应道:“那还用说?你师傅我可是玄阶九品武修,倘若连那几个宵小都应对不了,我哪还有脸做你的师傅?”

陆宴清与连傅涛的交谈告一段落,陆宴清这才注意到一旁一化作人形的儒虚。

在连傅涛的搀扶下,陆宴清站起身来,略显虚弱的朝着儒虚微微拱手道:“多谢儒虚姑娘相救,倘若不是你在,上次我就没命了。”

虽然儒虚昨晚的做法很是令陆宴清恼火,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没必要在事后问罪,与儒虚闹僵了对陆宴清又没什么好处可言。

陆宴清这话让儒虚面露愧疚之色,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过头去。

见此情形,连傅涛一脸不解的看向陆宴清,陆宴清对此苦笑连连,轻声解释了一句:“她还在挂念儒祖。”

虽然不能对其中的细节加以了解,但从陆宴清的解释中连傅涛已经意识到陆宴清与儒虚两人间的问题了。

就在这时,秦勉径直走了过来,朝着连傅涛微微拱手道:“秦勉见过泰明尊者。”

连傅涛上前赶忙将其扶起:“镇北王大人不必多礼,我这徒儿多谢您关照了。”

“哪里哪里,互相关照罢了,宴清也帮了我不少忙。”

聊了片刻后,时间来到了晌午,又到了陆宴清表演的时候。

虽然此时陆宴清的身体还较为孱弱,但像平常人那般活动已毫无问题。

既然连傅涛来了,陆宴清自然要露上一手,而连傅涛在闭关的时候也对陆宴清所做的饭菜甚是想念,以至于刚开始的时候打坐都容易分神。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来,然后道:“既然师傅在闭关时如此想念我做的饭菜,那下次我便给师傅带些能够长时间储存的食物,让您在闭关的时候吃。”

陆宴清这话甚得连傅涛欢喜,下次闭关那便代表着突破,对于一个修者而言自然爱听这种极力话。

“为师对你所说的食物很是期待啊,看来师傅要多多努力才行。”

在师徒二人的欢声笑语中,不多时陆宴清便做出了五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令连傅涛不禁暗咽口水。

将菜上桌后,陆宴清便招呼来了秦勉,而儒虚则在不远处抱着膀子不为所动,陆宴清见状不禁莞尔一笑,走到了儒虚的近前询问道:“饭菜做好了,你吃不吃?”

儒虚撇过头去,不敢直视陆宴清,毕竟陆宴清的这副模样便是由她一手造成的。

“我……我不吃。”儒虚暗咬银牙违心道,虽然陆宴清做的饭菜很香,但儒虚骨子里的傲娇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去吃陆宴清所做的饭菜。

“好。”陆宴清语气颇为平淡的应了一声,而后便折返了回去。

听着陆宴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知为何此时的儒虚竟感到十分的失望和委屈,一时间竟泫然欲泣。

可就在这时,身后再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阵菜香随之而来。

“多少吃点吧,既然不想到桌上吃,就在这里吃吧。”

陆宴清碗筷和一盘拼出来的菜放在了儒虚的身侧,然后再次径直离开。

看着身旁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儒虚一时间五味杂陈……

第二百八十章 斩断关联 迟疑了半响后,儒虚最终还是拿起了碗筷,像平常那般不怎么注意吃相的吃了起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秦勉与连傅涛二人。

“宴清,不管怎么说,儒虚剑现在已认你为主,如此看来你应该就是下一任儒祖没错了。”

连傅涛露出一脸兴奋之色,儒祖当真是能名垂千古的人物,自己的宝贝徒弟当了儒祖,他这个做师傅的自然也能跟着沾光,这让连傅涛怎能不高兴。

闻言,陆宴清面露苦笑道:“师傅,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根本就驾驭不了这儒虚,她的心里满是上一任儒祖,根本无法为我所用。”

“这倒是个难事。”秦勉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倘若不能得到儒虚的认可,陆宴清大概率成不了儒祖,毕竟这儒虚可是儒祖的配件,没有儒虚傍身怎能继承儒祖之名?

可连傅涛对此却不以为然,出声朝着陆宴清教育道:“急什么?你现在年龄尚小,且自身实力不足,想要成为儒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在此期间你与儒虚慢慢磨合不就得了,她终有一日会被你的坚持所感化,心甘情愿的为你所用。”

“可我已经立誓要送儒虚回到儒祖身边,恐怕要让师傅失望了。”陆宴清出声提醒道。

听闻此言,连傅涛不禁眉头一皱,面露惋惜之色,“宴清你当真是糊涂啊,这种事情怎能随便立誓呢?更何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你的才学和天赋定是儒祖的主要人选啊!”

“师傅,这儒虚毕竟救我一命,既然她想回到儒祖身边,我便成全她便是;您不是说那儒祖恩泽只是预示着儒祖即将临世,那儒祖具体会在什么时候临世目前还尚未可知,并不一定非得是徒儿不可。”

“更何况能不能成为儒祖也看一个人的机缘,而我与儒虚明显相性不符,若硬留她在我身边恐怕会让她更加心生抵触;而我极有可能因立誓而产生心魔,不论怎么考量还是送她回儒祖身边为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师傅,这道理你我都懂。”

听了陆宴清的一阵分析,连傅涛微微颔首:“好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宴清,有些事你比为师要看的更为通透。”

“师傅过奖了。”陆宴清自谦一笑。

就在这时,一旁的秦勉突然疑惑道:“可你与儒虚不是已完成认主了吗?如此这般将她送回儒祖身边当真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个……老夫倒还真不知道。”连傅涛并未与天阶灵器认过主,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无从知晓。

但在陆宴清看来,不管有没有影响,还是斩断这关联为好,于是便出言询问道:“师傅,你可知如何断绝与灵器的认主吗?”

此话一出,连傅涛顿时神情一肃:“宴清,你可想好了,这并非儿戏。”

“还是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要送她离去,自然要干净利落,没必要拖拖拉拉的。”

见陆宴清这果决的神情,连傅涛心中暗生佩服。

明明与天下修者皆为之向往的天阶灵器认了主,但却说斩断便斩断,这份坚毅是连傅涛所没有的,就连一旁的秦勉也对陆宴清暗生佩服。

“行吧。”连傅涛妥协道,既然是自己徒儿的意见,自己也要学会尊重才是。

“斩断这关联很简单,你只需在识海中找到与之关联的浩然正气,直接将其斩断即可;但如此这般的做法会让你根基受损,想要恢复如初起码要半月之功,你可当真想好了?”

“半月?倒也不算太久。”陆宴清思量道:“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日跟师父修习一下武学,还能落得几日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嗯,既然我已出关,确实该将你的武学修习提上日程了,既然你意已决,那师傅就不再劝你了,你自行抉择便是;但无论如何,师傅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多谢师傅。”陆宴清郑重其事的拱手道。

殊不知,陆宴清与连傅涛二人的话尽数落在了儒虚的耳中。

毕竟儒虚已认陆宴清为主,二者之间已心意相通。

听到陆宴清那般说辞的儒虚本该高兴才是,但此时的儒虚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等儒虚在回过神来时,只见陆宴清三人已经吃完了饭。

秦勉去处理军中事务,而陆宴清与连傅涛则进入了帐中,开始为斩断陆宴清与儒虚的关联做准备。

此时的儒虚有种欲要出声阻止的冲动,但一想到自己能见到主人,这种冲动便被掩盖了过去。

账内,陆宴清与连傅涛此时已盘腿而坐,陆宴清背对着连傅涛。

“宴清,你可准备好了?”连傅涛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嗯,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便开始吧,我会尽可能的稳固住你的根基,让你的根基少受些损害。”

“劳烦师傅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便陷入了识海之中,开始寻找自己与儒虚关联的那道浩然正气、

识海内一片金黄,但远处那道一直延伸到识海外的那抹浩然正气却十分明显,想来这便是那道将陆宴清与儒虚关联起来的浩然正气了。

走到近前,陆宴清在拳头上凝聚气血之力,然后朝着那道浩然正气一拳轰出。

那道浩然正气瞬间溃散,而陆宴清则感觉头脑一紧,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感让陆宴清苦不堪言,险些崩溃。

好在陆宴清终究是挺过来了,退出识海后一脸苦笑的看着连傅涛。

“你没事吧?”见陆宴清脸色煞白,连傅涛这个做师傅的自然很是揪心,他万万没想到破除与天阶灵器的关联就会遭到如此严重的反噬。

陆宴清摆了摆手道:“放心吧师傅,我已经无碍了,但是还需静养几日。”

与此同时,账外、

儒虚的娇躯不禁一颤,那种与陆宴清有所关联的感觉在顷刻间便消失了踪迹。

儒虚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此时的儒虚神情却颇为平淡,无喜无悲……

第二百八十一章 镇北军入边关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傍晚,陆宴清在连傅涛的搀扶下从帐中走了出来。

见状,已经在原地坐了一天的儒虚起身迎了上来,朝着陆宴清微微欠身道:“多谢成全。”

陆宴清朝着儒虚微微拱手:“儒虚姑娘不必客气,这本就是你我曾约好的事情。”

虽然之前儒虚一直在与陆宴清怄气,但两人的交谈倒也不失亲近;而现如今,两人之间的交谈明显要疏远了不少,对此两人皆有所察觉。

陆宴清此时已经饿了,于是便在连傅涛的帮助下张罗起晚饭。

但鉴于陆宴清的身子较为孱弱,所以只能做些简单的吃食。

连傅涛对此没有丝毫意见,吃饭怎能有自己徒弟的身体重要,可不能让陆宴清因做饭而把身体给累坏了;更何况陆宴清不论做什么,味道都不差,连傅涛自然不会挑。

不多时,四碗阳春面便下好了,散发出阵阵香气。

连傅涛端了其中一碗递给了儒虚,既然陆宴清行动不方便,那这种事就需要连傅涛来代劳了。

而秦勉则很是自觉的赶了过来,显然是派了人一直观察着陆宴清的动向,一但陆宴清把饭做好便会有人通知秦勉。

这阳春面虽然不及尚未那丰盛的饭菜,但也算是咸鲜可口,吃上一碗便会让人很是满足。

日子一天天过,此时已算是步入了深秋。

到了傍晚便会霜降,吃上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倒是可以驱散寒意。

“宴清,这阳春面好做吗?”秦勉一边嗦着面条一边询问道。

陆宴清道:“并不怎么难。”

“那你抽空交交我们军中的大厨吧,这阳春面用来给那些职业的将士当宵夜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

“没问题。”

陆宴清欣然答应了下来,这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陆宴清自然不会拒绝。

就在这时,只见儒虚走上前来。

三人见状给儒虚匀出了个位置,好让儒虚在桌旁坐下。

连傅涛与秦勉很是默契的靠在了一起,使儒虚只能坐在陆宴清身旁。

虽然两人看似闹的不怎么愉快,但两人也算是互受其恩,肯定是有些情谊在的。

儒虚加入后,陆宴清三人都不知说些什么为好,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见三人都不说话,儒虚便主动开口道:“陆宴清,我虽不能为你所用,但你今日的成全我会铭记于心,倘若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大可去找我,我定会鼎力相助。”

在此之前,儒虚总是感觉自己亏欠了陆宴清些什么,但在说出了这一番话后,儒虚的心里便好受多了。

可陆宴清对此只是微微一笑,颇为平淡道:“好,那便多谢儒虚姑娘了。”

陆宴清的反应让儒虚有些意外,她本以为陆宴清会为此感到十分高兴,毕竟天阶灵器的承诺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一时间,儒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于是只能默默吃面。

连傅涛看出了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于是便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镇北王大人,您打算何日开拔?正好我也要回到边关,不如由我护送镇北军一程。”

陆宴清在镇北军中受到了秦勉的关照,那他这个做师傅的自然不能差事,主动提出道。

听到这话,秦勉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但也没和连傅涛客气什么,朝着连傅涛拱手道:“那就多谢泰明尊者了。”

连傅涛和煦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商议了一番后,秦勉决定明日一早开拔,镇北军们顿时忙碌了起来。

这场战事是时候作出了结了。

睡了一夜后,镇北军开拔朝着边关急行军。

有连傅涛的坐镇,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

毕竟一个玄阶九品修者足以左右战局,除非对方也能派出同等修为的修者做牵制,否则双方军队根本没有交战的必要。

连傅涛斩杀了鲁拉.蒙余,而且还将当吉.瓦耶打成重伤,大挫了敌军的嚣张气焰。

在休养生息前,想来敌军不会在有大规模的进攻行动。

两日过后,镇北军来到了边关侧翼,萨夷、赞蒙联军很是识趣的退后了数十里,没有选择去招惹这头雄狮。

没了敌军的阻拦,秦勉成功率军进入了边关之内。

可还没等镇北军安顿下来,只见一个身着帅甲的将领驾马带着几个士兵闯入了镇北军的营地,直奔秦勉的军帐而来。

听到账外嘈杂的声响,秦勉与陆宴清三人出了军帐,查看账外的情况。

那大帅见秦勉从军帐中出来,于是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卷黄绸丢给了秦勉,然后沉声道:“镇北王大人,皇上有请,还请您随我回褚京一趟吧。”

此话一出,秦勉面露释然之色,对于这情形秦勉早有准备,微微颔首道:“好,我跟你走。”

此话一出,镇北军的将士们瞬间哗然,皇上如此这般着急与秦勉会见显然不怀好意,不少将领对此纷纷劝说秦勉不要前去。

但秦勉知道这是自己躲不过的一劫,而且他也有问题想问褚赢,所以此行他是非去不可。

安排好军中的事宜后,秦勉便跟着那大帅离开了镇北军营地。

而陆宴清三人也没在军中过多逗留,找了一辆马车后便径直朝着渝溪书院驶去。

又过了两日,陆宴清三人终于是回到了渝溪书院。

现如今陆宴清有伤在身,终于可以在渝溪书院消停半月了,光是想想陆宴清都不禁心生向往。

回到渝溪书院后,陆宴清所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与两女团聚。

在来的路上陆宴清已经通知了两女自己将要回来的消息,所以褚琼溪此时已在渝溪书院中等候自己了。

敲了敲门,陆宴清朝着小院内招呼道:“皖烟、琼溪、小思,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里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刻,木门应声而开,陆宴清赶忙上前一步,将许久未见的两女拥入了怀中。

可就在这时,两女突然看到了陆宴清身后跟着的儒虚,顿时面露警惕之色,朝着陆宴清出声质问道:

“陆郎,这姑娘是谁?”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囧 陆宴清莞尔一笑解释道:“这姑娘不是人。”

“什么!不是人?这姑娘不是人能是什么?陆郎你可不要骗我们。”

听闻陆宴清的话,莫皖烟两女面露诧异之色,而儒虚则绣眉微颦,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没意识到。

陆宴清道:“这是姑娘是儒祖的配剑所化,名为儒虚,你二人若是不信大可亲自问问她。”

说着,陆宴清侧着身子,让莫皖烟二女与儒虚相视。

莫皖烟二女审视着儒虚,再怎么看儒虚都像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哪里像是什么长剑。

“儒虚姑娘,陆郎的话是否为真?”莫皖烟礼貌的出声询问道。

倘若这儒虚是陆宴清新带回来的姑娘,那自己身为正房也不能亏待了这小妹不是。

虽说莫皖烟与褚琼溪都极力反对陆宴清再找别的姑娘回来,但倘若陆宴清真找来了两人又怎会有什么意见呢。

对于陆宴清的人品,两女都心知肚明,可陆宴清毕竟太过优秀,会招花引蝶令群芳倾慕也是难免之事,毕竟两人都是折服在陆宴清的才学之下,又怎能苛求其他女子对陆宴清不暗许芳心呢。

儒虚面对莫皖烟二人略显拘谨,但还是微微颔首道:“没错,我确实是长剑说话,这便是我的真身。”

说罢,儒虚身形一晃便化作了一柄长剑,在一晃身形则又变成了刚刚的模样,这让莫皖烟两女大呼神奇,同时心中也暗松了口气。

“儒虚姑娘快些进来,别在门外站着了。”莫皖烟拿出女主人的姿态,朝着儒虚招待道。

来到院中坐下,此时秋高气爽,坐在院子中享受着秋风的吹拂,看着落叶纷飞,倒是颇具诗情画意。

陆宴清给二人大致讲述了一遍自己与儒虚的事,当听到儒虚竟是陆宴清的救命恩人时,两女都对儒虚心生感激之色,这让儒虚有些受宠若惊。

但当听说儒虚不能离开陆宴清超过三丈时,二女不禁秀眉微颦,如此说来岂不是说儒虚要一直跟陆宴清?这在她们看来多少有些不便。

好在陆宴清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的主意,右侧的房屋被宋元祯占了去,但左侧的房屋还空着,所以可把儒虚安置在小院左侧的房屋里。

虽然两地之距堪堪三丈,但只要帮儒虚挪动一下床铺便不会超出三丈外了。

二女皆在,陆宴清自然不能因为儒虚而浪费那春宵时刻。

没再多愣,陆宴清带着二女便来到了左侧的小院,给儒虚收拾床铺。

不多时便将屋里收拾的干净利索,让儒虚在此歇息再合适不过了。

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还特意回到了自家的小院测试了一下距离,在确定不会超过三丈时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李思思准备了数道佳肴来招待儒虚。

在打探了一番才得知,宁萝秋昨日刚被不良帅招了回去,所以才不在院中。

否则即便宁萝秋有事外出,也不可能错过这顿晚饭的。

吃过饭,在院中休息了片刻后,李思思便很是识趣的感觉到了一抹困意,然后便带着儒虚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休息。

对此儒虚并没有多想,回到屋中躺在床上后,儒虚便昏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陆宴清与莫皖烟两女则回到卧房中缠绵了起来,一时间屋内的春色盎然,让这深秋时节的晚上不再那般凄凉。

缠绵一番后,陆宴清将二女抱入了浴桶之中冲凉,虽然浴桶里的水很冰,但也不过是中和了二女娇躯的火热,这让二女那迷离的目光恢复了一抹神志。

可就在陆宴清进入浴桶后,陆宴清不知为何突然恍惚了一瞬。

但陆宴清并未引以为意,随即鸳鸯戏水起来。

与此同时,左侧小院的卧房内。

原本躺在床上酣睡的儒虚已不见了踪影,留在床上的只是一柄儒虚剑。

听到了一阵阵娇笑之声,儒虚不禁绣眉微皱,缓缓睁开了眼睛,可眼前的情形却令儒虚大惊失色。

只见此时的自己竟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识海之中,而陆宴清眼前的情形儒虚自然看的一清二楚,这让儒虚的脸上顿时爬满了红晕。

面对这般情境,儒虚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这个时候打搅三人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可若是不提醒陆宴清,自己岂不是要在这看一晚上?

左右衡量了片刻,儒虚选择了原地盘腿而坐进入了冥想状态,可二女发出的声音实在太过娇媚,让儒虚一时间难以入定。

此时,皇城御书房内。

秦勉迈入了殿中,与高坐在上的褚赢四目相对。

“秦勉,见到本王你为何不跪?”褚赢凝声朝着秦勉质问道,语气中的威严不容置疑。

秦勉面色颇为平淡,而是从怀中储戒中拿出了一顶官帽道:“臣见君自然要跪,但倘若君负于臣,那臣为何要跪?”

此话一出,褚赢顿时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勉道:“此乃大褚开国国君赠与我太爷爷的官帽,皇上你且打开这帽围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说罢,秦勉看向了一旁的老太监。

老太监顿时会意,赶忙走上前来接过帽子,然后递交到了褚赢的面前。

褚赢按照秦勉的说辞,缓缓解开那帽围,只见其中竟秀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烛阴!

身为大褚的一国之君,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顿时面露震惊之色。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太爷爷赠给秦勉太爷爷的帽子里竟然秀有烛阴,那岂不是说褚家用阴险卑鄙的手段夺了秦家的江山?

在仔细确认了一下这烛阴并没有做旧的痕迹后,褚赢颤抖着将帽子缓缓放在了桌上,朝着秦勉询问道:“这帽子是从何而来?”

“是当吉.瓦耶挖了我太爷爷的坟,从中取来的。”秦勉毫不避讳道:“他想借此挑拨我与朝堂的关系,怂恿我率领镇北军夺回这本属于我们秦家的江山!但我并没有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有些事情还需找您当面对峙才会有所结果。”

秦勉双目直视着褚赢,而褚赢此时的目光却出现了躲闪。

片刻过后,褚赢道:“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查查当年是否有何隐情。”

“好,我等你。”

……

第二百八十三章 魔鬼训练 翌日,陆宴清一脸舒爽的从两女的怀中醒了过来。

见两女还在酣睡,陆宴清便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穿好衣服后便走到了屋外。

时辰尚早,李思思不过是刚刚起床,正在和面准备包包子。

但每天都吃包子多少有些腻歪,所以陆宴清打算烙几个馅饼吃吃,再配上一碗没有皮蛋的皮蛋瘦肉粥,光是想想陆宴清都忍不住暗咽口水。

在陆宴清与李思思的共同努力下,不多时便把馅饼和粥做了出来。

随后,陆宴清先是将二女叫醒,然后又朝着右侧院子里的宋元祯吆喝了一声。

陆宴清已经许久未曾与宋元祯一同吃过饭了,陆宴清自然不能忘了宋元祯。

至于连傅涛、姜阳朔、庄翰墨三人,陆宴清则用传音符挨个通知了一番。

还有一个儒虚,陆宴清打算亲自去叫醒她,毕竟儒虚每次都睡的特别沉,倘若自己不去叫她,恐怕一时半会儒虚是醒不过来的。

来到儒虚门前轻轻叩门,但里面却并未传出什么动静,反倒让陆宴清把门给敲开了。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儒虚还真是粗心大意啊,竟然连门都不知道关。

于是,陆宴清便推门而入进到了院中,来到儒虚所在的卧房前。

只见儒虚的卧房门此时也虚掩着,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忘了关院门也就算了,怎么连房门都不关?

陆宴清暗道不妙,赶忙进入了其中。

虽然此处身在渝溪书院,但也可不掉以轻心,毕竟天阶灵器可是天下强者皆为之窥觊之物,难不成儒虚被哪位大能给带走了?

想到这,陆宴清顿时神情一肃,赶忙冲进了屋内,掀开帘子来到了里间,朝着床上看去。

只见此时的儒虚竟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面色潮红且时不时发出一阵娇媚的嘤咛,这让陆宴清顿时老脸一红,慌忙逃离了儒虚的房内。

这儒虚在干什么?睡觉怎么不穿衣服?还有那……

陆宴清摇了摇头,摒弃了脑海中的杂念,足足过了半响陆宴清才平复下来。

为了不让儒虚得知自己已经进过了房间,陆宴清便在门口假意敲门,朝着熟睡中的儒虚道:“儒虚起床吃饭了!儒虚!”

接连叫了两声后,里面传来儒虚略显慌乱的声音:“我……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这便赶过去。”

听到这话,陆宴清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倘若让儒虚发现什么,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的吃。

屋内,此时的儒虚裹着自己的衣服,脑海中全是昨晚那挥之不去的情形,足足愣了半响后才将那情形抛在了脑后。

嗅到陆宴清小院中传来的香味,儒虚赶忙穿上衣服洗漱了一番,朝着陆宴清的小院走去。

小院的门虚掩着,儒虚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小院内已经来了不少人。

除了一个宋元祯外,其余人儒虚都认识,倒也没有太过拘谨。

现在人数众多,不得已只能分成两桌,男的一桌女的一桌。

好在陆宴清准备了足量的馅饼和粥,否则还真不一定够他们几人吃的。

陆宴清与连傅涛几人相谈甚欢,而莫皖烟几个女子则在说着女人间悄悄话。

但令莫皖烟和褚琼溪感到疑惑的是,儒虚看向她们两的目光显得小心翼翼的,这让两女有些摸不着头脑。

吃过饭后,连傅涛便开始了对陆宴清的训练。

陆宴清的根基虽然尚未稳固,但这里所指的根基是陆宴清的儒修根基,和武修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并不会产生影响。

连傅涛给陆宴清所上的第一课就是竭尽全力让连傅涛移动,倘若连傅涛不喊停陆宴清就不能停下来。

刚开始陆宴清还觉得轻松加怯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宴清的体能快速下滑,气血之力也近乎消耗殆尽,可连傅涛仍旧没有让陆宴清停下来的意思。

既然连傅涛不开口,那陆宴清拼尽全力也要继续向连傅涛攻去。

一旁的莫皖烟与褚琼溪见状很是心疼,但她们并没有选择出手阻止,而是默默按照连傅涛的吩咐给陆宴清准备了药浴,以便陆宴清在训练结束后得意舒缓。

时间一直来到了晌午,而此时的陆宴清已趴在了连傅涛的脚边,浑身上下的衣物都已被汗水浸湿。

可即便如此,陆宴清仍旧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攥着拳头不停捶打着连傅涛的脚面,这一情形让连傅涛哭笑不得,但却让连傅涛对陆宴清的这种精神极其认可。

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连傅涛便开口道:“行了,训练到此结束。”

话音刚落,陆宴清便晕死了过去,连傅涛随即将陆宴清从地上抱起走到了屋内,将其扔在了已经调制好的药膳之中。

刚一入水,陆宴清便猛然惊醒,顿时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欲要从浴桶中起身。

可连傅涛又怎会给其机会直接又将陆宴清按了回去,看的莫皖烟与褚琼溪一阵心疼。

但两女也知道连傅涛是为了陆宴清好,只能默默的紧咬银牙看着这一幕。

半响后,疼痛令陆宴清渐渐适应,这让陆宴清松了口气不再挣扎。

见此情形,连傅涛朝着一旁的两女吩咐道:“你二人用舀子盛水往宴清的身上浇,必须要让他泡够两刻钟后才能把他架出来。”

闻言,莫皖烟两女纷纷答应了下来,开始用那药浴往陆宴清的身上浇,那股酸爽让陆宴清痛的咬牙启齿,脸上火辣辣的痛,好在可以忍受。

两刻钟后,陆宴清在莫皖烟与褚琼溪的搀扶下从屋内走了出来。

而此时的李思思早已做好了午饭,陆宴清坐在石桌旁后便直接开始,消耗了一上午的体力陆宴清自然要好好补充一下。

吃过饭,一股睡意袭来,陆宴清又在莫皖烟与褚琼溪两人搀扶下回到了房中休息。

午后,陆宴清便被连傅涛所叫醒,此时的陆宴清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这让陆宴清啧啧称奇。

下午的训练相较简单许多,连傅涛只是在辅助陆宴清修炼功法和一些武学招数。

虽然辛苦但有喘息之机,对陆宴清这个四品武修而言还算能坚持……

第二百八十四章 深夜来音 就这样过了三天,陆宴清差不多已经适应了连傅涛的训练节奏,但仍旧每次训练下来都累到筋疲力竭,好在有药浴和天材地宝的滋补,能让陆宴清承受这般如此艰苦的训练,否则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吃消。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陆宴清趴在床上享受着二女的慰藉。

虽然二女只能让陆宴清更加劳累,但至少会消除心理上的疲惫,心理上的疲惫可远比身体上的疲惫更为可怕。

不多时,两女一脸娇羞的躺在陆宴清怀里,没想到训练了一天的陆宴清都让二女有些招架不住,倘若日后陆宴清的修为日渐精进,二女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三人闲聊之时,褚琼溪突然瞥到了窗外出现的一道传音符,于是便朝着陆宴清提醒道:“宴清,窗外那传音符应该是找你的吧。”

闻言,陆宴清朝着窗外看去,只见那张传音符竟是从皇城传来的,于是便道:“是皇城传来的传音符,可能是皇上找你。”

说罢,陆宴清起床打开了窗子,然后将传音符接下,用浩然正气加以催动,里面随即传来秦勉的声音:“每天来皇城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给做个见证。”

听到秦勉的声音,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这几日修炼的太过刻苦,自己竟把秦勉给忘了。

秦勉那日先行离去赶往了褚京,想来现在的处境定是岌岌可危。

可对于朝堂之事,陆宴清实在帮不了什么忙,但打心底是不愿看到朝堂与这兢兢业业数十年镇守北疆的秦勉闹翻的。

更何况秦勉在镇北军心中颇具威望,倘若秦勉一倒,镇北军极有可能会起兵造反,内忧外患便给了敌军站稳脚跟之机,到时想要收复北疆可就难了。

思量了片刻后,陆宴清觉得自己有必要前去看看。

褚赢与秦勉对自己都颇为信任,有自己从中调解说不定能起到一些效果,不至于让双方闹的下不来台。

“陆郎,这是谁啊?”莫皖烟好奇询问道。

陆宴清应道:“是镇北王秦勉。”

“怪不得这声音听起来那么耳熟呢,原来是秦勉王叔啊;陆郎,秦勉王叔待我可好了,既然秦勉王叔邀你去做个见证,你尽量还是去吧,说不定你能化解秦勉王叔此时的不利处境。”

听到褚琼溪这话,陆宴清不禁轻轻一笑,摸了摸褚琼溪的一头秀发道:“放心吧,这种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此事牵扯甚广,倘若不能处理好,我想你也知道其中后果。”

“嗯,正因如此我才想让陆郎前去的;我父皇虽然算是个明主,但却极其注重皇家威严;而秦勉王叔的性子较直,两人每次见面都会不欢而散,有陆郎在其中调节一番比较稳妥。”

身为褚赢最为疼爱的小女儿,褚琼溪对褚赢的脾性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你去不去?”陆宴清询问道。

褚琼溪思索了片刻后回绝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要留在这陪姐姐。”

听到这话的莫皖烟自然知道褚琼溪是在顾虑她的感受,于是便道:“小妹你就随陆郎一旁去吧,倘若陆郎不能从中调解的话,你还能给陆宴清拖拖底;毕竟你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儿,你说的话皇上肯定会听的。”

“再说了,你若想来陪姐姐,等此事了了再与陆宴清一同过来便是;现如今陆郎的腿脚不怎么方便,有你在一旁照料我也放心。”

既然莫皖烟都这么说了,褚琼溪自然不好太过推辞,那样会显得她太过任性不懂事。

“好,那我就陪陆郎一同前去吧。”褚琼溪答应了下来。

陆宴清欣慰一笑,随即将二女往自己的怀中搂了搂,略显感慨道:“有你二人在我左右,真是我的福气啊。”

自己虽然坐拥齐人之福,但二女非但没有生出什么争宠的戏码,而且关系还处的像亲姐妹一样,更加难得可贵的是二女还事事为自己着想,陆宴清都不知道自己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又与二女嬉闹了一番,陆宴清三人这才睡下。

虽然秦勉并没有说让自己什么时候过去,但陆宴清还是喜欢秉持一贯的作风——早去早回。

……

翌日,陆宴清在人女的轻声呼喊声中醒来,经过训练后的陆宴清可谓是身心疲惫,因而会睡的特别死。

醒来后,二女服侍着陆宴清穿上了衣服,又用湿毛巾给陆宴清洗漱了一番。

并不是陆宴清懒得去动,而是他的肌肉酸痛无比,刚睡醒还需适应适应。

走出屋外,只见李思思与儒虚已经把饭菜做好,二女将陆宴清搀扶到了桌前,然后便开始共进早饭。

几人才刚刚开吃,连傅涛便赶了过去,坐在了陆宴清的身旁出声询问道:“你要去皇城给镇北王做见证?什么见证?”

醒来后,陆宴清便传音给了连傅涛,将昨晚之事告知,今天就没办法训练了。

陆宴清闻言微微摇头,“我也不知何事,但镇北王的处境想来师傅也知道,倘若我不去的话恐会生出什么乱子。”

对于这点,连傅涛并没有太多意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行吧,那今日便让你休息休息,你安心去便是。”

“休息一天影响修炼吗?”陆宴清询问。

连傅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放心吧不影响,明天训练的时候补回来便是。”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苦笑连连,而三女则抿嘴憋笑。

“对了。”连傅涛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提醒道:“今日你切忌不要太过劳累,最好连走路都不要走。”

“哦?这是为何?”陆宴清很是不解。

“你别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便是,否则前几天的训练可就没什么效果了,只能从头开始。”

连傅涛并没有解释太多,但嘴角却扯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奸笑。

“若是不能走路,我如何赶往皇城啊?”

这个世道并没有所谓的轮椅,虽然陆宴清能造出来,但造轮椅可不是一时之功,显然指望不上。

正当连傅涛在给陆宴清想办法时,儒虚突然开口道:“我可以载你去皇城。”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

第二百八十五章 陈年旧事 “你没事吧?”

陆宴清一脸诧异的朝着儒虚寻问道,他万万没想到儒虚竟会主动说出这种话。

闻言,儒虚白了陆宴清一眼解释道:“你若去皇城,我自然要随你一同前去,既然如此我化剑载你前去岂不更快?”

虽然儒虚这话说的很有诱惑力,但陆宴清左右思量了一番还是委婉拒绝道:

“还是算了吧,就不劳累儒虚姑娘了;你若载我前去岂不是会耗费浩然正气?如此这般太过麻烦,还是驾车前往为好。”

之所以选择拒绝,是因为儒虚补充浩然正气的方法太过特殊,陆宴清不想让二女误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儒虚自然听出了陆宴清的话中所指,冷哼了一声道:“渝溪书院内的浩然正气极为浓郁,我只需打坐便可恢复浩然正气,无须从你身上摄取。”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既然儒虚都这么说了,倘若自己再继续推辞,多少有些不给面子,于是便答应了下来:“那就有劳儒虚姑娘了。”

儒虚冷哼了一声不在说话,自顾自的吃起包子来。

吃过早饭,休息了片刻后,陆宴清与褚琼溪、儒虚二女便准备启程。

儒虚在小院中化作儒虚剑本体,而陆宴清则在褚琼溪的搀扶下踏在了剑身之上。

等陆宴清与褚琼溪在剑身上站稳后,儒虚便缓缓朝着空中攀升,不急不缓的朝着褚京城所在的方向赶去。

因为有褚琼溪在的缘故,儒虚并没有飞的太快,以免让褚琼溪感到不适。

在儒虚看来,虽然陆宴清不怎么样,但其他人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儒虚自然不用那刁蛮的性子来对待褚琼溪他们。

可即便如此,儒虚的飞行速度也比马车快上了太多,仅用了一刻半钟便赶到了皇城边上。

皇城内有禁空阵法,所以若想进入城中只有从皇城城门进入。

儒虚缓缓下落,守在门前的禁军见状纷纷严阵以待,能御剑飞行之人可都是大成修者,这可不是他们这种小小禁军能够招惹的。

可随着长剑缓缓下降,禁军们这才看到立于长剑上的陆宴清与褚琼溪二人,赶忙行礼道:“参见长公主殿下、陆儒圣!”

陆宴清没再多愣,从怀中掏出了不良人令牌,接受禁军们的盘查。

盘查过后,儒虚便载着陆宴清两人进入了皇城之中,一路上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反正儒虚现世已不是什么秘密,陆宴清即便御剑而来也并没有什么顾忌。

至于他和褚琼溪的事,宫中之人早已有所察觉,众人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毕竟在天子脚下怎可妄语。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御书房前,守在门口的老太监见状赶忙入内禀告。

片刻过后,老太监一脸谄笑的朝着二人出声邀请道:“陆儒圣、长公主,皇上与镇北王大人已经在内等候了,你二人直接进入便是。”

陆宴清闻言朝着太监微微颔首,然后儒虚便带着陆宴清两人进入了御书房内。

见此情形,褚赢与秦勉皆为之一愣,他们万万没想到陆宴清与褚琼溪竟然御剑而来。

秦勉一眼便认出了儒虚剑,随即面露了然之色。

还没等二人开口话说,陆宴清便在褚琼溪的搀扶下从儒虚剑上踏了下来,朝着两人拱手道:“见过皇上、镇北王大人,这几日我在书院中勤于修武,所以身体多少有些不便,如此这般御剑而来并无冒犯之意。”

话音刚落,只见儒虚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然后化作了人形,一脸幽怨的瞥了陆宴清一眼,然后便扭过头去。

“这……这难道就是那把儒祖佩剑儒虚?!”

褚赢指着儒虚,面露震惊之色;饶是一国之君,褚赢也是第一次目睹天阶灵器的真容。

陆宴清如实应道:“没错,这正是儒祖佩剑;皇上,这儒祖佩剑的脾气很大,且其实力能比得过黄阶九品修者,皇上莫要招惹于他。”

看着褚赢眼中的贪婪之色,陆宴清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褚赢。

毕竟儒虚在怎么说也只是一把剑,她可不顾什么狗屁皇帝,万一褚赢出言不逊,这屋内没有一人能保得住他。

当然,这也并不能怪褚赢贪婪,而是因为这儒虚的诱惑力太大。

既是天阶灵器,又能化身为亭亭玉立的白衣仙子,但凡是个男人都难免会对其心生想法。

只是像褚赢这般如此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个,毕竟在这大褚鲜有褚赢得不到的东西,褚赢可能已经养成习惯了。

于此同时,褚琼溪走到了儒虚的面前,将儒虚护在了自己身后,一脸温怒的看着褚赢。

褚赢与自己这宝贝女儿四目相对,顿时面露怯色,赶忙移开目光,干咳了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道:“这……这用不着你提醒,朕闲来无事招惹她作甚。”

陆宴清在心中暗暗偷笑,这褚赢当真是非常注重自己的面子啊。

“来说正事吧。”秦勉将几人拉回正题:“皇上,三日前你说要给微臣一个交代,现在三日之期已到,不知皇上有何交代?”

此话一出,陆宴清一脸懵逼,赶忙小心翼翼打断道:“那什么……我才刚来,能不能先让我搞清楚前因后果在说?”

闻言,秦勉这才想起自己竟把陆宴清给忘了,于是秦勉便将自己太爷爷帽子里有烛阴之事告知了陆宴清。

听闻秦勉的一番话,陆宴清大受震惊,随后又拿来了秦勉太爷爷的帽子查看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造假的痕迹。

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陆宴清在秦勉的下手位上坐了下来,朝着褚赢说道:“皇上,您可有何线索?”

褚赢闻言微微颔首:“我已将此事查明,这烛阴是秦勉他太爷爷主动要求我太爷爷绣上去的。”

此话一出,除了褚赢之外,在场的众人皆是面露诧异之色。

这烛阴就是秦勉他太爷爷主动要求褚赢他太爷爷绣上去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这不可能!褚赢,你编造这般谎言来骗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秦勉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怒指褚赢质问道。

陆宴清见状赶忙出手阻拦,朝着褚赢催促道:“皇上,倘若此话当真便快些拿出证据,否则这根本就是荒谬之谈。”

……

第二百八十六章 秦庚的良苦用心 褚赢高坐在上,见秦勉竟敢对自己如此不敬,并没有面露不满之色,轻叹了一声后将当年之事尽数道来:

“大褚建国前,统率三军的秦庚……也就是秦勉的太爷爷,在众将士心中颇具威望,是登基称帝的第一人选。”

“而我太爷爷褚怀生则是秦庚的结义大哥,精通儒学且擅长兵法,虽在军中却名声不显,但却深受先朝旧臣的追捧。”

“秦庚深知一国政事需交由文臣出谋划策,倘若秦庚登基称帝那这朝廷便会被武臣称大,而武臣又怎知什么治国之策?如此这般下去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定会分崩离析。”

“可当时秦庚的威望甚高,已远非退位让贤所能阻挡,无奈之下秦庚便找来高人支招,这才有了帽藏烛阴之事;烛阴以紫气为食,秦庚的紫气日渐势弱,我太爷爷褚怀生身上的紫气便显现了出来。”

“最终,我太爷爷顺利登记,仅用了五年便将大褚上下整治的井然有序;而秦庚则怕武将们因自己而造反,所以便恳请我太爷爷封他为镇北王,率领数十万大军扎根北疆;没了秦庚的撑腰,那些武将又岂会是我太爷爷的对手,顺服的便收入了麾下,不顺服的便直接将其斩首,从此之后大褚便安定了下来。”

听了褚赢的这番言论,秦勉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这……这不可能,倘若我太爷爷当真有良苦用心,为何不告知后人?”

陆宴清在了解了事情的全貌后,对秦勉的疑问有了自己的猜测,适时的开口道:“或许是怕后代仗着自己生前的威势起兵造反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秦老的良苦用心。”

褚赢闻言微微颔首,“宴清,你与我想的如出一辙。”

愣了半响后,秦勉猛然起身看向褚赢道:“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此事被记载在了我褚家祠堂的族谱之中,我并没有什么证据,但能记在族谱之上的事又岂能有假?倘若真是我太爷爷为夺皇位而出此阴招,我太爷爷又怎会放任你们褚家拥兵自重?直至后世都不让我们剥夺你们秦家镇北王之位?”

说着,褚赢竟族谱翻开递给了一旁的太监,太监见状赶忙接过奉到了秦勉的面前。

秦勉用颤抖的手接过族谱,其上果然有褚赢刚刚所说的内容。

但秦勉仍旧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然后看向了一旁的陆宴清道:“宴清,烦请你用儒术测一测皇上所说是否为真,兴许这族谱便是临时捏造出来欺骗我的。”

看着秦勉那魂不守舍的神情,陆宴清不禁长叹了口气看向了高坐在上的褚赢。

褚赢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我问心无愧,又何惧你测?”

既然褚赢同意了,陆宴清随即对褚赢施展了儒术,然后出声询问道:“皇上这族谱可否是您临时捏造?”

“不是!”褚赢脱口而出,语气铿锵有力。

听到褚赢的回答,秦勉手捧族谱朝着褚赢缓缓下跪,缓声开口道:“微臣拜见皇上。”

看着秦勉的举动,褚赢脸上的肃穆之色得以缓和,“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

说罢,秦勉缓缓起身,脸上满是释然之色。

“倘若你不提及,我也不知当年竟发生了这种事,这江山现如今虽然已姓褚,但褚家是不会忘记你们秦家的,这镇北王之位便世袭下去吧,北疆离了你们秦家不行。”

“至于你那儿子,是本王照看不周,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但你还年轻,倘若找到倾心之人,再生一个也不迟。”

褚赢这话说的很是和气,甚至说是放低了身为皇上的姿态,这让秦勉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陆宴清见状,适时的开口道:“原来是误会一场,还请皇上与镇北王不要纠结于此,大褚现在南疆蛊乱频发,边疆还饱受敌军侵扰,可谓是内忧外患;先辈们好不容易打下这大褚江山,怎可被蛮人所占,理应尽快收复北疆才是。”

听到这话,秦勉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之色,随即朝着褚赢拱手道:“皇上,北疆失守是我镇北王的失职,还请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北疆收回!”

“好!好!好!”

看着秦勉的这般劲头,褚赢顿时大喜:“镇北王秦勉接令!”

“微臣在!”秦勉单膝跪地,朝着褚赢抱拳应道。

“朕命你半年之内收复北疆,你可能做到?”

“能!”

“好,既然如此明日你便前往边关指挥作战,除镇北军外驻边军也任你调遣,你可莫要辜负了本王的信任!”

“放心吧皇上,微臣必定不负众望。”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没想到秦勉叫自己前来只是为了测一测褚赢的话是否为真,这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商谈了片刻后,时间来到了晌午,陆宴清理所当然的留下来吃饭。

褚赢为了给陆宴清补补身子,命膳房做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让陆宴清可谓是大饱口福。

而秦勉则帮陆宴清调理了一下身体,传授了一些修武经验,这让陆宴清受益匪浅。

吃过饭后,褚赢又给陆宴清带了一大堆的天材地宝,用来给陆宴清修武之用。

这些天材地宝皆及其珍贵,有些甚至是有市无价,这让陆宴清大为震惊。

虽然这些天材地宝都及其珍贵,但对于大褚国库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更何况陆宴清可是褚赢的女婿,若是能把女婿培养成九品武修,对褚赢而言只有好处别无坏处。

再次御剑出了皇城,陆宴清直奔渝溪书院而去。

余下的事情就用不着陆宴清操心了,之后的半月里,陆宴清每天都在竭尽全力的修武,终于在半个月中的最后一天里修成了五品武修,这让陆宴清大喜过望,这半月的刻苦修武终究是没有白费。

于此同时,陆宴清的儒修根基也已恢复,那便是时候把儒虚送回道儒祖身边去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准备 傍晚,众人围坐在石桌旁,商议送儒虚回到儒祖身边一事。

姜阳朔率先开口道:“儒虚姑娘,既然儒祖当你留你在渝溪书院,而你又阴差阳错的进入了宴清的识海,这一切显然是儒祖的安排,你为何非要回到儒祖身边不可呢?”

不得不说,姜阳朔这话中藏有私心,倘若儒虚留在陆宴清身边,那便等同于陆宴清便是下一任儒祖了;而有儒祖庇护的渝溪书院定能再次兴盛,儒学也将发扬光大,这是所有儒家学子都为之期盼之事。

姜阳朔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儒虚回到儒祖身边的决心却坚定不移,直接出声反驳道:“去哪是我的自由,而且陆宴清也不配让我认他为主,我儒虚的主人就只有儒祖一人。”

闻言,姜阳朔面露惋惜之色,不禁轻叹了一声。

没想到这儒虚竞对儒祖如此这般忠心耿耿,看来陆宴清是没这机缘成为儒虚之主了。

庄翰墨与连傅涛对于儒虚的决定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既然儒虚愿意回到儒祖身边,那便让她回去便是;即便没有儒虚的加持,陆宴清的天赋也毋庸置疑。

与其把不能为己所用的儒虚留在陆宴清身边,还不如尽早把儒虚送到儒祖,毕竟现如今整个江湖都因儒虚的现身而变得暗流涌动,不能被陆宴清所控的儒虚不过是随时可能危及到陆宴清生命的祸患罢了。

“那明日启程可否?”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儒虚微微颔首,“可以。”

“宴清,需不需要我来护送你前去?”连傅涛担心陆宴清的安慰,出声询问道。

可还没等陆宴清开口,儒虚便出声拒绝道:“不可,儒祖所在岂能被尔等窥视?”

陆宴清看向连傅涛,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连傅涛轻叹了一声只得作罢。

“近日渝溪书院周边出现了许多江湖人士,你二人若想只身前去定要当心。”

儒虚剑现世的消息已在江湖上传开,庄翰墨对渝溪书院周边的情况自然清楚,于是便出声提醒道。

倘若儒虚一直留在渝溪书院之中,江湖人士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一旦离开渝溪书院,会被江湖人士所抢夺乃是必然之事。

而且那些敢来抢夺儒虚剑的修者定是那些在深山苦修的大能,仅凭儒虚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应付。

“我已有打算,定不会被那些人所发觉,你们无须为陆宴清操心。”

“哦,你有何打算?”陆宴清很是不解的问道。

他虽然承诺说要送儒虚回到儒祖身边,但必然是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陆宴清有必要问上一问。

儒虚道:“儒祖陵墓距离此处并没有多远,明日我载你飞入云端之上,如此一来就没人能寻到我们的踪迹了。”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倘若儒虚真能飞到云端之上,确实不用担心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发现两人的行踪。

“可我回来怎么办?”陆宴清突然意识到。

“额……”

对此,儒虚并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儒虚还真是不待见自己。

“不然这样吧。”陆宴清提议道:“你给出一个大致的方位,然后让我师傅接应我如何?想来儒祖陵墓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吧,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上又怎会没有任何有关儒祖陵墓的消息?”

闻言,儒虚考量了一番,最终同意了下来:“好吧,那就依你所言。”

陆宴清毕竟是好心好意的帮自己回到儒祖身边,儒虚虽对陆宴清充满了成见,但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有了连傅涛的接应,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

随后,连傅涛给儒虚拿出了大褚地图,让儒虚指定了一个地点。

“我们离开三日后,你便赶往此处等候,应该等不了多久便能接上陆宴清了,你们可用传音符联络。”儒虚出声提醒道。

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地点,连傅涛微微颔首:“好。”

一切商量妥当后,众人聚在一起用了晚膳,这才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小院。

这半月的训练下来,陆宴清的体格越发的健硕了起来,而二女则越发的吃不消。

见陆宴清明日便要离去了,二女虽然很是不舍,但心中却是一松,她们总算能好好休息几日了。

夜里,二女喘着粗气躺在陆宴清的怀中,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薄纱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粘在两人的皮肤上,倒是有种不一样的美感。

“陆郎,此行虽然已安排妥当,但你切不可放松警惕,一定要小心为上。”

莫皖烟放心不下陆宴清,出声嘱咐道。

虽然莫皖烟对修者的事并不是很懂,但从连傅涛那担忧的神情中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的。

陆宴清闻言郑重颔首道:“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这辈子我可还没活够了。”

“对了陆郎。”褚琼溪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陆宴清疑惑发问。

“倘若你修成了九品武修,能活多少个年月啊?”

褚琼溪这问题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但随即陆宴清便明白了褚琼溪为何要问这种问题。

“大概三百年吧。”

这三百年陆宴清说的可谓是相当保守,毕竟天阶还分为天地玄黄四等,境界越高所活的岁月自然也就越久。

“陆郎,若是我和妹妹人老珠黄了怎么办?”

虽然现在担心这种问题还为时过早,但一想到陆宴清能活那么久,而她们这些常人只能随岁月而渐渐衰老,光是想想莫皖烟都感到害怕。

“什么怎么办?”陆宴清反驳道:“事后我会求庄长老教你二人修道,在配合些天材地宝的滋养,如此一来你二人的寿命便会得以延长与我相当了。”

听到陆宴清的回答,二女都感到十分安心。

“对了,国库里似乎有不少道家修炼功法,等陆郎走了姐姐你随我进宫修炼吧?”

在这渝溪书院半个月之久,褚琼溪差点就忘了自己的公主身份,明明守着大褚国库,哪还用得着陆宴清想办法。

“这……合适吗?”莫皖烟有些迟疑,而后看向了陆宴清。

褚琼溪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父皇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他对此不会多说什么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儒祖之陵 翌日,吃过早饭,带足干粮后,陆宴清与儒虚便准备出发。

与众人告别了一番后,儒虚化作了本体,陆宴清轻跃而起,踩在了儒虚的剑身之上。

儒虚载着陆宴清缓缓向空中攀升,不多时便没入了云端之中不见了踪影。

足足上升了一刻钟左右,儒虚才停下,在确认了儒祖陵墓的所在后,便径直朝着前方飞去。

此时的陆宴清身处云间,只能通过天上的太阳勉强确定儒虚行进的方向。

可儒虚就像是不想让陆宴清辨别方向一般,不停的转向且只在云间穿梭,无奈之下陆宴清便不在意方向,在儒虚剑身上盘腿而坐冥想恢复浩然正气。

儒虚的飞行全靠陆宴清的浩然正气支撑,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儒虚还能用自身的浩然正气互陆宴清周全。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感觉儒虚停了下来。

周围风平浪静,耳边已没有了狂风呼啸的声音。

陆宴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此时自己竟置身于云海之上,而在自己面前则是一条长长的阶梯,一直向上延展仿佛没有尽头。

“这……这是哪?”

看着周围的云海以及面前的石阶,陆宴清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很是不解的朝着儒虚询问道。

而儒虚则没好气的应道:“这里便是儒祖陵墓,你赶紧从我身上下来。”

闻言,陆宴清赶忙踏上了石阶,很是难以置信道:“什么!这里竟是儒祖陵墓?你没开玩笑吧?”

儒虚化作人形,很是不耐道:“不是儒祖陵墓能是哪?倘若儒祖陵墓藏在土地之下,又怎可能留存至今?”

说罢,儒虚便沿着石阶而上,陆宴清赶忙紧随其后。

走了一刻钟左右,石阶仍旧不见尽头,而周围的云海却仿佛凝固了一般,除了高度上的变化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变化,这便给陆宴清一种原地踏步的错觉。

又走过了一刻钟,仍旧未能看到石阶的尽头,这让陆宴清忍不住询问道:“究竟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儒祖陵墓啊?”

儒虚头也不回的继续攀登,略有些微喘的应道:“倘若沿着这石阶走,你一辈子都别想到达儒祖陵墓。”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一脸懵逼,很是不解的问道:“既然走不到儒祖陵墓你为何还要走啊?”

儒虚冷哼了一声道:“儒祖陵墓的玄妙我岂会告知于你?你跟着我走便是,别废话。”

无奈,陆宴清只得跟着儒虚继续向上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儒祖终究是停了下来,而身后的陆宴清见状,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之上。

随即只见儒虚化作了本体,一道青铜巨门的虚影在石阶上缓缓显现,最终凝聚成了实体,这让陆宴清大为震惊。

下一刻,儒虚将剑身整个插入了门缝之中,只见青铜石门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阵纹,朝着儒虚所在的位置汇聚而去。

这青铜门上所蕴藏的阵法十分的繁杂,陆宴清只是看上了几眼,脑海便传来一阵刺痛,令陆宴清险些从石阶上栽下去。

好在陆宴清及时稳住了身形,然后赶忙移开了目光朝着远处的云海看去,脑海中的刺痛感这才有所缓解。

十息过后,陆宴清的脑海已不再传来刺痛,而身后则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开门声。

陆宴清小心翼翼的闻声看去,只见那青铜门已恢复了原貌,而且在缓缓的向内打开,露出了一道深幽的缝隙。

下一刻,儒虚再次化作了人形,站在门前呆呆的望着其中的情形,娇躯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赶忙走上前去,只见此时的儒虚已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是可人。

“你能回到主人身边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何要傻愣愣的站在这里哭呢?咱们还是快进去吧。”

虽然陆宴清看似是在安慰儒虚,实则是想早些将儒虚送到儒祖身边,自己也好早日回去,免得让莫皖烟、褚琼溪二女为自己担心。

闻言,儒虚擦干了眼泪并没有应话,随后便朝着青铜门中走去,陆宴清紧随其后。

踏入其中,一股浓郁蓝色荧光的浩然正气对两人进行了洗礼。

这里的浩然正气可谓是相当浓稠,陆宴清走在其中竟感到了极为明显的阻力,就好像是在非牛顿流体里缓慢行走一番。

而且在经受过浩然正气的洗礼后,陆宴清因修武而久久不散的身心疲惫感顿时烟消云散,儒修根基也在不知不觉间越发的稳固了起来。

虽然陆宴清并不知道这里的浩然正气是从何而来,但显然与儒祖脱不了干系。

不愧是儒修的祖师爷,这等浩然正气陆宴清恐怕这辈子都难以企及。

这陵墓内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墓壁都是由砖石砌成,壁画上讲述了儒祖的生平,对于陆宴清而言这些可谓是耳熟能详,所以陆宴清并没有太过仔细的去查看。

而甬道两侧各有一个耳室,其中存放了儒祖的生前之物,崇尚的应该是“事死如事生”。

相较于陆宴清而言,儒虚则对这一切都倍感亲切,尤其是当看到儒祖手持儒虚的壁画时,儒虚竟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走走停停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明楼前,明楼下方便是进入主墓室的墓门所在了。

儒虚来到门前迟疑了半响,这才缓缓推开了石门。

陆宴清朝着主墓室里看去,只见墓室中竟是一个高耸的石台,虽然看不清石台上的情形,但想来儒祖的棺椁定在其上。

随后只见儒虚一跃而起,朝着石台上飞去,而陆宴清只能沿着盘旋的阶梯一路向上,足足用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登上了石台。

石台上黯然放置着一口石棺,石棺前摆着五供和几个木盒。

而此时的儒虚正跪在石棺前哭泣,陆宴清不好出声打扰只好坐在远处候着。

半个时辰过后,儒虚终于缓缓起身,陆宴清这才敢走上前去,与儒虚打招呼道:“咱们还是抓紧找找如何破除你身上禁制的方法吧,从今往后你就可以一直呆在这里了,没必要太过悲伤。”

儒虚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不用找了,这石棺便能阻绝我身上的禁制。”

……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人品不太行 “哦?你确定?”

陆宴清审视着面前这口石棺,并没有发现其特殊之处。

儒虚微微颔首,解释道:“这口石棺乃是由天外来石打造而成,可阻隔一切禁制,只要我进入这石棺之中,你我之间的禁制便不会再有效用了,”

天外来石?那岂不是陨石?能用陨石给自己打造一口石棺,这让陆宴清啧啧惊叹。

回过神来,陆宴清朝着儒虚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儒虚姑娘我便先告辞了。”

陆宴清已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不愿再次过多逗留。

儒虚见状朝着陆宴清微微欠身回之以礼,显然是已放下了对陆宴清的成见。

“多谢陆公子助我回到主人身边,我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你便在这几个盒子中随意挑选其一吧。”

说着,儒虚让到了一边,朝着陆宴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桌上的小盒子,陆宴清不禁双眼放光,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定是儒祖生前的宝物。

“这……这不太合适吧?”

陆宴清并不是贪婪之辈,盒子中的情况不明,陆宴清很怕儒虚是想借助盒子中的机关暗算自己。

毕竟儒虚对儒祖死心塌地,自然不愿被外人得知儒祖所在而扰其幽静,在这种时候陆宴清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儒虚似乎察觉到了陆宴清的顾虑,一再坚持道:“大可放心,普天之下能找到这儒祖陵墓所在的就只有我一人而已,既然能进到这儒祖陵墓之中,那便说明你是儒祖的有缘之人,所以儒祖并没有在这陵墓中布置任何机关。”

“倘若你信不过我,你大可直接选一个由我打开,然后再递交于你。”

既然儒虚都这么说了,陆宴清也不太好拒绝。

此时的陆宴清多么希望宁恬在自己身边啊,有宁恬在的话定能从这几个小盒子中找到又好又适合自己的宝物,而现如今陆宴清只能靠自己的人品了。

迟疑了片刻后,陆宴清指了指儒虚近前的那个小盒子道:“就要那个吧。”

这个小盒子不大不小,造型较为方正,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中所放的应该是一本秘籍亦或者灵器,这两个都是陆宴清比较需要的东西。

闻言,儒虚微微颔首,随后帮陆宴清打开了那盒子。

如陆宴清所料,其中所安放的确实是一本秘籍,但当看到这秘籍的时候,儒虚却羞红了脸,忍不住开口说道:“师傅怎么把这种东西放在这了……”

不远处的陆宴清见此情形一脸懵逼,不就一本秘籍嘛,有什么好令儒虚脸红的。

“那什么……我建议别选这东西了,换一个吧。”

说罢,儒虚便把那秘籍重新放回了盒子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出声建议道。

可儒虚越是这样,陆宴清就越是好奇那秘籍究竟是什么,于是便坚持道:“既然是我选定之物,那便说明此物与我有缘,还是别在选了吧。”

虽然很让人羞耻,但陆宴清既然如此想要,儒虚也不好言辞拒绝。

再者说着秘籍对于陆宴清而言还是很有益处的,毕竟陆宴清可是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说不定日后还会有三个四个……

想到这,儒虚将那秘籍重新从盒子中拿出,然后直接甩给了陆宴清道:“接着。”

陆宴清见状,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然后迫不及待的端详了一番,只见这本秘籍名为:《双修房术》。

看到这名字,陆宴清被惊得一阵闷咳,儒祖生前怎会有这种“宝贝”,而且还把这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棺材前,这是陆宴清万万没想到的。

“都说了让你换一下,你还偏不信,现在想换可就没门了。”

陆宴清哪还能多说什么,自己的人品果然不怎么好,不禁面露苦色道:“不换了,不换了,正好皖烟、琼溪二人最近正想踏入修行一途,有这本秘籍辅助倒也不错。”

此话一出,儒虚的脸上又红上了几分,这让她想起那晚的香艳情形,于是便赶忙转过身去,朝着陆宴清打发道:“酬劳也已经给你了,你便速速离去吧,从此处往下跳便可直接出了陵墓。”

闻言,陆宴清不禁心惊肉跳,这高台下一片漆黑,显然是深不见底,从这里跳下去岂不被摔得粉身碎骨?

更何况此处可是在云端之上,如此这般往下跳陆宴清可经受不住啊。

“儒虚姑娘你确定?”陆宴清很是诧异的询问道。

儒虚轻咳了一声恢复了常态:“信不信由你,你若不信便一直呆在这陵墓中便是。”

说罢,只见儒虚化作了本体,然后把剑刃插在了石棺的缝隙之中,向上猛地一挑。

随即只见石棺盖被掀开了一条缝隙,儒虚趁石棺尚未落下之际直接钻入了缝隙之中。

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在陵墓中回到,儒祖的观察彻底闭合,陵墓中就只剩下了陆宴清自己。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按照儒虚所说,来到了石台的边缘向下看去。

这石台之下黑漆漆一片,陆宴清足足做了半响的心理准备才咬牙跳了下去。

经历了几息的自由落体过后,突然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陆宴清的身形。

陆宴清踉跄起身向着周围看去,只能看到周围有很多星芒在不停闪烁,陆宴清此时显然是处在缓缓的下降状态,这让陆宴清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出陵墓的方式还挺人性化的,至少没让陆宴清直接摔死。

可就在这时,那些周围的星芒竟在同一时间汇聚而来,渐渐在陆宴清的面前组成了一个人的虚影。

见此情形,陆宴清连忙后退了数步,面露警惕之色。

可随着虚影的逐渐显现,没想到这虚影所凝聚出的竟是儒祖的面貌。

关于儒祖的面貌,渝溪书院中随处有挂,陆宴清自然对儒祖的面貌十分熟知。

“儒……儒祖?”陆宴清一脸诧异道,他万万没想到儒祖竟在自己面前现身了!

虽然这儒祖只是虚影,又或者是特意留下来的,但仍旧让陆宴清的震惊之色丝毫不减……

第二百九十章 事了 只见儒祖面带深意的打量着面前的陆宴清,几息过后还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看那和蔼的神情似乎对陆宴清甚是满意。

儒祖的举动让陆宴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陆宴清便继续开口道:“儒祖?”

话音刚落,只见儒祖的身影瞬间溃散,一股强劲的罡风将陆宴清掀翻在地。

正当陆宴清欲要起身之时,陆宴清突然感觉身下一顿,随即便开始了自由落体。

这次自由落体的时间十分漫长,足足有半刻钟之久。

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不得不时刻关注着下方的情形,好在落地的瞬间用儒术护自己周全。

又过了半刻钟之久,只见下方竟传来了一丝光亮,看来这里便是出口了。

几息后,陆宴清从那出口里坠落而出,强烈的光芒让陆宴清倍感不适,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等陆宴清适应了外界的光亮后,只见此时的自己正在云间飞速下坠,这可把陆宴清给吓的够呛,赶忙张开双臂像是跳伞一样尽可能的增加自己下落的阻力。

倘若以这般速度一直向下坠去,陆宴清定是必死无疑。

此时的陆宴清大脑飞速运转,随后赶忙从储戒中拿出传音符,给连傅涛传了音。

虽然连傅涛此时可能还没过来,但至少要让连傅涛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陆宴清落地之后必然重伤在身,倘若在这时候遇到不轨之人,那可就遭殃了。

可谁知陆宴清的传音符才刚传出去,一张传音符便传了回来。

此时的陆宴清尚未落地,只得赶忙把传音符置于耳边加以驱使,里面顿时传来连傅涛的声音:“宴清你在哪?我已经到儒虚所指的地点等候了,你弄出点动静出来好让我确定你的位置!”

连傅涛的语气十分焦急,而听到连傅涛这番话的陆宴清则是微微一愣。

儒虚不是让连傅涛三日之后前来吗?可为什么连傅涛竟然提前来了?

难不成此时距离我进入儒祖陵墓已经过去了三天?倒是有这个可能。

回过神来,陆宴清赶忙思索起如何引起连傅涛的注意。

倘若是道修还能搞出点大动静,可陆宴清偏偏是武修,根本没有那种花里胡哨的招式,所以只能指望儒术了。

片刻过后,陆宴清灵机一动,随即施展儒术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话音刚落,陆宴清所在的位置顿时闪过一抹耀眼的光亮,与此时正午的阳光显得格格不入。

陆宴清已经尽力了,连傅涛能否发现自己只能凭运气了。

眼看即将落地,陆宴清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陆宴清所选择的落点是一片树林,相较于水面与平地,这里的树枝至少能给陆宴清提供缓冲,在这里着陆相较安全一些。

可就在两息过后,只听连傅涛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宴清,我来救你!”

闻言,陆宴清猛地睁开了眼睛向下看去,只见连傅涛腾空而起,朝着自己接来,这让陆宴清大喜过望。

下一刻,连傅涛成功接住了陆宴清,然后顺着下落的力道向下降去,等到地面时那股力便已被卸去,没有对陆宴清造成太多伤害。

劫后余生的陆宴清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还没等陆宴清缓过神来,连傅涛便疑惑问道:“宴清,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

陆宴清干咽了咽口水,起身朝着连傅涛说道:“师傅,儒祖陵墓在云端之上。”

此话一出,连傅涛顿时面露惊愕之色,“什么!儒祖陵墓在云端之上?这……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超出了连傅涛的认知,连傅涛实在不敢想象那建在云端之上的陵墓是何模样。

“没错,就在云端之上。”陆宴清出声肯定道:“我亲眼所见。”

“怪不得儒祖的陵墓一直都是个迷,倘若建在云端之上,又岂是常人所能寻到的。”

见陆宴清如此肯定,连傅涛只得选择相信,更何况陆宴清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倘若那陵墓在地下陆宴清又怎会从天上掉下来,这多少有些说不通。

“既然此事已了,那咱们就返回渝溪书院吧。”

陆宴清对此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便在连傅涛的搀扶下向着山下走去。

一日后,陆宴清与连傅涛回到了渝溪书院,见陆宴清赶了回来,两女皆是面露喜色。

但因为连傅涛在的缘故,两女都没有与陆宴清表现的太过亲昵。

“对了宴清,你可有在儒祖陵墓中获得什么机缘?”连傅涛好奇询问道。

一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一阵闷咳,一旁的莫皖烟赶忙拍打陆宴清的后背,而褚琼溪则端来了茶水让陆宴清喝。

陆宴清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勉强压住咳意,一脸苦笑着从储戒中将那本秘籍拿了出来,递给了连傅涛道:“师傅请看。”

接过秘籍后的连傅涛正欲端详一番,却猛然看到了书封上的四个大字,顿时惊得一阵闷咳,其神情如连傅涛如出一辙,随即赶忙还给了陆宴清。

“那什么……这秘籍虽然特殊了些,但对你们三人都有利,你们大可……钻研一番,我便先离去了。”

说罢,连傅涛便落荒而逃,二女本想留连傅涛在此吃饭,但连傅涛却说什么都不肯,两女无奈只能作罢。

回到了的身侧坐下,两女都会那本秘籍很是好奇,于是便朝着陆宴清询问道:“宴清,那是本什么秘籍啊?为何连长老看后的反应竟然如此奇怪。”

这种事情早晚都要告知二女,所以陆宴清并没有隐瞒,直接将秘籍递了过去。

当看到其上所写的“双修房术”四字时,两女顿时羞红了脸,二人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能从儒祖的陵墓中带出这种东西。

“这……这对我们三人的修炼都有益处,确实值得修炼一番。”

褚琼溪强装镇定,但还是不争气的结巴了一下,模样甚是可人。

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陆宴清顿时起了坏心思:“要不……咱们回房操练一下?”

“可这大白天的有些不太好吧。”

“没关系,我们这是修炼。”

……

第二百九十一章 岂有此理 白天魔鬼训练,晚上床上双修。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的半月之久,没想到那秘籍的效果竟如此显著,短短半月便让褚琼溪与莫皖烟二人成为了二品道修。

当然,二人只是空有修为,并不会使用什么术法。

对于道家修习,陆宴清是真的帮不了二女,只能等庄翰墨闲暇下来后教二女几招用来自保。

而此时的陆宴清虽然在修为上并无明显长进,但拳脚功夫却越发的娴熟,同时也掌握了一些剑术,在连傅涛压制实力的情况下,陆宴清已经能够勉强与其过招。

第二阶段的训练结束,连傅涛准备给陆宴清放几天假,然后再开始第三阶段的训练。

可第三阶段的训练需要大量天材地宝作为支持,这让陆宴清顿时打起了大褚国库的主意,而褚琼溪则与连傅涛想到一块去了。

褚琼溪宁可坑爹也要向着自己,这让陆宴清很是感动,看来褚琼溪是已经把自己当作是陆家人。

正好褚琼溪也有月余没回去看看褚赢了,正好趁此时机回去看看,想来是免不了被唠叨一顿。

商量好后,第二天一早陆宴清便与褚琼溪驾着马车朝着褚京城中驶去。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皇城门前,简单接受过盘问后,便驾着马车进入了皇城之中。

进入皇城,两人直奔御书房而去。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刚刚上完早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褚赢定会在御书房内处理奏折。

见陆宴清与褚琼溪径直走来,候在门口的太监赶忙进入其中禀告了一番,这才出门迎接邀请陆宴清二人入殿。

两人刚一走进御书房,便只见高坐在上的褚赢头也不抬的朝着褚琼溪质问道:“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有个爹啊?”

褚琼溪被褚赢说的很不好意思,于是赶忙走上前去,帮褚赢捏背讨好道:“父皇,女儿怎么可能不挂念你呢?只是陆郎最近在刻苦训练,我难道不该在陆郎的身旁照料一番吗?”

闻言,褚赢抬起头来看向褚琼溪,“哼,他身旁不是还有一个小丫头吗?哪里用得着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照料?难不成是这小子欺负你了?”

说罢,褚赢语气一凝看向陆宴清。

陆宴清对此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露出惧色,褚赢显然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玩笑归玩笑,但皇威陆宴清还是不敢冒犯的,于是赶忙应道:“皇上,微臣不敢。”

见褚赢竟然给吓唬陆宴清,褚琼溪顿时护短道:“父皇,你吓唬陆郎干嘛,陆郎又没招你惹你,也算是为您立下了汗马功劳,您就不能对陆郎好点吗?”

“你还是不是我女儿啊?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真是女大不中留。”

褚赢佯装恼火,褚琼溪俏皮一笑,再次出声讨好道:“父皇,可陆郎他也是您未来的女婿啊,我难道不得哪边有理向哪边吗?”

褚琼溪这话把褚赢说笑了,然后刮了一下褚琼溪的琼鼻道:“你啊你,就鬼机灵多。”

“都是父皇教导的好。”

父女二人交谈了一番后,褚赢看向了陆宴清询问道:“修习的成果如何了?”

陆宴清尴尬一笑道:“虽有进步,但还尚未突破,只是在招数上有所精进。”

闻言,褚赢微微颔首,出声教导道:“你突破五品武修不过半月有余,难以精进也很是正常;修武切不能心急,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否则容易根基不稳,难登九品之境。”

“皇上说的是。”陆宴清微微拱手。

“上次给你的天材地宝可用完了?”褚赢再次询问道。

而褚赢这话正中陆宴清下怀,陆宴清随即佯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出声应道:“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真没想到修武竟然会耗费那么多的天材地宝。”

褚赢闻言朝着陆宴清莞尔一笑,似乎看透了陆宴清的心思,于是便道:“既然用完了那便去国库取吧,取之前问问你师傅都需要些什么,我给你天材地宝助你修炼是可以,但你切莫浪费。”

“多谢皇上。”

陆宴清内心狂喜,没想到褚赢对自己竟然如此爽快。

但转念一想,褚赢培养自己,自己往后也会被褚赢所用,更何况自己还是褚赢的女婿,这笔账褚赢怎么算都不亏。

虽然大褚国库内的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但能把这些天材地宝化作修为才是硬道理,否则那些天材地宝也就只能值些银两而已,并不能为褚赢带来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对了父皇。”褚琼溪突然道:“国库里可有什么能辅助道修修炼的秘籍、丹药、亦或者天材地宝?”

闻言,褚赢不禁眉头一皱,“你问这个干嘛?”

褚琼溪朝着褚赢得意一笑,然后直接将二品道修之力展露了出来,这让褚赢颇为诧异:“琼溪,你……你什么时候修成二品道修了?”

“前几天刚刚突破了二品道修,现在我已经达到三品道修的瓶颈了。”

褚琼溪如实回答道,脸上满是求表扬的神情。

可褚赢的面色却突然一沉,一脸严肃的朝着褚琼溪出声询问道:“你是不是修习了什么邪门秘籍?否则修为怎会精进的如此之快?我记得你来皇城找道籍时不过是半月之前的事吧?”

看着褚赢那严肃的神情,褚琼溪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过羞人。

但陆宴清看褚赢这架势,倘若不解释清楚的话褚赢恐怕不会安心,于是陆宴清便只能开口道:“皇上,我和琼溪修炼了一种特殊的功法,还请皇上过目。”

说罢,陆宴清走上前去,双手将那秘籍递给了褚赢。

褚赢尚且还未接过,便看到书上的四字,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们二人就敢修炼这种功法……简直无法无天!”

褚赢老脸一红,佯装恼火的轻呵道。

“皇上恕罪。”陆宴清赶忙单膝下跪,“皇上,此功法乃是儒祖所传,并非是江湖上的那些俗物,修炼之后对双方皆有益处,琼溪的修为就是这么来的。”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涮火锅 “哦?这功法就是儒祖所传?此言当真?”

褚赢的眼前一亮,赶忙朝着陆宴清核实道。

陆宴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闻言,褚赢不动声色的接过了陆宴清手中的秘籍,但碍于自己的女儿在场并没有打开查看。

“那什么……这秘籍你二人可修炼完了?”

看着褚赢的举动,陆宴清自然猜到了褚赢的心思,然后笑说道:“这功法通俗易通,我二人已将其牢记于心。”

“修炼可以,但切记要节制,等你们成婚之后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褚赢好心提醒道,毕竟双修之术的修炼及其消耗精元,褚琼溪闻言不禁俏脸一红。

陆宴清道:“皇上,这功法较为温和,并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听到这话,褚赢看向手中的秘籍可谓是如获珍宝。

“呐,这是国库钥匙,你们直接去取天材地宝便是。”

褚赢将国库钥匙交给了一旁的褚琼溪,实则是在出声打发两人。

陆宴清心领神会,随即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与琼溪便先告辞了。”

“行,去吧。”褚赢朝着陆宴清两人摆了摆手。

没再多愣,陆宴清拉着褚琼溪便朝着殿外走去,而褚琼溪则还挂念着那本秘籍,小声的朝着陆宴清说道:“陆郎,那秘籍我们不要了?”

陆宴清微微颔首:“既然皇上喜欢,那便留给皇上便是。”

虽然陆宴清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褚赢听得一清二楚,不禁老脸一红。

褚赢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也想延长寿元,所以褚赢本身也是一个道修,而且还是一个六品道修。

怎乃褚赢道修的天赋平平,卡在六品道修之境已有数年之久,却始终不见精进。

而陆宴清所带来的双修功法无疑打开了褚赢修习道法的新门径,不管有没有用总之要尝试一番才能知晓。

这双修之法毕竟是儒祖所传,这让褚赢充满了期待。

离开御书房后,陆宴清便与褚琼溪直奔国库而去。

在来之前,陆宴清已从连傅涛那里列好的清单,所以并不需要再去询问连傅涛。

进入国库后,褚琼溪便带着陆宴清来到来储藏天材地宝的房间里,在将需要用的天材地宝挑选而出后,陆宴清两人便出了国库。

虽然国库里的宝物很是不少,但陆宴清对其却没有丝毫想法。

褚赢给的陆宴清自然可以要,但倘若不是褚赢给的陆宴清又怎敢乱拿?

倘若惹恼的褚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随后,陆宴清两人又将国库钥匙还了回去。

眼看临近晌午,陆宴清主动包揽了褚赢晌午的午膳,褚赢对此自然是乐意之至,而褚琼溪则在一旁给陆宴清打个下手。

虽然在认识陆宴清之前,褚琼溪一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但在认识陆宴清后便学会了洗衣做饭。

本来褚琼溪就并非那种矫情之人,而且在她看来洗衣做饭本就是身为妻子该做之事,看来陆宴清穿上自己洗过的衣服,吃着自己所做的饭菜,褚琼溪相当有成就感。

眼看入冬,天气微寒。

陆宴清打算熬制一些火锅底料,帮褚赢驱驱寒气。

御膳房内的食材齐全,正好可以让陆宴清大展拳脚一番,倘若在渝溪书院里,还真不太好熬制这火锅底料。

在褚琼溪的帮助下,陆宴清熬制了整整一大锅,吃不完的大可等火锅底料凝结成块后储存起来,也好带回渝溪书院让莫皖烟等人尝尝。

陆宴清所熬制的火锅底料并不规范,只能勉强说是火锅底料,但在这个世道也已经算是绝世美味了。

火锅底料的味道极重,让整个御膳房周边都弥漫着火锅底料的味道,光是闻闻就让人直流口水,引来不好宫女和太监的窥探。

把火锅底料熬制好后,陆宴清直接用儒术给其降温,如此一来就不用等火锅底料慢慢冷却了,那样着实有些浪费时间。

此时距离晌午还有一会,陆宴清与褚琼溪的身上满是火锅底料味,于是便回到了扶摇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赶往了膳房。

等两人到达膳房后,褚赢已经在此候着了,陆宴清才刚一进门,褚赢便出声质问道:“你们两干嘛去了?怎么不上菜啊?”

“皇上莫要着急,今天咱们吃点新花样,您瞧好了便是。”

说罢,陆宴清走上前来开始忙活。

虽然这宫中并没有专用的火锅,但却有涮肉用的铜锅。

铜锅内可放置火炭,用来涮火锅同样很是方便。

陆宴清从储戒中取出火锅底料置于铜锅之中,然后再添上些水静候锅开。

用来涮火锅的食材陆宴清也早已备好,随着陆宴清的一声令下,食材便被纷纷端了上来。

等锅开后,陆宴清便开口道:“皇上,这叫涮火锅,只需把菜在锅中烫熟便可以吃了。”

“好,那我试试。”

说罢,褚赢夹起了一片牛肉放入了锅中,陆宴清见状赶忙出声提醒道:“皇上,那牛肉片较薄,在其中烫上三息便可吃了,蘸着这所谓的麻酱吃味道更好。”

褚赢按照陆宴清所说将那牛肉吃下,顿时一阵惊呼,朝着陆宴清竖起了大拇指。

“嗯,这涮火锅味道甚好,这究竟是怎么做的?你就不能教教御膳房的厨子们?”

陆宴清和煦一笑,出声应道:“皇上,这火锅乃是微臣的不传之秘,要是交给御膳房的大厨们,这火锅配方就没什么价值了,微臣还指望着卖火锅底料养活一家老小呢,你说是吧琼溪?”

褚琼溪闻言赶忙应道:“陆郎修武可需要不少银两,而渝溪书院的长辈们也喜欢到陆郎家吃饭,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火锅底料可不能轻易外传。”

“你们两当真以为我不知在宝盛阁卖鸡精一事?你们那鸡精几百两一瓶,就算去了宝盛阁的抽成,也能赚上不少吧?还指望火锅底料养活一家老小,你们这是想富可敌国!”

陆宴清两人被褚赢这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皇上的消息倒是还挺灵通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江湖风起 “皇上,微臣有一主意。”

既然拿了褚赢那么多好处,陆宴清也不能一毛不拔,那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这褚赢可是他的老丈人,陆宴清理应讨好一番。

听到这话,褚赢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几分,一边涮着火锅一边问道:“说来听听。”

“皇上,您若想吃火锅了,便直接传音与我,我若有空便亲自将火锅底料给您送来,我若没空便托人给您送来,绝不让您缺了火锅吃,您看如何?”

这主意看似麻烦,但却是陆宴清与褚赢交好的纽带。

虽然褚赢已经默认了陆宴清是自己的女婿,但关系还是要多加维系的。

陆宴清这话甚得褚赢欢喜,但身为一国之君,褚赢自然是个老狐狸无疑,于是便道:“倒也不是不行,可我宫里的鸡精也不是很多,还有你上次来时做烤肉的撒料也挺香的……”

闻言,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褚赢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虽然如此,但这对于陆宴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于是便再次许诺道:“皇上,往后的每年我都会派人送来足够一年所需的鸡精与适量的烤肉撒料,倘若不够您再问我要便是。”

“嗯,如此甚好。”

达成目的的褚赢这才露出一脸奸诈的笑意,如此一来往后就无须再为鸡精不够而发愁了。

吃过午饭后,陆宴清与褚琼溪二人又陪褚赢到御花园的树下喝茶歇息。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陆宴清自然要让褚赢与褚琼溪好好聚聚,毕竟此次一走下来再来可能就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闲聊中,陆宴清从褚赢口中得知秦勉正在稳步收复北疆,而南疆的蛊乱也已被初步控制,但控蛊之人至今未能找出,大褚的局势正朝着稳定发展,重新归于平静不过是时间问题。

片刻过后,只见一个太监突然赶了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卷秘闻,显然有要事向褚赢禀告。

陆宴清见状本想主动退下,但褚赢并没有顾及陆宴清与褚琼溪的存在,直接开口道:“尽管道来便是。”

得到了褚赢的首肯,那太监这才展开了秘卷,将其中的内容悉数道出:

“江湖探子来报,十大宗门议会将在十日后在截剑山庄召开,到时敕武宗极有可能会被踢出十大宗门之列;而想要取而代之的二流宗门繁多,以至于二流宗门之间时常会发生冲突,甚至波及百姓,还请朝廷出面平息。”

听到这则消息,褚赢不禁眉头一皱。

大褚的江湖势力繁杂,褚赢身为一国之君对江湖之事鲜有过问。

但倘若江湖势力胆敢波及百姓,那朝廷就不得不出面管辖了,否则容易失了民心。

而陆宴清这才想起敕武宗一事,毕竟陆宴清对江湖消息的打探甚少,不知道也很正常。

更何况敕武宗还并未向陆宴清求助,也就说明敕武宗或许目前为止还能应对。

可敕武宗现如今已遭到了十大宗门内部的排挤,不用想也知道敕武宗的处境及其不乐观,回去之后陆宴清觉得还是向孔武明传音打探一番为好,毕竟陆宴清受敕武尊者所托,自然不能放任敕武宗被排挤出十大宗门之列。

虽然陆宴清一人的力量有些微不足道,但想来连傅涛也定会榜上敕武宗一把,毕竟连傅涛可修习着敕武尊者的传承。

“宴清,此事你怎么看?”

就在这时,褚赢突然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陆宴清微微一愣,随即中肯的给出了自己的见解:“江湖势力错综复杂,朝廷并不好出手统辖,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出在十大宗门议会上,理应从这方面着手,才能彻底让江湖平息下来。”

闻言,褚赢微微颔首,显然对陆宴清的这番说辞很是赞同。

“敕武宗势微,会遭到排挤在所难免;虽说十大宗门议会结束后情况会有所好转,但倘若敕武宗被踢出十大宗门之列,江湖上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毕竟敕武宗身为传承上百年的宗门,还是非常有底蕴的,更何况前不久敕武宗遗迹现世,敕武宗内的宝物显然不少,到时定会被那些二流宗门合力瓜分……”

想到这,褚赢一阵头大。

从朝廷的角度出发,褚赢自然是不希望江湖上生出什么幺蛾子,这种事情朝廷管不了,而且也懒得去管。

而江湖宗门虽表面受朝廷管辖,但暗地里却对朝廷很是不屑,即便朝廷想要出手帮十大宗门解围,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皇上,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开口道。

闻言,褚赢回过神来:“哦?尽管说来便是,无须顾虑。”

陆宴清道:“实不相瞒,敕武宗遗迹现世之时我曾与师傅一同前往,最终获得了敕武尊者的传承;那时敕武尊者曾嘱托我一件事,那便是让我护佑敕武宗百年,此事恐怕我无法袖手旁观啊。”

“哦?竟还有这种事?”

褚赢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陆宴清竟还与敕武尊者有如此约定。

陆宴清微微颔首,肯定道:“确实如此。”

“想要不会敕武宗,最好是让敕武宗保住十大宗门之位,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是自然。”

“既然有你出马,那此事朝廷就无须担心了,只需将那些闹事的二流宗门镇压下去,等十大宗门议会落定之后,一切自然会尘埃落地。”

说罢,褚赢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这江湖难题瞬间迎刃而解。

看着褚赢这副模样,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出声道:“皇上,虽说我会干预此事,但能否助敕武宗保住十大宗门之位还是未知之数,皇上莫要太过乐观。”

褚赢听出了陆宴清这话中的意思,于是道:“想要朝廷助力直说便是,但朝廷与江湖向来不太对付,你可莫要把朝廷的名声给搞臭了。”

听到这话,陆宴清松了口气道:“皇上放心,宗门之争影响到平民百姓了,我只是奉命平乱而已。”

褚赢对陆宴清很是欣赏,从平乱的出发点行事,陆宴清借助朝廷的力量便是合理且正当的,不会落下口舌……

第二百九十四章 前往敕武宗 “既然如此,本王便将此事交由你来处理,这是本王的御令,见此御令犹如本王亲临,具体怎么去做你自己掂量便是。

说着,褚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御令,递给了陆宴清。

陆宴清见状赶忙接过,随即朝着褚赢拱手道:“多谢皇上信任,微臣定竭尽全力平息此事。”

又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与褚琼溪便起身告辞,褚赢也并未多留二人,放任二人自行离去。

出了皇城后,陆宴清拿出传音符给孔武明传了音,打听一下敕武宗的近况。

等两人回到渝溪书院后,孔武明的回音到来,陆宴清用气血之力加以催动,便听孔武明的声音从中传来:

“陆儒圣,敕武宗已与玄阵宗交好,目前宗门的局势尚且稳定,只是宗门境内有许多二流宗门闹事,但我宗又无法治理甚是头疼;倘若敕武宗有所异状,我会第一时间通知陆儒圣,望陆儒圣到时能鼎力相助。”

虽然孔武明说的轻松,但想来敕武宗的处境仍旧不怎么乐观。

毕竟玄阵宗在十大宗门中隶属下流,所能做的事情甚少,最多只能用来给敕武宗托底,想要熬过十大宗门议会仅凭与玄阵宗交好可不够。

放下传音符后,陆宴清将褚琼溪送回了小院,然后直奔连傅涛的居所而去。

连傅涛刚刚突破玄阶九品不过一月之久,修为尚未稳固,除了每天训练陆宴清外,就是打坐修炼稳固修为。

听到敲门声,连傅涛从冥想中退出,从来者的脚步连傅涛便可听出,定是陆宴清无疑。

推开门,将陆宴清引入房内,连傅涛出声询问道:“宴清,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通常情况下都是自己去找陆宴清的,而此次陆宴清竟主动前来,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陆宴清将十大宗门议会将在十日后召开的消息告知了连傅涛,连傅涛顿时便明白了陆宴清的来意。

“你是想让我出力帮敕武宗读过难关是吧?”连傅涛出声朝着陆宴清确认道。

这本是自己与敕武尊者应下的事情,却还要连傅涛来给自己助力,这让陆宴清略有些不好意:“没错,正是如此。”

傅涛想都没想便应道:“我修的便是敕武尊者的传承,既然敕武宗有难我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你打算何时动身?”

“明天一早。”陆宴清道。

“哦?为何去的如此之早?”

“敕武宗境内涌入大量二流门派,我们要先去为敕武宗解围,同时还要平定敕武宗境内的江湖乱象,他们已经波及百姓。”

闻言,连傅涛不禁眉头一皱道:“帮敕武宗解围容易,但平定那些二流宗门却并非易事,毕竟那些二流宗门身后都有十大宗门撑腰,贸然得罪他们并不是明智之举,到时你我师徒二人恐会遭到江湖的口诛笔伐。”

“师傅不必有所顾虑,我们只需以保护百姓为由借用朝廷之力对这些二流宗门进行镇压,那他们就只能吃个哑巴亏;皇上对此事也颇为关注,奉命于我去平息此事。”

说着,陆宴清将褚赢赐予的御令拿了出来。

看着褚赢手里的御令,连傅涛微微颔首,如此一来理由便足够正当了,而且还能借助朝廷的力量,这倒是省了连傅涛二人不少功夫。

“既然如此,那便照你说的办,今日便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好!”

告别了连傅涛后,陆宴清回到了小院,将自己明日要离去一事告知了两女。

两女在得知此消息后都颇为不舍,但也并未阻止陆宴清离去,只是不厌其烦的嘱咐陆宴清要注意安全。

陆宴清告知二女,此行连傅涛将随自己一同前往,二女这才松了口气。

倘若有连傅涛在,陆宴清的安全至少不用太过担忧。

毕竟连傅涛可是玄阶九品武修,而且还有一层儒圣的身份,一旦的玄阶九品武修都不是其对手,保护陆宴清的安全是绰绰有余了。

二女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为陆宴清收拾起行囊来。

此次一去少说也要半月之久,而半月后便已入冬,所以二女特意为陆宴清装了些厚衣裳。

虽然身为五品武修的陆宴清并不惧冬日的严寒,但二女的心意陆宴清还是得收下的,免得让二女在家中忧心。

翌日,陆宴清从二女的怀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着怀中酣睡中的二女,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没想到坐享齐人之福也并非好事,自己差点就被两女给憋死。

好在有了双修秘术的加持,使得陆宴清的精气消耗不会在对身体造成损失,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节制一说了。

陆宴清直到现在都很好奇儒祖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那时的儒祖乃是风流之人?

而儒虚对儒祖的情感似乎太过执拗了一些,这让陆宴清不禁胡思乱想了起来。

清醒了片刻后,陆宴清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屋内准备给二女准备早饭。

今早院子里肯定热闹非凡,所以陆宴清便多做了些早饭。

陆宴清今天所做的乃是酸汤馄饨,既简单又好吃,在这微寒的清晨还能让众人暖暖胃。

这世道虽有类似的馄饨包法,但却并没有所谓的酸汤,在酸汤的加持下就连汤都是酸香可口的,就当喝水一样喝上几碗,至少是比喝白水要强的多。

等陆宴清做好酸汤馄饨后,二女起了床,连傅涛几人也陆续到来。

对于陆宴清与连傅涛要去插手江湖事宜,姜阳朔是不怎么支持的,但倘若是打着朝廷的名义,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反正若是出什么事了,江湖人士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朝廷,而渝溪书院则永远要处在中立之中,不能与任何一方势力有所牵连。

毕竟势力迟早有垮台的一天,而渝溪书院不能随之覆灭。

吃饭的时候,陆宴清又向庄翰墨要了些符箓,庄翰墨想都没想便将自己的全部身家给了陆宴清,同时在其上加持了一抹道力,如此一来便能让陆宴清直接施展了。

不多时,众人纷纷离席,陆宴清、连傅涛二人朝着众人告别了一番,便踏上了赶往敕武宗的路途……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战六品 三天后,陆宴清与连傅涛二人来到了敕武宗境内。

两人本想在城中歇息片刻在继续赶路,却不成想原本热闹的城镇此刻竟变得死气沉沉,街上游荡着的大多是些宗门弟子,这让陆宴清与连傅涛皆是眉头一皱。

对于陆宴清与连傅涛两人的到来,那些宗门弟子的眼中满是轻蔑之色,根本没将陆宴清两人放在眼里,更何况两人还身着儒袍,就更被这些宗门弟子所不屑了。

不多时,两人终于找到了一间开着门的客栈,但客栈门前有两个宗门弟子把守,显然是已被某宗门占据当作了据点。

陆宴清不愿多生事端,于是便商量着直接赶往敕武宗,想要在城中歇息片刻应该是不可能了。

两人正欲离去,可就在这时,客栈内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这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向着客栈里看去。

只见一个店小二此时正被一个青年男子踩在脚下,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而那个青年男子则叫嚣道:“我们血雨宗肯在你这落脚乃是你们的福气,而你们竟给我们吃这些糟糠,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二闻言赶忙求饶,出声解释道:“大侠饶命啊,各位大侠来我们客栈已居住多日,曾为给过一文钱,我们客栈也已经揭不开锅了啊。”

“你竟然还敢问我们要钱?真是不识好歹,看我不弄死你!”

说罢,那青年男子对这店小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

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庄毅闻言顿时面露不耐之色,又狠狠的踢了店小二一脚这才朝着客栈外看去。

只见客栈外正站着一老一小,两人身着儒袍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模样。

“你们两想死是不是?信不信我连你们一起打?赶紧给我……”

庄毅朝着门外的两人怒喝道,可话还尚未说完,庄毅的腹部却突然遭受重击,顿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接倒飞了出去。

见此情形,与庄毅一伙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一脸警惕的看着陆宴清二人。

陆宴清看向一旁的连傅涛道:“师傅,这些人就交由我练练手吧。”

连傅涛微微颔首道:“嗯。”

下一刻,陆宴清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猛地朝着这些乌合之众攻去。

这些人虽然都有些修为,但一二品的修者较多,最高也就那三个三品道修。

倘若陆宴清全力以赴,仅用几招便能将这些人全部撂倒,但如此这般着实有些没意思,所以陆宴清仅用拳脚功夫来对付众人,并没有用气血之力进行加持。

可即便如此,五品武修的力道同样让众人吃不消,更何况陆宴清的招式又极其凌厉,每招都能撂倒一人。

短短三十息之间,所有人全都被撂倒在地,这让陆宴清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些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虽然有修为上的压制,但陆宴清的招数却施展的及其完美,这让连傅涛从陆宴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连傅涛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可就在这时,一道罡气从屋内迸射而来,直指陆宴清的背身。

连傅涛不禁神色一凝,正欲出手却被陆宴清拿出黎弘一剑化解。

“你……你竟是五品武修?!”

客栈内,刚刚被连傅涛打飞的庄毅已被一个老者扶了起来。

连傅涛并没有对庄毅下狠手,所以此时的庄毅还活在这世上,但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只能一脸阴狠的看着陆宴清与连傅涛二人。

老者看着陆宴清竟能破了自己的罡气,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虽然陆宴清的修为并不及自己,但能在这般年纪修成五品武修,简直是武修天才。

“你是何人?”陆宴清冷声反问,没想到这老者竟如此不讲武德,竟还想着背后偷袭。

老者回顾神来扶须道:“我乃血雨宗宗主牧柏,你二人又是何方神圣?”

武修不仅仅只靠天赋,还需要接受正确的引导方能成才,这让老者对连傅涛暗生警惕。

“你还没资格知道。”

血雨宗?根本未曾听说过,显然是个二流亦或者是三流门派无疑,陆宴清自然不会将其放在眼中,更何况这血雨宗还是这种欺压百姓的小人,陆宴清自然没必要给其面子。

牧柏被陆宴清这话气的够呛,眼中的杀意浓郁,但陆宴清却置若罔闻。

“小子,做人不要太狂妄,难道你师傅没教过你吗?”

说着,牧柏在暗处蓄力,显然是准备对陆宴清出手了。

但有连傅涛做靠山的陆宴清又岂会怕了这种卑鄙小人,直接回怼道:“我师傅教没教过我与你何干?但对于败类我师傅可没让我手下留情。”

陆宴清这话让牧柏彻底恼怒,随即放下庄毅朝着陆宴清袭来:“小子,你找死!”

见此情形,陆宴清顿时神情一肃,从牧柏的拳势来看,只不过有六品之威。

虽然要高出陆宴清一品,但身为当世儒圣的陆宴清还是能勉强与之抗衡的,随即施展儒术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说罢,陆宴清便持剑迎了上去,刺向了牧柏的拳头。

见状,牧柏不屑一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只见陆宴清手中的黎弘剑突然绽出金色光芒,瞬间剑势倍增,令牧柏大惊失色。

“什么?竟然是剑诀?”

牧柏刚想侧身躲闪,但陆宴清随即一个横斩而来,打了牧柏一个猝不及防,胸口处直接被陆宴清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血洒当场。

陆宴清帅气收剑,看着牧柏胸口的伤口,陆宴清露出一副满意之色,这半个月的魔鬼训练果然没有白费。

同时陆宴清也惊叹于剑诀的威力,没想到在儒术与剑诀的双重加持下自己竟能击败六品修者,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除了儒术与剑诀的功劳外,陆宴清猝不及防的出招也让牧柏难以防备。

倘若在底牌尽出且对方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想要重伤牧柏可并未易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 境况糟糕 牧柏捂着胸口踉跄起身,然后从储戒中拿出了一瓶丹药吞服下去,这才勉强止住了伤势。

陆宴清冷眼看向牧柏,沉声道:“赶紧给我滚出敕武宗地界,倘若再让我遇到你们血雨宗,那就别怪大开杀戒了。”

闻言,牧柏打了一声冷战,此时的牧柏看向陆宴清的眼中满是惶恐之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六品武修竟会败在一个五品武修的手里。

能培养出陆宴清这般绝世武材,足以可见陆宴清的身后有多么骇然的势力,这可不是他们血雨宗能够随便招惹的。

没再多愣,牧柏在弟子的搀扶下落荒而逃,客栈里恢复了平静。

就在陆宴清二人欲要离开之时,那在地上装死的店小二突然起身跪倒在了两人的面前。

“多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多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啊!”

说着,那店小二竟忍不住哭出声来,显然这几日为了侍奉血雨宗一行,店小二可谓是受尽了屈辱。

陆宴清单手将店小二托起:“起来吧,我有些事想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在继续前往敕武宗之前,陆宴清有必要先打探一下敕武宗境内的情况。

从目前陆宴清所见到的境况来看,情况比陆宴清设想的还要严重,多些了解便可多做些准备应对。

小二道:“大侠有何事尽管问来便是,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宴清微微颔首,随即发问:“城中的百姓都去哪了?”

“城中的百姓大多躲在家中,还有些跑去别处逃难去了;听说敕武宗要被踢出十大宗门之列,那些二流宗门便纷纷涌入了敕武宗境内,显然是想在十大宗门议会结束后将敕武宗蚕食一空。”

没想到这小二知道的还不少,这让陆宴清略有些意外。

“那你可知敕武宗境内其他城镇的境况?”陆宴清继续询问道。

小二:“其他城镇的境况和这里差不多,但肯定是越靠近敕武宗所在的城镇情况越严重。”

听到小二的回答,陆宴清与连傅涛的神情都颇为凝重,没想到敕武宗境内的情况远比两人所设想的更为糟糕。

“好,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你赶快将客栈关上避难去吧。”

在打探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陆宴清两人并没有在此处过多停留。

虽然这些二流宗门并不足为惧,但不长眼的人着实有点多,陆宴清自然懒得与他们纠缠。

出了客栈,陆宴清便与连傅涛出声商议道:“师傅,我们还是先将敕武宗境内的情况稳定在前往敕武宗吧,否则可苦了这些普通百姓。”

连傅涛对陆宴清的话甚至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遭受欺压而坐视不理,但此事还是由朝廷出面较好,毕竟你我二人不可能统辖敕武宗全境。”

“好,那我们便先行前往当地衙门吧。”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连傅涛径直朝着衙门走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衙门前,敲了敲厚重的衙门,朝着里间呼喊道:“衙门里有人吗?”

敲了半响不见回应,但陆宴清明明感知到了其中的生气,显然是有人在里面只是不愿开门。

陆宴清与连傅涛对视了一眼,只好选择翻墙而入。

当看到陆宴清二人从墙头上飞入衙中时,那些捕快顿时如临大敌,赶忙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将陆宴清两人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人出声朝着陆宴清两人喝问道,从他的装扮不难看出此人应该是捕头。

陆宴清没有与之废话,直接拿出了皇上的御令道:“你们知县在哪?”

虽然这些捕快并未见过如此这般制式的令牌,但这令牌用金子铸造而成,其上还有五爪金龙纹饰,这让捕快们大为震撼,不敢有丝毫质疑。

“知县大人此刻正在厢房休息。”那捕头小心翼翼的出声应道。

“让他出来见我。”

陆宴清的声音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那捕头赶忙朝着厢房跑去。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在捕快的带领下快步走来,当看到陆宴清手中的御令时顿时大惊失色,赶忙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状,那些捕快皆是一愣,但也赶忙有样学样了起来。

因为从知县的反应不难看出,陆宴清手中的御令乃是皇上的信物,否则知县也不会这种郑重的磕头行礼了。

“嗯,起来吧。”陆宴清收回令牌道。

“不知这位大人此行前来有何贵干啊?”

知县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似乎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褚京周边的那些知县底子都不干净,更别说天高皇帝远的此处知晓了,肯定也没少干过什么肮脏之事。

但陆宴清此行并不是来追责这些的,于是便直接道明了来意:“我奉命前来平复此处江湖霍乱,还百姓一个安宁。”

闻言,知县不禁苦笑连连道:“这位大人,想来您在来的路上已经看到敕武宗境内的情况,我们对此也无能为力啊。”

“这点我自然知道,一会我会让皇上派兵前来镇压,你们先行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等大军赶到你们给其带路。”

听到陆宴清这话,那知县不禁长舒了口气,这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他自然无法拒绝。

“好,就按大人所说的办,你们几个还不快去。”

知县看向了一旁的一众捕快,捕快们应了一声后便出了衙门,去打探这城中的情况。

陆宴清也没再多愣,将自己见闻告知了褚赢。

褚赢为了平复江湖之乱,给了陆宴清五十万大军在敕武宗境外调遣。

但在调遣之前有必要向褚赢说明情况,好以充分的理由调兵平乱。

不多时,褚赢便传来了回音,听说了敕武宗境内的情形后,褚赢对此很是恼火,命陆宴清速速镇压江湖霍乱,还百姓一个安宁。

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陆宴清随即开始调遣大军前来,准备在下午先拿这一城镇开刀;等这城镇稳定下来后,再继续向前推进……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军赶到 时间来到了晌午,陆宴清借用衙门里的伙房简单做了些吃的,把衙门里的众位官差与知县馋的直流口水。

陆宴清本不想与他们共进午膳的,但这知县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陆宴清两人的动向,根本没有丝毫的离去之意;

而且还一直盯着陆宴清所做的饭菜,不停的暗咽着口水,想来都要把口水咽干了。

无奈之下,陆宴清便出声邀请那知县过来尝尝自己所做的饭菜。

那知县在向陆宴清道谢后很是不客气的靠了上来,一边品尝着陆宴清的饭菜,一边对陆宴清赞不绝口,那奉承的话一套一套的,都可以说是顺口溜了,这知县倒也是个妙人。

吃过午饭后,知县很是识趣的拿来了上好的茶叶供陆宴清两人品阶。

陆宴清轻抿了一口,发现这茶水异常的清冽,当真是极品好茶,就连皇上所喝的茶都逊色这茶三分。

面对陆宴清的询问,知县只是说这茶是当地百姓赠与他的,但在陆宴清看来这知县显然是在说些鬼话。

但陆宴清对此并没有太过深究,凡事都分一个主次,惩治贪官并不是当务之急,而且身为知县若是不贪反倒是有些奇怪,这种事情还是让朝廷内部处理吧,省的陆宴清又触碰了朝中大臣的利益惹祸上身。

虽然以陆宴清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不把朝中大臣放在眼里,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陆宴清并不愿意惹太多麻烦事,自己只需做自己该做的便好。

不多时,前去打探的捕快折返了回来,朝着陆宴清禀报道:“启禀大人,城中共驻扎着五个宗门,我们已派人在暗处监视其动向,倘若他们有所异动我们便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不得不说这些捕快做事倒是挺利索的。

“既然如此,那便静候大军赶到,到时你们带我寻到那些宗门驻扎的位置,然后将他们赶出城外。”

“大人英明!”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一道传音符从远处疾驰而来。

陆宴清接下传音符放在耳边倾听,随后起身看向了连傅涛与知县二人道:“走吧,军队已经赶到城外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衙门里的众人一同朝着城外走去,在进城之前还需部署一番,总不能令数十万大军全都拥入城内,这显然不太现实。

虽然南疆与北疆都在打仗,但中原地区乃是江湖命脉,驻扎在此的军队并不在少数。

这些军队就是为了制止江湖暴乱而组建的,所以才可以任由陆宴清调遣。

来到城外,看到眼前数十万大军,陆宴清一时间竟有些心潮澎湃,这让陆宴清体会到了秦勉身为镇北王的些许心境。

来到大军前,几个身着铁铠的将领来与陆宴清交涉。

他们都对陆宴清颇为恭敬,并没有因陆宴清年纪轻轻而将其看清。

但陆宴清并不懂得如何行军打仗,于是便朝着面前的将领们问道:“这城中共有五个宗门驻扎,驻扎在外围的宗门肯定都是些实力较弱的宗门,在各位将军看来,多少兵力能将这些宗门赶出城外?”

陆宴清的态度也颇为谦虚,这让将领们对陆宴清心生好感,纷纷出声应道:“倘若只是赶出城去,用五千人马加以威慑便足矣;倘若要把他们赶尽杀绝,那只需我们这些将领出手,便可将这种不入流的门派铲除。”

闻言,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些将领征战沙场,身上的戾气果然很重。

“无须赶紧杀绝,只需驱离即可;你们要切记我们此行前是来保障民生的,以免在江湖中落下把柄。”

“是!”几位将领铿锵有力的应道。

他们常年与这些江湖宗门打交道,自然知道这些不入流的宗门都是些什么德行。

这些宗门在民间可没少做欺男霸女之事,但他们却始终掌握不到证据,所以便只能作罢,以免落下口实;

而这次他们总算迎来了机会,在陆宴清的带领下他们便可对这些江湖宗门出手了。

现在的江湖除了十大宗门相对较为安稳外,那些不入流宗门却异常猖獗,是时候该好好的打压一番了。

商议了一番过后,陆宴清便带着五千人马与两个将军开始进城,而县衙捕快们则在前面带路。

路上,陆宴清突然心生一计,打算先只身前往探一探这些宗门的底细,然后在让两位将领率军驱离。

第一个被驱逐的宗门必须要有杀鸡儆猴的效果,如此这般便能省下不少功夫。

在捕快们的带领下,陆宴清与连傅涛先行来到了距离较近的宗门据点。

这宗门仍旧占据了一间客栈,且客栈的周边都有宗门弟子把守,显然要比血雨宗强的多。

在初步探查了这宗门的情况后,陆宴清便与连傅涛径直走上前去。

见陆宴清与连傅涛径直走来,数位宗门弟子纷纷围了上来,朝着陆宴清两人盘问道:“你们两是干什么的?这里已经被我们天照宗占了,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

闻言,陆宴清与连傅涛两人的面色颇为淡然,随之反问道:“哦?此处竟被你们天照宗占了,那也就是说你们在此驻扎并未给店家钱对吧?”

“老子给不给钱和你有毛关系?再说了我们天照宗到哪里都深受敬仰,住客栈怎要给钱?你若是在罗里吧嗦的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天照宗弟子的话音刚落,只见陆宴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了这天照宗弟子的胸口。

天照宗弟子躲闪不及,被陆宴清一拳轰飞了出去,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你竟敢动手?”

一旁的几位天照宗弟子见状顿时骇然,随即向着陆宴清攻来。

可这几人根本不是陆宴清的对手,仅仅交手数招便被陆宴清全都打趴下了。

客栈内的天照宗一众闻声纷纷赶了出来,一脸警惕的看着陆宴清两人。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们这些普通弟子并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等长老来主持公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杀鸡儆猴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无故伤我宗门弟子?”

就在这时,两个身着道袍的老者从客栈内走了出来,朝着陆宴清两人质问道,脸上满是怒意。

“你们天照宗霸占客栈当作自己的据点,我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陆宴清直接出言反问,气势上丝毫不受这两位天照宗长老的压制。

“替天行道?小子你竟敢口出狂言,信不信老夫一掌劈了你?”

另一个老者的脾气更为火爆,直接在手掌上凝聚道力,一副欲要对陆宴清大打出手的模样。

看着老者的掌势,没想到这老者竟是七品道修,这让陆宴清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在此驻扎的都会像是血雨宗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宗门,没想到这天照宗的长老就有七品修为,想来另一个长老的修为也不会太低。

这场面就不是陆宴清能应付的了,但有连傅涛在身后撑腰,陆宴清自然也不会怕了两人。

“哼,你们这些二流宗门,嘴上说着自己是名门正派,但背地里行的却都是苟且之事;我身为大褚不良人,又岂能容你们在此祸乱百姓?”

说罢,陆宴清将自己的不良人腰牌拿出,天照宗的两个长老看着陆宴清手中的不良人腰牌,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这不良人可是江湖一众的死对头,但不良人的势力却远非他们这些二流宗门所能比拟,通常情况下他们都会避其锋芒,不会有不良人正面叫板。

但此时整个敕武宗境内都是江湖宗门,天照宗长老心怀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对着陆宴清只是轻蔑一笑:

“就算你是不良人又能如何?江湖之事又岂是你们不良人能够插手的?当真觉得我们江湖怕了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不成!”

“竟敢辱骂朝廷命官,你们天照宗罪加一等!你们江湖的那些屁事我们朝廷自然不会多管,但你们抢占客栈,把百姓吓得闭门不出,那我们朝廷便有权力将你们这些江湖宗门定罪!”

陆宴清的话说的铿锵有力,竟把天照宗的两人给镇住了。

天照宗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迟疑了片刻后两人皆面露杀意:“哼,就你一个毛头小子带个只会读书的老先生还敢给我们定罪,受死!”

见天照宗的两位长老朝自己袭来,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眼看天照宗的两位长老即将得手,但陆宴清仍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这让天照宗的两位长老皆是眉头一皱,隐约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

可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在下一瞬,两人突然感知到了一股凌厉的罡气袭来,本欲躲闪的二人已来不及了,只能硬接下这一道罡气。

随着两声惨叫,天照宗的两位长老顿时倒飞出去了数米之远,重重摔在了地上,直接弓成了一个虾米。

天照宗弟子见状赶忙上前将二人扶起道:“长老你们没事吧?”

一抹殷红的鲜血止不住的从两人的嘴角流出,两人一脸骇然的看向了连傅涛,略显艰难的出声询问道:“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连傅涛并没有出声应话,他最多只算是个打手而已,这里真正的主角应是陆宴清才对。

陆宴清也没有搭理二人,而是皆是大喊道:“来人!将天照宗一众全都押入县衙大牢,听候发落!”

话音刚落,士兵们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纷纷涌出,将这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天照宗一众自然难以逃脱。

见此情形,那天照宗的长老惊诧不已,没想到朝廷竟然出动的军队来镇压他们这些门派,这让两人的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虽然天照宗的弟子都有些修为,肯定比这些士兵强。

但这里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想要突围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们只得任由这些士兵处置。

天照宗弟子临被押走前,陆宴清还将他们身上的钱财全部搜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二流门派,竟能从这些人身上找到近两千两银子,足以可见这些人所做的勾当多么的令人作呕,这些肯定都是他们搜刮上来的民脂民膏。

给了客栈三百两后,剩下的银两陆宴清全都交给了两位将领,让他们事后用这些银子给士兵们打打牙祭,这又让陆宴清收获了一波人心。

想要用人,自然要学会收买人心,而用钱收买则是最下等的一种方法,但这些士兵并非是陆宴清的人,仅用钱收买人心便足矣。

随后,陆宴清一众便在捕快的带领下朝着下一处宗门占据之处走去。

这次的宗门并没有占据客栈,而是占据了一处大户人家的宅子。

陆宴清抵达时这宗门正在撤离,但还是被陆宴清一众堵了个正着。

看着陆宴清与四面八方涌来的将士们,其中一个老者走到了陆宴清的面前与之交涉。

“这位官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啊?”

这老者的处事明显要圆滑的多,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陆宴清并没有给这老者好脸色看,直接冷哼一声道:“你们占据他人宅邸可知罪。”

闻言,老者的心咯噔了一下,赶忙出声辩解道:“大人冤枉啊,我们只是在此停留片刻,并没有占据他人宅邸。”

“你以为我信吗?”陆宴清冷声问道:“留下所有钱财然后滚出城去,否则我就只能请你们去牢里吃些牢饭了。”

陆宴清直接出声威胁,毕竟自己这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陆宴清又怎会怕了他们。

那长老面露为难之色,一时有些迟疑不定。

见此情形,陆宴清也懒得与之墨迹,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城镇一个城镇的去处理,时间较为紧张:“拿下!”

随着陆宴清一声令下,众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

这长老见陆宴清竟然动真格的,于是便赶忙道:“官爷别生气,我们交还不成吗?”

说罢,便将自己的储物戒指双手奉上,陆宴清毫不客气的将其接过,这些东西还是充公为好,至于百姓的补偿工作则让朝廷去操劳便是……

第二百九十九章 直奔望凌镇 将所有人都搜刮一遍后,陆宴清便放他们离去了。

然后,陆宴清便继续前往此下一处宗门据点。

为了不让余下的三个宗门溜走,陆宴清随即下令对那三个宗门进行围堵。

既然杀鸡儆猴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自然不能如此轻易的放任其离开,至少也要收些赔偿才行。

余下的三个宗门,并没有出手反抗,毕竟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们自然不想步了他们的后尘。

虽然陆宴清收缴了他们的银两,但也总好过去蹲牢房。

此事本就是他们理亏,倘若被抓他们就只能认栽,上面的大宗门自然不会为了本就理亏之事而得罪朝廷。

这座城镇中已没了宗门据点,虽然还有些江湖人士在城中晃荡,但也不敢再为所欲为。

为了防止还有不长眼的宗门进城欺压百姓,陆宴清在城镇中派遣了五千精兵与一位七品将领把守,足以能够稳住这座城镇的局面。

倘若那些宗门只是来城中补给,便可放行入城,但也要派人时刻监视,不能让百姓在这些人的手中受了委屈。

安排好的相关事宜后,陆宴清又从当地知县那联系到了临城的知县,让他们先行打探宗门据点的动向。

如此一来等陆宴清抵达后,便可直接开始驱离,这样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就这样,从晌午一直来到了傍晚,陆宴清共计解决了三个城镇的江湖祸乱。

那些宗门无奈之下只得退居野外,不敢再迈入城中半步。

在城外的宗门据点陆宴清自然不会去管,但陆宴清也派人去警告了他们一番。

倘若他们敢欺压百姓,那军队便会直接对其实施镇压举措。

见陆宴清这边的声势如此浩大,这些宗门定然不敢在轻举妄动。

毕竟他们此行都是想在敕武宗分一杯羹,倘若在这个时候得罪了朝廷的军队显然是得不偿失。

可是越靠近敕武宗,越能明显的感知到这些二流宗门的实力越发强横,期间陆宴清竟还遇上了一位八品道修,但却被连傅涛轻松制服。

夜里,陆宴清与连傅涛坐在军帐外商议下一步的计策,如此这般向前推进只会阻力越来越大,一旦冲突爆发难免会造成伤亡,这并不是两人想要看到的局面。

思索了良久后,陆宴清出言建议道:“不然我们先去敕武宗山下的城镇,给予那些二流宗门威慑,然后在让将领带着军队向前推进?”

听到这话,连傅涛苦笑道:“宴清,你怎么把师傅当牛使啊?”

陆宴清被连傅涛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师傅,能者多劳嘛,既然遇到了又岂能坐视不理?”

“如此这般倒也不是不行,但那些二流宗门中也藏有九品高手,倘若他们对我们二人围而攻之,我恐怕顾不上你啊。”

连傅涛略显担忧的说道,二流宗门繁多,且宗门间的实力相差悬殊,定不能加以轻视。

“师傅,关于这点你无须担心。”陆宴清道:“那些宗门虽然九品修者坐镇,但谁又愿与一个玄阶九品武修起冲突呢?他们此行都是为了瓜分敕武宗从而取而代之前来,肯定是各怀鬼胎,必不可能合力对付你我二人。”

连傅涛微微颔首,陆宴清说的不无道理。

陆宴清率军前来只是在维护百姓而已,并无阻止他们瓜分敕武宗之意。

在十大宗门议会的结果出来之前,他们自然不会与一个明知不是对手的人起冲突,否则便会相较其他宗门落了先机。

又商议了半响后,事情敲定了下来,明日一早陆宴清两人便出发前往敕武宗山下的望凌镇。

陆宴清招来了众将领,将自己的计划给了众人,然后又嘱咐了一番。

倘若这些将士能够按照陆宴清的计划严格执行,应该会一路畅通才是。

翌日,清晨。

陆宴清做了碗馄饨,与连傅涛分而食之。

吃过馄饨后,两人便驾马朝着望凌镇疾驰而去。

从此处到望凌镇不过半日路途,在加上庄翰墨所给的符箓加持,陆宴清两人仅用了三个时辰便赶到了望凌镇。

望凌镇的情形更为不堪,街道上一片狼藉,仿佛遭到了洗劫一般,而衙门也早已人去楼空。

街道上行走着的全都是些宗门弟子,陆宴清在人群中显得尤为显眼。

“泰明尊者别来无恙啊。”

就在两人欲要寻找第一个宗门开刀时,只听远处突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陆宴清与连傅涛闻声看去,只见数道身影从远处疾驰而来,落到了陆宴清两人面前的房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宴清两人。

这些人皆为老者,身着锦缎华服,但衣服的颜色与纹饰却不尽相同,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这些人难不成是不同宗门的长老?可他们怎么会聚在一起出现?这着实出乎了陆宴清的意料之外。

“泰明尊者,你可还记得我这断指乃是拜你所赐?”

站在众人中间的老者咬牙切齿的看着连傅涛道,而连傅涛看向他则一脸淡然之色。

“被我斩断过指头的杂鱼多了,你是何人我已经忘了。”

这倒不是连傅涛在故意气他,而是当年的连傅涛鏖战群雄而不败,被斩断指头的人不计其数,他又怎可能记住每个人的面貌。

“你……”那老者怒极反笑,“果然还是当年那个泰明尊者,目中无人的毛病仍旧一点没改;但我要警告你,敕武宗的事你插不得手,倘若你也想来分一杯羹,那也许与我们商议,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闻言,连傅涛不禁轻蔑一笑,“你们这些人顶着正派之名,却干着肮脏龌龊之事,我怎会与你们这些下流之辈同流合污?敕武宗上一任宗主曾与我交好,而我也受了敕武尊者的恩惠,敕武宗的事我管定了!”

连傅涛的语气中满是坚决之色,那抹藐视一切的目光让众人想起了那个曾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泰明尊者。

虽然时过境迁,连傅涛已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身上所体现的更多是随和的气质,但这并不能说连傅涛就不是当年的泰明尊者了……

第三百章 交手 “连傅涛,你可想好了,我们七人皆为九品修者,你就算是儒圣,我们又岂会怕你?”

那老者见连傅涛油盐不进,于是便直接撕破脸皮出声威胁道。

连傅涛负手而立,对此只是轻蔑一笑道:“你们大可试试。”

这下,那老者顿时忍无可忍,于是便道:“各位,让我先去会会他!”

说罢,老者便从空中一跃而下,朝着连傅涛凌厉袭来。

从这人的拳势不难看出,这老者显然也是以为九品武修。

陆宴清见状连连后退,九品武修之间的对抗可不是他能近距离旁观的,倘若受到波及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此情形,连傅涛的目光一凝,随即轰出了平平无奇的一拳,陆宴清竟不能从中看出任何拳势。

下一刻,两人的双拳撞在了一起,那老者的凌厉一拳竟没能让连傅涛退步分毫,反倒自己却露出一脸大惊失色的模样:“不好,是武技!”

那老者刚想躲闪,便感知到一股凌厉之势从连傅涛的拳头上迸射而出。

老者欲与之角力,然后借力逃脱,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凝聚的气血之力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根本没起到丝毫的地域作用,这让他大惊失色。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老者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直直的朝着半空倒飞了出去。

强大的拳势让那些站在房顶上的老者面露骇然之色,竟一同忍不住惊呼道:“玄阶九品!”

那被连傅涛轰飞的老者被另一个老者在半空中扶住,此时的老者不禁咳出了数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及其严重的伤,这一拳之威令陆宴清瞠目结舌。

“连傅涛!你……你竟敢玩阴的。”

那老者死死的瞪着连傅涛,脸上满是怨毒之色,略显艰难的开口道。

“哼,未曾打探清楚对方的实力便贸然进攻,愚蠢至极,怪不得会被我斩去手指。”

连傅涛这话气的老者又咳出了几口鲜血,随即陷入了昏厥之中。

见此情形,那个搀扶着他的老者将其放在了地上。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符箓从身着紫袍的老者袖口中迸射而出,众人对此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符箓化作一柄长剑,斩去了那重伤在身老者的人头。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头皮发麻,没想到那紫袍老者竟然会下如此狠手,刚刚几人不还是一伙的吗?

“你干什么?”白袍老者手持拂尘不禁眉头一皱,朝着那紫袍老者喝问道。

紫袍老者渗人一笑,出声解释道:“这种受了重伤的废人还留他作甚,他死了我们到时瓜分敕武宗的时候不就能多分上一些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并没有人出声反驳什么,这再次刷新了陆宴清的认知。

虽然他们是竞争关系不假,但这些二流宗门背后毕竟有十大宗门操控,没想到他们竟丝毫不顾及那老者身后的势力。

而连傅涛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露出丝毫的诧异之色,这才是既残酷又真实的江湖。

见众人不说话,紫袍老者看向了连傅涛道:“泰明尊者,您若是想保全敕武宗,那便必须要让敕武宗不被提出十大宗门之列;倘若最终敕武宗被踢出了十大宗门之列,到时就不是您说的算了。”

虽然紫袍老者的话中满是威胁之意,但他说的确实是赤裸裸的现实。

没有了十大宗门这一头衔,敕武宗被瓜分乃是必然之势,以一人之力并不能撼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

倘若倒是连傅涛任就极力出手阻拦,想来这些二流宗门背后的势力对会对连傅涛出手,那就不是连傅涛能够应付的了。

沉吟了片刻后,连傅涛负手说道:“想来各位也知道,我这徒儿得到了敕武尊者的传承,敕武尊者让我这徒儿庇护敕武宗百年;但我这徒儿的修为尚且薄弱,那便只能由我这个做师傅的来效劳;毕竟我也在传承中得到了敕武尊者的点拨,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到时倘若敕武宗失去了十大宗门之位,我只会护住敕武宗的传承,至于其他东西我并不过问。”

总是持有强硬的态度与这些人交涉并没有好处可言,连傅涛在成为儒圣后已经修了心,学会了如何避其锋芒。

听到连傅涛的话,那几位老者相互点了点头,而那个紫袍男子顿时也十分满意。

“不愧是泰明尊者,做事果然讲究;我们此行前来也并非是要杀人,只是敕武尊者的遗迹刚现世不久,可留了不少宝贝给敕武宗,那些宝贝才是我们的目标,至于敕武宗的那些人,泰明尊者带走便是。”

“你们最好能信守承诺,否则我就算鱼死网破也不会做个背信弃义之人。”

退步之后还要给予警告,不得不说连傅涛对于人心的拿捏还是相当到位的。

紫袍老者道:“希望泰明尊者也能信守承诺,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说罢,紫袍老者一众欲要离开,陆宴清赶忙出声制止道:“等等!”

闻言,几人看向了陆宴清,眼中并没有轻视之色。

如此这般年纪便能修成当世儒圣,而且近日渝溪书院的异象众人也有目共睹,说不定这小子便是日后儒祖!

“小友所谓何事啊?”紫袍老者出声询问。

陆宴清直接道明:“我此行代表朝廷而来,限你们一日之内留下一千银两然后离开城内,不准再干扰百姓的生活,否则我将命十万大军封城对你们进行围剿,后果自负!”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眉头一皱。

他们都是有鼻子有脸的人物,怎可能放着好好的城内不住到荒郊野外去。

“泰明尊者,你这徒弟管的是不是有点太宽了?”紫袍老者阴恻恻的出声道,他们显然不想照办。

连傅涛道:“忘了告诉你们,我这徒弟还是不良人,而且有皇上的御令,你们如此这般聚在城中欺压百姓已触碰到了朝廷的底线,倘若十万大军治不了你们,恐怕那位就要亲自出马了。”

此话一出,那几人皆是瞳孔骤缩,显然意识到了那人是谁。

“嗯,此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城去吧,总不能影响百姓生活。”

其余几人纷纷对紫袍老者的话表示赞同……

第三百零一章 入敕武宗 没再多愣,紫袍老者一行纷纷离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九品修者给陆宴清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毕竟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击都有可能令陆宴清丢掉性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此时的他们已经选择了妥协,倘若他们能按照承诺行事,保住敕武宗一脉应该并无难处;这些巨头一撤离城内,想来其余的宗门也会收到消息自觉撤离,如此一来大军推进的步伐应该能快上不少。

等大军推进而来,褚赢交代陆宴清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之后就该想办法保住敕武宗十大宗门席位之事了。

事分轻重缓急,要一步步脚踏实地的来。

陆宴清打算等大军推进到望凌镇后,再与连傅涛一同前往敕武宗,倘若大军推进遇到突发状况,陆宴清与连傅涛也好出手驰援。

这件事既要办好,自然也要办得漂亮,倘若军队与江湖宗门真起了冲突,那受苦的可是百姓。

两日过后,大军一路顺畅无阻的推进而来,同时缴获了大批的银两。

除去给将士们打打牙祭的银两外,还有将近四五万两白银,这些银子的数额太过巨大,陆宴清可不敢对其有歪心思,于是便直接打算上缴国库。

城里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便是解决城外的问题。

陆宴清让将士们仅在路上巡逻,保证百姓们的日常出行,毕竟很多货物都需经由官道送来,那些二流门派很难说不对其动歪心思。

当然,倘若他们肯花钱买,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同时也能促进一下当地经济振兴,倒也不是坏事。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陆宴清便与连傅涛朝着敕武宗走去。

敕武宗身处郊外,陆宴清与连傅涛沿途遇到了不少驻扎在山下的二流宗门,显然已经蠢蠢欲动了。

在他们看来,敕武宗此次必被踢出十大宗门之列,否则这些二流宗门岂会甘愿再次苦等。

想来他们的到来肯定迎合了靠山的意见,毕竟那些靠山对此事是心知肚明的。

来到敕武宗山前,只见敕武宗闭门不开。

陆宴清欲要上前敲门,却只见一道屏障凭空显现,将陆宴清阻隔在外。

“这是阵法?”陆宴清朝着一旁的连傅涛出声询问。

连傅涛微微颔首:“没错,确实是某种防御阵法,显然是出自玄阵宗的手笔;这天底下只有玄阵宗的阵法传承相较完整,想要布出这般护宗大阵可并非易事。”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看来敕武宗与玄阵宗的关系极为密切,否则玄阵宗肯定不会花大力气为敕武宗建造阵法。

有了玄阵宗的支持,敕武宗在十大宗门议会之上便能拥有几分优势。

只可惜玄阵宗身处末位,所能带来的影响力有限,并不能解决敕武宗的燃眉之急。

此时的敕武宗显然已经进入了戒严的状态,陆宴清无奈只好传音给孔武明,让他前来开门。

不多时,阵法瞬间溃散,敕武宗的大门也随之大开,只见孔武明以及宁萝、宁浩兄妹。

能在此处与宁萝、宁浩兄妹相见,陆宴清深感意外,想来这阵法应该就是宁萝、宁浩兄妹结成的。

“泰明尊者、陆儒圣,你二人怎么来了?”

陆宴清二人的到来令孔武明很是诧异,自己明明未曾出声求助二人,但二人却自行前来了,这让孔武明不禁心中一暖。

“十大宗门议会召开在即,我们深受敕武尊者恩惠,又怎能不来助孔宗主一臂之力。”陆宴清笑着解释道。

孔武明郑重其事的朝着陆宴清与连傅涛二人拱了拱手,很是感激道:“多谢两位出手相助,老祖能将他的毕生传承传与二位,当真是我敕武宗之幸,这里并不方便讲话,二位请随我入宗吧。”

说着,孔武明朝着陆宴清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宴清两人随即跟随孔武明入宗。

“宁恬、宁浩,好久不见了。”

与孔武明寒暄了一番后,陆宴清朝着两人打招呼道。

“陆儒圣,好久不见。”宁浩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神态略显拘谨。

陆宴清虽与他年纪相仿,但却是当世儒圣,这是宁浩万万不曾设想的。

对于儒圣,宁浩自然要给予尊敬,但如此这般称呼一个同龄男子着实有些怪异。

见状,陆宴清抱拳回礼,莞尔一笑道:“宁浩兄不必如此拘束,倘若不嫌弃的话直接叫我声陆兄即可。”

听到这话,宁浩脸上的紧张之色才得以缓解,“陆兄,求之不得。”

至于宁恬,仍旧不怎么爱说话,只是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见宁恬的态度如此冷淡,宁浩这个做哥哥的还向陆宴清解释了一通,但陆宴清根本未将其放在心上,毕竟宁恬本就是这般脾性。

进入宗门大殿,孔武明拿出了上好的茶叶招待,与那日知县招待二人的茶叶如出一辙,想来这茶叶应是当地顶尖的好茶。

“陆儒圣、泰明尊者,敕武宗的境况在玄阵宗的帮助下已经算是暂时稳住了,十大宗门议会若想将我们敕武宗排除在外,也会有所顾虑;毕竟那些想着取而代之的宗门都是其他十大宗门扶持而来,不管是哪个二流宗门取代了我们敕武宗的席位,都将造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听了孔武明的分析,陆宴清与连傅涛微微颔首,看来他这个当事人所能看透的东西要比陆宴清多上一些。

倘若十大宗门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定会造成其他宗门的不满,矛盾冲突的爆发只是迟早的事,他们确实要好好掂量掂量。

“难道没有不受十大宗门扶持的二流宗门?”陆宴清出声询问。

“这个……倒也有。”孔明武沉吟道:“只不过那些不受十大宗门扶持的二流宗门一般都不怎么入流,除了玄星宗能凭借宗门的优势能勉强与之叫板,其余的宗门没有提的必要。”

这玄星宗的名号陆宴清也是第一次听说,于是便出声询问道:“这玄星宗是何来历?”

……

第三百零二章 做足准备 “这玄星宗乃是道家流派的一个分支,擅长观星卜算,其宗门实力并不算强,但却在十大宗门中颇具威望。”

孔武明出声解释道。

陆宴清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如此说来,这玄星宗取代敕武宗成为十大宗门之一的可能性很高啊,只有把玄星宗扶持成十大宗门之一,才不至于引起十大宗门间的内讧。”

“可玄星宗并没打算参与这次十大宗门议会,即便想要扶持玄星宗上位,至少也要经过玄星宗宗主的同意吧?”

孔明武对此事并不担忧,因为他在事先便已经和玄星宗宗主联络过了。

玄星宗卜算之术了得,既然不来参与肯定是窥探到了某些天机,他们自然不会逆天而行,这对他们而言并无好处可言。

此时的陆宴清越发疑惑:“既然玄星宗选择不参与,那十大宗门议会究竟想要扶持何宗上位呢?倘若所扶持的宗门不能令众人信服,那便很难将敕武宗排挤在外;至于那些能令人信服的宗门,不是背后有十大宗门扶持,就是入不了流,显然也不太合适。”

不得不说,陆宴清的分析很有道理,让连傅涛与孔武明也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但思索了良久后,三人仍旧没有什么思路,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出声提议道:“孔宗主,不论如何,此次敕武宗所处的境地岌岌可危,倘若敕武宗当真被排挤出十大宗门之外,你可有做好万全之策?”

关于这一点,孔武明早已做足准备,出声应道:“这些时日,我派人在宗门中凿了一条逃生密道,倘若敕武宗真被排挤出十大宗门之外,宗内的弟子便可用密道逃脱。”

“那传承一事……”

“至于传承,只要我不死,那敕武宗的传承就不会断,只可惜了宗内的修炼资源与这一方宝地。”

说着,孔武明露出一脸惋惜之色,敕武宗世世代代扎根于此,没想到会在孔武明的手中陷入这般境地,这让孔武明很是自责。

“孔宗主,我与师傅赶来时已和山下的那些二流宗门有过商议,他们承诺不会对敕武宗的弟子出手。”

陆宴清将山下之事告知了孔武明,对于孔武明而言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最近随着遗迹中的宝物被不断带出,不少天赋异禀之人拜入了敕武宗的门下。

虽然这些人拜入敕武宗的动机并不单纯,但孔武明在这般境地下不得不选择妥协,多一个人敕武宗便多一份战力,这并不是心疼修炼资源的时候。

只要那些人能放敕武宗的弟子一马,孔武明有信心在有生之年重整敕武宗的辉煌,这也算是保存下了敕武宗希望的火种。

至于传承,都是记载脑子里口口相传的东西,即便敕武宗的传承失传了,陆宴清的脑子里也有着一份传承,大可询问陆宴清一二,想来陆宴清并不会拒绝,所以对于传承孔明武是彻底放下心来。

“多谢陆儒圣与泰明尊者鼎力相助,我敕武宗定将两位的恩情铭记于心,永生永世且不敢忘!”

孔明武对陆宴清与连傅涛可谓是感激涕零,险些下跪行礼。

好在陆宴清及时出手阻拦将其扶起,这一跪陆宴清可当真受不起,于是便出声劝说道:

“孔宗主严重了,我本就受敕武尊者所托而来,既然得了敕武尊者的传承,自然要言而有信,孔宗主无须太过客气,眼下理应帮敕武宗尽快渡过难关便是,感激的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足足缓了半响,孔明武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真所谓患难见真情,陆宴清与连傅涛的所作所为已被孔明武牢牢记在心中。

“对了孔宗主,你可有办法将修炼资源提前转移?”陆宴清出声询问。

孔武明闻言轻叹了一声,略有些无奈道:“唉,不是我不想转移,是宗门外的那些人盯的太紧,只要我稍有异动便会给他们察觉,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啊。”

“那大可让宗门弟子们随身携带一些较为珍贵的修炼资源,若是遇到不测,便可减少一部分损失。”陆宴清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孔武明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陆儒圣所言极是,一会我就派人去办,虽然带不走多少,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带的强;即便玄阵宗能接纳我们,我们也不能只在那白吃白住,至少也要培养出几位九品修者,才能重振敕武宗的威名。”

看来孔武明已经想通了,保住敕武宗传承想来并无太大阻碍。

但即便想好了退路,也不是任由敕武宗被踢出十大宗门的理由,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敕武宗的十大宗门之位才行,否则整个江湖定会引起一番动荡。

……

与此同时,儒祖陵墓内。

儒虚化身为人形,躺在儒祖的石棺之中,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一堆白骨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只听“咕噜”一声在寂静的石棺中响起,这让儒虚不禁微微一愣。

等回过神来后,儒虚不禁咽了咽口水,似乎想起了什么。

但儒虚摇了摇头,强行摒弃了那抹念头,但却不断有新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让儒虚在这石棺中度日如年。

明明数百年的光阴都能在书页中度过,为何反倒来到儒祖身边后却耐不下性子。

儒虚不懂,也不想懂,他只想留在此处,陪在自己的主人身旁哪都不去。

……

不觉间,两日过后。

明日便是十大宗门议会召开之时,于是孔明武与陆宴清、连傅涛两人便出发赶往了截剑山庄。

截剑山庄乃是数百年前剑仙卢青的故居,他的后人凭借剑仙卢青的传承硬生生的在这江湖中立足了脚跟,成为中立的剑修世家。

因为截剑山庄处于中立的缘故,所以十大宗门议会才会选择在截剑山庄举行。

截剑山庄距离敕武宗只有大半天的路途,陆宴清三人早上出发,傍晚时分便抵达了截剑山庄。

这截剑山庄位于南屿湖中的湖心山之上,滆湖看去给人一种恢宏壮阔之感。

就在这时,远处的湖面之上驶来已叶扁舟,陆宴清三人见状赶忙迎了过去……

第三百零三章 领悟剑意 这南屿湖上设有禁制,无法升空和水上行走,只有坐船才能前往截剑山庄。

眼看扁舟即将靠岸,就在这时只见数道身影疾驰而来,竟直接绕过了陆宴清三人,直接跳入了船中,这让陆宴清三人皆是眉头一皱。

看着这些年轻人身上的纹饰,孔武明转过头去看向来者,咬牙切齿道:“汶南宗,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陆宴清顺着孔武明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缓步走来,看向孔武明的目光中满是戏谑之色。

“哟,这不是敕武宗宗主吗?失敬失敬。我们汶南宗的这些弟子年龄尚小,还请孔宗主多多包涵。”

说罢,这中年男子虚情假意的朝着孔武明拱了拱手,但脸上的讥讽之色却丝毫不加以掩饰。

“这人是谁?”陆宴清沉声发问。

孔武明道:“这人乃是汶南宗宗主郭明卓,是我的死对头。”

“死对头?孔武明,你说这话我可就不高兴了。”郭明卓闻言佯装不悦,“我父亲与你父亲亲如兄弟,而我与你又算是小时玩伴,虽然那时你整日欺凌于我,但我念在父亲的面子上本想在帮敕武宗一把,如今看来是没必要了。”

郭明卓的这番言论让孔明武直接恼怒,朝着郭明卓呵斥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落井下石,怂恿其他宗门欲将我敕武宗排挤出十大宗门之外。”

“呀!原来你知道啊?”郭明卓面露诧异之色捏着嗓子说道,显然是在故意气孔武明。

“你……”

郭明卓那一脸贱人的模样让孔武明忍无可忍,随即挥起拳头欲要打向郭明卓。

但就在此时,郭明卓却先行暴起,一脚踹在了孔武明的胸口之上,顿时令孔武明倒飞了出去。

好在连傅涛就在孔武明身后的不远处,连傅涛赶忙将其接住,这才免于让孔武明落于湖中。

“你……你竟修成了九品修者!”

孔明武在连傅涛的搀扶下,很是艰难的朝着郭明卓说道。

郭明卓闻言猖獗一笑,“没错,我确实已修成了九品之境,没想到当初被寄予厚望的武修天才,至今都未能修成九品武修,你这天才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郭明卓径直绕过了陆宴清三人跳到了船上,然后开口朝着船家道:“开船。”

老者默不作声,滑动着船桨缓缓朝着湖心山驶去。

“孔宗主你没事吧?”陆宴清赶忙上前出声询问道。

在连傅涛的帮助下,孔武明打坐调息,哭笑连连道:“武修皮厚,并无大碍。”

那郭明卓只是个道修,而且九品根基尚未稳固,显然是刚突破没多久,所以那一脚的力道并非难以承受。

调息了一刻钟后,孔明武的面色这才得以好转。

连傅涛起身后出声劝说道:“在十大宗门议会开始前,不要与其他人起冲突,你现在不过是八品武修,根本不足以与九品修者抗衡。”

虽然很是不甘,但孔武明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父亲曾在世时,孔武明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但既然敕武宗已沦落到了如今的境地,那就必须要负重前行,倘若把所有的宗门都给得罪了,那这十大宗门之内可就容不得敕武宗的存在了。

为了宗门,孔武明告诉自己不好冒失,情形把心中的怒火押了下来。

又过来半刻钟,渔船才折返了回来,陆宴清三人这才得以登上截剑山庄。

登上湖心山,来到截剑山庄前,一股凌厉的剑意扑面而来。

陆宴清寻着剑意的踪迹看去,只见那剑意正是悬挂在门上的牌匾所发出。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牌匾应该使用剑意所刻,所以才会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剑意。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不知为何竟突然闭上了眼睛,随即在截剑山庄的门前盘腿而坐了起来。

见此情形,连傅涛与孔武明皆是一愣,随即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陆儒圣当真是有大机缘之人啊,竟能有幸参悟剑仙剑意。”

孔武明由衷的感慨道,连傅涛点头出声附和。

世人皆知截剑山庄门前的牌匾上留有剑仙剑意,但都过去几百年了,能领悟道剑仙剑意的人却寥寥无几。

仅有的几人也都只是截剑山庄的本家人,根本没有外人能领会这剑仙剑意,陆宴清则是独一份。

领悟了剑仙剑意之人,无一不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天地。

截剑山庄的上任庄主正因参悟了剑仙剑意能突破了地阶九品,至今仍在截剑山庄的某处进修,默默守护着截剑山庄。

也因而江湖上并没有人敢打截剑山庄的主意,也没有人敢在截剑山庄内闹事。

陆宴清的异状很快便被截剑山庄的本家察觉了,纷纷跑出门来围观。

至于那些已经到来的客人也纷纷围了上来,看向陆宴清的神情满是羡慕之色。

郭明卓认出了陆宴清就是孔明武身边的人,误以为陆宴清是孔明武的徒弟,顿时心生妒忌,准备在暗中先下手为强,这等天才必须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想到这,郭明卓偷偷甩出一道符箓,那符箓化作一根长针,然后猛地朝着陆宴清的太阳穴扎去。

这银针极为隐秘,寻常人难以发觉,但却瞒不住九品修者的感知。

当感知到银针竟朝着陆宴清疾驰而去时,众人皆面露震惊之色。

但这些人也都将陆宴清当作了孔明武的徒弟,至于连傅涛此时的面容躲在阴影之中,所以暂时没人将他认出,但陆宴清的面容对于众人而言便面生的多。

虽然在场的九品修者皆感知到了银针的存在,但却并没有人及时出手阻拦。

这样一个能够领悟剑仙剑意的天才日后必定不可限量,与其放任他成长倒不如直接将其抹杀为好,这毕竟是敕武宗的弟子,死了就死了,他们自然不会觉得惋惜。

可就在这时,站在陆宴清身旁的连傅涛突然出手,直接将那银针踢飞了出去。

下一刻,连傅涛突然暴起,直奔郭明卓所在的方向袭来。

风掀起了连傅涛的帽子,露出了连傅涛的真容,见此情形郭明卓顿时面露骇然之色:“泰明尊者!”

……

第三百零四章 返璞归真 “泰明尊者,在下无意冒犯……”

郭明卓的话尚且未曾说完,连傅涛便已杀到了郭明卓的近前,一拳轰向了郭明卓的面前。

见此情形,郭明卓下意识的退后防守,赶忙甩出保命符箓护在了自己身前。

下一刻,连傅涛的拳头落在了符箓之上,那些符箓顿时分崩离析,并没有将连傅涛这一拳裆下。

没了符箓的保护,郭明卓赶忙催动了保命灵器,然后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郭明卓直接被轰飞了出去了数十米之远,直接落入了南屿湖中。

从郭明卓倒飞出去时所喷出的血迹来看,这郭明卓显然是受伤严重,在场的众人皆为之骇然。

“泰明尊者,何必如此动怒?”

就在这时,只见站在牌匾下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突然开口道。

连傅涛看向那老者出声反问:“倘若有人想加害你的弟子,你难道会不动怒?”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了陆宴清,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陆宴清的身份。

“哦?难不成这位就是泰明尊者的那位儒圣高徒?”老者很是诧异的出声询问道。

连傅涛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老者,而是来到陆宴清身边为其护法。

“罢了,罢了,去把郭宗主捞上来带回庄中疗养吧。”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着身旁的下人吩咐道。

那两人身着劲服腰别长剑的下人领命后,便飞身朝着郭明卓的落点寻去。

“李庄主,有人在截剑山庄前闹事,您难道就不管一管吗?”

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声质问道,从这人的服饰来看正是麟藏宗之人。

这中年男子乃是麟藏宗的现任宗主秦宏轩,上次自家长老与弟子都在连傅涛的手中吃了瘪,且还折损了一位天赋极佳的弟子,他对此事一直怀恨在心,自然要在这种境况下落井下石一番。

李剑赋闻言看向秦宏轩,和蔼一笑道:“小子不懂我们截剑山庄的规矩,我们截剑山庄虽命令禁制闹事,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讲理;郭宗主欲要加害泰明尊者的徒弟,泰明尊者为徒弟报仇,这合乎情理,我截剑山庄为何要管。”

闻言,秦宏轩眉头一皱,没想到自己非但没能恶心连傅涛一把,反倒让这老头恶心了自己一把,真是晦气。

秦宏轩冷哼了一声后便进到了截剑山庄内,众人也纷纷四散而去,不再触连傅涛这个霉头。

至于被从水里捞上来的郭明卓,除了受了些内外伤,并没有性命之碍。

虽然郭明卓在最后关头用灵器抵挡住了连傅涛那拳的大部分伤害,但这也是连傅涛受了两层力的结果,否则连傅涛那一拳足以竟郭明卓轰杀。

半个时辰过后,一道滔天剑意冲天而起,整个截剑山庄都笼罩在了剑意之中。

众人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远远的看着缓缓起身的陆宴清,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在感悟了剑仙剑意后,定能在剑术上有常人难以企及的造诣,想来日后这陆宴清定会成为一代剑术大家。

截剑山庄的角落里,一个双眼低垂衣衫褴褛的老者看着那冲天而起的剑意,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唉,这剑意的喷发竟如此雄厚,这小子的剑术倒是定会在我之上啊;只可惜这小子并不是本家之人,倒是可以让他成为本家之人……”

“师傅,我……我好像领悟了一套剑诀。”

陆宴清一脸震惊的朝着连傅涛开口道,随即从储戒中拿出黎弘,朝着山下的南屿湖轻轻斩出。

这一剑并没有迸发出任何一丝力量,却在下一刻令南屿湖中的湖水炸裂开来,激起的水花竟溅到了山上,这一击竟足有七品之威,令在场的众人皆为之骇然。

虽然七品在众人的眼中并不算什么,但陆宴清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啊,你能在这般年龄斩出七品之威的剑,足以算是傲视群雄了。

“这……这青年的剑术竟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什么?返璞归真?这也太逆天了吧?”

“泰明尊者收了个好徒弟啊。”

“……”

正当陆宴清为此沾沾自喜之时,陆宴清突然浑身瘫软,朝着地面跌倒而去。

连傅涛见状急忙将陆宴清扶住,皱眉询问道:“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李剑赋在远处解释道:“剑术修炼到分璞归真之境消耗的乃是自身剑意,他这只是剑意枯竭的症状,泰明尊者无须担忧。”

闻言,连傅涛朝着李剑赋点了点头:“多谢李老解惑。”

李剑赋和蔼一笑,“哪里哪里,这小子乃是千百年来第一个领会到我截剑山庄剑仙剑意之人,说起来我们截剑山庄与这小子倒也有些缘分,这点小事无须客气。”

没再多愣,连傅涛背起陆宴清径直朝着截剑山庄走去,孔明武紧随其后。

昏昏沉沉了许久,陆宴清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恍惚间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坐在自己的床前。

这背影看着有些熟悉,应该是认识的人,可是谁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缓和了半响后,陆宴清强打起了精神,挣扎着从床上缓缓坐起。

坐在陆宴清床边的女子察觉到了陆宴清的动静,赶忙回过头来扶住了陆宴清的胳膊:“陆公子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烟柔姑娘,你怎么在这?”

陆宴清略有些诧异的问道,听祖鸿秋说苏烟柔去南疆帮忙治理蛊乱去了,陆宴清万万没想到苏烟柔竟会出现在这。

苏烟柔笑着出声解释道:“我是陪师傅一起来的,师傅让我来跟他见见世面;南疆的蛊乱已经治理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只需交给朝廷处理就好,并不需要我去亲力亲为。”

陆宴清了然颔首:“原来如此。”

“陆公子,你觉得怎么样?”苏烟柔朝着陆宴清关切道,从醒来到现在陆宴清一直皱着眉头,显然身体并不舒服。

“无须为我担心,我只是剑意耗尽所致,现在已然无碍。”

“那就好,我这有颗丹药能助你恢复意念,剑意也是意念的一种,想来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多谢烟柔姑娘了。”

……

第三百零五章 一顿火锅引发的夸赞 服下苏烟柔所给的丹药后,陆宴清的剑意果然得以恢复,已经不再像刚刚那般因为剑意匮乏而头痛欲裂了。

走出房门,只见此时已是傍晚,霞光满天。

而陆宴清、孔武明、祖鸿秋则坐在院落里畅谈着什么,从那爽朗的笑声中不难听出,三人相谈甚好很是投机。

见陆宴清迎面走来,连傅涛赶忙出声询问道:“宴清,你好些了吧?”

陆宴清苦笑着点了点头,“在烟柔姑娘的调理下已经好多了。”

“陆儒圣快来坐,快来坐。”祖鸿秋朝着陆宴清招呼道。

“祖谷主,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陆宴清来到了祖鸿秋与连傅涛两人中间坐下,然后朝着祖鸿秋微微拱手道。

祖鸿秋在陆宴清面前没有丝毫架子,反倒是把陆宴清当作了与自己同辈的挚友一般对待,拱手回之以礼道:“陆儒圣别来无恙,没想到陆儒圣经能有如此福缘,竟能感悟剑仙剑意,日后陆儒圣定能成为一代剑术大家啊。”

“祖谷主过奖了,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至于剑术大家更是不敢当。”

“陆儒圣自谦了。”

“……”

寒暄了片刻后,只见夕阳已隐于西山,陆宴清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点,于是便主动请缨道:

“师傅、祖谷主、孔宗主,咱们就别去膳房用膳了,由我做些简单一吃如何?”

现在敕武宗身受排挤,倘若到截剑山庄的膳房用膳,恐会起什么冲突。

既然有陆宴清这个大厨在,又何必去多生事端。

听了陆宴清的话,几人纷纷表示赞同,祖鸿秋率先开口道:

“一说这事,陆儒圣我可要责怪你一番,倘若不是你那时非要给我做那一桌子饭菜吃,我也不会食其他菜宛如糟糠,这些时日以来我可是受了不少。”

此话一出,陆宴清几人皆是莞尔一笑,没想到那顿饭竟还把祖鸿秋的馋虫给吃出来了。

一旁的孔武明也随着附和道:“陆儒圣所做出的菜品确实异常美味,当真令人回味无穷,念念难忘。”

“多谢二位夸奖,我只是调味有些心得罢了,至于厨艺还需多多磨炼;天色已然不早,我便去准备了。”

祖鸿秋:“那就劳烦陆儒圣了。”

孔武明随着附和:“劳烦了。”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不知烟柔姑娘可否给我打个下手。”

“求之不得,我真好想跟你学上两招呢,以后好给师傅做着吃。”

苏烟柔没有丝毫迟疑的答应了下来,看得出她也对陆宴清所做的饭菜非常认可。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苏烟柔径直朝着膳房后厨走去,在与截剑山庄的大厨简单沟通后,大厨便匀了一口灶台给了陆宴清二人,至于膳房里的食材也可随意使用。

从中不难看出截剑山庄的待客之道,怪不得十大宗门会把宗门议会的地点选在此处举办。

此时天色已晚,陆宴清也不想太过大费周章,于是便打算弄个火锅吃上一吃。

火锅底料都是现成的,而且厨房内也有涮羊肉所能用的铜锅,用来涮火锅也很是合适。

随着火锅底料在热水中逐渐融化,火锅的咸辣味便在周边弥漫开来,让在场的大厨皆为之侧目。

如此香味是他们未曾闻过的,虽然他们不知陆宴清弄得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仅从气味上来判断就知道那一锅汤肯定不简单。

陆宴清搞出了火锅令苏烟柔觉得很是新奇,让苏烟柔忍不住暗咽口水。

见状,陆宴清便指挥着苏烟柔先涮片肉尝尝鲜,而陆宴清还需准备一些蘸料。

不多时,猪肉片便被苏烟柔送入了嘴中,这把苏烟柔辣的不停往嘴中扇风,但仍旧忍不住对这火锅一顿赞美,更是把陆宴清夸到了天上去。

就在这时,几个大厨围了上来,询问陆宴清这是什么东西。

陆宴清莞尔一笑,他早就看出这些大厨蠢蠢欲动,于是便出声道明了火锅是何物,然后又请大厨们品尝了一番。

大厨们也对这火锅赞不绝口,纷纷提出要让陆宴清教他们一二,但却被陆宴清以祖传秘方概不传授为由拒绝了。

大厨们也并未为难陆宴清,而是表示了理解。

为了让大厨们能过过嘴瘾,陆宴清送给了他们两块火锅底料,同时把火锅的吃法告知了大厨们。

其中一块是供大厨们品鉴的,另一块则是陆宴清为截剑山庄的庄主而准备的。

毕竟此行前来还要多受截剑山庄的关照,与截剑山庄的庄主打好关系总归是没错的。

大厨们在接过火锅底料后如获至宝,然后便准备火锅去了。

准备好蘸料的陆宴清直接将火锅放进了储戒之中,然后便与苏烟柔一同折返回了小院。

深秋时节,几人围坐在院中,涮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并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祖鸿秋与孔明武第一次吃这火锅,又是对这火锅赞不绝口,陆宴清对此已经麻痹了。

吃到一半,只见一个老乞丐突然走进了院子。

见此情形,陆宴清几人皆是眉头一皱,正疑惑这截剑山庄怎会有乞丐时,只见那乞丐嗅着火锅的香味出声道:“嗯,这是什么东西?为何香味如此诱人?不知几位可否让老夫品尝一二?”

这老头虽然衣衫褴褛,但仔细一看只不过是衣服太过破旧而已,这与街边乞讨的乞丐完全不同。

“请问您是何人?”连傅涛出声询问,他总感觉这老头有些不简单。

老头微微一笑道:“不过是会些剑术的老头子罢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片落叶朝着老者轻飘飘的砸来,可就在靠近老者之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剑气搅成了碎片,见此情形陆宴清几人皆为之震惊。

“难不成您就是截剑山庄的上一人家主?”祖鸿秋直接挑明了老者的身份。

老者也没有可以隐瞒,只是微微一笑道:“剑术修炼太过精湛也并非是好事啊,落叶它何罪只有呢?”

陆宴清赶忙起身出声邀请道:“前辈请坐,我再去半个石凳。”

能与这般大能共进晚膳,对陆宴清可是难得的机遇,陆宴清的心中很是通透……

第三百零六章 受益匪浅 “嗯~”老者咀嚼着刚刚烫好的牛肉,一边咀嚼一边露出一脸享受的神色。

“这火锅的味道甚好,小子你的厨艺当真不俗。”

陆宴清和煦一笑,朝着老者微微拱手道:“前辈过奖了。”

面对这个老者,陆宴清的神情略显拘谨,毕竟这个老者极有可能是当世剑术第一人!

“小子,无须拘谨,现如今我不过是个臭要饭的罢了,话说你可有婚配?”李汉青突然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愣了一瞬,很是疑惑李汉青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前辈,小子目前并无婚配,但已有两个知心之人,等空闲下来我便会将知心之人娶入家门。”

闻言,李汉青不禁眉头一皱,“嘶,你这小子竟有两个知心之人,还想同时把人家娶回家?”

李汉青显然是把陆宴清误认为是风流之人了,于是陆宴清便赶忙解释道:“前辈,我与那两个知心之人情投意合,并非您所想的那般。”

“原来如此。”李汉青了然颔首,以陆宴清未来的潜力,会有两女同时倾心倒也不是不可能。

在来之前,李汉青便以打探过了陆宴清的底细。

当听说陆宴清乃是当世儒圣时,李汉青诧异的久久不能自已,年纪轻轻便已是当世儒圣,而且还已是五品武修,这武修天赋也不可忽视,更为重要的是他竟还领悟了剑仙剑意,那么多机缘加持一身,李汉青难以想象陆宴清究竟有何成就。

如此一想李汉青也就释怀了,轻声道:“这小子如此优秀,让我那曾孙女做个妾倒也可以接受……”

虽然李汉青故意压低了声音,但陆宴清毕竟就在其身旁,自然把李汉青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让陆宴清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怪不得这李汉青要问及自己的婚配情况,原来是要乱点鸳鸯谱,这让陆宴清不禁暗生警惕,自己有莫皖烟、褚琼溪二女便已经足够了。

连傅涛三人也听到了李汉青的嘀咕,但三人都很是识趣的没有说话,毕竟这也是他们为之敬仰的前辈,陆宴清都不吭声他们自然没有说些什么的权利。

只有距离李汉青较远得苏烟柔未曾听清楚李汉青的话,但也隐约听到了什么“做妾”,这让苏烟柔一时间浮想联翩。

李汉青回过神来,便没再提及这个话题,而是与陆宴清讨论起剑术来,这让陆宴清从中受益匪浅。

虽然现如今的陆宴清已经靠参悟剑仙剑意修成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但陆宴清的境界与剑意并不能跟上返璞归真的消耗。

就好比一个小孩拿着一把比自己还要高的大砍刀一样,虽然小孩能勉强挥动砍刀,但却并不能将其发挥到极致,反倒会一不小心伤到自己。

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等陆宴清慢慢去提升,但这剑意的运用是有很多方式方法的。

既然陆宴清暂且驾驭不了返璞归真的剑招,那大可退而求其次,竟大砍刀换成小匕首,如此一来便能运用自如了。

在李汉青的点拨下,陆宴清受益匪浅,就连不曾用剑的连傅涛三人,都隐约参悟到了用剑的门道。

两刻钟过后,火锅便被席卷一空,大多落入了李汉青的肚子里。

而陆宴清四人则痴迷于李汉青所讲说的剑道,根本没来得及吃;至于苏烟柔吃过一些就饱了,于是便主动去给几人准备了茶水。

吃完火锅后,几人移步到一旁喝茶,用茶水清清口。

火锅好是好,但对于肠道确是不小的负担,吃完火锅后喝喝茶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一直聊到深夜,李汉青见天色已然不早,于是便起身告辞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明日还需参加十大宗门议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李汉青便欲要起身告辞,陆宴清赶忙起身拱手相送:“多谢前辈点拨,晚辈必定铭记于心好好参悟,不负前辈栽培。”

见这陆宴清谦逊有礼,李汉青朝着陆宴清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朝着陆宴清出声夸奖道:“仅凭你这心性便已远超常人,你这小子很不多;倘若明早你起得来的话,到山下找我,我传你个一招半式如何?”

陆宴清闻言大喜,赶忙答应了下来:“那就多谢前辈了,明日一早晚辈毕竟准备叨扰。”

连傅涛几人也与李汉青辞别了一番后,这才一同将李汉青送出门外去。

看着李汉青离去的背影,祖鸿秋不禁感慨道:“不愧是剑弥尊者,这气度果真不凡。”

“是啊。”孔明武随之附和:“陆儒圣能有幸得到剑弥尊者的赏识,简直前途不可限量啊,说不定能成为超越剑弥尊者的存在。”

“孔宗主过奖了。”陆宴清故作谦逊道,但心里却略有些得意。

天色已晚,陆宴清几人又闲谈了片刻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而此时的李汉青来到了截剑山庄深处的一处小院之中,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正在夜色中苦练剑法。

见此情形,李汉青不禁长叹了口气,出声劝说道:“我的好曾孙女嘞,剑可不是你这么练的,凡事要讲究劳逸结合才行。”

听到李汉青的声音,那女子收式不在继续,面色清冷的朝着李汉青拱手道:“参见太爷爷。”

“碧芸啊,你需要修的是心,领会的是剑意,而并非剑术;剑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你就算把它耍的在漂亮又有何用呢?今日那个领会到剑仙剑意的青年人你可见识到了吧?别看你苦修数十载,却不及他领悟剑仙剑意的一刻之间啊。”

虽然这么说有些打击人,但自己这孙女显然陷入了练剑的误区,身为太爷爷李汉青自然要将其及时纠正过来。

“可太爷爷曾经不是说过,只有将剑练到极致才能领会剑之真意吗?为何现在又不让我练了?”李碧芸出声反问,对李汉青的观点很是不解。

李汉青皆是道:“正所谓:‘道法自然。’这世间的万事万物皆在自然之中;练剑虽能参悟剑意,但却有其局限性;想要获得更为高深的剑意,要参悟自然与剑之间的联系;”

“你虽苦练剑术,但在那年轻人面前却是不堪一击,你信不信?”

……

第三百零七章 李碧芸 “不信。”李碧芸略有些不服气道:“他只在剑意上胜于我,但在剑术上他必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那明早你来山下找我,我让他来与你比试一场,到时你便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剑术了。”

李汉青轻叹了一声说道,然后径直朝着小院外走去。

李碧芸看着李汉青离去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是在思量着什么,回过神来后便又继续操练起剑术,直到深夜。

翌日,盘坐于床上的陆宴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朝着窗外看去,只见此时天色微明,距离与李汉青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在去之前,陆宴清打算先填饱肚子,毕竟昨晚都没怎么吃,倘若早上再不吃些东西的话,多少会在心理上感觉到乏力。

起床后洗漱了一番后,陆宴清走出房门径直朝着膳房走去。

今天下午便是十大宗门议会召开的日子,但在召开议会之前,所有的来宾都需在一起吃一顿晌午饭,到时截剑山庄的庄主会在宴席上讲上几句,以彰显截剑山庄的待客之道。

所以别看此时尚早,但膳房里却早已忙活了起来。

膳房里的这些大厨既要准备众人的早饭,又要准备众人的午饭,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但当看到陆宴清前来时,众大厨纷纷围了上来,对陆宴清给他们的火锅底料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陆宴清朝着众人一一道谢,然后道明了来意,打算借用一个灶台和一些食材。

这些大厨想都没想便欣然答应了,他们也想见识一下陆宴清所做的早饭究竟味道如何。

陆宴清调好了韭菜鸡蛋加粉条的馅料,然后又从大厨那要来了一坨发好的面团。

一切准备就绪后,陆宴清便用娴熟的手法包起包子来,令大厨们不禁自愧不如。

不多时包子便上锅蒸上了,而陆宴清在此期间也没闲着,熬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拌了几碟小凉菜。

两刻钟过后,包子便蒸好了。

打开蒸笼的瞬间,顿时一股香味弥漫开来。

虽然包子的香味并不像火锅那么重,但大厨们的嗅觉可是相当灵敏的,都对陆宴清蒸出的包子充满了期待。

见此情形,陆宴清只好分出了几个包子给大厨们品尝了一下,大厨们对陆宴清的包子纷纷夸赞,都说陆宴清挑出的馅料好吃。

趁此机会,陆宴清向他们普及了一下鸡精的存在,他们只听说过鸡精的名声,但却并未使用过。

陆宴清的储戒中鸡精还算富余,于是便给了大厨们一瓶让他们尝尝鲜,这让大厨们对陆宴清感恩戴德。

眼看时间已然不早,陆宴清并在膳房过多停留,快步折返回了小院,先将包子给连傅涛几人送去。

连傅涛几人尚未醒来,陆宴清只好叫醒了苏烟柔,把包子交给了苏烟柔保存,若是放在外面凉的恐会太快。

随后,陆宴清便朝着山下走去,围着山绕了一圈后才在岸边寻到了李汉青的踪影。

“前辈我来了!”

陆宴清远远的便朝着李汉青打招呼道,李汉青看着迎面走来的陆宴清微微颔首。

“昨晚休息的如何啊?”李汉青笑着轻声询问道。

陆宴清如实道:“一想到能得到前辈的指点就睡不着觉,所有就冥想了一宿。”

闻言,李汉青哑然失笑的,但却又对陆宴清的坦承颇为欣赏。

“行了,事不宜迟……”

李汉青欲要操练起陆宴清,但陆宴清却在这时突然出声道:“前辈,您吃饭了吗?我做了些包子您可要尝尝?”

听到这话,李汉青直接将要指点陆宴清的事抛到脑后,连连点头道:“好,那我就来尝尝你做的包子,吃不饱饭是难以练成剑术的。”

陆宴清随之附和:“前辈所言极是。”

不远处便是一个小石桌,石桌旁摆放着三个石凳。

此处虽较为僻静,但却有石桌设立,显然李汉青应该经常到此。

陆宴清来到桌旁,竟包子、粥、咸菜都摆在了桌上,倒是颇为丰富。

李汉青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昨晚可没少听连傅涛三人对陆宴清厨艺的夸奖,李汉青自然要好好见识一番。

“嗯,这包子的味道甚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百年间所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李汉青由衷的赞叹道,这包子的甚是合他的胃口。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手持长剑,身着青色长衣的妙龄女子缓步走来,李汉青见状赶忙出声招呼道:“曾孙女快过来,这小子包的包子可好吃了,你快来尝尝。”

听到李汉青对这妙龄女子的称呼,陆宴清便悉知了这女子的身份。

好在陆宴清多带了些包子,否则还真不一定够吃。

李碧芸看向陆宴清,目光中满是清冷之色,且不掺杂着一丝情绪,这让本就微凉的清晨更增添了一抹寒意。

“宴清啊,这是我孙女,名为李碧芸,与你同岁,你二人倒是可以好好认识认识。”

李汉青朝着陆宴清介绍道,但话中却略带着些老不正经。

联想起李汉青昨日的嘀咕,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看来李汉青是想撮合自己与他这曾孙女。

陆宴清朝着李碧芸微微拱手道:“在下陆宴清,见过碧芸姑娘。”

李碧芸朝着陆宴清微微欠身,回之以礼:“陆公子不必多礼。”

从李碧芸的行事来到,倒也算是彬彬有礼,看来那清冷的神情并不是她可以佯装出来的。

不得不说这李碧芸乃是一等一的绝色美女,简直与莫皖烟二女不相上下。

但李碧芸身上的气质与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都是那种冷冷清清的美感,但看着她提剑而来的模样,倒也透露着几分英气。

“呐,把这个包子吃了。”李汉青将包子递给了李碧芸。

李碧芸看着包子微微摇头道:“我不喜欢吃这般气味太大的食物。”

“太爷爷让你吃你就快点吃,这包子简直是人间美味,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和老古董一样,这样下去可不行。”

李汉青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强行把包子塞在了李碧芸的手中。

长辈的情不能不领,李碧芸只好捧着那硕大的韭菜馅包子吃了起来……

第三百零八章 比试 才刚咀嚼了两口,李碧芸不禁微微一愣。

韭菜的味道仍旧浓重且略显刺激,但这却是李碧芸吃过最好吃的包子,没有之一。

看着李碧芸的神情,李汉青轻笑道:“怎么样,这小子做的包子不错吧?”

李碧芸回过神来微微颔首:“这包子确实甚是美味,没想到陆公子竟能有这般厨艺。”

“我只是在调味上略有心得罢了,至于厨艺只能说是一般。”陆宴清故作谦虚道。

“又谦虚了不是?你这小子和我这曾孙女一样,性格太过老成,丧失了青年的朝气;谦逊自然是好,但也不能太过谦逊。”

“前辈教诲的是。”

陆宴清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陆宴清实在是狂不起来,如果可以的话陆宴清还是比较喜欢躺平,闲人如今他被卷入了一个个旋涡之中,性子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愣了半响后,李汉青将包子和米粥吃尽,还是忍不住夸奖道:“但该说不说,像你这样厨艺卓卓的如意郎君可真不好找,更何况你的修炼机缘还十分不俗,日后必定有大作为;你看我这曾孙女年纪也不小了,但现在连个心仪之人都没有,真是愁人啊。”

李汉青好像没说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这让陆宴清与李碧芸有些无地自容。

但李汉青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出声催促道:“你们两快点吃,吃完之后我带你们活动活动筋骨,你二人比试一番。”

“什么?比试?”听闻李汉青的话,陆宴清差点喷粥,不是说好的指点一二嘛,怎么又变成切磋了?

李汉青解释道:“你二人都有各自的问题,而且你有的她没有,你没有的她有,你二人比试一番我也好指出你二人的问题。”

“原来如此,前辈费心了。”

既然李汉青都这么说了,陆宴清自然无法拒绝,更何况对面的李碧芸都没说什么,若是自己太过推辞多少会显得有些墨迹。

吃过饭后,陆宴清将碗筷直接收入了储戒,然后便在李汉青的带领下开始耍起剑招。

虽然是第一次练习这套剑招,但陆宴清却显得很是熟络,令一旁的李碧芸略感诧异。

一套剑招练完后,陆宴清已经气喘吁吁,还没给陆宴清喘息的空间,李汉青便开口道:“你二人再将刚刚的剑招耍上一遍。”

闻言,李碧芸随即开始施展剑招,陆宴清剑招只能紧随其后。

起初陆宴清还需紧跟着李碧芸的动作施展剑招,但渐渐的陆宴清发现这些剑招已完全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这让陆宴清施展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几息之间便将进度超过了李碧芸,而且施展起来也比李碧芸更有气势。

李碧芸心中很不服输,只能用尽全力追赶,但也只能堪堪达到与陆宴清持平的状态。

又将剑招施展了一遍后,陆宴清缓缓将黎弘归鞘,而李碧芸则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碧芸姑娘你没事吧?”

见状,陆宴清赶忙将李碧芸扶起,然后扶到了石凳上坐下。

李碧芸猛灌了自己一口茶水,然后朝着陆宴清出声道谢:“多谢陆公子。”

“碧芸姑娘不必客气。”

此时的陆宴清与李碧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同样练了两遍剑招,李碧芸被累的险些脱力,而陆宴清则和无事之人一样,除了额头上有些细汗外并无任何劳累之色,第二遍反倒比第一遍轻松许多。

“碧芸啊,陆小子这是第一次修习这剑招,你与陆小子的差距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汉青出声提醒道,希望李碧芸能够正视自己与陆宴清的差距。

李碧芸闻言不禁微微一愣,这剑招极为繁杂且篇幅较长,李碧芸见陆宴清施展的如此熟练,以为陆宴清曾学习过这套剑招,但李汉青的话令李碧芸诧异不已。

“这怎么可能?”李碧芸难以置信,显然是想让李汉青为自己道明缘由。

李汉青不吝赐教道:“他对剑术的感悟要比你深得多,当然这都是他领悟到了剑仙剑意的功劳,和他本身对剑术的修习关系不大;剑术的感悟说白了就是剑意的深浅,剑意越深对剑招的修习越有帮助,而不是对剑招越熟练,对剑意的感悟就越深。”

“剑招说白了都是从劈,斩,截,撩,挑,钩,刺演变而来,再繁杂的招式也只是肢体上的变化,而并非是剑招本身的变化,这点你要切记。”

为了自己这曾孙女,李汉青可谓是用心良苦,李碧芸面带摆在面前的事实,只能放下心中的执拗,选择慢慢接受李汉青所灌输的观点。

等李碧芸恢复了片刻后,李汉青便再次开口道:“好,接下来碧芸你用你所学的剑招与陆小子进行比试,陆小子你用这把木剑与碧芸比试,切记要手下留情。”

说罢,李汉青便将从储戒中拿出的木剑丢给陆宴清,陆宴清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剑,略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道:“碧芸姑娘从小修习剑术,其剑术肯定在我之上,应该是她要让着我才对吧。”

“陆小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你想赢就肯定能赢,交起手来你就知道其中玄妙了。”

李汉青的话中略带深意,陆宴清不好驳了李汉青的面子,更何况李汉青乃是当今天下剑术第一人,他的认知肯定要在陆宴清之上。

既然李汉青都这么说了,陆宴清只好手持木剑做好准备,等待李碧芸先行攻来,自己防守试探一番。

“碧芸,开始吧。”

随着李汉青的一声令下,李碧芸随即持剑朝着陆宴清冲了过来。

这场战斗只是单纯的剑术对决,仿佛世界从仙侠转变成了武侠一般,这种感觉很是玄妙。

面对李碧芸的剑招,陆宴清半蹲身子小心应对。

当两人靠近到一定距离后,李碧芸率先出招,一个转身朝着陆宴清反刺而来。

不得不说李碧芸这招极为难防,正当陆宴清欲要后退躲闪时,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下一刻持着木剑的手便随着这个念头照做起来……

第三百零九章 轻而易举 只见陆宴清轻轻上挑,便将李碧芸这凌厉一剑化解。

李碧芸倒退了数步不禁微微一愣,她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能如此这般轻而易举的化解自己的攻击。

虽然刚开始李碧芸并未用尽全力,但自己这一招其势凌厉,且胜在一个先机突袭,角度也极其的刁钻;

为了不伤到陆宴清,李碧芸特意放缓了速度,好让陆宴清闪身躲过,没想到陆宴清竟能轻而易举的用剑挡了下来,这让李碧芸很是不可思议。

看着眼前一幕,李汉青微微颔首,仿佛这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此时的陆宴清也颇为诧异,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破了李碧芸这一招,这让陆宴清信心倍增。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那种感觉十分玄妙,陆宴清很难形容。

调整了片刻后,李碧芸再次朝着陆宴清袭来,这一招更为凌厉,但却只是直刺而来。

可陆宴清并不认为李碧芸会用如此简单的剑招攻向自己,心中充满了警惕。

眼看那长剑已来到身前,陆宴清不得不出手抵挡,欲要故伎重施,再次挑破这剑招。

就在陆宴清出手的瞬间,只见李碧芸突然一个转身下蹲进行了变招,朝着陆宴清的腿部挥砍而来。

见状,陆宴清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将剑猛地向下插去,正好挡住了李碧芸这一剑。

然后陆宴清猛地向上一挑,剑与尘土皆向着李碧芸袭去。

李碧芸猝不及防,她压根未能料想到自己练习已久的杀招竟又被陆宴清轻而易举挡了下来,所以面对飞来的尘土李碧芸被迷了眼睛,下一刻那剑尖便抵在了李碧芸的肩膀之上。

随着一阵闷哼,李碧芸直接被陆宴清这一剑挑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碧芸姑娘你没事吧?”

陆宴清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将李碧芸扶起出声询问道。

“无碍。”李碧芸捂着被刺中的肩膀,绣眉紧锁冷冰冰的说道。

见胜负已分,李汉青也走上前来,朝着陆宴清嗔怪道:“对小姑娘都能下狠手,你这臭小子……”

虽然李汉青嘴上怪罪着陆宴清,但心里还是对陆宴清极为认可的。

李碧芸的剑招极为诡怪莫测极为难防,但仍旧被陆宴清轻而易举所化解,足以可见陆宴清的剑术天赋。

“前辈,我也没想到能伤到碧芸姑娘,刚刚都是下意识之举,并非是晚辈刻意。”

陆宴清赶忙朝着李汉青拱手解释道,生怕李汉青一个不爽把自己教训一顿。

“行了,行了。”李汉青摆了摆手,不再对此多说什么,而是蹲下身子朝着面前的李碧芸询问道:“自然与剑术的融合,才能被称之为上乘剑术,你可懂了?”

此时的李碧芸对此深有体会,毕竟陆宴清就是以极其简单的招式将自己击败,这让李碧芸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执拗。

“劳烦太爷爷费心了,我已经懂了。”

李碧芸朝着李汉青郑重其事的点头道,这让李汉青很是欣慰。

李汉青通常情况下是不愿在截剑山庄中抛头露面的,但三代中只有李碧芸这一女眷让李汉青颇为看好,所以李汉青才会对李碧芸进行特殊关照,毕竟总不能让截剑山庄后世无人。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小子你大可在截剑山庄多停留几日,每日清晨都可来此寻我;你与截剑山庄甚是有缘,我自然不会吝于指点一二。”

“多谢前辈。”陆宴清闻言大喜,如此一来陆宴清就可继续在此精进剑术了,但在此之前今日的十大宗门议会着实让陆宴清有些头疼。

“碧芸就交给你了,我先行一步。”

说罢,李汉青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陆宴清与李碧芸在此处面面相觑。

陆宴清苦笑连连,这李汉青显然是想让自己与李碧芸独处。

但自己毕竟是把李碧芸打伤了,送李碧芸去疗伤陆宴清自然不能推脱。

“碧芸姑娘你没事吧?用不用我搀着你?”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李碧芸用剑撑起身体站了起来道:“不用,我只是肩膀受伤了,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碧芸姑娘,我有一位友人乃是药藏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可谓是医术了得,不如找她给你看上一看如何?”陆宴清出声建议道。

虽然那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势,但尽快治好总归比受着伤要强。

李碧芸闻言思量了一番后出声询问:“那人是男是女?”

看来这李碧芸的思想较为保守,肩膀受伤了难免要露出肩头查看一番,李碧芸之所以这么问显然是有些介意。

陆宴清应道:“放心吧碧芸姑娘,我那友人是个小姑娘。”

“好,那就麻烦陆公子了。”

“碧芸姑娘不必客气。”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李碧芸并肩朝着截剑山庄走去。

路上陆宴清本想找些话题,但李碧芸的面色太过冷峻,令陆宴清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想来李碧芸也更加喜欢安静的氛围,所以陆宴清就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来到小院,只见连傅涛四人已吃过了午饭正在喝茶。

见陆宴清竟带回来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连傅涛三人一阵惊奇,而苏烟柔则不禁眉头一皱。

没等四人发问,陆宴清便主动坦白道:“这位乃是李庄主的女儿碧芸姑娘,刚刚我与她切磋时无意将他打伤,所以特来找烟柔姑娘帮忙为她医治一下。”

闻言,苏烟柔的面色这才所有缓和,笑脸相迎道:“既然如此,碧芸姑娘还请随我到屋里来吧,外面多少有些不便。”

李碧芸朝着苏烟柔微微颔首:“多烟柔烟姑娘,也见过几位前辈。”

虽然李碧芸的性子冷,但还是非常懂礼数的,连傅涛三人与之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等李碧芸随着苏烟柔进屋后,连傅涛赶忙一脸兴奋的问道:“宴清,你是怎么与碧芸姑娘切磋的?”

“是啊,说来听听。”孔明武随之附和。

见这三人都对两人之间的事很是好奇,于是陆宴清便将事情的原委尽数道来……

第三百一十章 参加议会 “什么?你竟能在剑术上胜过碧芸姑娘?”

连傅涛听闻后大为震惊,一旁的孔明武、祖鸿秋两人也皆是如此。

“怎么说了……”陆宴清挠了挠头组织语言道:“我那都是下意识的举动,可能与感悟了剑仙剑意有关,具体的我也并不清楚,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碧芸姑娘就被我戳伤了;好在我用的是木剑,这才没有闯下大祸。”

一想到这陆宴清不禁心有余悸,好在李汉青给自己换了把木剑,看来李汉青是认定自己能打过李碧芸的。

“陆儒圣,你可知碧芸姑娘是什么人?”孔明武突然略带深意的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想当然道:“碧芸姑娘不是李庄主的孙女吗?”

“我说的是碧芸姑娘的江湖名号!”孔明武提醒道。

“江湖名号?这还真不知道。”

陆宴清摇了摇头,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见陆宴清确实不知道此事,连傅涛便耐心的告知了陆宴清:“三年前,截剑山庄曾广邀天下习见之人,来与截剑山庄的后辈切磋。”

“这场切磋仅能使用剑术,赢下截剑山庄的后辈即可获得剑术秘籍亦或者灵器一件,吸引了很多剑修前来与截剑山庄的后辈比试。”

“经过三天的比试后,截剑山庄的后背尽数落败,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则以一人之力大败那些撑到了最后的剑修,守住了截剑山庄的面子。”

“而那个小姑娘便是碧芸姑娘,碧芸姑娘因此名震江湖,被众人称之为天下第一女剑!”

闻言,陆宴清大为诧异:“什么?天下第一女剑!这名号可比陆宴清这个青年儒圣要响亮的多。”

虽然比试的仅是剑术,但这无疑证明了李碧芸剑术的强大,没想到自己竟轻而易举的致使其落败,这让陆宴清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宴清,既然你如此有剑修天赋,切不可荒废;剑修与武修并不冲突,但想要兼顾要多付诸一份努力,你可要坚持下去。”

连傅涛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以陆宴清这一身机缘,定能成为前无古人后屋来者之辈,只是不知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否看到这一幕。

“放心吧师傅,我定会请假修罗,绝不负您所望。”

陆宴清的回答让连傅涛很是欣慰,连傅涛微微颔首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响,苏烟柔与李碧芸一同走出了屋外。

见状,陆宴清赶忙起身迎了上去,朝着苏烟柔询问道:“烟柔姑娘,碧芸姑娘可有何大碍?”

苏烟柔道:“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我给她服用了些活血化瘀的药物,现在已经不影响碧芸姑娘正常行动了;但若想好彻底,还需静养两日。”

闻言,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既然如此碧芸姑娘便回去歇息吧,我们也该去参加十大宗门议会了。”

李碧芸没再此处过多停留,向陆宴清几人一一告别后便离开了院子。

陆宴清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一同朝着会场走去。

十大宗门议会的会场在截剑山庄的议事大厅,厅内有一张长长的桌子,共摆放了十一张椅子。

十大宗门坐在长桌两侧,而最里侧的那个位置则是截剑山庄庄主之位,这十大宗门议会的主持也是截剑山庄庄主,也就是李剑赋。

来到会场,只见其余宗门的宗主皆以到齐,孔明武与祖鸿秋是最后两位。

虽然昨日郭明卓被连傅涛所伤,但他身为一宗之主,身上自然有携带极品丹药加以调理,所以今日并没有因此缺席。

见陆宴清一众走来,吴明卓不禁冷嘲热讽道:“都快被提出十大宗门之列了,竟还不懂得好好珍惜……”

虽然吴明卓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异常宁静的大厅里便显得很是突兀。

陆宴清自然从连傅涛那里听说了这吴明卓对自己动手的消息,当听到这吴明卓竟还敢冷嘲热讽时,陆宴清顿时恼火,只是笑着出声询问道:“郭宗主,南屿湖中的鱼大不大啊?”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憋笑,他们都知道陆宴清意指昨日之事。

被陆宴清揭了痛处的吴明卓气急败坏,刚欲起身却又扯到了伤口,顿时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十大宗门议会便开始吧。”

坐在主位上的李剑赋并没有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而是出声打断道,随后主持了起来:

“各位宗主可有何要说的?”

话音刚落,对陆宴清几人记恨已久的吴明卓随即开口道:“我建议将敕武宗提出十大宗门之列,一些二流宗门的宗门实力都在敕武宗之上,敕武宗根本没有资格与我们平起平坐。”

此话一出,其余九位宗主并不觉得诧异,毕竟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的出现。

麟藏宗宗主秦宏轩随之附议:“吴宗主说的没错,敕武宗示弱已久,且后继无人,让他继续稳坐十大宗门之位简直令我们其余宗门蒙羞;弱肉强食乃是江湖规矩,提报些实力强劲的二流宗门上来才更有利于江湖稳定。”

“其余几位宗主是否认同此事?”李剑赋朝着其余几宗的宗主询问道。

祖鸿秋率先出声反驳:“敕武宗虽然示弱,但饿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更何况敕武尊者的遗迹刚刚现世,敕武宗的振兴指日可待;两位如此这般急于将敕武宗提出十大宗门之列,安得是何居心还用我多说吗?”

而玄阵宗宗主也出声力挺:“我们玄阵宗已与敕武宗交好,而且将敕武宗提出十大宗门之列更不利于江湖稳定,我认为应该维持现状,以免被有些别有用心的门派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玄阵宗宗主这话可谓是扯下了不少门派的遮羞布,算是直接将十大宗门中的龌龊之事直接挑明,也好让其余宗门别着急站队。

药藏谷的站队其余众宗主极为诧异,通常情况下药藏谷是不会参与此事的,毕竟药藏谷在十大宗门中的地位很是特殊,这让众宗主不得不掂量掂量……

第三百一十一章 玄星宗宗主 倘若站在了敕武宗的对立面,那就算是站在了药藏谷的对立面。

药藏谷每年接纳医治的十大宗门弟子足有数万人之多,站在药藏谷的对立面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见众人都不说话,陆宴清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阴差阳错的与药藏谷交好了一番,否则紧靠玄阵宗根本不可能保下敕武宗。

虽然玄阵宗在十大宗门中也有些许威望,但那些都是玄阵宗百年前给各大宗门设计护宗大阵时候的事了,现在已经有些不好使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李剑赋欲要驳回吴明卓与秦宏轩的提议。

可就在这时,吴明卓却突然发话了:“敕武宗被踢出十大宗门之列乃是大势所趋,更何况今日适合接替敕武宗的玄星宗也已到场,我想各位宗主应该没有忘了议会的那条规矩吧。”

说着,吴明卓看向众人不禁微微一笑,露出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

陆宴清虽不知吴明卓所指的是什么规矩,但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既然玄星宗已经来了,那就按照规矩行事吧,优胜略汰,各位对此应该没意见吧。”秦宏轩出声附和道。

那六个迟疑不定的宗主闻言纷纷表示赞同,如此这般就能在无须得罪药藏谷的情况下将敕武宗排挤在外了。

这六大宗门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同样觊觎敕武尊者遗迹中的那些宝物。

只不过他们与敕武宗并没有什么恩怨在,所以才在牵扯到药藏谷后选择了迟疑。

“你们这是串通好了要把我们敕武宗挤出十大宗门之列!”孔武明自然清楚那规矩是什么,喘着粗气朝着吴明卓两人咬牙切齿道。

秦宏轩对此不以为意,“总不能让你们敕武宗占着茅坑不拉屎吧,让玄星宗替代你们对所有的宗门皆有好处,我想各位宗主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既然如此,那便请玄星宗的人上来吧。”李剑赋沉声开口道。

趁着等待玄星宗上来的间隙,陆宴清朝着孔明武出声询问道:“孔宗主,你们所说的究竟是什么规矩?”

孔明武深吸了两口凉气解释道:“十大宗门议会召开时,二流宗门可向十大宗门发起挑战,但在挑战之前需十大宗门进行表决,表决通过后方可挑战;若是挑战成功,二流宗门便可取代被挑战宗门的席位。”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宗门议会竟还有这规矩,不得不说这对敕武宗十分不利。

虽然玄星宗并不是主修实力的宗门,但其宗门内必定有高人护宗,否则仅凭那占卜之术还难以在二流宗门中立足。

而敕武宗现如今实力孱弱,宗门中连一个九品武修都没有,必定不是玄星宗的对手。

“这挑战有何规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躲不过,那便要想方设法来应对。

虽然陆宴清并不敢保证一定能保住敕武宗的十大宗门之位,但陆宴清必定会尽力而为,自己与敕武尊者的承诺陆宴清莫不敢忘。

孔明武应道:“分别是一场宗主比试与两场弟子比试,三局两胜。”

“那玄星宗宗主是何修为?”陆宴清继续追问。

连傅涛道:“黄阶九品。”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比试尚未开始敕武宗便落败了一局,如此一来想要获胜,就必须赢下两场弟子比试。

虽说敕武宗收了些颇具天赋的弟子,但他们都尚未成才,能否胜过玄星宗弟子还尚未可知,敕武宗的情况及其不乐观。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老者带着两名中年男子径直走来。

他们身着玄星宗的宗服,但却是三个未曾见过的生面孔,这让祖鸿秋很是疑惑,出声询问道:“你们三个是何人?”

闻言,那个老者大言不惭道:“我乃玄星宗宗主。”

“嗯?玄星宗宗主不是景程岚吗?什么时候换人了?”

“就在昨天。”老者的态度傲慢道,像是没把祖鸿秋放在眼里一般。

听了这人的说辞,祖鸿秋略显温怒,直接轻呵道:“哼,空口无凭,怎可听你一派胡言?”

“那这个可否表明我玄星宗宗主的身份?”说罢,那老者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举向了祖鸿秋。

祖鸿秋凝睛一看,只见那赫然是玄星宗宗主令牌,这让祖鸿秋与连傅涛几人颇为诧异。

“这……这怎么可能?玄星宗宗主令牌怎会在你的手中?景程岚去哪了?”祖鸿秋很是不可思议的出声喝问道,他与景程岚也算是有些交情,倘若景程岚退位不可能不与自己联系。

闻言,那老者不屑一笑,出声应道:“那个老不死已经退位让贤了,现如今我钟正袁便是玄星宗宗主;我等今日特意前来挑战敕武宗,夺取敕武宗屁股地下的十大宗门之位!”

“各位宗主可有意见?”李剑赋再次出声询问。

除了敕武宗、玄阵宗、药藏谷外,其余七大宗门皆表示赞同。

这个表决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所以敕武宗只能被迫应战。

“既然如此,比试将在三日后进行,各位散了吧。”

既然此事已敲定,那就没有什么在继续商量下去的余地了。

在敕武宗与玄星宗的挑战未果之前,十大宗门以议会便到此为止;等十大宗门的席位彻底固定下来后,十大宗门议会才会继续召开。

吴明卓与秦宏轩明目张胆的讥讽了孔明武一番后,便一同离开了此处。

而此时的孔武明的神情有些发蒙,显然是未曾料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他本以为得到了药藏谷的支持后能保住十大宗门之位,没想到玄星宗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了宗主,否则以玄星宗上一任宗主景程岚那随和的性子,肯定不会与敕武宗争夺这十大宗门之位。

陆宴清也能理解孔明武身上的重担,可事到如今陆宴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轻轻拍了拍孔明武的肩膀,出声道:“孔宗主,回去从长计议吧。”

孔明武强忍眼眶中的热泪,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

第三百一十二章 重燃斗志 回到小院,只见孔明武脸上满是落寞,直接瘫坐在了石凳上,目光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孔宗主?”

陆宴清晃了晃孔明武的肩膀,孔明武这才回过神来,朝着陆宴清勉强一笑。

“孔宗主,现在不是落寞的时候,在尘埃未定之前切不可轻言放弃。”

陆宴清苦口婆心的出声宽慰道,到此时的孔明武却提不起丝毫斗志,苦笑着反问道:“陆儒圣,你觉得敕武宗可有胜机?”

“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陆宴清道。

虽说形式对敕武宗极为不利,但弟子比试还是有机会争取一下的。

玄阵宗的弟子并不擅长打斗,他们的修为大多是用来占卜之用,在同等修为下定是敕武宗弟子的实力更强。

“哦?那胜机何在?”

孔明武思索了一路,都未曾想到保住敕武宗十大宗门席位之法,所以在孔明武看来陆宴清所说的胜机只是在安慰自己。

虽然孔明武这般模样让陆宴清略感厌烦,但真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陆宴清对此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他能做的只有帮助孔明武寻找胜机。

陆宴清并没有对孔明武解释那么多,而是直接出声询问道:“孔宗主,你可是八品巅峰修为?”

孔明武闻言微微颔首:“我虽是八品巅峰修为又能如何,那人显然是九品修者,根本不是其对手。”

“那你有没有想过趁着三日尝试突破一番,只要突破了九品你还是与之有一战之力的。”

此话一出,孔明武顿时苦笑连连:“陆儒圣,我卡在八品巅峰修为已经许久,若是能突破的话早就已经突破了;想要在三天之内突破九品,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在陆宴清欲要出声继续劝说时,一旁的连傅涛却突然发话道:“谁说不可能?你的修为在八品巅峰卡的越久,就越是证明你的修为更加敦实,突破九品不过是一念之间,但重要的是你要如何面对。”

陆宴清的话可能没有什么信服力,到哪连傅涛的话孔明武是不得不信的。

毕竟眼前的连傅涛已是玄阶九品武修,他也是从八品武修突破而来,自然对突破九品修为有着一定的经验之谈。

“你若想在这三天内尝试突破一番,那便晚上到我房里寻我,倘若不打算突破那便算了。”

能做到这个份上,连傅涛已经仁至义尽了;倘若不是看在敕武尊者的面子上,像孔明武这般颓废之人根本入不了连傅涛的法眼。

连傅涛的话果然有了效用,孔明武赶忙出声应道:“那就劳烦泰明尊者了,晚上我准时去寻您。”

闻言,连傅涛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休息。

连傅涛走后,孔明武已经打起了些许斗志,于是陆宴清便继续与之商议起来:“孔宗主,宗内弟子的修为几何?”

“最高的不过是个五品武修。”

孔明武一边应到一边摇头,仅凭一个五品武修恐怕难以与玄星宗的弟子抗衡,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沉思了良久后,陆宴清出声建议道:“孔宗主,不然让我以敕武宗弟子的名义与玄星宗弟子抗衡吧;虽然我也是个五品武修,但在剑仙剑意与儒术的加持下,足以堪比七品,应该能与之一战。”

“陆儒圣,您能有这份心意在下不胜感激,但这明显是请外援的行为,一旦发现会被判负的。”

倘若陆宴清从未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过,或许还能佯装一番。

但陆宴清的身份已人尽皆知,这方法根本行不通。

“那若是我以敕武尊者的弟子参加比试可否?”陆宴清转换思路。

闻言,孔明武不禁微微一愣,他瞬间明白了陆宴清的意图。

陆宴清在遗迹中获得了敕武尊者的传承,说是敕武尊者的徒弟也并不为过,而且这种事情别人也没法验证,确实是可以钻的一个空子。

“如此倒是可行。”孔明武道:“那就麻烦陆儒圣了。”

此事关乎敕武宗的生死存亡,孔明武并没有与陆宴清客气,这等恩情只能铭记于心等来日再报了。

“我拿了敕武尊者的传授,受敕武尊者所托护佑敕武宗百年,以我现在的修为想要做到这点着实有些困难,但我定会竭力相助。”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孔宗主打探。”

“何事?”孔明武出声问道。

陆宴清并没有卖关子,直言道:“打探一下玄星宗内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总感觉这其中有所猫腻。”

闻言,孔明武这才意识到此事。

倘若是景程岚退位让贤,那这现任玄星宗宗主不可能对景程岚这般不敬,这其中肯定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那我这便去派人打探。”

没再多愣,孔明武匆匆离开了院子,而陆宴清则坐在院子里独自沉思。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晌午,陆宴清去到了膳房简单下了几碗面供几人食用。

吃饭的时候,陆宴清并没有提及敕武宗一事,祖鸿秋对此已经尽力了,余下之事药藏谷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孔明武与陆宴清师徒想办法破局了。

下午,陆宴清心血来潮修习了一番李汉青早上所传授的那套剑法,陆宴清修习的越发得心用手,对用剑也有了些新的感悟。

……

与此同时,玄星宗现任宗主钟正袁的客房内。

吴明卓与秦宏轩坐在钟正袁的对面,正在与钟正袁商议着什么。

“钟宗主,我二人此行前来有要事相求。”吴明卓一脸谄媚的朝着钟正袁拱手道。

钟正袁在面对吴明卓二人时,自然没有那般嚣张气焰,毕竟他能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可多亏了这两位的帮忙。

“二位尽管道来,在下必定鼎力相助。”钟正袁拱手回礼道。

“据我二人猜测,那青年儒圣定会代替敕武宗弟子应战,不知可否……”

说着,吴明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钟正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出声拒绝道:“这忙在下恐怕无能为力,毕竟那青年儒圣可是朝廷的人,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此言差矣?”秦宏轩反驳道:“既然是比试,那收不住手岂不正常……”

第三百一十三章 渺无音讯 “没错,没错。”吴明卓一脸阴险的随之附和,“至于好处……我与秦兄都是一宗之主,又岂会少了你的少出?”

闻言,钟正袁有些心动。

左右思量了许久后,钟正袁咬牙答应道:“好!既然二位宗主如此有诚意,那这忙我钟某帮了!”

“钟兄果然爽快,我与秦兄果真没看错人。”

“吴兄过奖了。”

……

时间来到傍晚,陆宴清将黎弘剑收入储戒之中,然后回到了房间洗了个凉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虽然已是深秋,凉水冰冷刺骨,但陆宴清毕竟是个五品武修,这点寒意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洗过澡,陆宴清便去膳房开始准备晚膳。

晌午时陆宴清只是下了几碗面让众人简单对付了几口,这晚上自然不能再对付了,必须整些好菜让众人吃的尽兴。

不多时,陆宴清便做好了饭菜,折返回了小院。

院中,只见连傅涛三人正坐在石桌旁喝茶,而苏烟柔则在不远处熬着汤药。

见陆宴清从院外走来,苏烟柔疑惑问道:“陆公子,你做什么去了?”

陆宴清闻言轻声应道:“我去膳房做了几个菜,烟柔姑娘你的药快熬好了吗?熬好了就一起来吃饭吧。”

“陆公子,你们先吃,我这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离不开人。”

“好,那烟柔姑娘你尽快。”

说罢,陆宴清来到石桌旁,将饭菜从储戒中拿出,顿时一股饭菜的香味在小院中弥漫。

嗅着诱人的菜香,孔明武那一脸紧绷的神情才有了些许缓和,朝着陆宴清拱手道谢:“又劳烦陆儒圣了。”

“哪里,举手之劳罢了。”陆宴清轻声应道,然后问起:“孔宗主,我让你调查的事可有眉目?”

闻言,孔明武轻叹了一口气道:“玄星宗已开启护宗大阵,内部的情况具体不明,想要从中打探些什么并不容易,但想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闻言,陆宴清三人皆是眉头一皱。

既然是退位让贤,那为何要开启玄星宗护宗大阵,在三人看来这更像是谋权篡位!

“不然这样吧。”祖鸿秋建议道:“我与景程岚也算是有些交情,让我用传音符打探一番其内部虚实。”

“那就麻烦祖谷主了。”陆宴清微微拱手、

祖鸿秋摆了摆手道:“我也是有些担心老友,陆儒圣不必对我道谢。”

随后,祖鸿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传音符,放在嘴边轻语了几句后便甩飞了出去。

在传音符回来之前只能耐心等待,于是陆宴清便招呼着三人吃了起来。

一刻钟过后,苏烟柔这才把药熬好,然后端到了陆宴清的面前,这让陆宴清微微一愣。

“额……这药是给我喝的?”

苏烟柔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你练了一下午剑肯定很累了吧,这药汤可以缓解身体疲劳,加快气血之力的恢复,你便喝下吧。”

陆宴清虽然练了一下午剑不假,但支撑陆宴清的并非是气血之力,而是陆宴清所感悟的剑意,说实在的陆宴清其实并不是很累。

但这毕竟是苏烟柔的一番好心,陆宴清也不好拒绝,于是便直接端起碗来一口闷了。

入嘴后药材的苦味在口腔中席卷开来,而且比陆宴清想象的还要苦上许多;好在陆宴清还是有些忍受能力的,硬生生的把药咽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苏烟柔满脸的欣喜之色,但作为师傅的祖鸿秋对此却轻叹了一声,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身为苏烟柔的师傅,祖鸿秋对于苏烟柔的脾性自然很是了解,他从未见过苏烟柔如此这般主动的对其他人好,而陆宴清则是第一个,有些事不言而喻。

这种事祖鸿秋也不好管,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等苏烟柔认清现实,恐会伤心一阵子,但人都是在这种境况下得以成长,这对苏烟柔而言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一直到吃过饭后,景程岚也没有传音回来,这让祖鸿秋不禁眉头深皱,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在祖鸿秋的认知中,景程岚待人随和,与世无争,但却对有人的关系极其呵护,时不时就会传音而来慰问,一来二去祖鸿秋很难不与这种人成为朋友。

祖鸿秋将自己的预感告知了陆宴清三人,而苏烟柔则主动包揽了刷碗的活计,对于陆宴清所商量的事苏烟柔是不太想掺与的。

虽然这仅仅只是祖鸿秋的预感,但陆宴清却丝毫不敢轻视。

“孔宗主,你要尽快竭尽所能探查清楚玄星宗内发生了什么,这对我们破局很有帮助!”

陆宴清神情严肃的安排道,倘若玄星宗宗主之外乃是被钟正袁所篡夺,那只需救出景程岚便可令玄星宗放弃挑战,如此一来敕武宗便能保住十大宗门的席位。

孔明武也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郑重其事的点头道:“陆儒圣还请放心,我必会尽快调查清楚此事。”

“那我也来帮帮忙吧,没有景程岚的消息我始终有些放不下心来。”祖鸿秋道。

有了祖鸿秋的帮助,那此事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水落石出。

闲来无事,陆宴清又修炼起了那套剑术,而连傅涛则回到了房中休息,孔明武与祖鸿秋开始着实调查玄星宗。

一个时辰后,孔武明折返了回来。

此时天色已暗,孔武明与陆宴清打了声招呼后便径直走进了连傅涛的房间,去向连傅涛请教九品武修的突破之法。

而祖鸿秋直到陆宴清回房休息前都未曾回来,想来是在派人调查时遇到了什么阻碍。

这种事陆宴清管不了,只能耐下性子回房休息,明日一早陆宴清还要早起去找李汉青请教,所以要早些休息为好。

……

儒祖陵墓之中,只见儒祖的石棺竟缓缓打开,发出了一阵石头相磨的噪音。

随后只见儒虚从棺椁中探出头来,露出了一脸放松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束白光从天空照射而下,管束中缓缓凝聚成了一个虚影。

看到虚影后,儒虚顿时眼眶一红,直接哭了出来:“主人!”

……

第三百一十四章 李碧芸的另一面 儒虚张开双臂拥了上去,但却从光束中穿过,并未能扑入儒祖的怀抱之中。

虽然此时的儒虚声泪俱下,但儒祖的神情却颇为无奈,不禁轻叹道:“儒虚,我虽已身死道消,但在千年前我仍是你的主人,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没把我临终前说的话放在心上啊。”

闻言,儒虚赶忙出声辩解道:“主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您说的话我至今铭记于心。”

“那我临终前对你的嘱托是什么?”儒祖出声询问。

儒虚像是个小女孩一样捏着手指,很是不情愿道:“让我认有缘人为主。”

“什么是有缘人?”儒祖继续追问。

“谁将我从书中解救出来,谁就是有缘人。”儒虚底气不足的嘀咕道。

“既然如此,那你又怎会出现在这?”

“我……我这不是想您了嘛。”

“想我?”儒祖莞尔一笑,“我早在千年前便以身死道消,你想我又有何用?难不成我能起死回生?”

“主人,您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儒虚能在此处陪着您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儒虚的语气极其诚恳,足以可见她对儒祖的忠心。

“那你为何不一直在我的石棺中待着?为何要出来?”

闻言,儒虚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俏脸一红道:“主人,没想到您连这个都算到了,您真是厉害呢。”

看着儒虚那耍滑头的模样,儒虚又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道:“儒虚,你我虽然情谊深厚,但你身为天阶灵器,也是这尘世间的一个个体,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而太过留恋,珍惜当下才是明智之举啊。”

“可……可那有缘之人与我不合,我没办法待在他身边啊。”

说到这,儒虚顿时面露委屈之色。

可儒祖却出声询问道:“是他与你不合,还是你对他的成见太深?”

儒虚被儒祖问住了,如果问心无愧的回答,这必然是自己的问题。

见儒虚沉默不语,儒祖轻声劝说道:“儒虚,你与人不同,你可存世万年而不朽,但人倘若不能成仙,最多只能存活几百年之久;希望你能放心对我的执教,老老实实的回到那有缘人身边去,他比我更需要你。”

“我不!”一听这话儒虚顿时不乐意了,“我要陪在主人身边,我儒虚就只有你一个主人。”

见儒虚如此执拗,儒祖对此也颇为无奈,只能提醒道:“你为何会出这石棺还用我多说吗?倘若你真的怀念于我,大可在每年请明时来给我上炷香,没必要一直呆在此处。”

儒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她为何要出这石棺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

“儒虚,选择权在你,你自己决定去留吧。”

说罢,儒祖的身形便不见了踪影,儒虚看着儒祖刚刚站立过的地方久久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

翌日,清晨。

陆宴清早早起床到膳房做了些馅饼和没有皮蛋的皮蛋瘦肉粥。

虽然陆宴清知道制作皮蛋的大概流程,但近些时日着实太过繁忙,陆宴清根本没有闲空实验,只能等消停下来之后再做打算了。

带着馅饼和粥,陆宴清朝着山下的老地方走去。

只见李汉青与李碧芸已坐在石桌旁喝茶,陆宴清赶忙走了上去。

“前辈早,碧芸姑娘早。”

陆宴清朝着两人微微拱手,李汉青轻抿新茶朝着陆宴清微微拱手便算打过招呼了,而李碧芸则起身欠身回之以礼。

对于李碧芸的出现,陆宴清并不意外,既然昨日李碧芸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不足,肯定会想在李汉青的指点下弥补一二。

陆宴清准备早饭时已经想到了这茬,所以特意把李碧芸的那份也算了进去。

“前辈、碧芸姑娘,你二人吃早饭了没有?”陆宴清出声询问。

李汉青道:“你在膳房忙乎那么一阵子,我们可都等着吃你做的馅饼呢。”

说着,李汉青搓了搓手不禁暗咽口水,显然对陆宴清所做的馅饼十分期待。

陆宴清莞尔一笑,看来自己做馅饼时被李汉青所看到了,否则李汉青怎会知道的如此准确。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吃点吧。”

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馅饼和粥,再配上些小咸菜,沐浴在深秋的夕阳下,那粥的水汽蒸腾,很是好看。

相较于昨天的韭菜鸡蛋馅包子,显然是今日这个牛肉大葱馅馅饼更有滋味,赢得了李汉青的一阵称赞。

虽然李碧芸只是淡淡的说了好吃二字,但嘴上的动作却始终未曾停下来。

陆宴清本以为李碧芸的食量较小,一个油饼就已经够李碧芸吃了,但没想到李碧芸竟吃了两个!

而陆宴清虽然也能吃两个,但考虑到一会还要练剑,所以就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给李汉青准备了两个。

陆宴清与李汉青相谈甚欢,等李汉青吃完第一个油饼想去拿第二个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这让李汉青心中暗暗懊恼。

李碧芸毕竟是他的曾孙女,李汉青又能多说什么呢?

陆宴清察觉到了李汉青的小情绪,于是便出声道:“前辈,既然你如此喜欢吃我做的饭菜,那晌午的时候便到我那用膳吧,决定让您大饱口福。”

“这……这不太好吧?”

虽然李汉青嘴上在与陆宴清客气,但心里却满是期待。

昨天的时候他就闻到陆宴清小院中的饭菜香味了,只不过碍于面子李汉青才没有进入其中。

既然这次陆宴清主动邀请,李汉青又岂有不去的道理。

“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多一双碗筷而已。”陆宴清笑说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碧芸突然含糊不清的开口道:“那什么……昨天烟柔姑娘说让我今天去换药……”

虽然李碧芸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陆宴清却已明白了李碧芸想表达什么,没想到李碧芸竟还有如此可人的一面。

陆宴清无奈,只能顺着李碧芸的话说道:“既然如此,那碧芸姑娘便晌午在去换药吧,我们一起吃个午饭,人多了热闹。”

“那就多谢了。”

“不必客气。”

……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互补 喝了盏茶后,李汉青朝着陆宴清两人催促道:“别愣着了,你们二人赶快修习剑术吧。”

说罢,李汉青又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与李碧芸相视了一眼,二人皆对李汉青的举动十分不解。

“前辈,您不打算指点我们一二吗?”陆宴清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生怕惹恼了陆宴清。

闻言,李汉青放下茶杯不禁眉头微皱,出声询问道:“我昨日不是说了嘛,你二人在剑术修习上所欠缺的东西正好相反,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互补一下不就得了?”

李汉青的话让陆宴清与李碧芸哑口无言,两人本以为能得到李汉青的指点,没想到到头来竟成了陆宴清与李碧芸相互指点,而李汉青则在一旁喝茶,这种展开是令两人都没意料到的。

“既然如此,那我和碧芸姑娘便到一旁修炼去了。”

无奈,陆宴清只好朝着李汉青微微拱手道。

李汉青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去吧,倘若有疑惑之处在来问我。”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李碧芸朝着不远处的空地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汉青不禁感慨道:“好一对檀郎谢女,只可惜我这曾孙女的运气不太好,倘若能早些遇到这小子,肯定能搓成这一对姻缘;至于现在,只能看两人的造化了……”

“碧芸姑娘,昨日前辈曾说你对剑术的感悟不够,而我对剑招的掌握不熟,你想从何开始呢?”

这种事情自然要询问李碧芸的意念,陆宴清擅自做主多少有些不太礼貌。

思索了一瞬后,李碧芸应道:“先由我传授你几套剑术吧,就当是晨练了。”

闻言,陆宴清心中一阵窃喜,能跟着李碧芸学剑术,也是陆宴清的荣幸。

虽然昨日李碧芸仗着剑术并未胜过陆宴清,但那只是与李碧芸对剑术的感悟不够所致。

倘若在同等剑意下,会剑招的李碧芸定会比陆宴清厉害的多。

“既然如此,那就多些碧芸姑娘了。”

陆宴清拿出黎弘,朝着李碧芸微微拱手。

李碧芸微微欠身回之以礼,“陆公子不必客气。”

说罢,陆宴清便随着李碧芸修习起了剑招。

在剑意的加持下,陆宴清对剑招的修习很快,仅仅只过了半个时辰,陆宴清就学会了三套剑法,且能够熟料运用,这让陆宴清有些沾沾自喜。

但当得知李碧芸至今已经修习了数百套剑招时,陆宴清顿时露出了一脸苦色,这修剑果然不是易事,李碧芸无愧江湖第一女剑痴的称号。

正所谓:“贪多嚼不烂。”

习得了三套剑法后陆宴清便主动停止了修习,毕竟总不能一直这样修炼到晌午,陆宴清也要给李碧芸留够时间。

至于剑意的感悟,在得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后,陆宴清自然而然便明白了什么是剑意。

陆宴清将自己的经验之谈告知了李碧芸,这让李碧芸授意匪浅。

不远处了李汉青看着不断交流互相学习的两人,不禁面露欣慰之色,如此这般比他言传身教要有用的多。

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后,太阳已升至了东南方。

剑意的感悟要循序渐进,并不能填鸭式的告知李碧芸,必须要让李碧芸对此有所感受才行。

所以两人便不在继续,准备回到截剑山庄参悟。

陆宴清两人看向石桌旁,只见李汉青早已不见了踪影,看来早已离去。

两人并肩回到了截剑山庄内,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后,陆宴清便开始休息剑招,连傅涛见陆宴清所使的剑招如此犀利,还跑过来向陆宴清请教。

正所谓:“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陆宴清对自己的师傅自然不会有丝毫吝啬,于是便带着连傅涛操练了起来。

眼看时间临近晌午,两人这才停歇下来,各自回到房里洗了个澡后,陆宴清便在院中支起了小灶,准备炒个地锅辣子鸡吃吃。

晌午李汉青与李碧芸皆要到访,陆宴清自然要准备充足些。

“师傅,孔宗主呢?”

生火的时候,陆宴清这才意识到已经半天没见过孔明武了,于是便朝着连傅涛出声询问道。

连傅涛抿了口清茶后出声应道:“孔宗主在房中尝试突破,无需打扰于他。”

“哦?难不成他悟道了九品武修的真谛?”

“嗯,确实如此。”连傅涛肯定道:“他在八品厚积薄发,早已察觉到九品武修的门槛,不过只差临门一脚;我昨晚只是稍加点拨,他便大彻大悟,但能够成功突破九品武修,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虽然突破九品武修确实有些法门,但突破之事并不是能强求的,而是受诸多因素的影响。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倘若后天孔明武未能突破九品武修,干脆直接放弃为好,没必要逞能白挨打。

陆宴清的锅刚一支好,苏烟柔便从房里跑了出来,给陆宴清打打下手。

有了苏烟柔的帮助,不多时地锅辣子鸡便炒好了,那味道满园飘香,就连院外也有人好奇围观。

人还尚未到齐,而且现在正值深秋时节,倘若直接把炒好的菜放在桌上,用不了多久饭菜就凉了,所以还是将饭菜放在储戒中较为妥善。

一个菜显然不够几人吃的,陆宴清又抄了三个小菜,熬了一锅豆腐汤。

饭菜炒好后,时间正好来到了晌午,李汉青与李碧芸不请自来,而祖鸿秋也从院落外赶了回来。

“师傅,你做什么去了?怎么一早上没看到您啊?”

看着面色不怎好看的祖鸿秋,苏烟柔很是疑惑的出声询问道。

祖鸿秋闻言轻叹了一声,然后看向陆宴清道:“陆儒圣,果然如您所料,我那老友他现在已被囚禁了起来,并非什么所谓的退位让贤。”

“什么!既然如此,玄星宗为何不反抗啊?”陆宴清很是不解,自己的宗主都被囚禁了,这玄星宗内怎么没什么动静。

“你有所不知,现任玄星宗宗主乃是上一任玄星宗主的儿子,倘若不是他突然失踪,那宗主之位根本传不到景程岚手中。”

“三天前,玄星宗三大长老拥护钟正袁入宗,接替玄星宗宗主一职;我那老友并无与之争夺之意,于是便退位让贤,却不成想竟被直接软禁了起来,所以那钟正袁才会来此抢夺敕武宗的十大宗门之位……”

第三百一十六章 好处不够 “为何玄星宗长老会拥护钟正袁上位,难不成这其中早有预谋?”

这其中的关系有些许复杂,只有了解清楚后才能寻到突破口,陆宴清继续询问道。

“倒不是早有预谋。”祖鸿秋予以否认,将自己知道的尽数道来:

“只是玄星宗现任三大长老与景程岚一样,都是上一任玄星宗宗主的弟子。”

“据说当年景程岚继位成为玄星宗宗主,令三大长老很是不服气,于是三人便与景程岚比试了一场,最终由景程岚完胜这才坐稳宗主之位。”

“可即便如此,那三大长老仍旧对此很不服气,但已无法动摇景程岚的根基,无奈之下才只能选择安安稳稳的坐着长老之位。”

“而现如今本该继位的钟正袁回来了,他们自然不会错失这大好机会将景程岚推下宗主之位;虽说他们三人也做不成宗主,但相较于景程岚做宗主而言,钟正袁做宗主更容易让他们三人接受。”

“而没了宗主之外的景程岚则什么都不是了,如果我没猜测的话,之所以景程岚会被羁押,肯定是他们三人在钟正袁的耳边谗言了一番。”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陆宴清顿时面露恍然之色,没想到这其中的纠葛竟然如此之深。

“那玄星宗弟子可有何异动?”陆宴清出声询问。

祖鸿秋轻叹了一声道:“唉,玄星宗弟子本欲反抗,但怎奈钟正袁采取了武力压制,而那三大长老也以修炼资源威胁弟子,这让玄星宗弟子根本不敢反抗。”

“那这下可就难办了。”

现如今,若想让玄星宗放弃对敕武宗的挑战,无非只有一条路能走,那便是让景程岚重掌玄星宗宗主之位。

可现如今景程岚被羁押在玄星宗内,且玄星宗门内已被钟正袁与那三大长老彻底掌控,想要将其解救出来可谓是困难重重。

沉思了半响,陆宴清仍旧未能想到比较稳妥的主意,无奈之下只能作罢,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后天的挑战比较稳妥。

就在这时,祖鸿秋突然看向了一旁的连傅涛,出声恳求道:“泰明尊者,您实力高强,能否请您将景程岚救出?只要能救出景程岚,敕武宗便可保住十大宗门之位。”

闻言,连傅涛不禁眉头一皱。

他虽然是来帮敕武宗保住十大宗门之位的不假,但这并不代表着连傅涛非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力所能及之事他都已经做过了,能不能保住十大宗门的席位是敕武宗自己的造化,与他无关。

连傅涛的神色祖鸿秋自然有所察觉,赶忙出声圆话道:

“泰明尊者,这话虽然有些唐突,但想必景程岚的卜数想来您也有所耳闻;只要您救了他,您自然能与之交好,您让他帮您算上一股,想来景程岚必然不会拒绝;如此这般乃是一举两得,还请泰明尊者好好考虑一下。”

闻言,连傅涛掂量起此事的利弊。

景程岚身为江湖神算第一人,这名头让连傅涛可谓是如雷贯耳;连傅涛先前在闭关突破之前,确实有想过去找景程岚卜上一挂以观吉凶;

但在打听了一番后连傅涛最终放弃了找景程岚卜算的想法,只是因为找景程岚卜上一挂实在太过麻烦,而且景程岚给不给卜还是另一回事。

虽然连傅涛在短时间内并用不着景程岚给自己卜卦,但很难说连傅涛日后没有突破之日,先将这个人情种下对连傅涛而言多少有些益处、

要知道,品阶越高,突破时的危险也就越高;倘若突破失败,轻则修为倒退,重则将会直接殒命,所以很多修者在突破之前都会卜算一番,玄星宗也因此成了十大宗门的座上宾。

对于连傅涛而言,解救景程岚只是一件稍有危险的麻烦事,只要陆宴清多加小心应该问题不大。

而这玄星宗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二流宗门,对二流宗门出手是不需要理由的,最多只会对名声有些许影响,但身为一个脾气火爆的武修又怎会在乎虚名。

衡量了许久后,连傅涛开口道:“若想让我救景程岚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需要足够多的好处。”

虽然这么说太过功利,但这就是江湖规矩。

倘若没有报仇,连傅涛又岂会去救一个毫不相干之人,吃力不讨好的事连傅涛可不会干。

“这……让景程岚给您算一卦难道算不得好处吗?您身为玄阶九品修者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祖鸿秋的眉头微皱,没想到连傅涛竟然与自己商量起了价码。

从连傅涛的态度中不难看出,仅仅只卜算一次并不能满足连傅涛的胃口。

但转念一想,这连傅涛闯荡江湖那会儿,一直都是杀人不吐骨头的主,仅是那些江湖事迹就足以令绝大部分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只不过现如今的连傅涛相较之前随和了不少,这才给了祖鸿秋一种错觉。

“这我自然知道。”连傅涛道:“可此事是你许下的,那景程岚会不会答应尚且另说,你所给的价码也并不怎么够。”

“那泰明尊者您有何求?”

对于景程岚的为人祖鸿秋还是十分了解的,既然连傅涛想从自己这里捞点好处,那自己便应了他便是。

只要连傅涛的要求别太过分,祖鸿秋是必定不会亏的,大不了从景程岚那在要些好处便是,同时还能让景程岚欠自己一个人情。

“我这徒弟初入江湖,日后难免会有负伤之日;而你们药藏谷的医术高超,我想让你们日后无偿为我这徒弟疗伤。”

闻言,陆宴清心中不禁一暖,没想到连傅涛与祖鸿秋谈条件竟是为了自己!

连傅涛朝着一脸感激的陆宴清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师徒间的情感尽在不言中。

“泰明尊者,陆公子本就有恩于我们药藏谷,而且我与陆公子也算是好友,即便您不说我们药藏谷也要极力为陆公子医治的。”

苏烟柔很是认真的开口道,看着苏烟柔那坚定的眸子,陆宴清不禁为之一愣……

第三百一十七章 撮合 “小丫头你给我少说两句!”

虽然祖鸿秋与苏烟柔的想法相同,但既然连傅涛都这么说了,那就等同于只要自己一个许诺便可帮这个忙。

可苏烟柔的这番话竟给了连傅涛加码的机会,祖鸿秋自然极为不乐意,于是便连忙打断道。

“泰明尊者,这丫头心思单纯不会说话,您别放在心上。”

祖鸿秋老脸一红,如此这般行径多少有些厚颜无耻了。

但连傅涛并没有接着苏烟柔的话多说什么,显然连傅涛从一开始就没想提太过分的要求。

被祖鸿秋训斥了一顿的苏烟柔小嘴一噘,委屈巴巴的看向了陆宴清。

陆宴清与之对视,眼中满是安慰之色。

果真是医者仁心,苏烟柔对自己特殊关照让陆宴清很是感激。

但陆宴清显然是对苏烟柔的态度有些误会,这和医者仁心的关系可能并不是很大。

“无妨。”连傅涛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然后询问道:“祖谷主,您看意下如何?”

“这自然没问题!”祖鸿秋欣然答应下来。

连傅涛简直是让祖鸿秋白捡了景程岚一个人情,这让祖鸿秋的心情大好。

祖鸿秋原本以为连傅涛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但如今看来自己多少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同时也说明了连傅涛与祖鸿秋还是有些交情的,而这交情的纽带便是陆宴清无疑。

“好,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我便出发前往玄星宗救人。”

“多谢泰明尊者出手相助。”

“行了行了,老头子我都饿了,咱们一边吃饭一边商谈可否?”

一旁的李汉青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也不忍看这饭菜慢慢冷掉,于是便适时的出声打断道。

闻言,陆宴清赶忙给李汉青递上了筷子道:“前辈久等了,快尝尝我这辣子鸡味道如何。”

李汉青迫不及待的接过筷子,然后便自顾自的夹起了一块鸡肉品尝起来。

这一桌人就属李汉青的年纪最大,由他先动筷几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李汉青动过筷子后,连傅涛几人才纷纷动筷。

“唔,这辣子鸡咸辣诱人,味道简直好极了!”李汉青毫不吝啬的出声夸奖道,说着还忍不住朝陆宴清竖起了大拇指。

见自己的辣子鸡竟博得了李汉青的芳心,陆宴清也很是高兴,“好吃您就多吃点,我对前辈您的指点无以为报,只能给前辈您做些好吃的了。”

“害,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没想到你这小子做饭还真有一手,要是我这曾孙女能找到像你这样的良配就好喽!”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一阵闷咳,而那李碧芸的俏脸也是随之一红。

好在此刻是傍晚,在夕阳的映衬下,李碧芸那羞红的俏脸这才得以遮掩,并没有人看出端倪。

至于连傅涛几人,只是随之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陆宴清乃是身怀大机遇之人,且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确实是良配无疑,李汉青会想着撮合一番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组织了一番语言后,陆宴清顺着李汉青的话说道:“只可惜小子我已有良配,否则以碧芸姑娘这等绝色佳人配我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陆宴清本想着说一句玩笑话,但李汉青却出语惊人道:“那让我这曾孙女给你做小如何?我这曾孙女啊……”

“太爷爷!”

还没等陆宴清开口,一旁的李碧芸便出声打断道,面色温怒。

见状,李汉青赶忙闭嘴,朝着陆宴清笑嘻嘻道:“开玩笑,开玩笑。”

李碧芸在斜了李汉青一眼后,便低头吃饭不在多说什么,而李汉青则不禁略显惋惜的轻叹了一声。

在李汉青看来,能成大事者,有个三妻四妾可谓是再正常不过,自己这曾孙女给陆宴清做小真是未尝不可。

毕竟这普天之下很难再遇上陆宴清这等天赋异禀且身怀大机遇之人了,只要中途不出什么意外,陆宴清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虽然这多少有些委屈了李碧芸,但以李碧芸那自傲的性子,除了陆宴清能在剑术上将其压制外,恐怕很难有第二个青年才俊能与之匹敌了。

而李碧芸又嗜剑如命,所以在李汉青的考量中让李碧芸给陆宴清做小当真是不错的选择。

既然李碧芸不同意,他这个做太爷爷的自然没资格着急。

李碧芸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至于婚事还是让他的父亲去发愁吧,自己还是当个谁都不得志的老好人吧……

吃过饭后,苏烟柔带李碧芸进屋换药,而陆宴清几人则坐在石桌旁喝茶闲聊。

不多时,苏烟柔与李碧芸两人走出屋内,陆宴清见状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出声询问道:“碧芸姑娘的伤势如何?”

苏烟柔道:“已经好多了,再修养个两日便可痊愈。”

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陆宴清,李碧芸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只是因为天色太暗,陆宴清并未察觉到李碧芸的目光。

时候已然不早,李汉青与李碧芸并未在此久留,起身告辞后便朝着小院外走去。

而陆宴清几人又在院中喝了盏茶,商议了一番营救景程岚之事。

虽然以连傅涛的实力足有横扫玄星宗,但却完全没必要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酉时一刻,几人纷纷回房休息,明日一早陆宴清既要给连傅涛送行,又要去与李碧芸切磋剑术,所以陆宴清早早的便睡下了。

……

此时的儒祖之陵中,只见一道银色闪光猛然窜出,划破了夜幕下的云朵,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不多时,这道银色闪光来到了一座城镇上空停下,这才得以见得这银色闪光的真身,没错这正是儒虚。

虽然已是深夜,但下方的城镇中仍有灯火通明之处。

持着夜色,儒虚从天空直坠而下,落进了一条深幽的小巷中,然后才走到了街道之上。

这是一处夜市,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路两旁的小贩嚷嚷着叫卖,好不热闹。

不多时,儒虚停在了一处面摊前,然后朝着小贩说道:“给我来碗面!”

小贩见摊前来了个美女,于是便赶忙招呼道:“好嘞!”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委屈的儒虚 不多时面便下好了,小贩将面端到了儒虚的面前,出声招呼道:“这位姑娘您慢用。”

在火光的照耀下,儒虚的俏脸越发的迷人,一时间小贩竟然看呆了。

倘若不是被儒虚狠狠的剜了一眼,小贩能一直这般看下去。

面前这姑娘气度不凡,小贩深知这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主,于是讪笑了一声后便赶忙离去。

可即便如此,这小贩的目光仍旧不怎么老实,时不时的就会撇上儒虚一眼。

现在的儒虚只想好好吃面,所以儒虚并没有多说什么,抄起一旁的筷子便吃起面来。

面刚一入口,儒虚竟直接吐了出来,然后气冲冲的朝着小贩质问道:“你这面怎么那么难吃啊?除了咸味其他什么味都没有!”

闻言,小贩不禁微微一愣,然后走上前来与儒虚理论道:“姑娘,清汤面本来就是这个味,你若想吃有滋有味的到酒楼去啊,我们这可伺候不了你这种主子。”

“哼,那我不吃了!”

儒虚并不想与之纠缠,于是便欲要离去。

可就在这时,那小贩突然喊住了儒虚道:“姑娘,饭钱可还没结呢,难不成你想吃白食?”

虽然儒虚长得很漂亮,但这小贩显然是视财如命的主,见儒虚竟欲要离去,根本没有与之客气。

闻言,儒虚这才想起在外面吃饭是要付钱的。

儒虚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可此时的她身无分文,根本付不了饭钱。

除此之外,儒虚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之物可以抵押,这让儒虚不禁犯了难。

见儒虚愣在原地不为所动,小贩急恼的催促道:“掏钱啊?愣着干嘛?”

此时的儒虚略有些委屈,然后朝着小贩询问道:“我此次出行没带钱,明日我给你送来可好?”

“不行!”小贩言辞拒绝:“今日你若不结这顿饭钱,那就别想走!”

虽然儒虚的穿着很像是富家小姐,但这小贩也是个老油条了,那些富家子弟远不如贫苦人家讲诚信,迄今为止小贩亏了几十碗面条进入了,他自然不会让儒虚轻易离去。

“那你想怎么样?”儒虚皱眉询问。

小贩也深知留儒虚在此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于是开口道:“你帮我打扫打扫家里,我便不收你饭钱了如何?”

说着,小贩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淫邪之色,但儒虚对此却并没有察觉。

虽然很不情愿,但身为儒祖佩剑,又怎能吃白食呢?

无奈之下,儒虚只好答应下来:“好,那你带我过去吧。”

闻言,小贩的嘴角扯住了一抹笑意,心中更是狂喜,这姑娘怕不是一个傻子。

“好,那你随我来吧。”

此时正是夜市生意最好的时候,可小贩却直接选择了收摊,带着儒虚朝着不远处的小巷里走去。

小贩的家距离此处不远,穿过一条小巷后便来到了门前。

将门打开,小贩出声招呼道:“进来吧。”

儒虚没有多愣,紧随这小贩进入了院中。

可就在这时,小贩哐当一声将大门紧闭,然后便一脸淫邪的朝着儒虚那曼妙的身躯抱来。

“姑娘,今晚本大爷便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眼看儒虚即将被小贩抱入怀中,却只见儒虚的身影突然一晃便不见了踪影,这可把小贩吓了一激灵。

此时的儒虚已经出现在了一旁的围墙之上,死死的盯着小贩眼中满是愤恨之色,没想到这小贩带自己前来竟想强迫自己行苟且之事,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就在这时,那小贩终于发现站在围墙之上的儒虚,顿时大惊失色。

这才短短几息这姑娘便上到了围墙之上,难不成这姑娘是个修者?

“姑娘,我这也是被鬼迷心窍,求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面钱不让你结了还不行吗?”

小贩赶忙朝着儒虚求饶道,修者可不是他这个平民百姓能得罪的。

可儒虚并不愿与之废话,直接朝着小贩释放出了一道剑气,小贩瞬间便被那道剑气打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不远处的围墙上,落地后便陷入了昏迷。

虽然儒虚极力压制了剑气的释放,但她的剑气仍旧不是常人所能抵挡的;这一下小贩少说也要修养个半月才能康复,就算是对小贩小施惩戒吧。

随后,儒虚再次腾空离开了此处,吸了吸那略有些酸楚的鼻子。

不多时,儒虚来到了山崖之上,看着天空那硕大的圆月很是迷茫。

又不知过了多久,儒虚突然紧咬银牙面露坚毅之色,然后闭眼感知了半响后,便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

翌日,陆宴清早早的从睡梦中醒来。

洗漱穿衣后,陆宴清出了门,径直朝着膳房走去。

半个时辰过后,陆宴清便将包子给蒸好了,膳房里的食材都是现成了,所以并不会耗费太多功夫。

陆宴清将包子按照每个人的食量分好,鉴于昨天李碧芸一口气吃了两个馅饼,所以陆宴清便相较昨日多做了一个。

可分着分着突然就不够了,陆宴清明明数过包子的数量,但蒸出来后竟少了一个。

也没见到有人过来偷包子啊,难不成是自己数错了?

陆宴清并未有太过纠结这个问题,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少吃一个包子好了。

随后,陆宴清便回到了小院,只见众人已经围坐在桌旁。

将包子、小菜、和粥一一摆好后,陆宴清便与连傅涛告别道:“师傅,此行前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连傅涛闻言欣慰一笑道:“放心吧,师傅心里有数,你赶快下山去找李老修练剑术去吧,我吃过饭后自行离开便好。”

陆宴清微微颔首,虽不能送连傅涛一程,但这并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没必要搞得太过伤感。

以连傅涛的修为,不出一日便可到达玄星宗,如果事情进展顺利,明日一早便可赶回截剑山庄。

没再多愣,陆宴清赶忙朝着山下走去,可不能让李汉青二人等着急了。

看着陆宴清迎面走来,李汉青很是不厚道的搓了搓手,显然是已经等待良久了。

可就在这时,李汉青的瞳孔骤然收缩,然后猛地扭头朝着不远处看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战前夕 “怎么了师傅?”李碧芸察觉到了李汉青的异样,出声询问道。

闻言,李汉青收回过了目光和煦一笑道:“没事,不过是一只喜鹊罢了。”

虽然不知为何一只喜鹊能让李汉青露出那种异样的神情,但李碧芸对此并没有多问。

李汉青倘若没说实话,那就表明他不怎么想说,既然如此李碧芸又何必去问。

看着面前摆放的包子和小菜,李汉青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朝着陆宴清询问道:“小子,听说儒虚剑在你手中?”

闻言,陆宴清与李碧芸皆是一愣。

陆宴清心中暗生警惕,而李碧芸眼中则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倒也不能怪陆宴清太过小心,实在是因为天阶灵器对修者的诱惑太大,更何况面前这李汉青还是当世剑术第一人,会觊觎儒虚剑倒也并不会令人感到意外。

看着陆宴清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李汉青不禁莞尔一笑,出声解释道:“放心吧,我对儒虚并未觊觎之心,剑术的终极是持剑者本身,与剑并无关系。”

虽然不知李汉青这话是真是假,但陆宴清还是赶忙出声解释道:“前辈实不相瞒,我确实持有了儒虚一阵子,但她却并未认我为主,此刻也并未在我身边。”

看着陆宴清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说谎,这让李汉青越发好奇:“哦?这是为何?”

陆宴清并没有打算隐瞒,于是便如实应道:“那儒虚十分执拗,只认儒祖一人为主,现如今已去到儒祖之陵陪儒祖去了。”

“原来如此。”李汉青了然颔首,但目光却瞥向了远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吃过早饭后,陆宴清与李碧芸开始互相指点剑术,就和昨日一样。

昨日的剑招陆宴清已能运用自如,在剑招的加持下,陆宴清与李碧芸的再次切磋仅用了两个回合便分出了胜负。

虽然陆宴清的剑招都是李碧芸传授于他的,但同样的剑招在不同人的手中,使用出来的效果也不尽相同,陆宴清仍旧仗着剑意的优势而胜过李碧芸。

修习剑招对陆宴清而言并不算难,但领悟剑意全靠个人的悟性,所以李碧芸的提升相较缓慢一些。

但李碧芸对此并不着急,毕竟剑意的提升并非一时一日之功,需要多多参悟才能明白剑意真谛。

而陆宴清之所以能够领悟剑仙剑意,除了陆宴清的天赋外,还因为陆宴清的机缘深厚。

李碧芸身为截剑山庄庄主的孙女,自然对那块剑仙留下来的牌匾很是熟悉。

李家人一旦出生,便会被带到那牌匾下接受剑仙剑意的洗礼。

而李碧芸便是在生下来第一天便领悟了剑仙剑意,只不过那时的她根本不会丝毫,所以并没有在那时吃透剑仙剑意。

可即便如此,李碧芸仍旧是年轻一辈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倘若不与陆宴清这个大机缘之人相比,李碧芸的剑术已经算是修习的相当不错了。

在陆宴清的尊尊教导下,李碧芸对剑意的感受越发深刻,但想要在一时之间将陆宴清所有的话全都吃透还需要时间参悟,李碧芸只得将陆宴清的话牢牢的记在心底。

不觉间,时间已临近晌午,一旁早已不见李汉青的踪迹。

两人今日对剑术的探讨颇为痴迷,一直到这才回过神来。

见时间已然不早,两人便一同返回了截剑山庄内。

各自回到卧房,两人都洗了个凉水澡。

虽然已是深秋,但运动久了还是能感到燥热流汗的,倘若不及时清洗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随后陆宴清便赶往了厨房,开始做起午饭。

陆宴清操练了一上午,身子多少有些疲惫,所以陆宴清便做了几碗葱油拌面,这味道也是一绝。

虽然李汉青与李碧芸并未说自己要不要来吃饭,但陆宴清还是连同他们的那份也一起做了。

回到小院,陆宴清见两人没来,于是便先将苏烟柔与祖鸿秋的面放在了桌上,然后又把面给李碧芸送了去。

李汉青神龙见首不见尾,陆宴清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所以只能把面放在了李碧芸那,让李碧芸找来李汉青吃面。

陆宴清并没有在李碧芸的小院里过多停留,将面留下后便选择了匆匆离去,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院倘若让别人看见了多少有些解释不清,还是不要惹上这种麻烦为好。

回到自己的院子吃了面,陆宴清躺在摇椅上午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竟已是傍晚,这让陆宴清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这两天自己的神经似乎有些太过紧绷,所以才会睡的如此之沉。

晚上,陆宴清简单做了些饭菜,李汉青与李碧芸不请自来,这倒让原本有些冷清的小院热闹了起来。

吃过饭后,陆宴清与李碧芸又交流了片刻剑招,直到李汉青出声打断,李碧芸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睡了一下午的陆宴清此时反倒不怎么困了,于是便在床上打起坐来,在脑海中修习白天所习得的剑招。

虽然如此这般修剑的局限性很大,但却能让陆宴清牢牢的将剑招记于脑中,等白天修习起来只需做些调整便可轻松将剑招驾驭,所以陆宴清所做的倒也并非是无用功。

翌日,陆宴清从睡梦中醒来。

此时的天蒙蒙亮,但陆宴清的眼中却闪过了一抹凝重之色。

穿衣洗漱了一番后,陆宴清走出房门,来到了孔明武的房前欲要推门而入,却又担心惊扰到孔明武突破。

最终陆宴清并未选择进入其中,轻叹了一声后略有些无奈的走开了。

孔明武好不容易抓住了突破九品武修之机,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此刻距离十大宗门议会召开还有两个时辰,想来孔明武是不会在此之前突破了,如此一来重任全都来到陆宴清的身上。

也不知对方会派出何等修者来与自己抗衡,只能祈祷双方的修为差距不要太大。

随后,陆宴清去膳房做了一些早饭出来,一会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陆宴清自然要好好填饱肚子……

第三百二十章 及时 “铛铛铛!”

辰时三刻,悠扬的钟声在截剑山庄敲响。

闻声,陆宴清与李汉青、祖鸿秋、苏烟柔、李碧芸四人停止了交谈,起身看向了孔明武的卧房。

此时孔明武的卧房内虽不断有气血之力溢出,但也仅仅表明了孔明武此刻正在尝试突破,这十大宗门以为孔明武算是赶不及了。

“陆儒圣,我们该走了。”

祖鸿秋语气沉重的朝着陆宴清招呼道,既然孔明武去不了那就只有陆宴清代他前去了。

孔明武在尝试突破前便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所以便将敕武宗宗主令交给了陆宴清保管,所以陆宴清是有权利代表敕武宗做出一些决定的。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祖鸿秋径直朝着之前的大厅走去,而李汉青与李碧芸也随之前去凑凑热闹。

不多时,几人步入大厅,李汉青与李碧芸走向了一旁,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

陆宴清此行是代表敕武宗前来,处在中立的李家人自然不能与陆宴清走的太近,否则会落人口实。

其余几位宗主早已再次等候,见陆宴清几人迎面走来,众人皆是眉头一皱。

此次十大宗门议会说白了就是因敕武宗的十大宗门席位而召开,但此时的孔明武却没有现身,这让他们很是疑惑。

“孔明武呢?难道没脸出了见人了?”吴明卓阴阳怪气的出声讥讽道。

陆宴清闻言直接举起了敕武宗宗主令道:“我家宗主此刻正在突破,敕武宗的一切事务现有我来决定。”

此话一出,吴明卓心中暗道不好,赶忙出声朝着众人提醒道:“那孔明武该不会举宗是跑路了吧?”

“吴宗主稍安勿躁。”秦宏轩出声宽慰:“现如今敕武宗方圆十里内皆已被二流宗门封锁,敕武宗可谓是插翅难飞,吴宗主莫要惊慌。”

闻言,吴明卓猖獗一笑:“原来如此,看来秦宗主的消息很是灵通嘛。”

“哪里哪里,我麟藏宗广结善缘,对于那些二流宗门所掌握的消息还是悉知一二的。”

看着两人狼狈为奸丝毫不加掩饰的模样,正在主持大局的李剑赋不禁眉头微皱,倘若如此这般下去,恐怕十大宗门恐怕走不了多远便会自损平衡,到时朝廷便有机会整顿江湖了。

但这些都不关截剑山庄什么事,所以李剑赋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了看窗外的日晷,已经快到时间了,于是李剑斌便出声催促道:“玄星宗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钟正袁带着两个中年男子从侧厅走来,朝着李剑赋打招呼道:“李庄主,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开始了吧?”

李剑赋又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微微颔首道:“好,十大宗门议会正式开始!”

“现如今三天时间已过,敕武宗将迎接玄星宗的挑战,规则我就不在过多赘述了,想来双方都心知肚明;接下来开始宗主比试,还请给为宗主一会合理结阵,免得把我们截剑山庄给掀翻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为之一笑,那原本紧张的气氛反倒变得轻松了起来。

“李庄主不必忧心,那孔明武敢不敢迎战还不一定呢,毕竟孔明武只不过是个八品武修,就算钟宗主并不擅长比试,但也能凭借修为压制胜过那孔明武。”

吴明卓脸上满是笑意,因为此时他所扶持的那些二流宗门已经占据了敕武宗遗迹外的有利位置,只要敕武宗被废除十大宗门之席位,到时他们便可冲入遗迹将其中的宝物席卷一空,光是想想吴明卓都会忍不住发笑。

“吴宗主,人家孔宗主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来此负隅顽抗被胖揍一顿,还不如直接放弃;虽然如此这般丢了颜面,但至少保住了自己不是。”

秦宏轩此话一出,其余几位宗主皆是不约而同的噗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行事并不像吴明卓、秦宏轩两人这般张扬,但他们背地里所行之事却并不比吴明卓两人干净多少。

吴明卓与秦宏轩两人之所以张狂,一是因为他们的宗门实力较强,而是因为他们与其他几位宗主相比较为年轻,处事会比较缺乏沉稳倒也情有可原。

“我们十大宗门中竟还有八品修者当宗主的宗门,这确实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二流宗门都有九品修者坐镇,而敕武宗这个武修宗门却没有,确实应该被踢出十大宗门之列。”

“所言极是,倘若让敕武宗继续占据十大宗门的席位,恐怕难以服众。”

“没错,这可不利于江湖平稳啊。”

“……”

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嘴上找的理由富丽堂皇,但说白了就是觊觎敕武宗遗迹内的宝物。

看着他们的嘴脸,陆宴清眼中满是不屑之色,与这些宗门同流合污很难落得什么好下场,稍有不慎就会像敕武宗这般被他们从背后捅刀子。

李剑赋看向了陆宴清出声询问道:“孔宗主是否会来?倘若缺席的话我就只能直接给敕武宗判负了。”

闻言,陆宴清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但却并没有看到孔明武的身影。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言帮敕武宗放弃这一轮的比试时,只听孔明武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我孔明武终于修成九品武修之境了!”

闻言,在场的众人皆是神情一震,纷纷朝着大厅外看去。

几息过后,孔明武的身形突然显现,众人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从孔明武身上所散发的气血之力不难看出,孔明武此刻确实已是九品武修!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面露喜色,没想到孔明武竟在最后关头得以突破,突破的还真是时候啊。

看着缓缓走来的孔明武,吴明卓与秦宏轩脸上再也没有了得以之色,两人齐齐看向了不远处的钟正袁。

钟正袁此时的神色略显凝重,但他还是朝着吴明卓与秦宏轩两人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应该可以应付,这才让吴明卓两人的神色得以缓和。

“哼,突破九品武修又如何?那也不过是个根基未稳的九品武修,真与钟宗主交起手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吴明卓自然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便再次阴阳怪气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孔明武VS钟正袁 孔明武闻言只是冷冷的看了吴明卓一眼,然后朝着钟正袁招呼道:“钟正袁,出来应战!”

此时刚刚突破九品武修的孔明武可谓是信心倍增,虽说他确实如吴明卓所说的那般修为尚未稳固,但钟正袁修习的道术大多只能用来占卜之用,用于战斗之中并没有多少优势;

即便此时的孔明武九品武修根基未稳,也能凭借招式对钟正袁进行打压,而且一旦给到孔明武近身的机会,那么钟正袁是绝对不可能是孔明武的对手。

“哼,突破了九品武修又如何,真当我怕你不成?”

说罢,钟正袁起身朝着大厅外的广场走去,众人见状赶忙起身紧随其后。

陆宴清快步来到了孔明武的身旁,神色略显凝重的朝着孔明武嘱咐道:“孔宗主,一定要小心为上,你可是敕武宗的唯一顶梁柱,倘若不敌认输便是,千万不要逞强。”

祖鸿秋在一旁随着附和:“陆儒圣说的极是,那钟正袁敢如此这般有恃无恐的与你比试,身上必定藏有底牌,你即便主动认输还有陆儒圣为你兜底。”

陆宴清与祖鸿秋的话无疑给孔明武浇了一碰冷水,虽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并不好,但此时的孔明武显然有些自负,如此这般让他冷静下来总归是好的。

孔明武虚心接受了两人的建议,微微颔首道:“两位的话我记住了,不论如何都要麻烦陆儒圣了。”

“孔宗主不必客气。”

没再多愣,几人一同朝着大厅外走去,只见钟正袁已立于场中,而其余人等则各占一方将广场围了起来。

孔明武径直走到了钟正袁对面的不远处,但钟正袁也不傻,赶忙向后退去与孔明武拉开距离。

别说他们不善近战的宗门,就算是擅长近战的道门修者也不敢轻易让一个武修近身,因为武修近身后的攻击性实在太强,寻常道修根本难以招教。

好在双方在准备前只能在自己的半场内活动,只要钟正袁后退数步还是能与孔明武拉开一个安全距离的。

见双方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负责主持大局的李剑赋便朗声开口道:“结阵!”

话音刚落,只见众人纷纷掐起阵绝,将自己的力量输送到了自己脚下镶嵌在地砖中的珠子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广场的地面上阵脉缓缓浮现,众人的力量在阵脉间来回穿梭,不多时一道光照拔地而起,将整个广场都笼罩在内。

这阵法一看就是从来隔绝内部攻击而用,毕竟九品修者的破坏力惊人,没了这阵法可不是截剑山庄可以承受的。

见阵法运作正常,李剑赋便再次开口道:“双方做好准备,比试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孔明武便急速朝着钟正袁奔袭而去。

钟正袁见状赶忙甩出数道符箓,欲将孔明武击退;但孔明武的矫健身手并没有让符箓起到太多作用,只是稍稍阻止了孔明武的疾袭路线,这让钟正袁脸上的神情不禁凝重了数分。

下一刻,钟正袁便离开了原地,在阵法周边躲窜起来,而孔明武则在后面一直追赶,不断拉近两人的距离。

怪不得钟正袁敢与孔明武一较高下,从他手中那符箓的厚度便足以看出钟正袁对此做好了准备。

这些符箓虽然不能对孔明武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却可以对孔明武起到阻拦作用,孔明武为了不被符箓所击中,只能不停的进行躲闪,这对于孔明武的体力是消耗巨大的。

孔武明似乎是看穿了钟正袁的意图,也深知如此这般拖延下去会对自己不利,于是孔武明便从储戒中掏出了一把长剑,再次朝着钟正袁袭来。

这长剑灵光盎然,显然是把地阶灵器无疑。

众人见状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出声道:“终于舍得把敕武剑祭出来了,如此这般钟宗主恐会落于下风。”

这敕武剑乃是敕武尊者的佩剑,敕武尊者在世时也是用剑的好手,就连李汉青都对敕武尊者的剑术连连称赞。

但截剑山庄所走的乃是剑意,为最纯粹的剑术;而敕武尊者的剑术需要用气血之力与浩然正气的加持才能施展出最大威力。

相较而言,肯定是截剑山庄的剑术才接近剑术正统,而敕武尊者的剑术则是由自己参悟。

即便如此也并不影响敕武尊者名震江湖,敕武尊者的一剑便可破万力。

不论剑术的流派如何,厉害与否都需要用实力来形容,剑术并非是衡量一个人的单一标准。

手持敕武剑的孔明武进攻越发猛烈,面对迸射而来符箓,孔明武直接挥剑应接,在气血之力的加持下,这地阶灵器也得到了不小的提升,用来阻挡符箓可谓是在轻松不过了。

见自己这招已经失效了,且孔明武的距离在与自己急速拉近。

钟正袁不禁冷汗直冒,只能赶忙变招,将手中那数十张符箓全部扔出。

见状,孔明武赶忙将符箓横在胸前加以抵挡,想要从数十张符箓中穿过太过冒险,孔明武采取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虽然如此一来会被钟正袁拉开距离,但此时处于优势的孔明武并不急于一时,倘若不能近身着急只能令他产生疏漏,在被陆宴清两人浇了一盆冷水后,此时的孔明武格外冷静。

等尘土散去,只见钟正袁此时已拉开了数米之远,孔明武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尘后便再次发起了进攻。

但令众人感到奇怪的是,钟正袁见状并没有选择逃跑,竟在原地闭上了眼睛,这让众人都疑惑不已。

眼看孔明武已经杀到了钟正袁的进行一剑挥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就在这时,只见钟正袁的身形一闪,竟堪堪躲过而来孔明武的进攻。

孔明武不禁愣了一瞬,再次朝着近前的钟正袁挥砍而来,但钟正袁仍旧堪堪躲过了这次进攻。

见此情形,祖鸿秋的瞳孔骤然收缩,然后一脸恍然道:“他难不成是在用卜算之术算出了孔宗主的攻击!”

此话一出,众人也随之恍然,没想到不算之术竟还能这样用!

……

第三百二十二章 意外的结局 孔明武的进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但孔明武的进攻越是密集,钟正袁躲起来就越是轻松。

通过卜算之术的预测,钟正袁甚至能预测到孔明武三次以内的进攻,所以孔明武根本难以伤其分毫。

如此这般过去了半刻钟之久,孔明武一直在寻找破局之法,但却始终未能发挥效用。

而此时的钟正袁仍旧闭着眼睛不停躲避着孔明武的进攻,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实在没辙,孔明武只好后退数步思考对策,这样下去对他的体力消耗太大,得不偿失。

钟正袁预测到了孔明武后退的举动,于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面前的孔明武一脸讥讽的说道:“还真当我们玄星宗好欺负呢?倘若我们玄星宗只会卜算,又怎可能传承百年?”

见钟正袁睁开了眼睛,孔明武并没有理会钟正袁,再次朝着钟正袁袭来。

钟正袁不慌不忙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用卜算之术躲过而来孔明武的进攻。

孔明武的尝试并未奏效,所以孔明武又退了回去,继续思索对策。

若想伤到钟正袁,只能令自己的攻击使钟正袁避无可避,如此这般才能真正的伤到他,否则在他的道力耗尽之前,自己根本难伤其分毫。

“怎么,没招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玄星宗的厉害吧。”

说罢,钟正袁再次闭上了眼睛,竟主动朝着孔明武攻来。

见此情形,众人都以为钟正袁疯了,可接下来钟正袁却用实际行动告知了众人玄星宗的可怕之处。

钟正袁比出双指,不停的朝着孔明武身上戳去。

祖鸿秋见状再次为之一震,很是难以置信的开口道:“他……他施展的竟是点穴之术!”

对于穴位,他们药藏谷可是有极大的发言权,虽然他们点穴大多是为了救人,但也深知点穴其中的门道。

上古时期,有专门修习点穴的宗门,只不过点穴之术的修习极为困难,且只能说是旁门偏术,最终在历史的长河中失传,没想到钟正袁竟然会点穴之术,怪不得他敢与孔明武比试,看来这便是他的底牌。

在卜算之术的配合下,钟正袁不仅能用点穴之术压着孔明武打,而且还能百分之百躲闪孔明武的反击,这能力简直太逆天了,陆宴清不禁为孔明武捏了一把汗。

看来这钟正袁不仅仅是空有其表,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倘若孔明武能稳住九品修为,速度再快上那么一点,或许此时的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又过了半刻钟之久,钟正袁以累的气喘吁吁,而孔明武也同样如此。

道修的耐力还是无法与武修相比的,看着气喘吁吁的钟正袁,孔明武打算就这样一直与钟正袁耗到底。

现如今的情况是谁先出手谁吃亏,孔明武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恢复体力,而钟正袁也吃起丹药回复起道力。

见此情形,李剑赋突然出声道:“比试途中不允许歇战,否则双方判负!”

“这比试还有这种规矩?”钟正袁一脸疑惑的出声询问道,而孔明武显然也没听说过这规则。

李剑赋出声解释道:“倘若像你们这般打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我们李家有权利根据场上的情况更改规则。”

李家确实有更改规则的权力,孔明武与钟正袁无奈只得继续战斗。

可即使这般,两人仍旧一时间仍旧未能分出胜负,直至战到了晌午。

此时的二人皆已力竭,钟正袁瘫坐在地上,而孔明武则用剑支撑着身体。

两人身上的长衫皆已被汗水浸湿,显得极为狼狈,众人都没想到两人竟能战到这个份上。

缓和了半响后,孔明武提剑摇摇缓缓的来到了钟正袁的面前。

钟正袁见状赶忙闭上了眼睛,而孔明武则缓缓举剑,然后朝着近在咫尺的钟正袁砍下。

可就在这时,只见钟正袁突然向一旁瘫倒,竟再次使孔明武的剑落了空处。

这下孔明武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直接瘫在了地上,而钟正袁同样也是如此。

见两人久久不曾动弹,李剑赋走上前去确认了一下两人的状况。

在确定两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后,李建斌出声宣布道:“此次比试为平局!”

闻言,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两人的比试竟会以平局结尾。

既然是平局,那按照规则下一场比试就能分出胜负了。

虽然这对陆宴清而言是件好事,但吴明卓与秦宏轩两人对此却不以为然,毕竟这场比试对于胜负而言并不重要。

赢了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输了也无伤大雅。

现如今来到了平局,那也就是说双方只有这一次机会。

“好了,今天的比试就到这吧,明日同一时间开始第二场比试。”

李剑赋出声安排了几句后便离场而去,陆宴清几人见状赶忙走上前去将孔武明扶了起来,只见此时的孔武明已经陷入了昏厥之中,陆宴清只好将其背回小院修养。

此时恰逢晌午,陆宴清做了个辣椒炒肉拌面给几人食用。

虽说这午饭并不丰富,但却胜在味道极佳,几人同样是吃的不亦乐乎。

吃过饭后,陆宴清给连傅涛传了音,这都过去一天之久了,可连傅涛却仍旧没有回来,这让陆宴清的心中略感不安,想来连傅涛肯定遇到了麻烦事。

传音符传出后仅过了半个时辰,连傅涛便给陆宴清回了音,只听连傅涛说道:“人我是救出来了,但玄星宗三大长老竟以玄星宗弟子作为人质让其回去,他不肯跟我走!”

连傅涛的语气显得极为恼火,显然是被景程岚给搞烦了。

这种境况陆宴清并不是没有设想过,毕竟景程岚在弟子中的威望颇高,倘若景程岚被救走了,这些弟子造反离宗也只是迟早的事。

那玄星宗三大长老在选择扶持钟正袁时就已是孤注一掷,自然不愿放景程岚轻易离去。

陆宴清对此也没什么好主意,只是目前的情况告知了连傅涛,让他尽可能的速速赶回截剑山庄。

倘若他能带着景程岚及时赶回截剑山庄,陆宴清就无须比试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第二场比试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连傅涛至今未归,想来是被玄星宗的麻烦事给拖住了。

陆宴清无奈一下,看来自己终究是逃不过与钟正袁弟子的比试。

清醒了片刻后,陆宴清穿衣洗漱,像往常一样去到了膳房准备早膳。

此刻时间尚且充裕,陆宴清为了给昨日竭力的孔明武补补身子,于是便熬了一锅鸡汤,其中还加了些枸杞、红枣、党参等药材,都对恢复身体有所益处。

等陆宴清炖好鸡汤回到小院,只见祖鸿秋一众已坐在了石桌旁相谈甚欢。

此时的孔明武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神态却相较轻松。

毕竟原本必输无疑的比试却被孔明武硬生生的扳成了平局,这自然让孔明武的心理压力轻了不少。

除此之外,孔明武对陆宴清也非常有自信,那媲美七品修者全力一击的一剑至今让孔明武历历在目。

见陆宴清赶来,李汉青出声招呼道:“小子,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李汉青与李碧芸已学会了不请自来,这两人显然都深深折服在了陆宴清的厨艺之下。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只要尚未成仙,这饭总归是要吃的。

虽说修为越高的人对吃的越没要求,那只能说是他们没吃过陆宴清所做的饭菜。

相较于吃那些寡淡无味的菜品,仅仅只求填饱肚子,确实不如吃些好吃的菜品能令心情更加愉悦,而且还能让原本平静的生活有了些许的期盼。

陆宴清将一锅鸡汤直接放在了桌上,配套的还有油饼和小咸菜。

这鸡汤熬的香醇浓郁,且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倒是别具风味。

再配上油饼和小咸菜简直是天作之合,令众人不禁连连称赞。

“陆儒圣,一会的比试你只需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力而为便好,你对我们敕武宗所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否则我真心过意不去。”

虽然孔明武十分期望陆宴清能竭尽全力的赢下这场比试,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要求着实有些过分,再怎么说陆宴清都只是一个受敕武尊者所托的客人,让陆宴清为了敕武宗而不顾自身安危的与玄星宗比试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陆宴清闻言微微颔首道:“放心吧孔宗主,我会自己掂量着来的。”

对于这场比试,陆宴清并不怎么乐观。

对面毕竟是擅长卜算的玄星宗,说不定钟正袁已经料到了自己会帮敕武宗出战,那么他定会派出一个修为极其强悍的弟子与自己比试,谁说谁赢还真说不准。

在与敕武宗十大宗门之位与自身的安危之间做抉择,陆宴清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顾全自己的安慰。

毕竟敕武宗即便丢了十大宗门之位,又有退路可寻。

孔明武之所以卡在八品久久不能晋升,大概率是因为压在他肩上的担子太重有关,并不能因此而质疑孔明武的修炼天赋。

以孔明武的势头,突破玄阶九品还是有望的,毕竟孔明武要比敕武宗上一任宗主更为优秀,他所需要的仅仅是赶超的时间。

倘若这十大宗门议会能延期五年,敕武宗绝对不会面临如此这般的窘境。

只要孔明武能成长起来,到时夺回十大宗门之位并不算难,所以陆宴清没必要因此与对方拼命,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即可。

随着一阵“哐当当”的钟声敲响,陆宴清一行人起身朝着大厅走去。

刚一走进大厅,便只见其他宗门的宗主全都已经到齐。

这倒不是陆宴清几人来的慢,只是陆宴清几人所处的小院较为偏僻,所以赶到这大殿需要多费些时间。

“哟,孔宗主,你敕武宗前来参加比试的徒弟怎么没来啊?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吧?”

看着陆宴清一行中并没有没见过的生面孔,秦宏轩略带深意的出声询问道。

孔明武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没有搭理秦宏轩,便径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陆宴清则站在了孔明武的身后。

见状,众人皆是眉头一皱,吴明卓也看出了陆宴清举动的怪异,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诧异,因为这一切皆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对于敕武宗内部的情况,他可谓是在清楚不过了,因为敕武宗宗内唯一的五品修者便是吴明卓安插的奸细。

既然孔明武并未将其叫来参与比试,那也就是说前来参加比试的另有其人,这人自然是陆宴清的可能性较大。

虽说如此,但吴明卓并未打算轻易让陆宴清参加比试,毕竟这比试是不能请外援的,一旦发现便会直接判负。

孔明武一众也不傻,显然是为陆宴清合理参加比试找好了说辞,但这仍旧不妨碍吴明卓恶心孔明武一手。

“孔宗主,你不会是想让这外援参加比试吧?”

众人都与吴明卓有着相同的猜测,纷纷看向孔明武,等待着孔明武的解释。

孔明武并没有因为吴明卓的质问而怯场,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陆儒圣乃是先祖敕武尊者所收之徒,自然算得上是我敕武宗弟子,何来的外援一说。”

“荒谬!”秦宏轩大声反驳:“敕武尊者何时有收他为徒?仅凭你一张嘴说可不行!”

没等孔明武说话,陆宴清便自行开口道:“在我获得敕武尊者传承之时曾有幸见了敕武尊者的一缕残魂,他亲口说要收我为徒,而我也得了敕武尊者传承,我说自己为敕武宗弟子有何问题?”

“哼,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秦宏轩厉声质问。

陆宴清讥讽一笑:“空口无凭,你可有何证据证明敕武尊者没收我为徒?不然我送你一程下去问问敕武尊者?”

“你……”

比嘴遁,陆宴清还真没怕过,这些古代人根本不是陆宴清的对手,短短几句话便把秦宏轩怼得哑口无言。

李剑赋见此情形沉吟了半响,然后出声阻止道:“不论敕武尊者究竟有没有收陆宴清为弟子,但陆儒圣毕竟获得了敕武尊者的传承,就是算在外称自己为敕武尊者弟子也理所应当,所以陆儒圣有资格参加这次比试。”

……

第三百二十四章 王安伟 虽然李剑赋的话并没有多少信服力,但众人对此却并没有出声发表异议。

身为十大宗门议会的举办方,李剑赋有权决定一些十大宗门议会的相关事宜。

再者说,玄星宗对此都没有什么异议,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们完全没必要多管闲事。

“哼,你们敕武宗真是十大宗门之耻,竟强行给一个外人安上了自己的名头参加比试。”

秦宏轩继续冷嘲热讽,一旁的吴明卓随之附和:

“秦宗主说的没错,这种宗门就理应被踢出十大宗门之列,真是令我们其他九大宗门随之蒙羞!钟宗主,能否将这狗皮膏药踢出十大宗门就看您的了,您可别让自己的弟子手下留情。”

“吴宗主、秦宗主大可放心,敕武宗今日必被从十大宗门除名!安伟,应战!”

相较于孔明武而言,钟正袁的声音明显虚弱不少,但他嘴角噙着的那么笑意,以及三人那猖獗的反应,都让陆宴清的眉头不禁微皱,仿佛钟正袁已经吃定了自己似的。

钟正袁的话音刚落,只见其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径直走上前来。

这中年男子虽然身着玄星宗宗门服饰,但那隆起的肌肉却难以遮掩,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个武修无疑。

可这中年男子与钟正袁的年纪相仿,陆宴清并不认为这中年男子是玄星宗座下弟子。

还没等陆宴清开口,孔明武便率先出声质疑:“你确定这是你们玄星宗弟子?”

“怎么不是?”钟正袁不以为然的反问道:“安伟乃是我游历在外时所收的徒弟,现如今我身为玄星宗宗主,那他自然必是我玄星宗弟子,有何问题?”

闻言,孔明武冷哼了一声不在说话,怪不得这钟正袁对这场比试如此有信心,没想到钟正袁竟然还有这一手。

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排查,只能祈祷这中年男子的修为别超过七品之上,否则陆宴清恐怕难以应对。

毕竟陆宴清只是个五品修者,就算有浩然正气与剑仙剑意的加持,也只能与七品修者看看叫板,这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陆宴清能以五品修为与七品修者过招已然不易。

“好了,移步殿外开始比试吧。”

李剑赋适时的开口道,将众人引到了殿外。

陆宴清与玄星宗那位所谓的弟子面对面立于场内,那玄星宗弟子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不屑之色,显然未把陆宴清放在眼里,这让陆宴清不禁暗生警惕。

如此没猜错的话,这人的修为应该远在陆宴清之上,至少也应是七品修为。

之所以陆宴清会有这般猜测,是因为陆宴清之前在感悟剑仙剑意时已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过实力,钟正袁又不是傻子,岂会让一个修为不足七品修为的弟子与陆宴清比试。

“安伟,比试开始后先别着急结束,各位宗主都想好好领教一下陆儒圣的实力,你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钟正袁有恃无恐的大声嘱咐道,王安伟闻言露出一脸玩味的笑意,朝着钟正袁微微拱手道:“弟子记住了。”

在不清楚对方修为的情况下贸然进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陆宴清不得已而退后了几步,等试探清楚对方的实力后再寻找败敌之法。

见双方都做好了准备,李剑赋便出声宣布道:“比试开始!”

话音刚落,王安伟便不徐不疾的朝着陆宴清走来,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黎弘剑准备接招。

“陆儒圣尽管攻来便是,我倒是要好好领教一下陆儒圣的实力。”

王安伟朝着陆宴清开口道,极为轻蔑的朝着陆宴清招了招手。

陆宴清衡量了片刻,然后留有余地的朝着王安伟挥出一剑,却被王安伟轻松躲过。

为了防止王安伟发起反攻,陆宴清赶忙向后跳走,这谨慎的模样让王安伟哑然失笑。

“陆儒圣不必紧张,在不试出你所有的底牌之前,我是不会向你动手的,省的别人说我以大欺小。”

闻言,陆宴清的神情越发的凝重,此时的陆宴清压力倍增,因为对方明显是在压制修为,这让陆宴清根本无法试探出他的实力。

既然如此,陆宴清便再次发起了进攻,每一招一式都是近几天修习剑术的成果。

虽然陆宴清的剑招极为凌厉,但却根本无法王安伟分毫,王安伟每次都以微弱的优势躲过陆宴清的进攻。

半刻钟过后,王安伟的脸色明显有些许不耐,于是便朝着陆宴清催促道:“陆儒圣,尽快把你的儒术与剑意试出来吧,倘若你把儒术与剑意结合在一起或许威力能更大一些,如此这般耗下去对你可谓是十分不利的。”

没想到王安伟竟替陆宴清考量起来了,这让陆宴清的压力倍增,王安伟给陆宴清的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个九品修者般无力。

但不得不说王安伟的话不无道理,再这么下去陆宴清恐怕就挥不出那全力一击了。

平息了片刻气息后,陆宴清开口一次性给自己加持了三道儒术,同时也将气血之力与剑意全部凝于黎弘之上。

黎弘不过是个黄阶灵气,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剑身之上竟出现的轻微的裂痕,这让陆宴清一阵心疼。

但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剑,能否应下王安伟就靠这一剑了,所以陆宴清必须将这一剑斩出。

倘若这一剑对王安伟成功抵挡,那陆宴清便直接认输,毕竟在比试下去并无意义。

一时间,场内无风自起,这让众人皆为之惊叹,陆宴清所凝聚出的这一剑竟有堪比八品修者之势,这让众人皆是自叹不如,毕竟陆宴清的真实修为只有堪堪五品而已啊!

看到这一剑之势的王安伟这才提起了一些精神,一脸期待道:“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了吗?我终于可以收工了。”

话音刚落,只见王安伟一剑斩出。

这一剑的威势与范围皆极为骇人,众人纷纷加强了屏障的强度,以免受到不必要的波及。

下一刻,这凌厉一剑来到了王安伟的面前,只见王安伟不退反进,从储戒中拿出了一柄大刀,一个翻转后竟迎着陆宴清的一剑劈下……

第三百二十五章 生死攸关 王安伟这一刀显得平平无奇,并没有显现出骇人的威势。

可即便如此,陆宴清的脸上仍旧满是凝重之色。

自己这一剑堪比八品之威,倘若王安伟不拿出些真本事抵挡,陆宴清这一剑足以要了王安伟的性命。

王安伟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看出这一点,所以在陆宴清看来,王安伟这一刀肯定另藏玄机。

下一刻,王安伟的大刀劈在了陆宴清这一剑之上,顿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鸣声,可王安伟竟硬生生的拦在了自己的面前,不能再前进分毫。

看到这一幕的陆宴清瞳孔骤然收缩,能与自己这一剑角力足以看出王安伟的修为在八品之上!

可还没等陆宴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王安伟便轻而易举的破了陆宴清这一剑,然后一个转身挥刀而来。

一时间,陆宴清直接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这才过了仅仅两息,王安伟便破了自己所能使用的最强一剑,这王安伟竟是九品武修!

见王安伟挥刀而来,陆宴清赶忙欲要开口认输。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开口说话,这让陆宴清大惊失色,慌忙朝着场外的孔明武、祖鸿秋示意。

等二人发现陆宴清的异状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同为九品修者,交手只是一瞬间的事,以他们目前与陆宴清的距离根本难以将陆宴清救下,更何况还有屏障的阻拦。

见祖鸿秋二人被拦在屏障外,陆宴清不禁心如死灰,在九品修者的全力一击面前,陆宴清宛若蝼蚁般弱小,根本没有丝毫抵御的能力。

就在陆宴清闭上眼睛准备结束自己这一生时,却只听面前响起锵的一声,这让陆宴清猛然睁开了眼睛,只见一柄银色长剑帮自己挡下了这一击。

陆宴清很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儒虚,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竟是儒虚救了自己,可儒虚不是在儒祖陵墓内不愿离开嘛,又怎会突然出现于此。

看着儒虚的出现,在场的众人皆不为之哗然,能以灵器自身之力抵挡住九品修者的全力一击,不用想他们也意识到了儒虚的来历。

这天阶灵器对大乘修者的诱惑力极大,不少人都凝视着儒虚面露贪婪之色,倘若此事有一个契机他们定会一拥而上出手抢夺。

可就在这时,一股极为冷彻的剑意席卷全场,令众人皆是打了个冷颤,随即只听坐在人群中的李汉青出声道:“谁敢在我截剑山庄闹事,杀无赦!”

在剑意的威压下,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当世第一剑术大家在此,哪里轮得到他们争夺儒虚,众人纷纷暂且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李汉青这话可不是在和他们闹着玩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吴明卓与秦宏轩皆是面色凝重,早就没有了刚刚的嚣张跋扈之人,赶忙出声朝着场上的王安伟提醒道:“快点使出杀招,否则你应付不了这儒虚剑!”

儒虚以一己之力大败当吉.瓦耶的事迹已在大褚江湖传便,虽然这王安伟的战力肯定在当吉.瓦耶之上,但倘若在算上陆宴清的加持,那王安伟不一定是其对手。

所以要尽快毫无保留的结束这场比试,否则这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吴明卓与秦宏轩为了将敕武宗踢出十大宗门之列,可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倘若输了这场准备那可就功亏一篑的,这是两人都极其不愿看到的情况。

王安伟闻言猛然回过神来,以凌厉之势朝着儒虚与陆宴清袭来。

见状,儒虚飞到了陆宴清的面前,出声催促道:“不想死就快点还击!”

陆宴清赶忙照做,手持儒虚与王安伟交起手来。

虽说刚刚那一剑已经将陆宴清的剑意耗费的所剩无几,但经过这几天修炼的陆宴清,剑意还是有些许提升的,所以还算是留有余地。

借助着儒虚本身的力量,陆宴清便足以与王安伟抗衡。

一时间,两人短兵相接,陆宴清这几人所修习的剑招被陆宴清施展的淋漓尽致。

起初王安伟还能押着陆宴清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宴清的剑招让王安伟越打越心惊。

眼看自己难以招架,王安伟欲要后撤认输。

认输虽然会被钟正袁怪罪,但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出剑直刺,王安伟下意识的侧身躲闪。

却只见儒虚突然挣脱了陆宴清的手掌,然后绕到了王安伟的后背狠狠刺来。

王安伟躲闪不及,腹部当成被儒虚贯穿,这一幕着实惊呆了在场的众人,没想到天阶灵器竟然如此恐怖如斯!

随后只见王安伟口溢鲜血,缓缓的瘫倒在了陆宴清的脚边。

儒虚感知到王安伟尚未死透,于是便用剑身在他的身体里绞了一圈,几声哀鸣后王安伟彻底失去了生机,九品武修就此陨落!

一时间,陆宴清仿佛忘却了呼吸,没想到儒虚竟如此之狠,非要至这人于死地不可。

当然,陆宴清并不会怜悯这种人,刚刚倘若儒虚未能及时赶到,那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儒虚缓缓从王安伟的体内抽出,然后飞到了陆宴清的面前,没有好气道:“擦血。”

陆宴清闻言回过神来,赶忙从储戒中拿出手帕,将剑身上的血与肉渣尽数擦去,随后儒虚便化人站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呜呜呜……”

陆宴清欲要开口询问,但陆宴清却仍旧不能说话。

见状,儒虚干净利索的在陆宴清的身上点了几下,陆这才得以开口。

看来刚刚不能说话是被王安伟点了穴道,怪不得刚开始他并没有着急对自己动手,而是要趁着自己与之近身的机会点了自己的哑穴,如此一来陆宴清就无法认输了,这么说来这王安伟从一开始就有将自己诛杀的意思。

想到这,陆宴清看向了场外的钟正袁。

钟正袁被陆宴清那冷冷的眸子盯着,不禁打了个冷颤。

“李庄主,比试本就应点到为止,可这小子竟然杀人,您难道不管管?”

……

第三百二十六章另辟宗门 见王安伟已死,吴明卓与秦宏轩两人顿时坐不住了,于是便想让截剑山庄对陆宴清施压。

可两人的心思早已被李剑赋看出,只见李剑赋轻哼了一声出声讥讽道:“哼,此人明知陆儒圣乃是五品武修,却以九品武修之力与之抗衡,既然他都未曾留手,为何要让陆儒圣留手呢?”

闻言,一旁的李汉青颇为满意的微微颔首,虽然李剑赋的剑术并不算卓绝,但确实是截剑山庄庄主的不二人选,自己当初所在的决定果然没错。

“李老,你这就有些公允了吧。”秦宏轩见李剑赋竟为陆宴清说话,不禁面色阴沉了下来。

但李剑赋对此却毫无惧意,竟直接扯下了十大宗门的遮羞布:“你们那龌龊的心思还用我多说吗?公允二字也配从你的口中说出?”

此话一出,秦宏轩顿时怒火中烧,竟攥起拳头欲要大打出手。

可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意突然朝秦宏轩袭来,秦宏轩躲闪不急直接被那道剑气划伤胸口,顿时发出了一阵痛苦的惨叫,连连后退数步险些栽倒在地。

“截剑山庄内不得闹事。”

李汉青语气阴沉的开口道,众人看着李汉青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虽然李汉青与他们一样都是九品武修,但李汉青的剑术已登峰造极,远非寻常九品武修所能媲美。

巅峰时,李汉青曾以一己之力独战两位玄阶九品修者,却丝毫不落下风,在场的众人对他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李汉青这招着实留手了,倘若未曾留手足以将秦宏轩斩杀于此。

此时的秦宏轩在服用了随身携带的丹药后已经稳住了伤势,在吴明卓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截剑山庄!这一剑之仇我秦宏轩记住了!”

秦宏轩怒视着李汉青,咬牙切齿道,显然愤恨到了极点。

但李汉青对此却不以为然,甚至都未曾看秦宏轩一眼,这让秦宏轩怒火攻心,竟直接喷出了一口老血,随即陷入了昏迷之中。

“剑赋,宣布结果吧。”李汉青负手道。

李剑赋闻言微微颔首,随即朗声道:“此次比试敕武宗胜,保留敕武宗十大宗门之席位。”

闻言,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褚赢与敕武尊者所托。

下次十大宗门议会就是五年后,到时孔明武定能仗着遗迹中的修炼资源重振敕武宗,自己已无须为敕武宗而担忧。

就在这时,只见孔明武一脸激动的走了过来,竟给了陆宴清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还不停的感谢道:“多谢陆儒圣出手相助,我敕武宗无以为报,定把恩情铭记于心。”

好在这古代众人抒发情感还是比较克制的,否则照孔明武这架势肯定要亲陆宴清几口。

陆宴清莞尔一笑,很是艰难的从孔明武的怀中挣脱了出来,然后朝着孔明武道:“孔宗主不必客气,幸不辱命。”

现如今已尘埃落定,那些想要从敕武宗分一杯羹的宗门只得黯然离场,但这对他们而言只是少了些好处而已,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但对于吴明卓、秦宏轩、钟正袁三人而言,这结果令他们难以接受。

他们为此煞费苦心,且做了极为充足的准备,明明只要顺水推舟便可水到渠成,却被一个物品武修搞的全盘皆输,这让三人很是不甘。

可已领教过李汉青厉害的三人怎还敢在此造次,于是便打算就此离去。

三人刚走出没几步,却只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呵,“钟正袁留步!”

闻言,陆宴清顿时面露喜色,这熟悉的声音是连傅涛回来了!

陆宴清赶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连傅涛正带着一个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的老者径直走来。

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吴明卓三人的面色皆是一沉,怪不得这两天都未曾见到过连傅涛的身影,原来他竟是去解救景程岚了!

“你们想做什么?这里可是截剑山庄,倘若你们胆敢再次造次,李前辈可不会轻饶了你们!”

钟正袁朝着两人出声威胁道,显然是怕景程岚找自己寻仇,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可连傅涛闻言则径直走到了陆宴清的身边,并没有选择搭理钟正袁,反倒是景程岚走到钟正袁的面前,缓缓开口道:“玄星宗的宗主就给你留着当吧,但宗门内的弟子都想投奔与我,所以我只能另寻山头开宗立派去了。”

这景程岚待人的态度果然随和,没想到景程岚竟并没有与钟正袁一般计较,而是选择了另辟宗门,这倒也不失是明智之举。

经过此事,景程岚已经对玄星宗不在留恋,虽说那里是自己曾跟师傅修行过数十年的地方,但此时的那里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景程岚即便从钟正袁的手中独奏玄星宗宗主一职又能如何?景程岚已与玄星宗三大长老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景程岚认为没有必要再与玄星宗继续纠缠。

景程岚本想退隐山林,过上闲云野鹤般的悠闲生活,但子弟们的追随却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所以思索了一路后景程岚最终选择开宗立派,不论如何都需将这批追随自己的弟子抚养成才才是。

见景程岚竟要开宗,孔明武与祖鸿秋的心思纷纷活络了起来。

“景宗主,开宗立派并非易事,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我敕武宗可以给予景宗主一定的帮助。”

祖鸿秋也不甘示弱道:“既然老友要开宗立派,我自然要支持一番,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说来便是。”

两人的心思景程岚自然也懂,但他确实需要一定的外力帮助,否则确实难以稳住宗门脚跟。

“那就多谢两位宗主了。”

景程岚朝着两人微微拱手道谢,两人拱手回之以礼,随后一行人便离开了广场,此事到此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路上,陆宴清一直在倾听几位前辈的交谈,时不时的应上几句,而儒虚则一直跟在自己身侧。

来到小院后,陆宴清便忙活了起来,再过不久时间便会来到晌午,陆宴清要在此之间准备好饭菜才行……

第三百二十七章 认主 “师傅、祖谷主、孔宗主……”

急匆匆跑到膳房拿回所需要的食材后,陆宴清回到了小院开始生火做饭。

之所以不在膳房做饭,是因为陆宴清想要听祖鸿秋几位前辈们的讲话,陆宴清从中能学到不少的江湖经验,让陆宴清可谓是受益匪浅

陆宴清一边生火一边盘算着人数,显然是想根据人数判断出大概的菜品数量。

今天陆宴清的任务可谓是颇为艰巨,陆宴清竟要做够八个人所要吃的饭,所以陆宴清最少也要准备十道菜才够,这哪是吃饭啊,分明是吃席。

虽然这对陆宴清是次不小的挑战,但能给众人做饭也令陆宴清乐在其中,毕竟自己的好人缘可少不了这些饭菜的功劳,倘若没有这些饭菜自己恐怕很难与这些前辈们如此交好。

就在陆宴清盘算完人数正式开做之时,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陆宴清回头看去,这才记起儒虚的存在,原来儒虚一直在背后一声不吭的跟着自己,以至于陆宴清有些忽略了儒虚的存在。

这倒不是因为陆宴清的记性不好,而是陆宴清还尚未从比试中回过神来。

毕竟陆宴清险些被那王安伟一刀斩杀,那种在生死间徘徊的感觉令陆宴清有些后怕。

回到院子后,陆宴清便忙活着给众人做饭,因为没意识到儒虚的存在。

“儒虚姑娘,所为何事?”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虽然陆宴清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很是客气,但却让儒虚觉得有些生分。

“那什么……”儒虚难以启齿道:“……我也是要吃饭菜的,别忘了做我的那份。”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道:“好,那我便做十二个菜吧,这下足够我们吃了。”

从比试结束到现在,陆宴清都未曾好好表达一下救命之恩,于是便与儒虚感激道:“多谢儒虚姑娘的救命之人,没想到竟是你在关键时候救了我。”

“不……不用客气。”儒虚似乎有些心事,眉宇间的那抹忧郁很是明显。

可儒虚不说,陆宴清总不能用儒术逼问,于是便与之闲聊道:“话说儒虚姑娘为何会突然现身,你不是在儒祖之陵中吗?”

说起这个,儒虚略有些羞恼,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吃陆宴清所做的菜而来,那样说实在是太没骨气了,毕竟自己曾说的那些豪情壮志还在啪啪的打着儒虚的俏脸。

“儒……儒祖他把我赶出来了,让我认你为主!”

后半句话儒虚几乎是咬着牙关说了出来,但真正脱口而出后儒虚却感到解脱。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面露诧异之色,直接愣在了原地:“什么?你说儒祖竟让你认我为主?”

“没错,把手伸出来。”

见陆宴清的反应还算正常,儒虚可谓是越说越大胆,竟直接打算一步到位。

之前的自己对儒祖的执念太深,现如今的儒虚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既然如此又何不干脆利落一些,扭扭捏捏只会让双方都感到不舒服。

虽说陆宴清并不知道儒虚为什么要让自己伸出手,但陆宴清还是下意识的照做了,这是因为陆宴清相信儒虚不会伤害自己。

儒虚除了性子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外,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好人。

看着陆宴清伸过来的手中,儒虚一把握住了陆宴清的手,然后用指尖在儒虚的中指上轻轻划过。

顿时,陆宴清感觉到了一阵细微的刺痛,只见指尖之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一抹殷红的鲜血缓缓从中溢出。

随后只见儒虚将陆宴清那带血的中指放置在了自己的眉头之上,不得不说两人此时的举动多少有些暧昧,但陆宴清知道儒虚是在认自己为主。

从抵制认自己为主到极为爽快的认自己为主,儒虚的变化让陆宴清有些茫然,他深知有些怀疑之还是之前的儒虚吗?

随着认主的完成,陆宴清可以的感知到儒虚的存在,儒虚对他而言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般熟悉。

相较于上次的认主,这次的认主显然有很大的变化,也给了陆宴清不同的感受。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声询问时,儒虚却开口道:“此生此世你都是我儒虚的主人了,只要你不死我是无法易主的,希望你能好好待我。”

儒虚抬起头看向陆宴清,眼中满是郑重其事之色。

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随即微微颔首道:“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从今往后儒虚竟是自己的灵器了,这让陆宴清的心中狂喜。

有了儒虚的加持,陆宴清的实力足以与寻常九品修者抗衡,这便代表这陆宴清已有立足于世的能力了。

“给我大哥下手吧,这么多菜我一人准备不来。”

“好,你教我。”

当儒虚放下了对陆宴清的芥蒂,自然不会像之前那般已刁蛮的性子来面对陆宴清,此时两人相处的可谓是十分融洽,这一幕实则被连傅涛几人都看在眼里,但几人都没有对此事多说什么。

连傅涛几人自然打心底为陆宴清感到高兴,但李汉青则略显失意的轻声叹息了一声,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李碧芸,很是感慨道:“没什么希望喽。”

见陆宴清准备的饭菜很多,苏烟柔、李碧芸两人也选择了上前帮忙。

在四人的齐心协力下,十二道菜整整齐齐的上了桌。

为了能坐下众人,李碧芸还特意吩咐下人搬来了一张硕大的圆桌,否则众人根本无法聚在一桌吃饭。

饭菜都准备好后,连傅涛便招呼着了上了桌。

陆宴清坐在了连傅涛的身旁,而儒虚则坐在了陆宴清的另一侧。

在这个祥和的日子里,喝酒是必不可少的。

李汉青也算得上是主人,所以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给众人享用。

而身为受益一方的孔明武,率先开口道:“感谢各位对敕武宗的支持,在下感激不尽,这杯酒我便先干了!”

虽然孔明武并不怎么擅长喝酒,但还是选择了一口闷,习武之人就是有这般真性情。

随后孔明武又单独对陆宴清进行了感谢,倘若不是陆宴清的鼎力相助,敕武宗别说保住十大宗门之位了,恐怕就连退路都找不到,他确实应该好好感谢陆宴清……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天罚 孔明武话音刚落,景程岚也感谢起连傅涛来:“此次倘若不是泰明尊者出手相救,恐怕我定会死在玄星宗的地牢内。”

连傅涛与之客气道:“景宗主不必客气,我也是受祖谷主所托。”

闻言,景程岚微微一愣,此事倒是第一次听连傅涛提起。

他本以为连傅涛救他是为了保全敕武宗的十大宗门之位,没想到这其中竟是祖鸿秋所托。

一时间,景程岚感慨万千,看向祖鸿秋不禁眼眶微红。

“老夫不善言辞,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倘若祖兄与泰明尊者有事相求,在下定当鼎力相助。”

景程岚的语气十分诚恳,显然是未能想到竟是祖鸿秋挂念于他。

虽说景程岚在十大宗门中也颇具威望,但那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交情,而景程岚与之交好也都是为了保全玄星宗。

毕竟玄星宗并未位列大褚十大宗门,倘若不与十大宗门交好,玄星宗很难传承数百年而不倒。

之所以玄星宗身为老牌宗门却无法位列十大宗门,这是玄星宗的宗门性质所决定的。

玄星宗所修习的功法大多只能用来卜算,而卜算对于修者而言并不是必须之事,相较于药藏谷而言玄星宗就不那么受修者所青睐了。

只有七品以上的修者才懂的卜算的重要之处,毕竟七品之上一品一重天,突破时修者需冒着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走火入魔,极有可能命丧当场。

但倘若在突破前卜算出一个好日子再进行突破,这对突破还是有些许帮助的。

虽说帮助并不是很大,但却能给修者心理上的安慰,毕竟很多修者走火入魔都是因为突破时太过紧张所致。

还没等祖鸿秋开口,连傅涛便枪先一步道:“景宗主,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闻言,景程岚好奇询问:“泰明尊者有何事相求尽管说来便是。”

连傅涛也并没有与景程岚卖关子,而是直接朝着景程岚问道:“景宗门,烦请您为我这徒弟卜算一下,他可否有儒祖之姿?”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但转念一想,儒祖恩泽已然出现,这天地间极有可能会出现一位儒祖。

而陆宴清年纪轻轻便已突破儒圣之境,而且在儒学上的造诣也可是说登峰造极,陆宴清成为儒祖的可能性确实很高。

虽然这测算起来很有难度,但景程岚并没有因此拒绝连傅涛,而是答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还请在座的各位等候片刻。”

连傅涛:“有劳了。”

没再多愣,景程岚走到了院子中间,然后缓缓合上了双眼,嘴中念念有词,时不时蹦出几个诡异的音节。

片刻过后,景程岚竟顶着天上的耀眼阳光朝着天空望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观星。

这玄星宗卜算之术的精髓便在于观星,虽然此时骄阳耀眼,但对于景程岚而言并无影响。

可就在这时,只见天色竟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在众人的注视下如天狗食月般缓缓消失。

见此情形,景程岚突然神情一震,然后朝着一旁躲闪道:“快躲开!”

看着景程岚那紧张的神情,显然并没有与众人开玩笑。

众人顿时神情一肃,赶忙架起桌子飞到了房顶之上,以免受到波及。

下一刻,一道漆黑如墨且缠绕着紫色雷光的闪电猛然劈下,而落点正是景程岚刚刚所站的位置。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截剑山庄都不停颤抖,湖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至于院中此刻早已尘土飞扬,众人皆是惊叹于那落雷之威,没想到景程岚只不过卜算了一番竟能招来雷劫,众人都十分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片刻过后,终于尘埃落定,众人这才返回了院中。

只见此时的地面上竟出现了一个水桶粗的洞口,显然是被那天雷轰出来的,这洞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掷下一颗石头竟久久听不到回音。

“这……这究竟是何情况?”陆宴清率先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毕竟这天雷乃是景程岚给自己卜算而招来的,身为当事人陆宴清自然很是关心其中的缘由。

景程岚一脸凝重的看向陆宴清,沉声道:“我这辈子给人卜算只遇到了两次这般境况,一次是陆儒圣你,一次乃是统领不良人的天阶九品不良帅,你们二人之命涉及天意,非凡人所能卜算啊!一旦卜算便会触犯天罚,这天雷便是由此而来!”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难掩诧异之色的看向陆宴清,没想到陆宴清的命竟然涉及天意,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陆宴清的命既然涉及天意,肯定不是凡人无疑,虽然景程岚并未算出具体的结果,但这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多谢景宗主涉险为宴清卜卦。”

倘若不是景程岚反应及时,不仅景程岚会被轰成炸炸,恐怕就连他们都无法幸免,连傅涛自然要好好感谢于景程岚。

景程岚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反倒略显兴奋道:“泰明尊者不必客气,像陆儒圣这种被蒙蔽天机之人,乃是百年难得一见,能为陆儒圣卜算乃我之幸事。”

事情告一段落,陆宴清几人围坐在桌旁吃了起来。

好在刚刚连同桌子一同搬走了,否则可就糟蹋了这一桌子好菜。

陆宴清所做的菜自然赢得了众人的连连夸赞,席间陆宴清还吟诵了几首诗,更是把氛围推向了高潮,众人纷纷吹捧说陆宴清有儒祖之姿。

虽说这只是他们的吹捧,但陆宴清却对此深思熟虑了一翻。

现如今陆宴清的儒术已登峰造极,甚至就连庄翰墨与连傅涛都不能与之比拟;

而且今日儒虚还已认陆宴清为主,说陆宴清有儒祖之姿可谓是一点都不过分。

可在陆宴清看来,这儒祖的名号对于他而言太过沉重,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这也就意味着陆宴清所陷入的危机也就越大。

相较于成为儒祖名震天下,陆宴清更希望的是趋于平凡,与莫皖烟、褚琼溪二女好好过日子,然后在百年之后安详死去。

但若是按照现如今的境况发展,想来这种生活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第三百二十九章 留下修习 十大宗门议会到此结束,孔明武、祖鸿秋等人纷纷离开了截剑山庄,而陆宴清要跟着李汉青修习剑术,因而并未离去。

连傅涛本想留下来陪陆宴清,等陆宴清修习完剑术后一同折返回渝溪书院。

但怎奈姜阳朔催的紧,渝溪书院内有不少要事需要连傅涛回去处理,所以连傅涛只得先行一步。

现如今陆宴清手持儒虚,实力已堪称九品修者,连傅涛倒也不用太过担心陆宴清的安全。

只要不遇到黄阶九品之上的修者,还是很难伤到陆宴清分毫的。

众人走后,小院顿时平静了下来,陆宴清也无须每日做那么多饭菜招待众人了。

每日清早陆宴清与李碧芸共同练剑,时不时能被李汉青提点几句。

虽然李汉青的提点并不多,但每次都能令陆宴清茅塞顿开。

当然,这也与陆宴清自己的悟性有关,毕竟剑意说到底只是一种自我感知玄之又玄,悟性一般之人很难参悟其中真谛。

两人会一直修习到临近晌午,才选择折返回截剑山庄。

吃过午饭后,陆宴清会在午睡过后将上午所学到的东西巩固一遍。

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这让陆宴清进步神速,就连李碧芸都对陆宴清啧啧称叹。

与此同时,南疆十万大山深处,一只九尾白狐来到了一尊石碑前。

这石碑上附着着一层厚厚的苔藓,且裂纹密布,显然已有些年头。

看到这一幕的九尾白狐不禁眉头微皱,随即朝着峡谷外跑去。

出了峡谷,只见成千上万只动物齐聚于此,他们并没有展现出动物的本能,都只是一脸焦急的看着九尾白狐。

就在这时,九尾白狐竟开口说了人话!

“封印此刻已残破不堪,大劫将至。”

这九尾白狐的声音十分沉重,但却仍旧难以掩饰语气中的妩媚,不禁让人为之痴迷。

“妖王,那该如何是好?”其中一头老虎发出人声询问道。

九尾白狐沉吟了半响,然后略显无奈的开口道:“当年这道封印乃是道门与儒门修者所设,现如今只能去求助儒家与道家大能处理此事了。”

“可……可裴景铭那老道不是不让我们出十万大山吗?”另一个猴子很是担忧的说道。

百年前,妖族遍布大褚各处,但裴景铭却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以一己之力将妖族赶到了十万大山深处。

妖族在裴景铭的震慑下根本不敢走出十万大山一步,否则一旦有妖族在外霍乱世间,妖族定会被裴景铭所打压。

这倒也不能全怪裴景铭,毕竟那时的妖族仗着战乱祸害人间,让大褚百姓苦不堪言,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在大褚建国后,这些妖族仍旧不懂得收敛,裴景铭便出手对妖族整治了一番,这才有了妖族现如今的下场。

虽说现在妖族的生活远不及百年之前,但妖族的归宿本就是这山林,在山林中栖息对他们而言倒也挺好的。

“倘若封印被破,整个天下都将陷入霍乱之中,而最先遭殃的便是我们妖族,倘若他们人族不愿帮忙,自然也难以幸免;裴景铭那老道虽然可恶,但也知天下大义,所以他不会见死不救的,此行我将亲自前去,念在我为妖王的份上,那老道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与我。”

此话一出,众妖顿时人心惶惶:“还请妖王三思啊,倘若您出了意外,我们妖族可就群龙无首了。”

“是啊妖王大人,大不了我们投入其麾下,想来他定不会为难于我们妖族,说不定还能带我们妖族重现圣世呢!”

“荒谬!”听闻那黄鼠狼此言,九尾白狐顿时恼怒:“近千年前,那东西险将灵巅仙陆所有生灵覆灭,上古大能用命献祭才勉强将其封住;现如今那东西被封印了如此之久,又怎会没有怨念?倘若被他冲破封印,那悲剧极有可能会再次重演,我们怎能赌的起?”

被训斥了一番的黄鼠狼很是不服的撇过头去,对于九尾白狐的话嗤之以鼻,但却并未选择反驳。

毕竟九尾白狐可是现任妖王,根本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可就在这时,黄鼠狼只听峡谷内传来了一阵空洞虚晃的声音,这让黄鼠狼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贪婪之色。

……

经过半个月的修习,陆宴清的剑术越发精湛,竟能与现任截剑山庄庄主打的有来有回,这让李碧芸望尘莫及。

“陆儒圣进步如此神速,老夫佩服佩服。”

将剑收入剑鞘,李剑赋朝着陆宴清微微拱手道,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羡煞之色。

毕竟李剑赋此时已年过六甲,而陆宴清不过二十出头,这对剑术的修习天赋着实惊人。

陆宴清闻言将手中的儒虚剑轻轻一松,随后儒虚便幻化成了人形站在了陆宴清的身侧。

“李庄主过奖了,都是李前辈教导的好。”

虽说这话多少有些奉承之意,但若没有李汉青的指导,陆宴清也不可能进步的如此神速。

闻言,李汉青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然后走上前来道:“行了小子,该教的我都教于你了,至于往后你要走何等剑道还需你自己参悟,这种东西我是交不了你的。”

陆宴清听出了逐客之意,于是便朝着李汉青拱手道:“多谢李前辈的教导,小子定会铭记于心,改日报答您的恩情。”

听到这话,李汉青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正中李汉青的下怀,随即开口道:“想要报答恩情,那我这就给你个机会如何?”

闻言,陆宴清毫不迟疑道:“李前辈尽管说来,只要我能办到必定鼎力相助。”

李汉青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明道:“我这曾孙女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嫁出门去了,不如你把我这曾孙女娶回家如何?”

在李汉青开口的第一句陆宴清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这让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但令陆宴清感到惊奇的是,李碧芸闻言竟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羞涩的低着头捏着手指,难不成李碧芸当真倾心于自己?

……

第三百三十章 不欢而散 “李前辈,我家中已有二位娇妻,此事小子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陆宴清面露为难之色,他曾答应过莫皖烟二女不能再有别的女人,陆宴清自然要信守承诺。

“已有两位又如何?你天资卓绝,日后必成大气,就连儒祖都尚有七位娇妻,而你只有两位又有什么好怕的?”

李汉青对陆宴清的回答很是不满意,他毕竟较为年长,且在截剑山庄内闭门不出,对于现如今的世道并不怎么了解。

这世道虽相当于古代,但除了豪绅官吏外,很少有三妻四妾之人了。

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承担的起的开销。

闻言,陆宴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而儒虚听到李汉青对儒祖的言论也并没有反驳。

儒祖确实有七个娇妻,这是无争的事实,儒祖的每个娇妻都已得到考证。

半响后,陆宴清只得再次出言拒绝:“李前辈,此事我当真无能为力,我与家中的两位娇妻情投意合,且答应过他们不再找其他女子回去,我不能言而无信啊。”

见这陆宴清竟然油盐不进,李汉青只得作罢,略有些惋惜的看了一旁的李碧芸一眼。

经过这多日的相处,李汉青看得出李碧芸对陆宴清还是有些好感的,所以才会极力撮合这桩婚事,毕竟陆宴清确实是极为不错的人选,这世上的青年才俊恐怕鲜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哼,我家碧芸天生丽质,且剑术不俗,哪里比你那两个娇妻差;我家碧芸宁愿给你做小你都不要,当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李前辈您误会了,碧芸姑娘确实天生丽质,这点毋庸置疑;但我与碧芸姑娘可能是有缘无分,还请您不要为难于我。”

说罢,陆宴清朝着李汉青微微拱手,而此时的李碧芸低着头神情略显呆滞,琼鼻在不经意间竟有些酸楚。

一旁的儒虚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她身为陆宴清的佩剑自然不会干扰陆宴清的决定,但从陆宴清与儒祖当年的做法相比,肯定是儒祖的做法更为明智。

“行,你走吧,既然你不愿要我家碧芸,那便永远别在碧芸面前出现!”

李汉青说罢气恼离去,而李碧芸则神色复杂的抬头看了陆宴清一眼。

阳光下,李碧芸眼中的晶莹让陆宴清恍惚了一瞬,可还没等陆宴清回过神来,李碧芸便转身离去。

看着李碧玉与李汉青离去的背影,陆宴清不禁五味杂陈。

得到一些注定要失去一些,至少陆宴清信守了自己与莫皖烟二女的承诺。

虽然李汉青嘴上说的如此决绝,但陆宴清知道那只是李汉青的气话,李汉青对自己的恩情是陆宴清莫不敢忘的。

平复好心情后,陆宴清看向了一旁的儒虚道:“上路吧。”

儒虚闻言微微颔首,然后化作了儒虚剑本体悬浮在了陆宴清的脚边。

陆宴清踏在了儒虚的剑身之上,儒虚带着陆宴清朝着渝溪书院疾驰而去。

没想到此行竟在外度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这让陆宴清不禁感慨时间的飞逝。

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看到两位娇妻时,陆宴清的嘴角就不禁浮起了一抹笑意,希望麻烦事能晚一些找到自己。

陆宴清踏着儒虚,负手在云间穿行,这让陆宴清的胸襟都不禁宽广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的云团里竟窜出了一个长着九条尾巴的白狐,这让陆宴清直接愣在了原地。

“是妖!”儒虚出声提醒道,语气中满是警惕之色。

能御空的妖定有九品修为,而妖的修为极难提升,这也就导致了在同等修为下定是妖的实力更强,倘若交起手来定会是一场恶战。

陆宴清也曾听连傅涛说过妖族之事,可妖族不都身处在十万大山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陆宴清对此很是不解。

但直觉告诉陆宴清与这妖扯上关系肯定没好事,趁着那妖尚且未曾发现自己,陆宴清赶忙朝着儒虚道:“儒虚,绕开那妖。”

儒虚也正有此意,“好。”

说罢,儒虚一个加速没入了云层中不见了踪影,而那九尾白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朝着陆宴清没入云层之处看去。

看着那被搅乱的云层,那九尾白狐不禁面露凝重之色,难不成是哪位修者大能刚刚从此精光?

想到这,九尾白狐不禁心中一惊,倘若在路途中被那些修者大能所察觉,自己恐怕难逃被追杀的宿命。

毕竟在修者看来,妖怪浑身都是宝,不仅可以炼制一些丹药,而且还能用来炼器。

此地不宜久留,九尾白狐也加快了速度,朝着渝溪书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渝溪书院内大多都是些读书人,为人处世较为随和,相较于直接去找裴景铭那个老道,先去找儒家大能显然更为明智。

又向前飞进了半个时辰,此时已来到了晌午,陆宴清脚下的儒虚直接刹停了脚步。

“怎么不飞了?”陆宴清疑惑发问。

可儒虚却道:“我饿了,飞不动。”

“可你明明是灵器,只需从我身上摄取浩然正气不就能一直飞的吗?这和你饿了有什么关系?”

“但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的,我现在就是饿了,要是不吃饱饭就是飞不了。”

“晚上回到渝溪书院再吃不行吗?”

“不行,我现在就饿了。”

陆宴清苦笑连连,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灵器竟会为了吃的而罢工。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答应:“行吧,那就先下去吃饭吧。”

“多谢主人!”

相较于儒虚之前对待陆宴清的态度,此时的儒虚更像是一个小女孩,陆宴清有时更有一种养女儿的错觉。

正当儒虚欲要带着陆宴清下降之时,陆宴清突然感知到身后飞来了什么东西。

陆宴清急忙转身看去,只见一只九尾白狐猛地从云间窜出,下一刻竟直接把陆宴清撞飞了出去。

儒虚见状哪里还顾得上这九尾白狐,赶忙朝着急坠而下的陆宴清接去。

而此时的九尾白狐已经愣在了原地,没想到她竟然在云间撞到了人!而且还是能御剑飞行的人!

……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九尾白狐 我该上前赔罪?还是趁此溜走?

上前赔罪恐会受到责罚,不上前赔罪恐会遭到追杀,这让九尾白狐的心中纠结万分。

就在九尾白狐迟疑之际,陆宴清已在儒虚的剑身之上站稳脚跟。

见那九尾白狐并没有追来,陆宴清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催促着儒虚赶快开溜。

但此时的儒虚脾气却上来了,非要与这妖狐理论一番。

此时身处云间,离开儒虚陆宴清只有死路一条,只能颇为无奈的让儒虚载着自己朝着那白狐走去。

虽说那白狐定是九品妖秀无疑,但儒虚也不是吃素的,她与陆宴清联手还是能与这狐妖一较高下的。

见陆宴清径直飞来,此时的九尾白狐紧张不已,赶忙幻化成人形朝着陆宴清赔不是道:“小妖无意冒犯,还请公子恕罪。”

九尾白狐的举动令陆宴清与儒虚皆是微微一愣,看着九尾白狐的神情明显是在害怕陆宴清。

这九尾白狐的面容娇好,皮肤白皙、身材丰腴,不愧是个极为勾人的狐狸精。

好在陆宴清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所以在这个狐妖面前并没有失态。

既然这狐妖都与自己道歉了,儒虚倒也不好在开口与之理论。

见儒虚不说话,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佯装出一副威压的模样出声询问道:“你来此作甚?”

关于妖族被赶往十万大山深处之事陆宴清也有些耳闻,这狐妖出现于此显然不是偶然。

董芊芊不敢在陆宴清面前造次,只能如实道来:“这位公子,小妖来此有事求于大褚儒圣和裴景铭道长。”

闻言,陆宴清的眉头不禁一皱,这妖族好端端的来求大褚儒圣与不良帅作甚,这让陆宴清很是好奇。

可陆宴清并不想与这狐妖扯上关系,于是便打算就此离去。

“我家主人便是大褚儒圣,你有何事相求。”

还没等陆宴清开口,儒虚竟略显得意的出声回答道,这把陆宴清气的暗暗咬牙,于是便与儒虚立规矩道:“儒虚,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你别乱插嘴,否则你就没饭吃了!”

一听这话,儒虚瞬间就怂了,委屈巴巴道:“哦,那好吧。”

“什么,这位公子您就是当世儒圣?”董芊芊颇为诧异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在她的印象中儒圣都是一些老头,像陆宴清这般年轻的儒圣她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陆宴清很不愿承认,但儒虚刚刚都这么说了,自己若是不承认可能显然有些太假了,于是便道:“我确实是儒圣不假,难不成你此行是要去渝溪书院?”

刚刚遇到一次可能是巧合,但接连遇到两次就不是巧合了,只能说明他们所去的方向是一致的。

“没错,我正是要去渝溪书院!”董芊芊肯定道。

没想到半路上就能遇到儒圣,这让董芊芊很是欣喜。

儒圣在大褚还是很有威望的,倘若自己能跟着陆宴清去到渝溪书院,说不定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既然如此你便先行前去吧,我们还要迟些再赶往渝溪书院。”

陆宴清想趁此将这妖狐打发掉,总不能与一个狐妖一同赶往渝溪书院,不然到时姜阳朔那个老头定会将这麻烦事推给自己。

离开家了近一月之久,陆宴清对二女可谓甚是想念,想要他在此动身外出,至少也要过一月之后,否则陆宴清是肯定不愿意的。

闻言,董芊芊顿时面露为难之色,朝着陆宴清出声请求道:“既然儒圣您也要折返回渝溪书院,不如就让我跟着你如何?”

陆宴清眉头一皱,没想到这狐妖竟然还赖上自己了。

“你跟着我作甚,渝溪书院只需沿着东北方一直走就道了,难不成还我要为你带路?”

既然这妖狐有些怕自己,陆宴清自然要拿出架势了,否则又怎能镇得住这狐妖。

“不是的儒圣……”董芊芊连忙出声解释道:“儒圣,相比您也知道我们妖族是不能踏足大褚的,但此时当真是十分重要,关乎着整个天下的存亡,所以我不得不前来找寻求帮助;并非所有的修者都像儒圣这般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解释,我怕自己到不了渝溪书院就会命丧于途中啊。”

说罢,董芊芊竟嘤唧唧的哭了起来。

听了董芊芊的一番话,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关乎天下存亡?那岂不是妥妥的苦差事?

陆宴清本想言辞拒绝董芊芊跟着自己,然后自己带着儒虚在外面躲几日再回去。

但当看到董芊芊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陆宴清实在忍不下心来出声呵斥。

毕竟这狐妖并没有怎么招惹自己,平白无故就凶一个姑娘陆宴清实在有些做不到。

“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吧,但在回渝溪书院之前我们要先下去吃午饭。”

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选择了妥协。

闻言,董芊芊顿时破涕而笑:“多谢儒圣大恩,小女子日后必定报答于您。”

没再多愣,董芊芊随着陆宴清与儒虚向下降去,找到了一个平坦的山头,陆宴清便打算在此支锅做饭。

昨天吃火锅还剩下了一些面条,于是陆宴清便拿出了一小块火锅底料给儒虚下面吃。

此时的陆宴清急于与莫皖烟两女团聚,哪里还有心里给儒虚好好做饭。

虽然只是简单的面条,但用火锅底料煮出来的面条却能让儒虚为之垂涎三尺,一边给陆宴清打着下手,一边不停的拍着陆宴清的马屁。

嗅着那咸香麻辣的火锅面,不远处的董芊芊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见状,陆宴清出声询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点。”

倘若放任董芊芊不管,那多少有些太过薄情。

陆宴清承认自己有些烂好人,但陆宴清毕竟维持着穿越前的思维方式,有些事情在想法上还是很难更改的。

“不……不了。”董芊芊虽然很想吃,但却又怕陆宴清觉得自己得寸进尺,于是便出声拒绝。

“你不要吃东西的吗?”

“我去抓些田鼠、兔子,亦或者吃些草和野果来吃好了。”

说罢,董芊芊便趴在低声吃起草来,那胸前的沟壑让陆宴清尽收眼底……

第三百三十二章 回到渝溪书院 “别了,你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陆宴清赶忙出声阻止,那波澜壮阔的情形让陆宴清不禁气血翻涌。

“这……这有些不太好吧?”董芊芊面色羞红,很是难为情道。

“没事,你的那份我也下了,一起吃点吧。”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董芊芊便径直走来,董芊芊的一颦一笑都显得极为娇媚。

就在这时,一旁正在盛着面条的儒虚突然开口道:“主人,你可知儒祖的八个娇妻从何而来?”

闻言,陆宴清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哦,从何而来?”

“都是因为儒祖他太烂好人,所以才令很多女子对他心生情愫,除了那八个正式娶过门的娇妻外,没有娶进门的想来也有十几个之多。”

听了儒虚的解释,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这小妞子明显是在影射自己啊。

陆宴清干咳了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然后保证道:“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儒虚只是皎洁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便将盛好的面递给了陆宴清道:“主人你先吃。”

“好。”

陆宴清倒也没和儒虚客气,接过碗筷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随后,儒虚看向了已经走上前来的董芊芊问道:“是我帮你盛,还是你自己盛?”

董芊芊自然不能让儒虚帮自己盛,赶忙道:“不必麻烦姑娘,我自己来即可。”

“好,那我就盛我自己的了。”

说罢,儒虚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很是满足的吃了起来。

虽然吃饭对于儒虚一个灵器而言并不是必要之事,但儒虚已经养成了吃饭的习惯,倘若不吃饭的话总会感觉少了些东西,即便儒虚处于全盛状态也难以发挥出全部实力。

儒虚盛完后,董芊芊也迫不及待的盛起面来,但她盛面的举动很是生疏,还是无法和陆宴清两人相比的。

费了些力气,董芊芊终于是盛了半碗面,然后就没再多盛了,生怕惹陆宴清两人生气。

仅仅只是浅尝了一口,董芊芊便被这火锅面的味道所惊艳到了,忍不住对陆宴清夸赞起来,同时也感谢了陆宴清的招待。

闲来无事,陆宴清便与董芊芊闲聊起来,毕竟只是他第一次接触妖怪,很是有些好奇的。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董芊芊闻言应道:“我叫董芊芊,今年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岁?倒是与我同龄。”

“是吗,那还真是小女的荣幸。”

可就在这时,儒虚突然难以置信道:“什么?你才二十一岁?”

“对啊,儒虚姑娘,难道有何不妥吗?”董芊芊很是不解的询问道。

儒虚道:“你既然能御空,想必应是九品妖修吧,可你二十一岁如何能修成九品,这在怎么说都很不正常吧?”

虽然陆宴清对九品妖修并没有什么概念,但九品二字便足以体现出董芊芊的实力了,肯定是要比自己这个五品武修要强的多。

没想到这董芊芊竟然还怕自己,应该是自己怕她才对啊。

“儒虚姑娘,我们九尾雪狐乃是妖中皇族,有秘法可将修为相传,我这修为只有前五品是自己修炼的,后四品则都是母亲所传。”

董芊芊笑盈盈的出声解释道,儒虚这才面露了然之色。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们九尾雪狐一族竟有如此神通,但饶是如此,你的修炼天赋也已十分难得了。”

“多谢儒虚姑娘夸奖。”

两女的话题告一段落,陆宴清开口引入正题:“对了,我有件事要安排你。”

陆宴清看向了董芊芊,神色严肃道。

“何事?”董芊芊老实巴交的坐在原地,就连面都不敢嗦了。

陆宴清道:“渝溪书院并非只有我一个儒圣,你若要请儒圣帮忙千万别找我。”

“这是为什么?”董芊芊很是不解。

董芊芊觉得相较于那些老古董而言,陆宴清定能与自己相处的十分融洽。

“我不想拯救天下苍生,我只要过老婆热炕头的生活。”陆宴清直言不讳道,倘若自己再磨磨唧唧不懂得拒绝,这事肯定会落在自己头上。

“好吧。”董芊芊略显失落的点了点头,她是来找人帮忙的,并没有挑人的权利。

既然陆宴清并不愿帮忙,她自然不能强求。

听到董芊芊的答复,陆宴清不禁长出了口气,总算能在渝溪书院中过几天安稳日子了。

吃过饭后,一人、一剑、一妖再次踏上折返回渝溪书院的路途。

用了一下午的时间,陆宴清终于是来到了渝溪书院的上空。

可还没等陆宴清落地,便只见庄翰墨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这渝溪书院上空虽然并没有禁空阵法,但还是有警示阵法的,想来庄翰墨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才出现于此。

“宴清你回来了,这位是?”

庄翰墨看向了一旁的董芊芊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出声介绍:“这姑娘是我半路遇到的,乃是十万大山深处的妖族。”

闻言,庄翰墨顿时面露警惕之色,妖族出现于此可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见庄翰墨对自己心生防备,董芊芊赶忙表明来意:“我来此有要事请儒圣帮忙,倘若儒圣不帮忙,整个天下到时将会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董芊芊的话让庄翰墨觉得有些危言耸听,但庄翰墨思考问题还是十分理智的,于是便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我来吧。”

董芊芊长舒了口气,先来渝溪书院找儒圣果然是明智之举。

随后董芊芊便跟庄翰墨走了,而陆宴清则踏着儒虚直接回到了院子里。

见陆宴清从空中落下,早已等候多时的两女都颇为震惊,陆宴清刚一落地两女便扑进了陆宴清的怀抱。

“不是说好了十日就能回来吗?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啊。”

“就是,那么久多不知道回来,也不怕我们两跟人跑了。”

两女一同朝着陆宴清抱怨道,显然是对陆宴清甚是想念。

陆宴清苦笑连连,出声解释道:“我在截剑山庄遇到了一个前辈,乃是当世剑术第一人,他教我修习剑术,所以就晚来了几天,还请两位娘子见谅。”

“行了,进屋换身衣服吧。”

“风尘仆仆的也要洗个澡才行。”

陆宴清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三百三十三章 摆脱麻烦事 一个时辰过后,陆宴清与两女恋恋不舍的从房内走了出来。

看着两女那俏红的脸庞,这让儒虚想起了那晚之事,不禁面色蹿红。

好在有夕阳的余晖给儒虚打掩护,这才使得儒虚那透红的俏脸并未被陆宴清察觉。

李思思在灶台旁准备生火做饭,莫皖烟、褚琼溪、儒虚三女见状赶忙围了上去,以便给李思思打打下手。

今早在得知陆宴清将要回来的消息后,李思思可是下山采购了不少菜品回来,准备等陆宴清回来后好好犒劳犒劳陆宴清。

况且,陆宴清一旦回来,小院肯定会热闹起来,所以今晚李思思所要准备的饭菜确实不少,倘若没有三女帮忙的话,李思思真不一定能忙活的过来。

看着三女与李思思忙碌的身影,陆宴清不禁会心一笑,这才是陆宴清所为之向往的生活。

至于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陆宴清根本就不想承担,他只想过过自己的小日子,仅此而已。

陆宴清给连傅涛、庄翰墨、姜阳朔三人传了音,至于宋元祯直接在院中招呼即可,毕竟两人是邻居,此刻的宋元祯正在家中。

不多时,连傅涛四人便赶了过来,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董芊芊。

对此陆宴清并不奇怪,正所谓来者是客,总不能把董芊芊晾在一边吧。

陆宴清招呼着几人坐下,但对于董芊芊所提到的事只字不提。

这姜阳朔可比董芊芊这个真狐狸还要狡诈,陆宴清可不想被他饶进圈套之中。

“宴清,妖王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了,所以我们渝溪书院要抽调一名儒圣去帮妖王加固封印。”

“妖王?”陆宴清闻言不禁微微一愣,难以置信道:“你是妖王?”

董芊芊略显得意的点了点头,“嗯,我确实是妖王,只不过是从姐姐手中继承来的,很多事情都无法得心应手,但好在大家对我们九尾白狐比较信服,所以我才能继任这个王位。”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没想到董芊芊竟然是妖族之王。

但狐狸生性狡诈,这却与董芊芊这乖乖女的模样很是不符,想来董芊芊这个妖王当的肯定并不顺利。

对此陆宴清并没有过多寻味,姜阳朔来与自己商议肯定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陆宴清自然不会去多嘴。

“宴清,你可有闲暇去帮忙?”姜阳朔一脸和蔼的挑明道,但在陆宴清眼中姜阳朔此时的笑容简直是不怀好意。

闻言,陆宴清顿时佯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道:“院长,我近些时日一直在跟李汉青前辈修习剑术,好不容易回来了好说歹说也要修养月余之久,此事您还是麻烦庄长老和我师傅吧。”

整个渝溪书院都在庄翰墨的努力下才得以运作,所以庄翰墨是没空去帮忙的,这个任务只能落在连傅涛肩上。

看着陆宴清那一脸为难的神情,连傅涛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自告奋勇道:“让我去吧,十万大山身处状况不明,让陆宴清前去太过冒险。”

姜阳朔对此并无异议,只要能把这活派出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好,那就辛苦连长老了。”

“院长不必客气。”

这种事总得有人去做,既然陆宴清不先去,庄翰墨不能去,那就只有连傅涛去了。

“多谢连儒圣出手相助。”

董芊芊面露喜色,对连傅涛表示了感谢。

虽然她与连傅涛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看得出连傅涛与她印象中的老古董并不一样,性子倒是与陆宴清有几分相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见这麻烦事被连傅涛接下,陆宴清这才得以松了口气,不远处的三人也同样倾听了陆宴清几人讲话,也都在为陆宴清感到庆幸。

如此一来,她们便能有大把的时间与陆宴清腻歪在一起,这让二女很是高兴。

“对了,刚刚所说的封印是怎么回事啊?”陆宴清疑惑询问道。

事关天下苍生的封印,陆宴清自然很是好奇。

闻言,连傅涛神情一肃,沉声道:“传说在十万大山深处的一条峡谷内,封印了上古邪兽梼杌,梼杌能蛊惑人心使之变得无恶不作,最终吃掉这些作恶之人便可提升修为。”

“在上古时期,梼杌现世霍乱人间,无数人被其所蛊惑,使得梼杌的修为暴涨,但最终却被一位儒圣与一位天阶九品道修所封印,而那儒圣与天阶九品道修也随之同归于尽。”

听了连傅涛的一番简述,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有些质疑此事的真实性:“这究竟是传说还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董芊芊肯定道:“那封印确实就在十万大山深处的峡谷内,除了我们擅长抵御蛊惑的九尾白狐一族可以进入其中探查情况外,其余所有的妖族都不得入内。”

“一旦入内,定会受那梼杌的蛊惑,想方设法的帮梼杌破开封印;千年间,这种事情屡次发生,这才造成了梼杌的封印越发松动。”

“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只能来此求助,否则一道梼杌破开封印,那对整个天下都是灭顶之灾。”

倘若此事真如董芊芊所说,那确实关乎着天下安危,前去加固封印义不容辞。

只可惜陆宴清当真是想罢工一段时间,所以此事只能辛苦连傅涛了。

“对了……”董芊芊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可与裴景铭道长有所联系?除了一位儒圣外,还需一位天阶九品修者才能加固封印。”

闻言,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这种事情陆宴清自然无法推辞:“明天我带你前去吧,正好要去找皇上复命。”

“那就多谢陆儒圣了。”

“不必客气。”

不多时饭菜上了桌,几人一边畅谈一边吃了起来。

而儒虚此时也已和莫皖烟三女打成一片,这让陆宴清很是欣慰。

吃过饭后,众人并没有过久停留便悉数离去,陆宴清便拉着两女回到了房间,把那么多天的相思之苦尽数倾诉而来。

至于儒虚,仍旧被安置在了上次的小院之中。

现如今两人只见已经没了禁制,想来应该是被那石棺所破除了,所以并不需要刻意的保持一定距离。

可躺在这床上的儒虚却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全是那晚的情形,想来此时的陆宴清应该与那两女做着同样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复命 翌日,清晨。

陆宴清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看来身旁一脸疲惫的两女,陆宴清不禁会心一笑。

随着陆宴清修为的提升,两女险些有些招架不住,昨晚当真是劳累两女了。

在两女的脸上小啄了一口后,陆宴清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走出门去。

步入院中,只见李思思已经在准备早饭,见陆宴清从屋里走了出来,很是亲切的朝着陆宴清问了早。

闲来无事的陆宴清来到了灶台旁给李思思打下手,如此这般李思思也能轻松一些。

趁着这闲暇时刻,李思思将这一月所赚到的银两交给了陆宴清。

看着眼前这一小沓银票,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出声询问道:“这是多少两银子?”

李思思道:“三万八千七百二十五两银子。”

闻言,陆宴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那么多?”

看着陆宴清震惊的模样,李思思抿嘴一笑道:“卖凉皮的钱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但鸡精却卖的异常之好,一瓶鸡精平均都要一千两才能拍下,所以卖出那么多钱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他这是低估了鸡精的吸金能力。

但总这样下去也不太好,毕竟这鸡精所用的原料并不怎么值钱,所以陆宴清打算改变一下售卖模式。

沉思了片刻后,陆宴清道:“小思,用这些钱在褚京城周边购买五处作坊,没处作坊分别用来加工一种鸡精原料,然后在全都混合在一起,我们要把鸡精批量生产。”

此话一出,小思不禁眉头一皱:“老爷,您不是说供需决定价格吗?若是批量生产鸡精,岂不是不能卖那么多钱了?”

“小思,这鸡精的原料并不是很贵,批量生产虽说会使价格降低,但销路广了同样能赚不少银子,思维要灵活运用,切不可被局限。”

“若是鸡精的配方泄露了该如何是好?”李思思仍旧很是担忧。

陆宴清道:“之所以让你买五个作坊,就是为了保护鸡精的配方,只要他们不知道自己处理的是鸡精原料,自然就不会泄露了;而被磨成粉末的原料难以分辨,倒是你只需将那些原料混合在一起,鸡精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原来如此。”李思思了然颔首,这让她对陆宴清越发钦佩。

“小思,这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了,倘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于我,而你也是时候培养一些亲信了,毕竟很多事情是没办法亲力亲为的。”

“关于这件事,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一定要用利益把他们与你捆绑在一起,只要这样他们才会忠心。”

虽然陆宴清的说法并不完全正确,但用利益确实能让人为之臣服,毕竟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

见陆宴清对自己如此信任,李思思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放心吧老爷,我会尽力而为的。”

不多时,包子已经蒸好了,汤也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陆宴清便将连傅涛几人叫了过来,不多时众人便又齐聚于院落之中。

简简单单的吃过早饭后,陆宴清便带着褚琼溪、儒虚与董芊芊出发了。

陆宴清打算先去褚赢那里复命,然后再去司天监找不良帅。

路上,三女可谓是相谈甚欢,不多时竟已姐妹相称了起来。

褚琼溪问了董芊芊很多问题,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与妖族接触,褚琼溪对董芊芊很是好奇。

当听说董芊芊是一只九尾白狐时,这让褚琼溪生出了想看董芊芊真身的想法。

董芊芊对此倒也并不烦恼,反倒很是乐意的变回了本体,趴在褚琼溪的腿上很是享受,而褚琼溪扶着董芊芊柔顺的毛发也感觉很是治愈。

见此情形,陆宴清建议董芊芊一直维持本体的模样,以免化为人形后太过引人瞩目。

虽说褚琼溪的相貌与董芊芊可谓是不相上下,但褚琼溪本就是褚国公主,出现在皇城内并不足为奇,可董芊芊这个生面孔一旦出现,那可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褚琼溪对陆宴清的提议很是赞同,董芊芊对此也表示了理解,毕竟皇城内自古都不是善地。

而且有褚琼溪抱着董芊芊就不用下来走路了,不多时董芊芊竟舒服的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陆宴清、褚琼溪、儒虚三人在接受过盘缠后,便进入了皇城之中。

此时的褚赢定是雷打不动的在御书房内批改奏折,两人直奔御书房而去。

见陆宴清、儒虚与褚琼溪迎面走来,那太监赶忙进入其中禀告了一番,然后才将陆宴清两人迎入了御书房内。

可褚琼溪前脚刚一踏入御书房,便只见一道声音凭空出现在了御书房内:“有妖气,皇上小心!”

正在批改奏折的褚赢被吓了一跳,赶忙四下看去:“妖怪在哪?妖怪在哪?”

那凭空出现的老者随即锁定了褚琼溪怀中的白狐,出声大喝道:“琼溪公主小心,您怀中那只白狐乃是妖物,微臣这便来解救你!”

见老者以凌厉之势朝着董芊芊袭来,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随即开口道:“儒虚,拦下他!”

儒虚微微颔首,随即一个闪身迎了上去,与那老者掌掌相对,两人皆是后退了数步才得以停下,看来两人的实力可谓是旗鼓相当。

“皇上莫要紧张,这狐妖并不会加害于您,只是我们顺路带来的。”

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陆宴清赶忙出声解释道。

而此时的董芊芊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从褚琼溪的怀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这让褚琼溪不禁一阵发笑。

听到这话,褚赢出声道:“哦?你怎会带一个狐妖前来?更何况狐妖不是在十万大山深处吗?怎么会踏足我大褚领土?”

褚赢的话中满是威胁之意,陆宴清无奈一笑,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与褚赢。

“原来如此。”

褚赢这才卸下了防备,朝着那有着九品修为的老者开口道:“你先退下吧。”

那老者没有多说什么,拱了拱手后便走出了御书房……

第三百三十五章 裴景铭的利诱 老者走后,陆宴清走上前去朝着褚赢微微拱手:“皇上幸不辱命,敕武宗管辖境内已无江湖霍乱,民生已然恢复。”

闻言,褚赢很是满意的朝着陆宴清点了点头,“嗯,这件事你办得确实不错,既保障了民生,又平息了江湖乱事,听说当地百姓对朝廷的评价颇高啊。”

“这都是皇上英明。”

陆宴清顺着褚赢的话一个马屁拍了过去,褚赢哑然失笑并没有就此事再多说什么。

“对了宴清,把你的生辰八字报来。”褚赢突然道。

“皇上,这是为何?”陆宴清微微一愣。

“朕自然是要着手准备你与琼溪的婚事了。”褚赢并没有卖关子,直接坦言道。

“你与琼溪也已经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亲了,我可等着抱外孙呢。”

说着,褚赢给了陆宴清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这让陆宴清不禁为之汗颜。

虽然陆宴清短时间内并没有与二女孕育子嗣的打算,但陆宴清自然也不能驳了褚赢的兴致,只能先暂且答应道:“明白了皇上,我和琼溪会努努力的。”

听到这话,褚琼溪顿时俏脸微红,若是陆宴清想要孩子的话褚琼溪自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孩子对褚琼溪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牵绊,有了孩子多少会让两人的生活有些不便,此事要好好与陆宴清商议一番才行。

又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便选择了起身告辞,褚赢本想让陆宴清留下吃饭,但却被陆宴清给拒绝了。

即便陆宴清留下吃饭,去做饭的也是陆宴清,与其这样还不如去找裴景铭吃晌午饭,毕竟他可是天阶九品修者,还是要与之搞好关系的。

听闻陆宴清要去裴景铭那里,褚赢便没再过多挽留。

对于南疆梼杌封印之事褚赢也曾在古籍中读到过,这可并非儿戏。

倘若真被梼杌冲破了封印,到时天下定会大乱,而距离南疆最近的大褚必定会最先遭殃,这可不是褚赢愿意看到的。

没再多愣,陆宴清起身辞别,然后便带着褚琼溪、儒虚、以及董芊芊离开了御书房,径直朝着宫外走去。

出了皇城,陆宴清轻车熟路的驾马来到了司天监门前。

在出示了不良人腰牌后,陆宴清成功进入了其中。

虽然褚琼溪贵为褚国公主,但这不良人所在之处是严令禁止外人进入的,所以陆宴清只好让儒虚在外陪着褚琼溪,而司天监的一众大臣则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两人,倒也不用陆宴清太过担心。

而陆宴清则带着已经幻化成人形的董芊芊朝着地底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不良帅所在的房前,陆宴清轻轻叩门朝着里间招呼道:“不良帅大人,我将妖王带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咔”的一声,那厚重的石门应声而开,里面传来不良帅的声音:“嗯,进来吧。”

得到裴景铭的允许后,陆宴清这才带着董芊芊进入了其中,而这压抑的环境则使得董芊芊异常的紧张。

陆宴清带着董芊芊来到了正在喝茶的裴景铭面前,然后朝着董芊芊介绍道:“这位便是不良帅大人。”

闻言,董芊芊赶忙拘谨的朝着裴景铭欠身道:“参……参见裴景铭道长。”

裴景铭眯着眼睛,脸上满是和蔼的笑意,与董芊芊闲聊起来:“你是董馨研那小丫头的妹妹吧?”

董芊芊连连点头,“裴景铭道长说的没错,我真是董馨研的妹妹。”

见这裴景铭待人还算随和,董芊芊不禁放松下来。

裴景铭当年以一己之力将大褚境内所有妖族驱赶到十万大山深处,董芊芊能在裴景铭面前感到放松已实属不易。

虽然董芊芊这是第一次见裴景铭,但他的威名却从小在耳边响彻,即便那么多年过去了,族中的老者每当提起裴景铭的名字时都会为之忌惮。

“说吧,此次前来寻我何事?”裴景铭轻抿了口茶后,将话题引入正题。

陆宴清见裴景铭的茶喝空了,很是有眼力见的给裴景铭续上,裴景铭对此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陆宴清而言,只要没让裴景铭感到厌恶,那就是陆宴清的成功。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董芊芊将梼杌之事尽数告知了裴景铭。

裴景铭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对此并没有展露出意外之色,仿佛早就料到了此事一般。

“你们渝溪书院那边打算派谁前去啊?”裴景铭突然看向了陆宴清。

陆宴清如实应道:“是我师傅前去。”

“你师父?恐怕不行。”裴景铭意味深长道。

“为何不行?”

陆宴清眉头一皱很是疑惑的问道,因为除了连傅涛能去外,那就只剩自己了,这让陆宴清着实开心不起来。

裴景铭坦言道:“因为你的儒虚在他之上,且还有儒虚傍身;相较于连傅涛那小子而言,你前去才能令那封印更加牢固,至少一千年之内不会松动。”

闻言,陆宴清顿时面露苦色,再次出言推测道:“不良帅大人,我才刚从截剑山庄回来,只想修养几日,还是让我师傅随你前去吧。”

“既然你想修养几日,那便过几日再去好了,短时间内梼杌难以突破封印,不急于一时。”

说罢,裴景铭便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水。

此时的陆宴清也看出来了,裴景铭是铁了心要让自己随他前去。

“对了……”裴景铭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当年那儒圣与九品天阶道修为了封印梼杌与之同归于尽,说不定此行前去能有不小的收获。”

妥妥的利诱,陆宴清又怎会看不出,倘若自己再继续拒绝,恐会惹得裴景铭不高兴,这让陆宴清很是为难。

沉吟了半响后,陆宴清只能咬牙答应道:“不良帅大人,十天后出发您看如何?”

裴景铭微微一笑:“自然没问题。”

虽然这是个麻烦事,但有裴景铭这个天阶九品修者随行,还是不用担心危险问题的。

之所以陆宴清选择答应下来,还是想与裴景铭多走进一些,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左右衡量下来还是答应下来为好……

第三百三十六章 突破六品武修 见陆宴清答应了下来,裴景铭就没再对此事多说什么。

掐指算了算时间,此刻已经临近晌午,于是裴景铭便道:“小子,听说你的厨艺乃是当世一绝,现在已临近晌午,要不你也要老夫饱饱口福?”

既然裴景铭都这么说了,陆宴清自然不好拒绝,于是便道:“不良帅大人,琼溪公主与儒虚还在上面等着,不知可否让她们下来一同用膳?”

“当然可以。”裴景铭出声答应道:“我倒也想见识一下儒祖佩剑的风采,你先去准备吧。”

“好,那我们便先退下了。”

暂时辞别裴景铭后,陆宴清便与董芊芊朝着地上走去。

找到儒虚与褚琼溪二女,陆宴清将留下吃饭的消息告诉了两女。

虽然相较于在吃饭,两女更想回到渝溪书院用膳,但陆宴清毕竟已经答应了下来,两女自然不会耍什么性子。

没再多愣,三女随着陆宴清一同去准备午膳。

陆宴清不想弄得太过繁杂,所以火锅便是不二之选。

赶到司天监膳房,陆宴清准备了吃火锅所需用到的食材、锅具、蘸料,将这些统统放入储戒后,几人便随着陆宴清下到了司天监地下。

虽然不良人在司天监地下这个消息在京城并非是什么秘密,但真正能下到底层的却没几人,这让褚琼溪略感紧张。

褚琼溪身为大褚长公主,按理来说是不能造访此处的,只因不良人仅受褚赢一人同龄,其他人来此恐会被扣上预谋叛乱的帽子。

不过此次是不良帅首肯,所以褚琼溪才敢随陆宴清一同下来。

但在下来之前,褚琼溪已与褚赢传了音,褚赢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惦记起了火锅底料之上,上次的承诺因为太过匆忙陆宴清尚未兑现,倒也不怪褚赢会着急。

看来今日回到渝溪书院便要着手准备了,最好是在明天给褚赢送去,以体现自己对褚赢这个未来老丈人的重视。

见陆宴清双手空空的赶了过来,裴景铭很是疑惑的出声询问道:“所做的饭菜呢?”

陆宴清神秘一笑,“今天不吃普通的饭菜,我给不良帅大人准备了些不一样的。”

“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有何不一样。”

裴景铭显然对陆宴清所准备的午膳充满了兴趣,而陆宴清在向裴景铭微微拱手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不多时,火锅便已架好了,看着桌子上的新奇玩意,裴景铭出声询问道:“这要怎么吃啊?”

陆宴清答道:“把菜放进这锅里烫熟便可以吃了,我们几个给不良帅您演示一下。”

对于陆宴清几人而言,吃火锅已是轻车熟路之事,看着陆宴清几人的吃法,裴景铭噙着笑意微微颔首道:“你们这吃法甚是有趣,我倒也看看味道如何。”

说罢,裴景铭便在陆宴清的身旁坐了下来,开始品尝这火锅的美味。

“嗯,看来传音果真非虚,你这厨艺确实是当今天下一绝。”

裴景铭在细细品味了一番后忍不住出声夸赞道,饶是活了上百年他都未曾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

吃火锅能缩短人与人的距离感,几人吃的倒还算融洽。

只是有裴景铭在场,三女的吃相都颇为斯文,显然是不想在裴景铭面前出糗。

吃完饭后,裴景铭竟拿出了灵茶给几人相拥,这让陆宴清很是感激。

这灵茶好几千银子一两,可比陆宴清的鸡精贵多了。

虽说以陆宴清的财力买上几斤灵茶并不成问题,但这种东西太过弥足珍贵,就连裴景铭喝灵茶都需要掂量掂量,陆宴清又怎能随意买回家挥霍。

灵茶泡了两次后,其灵力便已彻底流失,成了普通茶叶。

陆宴清几人随即起身告辞,毕竟裴景铭的事务繁忙,留在这恐怕会耽误裴景铭处理一些事情。

临走前,陆宴清将火锅底料全都送给了裴景铭,吃饭时不难看出裴景铭对火锅的喜爱,陆宴清自然要学着讨好一番。

反正今晚陆宴清也是要多做些火锅底料的,给裴景铭一点并不会有什么不妥。

辞别了裴景铭后,陆宴清与三女便赶回了渝溪书院。

回到渝溪书院的第一时间,陆宴清便将连傅涛、庄翰墨、姜阳朔三人找了过来,告知了是哪人自己将与裴景铭一同去加固封印,不需要连傅涛在前去了。

连傅涛闻言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不良帅见多识广,你此行应该能跟他学到不少东西。”

“师傅所言极是。”此话确实不假,陆宴清对此也很是明了。

连傅涛三人还是很支持陆宴清这么做的,但莫皖烟与褚琼溪二女就很是不舍了,毕竟陆宴清才刚回来,十天后竟又要离去,陆宴清如此这般漂泊在外总让两女有些提心吊胆,什么都不必过陆宴清在家里所带来的那种安全感。

不舍归不舍,但两女并没有耍性子,还是选择支持陆宴清前去的。

陆宴清这般年纪正是奋斗之时,倘若只让陆宴清在家中与他们醉生梦死,那显然有些不成体统。

此事暂且被抛在了脑后,毕竟陆宴清还有十天的时间可以休息,这段时光还是值得好好珍惜的。

这十天中,陆宴清用八天接受了连傅涛的训练,同时还磨练了剑术,这竟让陆宴清突破成为了六品武修,这让连傅涛不禁啧啧惊叹,这才过去了一月之久,没想到陆宴清竟又突破了,陆宴清的武修天赋让他感到窒息。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陆宴清最少也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突破,毕竟陆宴清的修炼天赋极佳,一年多从五品突破至六品已经实属不易了,可没想到陆宴清竟只用了月余便以做到,这简直能用妖怪来形容了。

当然,这其中极有可是与剑仙剑意有关,毕竟剑术是隶属于武修的一个分支,剑术提升的同时武修同时也会受到影响,所以陆宴清才会突破的如此之快。

这些都只是连傅涛的猜测,具体原因尚不明确,但连傅涛只需知道自己的徒弟乃是绝世之才便足够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胡诌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逝,一想到明天陆宴清就要走了,两女就更加迎合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陆宴清长舒了一口气,两女双双瘫软在了陆宴清的怀中。

看着已经疲惫不堪的两女,陆宴清的眼中满是爱惜之色。

陆宴清也不像让两女如此这般劳累,但这种事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陆宴清对此也颇为无奈。

“陆郎,不然我和琼溪妹妹在给你找个小吧?”

莫皖烟枕在陆宴清略有些粗壮的臂膀上,一脸坏笑的出声建议道。

“我同意,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褚琼溪随之附和。

闻言,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他自然知道二女指的是什么,但在陆宴清看来两女只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陆宴清自然不会去轻易的惹二女生气,于是便出声婉拒道:“还是算了,我有你们二人就足够了。”

“可……可我与琼溪妹妹对此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了,我们是当真是有商议过在给你找个小。”

莫皖烟收起了那半开玩笑的语气,郑重其事的对陆宴清说道。

虽然莫皖烟、褚琼溪二女都未曾结婚,到哪莫皖烟是大夫人、褚琼溪是二夫人的格局却已经确定,所以这种事情必须要让莫皖烟来开口,如此这般才显得她这个大夫人比较懂事。

看着莫皖烟的神情,陆宴清一个头比两个大,明明说好的只能有你们两女;现在却被这两女反过头来要给陆宴清找个小,这让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这不太好吧?”陆宴清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倘若陆宴清又找了一个女人,心中难免会有负罪感。

刚有褚琼溪时,陆宴清的负罪感就及其深重,好在两女比较懂事才让陆宴清没有太过纠结。

可褚琼溪只是意外,要是正儿八经的给陆宴清找个小,陆宴清还真不怎么愿意。

“没什么不好。”褚琼溪道:“这既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好。”

“话虽如此不假,但我当真不怎么想要啊。”陆宴清面露为难之色。

两女的内心实则也不愿与其他的陌生女人分享陆宴清,倘若合得来还好,但倘若合不来家里肯定会鸡飞狗跳。

现在陆宴清只不过是六品武修两女就有些应付不来了,若是日后陆宴清突破了七品、八品武修,到时又该如何是好?两女不得不早做打算。

“陆郎,我二人先帮你找,你若相中哪个了便点点头,我们绝对不会让你难做;倘若你遇到了什么红颜知己,也可以让我们给你把把关,你看这样如何?”

莫皖烟似乎像是没听到陆宴清的话一般,竟默认陆宴清已经答应了下来,开始商议起找小之事。

没给陆宴清说话的机会,褚琼溪便道:“说起来,陆郎身边的儒虚姑娘、芊芊姑娘,还有上次的烟柔姑娘、萝秋姑娘,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倾城美女,样貌可并不在我和姐姐之下。”

“确实如此。”莫皖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然后朝着陆宴清问道:“儒虚姑娘对陆郎颇为依赖,而且自从回来后性格已变得温婉许多,我觉得倒是不从的人选;可儒虚姑娘毕竟是一把剑,不知可否与陆郎行房?”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莫皖烟竟连那么雷人的话也能说出口。

“两位娘子,此事能不能等我此行前去回来之后在做商议,在背后这般议论别人可不好。”

在这么说下去不知道两女会说些什么,于是陆宴清便打算结束话题。

可褚琼溪却不依不饶道:“那怎么行呢?早日给你找个小,我们不仅能多个小姐妹,而且还能为我们分担一些,这种事还是早些提上日程的好;”

“倘若儒虚姑娘不行的话,我觉得芊芊姑娘也挺好的;虽说她是一只九尾白狐,但却可以幻化成人形,应该能与陆宴清行房吧。”

见这两女越说越离谱,陆宴清直接将这二女按在了被子里,堵住了两女的嘴……

翌日,吃过早饭后,陆宴清便与儒虚、董芊芊驾车朝着司天监驶去。

儒虚身为陆宴清的配剑,除了上厕所与睡觉外,可谓是与陆宴清形影不离。

但今天的儒虚似乎有些奇怪,这一路上儒虚脸上的俏红就没消过,而且还时不时的撇上陆宴清一眼,这让陆宴清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半响过后,陆宴清想起了莫皖烟昨晚所说的话,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出声试探道:“儒虚,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

经由陆宴清一说,儒虚的脸色更红了几分,儒虚赶忙出声辩解道:“我……我这是热的。”

现在已是初冬时节,虽然不是很冷,但也不至于热到脸红吧,儒虚显然是在胡诌。

但陆宴清并没有选择戳破她,而是继续试探道:“早上皖烟与琼溪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陆宴清话音刚落,儒虚便赶忙反驳,“没有没有,什么都没说。”

看着儒虚此时的反应,陆宴清的心中已经有数了,两女定是给儒虚说了什么,看来昨晚并没能让她们放弃这个想法。

沉吟了半响后,陆宴清出声道:“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只是在与你开玩笑。”

“皖烟姐姐和琼溪姐姐并没有与我说什么!”

儒虚继续反驳,就是死活不承认,这种事太羞人了,儒虚自然不能承认。

见状,陆宴清颇为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陆宴清不在多说什么,而儒虚也不在多说什么,脑海中全是莫皖烟与褚琼溪在自己耳边的窃窃私语。

不多时,一人、一剑、一狐来到了司天监内,然后径直来到了裴景铭所在的石室。

“你们来了。”见状,裴景铭朝着陆宴清三人打招呼道。

陆宴清赶忙上前,一脸谄媚的出声询问道:“不良帅大人可有吃了早饭?”

“尚无,不打算吃了。”裴景铭道。

“那我这给你带了你个包子,您要不要享用一下。”

“好啊。”裴景铭微微颔首。

……

第三百三十八章 突生异变 裴景铭对陆宴清所做的包子可谓是连连称赞,而且还说自己此行前去可是要大饱口福了。

吃过包子后,裴景铭又浅喝了一盏茶,这才起身准备出发。

正当陆宴清欲要朝着门外走去时,只听裴景铭突然出声招呼道:“从外面出发太过引人耳目,你们随我来。”

说罢,裴景铭朝着不远处的木门走去,陆宴清三人紧随其后。

来到门前,裴景铭将手轻放于木门之上,随即只见木门上竟浮现了一道繁杂的阵法,陆宴清仅是看了一眼便不禁头晕目眩,好在儒虚既是搀住了陆宴清,否则陆宴清定会瘫倒在地。

一道木门为何要用如此繁杂的阵法封印?想来这木门之后定封存着不得了的东西。

陆宴清心中暗暗猜测,对这木门后所封印的东西很是好奇,但却并没有过多询问。

裴景铭身为九品天阶修者,身上的秘密肯定不在少数,有些事情不是陆宴清应该好奇的,知道的越多可能死的就越快。

木门被裴景铭缓缓推开,只见门内竟是一片深邃的虚无。

“你们到我身侧来。”裴景铭开口道。

闻言,陆宴清三人赶忙来到了裴景铭的身侧。

下一刻,一道不透明的金色屏障将几人包裹其中,这显然是裴景铭所施展的术法。

这屏障之所以不透明,想来是因为裴景铭不想让陆宴清三人看到屏障外的情形。

陆宴清三人一声不吭,见裴景铭缓步向前走去便赶忙跟上。

几人就这样向前走了一刻钟左右,然后裴景铭停下脚步出声提醒道:“儒虚,你化作本体载着宴清小子吧。”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儒虚并没有多问,随即照做。

当陆宴清踏在儒虚之上后,裴景铭再次出声提醒道:“御空!”

儒虚载着陆宴清本就已在空中,而一旁的董芊芊也赶忙悬浮了起来,离开了地面。

下一刻,那金色屏障竟开始缓慢瓦解,没想到屏障外竟是一望无际的云海,这让陆宴清三人大为诧异。

刚才明明还在地底,而此刻却出现在了云层之上,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看着陆宴清三人那一脸震惊的神情,裴景铭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出声招呼道:“走吧,前往南疆十万大山。”

说罢,裴景铭便朝着西南方疾驰而去,载着陆宴清的儒虚与董芊芊见状赶忙紧随其后。

虽然他们御空而行的速度很快,但要赶往十万大山也需三日之久。

路途中几人相处的还算愉快,只不过有裴景铭在场陆宴清三人多少显得有些拘谨。

两天后,四人进入了南疆地界,再赶上一天的路途便可到达十万大山深处,这倒也算是挺快的了。

“不良帅大人,加固封印需要几天啊?”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这才仅仅离开家两日,陆宴清就又生出了对莫皖烟二女的相思之情。

裴景铭道:“有儒虚仅需一日即可。”

闻言,陆宴清顿时面露喜色。

他原本以为封印是件麻烦事,但如今看来此行就和旅游一样,而且还跟裴景铭长了不少见识,这让陆宴清受益匪浅。

赶到还需一日,封印需一日,返程需三日,也就是说五天后便可再与两女见面了。

可就在这时,只见十万大山深处,一道血色光柱拔地而起,陆宴清顿时感觉一股杀戮之气扑面而来,险些扰乱陆宴清的心智。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赶忙朝着身旁的裴景铭询问道:“不良帅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那血柱所在的位置就是在十万大山深处,这让陆宴清的右眼皮不禁狂跳不止。

裴景铭轻叹了一声应道:“封印已残破不堪,梼杌此刻正在挣脱封印。”

“那……那我们赶紧过去吧。”陆宴清心中一急,赶忙催促道。

倘若被梼杌突破了封印,那定是一件麻烦事。

裴景铭微微摇头,“你们的速度太慢了,等你们赶到梼杌早已突破封印,我先前去稳住封印,你们速速赶到;倘若妖族有所异动,切记要平息之后在前去,封印梼杌的过程中不能被惊扰。”

没给陆宴清询问的机会,裴景铭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显然已赶往了那梼杌封印所在。

陆宴清暗暗咬牙,心中把梼杌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朝着一旁的董芊芊质问道:“你不是说那封印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吗?梼杌为何会那么快突破封印?”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董芊芊此时也焦急万分,“可能是封印有变,这个需要找族人询问一下。”

现在责怪董芊芊并无异议,看董芊芊这样子显然对其中之事并不知情。

陆宴清长舒了口气,恢复了之前的神情,朝着董芊芊心平气和道:“那好,我们尽快前往。”

没再多愣,三人朝着十万大山深处疾驰而去。

……

十万大山深处,一条狭长且充斥着暴戾之气的峡谷内,裴景铭的身形突然显现,朝着峡谷的深处看去。

只见峡谷深处矗立着一尊硕大的无字方碑,而无字方碑之下则探出了一个人脸虎头的怪物,这就是上古凶手梼杌!

裴景铭快步走上前去,正在奋力挣脱封印的梼杌也注意到了裴景铭的存在,很是诧异道:“天阶九品道修,你为何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梼杌的眉头一皱,脸上满是恼火之色,有着天阶九品道修在场,他若想尽快破除封印可不是一件易事。

“梼杌,你还是老老实实被封印于此吧。”

裴景铭略带深意的劝说道,可梼杌却对此嗤之以鼻:“哼,凭你也想再次封印我?不自量力!”

说罢,梼杌铆足了力气继续挣脱封印,而裴景铭则不慌不忙的在梼杌面前盘腿而坐,然后用道力打入了无字石碑内,维持住了封印。

“我一人确实拿你没办法,但倘若再加上一个手持儒虚剑的儒圣小子呢?”

闻言,梼杌顿时大惊失色。

……

进入十万大山深处后,几人便选择的下降高度,以便观察树林中的情形。

傍晚时分,董芊芊突然发现了族人所在,于是便赶忙朝着陆宴清打招呼道:“陆儒圣,下面有我的族人,我们先下去询问一下情况。”

闻言,陆宴清应道:“好!”

……

第三百三十九章 打探 下到林间,董芊芊快步上前与正在逃窜的族人交涉。

领头的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虎妖,在看到董芊芊后赶忙刹停脚步,口吐人言喝问道:“你是何人?”

闻言,董芊芊幻化成了本体道:“虎大,是我!”

只见那虎妖的双瞳一瞪,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妖……妖王大人?”

说罢,虎妖赶忙回过神来嗅了嗅董芊芊身上的气味,这才确定了董芊芊的身份。

“妖王大人您可算来了,黄四郎趁我们不注意溜进了禁地,破坏了梼杌的封印,使得梼杌的封印松动,令梼杌从封印中缓缓挣脱了出来!”

“不少族人都已被梼杌所释放出的戾气所蛊惑,全都听命于黄四郎调遣,而黄四郎想趁您没回来之前,将我们并未受到戾气波及的族人活捉,然后送进峡谷中接受戾气的洗礼,好控制我们的心神听他号令。”

听了虎大的讲述,董芊芊的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凝重之色,没想到梼杌所释放出的戾气竟如此惊人。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那血色光柱竟突然消失,原本弥漫在林间的戾气顿时消散一空。

见此情形,陆宴清轻声猜测道:“想来应该是不良帅大人暂且封印住了梼杌。”

闻言,董芊芊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只有这种可能比较能说的通。

而此时的虎大这才注意到陆宴清与儒虚,于是便朝着董芊芊询问道:“妖王,这位是?”

妖王不是去大褚请裴景铭老道和儒圣的吗?怎么带了一个小白脸和小姑娘而来?这让虎大很是疑惑。

董芊芊介绍道:“这位乃是陆儒圣与儒祖佩剑儒虚姑娘,至于裴景铭道长已经先行赶往禁地稳住封印去了。”

“你……你是儒圣?”

虎大很是不可思议道,他虽然没见过儒圣究竟长什么样,但族中那些老一辈可没少给他们讲过儒圣的故事,所以在虎大的固有印象中儒圣应该是个身着儒袍、头发花白的老者,而并非是陆宴清这么一个青年。

又以貌取人了不是,陆宴清对此颇为无奈。

陆宴清的儒修或许在连傅涛之上,但倘若两人对比起来,明显还是连傅涛给人的印象较为靠得住。

“不得质疑儒圣身份!”董芊芊出声呵斥,随后朝着陆宴清致歉道:“陆儒圣请您见谅,我们妖族在十万大山身处已经蜗居了百年之久,对于外界的事情所知甚少,望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此时的董芊芊已经收起了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中满是坚毅之色,确实有几分妖王的风范。

“无妨。”陆宴清摆了摆手,然后朝着虎大询问道:“禁地此时的情况如何?”

被训斥了一顿的虎大不敢在质疑陆宴清的身份,只得老实回答道:“陆儒圣,禁地已被黄四郎率人占领。”

闻言,陆宴清的眉头也随之一皱,那也就是说想要赶往那禁地封印梼杌,还需将那些被戾气所影响的妖族给收拾掉。

毕竟裴景铭临走前曾说过,封印梼杌时不得被别人打扰。

轻叹了一口气后,陆宴清继续询问:“追捕你们的妖族有多少?”

“人数与我们差不多,应该也有百人上下,但他们在戾气的影响下已变得毫无畏惧,我们恐怕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他们的修为几何?”

“从九品到一品皆有。”

这修为的差距如此之大,想要对付起来确实并不容易,仅凭陆宴清一人的力量显然有些办不到,那就只能借助妖族的力量。

“有没有办法把没被戾气所影响的妖族集结一下?”陆宴清看向了一旁的董芊芊。

董芊芊微微颔首:“有,请稍等一下。”

说罢,董芊芊直接飞入了半空中,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嚎叫,顿时惊起了林中的飞鸟。

“陆儒圣,不多时所有未被力气所影响的妖族都会赶到。”

“既然如此,我们便准备反攻吧。”

在陆宴清的布置下,这数百位妖族隐藏在了林中,等待着那些被戾气所控制的妖族追击而来。

不多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奔跑声,占据最高点的陆宴清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大群妖族朝着他们奔袭而来。

这些被戾气所影响的妖族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眼睛是血红色,看着十分的有压迫感。

几息过后,这些妖族步入了陆宴清所设下的圈套,妖族们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只要能把那些受戾气影响的妖族打晕过去,等他们再次醒来便可恢复常态。

毕竟戾气的扩散已被阻隔,只要能让他们心中戾气消散,他们就不会再次受到影响。

陆宴清、儒虚、董芊芊也没闲着,找到被戾气影响的九品妖修,引到一旁与之交起手来。

少了两大九品妖修的助力,局势瞬间逆转。

即便被戾气影响的妖修出手极为的狠毒与疯狂,但在虎大一众的持续压制下渐渐的败下阵来,毕竟虎大也就是实打实的九品妖修,而且还是妖修中的佼佼者,修为的差距可并非是用那股子狠劲可以弥补的。

陆宴清是第一次与妖族交手,刚开始试探的时候只能不停躲闪,但当了解了妖族的进攻方式后,陆宴清便开始施展剑术对这九品妖修进行压制。

想来这九品妖修即便在妖族中也是极少的存在,所以陆宴清并没有直接动用全力将其斩杀,而是通过不停的压制找机会好把他打晕。

见陆宴清并没有选择下狠手,一直关注着陆宴清的董芊芊也不禁松了口气,开始转守为攻与面前这九尾妖修缠斗起来。

董芊芊站在原地不动,仅仅操控着九只尾巴便让那九品妖修应接不暇。

随着那如同长鞭般凌厉的尾巴抽在那九品妖修的后脑勺之上,董芊芊率先结束了战斗。

而陆宴清这边也抓住了那妖修破绽,陆宴清直接松开了儒虚,儒虚以凌厉之势用剑柄砸在了那妖修的后颈之上,遭到重击的妖修随之陷入了昏迷……

第三百四十章 逐步削弱 “什么!你说那臭狐狸回来了?”

峡谷外,一只黄鼠狼看着面前的老鼠,开口吐人言道,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老鼠浑身发颤道:“没错,我亲眼所见,妖王……那臭狐狸确实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族!”

听到这话,黄鼠狼面露凝重之色,“难不成那人便是儒圣?”

峡谷内,梼杌被一个天阶九品道修所限之事黄鼠狼已经知晓,但若想重新加固封印仅凭一个天阶九品道修还不够,还需一个儒圣才能彻底加固封印。

那已经身在峡谷里的天阶九品修者只是维持住了之前的封印,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便会不堪重负,到时梼杌便能重现人间,到时可并非一个天阶九品道修与一个儒圣所能阻挡。

天阶九品道修的实力太过强横,黄四郎并没有贸然进入谷中出手阻止,而梼杌给他下达的命令也仅仅只是不让儒圣进谷,只要能拖住儒圣,那梼杌迟早能突破封印。

相较于一个天阶九品道修,儒圣无疑要好对付不少,即便对方武艺高强,也并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现如今绝大多数妖族都在黄四郎的掌控之中,其中不乏老一辈的九品妖修,要阻挡一个儒圣进谷对他而言并不算难。

思索了一阵后,黄四郎朗声下令道:“所要妖族折返回来驻守禁地,不可放任何人进入。”

此话一出,一个个妖族的身影在树林中现身,然后四散开来将峡谷整个封锁起来。

……

夜色降临,那些被打晕过去的妖修皆已恢复神志醒了过来。

看着整齐站立在董芊芊面前的妖族,陆宴清对妖族现如今残存的力量有了初步的了解。

现场算上董芊芊,共有九名九品妖修,而陆宴清与儒虚也算是一个九品修者,那也就是刚好十名九品修者。

其他品阶的妖修同样不少,从一品到八品都有,足足有三百多名妖修,这战力就算镇北军来了也不遑多让。

“芊芊姑娘,被戾气所影响的九品妖修有多少?”陆宴清进一步了解到,以制定后续的战略。

董芊芊闻言颇为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道:“足有二十余位九品妖修。”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数差距多少有些巨大,想要强攻进入那峡谷中几乎不太可能。

更何况陆宴清不仅要进入峡谷,而且还要把外围的威胁全部解决,否则一旦这些妖修中途扰乱,那封印便别想在继续进行下去。

陆宴清思索良久,但却并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趁着夜色,妖修们向前探查而去,可一路上竟并未发现任何一个妖修,这让陆宴清觉得很是反常。

直到临近禁地所在,陆宴清这才探查到那些受戾气影响的妖族,他们极其严密的在附近巡逻,显然是想阻止陆宴清众人接近禁地;

而且他们的巡逻极为森严,根本没有偷溜进去的时机,即便溜进去了也难以动弹分毫。

就在这时虎大靠了过来,朝着陆宴清轻声说道:“我们已经探查完了,禁地已被黄四郎全部封锁,恐怕难以潜行进入其中。”

既然无法潜行,那就只能选择正面突破了。

但如何突破还是有讲究,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若是正面硬碰陆宴清一方将没有任何机会接近禁地。

陆宴清率领众人后退了十里,准备商量好对策在做进攻的打算。

能与陆宴清一同议事的,除了董芊芊外就是像虎大这样的妖族高层,这些高层无疑列外皆是九品妖修,看来妖族中是以修为论资排辈的,这倒也附和他们的兽性。

商量完对策后,这些九品妖修便各带一队出发了,而董芊芊与陆宴清则坐镇大本营以防偷袭,也好在第一时间驰援他们。

这个夜晚并不宁静,森林中时常会传来妖修们的嘶吼声,虽然陆宴清一夜都在打坐冥想,但儒虚却一直在警惕着四周。

好在他们的计划很是顺利,等陆宴清睁开眼迎接朝霞的那一刻,只见不远处满是些被打晕的妖修。

不多时,董芊芊与那些九品妖修纷纷赶了回来,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陆儒圣,黄四郎已经反应了过来,让仅存的妖修只在禁地外驻守,即便遇到了我们的人他们也不追了。”

董芊芊走上前来,将敌军的境况告知了陆宴清。

陆宴清对此并不会感到意外,这都过去一夜了,倘若那黄鼠狼在发现不了问题,那只能说那黄鼠狼太傻了。

不得不说陆宴清这招逐个击破确实有所奇效,仅仅过去了一夜便救回了五位九品妖修,其他品阶的修者更是不计其数,这极大削弱了敌军的兵力,使得自己这边的力量得到了壮大。

“黄四郎显然是怕了,多亏了陆儒圣的计策精妙,否则我们若想以少胜多可并不容易。”

此时的虎大对陆宴清可谓是心服口服,虽然昨晚是他们出了力,但倘若没有陆宴清制定的计策,想要如此这般大败黄四郎一众简直难如登天。

面对虎大的吹嘘,陆宴清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接话多说什么,而是再次思索了起来。

这些妖族虽然开启了灵智,但若想与人类缜密的心思相比还是差些火候的,昨晚商量对策时陆宴清对此深有体会。

之所以会如此,这显然是要拜裴景铭所赐。

当初这些妖族怎甘愿被驱除到十万大山,所以便与裴景铭对抗了一番。

而裴景铭也深知若想将这些妖族赶到十万大山,自己必要给他们极强的威慑力,所以斩杀了不少妖修。

那些不愿离去的妖修大多是老一辈,所以在那之后老一辈都几乎死光了,这便导致生下来便在十万大山的新一辈妖族心思较为单纯,因为能教导他们的老一辈妖族实在太少,而这恰好是陆宴清的优势。

良久过后,陆宴清开口道:“白天休整,晚上我们来一招声东击西!”

……

第三百四十一章 识破计谋 临近傍晚,虎大及一众妖族已经休整的差不多了,而被戾气所控的妖族们则时刻处在警惕状态,陆宴清对事情的进展很是满意。

晌午,陆宴清与儒虚并没有吃饭,生怕饭菜的香味会影响到妖族们休息。

而现在陆宴清也有些饿了,于是便支起小灶来准备做些吃的,儒虚在一旁给陆宴清打个下手。

不多时,麻酱拌面便做好了,香味在周围四散开来,引得众妖族纷纷侧目。

被这么多人盯着吃饭让陆宴清很不适应,但儒虚却对此丝毫不在乎,面对美味的麻酱拌面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

就在这时,虎大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然后将几个新鲜的野果放在了陆宴清的脚边。

“陆儒圣,我们这的野果可好吃了,您尝尝。”

说罢,虎大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陆宴清有所察觉后不禁莞尔一笑,随后又拿出一个盘子将自己的麻酱拌面分出来一些给虎大品尝。

“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见状,虎大顿时喜笑颜开,赶忙接过麻酱拌面吃了起来。

但怎奈虎大并不会用筷子,那吃相可谓是十分滑稽。

急不可耐的虎大只得放下筷子,用那长满刺的舌头舔了一下盘子中的麻酱拌面,那麻酱拌面便把吃入了嘴中。

才刚一咀嚼,虎大便直接愣在了原地,几息后不禁对这麻酱拌面连连称赞:“陆儒圣,这麻酱拌面简直太好吃了,是我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的食物。”

一听虎大这么说,那些妖族就更馋了,都想知道这麻酱拌面是什么味道。

但他们并没有轻易上前,毕竟他们和陆宴清可没有什么交情。

“等封印了梼杌,我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你们如何?”

陆宴清临时起意,这林中的山珍可不少,肯定能做出不少美味。

“那便多谢陆儒圣了。”虎大赶忙道谢。

远处的妖族随之附和:“多谢陆儒圣。”

夜幕降临,陆宴清从冥想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见妖族一众已被编好了队伍,每支队伍都有九品妖修带队,用来打游击战可谓是恰到好处。

众妖已经整装待发,陆宴清站起身来道:“那些被戾气所控的妖修昨晚就没怎么休息,而今日又提防了我们一天,所以此刻正是他们疲惫之时,我们采取声东击西之策定能让他们难于防备,然后被我们逐步瓦解,到时胜利将属于我们!”

听了陆宴清慷慨激昂的演讲,妖修们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战意;

虽说对方的人数众多,己方并不占优势,但经过昨晚之后,众人都对陆宴清的策略十分信服。

就在这时,虎大突然开口疑惑询问道:“陆儒圣,什么叫声东击西啊?”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你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声东击西?”

董芊芊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常年蜗居深山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对人类社会的认知,这种只靠着野性生存的妖族在大褚是掀不起什么浪花的,难不成当初裴景铭连这一境况都考虑在内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裴景铭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陆宴清没有过多去想,这种事与他毫无关联。

随后,陆宴清便向一众妖修讲解了声东击西的意思,众妖闻言纷纷对声东击西这一计谋赞不绝口。

没再多愣,随着董芊芊的一声令下,各小队四散而去。

而陆宴清这个军师仍旧选择坐镇后方,倘若出现意外陆宴清再次也好协同。

不多时,远处便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声,显然他们已经交起手来。

可才仅过了几息,只听一阵哨声突然从远处响起,这让陆宴清顿时神情一震,赶忙起身踏上儒虚,朝着哨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此时董芊芊带领的小队正遭受着敌军的猛追急打,董芊芊的小队仅仅只有二十余位妖修,而追杀他们的妖修则足有白数,董芊芊根本不是其对手。

眼看一个个族人倒下,此时的董芊芊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只听接连两阵哨声响起,众妖修顿时明白了是何含义,快速朝着他们的营地集结。

“那黄鼠狼怎会用出这一招?”

立于半空之上的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没想到自己的计谋竟然被对方所化解。

倘若那黄鼠狼真有如此谋略,昨晚又怎会被打的溃不成军呢?

想到这,陆宴清突然为之一愣,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是梼杌给那黄鼠狼支的招?”

不得不说,陆宴清的猜测极有可能。

毕竟梼杌能操控被戾气所控的妖修镇守禁地,那就有方法给黄鼠狼布置应对策略。

对于梼杌来说,只要能拖住时间,他就有挣脱封印的机会,在这一点上陆宴清一众无疑是被动的。

除了董芊芊的小队在一边逃窜一边还击外,其余的小队皆已埋伏在了据点周围,准备来一招瓮中捉鳖。

可那些被戾气所控制的妖修却突然不追了,以极快的速度折返了回去,这让陆宴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难不成己方的行动全在梼杌的掌控之中?毕竟越是临近禁地所在戾气就越为浓重,或许梼杌可以通过戾气来感知到己方的行动。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一来只能重新思考对策了。

“妖王大人你没事吧?”

见董芊芊虎口脱险,虎大赶忙迎了上去出声关切道。

董芊芊喘着粗气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只是族人们……”

原本二十几人的小队现在仅剩下了寥寥几人,余下的那些人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被送往禁地之中重新接受戾气的洗礼,过了今晚他们又将会变成敌人。

一想到这,董芊芊这个妖王就不禁一阵自责。

她责怪自己身为妖王为何没有像陆儒圣一般的才能,倘若没有陆宴清的帮助,董芊芊面对这般境况想必只能束手无策。

陆宴清从天空落下,随之下令道:“你们轮流休息,派出十人一组的小队去骚扰他们,只要不让他们休息就好。”

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只能通过不断的试探来寻找地方的破绽,如此这般才能制定下一步的策略……

第三百四十二章 攻防互换 随着不断的骚扰与打探,陆宴清的计策再一次被识破,那些被戾气所控的妖修也轮番休息了起来。

好在陆宴清大致明了了梼杌所能探查到的范围,大概有禁地外两里之远,这范围虽然并不是很大,但只要靠近便会被梼杌所感知,所以想要突袭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了。

沉吟了半响后,陆宴清起身道:“向前推进,这里距离禁地太远了些,并不利于我们佯攻。”

对于陆宴清的指令,董芊芊可谓是无条件服从。

向前推进了六里,陆宴清一众在距离禁地五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五里,也就是两千五百米,这距离可谓是十分近了,好在有树林加以遮挡,否则陆宴清一众将无所遁形。

简单休整了片刻后,陆宴清让虎大带着一小队人马从侧面强攻,余下的人马则由董芊芊带领从侧面发起进攻。

如此一来虎大带领的小队便能引开一部分敌军,而董芊芊进攻时的压力就会小很多,那些正在休息的敌军便不得不起床作战。

事情也正如陆宴清预料的那般发展,而梼杌明知陆宴清在消耗被戾气所控的妖修们的精力,但却无可奈何。

每当这些被戾气所控的妖修们刚刚睡下,陆宴清的骚然便会准时到来。

倘若梼杌按兵不动,那陆宴清便会让董芊芊大举进攻,那些刚刚睡下的要修们就不得不醒来防守。

接连被搞了好几波后,梼杌所控制的那些妖修便以疲惫不堪。

虽说在戾气的加持下他们的精力会时刻处在亢奋状态,但这却加快了精力的消耗,使他们更容易感到疲惫。

等梼杌所控制的妖修疲惫到一定程度时,那便是陆宴清一众的机会。

“那小子真是好计谋啊!”

感知着禁地外的情况,梼杌咬牙切齿道。

闻言,面前的裴景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嗯,那小子机灵的很,而且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些东西。”

裴景铭的话中略带深意,但梼杌却并未将其当回事。

“哼,别得意,只要能撑过明天,我定能突破封印,到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梼杌语气阴狠的说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封印,现在已经算是初见成效,一条血色虎爪已经从地底伸了出来。

“那就拭目以待吧。”

裴景铭笑了笑不再说话,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

又折腾了几波后,陆宴清踏着儒虚御空查看禁地周边的情形,只见那些被戾气所控制的敌军已然疲惫不堪,这让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回到营地,陆宴清下令道:“随我进攻。”

时机已然成熟,所以陆宴清打算对禁地发起总攻。

在陆宴清的带领下,战事一触即发。

可还没等陆宴清出手,只见被戾气所控的那些妖修竟合力突破了陆宴清的围剿,然后朝着远处逃窜而去,双方并没有造成太过激烈的冲突。

见那些被戾气所控的妖修竟直接逃跑了,虎大与一众妖修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而董芊芊则察觉到了陆宴清神色的阴沉,赶忙出声询问道:“陆儒圣,您为何顾虑?”

陆宴清闻言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言道:“封印梼杌并不是一时之功,而且在封印途中不能被外界所打扰,否则将前功尽弃;现如今我们虽然占领了禁地,但他们定会在封印梼杌的途中对我们发起进攻,这对本就弱势的我们极为不利。”

听了陆宴清的话,虎大众人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相较于主动进攻方,陆宴清靠着计谋或许能占据上风,但现如今却只能防守禁地,这对他们的限制可不小,一旦对方休整过来发起总攻,那董芊芊必须要与之对垒且还要拖到陆宴清与裴景铭完成封印,这任务对他们而言太过艰巨。

“那……那该如何是好?”虎大一时慌了神,只能依赖于陆宴清。

陆宴清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能先进入禁地查看一番情况,然后在制定策略。

“你们先原地休整,我去与不良帅大人商量一番。”

说罢,陆宴清便与一旁的儒虚径直朝着禁地深处走去。

走进峡谷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戾气扑面而来,险些让陆宴清心神失守。

好在陆宴清及时用儒术抵消了戾气,这才免于被梼杌的戾气所控,而儒虚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越往深处走,这戾气就越发浓郁,此时的陆宴清心脏火热,儒术正与那戾气不断做着对抗。

不多时,陆宴清便看到了那封印梼杌的无字石碑已经坐在碑前的裴景铭。

见状陆宴清赶忙走上前去,轻声唤醒裴景铭道:“不良帅大人?”

闻言,裴景铭缓缓睁开了眼睛,“嗯,你来了,外面的事处理好了吗?”

陆宴清苦笑了一声,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只听石碑下传来一阵厚重的声音:“哼,我岂能让他如愿?”

闻声看去,陆宴清这才发现了梼杌的所在,看着那长着人脸的虎头,陆宴清一脸不可思议的朝着裴景铭确认道:“他就是梼杌?”

梼杌见状以为是陆宴清怕了自己,很是得意道:“就是你爷爷我!”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不乐意了,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顿时把梼杌踢了个七荤八素。

“你这小子竟然敢踹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说着,梼杌便伸手朝着陆宴清的脚踝抓去,但却被陆宴清轻松夺过。

见自己的攻击竟能对梼杌奏效,陆宴清很是不解的问道:“不良帅大人,为何我们不趁此把他给杀了?封印起来岂不是留有后患?”

裴景铭莞尔一笑出声解释道:“这梼杌乃是不死不灭之体,除了天道之力外无法将其泯灭。”

“原来如此。”闻言,陆宴清大失所望,看来就只有封印梼杌一条路可走了。

陆宴清将董芊芊一众的处境告知了裴景铭,但裴景铭对此也表示无能为力。

而梼杌则嚣张跋扈道:“小子,你的计谋确实不错,只不过现在攻防交换,我倒要看看你们守不守得住!”

……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守不住了! 又踹了梼杌一脚,无奈之下陆宴清只能自己想办法防守了。

陆宴清刚一走出禁地,董芊芊与虎大便迎了上来,一脸急切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陆儒圣,你可与裴景铭道长想到御敌之法?”

“并没有。”陆宴清摇了摇头,董芊芊与虎大闻言顿时心中一紧。

“那……那该如何是好?”虎大磕巴道:“他们休整过后必定会朝我们发起进攻,我们根本难以抵挡啊。”

陆宴清对此沉默不已,此事着急也没用,毕竟现实就摆在面前毋庸置疑。

半响过后,董芊芊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坚定之色,然后朝着陆宴清开口道:“陆儒圣,你与裴景铭道长着手准备封印梼杌吧,这里有我们守着;只要我们不死,就不会让他们靠近一步!”

虎大虽然并不认同董芊芊的想法,但董芊芊毕竟是妖王,他们这些族人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妖王的命令。

倘若董芊芊一众以死相逼,确实能守住这禁地一段时间,可妖族本无须付出如此牺牲,只需迁徙到别处便可将梼杌之事置身事外,让妖族以命相搏对他们而言太过惭愧,但成全的确实整个天下。

虽说董芊芊这大无畏的精神让陆宴清很是钦佩,但陆宴清对此却有些于心不忍。

“陆儒圣,没时间犹豫了。”董芊芊催促道:“他们才刚开始休整,您在这时候封印梼杌,即便他们前来搅扰,我们尚可有一战之力。”

闻言,陆宴清回过神来,董芊芊说的对,确实没有时间再让陆宴清想出万全之策。

“儒虚,你留下协助他们,浩然正气消耗一空后在去寻我。”

儒虚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明白主人!”

没再多愣,陆宴清快步朝着禁地内走去。

“不良帅大人,我们开始封印梼杌吧。”陆宴清走上前去出声建议道。

裴景铭缓缓睁开了眼睛,“你已想好应对之策?”

陆宴清苦笑连连:“没有,芊芊姑娘决定以命相搏为我们拖延时间。”

“呵,还以命相博?你们也配?”

面对梼杌的讥讽,陆宴清充耳不闻,现如今就只能选择相信董芊芊一众了。

裴景铭沉吟了半响后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吧,你且在我的身旁坐下,不断往石碑内注入浩然正气即可。”

“好!”陆宴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在裴景铭的身旁盘腿而坐。

可就在这时,只听峡谷外突然传来阵阵野兽的嘶吼声,显然是梼杌控制着那些妖修对董芊芊发起了进攻,这让陆宴清不禁为董芊芊担忧起来。

“宴清小子,开始了。”一旁的裴景铭出声提醒道。

陆宴清闻言赶忙稳住心神,然后将浩然正气渡入石碑之中。

一股戾气似乎在阻止浩然正气进入石碑,但却只能起到细微的作用,而这石碑则开始源源不断的吸收陆宴清的浩然正气。

好在石碑吸收浩然正气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陆宴清进入冥想便可补足浩然正气的亏空。

不知过了过久,只听儒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宴清猛然睁开了眼睛。

“主人,芊芊姑娘他们已经守不住了,那些被戾气所控的妖修已经杀过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陆宴清定睛一看确实是那些被戾气所控的妖修杀了过来。

见此情形,一旁的裴景铭不禁长叹道:“看来梼杌现世乃是天意所为啊,你我都已尽力了。”

“哈哈哈!”梼杌那猖獗的笑声再次响起,他并没有着急命那些妖修打断封印,而是朝着陆宴清与裴景铭讥讽道:“就你们二人还想封印于我?简直不自量力!”

“你们两若是肯归降与我,我便饶你们一命,且封你二人为一域之王如何?到时你们将获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全天下就没有你们得不到的东西。”

“但倘若你二人不愿归降,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此时,大局已定,梼杌出声朝着陆宴清两人恩威并施道。

在这种境况下,未曾经过多少大场面的陆宴清难免有些惊慌失策,只得看向一旁的裴景铭。

可此时的裴景铭面色如常,脸色无喜无悲,陆宴清根本不知裴景铭打的是何主意。

身为天阶九品道修,或许在梼杌突破封印后尚有逃离之力,但陆宴清再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六品武修,根本难逃梼杌的魔爪。

“不说话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打断封印!”

梼杌已经失去了耐心,朝着不远处被控制的妖修发号施令道。

闻言,一只黄鼠狼子从妖修中走了出来,这黄鼠狼正是破坏封印的那名妖修!

“梼杌大人,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时机,待到梼杌一统灵巅仙陆,那他黄四郎就能从中获得不少好处。

梼杌很是满意的轻哼了一声,若不是这黄四郎本就心术不正,梼杌想要蛊惑于他可并非易事。

多亏了黄四郎帮他松动了封印,否则梼杌想要挣脱封印少说也要十年之久。

眼看黄四郎一脸阴邪的缓缓逼近,陆宴清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可裴景铭的面色仍旧十分淡然,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

就在这时,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突然响起,陆宴清顿时神情一震,赶忙朝着裴景铭询问道:“不良帅大人,天雷可否灭了梼杌?”

“普通天雷不行。”裴景铭微微摇头。

虽说雷力确实属于天道之力,但寻常的雷威力太小,难以伤到梼杌。

梼杌闻言忍不住讥笑了起来,“小子,不过是打个雷而已,你不会以为这雷能正好劈在我的头上吧?”

“梼杌大人,这小子已经被您给吓傻了,哈哈哈!”

不远处的黄四郎随之附和,但陆宴清并没有理会两人,而是一脸急切的继续询问道:“那黑色的天雷能否将梼杌灭了,那雷足有水桶粗细,轰在地面上可将山石击穿……”

因为内心太过慌张与激动,此时的陆宴清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但一旁的儒虚已明白了陆宴清的意思。

“你说的应该是墨雷天劫,那天劫确实威力巨大,可天道意志怎会被我们所左右?那墨雷天劫可不是随便就能降下的。”

……

第三百四十四章 墨雷天劫 “我就问你能不能劈死梼杌!”

陆宴清神情激动的问道,现在已是生死攸关之境,他可没闲工夫和裴景铭扯那些没用的。

裴景铭看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肯定道:“能!”

得到裴景铭肯定的答复后,陆宴清顿时面露喜色,朝着裴景铭催促道:“你不是会卜算之术吗?赶紧给我算算!不管算什么都行!你倒是快算啊!”

虽说裴景铭并不知道陆宴清的用意,但陆宴清的脾性裴景铭还是有些了解的。

陆宴清的举动看似荒谬,但陆宴清自然不会在这生死攸关之时做出如此荒谬之举,于是便掐指为陆宴清卜算了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一脸嚣张跋扈之色的梼杌与黄四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梼杌见裴景铭竟掐算起来后,便赶忙朝着黄四郎下令道:“快打断他!”

话音刚落,黄四郎便一个闪身上前,挥起那锋利的爪子欲要打断裴景铭。

眼看黄四郎的利爪即将落在裴景铭之上,陆宴清身旁的儒虚赶忙化作本体斩向了黄四郎的胳膊。

黄四郎躲闪不及,被削铁如泥的儒虚直接砍断了胳膊,这让黄四郎一阵吃痛连连后退。

而此时的梼杌感知到了头顶上方不断凝聚的天道之力,天空也已被厚重的乌云所笼罩,雷光在乌云中不断翻涌,这让梼杌大为骇然。

“上!全都给我上!不能让他继续掐算!”

梼杌急忙下令道,此时的他这才意识到陆宴清刚刚所说的并不是疯言疯语,陆宴清竟真的有办法引来墨雷天劫!

可还没等众妖修靠近,陆宴清便率先收手朝着远处遁去,同时嘴中还不忘提醒道:“快跑!”

陆宴清才刚跑出几步,而裴景铭则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众妖修的面前。

只见随着裴景铭一掌拍出,众妖修竟全都被拍飞了出去。

没了陆宴清与裴景铭加持封印,那本就残破的封印在梼杌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可就在裴景铭挣脱封印的过程中,一道漆黑如墨的天雷轰然落下。

一时间,峡谷里尘土飞扬、山崩地裂,而陆宴清则被那天雷的余威直接轰飞了出去。

好在有儒虚挡在陆宴清身前抵挡了部分威能,否则仅凭那天雷的余威便足以将陆宴清轰成重伤。

可儒虚通体由天外陨铁锻造而成,而铁是导电的,一缕天雷竟窜到了儒虚身上,连同陆宴清一起被天雷洗礼了一番,使陆宴清与儒虚皆陷入了昏迷之中。

足足过了半刻钟之久,尘埃才堪堪落定。

此时的裴景铭已经将陆宴清与儒虚带到了峡谷外,看着陷入昏睡的二人,裴景铭不禁感叹道:“这小子当真是有大机缘之人啊。”

随后,裴景铭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峡谷的石碑前。

只见此时的石碑已经被轰成了碎片,而梼杌则变成了肉渣,甚至就连血迹都在天雷落下的那一瞬间蒸发殆尽。

在确认梼杌已经死透了之后,裴景铭朝着地面轻轻挥出一掌,顿时一个坑洞便出现在了裴景铭的眼前。

下一刻,两道金光从洞中飘出,悬在了裴景铭的面前,金光中包裹着的是一个玉佩与一缕薄纱。

裴景铭将玉佩与薄纱接过,然后便离开了此处。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此时的陆宴清浑身剧痛无比,肌肉也在时不时的抽出,让陆宴清不禁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

“主人你没事吧?”听到了陆宴清的动静,儒虚赶忙走上前来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只见此时的儒虚竟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衫,相较之前竟多了几分英气与冷峻之意。

“我……我没事。”陆宴清道:“儒虚,你怎么换衣服了?”

闻言,儒虚顿时一脸欣喜的接受道:“我这是受了墨雷天劫的洗礼,剑身中已蕴藏了墨雷天劫之力,所以我的衣服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说罢,儒虚身形一晃便化为了本体,原本银亮的剑身此刻就变得漆黑如墨,倒是与那墨雷的颜色一样;但若仔细观察,还能看出剑身之上那时不时一闪而过的雷光,这让陆宴清不禁眼前一亮。

“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毕竟儒虚可是他的配剑,儒虚的强大就代表着他的强大,陆宴清对此自然开心。

“不仅是我因祸得福哦,主人你也因祸得福了呢。”儒虚一脸欣喜的出声提醒道。

“你确定?”陆宴清眉头一皱,显然并未体会到自己究竟如何因祸得福了。

倘若不是强忍着身体的剧痛,陆宴清肯定无时无刻都在哀嚎之中。

儒虚解释道:“听裴景铭道长说,雷劫炼体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机缘,只要等你恢复如初定能发现雷劫炼体的溢出。”

见儒虚并没有与自己开玩笑,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看来我的伤没白受啊。”

陆宴清在儒虚的搀扶下走出了洞穴,这洞穴乃是董芊芊的栖息之所,在这十万大山深处并没有人族的痕迹可言。

出了洞穴,只见董芊芊正在与裴景铭相谈甚欢,这让陆宴清有些没想到。

毕竟裴景铭可是将妖族赶往十万大山深处之人,对于妖族而言就是仇人。

但转念一想倒也不能理解,就算整个妖族都对裴景铭恨之入骨又能如何?在一个天阶九品修者面前,整个妖族根本不堪一击。

见陆宴清走了过来,裴景铭淡然询问道:“感觉如何?”

陆宴清咬牙苦笑道:“很是难受。”

“没事,半月之后方可痊愈,这雷劫炼体对你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就连你那师傅都没有这般机缘。”

听裴景铭这么一说,陆宴清对这雷劫炼体后的效果越发的感到好奇,恨不得立马就好起来。

“对了,我在那石碑下得到了两件先人所遗秘宝,你我二人一人一件,你先选吧。”

说罢,裴景铭将玉佩与薄纱拿出置于手心,任由陆宴清挑选。

“这两个宝物都有何效用?”陆宴清出声询问。

而裴景铭则和煦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选择了哪个就说明哪个与你有缘,无须关乎其效用。”

……

第三百四十五章 薄纱之威 看着面前的玉佩与薄纱,陆宴清一时陷入了纠结。

虽说这玉佩明显要比这薄纱更为珍贵一些,但这薄纱上却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断闪烁出丝丝金光,显然不是凡物。

纠结了半响后,陆宴清咬牙开口道:“我选这薄纱吧。”

闻言,儒虚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

说着,儒虚便把那轻如鸿毛的薄纱递给了陆宴清,陆宴清接过薄纱后,竟感觉到丝丝锋利之意,正在不断的割着自己的手掌,这让陆宴清诧异不已。

“不良帅大人,这薄纱究竟有何效用啊?”陆宴清很是好奇的询问道,这薄纱显然不是陆宴清所想的那般简单。

裴景铭也没有卖关子,出声应道:“这薄纱乃是由上古异兽邪灵鬼珠所喷出的丝网炼制而成,乃是不折不扣的地阶灵器;加以催动后,可将指定目标团团围住,既能对目标进行限制,又能不断收缩对目标进行绞杀,还能释放毒素麻痹或是毒杀目标。”

闻言,陆宴清面露震惊之色,没想到自己所选的这薄纱竟有如此威能。

陆宴清便迫不及待的试了起来,而所选定的目标则是一旁的几颗大树。

陆宴清用浩然正气将这薄纱加以催动,顿时薄纱竟悬浮在了陆宴清的手心之上。

随后,陆宴清将薄纱甩向了一旁的大树,那薄纱顿时以凌厉之势将大树团团围住,速度之快令人防不胜防。

陆宴清意念微动,薄纱便不断的向内收缩,大树顿时发出了一阵“咔咔”的断裂声。

还没撑过两息,那大树竟瞬间崩裂,被薄纱所收紧的树干竟在一瞬间化作了齑粉。

然后,陆宴清又试用了一下薄纱的毒杀效果,在陆宴清操控着薄纱释放出毒素的瞬间,那大树就好像雪糕遇上烙铁般瞬间溶解,足以可见这薄纱的毒素之强。

“主人,这薄纱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灵器啊。”一旁的儒虚忍不住出声感叹道,而陆宴清也深深见识到了薄纱的厉害之处。

陆宴清生怕裴景铭返回,于是便赶忙将薄纱放进了储戒之中。

就在这时,董芊芊与虎大二人走了过来,二人刚想对已经苏醒过来的陆宴清打招呼,却突然看到了那极为凄惨的两颗大树,两人的眼中皆是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

没等两人多说什么,陆宴清便一脸不好意思的出声道:“抱歉哈,一不小心就把这周围搞得一团糟。”

闻言,董芊芊率先回过神来,和煦一笑道:“陆儒圣不必放在心上,不知陆儒圣可好些了?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

董芊芊虽然很好奇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既然陆宴清并没有明说的意思,她也就没有过多的寻味,以免让双方都陷入较为尴尬的境地。

“芊芊姑娘不必担心,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我已经好多了。”陆宴清摆了摆手出声回应道。

距离灭杀梼杌那日,已经过去了数日之久,在此期间陆宴清一直深陷昏迷之中,直到今日才得以醒来。

儒虚已经将在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告知了陆宴清,同时儒虚还不忘委屈巴巴的表示自己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总之,多谢陆儒圣与裴景铭道长灭杀了梼杌,铲除了这一祸乱世间的邪兽,这恩情我们妖族定会铭记于心。”

董芊芊朝着陆宴清与裴景铭微微拱手表示感谢,倘若没有陆宴清与裴景铭的到来,以妖族之力根本难以与这梼杌抗衡。

虽然董芊芊一众并不知道在禁地中发生了什么,但这些显然都是陆宴清与裴景铭的功劳。

“芊芊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与不良帅大人应做之事,总不能任由这等邪兽祸乱人间。”

又接受了董芊芊与虎大的半响吹捧后,裴景铭出言询问道:“宴清小子,你打算何时返程?”

陆宴清沉吟道:“明天一早吧,毕竟我曾答应过要好好犒劳一下众人的。”

听到这话,董芊芊不禁心中一暖,“陆儒圣无须这般麻烦,您的身体尚未痊愈,怎可让您如此这般操劳呢?”

“放心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更何况有那么多人都能给我打下手,也用不着我出太多力,我只需要出声指挥就行。”

虽然陆宴清嘴上那么说着,但为了菜品的味道,陆宴清还是决定亲力亲为为好。

这些妖族并没有烹饪经验,而儒虚则只学到了一些微末的皮毛,想要操刀还需要多加练习,但给陆宴清烧个火应该问题不大。

本想催促陆宴清速速离去的裴景铭闻言顿时不在着急,而是对陆宴清所做的饭菜充满了期待:“好,那就明天一早返程吧。”

此时已是下午,若想让所有妖族都尝尝鲜,这任务不可谓不重。

随后,陆宴清吩咐董芊芊去林间搜集野菜过来。

董芊芊领命后,便动员了所有妖族去搜寻野菜回来,陆宴清只是生火的功夫,妖族便搜寻了一堆野菜。

陆宴清把其中能吃的野菜摘出,毕竟妖族并不烹调,所以对陆宴清所指的野菜并不太过清楚,所以便将他们寻常能吃到的草一股脑的全都带了过来。

不多时,野菜便被摘好了。

因为缺少一些配料的缘故,陆宴清只能将这些野菜清炒、亦或者是煮野菜汤。

而那些菌菇则被陆宴清挂上糊炸的外脆里嫩,再撒上些孜然辣椒面,那味道顿时在弥漫开来,引得不少妖族在不远处直流口水。

直到忙活到了傍晚,陆宴清才将饭菜准备妥当。

陆宴清将自己与儒虚、裴景铭的饭菜盛出后,余下的就全权交给董芊芊一众分食了。

虽然陆宴清做的饭菜并不少,但怎奈妖族的人数众多,所以没人只能尝尝鲜,想要吃饱是极为困难的,更何况妖族的胃口又普遍偏大。

可即便如此,那些妖族花花似不停的对陆宴清所做的饭菜发出赞叹,而且还朝着陆宴清吹嘘拍马了一番。

只是这些妖族吹嘘拍马的功底实在一般,这让陆宴清略显尴尬,不禁苦笑连连……

第三百四十六章 再找一个 翌日清晨,陆宴清在儒虚的帮助下做了一些麻酱拌面。

陆宴清几人分食过后,便踏上了返回褚京的路途。

临走前,董芊芊再次对陆宴清于裴景铭表示了感谢,而且还给陆宴清带了不少的山珍野味,回到渝溪书院后还是可以给二女打打牙祭。

“陆儒圣、裴景铭道长,二位慢走,我就不多送了。”

董芊芊出声相送,那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似乎有些许不舍。

但踏在儒虚剑身之上的陆宴清并未察觉到董芊芊的情绪,朝着董芊芊挥手告别:“芊芊姑娘,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董芊芊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旁的裴景铭突然开口道:“你们妖族此次也出了不少力,倘若你们能帮助大褚平息蛊乱,我就允许你们妖族在南疆地域自由来往,但不可轻易在百姓面前现身,更不得伤及百姓,否则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听到这话,董芊芊顿时面露喜色,朝着裴景铭感恩戴德道:“多谢裴景铭道长,我定会好好约束妖族,决定不会让他们祸乱百姓。”

“希望你说到做到。”

不得不说,裴景铭这一决策确实是高明。

既能给妖族一个恩情,又能让妖修们协助大褚平息蛊乱,这可谓是一举两得。

虽然蛊乱已在大褚的掌控之中,但若想将蛊乱彻底清除可并非易事。

这蛊乱在南疆地域颇为盛行,所以褚赢决定以绝后患,尽可能的将蛊毒打压殆尽,否则日后定会多生祸端。

没再多愣,陆宴清踏着儒虚与裴景铭踏上了返程之旅。

两人一直飞驰在云层之上,除了要吃饭和方便外,几乎不会下去,所以这一路上倒也并未欲要什么麻烦。

三天过后,陆宴清终于是回到了渝溪书院,在褚京近郊陆宴清便与裴景铭分别开来。

刚一落进院中,莫皖烟与褚琼溪两女便扑进了陆宴清的怀中。

陆宴清此行足足用了半月之久,这让两女如何不想念。

好在陆宴清的明日都会与两女传音,这才让两女相对安心了一些。

时辰尚早,回到家后也并不需要陆宴清准备晚膳,所以陆宴清便拉着二女回房亲热去了。

而儒虚则帮李思思打个下手,准备起不久后的晚膳。

天色渐暗,饭菜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于是儒虚便轻扣房门叫陆宴清三人出来吃饭。

足足过了一刻钟后,陆宴清三人才略有些衣衫不整的走出了房门,看着莫皖烟与褚琼溪脸上的红晕,李思思不禁抿嘴一笑,而儒虚则有些不少意思看向三人,三人在房里所搞得小动作儒虚可谓是心知肚明,这种事光是想想就令人脸红心跳。

李思思见陆宴清身上有伤,所以准备了几道药膳,以便帮助陆宴清恢复伤势。

可除了药膳外,李思思还准备了鲍鱼粉丝、清炒山药、爆炒腰花,这让两女面色绯红的剜了李思思一眼,但李思思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埋头干饭。

虽说双修之法并不伤精元,但也会有种空虚之感,李思思所准备的饭菜深得陆宴清的心意。

吃过饭后,儒虚很是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而李思思仅仅只是把碗泡在水池中便回到房中睡觉去了。

见状,陆宴清与两女也就没再小院中多愣,回到了卧房继续傍晚未能尽兴之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女纷纷败下阵来,只得缩进了被子里。

又过了一刻钟,两女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幽怨之色。

陆宴清一脸放松的瘫在床上搂着两女,对两女的幽怨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莫皖烟突然略显慵懒的开口道:“陆郎,碧芸姑娘长得漂亮吗?”

“碧芸姑娘可有我们两漂亮?”褚琼溪随之附和。

闻言,陆宴清不禁右眼皮狂跳:“你们听谁说的?”

两女对此也不隐瞒,直言道:“自然是听儒虚妹妹说的了。”

“我们又不能跟着你走南闯北,儒虚妹妹自然就是我们二人的眼线了。”

陆宴清不禁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在身边安插了一个小间谍。

“陆郎,你为何不把碧芸姑娘带回来啊,也好帮我们分担一些。”

“就是嘛陆郎,你看今天我们就已经吃不消了,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两女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陆宴清对此也无可奈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你……你们两别闹了行吗,我有你们两就已经够了。”

说罢,陆宴清便将两女拥入了怀中,想要两女不再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可两女对此却不依不饶,继续道:“陆郎,我们明白你的心意,可我们当真是有些吃不消了,你就再找一个吧。”

“你若是不喜欢碧芸姑娘,烟柔姑娘不也挺好吗?虽然她并未对你显露过心迹,但倘若陆郎能够主动一些,定能将烟柔姑娘拿下。”

“皖烟姐姐说的没错,我们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烟柔姑娘肯定是见陆郎与我们如此恩爱,所以才不敢显露心迹。”

既然两女对此事如此坚持,陆宴清躺在床上也思量了一阵。

但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令人头大,陆宴清实在不想因为这种事而搞得家中鸡飞狗跳。

“这可是你们说的,到时你二人可不能反悔。”陆宴清一脸严肃道。

“我们才不反悔呢。”褚琼溪直言道。

而一旁的莫皖烟则出声安抚道:“陆郎,家里有我操持你无须担心,你带回来的那些女人我们也会为你好好把把关的。”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暖,“那便多谢娘子了。”

……

时间一晃到了隆冬,好在有从庄翰墨那里求来的符箓,所以莫皖烟、褚琼溪、李思思三女倒也不会觉得冷。

至于凉皮,早在一月之前便不再贩卖了。

虽说学院的学子们都对凉皮很是惦记,但冬天吃凉皮会让人感到不舒服,所以陆宴清便将凉皮换成了火锅面,同时还顺带着出售一些火锅底料给学子们。

这些学子的家中大多数都非富即贵,在把火锅底料上拍前,陆宴清想先借此打响火锅底料的名气。

而鸡精也逐渐开始了量产,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朝廷干预鸡精的售卖。

虽说会少很多利润,但却能保证鸡精秘方不被泄露,也能讨好一下未来的老丈人,何乐而不为?

……

第三百四十七章 前往营救 眼看来到正月,学子们皆已放假回家,整个渝溪书院内只有陆宴清的小院里还有些生气,一到饭点便会冒出阵阵炊烟,众人的交谈声也会从中传出。

“宴清啊,你不回家看看吗?”

连傅涛一边夹菜一边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回家?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但还是有必要回去一趟,看望一下曾对我有恩的葛捕头。”

听了陆宴清的话,连傅涛对陆宴清颇为欣赏。

虽说现如今的陆宴清已腰缠万贯,而且还是渝溪书院长老,更甚是大褚日后的大褚驸马爷,但陆宴清仍旧没有忘记葛捕头曾对他的恩情,这份感恩之情又有多少人能怀揣于心呢?

就在这时,一张传音符突然从门缝中钻入屋内,悬浮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陆宴清定睛一看,只见这张传音符竟是从药藏谷传来的。

最近陆宴清收到了不少传音符,大多是送来新年祝福的。

药藏谷与陆宴清关系匪浅,药藏谷会传音来倒也并不会令陆宴清感到奇怪。

随后,陆宴清接过传音符,用浩然正气加以催动,却不曾想其中竟传来祖鸿秋颇为沉重的声音:

“陆儒圣,此事我本无意告知与你,但能救烟柔的就只有你了!三天前,烟柔的父母找上门来,说是要带烟柔回家过年;我当时并没有制止,任由烟柔被她的父母带离了药藏谷。”

“可今早我却收到烟柔的传音,烟柔说她的父母竟把她许配给了真武宗少宗主,而且还要强行带烟柔上真武宗!”

“我在第一时间便向其他宗门寻求了帮助,但除了敕武宗、玄阵宗、玄星宗外,并没有其他宗门愿意帮忙;真武宗虽然是个二流宗门,但却是麟藏宗所扶持的宗门,想来定是麟藏宗在其中阻挠。”

“而这真武宗乃是二流宗门中的顶级宗门,门内足有八位九品修者,仅凭敕武宗、玄阵宗、玄星宗的帮助,根本不足以将烟柔救出,无奈之下就只能求助陆儒圣您了。”

听闻祖鸿秋的传音,陆宴清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可还没等陆宴清开口,莫皖烟与褚琼溪两女便抢先道:

“陆郎,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我去给你准备干粮。”

李思思与儒虚虽然没说什么,但也随着两女忙乎了起来。

“八个九品修者?师傅,您能不能随我一同前去?”

人是必须要救得,但却不能如此这般鲁莽,毕竟那八个九品修者可不是吃素的。

连傅涛微微颔首道:“这有何不可,我便随你去一趟便是。”

得到了连傅涛肯定的答复,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

倘若连傅涛去不了,那此行几人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随后,陆宴清便给祖鸿秋穿了音,相约在真武宗下碰面。

不多时,四女便为陆宴清准备好了行囊,然后才坐下来继续吃饭。

莫皖烟一脸担忧的嘱咐道:“陆郎,烟柔姑娘人不错,你可要把她给救回来。”

“最好是能把她救回到渝溪书院来。”褚琼溪随之附和,朝着陆宴清略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他本以为两女会让自己注意安全,没想到两女竟然打起了苏烟柔的主意,而一旁的连傅涛则听得一头雾水。

“放心吧,我绝对会把她救出来的;想来烟柔姑娘此时应该在前往真武宗的路上,吃完饭就出发应该能在烟柔前后到达真武宗。”

陆宴清与连傅涛毕竟能御空而行,不吃不喝一天半便足以赶到真武宗,时间上肯定是来得及的。

吃晚饭后,陆宴清便与连傅涛直接出发了,连傅涛并没有什么行李好收拾,只要陆宴清能够管饭就足够了。

儒虚的御空速度是要比连傅涛快上一些的,所以便由儒虚在前方开路,连傅涛跟在儒虚与陆宴清后面便能减少很多风阻,如此一来便足以跟上儒虚。

陆宴清两人一路都未曾停息,直到抵达真武宗不远处的镇子才打算停下来歇息。

三人并没有选择在城内休整,以免被真武宗的眼线所监视,而是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丛林。

刚一落地,陆宴清便用传音符与祖鸿秋联系起来,传音符传出去后便开始了生火做饭。

等陆宴清把饭做好后,祖鸿秋的传音也到了。

祖鸿秋说他已与孔明武、景程岚、玄阵宗宗主会合,正在赶来的路上,傍晚时分应该就能赶到。

陆宴清用传音向祖鸿秋几人说明了自己的所在,在他们赶到之前陆宴清与连傅涛正好可以冥想恢复精力,一刻不停的赶了一天的路,对他们的消耗还是很大的。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傍晚,陆宴清突然感知到远处有几道身影疾驰而来,这让陆宴清与连傅涛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陆儒圣,我们来了!”

祖鸿秋远远的便与陆宴清打招呼道,陆宴清从地上起身赶忙迎了上去。

“你们可需休整?”

祖鸿秋几人也是连夜赶来,在上真武宗前有必要让他们做好准备。

“不用!”心急如焚的祖鸿秋直接回绝道。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的景程岚便出声打断道:“祖兄,我知道你救徒心切,但我们几人都已赶了两天的路了,如此这般只能成为陆儒圣与泰明尊者的拖累啊。”

“你那徒儿虽已在真武宗内,但暂且无须为她的安全担忧,有我在此卜算祖兄何必忧心。”

听了景程岚的话,祖鸿秋这才平复了情绪:“那……那好吧,等我们休整过后再上真武宗救烟柔!”

“既然如此,几位便先在此休整吧,我与师傅先去真武宗内打探情况。”

“那便有劳陆儒圣与泰明尊者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踏着儒虚御空而行,朝着真武宗上空赶去,连傅涛紧随其后。

陆宴清打算先找到苏烟柔所在,然后找时机看能不能将苏烟柔暗中救出。

相较于与真武宗正面较量,暗中营救显然是更稳妥的打算。

不多时,陆宴清与连傅涛便来到了真武宗上空,而此刻也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雪……

第三百四十八章 孙栋 从高空向真武宗宗内看去,只见真武宗内此时正张灯结彩,显然是在筹备婚事。

陆宴清总感觉此时很是蹊跷,苏烟柔的父母明明只是寻常商贾,怎可能在十几年前尚未发迹之时与真武宗宗主之子定下婚约呢?

难不成这是苏烟柔的父母临时编造的,只是为了让苏烟柔嫁给真武宗少宗主?

仔细琢磨了一下,确实有这种可能。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不论如何都要先将苏烟柔从真武宗内救出才行。

“宴清,真武宗左侧的花园人少且较为偏僻,我们收敛气机从那里潜入吧?”

观察了半响后,连傅涛出声建议道。

陆宴清对此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整个真武宗此时都处在戒严的状态,显然是在提防祖鸿秋前来救人。

……

真武宗宗主大殿内,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个老者身后,一脸谄媚的为老者捏着肩头,这让老者很是享受。

“父亲,祖鸿秋若是前来救人该如何是好?”中年男子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担忧之色,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

老者闻言一脸无所谓道:“女子出嫁自然要遵循父母之命,他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我们真武宗共有八位九品修者,而十大宗门内除了与之交好的宗门外,余下的宗门都不会掺与,麟藏宗早已经为我们打点好了,你无须忧心。”

此话一出,那中年男子顿时喜笑颜开,“真是托麟藏宗的福啊,没想到我都这把年纪了竟还能迎娶这么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娇妻。”

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极为猥琐的笑意,一想到苏烟柔的模样中年男子都不禁为之悸动。

看着自己这儿子没点出息的样子,老者不禁轻叹了口气,出声提醒道:“麟藏宗确实是让你娶到了一个娇妻不假,但麟藏宗明显是在拿我们当挡箭牌啊,直到现在我都没能明白麟藏宗的用意,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身为真武宗宗主,孙绍章的眼界显然是要比这不成器的儿子长远的多。

麟藏宗此举并未向孙绍章说明缘由,即便孙绍章接连发问麟藏宗也未透露分毫,这让孙绍章的心中很是不安。

“父亲,那该如何是好?”孙栋眉头一皱。

他虽然不怎么成器,但却极其听孙绍章的话。

孙绍章摇了摇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先安安心心的把婚成了再说,争取再给我填一个大胖孙子。”

“放心吧父亲,有那么漂亮的小娇妻,我又怎会不努力呢。”

孙栋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满是“你懂得”的神情。

孙绍章对自己这个儿子颇为无奈,于是便出声打发道:“行了,你去看看婚事准备的如何了,可别耽误了明天的良辰吉日。”

“好嘞,那父亲我便先退下了。”

“嗯,去吧。”

孙栋快步走出殿外,然后径直朝着苏烟柔所在之处走去。

……

而此时的陆宴清与连傅涛已经摸到了苏烟柔所在的院外,他们在探寻的时候劫持了一个丫鬟,用儒术从那丫鬟的口中得知了苏烟柔的所在,这才如此精准的寻到苏烟柔的所在。

苏烟柔的院落外负责巡逻的真武宗极多,甚至在暗中还有两位九品修者坐镇;

倘若连傅涛并非玄阶九品,还真不一定能探查到那两位九品修者的存在,想要躲过他们的探查也并非易事。

观察了半响后,陆宴清发现了一个空档能溜进院落之中。

与连傅涛用手势商议了一下,陆宴清打算自己只身进入院落中,而连傅涛则在此处放风接应。

没再多愣,陆宴清趁着那个时机进入了院落之中,只见院落内只有两个扫地丫环。

陆宴清大摇大摆的朝着两个扫地丫鬟走去,两个丫鬟见状眉头一皱刚想出声询问,却只听陆宴清施展儒术道:“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话音刚落,两个丫鬟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陆宴清则绕过了两人,快步走进了苏烟柔所在的房间内。

门刚一关上,那两个丫环便恢复了神志;两人就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似的,继续清扫着庭院。

进入房中,只听里间传来一阵微微的抽泣之声。

陆宴清步入里间,只见苏烟柔正趴在梳妆台上哭泣,而她的身旁则摆放着一套婚服。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心中一软,走到苏烟柔的背后轻声道:“烟柔姑娘别哭了,我来救你了。”

闻言,苏烟柔抽了抽鼻子赶忙回头看向陆宴清,只见陆宴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陆公子!”

一时间,苏烟柔又惊又喜,随即起身扑入了陆宴清的怀抱。

才短短几息,陆宴清便感觉到了苏烟柔泪水的凉意,看来苏烟柔当真是被吓坏了,否则不可能哭得如此伤心。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在这种境地下苏烟柔哪还管的了男女之别,陆宴清的怀抱便是她仅存的安全感。

“烟柔姑娘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于你?”

陆宴清轻抚了抚苏烟柔的香背,出声宽慰道。

梨花带雨的苏烟柔从陆宴清的怀中昂起头来,泣不成声道:“他……他们只是把我关在这里,并没有对我做些什么;但他们竟想把我许配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陆公子我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救你走,烟柔姑娘你别哭了。”

说罢,陆宴清将别在腰间的儒虚抽出,儒虚随即悬浮在了陆宴清与苏烟柔的面前。

正当陆宴清扶着苏烟柔欲要踏在儒虚之上欲要逃遁之时,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两个丫鬟的声响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宗主好。”

下一刻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孙栋竟走了进来,看向苏烟柔的脸上满是淫笑:“小娘子,我来看你了。”

孙栋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苏烟柔靠近,苏烟柔见状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恐慌之色:“你……你要干什么?”

“小娘子别怕,明天你我就要成婚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辜负这春宵,就要我好好疼爱疼爱你这未经人事的小娘子吧,嘿嘿。”

……

第三百四十九章 围堵 孙栋快步逼近,苏烟柔退无可退。

眼看孙栋就要将咸猪手伸向苏烟柔,躲在门后的陆宴清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孙栋的身后,猛地一脚踢向了孙栋的裆部。

孙栋虽是九品武修,但此时已精虫上脑,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形。

等他察觉到陆宴清的存在,早已为时已晚,孙栋顿时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随即捂着裆部直挺挺的摔倒在地,直接弓成了一个虾米在地上不停打滚。

“烟柔,快走!”

陆宴清神情严肃的朝着苏烟柔催促道。

苏烟柔一脸慌乱的连连点头,然后快步来到了陆宴清的身旁。

孙栋喊出来的动静很大,院落外的那些武修肯定有所察觉。

为了节省时间不被围堵,陆宴清直接一把抱起了苏烟柔,踏在了儒虚之上。

儒虚等陆宴清站稳后便朝着门外冲去,可刚一升空便只见连傅涛正在以一人之力与三个九品修者抗衡。

见陆宴清从院内冲出,连傅涛急忙喊道:“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陆宴清对此没有丝毫迟疑,御着儒虚朝着真武宗外冲去。

可就在这时,四名九品修者竟将陆宴清团团围住,这让陆宴清的神情顿时阴沉到了谷地。

“想来你应该就是那位在江湖上风头正盛的陆儒圣吧,倘若你肯将苏烟柔放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孙绍章朝着陆宴清沉声威胁道,而此时的陆宴清根本没把孙绍章的话当回事,满脑子想的都是脱困之法。

但面对四名九品修者,陆宴清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毕竟陆宴清仅仅只不过是一个六品武修。

即便有能力与九品修者对垒,也难以应付四名九品修者。

下一刻,连傅涛竟一路杀来,但却与陆宴清一同被围住。

师徒二人背靠着背警惕着四周,看着将他们围住的七位九品修者,两人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见陆宴清两人在听了自己的劝告后竟不为所动,孙绍章已经失去了耐心,随即开口道:“给我上!”

话音刚落七位武修朝着陆宴清两人袭来,连傅涛见状只能迎难而上,玄阶九品修者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但与七位武修对垒已经十分勉强了。

连傅涛身经百战,面对这种情况他做出了极为冷静的判断,必须要在三招内杀出重围,否则若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在接下了这七人的第一轮攻击后,连傅涛竟然迎难而上直接朝着面前的孙绍章袭去。

孙绍章自然不敢与连傅涛正面对抗,所以只能暂避锋芒用人数来牵制连傅涛,但这却正中连傅涛下怀!

“宴清,快冲出去!”

连傅涛赶忙出声提醒道,可高手间的对决怎容分心,连傅涛竟被孙绍章一拳轰在了胸口之上,直接把连傅涛轰飞出去了数米之远。

陆宴清虽然很担心连傅涛的伤势,但陆宴清知道此时更应该担忧自己的处境。

借助着连傅涛撕开的一条口子,儒虚载着陆宴清极为惊险的杀出了重围。

正当陆宴清以为凭借着儒虚的速度优势能甩掉几人时,其中一人竟直接拿出了飞刀暗器朝着陆宴清掷去。

这暗器的速度极快,其上氤氲着淡淡的紫光,显然是一件灵器无疑。

陆宴清对这暗器毫无察觉,而连傅涛也仅凭肉眼看到了暗器,但感知中却丝毫没有暗器的存在,显然这暗器有躲避感知。

“宴清快躲!小心暗器!”

连傅涛出声提醒道,可他发现的实在太晚,即便陆宴清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躲闪的动作,但还是被那飞刀划伤了胳膊。

顿时,陆宴清一阵吃痛,随即感觉浑身一滩,陆宴清竟一屁股坐在了儒虚的剑身之上。

而怀中抱着的苏烟柔则脱手而出,从高空中急坠而下,陆宴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烟柔再次落在了真武宗的手中。

虽然很是不甘,但此时的陆宴清已经失去了作战的能力,全身麻痹显然也是那灵器的特性之一。

见状,连傅涛深知若想救出苏烟柔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只能趁着孙绍章几人没回过神来的空隙再次杀出重围,与载着陆宴清的儒虚一同离开了此处。

“宗主还追不追?”其中一人出声询问道。

孙绍章看向陆宴清与连傅涛离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追了,泰明尊者现在已是玄阶九品武修,想要留住他实在太过困难。”

或许连傅涛并不能以一人之力与七位黄阶九品拼杀,但倘若连傅涛想要逃跑的话,即便有一百个黄阶九品修者进行围堵,也难以留住连傅涛。

反正人已经追回,完全没必要再不依不饶,看着陆宴清与连傅涛两人的出现,孙绍章隐约察觉出了麟藏宗的目的。

明知被当枪使,孙绍章对此也无可奈何,倘若真武宗背后没有麟藏宗的支持,又岂会有如今的势力。

真武宗的底蕴或许没有十大宗门那般深厚,但论实力真武宗足以排进中三门的存在。

“宗主不好了,您快来看看少宗主吧!”

听到下方传来的呼喊声,孙绍章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院落之中,然后便听到了孙栋的哀嚎。

当看到此时的孙栋竟紧紧的捂着裆部时,孙绍章便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赶忙沉声发令道:“快把孙栋带去医治,至于此女一定要将其严加看守,倘若再出差错唯你们试问!”

“是,宗主!”

……

听到“轰”的一声闷响,原本都在冥想的祖鸿秋四人顿时睁开了眼睛,只见陆宴清此刻正瘫在地上不得动弹,而儒虚与连傅涛在一旁刚刚落地。

“这是什么了?”

祖鸿秋见状顿时大惊,赶忙出声询问道,下意识的检查起陆宴清的伤势。

连傅涛将遭遇尽数道来,几人皆是面露沉重之色。

像这种暗中营救的机会就只有一次,想必此时的真武宗定会把苏烟柔看守的死死的,根本不会再给他们暗中营救的机会,如此看来就只能选择硬闯真武宗了,但在此之前要先把陆宴清看好才行……

第三百五十章 儒虚的温柔之举 “陆儒圣,可感觉好些了?”

祖鸿秋将插在陆宴清身上的银针收起,然后朝着平躺在地上的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紧咬牙关竟踉跄起身道:“已经好多了。”

此时天色已被夜幕笼罩,陆宴清的脸庞虽有火光的映照,但却仍旧显得有些苍白。

而此时的儒虚正在支锅,陆宴清的身体行动起来仍旧有些费力,所以做饭的重任就只能落在了儒虚的头上。

儒虚给李思思打下手也有了些许厨艺,炒出的饭菜或许不如陆宴清那般可口,但准备个火锅还是不在话下的。

“祖谷主,我这身体何时能得以恢复啊?”

陆宴清皱着眉头出声询问道,毕竟明天便是孙栋与苏烟柔的大婚之中,所以明日他们必要攻上真武宗将苏烟柔救出。

祖鸿秋迟疑了一瞬,然后应道:“照你的恢复情况来看,明日一早应该就能恢复如初,陆儒圣不必忧心。”

闻言,陆宴清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倘若因此而耽误了营救,陆宴清肯定会为之自责。

就在这时,祖鸿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朝着一旁的景程岚询问道:“景兄,你且卜算一下我徒儿怎么样了?”

景程岚闻言为之一笑道:“祖兄你就放心吧,真武宗少宗主可是被陆儒圣踢了裆的,今晚你那徒儿并没有什么危险。”

虽说卜算之术玄之又玄,但对于景程岚的卜算之术祖鸿秋还是十分敬佩,听到景程岚这话,祖鸿秋这才放心下来。

“景宗主,我能否向你请教一二?”陆宴清突然开口道。

景程岚脸上满是和煦的笑意,微微颔首道:“有何疑惑陆儒圣尽管说便是。”

陆宴清问道:“景宗主,这世上可有能够用来卜算的符箓亦或者灵器?”

见陆宴清对卜算之术如此感兴趣,景程岚自然不吝赐教:“能用来卜算的灵器我倒没听说过,因为与卜算相关的灵器大多只能辅助卜算,并不能仅凭灵器来卜算;至于能用来卜算的符箓自然是有的。”

听到这话,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略显急切的询问道:“那景宗主身上可有携带?”

景程岚哈哈一笑道:“我本就精通卜算之术,又何必借助那等外物?”

“那景宗主可能做出那种符箓?我要那种符箓有大用!”

虽然不知陆宴清想要搞什么名堂,但陆宴清的神色让他无法拒绝。

“这自然可以。”

说罢,景程岚便从储戒中拿出了黄纸、狼毫笔、朱砂墨,这对一个道修而言算得上是人人必备的东西。

随即只见景程岚将黄纸抛于半空,那黄纸便悬浮在了景程岚的面前。

而朱砂墨都是事先所准备好的,用狼毫笔蘸取适量的朱砂墨后,景程岚便在面前的黄纸上画起符箓来。

仅仅只用来两息,景程岚一气呵成将符箓画出,在景程岚收笔的那一刻,符箓竟闪烁出微弱的道光,这便代表着符箓已成。

“陆儒圣,这便是能卜算的符箓,你只需要浩然正气亦或者气血之力加以催动便可使用;相看什么直接在心中默念即可。”

景程岚将符箓递给了陆宴清,然后告知了这符箓的用法。

陆宴清接过符箓后,继续询问道:“那这符箓可否算命?”

听到陆宴清如此发问,景程岚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感觉这有些不可能,于是便回答道:“自然可以。”

景程岚的回答让陆宴清不禁心中狂喜,一个计划已经在陆宴清的心中悄然而生。

随后,陆宴清又让景程岚多做了几张这种符箓,景程岚对此也没有拒绝。

不多时,火锅便已经好了,几人纷纷围了上去吃了起来。

可陆宴清因行动不便,那握着筷子的手颤抖个不停。

一旁的连傅涛察觉到了这一情况,刚想出声说些什么,却只听陆宴清另一侧的儒虚却突然道:“主……主人,你行动不便,要不我来喂你吧。”

说这话的时候,儒虚的俏脸顿时俏红,好在有篝火给她打掩护,所以儒虚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虽说这样的举动略显暧昧,但转念一想这儒虚毕竟是自己的佩剑,让她给自己喂食倒也未尝不可,毕竟陆宴清吃饭着实有些费劲,确实有人喂食能更方便一些。

“那就麻烦你了。”陆宴清并不像儒虚那般扭捏,直接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儒虚便夹起菜来给陆宴清喂食,为了不让火锅汤滴在陆宴清的身上,儒虚还很贴心的用碗接着,而且时不时就会给陆宴清擦擦嘴。

刚开始的时候儒虚还有些忸怩,但不多时便放得开了。

儒虚在喂陆宴清的同时,自己的嘴也没闲着,陆宴清吃一口她就吃一口,一口也没落下。

连傅涛几人只是相视而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是陆宴清与儒虚之间的事,他们这些老东西根本插不上嘴。

吃过晚饭后,陆宴清一边享受着儒虚的捏肩,一边与连傅涛几人商议明天的对策。

之所以儒虚会给陆宴清捏肩,是因为祖鸿秋说捏肩有助于陆宴清的恢复,所以儒虚便做了起来。

倘若真是如此祖鸿秋之前为什么不说,这让陆宴清怀疑祖鸿秋是故意这么说的。

但在儒虚那双玉手的揉捏下,陆宴清的肩膀确实渐渐放松了下来,看来捏肩还是有些作用的。

明日,他们将攻上真武宗,与真武宗叫板。

但正面硬刚并不代表着他们要鲁莽行事,毕竟对面可是有七位半九品武修,且又占据主场优势,这对陆宴清他们无疑是不利的。

之所以是七位半而不是八位,是因为陆宴清一脚废了孙栋那半个,倘若伤势严重的话孙栋就整个废掉了。

现在陆宴清这边有一个玄阶九品可顶三个黄阶九品,至于祖鸿秋三人各能对付一个,那也就是说陆宴清还要对付一个或是加上孙栋,如此分析而来陆宴清这边的战力似乎也还不错。

至于真武宗的那些弟子、执教,并不在陆宴清的考量范围内,毕竟九品修者之间的对决非九品之下所能踏足,倘若他们真敢冲上来就只是送死罢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婚之日 经过了一番探讨,陆宴清几人打算在明日速战速决,同时也给几人的撤离留好了退路。

夜色渐晚,风雪侵袭而来。

陆宴清用储戒中的几匹麻布指挥这连傅涛几人搭成了一个简易帐篷,用了遮风挡雪已经足够了。

对于极为九品修者而言,连傅涛几人即便衣着轻薄也同样感知不到寒冷,而陆宴清则有庄翰墨给的符箓能御寒,所以这点寒冷对他而言也并无影响。

几人盘腿坐在帐中打坐冥想,以便在明日攻上真武宗时能有全盛之力。

而儒虚则不停的给陆宴清松弛着身上那坚硬的肌肉,直到实在困得不行了才在陆宴清的身旁睡下。

翌日,东方天际的第一缕晨曦透过帐篷的缝隙落在了陆宴清的脸上。

陆宴清感知到了晨曦带来的温热,缓缓睁开了眼睛。

经过一夜的调理,陆宴清身上的麻痹之感已经完全消散,这让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

好在此次有祖鸿秋在场,否则陆宴清若想驱除身上的麻痹之感绝对不仅仅是一晚能够做到的。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儒虚的功劳,昨晚陆宴清虽然在打坐冥想,但对于儒虚的举动还是有些许印象的。

陆宴清看向了一旁的儒虚,只见此时的儒虚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酣睡。

看着儒虚嘴角的那抹晶莹,以及自己衣袖上那湿漉漉的一片,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眼看时间已然不早,陆宴清本想将儒虚轻轻放下,然后自己去帐篷外准备早饭,但还是不小心将儒虚给弄醒了。

见儒虚醒来,陆宴清朝着儒虚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等儒虚从睡梦中彻底回过神来后,陆宴清这才将儒虚带出了帐篷。

来到帐篷外,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脸盆和水,与儒虚一同洗漱了一番。

经过了一夜的风雪,此时的山林间已经呈现出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

陆宴清用气虚之力清出了一片空地,然后便支锅生火做起早饭来。

“主人,你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吗?”

虽然陆宴清的举动看似已无大碍,但儒虚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陆宴清和煦一笑道:“嗯,已经无碍了,这都是托你的福。”

一听到这话,儒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想昨天自己又是给陆宴清喂饭,又是给陆宴清捏肩,这让儒虚的俏脸顿时羞红。

见状,陆宴清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调侃儒虚什么,他反倒是没想到儒虚能为自己做这些。

从日常的相处中不难看出,儒虚对人有些外冷内热,看来儒虚当真是把陆宴清当作主人了,想必当年儒祖的待遇也不一定比自己好多少吧。

在儒虚的帮助下,粥和包子不一会便蒸好了,随后陆宴清便将祖鸿秋几人叫了起来。

一边吃饭,一边又确定了一番昨日的计划,陆宴清几人都生龙活虎,只有玄阵宗宗主的脸上略显疲惫,显然是昨晚没怎么休息好。

几人刚吃完饭,便听到真武宗方向传来炮仗之声。

闻言,几人纷纷起身,互相点了点头后便御空朝着真武宗所在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宗门大殿前,一辆披着鸳鸯戏水红绸的花轿稳稳停下,大殿两旁挤满了真武宗弟子,他们都在等着看新娘。

与花轿随行的真武宗女弟子掀开轿帘,然后笑吟吟的朝花轿里正在黯然神伤的苏烟柔招呼道:“新娘子,下轿吧,新郎官可还在里面等着呢。”

闻言,苏烟柔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盖头,然后目光坚定道:“我就算是死也不嫁给你们那少宗主!”

可那真武宗弟子对此却不以为然,随即上前一步点住了苏烟柔的穴位,令苏烟柔动弹不得:“哼,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真武宗女弟子重新给苏烟柔盖上了盖头,然后直接将苏烟柔拽出了花轿,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苏烟柔只能任其摆布。

虽然此处张灯结彩一片祥和,但苏烟柔的哽咽之声却被淹没其中。

“新娘入殿!”

随着一声吆喝,真武宗弟子拉着苏烟柔步入了大殿之中,大殿两侧坐着的是真武宗的长老与一些德高望重的执教,而高堂之上所坐着的则是真武宗宗主孙绍章,以及苏烟柔的父母。

苏烟柔的父亲看着这副情形脸上满是喜色,而苏烟柔的母亲则低着头神情略显愧疚。

大殿中央的孙栋此时穿着一身火红的婚袍,见苏烟柔迎面走来顿时色心大发。

但昨日陆宴清给他的那一脚实在太过阴狠,虽然他的命根子并无大碍,但稍有异动便会传来一阵举动,这让孙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阴沉怨毒之色。

苏烟柔与孙栋并排站在殿中,两人手里拿着一段红绸,中间缝着一朵硕大的红花。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缓步走上前来,开始主持起孙栋与苏烟柔的这场婚事。

一通废话过后,终于来到了拜堂缓解,只听那老者操着那沙哑的喉咙,竭尽全力的大喊道:“一拜天地!”

说罢,孙栋转过身去面向殿外躬身一拜,而苏烟柔则在那真武宗女弟子的操控下随之拜下。

而此时的苏烟柔已经在头盖下泣不成声,她的脑海中满是陆宴清的身影。

苏烟柔知道陆宴清今日绝对会来解救自己,但苏烟柔更希望陆宴清能尽快赶到,因为她并不想与孙栋拜堂。

虽然只是拜堂,但在这个世道却把拜堂看的很重,因为拜堂过后就等同于宣布双方已经正式成为了夫妻,而这个世道的女人一生也仅有这一次拜堂机会。

“二拜高堂!”

转过身来朝着自己的父母拜去,苏烟柔心如刀绞,她万万没想到竟是自己的父母把自己推向了深渊。

“夫妻对拜!”

随着老者的话音,苏烟柔被迫与孙栋面对面而立。

虽然苏烟柔极力反抗,但却并无效用,而对面的孙栋则肆无忌惮的打量起苏烟柔的身材。

眼看两人就要对拜,却只听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怒喝:“住手!”

……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不配为人父母 听到殿外传来的声响,在场的众人皆是神情一肃,拜堂也被迫中止。

孙绍章早就料到了这一境况,于是便起身道:“随我前去一看。”

说罢,孙绍章径直朝着殿外走去,而大殿里的众人也紧随其后。

走出大殿,只见陆宴清几人已经出现在了大殿前的广场中央,真武宗的弟子将陆宴清几人团团围住,但却并没有人敢上前分毫。

看着这般阵仗,孙绍章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没想到除了连傅涛、陆宴清师徒外,就连敕武宗宗主孔明武、玄星宗宗主景程岚、玄阵宗宗主安文瀚也尽数前来,这让孙绍章有些意想不到。

“我不记得给各位发过请帖吧,各位不请自来所谓何事啊?”

孙绍章并没有与陆宴清几人直接挑明,而是打算先试探一番。

祖鸿秋闻言顿时火大,朝着孙绍章怒喝道:“哼,别废话!快把我徒儿交出来!”

此时的苏烟柔正在大堂内看着殿外的一切,当看到祖鸿秋与陆宴清时,苏烟柔不禁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但此时的苏烟柔仍旧被那真武宗女弟子所控,所以只能呆在殿内不得动弹。

“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个做师傅的插什么嘴?”

虽然与药藏谷决裂对真武宗很不利,但真武宗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倘若不是麟藏宗在背后左右着这一切,真武宗才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药藏谷。

孙绍章的话音刚落,便只听苏烟柔的父亲在一旁附和道:“祖谷主,我敬你这些年对我女儿的教导之恩,但你不要忘了苏烟柔是我女儿,她的婚事我们做父母的说了算!”

此时的苏父像是看仇人般怒瞪着祖鸿秋,这把祖鸿秋噎的一阵无语。

“不……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把烟柔往火坑里推!烟柔才刚过二九之年,你却把她嫁给一个中年人,你们这配叫父母吗?是不是真武宗许了你们什么好处,所以你们才硬要把烟柔嫁出去的?”

祖鸿秋这话直接与苏父撕破了脸皮,但凡是个精神正常的父亲,又怎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中年男子,更何况这苏父还是一个精明无比的商人。

“这……这轮不着你个外人来管!”

苏父被祖鸿秋说的有些心虚,不禁结巴了一下。

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上前一步朝着苏父施展儒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为何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真武宗少宗主?”

话音刚落,只听苏父脱口而出道:“可以与麟藏宗搞好关系,获得麟藏宗属地内的商路。”

苏父的瞳孔猛地一瞪,随即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你……你竟是儒虚!”

看来苏父并不知道陆宴清是什么人,这也不怪苏父,毕竟他只是一个被钱财熏心的无耻商人。

“哼,你们竟为了钱财而将自己的女儿推向万劫不复之境,你们根本不配做烟柔的父母,今天我必将烟柔带离此处!”

祖鸿秋这话说的异常简单,露出了一副欲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而此时的孙绍章也不装了,他们真武宗可是有八位九品武修,就算去除孙栋也还有七位;

反观陆宴清一众,除了连傅涛、孔明武的实力较为强劲,其余几人只不过是空有修为的花架子,肯定是九品武修更占优势,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九品以下之人全都离去!”

随着孙绍章的一声令下,真武宗的弟子全都退出了这广场,广场上顿时变得空荡起来,只剩下了陆宴清一行与孙绍章那边的七位九品武修。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股罡风朝着广场周围席卷而去,就连原本明媚的天空都显得阴沉起来。

在罡风的席卷下,地上的雪花纷飞而起,这场面给人一种肃然之气。

下一刻,连傅涛率先朝着孙绍章袭去,孙绍章七人纷纷躲闪到一旁,然后只听孙绍章道:“去三个人与之纠缠,拖住他即可,小心为上!”

这孙绍章能令真武宗成为二流宗门之最,其本身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极其冷静的判断出目前的局势。

而孔明武几人紧随其后,各自拖住了一个九品武修。

如此一来孙绍章这边就只剩下了一个九品武修,而他的目标自然便瞅准了还未曾上前的陆宴清。

正在与祖鸿秋交手的孙绍章见状,赶忙出声朝着那人嘱咐:“速速将那小子解决,别与儒虚剑硬碰,然后打人数差。”

虽然孙绍章对于陆宴清的事迹有所耳闻,但他已深刻的知晓陆宴清的弱点,那就是打不了持久战。

只要能躲过陆宴清那足以媲美九品修者的全力一击,那陆宴清肯定是要落于下风的。

见自己只能对付一个六品小子,那中年男子闪过一抹不屑之色,可随即这中年男子的目光便被一旁的儒虚所吸引,露出了一脸猥琐之色。

儒虚用那清冷的眸子与之对视了一眼,随即化作了儒虚剑本体朝着那中年男子斩去。

中年男子见状顿时大惊,情急之下只得退后防守,但儒虚的速度奇快,中年男子护在胸前的胳膊被直接划出了血淋淋的伤口,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足够让这个中年男子张张记性了。

孙绍章对战祖鸿秋还是很轻松的,所以有分心留意中年男子这边的情形,以为中年男子便是击溃陆宴清一众的突破口。

当看到那中年男子竟被儒虚所击伤,这让他顿时为之恼怒,直接出声威胁道:“你若是赢不了那小子,事后我就杀了你!”

闻言,中年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孙绍章的心狠手辣他们可是有目共睹,他可不认为孙绍章在与他开玩笑,随即便朝着陆宴清强攻而来。

而此时的儒虚已经回到了陆宴清的手中,见中年男子袭来,陆宴清闭上了眼睛,不慌不忙的朝着中年男子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但空气中不断躁动的黑色雷电却显得格外显眼,还没等那中年男子反应过了那是什么招式,下一刻竟只见一道血光从中年男子的胸前闪过,这让中年男子顿时漏出了一脸惊骇之色,直接僵在了原地……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敌 下一刻,只见那中年男子竟直接瘫软在地,一片殷红在他的身下扩散开来。

见此情形,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他们虽然都知道陆宴清全力一击与九品修者不相上下,但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能以六品武修的修为秒杀九品修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九品武修,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短暂的愣神后,连傅涛几人乘胜追击,这让还在震惊中的孙绍章几人有些应接不暇。

陆宴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已经失去生机的中年男子,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之色。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江湖规则,倘若陆宴清不把他杀了,那陆宴清的境况也不会好到哪去。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在原地盘腿而坐,开始冥想恢复剑意。

现如今,陆宴清已率先结束战斗,虽一时之间并无战力,但连傅涛他们一时也难分高下,等陆宴清恢复剑意之后,那便是真武宗的大败之时!

孙绍章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便一脸焦急的出声道:“栋儿!不能让他席地冥想,快趁此要了他的命!”

此时的孙绍章多少有些气急败坏,毕竟一个九品武修可是要倾尽极多的修炼资源方能培养而出,这一个九品武修的损失已经让真武宗有些承担不起了。

倘若等陆宴清恢复了剑意后再来上这么一招,说不定就连孙绍章自己都会饮恨西北,毕竟他的修为并不会比那同为黄阶九品修者的中年男子高到哪去。

听到孙绍章的话,躲在不远处的孙栋随即杀向了陆宴清。

“宴清小心!”

见此情形,连傅涛赶忙出声提醒道。

陆宴清闻声猛然睁开了眼睛,而儒虚则率先迎了上去与孙栋对垒,最终双方各后退数步平分秋色。

在这种境况下,想要明显恢复剑意是不可能了,陆宴清只好吃下祖鸿秋给自己准备的丹药。

这丹药同样可以恢复剑意,只不过恢复的较为缓慢,但这至少能缓解因剑意匮乏而发出剧痛的脑海。

也就是说,陆宴清只能凭借除剑意以外的力量与孙栋抗衡,可除了剑意外陆宴清并没有能斩杀九品武修的手段。

好在儒虚乃是天阶灵器,在陆宴清的加持下肯定能与孙栋过招一二,陆宴清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待剑意的恢复。

“小子,你竟敢杀我真武宗长老,拿命来!”

孙栋并没有给陆宴清机会,再次杀了过来。

陆宴清手持儒虚加以应对,即便仅用剑招驾驭儒虚剑,陆宴清的攻势也颇为凌厉,并没有给孙栋任何机会。

孙栋的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毕竟此时的他也有伤在身,多少有些影响他施展拳脚,而这都拜面前的陆宴清所赐。

正当陆宴清以为自己能如此这般一直拖住孙栋之时,却只见孙栋竟突然不见了踪迹,等陆宴清感知到孙栋的存在时,孙栋竟已经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身后。

陆宴清对此猝不及防,被孙栋以凌厉一拳轰击在了后心之上。

铜甲触发,但却被孙栋一拳击碎,并没有帮陆宴清阻挡多少力道。

下一刻,陆宴清被直接轰飞了出去,一口殷红的鲜血不禁喷洒当场!

看到这一幕的连傅涛几人皆是心中一紧,毕竟陆宴清仅仅只是六品武修,根本没有能力承受九品武修的全力一击,可谓是一碰就碎。

连傅涛几人想要暂且与地方拉开距离去营救陆宴清,但孙绍章显然并不打算让连傅涛几人抽身而去,趁此对连傅涛几人发起了猛烈进攻。

“主人,你没事吧?”

此时的儒虚已化成了人形,赶忙将陆宴清从地上扶起。

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陆宴清竟在硬接了九品武修一拳的情况下并没有当场毙命,反倒还有余力坐起身来,这让众人不禁为之诧异。

“小子,挺抗揍啊,不知道下一拳你还接不接得住。”

孙栋的语气异常阴冷,身为一个九品武修竟没能将一个六品武修一拳轰杀,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见孙栋缓缓走来,儒虚欲要带着陆宴清逃离此处,毕竟以陆宴清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作战了。

可孙栋又怎会给陆宴清逃跑的机会,见儒虚有所异动便直接杀上前来,儒虚只能暂且撇下陆宴清与之对拼。

此时得宗主大殿内,苏烟柔看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的陆宴清,热泪便忍不住从脸颊旁滑落,此时的她是多么想去给陆宴清治疗伤势啊,可她却在真武宗弟子的控制下什么都做不了,这让苏烟柔心中暗骂自己没用。

儒虚在没有陆宴清加持的情况下与孙栋半斤八两,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儒虚体内的浩然正气渐渐被消耗,孙栋便逐步占据了上风,打的儒虚连连后退。

又过了半响,孙栋见时机已然成熟,竟再次毫无征兆的消失不见了踪影。

儒虚下意识的欲要收招后防,却不成想孙栋竟出现在儒虚的身侧,一掌拍在了儒虚的剑身之上,直接将儒虚拍落在地,在地上滑行了数米之远,最终停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主人,我……我已经没有浩然正气了。”

说罢,儒虚幻化成人形,脸色煞白且眉头紧皱,显然也在孙栋的这一掌之下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看着孙栋一脸阴险的朝着这边走来,儒虚赶忙握住了陆宴清的手腕,想要再吸收些浩然正气将孙栋击退,可这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但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陆宴清衣服遮掩下的皮肤竟不断的闪过漆黑如墨的雷光,而陆宴清那原本神色涣散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啧啧,真没想到天阶灵器化形成人竟然如此漂亮,真不知道与你鱼水之欢起来是什么感觉。”

孙栋见陆宴清与儒虚都没有了反抗能力,竟明目张胆的打起儒虚的主意,脸上那猥琐的神情令人心生厌恶。

儒虚不仅化形美若天仙,更何况还是一把天阶灵器,想来任何一个修者都会想要得到儒虚。

可儒虚此时竟再次化作本体朝着孙栋斩去,孙栋见状不慌不忙直接挥出一掌将儒虚拍落,正当孙栋欲要去握儒虚的剑柄之时,只见一缕薄纱突然映入眼帘……

第三百五十四章 雷落 孙栋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缕薄纱有何异样,第一时间并未选择躲闪,而是伸手朝着这缕薄纱抓去。

可就在孙栋抓住薄纱的瞬间,那薄纱竟化作了千万缕丝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孙栋缠绕了起来,这让孙栋不禁为之骇然。

孙栋拼劲全力欲要挣脱,可这薄纱极具韧性,孙栋根本无法将其挣脱。

而且孙栋还发现自己的身体越发虚弱,不多时竟直接瘫倒在地。

此时的儒虚晃动着剑身缓缓漂浮了起来,而后飞回了陆宴清的手中。

陆宴清用儒虚撑着地面缓缓起身,脚步踉跄的朝着孙栋走去。

孙栋见此情形已经被吓破了胆,急忙朝着陆宴清求饶道:“别……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杀我啊!”

看着陆宴清缓缓逼近,孙栋竟在一时间急哭了。

而连傅涛几人与孙绍章一众都在关注着陆宴清那边的状况,当看到陆宴清竟甩出了一缕薄纱将孙栋制服,众人皆是面露诧异之色。

最先回过神来的自然是孙绍章,倘若放任这般下去自己的儿子可就要命丧陆宴清之手了。

孙绍章急忙对祖鸿秋发起了猛烈进攻,祖鸿秋也在此时拿出了真本事,竭尽自己所能想要拖住孙绍章。

可令祖鸿秋没想到的是,救子心切的孙绍章竟杀了一个回马枪,一拳将祖鸿秋轰飞出去,然后赶忙跑去营救自己的儿子。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来到了孙栋的身前,但陆宴清并没有选择持剑斩杀孙栋,而是拿出了一张符箓朝着赶来的孙绍章邪魅一笑。

陆宴清将符箓催动,符箓瞬间燃烧殆尽。

看着陆宴清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孙绍章不禁眉头紧皱。

虽然孙绍章并不知道陆宴清究竟有何依仗,也不知道陆宴清刚刚所用出的符箓究竟有何效用,但此时的孙绍章眼里只有他的宝贝儿子,所以他哪还顾得上猜忌这些。

下一刻,儒虚拖拽着已经虚脱不堪的陆宴清急忙离开了孙栋的身侧,而孙绍章则顺势靠了上去。

就在这时,正在哭喊的孙栋突然察觉到了天空的异样,赶忙朝着孙绍章大声提醒道:“父亲,看天上!”

话音刚落,孙绍章已经出现在了孙栋的身旁;听到孙栋的提醒,孙绍章赶忙朝着天穹之上看去,只见一道如同水桶般粗细的墨雷劈砍而下,这让孙绍章顿时大惊之色,直接僵在了原地。

“轰!”

墨雷轰击于地面之上,顿时山崩地裂!尘土遮天!

一股强劲的余威向着四周席卷而去,将四周的大殿与围墙尽数摧毁。

过了足足一刻钟之久,这情形才逐渐平静下来,但还是有落石声不断响起。

连傅涛几人纷纷从碎石堆中爬出,他们距离中心点较远,虽受波及但却并无大碍。

而真武宗的长老们也从碎石堆中爬了出来,看着周围分崩离析的情形直接愣在了原地,他们已经无心再与连傅涛几人对战!

“宗主!”

随着远处传来真武宗弟子的呼喊声,真武宗的长老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朝着刚刚孙绍章所处的地方寻去。

而连傅涛几人并没有阻止,祖鸿秋去寻找苏烟柔的踪迹,而连傅涛几人则去寻找陆宴清与儒虚。

不多时,祖鸿秋便在宗主大殿的废墟中找到了苏烟柔的踪迹,虽然苏烟柔被落石所淹没,但好在有祖鸿秋赠她的灵气帮苏烟柔挡住了落石,所以苏烟柔并无大碍。

至于那个控制着苏烟柔的女弟子,此刻则已变成而来一滩肉泥。

而连傅涛那边也寻到了陆宴清与儒虚,此时的陆宴清受伤极为严重,儒虚的剑身之上也已失去了光泽。

祖鸿秋带着苏烟柔赶了过来,见此情形赶忙给陆宴清治疗伤势。

陆宴清此次是因营救苏烟柔而受伤,祖鸿秋在救治陆宴清时自然没有丝毫吝啬,直接拿出了八品大回丹给陆宴清服下。

要知道,这八品大回丹乃是当今世上最为强劲的疗伤圣药,别说陆宴清这个身受重伤的六品武修了,就算是连傅涛这个玄阶九品武修身受重伤,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这祖鸿秋当真是下血本了。

相较于连傅涛几人而言,真武宗的几个长老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们只在刚刚孙绍章与孙栋所在的位置上找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至于孙绍章与孙栋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这黑漆漆的洞,真武宗长老顿时意识到了孙绍章两人的处境,不禁为之浑身发颤,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稳定好陆宴清的伤势后,连傅涛便背着陆宴清朝着真武宗外走去,真武宗弟子以及长老并没有人敢出手阻拦。

……

麟藏宗内,正在悠哉悠哉品着茶叶的秦宏轩突然收到了传音。

接过传音后,秦宏轩加以催动,随即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中传来,讲述了真武宗的遭遇。

“什么!”

秦宏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真武宗宗主孙绍章以及真武宗少宗主竟然死了!

十大宗门议会过后,秦宏轩对陆宴清一众一直怀恨在心,所以这才打算在临近年关之时恶心祖鸿秋一手,倘若不是苏父秦宏轩还真不一定能有这个机会。

此举确实恶心到了祖鸿秋,可令秦宏轩没想到的是,麟藏宗扶持数十年的真武宗竟然在顷刻间化作了一团泡影。

孙绍章一死,那些与真武宗有死仇的二流宗门又岂会不落井下石,当秦宏轩收到这传音之时,真武宗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亡羊补牢也已为时已晚。

下一刻,秦宏轩直接瘫坐在了自己的宗主之位上,现如今的他已经顾不上真武宗了,他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宗主之位。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迷迷糊糊的从昏阙中醒来,此时的他浑身无力且伴随着阵阵剧痛,但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陆宴清不禁感叹活着真好。

“主人你醒了啊。”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了儒虚的声响,只见儒虚的那张俏脸竟从陆宴清的身侧探出,这让陆宴清很是诧异……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太过突然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啊?”

陆宴清微微抬头看向一旁的儒虚,很是疑惑的询问道,两人如此这般多少有些暧昧。

虽说儒虚只是陆宴清的配剑,但儒虚确实有自己的灵智,且还能幻化成人,这和人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正所谓:男女有别,在陆宴清看来还是有必要与儒虚还是要适当保持距离的。

儒虚颇为无奈的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只见此时的陆宴清正紧紧的抓着儒虚啊纤细的手腕。

“主人,你一直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我还能去哪啊?”

陆宴清赶忙松了手,很是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儒虚用那皎洁的目光斜了陆宴清一眼,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那日儒虚虽带着陆宴清离开了天雷的落点,可那强大的冲击力仍旧让儒虚与陆宴清有些吃不消。

但陆宴清却下意识的将儒虚护在了怀中,这是儒虚在昏迷前最后的一段记忆,那一幕时常会在儒虚的脑海中闪现。

“我昏迷几天了?”

陆宴清在儒虚的搀扶下靠在了床头上,出声询问道。

儒虚出声应答:“已经过去七天了。”

“什么?七天!”陆宴清颇为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昏睡了如此之久。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陆宴清继续追问,这屋子让陆宴清有些眼熟。

儒虚微微一笑道:“这里是渝溪书院,主人你重伤在身,且还抓着我不放,所以我们便把你安置在我的房间里了。”

听到这话,陆宴清顿时感到了安心,“原来如此。”

对于陆宴清而言,这渝溪书院才是陆宴清真正的家,游子回家自然会放松下来。

而永安县的那个家则是原主的家,陆宴清对那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主人,既然你已经醒了,要不我扶你过去?”

儒虚对陆宴清的脾性已经有了些许了解,此时的陆宴清肯定想要尽快见到莫皖烟与褚琼溪二女。

“那就麻烦你了。”

没再多愣,儒虚先将陆宴清从床上扶起,然后化作了儒虚剑让陆宴清坐在剑身之上,随即便带着陆宴清出了房门,朝着一旁的院落飞去。

此时的渝溪书院已被大雪所覆盖,一片银装素裹更显的寂寥。

在院中正在准备晌午饭的李思思率先发现了陆宴清的踪影,赶忙朝着陆宴清招呼道:“老爷你醒了!”

听到房外的动静,莫皖烟与褚琼溪纷纷从屋内走了出来,迫不及待的扑入了陆宴清的怀抱。

“陆郎你总算是醒了,我们都要为你担心死了。”

说着,褚琼溪竟忍不住哭出声来,毕竟此次陆宴清所受的伤实在太过严重,这让褚琼溪很是心疼。

一旁的莫皖烟虽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但从陆宴清紧紧搂住陆宴清腰肢的力度不难看出,她的担心一点都不比褚琼溪少。

“陆郎你没事就好,别在这待着了,我们扶你进屋,以免感染风寒。”

说罢,莫皖烟与褚琼溪便将陆宴清从儒虚的剑身之上搀了下来,然后缓步朝着屋内走去。

就在这时,陆宴清这才注意到站在两人身后的苏烟柔,这让陆宴清不禁为之一愣:“烟柔姑娘你怎么在这?”

苏烟柔噙着泪光,略有些哽咽道:“你身上的伤皆因救我而受,我又怎能弃你于不顾,有我在这你的伤势也能好的快些。”

“那就多谢烟柔姑娘了。”

陆宴清朝着苏烟柔微微拱手,想来自己能好的那么快其中定少不了苏烟柔的功劳,院子里的中药味可谓是相当浓郁。

“陆公子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烟柔勉强一笑,看着一身伤痛的陆宴清,她实在有些开心不起来。

“行了行了,你二人何须如此见外,你说是吧烟柔妹妹?”

褚琼溪话中略带深意的出声打断道,苏烟柔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极为明显。

苏烟柔似乎不想让陆宴清看到如此羞涩的自己,于是便低下头率先回到了屋内:“我……我去给陆公子倒茶。”

看着苏烟柔的俏影,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两女扶着陆宴清进入了屋内,屋内生着火炉很是暖和,陆宴清刚一坐下苏烟柔便递了杯茶过来道:“陆公子,这是我们药藏谷用秘法制成的药茶,多喝一些有助于你恢复伤势。”

陆宴清接过茶盏道:“多谢烟柔姑娘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褚琼溪便道:“陆郎,你和烟柔妹妹不必如此客气,以后烟柔妹妹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此话一出,陆宴清差点把茶水一口喷出,“怎……怎么就一家人了?”

看来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似乎发生了不少事啊。

莫皖烟与褚琼溪坐在了陆宴清的面前神色严肃,而苏烟柔则怯生生的站在两女的身后不敢去直视陆宴清。

“陆郎,祖谷主已经把烟柔妹妹许配给你了,而且我和琼溪妹妹也对烟柔妹妹很是满意,之前我和琼溪妹妹与你商量的事你应该没忘吧?”

虽然陆宴清并未分什么大房二房,但莫皖烟在家中还是很有话语权的,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莫皖烟与陆宴清商量为好。

“祖谷主把烟柔姑娘许配给我了?真的假的?”

陆宴清有些不信,这对陆宴清而言有些太过突然。

“这当然是真的了!”褚琼溪肯定道:“不信你大可传音温翁祖谷主,而且烟柔姑娘对此也没有拒绝哦。”

此话一出,苏烟柔脸上的羞涩之意更甚,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着褚琼溪信誓旦旦的样子以及苏烟柔的反应,看来此事应该是真的了。

陆宴清看向苏烟柔,目光中满是复杂之色。

倘若答应下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苏烟柔,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莫皖烟二女,陆宴清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陆郎,你对烟柔妹妹有何看法,只要你一句话那我们和烟柔妹妹就是一家人了。”

莫皖烟死死的盯着陆宴清,等待着陆宴清给出答案……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又添一员 “此事还是问一下烟柔姑娘的意见吧。”

这种问题陆宴清实在难以回答,于是便把问题甩给了苏烟柔。

倘若苏烟柔当真心甘情愿的选择跟着自己,那么陆宴清再答应下来倒也不迟。

“烟柔妹妹,你说两句。”

褚琼溪出声怂恿道,在陆宴清尚未醒来之前,莫皖烟与褚琼溪两女早已找苏烟柔商量过了,而苏烟柔对此也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因为太过羞涩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虽说如此,但同样身为女子,莫皖烟与褚琼溪还是能明白苏烟柔的心意的。

倘若苏烟柔对陆宴清并无男女之情,想必苏烟柔早就已经出声反驳了。

“我……”

苏烟柔不过二九之年,且一直在药藏谷中修习医术,对于情爱之事极为羞涩,磕磕巴巴的根本无法将此事说出口。

见苏烟柔如此为难,陆宴清出声解围道:“要不此事就算了吧,等烟柔姑娘想清楚了再商议也不迟。”

“不行,今日这事必须要说清楚,烟柔妹妹只是不好意思和你说而已,但她可是已经我们展露过心扉的,给她些时间。”

说罢,莫皖烟与褚琼溪便拉着苏烟柔到一旁做心理疏导,而陆宴清则望着窗外随风纷飞的雪花有些出神。

不多时,莫皖烟与褚琼溪带着苏烟柔重新回到了陆宴清的面前,只听苏烟柔极为扭捏的磕巴道:“陆……陆郎,只要你不嫌弃,我就会一直跟着你的。”

说着,苏烟柔的头一低再低,甚是都要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衣领里。

见状,莫皖烟与褚琼溪两人相视一笑,想当初她们刚开始的时候也像苏烟柔这般羞涩呢。

听了苏烟柔的话,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一时间心中竟五味杂陈。

既然苏烟柔已经向自己表明心意了,那陆宴清也就不再纠结,直接轻声应道:“行,那你以后可要和这两个姐姐好好相处,倘若我有没照顾到你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便是,我并不是那种太过死板的人。”

陆宴清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于是便说了一些场面话。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把苏烟柔给说哭了,虽然她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她也从话本中找到了自己对情爱的向往,陆宴清的话可谓是说到了苏烟柔的心坎里。

“陆郎,有你这些话就足够了。”

苏烟柔话音刚落,却突然感觉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这让苏烟柔一个重心不稳直接瘫倒在陆宴清的怀中。

等苏烟柔反应过来后,苏烟柔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欲要逃离,但一想来陆宴清往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了,所以苏烟柔便克制住了逃离陆宴清的冲动,静静感受着陆宴清身上的温暖。

从此往后,陆宴清的屋檐下就多了一个人,看着三女那和睦相处的样子,陆宴清不禁心头一暖,这也让陆宴清对这个家有了更多的留恋。

又修养了七天后,陆宴清身上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时间也已来到了腊月二十六,再过几天可就要过年了。

临过年之前,陆宴清想要做的事情可不少,既要去拜访一下葛昌武,又要去皇城一趟拜访褚赢。

规划了一番后,陆宴清打算先去拜访葛昌武,再去拜访褚赢。

毕竟永安县距离此处较远,来来回回一天就过去了,要单独抽出一天前往才行。

陆宴清将自己的规划告知了三女,三女纷纷表示要与陆宴清一同前去拜访,打算明天一早便出发。

夜深人静,李思思已经回房睡了,而陆宴清则在三女的服侍下围在火炉旁喝茶。

这倒不是陆宴清主动要求的,只不过多帮陆宴清活动活动筋骨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这对陆宴清早些恢复如初有些帮助。

起初陆宴清还有些不少意思,但不多时陆宴清便已享受其中。

“陆郎,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褚琼溪面露皎洁出声询问道,还与一旁的莫皖烟对视了一眼。

而此时的陆宴清正享受着苏烟柔的头部按摩,舒服的睁不开眼,毕竟按摩也属于医术中的一个分支,苏烟柔自然知道如何能让陆宴清舒服。

闻言,陆宴清闭着眼睛应道:“嗯,确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只柔弱无骨的冰凉小手便伸入了陆宴清的怀中,这让陆宴清不禁打了个冷颤。

“陆郎,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回来可已有半月之久了,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什么时候……”

褚琼溪的玉手缓缓下滑,来到了陆宴清的腹部。

没想到原本那温文尔雅的大褚长公主竟再自己面前变成了这副模样,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相较于莫皖烟而言褚琼溪的玩心还是很重的。

见状,未经人事的苏烟柔顿时俏脸羞红,她已经明白褚琼溪想要做什么了,于是便慌忙告辞道:“我……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罢,苏烟柔火速逃离了现场,见苏烟柔匆匆离去褚琼溪与莫皖烟也并未阻拦。

毕竟苏烟柔的床褥就在客厅另一边的书房里,书房在苏烟柔来了后已经被改成了卧室。

其实陆宴清也早就有了这个想法,而且最近李思思还特意给自己进补了一番,褚琼溪只是稍一惹火陆宴清便上了火气,于是便把二女拉上了床。

虽然卧房与书房隔了一间客厅,但从卧房到书房仅仅只有两道帷帐相隔,陆宴清与两女弄出来的动静苏烟柔可谓是听得一清二楚,这让她既羞又怯,久久不能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动静终于停歇了下来,正当苏烟柔长舒了一口气时,只听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这让她心中一紧,不敢动弹分毫。

“烟柔,你还没睡吧,”陆宴清略有些不好意思道。

苏烟柔知道自己瞒不了陆宴清,于是便道:“嗯,没睡呢,你……你怎么过来了,为何不陪两个姐姐?”

陆宴清苦笑连连,出声诉苦道:“你那两个姐姐把我赶下床了,我就只能来找你了,你看能不能……”

第三百五十七章 更进一步 听了陆宴清的话,苏烟柔顿时俏脸羞红,陆宴清的意图可谓是十分明显了。

“陆郎,可……可我还没做好准备。”

苏烟柔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怯生生的说道。

虽然苏烟柔以陆宴清娇妻的身份在此生活好些天了,但苏烟柔却始终难以迈出这一步,这对苏烟柔而言进度实在太快了些。

闻言,陆宴清并没有强求,而是略显无奈道:“行吧,那我就火炉旁打地铺去吧。”

说罢,陆宴清便转身朝着客厅走去,但在黑暗中他那眸子中却闪过了一抹精光。

一听陆宴清竟要在火炉旁打地铺,这让苏烟柔顿时心中一软。

毕竟此时已是腊月,可谓是寒风刺骨,倘若在这种时节打地铺定会生病。

“陆郎,等等!”

想到这,苏烟柔下意识的出声挽留,但此话一出苏烟柔就有些后悔了,自己今晚当真要和陆宴清一起……

“怎么了烟柔?”陆宴清回过头来询问道。

“打地铺容易感染风寒,要不……你和我一块睡吧。”

最后这半句话几乎是苏烟柔用尽全部的勇气,紧咬着银牙说出口。

苏烟柔转念一想,自己虽并未过门,但却已与陆宴清定下婚约,自己已经算是陆宴清未过门的媳妇了。

既然迟早有那么一天,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更何况还有两个姐姐给自己做榜样。

闻言,陆宴清心中窃喜,这小妞果然心软。

倒不是陆宴清想来此与苏烟柔同房,毕竟陆宴清还是很尊重苏烟柔的个人意愿的。

只不过莫皖烟与褚琼溪对此都不同意,陆宴清当真是被两女提下的床,而打地铺的主意也是两女给出的,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奏效了。

陆宴清来到了苏烟柔的床边坐下,然后沉声朝着苏烟柔询问道:“烟柔,你可想好了?”

虽然陆宴清并未挑明,但苏烟柔又怎会不明白陆宴清话中的意思。

此时的苏烟柔娇躯在被窝里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见陆宴清竟离自己那么近,一时竟没有勇气开口说话了。

见苏烟柔默不作声,陆宴清继续道:“你若不想的话我是不会强求与你的。”

说着,陆宴清欲要起身,可就在这时,苏烟柔竟一把抓住了陆宴清的手腕,迟疑了两息后略显坚定道:“陆郎,我想好了。”

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陆宴清却仍旧能看到苏烟柔那眸子中的坚定。

随后,苏烟柔从被窝中爬出,然后羞怯怯道:“陆郎,我帮你脱衣吧。”

“嗯,那就麻烦你了。”

进入被窝后,两人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虽然苏烟柔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了,但仍旧难免发出令人害臊的声响。

一想到客厅的另一侧就是莫皖烟两女,苏烟柔更是羞愧难当。

两刻钟过后,雨停风歇,此时的苏烟柔浑身瘫软,被陆宴清搂在怀中。

但令苏烟柔没想动的是,即便冷静了下来,苏烟柔也对此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她反倒十分享受陆宴清怀中的温暖。

就在这时,已经进入圣人模式的陆宴清突然听到两阵轻微的脚步声,这让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这是来检查战果的吗?

下一刻,被子被掀起,一阵冷风溜进被窝,这让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苏烟柔不禁打了个冷颤。

正当苏烟柔欲要出声询问之时,苏烟柔却突然一个人压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只听莫皖烟与褚琼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烟柔妹妹,怎么样啊?”

“烟柔妹妹,你也有为不人知的一面呢。”

此话一出,苏烟柔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苏烟柔不仅仅因为两女的打趣而害羞,更是因为两女的到来。

此时的四人一同躺在一个被窝里,这让苏烟柔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但莫皖烟两女对此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三女一直聊到深夜,而陆宴清则在一旁一言不发,睁着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发呆。

后半夜,莫皖烟与褚琼溪竟敢玩火,陆宴清自己不会克制,直接连同苏烟柔给一同烧了,如此这般三女才安分下来,老老实实的在陆宴清的身旁睡了过去。

翌日。

陆宴清率先从睡梦中醒来,而三女因为昨天折腾的较晚,所以还在酣睡。

时间已然不早,陆宴清下床穿衣洗漱了一番后,便打开门步入了院中。

此时的天只是蒙蒙亮,但李思思却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虽然是隆冬时节,但好在有庄翰墨给的符箓,所以李思思倒也并不会觉得冷。

陆宴清走上前去给李思思打了个下手,顺便还打探了一下鸡精量产的情况。

鸡精现如今已让朝廷负责着手生产,而李思思则负责掌控生产决策。

在朝廷的帮助下,事情很快便进入了正轨,看来当初将鸡精交给朝廷果然是明智之举。

至于上拍的火锅底料,李思思都会自己在院中制作。

陆宴清打算让火锅底料先走鸡精的路线,等把热度抄上来之后再让朝廷进行量产普及,想来褚赢对此绝对毫无怨言。

毕竟这火锅底料和鸡精一样都是消耗品,吃完就没了,若是还想吃就只能继续买,所以是不会缺钱赚的。

等陆宴清与李思思将饭菜做好后,三女也纷纷从房里走了出来。

今日,陆宴清要去拜访葛昌武,所以连傅涛几人并没有选择前来吃饭。

可即便如此,陆宴清还是将他们的早饭给做了出来,然后一一送了出去,这才折返了回来与四女享用早饭。

吃过早饭已然时候不早,简单收拾了一下后陆宴清便与四女出了渝溪书院,驾着马车朝着永安县驶去。

昨夜刚下过雪,路上比较湿滑,所以陆宴清赶车的速度较慢,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赶到永安县。

现在已是腊月二十七,永安县衙早已休沐,所以陆宴清便选择直奔葛昌武的家中而去。

来到葛昌武家门前,只见其家门大敞着,陆宴清便直接步入了其中,但招呼了两声后并未听到葛昌武的回应,而堂屋内也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一个路过的老伯突然从院外走了进来,朝着陆宴清几人出声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

第三百五十八章 毫无医德的药房掌柜 听到老伯的声音,陆宴清与四女转身看去,当看清老伯的面相时,陆宴清赶忙打招呼道:

“老伯是我啊,我是宴清!”

闻言,老伯不禁微微一愣,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面前的陆宴清,这才认出陆宴清来。

“还真是宴清!宴清,怎么半年不见变化如此之大啊?”

在老伯的印象中,陆宴清一直都是跟在葛昌武身后的小捕快,那时的陆宴清时常要受葛昌武接济,自然在葛昌武附近邻居的面前混了个面熟。

陆宴清谦逊一笑道:“最近做了些生意,赚了些钱。”

“原来如此,没想到半年不见你这小子倒成了人中龙凤了。”

说着,老伯看向了四女,不禁面露感慨之色。

“老伯过奖了。”陆宴清微微拱手,然后出声询问道:“老伯,你可知葛捕头去哪了?”

老伯道:“唉,刚刚葛捕头背着他那病重的母亲出去了,想必是去药房了吧。”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神情一肃,赶忙告辞道:“老伯,那我们先行离去了,等有空了在聊。”

葛昌武母亲的病陆宴清也有所耳闻,虽然葛昌武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令陆宴清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葛昌武身上浓浓的中药味。

这种事陆宴清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苏烟柔可是药藏谷谷主的亲传弟子,葛昌武的病苏烟柔肯定能帮得上忙。

与那大伯匆匆告别后,陆宴清便驾着马车朝最近的药房驶去。

不多时,陆宴清便在距离葛昌武家最近的药房前停了车,正当陆宴清欲要步入其中时,却只见背着自己母女的葛昌武竟被药房掌柜推搡出门外。

“葛捕头,没钱你看什么病?别怪我不给葛捕头你面子,只是葛捕头你在我这赊的账可不少了,你若今天肯给我结了我就给你娘看病。”

那药房掌柜趾高气昂道,看向葛昌武的目光中似乎还带着些厌恶。

“张掌柜,你就救救我娘吧,你若是再不救她,她可真就要没命了!”

葛昌武朝着药房苦苦哀求,急的眼眶微红,这是陆宴清第一次见到葛昌武露出这副神情。

可药房掌柜闻言却不屑一笑,“你母亲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开药房挣钱的,不是来大发慈悲的,你母亲这病所用的药方如此昂贵,我怎可能让你一赊再赊?”

见药房掌柜迟迟不愿施救,葛昌武竟欲要下跪。

就在这时,葛昌武突然被人托了一把,葛昌武并没有跪倒在地。

起身后葛昌武下意识的朝着身旁看去,当看到陆宴清那熟悉的身影时,葛昌武不禁热泪盈眶。

“葛捕头,无须向这种毫无医德、不知廉耻之人下跪。”

“宴清……”

葛昌武那努力噙在眼中的泪水终究是止不住的留了下来,虽然葛昌武知道如此这般在陆宴清面前显得很丢人,但他实在忍受不住了。

随后,陆宴清将葛母从葛昌武的背上接下,然后快步送入了马车中让苏烟柔为其医治。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你连医德都没有,开什么医馆!”

陆宴清气势凌人,那药房掌柜被陆宴清训斥的倍感羞愧,而路过的街坊邻居也对这药房掌柜议论纷纷。

如此一来,这药房的口碑就臭了,想必日后很少有人会在这药房看病买药了。

见这掌柜欲要闭店暂避锋芒,陆宴清直接从储戒中拿出一袋碎银扔给了那掌柜,“给你的臭钱!”

说罢,陆宴清便带着葛昌武径直朝着马车走去,不再理会那药房掌柜。

掀开马车车帘,只见苏烟柔正神情凝重的给葛母扎针,从苏烟柔的神情不难看出葛母的病状很是严重,这其中肯定有医治不及时的原因在。

“宴清,这位姑娘是……”

葛昌武看着苏烟柔,向一旁的陆宴清询问道,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虽然苏烟柔给葛母施起针来有模有样,但苏烟柔的年纪却让葛昌武很是顾虑。

陆宴清很是清楚葛昌武的脾性,于是出声介绍道:“放心吧葛捕头,你别看烟柔她年纪小,她可是药藏谷谷主的亲传弟子!”

此话一出,葛昌武顿时面露震惊之色:“她竟是药藏谷谷主的亲传弟子?真的假的?”

葛昌武虽不是江湖人士,但药藏谷的大明他还是听说过的。

药藏谷不仅在江湖中享有盛誉,在世人的眼中更是活菩萨一般的存在。

倘若换上某些令郎中们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不少百姓都会选择去药藏谷查看一番,因而才会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如此崇高。

“葛捕头,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怎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听了陆宴清的话,葛昌武彻底安心下来,为了不妨碍苏烟柔施针,陆宴清与葛昌武便放下了车帘去到了一旁的。

“见过葛捕头。”

莫皖烟、褚琼溪与李思思来到了陆宴清的身旁,朝着葛昌武微微欠身道。

葛昌武见状不禁微微一愣,但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拱手回礼道:“三位姑娘好。”

陆宴清看出了葛昌武眼中的疑惑,于是便出声朝着葛昌武介绍道:“这位是莫皖烟与小思,你们之前便已经见过面了,我就不多介绍了,而这位则是大褚的琼溪公主。”

葛昌武可是陆宴清最信得过的人之一,陆宴清自然不会对葛昌武有所隐瞒。

虽然葛昌武并没有见过琼溪公主长什么样,但从陆宴清的神情来看显然并没有与自己开玩笑,葛昌武为之一惊后欲要下跪行礼,但却被陆宴清托了起来。

“头儿,不必太过拘束,都是自己人。”

陆宴清给了葛昌武一个你懂得的神情,葛昌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陆宴清竟已混成了大褚驸马!

这让葛昌武十分好奇陆宴清都做了什么,陆宴清究竟有何德何能才能有这般福缘啊!

“那马车里的那位该不会也是……”

葛昌武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出声朝着陆宴清求证道。

还没等陆宴清出声肯定,褚琼溪便抢先道:“马车里的是烟柔妹妹哦。”

听到褚琼溪对苏烟柔的称呼,葛昌武便明了了一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离去 “葛捕头,你为何连交药费的钱都没有啊?我不是把鸡精的制作之法传授于你了吗?随便卖两瓶鸡精也够交药费的了吧。”

陆宴清对此很是不解,他当初之所以把鸡精的制作之法传授给葛昌武,就是不想让葛昌武因为钱而发愁,没想到今日葛昌武竟因没钱差点葬送掉自己母亲的性命,这着实有些不太应该。

闻言,葛昌武不禁苦笑连连,出声解释道:“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制作鸡精拿出贩卖的,生怕给你添麻烦;而我母亲今早突然发病,我对此也始料未及,哪里有时间制作鸡精拿去贩卖啊。”

听到这话,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暖,但陆宴清还是出声责怪道:“葛捕头,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你所售卖的那些鸡精根本就对我产生不了影响;伯母本就病重,不在家中存些钱怎么行呢?”

葛昌武轻叹了一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这事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就在这时,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了一些银票强塞在了葛昌武的手中道:“葛捕头,这些钱你先拿着应急,以后缺钱了就去卖鸡精,别让我在操心了。”

本欲要还回去的葛昌武不禁眼眶微红,此时的葛昌武才明白两人的情谊是无须用钱来形容的。

“多谢了!”

“啧,又来了!”

陆宴清眉头一皱,面露责怪之色,这让葛昌武不禁莞尔一笑。

就在这时,只听马车内突然传来一阵闷咳声,这让葛昌武顿时神情紧绷,赶忙靠了过去。

掀开车帘,只见苏烟柔正把葛母缓缓扶起,此时的葛母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这让葛昌武不禁面露喜色。

“娘!”

葛昌武进入了马车内的,赶忙将自己头发花白的母亲搂入怀中。

葛母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反倒出声安慰起葛昌武来:“昌武啊,你又何必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呢,我这样活着也是受罪啊。”

“以后伯母就无须受罪了,您体内的顽疾已经被我根除了。”

一旁的苏烟柔突然开口道,葛昌武与葛母闻言皆是一愣。

“呵呵,小姑娘你是在说笑吧,我这可是不治之症,怎么可能被根除?”

对于苏烟柔的话,葛母自然是不信的,她的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倘若能治好早就治好了,哪里用得着等到现在。

而得知过苏烟柔身份的葛昌武却对苏烟柔的话深信不疑,但还是忍不住确认道:“此话当真?”

苏烟柔和煦一笑,微微颔首:“自然当真。”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多谢烟柔姑娘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

此时的葛昌武激动不已,说罢便要朝着苏烟柔下跪。

苏烟柔见状赶忙阻止,“葛捕头不必如此,身为医者自然要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听说您曾经没少对陆郎关照,我应该感谢您才是!”

听到这话,葛昌武又很是感激的看了陆宴清一眼,陆宴清只是朝着葛昌武微微颔首,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两人之间若是太过客气反倒显得见外。

既然葛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陆宴清便驾着马车驶回了葛昌武的家中。

来到葛昌武的家中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晌午,葛母病痛初愈需要静养不能劳作,而葛捕头本想去饭馆要些饭菜招待陆宴清几人,但却被陆宴清拦了下来。

陆宴清与李思思好歹也算得上是大厨,那些小饭馆所做的饭菜又怎能与之相比,倒还不如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在来之前,陆宴清便准备好了做饭的食材,所以也无须去买,陆宴清几人随即忙活了起来。

虽然葛昌武的厨艺不怎么样,但烧柴还是没问题的。

陆宴清一边做饭一边与葛昌武交谈,而李思思则在陆宴清一旁打下手。

至于莫皖烟三女则很是勤快的帮葛昌武收拾起了家里的卫生,同时也与葛母闲聊着。

不多时,一桌子饭菜便做好了,葛昌武与葛母对陆宴清的手艺都赞不绝口,没了病痛的折磨葛母的胃口也变好了许多。

吃过饭后,又闲聊了一个时辰之久,算了算时间后陆宴清便起身告辞。

明天还要去皇城拜访褚赢,所以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冬日了昼短夜长,即便现在出发返程,等回到渝溪书院恐怕也已日落西山。

葛昌武对此也没有多留,将陆宴清几人送出了门外,同时还给陆宴清拿了些农物,陆宴清欣然收下。

“葛捕头,日后若是有事,直接到渝溪书院寻我便是,你可千万别在与我太过见外了。”

临走前,陆宴清还是忍不住出声嘱咐道,毕竟葛昌武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陆宴清总对葛昌武有些放心不下。

葛昌武郑重其事的朝着陆宴清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宴清,有事我会去找你的。”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陆宴清驾车马车驶离了永安县。

路上,莫皖烟与褚琼溪都在轿子中睡着了,毕竟昨晚两人很是劳累,而今早又起的那么早,呆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确实容易害困。

而苏烟柔则来到了马车外,坐在了陆宴清的身旁与陆宴清轻声交谈。

“你冷吗?”陆宴清出声询问。

虽然苏烟柔已与陆宴清有了同床之实,但在面对陆宴清的时候,苏烟柔还是忍不住会害羞。

“不冷。”苏烟柔微微摇头否认。

苏烟柔的俏脸微红或许是因为害羞,但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却被冻的通红。

虽然有庄翰墨给的符箓能够让人的身子感不到寒冷,但裸露在外的手却难以有其效用。

随后,陆宴清将苏烟柔拦在了怀中,用那棉斗篷将苏烟柔那娇小的身子牢牢包住,仅仅只把头漏了出来。

陆宴清的举动让苏烟柔措手不及,但苏烟柔却并没有反抗,而是仍由陆宴清搂着自己。

“这样不冷了吧。”陆宴清看向怀中的俏美佳人,再次出声询问。

苏烟柔抬起头来仰视着陆宴清的脸,像是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这让她心中满是安全感……

第三百六十章 儒虚的小情绪 陆宴清刚把马车停在渝溪书院门前,马车里的两女便探出头来。

“呀,烟柔妹妹竟趁着我和姐姐在车厢里睡觉时独享陆郎诶。”

“没想到昨天才捅破那窗户纸呢,今天就如胶似漆了起来,烟柔妹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矜持嘛。”

听到两女的打趣,苏烟柔顿时蹿红了脸。

但苏烟柔也不傻,莫皖烟与褚琼溪显然是在为她创造与陆宴清独处的空间,否则两人怎会在颠簸的马车上睡一个多时辰。

“哎呀,两位姐姐就不要打趣我了,我是看陆郎无聊才出来陪着陆郎的。”

苏烟柔面色羞红的朝着莫皖烟两女撒娇道,看来此时的苏烟柔已经能接受陆宴清身边的一切了。

将马车放入马厩后,陆宴清便与四女一同朝着小院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只有西方天际的云彩还渲染着暗紫色的余辉,而渝溪书院已被笼罩在了夜幕之下。

回到小院,李思思给每人都做了一碗麻酱拌面。

晌午的时候几人都在葛昌武家吃了不少,所以此时倒也不是很饿,但倘若不吃的话又怕后半夜饿,毕竟前半夜陆宴清与莫皖烟三女是不可能安生睡觉的。

吃过面后,莫皖烟四女在屋内取暖喝茶,而陆宴清则飞到了一旁的院落里,想要查看一下儒虚的情况。

儒虚似乎感知到了陆宴清的到来,于是便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欣喜道:“主人你回来了啊,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你还没吃饭吗?”

若是在平时,儒虚早就已经吃过晚饭了,儒虚对吃饭似乎有种执念,那就是在吃饭的时间点就必须要吃上饭。

今早在临走前,陆宴清曾嘱咐过儒虚,说是他们此行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让儒虚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

儒虚对此也欣然答应了,所以陆宴清才放心离去。

之所以陆宴清没带儒虚一同前去,是因为儒虚最近在消化那墨雷天劫之力,所以除了吃饭外都在打坐,陆宴清并不想惊扰儒虚。

可令陆宴清没想到的是,儒虚竟到这个点了都没有吃饭,难不成是在等我们回来?

“那什么……我已经你吃过饭了呢,所以刚刚吃饭的时候就没有教你。”

陆宴清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而儒虚闻言则不禁微微一愣。

“那我自己做些吃的吧。”

虽然儒虚并没有多说什么,但陆宴清仍旧听出了儒虚话中的失落,这确实是他这个做主人的失职。

为了不让儒虚这般失落,陆宴清主动请缨道:“要不我给你做吧,但现在已经太晚了,我只能给你做一碗面吃,但绝对是你没吃过的面,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儒虚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出声应道:“好啊好啊,那就麻烦主人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说罢,陆宴清便飞回了自己的小院,开始着手准备起炒面来。

这炒面是陆宴清第一次制作,但从味道上来讲对儒虚绝对足够新颖。

陆宴清本想让儒虚给自己打个下手,可儒虚却并没有跟过来,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自从醒来后,陆宴清总感觉儒虚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但陆宴清总感觉自己与儒虚的距离似乎疏远了些,难不成是自己冷落她的,好像确实有些如此。

毕竟陆宴清的身边天天有三女围着,陆宴清确实很难坐下来与儒虚好好说些什么,只要在吃饭的时候才能与之说上两句。

但说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无非是讨论饭菜好不好吃。

意识到问题的陆宴清打算明日进宫带着儒虚前去,儒虚虽然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但其心智不过与苏烟柔差不多,或许要更为稚嫩一些,那种对人的依赖感陆宴清是有深切体会的。

半响过后,炒面便做好了,陆宴清朝着一旁院里的儒虚招呼道:“儒虚,来吃面了!”

话音刚落,只见儒虚悬浮在了半空,但却并没有踏入小院,而是朝着陆宴清招呼道:“主人,要不来我这院里吃吧。”

“不行,你过来吃!”

陆宴清坚持道,他可不能任由儒虚继续这样下去,如此这般容易产生隔阂,这可不是陆宴清想要看到的。

闻言,儒虚只能随了陆宴清的意,落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可就在儒虚刚一接过盘子,屋门却突然被推开,只见莫皖烟四女纷纷迎了出来。

“儒虚妹妹你还没吃饭啊?赶快进屋吃吧,外面怪冷的。”

儒虚还没来得及拒绝,便被莫皖烟几女推入了屋内。

“儒虚妹妹,你晌午也没吃饭吗?”

围坐在火炉旁,见儒虚如此这般狼吞虎咽,莫皖烟出声询问道。

儒虚闻言强咽下嘴中可口的炒面,微微摇了摇头道:“晌午的时候修炼的太过入迷,所以忘了吃饭。”

“早知如此就该带着儒虚妹妹一起去的,没想到竟把儒虚妹妹饿着了,都怪陆郎考虑不周!”

褚琼溪将矛头直指陆宴清,莫皖烟也随之附和,这让陆宴清苦笑连连,只得迫于形式认错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以后出行儒虚你还是跟着我把,不方便的话挂在我腰间也行。”

儒虚见陆宴清吃瘪,难得笑了笑,然后朝着陆宴清点了点头:“好!”

很快,儒虚便与莫皖烟几女打成了一片,果然还是女人更懂女人的心思。

夜色渐晚,儒虚起身离去,莫皖烟四女直到将目送儒虚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回到了屋里。

李思思回到自己的房内休息,但对于陆宴清以及莫皖烟三女而言,这夜晚才刚刚开始。

一阵狂风骤雨过后,褚琼溪率先出声道:“姐姐,多亏我置办了一张大床吧,否则陆良就只能睡在床下了。”

莫皖烟附和道:“嗯,确实是明智之举。”

“对了,皖烟姐姐,你说儒虚妹妹是不是对陆郎有意啊?”

褚琼溪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长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褚琼溪会说到这话题。

莫皖烟似乎看出了陆宴清的为难之色,“我觉的儒虚妹妹对陆郎更多是对主人的依赖,这种事需要儒虚妹妹自己去察觉,我们就别操心了;但陆郎,你可莫要冷落了人家。”

陆宴清郑重其事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刁难 翌日,陆宴清被三女的嬉闹声所吵醒,没想到三女今天竟要比自己醒来的要早。

在三女的服侍下,陆宴清起床更衣,想必褚赢都不及自己这番待遇吧。

去拜访褚赢,宜早不宜晚,更何况褚琼溪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宫中了,想必褚赢定对自己已有怨言,想要让褚赢开心今日陆宴清恐怕要下不少功夫啊。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幸好自己有些本事,否则还真难与褚赢处好关系。

更衣洗漱后,陆宴清与三女走出了房门,只见此时的儒虚正与李思思准备早饭,当看到陆宴清与三女出来时主动上前问了早,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看来今天儒虚的心情似乎不错。

不多时,饭菜便做好了,连傅涛与宋元祯如约而至。

昨日他们两都未曾吃上陆宴清家的饭,以至于两人在吃其他饭菜时犹吃糟糠,两人可谓是饿了一天的肚子了,自然不能错过今早的早饭。

好在李思思与儒虚多做些了早饭,否则还真不一定够吃。

吃过饭,陆宴清便与褚琼溪、儒虚赶往了褚京城。

有儒虚在,自然不用在驾车前往,驾车多少有些浪费时间。

一刻半钟过后,三人便来到了皇城前;为了不引人注目,儒虚找了一条小巷子从空中落下,然后在与陆宴清朝着皇城走去。

在接受过盘查后,陆宴清三人顺利进入了皇城内,直奔御书房而去。

这个时间点,褚赢定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御书房,虽然临近年关,但朝廷的事务却越发增多,褚赢不得不加紧处理。

来到御书房,褚赢面对陆宴清三人的到来只是微微抬头瞥了一眼,随即便再次低下头处理公事,对三人丝毫没有理会。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一情形,但陆宴清还是不禁露出苦笑。

这种时候陆宴清自然不好上前多说什么,于是褚琼溪便走上前去,很是自然的来到了褚赢的身后,帮褚赢捏起肩膀。

见褚赢仍旧处理着公事,并没有说话的意思,陆宴清只好站在下面一言不发,褚赢早晚会有停笔的时候,陆宴清也并不着急;

想来褚赢只是相对自己略施惩戒罢了,陆宴清自然要让褚赢把怨气给撒了,否则也并不好后续的交谈。

果然如陆宴清所料,两刻钟过后褚赢这才抬头看了陆宴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站着干嘛?自己不会找位置坐下?在我面前端架子是吧?”

“微臣不敢,只是皇上您不让我坐,我哪里敢轻易就座。”陆宴清赶忙朝着自己这老丈人赔罪,态度很是恭敬,但凡刨除这老丈人的身份,陆宴清才不会如此这般卑躬屈膝。

毕竟此时的陆宴清可谓是今时不同往日,即便褚赢是皇上陆宴清也有与之叫板之力。

“行了,自己找地方坐,别站在我面前碍眼。”褚赢很是不耐的朝着陆宴清赐座道。

陆宴清微微拱手作揖,“多谢皇上。”

没再多愣,陆宴清来到了一旁坐下,而儒虚则紧跟在陆宴清的身后。

褚赢已经停笔,显然是欲要与自己商谈的意思,陆宴清于是便主动开口道:“皇上,多日未来拜访还请您多多担待。”

闻言,褚赢不禁冷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道:“哼,整日在家游手好闲都不知来探望,还让我多多担待,我怎么担待啊?这还没结婚呢我闺女就不着家了,难道你没责任吗?”

关于这点,陆宴清还真的难以推脱责任,一时间竟有些无话可说。

陆宴清倒也不是真的没话说,只是他不太好反驳褚赢的话,毕竟褚赢可是自己的老丈人,当真是得罪不起。

可褚琼溪乃是一心向着陆宴清的,见陆宴清挨训便替陆宴清出声解释道:“前不久陆郎重伤在身,近日才堪堪好转,并不是陆郎不愿前来拜访。”

这倒是实话,只是倘若被褚赢知道了原因,恐怕定会对陆宴清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毕竟陆宴清是因英雄救美而受的伤,而且还又收了个小,这岂不是风流之举。

“你好意思替他说话,他就算是死了和你回不回家有什么关系?他能拴住你腿不成?”

褚赢的火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即便是被他从小宠到大的褚琼溪都难逃被呵斥的命运,这让褚琼溪露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小声的嘀咕道:“栓腿倒不至于,但心是被他给拴住了。”

“你说什么!”褚赢勃然大怒,没想到褚琼溪都敢与自己顶嘴了,肯定是跟陆宴清学坏了。

正当褚赢欲要发难于陆宴清时,陆宴清却抢先一步开口道:“皇上,临近年关,微臣略备了些薄礼请您收下。”

说罢,只见陆宴清朝着前方挥了挥手,一摞盛满鸡精、火锅底料、五行粉的盒子出现在了褚赢的面前。

见状,褚赢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但还是忍不住轻斥道:“算你小子会来事,今日之事我就不追究了,倘若再有下次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宴清赶忙顺着褚赢给的台阶道:“多谢皇上宽宏大量,往后我和琼溪一定多来看您。”

“行了,你们两该干嘛干嘛去吧,晌午的时候去御膳房给我准备午饭,我要吃与上次不重样的菜,记得多做一些,这乃是朕与子嗣的家宴。”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没想到褚赢竟然自己参加家宴,这让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

“放心吧皇上,微臣定不让皇上失望。”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褚琼溪出了御书房后便径直朝着御膳房走去。

虽然此时距离晌午还为时过早,但褚赢的子嗣足有七位之多,陆宴清自然要早做准备。

可一路上褚琼溪却露出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这让陆宴清好奇询问道:“琼溪,你在忧心何事?”

褚琼溪道:“唉,皇子之间正为了太子之位而争夺,想必这顿饭并不会太过安宁啊。”

此话一出陆宴清这才想起琼溪还有个哥哥,于是便道:“需要需要我帮帮大舅子?”

闻言,褚琼溪不禁面色俏红,“我哥哥并非明君之才,而我父皇还正值年壮,短时间内怎会退位,此事暂且不用着急决定,先看看我父皇的态度吧。”

……

第三百六十二章 褚明 午时一刻,陆宴清与褚琼溪、儒虚二女终于是把饭菜做好了。

陆宴清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应该是陆宴清自魂穿以来准备的最为豪华的一顿饭了。

当然,饭菜的豪华还需归功于御膳房充足的食材。

这个世道并没有蔬菜大棚,想要吃新鲜蔬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倘若没有御膳房的食材,陆宴清真难做上这一桌子饭菜,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做好饭菜后,陆宴清便给褚赢传了音,不多时褚赢便带着除褚琼溪外的六位子嗣来到了御膳房用膳。

其中有三位皇子与三位公主,只不过有一位皇子与一位公主还尚且年幼,不过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早知如此陆宴清就不做那么多饭菜了。

剩下的四人则为大皇子、二皇子、二公主、三公主,二皇子便是褚琼溪的哥哥,其余三人陆宴清也是第一次见。

不知为何,那大皇子竟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总感觉这大皇子不是什么好人。

但在褚赢所组织的家宴上,陆宴清哪敢多说些什么,朝着褚赢以及各位皇子、公主打招呼道:“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子、公主们。”

褚昊泽与陆宴清也算是老相识,只是碍于场合无法与陆宴清亲近亲近,否则他肯定会与陆宴清这个妹夫好好说道说道的。

“你就是那青年儒圣?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大皇子褚明审视了陆宴清一番后,漫不经心的评价道。

陆宴清闻言倒也不恼,只是苦笑了两声,想来褚明之所以如此针对自己,显然是因为自己已是未来的大褚驸马,而陆宴清的成婚对象还是褚昊泽,褚明自然要把陆宴清划分到自己的对立面。

褚赢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来褚赢并没有出言干涉的意思,那也就是说褚明的行为已经被默许了。

既然如此,陆宴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泥人尚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年少轻狂的陆宴清,隐忍只能助长这种烂人的威风。

随即只见陆宴清朝着褚明微微拱手道:“微臣自然是不能与皇子您这般人中龙凤相比拟的,但还请皇子您夜里少些操劳,您这面色很是暗淡,还需好好调理才是。”

此话一出,褚明顿时恼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虽然陆宴清没有明说,但众人都领会到了陆宴清的意思。

三更半夜能操劳什么,还不是男女之事,可这皇宫里可没有皇子能沾染的女人,这无疑是给褚明扣了一顶大帽子。

陆宴清和煦一笑,出声解释道:“微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难道皇子您理解不了吗?那二皇子您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突然被陆宴清提起的褚昊泽不禁微微一愣,衡量了几息后噙着淡淡的笑意道:“我自然明白。”

“二皇子果然博才多学。”

“陆儒圣过奖了。”

听着陆宴清与褚昊泽两人一唱一和,褚明的脸色铁青,毫不避讳的瞪着陆宴清,那目光仿佛能吃人。

而陆宴清对此却丝毫不惧,佯装疑惑的问道:“大皇子,您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刚刚那话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大皇子深夜还在操劳这乃大褚之幸啊,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个狗贼别乱说话,我根本就没再夜里操劳!”

看着陆宴清那一脸贱人的模样,褚明直接爆出口道,陆宴清的话根本就无法让他承认,但陆宴清却非要纠结于这个问题,显然是在故意恶心他。

被褚明骂了的陆宴清也不生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褚赢道:“皇上,大皇子宁愿骂微臣都不愿承认自己在夜里操劳,这无私的精神属实令微臣感动啊;”

“大皇子,你若不好意思承认,我可用儒术帮帮你,总不能让您一直在夜里默默操劳吧,您这功绩应该传颂出去才对。”

此话一出,褚明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他这才想起陆宴清是个不折不扣的当世儒圣,倘若陆宴清真用儒术逼问自己,那自己在背后所干的那些事将会被尽数抖出,到时自己定会死路一条。

“大皇子怎么不说话了?”陆宴清一脸和煦的看着褚明询问道。

褚明闻言赶忙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褚赢。

只见此时的褚赢正面色平淡的喝着茶,这才让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哼。”

褚明冷哼了一声,选择不再搭理陆宴清,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与陆宴清叫板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行了,都坐下吃饭吧。”

褚赢适时的开口道,陆宴清则挨着褚琼溪坐了下俩,而儒虚则坐在了陆宴清的身旁。

看到这一幕的褚明已经儒虚是陆宴清的丫鬟,于是便朝着儒虚发难道:“你个婢女也敢上席?赶紧给我滚!”

闻言,儒虚顿时绣眉微颦,她可不惯着褚明,直接从腰间抽出儒虚剑,瞬间便架在了褚明的脖子上。

一时间,褚明的呼吸一滞,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侍女竟敢对自己动手。

见儒虚并没有痛下杀手,褚明心中一阵窃喜,于是便想借此发对陆宴清发难:“你……你竟敢袭击皇子?来人啊!将这贱婢给我拖下去!而你身为这贱婢的之主,却不好好短短你这贱婢,与之同罪!给我一并拖下去!”

褚明这一口一口贱婢叫的儒虚很是恼火,但她也并非是鲁莽之人,倘若自己再次杀了他,恐会牵连到陆宴清。

陆宴清之所以没有出手制止,自然也是出于对儒虚的信任,当褚明提到自己时,陆宴清很是无奈道:“我虽是她的主人不假,但她根本就不听我的,你自求多福吧。”

就在这时,禁军围了上来,将长枪纷纷对准了儒虚。

闹到这一步,褚赢自然无法再置身事外,于是便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禁军闻言顿时退下,而被刀架着包子的褚明则面露不解之色:“父皇你这么干嘛,这两个贼人还没伏诛呢!”

褚赢一脸温怒的看着褚明,不禁轻声道:“人家随时能取你性命,而你连自己身处的局势都看不清,当真是蠢材一枚。”

……

第三百六十三章 确定婚事 被褚赢骂做蠢材的褚明顿时面红耳赤,好在褚明并没有与褚赢争辩什么,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默不吭声,但在他的眼中却闪过一抹阴毒这色,这让有所察觉的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

倘若这褚明在怨恨自己,陆宴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褚明刚刚的目光明显是瞥向褚赢的,这让陆宴清心中很是骇然,没想到这褚明竟敢对褚赢心怀反骨!

虽然陆宴清用儒术可以迫使褚明说出内心的想法,但这毕竟是褚赢的家事,陆宴清不太好掺和其中,更何况陆宴清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随后,陆宴清朝着一旁儒虚使了个眼色,示意儒虚把剑放下,儒虚冷哼了一声选择照做。

看着陆宴清的举动,一旁的褚琼溪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反倒是看着褚明那一副吃瘪的模样暗自偷笑。

此时的褚昊泽也心情大好,他在朝中的影响力远在褚明之下,可没少受褚明的打压;

而陆宴清不仅让褚明吃了瘪,还让褚明在褚赢面前现了丑,看着褚赢那一脸温怒的模样,显然是对褚明失望透顶,这显然是对褚昊泽及其有利。

“行了,坐下吃饭,谁在无理取闹家法伺候!”

褚赢出声警告道,倘若心情不好,吃起饭来都会影响菜品的味道,他可不想因为蠢材而糟蹋了这一桌好菜。

随着褚赢开始动筷,陆宴清几人才纷纷选择动筷。

“皇上,这道菜是蒜蓉粉丝扇贝,这道菜是锅包肉,这道菜是宫保鸡丁,还有这几道菜的味道都还不错。”

陆宴清一脸谄媚的朝着褚赢介绍菜品道,褚赢将这些菜全都浅尝了一遍,不禁微微颔首面露笑意:“嗯,这些菜品甚是不错,怪不得琼溪都吃胖了一圈呢。”

此话一出,褚琼溪的俏脸顿时蹿红,“父皇,哪有这么说女儿的,我这不叫胖,明明是丰腴才对。”

虽然褚琼溪并不否认自己变胖了,但相较于之前的自己,褚琼溪倒是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之前因为废寝忘食的休息儒学,所以使得褚琼溪身材太过消瘦,与莫皖烟那完美的身材一比,褚琼溪还郁闷了好些天呢。

褚琼溪的话令褚赢不禁哈哈大笑,不得不说褚琼溪自从跟了陆宴清后,性格都变得开朗了起来,也学会了开些小孩的玩笑,对于这一点褚赢还是很欣慰的。

褚赢与陆宴清、褚琼溪聊得其乐融融,而其他皇子、公主则根本插不上话,反倒弄得他们好似外人一样。

饭过半响,儒虚开口道:“我有事宣布一下,你们且听好了。”

“父皇尽管说来便是,我们定当铭记于心。”

二公主抢先开口道,那语气轻柔的模样倒是给人一种乖乖女的即视感,但褚赢却并没有与之搭话,直接说道:

“我已打算将琼溪嫁与宴清小子,从今往后他就是准大褚驸马了;至于两人的婚期我已选好,就定在半年后,想必那时镇北王已经收服北疆,正好可以举国同庆一番,以振民心。”

此话一出,陆宴清与褚琼溪相望了一眼,然后起身向褚赢行礼道谢:“多谢皇上(父皇)成全。”

褚赢看着面前的陆宴清两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对两人都很是满意。

出了褚明外,其余的皇子、公主都纷纷向两人表示了祝贺,他们对此事早已知晓,只不过在皇上尚未正式提起此事之前,众人也只敢在私下里揣测,并没有将此事推到明面上。

从今往后,陆宴清便坐实了大褚准驸马的称呼。

“还有一事我要事先说明。”

褚赢的面色突然一肃,这让陆宴清几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倾听道:“我虽然老了,但不是死了,在这皇城之中就没有能瞒住我的事,有些事切记要适可而止,否则到时事情败露被怪我不留情面,”

此话显然是在警告褚明与褚昊泽二人,但想必褚赢是对褚明的警告多上一些。

褚明低着头,暗暗咬牙,那抹阴毒之色再次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这让陆宴清对这褚明不禁暗生警惕。

不难看出这褚明可能身怀狼子野心,陆宴清不得不提防一手。

好在皇城之中还有褚昊泽与之对垒,只要事情不闹在明面之上,褚昊泽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之后,几人又气氛融洽的吃起饭来,只有褚明像个局外人一言不发。

吃完饭,除了陆宴清、褚琼溪、儒虚三人外,其余人便先行退下了,而褚赢则与陆宴清三人移步茶室喝茶闲聊。

“父皇,我有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褚琼溪略有些不好意思道,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

褚赢道:“直说便是,有何可扭捏的?”

“父皇,我能不能在渝溪书院陪陆郎过年啊?”

此话一出,褚赢顿时被茶水所呛到了,不禁一阵闷咳。

褚琼溪没想到褚赢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赶忙拍打褚赢的后背,帮其将呛到的水咳出来。

“你这臭丫头,我都让你在渝溪书院长住了,没想到你还得寸进尺!过年不回来吃团圆饭怎么行?”

褚赢皱着眉头说道,显然他对褚琼溪这话并不满意。

再怎么说褚琼溪都还只是陆宴清尚未过门的媳妇,既然没过门那自然要在娘家过年,哪有去未婚夫家过年的道理。

褚琼溪噘起樱桃小嘴看向了一旁的陆宴清,但陆宴清对此却无能为力,只是苦笑了两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父皇,你就答应我行吧,等大年初二我和陆宴清在来走娘家。”褚琼溪出生哀求道。

相较于身处皇宫内过年的烦琐规矩,褚琼溪显然更想呆在渝溪书院中无忧无虑的过个年,更何况渝溪书院中还有她为之挂念之人。

“说不行,就不行!”褚赢严声拒绝,“说不定这就是你在皇城中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往后你们二人若是成婚了,我才懒得管你们两口的闲事,但今年你必须在家过。”

“行吧。”褚琼溪只得答应下来,倘若再撒娇下去恐怕褚赢就会有些不耐烦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除夕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八,距离除夕还有短短三天。

可即便如此,褚琼溪依旧跟着陆宴清回到了渝溪书院。

虽然除夕当天还要劳烦陆宴清将褚琼溪送回皇城,但陆宴清对此却乐此不疲。

既然陆宴清与褚琼溪已经确定了婚事,明日褚赢便会将这个消息昭告天下,从今往后陆宴清与褚琼溪二人也算是有名有份了,反正除夕那些也不需要陆宴清忙些什么,送褚琼溪回皇城最多只会浪费些时间罢了。

回到渝溪书院正值傍晚,这折返回渝溪书院前陆宴清便已和莫皖烟打了招呼,以便让李思思准备晚饭。

两刻钟后,陆宴清与褚琼溪便踏着儒虚回到了小院,等陆宴清两人落地后儒虚再次幻化成了人形。

虽然儒虚是把灵器不假,但儒虚却更喜欢以人的形象跟在陆宴清的身侧,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幻化成人能干饭。

陆宴清来到屋门前推门而入,只见房内除了莫皖烟、苏烟柔、李思思外,祖鸿秋也出现在了此处。

愣了一瞬后陆宴清便回过神来,朝着祖鸿秋打招呼道:“祖谷主您把谷中的事宜都已经安排好了?”

祖鸿秋见陆宴清回来了不禁松了口气,毕竟和陆宴清的红颜知己共处一室让他有些如坐针毡。

虽说自己的徒弟也在一旁,但祖鸿秋却总感觉有些不好。

“嗯,已经安排好了,往后几日就劳烦陆儒圣了。”

祖鸿秋朝着陆宴清拱了拱手了,出言道谢。

陆宴清赶忙拱手回之以礼,“祖谷主不必客气,往后你我都是一家人了。”

听到陆宴清的话,苏烟柔的俏脸瞬间蹿红,祖鸿秋见状面露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在多说什么。

不多时,李思思便把饭菜端了上来,听说祖鸿秋已到渝溪书院的消息,连傅涛也赶了过来。

虽然屋子的客厅并不是很大,但却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

为了招待祖鸿秋,陆宴清把从皇宫内带出的一坛好酒拿了出来,好酒配好菜,陆宴清与连傅涛、祖鸿秋两人喝的好不痛快。

直到最后两人都有些醉了,而陆宴清则直接被干趴在了桌上。

相较于连傅涛两人而言,陆宴清的酒量还是嫩了一些。

见陆宴清喝醉后,连傅涛便带着祖鸿秋离开了院子,收拾了一间客房把祖鸿秋安置了下来。

而陆宴清则在三女的搀扶下退了衣服上了床,今晚三女便没有招惹陆宴清,任由陆宴清睡了过去。

但同睡在一张床上的三女却嬉闹了片刻,直到深夜房间里才没了动静。

……

褚京城,教坊司内。

刚泄完火的褚明面色阴沉的可怕,而一旁的花魁却扑入了褚明的怀中,娇滴滴的出声询问道:“皇子殿下,您都已经月余没来了,今天怎么想起到奴家这来了。”

此话一出,褚明看向怀中的花魁。

当看到褚明那极其阴冷的目光,花魁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赶忙从褚明的怀中爬出,向褚明赔罪道:“皇子殿下贱婢无意冒犯,还请皇子殿下恕罪。”

褚明见这花魁对自己如此的卑躬屈膝,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道:“去把上次与你那一同服侍过我的姐妹叫来。”

闻言,花魁面露娇笑,撅着那樱桃小嘴佯装不悦道:“皇子殿下,有我还不够吗?”

“不够。”褚明冷声道:“除此之外,在给我找一个绝世佳人前来。”

“皇子殿下今日还真是火气旺盛呢,贱婢这就去办。”

说罢,身着薄纱的花魁扭着细嫩的腰肢朝着门外走去,但褚明看着这番香艳的情形却神色淡然,毕竟教坊司里的胭脂俗粉怎能与城墙内的佳人相比。

一想到这褚明就暗自来气,晌午吃饭时褚赢明显是在警告自己,这让褚明不得不暂避锋芒来这教坊司寻欢。

就在褚明静静等候之时,一旁的阴影中却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教主,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不知教主准备何时动手?”

闻言,褚明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只是愣了一瞬后便出言道:“除夕之夜,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阖家团圆,我觉得这天不错,你觉得呢?”

黑暗中那人阴冷一笑道:“教主与我不谋而合,既然如此卑职就去准备了。”

“嗯,去吧。”

话音刚落,花魁带着两个绝色女子走进房内,纷纷凑到了褚明的怀中。

一时间,屋内春色弥漫,呢喃之声不绝于耳。

……

三日匆匆而逝,这般悠闲的时光让陆宴清乐在其中。

除夕当天,陆宴清一早便把褚琼溪送回了皇城,既然要在皇城内过除夕,有些事宜还是不要缺席的好,否则容易被人说闲话。

褚琼溪虽然很喜欢过年,但却并不喜欢皇城内的烦琐规矩,尤其她还是长公主,很多事情还非她不可,大多数情况下除夕当天褚琼溪都要跟在褚赢身后寸步不离。

褚赢本想留陆宴清给他们准备完午饭再走,但陆宴清又不是傻子,又怎会随了褚赢的意,于是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脱了。

渝溪书院里可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所以他并没有在皇城逗留。

飞回渝溪书院的途中恰巧经过了司天监,陆宴清迟疑了一瞬后最终还是决定去拜访一二。

刚一下落,陆宴清便被用符箓腾空而来的晋侯成给拦了下来,当看到陆宴清时,晋侯成那两人的严肃之意便得以缓和。

“宴清,你来这作何?”

见陆宴清竟御剑在半空之中,晋侯成对此并未感到意外,身为不良帅身边的亲信,他对陆宴清的事迹可谓是了如指掌。

陆宴清道:“我来看看你们,然后拜访一下不良帅大人。”

“既然如此你随我下去吧。”

虽然是除夕之夜,但不良人并无休沐可言,临渊阁地下仍旧十分冷清,只有少数不良人在其中走动。

陆宴清先去拜访了不良帅,与不良帅聊了盏茶的功夫,然后便给不良帅留了一些火锅底料,好让不良帅的这个年过的不在那么单调。

告别了不良帅后,陆宴清又与晋侯成几人闲聊了片刻,同样将一些火锅底料给了他们,以便让他们晚上空闲下来后能吃口热乎的。

……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得安分 回到渝溪书院后,距离晌午还有老一会的功夫,于是陆宴清便与莫皖烟、苏烟柔、李思思三女开始张贴对联。

这对联是昨天与祖鸿秋、连傅涛两人比试的时候写的,其结果自然是陆宴清完胜。

在魂穿前,家里的春联可都是陆宴清一手操办的,所以陆宴清对于一些春联可谓是铭记于心。

先将张贴对联的地方清理一下,然后再刷上一层粘稠的浆糊,再然后只需将春联张贴其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虽说渝溪书院中的年味不是很浓郁,但临近村庄所放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这才真正有些过年的年味。

张贴完对联后,几人便准备起年夜饭来。

晚上,连傅涛、祖鸿秋、庄翰墨、姜阳朔四人都将到此,而宋元祯则在学子们修学后便折返回了自己老家,今年想必是不能与陆宴清一同过年了。

为了接待连傅涛四人,陆宴清自然要准备充分。

除了年夜饭外,水饺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在这个世道并没有吃水饺过年的习惯,但倘若年夜饭中没有水饺总是会让陆宴清觉得少些什么,于是陆宴清便准备了起来。

这水饺包起来并不费劲,反倒勾起了几女对于水饺的兴趣,纷纷有样学样的抱了起来。

几女的学习能力不弱,不多时便掌握了包水饺的要领,不一会水饺便包好了。

陆宴清见几女都很是期待这水饺的味道,于是便下了几碗给几女品尝,但晌午饭就不用再想了。

毕竟这水饺还是很抗饿的,几女吃不到十个应该就会饱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几女每人都吃了两碗之多,少说也有十五六个包子,这让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刚刚包好的水饺直接被吃掉了一般还要多。

吃完水饺,几人便准备起年夜饭的食材。

昨晚陆宴清便已将年夜饭的菜单给整理好了,有几女给陆宴清打下手,不多时食材便处理了出来。

如此一来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只需静静等到傍晚时分,便可以烧锅开炒了。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便来到了傍晚。

天色渐晚,夜幕逐渐笼罩在渝溪书院上方。

陆宴清在几女的帮助下开始准备年夜饭。

不多时,连傅涛四人也纷纷到此,站在院子里与正在炒菜的陆宴清可谓是相谈甚欢,气氛很是融洽。

做好饭菜后,众人便移步到屋内,围着桌子坐下,然后便吃了起来。

陆宴清这次所准备的饭菜十分用心,这更是让连傅涛几人赞不绝口。

几人一直畅谈到深夜,掐算了一下时辰,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在魂穿前,子时不过是晚上十一点,但在这个世道的子时,便是新的一天的开始。

只可惜这里没有什么春节联欢晚会,陆宴清为了给几人寻乐子讲了几个极为经典的小品;

虽说陆宴清成功把他们逗笑了,但没有人在那现场表演总感觉笑点并不是很高。

除此之外,这里也没有过年的倒计时,只能勉强估摸个时间。

不久之后,连傅涛率先开口道:“过年了。”

可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之时,只听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虽然那巨响离渝溪书院甚远,但陆宴清几人还是有所察觉,不禁眉头一皱。

“那应该不是炮仗的声音吧?”陆宴清有些不确定,朝着连傅涛问道。

连傅涛微微摇头:“那并不是炮仗的声音。”

说罢,几人来到屋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要不我们去看看?”祖鸿秋建议道。

而一旁的庄翰墨则道:“那声响定是出现在褚京境内,朝廷自然会派人前去调查,我需我们劳心。”

虽然很是好奇那阵声响是从何而来,但酒足饭饱的几人更想要去回房歇息。

连傅涛四人与陆宴清纷纷告别离开了小院,而陆宴清简单的将屋里收拾了一番后,便准备与睡下了。

今日陆宴清的怀中少了褚琼溪那个小妖精,这倒让陆宴清有些不太适应,相较于莫皖烟与苏烟柔而言,最能放得开的无疑是褚琼溪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陆宴清挑逗了两女一番后便与之缠绵了起来,少了褚琼溪为两女分担,两女多少是有些经受不住,苏烟柔更是直接败下阵来大喊投降。

一直来到深夜,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看着怀中两个紧闭双眼不时发出嘤咛的两女,陆宴清不禁心生怜惜。

这倒不是陆宴清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能让陆宴清揣着邪火安心睡觉吧,长时间如此陆宴清恐怕会憋出病来。

两女皆已疲惫不堪,不多时便昏睡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一张符箓突然出现在了窗外,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因为那传音符竟是不良人传来的。

不良人给自己传音肯定没什么好事,但陆宴清总不能假装没看见,于是便起了床将传音符接了下来。

用浩然正气稍加催动后,晋侯成的声音便从中传出:“不久前的那声爆炸你应该听到了吧,我们奉命前去调查了一番,没想到事发地所在的丰安城并被夷为平地,城中的百姓全部阵亡,调查暂未发现什么线索,不知明天一早你可否过来。”

闻言,陆宴清顿时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一座城竟被夷为平地,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陆宴清知道此时自己推脱不得,这其中可能就有褚赢或者裴景铭的意思,这两人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

无奈之下,陆宴清给晋侯成回了信,说他明天一早便会赶往丰安城。

丰安城距离渝溪书院并不算太远,就好比渝溪书院道褚京的距离差不多。

能将一座城池夷为平地,这手段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倘若是团伙作案倒还好说,但若是一人所为此事就有些不妙了。

能用一击灭城,恐怕只有身为天阶九品道修的裴景铭能够做到了吧。

当然,这些都只是陆宴清的猜测,一切还需明早前去探查一番才能知晓详情。

没再多愣,陆宴清强迫自己睡了过去,明天可还要早起呢……

第三百六十六章 奇怪木雕 “什么!丰安城竟被夷为平地,城中百姓无一生还?真的假的?”

听到陆宴清的话,祖鸿秋很是难以置信的出声询问道,这简直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一旁的连傅涛脸上也满是诧异之色,能把一座城在瞬间夷为平地,这手段当真是骇人听闻。

陆宴清神情凝重,点了点头道:“嗯,确实如此;昨晚我已收到不良人的传音,他们要我前去协助调查。”

“师傅,你可知究竟是何种手段能有这般威力?”陆宴清朝着见多识广的连傅涛询问道,以便在赶往丰安城前便能掌握些情报,到时能更好的发现线索。

闻言,连傅涛一脸思索的回应道:“倘若仅凭个人之力,恐怕只有天阶九品修者能够做到;倘若不是个人所为,那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就多了,比如阵法、火药、术法等等;这世界不为人知的术法也不少,我无法一一列举,但只要不是个人所为,就一定会在现场留下线索。”

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也是这么想的。

“陆儒圣,需不需要我帮忙?”

祖鸿秋主动请缨道,总不能一直在这白吃白喝。

陆宴清沉吟了半响后,出声应道:“不用了,犯案之人肯定已经不在现场了,倘若有需要我再给你传音。”

祖鸿秋道:“嗯,这样也好。”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踏着儒虚出发了,两刻钟便抵达了丰安城上空。

只见此时的丰安城确实已被夷为平地,城中满是断壁残垣。

此时的陆宴清虽距离地面足有上百米,仍旧嗅到了那浓浓的血腥之气,这便代表着此处死了相当多的人。

就在陆宴清准备下落之时,儒虚却突然开口道:“主人,这该不会是阵法吧?”

闻言,陆宴清微微一愣,仔细向下看去,但却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你是怎么看出来了?”

儒虚道:“主人你看,城中房屋的坍塌的规律,有的地方全部都塌了,而有的地方则坍塌了一半,倘若把这坍塌的现象用线连起来,就很像是一个阵法形状。”

陆宴清按照儒虚所说的思考了一番,确实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虽然陆宴清对阵法所知甚少,但也是见识过阵法的手段的,这确实有些像是阵法所为。

“儒虚,没想到你的洞察力竟然如此优秀,你立大功了。”

陆宴清忍不住出声夸赞道,倘若不是儒虚陆宴清极有可能就错过这条线索了。

得到陆宴清夸奖的儒虚一脸得意,“那此事了结之后你可要好好犒劳犒劳我这个功臣。”

“没问题。”

说罢,两人下落到了丰安城外,先去找晋侯成会和。

在来之前陆宴清已经与晋侯成打过招呼了,他正在城外等候。

“宴清,这边。”

晋侯成见陆宴清迎面走来,眉头才舒展了几分,朝着陆宴清招手道。

还没等陆宴清出声询问目前的状况,晋侯成便看向了一旁的儒虚朝着陆宴清问道:“宴清,这位姑娘是?”

陆宴清对晋侯成并未隐瞒,直接便道:“这就是儒虚,她有幻化成人之能。”

“原来如此。”晋侯成了然颔首,虽然眼中满是诧异之色,但却对此没有过多追究。

“头儿,情况如何?”陆宴清说回正题。

晋侯成轻叹了一声道:“只能判断出这并非个人之力所为,但具体如何尚未找到线索。”

闻言,陆宴清并未感到意外,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倒不是晋侯成一众的业务能力不行,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所发现的线索也会不同。

倘若陆宴清驾车前来,又怎会在丰安城上空发现线索呢。

“头儿,据我推断这应该是阵法所为,我刚刚在丰安城上空的时候发现了些许端倪……”

陆宴清将发现告知了晋侯成,这便为晋侯成找到了新的调查思路。

晋侯成面露兴奋之色,随即开口道:“倘若真是阵法所为,那便肯定会留下阵枢,我这便派人去寻找。”

说罢,晋侯成便欲要离去,但陆宴清却揽住了晋侯成询问道:“头儿,什么是阵枢啊?”

晋侯成耐心解答道:“阵枢就是阵脉的交点处。”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那我们也来帮忙,在半空应该比在地面上更好确认。”

“嗯,那就辛苦你了。”

没再多愣,晋侯成跑去让不良人一众寻找阵枢的所在,而陆宴清则在上空配合协同。

只要能找到一个阵枢,那便能确定此事由阵枢而起,如此一来他们就能暂时向皇上交差了,也能从阵法中剖析出更多的线索。

找阵枢还是比较容易的,只需找到阵脉的交点,那里就必定有阵枢的存在。

不多时,陆宴清便发现了一处极有可能有阵枢的地点,于是陆宴清便与儒虚下到了城中准备寻找一二。

刚一落地,陆宴清直接就吐了,因为他从未见过那么多死人,这让他一时难以适应这城中的环境。

“主人你没事吧。”儒虚赶忙关切道。

陆宴清摆了摆手,强压呕吐之意道:“我适应适应就好了。”

半响过后,陆宴清终于是稳住了心神,不再去看那些残肢断臂,而是安心找起阵枢了。

最终,陆宴清在这户人家的地窖里发现的阵枢的所在。

所谓的阵枢,就是有灵之物,通常的布阵用的都是灵石,但陆宴清捡到的阵枢却是一个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圆形木雕,握着手中顿时感觉寒冷刺骨,陆宴清不得已只能用气血之力将这寒冷之意挡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陆宴清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东西再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儒虚凑近看了看,这东西她也不认得,于是陆宴清只能去找晋侯成会和。

晋侯成那边同样发现了这圆形木雕,但他也不知这圆形木雕的来历,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木雕肯定发挥着阵枢的作用。

晋侯成打算将所有阵枢都找到,将阵纹记录下来,然后找人分辨阵法的类型,或许能有些新线索,陆宴清对此很是赞同,他也是这么想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绘阵 在搜查奇怪木雕的过程中,陆宴清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爆炸时正值深夜,百姓肯定都会待在屋子里,即便发生了爆炸也不可能令全城百姓无一生还,这让陆宴清感觉其中有些蹊跷。

陆宴清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还特意走进了几处尚未完全坍塌的住户家中,只见屋内的人全都死了,而且死状都极其凄惨,就像是被人在体内塞了炸弹一般,一屋子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躯体。

难不成这是阵法的效果?可若是如此爆炸又是怎么回事呢?

陆宴清想不通,这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但此事还需等找齐阵枢绘出阵纹才能知晓,陆宴清只得暂时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等找齐那奇怪木雕,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阵纹绘画还需要些时间,于是陆宴清便选择离去,折返回了渝溪书院。

此处距离渝溪书院并不算远,没必要待在此处等待结果,陆宴清更照顾的还有儒虚的情绪。

回到渝溪书院虽然会耗费些时间,但至少能换身衣服吃些热乎饭菜,还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陆宴清的身上满是血臭味,这让陆宴清有些难以忍受。

不多时,陆宴清与儒虚便回到了渝溪书院。

在来之前陆宴清已经给莫皖烟打了招呼,刚一落地便只见李思思端着两盘水饺走了过来。

儒虚在怎么幻化成人形也不过是儒虚剑,所以她的身上并没有沾染到血气,而陆宴清身上的味道却让李思思不禁眉头一皱。

陆宴清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朝着儒虚说道:“儒虚,就麻烦你在外面吃了,我要到房间里洗个澡。”

只要有吃的,儒虚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老爷,要不您先吃完水饺再洗澡吧,不然这水饺一会就坨了。”

李思思出声提醒道,可陆宴清实在难以忍受身上的味道,于是便道:

“你先给我放那吧,等我洗完澡用油煎一下味道也不错。”

相较于水饺而言,煎饺才是陆宴清的所爱,油滋滋的看着就有食欲。

一听陆宴清说的水饺新吃法,儒虚顿时感觉自己盘子中的水饺便不香了,于是便要自己煎上一煎。

但煎水饺可是一个技术活,毕竟刚煮好的水饺上有水,而且皮子也已经软了,根本不是儒虚这个半吊子可以驾驭的。

在去洗澡之前,陆宴清还提醒了李思思一番,这煎饺的活计便落在了李思思的身上。

来到屋前推门而去,莫皖烟与苏烟柔两女见陆宴清赶了回来顿时面露喜色,赶忙迎了过来。

陆宴清见状赶忙出声阻止道:“别靠近我!我身上沾染了很多血气很是难闻,我先去洗澡了。”

说罢,陆宴清便径直朝着里间走去。

洗澡水莫皖烟早就给陆宴清放好了,陆宴清利索的褪去衣服后便进入了浴桶之中。

虽然陆宴清并没让两女靠近,但两女还是围了上来。

一走到近前,两女便闻到了血腥味,但好在她们并未见识到丰安城内的情形,否则她们定会像陆宴清一样觉得恶心。

“陆郎,那丰安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身上怎么会沾染了那么多血气?”

莫皖烟忍不住好奇问道。

陆宴清苦笑连连道:“皖烟相信我,你是不会想要知道的。”

见陆宴清并没有与自己开玩笑,莫皖烟很是识趣的没有多问,她知道陆宴清是为了自己着想。

“陆郎,这衣服就别要了,这味道实在是……”

这衣服上的味道太过难闻,即便清洗也难以将身上的气味驱除,显然是不能穿了。

“行,那就麻烦你了。”陆宴清点了点头道。

苏烟柔闻言嗔怪的斜了陆宴清一眼,“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说罢,苏烟柔便走出了门去,但一时也不知扔哪里为好。

儒虚在询问了情况后,于是便将这衣服埋在了小院的角落里,如此一来只需等衣服自己腐化即可,埋在土里也闻不到衣服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等候,儒虚的煎包便做好了,而苏烟柔则回到了屋内,与莫皖烟一同帮助陆宴清沐浴。

虽然陆宴清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但陆宴清真心感觉两女无须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毕竟陆宴清有手有脚,洗个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在这世道给丈夫洗澡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倘若陆宴清不让她们洗的话,那就是不爱她们,这一下问题可就严重。

思想的不同是很难转变的,陆宴清并没有将自己的那套思想强加在几女之上。

洗完澡后,陆宴清便出了门自己给自己煎了水饺,李思思欲要帮忙但却被陆宴清拒绝了。

而儒虚则在吃饱喝足后便跑去睡觉了,相较于陆宴清几人而言儒虚就好像是个孩子般没有忧虑的生活着,这点还是让陆宴清很是羡慕的。

煎好睡觉后陆宴清便回到了屋内,准备吃完煎饺便睡觉的。

可谁知苏烟柔与莫皖烟也被这煎饺勾出了馋虫,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好又给二女尝了尝,这晚饭陆宴清只吃了个五分饱。

今天陆宴清实在没有雅兴与莫皖烟两女嬉闹,于是三人便早早的睡下了。

睡梦中,陆宴清的脑海中还是梦到了白天的情形,毕竟那画面对陆宴清而言太过有冲击力。

好在陆宴清惊醒了一次后,莫皖烟便主动贴在了陆宴清的身旁,感受着莫皖烟柔软的娇躯,陆宴清这才安心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陆宴清与两女一同起了床,洗漱了一番后便来到了屋外。

刚一开门,便只见一道传音符疾驰而来,悬浮在了陆宴清的身前。

陆宴清接过传音符,这传音符是晋侯成传来的,想来应是那阵纹已经画好了。

事实也确是如此,晋侯成让陆宴清在家等传音,毕竟光画好阵纹不行,还要找行家看看这究竟是何阵法才行,等用到陆宴清的时候晋侯成便会再次给陆宴清传音。

陆宴清对此自然很是开心,又有什么能比在家呆着还要舒服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无人识得的阵纹 “出来吧。”

夜深人静,褚京城教坊司内。

褚明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三个有着绝色容颜的女子,三个女子依偎在一起,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这般情形都不能自禁。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墙角的阴影里迈出,这见这人身着黑红色的袍子,整个人都遮在袍子之下,根本难以看清面容。

“参见教主!”

那人单膝跪在了褚明的面前,语气很是恭敬。

“事情办得如何了?”褚明出声询问道。

“禀报教主,事情已经办妥了,这是练出的魂丹,足以让你跻身六品武修之境了。”

说着,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递给了褚明。

褚明尚未接过木盒,便感到一股阴冷在房间内蔓延开来,这让褚明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东西能吃吗?怎么那么邪乎啊?”

看着那人手中的木盒,褚明很是迟疑的询问道,毕竟这魂丹乃是用冤魂炼制而成,总感觉不怎么靠谱。

“教主您大可放心,上任教主就是在一百年前如此这般提升修为的,只是上任教主在圣耶国炼制了魂丹,所以大褚并没哟多少人得以知晓。”

闻言,褚明接过木盒,将其中的魂丹置于掌心,“既然如此,那我便服下了。”

“好,教主我在一旁给你护法。”

没再迟疑,褚明直接将魂丹吞入了腹中,既然已经炼制出来了他又怎能浪费呢。

毕竟吃了这魂丹后便能从三品武修提升到六品武修,这对于褚明而言还是十分具有诱惑力的。

虽然褚明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但那些文官在关键时刻与任人宰割的牲畜没什么两样,想要获得绝对的力量,自然是获得实打实的修为令人安心。

魂丹在褚明的腹中缓缓化开,一股阴冷的气机渐渐席卷了褚明的全身,这让褚明裹着背在坐在床边瑟瑟发抖。

不觉间,两刻钟过后,寒冷之感仍旧没有消散,这让褚明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生怕自己尚未吸收完魂丹的力量便被冻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这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褚明朝着那人询问道,而他只是出声安慰说:“教主大人无须担忧,等你消耗了魂丹之力,自然也就没事了。”

“可我感觉自己要冻死了啊!”

褚明低声怒吼道,至于床里面的三个女人已经被他迷晕了,不到明天一早是不可能中途起来的。

“抱歉教主,我对此无能为力;修为的提升是有代价的,服用魂丹自然也不例外,倘若您想提升实力的话,就只能忍着将魂丹之力吸收殆尽。”

听到这话,褚明咬了咬银牙,想到了前几日自己所受到的屈辱,这让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虽然这怒火并不能让褚明感觉不冷,但却给了褚明坚持下去的决心,轻吼了一声后褚明便继续吸收起魂丹之力来。

几个时辰过后,褚明的身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但此时的褚明已经不在浑身乱颤,那原本略有些阴柔的面孔竟变得越发坚毅了起来。

只见褚明缓缓睁开了双眼,随着他的身躯一震,身上的薄冰便被尽数抖落。

见此情形,那人赶忙朝着褚明道喜:“恭喜教主跻身六品武修之境!”

此时的褚明感觉到了六品武修的强力,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做梦都没想到修为的提升竟然如此的轻而易举。

“后续的目标找好了吗?”褚明沉声询问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次提升修为了。

那人应道:“教主,目标早就已经找好了,已经开始布阵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便可准备完毕,还请教主确定执行时间。”

“执行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但念在正月十五的日子较为喜庆,那就决定在正月十五吧,就当是我送给父皇的一份贺礼。”

说着,褚明露出了一脸玩味之色,除夕的时候他未能亲眼看到褚赢的表情,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教主英明。”

……

平静的生活只持续了两日之久,终于在第三天时被晋侯成的传音所打破。

这两日晋侯成带着阵纹四处奔波,但却并没有人认得这阵纹究竟出于何处。

晋侯成从裴景铭那里听说陆宴清与玄阵宗宗主交好,于是便想让陆宴清带着阵纹前去拜访一番。

陆宴清对此自然没有意见,看来这阵法远不是那么简单。

没再多愣,陆宴清吃过早饭后便赶往了司天监,在晋侯成那拿到了阵纹图,随后便朝着玄阵宗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足足赶了一天的路,陆宴清终于是来到了玄阵宗的门前。

玄阵宗上方定是有禁空阵法无疑,于是陆宴清便在玄阵宗门前从空中下落,但却仍旧引得玄阵宗的弟子为之警戒。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陆宴清直言道:“我乃大褚儒圣,快去通报玄阵宗宗主,我有要事相商。”

闻言,那玄阵宗弟子不禁面露迟疑之色。

虽说他也听过陆宴清的名头,但毕竟没见过,而且陆宴清那居高临下的说话态度也让他有些不爽。

“你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那玄阵宗弟子朝着陆宴清质问道。

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但还是配合着拿出了渝溪书院四长老令牌。

“这足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陆宴清将令牌展示给那玄阵宗弟子查看。

但玄阵宗弟子看着令牌大眼瞪小眼道:“这是什么令牌,我根本就没见过。”

这玄阵宗弟子的举动让陆宴清有些不耐,然后直接略显强硬的说道:“你尽管去通报你们宗主便是,你不认得你们宗主肯定认得!”

可那玄阵宗弟子却不以为然道:“我们宗主最近在静修,可不是谁都能见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着陆儒圣的幌子前来行骗的。”

玄阵宗宗主确实在静修不假,但后半句明显是对陆宴清的恶意揣测,而且字里行间还有些阴阳怪气的。

倘若不是与玄阵宗宗主交好,陆宴清恐怕此时早已杀入了宗门之内,但自己是来求玄阵宗宗主办事,自然不能鲁莽行事。

正当陆宴清还在思索应对之法时,却只见一旁的儒虚幻化成了人形,一个闪身便将长剑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第三百六十九章 诡阵 “让你去通报你就去通报,哪来那么多废话!”

儒虚显然是被这玄阵宗弟子惹恼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冲动。

虽然陆宴清并不喜欢这样的行事风格,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比嘴遁好用的多。

见悬浮在陆宴清身旁的长剑竟然幻化成了人,那玄阵宗弟子顿时面露骇然之色,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儒祖佩剑儒虚?刚刚多有得罪,我……我这便去向宗主通报。”

相较于陆宴清这个青年儒圣而言,儒虚在江湖上的风头肯定是比陆宴清要大的多。

毕竟儒虚可是一把天阶灵器,乃是世界修者皆想得到之物。

最近有关于儒虚剑能化作人形的消息在江湖中不胫而走,身为江湖众人,他这玄阵宗弟子自然有所耳闻。

说罢,那玄阵宗弟子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几步,生怕被儒虚手中的长剑抹了脖子。

见儒虚并没有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放,那玄阵宗子弟才松了口气,快步朝着宗门内跑去。

看着那玄阵宗弟子离去的背影,陆宴清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儒虚竟成了自己的标志之物,自己这渝溪书院四长老的令牌反而有些不太好使了。

不多时,只见那弟子竟带着宁恬与宁浩快步走来。

“陆兄……不对,应该叫您陆儒圣才是,真是好久不见了。”

来到近前,宁浩朝着陆宴清拱手相迎。

虽然陆宴清的年纪或许不及自己,但陆宴清毕竟已是能与自家宗主平起平坐的存在,宁浩对陆宴清还是要放尊重些为好。

“宁兄不必如此见外,你我以兄弟相称便可。”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宁浩自然也不会与陆宴清太过客气,见外了反倒不好,显得关系疏远。

“宁恬,好久不见了。”

宁恬比较内向,陆宴清是知道的,于是陆宴清便朝着宁恬主动打招呼道。

闻言,宁恬不禁俏脸一红,略有些结巴道:“陆……陆大哥好久不好。”

宁恬这一声陆大哥叫的很是亲切,相较于上次在遗迹中的那次会见,宁恬显然要成长了许多。

“陆兄,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宗主此时正在闭关,倘若你有急事找我们宗主的话,我可向宗主禀告一声。”

宁浩所指自然是那玄阵宗弟子阻拦陆宴清入宗之事,陆宴清实在不愿与这种小喽啰斤斤计较,如此这般实在有些浪费时间。

“宁兄不必如此,他也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陆宴清接着宁浩的话说道。

宁浩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陆宴清是在说客气话。

当看到那玄阵宗弟子竟在为陆宴清既往不咎而沾沾自喜,这让宁浩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之色,看来这弟子少不了被宁浩处罚一番,那就不关陆宴清什么事了。

在宁浩的带领下,陆宴清与儒虚顺利进入了到了宗门之内。

路上,宁浩出声询问道:“陆兄,你此行前来所谓何事,倘若方便可否告知于我,或许我也能为你解惑。”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此事确实没必要非得找玄阵宗宗主。

宁浩、宁恬两姐妹的阵法造诣并不多,说不定他们二人便能看出那阵纹的来历。

陆宴清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告知了两人,当听到丰安城竟出现了如此惨案后,两人皆为之震惊。

“陆兄,你确定是阵法所为?”

宁浩有些难以置信的询问道,要是按照陆宴清的描述,这阵法可谓是相当不得了啊。

“应该是。”陆宴清并没有把话说绝,“除了那阵法外我们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那还请陆兄随我来,让我和妹妹好好看看那张阵图。”

不多时,宁浩带着陆宴清与儒虚来到了玄阵宗藏书阁。

几人在一条长桌旁坐下,然后陆宴清便从储戒中将阵图拿了出来,铺平在桌子上让宁浩两人查看。

两人才仅看了一瞬,便很是诧异的齐声道:“诡阵!”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这又触及到陆宴清的知识盲区了:“什么是诡阵?”

宁浩面色阴沉的解释道:“想必陆兄也应该知道,寻常阵法皆是以引动天地灵气而运作的,但诡阵则可引动阴气、怨气、杀气来运作阵法。”

阴气、怨气、杀气。

这三种气仅从字面来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陆大哥,你可有找到他们布阵的阵枢?”

就在这时,宁恬突然开口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特意拿了一个阵枢过来,于是便从储戒中拿出交给了宁恬道:“这就是此阵的阵枢,这东西入手很冷,记得抵御一下。”

宁恬接过这圆形木雕,刚一入手宁恬便不禁娇躯一颤:“这……这竟是冰极阴沉木!”

“冰极阴沉木又是什么东西?”

阴沉木这种东西陆宴清倒是有所耳闻,但冰极阴沉木陆宴清就不懂了。

宁恬解释道:“这冰极阴沉木那是灵巅仙陆最南边的一片寒冰大陆,在不知多少年前那里还不是寒冰大陆,所以土地上同样长满了树木;而现如今那些树木被深埋冰下,经过数万年之久后才形成了这冰极阴沉木,”

“怪不得真诡阵竟能在城中运作,原来是有着冰极阴沉木作为阴气支撑,当真是好手段啊!”

宁浩忍不住开口道,从他的神情来看,显然是对这布阵之人颇为敬佩。

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宁浩也是修习阵法之人,遇到强者自然会心生崇拜。

“那你们能看出这阵法的来路亦或者具体有何效用吗?”

陆宴清直奔主题,只有得知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才有可能继续追查下去。

“陆兄,这诡阵通常是邪教的做派,真阵法是何来路我们也无从知晓,毕竟我们玄阵宗并没有修习诡阵的文献,而且修习诡阵也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倘若只能锁定是邪教的做派,这线索实在有些太过模糊了。

可就在这时,宁恬却突然语出惊人道:“这阵法我见过!”

……

第三百六十九章 阴冥赤爆阵 “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诡阵?”

宁浩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从小到大两人都朝夕相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妹妹竟还对诡阵有所涉猎。

“妹妹,这诡阵不能碰啊,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玄阵宗的规矩吗?”

宁浩露出了一脸担忧之色,倘若此事被宗主知道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宁浩深知自己这妹妹对阵法颇为痴迷,但真是没想到宁恬竟然连诡阵都敢涉猎。

看着宁浩那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宁恬自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担心什么,于是便出声解释道:“是宗主让我涉猎诡阵的,我对诡阵也仅仅只是有所了解,并没有布过诡阵;宗主说这诡阵总有修习之人,而玄阵宗身为天下第一阵宗,即便不修习也必须要有破阵之法。”

此话一出,宁浩不禁为之错愕,没想到这竟是宗主让宁恬涉猎的,这很是出乎了宁浩的意料之外。

这诡阵极为阴邪,倘若真需要有所涉猎的话,心思单纯的宁恬确实是明智之选,玄阵宗宗主也是个老江湖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查找一番。”

说着,宁恬便径直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来到门前只见宁恬熟练的拿出了钥匙,然后开门进入了其中。

陆宴清见宁浩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于是便出声询问道:“那房间难不成是你们宗主的书房?”

宁浩苦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有事瞒着自己。

这倒也不怪宁恬,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宗主的意思。

但同为宗主的亲传弟子,被如此这般区别对待还是让宁浩有些心里不平衡的。

在陆宴清面前,宁浩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以免让陆宴清见笑。

不多时,宁恬便折返了回来,告知了陆宴清几人那阵法的来历。

原来这诡阵名为阴冥赤爆阵,乃是几百年前一个名为冥阴教的邪教所创。

一旦发动阵法内的区域将会被爆炸夷为平地,最后一次出现在一百年前。

听了宁恬的讲述,陆宴清大胆猜测道:“那冥阴教不会还活跃在这世间吧?”

宁恬道:“除了冥阴教外,没有人会布这阴冥赤爆阵,而且这冥阴教经过上次的重创后只是销声匿迹了,并没有史料记载说冥阴教已被剿灭。”

陆宴清不禁一阵头痛,倘若这冥阴教只是单纯的制作动乱,想要将其揪出来可谓是难上加难,看来此次晋侯成不太好交差啊。

“多谢宁恬姑娘了,你帮了大忙。”陆宴清朝着宁恬拱了拱手。

虽然所获得的信息并不足以将始作俑者抓捕归案,但总比像是无头苍蝇般不知从何查起要好的多。

宁恬闻言不禁俏脸一红:“不……不必客气。”

既然已经了解了这阵法,陆宴清便没再此久留,要尽快把消息告知晋侯成才行,而且陆宴清还要好好分析一下现有的线索,或许能从中剖析出一些新的东西。

临走前,陆宴清给宁浩他们留了些火锅底料,同时把火锅的吃法也一并告知了他们。

此刻正值新春之际,陆宴清来到玄阵宗又岂能没有任何表示。

告别了宁浩与宁恬,陆宴清便踏上了返程之路。

赶路的途中陆宴清便把消息告知了晋侯成,以便晋侯成根据线索进行调查,而他也就省的再去找晋侯成一趟了,陆宴清自然还是喜欢呆在渝溪书院的温柔乡里。

这冥阴教消失了已有近百年之久,想要在短时间内发现冥阴教的行踪并非易事。

事情也如陆宴清所料的一般,晋侯成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未曾找过陆宴清,直到正月十五闹元宵之日。

正月十五闹元宵、赏花灯,陆宴清本想带几女到城中凑凑热闹的,但相较而言几女还是想要在家里撸串喝酒。

前几天,陆宴清做了些炸串解馋,但却让莫皖烟几女彻底爱上了。

她们不仅喜欢吃炸串,而是还只在夜里吃,吃的时候还要配上顶好的葡萄酒,这小日子过的别提有多滋润了。

今日若不是陆宴清说着炸串容易让她们变胖,恐怕这一大盘的炸串根本就没有陆宴清什么事。

几女虽然很是喜欢吃陆宴清所做的饭菜,但在饭量上还是有一定控制的。

丰腴一些确实更有女人味,但若是变得肥头大耳那就变味了。

除了炸串外,汤圆也是必不可少的,这再一次刷新了几女的认知。

但可惜的是陆宴清对汤圆的做法并不熟悉,做的更像是圆形的饺子里面包着蜜馅,味道只能用一般般来形容,好在陆宴清本身就没有准备多少。

夜色渐晚,几女喝的微醺,反倒显得陆宴清格格不入。

正当几女洗完澡后准备与陆宴清一同上床睡觉之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赶忙穿上衣服跳到了房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陆宴清之所以如此紧张,显然是听出了这并不是炮竹的声音,而是与除夕当晚的爆炸声如出一辙,这让陆宴清不禁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除了陆宴清走出了房门查看情况外,连傅涛几人也纷纷站在了半空中探查情况,但距离如此之远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难不成又是上次同样的爆炸?”

祖鸿秋与连傅涛几人来到了陆宴清的身旁,出声猜测道。

陆宴清闻言轻叹了口气:“应该是吧。”

这一声巨响便意味着数万人死于非命,虽然事不关己,但陆宴清实在难以用平常心来对待,毕竟前车之鉴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

“没想到那冥阴教竟然如此猖獗,竟敢在褚京周边大开杀戮。”

连傅涛对冥阴教的行径很是痛恶,但朝廷那边并没有冥阴教的消息,显然冥阴教将自己的行踪隐蔽的十分之好,想要寻到他们必须要有新的线索才行。

但线索可不是能轻易寻到的,只能祈祷能在此次事件中追寻到冥阴教的踪迹,否则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有新的惨剧发生……

第三百七十一章 褚赢召见 翌日清晨。

陆宴清刚一走出房门便看到了那早已到来的传音符,接过加以催动后只听晋侯成那凝重的声音从中传来:

“想必昨晚那动静你应该已经听到了,没错,和关城重蹈覆辙,我需要你的帮助!”

闻言,陆宴清不禁轻叹了一声。

身为此案的主要负责人,想必此时的晋侯成定是压力山大,毕竟已经损失十几万百姓的性命,而晋侯成才仅仅只知道始作俑者是什么人,但对于始作俑者的行踪却无从查起。

接连出现这等惨案,想必褚京城周边的百姓定会人心惶惶,这让身在褚京城中的褚赢如何安坐朝堂之上,毕竟出事的地方可是褚京门前。

倘若不尽快解决此事,百姓动荡不安都只是小事,就怕倒是褚赢会失了民心,这可不利于将会江山社稷。

吃过早饭,陆宴清与儒虚匆匆赶往了褚京正北的和关城。

两刻钟过后,陆宴清来到了和关城的上空,只见和关城的惨状与丰安城如出一辙,显然是冥阴教用同样的方式所为,这简直是惨绝人寰、人神公愤!

找到晋侯成,陆宴清简单了解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只可惜晋侯成并没有掌握住什么线索,即便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了案发现场,但仍旧没有找到冥阴教的踪影。

闻言,陆宴清眉头一皱,这当然有些难搞啊。

无奈之下,陆宴清与晋侯成只能再次从阵法开始调查,阵法确实还是阴冥赤爆阵,而阵枢也同样是冰极阴沉木。

但除了阵枢之外,陆宴清与晋侯成并没有找到阵眼的所在,显然是被冥阴教在事成之后便带走了;

倘若能找到阵眼的话,或许能用阵眼寻到催动阵法之人的所在,只可惜晋侯成来的还是有些太迟了。

经过了一天的勘察,仍旧未能发现什么线索,作案手法与在丰安城如出一辙,所留下的线索也是极其有限,显然冥阴教在动手之前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除非能在冥阴教动手之前赶到,否则若想获得新的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陆宴清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思索了下去,他突然发现丰安城的位置在褚京正南,而这和关城的位置则是在褚京正北,这究竟是有意为之还只是巧合,会不会下次的事发地点会在褚京的正西或者正东呢?

还有,冥阴教为何非要涉险在褚京城周边搞这种恐怖袭击呢?是单纯的挑衅大褚朝廷还是说另有所图?

倘若只是单纯的挑衅朝堂,想来也不必如此的大费周章在太岁头上动土吧,毕竟褚京城中还有裴景铭这个天阶九品的存在,一旦被发现冥阴教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宴清将自己的疑惑全都告知了晋侯成,这倒是为晋侯成打开了新的调查思路。

不论这猜想是真是假,晋侯成在事后第一时间便在褚京正东正西的城池中安插了不良人监视,这两座城分别是永安城和曲东城。

在陆宴清的建议下,晋侯成先去拜见了裴景铭,此事已经不是晋侯成一人能承担的了。

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倘若再次发生这种惨剧,恐怕晋侯成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好好的新春佳节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冥阴教搞得人心惶惶,不用想也该知道此时的褚赢有多生气。

而且再过不久便是大褚的祈天之日,倘若到时再发生此事,那这事态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就在陆宴清打算折返回渝溪书院等消失时,一张传音符突然从远处而来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看了看传音符上的纹饰,只见这传音符竟是从褚京城中传来的。

陆宴清加以催动后,只听褚赢的声音从中传来:“宴清,来皇城一趟,我有事与你相商。”

虽然褚赢并未在传音符中明说,但从褚赢那阴沉的语气不能猜出此行定是因为和关城一事。

告别了晋侯成后,陆宴清便赶往了褚京城,褚赢的召见他可不敢耽误。

进入皇城,一路来到御书房,在太监的招呼下进入其中。

只见褚赢正捏着眉心,脸上铁青且极为阴沉。

陆宴清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然后朝着褚赢郑重拱手道:“皇上,您找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褚赢出声反问:“和关城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启禀皇上,这仍旧是冥阴教用同样的手笔所搞出的霍乱,冥阴教对此事准备的及其充分,想要寻到他们的踪迹实属有些困难。”

听到陆宴清这话,褚赢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满是恼怒之色:“好一个冥阴教,倘若被我找到了,我定让他们这一辈子都在天牢的刑罚中度过!”

陆宴清曾有被押入天牢的经历,所以对天牢里的酷刑还是十分清楚的,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半响后,褚赢总算平复了情绪,然后起身朝着陆宴清招呼道:“你随我来。”

说罢,褚赢便朝着御书房外走去,陆宴清赶忙紧随其后。

不多时,褚赢竟带着陆宴清来到了太庙门前。

进入其中后,褚赢先是为列祖列宗上了炷香,然后便带着陆宴清下到了国库之中。

之前来这里都是褚琼溪带自己来的,被褚赢带着来这国库之中倒是让陆宴清有些意外。

虽然陆宴清的心中很是疑惑,但褚赢没有开口多说什么,陆宴清也就很是识趣的没有多问。

该让自己知道的褚赢自然会让自己知道,不该让自己知道的倘若自己问了只会让褚赢为之不耐。

此时的褚赢可是在气头上,陆宴清才不会轻易招惹褚赢。

褚赢带着陆宴清来到了较深的房间前,然后只见褚赢竟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小巧的玉玺置于门上,随着几道阵纹的闪过,只听“咔”的一声石门应声而开。

两人刚一踏入其中,原本黑漆漆的房间中央突然亮起黄芒,只见一颗硕大的黄色珠子被放在石台之上。

借助着黄芒朝着四周看去,只见周围的墙壁上画满了难以解读的铭文,而头顶则用闪烁着淡淡光芒的灵石组成了星辰,且在阵法的加持下竟在缓缓移动……

第三百七十二章 麒麟内丹 “宴清,你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褚赢略带深意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陆宴清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然后朝着褚赢微微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不想知道。”

闻言,褚赢不禁莞尔一笑,“都是一家人你怕什么?我既然这样问你那就是我打算告诉你,你有何不想知道的?”

“皇上若想告诉我的迟早会告诉我,又何须我多问呢?”

陆宴清与之诡辩起来,但褚赢却对陆宴清的回答颇为满意。

“宴清,可惜你无心朝堂,否则定是我的一大助力。”

褚赢略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这朝堂之上能尽职尽责为人臣子的人可不多了。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朝堂之事陆宴清是绝对不想掺入其中的。

虽说以陆宴清的身份与地位,在朝堂之中并没有敢轻易动自己,但与这些人勾心斗角实在太累,哪里有当平民百姓来的痛快。

倘若不是自己与褚琼溪相好,恐怕陆宴清更是会把自己与朝廷撇的一清二楚。

“多谢皇上夸奖。”

陆宴清这一句话便表明了自己对朝堂的态度,褚赢这个老狐狸自然心中明了。

“这里乃是我大褚国运检测之地,这黄色的珠子乃是麒麟神兽的内丹。”

听了褚赢的话,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这是麒麟神兽的内丹?真的假的?麒麟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

褚赢闻言哈哈一笑:“这麒麟确实是传说中的神兽不假,但这并不代表着它并不存在;毕竟灵巅仙陆早在数万年前便已有人类在这片土地上活动,那时的人尚未创造文字,当时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根本无从知晓,但这麒麟内丹肯定假不了。”

“这麒麟内丹所散发出的光彩越是夺目,那便表示着所处国家承载的国运越多,但是在除夕夜当晚,这麒麟内丹所散发出的光芒竟然衰退了几分,昨夜里这麒麟内丹的光芒竟又衰退了几分,是何原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冥阴教的目标竟是大褚国运!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陆宴清眉头紧皱很是不解,再怎么说冥阴教只不过是一个邪教而已,虽说其行踪诡秘难定,但充其量不过是个二流宗门而已,撬动大褚国运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就在这时,褚赢给出了自己的猜想:“我这几日也看了有关冥阴教的相关文献,文献中显示冥阴教中大多是些邪修,他们修炼所需要的并非是天地灵气,而是怨气、杀气、血气等邪气。”

“这些邪气在国泰民安之时极其稀少,所以他们才要挑起天灾人祸来获得这些邪气,用来给他们修炼;而他们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撬动大褚国运,想必是要影响大褚祭天大典的举办,如此一来天灾可能就要降临在大褚了。”

一边说着,褚赢一边紧紧握住了拳头,显然很是恼火,冥阴教的险恶行径当真是其心可诛!

如此一来,陆宴清总算是想通了冥阴教的动机,那也就是说他们很是可能会再次犯案,最有可能的便是祭天大典当天!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冥阴教远比陆宴清想要的还要难对付。

在此之前,必须要确定冥阴教的下一个目标,赶在他们布阵成功前阻止他们,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该如何调查阻止冥阴教的阴谋想必就不用我来教你了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着,褚赢郑重其事的拍了拍陆宴清的肩膀,但他的每次拍打都会让陆宴清感到压力山大。

半响后,陆宴清苦笑连连的应道:“放心吧皇上,我定为了大褚竭力所为。”

“嗯,很好。”

出了太庙后,褚赢便放任陆宴清离去,陆宴清也没再皇城继续逗留,赶忙将自己获得的情报告知晋侯成,想来晋侯成在裴景铭那请教一番后想来也会有些许收获。

路上,儒虚为陆宴清愤愤不平道:“主人,那臭皇帝明显是想把你当苦力,明明有着满朝的文武百官,却非要将这么重要的线索告知于你,这用心实在是太明显了。”

陆宴清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让他的我未来老丈人呢,我这个做女婿的不当苦力谁来当苦力,忍忍也就习惯了。”

虽然陆宴清很不情愿,但老丈人还是得捧着的,若是惹得褚赢不高兴了,恐会让褚琼溪夹在中间难做。

不多时,陆宴清便来到了司天监与晋侯成会和。

刚一见面,两人便异口同声的互相问道:“你可有何线索?”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由陆宴清先开口道:“皇上确实给我透露了一些东西,但我这个先不急,裴景铭可有说什么?”

裴景铭身为天阶九品修者,他给出的线索显然要比褚赢给出的线索重要,陆宴清更迫切的想要知道裴景铭给出的线索。

晋侯成道:“不良帅大人让我问你就行了,所以我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问我?”

“没错,就是问你。”晋侯成肯定道。

一时间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显然是晋侯成已经测算到了褚赢会给自己说些什么,所以才会让晋侯成询问自己的吧,这让陆宴清白期待了一场。

随后,陆宴清便把褚赢告诉他的东西尽数告知了晋侯成。

当然,有些事情是晋侯成不该知道的,所以陆宴清并没有对晋侯成提及,知道太多对晋侯成显然没有好处。

“什么?七天后的祭天大典?”晋侯成眉头一皱,这让他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倘若祭天大典当天发生了同样的事,其后果晋侯成自然一清二楚。

“依我之见,重点关注一下永安城和曲东城,至于其他城镇同样不能疏于关注。”

虽然陆宴清这话和废话差不多,但事到如今只能如此行事了,希望能抓住冥阴教的把柄吧。

又商量了片刻后,陆宴清便折返回了渝溪书院,在没有新的线索前陆宴清并无用武之地,而晋侯成也没有要求陆宴清与他们一同调查……

第三百七十三章 找景程岚卜算 一连三天过去,晋侯成仍旧没有传来什么消息,这让陆宴清有些寝食难安。

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其什么都不发生,还不如发生点什么,如此这般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突破口。

倘若到了祭天大典当天仍旧风平浪静,到时再想阻止冥阴教可就来不及了。

思索了片刻后,陆宴清主动给晋侯成传了音,询问了晋侯成一些当前情况。

不多时,晋侯成便回了音,他说目前不良人所掌握的消息并不多,现在正沿着线索继续追查。

晋侯成对于线索的具体内容只字未提,不用想也知道那些线索定不能寻到冥阴教的踪迹,否则晋侯成肯定会有所提及。

既然如此,陆宴清只能另寻他法了。

摆在陆宴清面前的除了追查线索外,其实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找景程岚卜算出冥阴教的所在之处。

虽然裴景铭同样会卜算之术,但从裴景铭的态度来看,他似乎并不打算参与此事。

裴景铭的心境十分难以揣摩,毕竟所处的境界不一样,所能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或许他如此这般袖手旁观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陆宴清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晋侯成,晋侯成对此自然很是赞同,于是陆宴清拉上儒虚便启程赶往了玄星宗。

从渝溪书院到玄星宗也就一天的路程,在去除一天返程的时间,留给陆宴清揪出冥阴教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两天了,时间可谓是十分紧迫。

一天过后,陆宴清来到了玄星宗宗门前,免不了被一番盘查。

这次陆宴清学聪明了,直接让儒虚幻化成人,那玄星宗弟子顿时便相信了陆宴清的身份,很是热情的将陆宴清引入了宗内。

身为玄星宗弟子,他们自然知道陆宴清与自家宗主十分交好,而且还是平起平坐的存在,所以在这些弟子看来陆宴清可不是他们能随意招惹的人。

来到玄星宗大殿前,只见景程岚噙着一脸和煦的笑意迎了上来,朝着陆宴清打招呼道:“我就说那喜鹊为何在房檐上久久不曾离去,原来是有贵客到访,陆儒圣好久不见。”

说着,景程岚朝着陆宴清微微拱手,陆宴清拱手回之以礼道:“景宗主不必见外,此行前来我有一事相求。”

时间紧,任务重,陆宴清并没有和景程岚客套下去,直接选择进入正题。

闻言,景程岚的神态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然后朝着陆宴清询问道:“想必陆儒圣此行前来应该是为了冥阴教之事吧。”

“景宗主果然神机妙算,我可算是来对地方了。”

不良人虽然调查出了冥阴教的存在,但为了不让百姓太过恐慌,并未将其告知于众。

景程岚身处玄星宗内便可知天下事,这让陆宴清很是敬佩。

“哪里哪里,陆儒圣过奖了,还请随我入殿,我用推演星盘帮你测算一二。”

“那就多谢景宗主了。”

跟着景程岚步入玄星宗宗门大殿内,虽然玄星宗的宗门大殿不及十大宗门那般气派,但目之所及之处皆为古色古香之意,让人身处其中心神都跟着安定了下来。

景程岚带着陆宴清来到了一个房间,只见这里的布局与褚赢存放麒麟内丹的地方颇为相似。

墙壁四周是看上一眼就会为之眩晕的铭文,而头顶之上则是用灵石铺设的星空,每时每秒都在不停的挪动着位置,这让陆宴清大为震撼。

难不成存放麒麟内丹的那间石室与玄星宗还有些关系?

虽然陆宴清很是好奇,但却并没有过多询问,以免将此事泄露的出去。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硕大的星盘,想来这就是景程岚所说的推演星盘了。

景程岚二话没说便走到了星盘之上,然后在中间盘腿而坐,显然是在做推演前的准备。

陆宴清很是自觉的走到了一旁,以免打扰了景程岚的推衍。

半响后,景程岚微微睁开双眸,语气古朴且苍松的询问道:“陆儒圣,你有何要卜算的,道来便是。”

闻言,陆宴清回答道:“我想找出冥阴教下次将会在何处布下阴冥赤爆阵。”

请人卜算,所问的问题自然要越详细越好,当务之急是阻止冥阴教的下一次行动。

景程岚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然后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只见景程岚突然开始掐算,而景程岚坐下的推衍星盘以及头顶上的星空竟开始转动起来。

房间内顿时充满了天道之力,而这卜算之法说白了就是向天道打听消息,毕竟天道乃是这方世界的意志,在这方世界所发生的事都难逃天道的窥视。

随着时间的推移,景程岚的眉头越皱越深,而星盘和星空的转动越发迟缓起来。

“起!”

只听景程岚一声轻呵,景程岚头顶的一颗灵石顿时投射在了陆宴清的身上,这让陆宴清不禁一脸懵逼,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景程岚缓缓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那一束光芒投在了陆宴清身上时,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

“陆儒圣幸不辱命啊。”

景程岚起身朝着陆宴清微微拱手道。

陆宴清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走到景程岚的近前出声询问:“景宗主,结果如何?”

景程岚和煦一笑道:“结果不是已经摆在您的面前了吗?”

说着,景程岚朝着陆宴清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陆宴清朝着那道光束看去。

景程岚的话点醒了陆宴清,陆宴清顿时恍然大悟道:“难不成那布置之处在褚京成东方?”

对此,景程岚笑而不语。

“劳烦景宗主了。”

陆宴清朝着景程岚拱手作揖,处在褚京城正东方的城池就那一座——永安城!

“陆儒圣不必客气,我还有句话要提醒陆儒圣。”

“哦?景宗主请说。”陆宴清露出了一脸严肃之意。

景程岚没有卖关子,直言道:“此事的破局关键在于陆儒圣你,具体该怎么陆儒圣只能自行判断了。”

虽然能得到一句忠告确实是好事,但这句话却让陆宴清压力倍增。

破局关键在于自己,那岂不是说自己若是破不了局悲剧还会继续上演,这对陆宴清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三百七十四章 继续探查 辞别景程岚前,陆宴清用传音符将线索告知了晋侯成,让晋侯成重点在永安城探查,但切记不能打草惊蛇。

随后,陆宴清便御剑而行,朝着永安城赶去。

仅用了大半天,陆宴清就已赶到了永安城。

此时的永安城到处都有不良人以及大理寺的眼线,在时刻盯着城中的可疑之处。

陆宴清找到了晋侯成与之会合,没想到晋侯成竟把永安县衙当作了不良人的临时据点,使得陆宴清得以与葛昌武以及一众同僚见上了一面。

在永安县衙深处的院落中,陆宴清与晋侯成坐在院长相商。

“头儿,可有何发现?”陆宴清出声询问道,此时距离祭天大典仅剩两日,想来冥阴教肯定已在暗中布阵了。

晋侯成闻言回应道:“我们根据阵图在极有可能埋藏阵枢的地方进行了蹲点,确实发现了一些行迹可疑之人,我已派人对他们进行密切监视了,但现如今如何收网还是个问题。”

从阴冥赤爆阵的规模来看,肯定不是一人之功,也就说是这城中有不少冥阴教的教徒。

既然要收网,自然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否则只能留有后患;

更为重要的是将那布阵之人给揪出来,如此才能彻底从根本上杜绝惨剧的发生。

沉吟了半响后,陆宴清出声建议道:“要不然先按兵不动,将城中所有冥阴教教徒全都找出来再进行收网?”

“可这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些。”

晋侯成与陆宴清的出发点并不一样,这让晋侯成很是为之担忧。

在晋侯成看来,此次只需阻止冥阴教便可完成任务,完全没必要冒这番风险。

毕竟之前已经接连发生了两起事故,倘若此次再让事故发生,那这罪责可不是不良人能承担的。

晋侯成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那些跟随他一起办案的兄弟们着想,他们之间都有着深厚的情谊,晋侯成又怎忍心看他们被处死?

陆宴清对晋侯成的忧虑很是理解,于是便出声劝说道:“头儿,这可是铲除冥阴教一众的绝佳机会,倘若这次草草收尾,那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到时我们根本防不胜防,得不偿失啊。”

闻言,晋侯成也陷入了沉思,陆宴清的话说的确实是十分有道理。

即便这次阻止了冥阴教的阴谋,可一旦有下次这罪责仍旧会落在不良人头上,晋侯成的想法治标不治本。

沉吟了半响后,晋侯成咬牙下定决心道:“好,那就听你的,我这就让下属去准备。”

说罢,晋侯成便离开了小院,而陆宴清则坐在原地愣起神来。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做的干净利索,有很多事情的细节都需要陆宴清去构想,定不能盲目行动。

这冥阴教如此的狡诈,教内肯定也有高人存在,陆宴清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傍晚,陆宴清带着儒虚去找葛昌武与一众同僚叙旧。

陆宴清本想带众人去酒楼潇洒一番,但永安城中可能也布满了冥阴教的眼线,自己太过显眼,去酒楼可能有暴露的可能。

于是陆宴清便准备起火锅,与葛昌武与同僚们围坐在一起涮火锅,气氛也是非常的融洽。

宝盛商会那边已经上拍了火锅底料,刚一问世便受到了极大的追捧,也成了先后闲谈的谈资。

当得知陆宴清给他们吃的便是所谓的火锅时,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他们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给他们吃的竟是如此昂贵的东西。

对此,陆宴清只解释说着火锅底料是别人送的,倘若告知他们这火锅底料是自己做的,想必会生出些许麻烦。

毕竟这县衙中的同僚只能算作普通的酒肉朋友,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葛昌武那般淡泊名利,不为金钱所动。

吃完火锅后,陆宴清又每人赠送了一块火锅底料,至于他们是吃是卖就不关陆宴清的事了,自己与这些人共事一场也算是没有亏待他们。

回到了葛昌武给安排的客房,陆宴清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陆宴清为了赶时间,已经有两天没睡过觉了,虽说陆宴清仍旧神采奕奕,但心中的倦意却让他多少有些难以招架,倘若不睡上一觉,陆宴清总会感觉心中缺少了些什么。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看着窗外耀眼的阳光陆宴清猛地打起精神来,怎么也没人来叫自己一声呢?

整理好衣装简单洗漱了一番后,陆宴清便将儒虚别在腰间朝着门外走去。

为了不惹人注目,只能委屈儒虚先被装在剑鞘中几天。

虽然儒虚更喜欢幻化成人跟在陆宴清的身侧,但儒虚这个角色大美女实在是太显眼了,而且她身上的那一袭黑衣也已经成了儒虚的标志性象征,毕竟这世道哪有几个女子会穿着黑衣出门呢。

陆宴清给晋侯成穿了音,询问到晋侯成所在后便跑去与晋侯成会和。

还是昨天那个僻静的小院,晋侯成已经等候陆宴清多时了。

“宴清,那些人已经开始布置阵枢,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晋侯成神情凝重的询问道。

闻言,陆宴清思索了片刻,随后便将阴冥赤爆阵的阵法图拿了出来,铺开告知晋侯成道:“头儿,你看这里……”

陆宴清指了指图上所标注的一个醒目红点。

“……这里便是此阵的阵眼所在,只要能得知所有阵枢的位置,我们便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阵眼所在,到时便可在冥阴教催动阵法前阻止他们。”

阵眼,便相当于阵法的电源,想要催动阵法必须要打开电源才行。

而催动阵法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那也就是说会布此阵法的人到时必定会在现场,这可是绝佳的收网机会。

相较于那些小鱼小虾而言,这条大鱼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大鱼没了,小鱼小虾难成气候。

又简单商议了片刻后,晋侯成便拿着阵图离去,以便尽快找到阵眼的安置之处。

陆宴清也没有闲着,为了谨慎起见,他向连傅涛和还在渝溪书院中的祖鸿秋进行了求助……

第三百七十五章 查到写眉目 一天的时光匆匆而逝,转眼已到了日暮时分。

陆宴清与祖鸿秋、连傅涛、儒虚三人围坐在桌旁,吃着刚做出来的可口饭菜。

“宴清,我们就干坐在这里等能行吗?”

祖鸿秋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陆宴清闻言苦笑道:“没办法,在找到阵眼所在之前我们还是待在暗处为好,以免被冥阴教察觉。”

“行吧。”祖鸿秋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寻找阵眼并非一时之功,需要找到所有的阵枢后在阵图上进行比对,这才能寻到阵眼的位置。

想必冥阴教此刻还并未布置完阵枢,以冥阴教那极其谨慎的行事风格,布置阵枢的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去。

更何况他们只需在祭天大典开始之前布置好阵法即可,对于他们而言倒也并不着急。

心不在焉的吃过饭后,陆宴清又用传音符询问了一番阵枢的情况。

但晋侯成的回答却让他忧心忡忡,因为一整个白天冥阴教竟没有丝毫的动静,只能等到晚上静观其变了,这让陆宴清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冥阴教阵法布成的越晚,留给陆宴清他们的时间就越少,倘若今晚冥阴教未能将阵法布置完成,那就要想办法帮他们提提速了,毕竟阵图的比对还需要些时间。

夜深人静,四下无声。

陆宴清一直在床上打坐冥想,时不时的睁开眼睛查看情况,以免错过了晋侯成所传来的传音符。

儒虚见状,让陆宴清安心睡下,倘若有传音符来了,儒虚会将陆宴清叫醒。

闻言,陆宴清这才陷入了昏睡之中,但这一觉的睡眠质量着实有点低,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一晚上都没传音符来过吗?”

陆宴清撑起身子看着坐在床边的儒虚询问道。

儒虚闻言看向陆宴清微微摇头道:“没有。”

此刻与晋侯成传音还为时过早,以免打扰他行事。

晋侯成没给陆宴清传音,那便代表着晋侯成晚上在做事,想来应该是在跟踪冥阴教教徒,以便发现他们安置阵枢之地。

陆宴清闲来无事,只能走出了院子,在院子中生火准备起早饭来。

祖鸿秋与连傅涛两人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于是陆宴清与儒虚便先把饭给吃了。

两人吃的只是简单的麻酱拌面,等祖鸿秋与连傅涛两人醒了,直接给他们下碗面拌一拌就好,几分钟都用不到。

陆宴清与儒虚坐在一起吃着麻酱拌面,儒虚的脸上满是满足之意,而陆宴清的脸上则满是愁虑,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些时候陆宴清当真是挺羡慕儒虚的,毕竟儒虚能有可以依靠的人;

而陆宴清呢?绝大部分事情都需要他来亲自面对,这让他有些厌倦了现如今的生活。

倘若没有儒修该好啊,那自己此时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名震大褚的大诗人,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就在陆宴清恍惚之时,只听一旁的儒虚突然出声提醒道:“主人,传音符来了。”

闻言,陆宴清回过神来,只见一张传音符正悬浮在自己的面前。

陆宴清接过传音符加以催动,晋侯成的声音从中随之传来:“宴清,昨晚冥阴教教徒布置了大量的阵枢,我们已经在根据那些阵枢进行绘图了,下午的时候应该就能出来结果。”

闻言,陆宴清不禁松了口气,倘若真如晋侯成所说的那般,即便冥阴教教徒还尚未把所有的阵枢安置到位,那想必也已经所剩不多了。

明天便是祭天大典,那也就是说今晚阴冥赤爆阵便会彻底成型,到时只要连夜赶出阵图,便可以寻到那阵眼所在了。

不多时,连傅涛与祖鸿秋纷纷起了床,陆宴清将这一消息告知了两人。

目前为止,不良人的动向还并未被冥阴教察觉,只要此事能顺利进行下去,那便可以成功阻止冥阴教的阴谋,并将布置阵法之人抓捕归案。

下午的时候,晋侯成拿着阵图赶了过来。

不良人所绘制的那张阵图已经大体有了雏形,依稀可以与原本的阵图相对应。

根据这阵法的雏形分析,永安城东西南北四方皆有一处能被安置阵眼的地方。

事不宜迟,陆宴清打算先行去查探一番,倘若直接发现了那布阵之人的所在,那便直接将其拿下;但倘若没有什么发现,早做些准备也是好的。

几人都对陆宴清的提议表示赞同,于是陆宴清踏着儒虚与连傅涛、祖鸿秋二人飞上了半空,朝着那四处可能布有阵眼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四人先是来到了城西,这里并没有驻扎,只是一些农田。

这大冬天的,农田里并无人影,也没有太多的遮蔽物,一览无余,并没有发现异样之处。

虽说如此,但此处确实是布置阵眼的绝佳之处,需要重点监视一番。

随后,几人又赶往了城南,这里较为繁华,且居住再次的居民颇多。

找到那可能布置阵眼之处,没想到竟是在一处百姓家中。

这百姓家里有人居住,倘若真要在此布置阵眼,说不定这户人家将有性命之忧。

几人都对这院落探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发现,看来要让晋侯成想办法将这户人家支走,然后再派人监视。

城东乃是市集,而布置阵眼的地方在一条人来人往的主干道上,若是在此布置阵眼定会被发现。

而城北则是一些荒宅,只有少数无家可归的乞丐在破烂不堪的房子里安家,这让陆宴清几人不禁暗生警惕。

这四处有可能布置阵眼的地方,只有此处最为僻静且不容易被人发现,而那布置阵眼的地方则正好在一处四下无人的荒宅中。

连傅涛在半空中用神识探查了荒院中的状况,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但在荒院中却有一口枯井尤为显眼,这让他们有些在意。

“要不然下去看看,我总感觉那枯井有些古怪。”

连傅涛出声建议道,陆宴清与祖鸿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倘若那布阵之人就在那口枯井之中,那他们就可以来一招瓮中捉鳖,所以并不怕那人逃走,值得下去一探究竟……

第三百七十六章 被发现 四人落于荒院之中,先将房屋探查了一番。

这些房屋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房门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透过窗子向屋内看去,也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

陆宴清四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后,便缓缓朝着院落中间的那口荒井走去。

来到井口旁,只见其中深不见底,井口长满青苔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我下去看看。”

不将这井底探查清楚,心中总会有所顾虑;倘若对方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会不着痕迹的藏在井底倒也不足为奇。

可在井中的空间较为狭窄,很容易遭到袭击,所以让连傅涛这个玄阶九品武修下去查看较为稳妥。

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还给连傅涛的身上加持了两道儒术,一道儒术可护连傅涛周全,另一道儒术可抵挡幻术。

做好完全准备之后,连傅涛下入了井中,三息过后便从井中传来了连傅涛落地的声音,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动静。

“师傅,下面的情况如何?”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井中的连傅涛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之处,于是便御空飞出了井外,落到了陆宴清的身旁。

“井中并无任何异常。”连傅涛道。

陆宴清出声分析,“如此说来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阵眼并不在此处,其二是布阵之人尚未赶到。”

闻言,连傅涛三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商议了一番后,陆宴清决定先行回去,将此行的发现告知晋侯成,然后让晋侯成派人对这四处地方进行监视;一旦有所异状,他们再赶到也并不为迟。

没再多愣,四人回到了永安县衙,将此事告知了晋侯成。

晋侯成在得知这些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派人前往了现场,而陆宴清几人则在县衙中静静等待消息。

……

城北荒院,枯井中。

只见一道幽幽的火光从墙壁中透出,一个身披黑袍的女子竟从墙壁中走了出来。

“真没想到他们竟能找到此处,看来朝廷所掌握的消息倒也不少嘛。”

女子语气轻佻的呢喃道,虽然被陆宴清四人找上门来,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

“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是吧,那就等着被我拖下水吧。”

说罢,女子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井中,而那原本长满青苔的墙壁竟慢慢消散,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洞口。

……

子时一刻,陆宴清突然被儒虚叫醒,只听儒虚冲着陆宴清大喊道:“主人,有传音!”

陆宴清猛地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将浮在面前的传音符加以催动,随即便听到晋侯成的声音从中传来:“宴清,城南发现可疑之人!速来!”

闻言,陆宴清顿时神情一肃,赶忙穿衣走出了房门,将连傅涛和祖鸿秋纷纷叫了起来。

对方的实力不明,只身前往太过威胁,有连傅涛与祖鸿秋在能多上一份保障。

事不宜迟,几人御空飞向城南,先是选择与晋侯成会和。

此时的晋侯成正趴在不远处的房顶之上监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只见那户百姓的院落里竟站着一个身着黑袍之人。

此时那人正在地上盘腿而坐,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则安放着一个盒子。

难不成那盒子里装的就是阵眼?这个念头在陆宴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头儿,那户人家去哪了?”

陆宴清压低声音朝着晋侯成出声询问道,在动手之前必须要排除一切不确定因素。

晋侯成低声应道:“已经被安排到县衙中了,那院子里就他一人。”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陆宴清朝着连傅涛、祖鸿秋两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便朝着那小院摸了过去,呈三门包夹之势决不能让其逃走!

见连傅涛与祖鸿秋两人都已就位,陆宴清率先持剑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朝着院中的那人杀去,连傅涛两人紧随其后。

听到陆宴清的脚步声,那人猛然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陆宴清竟手持明晃晃的长剑朝着自己刺来,那人竟当场被吓破了胆,直接双手抱头朝着陆宴清祈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见状,陆宴清直接愣在了原地,这人的反应显然不在陆宴清的预料之中。

为了防止有诈,连傅涛快步上前,然后扯掉了那人身上的黑袍,只见黑袍之下竟是一个身着麻衫的农夫,这让陆宴清四人皆是眉头一皱,随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你是什么人?”陆宴清冷声质问。

那农夫赶忙应道:“我是德和村的一个农夫。”

“你来这做什么?”连傅涛随之冷声问道。

“是……是有人花银子雇我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是什么人雇的你?”陆宴清追问。

而农夫则道:“我也不知道啊,那人身着黑袍,根本看不清面相,但是个女人无疑。”

为了验证这农夫此话的真实性,陆宴清又用儒术盘问了农夫一番。

他确实是被人雇来的,而在院中的举动也是雇佣那人所吩咐的,他只是在按照指示行事,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这人被晋侯成带回去调查,而陆宴清四人的脸上则满是阴郁之色。

“看来冥阴教是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否则也不会故意找个农夫来诓骗我们。”

连傅涛的语气颇为凝重,陆宴清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可还没等陆宴清多想,只见一道传音符来到了晋侯成的身旁,晋侯成接过传音符加以催动,只听下属的声音从中传来:“头儿城西有目标出现,您尽快赶过来吧。”

听闻此言,陆宴清几人又是为之一愣。

既然冥阴教已经察觉到了陆宴清的意图,显然不会去做这种愚蠢之事,城西发生的事大概率也是用来戏耍陆宴清几人。

可倘若不去,万一真是那布阵之人又该如何是好,为了稳妥起见陆宴清几人只能匆忙赶去。

事情如同陆宴清预料的一样,来此之人同样是被雇来的,根本就不知冥阴教之人。

随后,城北、城东也相继传来同样的消息,陆宴清几人只能选择继续奔波……

第三百七十七章 双管齐下 不觉间,东方天际已然微明,陆宴清与连傅涛、祖鸿秋、晋侯成、儒圣瘫坐在小院中,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这一夜,几人在永安城东南西北四方来回奔波,虽然明知是诈,但他们谁也不敢保证那布阵之人是否混迹其中,一旦被那布阵之人得逞,整个永安城都将夷为平地,陆宴清几人赌不起。

虽然没能抓到布阵之人,但好在成功阻止了冥阴教的阴谋,至少不会在让祭天大典受到影响。

陆宴清给几人煮了一锅鸡蛋汤暖暖身子,此刻还并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们必须要确保事情万无一失才行。

晋侯成刚放下碗筷,便只见一张传音符从远处飞来,悬浮在了晋侯成的面前。

接过传音符后,晋侯成加以催动,下属的声音随之传出:“头儿,冥阴教又开始布置阵枢了,我们一直跟在远处盯着他们的动向,还请头能前来主持大局。”

闻言,陆宴清几人皆是一皱。

既然那布阵之人已经察觉到了陆宴清几人在追查,且还把陆宴清几人耍的团团转,为何还要继续将阵法布置完整呢?

陆宴清的右眼皮不争气的跳了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难不成那布阵之人还有别的方法能将阵法引动?

连傅涛几人显然与陆宴清想到一起去了,但至于该如何应对几人都没有什么较好的主意。

倘若借机奔着布阵之人继续追查下去,一旦未能成功阻止布阵之人的阴谋,整个永安城都将覆灭,祭天大典也会受到影响。

但倘若直接将阵枢全部移除,如此一来便能破毁布阵之人的阴谋,但却会给日后埋下难以估计的隐患。

沉思了半响后,陆宴清出声建议道:“不然先把这阵给破了,至于冥阴教的事日后再说。”

此事关乎万千性命,陆宴清不得不稳健行事,他已经不打算继续追查下去了,先把眼前的困境破了才是最稳妥的。

闻言,连傅涛轻叹了口气,从他的神情来看,显然对陆宴清给出的建议很不满意。

虽然这次保住了永安城,但下次可就必定会有一座城池覆灭。

而且此次袭击是带有线索可以推敲的,倘若日后那布阵之人仅以杀人为乐,进行无差别的屠城,那根本就防不胜防。

连傅涛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陆宴清也有自己的考量,或许如此这般能让陆宴清比较好接受一些。

祖鸿秋与晋侯成面面相觑,他们二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得到一些势必会失去一些,想要在其中寻找一个平衡实在太过困难。

又沉默了半响,又是一张传音符悬在了晋侯成的面前。

晋侯成加以催动,只听下属道:“冥阴教在布置了三十八个阵枢后便以离去,我们已经在阵图上标注出来了,还请头给我们下达命令啊!”

“在给我一些时间!”

晋侯成并没有将自己这边已经陷入僵局的消息告知下属,否则下属们定会乱做一团。

随后,晋侯成看向陆宴清几人,声音极为沉重道:“不论如何,此事必须要有一个解决办法,倘若各位没有别的主意,那我们就按宴清给的建议执行了。”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自己的决策竟关乎数万百姓的性命,这让陆宴清感到压力山大,难道真就没有能从中寻求一个平衡的办法吗?

平衡?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出言阻止道:“等等,等等,我又有了一个新主意,我们双管齐下如何?”

“哦?如何双管齐下?”连傅涛很是不解,祖鸿秋与晋侯成也一脸困惑。

陆宴清并没有卖关子,直言道:“头儿,你派大量人手到阵枢旁,祭天大典一旦开始便破坏阵法,而我们则根据那阵图继续追寻那布阵之人的下落,你们觉得如何?”

闻言,连傅涛几人皆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虽然这其中也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布阵之人定会在祭天大典时引动阵法,否则他也就不会如此的大费周章了。

“事不宜迟,那我便先去准备了,至于阵图一会我就派人送来。”

晋侯成身上的担子同样很重,倘若此事处理不好,他与手下的不良人极有可能被尽数处死,这可不是开玩笑。

“你打算怎么追查?”

晋侯成离去后,连傅涛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而陆宴清则出声反问:“阵法的阵眼是能随意更改位置的吗?”

这个问题可把连傅涛与祖鸿秋问住了,毕竟两人对阵法所知甚少,并不能给出陆宴清一个确切的答案。

“阵法的规制十分严苛,应该不能吧。”

祖鸿秋给出了一个不确切的答案,而陆宴清也是如此这般认为的。

“倘若不能随意更改,那布阵之人若想到别处布阵,那就只有更改阵法,所以用冥阴教这次布置的阴冥赤爆阵与上次布置的阴冥赤爆阵做比较,或许能有新的线索。”

虽然这些都是陆宴清的假设,但也总比他们毫无线索的追查要强,反正有晋侯成兜底,即便追查不到那布置之人,也能成功阻止冥阴教的阴谋。

不多时,晋侯成便将已经标注了阵图送了过来,陆宴清将其与之前的阵图相比较。

只见这两个阵法绝大部分的是相同的,仅仅只有十几个阵枢所在的位置是不相同的。

见状,陆宴清赶忙给晋侯成传了音,有些事情需要晋侯成来确定。

不多时,晋侯成的传音便确定了陆宴清的猜想,这让陆宴清大喜过望,因为他已经洞悉了那布阵之人的手法。

随之又产生了许多疑点,陆宴清仍旧传音让晋侯成加以核实,毕竟冥阴教布阵之举皆在不良人的掌控之中,询问他们肯定要更为确切。

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确认完毕后,陆宴清与连傅涛、祖鸿秋、儒虚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前往指定的位置进行探查。

此刻已临近辰时,祭天大典即将开始,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四人一起去排查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被困 褚京,皇城太庙前。

朝廷百位文武大臣列阵于下,脸上满是恭敬肃穆之色。

而司天监监正此刻正在架设好的祈天高台之上,念诵着祈天诰文。

司天监监正身后,褚赢正襟危坐在自己皇位之上,而其子嗣则列坐两旁。

虽然这个过程很是枯燥,但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祈天大典,没有人敢在祈天大典时闹事,毕竟这可是杀头重罪。

褚琼溪自然也在其中,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能与那司天监监正共通吟诵那祈天诰文。

身为大褚长公主,褚琼溪便坐在褚赢身旁的左下手,而坐在褚赢左下手的便是大皇子褚明了。

此时的褚明脸上满是不耐之色,忍不住掏了掏那已经快要起茧子的耳朵。

随后,褚明朝着远处的日晷看去,只见此刻距离辰时仅剩一刻。

褚赢下意识的看向了褚京城东的方向,嘴角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与此同时,永安城东北方。

陆宴清拿出阵图比对的一番,目光锁定在了胡同最深处的一处荒宅。

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从房顶潜行了过去。

此处很是僻静,时常会有野狗的吠声响起,这让陆宴清的心中紧张不已。

陆宴清来此,自然是为了探查那布阵之人,但在陆宴清难以发觉的地面之上,一道阵脉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不多时,陆宴清总算是摸到了废宅门前。

那木门已经破烂不堪,陆宴清透过缝隙朝着院中看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妙龄女子正朝着面前的紫色石头不断注入黑色雾气。

见此情形,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万万没想到四分之一的概率竟让自己给碰到,这究竟是什么运气。

为了不让院中的女子发现,陆宴清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然后欲要朝着怀中的传音符摸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那残破的木门竟应声碎裂,这让陆宴清的动作不禁一僵。

“没想到你竟能找到这,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聪明才智,不愧是青年儒圣啊。”

陆宴清闻言看去,只见那妙龄女子正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

这妙龄女子的年龄与陆宴清相仿,长着一张极为标致的瓜子脸,那双丹凤眼极其勾人,瞳孔中仿佛有着无限的深情;鼻梁高挺俊丽,红唇小巧如樱,这副祸国殃民的长相就连陆宴清都为之一痴。

倒不是这女子比莫皖烟几女漂亮,只是这女子身上的气质对男人很是受用,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难以抵抗这女子的魅力。

愣了一瞬后,陆宴清赶忙甩了甩头回过神来,随即把事先准备好的传音符甩了出去。

这女子能驱使如此大阵,定是九品修为无疑,虽然陆宴清已有与九品修者一战之力,但陆宴清也会因此身受重伤,这时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陆宴清的举动被那刘凝宣看的一清二楚,只见刘凝宣轻轻挥了挥手,陆宴清目之所及之处都在缓缓消散,而那传音符也因碰到了屏障一般被拦了下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顿时骇然之色。

他万万没想到这刘凝宣做事竟然如此的小心谨慎,竟早已在周围设下了阵法。

阵师本身的实力或许要逊色于其他修者,但倘若在阵师的阵中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阵法诡秘莫测,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九品阵师,陆宴清这个六品武修在阵师的阵中就好比待宰的羔羊。

传音符传不出去,连傅涛几人就无法得知自己的处境,好在陆宴清几人在行动之前已经想好了备用方案,但自己至少也要撑到那时候才行!

陆宴清神情严肃,目光死死的盯着刘凝宣,生怕刘凝宣突然对自己发难。

而刘凝宣似乎并不着急动手,而是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此处的?”

刘凝宣不急,陆宴清更不着急,于是陆宴清便沉声解释道:“你明明发现了我们在追查你的踪迹,但你仍旧选择了继续布阵,显然是没打算放弃催动阵法。”

“而昨晚你们布下的阵枢则与阴冥赤爆阵的阵图有些许偏差,所以我就猜到了你已对阵法进行了改动。”

“精彩的推理。”刘凝宣忍不住鼓起掌来,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欣赏之色,“即便你发现了这点,又是如何确定我的位置的呢?”

刘凝宣继续出声询问,显然对陆宴清能直直的找到自己很是好奇。

陆宴清放缓语速解答道:“这阴冥赤爆阵的中间部分是等边八边形,从四面八方看去都是相同的,而你只需改变一下外围的阵枢,便可改变阵眼的位置,我说的没错吧!”

“虽然我不知你说的‘等边八边形’是什么东西,但这阴冥赤爆阵的中间部分确实如你所说的那般,从四面八方看去并无任何差别;我研究了阵法十年之久才堪堪有所察觉,而你却只用那粗糙的阵图就能想到这点,真是令我敬佩啊,读书人的脑子果然好使。”

“陆儒圣,倘若你愿意做我的奴隶,我可以饶你不死,而且我还能下嫁与你,让你一吻芬芳如何?”

虽然刘凝宣身上的魅力让男人难以抵抗,但这种蛇蝎美女陆宴清又怎敢轻易接近。

要知道惨案已经发生了两起,刘凝宣的身上少说已经背负了十几万条人命,光是想想就不禁令人汗毛直立。

“小可何德何能做您的奴隶,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陆宴清一脸谄笑,本想与之继续拖延时间。

可当刘凝宣在听到陆宴清竟敢拒绝自己时,刘凝宣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等死吧,我会让你和这永安城一起送葬!”

说罢,刘凝宣便掐算起了时间,“还有半刻钟。”

此时的陆宴清心急如焚,也不知连傅涛几人赶来了没有,再这么下去可就没有时间了。

虽然永安城有晋侯成他们兜底,可陆宴清身处险境却难以脱身。

辰时一到,倘若刘凝宣未能成功引动阵法,想必定会气急败坏,倒是陆宴清定会因此而承受刘凝宣的怒火。

面对这么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女,陆宴清的心中一阵发毛……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一步失算,全盘皆输 见陆宴清一脸慌乱的愣在原地,但却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这让刘凝宣略感无趣。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刘凝宣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事?”陆宴清眉头紧皱,心中暗生警惕。

随即只见刘凝宣朝着陆宴清邪魅一笑,出声提醒道:“在你来之前我已结好阴冥赤爆阵,一到辰时我便可以瞬间将其催动,整个永安城都将被毁于一旦,城中的百姓也将瞬间爆亡;”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布阵,想必阵枢的所在之处你们都很清楚,不要妄想破坏阵枢就能破阵,因为我们需要的并不是那冰极阴沉木,而是冰极阴沉木中的阴气;阵法一旦结成,冰极阴沉木也就没用了,破坏极冰阴沉木将不会有任何作用。”

此话一出,陆宴清直接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这下陆宴清彻底坐不住了,竟直接朝着刘凝宣奔袭而去,欲要在辰时之前将刘凝宣制服。

见状,刘凝宣的嘴角微微上扬,面对陆宴清的凌厉攻势竟没有丝毫的躲闪之意。

下一刻,陆宴清的拳头落在了刘凝宣的身上,但却从刘凝宣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并没有对刘凝宣造成任何伤害。

虽然此时的刘凝宣正噙着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但陆宴清却感觉盯着自己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陆宴清接连不断的攻击全都落在了空处,这让陆宴清不得不冷静下来,看着刘凝宣的目光中满是不甘之色。

自己明明都已经找到了刘凝宣的位置,没想到自己竟来到了一步失算全盘皆输的局面。

现如今的陆宴清身陷刘凝宣的阵法之中,宛若刘凝宣的掌中玩物,想要攻击到刘凝宣,必须要先破了这狗屁阵法才行。

“怎么,这就没力气了?你行不行啊?”

刘凝宣掩着笑容朝着陆宴清调笑道,而此时的陆宴清心中则一阵窝火。

思量了半响过后,陆宴清咬牙道:“只能赌上一把了。”

说罢,陆宴清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将其催动,那符箓顿时自燃起来化作了灰烬纷飞而去。

“呵,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符箓呢,你这是在惹得姐姐我开心吗?”

看着那已经化作了灰烬的符箓,刘凝宣又是一阵讥笑。

可就在符箓化作灰烬后,陆宴清赶忙离开了原地,一直跑到了阵法的边缘。

陆宴清回过头目测了一下距离,足有三十余米远,想来即使受到波及陆宴清也能加以抵御。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召出了铜甲,而且还用气血之力与儒术护住了全身严阵以待。

见状,刘凝宣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皱眉柳眉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你在干什么?”

陆宴清闻言沉默不语,他又怎会将自己的杀手锏告知与刘凝宣。

可就在下一刻,刘凝宣突然感知到了什么,不禁轻语道:“哪来的天道之色?”

话音刚落,刘凝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阵法之中,下一刻刘凝宣的尖叫声突然从镇外传来。

陆宴清顿时神情一肃,将气血之力不断堆叠以护住全身。

下一刻,只听一阵巨响从苍穹之空炸裂开来,整个永安城皆是为之一阵。

……

“糟了,宴清遇险了!”

看着东北方那浓郁的乌云以及落下的墨雷,连傅涛几人顿时大惊失色,慌忙朝着落雷的所在方向赶去。

下一瞬,墨雷轰在了陆宴清刚刚使用符箓时所站的地面之上,而刘凝宣的阵法在天雷的轰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陆宴清见状赶忙向后退去,但还是被那墨雷的余威所波及,直接被凌厉的气浪掀飞了出去。

虽然此番做法略显疯狂,附近的废宅全都毁于一旦,那也总比永安城与城中百姓全部覆灭要强,在这危急关头哪还顾得上这些废宅。

尘埃尚未落定,陆宴清便已从废墟中爬出,好在陆宴清的准备充分,并未丧失行动能力。

陆宴清将身形隐藏在尘土中,朝着阵眼所在的位置探查而去。

虽然这墨雷天罚的威力极为骇然,但那阵眼是否受到了波及还尚未可知,陆宴清必须要进行确认才行。

此时的刘凝宣已被陆宴清彻底激怒,倘若阵法安然无恙的话刘凝宣定会在第一时间催动阵法泄愤。

这可关乎着整个永安城百姓的性命,可容不得丝毫马虎。

陆宴清只能默默祈祷刘凝宣被墨雷天罚劈成了重伤,否则陆宴清若想破坏阵眼定会被其阻止。

走了没多远,只见尚未落下的尘土中,一抹紫色的光芒尤为显眼。

见状,陆宴清不禁神情一肃,那正是阵眼所发出的光芒!

正当陆宴清欲要上前破坏,可随着距离的缩短,一道身影逐渐显现在了那阵眼之后,这让陆宴清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刹停了脚步。

这疯女人竟还活着!

“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此时的刘凝宣浑身浴血,显然是身负重伤。

她语气极其阴冷的朝着陆宴清质问道,显然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陆宴清僵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阵眼此时就在刘凝宣面前,只需微微抬手便可将阵法催动,陆宴清根本无法将其阻止。

“这墨雷天劫应该就是你的底牌了,能用符箓引动墨雷天劫当真是好手段,怪不得大长老会对你如此的感兴趣;只可惜你已经惹怒我了,我定要让你命丧当场!”

说罢,刘凝宣缓缓抬手,将手掌对准了阵眼。

见此情形,陆宴清赶忙出言阻止:“等等,等等,你别冲动,我……来做你的奴隶如何?”

“哼,已经晚了!”

随着刘凝宣的一声怒喝,一股黑雾从刘凝宣的手掌中飘然而出。

在黑雾接触到阵眼的瞬间,只见那阵眼顿时紫光大作;且以阵眼为中心,一道道阵纹向外延伸而去。

阵法已经催动,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陆宴清只能玩了命的朝着远处跑去,只听身后传来阵阵轰鸣,每次炸响都让陆宴清心情越发沉重。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这让陆宴清不禁神情一震……

第三百八十章 及时赶到 “玄阵宗宗主、宁浩、宁恬!”

陆宴清闻言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玄阵宗宗主带着一众弟子正从远处赶来,这让陆宴清大喜过望。

“陆儒圣,这里交给我们!”

话音刚落,玄阵宗宗主以及一众弟子纷纷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赤红色的珠子,随即四下散开分来,站在了阴冥赤爆阵不断向外延伸的阵纹之上。

下一刻,只见他们齐齐将珠子按在了泥土之中,而那阴冥赤爆阵的阵纹在触碰到珠子后竟瞬间暗淡了下来,不在继续向外延伸。

见此情形,刘凝宣顿时大惊失色,很是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玄阵宗宗主正气凛然的看向了刘凝宣,轻呵了一声解释道:

“这阴冥赤爆阵我已研究了数十年之久,就是生怕有一天你们冥阴教教徒重来,再用这恶毒的阵法杀人;我们刚刚所拿着不是别的,正是极为常见的至阳珠!”

“什么?极阳珠竟能阻断阵纹的延伸,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玄阵宗宗主出声反驳,“看来你这女娃娃对于阴冥赤爆阵的了解还不及老夫呢,就你也配出来丢人现眼?”

“这阴冥赤爆阵乃是至阴诡阵,而极阳珠别看它及不起眼,但却蕴含着这天下最为纯粹的阳气;在这个世道规则中,阴阳是平衡的,当至阴的诡阵遇到至阳珠时,至阴之气便会被抵消,而至阳珠也会随之碎裂。”

说罢,玄阵宗宗主弯腰捡起了那嵌在泥土中的至阳珠,只见此时的至阳珠已经变成了一滩粉末。

这阴冥赤爆阵乃是刘凝宣最为得意的阵法,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对阴冥赤爆阵的研究上落败给别人,这让刘凝宣很是难以接受。

既然阵法已经被阻止,也就宣布着冥阴教的计划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望向褚京的方向,只见褚京城上空竟投下金黄色的光芒,那正是神之授意所引发的迹象。

见众人都被褚京城的异象吸引,刘凝宣本想趁此逃离,可此时的她已经浑身陷入了麻痹的状态,就连迈出一步都极为困难,更别说在众人的包围中逃跑了。

“哼,就算你们阻止了我又如何?我们冥阴教经过百年修养已恢复元气,日后整个天下都别妄想太平,我们冥阴教定能称霸灵巅仙陆,就让我在天国凝视着这一切吧!”

闻言,陆宴清赶忙出声提醒道:“她要自杀,快阻止她!”

这刘凝宣想必也算是冥阴教的高层,倘若能将其生擒,陆宴清定能从她的口中打探出不少有关冥阴教之事。

可等玄阵宗宗主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刘凝宣咬破了暗藏在牙齿中的毒药,仅仅只过了几息便瘫倒在地暴毙而亡。

陆宴清本想试着抢救一下刘凝宣,但刘凝宣的身体竟开始冒烟,还没等陆宴清开口刘凝宣便缓缓化作了一摊血水,这让陆宴清很是惋惜。

终于,连傅涛三人讪讪来迟,当看到玄阵宗一众以及毫发无伤的陆宴清时,三人皆是松了一口凉气。

三人之所以来的如此之迟,是因为在路上遇到了冥阴教教徒的自杀式袭击。

这些冥阴教教徒似乎修习了某种秘法,像是人肉炸弹般朝着连傅涛几人扑来。

虽然威力并不是很大,但连傅涛几人又怎想血溅一身,于是便在路上耗费了些时间。

“宴清你没事吧?”来到陆宴清的身旁,连傅涛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陆宴清。

陆宴清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忍不住朝着连傅涛几人吐槽道:“你们来的也太慢了吧?”

连傅涛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化解了自己的尴尬,随后解释道:“路上遇到了些情况……”

轻叹了一声后陆宴清不在多说什么,然后捡起了一旁的树枝在那一摊血水中捅咕了几下,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想来刘凝宣的随身物品也已被腐蚀殆尽了,这让陆宴清不禁面露失望之色。

起身后,陆宴清朝着玄阵宗宗主拱手道谢:“多谢王宗主救命之恩。”

玄阵宗宗主赶忙将陆宴清扶起道:“陆儒圣不必客气,您曾经也救过我这两个宝贝徒弟的性命,咱们这也算是有来有回了。”

此事告一段落,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不良人前去处理即可。

……

夜,陆宴清与众人齐聚于永安县衙之中,一边涮着火锅一边畅谈,气氛很是融洽。

虽然未能在刘凝宣那里得到冥阴教的消息,但至少阻止了悲剧的发生,而且还让祭天大典顺利进行了下去。

陆宴清今晚就不打算会渝溪书院了,以便明天前往褚京城邀功,顺便还能接上褚琼溪回渝溪书院。

吃过饭后,玄阵宗宗主便带着一众弟子离开了永安县。

此次玄阵宗宗主带来的全都是宗门内的精英,也就是说玄阵宗是没人坐镇的,他们还是尽快赶回去为好。

临走前,陆宴清送给了玄阵宗宗主很多火锅底料,虽然这在陆宴清的眼中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于玄阵宗宗主而言却是犒赏弟子们的绝佳之物。

看着玄阵宗宗主带着一众弟子离去,连傅涛忍不住声感慨道:“好在玄阵宗宗主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祖鸿秋闻言在一旁表示赞同:“没想到玄阵宗宗主竟有如此的深谋远虑,早在几十年前便在研究诡阵;虽然诡阵并不被世俗所接受,但倘若这世道没人了解诡阵,一旦遇到众人定会束手无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陆宴清对此很是赞同,这诡阵如此强大,被邪教用来为非作歹是常有的事,即便不修炼也要悉知应对之法,以防不测。

……

与此同时,大褚皇城内。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褚明一脸恼怒的坐在床榻之上,朝着不远处的阴影怒斥道。

“教主大人,玄阵宗宗主竟找到了阴冥赤爆阵的破解之法,事发突然我们并无防备;既然未能影响大褚国运,那便先给您提升修为如何?”

阴影中那人语气沉稳的说道,褚赢闻言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一个月内我若是不能突破九品,这狗屁教主我就不当了!”

……

第三百八十一章 空白卷轴 翌日,连傅涛和祖鸿秋先行前往了渝溪书院,而陆宴清则踏着儒虚朝着褚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陆宴清在皇城门前落了下来,只见守在门前的禁军赶忙走上前来,单膝跪倒在了陆宴清的面前:“陆儒圣您终于来了,皇上可是等您一宿了。”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等我一宿?这是为何?”

其中一个禁军笑应道:“听说昨日您在永安城中阻止了爆炸,此事在褚京城周边都已经传开了,想来皇上是想对您进行奖赏吧。”

陆宴清莞尔一笑,没想到在那偏僻之处竟有人看到了自己,这让陆宴清有些没想到。

经过了大半天的发酵,陆宴清已经在褚京城周边可谓是闻名遐迩,怪不得自己从永安县衙离去时,看到很多百姓都围堵在县衙门口。

“好,我这便去面见皇上。”

说罢,陆宴清将自己的不良人腰牌拿了出来让禁军核验,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那两个禁军也没有因为是陆宴清而松懈排查。

进入皇城,一路上的行人都对陆宴清赞颂了一般,这让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

从皇城到御书房不过半刻钟的路程,硬是被陆宴清走到了两刻钟之久。

现在正值下朝之时,皇城内的官员较多,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所难免;而自己身为未来的大褚驸马,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皇家颜面了,所以那些大臣在给陆宴清打招呼后,陆宴清总会停下脚步与之攀谈一二,然后再借口皇上召见脱身,这招屡试不爽。

守在御书房门前的太监见陆宴清来此,赶忙将陆宴清迎入了御书房内,直接省去了通报。

御书房内,褚赢端坐在龙椅之上批改着奏折,但精神面貌似乎有些不好,看来褚赢当真是一宿没睡啊。

“微臣见过皇上!”陆宴清朝着褚赢拱手作揖。

正在专心批改奏折的褚赢闻声这才注意到陆宴清的存在,于是看向了一旁的太监和宫女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皇上。”

说罢,宫女和太监们纷纷走出了御书房,硕大的御书房中就只剩下了陆宴清与褚赢二人。

此时的陆宴清眉头微皱,他总感觉褚赢这么做别有用意。

“宴清啊,这几日辛苦你了,你果真没让我失望。”

褚赢噙着淡淡的笑意,对陆宴清这几日的功绩给予肯定,倘若不是陆宴清从中出力,恐怕将很难避免昨日的灾祸。

“皇上过奖了,那本就是微臣该尽之职。”

见褚赢并没有着急进入正题,陆宴清自然也不着急,于是便与褚赢有一句没一句的打哈哈道。

一刻钟过后,褚赢终于安奈不住了,突然神色一沉,极为严肃道:“宴清,昨日你虽阻止了灾祸,但大褚的国运仍旧损失了几分。”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眉头一皱,很是不解的询问道:“这是为什么?”

褚赢闻言从身旁拿起了一卷制作精美的卷轴,然后递向了陆宴清道:“你看看这个。”

见状,陆宴清走上前去接过卷轴,在褚赢的首肯下将其打开,只见其中竟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

“这卷轴是用来干什么的?”陆宴清继续追问,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这卷轴的用途,但还是要找褚赢确认一下为好。

褚赢回答道:“这卷轴乃是用来在祈天大典时让天道趋吉避凶的卷轴。”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了然。

卷轴是空的,那就代表着天道并没有帮助大褚趋吉避凶,没有天道意志的指引,大褚的国运会因此流失倒也很是正常。

“皇上,这并非人力所能左右,还请您不要太过纠结;大褚在您的带领下欣欣向荣,如此这般便已经足够了。”

陆宴清的奉承让褚赢不禁苦笑连连,祭天可是一国开年的头等大事;

倘若祭天不顺,这一年国事便将不顺,大褚当年之所以能推翻旧朝,就是因为当时旧朝的祭天大典出了问题。

从那之后,旧朝先后经历了不少的天灾人祸,否则若想在那时推翻旧朝又何其容易?

没想到这种事终究还是被大褚给遇到了。

“宴清,我总感觉今年是多事之秋,你可要做好准备啊;我身边值得完全相信的不多,但你就算是一个,有些事恐怕到时就要多多劳烦于你了。”

闻言,陆宴清在心中一阵苦笑,没想到褚赢竟把自己当成免费劳动力了。

即便如此陆宴清也就只能忍着,毕竟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求自己办事,陆宴清又怎能轻易拒绝。

陆宴清拱了拱手道:“微臣必定竭力而为。”

虽然陆宴清的目光中有些许的不情愿,但褚赢却主动将其忽视了过去,然后询问起昨天的情况来。

“宴清,你们可有找到冥阴教的线索?”

陆宴清摇了摇头道:“皇上,冥阴教行踪诡秘,且手段极其凶残,嘴里还含有毒药;一旦被抓他们就会咬破嘴中的毒药,短短几息便会爆亡,最终化作一摊血水,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那日后倘若冥阴教再次卷土重来又该如何?”

褚赢这个问题把陆宴清给问住了,因为这也是他一直为之顾虑的答案。

昨日陆宴清宁愿冒着极大的风险也想将刘凝宣给找出来,就是想要在刘凝宣的口中得知冥阴教的行踪,然后进行围剿。

像冥阴教这种邪教,存在世上一天,就会给百姓带来威胁,陆宴清可不想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陆宴清出声建议:“我可找玄星宗的宗主让其卜算一番那冥阴教的所在,或许能有些收获。”

褚赢闻言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倘若没有什么线索记得传音于我,我会另寻他法去寻找冥阴教的下落。”

“好的皇上。”

褚赢最终的另寻他法大概率是想让不良人去调查,兜兜转转下来陆宴清恐怕也难以平静啊。

又闲扯了一些有的没的,陆宴清便先行离开了。

陆宴清来到了扶摇宫接上褚琼溪,然后便与褚琼溪出了皇城,踏着儒虚朝着渝溪书院赶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圣耶国使团到访 极北之地,一座巍峨的黑色宫殿矗立在冰川之上。

宫殿内一片昏暗,只有几道门缝里透过的光能看到宫殿内的一隅。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从传出的阴暗中响起,几息后便来到了宫殿正中。

“大长老,教主让我们在一月之内助其突破九品,否则他就不当这教主了。”

说话之人的声音颇为冷淡,但却透露着对大长老的崇敬。

远处的黑暗中,一双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双眼突然睁开。

那是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睛,在这黑暗中令人望而生畏。

“既然如此,那便从赞蒙国下手吧;大褚的底蕴还是在的,我们不太好在大褚动手。”

那大长老沉声应道,听那很是沧桑的声音,显然是个老者无疑。

“是,那属下这便去安排。”

说罢,站在大殿中间的那人欲要离去。

可就在这时,大长老突然开口道:“大褚很难对付,但我们大可以选择借刀杀人,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属下明白!”

那人走后,大殿里再次恢复了寂静,而那双绿色的眼睛也悄然不见了踪影。

……

不觉间,半个月的时光悄然而逝,陆宴清好好享受了一番这极为悠闲的时光。

有三个知心之人作陪,又有好友畅谈,这正是陆宴清所向往的生活。

这半个月中,陆宴清除了享受生活外,修习也并未落下。

在连傅涛的教导下,陆宴清的武修修为又得以精进,此时已是六品巅峰修为,距离晋升七品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陆宴清的修炼天赋让连傅涛心生嫉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生活总有被打乱之日,好在这一天足足过了半个月才出现,陆宴清正好也闲来无事,倒也需要一些生活上的激情。

半个月后晌午,陆宴清的小院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便是褚赢身边的贴身太监。

见到陆宴清与褚琼溪后,那太监赶忙下跪向两人问好。

陆宴清并没有与之客套,而是直接出言询问道:“你此行前来所谓何事?”

那太监出声应道:“启禀陆儒圣,圣耶国皇子率使团到访,皇上想要请您与长公主殿下一同前去。”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这圣耶国与大褚之间隔着荒无人烟的大漠,而且两国之间除了贸易外并没有任何往来,圣耶国在这个时候造访大褚是为何呢?陆宴清感觉有些反常。

既然褚赢亲自派人前来邀请,陆宴清又岂会折了褚赢的颜面,更何况褚琼溪身为长公主,这种事情是难以推脱的,于是陆宴清便答应道:“好,我与琼溪收拾片刻便立刻启程,你便先行离去吧。”

陆宴清能御剑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本想让陆宴清与褚琼溪随之一同上路的太监并没有多说什么,于是在与陆宴清两人告别后便离开了渝溪书院。

此刻已是晌午,想必褚赢应该在宴请那圣耶国王子,所以陆宴清两人并不着急前往,而是等吃过午饭后才赶往了褚京城。

进入皇城,在太监的带领下陆宴清与褚琼溪已经来到了后花园,只见此时的褚赢正与那圣耶国王子在亭中喝茶赏音。

“参见皇上(父皇)。”

来到亭中,陆宴清与褚琼溪两人朝着褚赢问好道。

褚赢微微颔首,“嗯,你们坐下吧。”

陆宴清两人褚赢与圣耶国王子的对面坐了下来,但那圣耶国王子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一旁的褚琼溪,这让陆宴清与褚琼溪皆是眉头一皱。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圣耶国王子约翰。”褚赢对约翰的行为也很是不满,于是便出声打断道。

“原来是约翰王子,幸会幸会。”

身为大褚长公主,礼数还是不能丢的,朝着约翰点头示意。

“想必这位便是大褚长公主吧,早就听说大褚长公主美若天仙,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约翰操着略有些蹩脚的官话,对褚琼溪夸赞道。

说罢,约翰站起身来,极为绅士的朝着褚琼溪鞠了一躬,然后朝着褚琼溪伸出了手。

褚琼溪见状不好拒绝,于是便欲要与其握手。

但陆宴清又怎会不知这些洋鬼子的小心思,这洋鬼子分明是想借此占褚琼溪的便宜,一想到什么所谓的亲手礼,陆宴清就会觉得这些洋鬼子恶心。

陆宴清枪先一步与约翰的手握在了一起,正当褚琼溪与褚赢皆感到诧异之时,只见约翰竟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欲要朝着陆宴清的手背吻去。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在亭中响起,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愣,陆宴清竟然把约翰王子给打了!

约翰的护卫见状欲要上前将陆宴清拿下,但却被御林军给拦了下来。

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褚赢对此又怎会掉以轻心。

“你……你竟然敢打我?”

约翰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陆宴清,脸上那血红的手印极为显眼。

陆宴清的目光颇为冷淡,用餐巾擦了擦手道:“你都敢轻薄大褚未来驸马,我又怎会不敢打你?”

闻言,约翰顿时反应了过来,“我那是在向你问好,并没有别的意思,亲手礼懂不懂?”

约翰是在被打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抓的乃是陆宴清的手,但他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管你什么亲手礼,这是在大褚你就要按大褚的规矩行事!”

陆宴清这话说的铿锵有力,直接把约翰给镇住了,这样褚赢对陆宴清投来了赞赏之色。

虽然不知约翰此行有何目的,但大褚的外交必须要做好。

既不能失了大褚的威严,也不能少了东道主的气度,陆宴清给的下马威恰到好处。

约翰身为圣耶国皇子自然不傻,倘若在大褚境内招惹是非,吃亏的肯定是他。

“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

约翰主动朝着陆宴清服软,但这却让陆宴清眉头微皱。

自己都把巴掌扇他脸上了,他为何能够如此隐忍呢?看来圣耶国使团到此肯定别有目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另有目的 闹出如此不愉快后,约翰不多时便借口舟车劳顿离开了此处,回到鸿胪寺歇息去了。

褚赢与陆宴清、褚琼溪两人并未着急离去,而是揣测起了圣耶国到访的真正目的。

国与国之间的外交都有利好双方的目的,可大褚与圣耶国八竿子打不着,根本无法做到互相利好,所以三人都觉得圣耶国此行前来另有目的。

“宴清,你对圣耶国来访有何看法?”褚赢放下茶盏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闻言说出自己的想法道:“很奇怪,他们到访大褚已有一天之久了,却始终没有说明来意,这显然不太正常。”

褚赢微微颔首,他与陆宴清的看法基本相同。

“父皇,我建议对圣耶国一行人进行密切监视,同时排查他们赶来的途中是否有何异常之举;他们身为外邦人,一旦在大褚现身就会引起百姓的注意,想要调查他们的行踪应该不难。”

褚琼溪极为冷静的给褚赢提出了建议,褚赢闻言脸上满是满意之色,忍不住出声夸赞道:“不愧是朕的女子,果真随朕一样有深谋远虑,可比你那两个皇兄强多了;只可惜你是女儿身,否则我非要立你为皇子不可。”

“多谢父皇夸奖,我这也不是跟您学的嘛。”

陆宴清本想就此离去,但褚赢却强行把两人留了下来,非要让陆宴清与褚琼溪在宫中过夜不可。

盛情难却,陆宴清无奈只得答应下来,晚膳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在了陆宴清的肩上。

此时距离傍晚还有些时辰,于是陆宴清与褚琼溪回到了扶摇宫休息。

许久未曾回来,褚琼溪的那个小丫鬟方清对褚琼溪可谓甚是想念,与褚琼溪腻歪了好一阵子才舍得分开。

陆宴清对此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方清从小便伺候着褚琼溪的起居,也算是褚琼溪的童年玩伴,两人虽是主仆关系但却胜似姐妹,两人也是相互倚靠的关系。

褚琼溪一旦离开宫中,整个扶摇宫内就只剩下她一人,这让方清感到很是孤单。

对此,褚琼溪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与陆宴清商议准备把方清也带到渝溪书院。

虽然褚琼溪明知道这会让陆宴清有些难办,但褚琼溪也并不想让方清在这硕大的扶摇宫中孤孤单单的独自生活。

在褚琼溪的软磨硬泡下,陆宴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但渝溪书院的条件可比不了皇城里这般安逸,陆宴清让方清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方清在得知陆宴清答应了下来后,对陆宴清可谓是感恩戴德。

对于方清而言,什么脏活累活她都干过,只要能跟着褚琼溪,她便会觉得十分安心。

陆宴清之所以答应下来,主要是看李思思一人在家中操持有些辛苦,虽然莫皖烟三女也时常会帮李思思的忙,但对于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而言这确实有些繁重了。

午后陆宴清与褚琼溪都有些乏惫,于是便在床上依偎着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陆宴清与褚琼溪、方清二女赶往了御膳房。

令陆宴清没想到的是,方清竟在厨艺上有些造诣,虽不及李思思那般精通,但在陆宴清的指挥下已经可以独自做些饭菜了。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不多时便做好了一桌子饭菜。

因为是要招待那圣耶国王子,陆宴清并没有把饭菜做的太过精致,简单糊弄一下就好。

而且陆宴清还把好吃的饭菜都摆在了靠近褚赢的一边,而那些不好吃的饭菜则摆在了约翰的身前。

陆宴清可是很记仇的,约翰竟想占褚琼溪的便宜,陆宴清又怎能轻饶了他?

一刻钟过后,褚赢与约翰一同走进了膳房,除此之外所有的侍从都被拦在了外面,这让约翰的脸色不禁煞白。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约翰疑惑不解的朝着褚赢发问道。

褚赢闻言朝着约翰和煦一笑道:“吃饭而已,约翰王子不用惊慌。”

说罢,褚赢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而约翰则被陆宴清安排到了对面坐下。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这让约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圣耶国远不及大褚这般地大物博,而且在饮食文化上也有很大的诧异。

此时的约翰就好像是刘奶奶进了大观园一般,对每种菜品的味道都充满了好奇。

陆宴清与褚琼溪也随着褚赢坐了下来,两人分别坐在褚赢的左右两侧。

“嗯,用膳吧。”

说罢,褚赢率先动筷,陆宴清与褚琼溪紧随其后。

急不可耐的拿起筷子便要夹菜,但习惯用刀叉的约翰用起筷子来很是费劲,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饭菜送入了嘴中。

细细品尝了一番,约翰忍不住出声夸赞,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青菜,但却异常的鲜美,这大大出乎了约翰的意料之外。

但当得知这一桌子饭菜都是陆宴清所做时,约翰的脸色顿时一僵,然后朝着陆宴清一阵讪笑,既向陆宴清表示了感谢,又对自己的鲁莽行径致歉。

约翰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卑微了些,明明在他们那边,圣耶国可是最为富强的国家,周边所有的国家都需向圣耶国纳贡。

虽然无法和地大物博的大褚相比,但两国之间隔着茫茫大漠,大褚定不会选择去招惹圣耶国,圣耶国也不会招惹大褚,从国家的角度来看双方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可约翰此时所展现的态度实在太过卑微了些。

“约翰王子,不知你此行率使团拜访大褚所谓何事啊?总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拜访吧?”

褚赢噙着一脸和煦的笑意朝着约翰出声询问道,褚赢显然是在对约翰进行试探。

闻言,约翰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赶忙出声解释道:“我们此行前来……”

约翰说的都是些废话,句句都没再重点上。

约翰眼中的慌乱之意被陆宴清所捕捉,看来约翰来大褚的目的果然并不单纯。

一边吃,一边聊,约翰近前的都是些青菜萝卜葱,就算再怎么鲜美也不及那山珍海味的万分之一啊,所以他也就只能一脸牵强的笑着……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昆仑山深处 鸿胪寺,一间小院内。

约翰此时正坐在院中喝茶,而他的身旁则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约翰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朝着身旁的女子出声询问道。

“放心吧哥哥,在来之前我们已经找大褚人规划好路线了,只要贾斯丁按照预定好的路线走,就绝对不会被大褚人遇到。”

劳拉出声应道,约翰闻言阴沉的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虽然此行令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王子很不愉快,但为了圣主能重现荣光,这点委屈他还是能忍耐的。

“对了,大褚皇帝已经对我们此行的目的起了疑心,你说该如何是好?”

自己这个妹妹很是聪明,约翰很喜欢让自己这妹妹给自己出主意。

此行深入大褚腹地,倘若没有一个智囊团的话,稍有不留意说不定就会露出马脚,所以带上自己这妹妹可以说是明智之举。

劳拉闻言沉吟了半响,然后出声应道:“就用经济贸易往来作为借口吧,谈判的时候我们大可吃点亏来表示诚意,至于大褚愿不愿意与我们往来就是他们的事了,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我们至少要表明态度才行。”

约翰微微颔首,觉得劳拉此言极为有道理,“好,就按你说的办。”

院落外,两个身着黑衣的不良人正听着两人的谈话,但这两人说的都是英语,而他们又怎可能听懂,于是两人只能先行回去禀告情况,如此这般监视下去毫无效用。

在得知此消息后,晋侯成对此犯了难,因为在不良人中并没有人会英语,如此一来就无法得知圣耶国的意图了。

而那些常年到圣耶国进行贸易的商人倒也不少,但那些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根本不值得信任,而且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那就得不偿失了。

……

于此同时,昆仑山脉深处,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在林中急速的穿梭着,时不时就会停下来拿出地图校准方向。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这让男子不禁神情一肃:“谁在那?”

借助着明亮的月光,只见这男子与约翰一样长着西方面孔,这人便是劳拉口中的贾斯汀了。

“呦呵,竟然是个西方人,真是罕见啊;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有西方人到此应该是三四百年前的事情了吧。”

一个老者的声音从草丛中传来,随后只见一只黄鼠狼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直勾勾的看着贾斯汀。

见到口吐人言的黄鼠狼,贾斯汀露出了一脸震惊之色,“你……你是大褚妖族?”

“没错,我正是妖族,你这小子潜入这昆仑山腹地想要做什么啊?”

黄鼠狼很是好奇的问道,毕竟这昆仑山乃是大褚龙脉之祖,一个外邦人到此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贾斯汀闻言目光下意识的躲闪了一瞬,但随即却一脸和善的出声应道:“我来这昆仑山只是想要寻找一味药草,并无冒犯之意,还请见谅。”

“哈哈哈,你这小崽子连说谎都不会,我想你是奔着那位葬身于昆仑山中的红衣主教而来吧。”

黄鼠狼对贾斯丁出声取笑道,它在昆仑山间修习了足有数百年之久,对昆仑山中的情况可谓是再清楚不过了。

被识破的贾斯丁面露慌乱之色,没想到这黄鼠狼既然能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但转念一想这也并非坏事,既然黄鼠狼能识破他的目的,想必应该是知道红衣主教的葬身之处。

“你可知那红衣主教葬身何处?”贾斯丁一脸急迫的出声询问道。

“知道。”黄鼠狼并未隐瞒直言道。

“那……那你能否带我前去寻找,事后我定会给您酬谢。”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倘若有着黄鼠狼带路,那他将省去好多功夫。

“小子,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黄鼠狼轻叹了口气出声劝说道。

“为何不能去?”贾斯汀很是不解。

“因为那个地方任何生灵不得踏足,否则将会变成怪物!”

黄鼠狼的语气很是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贾斯汀暗生警惕。

但若想让圣主重现荣光,那件圣器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即便那地方在凶险,贾斯汀也要眼见为实,否则此行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多谢指点,我会注意的。”

既然这黄鼠狼不愿多说,贾斯丁就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了,与之告别后便径直离去。

黄鼠狼见状也并未阻拦,因为在它看来贾斯丁必不可能从中活着出来。

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朝着昆仑山深处走去,按照教会中的资料记载,红衣主教的葬身之处在昆仑山深处的谷地之中。

贾斯汀在昆仑山深处足足探寻了七日之久,终于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中察觉了一丝圣力的痕迹。

这圣力乃是圣耶国修者所能发挥出力量,而此处与资料中记载的地方完全吻合,确实在一处谷地之中。

休整了片刻后,贾斯汀快步下到了山谷之中,随着越发的深入,圣力也越发雄厚,这让贾斯丁确信红衣大主教定是在此殒命的。

不多时,一个硕大的洞窟出现在了贾斯汀的面前,这让贾斯汀激动不已。

“就是这了!”

此时的贾斯汀已经感知到了圣器的存在,一想到能重现圣主荣光,贾斯汀直接冲入了洞窟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红色的光芒从洞中喷涌而出,而贾斯汀也被那黑红色的光芒直接轰飞了出来。

此时的贾斯汀已经身受重伤,看向洞窟中的神情满是惊恐之色,“该……该隐怎么在这?”

临死之际,贾斯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怀表,放在嘴边呜呜咽咽了半响,似乎在传递什么讯息。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形的怪物从洞里发疯了一般从洞中走了出来,直接扑在了贾斯汀的身上,咬住了贾斯汀的脖子,疯狂的吸食贾斯汀的鲜血。

不远处,黄鼠狼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略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这洞中究竟有何宝物,竟会让那么多的西方人趋之若鹜,但洞中的东西又怎是能轻易招惹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欲要离去 与此同时,褚京皇城内。

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约翰突然感觉怀中传来一阵异动,这让约翰不禁神情一震,赶忙将怀中之物掏了出来。

那是一只精致的怀表,很有中世纪时期的风格,这怀表与贾斯汀手中所拿的怀表一模一样。

约翰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怀表,他本以为是约翰传来的好消息,毕竟这怀表虽能让两人相隔千里也能传递信息,但在短时间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特别要急的事贾斯汀是不会用怀表联系自己的。

怀表打开的瞬间,只见贾斯汀的声音从中传出:“不……不要来……该隐在这!”

闻言,约翰直接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身为圣耶教教徒,约翰自然知道该隐意味着什么。

“怎么了?”

远处走来的劳拉注意到了约翰神情的怪异,于是便出声询问道。

约翰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慌乱的朝着劳拉说道:“妹妹,约翰说他遇到了该隐,让我们不要过去!”

“什么?该隐!”劳拉闻言也颇为诧异,但她相较于约翰要冷静的多,于是便提出质疑道:“该隐早已被圣主所杀,怎会出现在大褚?这显然说不通。”

“这……这是贾斯汀亲口说的,不信你听。”

说罢,约翰将怀表递给了劳拉,他自然也知该隐早已被圣主所杀,但贾斯汀却说自己遇到了该隐,约翰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当听到贾斯汀的遗言后,劳拉对此也颇为震惊,但她并不觉得贾斯汀遇到的就一定是该隐,说不定只是一只修为比较强劲的吸血鬼。

沉吟了半响后,劳拉出声建议道:“哥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觉得有必须要前往一探究竟;贾斯汀显然已经遇害了,不论如何此行我们此行都需将圣器带回才行。”

“对,为了圣器!”

约翰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坚决之色,他们此行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大褚,倘若不能将圣器带回,他们也定会失去主的庇护,这对一个虔诚的教徒而言和赐死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反倒不如为主而死来的光荣。

随后,两人便商议了起来,毕竟两人此刻身处褚京城中,一举一动皆在大褚的监视之中,想要赶往昆仑山也并非易事。

……

两日后,约翰面见了褚赢,告知了褚赢自己即将离去的消息。

看着大殿下的约翰,褚赢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经过数日的调查,不良人那边竟然毫无所获,但约翰却一直没有任何异常之举,这让褚赢几日一来都十分忧心。

“约翰王子,你们是打算直接回国吗?”

倘若之前一直没露出马脚是因为约翰并未采取行动,那此番离去他定会做些什么才是。

约翰听出了褚赢的试探之意,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在渭青城有一友人,所以打算去拜访一下。”

渭青城便在昆仑山脉不远处,也是进入昆仑山脉的最后一座城镇。

“哦?那里竟有约翰王子的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渭青城在大褚东北方,与圣耶国可谓是相隔甚远,而约翰竟说那里有他的友人,这在褚赢看来多少有些扯。

“回禀皇上,我那友人只是一位籍籍无名的商贩罢了,即便说了您也不会认得的。”

在来之前,约翰可谓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虽然神色有些不自然,但也能对答如流。

“约翰王子,那渭青城较为偏远,不然你把你那友人的名字告知于我,我派人帮你请来如何,这样也免得您舟车劳顿了。”

倘若褚赢不想让约翰前去,办法可谓是多的事。

褚赢可不信约翰此行的目的会如此简单,毕竟从一开始约翰就表现的及其不正常。

“不必了,不必了。”约翰一脸讪笑的赶忙摆手:“多谢皇上好意,但我那朋友的性格较为孤僻,还是不要如此惊扰他为好。”

“可这一路我很担心约翰王子的安全啊,倘若约翰王子在我大褚的领土上受到了伤害,我很难与贵国交代啊。”

褚赢一脸的为难之色,然后话音一转:

“不然这样吧,我派人护送约翰王子前去如何?”

“那就多谢皇上好意了。”

说着,约翰朝着高坐在上的褚赢拱手作揖,既然是褚赢提出来的,约翰深知不好拒绝。

这一境况已在约翰的设想之中,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了下来。

倘若不答应的话,恐怕约翰很难去到渭青城。

……

渝溪书院内,陆宴清整天悠哉度日,像是个废人一样颓在了三女的温柔乡中。

可即便如此,连傅涛也没有多说陆宴清什么,他对陆宴清的脾性很是了解,自然对陆宴清极为信任。

陆宴清的神经紧绷了太久,连傅涛深知其中的痛苦,陆宴清确实有必要好好的调整一下心态,倘若如此以往下去恐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随着一道符箓的到来,陆宴清静好的生活被打乱。

看着符箓上的大褚标识,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而一旁的褚琼溪看向陆宴清则一脸歉意。

在褚赢的眼中,陆宴清这个苦工既好用又免费,怎有不驱使的道理。

虽然褚赢赔进去了一个闺女,但陆宴清确实是良胥无疑,这对褚琼溪而言无疑是一件幸福之事。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陆宴清不禁感慨道。

魂穿之前他因没钱而不能躺平,现在的他既有娇妻作陪,又有权利财富,没想到摊上的事竟比魂穿之前还要多,人果然总是面临着各种各样的烦恼。

“宴清,要不我去和父皇说说?”

褚琼溪也不想因朝廷之事而操劳,但她身为陆宴清的妻子和褚赢的女儿,两头必要兼顾,这边让她夹在中间很是难做。

陆宴清摆了摆手道:“没事,为了你我认了!”

此话一出,莫皖烟与苏烟柔纷纷起哄:

“陆郎当真是对琼溪姐姐偏心啊。”

“谁说不是呢,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啊。”

“……”

三女嬉笑了片刻才停了下来,随后陆宴清催动了传音符,只听褚赢说道:“来京城一趟。”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又摊上事了 简单收拾了片刻后,陆宴清便带着褚琼溪赶往了褚京城。

虽然此事没必要带褚琼溪前去,但有褚琼溪在至少能有人为自己说话,否则那褚赢不知会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

果然,当看到陆宴清带着褚琼溪径直走来时,褚赢的眉头不禁微皱,朝着陆宴清出声质问道:“你怎么把琼溪也一起带来了?”

陆宴清讪讪一笑,没等陆宴清开口褚琼溪便枪先道:“倘若我不来的话,还不知道某人要让我家相公做什么脏活累活呢。”

褚赢在面对褚琼溪时可谓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虽然褚琼溪的话有些没大没小,但褚赢却丝毫没有为之气恼,而是一脸谄笑的出声解释道:

“我找宴清前来有要事相商,怎会让他干些脏活累活呢?”

听到这话,褚琼溪不禁轻哼了一声,“父皇你还好意思说,宴清每次被你派出去,哪次不是九死一生的回来,我可不想还没过门呢就成了寡妇。”

这话说的褚赢老脸一红,不禁干咳了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那什么……琼溪啊,以后我注意,我注意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

褚琼溪之所以敢如此这般与褚赢没大没小的说话,是因为褚琼溪很能掌握其中的度。

就像目前这情况,见好就收已经可以了,倘若再继续下去恐怕褚赢就没什么耐心了。

闻言,褚赢不禁松了口气,然后一脸严肃的看向了不远处的陆宴清,眼中满是威胁之意。

陆宴清苦笑连连,好在褚琼溪帮陆宴清瞪了回去,褚赢这才看向了别处。

“皇上,您寻我前来所谓何事?”陆宴清直入正题发问道。

褚赢闻言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出声告知道:“圣耶国一行将在明日离京。”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因为在此期间圣耶国一行似乎并无异常之处,可从种种迹象表明圣耶国一行来大褚的目的远非访问那么简单,没想到圣耶国一行竟会如此轻易的离去,这让陆宴清感觉很是奇怪。

“他们不是要直接回圣耶国,而是要前往渭青城拜访约翰王子的一位友人。”

褚赢看出了陆宴清的疑虑,于是便出声提醒道。

“拜访友人?这也太扯了点。”

对于渭青城陆宴清还是有所耳闻的,渭青城与圣耶国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但约翰却说要去渭青城拜访友人,这显然很是合理。

褚赢微微颔首:“我也觉得这其中很有问题,所以我打着护送的名义派人与之一同前往渭青城,以便探查他们的行动。”

“皇上,您不会是想让我带人跟随他们前往渭青城吧?”

陆宴清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此行距离渭青城足有数天的路程,倘若中途再出现什么意外,少说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月起步了,这让陆宴清的心中充满了抗拒。

而一旁的褚琼溪闻言也是急了,她也想让陆宴清在渝溪书院中多休息休息,正欲帮陆宴清说话,但褚赢却抢先道:

“此事不需要你带人随行,可若是中途出现什么突发异状,可就需要劳烦宴清你去处理了。”

褚赢也知道老是让陆宴清去处理这些问题不好,但这样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等陆宴清把褚琼溪娶回家门,想再如此这般支使可就不容易。

听到这话,褚琼溪的神情缓和了几分,只是去解决麻烦还好,更何况会不会有异状突生还尚未可知,倒是不太好去为陆宴清求情。

“好,倘若有异状出现,皇上您直接给我传音便是。”

有儒虚在,陆宴清仅需一天便可赶到渭青城,相较于随行这个提议显然更容易让陆宴清接受。

可当答应下来后,陆宴清这才察觉自己落入了圈套,当真是不能与褚赢过于亲近啊。

“宴清,你很不错,女儿嫁给你我很放心啊。”

褚赢龙颜大悦,而陆宴清只是赔笑了两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陆宴清心中暗暗吐槽褚赢竟把自己当作孩童看待。

可即便陆宴清知道褚赢的用心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一样被褚赢玩弄于股掌之间,此时的陆宴清已经认命了。

日后将褚琼溪娶入家门后,陆宴清便拖家带口远走高飞去寻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距离老丈人太近可并非好事。

随后,褚琼溪又帮陆宴清争取了些修炼用的天材地宝,上次从国库内拿的天材地宝前不久就用完了,正好可以趁机补充一波,这让陆宴清顿时宽慰了不少。

陆宴清与褚琼溪便没有在皇城内太过停留,拿上天材地宝后便出了皇城。

倘若被留到了饭点又要给褚赢做上一桌子饭菜,陆宴清与褚琼溪可不想受这个累。

回到渝溪书院,李思思与方清刚把饭菜准备好,刚一回家便可吃到极为可口的饭菜,这让陆宴清很是幸福。

……

翌日,圣耶国在晋侯成的护送下出了褚京城。

晋侯成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给自己派这么个活计,听说还是点名道姓的让晋侯成前去。

皇命难违,就算晋侯成再不情愿,也必须要接下这桩差事,从中也不难看出此行并不是简单的护送那么简单。

临行前,晋侯成接到了一道密旨,打开一看晋侯成顿时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只见皇上在密旨中写道:如有异动传音陆宴清。

看来褚赢是想让把自己当作诱饵,一旦出事好尽快让陆宴清赶往事发之地,不得不说褚赢对于帝王之术的运用十分熟练,这让群臣不得不对褚赢的每一道旨意进行揣测。

离开褚京城后,晋侯成随着圣耶国一众一路朝着东北方走去。

在抵达渭青城之前,一切都相安无事;但在抵达渭青城之后,圣耶国一众先是找了一间客栈安顿了下来,然后再去拜访约翰口中的友人。

可就在安置行李的空档,约翰与他随行的女仆却不见了踪影,至于其他人则对此一问三不知。

得知这一情况后,晋侯成便在第一时间给陆宴清传了音,果然还是出事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入昆仑山 收到传音的陆宴清并没有觉得奇怪,倘若圣耶国此行只是单纯的访友那才奇怪呢。

既然已经答应了褚赢,陆宴清自然不能食言,简单收拾了一下后陆宴清便踏着儒虚朝着渭青城赶去。

一日后,陆宴清来到了渭青城,在指定的地点与晋侯成会和。

“头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宴清直入正题,早干完早收工,陆宴清可不想再次久留。

晋侯成道:“失踪的只有约翰王子和她的侍从劳拉,但那劳拉并非是约翰王子的随从,而是约翰王子的亲妹妹,也就是圣耶国公主。”

“哦?这劳拉公主有何不同之处,她为何要隐瞒身份?”陆宴清对此很是疑惑。

晋侯成摇了摇头,“此事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但一时半会相比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圣耶国相距大褚甚远,只能去询问那些常年在两地通商的商贩,而那些商贩则在大褚西北方的城镇中偏多,与我们可谓是背道而驰。”

“可有寻到那两人的踪迹?”此事先放一边,陆宴清继续追问,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那两人的踪迹。

毕竟昆仑山乃是大褚龙脉的发源之地,倘若那两人在昆仑山中动些手脚,这对大褚而言可谓是极其不利。

晋侯成应道:“经过我们的多方打听,那两人似乎朝着昆仑山深处去了,他们曾在进山前的村子里买过补给,那两人的面孔很是显眼,所以村民对那两人的印象很深。”

闻言,陆宴清看向了远处那延绵数百里的昆仑山脉,不禁露出了一脸无奈之色,想要在原始丛林中寻人可并非易事,看来一时半会是别想找到那两人了。

没再多愣,陆宴清出声道:“既然如此,那我这边前去侦查,我能御剑或许能尽快找到两人的踪影。”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儒虚却突然一脸严肃的开口道:“若是在外围御剑还可以,可一旦到了昆仑山深处是不能御剑的!”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很是不解:“哦?这是为何?”

“我曾与儒祖在昆仑山深处御过剑,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拍了下来,致使儒祖重伤在身足足修养了数月伤势才得以痊愈,而我剑身上的裂纹也是因此而来。”

儒虚沉声解释道,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虽然此时距离儒祖那个年代已过去了千年之久,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冒险为好,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能把儒祖拍成重伤,令由域外陨铁打造而成的儒虚剑身出现裂纹,这究竟是何等的力道才能做到这两点啊,陆宴清简直不敢想象。

“既然如此你便随我们一同前往吧,寻着他们的踪迹应该也能找到那两人。”

既然不能进入昆仑山深处,晋侯成认为陆宴清也就没有先行一步的必要了。

“好,整备片刻我们便出发吧。”

在陆宴清赶来之前,晋侯成便已经做好了进山的准备。

昆仑山深处的境况十分复杂,而且其中还孕育出了不少妖族,要尽可能的提早找到约翰二人,如此这般才能避免很多麻烦。

没再多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昆仑山中进发。

约翰二人已经领先了陆宴清一行两日之久,所以若想追上二人必须要日夜兼程。

好在此次随晋侯成前来的全都是不良人中的好手,日夜兼程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家常便饭。

而身为队伍中的主力,陆宴清还是要休息片刻的,为了耽误赶路,陆宴清直接在儒虚的剑身之上盘腿冥想起来。

陆宴清已经向褚赢打探过了约翰的实力,他应该是个九品圣修无疑,至于那劳拉的修为则不得而知。

但倘若要与之交手,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就假设那劳拉也是九品圣修,陆宴清与儒虚在全盛之时也足以应对了。

为了能发现约翰两人的踪迹,众人一字排开向前探查,入席一来就省了很多确认他们行踪的时间。

虽然约翰两人在极力掩饰自己的行踪,但在不良人丰富的追踪经验面前并没有太多效用,仅仅只拖延了一些时间。

“快看,这里似乎是他们所做的记好。”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呼喊声,陆宴清闻言赶忙走上前去查看。

“这记号留在此处已有段时间的,应该要早于那两日进入昆仑山的时间,但从这记号的制式来看确实是圣耶国文字无疑。”

看着树干上所留下的记号,晋侯成皱着眉头分析道。

“头儿,要是照你这么说,还有其他圣耶国人在此之前进入了昆仑山。”

他们这些不良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很快便意识到了其中的线索。

“让我看一下。”

陆宴清朝着挡在面前的几人招呼道,那几个不良人闻言赶忙让出一条道,让陆宴清上前查看。

“east(向东)?”

看着树上的记号,陆宴清不禁轻笑了一声。

“宴清,你说什么呢?”晋侯成很是不解的问道。

陆宴清指了指树上的记号,出声解释道:“这是向东的意思。”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露诧异之色,“宴清兄,你是怎么知道这记号是向东的意思?”

“这记号就是圣耶国的文字,就是向东的意思。”陆宴清耐心解释道。

“宴清,你还认知圣耶国文字?”晋侯成很是难以置信。

在大褚,只有少数前圣耶国通商频繁的商人或许识得几个圣耶国文字,可陆宴清一直都身处大褚,他又怎会识得圣耶国文字呢,这让晋侯成百思不得其解。

晋侯成在陆宴清刚刚加入时,可是对陆宴清彻查了一番,晋侯成对于陆宴清的生平事迹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什么……我对圣耶国的文字有些许涉猎,自然认得。”

闻言,晋侯成深深的看了陆宴清一眼,但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人之所以用圣耶国文字来当作标记,显然是笃定大褚识得圣耶国文字的人极少,更别说在这渭青城中了。

但有了陆宴清的存在,他们便可沿着记号一路寻去,这可比他们的搜寻要有效率的多……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追上 经过两天的搜寻,陆宴清一行终于寻到了约翰两人的踪迹。

“他们应该刚走不久。”

看着地上还在冒着白烟的篝火,陆宴清出声推测道。

一旁的晋侯成闻言微微颔首,从种种迹象看来事实确实如此。

随即,晋侯成下令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定要隐藏好在家的行踪,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好的头儿!”

不良人一众齐声应道,然后纷纷从腰间的腰包中拿出一张符箓贴在衣衫内。

那是不良人内部特制的屏气符,可以隔绝自身的气机不被对方察觉。

“宴清,你需要吗?”晋侯成将其中一张屏气符递给了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没等陆宴清开口,一旁的儒虚便应声道:“不用,只要我在主人身侧,他就不会被发现。”

闻言,晋侯成微微颔首,随后便把那张屏气符收了起来。

为了避免突然状况的出现,使得陆宴清脱离了儒虚所能屏蔽的范围,儒虚只得化作本体挂在陆宴清的腰间。

做好准备后,陆宴清一行便继续追查而去。

……

前方不远处,约翰与劳拉正站在一处标记前。

“南边。”

看着树干上的圣耶文,约翰朝着劳拉出声提醒道。

劳拉闻言微微颔首,出声分析道:“应该就在前方不远了,一切小心。”

“好。”

约翰神情严肃的朝着劳拉微微颔首,然后两人便按照标记所指示的方向赶去。

两人前脚刚走,陆宴清一行后脚便跟了上来,看着标记前地面上的两个脚印,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南方,继续追!”

陆宴清一行离那两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能早一刻抓住那两人,陆宴清就能越早回到渝溪书院,陆宴清可不愿在这深山老林中浪费生命。

“快看,那里有人!”

沿着山势一路向下,晋侯成率先发现了约翰与劳拉的踪迹,于是便赶忙朝着不远处的陆宴清提醒道。

顺着晋侯成手指的方向,陆宴清发现了约翰与劳拉两人在林中奔袭的踪影。

两人在林中穿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看神情似乎极为谨慎。

就在这时,只见劳拉突然冲着陆宴清所在的方向看来,好在陆宴清的精神十分集中,在劳拉转头的瞬间便隐藏在了树干后。

昆仑山中的树木十分高大,足以掩住陆宴清的身形。

“怎么了?”见一旁的劳拉猛然向后看去,约翰出声询问道。

劳拉见身后并无异样后看向约翰,出声解释道:“没什么,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或许是栖息在此的妖族。”

“别管那么多了,只要那些畜生不出来阻拦我们,那就不用去管他们;劳拉你感觉到了吗?那圣器似乎就在前方的山谷之中,而且圣力的残留也越发浓郁了。”

此时的约翰露出了一脸狂热之色,只要能重现圣主荣光,那圣主定会赐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利。

在圣耶国内,教会才是圣耶国的实际掌控人,皇族不过是教会所操控的傀儡,这可是皇家不可多得的打入教会高层的机会,约翰自然不愿错过、

虽然劳拉的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但圣器的存在她也切实感知到了,只要拿到圣器后便尽快离去,想来那些妖族应该不会为难于他们。

这种感觉劳拉已经有了疑虑,那些妖族若想出来阻止又何必等到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专心拿回灵器要紧。

……

“宴清,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晋侯成已经想好了如何行动,但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陆宴清在一些事情的考量上更为细致,晋侯成已经习惯了在行动前征求一下陆宴清的意见。

陆宴清刚刚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于是便将自己的想法道出:“看山势,前方应是谷地,他们若想从谷地上山势必会放慢脚步,我们在那时悄悄摸过去,你们拖住劳拉,我来对付约翰!”

这想法与晋侯成想的不尽相同,晋侯成微微颔首道:“嗯,就这么办、”

说罢,晋侯成便把此事告知了随行的不良人一众。

一刻钟过后,陆宴清一行跟着约翰两人已经深入了谷地。

不知为何,一进入谷地后气温骤降;倘若只是几度的变化,身为六品武修的陆宴清根本无从察觉,但那山谷中呼啸的风竟连陆宴清都感到了一丝寒意,这气温降得就有些太多了,显然很不正常。

晋侯成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气温的异样,裹了裹衣服朝着陆宴清示意了一下。

此时陆宴清一行距离约翰两人已经十分近了,倘若说话容易被那两人察觉。

虽然明知有异样,但陆宴清一行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反正有约翰两人在前方开路,倘若真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是约翰两人率先遭殃,陆宴清一行完全有应对的时间。

又过了半刻钟之久,终于是来到了山谷尽头。

只见前方的山壁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山洞,而在山洞前则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寸草不生,透出那黑褐色的泥土。

“贾斯汀!”

劳拉率先发现了贾斯汀的踪影,赶忙上前查看贾斯汀的情况,只见此时的贾斯汀早已死透,变成了一具极为冰冷的尸体。

约翰随后靠上前来,当看到贾斯汀的死状后不禁神情一震,赶忙蹲下身子将贾斯汀的头扭向了一旁,只见贾斯汀的脖子上竟出现了两个硕大的血洞。

“吸血鬼!”

劳拉与约翰同时惊呼道,然后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躲在林中的陆宴清一行将约翰两人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当听到两人的惊呼后,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vampires?什么意思来着?”

虽然陆宴清考过了四六级,但这并不代表着陆宴清精通了英语。

“vampires”这个词汇陆宴清有些印象,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叫什么意思了,这让陆宴清略显急躁的挠了挠头。

为了不让约翰两人发现,陆宴清一行距离两人足有两三百米之距,所以也不能看清贾斯汀的情况……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该隐精血 晋侯成在远处看向陆宴清,显然是在等陆宴清发号施令。

陆宴清朝着晋侯成摇了摇头,既然此处便是约翰两人的目的地,在抓捕两人之前有必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见状,晋侯成微微颔首,然后从树后朝着约翰、劳拉两人看去。

此时的约翰与劳拉神情紧绷,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半响过后,两人在确定周围并无异状后,这才不禁松了口气。

“想来那吸血鬼应该在这洞中。”约翰看着面前的洞窟,出声猜测道。

周围除了这洞窟外并无其他藏匿之地,而且这洞窟内杂糅着圣力与邪气,圣力定是圣器散发出的无疑,至于那浓郁的邪气想必就是吸血鬼散发的。

劳拉神色凝重的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然后十分坚决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做好准备进洞去吧,不论如何都要将圣器带出来!”

没再多愣,两人随即从储戒中拿出一些十字架以及瓶瓶罐罐,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可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的死尸却突然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站立了起来!

见此境况,陆宴清几人顿时骇然,而约翰两人对此还浑然不知。

陆宴清自然是不想让约翰两人死在此处的,毕竟他们两人还有审问的价值,而且陆宴清也尚未清楚两人来此的目的。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声提醒之际,只见劳拉却突然手持十字架朝着贾斯汀的死尸刺来。

随即只见那十字架像是切豆腐般轻而易举的刺入了贾斯汀的怀中,那贾斯汀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哀鸣,连连后退数步才面面稳住身形,强忍着圣力的侵蚀将十字架从自己的胸口处拔了出来。

“这……这难不成是吸血鬼!”

眼前的境况让他想起了西方教会大战吸血鬼的情形。

从贾斯汀那锋锐的獠牙来看,确实和吸血鬼的形象如出一辙。

此时的陆宴清也想起“vampires”是什么意思了,正是吸血鬼的意思!

可吸血鬼怎会出现在昆仑山深处?那不是只有西方才会有的东西吗?这简直太过离奇了,陆宴清很难想象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拔去十字架的贾斯汀再次朝着约翰与劳拉两人攻去,这约翰的速度极快,短短两息便杀到了约翰两人的面前,从贾斯汀这一击的力道来看,足以堪比八品武修!

一个死尸都能有八品武修的实力,倘若吸血鬼那么强大,又怎会被教会所压制呢?

对此很是惊骇的不仅陆宴清一人,约翰与劳拉在躲闪的同时脸上也满是诧异之色。

按理来说贾斯汀死去才仅仅几日,就算是他被吸血鬼咬了,那也不能有如此实力啊,难不成……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下一刻,约翰与劳拉发起了反攻,约翰确实是一个九品圣修,短短几息便将贾斯汀打倒在地;

劳拉虽然没有九品修为,但却对圣法运用的十分熟练。

只见劳拉用四个十字架将贾斯汀的四肢钉在了地上,然后拿起一个毛玻璃瓶将其中的金黄色液体全都倒入了贾斯汀的嘴中。

难不成那就是所谓的圣水?

陆宴清在心中暗暗猜测道。

那圣水在被灌入贾斯汀的嘴中后,只见贾斯汀的浑身开始冒出黑色烟雾,同时还伴随着阵阵闷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贾斯汀的身体中爆炸了一般。

几息过后,贾斯汀不再挣扎,约翰与劳拉走上前查看。

在确认贾斯汀已经彻底死亡后,只见约翰一把火直接将贾斯汀火化了。

看着贾斯汀熊熊燃烧的躯体,约翰与劳拉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友情极其深厚。

约翰拍了拍劳拉的肩膀,然后出声宽慰道:“贾斯汀为主殉葬是光荣的,我们也别多愣了,赶快做好准备进洞查看一番吧。”

劳拉长舒了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情绪,朝着约翰微微颔首,随后两人便在洞窟前忙活了起来。

两人似乎在布着什么阵法,陆宴清已经隐约猜到了这洞窟中有吸血鬼的存在。

毕竟吸血鬼是不会偶然出现的,只有被吸血鬼吸食了鲜血后才能成为吸血鬼的眷属,也就是说这附近定然会有吸血鬼的存在!

难不成这两人是来铲除吸血鬼的?倘若真是如此两人的举动为何要如此见不得人?帮助大褚铲除昆仑山中的吸血鬼在怎么说也算是大功一件吧,又何来遮掩的必要呢?

虽然此事已经大多浮出了水面,但还是有些说不通,只能继续等此事进一步发展才能知晓。

半响过后,约翰两人起身走进了洞口,陆宴清见状赶忙朝着远处的晋侯成比了个手势。

晋侯成顿时会意,带着一众不良人快步朝着洞口赶去。

可就在这时,只见洞窟内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黑红色气体从洞中喷涌而出,将约翰与劳拉直接轰出了洞穴。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有几个不良人因为躲闪不及时世界被轰晕了过去。

“该……该隐!”

约翰此时的目光都聚焦在洞口内,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哥哥,那不是该隐!”劳拉相较而言要冷静的多,但眼中也满是忌惮之色。

“不是该隐是什么?刚刚那东西你也看见了……”

“那只是该隐的一滴精血凝聚成的分身罢了,倘若真是该隐,你我二人早已死透了!”

该隐,乃是吸血鬼鼻祖,就连当年的圣主也是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将该隐杀死,但该隐体内的邪力太过于纯粹,所以该隐死后遗留下来了十滴该隐精血。

千年前,杀死该隐的圣主已无力抵抗其眷属,于是只能暂避锋芒,这也致使十滴精血流落世间。

待到圣主伤好后,圣主便开始寻找该隐精血,但也仅仅找到三滴精血而已,其余的精血至今下落不明。

怪不得百年前那红衣主教会来到昆仑山深处,想必他就是为了追查该隐精血才命丧于此的……

第一百九十章 了解始末 “妹妹,就算是该隐精血也并非我们能够对付的。”

该隐精血乃是该隐最为核心的力量,也就相当于约翰与劳拉要对付十分之一个该隐。

在史书的记载中,该隐可是足以与圣主比肩的存在,即便是十分之一个该隐也蕴藏着极其庞大的力量。

劳拉对约翰的话并未否然,但劳拉随即便看向了身后的陆宴清道:“哥哥,要对付该隐的不光是我们,还有他们。”

闻言,约翰朝着身后看去,当看到陆宴清一众后,约翰露出了一脸震惊之色,“你……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语言并非一个国家的专利,你们到此是来消灭吸血鬼的吗?”

陆宴清轻哼了一声道,随即直接步入正题。

“不,我们是来拿回圣耶教圣器的。”劳拉坦言。

一旁的约翰闻言很是不解:“妹妹,你怎么能把圣器之事告诉他们?”

劳拉道:“想要让他们帮我们对付该隐,就必须要获得他们的信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此时的劳拉颇为冷静,看待此事要比约翰透彻的多。

约翰闻言无力反驳,只能朝着劳拉点了点头,示意劳拉来与陆宴清交涉。

随后,劳拉看向陆宴清,将洞中的情况尽数告知了陆宴清几人。

这洞中栖息着一只由该隐精血凝聚成的吸血鬼,而那个吸血鬼镇守在此想必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将圣器拿走。

“你们的圣器怎么会在我们大褚的昆仑山脉中?”陆宴清很是不解,这跨度也太大了些,怎么想都不怎么合理。

而且这昆仑山乃是大褚龙脉之祖,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出现圣耶国的圣器,这让陆宴清不得不怀疑圣耶国的用心。

见陆宴清对自己充满戒备,劳拉只能全盘拖出:“此事距今已年代久远,根据我们圣耶国的史书记载,当年那位红衣主教是为了追捕一个吸血鬼才来到此处的,可能那红衣主教并未料到该隐精血竟会在那吸血鬼身上,所以只能与之同归于尽了。”

“近几年吸血鬼与狼人、梦魇联盟,在圣耶国境内为非作歹,我们圣耶国必须要给予强烈的打击以平态势,所以我们必须要将这圣器带回,让圣主的荣光重新普照圣耶城。”

听了劳拉的话,陆宴清终于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露出了一脸了然之色:“原来如此。”

“不知您可否与我们联盟共同对付洞中由该隐精血凝聚而成的吸血鬼?仅凭我们的力量很难将其制服。”劳拉已经展现了自己的诚意,于是便朝着陆宴清邀请道。

在大褚皇城期间,劳拉收集了不少大褚的情报,而有关于陆宴清的情报更可谓是如雷贯耳。

倘若有了陆宴清的帮助,他们在面对该隐精血凝聚成的吸血鬼时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闻言,陆宴清陷入了沉思,可就在这时,洞窟中突然蹿出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劳拉袭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赶忙出声提醒:“快躲开!”

劳拉在陆宴清神色一震的瞬间便已经预知了身后的境况,于是赶忙躲开了那吸血鬼的攻击。

那吸血鬼的攻击落在了空处,顿时把地面砸出了一米深的土坑。

随随便便一击都有如此骇然的威力,这让陆宴清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吸血鬼的实力。

“你究竟要不要与我们合作,都这个境况了你在愣什么?”

此时的情况十分危机,倘若再迟疑下去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陆宴清眉头一皱,直接摇头道:“不想死就先跑,等安全了在商议此事!”

说罢,陆宴清扭头就跑,晋侯成见状紧随其后。

而正在与吸血鬼纠缠的约翰在见此情形后顿时失去了战意,因为仅凭他根本就不是这吸血鬼的对手。

无奈之下,劳拉与约翰也只能选择逃走,那吸血鬼见状并未深追,转身便回到了洞穴之中。

看来此事与劳拉猜测的一样,这吸血鬼就是在镇守圣器。

逃出了数里之远后,陆宴清一众来到了一条小溪边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就在此处安营吧。”陆宴清出声建议道,晋侯成随即朝着一旁不良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不良人便开始忙活起来。

“你是怎么想的?在你们大褚昆仑山内出现吸血鬼,难道你们就不该出力吗?”

劳拉对陆宴清的行径颇为恼火,直接上前与陆宴清理论道。

闻言,陆宴清冷冷的看向劳拉道:“倘若不是你们那狗屁红衣主教将吸血鬼赶到这昆仑山来,又怎会有这一档子事?再说了,我们直接把你二人杀了,然后再调修者前来灭杀吸血鬼不也一样吗?为何非要与你们联手呢?”

此话一出,一把长剑便已经架在了劳拉的脖子之上,出手之人正是儒虚。

感受着脖颈处的凉意,劳拉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她对陆宴清的话确实无法反驳,自己确实没有与陆宴清平等对话的条件。

“等等,等等,别冲动,别冲动。”约翰一脸讪笑,赶忙出声劝阻,“有话好商量,没必要动手。”

陆宴清不愿与这两人废话,直接朝着儒虚道:“儒虚,暂且封住他们的修为,倘若他们敢反抗直接杀了便是。”

说罢,陆宴清便径直走向了小溪,而劳拉与约翰只能任凭儒虚封住了自己的修为。

陆宴清之所以不与之联手,是因为此事对于大褚没有任何好处可言,与之联手只是妥妥的苦力。

既然如此,陆宴清自然要为大褚争取些东西才行,这天底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此事陆宴清也不能擅自做主,此事还需与褚赢进行商议,于是陆宴清便用传音符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了褚赢。

而劳拉与约翰也不是傻子,虽然修为被封了,但陆宴清并未约束他们的行动,他们也随即向圣耶国进行了联络。

天色渐晚,陆宴清简单走了些饭菜,既要犒劳一些同僚们,也要让儒虚饱餐一顿才行。

这几天因为赶路,儒虚都没怎么好好吃饭,陆宴清自然也要照顾一下儒虚的情绪……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合作 “那什么……能不能给我们也吃点啊?”

看着陆宴清做出来的菜品,约翰不禁口水直咽,忍不住上前询问道。

闻言,陆宴清看向约翰,“可以是可以,但这饭总不能白给你吃吧?”

“我懂,我懂。”约翰露出一副了然之色,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荷包递给了陆宴清:“这里面应该有个一千多两银子。”

说罢,约翰便欲要盛饭,可却被陆宴清用烧红的火棍拦了下来。

“怎么了?”约翰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陆宴清轻笑一声道:“呵,只给这么点银子?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这……这里面足足有一千多两啊!怎么不够买你这饭菜?”约翰与陆宴清争论起来。

“我说不够就不够,坐地起价不懂吗?不想吃就给我滚一边去,倘若你再敢聒噪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陆宴清出声威胁,语气极为冷峻。

这下约翰彻底没了脾气,毕竟此时的他修为被封,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可能是陆宴清的对手。

无奈之下约翰只得退了回去,与劳拉一起啃着那毫无滋味的燕麦饼干。

“宴清兄,你做的饭菜在我们不良人中可谓是闻名遐迩,今日一尝果然不同凡响啊!”

“多谢宴清兄款待,这是我这辈子所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菜了!”

“你们别抢啊,给我留点!”

“……”

看着陆宴清一众吃的欢呼雀跃,约翰心中很是恼火,直接把手中的燕麦饼干扔飞了出去。

“我们用身上的东西抵钱可否?”

约翰再次走上前去朝着陆宴清商议道。

闻言,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正中陆宴清下怀。

但陆宴清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眉头一挑出声询问道:“哦?你们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啊?”

见有戏,约翰赶忙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我们圣耶国的怀表,可以用来看时辰,用这个和你换如何?”

约翰拿出一块平平无奇的怀表试探道。

陆宴清怎可能吃约翰这一套,直接否定道:“不行,你拿圣水来给我换吧。”

此话一出,约翰与劳拉皆是面露诧异之色,“你是怎么知道圣水的?”

“呵,我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还要和你报备?”陆宴清轻蔑一笑出声反问,这可把约翰噎的不行。

“这圣水乃是圣物,怎可用来换食物?”

“不行?不行你们就别吃,说的就好像我求你们换似的。”

说罢,陆宴清便低着头吃起自己的饭来。

不多时,陆宴清一行终于把饭菜吃完了,约翰与劳拉这才勉强啃着燕麦饼干果腹。

但两人不知道的是,这才仅仅只是折磨的开始。

陆宴清与约翰始终未能收到回音,所以就只能一直再次修整。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晚上,陆宴清又做了一大锅饭菜,那诱人的饭菜令约翰两人备受折磨。

就在约翰已经无法忍受之时,只见一旁的劳拉却突然起身朝着陆宴清走去。

“我用圣水与你交换食物。”劳拉冷声道,但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既然如此那便拿来吧。”陆宴清和煦一笑,朝着劳拉伸出了手。

劳拉从储戒中拿出一小瓶圣水,直接丢给了陆宴清,然后便从陆宴清的面前拿上碗筷去盛饭了。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阻拦,而是朝着劳拉出声询问道:“这圣水有何效用啊?”

劳拉出声解释道:“圣水的妙用极多,用圣水沐浴可增强肉体,直接喝圣水可增加圣修,也可用来驱邪……”

“嗯,这圣水倒是神奇。”陆宴清看着瓶中的金色圣水,忍不住出声夸赞道,看来外国佬的东西也并非一无是处。

“我给你那一小瓶圣水是我攒了两年才得来的。”

在劳拉看来陆宴清仅用神奇二字来汹涌圣水多少有些不妥,于是便强调了一下这圣水的来之不易。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便把这一小瓶圣水放进了储戒之中。

对于一个武修而言,提升肉体强度可是很重要的,只是不知道这圣水的效果如何。

盛好饭菜的劳拉回到了约翰的身旁坐下,劳拉将一部分拨给了约翰,这让约翰感激涕零。

“不够在来盛。”

陆宴清此话一出,约翰随即起身靠了过来。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陆宴清自然也就没有继续为难两人的必要。

更何况两人也是大吸血鬼的主力,而且他们对吸血鬼也更加的了解,倘若不让他们吃饱的话对陆宴清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半夜时分,一张传音符从远方疾驰而来,约翰手中的怀表也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陆宴清将传音符催动,只听褚赢的声音从中传来:“宴清,你做的很好,你就帮他们对付一下那吸血鬼吧,我可为你争取了一份好处,等你回来记得先到我这。”

听到这话,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自己这老丈人虽然把自己当作免费劳力看,但有好处也没忘了自己,这让陆宴清颇感欣慰。

当然了,陆宴清所获得的好处与褚赢获得的好处是没法比的,但褚赢获得的好处大多是为了大褚好,能切实落在自己身上的或许并没有多少,再怎么说褚赢也算是一代明主,这是无须争议的事实。

片刻过后,约翰与劳拉径直朝着陆宴清走来,然后开口道:“想必大褚皇帝应该已经将事情告知于你了吧?”

“哦?什么事?”陆宴清故意佯装不知,想要打探约翰两人嘴中的情报。

但有劳拉在,陆宴清的小心思很难得逞,只听劳拉应道:“自然是联手对付吸血鬼之事。”

陆宴清这才点了点头:“嗯,皇上确实告知于我了,你们有何计划?”

既然打探不出什么,那便直接进入正题,陆宴清并不喜欢多说废话。

劳拉对此早有对策,于是便道:“先在洞外做好准备,然后你们二人将吸血鬼引出与之交手,而我在一旁抓住时机给予吸血鬼致命一击。”

“好,就这么办吧。”陆宴清欣然答应下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黄鼠狼 吸血鬼惧怕阳光,即便那是该隐精血,阳光也对他有着一定的削弱作用。

所以陆宴清打算在晌午之时动手,那时的阳光正好能照入谷中。

约翰两人的想法与陆宴清如出一辙,晌午确实是绝佳的动手时机。

晨曦将至,陆宴清突然感觉耳边传来一阵瘙痒,这让陆宴清神情一震,猛地从昏睡中醒来。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声时,只听一个男子的声响从一旁传来:“别出声,我并无恶意。”

闻言,陆宴清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说话的竟是一只黄鼠狼!

见此情形,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昆仑山中的灵气极为浓郁,会有妖族栖息并不为奇,陆宴清在来之前也已做好了碰到妖族的准备。

“你想干什么?”陆宴清沉声询问。

这黄鼠狼能悄无声息的摸到陆宴清的身旁且不被发觉,已经足以表明它对陆宴清并无恶意了,否则就算给陆宴清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黄鼠狼讪讪一笑,然后看向了晋侯成等人道:“我们去远处聊吧。”

陆宴清沉吟了一瞬微微颔首,然后叫醒了一旁的儒虚,让儒虚陪着自己一同前去。

虽然是这黄鼠狼有事相求,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还是一个生性狡诈的黄鼠狼,还是有必要小心一些的。

来到不远处的树林,黄鼠狼停下脚步,陆宴清一直警惕的探查着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说啊,你寻我前来所谓何事?”陆宴清冷声询问,并没有给这个黄鼠狼太多的好脸色。

黄鼠狼倒也不恼,而是语气和善的询问道:“你们应该是想对付那山里的吸血鬼吧?”

既然这黄鼠狼知道那东西叫吸血鬼,那便说明这黄鼠狼一直在暗处观察着陆宴清一行人。

对此,陆宴清并未隐瞒,直接点头应道:“没错,你问这事作甚?”

黄鼠狼道:“那吸血鬼在长白山修炼已久,受龙脉之气洗礼,已经不是寻常的吸血鬼了,以你三人之力不一定能与之抗衡。”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此话当真?”

“当真。”黄鼠狼异常肯定道。

“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陆宴清反问。

“这……”

黄鼠狼一时有些语塞,它确实没有能令陆宴清信服的理由。

沉吟了半响后,黄鼠狼直接说明来意道:“我可以帮你们将那吸血鬼制服,但我想要山洞里的一样东西。”

“哦?什么东西?”陆宴清很是好奇,能让精怪为之惦记的东西显然不会太差。

黄鼠狼并没有卖关子,“那是一缕龙脉之气。”

陆宴清虽然不知这龙脉之气有何效用,但光听这名字显然也是不俗之物。

“这龙脉之气对修者无用,你就莫要惦记了。”

黄鼠狼看透了陆宴清的心思,出声提醒道。

陆宴清并没有把黄鼠狼的话当真,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没有用也不是这黄鼠狼说了算的。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谚语?”陆宴清突然询问。

“哦?什么谚语?”黄鼠狼面露不解之色。

陆宴清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实在抱歉我信不过你。”

说罢,陆宴清直接转身离去,而黄鼠狼也并未挽留,直接望着陆宴清的背影开口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会帮助你们的。”

闻言,陆宴清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黄鼠狼帮与不帮与自己何有关系?

回到营地后,陆宴清便睡了过去,而儒虚则坐在陆宴清的身旁戒备。

一夜无语。

翌日,陆宴清打了个哈哈从睡梦中醒来。

“儒虚,辛苦了。”陆宴清朝着一旁的儒虚慰问道。

儒虚见陆宴清醒来,略有些撒娇道:“主人我饿了。”

陆宴清莞尔一笑,“行,你来给我搭个下手。”

在儒虚的帮助下,陆宴清不多时便把早饭给做好了,众人也纷纷被早饭的香气唤醒。

一醒来便有美味的早餐吃,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众人排起长队在到陆宴清身旁盛面。

约翰与劳拉也混迹其中,但陆宴清并没有阻拦,一视同仁给他们都盛了面,这让约翰面露感激之色。

吃完面后,陆宴清一行便出发前往了昨日的洞窟前。

在将吸血鬼引出洞窟之前,约翰与劳拉还需在空地上布下阵法,一旦开打没多一份力量就能为陆宴清一方增加胜算。

此刻距离晌午还有些时辰,陆宴清对此并不着急。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察觉到了身后有人看着自己,于是陆宴清便朗声道:“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话音刚落,只见昨晚那只黄鼠狼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黄鼠狼是故意让陆宴清发现的。

“怎么是你这只黄鼠狼?”

见状,约翰与劳拉皆是眉头一皱,因为他们在来的路上也曾遇到过这黄鼠狼。

黄鼠狼告诉他们此地及其凶险,让他们二人多找些人在赶来,但约翰与劳拉两人对此并未理会,现在回想起来黄鼠狼当时确实是善意的提醒。

“两位异乡人,又见面了。”黄鼠狼朝着两人笑着打招呼道。

“你来这做什么?”劳拉出声质问。

黄鼠狼道:“我是来帮你们的,仅凭你们还打不过那吸血鬼。”

“帮我们?你会有那么好心?”劳拉对此深表怀疑。

之所以劳拉会与陆宴清达成合作,是因为两者之间有利益作为支撑,虽然这种合作并不是很稳固,但至少较为值得信赖。

而这突然冒出来的黄鼠狼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它就如此这般说要帮忙,再怎么说此事都透露着怪异。

“我只要这洞窟内的一缕龙脉之气,其余的什么都不要。”黄鼠狼出声解释道。

劳拉并不懂什么龙脉之气,于是便看向了陆宴清,但陆宴清对此却沉默不语,这让劳拉深深的看了陆宴清一眼,同时她也领会到了陆宴清的意思不在说话。

不多时,临近晌午,劳拉与约翰终于是把阵法布成了,随后约翰便朝着陆宴清出声招呼道:“陆儒圣,该我们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战吸血鬼 闻言,陆宴清手持儒虚走上前去,与约翰一同进入了洞窟之中。

洞窟之中颇为幽暗,可随着约翰的一声咒语落下,只见约翰的指尖竟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刚好可以照亮洞内的情形。

洞内的地面上满是些碎石,从那崎岖不平的洞壁来看,这洞窟显然不是自然形成,更像是遭到了轰击而成,想来这应该便是那红衣主教与吸血鬼的杰作了。

这洞窟并不是很深,走了一两分钟便来到了洞窟的尽头。

穿过那较为窄小的洞道,只见前方豁然开朗,这是山洞中的一处巨大空腔,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小。

只见远处的岩壁旁瘫坐着两具尸骨,一具尸骨身披红袍,红袍下是宗教服饰;另一具尸骨则身穿非常古早的西装,长着一对骇然的獠牙,想必这两人便是那红衣主教与吸血鬼了。

就在这时,约翰朝着陆宴清比了个手势,示意陆宴清朝着洞窟顶上看。

只见洞窟之上藏着密密麻麻的蝙蝠,看着尤为的渗人;而在那些蝙蝠之中,只见一个硕大的人形蝙蝠同样倒挂在洞窟之上。

虽然那两具尸体近在咫尺,但倘若贸然上前搜查定会惊扰洞窟的吸血鬼,所以两人都没有选择冒险,而是着手准备将那吸血鬼引出洞窟。

陆宴清随即踏在了儒虚之上,而后约翰则拿出一个小巧的十字架,见陆宴清做好准备后,约翰直接将那十字架掷向了吸血鬼,然后头也不回的撒丫子就跑。

见状,陆宴清紧随其后,但要论速度显然还是儒虚更胜一筹。

眼看陆宴清将要超过自己,约翰不禁心急如焚,赶忙朝着陆宴清求助道:“别走,帮我一把。”

闻言,陆宴清直接扯住了约翰的胳膊,有了陆宴清的助力约翰这才能免受那邪气的波及,直接冲出了洞窟。

回头看着那红黑色的血气从洞窟内喷涌而出,陆宴清与约翰、劳拉、黄鼠狼站在一起,看向洞窟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严阵以待。

几息过后,只见一道黑影从洞中猛然窜出,朝着陆宴清几人疾袭而来。

陆宴清毫无退意,直接挥动儒虚挥砍而去。

下一刻,吸血鬼的利爪与儒虚的剑刃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随着陆宴清的一声轻呵,吸血鬼直接被陆宴清掀飞了出去,同时吸血鬼那锋利的爪子也被陆宴清砍断了几根。

见此情形,约翰顿时面露兴奋之色,忍不住对陆宴清夸赞了一番。

但陆宴清却并没有给约翰好脸色,而是直接斥问道:“你们上啊,等什么呢?”

话音刚落,只见劳拉突然将手中的十字架插入了地面,顿时一道圣光屏障将吸血鬼困在了阵法内,且阵法内的圣光对吸血鬼不断侵袭,一股股浓郁的黑烟不断从吸血鬼的身上冒出。

那吸血鬼一边发出痛苦的哀嚎,一边欲要强行破坏阵法。

约翰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进入阵中与吸血鬼火拼了起来,始终将吸血鬼压制在阵法之中‘

而那黄鼠狼也并未闲着,不断用妖气远程攻击着那吸血鬼身上的要害,虽然效果并不是十分显著,但也限制了那吸血鬼的行动。

至于陆宴清,则在一旁伺机而动,时不时就给上吸血鬼一剑,短短几息之间吸血鬼的身上已经多出了不少血淋淋的伤口。

倘若一直这么下去,就算是耗也足以将这吸血鬼给耗死了。

可就在这时,只听那吸血鬼突然迸发出一股浓郁的灵气,直接将陆宴清几人掀飞了出去,就连阵法也被随之破毁坏。

“这是什么情况?”陆宴清朝着约翰与劳拉出声询问,毕竟对付吸血鬼他们二人才是专业的。

可此时的约翰与劳拉也一脸疑惑之色,朝着陆宴清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这根本就不是吸血鬼所拥有的力量。”

“这确实不是吸血鬼的力量。”黄鼠狼突然开口道:“这乃是龙脉之力!”

“龙脉之力?这吸血鬼为何能驱使龙脉之力?”陆宴清更是不解。

黄鼠狼解释道:“这吸血鬼再次已有数百年之久,而那洞窟便是龙脉走向上的必经之路,吸血鬼常年受龙脉洗礼,已经能熟络的运用龙脉之力,甚至使之已经诞生了灵智;倘若你们能早来个一百多年,或许这吸血鬼也不会如此的难以对付。”

闻言,陆宴清三人的神情越发严肃,而黄鼠狼的嘴角则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有一术可将这吸血鬼体内的龙脉之气抽出,只需你们帮我拖延些时间即可。”

闻言,陆宴清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黄鼠狼打的主意。

情况危急,已经容不得陆宴清继续思考了,陆宴清随即答应下来:“好,就这么办。”

说罢,陆宴清便又冲了上去,约翰则紧随其后。

没有了阵法的劳拉对吸血鬼造成的伤害有限,于是便只能使用圣器对吸血鬼进行偷袭,倒也帮陆宴清两人化解了几次危机。

有了龙脉之力加持的吸血鬼相较之前实力更为强劲,即便是陆宴清三人一同出手也只能勉强将其压制。

但长此以往下去,会落入下风的必定是陆宴清三人,毕竟人又怎能与这种死物相比。

见那黄鼠狼盘腿坐在地上久久未动,陆宴清忍不住出声催促道:“你究竟好了没有?”

闻言,黄鼠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此时的黄鼠狼瞳孔变成了渗人的惨白色,随即只见数条宛若藤蔓一样的东西从黄鼠狼的眼中激射而出,附着在了吸血鬼的身上。

吸血鬼的身形一滞,随即便陆宴清一个横扫撂倒在地,劳拉赶忙上前用十字架将其定在地面之上,而约翰则直接骑到了吸血鬼的身上,用绝对的力量让吸血鬼动弹不得。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一股浓郁的灵气被那藤蔓从吸血鬼的身上抽出,然后进入到了黄鼠狼的体内。

可就在这时,劳拉突然察觉到了藤蔓之内竟暗藏着一抹邪气,于是便赶忙提醒道:“快停下来!”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该隐现世 “怎么了?”黄鼠狼对此还浑然不知,皱眉询问道。

“你吸收的龙脉之力里有奇邪暗藏其中,倘若一直这么下去你的躯体会被该隐精血占据的!”

此话一出,黄鼠狼顿时面露骇然之色,随即欲要将那藤蔓收回。

可就在这时,黄鼠狼突然惊慌失措道:“不行,收不回来了!”

说着,黄鼠狼向后拽了拽,但那藤蔓就像旱在吸血鬼身上一般,难以撼动分毫。

“那我帮你斩了如何?”陆宴清出声建议道,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

“不行!”黄鼠狼厉声拒绝,“那是我的眼睛,你把它斩了我就瞎了!”

“别管了,尽快切断它,若是被该隐精血占据了它的躯体,那就更难对付了!”

劳拉朝着陆宴清出声提醒道。

这黄鼠狼本身就有一定的修为,再加上该隐精血的力量,远比该隐精血本身更难对付。

陆宴清闻言当机立断,挥剑朝着那藤蔓砍去。

可就在这时,黄鼠狼突然起身朝着一旁闪去,竟避开了陆宴清这一剑。

“我好心来帮你们,你们竟然这么对我,我就算变成吸血鬼也要让你们陪葬!”

黄鼠狼冲着陆宴清三人怒吼道,但陆宴清根本不以为意,再次挥剑朝着藤蔓砍去。

眼看这次难以规避,黄鼠狼竟突然背过身去蹦出了一股黄烟,顿时朝着陆宴清席卷而去。

这场面对陆宴清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下意识的便躲到了一旁。

“你在干什么?”劳拉朝着陆宴清出声斥责。

“这你让我怎么办?”陆宴清出声反问,随即施展儒术将那黄烟吹散。

那黄烟朝着劳拉所在的方向飘然而去,劳拉也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这让她不禁俏脸一红。

烟雾散去,陆宴清正欲再次动手,却只听黄鼠狼以一种异样的声线开口道:“呵,竟然是个妖族。”

闻言,劳拉与约翰的瞳孔骤然收缩,劳拉略显慌乱道:“那黄鼠狼已经被该隐精血占据了躯体,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快跑!”

陆宴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踏着儒虚欲要离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那黄鼠狼突然极其阴沉开口道:“DidIletyougo?”

这句英文陆宴清能听出是什么意思:我让你们走了吗?

话音刚落,陆宴清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凌厉之势,儒虚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急忙朝着挡在了陆宴清后背。

下一刻,陆宴清的背后遭到了猛烈的撞击,连同儒虚一同被撞飞了出去。

在将陆宴清打到后,那已被该隐占据躯体的黄鼠狼继续朝着劳拉与约翰追击而去,两人同样未能幸免,被黄鼠狼打成重伤陷入了昏厥。

至于晋侯成等一众不良人,该隐并未选择去追,而是将约翰与劳拉带回到了洞窟前,与陆宴清放在了一起。

“哦,你这小子竟然是儒圣?倒也算是个武修天才,你这具躯体我很是喜欢。”

黄鼠狼又恢复了之前的语调,一脸贪婪的审视着陆宴清,说这话的自然还是该隐无疑。

此时的陆宴清紧张到了极点,心脏很是不争气的怦怦直跳,想必只要这该隐大手一挥自己就会饮恨西北了,但陆宴清更不愿让这该隐占据自己的躯体。

就在这时,随着陆宴清的意念微动,儒虚直接飞回陆宴清的手中,陆宴清随即将所有战力都加持在这一剑之中,使出了返璞归真剑意。

见状,黄鼠狼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赶忙向后退去。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那山体顿时被斩出了一道硕大的凹陷,一时间尘土飞扬山石崩坏。

这一剑,陆宴清毫无保留,在施展出去后便直接向前栽去,好在有儒虚既是搀住了陆宴清,否则陆宴清恐怕就要以脸抢地了。

片刻过后尘沙逐渐散去,只见一道庞大的身影从远处缓步走来。

“可以啊,没想到你竟将剑意修道返璞归真之境,而且还有一把天阶灵器,你这小子简直比我当年还要妖孽啊。”

只见此时的黄鼠狼长出了一对蝙蝠般的硕大双翅,整个身体仿佛要被撑爆了一般,模样极为骇人。

抹去了脸上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该隐一脸玩味的看着陆宴清与儒虚。

见该隐渐渐逼近,儒虚欲要挡在陆宴清的面前,但却被陆宴清拦了下来。

“我还有一张底牌没出,足以把你轰成渣渣。”陆宴清凝视着面前的该隐,眼中的杀气盎然。

此话一出,顿时勾起了该隐的好奇:“小子,你恐怕没听说过我的事迹吧,就算圣主也只能与我同归于尽,你算什么东西?虽说一滴该隐精血只有我十分之一的实力,但在玄阶九品之下我也是毫无敌手,更被说你这个六品武修了。”

“呵,说大话谁不会,你敢不敢接我一击?”

陆宴清故意挑衅,看得出来这该隐刚恢复意识,似乎玩心很大,陆宴清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这有何不敢?”该隐很是不屑的出声反问,然后与陆宴清谈条件道:“倘若我接下了,你可要心甘情愿做我的躯体,只有你心甘情愿我与你躯体的契合度才能更高一些。”

闻言,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任凭处置。”

陆宴清在儒虚的搀扶下来到了空地的中央,随后将那薄纱掷出把该隐捆绑了个结实。

该隐试着挣脱了一番,但那薄纱只是发生了极其严重的变形,并没有因此而断裂。

“小子,你给我的惊喜真是层出不穷,没想到你竟然还身怀一件地阶灵器。”该隐对此很是惊喜,毕竟从今往后这些东西都将是自己的了。

看着该隐那一脸得意的模样,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没想到的多了去了。”

说罢,陆宴清不徐不疾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然后将其催动。

那符箓无火自燃,随即被风吹散。

“这火苗就是你所说的底牌?你是要笑死我吗?”

该隐忍不住出声大笑,而陆宴清也随之而笑……

第一百九十五章 化作齑粉 下一刻,陆宴清仰头朝着天空望去。

看着陆宴清那白净的脖颈,该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像陆宴清这种身负气运之人的血可是非常鲜美的,该隐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未曾尝过鲜血的味道了。

“喂,你好了没有,我已经等不及了。”

该隐越看越馋,欲要挣脱那薄纱对陆宴清下口,在他看来陆宴清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陆宴清依旧抬着头淡淡开口道:“别急,再等等。”

“等?还有什么可等的,难不成等老天爷救你啊?”

说罢,该隐的语气一滞,因为此时的他突然感到头皮发麻,这让他不禁下意识的朝着头顶的天空看去。

只见那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竟在此刻乌云密目,且还有黑色的雷电在云层中翻涌。

“这……这是墨雷天劫!”该隐面露诧异之色,一时间竟直接愣在了原地。

见此情形,陆宴清轻哼了一声道:“没错,这确实是墨雷天劫,我就不信你能抗的住!”

虽然该隐并不知道陆宴清是如何引动的这墨雷天劫,但天劫之力岂是常人所能承受,更何况还是这极为恐怖的墨雷天劫。

该隐在千年前存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无恶不赦亦或者窥探了无上天机的人才能引来墨雷天劫,而且他还从未听说有人能在墨雷天劫中存活下来。

就算是作恶多端的他,也未曾引动过如此天劫!

陆宴清话音刚落,只见那墨雷天劫也随之砸下!

此时的该隐彻底坐不住了,欲要朝着一旁躲闪而去;可该隐受限于薄纱,根本难以在雷落的刹那间挣脱。

眼看陆宴清被儒虚拖着快步远去,该隐顿时恼羞成怒。

只见该隐眼中突然探出数道藤蔓,陆宴清顿时被那藤蔓所扯住。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黄鼠狼的脖子一歪,整个身子顿时瘫软了下来,而在那藤蔓中则有一抹黑红色的光芒朝着陆宴清飞速而去。

还没等陆宴清看清,那墨雷天劫便落在了陆宴清刚刚所站的位置;因为距离较近的缘故,陆宴清竟直接陷入了昏迷,而那黄鼠狼的身躯则在墨雷天劫中化为了齑粉。

听着身后传来的巨响,正在逃亡的晋侯成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当看到那水桶粗细的黑色雷劫时,晋侯成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

“头儿,那是什么情况啊?”

“那落雷的位置该不会是在洞窟附近吧?”

“也不知道宴清兄怎么样了,倘若不是宴清兄作掩护,我们恐怕也难以逃脱啊。”

“……”

愣了几息后,晋侯成的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然后朝着不良人下令道:“你们先行离去昆仑山脉境内,倘若昆仑山脉中出现异常,及时把百姓疏散;倘若傍晚之前我还没有与你们联系,你们就传音会褚京,让不良人大人定夺此事。”

闻言,众人都明白晋侯成是想折返回去查看一二,但此行前去有多危险众人都有目共睹。

“这……要不我陪头儿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

“总不能丢下宴清兄不管吧。”

“……”

不良人虽然是由有劣迹者而组成,但在长久的相处下来,不良人更为看重的乃是兄弟间的义气;

至于命,在加入不良人的那一刻他们的命就不属于自己了。

虽然他们受命于朝廷,但在他们心中却只听从不良帅的命令;在他们看来,与其为了朝廷的破事而死,还不如为了自己的兄弟而死。

所以即便他们所面对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吸血鬼,他们对此也没有丝毫惧色,纷纷想要随晋侯成一同前去。

“胡闹!”晋侯成出声呵斥,“只是打探一下情况哪里用的着那么多人?难道是生怕我不被发现吗?都给我滚!”

见晋侯成生气了,众人便不再多说什么,讪笑了一声后便离开了此处,快步朝着昆仑山脉外走去。

众人走后,晋侯成这才小心翼翼的朝着山谷所在的方向走去。

原本仅需半刻钟的路程,足足被晋侯成走出了两刻钟之久,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把晋侯成吓得不轻。

这倒不是晋侯成怕死,怕死和送死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晋侯成此行只是来此查探陆宴清的情况,倘若在陆宴清没死且确定安全的情况下,晋侯成自然会对陆宴清施以援手,但倘若陆宴清已死亦或者那吸血鬼并未离去,他又何必去冒险呢?以他的修为不过是去给吸血鬼饱餐一顿罢了。

透过丛林中的缝隙,晋侯成朝着洞窟前的空地看去,只见那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经在此时变得四分五裂,这让晋侯成面露骇然之色。

又过了半响,晋侯成总算是发现陆宴清的身影,只见陆宴清在儒虚的搀扶下从地上坐了起来,止不住的一阵闷咳。

“主人你没事吧?”

看着脸色蜡白的陆宴清,儒虚一脸担忧的询问道。

此时的陆宴清浑身刺痛,身体里似乎多了一股不知名的能量,此时那股能量正蛰伏在丹田之中,任凭陆宴清如何驱赶,那股能量却不为所动。

回想起昏迷前的情形,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这股能量的来历。

“我……我没事,只是受到了些波及。”陆宴清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陆宴清除了浑身刺痛外加时不时的抽搐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这是被受到墨雷天劫后的正常表现,陆宴清已经被辟出经验了,所以这在陆宴清看来并不算什么。

衣衫之下,陆宴清的皮肤上也不断闪过黑色墨雷,但陆宴清对此却毫无察觉。

晋侯成在暗处观察许久后走上前来,当看到晋侯成时陆宴清颇为诧异:“头儿,你怎么回来了?”

闻言,晋侯成并没有直接回答晋侯成,而是朝着陆宴清关切道:“宴清你没事吧,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宴清对晋侯成并未隐瞒,将自己的境况以及刚刚发生的事情尽数道出。

当得知那天雷竟是陆宴清所引动,且把那黄鼠狼轰成渣渣后,晋侯成对此很是惊诧……

第一百九十六章 修养 渭青城,客栈内。

距离昆仑山中之事已过去了三日之久,陆宴清仍旧一脸虚弱的靠在床上,面色略显苍白。

此时的劳拉正坐在床边,检查着陆宴清的身体状况,脸上的神情颇为凝重。

“怎么样?那是不是该隐精血?”

儒虚一脸急切的询问道,劳拉闻言收回了手中的圣光,朝着陆宴清微微颔首。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在最后关头该隐果然窜进了自己的体内。

“你也无须太过担心。”劳拉出声宽慰,“那该隐精血似乎受到了重创,此刻正在你的丹田内修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异动;你之所以恢复的如此之慢,就是和该隐精血有关。”

“短时间内?有没有个具体的期限?”儒虚神色严肃的询问道。

一旦该隐精血重新复苏,到时陆宴清的躯体可就要被该隐占据了,事关陆宴清的生死,儒虚自然很是关心。

“这个我不敢保证。”劳拉面露歉意,“如果非要说个比较稳妥的期限,一个月内应该不会有事,在加上我们圣耶教的封印术,应该能撑到两个月之久。”

“那有没有治愈之法?”晋侯成对陆宴清也很是担心,朝着劳拉询问道。

劳拉沉吟了半响道:“圣耶教教主应该有治愈之法,因为他在百年前也曾遇到过同样的状况。”

闻言,晋侯成露出了一脸复杂之色。

让圣耶教教主来到大褚为陆宴清救治几乎是不可能,那也就是说陆宴清还要前往圣耶国一趟。

这只能算是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而此时的陆宴清也面露顾虑之色,毕竟那里可是圣耶教的地盘,他这个大褚儒圣到圣耶国可没什么可以倚靠的,万一遇到突发状况那将是致命威胁。

劳拉看出了陆宴清的担忧,于是便语气极为诚恳的宽慰道:“放心,你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我们会护你周全的。”

陆宴清对此并不怀疑,但圣耶国的实际控制权被握在圣耶教手中,圣耶国皇室还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

可若是不前往圣耶国一趟,自己两月之后可就要被该隐占据了,到时不知会酿成何其惨痛的后果,光是想想陆宴清都心生忌惮。

沉吟了半响后,陆宴清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去圣耶国一趟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劳拉出声发问:“这种事可拖不得。”

“你们先走,回到圣耶国后帮我将这一切打点好,而我还需回去准备一下。”

虽然陆宴清没有明说,但显然是对劳拉两人的不信任。

两人对此都表示理解,毕竟性命攸关,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可以,倘若有消息我们会及时与你联系;至于你打算何时前往圣耶国,我们就不再过问了,但我还是要忠告你,此事宜早不宜晚,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想必你比我要懂。”

“嗯,我会考量的。”

……

傍晚时分,劳拉与约翰取完圣器回来与陆宴清打了声招呼后,便踏上了返回圣耶国的路程,而陆宴清则躺在儒虚的剑身之上赶往渝溪书院。

昆仑山这边的消息早已传回了渝溪书院与褚京城,想想三女那担心的样子陆宴清不禁一阵心痛,没想到此次返回渝溪书院又是九死一生啊。

三天后,陆宴清回到了渝溪书院,刚一落在院子里,早已等候多时的三女便将陆宴清从儒虚剑身之上服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掉了太多眼泪的缘故,只见三女的眼圈红红的且略有些浮肿,但却始终未曾掉下泪滴。

陆宴清冲着三女苦笑道:“实在抱歉,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陆郎,你现在感觉如何?”莫皖烟关切道。

陆宴清道:“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

“陆郎,该说抱歉的是我;倘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父皇委托前去了。”

褚琼溪对此可谓是十分自责,在得知陆宴清的情况后,褚琼溪直接冲上了隆恩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褚赢斥责了一顿。

虽然褚琼溪此举有失体统,但褚赢硬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训斥完褚赢后,褚琼溪便离开了皇城赶往渝溪书院。

“琼溪你何必自责,这也怪我自己不小心,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在能吃亏的年纪吃了亏,以后到了不该吃亏的年纪就不会在吃亏了。”

听着陆宴清的自我反省,三女皆是一笑。

进入屋中,苏烟柔随即为陆宴清诊断了一番,然后为陆宴清调配了两贴帮助陆宴清恢复的中药,帮陆宴清悉心熬制后让陆宴清喝下,这让陆宴清顿时舒服了不少。

不多时,连傅涛与庄翰墨、姜阳朔也赶了过来,查看陆宴清的伤势。

倘若只是普通伤势,三人或许还能有些办法,但这该隐精血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根本就不敢轻易为陆宴清医治。

所以此行前往圣耶国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专业的事还是要找专业的人去做。

翌日,陆宴清的气色缓和了一些,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

趁着三女尚未睡醒,陆宴清又与李思思与方清交谈了一番。

现如今,陆宴清的商业板块是两人全权负责,有些商业部署还是要提点她们二人一下的。

正所谓:“百密一疏。”

陆宴清虽然对经商一窍不通,但身为一个文科生思想政治还是背的十分不错的,至少可以给他们两人一些规划建议。

听了陆宴清的一番话后,两人可谓是受益匪浅,至于后续的事也能进行初步的规划了。

等饭菜做好后,三女也都起了床,连傅涛与宋元祯也都赶了过来。

此时已是初春,学子们都纷纷开了学,身为执教的宋元祯自然不能缺席。

当得知陆宴清的境况后,宋元祯也可谓是十分焦急,好在经过陆宴清的一番宽慰才缓和下来。

宋元祯的年纪毕竟已经大了,情绪波动太大的话对他而言并不好。

之后的半个月,陆宴清一直都在渝溪书院内养伤,直到劳拉送他的怀表有了反应……

第一百九十七章 父女矛盾 “陆宴清,我们已经把事情打点的差不多了,速来!”

合上怀表,陆宴清轻叹了一声道:“该出发了。”

翌日,陆宴清将自己即将离去的消息告知了众人。

三女闻言很是不舍,但还是十分贴心的为陆宴清准备了行李。

连傅涛本欲陪陆宴清一同前往,但书院里的事务太过繁杂,连傅涛实在难以脱不开身,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在出发之前,陆宴清需要做足准备,毕竟抵达圣耶国前陆宴清需横穿荒漠,食物和水都是必不可少的。

不觉间临近晌午,陆宴清与三女围在灶台前,帮李思思与方清准备午饭。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即只听一个老太监在门外高喊道:“皇上驾到!”

闻言,陆宴清看了一眼身旁的褚琼溪,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褚琼溪在通风报信。

“你怎么把皇上叫来了?”陆宴清出声询问。

褚琼溪瘪了瘪嘴:“你这一身伤势都是因他而起,但他这半个月来却从未前来看望,我自然要让他前来给你赔罪。”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汗颜,让皇上向自己赔罪,这话也就只有褚琼溪能说了。

虽然褚赢未曾前来看望,但也传音对陆宴清进行了慰问,而且褚赢也在积极与圣耶国沟通,帮陆宴清打点了一些事情;有大褚在陆宴清的背后做靠山,或许此行能方便不少。

“皇上驾到!”门外的太监再次高喊道,陆宴清闻言快步上前开门,门外可是自己的老丈人,他可不敢把自己的老丈人晾在外面。

“参见皇上!”

刚一开门,便只见褚赢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前,陆宴清赶忙拱手作揖。

“快请起。”还没等陆宴清拜下,褚赢便扶住了陆宴清的胳膊。

陆宴清将褚赢带入院中,至于随行则被陆宴清拦在了院外。

“宴清,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啊?”

在石桌旁坐下,褚赢出声询问道,说着还撇了撇坐在远处的褚琼溪,但褚琼溪像是在置气一般,根本不往这边看,这让褚赢很是无奈。

而莫皖烟与苏烟柔两女则为褚赢端茶倒水,再怎么说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更何况这褚赢还是褚琼溪的父亲,也算是两女的长辈。

陆宴清和煦笑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此事怪我考虑不周,谁能想到昆仑山中竟有该隐精血呢?”

褚赢面露自责之色,再怎么说陆宴清都是褚赢十分中意的女婿,褚赢可没想过坑害陆宴清。

“皇上不必自责,世事难预料,这怎么能怪你呢?”undefinedundefined

褚赢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即便陆宴清这么说,褚赢也有很大的问题,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半响过后,褚赢从储戒中拿出了一个瓷瓶,推给了陆宴清道:“这是之前我帮你争取来的圣水,这圣水妙用无穷,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看着眼前这么一大瓶圣水,陆宴清顿时两眼放光,这可比他从劳拉那讹诈而来的圣水多的多。

最近的生活太过安逸,陆宴清都已经快把圣水之事给忘了,今晚正好可以使用一番。

“多谢皇上。”陆宴清并没有与褚赢客气,直接将这圣水收了起来。

随后,褚赢又问了一些陆宴清出行的相关事宜。

当听说陆宴清竟要孤身前往,褚赢面露担忧之色,于是便想派出朝廷里的高水随行,但却被陆宴清拒绝了。

毕竟朝廷里那些所谓的高手就连褚赢都有些信不过,更别说陆宴清了;更何况陆宴清也并不喜欢与那些老古董打交道,让他们随行远不如自己孤身前往方便。

见陆宴清坚持孤身前往,褚赢也没有太过坚持。

虽然褚赢一直都在与陆宴清说话,但目光却时常瞥向不远处的褚琼溪。

见状,陆宴清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下这对父女的关系,于是陆宴清便出声道:“琼溪,你能过来一下吗?”

褚琼溪听到陆宴清突然叫自己,眼中闪过了一抹迟疑之色,但还是来到了陆宴清的身侧。

“陆郎怎么了?”褚琼溪低着头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就是不肯与褚赢对视。

看着面前的褚琼溪,陆宴清心中一暖,毕竟褚琼溪之所以如此对待褚赢可是为了自己。

“琼溪,皇上来了你怎么不大声招呼啊。”陆宴清耐心规劝道。

听到这话,褚琼溪撅起了樱桃小嘴,很是不情愿的朝着褚赢微微欠身道:“参见父皇。”

见此情形,褚赢颇为无奈的苦笑道:“唉,我把女儿养那么大,没想到竟是给你养的……”

“皇上还请见谅,这琼溪在我身边有些小孩子气。”陆宴清出声为褚琼溪解释道。

“罢了罢了,琼溪会生我的气也是人之常情,倘若不是我考虑欠周,你也不必如此远赴圣耶国看病去了。”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知来看望宴清?难不成是放不下你这皇上的架子?”

就在这时,褚琼溪突然出声质问。

闻言,陆宴清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的褚琼溪竟好像那些叛逆少女一般。

“琼溪,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么与皇上说话呢?皇上操持这大褚国事,而且还帮我在圣耶国打点了一番,做这些难道不比来看望我实在?再者说皇上今日不是来了嘛,你就别耍小性子了。”

陆宴清的话中带着些许的责备之色,这让褚琼溪略感到有些委屈。

见情况有些不太对,褚赢赶忙圆场道:“琼溪,此事是父亲不对,以后在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会慎之又慎;你责怪父亲可以,但可别责怪宴清啊。”

倘若因为此事而让陆宴清与褚琼溪闹掰,褚赢扣心自问定会自责一辈子,所以他宁愿自己抗下这一切,也不愿看到两人闹情绪。

褚琼溪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手指,半响后朝着褚赢微微欠身道:“父皇,是我不对,我不该对您耍小性子……”

这话让褚赢受宠若惊,赶忙上前扶住了褚琼溪:“你这是人之常情,父皇可以理解,不论如何你都是父皇的好女儿。”

看着两人重归于好,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第一百九十八章 商议婚事 此时临近晌午,饭菜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陆宴清自然要留褚赢在家中吃饭,连傅涛、庄翰墨、姜阳朔闻讯纷纷赶来作陪。

再怎么说褚赢也是一国之君,身为渝溪书院的长老与院长,他们自然要来招待一番。

席间,几人默契的没有提及陆宴清的境况,而是商谈起了陆宴清与褚琼溪的婚事。

等陆宴清从圣耶国赶回大褚,也就差不多到婚期了,趁着陆宴清尚未离去正好可商议一下。

虽然陆宴清与褚琼溪的婚事到时皆需由朝廷操办,但有些事还是要尊重一下陆宴清的意见的。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什么经验,一切都交由褚琼溪前去操办。

褚琼溪对此提出了不少设想,将女子即将嫁人的那种羞涩与崇敬演绎的淋漓尽致。

“对了,这位应该是皖烟姑娘吧。”

褚赢看向莫皖烟,适时的开口道。

闻言,陆宴清赶忙出声回应:“没错,皖烟她曾经与您见过面的,没想到皇上还记得她啊。”

虽然褚赢的神情看似并无恶意,但面对褚赢这个老狐狸还是陆宴清应付为好。

既然谈到了婚事,那莫皖烟与苏烟柔都是绕不过的人,陆宴清可不能让两女在褚赢这受了委屈。

“这我自然记得。”褚赢和煦一笑,然后态度随和的朝着莫皖烟道:“皖烟姑娘,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与我这个老顽固一般见识啊。”

此话一出,莫皖烟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皇上不必如此,您身为琼溪妹妹的父亲,且还是一国之君,我能理解您的用意。”

褚赢所指自然是那日在御书房中之事,莫皖烟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换位思考一下当时褚赢的态度不过是人之常情。

“多谢皖烟姑娘理解,我家姑娘有些小性子,日后还请皖烟姑娘多多包涵。”

虽然褚赢并未明说,但显然是接受了陆宴清身边有莫皖烟的存在。

现在的褚赢已经想开了,既然莫皖烟与褚琼溪之间如此要好,他这个局外人跟着操什么心呢?

褚赢之所以当时让陆宴清休了莫皖烟,实则就是生怕褚琼溪跟着陆宴清受冷落,亦或者被莫皖烟这个“正宫”欺负,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位姑娘是……”褚赢随后看向了一旁的苏烟柔。

突然被褚赢提及,这让苏烟柔有些不好意思。

褚琼溪也知道苏烟柔对外较为含蓄,于是便出声朝着褚赢介绍道:“这位乃是药藏谷谷主的亲传弟子——苏烟柔姑娘,她也与陆郎订下婚约,我们三人可是十分要好的姐妹。”

闻言,褚赢深深的看了一旁的陆宴清一眼,陆宴清对此只能挠头苦笑,没想到褚琼溪竟然说的如此直白。

苏烟柔看向褚琼溪的目光中满是感激之色,褚琼溪话中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褚赢了然颔首,神色并无异常之处,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褚赢便道:“倘若两位姑娘不嫌弃的话,与琼溪在同一天成亲如何?”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成婚对哪个女子都十分重要,一生中只有一次。

合办虽然省事,但何况倘若让朝廷操持这场婚事,肯定是以褚琼溪为主,陆宴清生怕莫皖烟与苏烟柔两女受到冷落。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声质疑,莫皖烟、苏烟柔两女却率先表态道:

“好啊,能与琼溪妹妹一同成婚,也算是喜上加喜了呢。”

“是啊,到时想必一定很热闹。”

可褚琼溪却与陆宴清有着相同的想法,于是便一脸担忧道:“喜上加喜是不假,但皖烟姐姐,烟柔妹妹,你们二人与我合办岂不是委屈了你二人。”

褚赢突然出声嗔怪道:“你这孩子,你们同是宴清的红颜之久,我又怎会让两个姑娘受委屈呢?”

“虽然在此之前都没有这般先例,但先例都是打破规则得来的,倘若你们愿意合办的话,我定会一视同仁,让你们三人都按照公主出嫁的规格去操办!”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为之诧异,没想到褚赢竟然能为了陆宴清与三女的婚事做到了一步。

“此话当真?”褚琼溪一脸的惊喜之色,朝着褚赢确认道。

看着褚琼溪脸上的笑意,褚赢这个做父亲的也随之一笑,极为肯定道:“自然当真,君无戏言。”

“皇上,这会不会让您有些难做啊?”

褚赢显然是临时起意做出的这番决定,倘若站在褚赢的角度去考量此事,想必褚赢可是要面对不少压力的。

“放心吧,我会将其中的事协调好,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

见陆宴清竟还为了自己考虑,这让褚赢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

褚赢之所以突然作出这番决定,倒也不是一时冲动之举。

毕竟以陆宴清现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实力,娶个三妻四妾可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更何况陆宴清之前在破了冥阴教的阴谋后,褚赢特意为陆宴清造势了一番,这让陆宴清在百姓心中可有着极高的声望,只要能搞定朝中那些庸腐的大臣,合婚之事的阻力也并不是特别大。

气氛及其融洽的吃过饭后,褚赢便先行告辞,连傅涛三人也随之离去。

外人都离去后,陆宴清便着手准备起用圣水泡澡。

这圣水可是邪气的克星,说不定用圣水泡澡能对陆宴清丹田内的该隐精血产生一定的抑制作用。

不多时,陆宴清便把洗澡水准备好了,陆宴清将所有的圣水一股脑的倒入了浴桶之中,然后便泡了进去。

进入的瞬间,陆宴清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进化了一般,竟直接进入了入定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缓缓睁开了双眼,陆宴清朝着自己的胸膛看去,只见一个金色的十字架在陆宴清的胸前若隐若现,而且陆宴清的经络中也有金色圣力流窜。

除此之外,陆宴清的身躯似乎更加雄伟了一些,而且经脉与灵海也不可同日而语。

感知到了自己的变化后,陆宴清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突破七品武修的过程竟然如此平滑,陆宴清在入定时竟没有丝毫感知……

第一百九十九章 前往圣耶 虽然这浴桶中的圣水已经被陆宴清吸收的差不多了,但仍旧还是有些圣力残留其中的。

为了不浪费,陆宴清朝着客厅呼喊道:“皖烟、琼溪、烟柔,你们过来一下。”

闻言,三女从客厅走了过来,围在了浴桶旁边,眼睛在陆宴清的身上不停流转。

“怎么了陆郎?”莫皖烟出声询问。

陆宴清道:“这水中尚有圣水残留,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在这水中泡一会吧,说不会定会你们会有所益处。”

说罢,陆宴清欲要起身传音,但却被褚琼溪按在了水中,眼中闪过了一抹皎洁之色:“陆郎,你不陪我们泡吗?”

闻言,莫皖烟与苏烟柔顿时会意,莫皖烟也忍不住打趣道:“就是啊,陆郎你的身体既然已无大碍,是不是该……”

苏烟柔在一旁默不作声,但脸色却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虽然已经与之相处很长时间了,但苏烟柔的的羞涩太过深根蒂固,所以在面对这种境况时还是难以释然的。

“姐姐说的是,听说圣耶国的美女个个精致,且还长着一张异域面孔,说不定某人就不老实呢。”褚琼溪随之附和。

陆宴清闻言不禁苦笑连连,于是便道:“行吧行吧。”

等陆宴清再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李思思与方清刚卖完火锅面回来。

虽然在两人的操持下,陆宴清足以日进斗金,但渝溪书院内的活计两人也没有放下。

现如今李思思与方清可是渝溪书院的一大标志,不少学子都闻讯而来品尝,这让他们的生意可谓是好的不得了。

为了照顾那些寒门子弟,李思思的定价也很是合理,让所有的学子都能吃的起。

看着三女那一脸疲惫且心满意足的神色,李思思与方清相视一笑。

明日一早陆宴清就要离开了,陆宴清自然要在临走之前做上一顿大餐来与三女告别。

陆宴清先是煮了一锅排骨汤,然后又炒了几个小菜。

虽然食材有限,不能与皇城御膳房相比,但味道上是无可挑剔的,几女都吃的很是欢快。

吃过晚饭后,陆宴清便与三女回到了房间。

虽然四人早早的躺在了床上,但一直到子时才堪堪睡去。

翌日,陆宴清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的三女陆宴清不禁哑然失笑,这三女为了不让自己在外偷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轻手轻脚的起了床,陆宴清走出了房门,只见李思思与方清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陆宴清一边给两人打下手,一边与两人闲聊,不多时早饭便准备的差不多了。

李思思去把房间里的三女叫醒,而陆宴清则亲自去请了连傅涛、宋元祯、庄翰墨、姜阳朔四人。

等陆宴清与四人一同回到院落,只见早饭都已经被摆上桌了。

至于儒虚,根本就不用去喊,儒虚一闻到饭菜的香味便能从睡梦中醒来,此时儒虚早已坐在石桌旁等待开饭了。

陆宴清招呼着几人坐下,而后几人便吃起早饭来。

虽然连傅涛不能随陆宴清一同前往,但嘱咐却一句都没少,像是一个目送游子的老妇人。

就算连傅涛不嘱咐,陆宴清也会格外小心的,毕竟他在这世间还有太多东西难以释怀,他可不想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

吃过饭后,陆宴清将行囊放进了储戒之中,然后便踏上儒虚离开了渝溪书院。

直到目送陆宴清在天边彻底不见了踪影,众人才四散而去。

“儒虚,从这到圣耶国需要多少时日啊?”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儒虚闻言应道:“大概八日左右的路途吧。”

倘若全力进发,仅需六日便可抵达,但再算上吃饭、修整的时间,八日已经算是保守估计了。

儒祖曾经带着儒虚游历过灵巅仙陆,所以儒虚对那所谓的圣耶国的所在并不陌生。

一日后,陆宴清便正式进入了沙漠之上。

陆宴清踏在儒虚的剑身之上,顶着那火辣辣的烈日,连天空中的风都变得异常干燥。

这种极端的环境对陆宴清还是有些影响的,最为明显的影响就是陆宴清的肤色了。

仅仅只晒了半天,那裸露在外的部分就已经和衣服下的皮肤不是一个色号了。

好在儒虚察觉及其,后续陆宴清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这才再次上路。

到了傍晚时分,那橘红的骄阳把整个沙漠都照耀其中,给人一种寂寥之感,这让陆宴清不禁引出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般传世佳作,赢得了儒虚的一阵赞赏。

儒虚再怎么说也都是儒祖的佩剑,在儒祖的熏陶下儒虚的儒学造诣也并非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落日过后,来到了夜晚,那极大的温差让陆宴清一时有些难受,但很快便适应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这沙漠的体感温度肯定有四十度,而夜间的温度则在零度左右,如此庞大的温差对陆宴清这个七品武修还是有些影响的。

好在沙漠的夜空万里无云,漫天的繁星美不胜收。

两天后,陆宴清找到了一处村庄休息,这里还是有褚人再次定居的,陆宴清给了他们一些钱便得到了一些淡水。

这村庄是沙漠中的补给站,在大褚与圣耶国之间往返的商人都会在自己补充些物资,这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而言倒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只不过他们整天都要经受沙漠的洗礼,可谓是十分的艰苦。

补充完水源,又住宿了一晚后,陆宴清与儒虚再次踏上了前往圣耶国之路。

时间来到了第七天,陆宴清已经进入了圣耶国境内,但若想赶到圣耶国首都撒明城还需一日的路程,在此之前陆宴清便联系了劳拉与约翰。

劳拉与陆宴清约在了城外的一个地方,飞入圣耶国首都可是不敬之举。

一日后来,陆宴清来到了约定之处。

这是一处山坡,山坡上矗立着一栋欧式风格极其浓厚的房子。

陆宴清在探查了周边并无异状后,捡了一块小石头掷向了二楼的窗子,隐约听到劳拉与约翰的声音从中传来……

第二百章 达鲁.旺利 “谁?”

二楼传来一阵轻呵,只见劳拉与约翰从二楼的窗户向外看来。

不多时,约翰与劳拉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四下张望。

陆宴清躲在暗处,见并无异常之处,于是便走了出来。

“原来是宴清兄!”

约翰见状赶忙迎了上来,很是熟络的朝着陆宴清打招呼道。

自从上次一别,约翰对陆宴清所做的饭菜可谓甚是想念,以至于他最近都有些饿瘦了。

陆宴清朝着两人点头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直入正题道:“什么时候出发?”

闻言,劳拉出声应道:“明天一早,今日你便先在此处住下吧。”

“好。”陆宴清应了下来。

跟着劳拉两人进入房子,只见其中的装潢十分的奢华,陆宴清的一身儒袍在这栋房子里显得尤为不搭。

约翰找了间客房把陆宴清安顿了下来,至于儒虚只能委屈一下与陆宴清同住了,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房间了。

而且在这异国他乡,儒虚也不放心陆宴清的安全,能与陆宴清同住正合儒虚之意。

这房子里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别人,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发现陆宴清的行踪。

毕竟陆宴清身为褚人,在圣耶国中极为显眼,还是在此处待着为妙。

圣耶国皇族的处境并不好,一直饱受教会的打压,如此这般安全也是为了保障陆宴清的安全。

闲坐了一会,约翰对陆宴清所做的饭菜夸赞有加,陆宴清无奈之下只得揽下做饭的活计,这让约翰很是高兴。

陆宴清做饭时,劳拉和约翰并未闲着,都在一旁帮陆宴清打下手,而且还请教了陆宴清一些关于厨艺上的问题。

约翰对料理并不擅长,但劳拉却在料理上有些心得。

只不过她的料理技艺在陆宴清这里不太好用,除了切菜较为利索外,还不如儒虚懂的多呢。

在跟着学习了片刻后,两人纷纷打起了退堂鼓,因为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学会的。

不多时,饭菜便被端上了餐桌,几人围坐在桌前很是享受的吃了起来。

劳拉和约翰平时吃饭都是用刀叉的,但为了避免陆宴清用不习惯,所以还特地为陆宴清准备了筷子,这让陆宴清有些没想到。

虽然陆宴清曾敲诈过两人圣水,但两人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再怎么说陆宴清都是他们两的救命恩人,劳拉和约翰自然对陆宴清很是尊敬。

吃过饭后,陆宴清去洗了个澡,然后便回到了房间早早睡下。

虽然床很大,但倘若让陆宴清与儒虚共睡一床显然有些不太好。

陆宴清本想到沙发上睡,让儒虚睡那张床,却遭到了儒虚的极力反对。

随后儒虚便化成了本体,平躺在了沙发上。

见状,陆宴清不太好拒绝,于是便只能随了儒虚的意。

但为了能让儒虚睡的舒服些,陆宴清在儒虚的身下铺了层毯子,这让儒虚不禁心中一暖。

……

此时,撒明城最中央的大教堂内,一个白衣主教正与一个老者轻声说着什么。

这老者身着锦缎,脖颈与手腕处佩戴着不知名动物的牙齿,典型的赞蒙服饰。

“哦?达鲁国师认得那大褚儒圣?”白衣主教朝着老者询问道,神色略显诧异。

达鲁.旺利皮笑肉不笑道:“那大褚儒圣与我们有些许过节,我也正是为了此事前来,不知夏普大主教可否帮我们……”

说着,达鲁.旺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夏普见状双眼微眯,似乎对此并不惊讶:“达鲁国师,你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规矩总该懂吧?”

“呵,这个哪里用得着夏普大主教提醒,我们赞蒙国境内似乎有一件圣器存在,若是夏普大主教有空的话,事后我可带你去查看一番。”

“那就有劳达鲁国师了。”

“夏普大主教不必客气。”

……

夜半时分,昏睡中的陆宴清突然察觉到了一阵异样的脚步声,这让陆宴清猛然从昏睡中惊醒,儒虚也在同一时间立起了身子。

见状,陆宴清赶忙朝着儒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让儒虚前去查看。

儒虚飞到窗边向下看去,只见房子的周围已经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披着同样的黑色长袍,整个人都藏匿在阴影之中,根本看不清其面容。

在得知了这一消息后,陆宴清不禁眉头紧皱,自己才刚到圣耶国便遇到了这种事,这让陆宴清心生不祥的预感。

虽说圣耶国的实际控制权在教会手中,但皇族也同样享有皇族的特权,除了教会外寻常人根本不敢对皇族出手;

除此之外,得知陆宴清会在今日抵达的就只有皇室与教会,所以陆宴清推测这些人定是教会的人!

可在这圣耶国,自己除了认识劳拉与约翰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仇家啊,与那所谓的教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为何对方会如此针对自己呢?这让陆宴清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劳拉与约翰纷纷走出了房门,朝着楼下走去,显然两人也已发现了楼下的动静。

陆宴清并未下楼,而是静静的倾听着楼下的情况。

“你们是什么人?”劳拉朝着将房子围住的众人斥问道。

一个黑袍人走上前来,朝着劳拉亮出了一个令牌,当看到令牌上的红十字标志,劳拉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之色。

“我们奉命前来捉拿吸血鬼,请你们两人让开!”在给劳拉看过令牌后,那人出声朝着两人驱逐道。

面前这帮人乃是教会红十字军,乃是教会的御用军队,劳拉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些人,于是便亮出了自己的皇家令牌,朝着领头那人出声解释道:“我乃圣耶国公主劳拉,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吸血鬼,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闻言,那领头之人不禁轻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搞没搞错需要核实过后才能决定,给我搜!”

随着那人大手一挥,教会红十字军的众人纷纷上前,情急之下约翰欲要出手阻拦,但却被劳拉拦了下来,这些人可不是他们二人能招惹的……

第二百零一章 针对 “等等,我还有一位朋友在上面,我去把他给叫下来。”

劳拉出言阻止,此事着实蹊跷,即便要动手也要先行试探一番。

闻言,那领头之人思索了几息后微微颔首:“好,你去叫吧。”

没再多愣,劳拉回到了房子内,直奔陆宴清的卧房而去,而教会红十字军则交由约翰来应付。

来到陆宴清的卧房门前,劳拉轻轻叩门道:“陆儒圣是我。”

听到门外的动静,陆宴清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把门打开让劳拉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

陆宴清朝着迎面走来的劳拉低声询问道,语气略显凝重。

“我也不知道。”劳拉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先下去接受检查,只要能证明你不是吸血鬼,想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倘若事态有变,你可要做好逃离的准备。”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陆宴清朝着劳拉微微颔首,然后两人一同朝着楼下走去。

在圣耶国的地盘上,陆宴清尽量还是低调行事为好,否则仅凭皇室的关系根本没人保的住自己。

“这就是你的那位朋友?看着应该是大褚人士吧?”

那领头之人审视着陆宴清,朝着劳拉确认道。

“没错,他确实是从大褚来的,他并不是吸血鬼,你们大可验上一验。”

说罢,劳拉退到了一旁,以便让那领头之人核验。

领头之人闻言上前一步来到了陆宴清的近前,两人双目已对,即便此刻是夜晚,但陆宴清仍旧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奸诈之色。

下一刻,只见那领头之人突然凭空变出了一本书,用圣力加以催动都顿时亮起了璀璨的光芒。

见此情形,劳拉与约翰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圣耶秘典!”

“等等,等等……”

劳拉欲要出言阻止,却只见那圣耶秘典突然聚起一道光束,直指陆宴清的丹田之处,那正是该隐精血的蛰伏之处。

“他身上有邪气反应,快把他给抓起来!”

随着领头之人一声令下,教会红十字军顿时将陆宴清团团围住。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看清了形势,这些人就是冲自己来的!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双方随时要大打出手。

劳拉只好护在陆宴清的身前朝着那领头之人解释道:“他身上的邪气与该隐精血有关,我们明早便会去找主教帮忙驱除,他并不是吸血鬼!”

约翰身为圣耶国皇子,虽然在圣耶教的打压下十分憋屈,但还是有些身为皇子的脾气的。

见这些人竟敢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此时的约翰双拳紧握,只要有人敢动陆宴清,即便是教会红十字军约翰也同样敢动手。

“妹妹,你见过用圣耶秘典来找吸血鬼的吗?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陆儒圣来的,肯定又是哪个看不惯我们皇室的人在从中作梗!”

在这种境况下,约翰反倒要比劳拉更为通透,直接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领头之人有恃无恐,竟没有丝毫的遮掩之色,听到约翰的话后不禁轻哼了一声,也就等同于变相的承认了。

“都愣着干嘛,给我上!”

那领头之人再次下令,陆宴清突然察觉身后有人朝着自己袭来,无奈之下陆宴清只得被迫反击。

陆宴清手持儒虚猛然向着身后那人一剑挥出,顿时一声惨叫在深夜中响起。

趁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陆宴清御剑飞到了半空之中。

约翰欲要动手,但却被陆宴清出声拦了下来:“你们千万别和他们动手,他们或许同样是奔着你们来的!”

此话一出,约翰只能赶忙收招,但却被面前这人一拳捶在了胸膛之上。

好在约翰乃是九品圣修,也算得上是皮糙肉厚了,那人并没有撼动约翰分毫。

毕竟普通的教会红十字军大多只有六品修为,与约翰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教会红十字军对飞入半空中的陆宴清毫无办法,此行并没有九品随行,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宴清凌驾于空中。

“我先行离去暂避锋芒,等你们将事情处理好了再联系我。”

此地不宜久留,陆宴清与劳拉、约翰两人说了一声后便踏着儒虚离开了此处。

看着陆宴清远去的身影,劳拉与约翰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们是谁派来的?”劳拉朝着领头那人冷声询问道。

只听那人冷哼道:“我们是谁派来的还需向你汇报?你们二人包庇吸血鬼,现在我将依照教会律法将你们带回去审讯,你们应该没意见吧?”

看着面前这人脸上的嚣张神色,劳拉与约翰的心中满是憋屈。

在圣耶国中,所有人都信奉圣主,劳拉与约翰自然也不意外。

但现在的圣耶教已经变成了圣耶国的一块难以铲除的毒瘤,不仅皇室要受其打压,就连普通百姓也难逃被教会剥削的命运。

这让皇室和百姓们对教会深恶痛绝,但在圣主面前他们又不得不臣服,以至于圣耶国中的矛盾越发积压,随时都在暴动的边缘。

约翰与劳拉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教会红十字军羁押,朝着撒明城中央的大教堂走去。

……

陆宴清远离撒明城,来到了一处穷乡僻壤的丛林之中躲藏。

在来之前陆宴清带好了特制的帐篷,倒也不至于风餐露宿。

不多时,陆宴清在一棵大树下将帐篷搭好,刚欲走进帐篷睡下,却只听一个小女孩的求救声从远处响起。

按理来说,此时的陆宴清并不该多管闲事,这会暴露他的行踪。

但陆宴清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说在求救的都只是一个孩子啊,对孩子见死不救陆宴清根本做不到,陆宴清还不至于冷血到那种地步。

轻叹了一声后,陆宴清拿出一块布掩住了口鼻,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陆宴清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悄无声息的躲在了一棵树上探查情况。

只见呼喊救命的并不是一个小女孩,用少女来形容更为恰当,只是这少女的声音比较夹,所以陆宴清才会误以为是小女孩在呼救。

而在追赶少女的则是一群教徒,他们一边追赶一边朝着少女说着什么,但从他们那一脸贪婪的神色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好词……

第四百零二章 吸血鬼少女 “吸血鬼小妞别跑了,让哥几个爽一爽就放你走!”

“你这吸血鬼小妞有些不识抬举啊,你若是再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可是我们哥几个今晚的乐子,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

不多时,少女被逼到了山崖边无路可退,而那些追赶他的教徒们神情则越发淫荡。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其中一个教徒朝着少女缓步逼近,少女一边流泪一边凄声求救,但迎接她的回音只有教徒们的污言秽语。

少女向着山崖下望去,只见落差足有百米,倘若跳下山崖定是死路一条,但倘若不跳定会被这群人渣糟践。

正当少女犹豫不决时,只见人群中的一个教徒突然朝着少女掷出绳圈,及其精准的将少女套在了其中。

随着那人的用力一拉,少女直接被拽到在地。

见此情形,教徒们纷纷围上前去,直接掀开了少女的裙摆欲要施暴。

可就在这时,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的声,众人顿时神情一肃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蒙面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已经将两个教徒放倒在地。

“你是谁?”众教徒顿时如临大敌,朝着蒙面男子询问道。

男子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操着略有些蹩脚的圣耶语朝着众人轻呵道:“Getlost.”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但从他们的行动来看,显然是不想放过那少女。

下一刻,众人纷纷朝着男子袭来,男子对此临武不惧,以一敌多仍旧游刃有余。

几息过后,所有教徒都被男子打倒,男子走到了少女的近前为其解开了绳索,随即带着少女径直离去。

“Whoareyou?(你是谁?)”少女朝着男子询问道,眼中满是对男子的仰慕之色。

虽然陆宴清听懂了这句英语,但陆宴清显然是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于这少女的。

见陆宴清并未应话,少女便一直跟在男子的身后,直到走进了丛林深处。

“Yougo.(你可以走了。)”陆宴清转过身来朝着少女说道。

“MyparentsandIgotlost.(我和父母走丢了。)”少女可怜巴巴的看向陆宴清,眼中满是委屈之色。

闻言,陆宴清一个头比两个大,难不成自己还要去帮这少女寻找父母?

可陆宴清此时极有可能是教会的通缉犯,一旦暴露行踪定会遭到教会的围剿。

思索了良久,陆宴清决定将少女送到就近的村庄。

可就在这时,只见少女竟突然身子一软,随后竟直接瘫倒在地。

见此情形,陆宴清赶忙将少女扶起,拍了拍少女那滑嫩的脸颊,出声询问道:“Areyouokay?(你没事吧?)”

少女瘫在陆宴清的怀中没有任何反应,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

随后,陆宴清掐住了少女的脉搏,想要诊断一下少女因何而昏倒,陆宴清此行带了不少苏烟柔准备的药物,想来应该能派上用场。

就在陆宴清轻闭双眸在为少女诊断之时,只见那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即朝着陆宴清的脖颈咬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根本没给陆宴清与儒虚反应的空间。

少女温热的樱唇紧紧的附着在了陆宴清的脖颈之上,但那刺穿脖颈的獠牙却显得异常冰冷。

此时的陆宴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怀中这少女竟是一个吸血鬼!怪不得那些教徒要追赶于她!

可陆宴清知道的已经太晚了,感受着血液的流失,此时的陆宴清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少女吸食。

好在儒虚反应及时,赶忙化作了人形朝着少女的后脖颈砍去,少女随即陷入了昏迷之中。

“主人你没事吧?”儒虚没有去管少女,心急如焚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此时的陆宴清感到丹田内的该隐精血一阵躁动,瞬间竟扩散开来席卷全身。

看着从陆宴清身上冒出来的黑红色邪气,儒虚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根本不知要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快……快扶我起来!”

陆宴清察觉到了该隐精血欲要占据自己身躯的意图,赶忙朝着儒虚招呼道。

儒虚闻言赶忙照做,将陆宴清扶了起来,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闭上了眼睛,调用浩然正气、气血之力对该隐精血进行压制,但进展却十分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终于是将该隐精血重新压制回了丹田之中。

陆宴清吐出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但眼前的情形却令他微微一愣。

此时天色已蒙蒙亮,只见昨晚那少女此刻正跪坐在陆宴清的面前昏昏欲睡,而儒虚则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手持利剑架在少女的咽喉处。

“主人你醒了,感觉如何?”见陆宴清睁开了双眸,儒虚赶忙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苦涩一笑,“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听到儒虚与陆宴清的谈话声,那少女也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使者大人,昨晚多有冒犯,还请恕……恕罪。”

少女面露惊慌之色,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大褚官话朝着陆宴清致歉道。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你会大褚官话?”

少女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道:“我母亲是大褚人,我会上一些。”

没想到这竟是个混血少女,如此一来就省事多了。

昨晚陆宴清都没能看清这少女的面容,现在看来这少女的面容确实有些褚人的特征,很是符合陆宴清的审美。

这少女长着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樱唇纤薄粉嫩,鼻梁高挺俊秀,双目皎洁且瞳孔中带着些淡淡的深蓝色,在配上那略显凌乱的浅绿色百褶裙,就好比童话中逃难的公主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色。

“你多大了?”陆宴清出声询问。

“我十六岁了。”少女出声应道。

闻言,陆宴清略有些诧异,从少女的面容来看,也就十三岁左右的样子,没想到这少女竟和李思思一般年纪,可能是她这张面容比较显年龄小吧……

第四百零三章 爱丽丝 “你叫什么名字?”陆宴清继续追问。

“我叫爱丽丝。”

看着爱丽丝毫不迟疑的模样,陆宴清微微颔首,看来这吸血鬼少女并没有骗自己。

“你是怎么和父母走散的?”

闻言,爱丽丝低着头捏着手指,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趁父母不在跑出旅馆玩来着,然后就被那些臭教徒发现了……”

陆宴清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知不知道回去的路?”

爱丽丝抬头环顾四周,脸上满是迷茫之色,不用说陆宴清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你可知那旅馆在哪?叫什么名字?”

“尼布苏旅馆,在尼布苏城中。”

“行,那吃过早饭我送你回去。”

虽然此举很是冒险,但陆宴清总不能将这少女弃之不管,一旦被那些教徒发现恐怕又会重蹈覆辙,正好陆宴清也有些事要询问一下爱丽丝的父母,大不了之后尽快离去便是。

回到帐篷,陆宴清支起锅,准备做些面条来吃。

不多时,香喷喷的面条便出锅了,陆宴清拿出三个碗,给每人都盛上了一些。

“会用筷子吗?”陆宴清将筷子递给了爱丽丝,出声询问道。

爱丽丝很是自然的接过筷子,理所当然道:“我自然会用了,我在家都是用筷子吃饭的。”

“哦?用筷子吃饭?真的假的?”陆宴清有些不信。

再怎么说这里都是圣耶国,用筷子吃饭多少有些奇怪。

爱丽丝嘻嘻一笑,小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别看我爸爸明面上是吸血鬼公爵,但在私下里可是很怕我妈妈的,所以我在家大多都是用筷子吃饭的。”

闻言,陆宴清莞尔一笑,“原来如此。”

说着,陆宴清低下头吃面,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少女终究是少女,心思单纯的很,没想到爱丽丝的父亲竟是吸血鬼公爵!

如果没记错的话,公爵可是仅次于亲王之下的爵位,足以可见爱丽丝父亲在吸血鬼中的地位。

“哇,你这面条也太好吃了吧,比我母亲做的好吃一百倍!”

爱丽丝的夸赞打断了陆宴清的思绪,抬头看去只见爱丽丝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

看着爱丽丝那张精致的面容,陆宴清的心仿佛都被暖住了,这笑容实在太过治愈了些。

一个不留神的功夫,爱丽丝已经把自己碗中的面条吃光了,但从爱丽丝的神情来看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见状,陆宴清又将自己的面条分给爱丽丝一些,爱丽丝很有礼貌的向陆宴清道了谢。

陆宴清并不是很饿,倘若不是为了填饱爱丽丝与儒虚的肚子,这顿早饭陆宴清或许都不会吃。

吃过面条后,陆宴清将帐篷收了起来,然后前往了附近的村庄,让爱丽丝去询问尼布苏城的方向,而陆宴清则掩面示人,以免被当地居民认出他是大褚人。

……

与此同时,撒明城,圣耶大教堂地牢内。

劳拉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衣主教,顿时面露恼怒之色:“夏普!果然是你搞得鬼!”

约翰闻言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当看到夏普时,面色瞬间冷峻了下来。

夏普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牢中的两人语气极为轻佻道:“身为圣耶国王子、公主,你二人竟敢包庇吸血鬼,胆子不小啊。”

“你放屁!”约翰厉声反驳,“那是我朋友,才不是什么吸血鬼!”

“那他体内的邪气该如何解释?”夏普问道。

劳拉闻言将事情的经过尽数道来,但夏普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诧异之色,始终噙着那淡淡的笑意,倘若约翰此时并未身处牢中,说什么也要给这贱人一拳。

“该隐精血,那是何等邪物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而你们竟在第一时间瞒而不报,我有权利怀疑你们是在与吸血鬼商议不轨之事,你们就在这继续关着吧,直到将那人抓住为止。”

说罢,夏普便径直离去,即便劳拉、约翰骂他骂的在难听,夏普却丝毫不予理会。

回到自己住所,夏普刚在沙发上坐下,便只见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夏普的对面。

“夏普主教真是好算计啊,竟想借此事打压皇室。”达鲁.旺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夏普说道。

夏普闻言只是轻轻一笑:“顺势而为罢了。”

“但我怎么听说那人被你给放跑了,我应该给你说过那位大褚儒圣有几斤几两吧,你派些杂兵前去是不是有些太过目中无人了些?”

达鲁.旺利这话中满是质问之色,但夏普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达鲁国师消消气,我在怎么说也只是一个白衣主教,真正的大权可都掌握在红衣主教的手中,那大褚儒圣身怀该隐精血,我们教会怎会放任不管?”

“倘若他迟迟不现身到我们这接受治疗,迟早会被该隐精血占据躯体;倘若他敢现身于此,怎么行事不都是我说了算吗?”

说着,夏普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神情,但达鲁.旺利却丝毫笑不出来。

明明只需暗杀即可完事,但却被夏普整出了这么一大摊子,这让达鲁.旺利心中很是不安。

这可是将陆宴清置于死地的绝佳时机,倘若错过了这次,恐怕就没下次了。

现如今,镇北王已把北疆尽数收复,眼看就要打到萨夷国界,说不定大褚还有继续北上的打算。

若是能在这时把陆宴清置于死地,那便能让大褚丧失国运,而他们也能试着联合萨夷发起反攻。

赞蒙和萨夷两国一直都没打算放弃攻打大褚,这也是达鲁.旺利出现在此的原因。

既然夏普都那么说了,达鲁.旺利也不能逼的太紧,只能就此作罢。

“夏普大主教,大褚儒圣那事劳您多费费心。”

“这是自然。”

……

爱丽丝凭借出众的面容,很快便博得了一众妇人的芳心,她们都很乐意带爱丽丝前往尼布苏城。

但爱丽丝却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只让妇人们给她指明了方向。

在打探到尼布苏城的所在后,爱丽丝便辞别了妇人们,回到了陆宴清的身边,将尼布苏城所在的位置告诉了陆宴清……

第四百零四章 送回家 没再多愣,陆宴清与爱丽丝踏着儒虚朝着尼布苏城疾驰而去。

此处距离尼布苏城并不远,仅用了两三分钟便来到了尼布苏城的上空。

在确定了尼布苏旅馆的位置后,陆宴清找了条幽静的小巷从天空落下,然后带着爱丽丝朝着尼布苏旅馆所在的方向走去。

爱丽丝的面容太过引人注目,陆宴清无奈之下只能躲在暗处护爱丽丝周全,倘若陆宴清与爱丽丝站在一起的话,恐怕大概率会被当作人贩子。

不多时,爱丽丝便来到了尼布苏旅馆前,径直走了进入。

这旅馆足有五层之高,算得上是城中的标志性建筑,怪不得敢用所在城镇所在的名字来为旅馆命名。

见爱丽丝走进旅馆,陆宴清紧随其后步入其中。

正当陆宴清欲要与爱丽丝汇合时,一个中年男子突然拦在了陆宴清的面前,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Thisguest,areyoustayiel?(这位客人,您是来住店的吗?)”

看来这男子应该是这家旅店的老板。

陆宴清摇了摇头用英语回应道:“我是来找人的。”

说罢,陆宴清径直绕过了旅店老板,然后随着爱丽丝一同朝着二楼走去。

旅店老板看着陆宴清上楼的背影,不禁眉头微皱。

大白天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就算了,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是奇特,一看就不是圣耶国的服饰,这让旅店老板留了个心眼。

爱丽丝带着陆宴清在一间房前停下,朝着陆宴清说道:“这就是我们所住的房间。”

说罢,爱丽丝正欲敲门,却只听里面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爱丽丝的消息,你和你的手下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中年女人的斥责声从房间内响起,爱丽丝闻言顿时双眼放光:“这是我妈妈的声音!”

因为较为调皮的缘故,爱丽丝可没少挨训,但此刻当听到妈妈的训斥声时,爱丽丝竟感到异常的亲切。

“我……我们已经尽力在找了,你先冷静下来行吗?”

随后,一个男子很是焦急的声音从中传出,想来这就是爱丽丝的公爵父亲了。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若是爱丽丝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说罢,爱丽丝的母亲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爱丽丝不忍再让自己的母亲伤心下去,于是便敲响了房门同时大喊道:“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没了声响;几息过后,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房间里传来。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个雍容华贵却风韵犹存的妇人,而在妇人的身侧则是一个体态健硕身着得体西装的中年男子,相貌颇为英俊。

怪不得爱丽丝能拥有如此精致的面容,看来是遗传的好啊。

“爱丽丝!”妇人一把将爱丽丝拥入了怀中,在感受到妈妈怀抱的温暖后,爱丽丝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爱丽丝的父亲虽然同样很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但他的目光却锁定在了陆宴清的身上,眼中满是警惕之意。

“你是谁?”爱丽丝的父亲出声试探道。

陆宴清知道爱丽丝的父亲听得懂官话,于是便道:“是我救了你女儿,能不能进去说话?吸血鬼公爵。”

闻言,爱丽丝的父亲瞳孔骤然收缩,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知道自己的身份?难不成是爱丽丝告诉他的?

这让爱丽丝的父亲对陆宴清心生提防,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哦,你是褚人?”爱丽丝的母亲看向陆宴清,略显惊奇的询问道。

陆宴清微微颔首,“我乃大褚永安县人士。”

“既然如此你便进屋来吧。”爱丽丝的母亲出声邀请道,陆宴清这才得以进入房间内。

“是你救了爱丽丝?”费奇操着还算流利的官话出声确认道。

“没错,确实是我救了爱丽丝……”

陆宴清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对面坐下,将事情的经过尽数告知了两人,同时露出了真面目示人。

“多谢你了年轻人,倘若不是你仗义出手,恐怕我这女儿……”

说着,爱丽丝的母亲王慕青又忍不住哭出声来,仅是想想她都替爱丽丝一阵后怕。

“夫人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陆宴清出声客气道。

沉默了半响后,费奇开口道:“不知阁下尊姓何名?”

陆宴清对此也并未隐瞒,直接如实告知,反正在这圣耶国中,认识自己的寥寥无几。

至于自己的身份,陆宴清并没有轻易告知两人的打算,再怎么说着费奇都是一名吸血鬼,陆宴清不得不提防一手。

“陆小哥,你救了我女儿,我自然要知恩图报,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给你弄来,定会双手奉上。”

费奇较为费劲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而陆宴清则摆了摆手道:“我不要什么,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哦?你请说便是。”费奇侧耳倾听。

“你身为吸血鬼公爵,对该隐精血应该并不陌生吧?”

此话一出,费奇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该隐精血,多少年未曾提及过的东西了,没想到费奇竟会从一个褚人的口中听到该隐精血这一词汇。

半响过后,费奇微微颔首:“这我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如何把该隐精血从体内驱离?我的体内就有一滴该隐精血的存在。”

既然得罪了教会那边,陆宴清只能另寻它法,而对该隐精血十分了解的吸血鬼就是最佳人选。

“这……这你没有开玩笑吧?”费奇不禁结巴道,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太过震撼。

“爸爸,他说的都是真的,昨天我想吸他的血让他成为我的奴仆带我回家来着,但却引动了他压制在体内的该隐精血。”

爱丽丝略有些不好意的为陆宴清辩解道,而陆宴清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追究此事。

对于自己女儿的话,费奇自然是百分之百选择相信的。

下一刻,只见费奇突然起身,竟直接单膝跪在了陆宴清的面前:“参见使者大人!”

……

第四百零五章 另寻他法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

如果没记错的话,爱丽丝似乎也曾经这么称呼过自己。

“使者大人?你是在称呼我吗?”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闻言,费奇抬起头来看向陆宴清,十分诚恳的点了点头,然后出声解释道:

“拥有该隐精血之人在我们吸血鬼一族中皆有着崇高的地位,而且我们吸血鬼一族向来有遇该隐精血如遇该隐亲临的传统,因为我们相信拥有该隐精血之人都是指引我们使者。”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

没想到自己在教会那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在吸血鬼这边却成了香饽饽。

但陆宴清对此事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小命。

“究竟如何才能把我体内的该隐精血抽离出去?”陆宴清继续追问。

“这……这恐怕做不到。”费奇摇了摇头:“除了教会那边有如此手段,我们吸血鬼对此毫无办法。”

听到这话,陆宴清的心不禁凉了半截,那岂不是说自己非得依仗教会帮自己治疗不可?

就在这时,爱丽丝突然一脸不解的发问道:“那为何布兹使者可以随时使用该隐精血的力量,而不被该隐精血占据躯体呢?”

爱丽丝的话燃起了陆宴清的希望,没想到竟然有人既能使用该隐精血的力量,而又不被该隐精血占据躯体,这对陆宴清而言倒也是一种出路。

“傻孩子,这是布兹使者的秘密,我又怎么知道呢?”

对于那位布兹使者,费奇根本没有一丝好感,但族内又念于布兹使者的身份始终没与布兹使者翻脸;

但在那布兹使者的带领下,吸血鬼一族日渐式微,几年间便有大批吸血鬼一族被捕,致使吸血鬼部族的人数骤减,这都要归功于那布兹使者的荒谬决策。

“带我去见那布兹使者!”陆宴清突然开口道,语气十分坚定。

闻言,费奇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怎么,这有何难办之处?”陆宴清皱眉询问。

费奇回过神来赶忙摆手,“没有,没有,你若想见布兹使者我带您去便是,但那布兹使者恐怕会在见到你后将你杀害啊。”

“哦?这是为何?”陆宴清很是不解,自己既不认识他,也未曾招惹过他,为何他要将自己杀害呢?

“使者大人您有所不知,布兹使者在我们吸血鬼部族内享用极高的权利,曾经也有使者大人上门,但却被布兹使者率人围剿致死,最终那使者大人体内的该隐精血便被布兹使者所吞并,实力得以突飞猛进,而且这么一来也就没人和他共享权利了。”

费奇的话让陆宴清恍然大悟,原来那布兹会对其他使者加以杀害竟是为了霸权和实力,这让陆宴清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

“那布兹的修为如何?”陆宴清询问道。

费奇道:“用大褚的修为划分,应该在黄阶九品巅峰。”

“倒也还好。”陆宴清捏着下巴呢喃自语道。

只要不超过黄阶九品,陆宴清都能与之有一战之力。

“使者大人,难不成您是想对布兹使者出手?”说这话的时候,费奇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

“也不是要对他出手。”陆宴清道:“只要他能把压制该隐精血的方法告知于我,我便不会招惹他;但倘若他不愿告知于我,那我也就只能使用些强硬手段了。”

此事关乎陆宴清的生死,陆宴清自然要考虑周全。

既然布兹能为了霸权和实力残害同为使者之人,那自己也将成为他的目标,一旦谈不拢想必布兹定会对自己出手。

只要能将布兹制服,陆宴清便有机会用儒术撬开布兹的嘴。

“使者大人,您有能对付布兹使者的实力?”

费奇看着陆宴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在他看来陆宴清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就算实力再怎么出众,天赋再怎么好,也绝无可能拥有堪比黄阶九品巅峰修为的实力。

对此,陆宴清并没有将自己的修为告知费奇,倘若只告诉费奇自己仅有六品武修的实力,那肯定不能被费奇信服,难不成自己还要在费奇面前将自己的底牌施展一遍,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陆宴清随口敷衍道。

费奇见陆宴清不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但他还是善意的提醒道:“使者大人,即便您有对付布兹使者的实力,但他的手下还有些对他誓死追随的手下,您童谣需要对付的还有他们。”

这确实在陆宴清的考虑范围之外,但那些人的力量同样不能小觑,毕竟陆宴清的修为有限,必须在几招之内与对方分出胜负,否则陆宴清必定会沦为任人宰割的案板鱼肉,陆宴清实在没经历对付他的那些追随者。

见陆宴清陷入了苦思之中,费奇适时的开口道:“使者大人,您若真想对布兹使者动手的话,大可组建自己的势力,如此一来那些追随者就不用您担心了。”

陆宴清听出了费奇的话中之意,但对此却一阵苦笑,自己只是想要活命而已,怎么就逐渐演变成吸血鬼内部火拼了呢?

但费奇的建议确实很有必要,于是陆宴清便出言试探道:“怎么,难不成你要追随于我?”

费奇显然没料到陆宴清竟把这话说的如此直白,愣了一瞬后费奇点了点头道:“只要使者大人需要,那在下便乐意效劳;实不相瞒,我们族内有很多人都对布兹以及那些作威作福的随从很是不满,但念于他使者的身份却一直不好与之撕破脸破;”

“倘若您能在此时召集势力,想必定能一呼百应,而我身为公爵也有一些手下,我们足以与他们的那些追随者抗衡;至于布兹使者就只能由您亲自去对付了,我们是不能对使者大人出手的,否则就是对该隐大人的不敬。”

思量了片刻后,陆宴清微微颔首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只要你们能拖住那些追随者,那布兹使者交由我来对付便是。”

……

第四百零六章 商议对策 “既然如此,那召集势力便交由我去做。”费奇主动请缨道。

费奇之所以如此尽心尽力的帮陆宴清,不仅仅因为陆宴清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同时这其中对费奇而言也有利可图。

倘若陆宴清能推翻布兹使者,那他们便能瓜分布兹使者以及其随从所获得的好处。

关于这一点,陆宴清也隐约有所察觉,毕竟费奇的态度有些太过殷勤。

可即便明知自己被当枪使,陆宴清也要继续向前,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陆宴清只是暂时压住了该隐精血,不知何时该隐精血就会进行反扑,陆宴清必须要在此之前从布兹使者那得知掌控该隐精血的方法。

倘若陆宴清能随意施展该隐精血,对陆宴清也是一种变相的实力提升。

该隐精血的力量陆宴清昨晚已经领教过了,仅凭该隐精血的加持自己就足以媲美一般的九品修者。

“嗯,那就辛苦你了。”陆宴清微微颔首。

“使者大人言重了,效命于使者大人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漂亮话谁都会说,陆宴清对此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后,陆宴清与费奇又商量了一下其中的具体细节,两人打算明日一早出发返回吸血鬼部族,在势力尚未凝聚之前陆宴清暂且先不用抛头露面,一切都交由费奇全权处理。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陆宴清对吸血鬼部族内部的情况并不清楚,这种事还是交由费奇去办较为稳妥。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晌午,费奇见状本欲下去订餐,但却被爱丽丝拦住了:“我要吃使者大人做的饭!”

此话一出,费奇与王慕青皆是一愣,“傻孩子,怎么能劳烦使者大人呢,这样可不礼貌。”

费奇来到了爱丽丝的身前出声劝说道。

“我就要吃使者大人做的饭菜!”

爱丽丝不顾劝阻,继续坚持道,这让费奇与王慕青略显尴尬的看向陆宴清。

陆宴清对此无奈一笑,没想到仅仅只是一顿面条而已,就在爱丽丝的肚子里吃出了馋虫。

念在儒虚的份上,陆宴清只能勉为其难的起身道:“行吧,那我就去给你们露一手。”

既然陆宴清对此都没有意见,费奇也没有与费奇太过客套,“那就劳烦使者大人了。”

陆宴清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随即欲要朝着外门走去。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可是圣耶教的通缉犯,倘若如此这般在旅馆内闲晃太过引人注目,于是陆宴清便看向费奇问道:“你还有多的衣服吗?我穿这身出去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还没等费奇开口,王慕青便开口道:“有有有,我这就给您拿。”

说罢,王慕青快步走到了一旁的衣柜前,从中拿出了一套十分华丽的西装朝着陆宴清询问道:“您看这套怎么样?”

见状,陆宴清迟疑了一瞬,然后开口道:“有没有显得低调些的衣服。”

听闻陆宴清的需求后,王慕青有在衣柜中翻找起来。

“那这套应该可以吧。”

王慕青手中拿着的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黑色西装,但以费奇公爵的身份,想必这黑色西装的布料肯定是极为上乘,这很是符合陆宴清的审美。

“就这套吧,多谢了。”

“使者大人不必客气。”

虽然费奇表现的极为慷慨,但实则却十分痛心,因为那件黑色西装也是费奇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同时也是衣柜中最贵的一套。

陆宴清进入里间换上了西装,当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费奇三人皆为之一愣。

没想到陆宴清穿上西装后竟如此帅气,刚毅的面庞透露着些许的冷峻,妥妥的霸道总裁。

只可惜房间里并没有镜子,倘若陆宴清看到现在的自己,肯定会吐槽自己像个大酒店的端菜服务员。

“哇,好帅!”

爱丽丝眼前一亮,忍不住出声夸赞道。

一旁的费奇夫妇也随之附和:

“使者大人,这套衣服与您十分契合。”

“嗯,使者大人穿上这衣服确实器宇不凡。”

陆宴清被三人夸得略感羞涩,道了声谢后便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而爱丽丝与王慕青则打算给陆宴清打个下手。

在怎么说陆宴清都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全权置办饭菜的道理,这显然有些不合适。

陆宴清三人离开房间后,费奇抬头看向了房梁,只见其阴影处悬挂着几个蝙蝠,倘若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蝙蝠的存在。

费奇朝着蝙蝠招了招手,那蝙蝠便飞到了费奇的手中;费奇在蝙蝠的耳边轻语了几声,随后便来到了窗户旁将蝙蝠放飞了出去。

此时旅馆的厨房内,在爱丽丝的请求下,旅馆的老板欣然答应了借灶台的请求。

王慕青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厨艺也十分了得;而爱丽丝则做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小事,摘菜、添柴、拿盘子拿碗还是不在话下的。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不多时便做出了六个菜。

在上桌之前,王慕青还特意尝了一番,着实是被这些菜的味道惊艳到了,对此王慕青还特意请教了陆宴清一番。

当得知鸡精这味神奇的调料后,王慕青对鸡精可谓是视若珍宝,见王慕青对鸡精如此喜欢,于是陆宴清便给了王慕青几瓶,这让王慕青很是高兴。

“唔,怪不得小女非要吃使者大人您做的饭菜,这些菜的味道果然美味。”

费奇也忍不住出声夸赞道,但随即目光便看向了陆宴清身旁的儒虚身上。

陆宴清看出了费奇疑惑,于是便道:“这姑娘是儒虚,是我的配剑所化。”

“您……您的配剑?”费奇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人怎么能是佩剑呢?

此事想要隐瞒太过困难,更何况爱丽丝也知道儒虚的存在,于是陆宴清便演示道:“儒虚,让他见识一下。”

突然被打断干饭的儒虚略有些不爽,但还是选择了照做。

只见儒虚竟在费奇的面前化作了一柄长剑悬浮在半空,可还没等费奇看清儒虚便又化作了人形,坐下之后继续干饭。

看到这一幕的费奇不禁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这……这也太神奇了!”

……

第四百零七章 深夜遇袭 吃过午饭后,费奇帮陆宴清开了间房,陆宴清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醒来已是傍晚,陆宴清带着儒虚再次借用了一下旅馆的厨房,陆宴清打算晚上弄些火锅来吃,这得到了儒虚的极力赞同,儒虚最喜欢吃的就是火锅了。

因为这里没有铜锅的缘故,陆宴清只好将所有食材都涮出来,然后端着涮好的食材上了楼,和麻辣拌有些相似。

儒虚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爱丽丝。

当看到陆宴清手中端着的锅时,爱丽丝顿时两眼放光,很是兴奋的开口道:“哇,使者大人你也太好了吧,快请进!”

进入房内,只见费奇与王慕青夫妻俩正在极其悠哉的看报喝茶,当看到陆宴清端着一口锅径直走来,两人赶忙起身相迎。

闻到火锅的香味后,两人皆是神情一震,“使者大人真是麻烦你了。”

陆宴清把锅放在了桌上,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我到这圣耶国来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哎呦,使者大人您这话可太见外了。”

没再多愣,几人围坐在桌前吃起了火锅,这火锅的味道对费奇一家而言很是新奇,赢得了一阵称赞。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没再继续打扰,与儒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陆宴清睡了一下午,此刻并无困意,于是便盘腿坐在床上修炼。

在圣耶国修炼确实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这里的灵气中似乎掺杂着一些圣力,只不过十分稀薄,想来这应该都是那圣主的功劳吧。

等陆宴清睁开眼睛已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而屋内仅有一盏煤油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察觉到自己腰间似乎有何异物,于是便低头看去。

只见此时的儒虚正趴在自己的腿上酣睡,于此同时还仅仅的搂着自己的腰肢,这让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儒虚睡觉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老实啊。

或许是因为对儒虚太过放心的缘故,陆宴清对此并没有丝毫察觉。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感觉到了困意,他本想将儒虚挪到一旁,然后自己去沙发上睡的,毕竟倘若和儒虚睡在一起,明天一早两人的姿势肯定会十分不妙。

可令陆宴清没想到的是,儒虚竟把自己抱得如此之近,想要将儒虚轻轻挪到一旁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听到旅馆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虽然那些人已经在极力压低自己的脚步声,但对于醒着的陆宴清而言他们的脚步根本无所遁形。

难不成……

陆宴清神情一肃,然后赶忙拍了拍儒虚那滑嫩的脸庞,欲要将儒虚从睡梦中叫醒。

可儒虚这次却睡的特别死,直到陆宴清在儒虚的腰间捏了一把才将儒虚从睡梦中唤醒。

儒虚醒来后双眼满是迷茫之色,清醒了几息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在陆宴清的腿上,这让她顿时惊醒。

正当儒虚想要开口道歉时,陆宴清却一把捂住了儒虚的嘴巴,然后在儒虚的耳边轻语道:“你听,外门有人!”

感受到陆宴清呼出的温热,儒虚不禁耳根一红,但随即她便冷静了下来,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儒虚的感知能力是要比陆宴清更为优异的,她不仅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而且还听到了具体的人数,大概有八个人之多。

但那些人并没有在陆宴清的门前停留,而是继续向前轻手轻脚的走去。

正当陆宴清以为那些人并非是冲自己而来时,却不承想那些人竟然折返了回来,最终还是停在了陆宴清的门前,这让陆宴清的心中一紧。

……

门外,黑漆漆的过道中。

旅店老板拿着煤油灯,照了照门牌号后,朝着身旁的教徒肯定的点了点头。

随后,教徒让旅店老板先行离开,而他们则围在了陆宴清的房门前。

正当他们欲要破门而入时,只听“哐当”一声,一旁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朝着陆宴清门前的教徒喝问道:“大晚上的你们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啊?”

见状,那群教徒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一脚踹开了陆宴清的房门一拥而入。

房内的陆宴清对此早有准备,此时的他已经踏在了儒虚的剑身之上,正欲从窗户飞出旅馆。

可就在这时,一阵惨叫从教徒的身后传来,只见一道黑影在人群中穿梭而来,所到之处教徒全都受到了重击,顿时哀嚎连连。

仅用了三息,那道黑影便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此人正是吸血鬼公爵费奇。

“使者大人,看来你的行踪暴露了,我们要提前启程了。”费奇朝着陆宴清开口道。

好在这次来的都是些虾兵蟹将,并没有遇到那些硬茬,否则对付起来当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宴清对此微微颔首,不能在这继续待下去了,倘若援兵赶到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没再多愣,费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行囊,带着爱丽丝与王慕青飞出了旅馆。

这是陆宴清第一次见费奇露出吸血鬼本体的模样:费奇那对雪白的獠牙裸露在外,身后的那双翅膀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除此之外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爸爸,你这样抱着我飞一点都不酷,我要去找使者大人。”

说着,爱丽丝便要挣脱费奇的怀抱。

自己这女儿多少有些任性了,这让费奇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陆宴清。

陆宴清踏着儒虚靠了过去,然后从费奇的怀中接过了爱丽丝,稳稳的放在了自己身后,让爱丽丝紧紧的抱着自己。

“使者大人,小女就麻烦你了。”

“没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离去吧,你在前面带路。”

没再多愣,费奇便带着王慕青向前飞去,陆宴清紧随其后。

陆宴清前脚刚走,一个浑身闪烁着圣光的人便从天而降,落在了旅馆前。

这人身上佩戴着金光灿灿的圣甲,像极了漫画中的圣骑士。

“人呢?”那人朝着面前的教徒询问道。

教徒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但从他们的反应那人便已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

“那什么……”其中一个教徒走上前来欲要解释,因为就是他想贪攻所以才放走陆宴清的。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把大剑便直接贯穿了他的腹部……

第四百零八章 来到古堡 “他们往哪里跑了?”

那人将大剑缓缓抽出,面不改色的朝着余下的人询问道。

“他……他们往北边去了!”

那些人赶忙回应道,他们可不想步了眼前这人的后尘。

没再多愣,那人随即飞到了空中,朝着北边追去。

……

翌日清晨,看着东方天际初生的晨曦,陆宴清强打起了精神。

“费奇公爵,还有多远?”陆宴清抱着已经睡着的爱丽丝,朝着一旁的费奇出声询问道。

费奇闻言向下看了看,然后回应道:“大概还有半日的路程。”

陆宴清对此微微颔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在没有确认安全之前,还是不要停下来为好,以免出现意外。

倘若陆宴清是孤身一人尚可脱身,但费奇毕竟拖家带口,一旦被敌人追上还要保护爱丽丝和王慕青,这对陆宴清他们而言可谓是极为不利。

不多时,爱丽丝便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当看到陆宴清竟搂着自己时,爱丽丝的俏脸不禁一红。

虽说爱丽丝的心智十分单纯,但十六岁的年纪已经对男女之事有了些懵懂的概念,如此这般亲密接触还是会让她感到害羞的。

好在有初生的骄阳为她打掩护,这才没让陆宴清看穿爱丽丝面色的异常之处。

见爱丽丝醒了过来,陆宴清出声询问道:“睡的还好吗?”

爱丽丝略显紧张的点了点头,“嗯,多谢使者大人了。”

陆宴清只是把爱丽丝当作小孩看待,并没有想太多,于是便道:“不客气。”

说罢,陆宴清把爱丽丝放了下来,让爱丽丝坐在儒虚的剑身之上,然后让爱丽丝抱着自己的腿以免掉下去。

看着出声的朝阳,爱丽丝被眼前的美景所惊艳,一时间竟看的有些出声。

等再次回过神来,爱丽丝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于是她便朝着陆宴清撒娇道:“使者大人我饿了。”

面对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陆宴清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于是便拿出了些在路上所买的果干给爱丽丝充饥。

小孩对这种甜的东西没有丝毫抵抗力,即便王慕青警告爱丽丝吃多了容易得蛀牙,但爱丽丝竟仗着陆宴清狐假虎威起来,对母亲的劝告根本不顾。

陆宴清见状颇为无奈,于是只能把大部分果干收了回来,这让爱丽丝很是委屈。

“爸爸,我想当使者大人的眷属。”吃完果干后,爱丽丝突然开口道。

闻言,费奇轻笑道:“你为何想做使者大人的眷属啊?”

爱丽丝直白道:“因为使者大人对我很好啊。”

“我看你是想天天吃使者大人做的饭菜吧。”

知女莫过母,王慕青直接拆穿了爱丽丝的小心思。

爱丽丝瘪着嘴,看向王慕青的眼中满是幽怨之色,这把几人逗得哈哈一笑。

“可我真的很想做使者大人的眷属。”

愣了半响后,爱丽丝神情认真的开口道。

见此情形,费奇的面色严肃了几分,“爱丽丝,你还太小,不知道眷属意味着什么,此事还是等你长大了再做决定吧。”

眷属,在吸血鬼的种族观念中便是仆人的意思;

成为使者大人的眷属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倒是吸血鬼的无上荣誉,但爱丽丝的年龄实在太小了,如果轻易使其成为陆宴清的眷属,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放心不下。

虽说陆宴清的年龄与爱丽丝相差不大,但此事对爱丽丝而言还太早了些,而且费奇也看不透陆宴清的为人,这种事不能轻易决定。

“那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爱丽丝的脸上略显失落。

“四年后吧,等你和使者大人一样大的时候;到时你若还想成为使者大人的眷属,我和你妈妈绝对不拦你。”费奇耐心的引导道。

“四年后,应该很快吧?”爱丽丝对于时间的概念并不深刻。

四年对于一个修者而言确实只是生命一瞥,但对于当下的人们来讲就很远了。

“除此之外你还要努力提升修为才行,使者大人可不会要个只知道贪吃的小猪做眷属。”

见爱丽丝对成为陆宴清眷属的愿望如此强烈,费奇于是便借此事欲要激励爱丽丝。

爱丽丝闻言随即反驳道:“我才不是贪吃的小猪呢,四年后我的修为定能与父亲比肩!”

“那你可要加油了。”陆宴清看出了费奇的用意,于是便朝着爱丽丝鼓励道。

“使者大人您等着看吧,四年后我的修为绝对要比爸爸还要强!”

爱丽丝的言语中透露着她坚定的决心,但四年后恐怕早已物是人非,爱丽丝是否还记得自己都是个未知数,真不知道四年后的今天又是何等光景……

不觉间,来到了傍晚时分,爱丽丝突然大喊道:“使者大人快看,那里便是我家!”

陆宴清顺着爱丽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庄严的古堡映入眼帘,这让陆宴清大受震撼。

怪不得爱丽丝的心智如此单纯,像她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生活在这座庞大的古堡中,恐怕能感受到的只有孤独吧。

来到古堡上空后,陆宴清与费奇便向下降去。

刚一落地,便只见古堡中的仆人纷纷迎了出来,对费奇一家三口进行问候。

费奇向仆人们简单介绍了一下陆宴清的身份,那些仆人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顿时面露崇敬之色。

“使者大人,您便在这古堡中暂避锋芒吧,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仆人提便是,我会尽最大努力满足你的需求的。”

这话听得怎么怪怪的,或许是自己想歪了。

陆宴清朝着费奇微微颔首,“行,希望你能尽快将事情办妥,我想你也知道我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在这悠哉下去了。”

费奇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使者大人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操办此事,倘若您在这古堡中与仆人遇到语言不通的情况,大可让爱丽丝和我家夫人为您翻译。”

还没等陆宴清开口,爱丽丝便抢先道:“爸爸,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我就是使者大人贴身翻译。”

说着,爱丽丝笔直的站在陆宴清的身旁,惹得众人都为之一笑……

第四百零九章 拉结势力 在费奇的古堡中安顿下来后,陆宴清的生活日渐趋于平静,但费奇却每日早出晚归,一直在帮陆宴清拉结势力,且每日都会在饭桌上向陆宴清汇报最新进展,这让陆宴清很是安心。

除此之外,费奇还时常会带人回来介绍给陆宴清认识,这些人前来的目的大多是为了验证陆宴清体内该隐精血的真伪,陆宴清对此习以为常。

不觉间,七日转瞬即逝,劳拉与约翰曾给陆宴清的怀抱突然有了反应。

“陆儒圣你在哪?我们已经从牢里出来了,如果可以的话找地方见一面吧。”

怀表中传来劳拉的声音,这让陆宴清不禁哭笑连连。

这都过去七天了,劳拉与约翰才刚刚从牢里出来,这让陆宴清如何相信二人?

而且在陆宴清看来,教会那边或许是在借劳拉与约翰引自己上钩,陆宴清不得不慎之又慎。

权衡了半天其中的利弊后,陆宴清回了消息:“我此刻正在一个吸血鬼公爵的城堡之中,他们的使者有压制该隐精血的方法,我觉得自己还是留在这里为好。”

对于其中的细节,陆宴清并没有太过透露,倘若让教会得知自己欲要拉结势力与布兹使者对抗,教会到时恐怕会趁机而入,这对吸血鬼一族而言可谓是致命打击。

虽然费奇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但在陆宴清看来这只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双方只不过是在各取所需罢了,有利益在其中维持远比那所谓的恩情要牢靠。

撒明城皇城内,当听到怀表中传来陆宴清的声音,劳拉与约翰皆为之骇然。

“什么?陆儒圣竟然去投奔吸血鬼了!”约翰忍不住惊呼道。

劳拉眉头一皱,朝着约翰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约翰以免隔墙有耳,约翰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唉,看来陆儒圣已经不再信任我们了,以目前的境况来看我们也确实没有值得信任的地方。”

说着,劳拉不禁苦笑连连,她很明白陆宴清的担忧。

身为圣耶国皇室成员,竟然被教会中的一个白衣主教给玩弄于鼓掌之间,这让劳拉与约翰很是憋屈。

“可……可即便如此陆儒圣也不该去投靠吸血鬼啊。”

约翰露出一脸懊恼之色,一旦被教会得知陆宴清投靠吸血鬼的消息,那教会肯定会把陆宴清当作敌人看待,如此一来就等同于陆宴清彻底放弃了在教会中接受治疗的机会。

“哥哥,你可不要忘了身怀该隐精血之人在吸血鬼部族中可是被誉为该隐使者的存在,或许此时的陆儒圣已经在吸血鬼部族中混的风生水起也说不定。”

“而且吸血鬼部族的现任族长正是一名该隐使者,或许陆儒圣的确可以从他那里获得驾驭该隐精血的办法,相较而言清除该隐精血并不是最优之选。”

虽然劳拉很不愿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但事实就是如此,陆宴清身为一个垂死之人,所要考虑的就只有活命而已,他哪里还会有什么立场可言。

沉默了半响后,劳拉出声回复道:“陆儒圣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建议你在吸血鬼部族尽量掩面示人,倘若让教会知道你在吸血鬼部族之中,那你就彻底站在教会的对立面了;倘若吸血鬼那边并不能帮您解决性命之忧,至少教会这边还能尝试一番。”

劳拉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陆宴清看着手中的怀表微微颔首,然后回了句:“多谢了。”

又过了两天,才刚过晌午,费奇便从外面赶了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见此情形,陆宴清将自己掩饰在了斗篷之下,脸上也掩着薄纱。

“使者大人,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雷尔福亲王的妻子玛利亚王妃。”

来到陆宴清的近前,费奇朝着陆宴清介绍道。

陆宴清因为语言不同的缘故,便直接朝着玛利亚伸出了手,玛利亚见状很是亲和的与陆宴清握了握手,然后玛利亚也和王慕青、爱丽丝互相打了声招呼,不难看出费奇一家和雷尔福亲王一家的关系很是不错。

亲王是吸血鬼部族中德高望重的存在,不仅拥有着十分正统的吸血鬼血统,而且修为也是吸血鬼中的佼佼者,确实是值得拉拢的存在,能获得一位亲王的支持对陆宴清而言可谓是极大的助力。

“使者大人,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您体内的该隐精血呢?”

玛利亚直奔主题朝着陆宴清说道。

陆宴清虽然听不懂玛利亚在说什么,但陆宴清毕竟可还有着一个随着翻译,爱丽丝告知了陆宴清玛利亚话中的意思。

闻言,陆宴清将自己的胳膊伸到了玛利亚的面前,随即只见玛利亚将食指放在了陆宴清的手心之上,朝着陆宴清的体内探出了一抹邪气。

下一刻,玛利亚猛然感知到了该隐精血的存在,随即把手收回单膝跪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参见使者大人。”玛利亚很是恭敬的朝着陆宴清称呼道。

陆宴清将玛利亚扶起,然后朝着玛利亚询问道:“雷尔福亲王为何不来亲自见我?”

爱丽丝帮着翻译。

还没等玛利亚开口,费奇便出声解释道:“亲王在部族中的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他不好亲自到此来面见使者大人。”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想来负责监视亲王的定是布兹使者的追随者吧。

只要亲王不造反,那对布兹使者而言根本无须担忧,即便下面有人造反,恐怕都过不了自己随从这一关,更别说接触到布兹了。

此次玛利亚前来还是打着来向王慕青请教厨艺的幌子,否则的话就连玛利亚的出行恐怕也难逃监视。

随后,陆宴清、玛利亚、费奇三人便商量起了推翻布兹使者一事,玛利亚在此就足以代表雷尔福亲王的立场。

身为亲王,本该在族中享有超然的地位,但此时的雷尔福亲王却处处受到布兹使者的打压,只因雷尔福亲王不愿与之同流合污,所以雷尔福对于推翻布兹使者一事是极力赞同的。

有了雷尔福亲王的支持,那推翻布兹一事就能提上日程了……

第四百一十章 大战前夕 又过了三日,费奇终于带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只见费奇从外面回来后竟直接单膝跪在了陆宴清面前,出声禀报道:“使者大人,能拉拢的势力都已整备完毕,随时可以为您作战。”

闻言,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忍不住轻声呢喃道:“终于可以开始了。”

近几日,陆宴清能够明显的感知到该隐精血在蠢蠢欲动,留给陆宴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陆宴清现在就是此次的行动总指挥,虽然势力已经集结完毕,但在正式作战之前还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费奇公爵,你先派人去打探布兹一众的情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切莫操之过急。”

陆宴清朝着费奇下令道,费奇闻言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费奇自然懂,而他所赞赏的则是陆宴清临危不乱的品质。

虽然陆宴清什么都没说,但身为吸血鬼的费奇却能明显感知到陆宴清身上的邪气越发浓郁,这显然是该隐精血逐渐复苏的征兆。

在这种性命垂危的境况下,陆宴清却能始终保持冷静,反倒让他们不要操之过急,这让费奇心生敬佩。

“好,一会我便吩咐下去,不知您还有什么指示?”

在来之前,费奇已经有了大概得作战计划,但他还是选择悉心听取陆宴清的建议;

毕竟此事关乎着陆宴清的生死,陆宴清给出的建议必定十分的稳妥细致,能够弥补费奇计划中的不足。

陆宴清闻言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我现在对你所集结的势力一无所知,你需要给我详细说明一下,否则我也不知该如何制定作战计划。”

“既然如此,等探查清楚布兹一众的情况后,我将己方的势力情况一起感知与您如何。”

“如此甚好!”陆宴清对费奇的建议表示认同,“查明需要几日?”

费奇道:“半日足矣。”

没再多愣,费奇随即离去,而陆宴清则坐在沙发上心思缜密的规划起来。

……

数十里外的阿尔托斯城外,一座恢宏的古堡巍峨矗立,费奇的古堡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里便是吸血鬼部族的大本营,布兹与仅存的三位三位亲王便生活其中。

古堡族长大殿内,布兹正带着自己的随从花天酒地,喝的酩酊大醉;

大殿中央,几个妩媚的人族美女正扭动着那白嫩柔软的腰肢,希望能得到这些吸血鬼的垂青。

一旦能成为吸血鬼的眷属,便能像吸血鬼怀中的那些美女一样享受长久的生命以及荣华富贵,一辈子都无需为生计发愁。

虽然将身体出卖给吸血鬼被世人所不齿,且还有被教会绞杀的风险,但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世道,她们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而且只要能待在这座什么都不比活着重要!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华丽西装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高坐在上的布兹见状醉醺醺的朝着来着打招呼道:“利普西亲王你怎么来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喝点?”

利普西亲王看着肥头大耳的布兹不禁眉头微皱,然后捂着鼻子来到了布兹的身旁,在布兹的耳边轻语了几声。

闻言,布兹的瞳孔骤然收缩,顿时没了丝毫醉意,一脸诧异道:“你确定吗?”

利普西亲王点了点头:“他最近的动作很是频繁,所拜访的都是对您不满之人,希望您能早做防备。”

听了利普西亲王的话后,布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随即朝着下方怒喝道:“都别喝了!”

此话一出,下方顿时鸦雀无声,见布兹如此震怒,距离布兹最近的男子一脸严肃的发问道:“使者大人,出什么事了?”

布兹语气阴沉,略显恼怒道:“有人造反。”

“什么?竟然有人造反?究竟是谁敢如此胆大包天?”

“使者大人不必忧心,谁敢造反我们就灭了谁!”

“竟敢造反,我到要看看是谁嫌自己命长!”

“……”

布兹的随从纷纷表忠心道。

倘若布兹倒了,他们哪还能过上这般神仙日子,而且以他们的所作所为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们必须要极力维护布兹的地位。

看着随从们慷慨激昂的神情,布兹的嘴脸扯出了一抹阴险的笑意。

……

夜色已晚,但陆宴清并未回房休息,而是在客厅等待着费奇从外面回来。

子时一刻,只见费奇赶了回来,脚步略显匆忙。

见状,陆宴清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出声询问道:“情况如何?”

费奇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交给了陆宴清,然后皱着眉头语气略显沉重道:“使者大人,这便是您要的资料;下午的时候,部族古堡突然戒严,我怀疑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如此一来就没办法奇袭致胜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陆宴清对此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未表现的太过慌乱。

“费奇公爵,明日傍晚率领你所拉拢的势力到部族古堡外集结,明日入夜之后突袭部族古堡!”

闻言,费奇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没想到陆宴清在这紧要关头竟然如此果决。

但费奇却觉得如此这般有些不妥,于是便出声提醒道:“使者大人,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仓促了?”

陆宴清摇了摇头出声分析道:“我们的突袭虽然仓促,但布兹的防备肯定更为仓促;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情报,但他们却对我们一无所知,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信息差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闻此言,费奇微微颔首,不得不说陆宴清的决定虽然有些冒险,但却有一定的道理。

两人之所以理念相驳,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各有其利弊。

思索了半响后,费奇最终选择了执行陆宴清的计划,但疑问也随之而来:“使者大人,本部古堡易守难攻,您可有破防之法。”

闻言,陆宴清摆了摆手中的情报道:“明天进攻之前,我会告诉你的。”

说罢,陆宴清便径直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思索对策……

第四百一十一章 攻城妙计 翌日清晨,陆宴清从昏睡中醒来,看着一桌子的废稿纸,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虽然只睡了三个小时,但留给陆宴清思考策略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陆宴清强忍困意,去客厅煮了一杯咖啡来提神。

在陆宴清返回卧室的途中,正好碰到了刚刚起床的爱丽丝。

爱丽丝打着哈欠朝着陆宴清问好道:“使者大人早上好啊,您最忠实的眷属在这给您请安了。”

看着爱丽丝那副憨厚可掬的模样,陆宴清不禁会心一笑,随即只听爱丽丝的肚子咕咕噜噜的响了一阵。

爱丽丝面色顿时一红,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陆宴清。

陆宴清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便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这让爱丽丝一阵叫好。

陆宴清并没有弄得太复杂,只是简简单单的下了些面条,可即便如此爱丽丝仍旧吃的不亦乐乎。

“你爸爸呢?”陆宴清一边吃面一边朝着爱丽丝询问道。

陆宴清并没有做儒虚的那份面条,按照儒虚的作息想必她还要睡上一会。

晚上可有场恶战,所以陆宴清并没有选择去打扰儒虚。

倘若儒虚醒来后感到饿了,儒虚大可自己下面条吃,下面条对儒虚而言还是十分简单的。

爱丽丝含糊不清的应道:“我爸爸一晚上都没回来,应该是去忙了吧;使者大人,您和我爸爸究竟在干嘛啊?”

陆宴清与费奇议事之时爱丽丝都会被王慕青带到房间去,所以爱丽丝并不清楚陆宴清与费奇在谋划什么,所以才好奇的询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否则没饭吃!”

这种事情并不适合讲给小孩子听,于是陆宴清便佯装威胁道。

一听此事与吃挂钩,爱丽丝赶忙捂住了嘴,“使者大人我不问了,晌午你可要给我做好吃的!”

陆宴清欣然答应:“没问题。”

小孩就是好糊弄,应付这些小孩陆宴清还是有一套的,毕竟陆宴清的手中可是攥着爱丽丝的软肋。

吃过面后,陆宴清便回到了房间,而爱丽丝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补觉。

她起来不过是去上厕所的,但当遇到陆宴清后肚子就很是自觉的饿了,所以回到卧室后爱丽丝便倒头睡了过去。

等陆宴清再次回过神来,没想到此刻竟已经过了晌午,这让陆宴清不禁感慨时光飞逝。

好在陆宴清的苦思冥想并非没有效果,看着眼前罗列了满满一张的攻城妙计,陆宴清面露满意之色。

走出卧房,只见儒虚此时正在与爱丽丝玩耍。

见陆宴清径直走来,爱丽丝一脸幽怨的迎了上来,朝着陆宴清质问道:“使者大人您说谎,您不是说晌午要给我做好吃的吗?怎么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闻言,陆宴清这才想起此事,不禁面露歉意之色,“抱歉,我在房间里忙正事,一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等我把这事忙完了,我好好补偿你如何?”

此话一出,爱丽丝的眼中闪过一抹皎洁之色,略带傲娇的说道:“哼,这还差不多,这次本小姐就原谅使者大人您了。”

说着,爱丽丝便又跑去与儒虚玩去了,这让陆宴清有些哭笑不得,这爱丽丝当真是个开心果啊。

愣了片刻后,陆宴清的目光恢复了冷峻。

此刻距离入夜仅剩三个时辰,是时候准备一下了。

陆宴清随后用费奇留下来的蝙蝠与费奇取得了联系,在确认了费奇的位置后,陆宴清便踏着儒虚赶了过去。

在部族古堡外十里处,陆宴清与费奇成功会合。

只见已经有些势力先行到此备战,足以可见他们对布兹的不满。

虽然布兹的随从个个都是精锐,但陆宴清这边人数众多,足以与之抗衡。

倘若不是念在布兹该隐使者的身份,想必那些长期受布兹打压的吸血鬼早已反抗,而现在陆宴清便给了他们一个造反的理由,这让他们得以将布兹推翻。

陆宴清将自己所写的攻城妙计交给了费奇核查,费奇在阅读了攻城妙计后把一些不太可能的计划剔除了出去,余下之事则全权交给自己信得过的属下去做。

在此期间陆宴清也没闲着,与那些势力的领头者打了个照面。

虽然陆宴清是大褚面孔,但在察觉到陆宴清身上浓郁的邪气后,众人皆是面露崇敬之色。

相较于布兹,陆宴清显然要亲和许多,而且在这些活了上百年的吸血鬼看来,陆宴清只是一个毛都没张全的小屁孩,对他们并没有太多威胁可言。

更何况此次召集势力之人还是吸血鬼部族中德高望重的费奇公爵,在他们而言是费奇公爵借助着陆宴清使者的身份想要推翻布兹,他们对此自然乐意至极。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傍晚,布兹在此期间没人派人前来查看情况,但却被已经投靠在陆宴清麾下的子爵尽数斩杀,以至于布兹并不能了解到陆宴清一方的实力如何,这让坐在族长大殿中的布兹很是焦急。

“我让你们打探的消息呢?!”

布兹朝着下方的随从喝问道,但却没有任何一个随从应话,这让布兹更加火大,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狂骂!

虽然布兹对今天早有防范,但只有真正遇到了才清晰的认知到了自己的不足。

“使者大人您无须忧心,这部族古堡坚不可破,易守难攻,他们休想攻入古堡内。”

离布兹最近的那个随从出声宽慰道。

听到这话,布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之所以一直躲在古堡之中,就是因为这古堡内十分安全。

只要他们今夜能守住古堡,撑到明日援军赶到,即便敌军的人数再多也必定会败下阵来。

可就在这时,下方的一个随从突然倒吸了口气道:“嘶,我的肚子怎么突然之间那么痛啊?”

话音刚落,另一个人捂着肚子皱着眉头随着附和,“我的肚子也好痛啊!”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随从都在那里喊肚子疼,这让布兹猛地反应过来:“不好,他们在我们喝的水里下药了!”

……

第四百一十二章 发起进攻! 两刻钟过后,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惊慌的跑进殿内,朝着高坐在上的布兹禀告道:

“启禀使者大人,城堡内绝大部分人都出现了腹泻的情况!想必是吃了晚饭所致。”

说着,那中年男子很是不争气的捂住了肚子。

见此情形,布兹勃然大怒:“给我滚!一群饭桶!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中年男子讪讪一笑赶忙跑了出了大殿,倘若继续留在大殿中他真怕自己会绷不住。

出了大殿,中年男子欲要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却只见茅厕都已爆满,而且茅厕前还排着长长的队。

见此情形,中年男子急出了一脑门子汗,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听远处突然有人道:“我不行了,我要出去!”

说罢,只见一人捂着肚子快步朝着古堡外跑去。

出了古堡再向前不远便是农场所在,在农场蹲下后中年男子露出了一脸舒爽之色。

“已经天黑了啊。”

此时的本部古堡已被黑夜笼罩,只有天边的残云还残留着几抹橘红色的夕阳,中年男子竟忍不住欣赏起这番美景来。

可就在这时,中年男子的瞳孔竟瞬间涣散,随即竟朝着一旁瘫倒而去。

一起蹲在田里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便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那些还在赶来路上的吸血鬼见状顿时刹停了脚步,其中一人突然大喊道:“快看天色!”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乌央乌央的吸血鬼正朝着本部古堡涌来,而将众人击倒的则是一个踏剑而行的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每掷出一个石头并可将一人击晕,这让众人大为震惊。

“敌袭!敌袭!”

一个吸血鬼回过神来后慌忙大喊道,此时的他哪还顾得上肚子疼,慌不择路的朝着古堡中跑去。

话音刚落,余下的那些吸血鬼也回过神来,赶忙紧随其后。

眼看敌军临近,倘若被他们攻入古堡,那古堡这个天然屏障便起不到丝毫作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还没等那些吸血鬼跑进城堡,守门的吸血鬼便已将古堡的大门缓缓闭合,全然不顾那些吸血鬼的叫喊。

被困在门外的吸血鬼被陆宴清尽数击晕,而他手中的石子也刚好用完,他对自己的效果很是满意。

之所以陆宴清没有选择大开杀戒,一是为了留存实力对付布兹,二是因为这些吸血鬼都只是一些小喽啰罢了,谁当家他们就听谁的,着实没有残害他们性命的必要。

更何况吸血鬼部族的人数本就不多,倘若同族之间在大开杀戒恐怕会正中教会下怀。

见所有的吸血鬼都退回到古堡中后,陆宴清便退了回去与费奇会和。

看着躺在地上的吸血鬼们,费奇不禁皱了皱鼻子,朝着陆宴清出声道:“使者大人,虽说您的方法十分有效,但我并不喜欢你的这个方法,想必此时的城堡中肯定比外面更为惨烈。”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笑起来。

虽然这场面有些令人作呕,但只要能推翻布兹,众人还是可以忍受的。

攻城可并非易事,倘若不采取点非常措施,很难进入这宛若钢铁壁垒的城堡。

“费奇公爵,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龟缩其中我们对他们毫无办法啊。”

费奇身后,一个小首领出声询问道。

“我们要相信使者大人,使者大人对此已经有了应对良策,你们看好便是。”

费奇这话显然是在帮陆宴清提升威望,虽然这些计策都是陆宴清想出的不假,但相较于陆宴清这个外乡人而言,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德高望重的费奇公爵。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吸血鬼小队飞上了古堡,往古堡的通风孔里倒了什么东西,然后用厚重的石头将古堡封死。

正当众人疑惑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只见古堡里的吸血鬼竟纷纷把石窗打开,趴在窗台上锋利的咳嗽起来。

那首领顺着风嗅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是辣椒粉!”

陆宴清得意一笑,“正是如此,这古堡不是号称密不透风吗?那就用辣椒粉呛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能在里面待得住。”

费奇赶忙和身后的众人翻译了一下陆宴清的话,看着那些吸血鬼的狼狈样,众人忍不住出声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还没开打呢,对方就已经溃不成军了,这让众人对陆宴清这个该隐使者刮目相看。

那些被呛出来的吸血鬼被早已等候多时的众吸血鬼逐一制服,其中也有些负隅顽抗之辈,但在子爵的带领下根本生不出什么气候。

子爵的修为普遍在八品修为,对付这些小喽啰可谓是轻而易举。

至于布兹的那些随从,大多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至今未曾露面,这也在陆宴清的意料之中。

布兹从圣耶国进内征调吸血鬼对陆宴清一行进行围剿的消息已被费奇探知,如果不出意外的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可陆宴清又怎会给他们机会。

见时机差不多了,费奇朝着陆宴清出声请示道:“使者大人,古堡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随即开口道:“嗯,开门吧。”

得到陆宴清的首肯后,费奇随即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鸣,这是他们之前便已经约定好的暗号。

声音刚落,只见古堡的大门竟缓缓敞开,而开门之人便是雷尔福亲王及其护卫队。

那些护卫队全都带着脸罩,显然是用来遮掩辣椒粉的。

虽然效果比较有限,但总比毫不遮掩要强。

见状,费奇便率领众人迎了上去,以便接应雷尔福亲王的家人到安全之处。

吸血鬼部族的三大亲王都生活在部族古堡中,各自有其需要处理的事务,当得知这一消息后陆宴清便想到了要里应外合,从目前的境况来看事情要比陆宴清设想的顺利的多。

陆宴清本以为这布兹能有多能对付,如此看来不过是酒囊饭袋之辈。

明明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优势却不懂运用,看来是作威作福太久了,脑子恐怕都没怎么用过……

第四百一十三章 短兵相接 “使者大人不好了,费奇公爵与雷尔福亲王里应外合,已经带人冲进来了!”

一个吸血鬼慌不择路的来到了族人大殿,朝着高坐在上的布兹禀告道。

此时的布兹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之色,他本以为凭借这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可以拖到明天,等援军赶到对费奇一众进行包夹;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才仅仅过去了两刻钟之久,费奇公爵便带人杀入了古堡,想必此时已经在赶往族长大殿的路上了。

“你……你们去给我拦住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进入族长大殿!”

布兹朝着下面的随从厉声下令道,但一时间竟无人为之响应。

见状,布兹顿时恼火,出声怒斥道:“平日里我都是怎么待你们的?你们这样对得起我吗?”

即便布兹这么说,众人脸上也仅仅露出了一抹难堪之色。

他们深知布兹的大势已去,即便前去阻止也不过是徒劳,这让他们萌生了退意。

又过了几息后,其中一人终于忍受不了大殿内压抑的氛围,于是便道:“使者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建议咱们还是先避其锋芒,日后我们大可卷土重来,夺回我们今天失去的一切。”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响应。

大殿中的众人都算得上是布兹的亲信,倘若被抓大概率是死路一条,毕竟近些年他们所做过的恶事太多,一旦布兹被推翻他们必定会受到部族的审判。

再怎么说布兹都是该隐使者,所以众人并没有选择抛弃布兹,因为有布兹在他们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看着众人的嘴脸,布兹的脸上闪过一抹颓然之色,愣了半响后布兹很是不甘的妥协道:“好,那就跑吧。”

闻言,众人顿时面露喜色,几人赶忙将布兹扶起,正欲通过古堡的密道离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呵:“你们在干嘛?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跑?你们能跑到哪去?”

布兹回头看去,只见来者正是唯一投入他麾下的利普西亲王。

“利普西亲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布兹看来,留在此处只能等死,还不如尽快逃离。

利普西神色严峻道:“我们这边搞出的动静如此之大,教会那边怎可能没有察觉?即便你们成功逃离此处,也很难躲过教会的追杀;你们是想在此与费奇一众决一死战,还是想在外面被教团围剿?”

相较于教团而言,显然还是费奇一众更好应付。

但此时的布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脑海中想的都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

“那……那利普西亲王,你觉得如何为好?”

利普西可是布兹的智囊,所以在这种境况下他只能指望利普西给他出主意。

利普西面色冷峻的分析道:“即便费奇他们的人再多,这族长大殿也就只能容纳一小部分人,而我们这边的战力又并不比他们弱,自然要选择与他们在此决一死战,如此这般我们至少与他们旗鼓相当。”

“可……可若是打输了怎么办?”布兹出声忧虑道。

“你们如果抱着以命相搏的态度,我们绝对不可能输,仅凭您的战力就足以横扫他们绝大部分人了。”利普西道。

经过利普西这么一提醒,布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能操控该隐精血来作战的,自己的实力可堪比玄阶九品,费奇他们那边可没有能与自己为之抗衡的修者。

“好,那我们就留下来与之决一死战!”布兹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他的那些随从也展露出了浓浓的战意。

再怎么说他们曾经都是吸血鬼部族中的顶尖战力,即便经过了几年的吃喝玩乐,但修为仍旧没有丝毫下滑,又何必太过惧怕费奇一众呢?

看着布兹等人愿意留下,利普西的心中暗松了口气。

倘若布兹就这么走了,他这个吸血鬼亲王将在部族中再无容身之所。

利普西经过几年的运作,终于坐上了吸血鬼亲王的第一把交椅,他又怎舍得轻易舍弃。

不多时,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大殿内的布兹众人顿时严阵以待。

下一刻,大殿殿门被缓缓推开,费奇与雷尔福亲王的身影映入眼帘,但在两人之中竟还有着一个异乡人,看面相似乎是大褚人士,这让众人对陆宴清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使者大人在此,你们还不快放弃抵抗!”费奇朝着大殿内的众人轻喝道。

布兹显然还不明白现在的境况,不禁眉头微皱:“费奇公爵,你竟然敢拉拢势力公然造反,根本没把我这个使者大人放在眼里啊!”

闻言,费奇不禁一阵轻笑:“你虽是使者大人不假,但你只会让我们的吸血鬼部族逐渐衰败,而我身旁的这位使者大人才是带领我们吸血鬼部族走向辉煌之人!”

此话一出,布兹一众皆是面露诧异之色,“费奇公爵你没搞错吧?我才是该隐使者啊!”

“哼,是谁规定这世间只能有一位该隐使者呢?”费奇冷声应道。

“什么?那年轻人竟也是该隐使者?”

“怪不得费奇公爵敢公然造反,原来是有使者大人授意。”

“怎么会有两个使者大人,这究竟该听谁的啊?”

“……”

一时间,布兹的随从顿时一阵哗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摇。

见形势不对,布兹赶忙说道:“费奇公爵,你……你不要胡言乱语!这年轻人是什么狗屁使者大人,显然是你为了造反所捏造出来的!”

就在这时,费奇身旁的雷尔福亲王开口道:“不要再与他们废话了,尽快将他们拿下吧。”

说罢,雷尔福亲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直指布兹。

费奇微微颔首,随即下令道:“上!”

话音刚落,众人一拥而上,布兹与其随从只能匆忙应对。

此时交战的都是双方最强战力,那些修为较弱的吸血鬼根本无法参与强者之间的对拼。

一时间,短兵相接,双方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布兹只见费奇口中所谓的使者大人竟持剑直指自己而来……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一剑 见状,布兹神情一震,赶忙从储戒中拿出了一柄长枪以对。

下一刻,只听“锵”的一声,剑与枪碰撞在了一起,顿时激起了一连串的火星。

陆宴清毕竟只是六品武修,在力量上远不能与布兹相提并论,所以直接倒飞了出去。

“呵,也不过如此嘛。”

布兹本以为陆宴清有多难对付,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在怎么说陆宴清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就算陆宴清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是一个九品修者的对手。

陆宴清稳住身形刹停了脚步,看着布兹脸上的得意之色,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在平复了体内的气机后,陆宴清再次向布兹发起了进攻。

布兹见状怡然不惧,眼中反倒闪过了一抹杀意。

管他是不是该隐使者,只要能将这臭小子直接斩杀,那他就还是唯一的该隐使者。

就算到时己方败下阵来,想必费奇也不会对他轻易出手,该隐使者的身份才是他的保命底牌。

陆宴清这一剑平平无奇,布兹甚至就连其势都未曾察觉。

但为了能将陆宴清直接斩杀,布兹这一击可谓是牟足了十二分的气力。

看着布兹如此声势浩大的一击,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其吸引。

见陆宴清竟硬顶着这一击朝着布兹攻去时,费奇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赶忙出声大喊道:“使者大人快躲开啊!”

而陆宴清就像是没听到费奇的话一般,毅然决然的朝着布兹攻去。

就在这时,只听陆宴清突然开口吟诵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虽然众人都听不懂陆宴清说的是什么,就连费奇都对陆宴清的话一知半解。

但他们似乎有被陆宴清的话感染到,一股凌厉的让他们心中胆寒!

下一瞬,一阵猛烈的金鸣之声在殿内响起,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淹没在了那凌厉的剑意之中,众人只能匆忙防御。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人被剑意所伤,足以可见这剑意之威。

几息过后,大殿内归于平静,费奇急忙张开双翼将大殿内激起的尘土尽数吹散,朝着布兹与陆宴清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见此时的布兹已经浑身浴血的瘫坐在了族长之位上,而陆宴清则手持长剑抵着布兹那满是赘肉的脖颈。

当看到这一幕时,众人都面露诧异之色,他们万万没想到布兹竟然败在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手中。

“这……这怎么可能,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布兹瞳孔微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宴清,略显艰难的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便朝着愣在远处的费奇摆了摆手,示意费奇上前来给他充当翻译。

“你帮我问问他该隐精血该如何压制和运用。”

这布兹重伤在身,气若游丝,想必没有多久好活了,于是陆宴清并没有与布兹废话,直接打算用儒术对布兹进行询问。

闻言,费奇微微颔首,随即便朝着布兹出声询问。

费奇话音刚落,陆宴清便对布兹施展了儒术。

布兹不受控制的说了很多话,但陆宴清一句都听不懂,但此时的费奇却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如何?”见布兹不在说话,陆宴清赶忙询问道。

费奇平复了一下内心的大为震撼的情绪后,出声告知陆宴清道:

“布兹之所以能压制与控制该隐精血,全部都是教会圣水的功劳,只要定期喝下圣水便可压制该隐精血,若是运用到了该隐精血的力量,也可用该隐精血让自己保持理智和恢复正常。”

闻言,陆宴清顿时眉头紧皱,随即催促道:“你把事情问的详细点,一丝细节都不能错过!”

没再多愣,费奇又问了布兹一些问题,直到布兹流血而亡。

“使者大人,您随我来,布兹的秘密全都在他的卧室里。”

说罢,费奇便朝着大殿外走去,陆宴清紧随其后,至于这堆烂摊子就不归陆宴清管了。

不多时,陆宴清跟着费奇来到了布兹的卧室,只见其中的装饰十分的豪华,目之所及之处全都是金银珠宝,可谓是十分的奢靡。

只见费奇将布兹床上的毯子全都扯去,然后露出了那厚重的床板,一个暗格的痕迹映入眼帘。

没等费奇提醒,陆宴清便将暗格直接打开,只见其中存放着几小瓶封装好的圣水和一个怀表。

这怀表和劳拉约翰给自己的怀表如出一辙,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怀表就是教会与布兹暗中勾结所使用的交流工具。

至于这圣水肯定是教会给予的,在该隐使者的床中找到教会的东西,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几瓶圣水归我了。”

“使者大人请便。”

陆宴清朝着费奇打了声招呼,然后便把圣水全都存入了自己的储戒中,费奇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布兹究竟许给了教会什么好处,教会怎会心甘情愿的献上圣水给布兹压制该隐精血呢?”

费奇对此很是不解,但陆宴清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得知了布兹压制和运用该隐精血的秘密,但没想到这竟然和教会的圣水有关,刚刚获得的圣水只能解燃眉之急,并不是长久之计。

没想到陆宴清兜兜转转了那么久,最终能让他脱离该隐精血威胁的竟还是教会。

可现如今陆宴清在教会中所能指望的就只有劳拉和约翰了,可两人在教会中的话语权甚微,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且陆宴清现在还是教会的在逃嫌犯,一旦被教会抓住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可若是不向教会求助,陆宴清的躯体迟早会被该隐精血所占据。

从目前的境况来看,此时的陆宴清已经陷入了必死之局。

虽说如此,但陆宴清并未放弃生的希望,能不能活命只有以身践行才能知晓,陆宴清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这世界还有太多他放不下的人和事……

第四百一十五章 第二滴该隐精血 夜,吸血鬼部族古堡内。

陆宴清正与费奇等一众吸血鬼头目饮酒把欢。

经过今日之事,陆宴清在吸血鬼部族中树立起了颇高的威望,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吸血鬼部族都以陆宴清马首是瞻。

被万人敬仰固然值得高兴,可此时的陆宴清算是彻底站在了教会的对立面,这对于还指望着教会帮自己摆脱该隐精血的陆宴清而言可并非好事。

即便如此,陆宴清还是要去尝试着与教会进行接触,所以陆宴清打算从布兹与教会联系的怀表下手,想必怀表那头定会是教会高层,这可比劳拉、约翰两人靠谱的多。

就在宴席的气氛正火热时,只见一个吸血鬼慌不择路的闯了进来,朝着陆宴清禀报道:“使者大人,布兹的尸体发生异变,您快些去看看吧。”

听了一旁爱丽丝的翻译后,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想来这异变定是与那该隐精血有关。

没再多愣,陆宴清赶忙起身而去,费奇与雷尔福紧随其后。

在古堡中转了一大圈后来到了后庭,布兹的尸体与一些杂物便被暂且安置在了这里。

“使者大人请看!”

那吸血鬼朝着布兹那具冰冷的尸体指了指,陆宴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明亮的月光下,只见布兹的腹部正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该隐精血!”

费奇与雷尔福异口同声道,语气都颇为沉重。

该隐精血虽是吸血鬼一族的圣物,但却没有哪个吸血鬼能吸收该隐精血的力量,所以吸血鬼一族对于该隐精血还是十分忌惮的。

“这该怎么处理?”陆宴清皱着眉头看向了费奇与雷尔福。

“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费奇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境况。

“使者大人,您或许可以尝试着将这该隐精血吸收。”

雷尔福身为亲王,对该隐精血还是有些了解。

闻言,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一滴该隐精血就差点要了陆宴清的命,倘若再来一滴那还得了?

“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使者大人,这是您的宿命,您是逃不掉的。”

陆宴清三人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颤颤巍巍的走来。

见状,陆宴清赶忙上前搀住了老者,然后朝着费奇询问道:“阿尔文亲王在说什么?”

这老者便是一直未曾露面的吸血鬼部族三亲王之一的阿尔文亲王,至于那个拥护布兹的利普西亲王已被关入地牢听候发落。

费奇将阿尔文亲王的原话告知了陆宴清,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阿尔文亲王,此话怎讲。”

身为现今部族中资历最老的吸血鬼,阿尔文所知道的事情显然要比雷尔福这个年轻亲王多的多,对于阿尔文亲王的话陆宴清不得不为之重视。

阿尔文亲王语气凝重道:“三百年前,曾有一个擅长占卜的前辈曾告诉我,该隐的十滴精血之间有我们难以察觉的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十滴该隐精血必将在经过各种因果后重新汇聚。”

听着费奇的翻译,陆宴清眉头皱的更深了,很是不解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您或许就是十滴该隐精血重聚的纽带。”阿尔文亲王告知道。

对于阿尔文亲王的话,陆宴清只是轻轻一笑,当下之人怎能轻易预知未来之事。

一滴精血便足以危及陆宴清的性命,更别说两滴、三滴……十滴了,不论如何陆宴清都不会吸收那滴该隐精血的。

“阿尔文亲王,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说着,陆宴清朝着一旁的雷尔福使了个眼色,雷尔福微微颔首随即扶着阿尔文亲王远去。

阿尔文亲王虽然老了,但脑子并不迟钝,陆宴清显然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中。

看着布兹的尸体,陆宴清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后,出声建议道:“把布兹扔海里喂鱼吧,记得要扔远一些。”

此处离海并不是很远,虽然陆宴清的处理方式欠妥,但此时的陆宴清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活命,而不是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那个吸血鬼闻言照做,张开那健壮的双翅,欲要带着布兹的尸体离去。

可就在这时,只见那抹闪着暗红色光芒的该隐精血竟从布兹的体内脱离而出,径直朝着陆宴清袭来。

“小心!”

见状,费奇赶忙提醒道,下意识的拦在了费奇的身前。

下一刻,只见那抹该隐精血竟没入了费奇的体内。

正当陆宴清欲要出声询问费奇的情况时,又只见那该隐精血从费奇的背后窜出,目标直指陆宴清。

情急之下,陆宴清一掌拍去,但那滴该隐精血并没有被拍散,而是径直没入了陆宴清的体内。

陆宴清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那滴该隐精血自己的经脉中乱窜,最终进入了陆宴清的灵海之内,与那滴还在休养生息的该隐精血融合在了一起。

下一刻,陆宴清的心跳猛然加剧,一股浓郁的邪气从陆宴清的灵海内窜出,几息之间便席卷了陆宴清的全身。

见此情形,费奇大为骇然,赶忙朝着陆宴清询问道:“使者大人您没事吧?”

话音刚落,陆宴清突然仰天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此时的陆宴清只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一股戾气也不断侵袭着陆宴清大脑,令陆宴清在逐渐丧失理智。

好在最后关头陆宴清及时施展儒术抵挡住了戾气的侵袭,这才没有因此而丧失理智,但后背的剧痛仍旧让陆宴清生不如死!

“主人你怎么了?”儒虚身为陆宴清的灵器,已经在一定程度上与陆宴清达成了心灵相通的状态。

当陆宴清遇险的瞬间儒虚便有所感知,于是便急忙出了古堡,正好听到了陆宴清惨叫声,于是便随声而来。

可还没等陆宴清应话,儒虚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顿时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第四百一十六章 勉强压制 “主……主人,你……你长出了吸血鬼的翅膀!”

儒虚很是震惊的指了指陆宴清的后背,出声提醒道。

闻言,陆宴清强忍痛意朝着背后看去,只见自己的身后确实长出了一对暗红色的翅膀,与吸血鬼的翅膀如出一辙。

怪不得自己的后背竟会传来如此剧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长出一对翅膀不痛才怪!

下一刻,陆宴清身后的翅膀竟随心所欲的活动起来,这种感觉很是怪异,就好像这翅膀本就是陆宴清的一部分一般。

在翅膀的带动下,陆宴清缓缓浮在了半空,后背的剧痛也在不觉间悄然消散。

浮在半空中的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怎么就突然长出一对翅膀来了,这以后要怎么见人啊?

就在陆宴清欲要落地之时,陆宴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吸力,随即陆宴清竟不受控制的开口道:“我该隐终于重生了!”

闻言,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一些修为微弱的吸血鬼竟忍不住对陆宴清心生臣服,直接单膝下跪。

再怎么说该隐都是吸血鬼的祖宗,而吸血鬼一族的诞生正是该隐眷属们的后代延续,所以他们会对该隐产生臣服之心很是正常。

“主人,不能让该隐占据你的躯体啊!”

儒虚悬浮在陆宴清的面前,一脸焦急的出声提醒道。

现在的陆宴清显然是被该隐的意识所主导,儒虚对此什么忙都帮不上。

“聒噪!”该隐看着面前的儒虚,顿时面露厌烦之色,随即凝聚邪气便朝着儒虚拍去。

儒虚见状欲要回击,但该隐操控的毕竟是陆宴清的躯体,儒虚又怎会对陆宴清下的去手。

就在迟疑的瞬间,儒虚只能仓促防御。

眼看该隐那凌厉一掌即将拍在儒虚身上之时,竟突然停住了手,只听陆宴清突然大喊道:“快把这些圣水喂我喝下去,不论用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儒虚猛地睁开了眼睛,这话显然是陆宴清的意识占据主导所说的话。

随即只见一些玻璃瓶凭空出现在空中,儒虚见状赶忙将这些瓶子接住,只见其中正装着金灿灿的液体。

可下一瞬,陆宴清再次丧失了自己身体的主导权,那该隐看着儒虚手中的圣水不禁眉头微皱。

倘若在全盛时期,他自然不怕这狗屁圣水,但此时的他只不过是两滴精血所凝聚出了意识,圣水对他有着很强的压制效用。

为了能彻底占据这具躯体,该隐不得不选择暂且逃离,等把这具躯体的意识彻底绞杀,那这具躯体就彻底属于该隐了。

想到这,该隐急忙挥动翅膀朝着远处遁去,可儒虚又怎会给其机会,急忙追了上去,雷尔福与费奇紧随其后。

吸血鬼的速度还是很难与儒虚相比的,十息过后儒虚便追上了操控着陆宴清身躯的该隐。

为了不伤害到陆宴清,儒虚只选择拦住了该隐的退路;雷尔福与费奇及时赶到,呈三角之势将该隐围住,该隐退无可退只能与之对峙。

“你们若是敢上前,就别怪我对他动手了!”该隐凝聚出邪气置于胸口,一副欲要自残的模样。

见此情形,儒虚的脸上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我宁愿自己打伤主人,也不让你碰我主人一根毫毛!”

说罢,只见儒虚瞬间化作了一柄长剑,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绕到了陆宴清的身后,用刀背重重拍在了陆宴清的脖颈之上。

下一刻,只见陆宴清的目光顿时涣散,随即从空中向下栽去。

儒虚顺势将陆宴清接住,然后便带着陆宴清返回了部族古堡。

将陆宴清稳稳放在地面后,儒虚重新幻化成人,将圣水灌入陆宴清的嘴中。

一瓶没效果,儒虚紧接着又灌了一瓶。

只见陆宴清身上的邪气悄然消散,那双翅膀也逐渐缩回了陆宴清的背部,这让儒虚不禁松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迷迷糊糊的从昏睡中醒来,只见儒虚正守在自己的床边,百无聊赖的捏着手指,眉宇间暗藏着一抹忧郁之色。

“儒虚,这下手挺狠啊。”

陆宴清艰难起身,苦笑着说道。

听到陆宴清的声音,儒虚猛的回过神来,赶忙朝着陆宴清慰问道:“主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闻言,陆宴清揉了揉后颈道:“除了后颈有些酸痛外并无大碍。”

“主人,当时我也是被形势所迫,倘若不把你打晕的话,那该隐肯定会控制着您的身体自残的。”

儒虚撅着樱唇很是委屈的说道,看神情似乎也有些自责,自己下手确实稍重了些。

“这我知道。”陆宴清赶忙宽慰,“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又救我一命啊。”

看着面前的儒虚,陆宴清轻叹了一声略有些感慨道。

倘若不是儒虚一直陪在自己身旁,陆宴清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被陆宴清这么说,儒虚顿时喜笑颜开:“这有什么呀,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灵器,灵器救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闻言,陆宴清很是欣慰,只是对着儒虚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没必要说些令人瞎感动的话,有那个功夫想必还不如去给儒虚做个饭来的实在。

想到这,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

看向窗外,只见天色已经微明。

没再多愣,陆宴清起身朝着膳房走去,儒虚紧随其后。

不多时,陆宴清便做了两碗混沌出来。

陆宴清与儒虚登上了城堡的天台,坐在长椅上一边吃着混沌一边静待着太阳的升起。

眼看东方天际的霞光越发明亮,不知为何两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激动起来。

自从来了这灵巅仙陆,陆宴清从未如此安逸的看过夕阳。

但这对于陆宴清而言也只是片刻的宁静,毕竟该隐精血可还在陆宴清的体内蠢蠢欲动。

昨晚儒虚用两瓶圣水才得以压制该隐精血,而陆宴清的手中也仅剩下四瓶圣水了,也就是说陆宴清仅能再压制两次该隐精血,至于一次能压制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眼看太阳即将升起,一道金色圣光却突然穿过云层降临大地,一个身着金色盔甲的男子沐浴在圣光中缓缓下落。

“麻烦大了。”

……

第四百一十七章 红十字军圣骑 陆宴清缓缓起身看向远处那男子,那男子与陆宴清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淡然冷漠之色。

“你就是杀了布兹的那个大褚人吧。”那男子朝着陆宴清发问道。

陆宴清并未应话,而是朝着身旁的儒虚示意了一眼。

儒虚顿时会意,化作儒虚剑本体朝着男子袭去。

虽然儒虚的速度奇快无比,但那男子仅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儒虚的剑身,这让陆宴清不禁面露惊骇之色。

儒虚奋力挣扎,但却只能勉强撼动男子的双指,男子仍旧用那两根手指极为牢靠的钳制着儒虚。

“能幻化成人的长剑?看来就是你了。”

男子话音刚落,陆宴清随即开口吟诵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在儒术的加持下,儒虚的威力剧增,直接挣脱了男子的束缚,随即朝着男子的头部斩去。

但男子对此仍旧怡然不惧,只是轻轻歪头便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儒虚欲要乘胜追击,但陆宴清深知儒虚不是这男子的对手,于是陆宴清赶忙开口道:“儒虚回来!”

闻言,儒虚没有恋战,随即回到了陆宴清的身旁。

可就在这时,男子却不禁微微一滞,缓缓抬手朝着他那精致的面颊抹去。

看着手指上沾染的鲜血,男子的双目微眯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果然是把神兵利器。”

“保护使者大人!”

费奇等人姗姗来迟,将陆宴清围在了中间严阵以待。

“教会红十字军圣骑团长路德!”看着那男子的身影,费奇面露凝重之色。

虽然他早就料想到了教会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教会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不用紧张,我是来找他的,只要你们肯把他交出来,我们便不会对吸血鬼部族出手。”

路德看向费奇神色冷漠的说道,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落,但他却全然不顾。

“休想!”费奇厉声拒绝。

闻言,路德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便开战吧。”

随着路德微微抬手,云层中又落下了九个与路德身着同样圣甲的男子,这让费奇一众皆为之骇然。

见此情形,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朝着一旁的费奇轻声询问道:“他们是什么来头?”

费奇语气沉重道:“他们是教会红十字军十大圣骑。”

“实力如何?”陆宴清追问。

“全都有着九品修为,而且还曾绞杀过玄阶九品修者。”费奇道。

“我们能否与之一战?”

“可以一战,但赢面不大。”

听到这话,陆宴清心中一沉,倘若如此暂且撤退才是良计。

可这些人明显是冲自己来的,既然教会肯出动如此战力,显然是想将自己置于死地,即便自己在吸血鬼一族的掩护下逃离了此处,想来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对吸血鬼一族而言可是重创!

教会拥有如此战力却没有对吸血鬼部族进行围剿,想必是为了持续巩固教会在众人心中的崇高地位,所以教会才会营造出吸血鬼与教会势均力敌的假象。

倘若将吸血鬼全部剿灭,那人们竟不会再需要教会的庇护,自然也不会在教会长久的剥削下安稳度日,教会能发展成如此盛况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陆宴清正在思索对策,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路德可不用思索对策。

随着路德的手轻轻一挥,那九个圣骑便朝着陆宴清袭来。

见状,费奇只能急忙下令道:“迎战!”

对于九品之上的战斗,非九品修者根本插不上手,贸然上前只是白白送死。

昨日之前,吸血鬼部族的绝大部分战力都是布兹的随从;

现如今布兹死了,那些随从是要顺应族人之意进行斩首的,因为他们做了太多猪狗不如之事,所以根本指望不上他们,而现在也正是吸血鬼部族最为孱弱之时。

费奇也深知吸血鬼部族是教会巩固统治的工具,所以在推翻布兹之前费奇就已经做好了被教会打压的准备,可没想到来的人竟是教会圣骑,这让费奇他们一众难以招架。

见身边的吸血鬼纷纷投入了战斗,只剩下陆宴清与路德隔空而望,这让陆宴清苦涩一笑。

这路德身为团长,实力肯定在其余九大圣骑之上,怎么每次都给陆宴清留下个狠角色啊?

下一刻,路德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教会圣剑,那圣剑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圣光,显然不是寻常凡品,但相比儒虚还有不少的差距。

见路德朝着自己直刺而来,陆宴清手持儒虚升至了空中,在古堡之上作战难以施展拳脚。

可路德的凌厉攻势下,陆宴清只能勉强招架。

又交手了几招后,陆宴清借力与路德拉开了距离,路德见状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

身为红十字军圣骑团长,路德骨子里便透露着身为圣骑团长的傲气。

虽然如此压制下去陆宴清必会透出破绽,但这与路德的作战风格很是不符,他更喜欢以极其华丽的手段将对手击败,这般既能展现他的实力,又能体现圣力的威能,说的直白点就是路德喜欢装叉!

见路德并未乘胜追击,陆宴清随即摆出架势,施展了三道儒术加持在了儒虚之上,然后波澜不惊的朝着路德挥出一剑。

路德见状不禁眉头微皱,陆宴清这一剑明明并没有任何威势,但却给了他极强的压迫感。

身为教团圣骑,路德可谓是身经百战,直觉告诉他陆宴清这一击绝对暗藏玄机。

随后只见路德下意识的将圣剑横在了胸前,他的一声圣甲也在此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下一瞬,只听“锵”的一声金鸣在空中炸响,那刺耳的金属对撞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众人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此时路德正奋力抵抗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两者之间不断激起醒目的火星,就连周围的温度都随之变得燥热起来。

陆宴清像是脱力了一般,身形略显佝偻的悬在空中,神情凝重的看着路德!

路德在那凌厉的攻势下不断向后退去,但那金鸣之声却不绝于耳。

“被防住了吗……”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到此为止? 又过了几息,刺耳的金鸣声悄然消散。

路德身上的圣光缓缓消散,只见路德手中的圣剑正在不断崩坏,就连圣甲也被剑气绞的伤痕累累,此时的路德可谓是十分狼狈。

众人见状解释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他们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的全力一击竟能有如此威能。

倘若没有圣器护体,想必此时的路德已经是具死尸了。

虽然昨天陆宴清也曾施展过此招式,但效果却远不如今天来的震撼,毕竟此时陆宴清的对手可是红十字军圣骑团长路德!

更何况布兹太过自大,根本未将陆宴清那平平无奇的一剑视为威胁,所以才被陆宴清一击斩杀,所带来的效果远不及此时震撼。

半响过后,路德将手中残破的圣剑直接瞥到了一旁,目光极其阴冷的看向陆宴清道:“你成功惹怒我了,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说罢,只见路德猛然消失在了原地。

见此情形,费奇的瞳孔骤然收缩,急忙出声提醒道:“使者大人快躲开!”

陆宴清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用神识探知路德的位置但却扑了个空,等听到费奇的提醒时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儒虚及时反应了过来,赶忙将陆宴清向着一旁拽去。

可即便如此,陆宴清仍旧没能躲过路德的突袭,被路德一掌拍在了后肩之上,陆宴清直接被拍飞了出去。

此时的费奇等一众吸血鬼心急如焚,欲要上前去帮陆宴清脱险,但却被其余的九大圣骑拦了下来。

陆宴清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地面急坠而去,儒虚从陆宴清的手中挣脱,化作人形抱住陆宴清缓缓下落。

“主人你还好吗?”

将陆宴清放在地面后,儒虚一脸急切的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张了张嘴欲要回应,但嘴角却溢出了一抹鲜血。

倘若不是儒虚拽了陆宴清一把,恐怕路德这一掌定会拍在陆宴清的后心之上。

此时的陆宴清显然是身负重伤,但好在保住了性命。

陆宴清赶忙从储戒中拿出了祖鸿秋曾赠与他的那枚七品气血丹服下,调养了几息后陆宴清的伤势便稳定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路德突然出现在了陆宴清面前的不远处。

看着身负重伤的陆宴清,路德的嘴角扯出了一抹阴险的笑意,此时的陆宴清对他而言无异于案板鱼肉任人宰割。

儒虚见路德突然出现,急忙化作长剑对路德发起了进攻。

但没有了陆宴清的加持,儒虚的实力只能堪比一般的九品修者,根本不是路德的对手。

路德仅用一只手便拦下了儒虚的所有攻击,而后趁儒虚不备之时抓住了儒虚的剑柄。

对于一把剑而言,剑柄无疑是最无攻击性之处。

儒虚拼命挣扎欲要脱离路德的掌控,但却根本徒劳无功。

随即只见路德的手中迸发出了耀眼的圣光,儒虚在圣光的侵蚀下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这让路德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陆宴清强撑起身体,在心中暗问自己:要结束了吗?

即便如此,陆宴清仍旧下意识的拖着已经身负重伤的身体向着路德走去,显然是打算营救儒虚。

可以陆宴清目前的状态,只不过无济于事罢了,但陆宴清仍旧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就在这时,陆宴清心底深处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我能帮你脱离险境,你把躯体借我用用如何?”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放弃了思考,随口应道:“好!”

话音刚落,陆宴清竟直接瘫软在地昏死了过去。

见此情形,路德的神色越发猖狂,而他仍旧没有放过儒虚,因为他打算用圣力将儒虚与陆宴清之间的联系侵蚀,然后将儒虚占为己有。

儒虚的剑身不停颤抖着,反抗的迹象越发薄弱。

眼看路德即将得逞,一股浓郁的邪气却突然向他袭来,这让路德不得不放弃侵蚀儒虚,赶忙将双手竖在身前阻拦。

虽然儒虚已经在昏阙的边缘,但还是趁着路德忙于防备之时脱离了路德的掌控,径直朝着陆宴清所在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陆宴清身后长出了硕大的双翅,在晨曦的照耀下不断有血色流光闪过。

“该隐!”

看着此时的陆宴清,路德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沉声朝着陆宴清称呼道。

陆宴清并没有理会路德,而是伸手接住了飞来的儒虚。

“真是一把绝世好剑啊,这具躯体是我的,这把剑自然也是我的,小子你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说罢,陆宴清缓缓看向了远处的路德,脸上满是轻蔑的笑意。

仅是被陆宴清看了一眼,路德就感到了极强的压迫,他深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陆宴清了,而是当之无愧的吸血鬼之祖该隐,这让路德不禁萌生退意。

可还没等路德有所行动,便只见陆宴清猛然不见了踪影。

路德神情一肃赶忙环顾四周,但却并未在这空旷的荒野之上发现陆宴清的身影。

下一刻,路德猛然察觉了头顶压迫而来的凌厉之势,于是赶忙朝着一旁躲闪而去。

可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之时,只见陆宴清竟突然变招,持剑朝着路德横扫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路德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便被儒虚那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圣甲,直接在路德的胸膛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此时的路德面露恐惧之色,再也没有了刚刚猖獗之色。

看着剑刃缓缓滑落的血液,被该隐操控着的陆宴清面露兴奋之色,随即再次朝着路德袭来。

路德见状赶忙朝着远处逃去,可该隐又怎会给路德机会,直接追了上去,就像是猎人在猎杀已经受伤的猎物一般。

仅仅用了三息,该隐便拦在了路德的面前。

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路德,该隐一脸玩味的笑道:“你们那狗屁圣主即便杀了我又如何?不一样难逃生老病死?而我则在千年后的今天重见天日,今天就先给你们教会送份大礼吧。”

话音刚落,该隐再次不见了踪影,路德下意识的朝着一旁躲去,却突然感觉脖颈一凉,随即一脸错愕的捂住了脖颈。

“啧啧啧,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行就同归于尽! 此时的费奇心急如焚,与他交手的圣骑只是一味地防守,这让他难以在短时间内与之分出胜负。

费奇虽然并未与路德交过手,但也深知红十字军圣骑的实力,陆宴清恐怕难以与之抗衡。

毕竟陆宴清的最强手段已在刚刚施展过了,从陆宴清当时的情况不难看出,那招对于陆宴清的消耗及其巨大,否则陆宴清又怎会有如此威力,说不定此时的陆宴清……

想到这,费奇不禁有些分神,那圣骑见状目光一凝,顿时转守为攻朝着费奇的破绽袭来。

费奇急忙回过神来,但却为时已晚,只能将双臂横在胸前,任由圣骑手持长剑朝着自己挥砍而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费奇的身前,随即费奇便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在身前响起。

费奇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暗红的双翅。

“使……该隐!”费奇下意识的开口道,神色颇为凝重。

闻言,被该隐所控的陆宴清转身看向了费奇,这让费奇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

见状,该隐不禁轻笑道:“你不觉得的在称呼我的时候加上‘大人’二字更为妥当吗?”

还没等费奇开口应话,该隐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算了,日后有的是时间整顿这些族人,没必要急于一时。”

说罢,该隐瞬间不见了踪影,只见一道红色闪光在空中不停穿梭,仅用了不到半刻钟便将所有的圣骑尽数斩杀。

看着族人们一脸诧异的神情,此时的该隐悬在空中颇为享受,然后居高临下道:“我的族人,你们的该隐大人回来了!”

就在这时,只见该隐手中的儒虚突然脱手而出,化作了人形站在了该隐的面前。

“啧啧啧,没想到你竟还能化为人形,倒也省的我再去找仆人了。”

该隐审视着面前的儒虚,眼中的贪婪之色不言而喻。

此时的儒虚眉头紧皱,随即趁其不备甩出了一缕薄纱。

该隐还没来得及反应,并被薄纱死死的缠住。

即便如此,该隐也并未露出慌乱之色,牟足了力量试图挣脱这薄纱。

可这薄纱极具韧性,不论该隐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薄纱的束缚,这让该隐不禁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鬼东西?赶紧放开我。”

该隐朝着儒虚怒斥道,但儒虚并不能听到该隐的话,于是便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费奇。

费奇顿时会意,赶忙来到了儒虚的身旁。

“赶快把主人还给我,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儒虚凝视着该隐,眼中尽是杀意,费奇赶忙出声翻译。

闻言,该隐轻蔑一笑,“呵,不客气?你能拿我如何?”

还没等费奇翻译,儒虚便已经大体猜到了该隐话中的意思,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直接将其驱使。

随即只见那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撮灰烬随着微风四散而去。

愣了片刻,无事发生。

费奇眉头微皱面露不解之色,而该隐则忍不住噗笑道:“小姑娘,你是在烧纸诅咒我吗?”

话音刚落,天色突然大变,这让该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该隐缓缓的抬头看去,只见此时的天空已被厚重的乌云笼罩,漆黑色的雷电在云中翻滚。

见此情形,该隐的瞳孔骤缩,“这……这是墨雷天劫!”

看着该隐脸上的惊骇之色,儒虚的神情缓和了几分,这也省的她去解释了。

“你若是再不把主人还给我,就怪我用这雷劈你了。”

闻言费奇回过神来,出声翻译道。

这墨雷天劫的威力该隐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千年前他在撒明城大开杀戒时,曾被这墨雷天劫照顾过,那次经历让他至今难忘。

倘若不是墨雷天劫让该隐身受重伤,该隐不一定会败给圣主。

即便千年过去,该隐仍旧对这墨雷天劫充满了恐惧,他实在想不通儒虚为何能引动墨雷天劫。

“用墨雷天劫劈我?当真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啊!”

虽然这墨雷天劫的出现绝非偶然,但该隐并不相信这墨雷天劫会听儒虚的号令。

“既然你不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就算让主人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放任你去残害世人!”

说罢,儒虚上前抱住了陆宴清的躯体,令该隐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股庞大的威压从天空落下,该隐抬头看去,只见落下的正是那墨雷天劫!

“你这个疯子!”

该隐忍不住怒骂道,随即欲要挣脱儒虚的束缚向着远处遁去,可在薄纱与儒虚的双重限制下,该隐难以动弹分毫。

当年他只是触碰到墨雷天劫那微小的电弧便已身受重伤,倘若被墨雷天劫正面击中,不光陆宴清与儒虚会灰飞烟灭,就连只是该隐精血的他也会被抹除。

没有了这两滴该隐精血,那该隐就永无复活之日。

“我把主人还给你,快跑!”

该隐彻底怕了,随即放弃了陆宴清身躯的控制权,儒虚见状赶忙将儒虚向着前方推去。

墨雷天劫落下的速度虽算不上奇快无比,但倘若不在第一时间进行躲闪,肯定会受其波及。

儒虚在第一时间见陆宴清推出了中心区域,但自己却难以全身而退。

下一瞬,墨雷天劫劈在了陆宴清刚刚所站的位置,一时间天地皆为之变色,这墨雷天劫的威力令众人都位置骇然,即便已经尘埃落定众人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擦,这小妞当真是不要命了!”

该隐操控着陆宴清缓缓起身,但因为墨雷天劫的麻痹作用又重新瘫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不远处的费奇率先回过神来,一个闪身便来到了该隐的身旁。

“快扶我起来。”该隐用那不容置疑的口吻朝着费奇命令道。

费奇闻言不为所动,反倒是拿起了散落在一旁的圣水。

“你要干什么吗?你竟敢对我不敬?!”

费奇并没有理会该隐的话,直接将圣水灌入了陆宴清的嘴中。

在灌下两瓶圣水后,陆宴清背后的翅膀缓缓收起,体内的邪气也逐渐被压制了下去。

该隐虽然是吸血鬼一族的鼻祖不假,但这个世道并不需要该隐的出现……

第四百二十章 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昏昏沉沉的从昏睡中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爱丽丝那纯真的笑脸。

“使者大人您醒了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爱丽丝一脸关切的朝着陆宴清询问道,但此时的陆宴清满脑子都是昏阙前的情形。

墨雷天劫落下,儒虚将自己推开,用那瘦小的身躯挡住了墨雷天劫的余威。

“儒……儒虚,儒虚在哪?”略显艰难的朝着爱丽丝问道。

爱丽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后将安放在一旁的儒虚捧起向陆宴清展示道:“儒虚姐姐她……一直陪在您身边。”

看着爱丽丝手中黯淡无光的儒虚,陆宴清不禁眉头微皱,强撑起虚弱的身体靠在床头,然后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朝着儒虚捧去,爱丽丝轻轻的将儒虚放在陆宴清的手中。

抹着剑身那生涩的触感,陆宴清的嘴唇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儒……儒虚?儒虚你怎么样?回答我!”

话到最后,陆宴清眼眶一红,忍不住出声怒吼道。

爱丽丝虽然很想上前安慰陆宴清,但又怕自己是在火上浇油,这种事情还是让陆宴清自己慢慢接受为好。

下一刻,陆宴清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将儒虚搂在了怀中忍不住出声痛哭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停止了哭泣,但双眼却已略显红肿。

见陆宴清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爱丽丝这才敢上前安慰陆宴清道:“使者大人,您无须太过悲伤,这天下之大总有让儒虚姐姐醒来的办法,您日后可要好好努力了,在此之前可要好好保护儒虚姐姐。”

这是爱丽丝斟酌了很久才说出口的话,虽然爱丽丝一直都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不能理解陆宴清的悲痛,而她说的也是客观事实。

闻言,陆宴清缓缓抬头看向了爱丽丝,眼中闪过了一抹坚决之色,“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说着,陆宴清又轻抚了抚儒虚的剑身,之前一直都是你保护我,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

见此情形,爱丽丝不禁长舒了口气,倘若陆宴清因此一蹶不振可就糟糕了,好在陆宴清并不是会被现实轻易打败的人,这让爱丽丝对陆宴清又多了一分崇敬之色。

在爱丽丝的搀扶下,陆宴清走出了卧房,只见费奇等一众位高权重的吸血鬼齐聚于客厅。

见陆宴清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费奇众人纷纷朝着陆宴清单膝下跪道:“参见使者大人!”

陆宴清长舒了口气,强扯出一抹笑意抬了抬手道:“各位请起吧。”

众人起身,费奇走上前来:“使者大人,您感觉如何?”

“除了有些虚弱外已并无大碍,想来还需休养几日。”陆宴清应道。

闻言,费奇面露斟酌之色,陆宴清见状出声道:“费奇公爵,有话直说便是。”

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费奇并未继续隐瞒:“使者大人,儒虚小姐的事我们众人深表遗憾,但在寻找医治儒虚小姐之法前,还希望您能珍重自己的身体啊,毕竟所剩的圣水仅够使用一次了。”

这对陆宴清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心志不坚者恐怕早已为之惊恐万分。

可此时的陆宴清对此却没有任何波澜,坦然接受了这一消息。

“这我知道,给我些时间。”

虽然此事是因该隐而起,但那该死的教会也难逃其责,陆宴清不仅要将该隐铲除,而且还要让教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见陆宴清仍旧可以主持大局,在场的众人也就放心了。

此时的陆宴清可是整个吸血鬼部族的主心骨,倘若陆宴清出事了,恐怕族内又将掀起乱潮,这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众人走后,陆宴清与爱丽丝走向了厨房,简单下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吃。

这西红柿可是陆宴清在大褚梦寐以求的食材,只可惜大褚境内并没有西红柿引进,倒是可以在圣耶国多吃上一些。

陆宴清的身子虽然虚弱,但做饭这种小事还是能轻松驾驭的。

吃了面后,爱丽丝便将陆宴清扶回了卧室休养。

陆宴清本想将爱丽丝打发出去,但爱丽丝却坚持要在此看着陆宴清。

倘若陆宴清有需要,爱丽丝还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的。

面对爱丽丝那倔强的神情,陆宴清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陆宴清坐在书桌旁,拿起纸笔开始谋划起来。

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一切都将是空谈。

想到这,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了一个怀表,然后让爱丽丝帮忙翻译了几句话传递了出去。

随后,陆宴清又拿出了另一个怀表,放在嘴边轻语道:“你们想不想推翻教会?”

听到这话,一旁的爱丽丝顿时面露惊诧之色。

虽然爱丽丝并不知道陆宴清在和谁传音,但“推翻教会”这四个字足以令她震惊不已了。

陆宴清看向了爱丽丝,爱丽丝赶忙挺直腰板朝着陆宴清承诺道:“使者大人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将您刚刚所说的话说出去的!”

见状,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等事情基本确定下来后,陆宴清也会告知费奇等人的,毕竟这其中可少不了吸血鬼的力量。

接下来只需静静等待回音就行了,但陆宴清仍旧在心中暗暗盘算着什么。

机会只有一次,陆宴清尽量要做到算无遗漏,否则他可就无力回天了。

……

撒明城皇宫内,劳拉与约翰正在用餐。

就在这时,劳拉口袋中传来一阵异动,这让劳拉不禁微微一愣。

见状,一旁的中年男子和蔼的出声询问道:“劳拉,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劳拉回过神来,朝着中年男子笑说道:“父王我已经吃饱,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临走前,劳拉朝着对面的约翰使了个眼色,约翰虽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但也选择了放下刀叉随劳拉一同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中年男子的眉宇间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轻声呢喃道:“唉,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字面意思 “怎么了?”

约翰随着劳拉一路来到了书房,这才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劳拉在沙发上坐下,从口袋中将怀表掏出,语气略显凝重的应声道:“陆儒圣给我传讯了。”

闻言,约翰的不禁眉头微皱。

虽然陆宴清对两人有救命之恩,但陆宴清已经投靠了吸血鬼,而且还成了教会的通缉犯,约翰并不想与陆宴清有太多交集,一旦被发现肯定会惹祸上身。

“他传讯来干嘛?”约翰问道。

劳拉道:“听听就知道了。”

说罢,劳拉便向着怀表中注入了一丝圣力,陆宴清的声音随即传出:

“你们想不想推翻教会?”

此话一出,两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惊诧之色。

即便这书房内空无一人,两人还是下意识的探查了一下四周,生怕陆宴清这话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

半响过后,约翰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很是难以置信道:“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劳拉相较于约翰要镇定的多,冷声道:“我想他所表达的就是字面意思。”

“他是不是疯了?推翻教会?这岂不是痴人说梦?”

劳拉对此无言以对,因为此时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在与陆宴清的接触中不难看出,陆宴清的心思缜密,做起事来也较为沉稳,理应不会说出那么荒谬的话。

难不成……陆宴清当真是想推翻教会?!

想到这,劳拉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是不是如此只需向陆宴清确认一下即可知晓。

劳拉长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然后将怀表置于嘴边道:“陆儒圣,我建议你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好。”

约翰与劳拉两人并未离去,坐在沙发上各有所思。

倘若真有方法能推翻教会,约翰与劳拉对此还是十分乐意的。

毕竟教会的发展已经影响了圣耶国的发展,而且及其严重的损害了皇室的利益。

可教会的力量太过庞大,即便皇室与吸血鬼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教会,恐怕也不会是教会的对手。

皇室的境况想必陆宴清应该有所了解,而吸血鬼长年受到教会打压,能坚守住自己的阵地已经十分不易了,可陆宴清现在竟问起两人要不要推翻教会,这让两人都对陆宴清的用意颇为费解。

一刻钟过后,怀表再次传来了异动,劳拉赶忙查看。

“布兹已被我斩杀,我接替了布兹的位置,整个吸血鬼部族都对我马首是瞻;倘若你们也想推翻教会的话,我们大可合作一番。”

听到陆宴清的话,劳拉与约翰再次为之震惊。

布兹,这个名字两人自然不陌生,没想到陆宴清竟把布兹给杀了,陆宴清究竟做了什么?

劳拉与约翰四目相对,两人的神情都颇为复杂。

即便陆宴清能调动整个吸血鬼部族,但这并无法弥补与教会的实力差距。

相较于吸血鬼部族而言,皇室的力量可以说是更为孱弱。

毕竟在教会的眼皮子底下,皇室的一举一动都在教会的监视之下,根本无法在暗中凝聚力量。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陆宴清的传讯再次道来:

“你们无须现在就回答我,大可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弊之后再做决定,如果可以的话暗中拉拢一些力量吧,倘若你们到时选择与我们联手,至少也要有些战力才行。”

话音戛然而止,约翰与劳拉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从语气中不难听出,此时的陆宴清十分的冷静,可两人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陆宴清推翻教会的依仗是什么。

在没搞清楚这两个问题之前,劳拉与约翰自然不会选择轻举妄动。

倘若没能将教会推翻,到时皇室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对于一个随时可能被取而代之的皇室而言,他们已经冒不起这个风险。

沉吟了半响后,约翰出声建议道:“不然去找父皇商议一下?”

闻言,劳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这种事情最终还是要让父皇决定的,或许父皇会对此有不同的见解。

没再多愣,劳拉两人随即起身走出了书房。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父皇平时会处理公事的房间前。

正当两人欲要敲门,却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莫卢克你现在虽然还是圣耶国国王,但千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在教会面前你这个国王连屁都算不上。”

闻声,劳拉与约翰皆是眉头一皱,说话之人正是圣耶国宰相——史考特!

史考特是典型的教会走狗,没想到在教会的庇护下史考特竟连国王都不放在眼里,这让约翰对此十分愤怒。

正当约翰欲要踹门而入好好教训一下史考特时,却被劳拉拦了下来。

劳拉示意约翰不要出声,继续倾听房间内的动静。

约翰无奈只好按捺住脾气,莫卢克的话音随之响起:“史考特,你是连装都不打算装了是吗?”

“装?我为什么要装?实话告诉你吧,你这屁股下的国王之位已经坐不了几天了,这圣耶国国王的位置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

说到这,史考特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嚣张得意之色。

看着面前的史考特,莫卢克此时的神情阴沉的可怕。

两人共事多年,莫卢克自然对史考特的脾性十分了解。

既然史考特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放厥词,那便说明他已经打通了教会那边的关系。

相较于一个不能牢牢操控的国王,圣耶教更为需要的则是一个提线木偶国王,而史考特这个宰相自然是极其合适的人选。

大笑过后,史考特极为轻蔑的轻哼了一声,随即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站在门外偷听的劳拉与约翰两人闻声欲要躲到一旁,可就在这时,只听房间内突然传来了史考特的惨叫声,这让两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下一刻,两人回过神来猛然推门而入,只见此时的史考特已被一把长剑从腹部贯穿,鲜血横流!

史考特一脸难以置信的张着嘴,缓缓扭头朝着身后的莫卢克看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 慢性死亡 莫卢克与史考特对视了一眼,随即目光一凌直接将长剑猛然抽出。

史考特捂着伤口瘫倒在地,脸上满是不甘之色,死不瞑目。

“父……父皇……”

看着眼前的情形,劳拉与约翰久久难以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看着史考特渐渐冰冷的尸体,莫卢克反倒是面露释怀之色。

半响后,莫卢克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约翰与劳拉二人,然后苦笑着出声招呼道:“别愣着了,进来吧。”

闻言,劳拉与约翰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走进了房内将门紧闭。

莫卢克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拿起了一块抹布轻轻抹去了剑上的血迹,然后将长剑归鞘。

“父皇,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约翰很是难以相信的朝着莫卢克出声询问道。

在约翰的印象中,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代名词,而刚刚的情形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莫卢克轻叹了一声很是无奈道:“倘若今日我不杀他,那来日他便会杀我,既然如此我为何不选择先下手为强呢?”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可倘若教会那边追究起来……”

想到这,劳拉不禁打了个冷战,此事的后果当真不是皇室可以承担的。

“约翰、劳拉,我们皇室在圣耶国内形如虚设,再过不久教会定会对我们出手,到时我们的处境又与此时有何区别?”

听了莫卢克的话,约翰与劳拉皆陷入了沉默。

“父皇,您可有何想法?”

既然莫卢克这么做了,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劳拉随即出声询问道。

莫卢克的神情变得坚决起来,然后沉声道:“我要用皇室的覆灭来让世人为之警醒!让世人看清教会的嘴脸!”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约翰已经听懂了莫卢克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确认道。

“这些就不用你们管了,我对此自有安排;你们二人尽快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将你们二人遣送至大褚。”

莫卢克毅然决然的说道,显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此时的劳拉已经明白了莫卢克的意图,自己的父皇竟是想造反,即使以卵击石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劳拉猛然想起此行的用意,于是便赶忙与莫卢克协商道:“父皇,你可还记得我们曾与你说过的大褚人?”

闻言,莫卢克不禁眉头一皱,他有些没明白劳拉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

“记得,怎么了?”莫卢克疑惑反问。

劳拉道:“他前不久已将布兹斩杀,现在已是吸血鬼一族的实际话事人,他今天给我传讯问我想不想推翻教会!”

听到这话,莫卢克顿时面露激动之色,“此话当真?”

“当真!”劳拉坚信道,因为陆宴清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陆宴清之所以会生出推翻教会的想法,显然是另有所图;

如果没猜错的话,定是因为该隐精血一事!

“虽然对方是吸血鬼,但教会才是圣耶国内最大的毒瘤,倒是可以与之联手一番,说不定还真能把教会推翻。”

说着,莫卢克的眼中闪过一抹火热之色。

“父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望您三思;即便我们与吸血鬼联手,恐怕也很难推翻教会。”

劳拉出声提醒道,但莫卢克却对此似乎不以为然。

“劳拉,你错了。”莫卢克道。

“哦?此话怎讲?”劳拉面露不解之色。

“仇视教会的并不止我们,除此之外还有那些饱受剥削的百姓、贵族;在圣耶国境内,所有人都崇拜圣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崇尚教会;教会的那些险恶行径被人们深深厌恶,倘若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我们或许真的能推翻教会!”

说到最后,莫卢克的神情越发兴奋,仿佛是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般。

闻言,劳拉不禁微微一愣,百姓、贵族确实是她未曾设想到的力量,倘若能把这些力量凝聚起来或许真能与教会一较高下。

思路是没问题,可一旦细想又将会遇到很多问题。

“父皇,话虽如此,可如何才能凝聚百姓、贵族的力量呢?”

这是最应该被优先解决的问题。

莫卢克一时也并未想到特别好的办法,于是便道:“总会有办法,我们大可先与吸血鬼一族进行交涉。”

劳拉微微颔首,在她看来陆宴清身为大褚儒圣,是身怀大智慧之人,或许陆宴清能想到不错的办法。

但在此之前,三人还需将史考特先处理了才行。

现在的史考特已是死物,所以劳拉直接将史考特已经染血的地毯全都存入而来储戒之中,等事后再对史考特进行处理。

短时间内想必教会不会追查下来,但时间一长肯定会有所察觉。

所以在教会察觉之前要把痕迹抹干净才行,毕竟史考特是在皇城内消失的,这点是怎么都无法隐瞒的。

足足处理了一下午,三人才将此事处理妥当,即便教会查下来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夜里,三人吃过饭后齐聚于此,随即便通过怀表与陆宴清商议了起来。

仅用了几句话双方便基本确认了合作关系,至于其中的细节则在慢慢补充。

在圣耶国的观念之中,吸血鬼便是邪恶的象征,所以皇室与吸血鬼联合即便推翻了教会还是要面临许多压力的。

但那些都是人们对吸血鬼根深蒂固的印象,现如今的吸血鬼大多极其低调,即便有吸血的需求他们也会去正规渠道花钱去购买,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陆宴清并不能保证所有的吸血鬼都是好人,但人不也有好人坏人之分吗?只不过这种事落在吸血鬼身上就会被人们无限放大。

对于这些问题,双方仅仅只商讨出了一个大致的解决方向,到时肯定又会遇到很多问题,这种事情需要不断的进行磋商,并不是此刻能定下的事。

随后,劳拉便把凝聚贵族、百姓力量的想法告知了陆宴清,并问陆宴清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讯息发出去后,陆宴清便没再回话,直到第二天一早……

第四百二十三章 静待七日 感知到手心的震动,劳拉从昏睡中猛然惊醒,赶忙朝着沙发上仍在酣睡的约翰两人招呼道:

“陆儒圣传讯来了!”

闻言,约翰与莫卢克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陆儒圣说什么了?”约翰揉着眼睛出声询问道。

劳拉随即用圣力催动怀表,只听陆宴清的声音从中传来:

“皇室已经丧失了威望,若想用皇室的影响力将贵族和百姓团结起来太过困难,但是倘若能借助圣主的威望就不一样了。”

陆宴清这话让劳拉三人皆是一头雾水。

在圣耶国境内,众人都对圣主十分崇敬,但要如此才能借助圣主的威望将贵族和百姓团结起来呢?

“陆儒圣,您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们有些不太懂您的用意。”

劳拉用怀表语气略显迫切的朝着陆宴清传音道,陆宴清说的话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感受到桌子的震动,正在思索的陆宴清拿起一旁的怀表,劳拉的声音随之响起。

当听了劳拉的询问后,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随即将怀表放在嘴边轻声道:“我的意思是借助这圣主的威望重新开创一个教派!把那些贵族和百姓都发展成自己的教徒,如此一来我们便能运用这股力量了。”

陆宴清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疯狂,但陆宴清会提出这个设想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毕竟魂穿之前的历史书上就有前车之鉴。

“开创教派?!”

一向淡定的劳拉忍不住惊呼道,陆宴清的想法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约翰与莫卢克也露出万分震惊的神色。

沉寂了片刻后,三人脸上的诧异之色悄然消散,此时则露出了一脸思索之色,显然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但圣耶教乃是天主所创,若论影响他们所自行创造的教会又怎能与之比拟,所以在三人看来陆宴清的主意并不怎么靠谱,所以劳拉便告知陆宴清道:

“陆儒圣,您的想法太过疯狂,且可行性很低;即便我们打着圣主的名号,但也很难让人信服。”

陆宴清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圣耶教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发展了千年之久,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自然对圣耶教心怀执念。

但支撑这种执念的便是圣主的威望,解铃还须系铃人,陆宴清已经想到了不错的主意。

陆宴清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劳拉三人,而是让他们静待七日,七日后自见分晓。

劳拉对陆宴清的话将信将疑,但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质疑什么,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

翌日清晨,哈特尼堡城中教堂。

这里曾是圣主传教之处,在教徒眼中是名副其实的教会圣地。

城中的教堂因此修建的十分恢宏,教堂前还矗立着圣主传教像。

东方天际的第一缕晨曦将圣主像缓缓照亮,众人见状顿时面露虔诚之色,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着什么。

可就在这时,天色大变,一层厚厚的乌云突然出现在教会上空,黑色的雷电在云层中不断翻滚。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只见那黑色雷电竟猛然劈下,瞬间便将圣主像轰的支离破碎!

见此情形,广场上的众人乱作一团,都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圣主像被毁,这是不祥之兆啊!”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他们都很认同这个观点。

黑色雷电劈圣主像,在怎么看也不是好事。

可就在众人未曾注意的云层之上,陆宴清踏着儒虚静静的看着下方的情形,而在陆宴清的身旁则是费奇与雷尔福二人。

“使者大人您这真是神仙手段啊!”

虽然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但雷尔福还是忍不住出声惊叹道,费奇帮着翻译。

闻言,陆宴清不禁轻笑了一声,就连陆宴清自己都没想到这竟是自己的最强底牌,自己这算不算是钻了天道的空子?

“没什么,一些小把戏罢了,局限性太大,只有在较为特殊的情况下才能有用。”陆宴清自谦道,但说的也是事实。

“接下来去哪?”费奇出声询问。

在离开部族前,费奇曾简单找陆宴清了解了一下,他深知陆宴清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如此简单。

陆宴清应道:“哪里有圣主像就去哪里。”

“好!”

没再多愣,费奇便带着陆宴清两人向着远处飞去。

费奇除了吸血鬼的身份外,还是一个极为成功的商人,所以在圣耶国境内就没有费奇没去过的地方,给陆宴清当导游可谓是在合适不过了。

陆宴清离去后,那个在下方人群中引起骚乱的中年男子也悄然离去。

……

撒明城内,一个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你们听说了吗?哈特尼堡城的圣主像被一道黑色雷电劈毁了!”

“害,你这消息都已经老掉牙了,除了哈特尼堡城外,卢卑克城、尼罗姆城的圣主像也被黑色雷电毁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是什么灾厄即将发生的征兆?”

“我看不然,或许是圣主大人在降罪呢!毕竟现在的教会……”

眼看远处有教会军走来,几人顿时戛然而止,随即欲要离去。

可那些教会军却快步上前将几人团团围住,领头之人直接下令道:“当街鞭刑一百下!”

闻言,被围住的那几人顿时慌了神,随即便与教会军争辩了起来。

可那些教会军对此却全然不顾,将这几人撂倒后,教会军用膝盖抵着他们的脖子令他们动弹不得,另一个教会军则挥动着手里的鞭子朝着那些人的身上狠狠抽去。

围观的群众对此一言不发,那些人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不多时便被打的皮开肉绽。

一百鞭刑后,那些人此刻已经奄奄一息,而那个领头的教会军却出声高喊道:“谁若是再敢散播损害教会的谣言,下场就和这些贱民一样!”

说罢,教会军便转身离去。

教会军走远后,几个好心人上前来欲要对承受了鞭刑的几人施以援手,这些人竟已全部没了生气,这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

第四百二十四章 谋划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逝,但陆宴清与费奇、雷尔福二人并没有返回部族古堡,而是混迹在人群中潜入了撒明城中,找了一间客栈暂且住了下来。

这间客栈是吸血鬼在撒明城中的据点,明面上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所以住在这里并不用担心会泄露行踪。

“使者大人,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安排了,不知明日您有何打算?”

雷尔福从门外走了进来,朝着陆宴清恭声禀告道,语气中难掩兴奋之色。

一旁的费奇帮着翻译,陆宴清闻言开口道:“这我暂且还没想好,此时城中的情况如何了?”

雷尔福道:“回禀使者大人,一切都在按照您的预期发展,虽然教会极力掩饰,但却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反倒激起了群众的抵制情绪。”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这让三人顿时神情一肃。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暗藏节奏,这正是费奇与下属约定好的暗号。

即便如此,费奇仍旧没有掉以轻心,在确认门外只有一人后,费奇朝着门外那人轻声询问道:“没被跟踪吧?”

“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没被跟踪。”

闻言,费奇这才打开了门,将门外那人放进了房间。

“见过使者大人,见过雷尔福亲王!”

这是一个衣着普通、相貌平平的壮年男子,进门后男子便单膝下跪朝着陆宴清与雷尔福问好道。

雷尔福让其起身,然后出声询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男子道:“放心吧雷尔福亲王一切顺利,我已将今日之事说成圣主对教会不满因而落下天罚传播了出去,绝大多数百姓对此都十分相信。”

听着两人的对话,陆宴清微微颔首面露满意之色。

这圣耶教之所以受到世人的推崇,只不过是仗着圣主的光环,而陆宴清所要做的就是彻底把圣耶教的光环打破。

没了圣主光环的圣耶教便会在众人心中失去神圣感,如此一来众人就能看清教会的丑恶嘴脸,进而丧失对圣耶教的拥护;

等时机成熟了,一个仗着圣主光环的全新教会便会现世,到时定能获得众人的大力支持,这便是陆宴清所设想的计谋。

简单吩咐了几句后,几人便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息,明天一早可还要早起呢。

……

此时的圣耶教大殿内,高坐在圣主壁画下的红衣主教脸上满是气恼之色,因为今天的事对圣耶教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都哑巴了?今天之事难道你们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红衣主教朝着下方的众人呵斥道,但众人对此却沉默不语,因为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见状,红衣主教的怒气更甚,“好,都不说话是吧,那你们就一直在这站着,我看你们什么时候说话!”

一刻钟,两刻钟,见始终没人说话,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主教大人,这会不会是圣主降罚啊?”

此话一出,红衣主教顿时神情一肃,猛地起身喝问道:“你听谁说的?!”

“听……听坊间传的。”那人很是心虚的说道。

“坊间流传你都能信,我们圣耶教中怎么有你这种蠢材?倘若是圣主降罚我们会不知道吗?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被红衣主教怒声训斥,那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虽然红衣主教极力否认这是圣主降罚,但说话那人却对此将信将疑。

他只是个六品神使,在教会中算是遵循规矩的保守派,他深知教会中的糜烂风气,在他看来圣主会对如今的教会降罚并不是毫无可能。

与他有着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些人大多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因为这些人只知道古板的规矩行事,自然很难攀上高位。

眼看众人又陷入了沉默,那红衣主教简直要气炸了。

“主教大人,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象征着灾厄即将发生,圣主在向我们预警;亦或者是有人在刻意制造恐慌。”

红衣主教闻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他十分器重的夏普,这才让他消了些火气。

“既然如此你对此可有解决之法?”红衣主教继续追问。

夏普恭声道:“倘若是人为定会留下线索,建议主教大人派人前去排查。”

“嗯,就按你说的办,既然此事是你提出的,那就由你全权处理。”

“是,主教大人。”

夏普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之色。

他本想尽快离去,所以才出声给出红衣主教想要的猜测,没想到红衣主教竟直接将这活计推给了自己。

虽然很是不愿,但他并没有反驳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将此事接了下来。

散会后,夏普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可才刚一进屋便听到了达鲁.旺利的声音从阴影中响起:“夏普主教,那墨雷既不是什么圣主降罚,也不是什么灾厄的象征,那是陆宴清搞出来的把戏。”

闻言,夏普不禁微微一愣。

夏普虽然没有亲眼所见那墨雷落下,但从现场的痕迹不难看出其威力巨大,倘若陆宴清有如此手段又怎会被教会追的四处乱窜?

达鲁.旺利猜到了夏普的心思,于是便出声解释道:“虽然我也不知他是怎么竟那墨雷召出来的,但想必其中定是有所限制;我在大褚的探子曾不止一次的见过陆宴清引雷,所以你对此不用怀疑。”

“夏普主教,当初我已经给过你忠告了,但你非要借陆宴清将皇室一起扳倒,这才弄出这一滩麻烦事。”

听着达鲁.旺利话语中的责备之意,夏普只是冷哼了一声道:“达鲁.国师,我们圣耶国的事就不劳您操心,陆宴清那小子我迟早会帮你弄死的,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教我。”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夏普却始终未能将陆宴清杀死,这早就把达鲁.旺利的耐心消磨殆尽。

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再急也没用,所以达鲁.旺利并没有与夏普撕破脸皮,只是冷笑了一声道:“呵,希望如此吧。”

……

第四百二十五章 冲突 翌日,晨曦将至。

人们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圣耶教教堂前的广场,对着那恢宏端庄的圣主像进行祷告。

虽然昨日之事对教会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但一个人的信仰又岂会被轻易摧毁,教会的绝大部分信徒仍旧十分虔诚。

“妈妈,您说那黑雷会不会把这尊圣主像也劈了啊?”

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男孩看着眼前的圣主像想起了昨日玩伴间的传闻,于是便一脸好奇的朝着身旁的母亲询问道。

男孩的声音不大不小,一旁的信徒闻言顿时向男孩投来了仇视的目光,在他们的眼中圣主是神圣的,可男孩这话显然是对圣主的亵渎。

“抱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还请各位别与我家孩子一般见识,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男孩的妈妈一把男孩扯入了怀中,然后捂住了男孩的嘴朝着众人致歉道。

昨日的传闻她自然也有所耳闻,而且还听说红十字军打死了不少人,倘若男孩这话传到了教会的耳朵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好在众人并没有与之一般见识,回过头继续做起了祷告。

见状,男孩的妈妈不禁长舒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男孩的妈妈只感觉天色一暗,于是她便下意识的朝着天空看去。

只见教会上空凝聚出了厚重的乌云,黑色的雷电在云中不断翻涌。

看到这一幕男孩妈妈直接愣在了原地,眼前的情形竟和昨日的传音一模一样!

一时间,广场上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教徒们也纷纷远离了圣主像,而教会高层也从教堂中涌了出来。

下一刻,只见那墨色天雷轰然落下,竟不偏不倚的劈中了圣主像,圣主像瞬间便轰然碎裂,在广场上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坑。

足足过了半响众人才回过神来,圣耶教前的圣主像被黑雷摧毁了!

“快来人啊!快把这小男孩抓起来!”

“对!他才刚说那话黑雷便劈了下来,这黑雷肯定是这小男孩引来的!”

“你们在说什么?这小男孩不过是个孩子啊?他怎么可能仅凭一句话就把黑雷引来?”

“……”

一时间,广场上乱作一团。

一部分极为忠实的教徒对这小男孩口诛笔伐,但也有一些理智之人为男孩打抱不平。

可就在这时,红十字军赶来维持秩序。

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那领头之人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脸上对此满是不耐烦之色。

他也知道这大概率是个巧合,但这小男孩毕竟发表了不当言论,倘若不给些惩戒的话既不能维护圣主的威严,也不能令这一部分狂热信徒信服。

衡量了其中利弊后,领头之人下令道:“给予五十鞭刑作为惩戒。”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红十字军便围了上来,将母子两团团围住。

见这阵仗小男孩在母亲的怀中嚎啕大哭,而男孩的母亲则对红十字军苦苦哀求,五十鞭刑下去哪是一个小男孩可以承受的。

可红十字对此却不以为然,以极其粗鲁的手段将男孩从其怀中拽了出来,而且还不忘对男孩的母亲伸出咸猪手。

小男孩的母亲哪还顾得了这些,她的眼中满是她的孩子,但她的叫喊不过是徒劳无功。

看着眼前的情形,人群中的正义之士出声对红十字军进行了斥责,但那领头之人却直接将那个出头鸟直接踹倒在地就是一阵暴打,这让其余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鞭、两鞭……

每一鞭下去男孩都会发出极其凄厉的哀嚎,十鞭下去后男孩的背部已经开始流血,鲜血浸透了小男孩的衣衫,而小男孩的哀嚎声也越发微弱。

可即便如此,施刑之人仍旧毫无余力的对男孩抽打着,这让众人都看的于心不忍,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

又过了片刻,五十鞭终于是抽完了,男孩的母亲这才得以上前查看情况,但小男孩此时已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男孩母亲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试了一下男孩的鼻息,却什么都没感觉到,男孩的母亲顿时崩溃:

“我……我儿子死了?我儿子死了!”

“你们还我儿子!”

男孩的母亲发了疯一般朝着红十字军扑去,可她一个妇人又怎会是人高马大的红十字的对手,直接被一人直接踹倒在地。

看到这一情形,众人纷纷回过神来。

没想到红十字军竟把男孩给打死了,而且还如此粗鲁的对待男孩的母亲,这让众人再也难以忍受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蹿出了一道黑影朝着红十字军急袭而去。

这些红十字军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几招下来红十字军便被全部放倒在地。

见此情形,人群中的一个壮年男子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随即高喊道:“大家伙,现如今的教会已经不是我们心中所信仰的教会了,他们残暴无情,且对我们不断进行剥削;倘若今日继续放纵教会的这般的行径,那日后会被打死的就不只是这个男孩了,很有可能就是我们!”

壮年男子的话引得了众人的共鸣,而那个对红十字出手的义士也出声高喊道:“说的好!三年前,我的妻儿就是被教会用莫须有的罪名所害,没想到这种荒谬之事竟会出现在如此庄重威严之地!”

“我虽然崇敬圣主,但这狗屁圣耶教根本就不配被人敬重!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冲入教会讨个说法!可有人愿意随我而去?”

从义士那一脸愤恨的神情来看,显然并没有说谎,众人被义士的大无畏精神所感染,纷纷加入了义士的队伍。

生活在圣耶国内,有哪个人没有受到过教会的剥削?

教会打着圣主授意的幌子名正言顺的对百姓进行剥削,可圣主当真有下过这种旨意吗?

圣主创教给百姓带来了信仰和希望,但教会的所作所为却与圣主创教时的教义背道而驰。

下一刻,义士带着义愤填膺的众人朝着教会冲去。

可还没等义士踏上教会门前的台阶,却只见一道圣光从阶梯上激射而来,直接斩下了义士的头颅,这让众人面露骇然之色,急忙刹停脚步……

第四百二十六章 准备创教 夜,吸血鬼在撒明城的旅馆据点内。

一个壮年男子正朝着陆宴清说些什么,费奇在一旁帮着翻译。

“……白衣主教将那人斩杀后,众人不敢再继续上前,随后便被红十字军驱离了。”

闻言,陆宴清很是惋惜的轻叹了一声,没想到教会的手段竟会如此残暴,这让陆宴清越发坚定了要推翻圣耶教的决心。

起初陆宴清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命,所以才生出了推翻教会的想法;但现在的陆宴清又多了一条推翻教会的理由,那就是将生活在教会阴暗统治下的人们解救出来。

男孩不过是童言无忌的说了一句便被活活打死,义士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妻儿讨回个公道却被直接斩首,如此残酷的悲剧正时常在圣耶国内不断上演,但愚昧的众人却被信仰蒙蔽了理智而选择隐忍。

陆宴清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认清教会的嘴脸,让众人挣脱信仰的束缚来进行理性思考,然后共同对圣耶教发起抗争。

或许男孩的悲剧还会上演,但极致的黑暗正预兆着光明的到来,变革总需鲜血灌溉。

“那群众离去后的反应如何?”平复了半响后,陆宴清朝着壮年男子询问道。

“群众自然对教会极为不满,于是便进行了游街示威,但很快便被教会给压了下去。”

听着壮年男子的话,陆宴清微微颔首,这进度远远超出了陆宴清的预期。

“好,你先下去吧,往后的几天还要继续辛苦一下你了。”

“为使者大人效命乃是我的荣幸。”壮年男子受宠若惊,朝着陆宴清单膝下跪道。

他只不过是吸血鬼部族里的小喽啰,因为太没有存在感而被选中为陆宴清效力,他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会对自己如此亲和,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壮年男子离去后,费奇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使者大人,明日有何安排?我好去提前做准备。”

陆宴清对此已有想法,于是便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你多叫些信得过的人手过来。”

“具体做些什么呢?”听了费奇的翻译后雷尔福追问道。

“创建一个全新的圣教!”陆宴清直接回答道。

此话一出,费奇与雷尔福皆是面露诧异之色,吸血鬼创立新圣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这确定没问题吗?”费奇对陆宴清的计划很是迟疑。

看着费奇与雷尔福的反应,陆宴清不禁莞尔一笑,“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然陆宴清都这么说了,费奇与雷尔福便不在质疑,毕竟这两天陆宴清已经做出了太多匪夷所思之事,而且还取得了极其显著的成效,两人现在对陆宴清可谓是十分信服。

“至于教义……所有人都将得到圣主的救赎。”

……

与此同时,皇宫内。

约翰、劳拉、莫卢克齐聚于书房,看着手中的情报三人皆是面露震惊之色。

“这……这些都是陆儒圣做的?”莫卢克很是难以置信道,短短两天便重创了教会的威严,而且让教徒们出现了信仰上的动摇,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闻言,劳拉放下了手中的情报,语气凝重的应道:“别的我不知道,但那黑雷绝对是陆儒圣的手笔无疑,我们曾见他施展过。”

“没错,那黑雷与陆儒圣引动的黑雷如出一辙,定是陆儒圣所为!”

约翰随之附和,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看到教会在陆宴清的手中吃瘪,也算是为约翰出了口恶气。

倘若事态能继续发展下去,推翻教会似乎并不是难事。

“既然如此,我们也应该做些什么才是。”莫卢克捏着下巴斟酌道。

劳拉出声提醒:“父皇,我们不要贸然行动,以免打乱了陆儒圣的计策,还是先与陆儒圣商议一下吧。”

闻言,莫卢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劳拉的心思确实要比他细腻的多。

“好,既然如此那便和陆儒圣联系吧,倘若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尽全力相助便是。”

“好!”

说罢,劳拉便用怀表与陆宴清取得了联系。

感觉到怀中怀表的震动,陆宴清不禁微微一笑,劳拉总算是坐不住了。

随后陆宴清将费奇与雷尔福打发走,这才从怀中将怀表掏了出了。

“黑雷还有城中的暴动都是你干的吗?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嘛?我们可以尽全力给予你一些帮助,”

听着劳拉的声音从中传来,陆宴清显然了思索之中。

半响过后,陆宴清回过神来,还真有需要劳拉帮忙的地方,于是陆宴清便回音道:

“那黑雷确实是我引动的,但暴动则是民意,和我没关系;明天我便会开始新圣教的构建,我们在城中需要一处隐蔽之处当做教会据点,你们能给安排一下吗?”

劳拉将陆宴清的话放了出来,不禁面露为难之色。

撒明城皆在教会的掌控之中,想要在城中找个地方给陆宴清当做据点并非易事。

可就在这时,莫卢克突然道:“告诉他,在城南的居民区里有我秘密建造的地库,如果不嫌弃的话那里就给他用吧。”

闻言,劳拉与约翰皆是眉头一皱,“父皇,你在那里建造地库作甚?”

莫卢克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故作神秘道:“这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日后你们便知道其用途了。”

既然莫卢克不愿多说,劳拉与约翰两人也就没再多问,随后劳拉便将这一消息告知了陆宴清。

当听说那地库在居民区时,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如此一来岂不是更立于他们拉拢教众?

所以陆宴清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并询问了一下那地库的所在位置,明天倒是可以去看上一看。

此刻虽然夜色已深,但陆宴清并没有修习,因为需要他去考量的东西还有很多。

就比如说自己所创的教会应该叫什么名字,这个教会的教义是什么,又凭什么能让众人为之信服。

好在有历史书上的前车之鉴,陆宴清对此事已经构思出了个大概,但还需不断进行丰满……

第四百二十七章 圣主教 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天都有圣主像被毁,圣耶国上下人心惶惶,越来越多的人挣脱了信仰的束缚,对教会提出了理智的质疑。

眼看事态的发展愈演愈烈,教会终于是沉不住气了,试图对群众的舆论导向进行干预,可却收效甚微,教会太过低估了理智的力量。

理智一旦觉醒,人们看待问题时所追寻的就是客观真理。

相较于教会的那些雾里看花似的言论,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以及自己亲身经历的。

教会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便打算在明日召开圣会,还信徒一个令人信服的真相。

可在陆宴清看来,教会所谓的“真相”只不过是把众人蒙在鼓里的谎言罢了。

虽然不知教会要耍什么把戏,但陆宴清怎可能让其得逞,所以陆宴清打算去拆台。

教会对此次圣会极为重视,去之前必须要想好万全之策才行。

陆宴清身为幕后之人并不适合露面,这种事还是交给有教徒身份的人去做为好。

思索了良久,陆宴清有了些想法,于是便将费奇叫了过来。

“使者大人,您找我何事?”费奇恭声询问道。

陆宴清道:“带我去教会那边看看吧。”

闻言,费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使者大人请随我来。”

出了旅馆,陆宴清与费奇上了马车,而赶车之人则是费奇的忠心下属。

一刻钟后,马车驶进了城南居民区的小巷里,陆宴清口中的教会并非是圣耶教,而是陆宴清创办的圣主教!

虽然距离圣主教创教之人仅过去了两日,但在费奇的严格掌控下教会正在稳步扩张,现在已经发展出了七十八个教徒。

倘若入教的条件能放松些,教会中的教徒恐怕会更多,但那样容易被教会察觉,所以能入教的教徒大多都是在圣耶教受过不公之人。

这些人对圣耶教抱有仇恨,所以就不用太过担心他们出卖圣主教。

即便圣主教只是一个刚刚成立两天的教会,但圣主教的教义却深得人心。

其实陆宴清也并没有干什么,只是把圣主传教时所说的话赋予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圣主教的据点就在莫卢克所说的地库之中,而地库则在一户人家的屋子里。

将马车停在远处,陆宴清与费奇步行来到了房子前。

费奇用特殊的敲门节奏表明来意,将门打开的是一个寻常妇人。

进入屋内,妇人赶忙朝着费奇行礼道:“费奇大人您来了,这位是新来的信徒吗?”

妇人好奇的看向陆宴清这张异域面孔出声询问道,虽然没有费奇的翻译,但陆宴清也大体猜到了妇人在说什么。

费奇闻言一脸恭敬的解释道:“这位便是我们圣主教的教主陆先生。”

“什么?我们的教主竟然是外国人?”妇人面露诧异之色,这让她始料未及。

“圣主曾说众生平等,即便陆先生是外国人也同样受到主的眷顾。”

为了能让圣主教更为令人信服,费奇每天都在研究圣主曾留下的言论,可谓是煞费苦心。

听了费奇的话,妇人恍然大悟,赶忙朝着陆宴清致歉道:“抱歉路教主,是我失礼了。”

客套了一番后,陆宴清与费奇在妇人的带领下走进了卧室,而卧室的床下便是地库的入口。

地库中一片漆黑,只能提着煤油灯照亮。

这地库要比陆宴清想象的要大,放在大褚足以成为三公九卿的陵墓规格了。

通过狭长甬道,陆宴清与费奇来到了一条走廊,走廊两侧各有一个房间,陆宴清隐约听到有人声从房间里传来。

费奇推开了其中一扇门,只见篮球场大小的房间里围坐着六七十人,而坐在中间的正是雷尔福公爵,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陆宴清解读过的圣主言论。

见费奇带进来一个外国人,众人纷纷面露好奇之色。

没等费奇出声介绍,那妇人便在众人面前显摆了一番。

当听说陆宴清竟是圣主教的教主时,众人顿时为之哗然,但却被妇人用“众生平等”怼了回去,众人这才为之释怀。

毕竟“众生平等”可是圣主的言论,他们这些信徒怎敢质疑。

“您要不要给大伙说上两句?”

身为教主,那可是圣主在人间的使者,所以陆宴清可是他们这些信徒的精神支柱。

陆宴清沉思了片刻后走上前去,然后慷锵有力的说道:

“圣耶教虽是圣主所创,但现在的圣耶教已经完全脱离了圣主所定下的教义、教规,他们打着圣主的名义对我们这些信徒进行剥削,甚至藐视我们的生死!这难道是圣主创立圣耶教的初衷吗?”

“圣主教虽是我所创,但我也只是将圣主生前的理念告知了你们,我们所崇尚的并不是任何一个教会,而是崇尚圣主的理念与精神!”

此话一出,众人深受感染,就连一旁的费奇与雷尔福都愣住了。

虽然明知陆宴清在胡诌,但这胡诌出来的话就连他们都为之信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教主大人说的太有道理了,这才是我们应该推崇的教会啊!”

“没错,圣主教万岁!”

“去他娘的圣耶教!”

“……”

看着场下的众人,陆宴清的神情极为肃穆,一股难以言喻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随后,陆宴清便将明天圣耶教将召开圣会的消息告知了众人,众人对圣耶教所谓的圣会嗤之以鼻。

他们或多或少都与教会有些仇怨,明天的圣会对他们而言正是展现圣主教教义的舞台,众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干一场了。

……

“你出的主意可行吗?”夏普看着面前的达鲁.旺利,眉头深皱。

达鲁.旺利轻蔑道:“那小子不过是个老好人罢了,只要你的心够狠肯定能将其引出来。”

“那对教会的恶性影响你怎么不说?”夏普质问,他总感觉达鲁.旺利再给自己下套。

“你们教会在圣耶国境内一家独大,只要能清除陆宴清,即便群众闹的在凶也难成大器,直接武力镇压便是,这种事情你们教会做的还少吗?”

达鲁.旺利一脸玩味的反问。

……

第四百二十八章 杀! 翌日一早,圣耶教堂前。

虽然此刻还尚未到圣会召开的时间,但教堂前的广场上却已人头攒动,他们都在议论着教会今日会作何解释。

而此时的陆宴清正踏着儒虚躲在远处的云从中,时刻关注着广场上的情况。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红衣主教才带着众人从教堂里走了出来。

红衣主教身侧是四个白衣主教,分别位列红衣主教两侧。

除了红衣主教与白衣主教面向众人外,所有教会职员都列队于阶梯两侧。

以往开始圣会的时候,只要红衣主教一出场定能引起一阵欢呼,但今日的众人却显得异常宁静。

虽然还是有几个圣耶教狂热者为之欢呼,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后,红衣主教用圣力加持声音开口道:

“想必大家都知道此次圣会召开的目的,你们有何想问的尽管问来便是,我会一一为你们解答。”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给了些反应,在下面议论纷纷。

“我有问题!”前排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大吼道。

红衣主教闻言看向了那人,朝着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说。”

众人闻言顿时安静下来,都在等着中年男子发问,期待着红衣主教的解释。

中年男子问道:“黑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别的不劈就劈圣主像?这究竟是不是圣主对教会不满的征兆?”

刚一开始就是如此劲爆的问题,这让众人不禁为之哗然。

红衣主教轻咳了一声,众人赶忙侧耳倾听。

“并非如此。”红衣主教直接出言否定,“倘若圣主是对教会不满,那为何不劈我这个主教而是去自损颜面呢?据我们推测,这应该是灾祸降临的征兆,而且事关圣耶教的生死存亡,所以圣主才会用自损圣像来向我们预警。”

不得不说红衣主教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众人微微颔首表示信服。

看着众人的反应,陆宴清的眉头微皱,没想到这都能被教会找到说辞,教会果然是准备充分啊。

“下一个问题。”原本忐忑不安的红衣主教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妇女突然叫喊道:“我有问题!”

“请说。”红衣主教仍旧表现的彬彬有礼,脸上噙着和煦的笑容。

“我的儿子在这广场上被红十字军打死了,这点你又作何解释!”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有着相同遭遇的人纷纷响应。

见此阵仗,红衣主教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之色,“那……那什么,这确实是教会的疏忽,我们会对你们进行补偿的,而且也会对涉事之人严格处理。”

“你是想一句话就把这事摆平是吧?那可是我儿子的命啊!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一广场上顿时乱作一团,甚至有人与驻守在场边的红十字军起了冲突,更激发了双发的矛盾,看来群众对教会的不满挤压已久,而此次正是他们的宣泄之时。

事情发展到这般境地是陆宴清没能预料的,接下来就看教会该如何应对了。

教堂前,红衣主教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此时的教会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给我闭嘴!”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突然响起,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人死如灯灭,我们教会会尽可能给予补偿,在圣耶教堂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红衣主教闻言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心腹夏普。

“呵,补偿?我妻儿死在红十字军手中已有五年之久,我曾找过你们讨要说法,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们竟想直接把我弄死!幸亏老子命大,挨了一剑掉进河里硬是活了下来。”

“现在场面控制不住了你们谈起补偿了是吧,我看你们只是想先平息了此事,然后在事后再对我们痛下杀手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惊愕,纷纷朝着说话的男子看去。

只见男子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胸口那极其狰狞的伤疤。

从那伤疤的形状不难看出,确实是被红十字军的特用佩剑所伤,而那伤口已经有些年头了,显然不是做假而成。

场面顿时又变得嘈杂起来,夏普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意,随即朝着那男子甩出了一道无形圣力。

男子显然并未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下一刻男子的尸首分家,血柱从勃颈处喷涌而,出吓了众人。

“哼,这人已被邪教蛊惑了心智,理当诛杀!”

男人的死状极其凄惨,但夏普对此却不以为意,随口便编了一个借口为自己开脱。

见此情形,就连教会的众人也都愣住了。

红衣主教率先回过神来,用颤抖不止的手指着夏普道:“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夏普看向红衣主教,微微拱手道:“主教大人,您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我就不出此下策了,总不能与他们一直耗在这里。”

虽然夏普的态度很是恭敬,但其中的责怪之意不言而喻。

红衣主教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干生气,然后出声警告道:“你最好能把此事处理妥当,否则后果自负!”

夏普对于红衣主教的威胁不以为意,而后一脸蔑视的看向众人。

“呵,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连装都不装了是吧!”

一个青年男子义愤填膺的朝着夏普叫嚣道。

很是不幸的是这男子的话音传到了夏普的耳朵里,夏普再次挥出一道无形圣力,令那青年男子步了后尘。

杀了人后,夏普还不忘撇清关系,淡然开口道:“又一个邪教教徒,当诛。”

“有本事你把我们都杀了!”

“当诛!”

“推翻教会!”

“当诛!”

“……”

短短几息,夏普连杀数十人,在场之人皆不为之惊骇,没想到教会当真敢对他们动手。

见众人不再说话,夏普继续道:“这些人都是邪教教徒,妄图动摇圣耶教根基,理应当诛;倘若你们有何异议,大可拿着证据来与我对峙,我愿意以命抵命。”

……

第四百二十九章 突生意外 虽然众人都对夏普的暴行深恶痛绝,但他们并不想成为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教会在圣耶国内拥有着绝对的统治力,倘若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势力,仅凭他们这群散沙根本不足以撼动教会的地位。

暴力永远都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手段。

如果不是,那只能说手段不够暴力。

对也好,错也罢,教会中的歪风邪气不是一两天可以形成的,既然已经到了根深蒂固地步,与其去否认自己还不如去否认他人,毕竟教会可牵动着所有教徒的利益,他们怎可能轻言放弃。

当所有人都身处黑暗,那身处光明之处的人才是异端。

……

云层之上,陆宴清看着下方的情形面色极为阴沉。

他万万没想到教会竟会用武力平乱,而且任由那个白衣主教滥杀无辜。

这对陆宴清或许是个好消息,但陆宴清当真为这些信仰圣主的信徒鸣不平。

为之信仰、推崇的教会竟对他们下死手,这无疑是对他们信仰严重践踏。

可在陆宴清看来,教会太过小看了群众的力量,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即便陆宴清不出手,恐怕这教会迟早也会被推翻。

“时机到了,就让我来结束你们的苦难吧。”陆宴清轻叹了一声后目光极其坚毅的说道。

见群众被红十字军驱离,陆宴清也欲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下方又传来一阵骚乱声,陆宴清眉头微皱向下看去,只见又有几人与红十字军起了冲突,而这几个人看着似乎还有些面熟。

“我们信仰的是圣主,不是什么你们狗屁教会!”

“圣主以你们为耻!圣主教万岁!”

“推翻教会!”

“……”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那些人,但他们所说的话却深得人心。

红十字军的人纷纷围了上来,欲要用长矛将这几人当场处死。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将红十字军全部击晕在地。

“eon!(快跑!)”

圣主教的教徒见状顿时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他们为之崇尚的教主竟御剑而来解救他们。

愣了一瞬后,几人纷纷回过神来,赶忙朝着远处跑去。

可就在这时,只见数道身影从教会中杀出,直奔陆宴清而来。

陆宴清感知到了他们的存在,顿时眉头一皱心中暗道:“糟了!他们是奔我来的!”

下一刻,陆宴清赶忙御剑朝着远处遁去,可教会一众却对陆宴清紧追不舍。

虽说陆宴清御剑而行,速度要比身后这几人快上一些,但想要与他们拉开距离并不容易。

如果说他们举办此次圣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出来,那他们显然不会轻易任由陆宴清远去。

为了谨慎起见,陆宴清尽可能的朝着吸血鬼部族遁去,同时给费奇与雷尔福进行了联系,让他们尽快前来支援。

从中午到下午,教会一众足足追了陆宴清四个时辰之久,长时间处在高速逃遁的境况,这让儒虚有些儒气不支。

在御剑飞行的途中,陆宴清是没办法给儒虚加持儒气的,所以这四个时辰都是在用儒虚本身的儒气来飞行。

陆宴清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教会一众渐渐缩短与陆宴清的距离。

回头看去,只见前来之人正是在教堂前大开杀戒的白衣主教!而白衣主教的身后则是些身着教袍的神使。

神使是仅次于红衣主教与白衣主教的教会职员,身为神使每人都有一件教会圣器,且皆有着九品修为。

看着这阵仗,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教会为了追捕自己可是出动了教会的顶级战力。

“使者大人!我们在这!”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雷尔福与费奇的声音,只见两人带着一众吸血鬼竟从云间窜了出来。

见状,陆宴清飞到了两人的身边,而教会一众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怎么就这么点人?”陆宴清皱眉看着身后的吸血鬼,己方的战力根本无法与敌方相比。

雷尔福与费奇面露为难之色,“使者大人,此地距离吸血鬼部族较远,这已经是我们努力召集后的结果了。”

陆宴清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并没有责怪两人的意思,只是觉得双方实力在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很难脱身。

教会一众显然是有备而来,陆宴清并不打算与他们证明硬刚,更何况圣力本身就对邪气有一定的克制效用,在同等修为下一定是圣修比吸血鬼的实力要强。

而且陆宴清一方只有八个人,对面则有十三个人,不论怎么分析陆宴清都不会是教会的对手。

“费奇公爵、雷尔福亲王,看来今天不仅能把你这个大褚儒圣拿下,还有意外收获啊。”

夏普审视这陆宴清几人,眼中满是玩味之色,仿佛陆宴清已经他的掌中之物一般。

“你们开圣会是为了故意算计我吗?”陆宴清朝着夏普出声询问,费奇帮着翻译。

夏普坦然承认道:“没错,正是如此;虽然教会的声誉受到了些影响,但只要能把你弄死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当真以为我们教会不知道你所成立的圣主教吗?在我们的地盘上你还想着瞒天过海?简直异想天开!”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心中一沉,倘若当真如此,恐怕圣主教众要有难了啊!

怪不得陆宴清一直感觉这其中有些蹊跷,原来这蹊跷就是从陆宴清决定推翻教会至今都太过顺利了,这一切都是教会所给自己呈现的假象!为的就是将自己引出来,然后一举歼灭!

想到这,陆宴清惊出了一身冷汗,“教会当真是好算计啊!”

身为事件的发起者与谋划者,这无疑是陆宴清的责任,一想到那么多人将会因自己而死,陆宴清不禁心如刀割,是自己太过低估教会了!教会可不是布兹那种酒囊饭袋啊!

夏普哈哈一笑,“你的算计也不错,只可惜这里是圣耶国,在圣耶国境内你不可能是我们教会的对手;好了,这场闹剧就到这吧,达鲁还等着我去交差呢。”

说着,夏普抬手一挥,那十二神使便朝着陆宴清一众径直冲来……

第四百三十章 十二圣器困阵 见此情形,陆宴清当机立断,出言指挥道:“快跑!”

说罢,陆宴清赶忙御剑朝着远处遁去,而费奇几人则紧随其后。

可就在这时,十二把圣器出现在了陆宴清一行的四面八方,这让费奇与雷尔福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是十二圣器困阵!”

话音刚落,只见十二把圣器顿时散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将陆宴清一行笼罩在内。

几息过后,圣光悄然消散,陆宴清急忙睁开了眼睛看向四周。

只见此时的他们正处在云层之上,东方天际悬挂着散发着柔和圣光的太阳,这里简直就像是人们臆想出的天堂一般。

“这……这是什么地方?”陆宴清很是不解,朝着一旁的费奇问道。

此时的费奇神情极为凝重,沉声解释道:“我们中了十二圣器困阵,眼前的一切应该都是阵法所幻化出的情形。”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攻击从背后袭来,陆宴清几人神情一震,下意识的朝着一旁躲去,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陆宴清赶忙朝着攻击而来的方向看去,但却只看到了厚重翻腾的云海,根本没有夏普以及十二圣使的踪迹。

“反应倒是挺快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躲过几招!”

说罢,有一道攻击从远处疾袭而来,这次陆宴清几人仍旧堪堪躲过。

可若是这么下去,陆宴清一众的精力与体力将耗费的十分之快,夏普显然是想等陆宴清一行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进行围剿。

“费奇公爵,雷尔福亲王,你们可有破阵之法?”

陆宴清语气略显焦急的问道,如此这般发展下去他们可谓是必死无疑。

费奇道:“使者大人,这十二圣器困阵我们只听说过,并没有亲身见识过,我们并不知道破阵之法,因为被困住之人无一生还!”

听到这话,陆宴清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夏普的攻击如枪林弹雨般密集,陆宴清几人只能选择不停躲闪,甚至根本没有喘息之机。

倘若这每次都是货真价实的攻击,想必对夏普的消耗也将是巨大的,但想来这其中定然掺杂了幻化出的攻击。

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陆宴清并没有辨别之法,只能选择不停的进行躲避。

夏普的攻击极为凌厉,或许费奇、雷尔福他们仗着吸血鬼之躯或许还能阻挡,但陆宴清只是一个六品武修,躯体的防御力远不能与吸血鬼相比;

一旦被夏普的攻击击中,陆宴清极有可能会命丧当场,陆宴清才不会拿命去赌夏普的进攻是真是假。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宴清几人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已经有两个吸血鬼因为反应不及时而被擦伤。

而此时的陆宴清已经有了些想法,只见陆宴清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随即驱使,那符箓顿时化作了灰烬四散而去。

见此情形,费奇赶忙朝着一旁的吸血鬼大喊道:“赶快远离使者大人!”

虽然那些下属并不知道费奇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但还是选择了照做,而陆宴清也在此时躲到了阵法的边界。

阵法外,看着头顶乌云以及翻涌其中的黑色墨雷,夏普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仅凭一张符箓便可引动这般威力的天劫,当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这墨雷的威力骇人,夏普也不敢托大,于是便朝着十二神使招呼道:“赶紧向后退去,倘若阵法被破及时修整!”

“是!”

话音刚落,夏普等人便退后了十米之远,而墨雷也在此时劈了下来。

“轰隆隆!”

因为在空中的缘故,那雷声简直就像是在耳边炸响的一般,这让在场的众人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耳鸣。

在墨雷劈中阵法的瞬间,只见阵法确实被墨雷所撕破。

到哪墨雷来得快去的也快,且对困于阵中的陆宴清几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等他们反应过来欲要从缺口逃离阵中时,远处受影响较小的十二神使早已反应了过来,赶忙操控着圣器将阵法补上,陆宴清几人再次被困在了阵中。

“这……这该如何是好?”雷尔福见此情形眉头皱的极深,他万万没想到这十二圣器竟会如此诡异。

“我有办法了!”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开口道。

闻言,费奇一众皆是神情一众:“使者大人,您知道该如何破阵?”

陆宴清道:“只要把那些圣器毁了,那阵法就会被破吧?”

“话虽如此,可要怎么毁掉圣器呢?我们根本不知道圣器的位置啊?”费奇对此很是不解。

“我先来试试,若是破阵了记得带上我快跑,我那招式一旦施展将抽空全身的力气。”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赌上一手。

陆宴清虽然对西方的阵法并没有什么研修,但想必西方的阵法与大褚的阵法应该有相同之处,而那圣器的效用显然与阵枢的作用极为相似;

只要能将阵枢破坏,这个所谓的十二圣器困阵或许就会被破。

费奇郑重其事的朝着陆宴清点了点头,虽然带着已经力竭的陆宴清逃跑并不容易,但也总比被困在这阵法中被活活打死强。

没再多愣,陆宴清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阵法中央,然后将儒虚剑持在手中。

夏普并没有听懂陆宴清的对方,也不知道陆宴清想要做些什么,但从陆宴清那沉重的神情来看,他显然是准备拼死一搏了,这让夏普心中暗生警惕,操控着阵法不断对陆宴清进行这骚扰,只可惜并未起到什么效用。

下一刻,只见陆宴清目光一凝,朝着正前方偏上的位置挥出一剑,而后又朝着后方脚下挥出一剑。

夏普并未察觉到这两件的威能,正当他迟疑的以为陆宴清在装神弄鬼之际,只见空气中竟徒增出了一道难以察觉的白刃,那显然是空气压缩所形成的痕迹。

顺着那白刃前进的方向看去,夏普顿时明白了陆宴清的用意,急忙朝着十二神使出声提醒道:“快转变圣器的位置。”

可夏普发现的着实太晚了些,等十二神使闻言缓过神来开始操控圣器时,那白刃已经来到了圣器面前……

第四百三十一章 控制该隐精血之力 下一刻,只听“锵”的两声金鸣之声突然响起,两件圣器被直接击飞了出去。

陆宴清险些瘫倒,好在费奇手疾眼快,及时上前扶住了陆宴清。

环顾四周,只见阵法正在缓缓崩坏,费奇几人皆是神情一震面露喜色。

“快带我走!”

陆宴清的神色仍旧凝重,破了教会的阵法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他们并未脱离教会的追杀。

闻言,费奇随即带着陆宴清向着远处遁去,雷尔福见费奇带着陆宴清略有些降速,于是便在费奇前面开路,如此一来便能有效的降低费奇所受到的风阻,速度也会有所提升。

夏普察觉到了陆宴清几人的动向,急忙带着十位神使追了上去。

至于剩下的两位神使则是被陆宴清击飞了圣器的倒霉蛋,自然要以找回圣器为重。

一刻钟过后,眼看夏普的距离与自己越来越近,费奇与雷尔福可谓是心急如焚,再怎么下去定会被夏普追上,到时他们必定难逃一死。

而此时的陆宴清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根本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所以想要脱险两人必须要想想办法才行。

就在两人苦思冥想之际,只听身后的一个下属突然开口道:“雷尔福亲王,费奇公爵,你们二人带着使者大人先走,我留下来拦住他们!”

还没等雷尔福、费奇两人反应过来,那吸血鬼便义无反顾的朝着教会冲去。

“别去!”费奇出声阻止,但已经为时已晚,那吸血鬼已经与教会交起手来。

可他一人的力量实在有限,十息过后便被教会一众所斩杀。

虽然仅仅只拖延了十息,但却令费奇一行与教会众人重新拉开了距离,而这一段距离是教会用两刻钟都不一定能追回的距离。

看着那浑身浴血向着地面栽去的吸血鬼,费奇的面色显得极为阴沉,“他……是个勇士!”

费奇的语气异常坚定。

一旁的雷尔福闻言微微颔首,“事后我会派人找回他的尸骨,为他举办隆重的葬礼,至于他的亲属也由我照顾。”

听到这话,雷尔福两人身后的下属互相对视了一眼,看神情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两刻钟过后,眼看教会再次追了上来。

那些下属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竟集体调转身形朝着教会拦去。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但是一群人的力量可不容小觑。

费奇在第一时间百年察觉到了几人的动向,但任凭费奇如何出言阻止他们都不为所动。

见此情形,费奇与雷尔福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倘若两人带着陆宴清就这么走了,这些吸血鬼将会被教会全部斩杀,但倘若不走……

“费奇公爵快走!”

见费奇两人竟然愣在原地,其中一个吸血鬼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从他的神情不难看出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其余的吸血鬼也一样如此。

“走吧,想要逃脱必须有人牺牲,我们会记住他们的。”

雷尔福拍了拍费奇的肩膀,出声劝说道。

他们用生命拖住了教会,雷尔福更为不忍的是错失了他们的好意。

费奇自然明白雷尔福是什么意思,在长吸了一口凉气后,费奇略显艰难的点了点头。

正当费奇两人欲要架着陆宴清继续逃离时,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阻力,这让他们齐齐向着陆宴清看去。

只见此时的陆宴清已经睁开了眼睛,不断有邪气从陆宴清的体内冒出。

“使者大人,您这是……”

费奇欲言又止,陆宴清显然是该隐精血欲要爆发的前兆,但从陆宴清的神情来看似乎还并未被该隐占据躯体。

陆宴清看着教会围剿吸血鬼的情形,冷声应道:“不跑了,和他们打!”

“可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雷尔福皱眉,此时打上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呵,可不止我们,我体内可还有该隐呢。”

说着,陆宴清朝着雷尔福轻笑道,随即从储戒中拿出了一瓶圣水一饮而尽。

虽然圣水对该隐精血有抑制作用,但陆宴清体内的邪气仍旧不断外溢。

又过了几息,陆宴清的瞳孔变得血红,身后也缓缓展开了硕大的双翅。

见此情形,雷尔福与费奇下意识的退后了数步,试探性问道:“使者大人?”

陆宴清看向两人,“不用担心我,我之所以只喝了一瓶圣水,是只用圣水压制住了该隐的意识,随我将这些教会走狗都杀了!”

话音刚落,陆宴清便率先冲了上去,仅用了一招便将夏普等人全部击退。

“使……使者大人?”

看着面前的陆宴清,吸血鬼们皆是面露骇然之色。

陆宴清头也不回的盯着教会应道:“你们先退下吧,去把支援带来,我要让这些人全部死在此处!”

看着已经化作吸血鬼的陆宴清,夏普与十大圣使皆是面露凝重之色。

他们之前也与布兹交过手,在他获得了该隐精血的力量后,十分的难以对付。

而此时的陆宴清比布兹化作的吸血鬼更为威武,给人的威压也并不是一个量级的。

“你……你难不成融合了两滴该隐精血?!”

夏普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着陆宴清求证道。

陆宴清并没有理会夏普,因为他并没有听懂夏普在说什么,而且陆宴清也并不想和夏普多说什么,在陆宴清的眼中夏普已经是个死人了。

吸血鬼退去后,陆宴清便向着夏普杀了过去。

夏普无疑是最难对付的,所以陆宴清的主要目标放在了十大圣使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去捡圣器的圣使应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倘若能再次之前将十大圣使击败,那圣使对他就没有什么威胁可言了。

看着陆宴清对圣使急追猛打,夏普似乎看透了陆宴清的想法,急忙上前帮圣使解围。

虽然夏普的修为在圣使之上,但这并不代表着夏普是陆宴清的对手,陆宴清仅用了一拳便将夏普击退了数米之远。

这一拳足有玄阶九品修者之力,而夏普这个黄阶九品巅峰圣修根本吃不消陆宴清这一击。

见形势不妙,夏普只能很是不甘下令道:“撤退,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合作破裂 看着夏普众人四散逃窜,陆宴清面露温怒之色,毅然决然的朝着其中一个圣使杀去。

陆宴清的速度极快,就像是一颗划过天空的血色流星,仅用了两息便准备了那圣使。

那圣使察觉到了来自上空的威压,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陆宴清拿着长剑狠狠下刺,这让他大惊失色,欲要躲闪却已为时已晚。

下一刻,儒虚贯穿了那圣使的腹部,陆宴清手持剑柄用力一凝,那圣使瞬间便失去了生机。

解决掉这个圣使后,陆宴清毫不迟疑的朝着下一个圣使追去。

一刻钟后,陆宴清看着被抹了脖子的圣使向下坠去,在空中不断流失着生机与鲜血。

陆宴清对此没有丝毫的同情之色,他们能在如此肮脏的教会中坐上圣使之位,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陆宴清杀他们只能说是他们的此命该绝!

抬头向着远处看去,陆宴清不禁面露惋惜之色,竟然放走了夏普与四位圣使,不得不说夏普逃跑的很是果断。

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杀了八个圣使,推翻教会时应该能少些阻力。

就在这时,费奇与雷尔福从远处走了过来,朝着陆宴清询问道:“使者大人您没事吧?”

陆宴清苦笑连连出声应道:“现在或许没事,但当我把这圣水喝下后就有事了,你们两接着我点。”

说罢,陆宴清便将手中的圣水一饮而尽。

顿时只见陆宴清体内的邪气正在快速消散,陆宴清身后的翅膀也缓缓缩回了背中。

“啊!”

不知为何,陆宴清突然放声嚎叫了起来,神情可谓是极其的痛苦,令人望而生畏。

仅仅只过了几息,陆宴清的额头上便浮起了豆大的汗珠,身形也变得踉跄起来。

见此情形,费奇与雷尔福赶忙稳住了陆宴清的身形。

“这难道就是使用该隐精血力量后的副作用!”

看着陆宴清此时的神情,雷尔福想起了布兹也曾有过这般反应。

只不过从两人的神情来看,显然是陆宴清表现的更为痛苦一些。

好在不多时陆宴清便晕死了过去,费奇两人便带着陆宴清返回了吸血鬼部族。

……

撒明城外,夏普与四名圣使在一处山坡上休息。

他们一路狂奔到此,途中没有丝毫的喘息,毕竟是在逃命速度要比追捕陆宴清时快得多。

此时的夏普一脸阴郁,他显然没能预料到了陆宴清竟然融合了两滴精血,其实力自然要比布兹更为强悍,这当真是他失算了。

就在这时,那四个坐成一排的圣使突然陷入了昏厥,见此情形夏普的神情一震,赶忙一脸警惕的朝着四周看去:“谁?!”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冷哼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出,只见达鲁.旺利缓步走来。

“夏普主教,您又是铩羽而归啊,教会里明明有三位白衣主教,我却偏偏选择了与你合作,当真是我的失算。”

达鲁.旺利皮笑肉不笑道,语气中满是对夏普的嘲讽之意。

夏普闻言面露温怒,竟出声威胁道:“那小子融合了两滴该隐精血,实力堪比玄阶九品修者,你觉得我会是其对手?”

“若是在第一次行动之时你便亲自带队前往,哪里还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今天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了!”

达鲁.旺利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他已经给了夏普太多机会,但夏普却每次都让陆宴清逃脱,这已经磨光了他的耐心。

“哼,没了我,陆宴清你杀不出。”

“不杀他你们这狗屁教会迟早会被推翻,你怎么直到现在都没能看清形势呢?”

达鲁.旺利的目光像是看傻子一样,这让夏普的老脸略有些挂不住。

现如今陆宴清便是教会的头号敌人,他既是吸血鬼部族的实际话事人,又是圣主教教主,倘若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恐怕教会的地位迟早不保。

所以杀死陆宴清对于教会而言是迫在眉睫之事,这已经由不得夏普选择了。

夏普久久不语,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他确实有些责任,但他也只是为了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利益。

实则今日的事情夏普早有料想,所以夏普便想让自己的亲信夺取皇权,到时一旦出了什么事便可直接推到皇室身上,而他们教会也就不用再面对这般景象了。

但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已经为时已晚,若是有时间还不如思考一下如何摆平今日之事。

他追杀陆宴清没有追杀到,反倒是损失了八名圣使,如此这般回到教会定会被一阵训斥,一想到这夏普心中就一阵烦热,倘若自己是红衣主教就好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摆平此事。”

达鲁.旺利没再多说什么,撂下一句讥讽后便不见了踪影,而那四个圣使也缓缓醒来。

“你们四个过来!”夏普朝着一脸懵逼的四人轻喝道,四人赶忙来到了夏普的面前。

“主教大人有何吩咐?”

在他们眼中,夏普既是红衣主教眼中的红人,而且还是教会中出了名的狠人,所以他们可不敢随意挑战夏普的威信。

夏普道:“你们几个听好了,若是红衣主教大人问起今日之事,你们就说那八人不听从指挥,听明白了没有?”

有些话并不用说的太清楚,倘若这四人连这点智商都没有,夏普也不会让他们坐上圣使之位了。

那几人闻言愣了一瞬,随后赶忙答应道:“放心吧主教大人,就是那八个人不听指挥才致使我们落败的。”

“没错,倘若不是那八个人不听指挥,我们都已经把那小子抓住了。”

“……”

夏普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显然他对几人的回答很是满意。

没再多愣,几人赶往了圣耶教堂,准备回去复命。

……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陆宴清缓缓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爱丽丝,看着爱丽丝嘴角噙着的口水,陆宴清不禁和煦一笑。

陆宴清轻手轻脚的起了床,走出卧室径直走向了客厅,只见费奇正在处理公事。

听到陆宴清的动静,费奇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还没等费奇开口,陆宴清便皱着眉头出声询问道:“圣主教的状况如何了?”

……

第四百三十三章 前来追查 闻言,费奇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开口应道:

“使者大人还请放心,虽然圣主教据点被教会给查封了,但教众却被一群神秘人给救走了。”

“神秘人?”陆宴清眉头一皱,“哪来的神秘人?”

“我们还在调查,但种种迹象表明此事或许与皇室有关。”费奇道。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皇室自己都已应接不暇,怎么可能与教会对着干呢?

“与教众取得联系了吗?”陆宴清继续追问。

“是教众先联系的我们,但也只是匆匆说了一句他们目前的处境,之后就杳无音讯了。”费奇道。

陆宴清沉吟了片刻,朝着费奇下令道:“费奇公爵,继续追查教众的下落,不管那群神秘人是敌是友,一定要确保教众的安全。”

“好的使者大人,我这便去办。”

说罢,费奇便朝着门外走去,而陆宴清则瘫坐在了沙发上。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但陆宴清仍旧饱受该隐精血的折磨,看来这该隐精血的力量不到性命攸关之时还是尽量不要使用为好。

调理了一下体内的气机后,陆宴清感觉好受了些,然后便从储戒中拿出怀表与劳拉取得了联络。

“劳拉,圣主教教众是被你们救走的吗?”陆宴清将怀表放在嘴边沉声询问道。

皇室是知道圣主教据点所在的,毕竟那地方就是圣耶国国王提供给陆宴清的,在陆宴清看来确实有可能是皇室救走了圣耶教。

不多时,劳拉回了音,陆宴清将怀表催动,只听劳拉的声音从中传来:“没错,圣主教教众确实是被我们救走的,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已经把他们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

就在这时,只听约翰那细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妹妹不好了,夏普带人来追查史考特之事了!”

虽然陆宴清并没听到约翰的话,但从约翰那焦急的语气不难看出事情的紧急。

听到这个消息后,劳拉也没有与陆宴清解释太多,只是说了一句晚上再聊便没有了音讯。

陆宴清快步走回了房间,将还趴在床上酣睡的爱丽丝叫了起来,约翰的话还是翻译一下为好,否则陆宴清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轻轻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爱丽丝便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嘴里还呢喃着:“使者……大人,使者大人怎么不见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铺,爱丽丝猛地提起了精神,以为是自己把陆宴清弄丢了。

爱丽丝的反应让陆宴清哭笑不得,见爱丽丝竟欲要趴在地上到床底下寻找,陆宴清赶忙拎住了爱丽丝的衣领道:“别找了,我在这呢。”

闻言,爱丽丝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陆宴清,这让爱丽丝长舒了口气,但随后竟一脸幽怨的责怪起陆宴清来:

“使者大人,您起床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

陆宴清莞尔一笑,出声解释道:“我看你睡的很香,所以我就没叫你。”

“使者大人,我可是立志要成为您的眷属的吸血鬼,您至少也要给我一个服侍您的机会嘛。”

爱丽丝撅着粉嘟嘟的小嘴,看神情似乎很是不悦,但面对陆宴清又不敢耍小性子。

“服侍就算了,但我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交给你!”

陆宴清故作严肃,爱丽丝闻言顿时将刚刚的事抛到了脑后,面露兴奋之色。

“什么事啊使者大人?”爱丽丝一脸期待。

陆宴清应道;“我这里有一份情报,但我听不懂,你来帮我翻译翻译;这份情报的内容十分重要,切不可向外泄露;我是因为信任你才找你翻译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听到这话,爱丽丝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但噙在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掉,能被陆宴清如此信任这是对爱丽丝的最大肯定。

“保证完成任务!”爱丽丝郑重其事道。

陆宴清将怀表催动递给了爱丽丝道:“其中夹杂了一句你们的语言,声音比较小你仔细听。”

爱丽丝点了点头,凝神倾听起来。

不多时,约翰的声音便从中传来,爱丽丝随即翻译道:“妹妹不好了,夏普带人来追查史考特之事了!”

闻言,陆宴清顿时眉头一皱,虽然陆宴清并不知道史考特是谁,可一旦事情与夏普联系起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陆宴清随即给雷尔福亲王传了音,让他去打探一下皇城内的情况,如有异动陆宴清也好第一时间谋划应对之策。

……

此时的皇城内,莫卢克与约翰、劳拉两人见夏普径直走来,赶忙佯装出一脸谄笑迎了上去。

“夏普主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莫卢克对夏普的态度可谓是卑躬屈膝,身上没有一丝身为国王的威严,而约翰与劳拉两人虽然不愿,但也很是恭敬的朝着夏普示意了一下。

此时的夏普面色阴沉,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心中怒火中烧,所以夏普并没有与莫卢克废话,直接出言询问道:“史考特呢?”

闻言,莫卢克不禁眉头一皱,“夏普主教,史考特大臣已经四五天没来皇城了,他难道不是在给您办事吗?”

看着莫卢克一脸茫然的神情,夏普不禁眉头一皱,并没有从莫卢克的神情中发现破绽。

莫卢克身为国王也不是等闲之辈,在教会尚未执掌圣耶国大权时,莫卢克也是为雷厉风行的明主,只可惜他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却给教会做了嫁衣。

“史考特在皇城内失踪了,你敢说这与你无关?”

在来之前,夏普已经调查了一番。

史考特失踪当天来过皇城,然后便不见了踪影,这在夏普看来此事定然是莫卢克的手笔,否则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会突然消失呢?

“哦?史考特大臣竟然是在皇城内失踪的?我……我对此一无所知啊!”

莫卢克露出了一脸的惊慌失色,就在这时劳拉出声解围道:“父亲,派人去调查一番吧。”

“对对对,我这就派人调查!”

说罢,莫卢克招呼了几个士兵过来,让他们去调查此事,随后又朝着夏普致歉道:

“夏普主教,查明此事恐怕需要些时间,还请您稍等片刻。”

……

第四百三十四章 皇室危机 “不了。”夏普出声拒绝,“史考特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大不了我再找个棋子接替他的位置好了。”

说着,夏普对莫卢克阴险一笑,这让莫卢克不禁浑身发寒。

没等莫卢克多说什么,夏普便转身离去。

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史考特被莫卢克所害,但以夏普的直觉来判断此事定与莫卢克脱不了干系,想来史考特八成是被莫卢克害死了,亦或者被莫卢克关押在了某处。

既然这颗棋子失去了自己的作用,那在夏普的眼中便是一枚弃子。

夏普才没有时间在这陪莫卢克玩侦探游戏,有这个时间夏普完全有能力扶持一枚新的棋子接替史考特的位置。

看着夏普离去的背影,莫卢克与劳拉、约翰两人对视了一眼,三人的神色都颇为凝重。

“父皇,将此事告知陆儒圣吧,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劳拉出声建议道。

面对这么一个敢在教堂前滥杀无辜的疯子,劳拉并不怀疑夏普敢不敢直接带领红十字军推翻皇室,这人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莫卢克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劳拉两人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劳拉将刚刚的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想毫无保留的告知了陆宴清,不多时便收到了陆宴清的回音:“你们打算怎么办?”

闻言,三人心思缜密的商量了一番,然后回复道:“倘若你还想借用皇室的力量就快些行动,一旦夏普对我们皇室发难,到时我们可就自顾不暇了。”

听了劳拉的回音,陆宴清也陷入了良久的思考,毕竟圣主教的力量还太过孱弱,根本不足以与教会抗衡。

若想与教会对垒,至少也要让圣主教拥有与红十军抗衡的能力。

否则圣主教不仅不会成为陆宴清的助力,反倒会成为陆宴清的拖累,这可不是陆宴清想要看到的情形,但这个问题究竟该如何解决呢?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与皇室合作,那就不应该有所保留才是,于是便将自己的顾虑告知了劳拉三人。

可劳拉对此又能帮上什么忙呢?他们就在圣耶教的眼皮子底下,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难以躲过圣耶教的窥视。

见劳拉与约翰对此十分苦恼,莫卢克轻咳了一声道:“告诉陆儒圣,此事无须担心,红十字军大可交由我来对付。”

此话一出,劳拉与约翰皆是一愣:“父皇,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红十字军作为教会统御下的军队,可谓是人数众多,个个身强体壮,且经受过专业的军事培训,可是一支名副其实的龙虎之师,仅凭皇城守军那几百号老弱病残怎可能是红十字军的对手。

看着两人难以置信的神情,莫卢克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也太小看父皇了吧,我已在暗中组建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其实力并不亚于教会的红十字军,只要战争打响他们便可被第一时间投入战场。”

“虽然不可能完胜红十字军,但只要能拖延时间为陆儒圣创造能与教会高层直接出手的机会,如此这般便足够了,成与败的关键在陆儒圣的手中,与士兵的关系实则并不大。”

闻言,劳拉与约翰皆是微微颔首,莫卢克将这其中的问题看的很是通透。

只要陆宴清能打败教会高层,那些红十字军即便比莫卢克组建的军队要强,也只不过是一群无头苍蝇,大概率会直接缴械投降。

陆宴清得知这一消息后也颇为诧异,倒是自己小看这圣耶国皇帝了,能在教会的眼皮子底下组建出一支五万人的部队且不被发现,这圣耶国皇帝倒也有些本事。

既然如此,那推翻教会一事便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在交战之前还是要先打探教会的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此时的陆宴清身处吸血鬼部族,而且让吸血鬼探查情报也太过冒险了些,所以这任务就只能落在了劳拉身上。

教会明面上的实力很容易探查,毕竟教会里的职员数量是固定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那些人也都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中,探查起来并不困难。

但教会的实力可不仅仅体现在明面上,暗地里也有他们埋藏的势力,组建这些势力的目的一是为了留作底牌,二是这些暗中势力可以做一些教会没办法直接出手的事情。

这些暗中势力想要探查可并不容易,所以劳拉并没有向陆宴清托大,只是说竭尽所能的去探查,陆宴清对此深表理解。

虽然皇室那边有五万士兵与红十军抗衡,但陆宴清这边同样不能松懈,要趁着教会最不得人心之时扩充圣主教的力量。

现如今,圣主教在撒明城内的发展太过缓慢,所以陆宴清打算从撒明城周边下手,让已经明了圣主教教义的教徒前去传教,准备行动之时在进行大集结。

……

圣耶教堂内,空荡的大殿中就只有红衣主教与夏普两人。

“夏普,事情处理的如何了?”红衣主教朝着夏普淡然询问道。

夏普轻笑了一声道:“我准备捏造些证据,将所有责任推给皇室,趁此让皇室彻底沦为教会的附属,如此一来整个圣耶国都会在教会的掌控之中;至于那些不好的传言,我们只需给愚民些好处,他们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听了夏普的话,红衣主教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夏普,你当真是狼子野心啊,你可知道教会里的人都对你的做法很有意见。”

“他们对我有意见又能如何,只要您不对我有意见便足够了。”夏普皮笑肉不笑道,那谄媚中满是虚伪。

可红衣主教却语气一凝,“倘若我也对你的做法有意见,你该如何?”

夏普笑容一僵,随后略带深意的说道:“即便主教大人对我有意见,但我想主教大人也不会轻易对我出手的吧,倘若我死了谁来帮您收拾这么一堆烂摊子呢?您说是吧……”

第四百三十五章 红衣主教惨死 虽然夏普的语气令红衣主教很是不爽,但现实就是如此。

红衣主教不再说话,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任由夏普去处理。

“主教大人,以教会的力量推翻教会确实容易,但倘若没有一个出手的理由,恐怕难以服众啊……”

夏普欲言又止。

红衣主教见状眼中闪过一抹不耐,“有话便说。”

闻言,夏普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缓缓朝着高坐在上的红衣主教走去。

“主教大人,想要推翻皇室,一般的理由恐怕难以令人信服,所以就只能委屈一下您了。”

此话一出,红衣主教顿时面露阴郁之色,语气带着温怒道:“夏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普停下脚步,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一把长剑顿时从身后贯穿了红衣主教的腹部。

“你……你竟敢谋害我?”红衣主教很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夏普怒斥道。

见此情形,夏普并未露出慌乱之色,而是语气轻佻的轻声道:

“红衣主教你误会了,谋害你的是已经失踪了好几天的皇室大臣史考特;失踪的这几天里他一直蛰伏在教堂内伺机对您下杀手,您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刺杀,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对皇室下手,红衣主教大人您说是吧?”

听到这话,红衣主教气急攻心,呕出了一滩血,随即怒视着夏普道:“夏普,你不得好死。”

夏普对红衣主教的话嗤之以鼻,“只可惜你看不到那天了。”

不多时,红衣主教因失血彻底没了生机,夏普则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教堂。

“夏普主教好!”

守在教堂门外的几个侍从朝着夏普问好道,夏普停下脚步然后朝着几人嘱咐道:

“主教说他累了,你们不要进去打搅他。”

对于夏普的话几个侍从并未起疑心,只是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夏普刚一走下教堂前的台阶,门外的侍从便听到了大殿内的大喊:“史考特你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门前的侍从们面面相觑。

大殿内应该已经没人了才对,可红衣主教大人在和谁说话呢?

迟疑了片刻后,众人打算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推开那厚重的殿门,众人纷纷朝着大殿内看去,只见此时的红衣主教正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他的胸口则被一把明晃晃的剑所贯穿,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银光。

见此情形,那些胆小的侍女顿时尖叫起来,而那些侍卫则被吓得面无血色,红衣主教大人竟然遇刺了!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只听夏普主教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众人闻言像是迎来了救星,赶忙朝着夏普提醒道:

“夏普主教,主教大人他遇刺了!”

夏普顺着侍从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神情一震,“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夏普的演技还是十分不错的,这些都是他从底层一路打拼到白衣主教所获得的经验,今天终于是有机会尽情施展一番了。

一个女仆将刚刚听到的声音告知了夏普,夏普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史考特?那不是皇室大臣吗?难不成是他刺杀了主教大人?”

“那史考特肯定没走远,你们快去带人搜捕,同时通知其他教职人员来大殿集合!”

他们对夏普的话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便四散而去,大殿里再次剩下了夏普与红衣主教两人,只不过此时的红衣主教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夏普不急不缓的走到了红衣主教的近前,从红衣主教的怀中拿起了一块紫色晶石放入了储戒之中。

这晶石虽然效用甚微,但却能将自己的话转变成别人的话音储存其中,然后在适当的时间将话音释放出来,夏普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这晶石功不可没。

不多时,所有的教职人员都已赶了过来,当看到红衣主教的尸体时,众人皆面露诧异之色。

“夏普,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两个身着白衣主教教袍的男子走上前来,其中一个男子朝着夏普喝问道。

夏普闻言面露惋惜之色,出声解释道:“主教大人遇刺了。”

“谁干的?”另一个人沉声询问。

“皇室大臣史考特,你们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刚刚在外门的侍从。”

夏普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那两个白衣主教随即便对侍从进行了盘问。

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两人皆是面色阴沉的看向了夏普:“夏普主教,听说你前脚刚走教主后脚就遇害了?”

对此,夏普了然承认:“没错,正是如此,这有何问题,难不成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虽然那两个白衣主教都没说话,但他两人显然怀疑此事与夏普有关。

或许此事并非是夏普动的手,但史考特可是夏普的亲信,说不定就是夏普指使史考特干的。

“夏普,我们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其中一人道。

“教主大人遇害时我已经出了大殿,侍从们都可以为我作证;至于那史考特,确实可以算是我的下属,但你们觉得我会让自己的下属去刺杀主教大人吗?那我为何不找个你们都不认识的人去刺杀主教大人呢?”

虽然夏普的话说的在理,但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事与夏普无关,也没有证据去证明此事与夏普有关。

“对了,忘了提醒你们,这史考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今天上午还去皇城找了人,但却并没有发现史考特的踪迹。”

“在我看来,这史考特大概率是皇室派来的奸细,为的就是弄清楚教会内的情况,然后伺机对主教大人进行杀害;如此一来教会内便会大乱,皇室很有可能会趁此夺回政权。”

相较而言,夏普的推测显然更具说服力,众人也更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但在另外两个白衣主教看来,事情显然不会那么简单,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拿夏普没有任何办法。

两人冷哼了一声后便离殿而去,有这个时间在这与夏普掰扯,还不如去搜捕史考特,只要能将他抓捕归案,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第四百三十六章 继任 把红衣主教的尸首放在殿内总归不好,于是夏普便叫人将其收敛了起来。

不多时,两位白衣主教折返了回来,面色极为阴沉。

“那史考特是何修为?”其中一人朝着夏普语气极为不善的质问道。

夏普对此也不恼,耐心的回答道:“他是九品圣修,难不成你们没抓住他?”

说着,夏普露出了一脸诧异的神情。

“哼,别说抓住了,就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夏普,我很怀疑你话里的真实性。”

闻言,夏普只是轻笑了一声,“你们没找到人都能怪在我头上,我看你们是想将我排挤出去,然后争夺红衣主教的位置吧;嘶,这么一想你们二人也很有作案动机啊,请问二位案发时身在何处呢?是不是你们拉拢了史考特杀害主教,然后想将罪责推到我身上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哗然,在没抓到史考特之前,这一切的推断都极有可能,毕竟没人能证明这些推论的真实性。

“夏普,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才没你那狼子野心!”

“夏普,我看你是想趁着教会危难之际上位吧,所以你才残害了主教大人。”

面对两人的呵责,夏普根本不为所动,“二位既然说的如此笃定,那就把证据拿出来指证我的罪行啊,别只知道在那耍嘴皮子!”

“你……”

两人被夏普噎的够呛,欲要对夏普动手。

可就在这时,两人顿时被大殿里的众人包围了起来,这些都是夏普这些年提拔上来的下属。

见此情形,两人的心中大为骇然,没想到教会中竟有那么多人在为夏普卖命。

能坐上白衣主教的位置,两人自然能认清局势,倘若在这时站在夏普的对立面,恐怕两人迟早会被夏普抹杀在这个世上。

“两位主教不要动怒,现在可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只要能把史考特抓住就能真相大白,我猜他定是被皇室藏起来了,我们大可派人去皇城里搜寻一番,两位觉得呢?”

虽然很是不甘,但两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选择妥协:“嗯,理应如此。”

“但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办。”夏普道:“教会现在正值危难之际,不可一日没有操持大权之人;既然主教大人已经死了,那我们应该尽快选出一个新的红衣大主教才行。”

“按照教规,红衣大主教应该从我们三人之间投票选出才对,两位可有何意见。”

夏普的言论并没有让两人感到意外,因为他们在红衣主教死后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

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红衣主教的位置定会落入夏普的手中,夏普在教会中拉拢了那么多人,两人根本没有当选红衣主教的希望。

“夏普,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红衣主教的位置就由你来继任吧,我们日后会好好辅佐你处理好教会事务的。”

“没错。”

两人的话让夏普生甚是满意,这极大的满足了夏普的虚荣心。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二人很不错,就继续稳坐白衣主教的位置吧。”

“参见红衣主教大人!”

一时间,大殿内的众人齐声道,然后朝着夏普单膝下跪。

夏普很是享受的闭上了眼睛,长吸了一口凉气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请来吧。”夏普张开双臂微微抬手示意道。

“谢红衣主教大人!”众人纷纷起身。

夏普看着众人道:“红衣主教大人尸骨未寒,我们必须要抓住凶手!凶手与皇室有莫大的关联,派人将皇城围住,然后进行排查!”

“是!”

……

“父皇不好了!白衣主教正率兵前来!”

劳拉在接到探子的来报后,赶忙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莫卢克。

莫卢克的神情十分阴郁,看来已经得知了这一消息。

就在这时,莫卢克的怀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莫卢克赶忙将怀中的怀抱掏了出来,放在耳边倾听了一阵。

只见莫卢克的神情突然变得惊诧不已,随即神情紧张的朝着劳拉道:“红衣主教已死,夏普成为新一任红衣主教,他们此行前来是要杀我们灭口啊!”

听到这个消息,劳拉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两个消息于她而言太过震撼。

红衣主教好端端的怎么会死?更为糟糕的是继任之人竟还是夏普!

“父皇,我们该如何是好?”劳拉神色略显慌乱的询问道。

莫卢克理所当然道:“只能跑!而且要跑的越远越好,同时联络陆儒圣前来接应!”

“可……可教会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怎么跑啊?”劳拉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从这跑!”

说罢,莫卢克快步走到了书桌旁,摆弄了一下书桌的抽屉。

随即只见左侧的书架竟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暗道:“这里直通城外,快去把你哥哥叫来,此地不宜久留!”

劳拉点了点头,赶忙朝着书房外走去,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约翰。

劳拉与约翰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便赶往了书房,只见书房内站满了大臣和侍卫,他们正有序的进到了暗道内逃离此处。

见劳拉与约翰赶了过来,他们赶忙给两人让出了位置。

这些大臣与侍卫都对皇室忠心耿耿,否则也不会一直追随莫卢克。

当然,也并不排除这些人中有奸细的存在,但他们哪还有时间来鉴别奸细,众人互相监督想来奸细也很难向外传递消息。

劳拉与约翰也没和众人客气,跟在莫卢克的身后进入了暗道之中。

这暗道之中很是宽裕,四五个人并行也不成问题,众人一刻不停的沿着暗道朝着城外跑去。

虽然陆宴清身着吸血鬼部族,但撒明城周边还是有吸血鬼驻扎的,而且费奇也在撒明城附近,所以陆宴清便给费奇传音让他前去支援。

当最后一个人进入暗道后,书房恢复了原状,而屋外则传来了一阵吵杂声:“给我搜!”

搜寻了好一阵子,夏普走进了莫卢克的书房。

“红衣主教大人,这书房内有很多脚印,人就是从这消失的!”

一个圣使朝着夏普禀告道。

夏普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脚印,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书架上……

第四百三十七章 逃亡 随后只见夏普猛地朝着书架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圣力顿时将书架轰碎,露出了书架后的暗道。

看着深邃的暗道,夏普的面色一沉,他本以为自己对皇宫的情况了如指掌,但这条暗道是夏普未曾料想的。

“哼,竟然先我们一步逃走了,看来杀害红衣主教定是皇室的谋划,否则他们又何必逃跑?你二人率领红十字军到城外巡逻,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杀无赦!”

虽然如此这般可以顺势将罪责推到皇室身上,但不能杀人灭口总归是个隐患,所以定不能给皇室任何活路,必须赶尽杀绝以除后患才行。

闻言,那两个白衣主教朝着夏普拱了拱手恭声应道:“是,主教大人。”

没再多愣,两人随即带人离去。

而夏普在命人守住这暗道后便返回了教会,毕竟身为红衣主教的他无须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暗道内,众人屏息凝神,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从皇宫到撒明城外足有两刻钟的路程,而这两刻钟对于众人而言可谓是十分煎熬。

就在这时,劳拉突然开口道:“父皇,想必教会他们已经发现了暗道的所在,那夏普阴险奸诈定会在城外拦截我们,我们出了暗道后该如何是好?”

闻言,莫卢克安抚道:“放心吧,这暗道修建的十分隐蔽,倘若能那么轻易的被人发现那还能叫暗道吗?而且我也已经征调军队来接应了,莫要慌张。”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这些大臣虽然年事已高,但却个个都是人精,他们都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旦落在教会手中可谓是必死无疑。

又赶了一刻半钟的路程,众人终于来到了暗道的尽头。

莫卢克走上前去,墙壁上摆弄了一番,随即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石壁竟缓缓的朝着一旁移动,不多时便打开了一条通道。

通道打开的瞬间,水流声与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让劳拉顿时神情一震,“这里是卡斯基瀑布!”

“没错。”莫卢克点头肯定,“这暗道藏在瀑布后,教会根本不可能找到这来。”

莫卢克在前方带路,众人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来到了瀑布前,瀑布落下所激起的水雾将众人的衣服打的略显潮湿。

眼看前面没路了,劳拉出声询问道:“父皇,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莫卢克应道:“从这跳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眉头一皱,且不说此处距离瀑布底部有多高,光是瀑布的冲击力就让他们难以忍受,毕竟这些大臣都是些年迈的老者,那老胳膊老腿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看着众人的神情,莫卢克一脸严肃的出言道:“这暗道本来就是逃生用的,既然是逃生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挑三拣四;万一教会就在外面巡逻,我们完全可以借助着水流的冲击顺势而下,倘若让你们在陆地上跑,你们难道跑得过那些红十字军?”

莫卢克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众人的面色也随之缓和了几分。

虽然如此这般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但倘若被教会抓住了他们又岂会有什么好下场。

“约翰,你来给大家开路!”

莫卢克朝着约翰招了招手,约翰再怎么说都是九品圣修,这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危险,总比这些大臣在前面开路要强。

约翰对此没有任何怨言,随即走到了前面直接从洞口朝着瀑布下方一跃而下。

“跟上,跟上,尽量距离近些,以便有个照应。”

莫卢克朝着众人提醒道,话音刚落一个侍卫便随之跳了下去。

这侍卫是约翰的随从,他自然要紧紧追随约翰的脚步,而且跟在约翰的身后也能更安全一些,倘若遇到了险情约翰也不会对自己放任不管。

在面对这种问题上,这侍卫显然要比那些犹犹豫豫的大臣明智的多。

可事到如今犹豫又有何用呢?终究还是要跳下去的,与其被教会的人处死,还不如死在这乱流之中。

随着一个大臣的带头,众人也纷纷跳了下去,为了防止那些大臣溺水,每个大臣都有一个侍卫照应,多少能保证大臣的安全。

最后跳下去的是莫卢克与劳拉,两人同为九品圣修,用来断后自然再合适不过。

虽然断后很有可能会被教会追上,但他们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进行反击。

“噗!”

莫卢克与劳拉纷纷入水,那水流砸在两人的背上,两人险些触底。

好在只需向前一游便可逃离那片区域,顺着水流便可一路快速的朝着下游而去。

这河水的宽度仅有三米之距,水流清澈见底却颇为湍急。

劳拉在水下睁开了眼睛,只见河床似乎被特意处理过,河床内并没有乱石堆积和水草杂生,而且这河道也颇为规整,一路向下几乎没有什么大弯,只要能稳住身体是不用担心撞上岸边的。

可就在劳拉出水的瞬间,只见红十字军从远处赶了过来,同时大声呼喊道:“他们在河里,快追!”

眼看红十军打算在前方对他们进行堵截,劳拉、约翰纷纷出手将他们击退。

击退他们对于劳拉、约翰两人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当看到手持圣器的圣使从远处疾驰而来时,两人皆是面露沉重之色,圣使可是名副其实的九品圣修!

虽然劳拉与约翰也是九品圣修,但两人并没有圣器榜身,与圣使的实力还是有些差距的。

正当两人要与之一战时,只见莫卢克却突然从水中一跃而起,然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剑朝着那圣使挥砍而去。

那圣使看着向自己袭来的莫卢克,嘴角扯出了一抹不屑之意,随即发动圣器准备与之对拼。

可就在这时,只见莫卢克的长剑突然亮起幽绿色的光芒,一道幽绿色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莫卢克身后。

劳拉定睛看去,发现那道身影极其的眼熟,在仔细一看后,劳拉顿时面露震惊之色,不禁喃喃自语道:“那……那是史考特?”

……

第四百三十八章 对峙 突然冒出来的史考特显然也把那圣使下了一跳,那史考特的目光空洞,身影虚晃且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看着很是渗人。

下一刻,莫卢克的长剑便砍在了圣器形成的屏障之上,顿时发出了一阵极其刺耳的金鸣之声,同时碰撞出了刺眼的火花。

莫卢克这一剑势如万钧,虽然圣器形成的屏障散发着金光的圣光,但也在这一剑之下黯然失色。

圣使竭尽全力的驱使着圣器抵挡着这凌厉一击,虽然一边抵挡一边后退能卸去些许力道,但身为教会圣使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退步分毫。

可就在这时,只见莫卢克身后的史考特竟缓缓分解化作了一缕绿雾,猛然窜进了莫卢克的长剑之中。

顿时,圣使感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汹涌袭来,随即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传来,那圣使凝睛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的屏障上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且这裂纹还在不停的向外扩张。

见此情形圣使哪还敢托大,倘若屏障被破自己极有可能小命不保。

教会的颜面固然重要,但再怎么说也没自己的小命重要!

圣使急忙向后退去,所承受的力道顿时有所缓解,但莫卢克又怎能让其如愿,快步上前用剑不断的给屏障施加压力。

终于,屏障不堪重负,顿时溃散开来。

没了屏障的庇护,史考特怒喝了一声朝着圣使挥剑而去。

那圣使欲要重新驱使圣器进行防守,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仓促躲闪。

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想要躲开这一剑又谈何容易,毕竟没有圣器的加持,这圣使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九品圣修,实力与莫卢克不相上下,甚至要弱于莫卢克。

毕竟莫卢克的年纪摆在那,在作战经验上必定要比这个年轻的圣使要丰富;更何况莫卢克这些年每日都会苦修体术,又岂是这个在教会里养尊处优的毛头小子所能比拟。

下一瞬,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只见那圣使的胳膊竟被直接砍了下来,这让众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没想到在教会的压迫只知道委屈求全的皇帝,其实力竟能击败教会圣使。

没有了这圣使的阻拦,那些红十字军根本不是约翰与劳拉的对手。

那圣使被砍下一臂后,驱使着圣器慌忙逃窜,倘若此时追上去定能取了这圣使的性命,但莫卢克并没有选择追上去,而是协助劳拉两人横扫了赶来的红十字军。

正所谓:穷寇莫追,他们此行是在逃命,追上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这些大臣可都是莫卢克东山再起的中坚力量,必须要保全他们的性命才行。

击退了红十字军后,他们顺流而下来到了河流下游,只见莫卢克的军队已赶到此处接应。

在这些士兵的帮助下,众大臣被捞了起来。

没有多愣,众人驾马尽快离开了此处,想来教会已经在搜寻而来的路上了,耽误不得!

可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只见数到阴影从空中一闪而过。

众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两个白衣主教以及十位身着暗黑色圣甲出现在了半空中。

见状,劳拉一行顿时如临大敌,大臣们皆面露慌乱之色。

可就在这时,两个大臣突然下马朝着教会几人走去,同时一脸谄媚的招呼道:“主教大人,我们是教会的人,不要杀我们啊!”

莫卢克眉头一皱,他虽然知道自己身边有教会的眼线,却没先到这眼线竟是自己百般器重的两个大臣,看来圣主教的位置泄露定与两人脱不了干系。

而其余的大臣则对两人一阵咒骂,倘若没有这些奸细,皇室又怎会在教会面前日渐式微。

两位白衣主教相视了一眼,随后齐齐甩出了一道无形的圣力。

见状,莫卢克赶忙出声提醒:“小心!”

这两个大臣不过是普通人,即便有莫卢克提醒又怎能躲过九品修者的攻击。

下一刻,两个大臣多少身首异处,血撒当场,其场面极其血腥。

“他们不是你们的人吗?你们为何要对他们痛下杀手!”

虽然这两个叛徒的行径很是不齿,但莫卢克更难忍受的是滥杀无辜。

两位白衣主教冷漠一笑,“呵,弃子留着毫无用处,自然要杀。”

看着如此藐视生命的两人,莫卢克心中一顿窝火。

身为圣耶国国王,莫卢克所信仰的自然也是圣主,可这些人却披着教会职员的外衣肆意践踏着圣主流传于世的东西,这让人如何不为之气愤。

可还没等莫卢克说着什么,那两个白衣主教便朝着莫卢克发问道:“红衣主教是不是你派史考特前去刺杀的?”

闻言,莫卢克不禁微微一愣,红衣主教的死怎与自己扯上了关系?

迟疑了几息后,莫卢克猜到了一些事情,于是便朝着两个白衣主教求证道:“是不是夏普这么告诉你们的?”

白衣主教微微颔首,从莫卢克刚刚的神情两人便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莫卢克此行必死无疑,倘若红衣主教当真是被莫卢克所谋杀,那莫卢克又怎会露出那副神情,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莫卢克继续道:“史考特早就被我杀了,他的尸体就在宫廷花园中埋着,你们若是不信大可把史考特挖出来求证,夏普在说谎!”

听到这话,两个白衣主教的眉头一皱,倘若能证实此事,那就能把夏普从红衣主教之位上踢下来,红衣主教理应从他们两人之间选出才对。

沉吟了半响后,其中一个白衣主教出声下令道:“国王留个活口,余下之人全部杀了吧。”

闻言,另一个白衣主教深表赞同,留莫卢克一命可与夏普对质,如此一来就不怕夏普不承认了。

而莫卢克一众闻言则如临大敌,纷纷摆起了作战的架势。

虽然双方的实力悬殊,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准备对教会低头,他们都打算殊死一搏。

而莫卢克与劳拉、约翰则祈祷着陆宴清的支援快些到来,倘若支援不能及时赶到,他们当真要全军覆没了!

……

第四百三十九章 黑色圣骑 可就在这时,只见两个身着黑色圣甲的圣骑不着痕迹的来到了两位白衣主教身后。

莫卢克一行见状不禁眉头一皱,而两位白衣主教却对此浑然不觉。

下一刻,那两个身着黑色圣甲的圣骑突然从腰间掏出匕首,狠狠的扎入了两位白衣主教的后心窝。

距离太近,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短短几息过后便彻底丧失了生机。

那两个身着黑色圣甲的圣骑相视一笑,然后猛然将匕首拔出归鞘,两个白衣主教从高空向下坠去,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尸体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变形。

看到这一幕的莫卢克一行人震惊不已,没想到圣骑竟然将白衣主教杀了,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你们是什么人?”从他们身着的黑色圣甲不难看出,这显然也是教会的人,但莫卢克从未见过他们现身,想必这就是教会隐藏在暗中的力量。

那些黑色圣骑并没有理会莫卢克,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将他们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那些黑色圣骑便俯冲而下,向着莫卢克一行杀来。

见状,劳拉与约翰只能上前应战,但也只能勉强应付这些黑色圣骑的攻势。

至于那些侍卫,根本就不是黑色圣骑的对手,仅仅几息便已死伤大半!

“跑!快分开来跑!”

在这种境况下,聚在一起只能像被韭菜一样收割,莫卢克一边与两个黑色圣骑激战,一边朝着那些大臣下令道。

大臣们自知性命垂危,但却并未放弃生的希望,纷纷四散而去。

可九品修者的实力恐怖如斯,杀这些毫无修为的大臣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眼看大臣们一个个惨死,莫卢克满腔狠意,所使出的招式大开大合越发凌厉。

随后只见莫卢克借助黑色圣骑的攻击与两人拉开了距离,然后用手中的长剑刺了刺白衣主教的尸体。

顿时,两个白衣主教的虚影出现在了莫卢克的身后,而他手中的那把长剑绽放出了更为耀眼的绿色幽光。

黑色圣骑见状不禁眉头一皱,随即向莫卢克发动了攻击,但此时的莫卢克实力倍增,以一敌二竟丝毫不落下风,反倒在力量上压制了两人,让两人有些应接不暇,如此这般下去这两个黑暗圣骑必败无疑。

眼看不敌,两个黑色圣骑并没有托大,随即向其余的几个圣骑求助道:“快来帮忙,他才是我们的目标!”

闻言,那些正在追杀大臣的黑色圣骑急忙赶了过来。

同时面对八个实力不俗的九品修者,就算是玄阶九品都有些难以应付,莫卢克自然不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但莫卢克从来没想过与这些人拼杀,随即调转方向朝着远处逃遁。

这些黑色圣骑自然不能放任其逃走,他们此行的目的实则就只有两个,一是处决两个白衣主教,二是处决莫卢克。

夏普虽然不知史考特是怎么死的,但正所谓宁愿错杀不能放过,他可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更何况莫卢克还是圣耶国国王,倘若他不死夏普将很难扶持新的国王上任,而且日后等莫卢克修养好生息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看着莫卢克引走了黑色圣骑,那些尚还活着的大臣不禁老泪纵横。

虽然他们跟着莫卢克并未怎么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抱负,但他们都知道莫卢克是个极其开明的君主,能在莫卢克的手下效力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幸福,总比去和教会狼狈为奸要好的多。

莫卢克的速度与黑色圣骑相当,黑色圣骑一时半会想要追上莫卢克并不现实,所以那些黑色圣骑便抽出黑色圣剑朝着莫卢克的身影一阵挥砍。

数道由圣力凝聚成的剑气朝着莫卢克袭去,莫卢克不断操控着身形进行躲闪,可黑色圣骑人数众多,且攻击极为密集,不一会莫卢克便身负重伤,鲜血不停的从衣衫中流出,看样子极为凄惨。

好在这攻击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这种攻击对于黑色圣骑而言还是有些消耗的。

现在莫卢克已经身负重伤,而且逃遁的速度渐渐放缓,他们认为没必要急于一时。

而劳拉与约翰还在与那两个黑色圣骑激战,两人始终被黑色圣骑压制,只能选择被动防守,两人的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些伤势。

两人虽是圣耶国的王子与公主,但却并不是那种只知道在皇宫里养尊处优之辈,这点伤势对于两人没有丝毫影响。

那两个黑色圣骑显然已经没了耐性,于是百年与劳拉、约翰两人拉开的距离,准备一鼓作气击败两人,而劳拉两人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劳拉与约翰本以为两个黑色圣骑是对他们无可奈何,但下一刻两人就后悔了。

只见那两个黑色圣骑将两把长剑与腰间的两把匕首置于空中,然后长剑与匕首竟围在两人身边旋转起来。

下一刻,那黑色圣骑再次攻来,他们把攻势全都集中在了约翰身上,约翰刚想防守却对另一个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用匕首刺破了手臂,这让约翰一阵吃痛。

而欲要出手帮约翰解围的劳拉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倘若不是劳拉的身形消瘦,恐怕被斩断的就不知发丝那么简单了。

约翰欲与两人拉开距离,但两人却丝毫不给约翰机会。

虽然约翰并不知道两人使用的是何招式,但这种招式必须要有非比寻常的默契,也并不是短短几年能够炼成的。

而且约翰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诡异的招式,可谓是防不胜防。

每一次交手,约翰身上就会出现一个伤口,好在约翰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否则一个疏忽下去约翰极有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在劳拉的干扰下,场面陷入了僵持,但若是一直这么下去,约翰肯定难以招架,必须要尽快想到破局之法才行。

两人在不断尝试,但却收效甚微,倘若这诡异的招式能够轻易被破,想来黑色圣骑也就不会使用了。

可就在这时,约翰突然被石头扳了一下,顿时破绽尽出……

第四百四十章 驰援赶到 见状,两个黑色圣骑的嘴角扯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随即朝着约翰的命门袭去。

眼看避无可避,约翰已经放弃了挣扎,而劳拉急的眼泪横流,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约翰身死的惨状。

可就在下一刻,只听那两个黑色圣骑竟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劳拉与约翰猛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那两个黑色圣骑的头顶此刻正插着两把黑色匕首,而这两把匕首的主人是一个悬在空中颇为英俊的中年吸血鬼。

虽然约翰被这吸血鬼救了下来,但身为人族还是下意识的与吸血鬼拉开了距离,劳拉也同样如此。

费奇看着两人的反应不以为然,出声颇为淡然的解释道:“我是使者大人派来接应你们的。”

闻言,劳拉略显迫切的询问道:“你口中的使者大人可是陆儒圣?”

“哦?陆儒圣?”费奇眉头一皱。

虽然在圣耶国很少能听到“儒圣”二字,但从大褚前来圣耶国的儒修并不少,所以费奇对于儒修还是有些了解的。

看着费奇的反应,劳拉微微一愣,难不成陆儒圣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这些吸血鬼。

“哦,原来如此。”就在这时,费奇突然面露了然之色,“想来使者大人在出招前所吟诵的便是所谓的儒术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虽然费奇对陆宴清的这几句诗一知半解,但却能深深的感知到其中所蕴含的凌厉之意,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儒术,当真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

“对了,你们可有去营救我父亲?”劳拉一脸急切的问道。

莫卢克可引走了八个黑色圣骑,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倘若再不及时营救恐怕凶多吉少。

“已经派人去营救了,但我们的人手不够,想要击退他们并非易事,所以我便先来救你们了。”

费奇出声应道,约翰与劳拉闻言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没再多愣,三人快速朝着莫卢克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三人便寻到了莫卢克的踪影,只见莫卢克此时浑身浴血,但仍旧与黑色圣骑奋力拼杀着。

费奇三人加入战场,原本莫卢克等一众吸血鬼只能勉强招架的局势瞬间反转,黑色圣骑在众人的合力追击下连连后退。

眼看不敌,其中一个黑色圣骑沉声下令道:“撤退!”

劳拉与约翰既然能出现在此处,那就说明与之交手的两个黑色圣骑极有可能已经遇难了,再继续与他们打下去必败无疑。

费奇并没有选择追上去,正所谓:穷寇莫追,此处还身处在撒明城地界,倘若追去恐怕会被伏击,完全没必要冒这般风险;更何况莫卢克重伤在身急需治疗,已经不能再继续战斗了。

随后,费奇便带着劳拉、约翰、莫卢克三人朝着自己的城堡走去,至于他的那些下属则被派去寻找皇室大臣。

……

撒明城,圣耶教堂内。

高坐在上的夏普一脸阴沉,朝着下方单膝跪地的八个黑色圣骑询问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领头那人没有丝毫隐瞒的将事情的经过尽数道来,当听到竟是吸血鬼前来驰援时,夏普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虽然留着吸血鬼确实是提升教会威望的良策,但他早就说过要多对有着九品以上修为的吸血鬼进行严厉猎杀,可之前的那个红衣主教却不以为意,显然他死的倒是轻松,但隐患却全都让夏普来承担,这让夏普很是不爽。

可事已至此,再多说也已经没用了。

虽然教徒都对教会的行径很是不满,但教会至少控制住了舆论导向,距离撒明城较远的民众对城里发生的事根本一无所知。

接二连三的失利让教会的力量损失惨重,所以夏普决定先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然后做足充分的准备后再继续行动,否则会被一直牵着鼻子走。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尽快找人把空缺的位置补上,可不能浪费了你们那一身圣器。”

夏普沉声说道,黑色圣骑领命后便退出了大殿。

看着黑色圣骑离去的背影,夏普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显然是在谋划着什么。

……

与此同时,费奇的古堡中,将莫卢克安置好后,费奇便带着劳拉与约翰两人来到了客厅,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而他的身旁则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长得可谓是十分漂亮。

“你们来了。”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陆宴清轻声朝着劳拉、约翰两人招呼道。

实则陆宴清早就得知了劳拉与约翰的到来,只不过陆宴清的身体略有些不便,而劳拉与约翰还在挂念着自己父亲的伤势,所以陆宴清便选择了再次静候两人。

“陆儒圣,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劳拉与约翰在陆宴清的对面坐了下来,劳拉看着陆宴清那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出声询问道。

陆宴清苦笑了一声应道:“不用担心我,这只是使用该隐精血力量后的副作用,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约翰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从那一脸关切的眼神不难看出,他还是很关心陆宴清的伤势的。

在怎么说陆宴清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算上这次已经被救两次了,约翰自然对陆宴清心存感激。

“陆儒圣,推翻教会之事你可有何想法?”

夏普刚刚上任红衣主教,而且教会还在这段时间内接连折损了很多中坚力量,在劳拉看来此刻正是推翻教会的好时机。

可现如今陆宴清还需修养,而自己的父亲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身受重伤,恐怕是要错过这个时机了。

陆宴清闻言极为坚决的应道:“等我恢复后便正式开始与教会交战。”

“这……这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些?”劳拉觉得陆宴清这想法太过冒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己方本就势弱,倘若再与教会仓促交战,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仓促。”陆宴清道:“我对此已有规划,现在正在筹备,你们只需配合与我即可。”

……

第四百四十一章 准备行动 七日匆匆而逝,陆宴清的身体已恢复如初,但莫卢克的伤势却并未痊愈。

陆宴清跟随劳拉、约翰两人走进了莫卢克的房间,朝着半卧在床上的莫卢克出声慰问道:“国王大人,伤势可有好些。”

见陆宴清迎面走来,莫卢克顿时来了精神,撑起身体靠在床头笑着回应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从莫卢克那迟缓且小心翼翼的举动不难看出,他说这话明显是在逞强。

这几日,陆宴清与莫卢克聊了很多,虽然两人的语言不同,交流起来有些许不便,但这并不影响莫卢克对陆宴清的欣赏。

陆宴清轻笑了一声,随后从储戒中拿出了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了一枚丹药递给了莫卢克道:“这丹药可以在短时间内治愈您身上的伤势,您且服下吧。”

看着陆宴清手中的黑色药丸,莫卢克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莫卢克对大褚那神奇的炼丹之术还是有所耳闻的,圣耶国境内具备较强疗伤效果的药品全都是从大褚运来的,所以在两地只见跑商的商人每次都能赚个盆满钵满,倘若不是沙漠的阻隔恐怕两国间的通商往来会更加频繁。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莫卢克从陆宴清的手中结果丹药,直接吞入了腹中。

一时间,一股温热的暖流在莫卢克的丹田处扩散开来,不多时便席卷了全身。

此时的莫卢克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身上的伤痛悄然而逝。

陆宴清之所以此时才将丹药拿出给莫卢克服用,并不是陆宴清不舍得,而是前几日莫卢克的伤势太重,用这丹药根本于事无补,恐怕还会出反作用,这丹药只在最后的恢复阶段有教会显著的效用。

莫卢克知道陆宴清此行前来定不只给自己送药那么简单,于是便出声道:“有了这丹药的帮助,再过三日我身上的伤势便可痊愈,不知陆儒圣到时可有推翻教会的打算?”

和聪明人交谈总会令陆宴清感到轻松,陆宴清也并未隐瞒直接道明来意:“我先开始行动,三日后正式攻入撒明城。”

陆宴清的语气颇为平淡,就仿佛这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般,而莫卢克三人闻言则神情一肃。

“可以。”莫卢克表示赞同,“那这几日就先辛苦陆儒圣了,此乃调兵令,我那五万精兵任由陆儒圣调遣。”

莫卢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纯金打造的令牌,欲要递交给陆宴清,足以可见莫卢克对陆宴清的信任。

陆宴清见状并没有选择伸手接过,而是道:“国王大人,这令牌还是交给劳拉公主或约翰王子吧,我还要负责调遣吸血鬼一族,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闻言,莫卢克微微颔首:“如此也好,那就要劳拉与约翰协助陆儒圣好了。”

莫卢克将令牌递给了劳拉,劳拉赶忙上前接过。

约翰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自己的才智确实在自己这妹妹之下,像这些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从小就是劳拉帮约翰来操持的;

而且两人兄妹情深,这对两人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了。

又闲聊了片刻后,陆宴清便与劳拉、约翰两人退出了房间,莫卢克需要静养,太过打扰并不好。

“陆儒圣,您打算怎么做?我和哥哥定会全力配合你。”劳拉出声询问。

陆宴清沉吟了半响,然后出声道:“先将你们的部队征调到撒明城周边待命吧。”

闻言,劳拉不禁眉头一皱:“撒明城附近肯定布满了教会的眼线,如此这般岂不是打草惊蛇?”

劳拉的顾虑不无道理,但陆宴清也有自己的考量,神色严肃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劳拉:“若想推翻教会,我们才是主力,士兵只要能挡住红十字军便算是完成任务了;倘若带领士兵像攻城一般冲锋陷阵,那会死很多很多的人,这对圣耶国并没有好处。”

此话一出,劳拉顿时明白了陆宴清的同意,看来陆宴清所想的要比自己深远的多。

圣耶国周边虽然都是些小国,但这并不代表圣耶国没有被他国入侵的风险。

想来圣耶国中少不了敌国的间谍,想必圣耶国境内发生的事肯定都已传到了他们的耳朵了。

倘若双方拼杀的太过激烈,恐怕会被这些小国趁虚而入,到时即便推翻了教会也够皇室头疼的。

“好,听你的。”劳拉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劳拉与约翰前去调兵,而陆宴清则找到了费奇进行规划。

此次推翻教会乃是孤注一掷之举,所以需要吸血鬼一族的鼎力支持。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费奇对陆宴清可谓是十分的信服,而此时的费奇也已经升任吸血鬼亲王。

费奇再怎么说都与陆宴清这个使者大人关系密切,且在族中颇具威望,会被选为亲王可谓是众望所归。

“使者大人,利普西亲王虽然在当时投靠了布兹,但他并没有与布兹他们一同为非作歹,反倒是为了吸血鬼部族的发展尽心尽力;我建议您将其释放,将他关在牢里太过可惜了。”

利普西亲王,便是那个唯一投靠了布兹的亲王,在布兹倒台后利普西亲王便被关了起来。

再怎么说这利普西亲王都有着九品的实力,而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将他关在地牢中确实有些不妥,若不是陆宴清把这利普西亲王给忘了,或许陆宴清早就将其释放了。

“这人我亲自去放。”陆宴清沉声道,人心还是需要拉拢一番的。

费奇表示赞同,“那就辛苦使者大人了。”

又向费奇吩咐了一些事情后,陆宴清便带着爱丽丝御剑朝着吸血鬼部族古堡疾驰而去,而费奇则去处理陆宴清交给他的一些事务。

之所以带着爱丽丝,自然是因为语言不同,爱丽丝对此很是乐意。

爱丽丝额头挺胸的走在陆宴清的前面,虽然那些吸血鬼都是在与陆宴清打招呼,但却都是爱丽丝帮忙应话,大有种狐假虎威的即视感。

在一个吸血鬼的带领下,陆宴清与爱丽丝来到了一间牢房前,利普西亲王正被关在其中……

第四百四十二章 撒明城外集结 听到牢房外的脚步声,正坐在桌边看书的利普西扭头看去。

当看清来者竟然是陆宴清时,利普西的瞳孔骤然收缩,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

“使……使者大人。”利普西略有些别扭的朝着陆宴清打招呼道。

陆宴清朝着利普西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示意一旁的吸血鬼打开牢房。

“你的事我已经听费奇说过了。”陆宴清坐在了床边轻声道:“你之所以跟随布兹是想实现自己理想与抱负,以便让自己的才学能有用武之地吧?”

听着爱丽丝的翻译,利普西的脸上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他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能洞悉自己的想法。

可还没等利普西开口,陆宴清便继续道:“你虽投靠在了布兹麾下,但在这些年间却为吸血鬼部族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所以我今日到此就是要赦你无罪;但想必你也知道,吸血鬼部族恐怕很难容得下你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

说罢,陆宴清欲要起身离去,而负责翻译的爱丽丝则露出一脸狐疑之色。

陆宴清此行明明是来拉拢利普西的,可为何又要放任利普西离开呢?下一刻爱丽丝便明白了陆宴清的用意。

“使者大人,既然您知道我为吸血鬼部族所做的贡献,您为何不能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离开了部族我又能去哪呢?”

利普西放下手中的书本,很是诚恳的看着陆宴清说道,语气中略带着一丝落寞。

身为吸血鬼部族的天才,利普西年纪轻轻便已坐上了公爵的位置,但心高气傲的他却需要更大的舞台来施展自己的才学。

就在这个时候,布兹出现在了吸血鬼部族,利普西果断投入了布兹的麾下,他也因此成为了亲王,对吸血鬼部族进行了整治,吸血鬼部族在他的治理下可谓是井井有条。

即便布兹那荒淫无度的做法让他难以忍受,但布兹毕竟有着使者大人的身份,利普西就算是再不满也不能把布兹怎么样。

布兹虽然在布兹的手下做事,但却并没有与布兹等人同流合污,反倒在很多时候限制了布兹等人的举动,倘若没有利普西在其中干预,恐怕布兹的做法肯定会更为过分。

这些情况陆宴清都已听费奇说过了,倘若这利普西能为自己所用确实是一大助力。

但陆宴清操之过急,若想发挥这种人才的智慧,就必须让他对自己肝脑涂地的效忠,所以陆宴清便来了一招欲擒故纵,从利普西的反应不难看出自己这计策奏效了。

陆宴清闻言轻叹了一声,略有些无奈的说道:“像你这种人才若是能为我所用,定然会是我的左膀右臂,可你毕竟曾与布兹厮混在一起身负劣迹,部族里的人可信不过你啊。”

“这……”

利普西一时语塞,确实如陆宴清说的一般,此时的他就是部族里的罪人,从那些守卫对他的恶劣态度就能看出这一点。

“不然这样吧……”就在利普西失望之际,陆宴清突然话音一转:“几日后,我们将推翻教会,在此之前你先不要露面,等行动开始后你再加入其中,如此一来众人也都顾不上你了,只要你能有所功绩,想必事后部族里的人也不会揪着你的劣迹不放。”

此话一出,利普西顿时茅塞顿开,很是感激的看向陆宴清道:“多谢使者大人恩情,我定将努力效忠于您,协助您治理吸血鬼部族。”

“这可是你说的,日后可不要后悔。”

“我绝不后悔!”利普西的语气极其坚定。

搞定了利普西后,陆宴清便离开了地牢,而利普西则选择继续留在地牢中,以免他的失踪引起部族里的骚乱。

……

撒明城周边的镇子里,一群身着藏蓝色教袍的人在街上走过,顿时引起了路过之人的注意。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他们是圣主教的人。”

“圣主教是什么教啊?”

“圣主教也是信奉圣主的教会,他们的教规教义完全遵从圣主的理念与意志。”

“……”

圣主教的消息在群众中大肆传扬开来,不少信徒纷纷加入其中。

正如圣主教的传教士所说,我们信仰的圣主流传下的理念与意志,并不是所谓的教会。

这句话让众人深有感触,相较于圣耶教而言,圣主教的理念显然更能令人信服。

于此同时,撒明城周边突然多出了一批人,这些人从何而来没人知道。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逝,终于是到了推翻教会的日子。

夜半时分,陆宴清、费奇、雷尔福、莫卢克四人立于空中,正商议着什么。

“陆儒圣,是什么将计划告知于我们了吧?”莫卢克出言询问道,此时的他伤势已无大碍,一想到能推翻教会可谓是干劲十足。

陆宴清直言道:“八品之下的人去对付红十字军与那些教职人员,无须分出胜负拖住他们即可;至于九品之上的人则随我冲入教会,与教会的那些九品圣修交手;想要推翻教会,只需将教会的九品圣修全部干掉,其余人大可进行收编。”

虽然陆宴清的计划简单直白,但众人都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没再多愣,陆宴清四人随即便率领吸血鬼大军朝着撒明城进发。

黎明前夕,陆宴清众人赶到了撒明城外,只见教会也已做出应对,城墙上站满了红十字军以及教会职员,但却并不见夏普的踪影。

就在这时,劳拉与约翰从下方飞了上来,两人统御着五万人的军队,所以早已再次等候多时。

“陆儒圣,我们是留下调动军队还是随您作战?”劳拉朝着陆宴清询问道。

沉吟了几息后,陆宴清开口道:“约翰随我杀入教堂,你便在此指挥军队吧,吸血鬼众人也任你调用。”

说着,陆宴清朝着身旁的费奇使了个眼色,费奇顿时会意朝着身后的吸血鬼说了些什么,显然是让吸血鬼大军都听从劳拉的调遣。

指挥这些吸血鬼作战倒是第一次,这让劳拉也很是激动。

既然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陆宴清看着撒明城所在的方向正式下令道:“随我杀进去!”

……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交手 随着陆宴清一声令下,下方的士兵便朝着撒明城攻去,费奇身后的吸血鬼大军紧随其后。

陆宴清几人坐镇后方,并没有急着前往教会拼杀,以免教会对这些士兵与吸血鬼大军发动突袭。

吸血鬼生来便可飞翔,且体格也比常人要壮硕的多,城墙上驻守的红十字军自然不是吸血鬼们的对手。

一刻钟过后,吸血鬼便占领了城头,将城门打开放士兵入城,一时间城内混乱不堪,到处都充斥着打斗之声。

见教会派出了红十字军加以抵御,陆宴清随即带着九品之上的众人朝着教会疾驰而去,如果没猜错的话夏普已经在教堂前等着他了。

不多时,陆宴清一众便来到了教堂前,只见此时的教堂被圣光屏障护在其中,而夏普带着一众教职人员正注视着陆宴清等人的动向。

“陆儒圣,我们终于见面了。”

夏普看向人群中唯一的大褚面孔,略带深意的出声打招呼道。

陆宴清与夏普四目相对,随即出声询问道:“你为何从一开始就针对我?难不成是收了赞蒙国的好处?”

圣耶国距大褚路途遥远,可以说是横穿了大半个灵巅仙陆;但陆宴清刚到圣耶国就惨遭针对,这其中显然有不为人知的原因,而距离圣耶国较近的赞蒙国就非常可疑。

闻言,夏普哈哈一笑,“没想到你年纪虽轻但头脑却如此灵光,不愧是大褚儒圣。”

现如今的夏普已是红衣主教,经过这几日的整顿已将圣耶教尽数掌握在手中,所以即便夏普坦然承认此事也不会有人出来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做好死的觉悟了吗?”陆宴清看了一眼手中的儒虚剑,语气极为阴冷的朝着夏普恐吓道。

夏普对此只是轻蔑一笑:“大褚儒圣,你也太小看我们圣耶教了吧。我们圣耶教立世已有千年之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想要推翻教会?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哼,话别说的太满,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陆宴清不再与之废话,手持儒虚朝着屏障砍去,众人紧随其后。

在众人合击之下,这屏障竟不为所动,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这屏障的强度远远超乎了陆宴清的意料之外。

看着屏障将陆宴清等人的进攻尽数阻挡,夏普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并没有着急前去应战,这屏障乃是圣主创教时亲自布下的,其防御力可想而知。

虽然并不排除屏障会被陆宴清等人破开的可能,但用这屏障消耗陆宴清等人的状态还是不错的。

片刻过后,陆宴清急忙叫停,他突然意识到了夏普的险恶用心,如此这般破阵正中夏普的下怀。

见陆宴清那么快就反应了过来,夏普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阴冷之色。

这屏障虽然坚固,但却只能把敌人拦在屏障外,而他们在屏障中的人也无法走出屏障,如此一来双方就陷入了较为尴尬的境地。

迟疑了半响后,陆宴清派出了几个吸血鬼去击溃红十字军,而他则与余下之人驻守在屏障外。

既然无法速战速决那就耗着吧,不论怎么说这都是对陆宴清有利的局面。

倘若阵法里的人能够随意进出阵法,夏普怎可能只在下方看着,派人前来骚扰陆宴清等人岂不是事半功倍?

“主教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一个刚被提拔上来的白衣主教朝着夏普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夏普的面色阴晴不定,最终沉声道:“关闭圣阵,迎战!”

“是!”应了一声后,那白衣主教便赶忙退了下去。

见阵法瞬间消失,陆宴清顿时面露严肃之意,赶忙将那些派出去的九品修者叫了回来。

陆宴清料到了这一境况,所以并没有让他们走远,继续过后他们便来到陆宴清的身侧。

教会一众缓缓升空,一时间剑拔弩张,大战即将打响。

“夏普,你该死!倘若没有你在其中作梗,教会一开始就会给我治疗,而我此时也早已回到大褚,儒虚也……”

说着,陆宴清看向了手中的儒虚,一股悲愤之意涌上心头。

没再多说,陆宴清手持儒虚直奔夏普杀去,费奇等人紧随其后。

夏普再怎么说都是名副其实的九品圣修,自然不会怕陆宴清这个六品武修。

这虽然是夏普第一次与陆宴清交手,但对于陆宴清的手段夏普还是十分清楚的,毕竟那都是拿教会圣骑与教会圣使性命换来的教训。

所以在夏普对上陆宴清后,夏普并没有因为陆宴清是六品武修而掉以轻心,而是竭尽全力的对陆宴清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夏普手中的红衣主教圣剑也应该是一把灵器,但鉴于那圣剑并没有开启灵智,最多只能算是地阶灵器,还是要比儒虚略逊一筹的。

但在九品修者的加持下,那把红衣主教圣教的威力要比陆宴清手中的儒虚威力更甚。

两把长剑碰撞在了一起,顿时激起了极为耀眼的火花,随即陆宴清便被那强大的力道击飞了出去。

倘若角力,陆宴清绝不可能是夏普的对手,所以陆宴清一开始就没有与夏普角力的打算,只是借用这力量与夏普拉开一定的距离。

在空中稳住身形后,陆宴清手持长剑在空中立定,随即开口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话音刚落,陆宴清缓缓朝着夏普挥出一剑。

这一剑毫无剑势,但夏普的瞳孔却骤然收缩,赶忙离开原地躲闪。

可不知为何,夏普的心却一直颤抖不停,即便他已经离开原地了数米之远,但那种感觉仍旧没有丝毫消散之意,那就好像是无法规避一般!

谨慎起见,夏普直接祭出了红衣主教圣甲护体,下一刻那剑招如约而至,狠狠的斩在了红衣主教圣甲之上,令那圣甲之上的金红色圣光为之一暗,夏普顿时倒飞了出去。

此时的陆宴清已经脱力,险些从空中向下栽去,好在费奇及时赶到稳住了陆宴清的身形……

第四百四十四章 激战 陆宴清抬头看去,只见此时的夏普已在空中稳住了身形,正一脸不屑的朝着陆宴清看来。

“竟能以六品修为挥出如此这般气势磅礴的一剑,大褚儒圣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圣骑和圣使竟会栽在你手里。”

夏普忍不住朝着陆宴清称赞道,倘若陆宴清与他同为九品修者,就算夏普有红衣主教圣甲护体恐怕也难以接下这一剑,只可惜陆宴清并不是九品武修。

此时的夏普除了气息有些紊乱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势,这红衣主教圣甲非玄阶九品所能破,陆宴清这一剑的威力最多只有黄阶九品巅峰的水平,想要超过玄阶九品之威还差的多远呢。

陆宴清紧咬牙关站直身体,在费奇的调理下陆宴清的虚弱感已经缓和了不少,更确切的说是陆宴清逐渐使用了这虚弱感。

“还没完呢!”陆宴清紧咬牙关朝着不远处的夏普咧嘴一笑。

随即只见陆宴清不经意间从怀中甩出一缕薄纱,那薄纱朝着夏普迎面飘去。

起初夏普并没有在意这薄纱的存在,以为是陆宴清不小心调出来的。

可就在那薄纱临近之时,夏普猛然意识到这薄纱明明处在逆风风向,它怎么可能逆着风朝自己飘来。

等夏普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他欲要朝着一旁躲闪而去,却被薄纱团团缠住不得动弹。

夏普牟足了全身的气力欲要挣脱这薄纱,但薄纱只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变形,但却并未被他挣脱。

眼看陆宴清朝着自己缓缓走来,夏普的眉头紧皱面露焦急之色,他已经猜到陆宴清要用什么招式。

此时的夏普被薄纱所困,对陆宴清没有丝毫威胁,所以陆宴清便来到了夏普的近前,从储戒中拿出了一张符箓随即催动。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灰烬飘散而去。

“你这圣甲挺厉害的,不知能不能挡住这墨雷天劫?”

说着,陆宴清便快步向后退去,倘若受到波及此时的他可没有任何防备手段。

虽然夏普并不知道陆宴清说了什么,但看着头顶不断堆积的乌云,夏普彻底慌了神。

那墨雷天劫的威力夏普可是见识过的,教堂前广场上的那个深坑至今未能填平,足以可见其威力之大。

倘若被那墨雷天劫劈中,自己定将必死无疑。

可此时的他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不能挣脱这薄纱,于是他只能慌忙求助道:“快!快喂我喝下圣水!”

听到夏普的呼喊,两个白衣主教赶忙围了上来。

可费奇怎会轻易让两人如愿,紧跟着两个白衣主教便杀了过去。

那两个白衣主教都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瓷瓶,两人刚将瓷瓶递到夏普的嘴边便感到了身后的杀意。

眼看墨雷天劫即将劈下,而这两个白衣竟还欲要回身应对,夏普猛地压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那人顿时吃痛下意识的送掉了手中的瓶子,夏普这次啊如愿以偿的喝到了圣水。

可就在这时,一把剑猛然刺穿了那白衣主教的腹部,那白衣主教很是疑惑的看向了夏普,然后径直向着下空坠去。

夏普虽然注意到了那白衣主教的目光,但却不以为意,在圣水的加持下他的力量得意暴增,终于在墨雷天劫落下的瞬间挣脱了薄纱的束缚朝着远处夺去。

虽然夏普逃离了墨雷天劫的中心区域,但一身圣甲且手拿铁器的还是遭到了几道电弧的侵袭,这让他顿时全身麻痹从高空坠落而下。

“轰隆!”

巨大的落雷声令众人心生畏惧,教会一众不约而同的与陆宴清一众拉开了距离。

因为倘若夏普死了亦或者失去了作战能力,那他们就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了。

雷声过后,广场上又多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而在深坑不远处只见夏普正一动不动的拍在地上生死难测。

见此情形,那个侥幸活下来的白衣主教赶忙上前查看夏普的情况,可就在他触碰到圣甲的红衣主教圣甲的瞬间,一股强劲的电流直接把他电晕了过去,但此时的夏普却缓缓的站起身来。

此时的夏普可谓是狼狈不堪,圣甲也在墨雷天劫的侵蚀下出现了些焦黑。

夏普颤颤巍巍的从储戒中掏出圣水欲要灌入腹中,费奇见状朝着夏普杀去但却被教众拦住了去路。

既然夏普并没有死,那他仍旧是红衣主教,教众们自然要保护夏普的安全。

想要进入教会可并不是件容易之事,他们好不容易才坐上如今的位置,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其中的利益,只要夏普没死就必须要保护他,这是为了教会所有人的共同利益。

更何况一旦夏普死了,他们的下场能好到哪去?越是在教会中身居高位之人,底子越是众所周知的肮脏。

喝下圣水的夏普顿时满血复活,缓缓升至了高空与陆宴清对视,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还有别的招式吗?尽管使出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陆宴清此时可谓是极其虚弱,甚至就连双腿都在微微发颤,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与夏普的状态可谓是天差地别,两人之间的争斗在众人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下文。

可费奇等吸血鬼深知陆宴清还有底牌尚未用出,即便陆宴清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却仍旧不曾慌乱,继续沉着冷静的与教会一众交战着。

看着生龙活虎的夏普,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他本想趁夏普不备用这两招将夏普击败,却不承想夏普竟然在这两招活了下来,看来夏普对此早有准备啊,终究还是被逼到这份上了啊。

见陆宴清默不作声,夏普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戾气,随即手持圣剑朝着陆宴清袭去。

费奇虽在与教众交手,但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陆宴清,当看到夏普朝着陆宴清袭去时,费奇本欲出手相助却突然感知到了什么,于是便果断放弃了支援,因为他知道陆宴清一人便足以应对夏普。

眼看即将得手,夏普脸上的笑意越发阴狠。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却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诧异的举动……

第四百四十五章 再次动用该隐精血之力 只见陆宴清突然向着迎面而来的夏普挥拳而出,竟想用拳头来与夏普手中的圣剑对抗,这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之举。

“找死!”

夏普不禁冷嘲了一声,下一刻圣剑便与陆宴清的拳头碰撞到了一起。

“锵——”

一声刺耳的金鸣之声突然响起,夏普顿时面露惊诧之色。

他本以为自己的圣剑能轻松了结陆宴清的性命,但此刻却被陆宴清用血肉之躯铸成的拳头挡了下来,这让夏普很是震惊。

夏普欲要变招朝着陆宴清的咽喉割去,可就在这时,陆宴清的体内突然爆发出滔天邪气,随即出手用双指夹住了圣剑,令圣剑动弹不得。

看着陆宴清身后缓缓张开的暗红色双翅,夏普这才猛然想起陆宴清还能借助该隐精血的力量。

夏普奋力的拔着圣剑,但圣剑此时就像是焊接在陆宴清的双指之间一般,以夏普的力量难以撼动分毫。

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圣水,咬去瓷瓶的瓶塞将圣水灌入腹中。

在圣水的压制下,该隐的意识陷入了沉睡,但力量却能为陆宴清所用。

只可惜圣水对于该隐精血的力量也有一定的压制作用,这让陆宴清的力量顿时骤减了一截。

感知到陆宴清力量的衰退,夏普猛然转动剑身陆宴清不得不放开圣剑向后退去,倘若不放手的话陆宴清的双指很有可能会被剑刃斩断。

但陆宴清并没有给夏普重整旗鼓的机会,紧接着便对夏普发起了极为猛烈的攻势。

此时的陆宴清实力已在夏普之上,夏普在仓促的应对被陆宴清抓住破绽,被陆宴清一拳轰在了胸口之上,顿时倒飞出去了数米之远,一缕鲜血从夏普的嘴角溢出。

夏普借助着这一拳的力道与陆宴清拉开距离,看着已经完全吸血鬼化的陆宴清,夏普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阴狠之色。

陆宴清在驱使该隐精血力量的同时,内心实则也饱受折磨,戾气不断冲刷着陆宴清的理智,一旦迷失陆宴清就将彻底丧失这具躯体的掌控权。

拖延的时间越长,对于陆宴清的压力就越大,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

陆宴清再次朝着夏普袭去,但夏普这次并没有选择与陆宴清交手,而是转身朝着教堂内冲去。

虽然明知极有可能是陷阱,但陆宴清还是毅然决然的冲了上去。

陆宴清之前已经使用过一次该隐精血的力量,根据陆宴清的估算自己的极限大概在两刻钟左右,倘若不能在两刻钟之内将夏普诛杀,自己就将变成一个饱受该隐精血副作用折磨的案板鱼肉,如此那般也就宣告着行动的失败,费奇一众的下场可想而知。

进入教堂后,只见夏普射出了一道圣光照在了镶嵌着红宝石的红衣主教教主之位上。

在圣光的照耀下,红宝石绽放出了绯红色的光芒,看着十分的绚丽。

下一刻,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传来,教堂中央的地板竟向着两侧收缩,露出了一条一路向下的甬道。

夏普毫不迟疑的窜了进去,陆宴清见状不禁眉头微皱。

这甬道虽然较为宽敞,但却极其限制陆宴清的行动,更何况甬道内究竟有何情形还尚未可知。

理智确实是个好东西,可在某些境况下却是一个人的拖累,太过理智反倒会错失很多机会。

陆宴清极为理智的分析了一波,但在戾气的影响下陆宴清下意识的便冲了进去,等他理智思考完自己已经身处甬道之中了。

既然已经追进来了,哪还顾得了前方未知的危险,相较于谨慎前行,显然还是紧紧跟随着夏普的脚步比较安全。

这甬道内较为幽暗,仅靠嵌在墙壁上的灵光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可以勉强照亮周围的情形。

两人一逃一追,在这甬道中足足疾驰了一刻钟之久,这才看到甬道的出口,明亮的圣光映照进甬道。

那强烈的圣光让陆宴清很是不适,毕竟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吸血鬼,自然会受到圣光的压制。

出了甬道,眼前的一切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是一处金碧辉煌的世界,如果没猜错的话陆宴清此时已经身处在一处地下空腔之中。

前方不远处是一座平平无奇的教堂,教堂前方是一个人造喷泉,金色的圣水不断从中喷涌,而此时的夏普正站在喷泉前。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夏普一脸得意的看向陆宴清询问道。

在化身吸血鬼后,陆宴清便能听懂夏普的话了,这或许与该隐的意志有关。

陆宴清操着一口流利的圣耶语应道:“不知道。”

这地方能被教会藏的如此之深,且还有圣水在喷泉中不断涌现,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教会圣地。

夏普出声解答:“此处正是圣主创建圣耶教之地,而上面的教堂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教会真正赖以生存的并非圣主,而是这不断能涌出圣水的喷泉!”

说着,夏普从一旁拿起了一个瓢,盛起水池中的圣水不断给自己灌下。

见此情形,陆宴清神情一肃,刚刚夏普只是喝了那一小瓶圣水就能迸发出那般强劲的力量,而现在一次喝那么多岂还得了。

陆宴清手持儒虚朝着夏普轻飘飘的挥出一剑,这正是陆宴清的拿手绝活返璞归真剑意。

只可惜陆宴清体内的浩然正气已经消耗殆尽,否则这一击的威力或许还能更大一些。

即便感知到了危险,但夏普仍旧没有停下喝圣水。

在圣水的加持下,夏普的脉络竟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但他那略显白皙的皮肤下很是明显。

下一刻,陆宴清释放的剑气来到了夏普的面前,只见夏普猛然抬手阻挡,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夏普竟应接下了陆宴清这一击,这让陆宴清不禁浑身一颤。

将瓢中的圣水一饮而尽,夏普噙着一脸猖獗的笑意看向了陆宴清,“你的死期到了。”

说罢,夏普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速度之快令陆宴清只能看到一连串的残影……

第四百四十六章 败局已定 陆宴清急忙侧身躲闪,但还是被夏普用圣剑刺中了肩膀,这让陆宴清一阵吃痛,赶忙与夏普拉开距离。

在该隐精血的加持下,陆宴清的躯体已经能与九品武修相提并论,倘若并非如此恐怕陆宴清的肩膀极有可能会被整个卸下。

看着陆宴清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夏普不禁仰天大笑起来,脸上满是猖獗得意之色:“没想到你竟敢追来,这下该轮到你跑了,今天我定要让你葬身于此!”

夏普再次朝着陆宴清袭来,陆宴清这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赶忙朝着一旁躲闪而去。

在圣水的加持下,此时的夏普已经有了及其接近玄阶九品的修为,肯定是要比陆宴清厉害的多,陆宴清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一味地躲闪下去也不是办法,此时的陆宴清大脑正在高速运转,试图寻出破局之法。

可陆宴清已经底牌尽出,好像除了墨雷天劫外就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夏普了。

但墨雷天劫的酝酿需要时间,夏普一个闪身便能躲闪出数米之远,那墨雷天劫根本不可能轰的中他;更何况夏普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傻傻的站在原地给陆宴清劈。

就在陆宴清分神之时,夏普再次抓住了陆宴清破绽,这一剑直接刺在了胸膛之上,然后陆宴清顺势便被挑飞了出去。

陆宴清重重摔在了喷泉边上,夏普见状并没着急上前将陆宴清斩杀,而是出言讥讽道:“大褚儒圣不过如此,与人交战之时竟敢分心,你死的不冤。”

闻言,陆宴清捂着伤口缓缓起身,不禁呕出了一口鲜血,面色顿时变得惨白。

虽然陆宴清在最后关头避开了要害,但被刺中胸口又岂会是轻伤,此时的陆宴清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面对死亡,陆宴清的心态十分平和,这毕竟是他早就已经料到过的结果。

此次推翻教会本就是殊死一搏,陆宴清即便计划周密也很难应对突发情况,倘若没有这池圣水的帮忙,陆宴清或许能将夏普斩杀,但此刻的境况已经容不得“或许”二字了。

“能死在这也是你的荣幸,因为千百年前圣主也在是此处杀死该隐的,而现今我却将你这个吸血鬼使者斩杀于此,我的功绩或许能与圣主一样传承万代。”

想到这,夏普脸上的嚣张之色更甚,此时的他竟然大言不惭的拿自己与圣主相比,这让陆宴清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厌恶之色。

“你做梦!你的所作所为支配遗臭万年!”

陆宴清忍不住出声反驳,但夏普对此却嗤之以鼻:

“陆儒圣,难道你不知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吗?之前的那些罪责我完全可以推到你身上,你说群众是愿意相信我这个红衣主教,还是你这个该隐使者呢?”

夏普的此话非虚,平息此次暴乱后,他将有足够的时间来捏造事实,然后将一个虚伪的真相抛给大众,那些不明事理的众人肯定要更相信教会一些。

陆宴清不在说话,靠在圣池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或许是气管被刺穿了,陆宴清感觉自己呼吸很是困难。

见状,夏普面露无趣之色,然后缓步朝着陆宴清走来,显然是要对陆宴清出手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阵凌厉的攻击朝着夏普袭来。

夏普的面色一沉,头也不回的挡住了那道攻击,对于现在的夏普而言那攻击根本难以伤他分毫,即便他不加以抵挡以那攻击的威势也很难破开他的圣甲。

随后,夏普缓缓转身看去,只见费奇等一众吸血鬼冲出甬道,紧随其后的是莫卢克、约翰两人。

见此情形,夏普面露不耐之色,“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你们帮我杀了那些教职人员也好,如此这般事后我便可以组建一套自己的教会体系了;但这里并不是你们能够踏足的地方,赶紧给我滚出去!”

夏普朝着费奇一众威胁道,但此时的费奇注意力则全在陆宴清身上,当看到陆宴清胸口的伤势时,费奇的心脏骤缩,他们的使者大人败了!

“快……快跑!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去大褚报我名号,大褚会收留你们的!”

陆宴清牟足了力量朝着费奇等人高喊道,在准备行动前陆宴清便已经为众人想好了退路,大褚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怎么说大褚都有天下第一的天阶九品道修坐镇,在裴景铭面前夏普就算把这一池子圣水都喝光恐怕也不够看的。

听到陆宴清的话,众人面露迟疑之色。

而夏普见自己竟被众人给忽略了,随即持剑朝着费奇一众杀去。

瞬间,便有一个修为较弱的八品吸血鬼便斩去了头颅因此殒命,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听到那吸血鬼的惨叫声,陆宴清低下了头不再朝着费奇等人看去,该说的他已经说过了,会做出什么选择是费奇他们的自由。

陆宴清欲要去找儒虚的身影,他想在这弥留之际将儒虚拥在怀中,毕竟儒虚可是陆宴清在异国他乡唯一的亲人。

见一旁并没有儒虚的踪影,陆宴清感受了一下儒虚的位置,随即感知到了儒虚竟在自己身后。

陆宴清回头看去,只见此时的儒虚正浸泡在圣池那金灿灿的圣水之中。

伸手欲要将儒虚从圣水中捞出,陆宴清在触碰到圣水的瞬间该隐精血便被压制了下去,这让陆宴清的身体再次虚弱了几分,而且那副作用也在疯狂折磨着陆宴清。

陆宴清咬牙坚持,将儒虚捞了出来。

睡着儒虚被捞出,只见儒虚身上的黑色铁锈竟被冲刷了下来,露出了原本那令人望而生寒的银色。

可儒虚带来陆宴清的惊喜远不止如此,随即只见儒虚竟幻化成一缕银光落在了陆宴清的身旁,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形在陆宴清面前缓缓显现。

见此情形,陆宴清直接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儒……儒虚,是你回来了吗?”

……

第四百四十七章 儒虚归来 陆宴清话音刚落,便只听那阵熟悉的声音随之传来,“主人,又到我保护你了。”

此话一出,陆宴清不禁热泪盈眶,没想到自己在最后关头竟还能肩上儒虚一面。

虽然儒虚恢复了灵智,但此时的陆宴清已经身负重伤,根本不足以与夏普抗衡。

费奇众人难以抵挡夏普的攻势,只能退回了甬道之中,打算来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可夏普并不上当,他没有选择追击,而是注意到了陆宴清那边的情况。

当看到陆宴清的配剑竟幻化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时,夏普顿时起了歹意。

儒虚将陆宴清从地上扶起,陆宴清本想让儒虚自行离去,他的伤势太过严重只会成为儒虚的拖累。

可还没等陆宴清开口,儒虚竟猛地将陆宴清推入了圣池之中。

陆宴清本想在圣池中挣扎一番,一股浓郁的睡意突然袭来,让陆宴清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缓缓没入了圣池之中。

恍惚中,只听儒虚冲着自己大喊道:“主人,快些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正躺在云层之上,东方悬挂着一轮耀眼的初阳,这情形就好比天堂般祥和安宁。

陆宴清缓缓起身,只见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了陆宴清面前。

这男子噙着一抹和煦的笑容,他的笑容就好像有魔力一般,让陆宴清原本那极为紧张的情绪渐渐舒缓了下来。

“这是哪?”陆宴清出言询问道。

男子应道:“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你的精神世界?那你是谁?”

“我是圣主。”男人语气平淡的说出了令陆宴清震惊万分的话。

震惊过后,陆宴清随即冷静了下来,自己不是在圣池中睡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在做梦?

想到这,陆宴清狠了狠心掐了自己一把,但却并未感觉到任何痛感。

正当陆宴清认定自己是在做梦时,那中年男子再次开口道:“这里可以说是梦境,但倘若我不允许你是出不去的,是我让那小姑娘把你弄进来的,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陆宴清不死心的试了试,但却没有丝毫效用,这让陆宴清彻底信了中年男子的话。

“什么事?”陆宴清好奇询问。

这毕竟是圣主,陆宴清的语气也平和了下来,没想到竟是在圣主的授意下将自己推进圣池的。

圣主道:“多谢你保护了我的信徒,让我的信徒重新找回理智。”

对于这些漂亮话陆宴清实在不愿意听,于是便道:“你知不知道你所创下的圣耶教做了什么?”

“知道。”圣主微微颔首。

“那你为何不出手阻止?”陆宴清出声质问。

闻言,圣主轻叹了一声略带深意道:“我早已消失在这人间,又怎能干涉这人间之事?我虽不能,但你可以。”

“我可以?”陆宴清怒极反笑,“我现已身负重伤,又怎会是那夏普的对手?”

“在圣水的治愈下你的伤势已然痊愈,这点你无须担心。”圣主出声宽慰。

“伤势痊愈又如何?”陆宴清反问,“修为的差距太大,我根本不是夏普的对手。”

圣主继续道:“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说着,只见圣主轻轻一抬手,八颗红色光点从陆宴清的脚下破土而出,围绕在陆宴清的周围。

虽然陆宴清并不认得这些红色光点是什么,但能与圣主扯上联系的东西又能有何物,陆宴清直接猜到了这光点是何为:“这难道是该隐精血?”

“没错,这正是该隐精血。”圣主微微颔首:“千年前我虽将该隐斩杀,但他的十滴精血却散落人间,经过千年的光景教会已经找回了八颗,而余下的两颗应该在你的身体里吧。”

陆宴清并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这和该隐精血有何关系?”

“只要你能融合所有的该隐精血,那夏普定不是你的对手。”圣主一脸认真道。

“两滴该隐精血就险些要了我的命,倘若融合了十滴我岂不是必死无疑?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好啊,让我与那夏普同归于尽,如此一来你的教会就能重现辉煌了是吧?”

人在面对死亡时无疑是自私的,陆宴清又岂会甘愿做别人的棋子。

“这由不得你选。”圣主的语气仍旧和煦,但语气中却有着一抹不容置疑之色,“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将会把吸血鬼精血融入你的体内,所以你只有两条路能走:一是在我的帮助下灭杀掉该隐的残识,二是直接被该隐占据躯体。”

此话一出,陆宴清这才认清现状,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这……我有的选吗?”陆宴清苦笑连连。

圣主微微颔首,随即大手一挥竟那八滴该隐精血全都拍入陆宴清体内。

顿时,一股滔天戾气在陆宴清的体内肆虐开来,陆宴清的伸手随之长出了更为骇人的暗红色双翅,瞳孔也充满了浓郁的血色。

就在陆宴清即将丧失理智时,一股清明之意顿时席卷了陆宴清的大脑,这让陆宴清不禁神情一震。

“你只有半刻钟的时间斩灭该隐的残识。”圣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宴清赶忙盘腿而坐进入了冥想状态。

想要控制一个人的神识,自然要从识海动手。

几息后,陆宴清进入了自己的识海之中,只见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壮年男子正散发着戾气,不断侵蚀着陆宴清的识海。

见此情形,陆宴清手持儒虚随即朝着那壮年男子杀去,这壮年男子正是吸血鬼该隐!

“小子你被那伪君子给骗了,他只是想利用你杀了教会里的害虫罢了,根本没顾及过你的死活;现如今我已融合了十滴精血,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斩杀我的残识。”

该隐噙着一抹淡淡冷笑道,听到这话的陆宴清顿时心凉了半截。

但事已至此,陆宴清已经没了退路,打不打得过只有打过才知道!

陆宴清屏息凝神,随即意念一动,儒虚便出现在了陆宴清的手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底牌 “这里是主人的识海里吗?”被陆宴清握在手中的儒虚出声询问道。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哦?你能说话?”

“能啊。”儒虚理所当然道:“这是我认主后留在主人体内的已是意识烙印,是和本体之间有所关联的。”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他原本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还真把儒虚召出来了。

有了儒虚的助力,陆宴清可谓是如虎添翼,即便面对该隐也没了惧意。

下一刻,陆宴清朝着该隐杀去,该隐见状眉头一皱,随即欲要用单手挡下这一击。

该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据陆宴清的躯体了,此时的他十滴精血尽数融合,倘若能占据陆宴清的躯体无异于该隐的重生。

虽然实力相较之前还无法恢复巅峰状态,但以陆宴清的惊人天赋,或许能成为比该隐生前更为厉害的存在,这让该隐的心中一阵火热。

儒虚的剑尖刺在了该隐的掌心之上,顿时被拦住了前进的势头。

但该隐的防御并非无坚不摧,至少儒虚的剑尖正在不断破开该隐的皮肤。

该隐对此自然也有所感知,于是便趁儒虚尚未得手前将儒虚与陆宴清甩到了一边。

“以你的力量竟能破开我的皮肤,这怎么可能?”该隐的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再怎么说陆宴清刚刚那一剑的威势最高不超八品,能破开他的皮肤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陆宴清对此也有些不解,可儒虚却颇为得意道:“我可不是以前的儒虚了,而是经受过墨雷天劫锻打过的儒虚!”

“哦?墨雷天劫对你有锻打之用?”陆宴清面露好奇之色。

儒虚随之解释:“没错,在经受了上次的墨雷天劫后,我体内的杂质已被全部驱除而出,而且剑身内还蕴藏了墨雷天劫之力,真正的底牌我可还没用呢。”

“没想到墨雷天劫竟还对你有如此益处,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嗯,确实如此。”

不难听出儒虚对此还是十分得意的,此时的儒虚才是完全体的儒虚。

先人在锻造儒虚时可谓是历经了千辛万苦,能将儒虚打造成一把制式规整的长剑已经十分不易了,想要百分之百提纯儒虚是不可能的。

现如今儒虚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任何杂质,其威力自然要相较之前有所提升,陆宴清对儒虚口中的底牌很是期待。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底牌吧,尽量速战速决,外面可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处理呢。”

“好!”

没再多愣,陆宴清再次朝着该隐冲去,这次该隐并没有选择防御,而是选择了躲闪;

可一旦如此,他就无法在继续释放戾气占据陆宴清的识海,而陆宴清的理智则会将这部分戾气驱赶,这可不是该隐想要看到的。

倘若不快点的话,一旦外面的儒虚败下阵来,陆宴清定然是小命不保,到时即便他融合陆宴清十滴精血也只会被压制在这圣池中,只要这圣池里的圣水不干,那该隐将永无出头之日,这可不是该隐想要看到的。

该隐目光一凌,随即主动朝着陆宴清袭来,只要能将陆宴清打败便可直接占据陆宴清的躯体,虽然如此这般会对陆宴清的躯体造成一定损坏,但此时的该隐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见状,陆宴清的脸上的神肃之色更甚,手持儒虚迎战。

儒虚确实是神兵利器,只可惜陆宴清不足以发挥儒虚的全部实力,否则这该隐不一定会是陆宴清的对手。

可现如今的陆宴清在该隐的狂追乱打之下,只有仓储躲闪的份,根本抽不出任何反击的空间。

下一刻,陆宴清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该隐抓准时机朝着陆宴清的心口掏去。

虽然陆宴清及时将儒虚横在了胸前防御,但该隐完全可以在握住儒虚的同时将那长长的指甲插入陆宴清的胸膛。

就在这危急之时,只见儒虚那银亮的剑身上突然出现了黑色雷电纹路。

该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抓住了儒虚的剑身,顿时浑身为之颤抖不止,那模样就好像是触电了一般。

见此时机,陆宴清直接横斩而去,直接在该隐胸前划出了一道细长的伤口,而该隐也因此摆脱了墨雷天劫的侵袭。

虽然从儒虚剑身上所散发出的墨雷天劫远不及真正的墨雷天劫威力骇人,但其麻痹效果却极其恐怖。

即便是该隐也被这墨雷天劫电的动弹不得,而且这墨雷天劫的后劲还极大,两秒内他都动弹不得,否则该隐又怎会被陆宴清划伤。

“小子你把我惹火了,既然你那么着急去死,那我就成全你!”

该隐缓过劲来后疾袭而来,陆宴清刚欲持剑防守,儒虚却突然从陆宴清的手中挣脱而出,化作了人形站在了陆宴清的神情,一脸自信满满的说道:“我获得的能力可不止这些。”

话音刚落,只见儒虚突然伸出手掌对向该隐,顿时只见该隐胸膛上的伤口里竟冒出数缕黑色雷电,在与儒虚的手掌相接后只听该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伺机瘫倒在地面上疯狂的打起滚来。

见此情形,陆宴清的瞳孔微瞪,没想到儒虚竟凭借自己接受墨雷天劫锤炼所获得的能力制服了该隐,这也太厉害了吧!

“主人杀了他吧,只要抹除了该隐精血里的残识,往后你便可以自行调动该隐精血的力量了,而在使用该隐精血后的副作用则可用圣水缓解。”儒虚若有所思的朝着陆宴清催促道。

陆宴清闻言很是疑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儒虚道:“我在被主人捞起来之前见到了一个自称圣主的家伙,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没再多愣,陆宴清快步走到了该隐的面前,准备用黎弘剑将该隐斩杀。

虽然黎弘剑只是一把普通不过的黄阶武器,但用来斩杀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该隐已经足够了。

“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也活不了,你被那圣主利用了!”

“你杀了我会后悔的,使用该隐精血的副作用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们结盟如何?我会帮你杀了那外面的教会小子,之后我会把躯体还给你的。”

……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该隐,死! 下一刻,陆宴清毫不迟疑的将黎弘剑插入了该隐的脖颈之中,随后神情冷漠的说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但你所说的话都不是我想听的。”

该隐握着脖颈,感受着黎弘剑剑刃的冰冷,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陆宴清不断用力让黎弘剑的剑身不断没入该隐的脖颈之中,几息后该隐便彻底没了生气,而黎弘剑的剑柄也已抵在了该隐的喉结处。

该隐一死,陆宴清识海里的戾气如退潮般悄然而逝,这让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或许圣主是在利用陆宴清,但陆宴清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圣主呢?但圣主所处的层次远比陆宴清要高的多。

倘若刚刚该隐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陆宴清定然会好好斟酌一番,可该隐却说了三句废话,那就没有留着该隐的必要了。

虽然如此这般可能正中圣主的下怀,但陆宴清更不愿该隐占据着自己的躯体胡作非为,那种境况光是想想就令陆宴清一阵胆寒。

就在这时,陆宴清的眼前突然恍惚了一瞬,随即便又来到了圣主的意识之中。

“有了该隐精血力量的加持,你足以媲美玄阶九品修者了。”

圣主脸上的笑容仍旧和煦,但这种始终保持一种表情的人才更加难以琢磨,因为陆宴清不能从圣主的脸上揣摩到他的心思。

秉承着一贯的原则,与这种老狐狸打交道越是直白越好,所以陆宴清并没有在试探什么,而是直接出声询问:“你说圣水可以缓解该隐精血的副作用,此话可当真?”

“这是自然。”圣主肯定道:“你大可出去试上一番,我对你并无加害之意,毕竟那件事已经临近了,到时候可都指望你这个域外之人力挽狂澜呢。”

闻言,陆宴清微微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主这话里透露出了某些不得了的东西。

那件事是什么事?域外之人?难不成是指魂穿而来的自己?

圣主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那佩剑的浩然正气即将耗尽,倘若在耽搁下去……”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随即说道:“那你还不快放我出去!”

话音刚落,陆宴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就好像是被呛水了一般。

陆宴清猛然起身,只见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圣池之中,不远处传来激烈的金鸣之声。

闻声看去,只见儒虚仍在与夏普激战,虽然正处于下风,但根本没有浩然正气即将耗尽的迹象。

见此情形,陆宴清略显恼火道:“擦,真是老狐狸!”

既然自己已经出来了,在想进去与圣主对峙应该是不可能了,于是陆宴清便从圣池中爬了出来,用气血之力在瞬间便烘干了衣物,随即朝着儒虚而去。

“儒虚,我来助你!”

儒虚闻言赶忙与夏普拉开了距离,飞到了陆宴清的身旁,很是惊喜道:“主人你总算醒来,我一人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是有那底牌吗?这都打过不他?”

在陆宴清的识海中,儒虚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将该隐制服,陆宴清这才得以斩杀该隐,按理来说收拾夏普应该不难才对。

儒虚出言解释:“我那底牌要先用剑刃打伤他之后才能施展,而且这人实则要比那吸血鬼强的多。”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陆宴清根本没怎么出手该隐便把儒虚制服了,所以陆宴清对该隐当时的实力并没有什么概念。

可为何该隐的实力会比夏普要弱呢?这点陆宴清实在有些想不通,或许是因为他的十滴精血刚刚融合,且自己还身处在圣池之中,多多少少能对该隐精血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陆宴清并未细想,还是先解决当下的问题为好,夏普可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你我合力与他交手应该不会落于下风,更何况我还能随意运用该隐精血的力量。”

“嗯,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了解这一切吧,主人我想家了。”

儒虚看向陆宴清,眼中闪过一抹晶莹。

陆宴清长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等此事处理好后我们就回家。”

说罢,陆宴清手持儒虚再次朝着夏普袭去,此时的夏普正在平稳气机,对面陆宴清夏普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随即只见陆宴清的后背张开了硕大的吸血鬼双翅,但有所不同的是那原本暗红色的双翅此时竟不停闪过缕缕金光,那显然是圣力!

夏普对此颇为诧异,陆宴清怎可能将该隐精血的力量与圣力融合,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陆宴清杀到了夏普的近前,夏普紧忙用手臂上的圣甲揽住了陆宴清这一击,顿时激出了耀眼的火花,双方各退数步平分秋色,但夏普的圣甲却出现了一道颇为明显的剑痕。

虽然打造这套圣甲的材料也颇为坚硬,但与由域外陨铁打造而成的儒虚相比还差上不少,更何况此时的儒虚体内已毫无杂质,其硬度相较之前可谓是更上一层楼。

倘若陆宴清的修为能更高一些,足以一剑见这圣甲破开。

看着圣甲上的剑痕,夏普脸上的凝重之色。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已经身负重伤的陆宴清为何能恢复全盛状态?

虽说那圣水有恢复伤势的能力,但远远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陆宴清乘胜追击,不给夏普任何一丝喘息之机,夏普只能用圣甲慌忙招架。

不得不说这夏普还是挺有实力,陆宴清与之交手了足足百招,但仍旧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让陆宴清对这夏普刮目相看。

虽然没对夏普造成太过实质性的伤害,但这却极大的消减了夏普的圣力。

眼看时机成熟,陆宴清与儒虚心念相同,儒虚随之便明白了陆宴清的用意。

下一刻,儒虚与夏普手中的圣剑碰撞在了一起,顿时只见一缕黑色的雷电传导到了圣剑之上。

夏普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黑色雷剑便窜到了圣甲内,这让夏普的身形不禁一滞……

第四百五十章 结束! 见状,陆宴清目光一凝,抓住时机用儒虚朝着夏普的勃颈处划去。

夏普的勃颈处并没有圣甲保护,陆宴清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出手。

之所以陆宴清直到此时才施展儒虚的特殊能力,是因为夏普完全可以用圣力抵消这墨雷天劫的影响,所以要消耗一下夏普的圣力在动手,才能对他有所效用。

倘若一开始儒虚就能用这墨雷天劫让的夏普动弹不得,哪里还用得到陆宴清出手。

夏普对儒虚这一招早有防备,赶忙调动圣力抵消墨雷天劫。

可此时的他圣力已经所剩无几,并未在第一时间抵消掉墨雷天劫的全部影响。

即便如此,夏普也已恢复了行动能力,赶忙向后撤去。

陆宴清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夏普的反应在陆宴清的设想之中,毕竟夏普并未耗尽圣力,即便圣力不支也能抵消一部分墨雷天劫的影响,而陆宴清只是想借此拖延夏普的躲闪速度,哪怕只有一瞬。

对于九品修者而言,一瞬便足以决定胜负。

下一刻,冷冽的剑刃在夏普的脖颈前划过,但好在夏普只感觉到了一阵刺痛,随后便与陆宴清拉开了距离。

夏普径直朝着圣池遁去,想要借助圣水重新补充圣力,对于一个圣修而言圣水的作用极为广泛,用来恢复圣力也是圣水的其中一个用途。

陆宴清见状并未追上去,而是悬在空中静静的看着夏普往自己的口中灌入圣水。

松开儒虚,儒虚随之幻化成人形站在了陆宴清的身旁。

陆宴清朝着儒虚看去,只见儒虚身上的衣服又有了些许变化,这或许和他的改变有关。

黑色的长袖代表的应该是墨雷天劫的力量,金色的束腰与裤边应该是代表了圣力,而那银白色的长衫则是儒虚本身的力量。

至于相貌,儒虚并没有出现太过明显的变化,但身上却多了些神圣且深邃的气质,这让陆宴清不禁为之痴迷。

见陆宴清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儒虚的俏脸不禁一红。

虽然在经受了墨雷天劫的洗礼后,儒虚便进入了蜕变的过程,但她对于外界发生了什么还是十分清楚的,只是不能与陆宴清交谈。

儒虚还清晰的记得陆宴清那为自己留下的泪水,对自己的珍视,和每晚那温暖的怀抱。

想到这,儒虚的面色又红润了几分,然后朝着陆宴清嗔怪道:“主人,别分心啊!”

闻言,陆宴清回过神来,冲着儒虚尴尬一笑,随即看向了下方的夏普。

此时的夏普竟好像是个饥渴万分之人,不停的豪饮着圣池中的圣水。

不多时,只见夏普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耀眼的圣光,夏普不禁仰天长笑,审视着现如今的自己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玄阶九品巅峰的力量吗?”

说着,夏普看向了半空中的陆宴清,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夏普便朝着陆宴清迎面袭来。

虽然夏普只是挥出了极为直白的一拳,但那种玄阶九品巅峰修者所带来的压迫却让陆宴清呼吸一滞,这应该是陆宴清直面过的最强修者了。

夏普本以为陆宴清会慌忙逃窜,却不成想陆宴清竟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躲闪的意思。

不论陆宴清是否还有底牌,夏普此时占据着绝对的修为压制,他自然不会怕了陆宴清。

可就在这时,只见陆宴清身旁的儒虚微微抬手,数条如同黑色长蛇的雷电朝着夏普袭去。

夏普对此不以为然,直接选择了用圣力附体硬接下儒虚这一击。

在黑色雷电触碰到夏普的瞬间,只见夏普的瞳孔顿时扩散开来,原本那凌厉的一拳也顿时卸去了全部的力气。

“啊——”

夏普捂着脖颈发出了一阵极其凄厉的惨叫,只见黑色的雷电在夏普勃颈处的伤口里狂舞。

因为惯性的缘故,夏普的身形仍旧向着陆宴清冲了过来。

陆宴清神色淡然的掏出了黎弘,然后将其平举用剑尖对着迎面而来的夏普。

虽然夏普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但脖颈的疼痛令他痛不欲生,他只能选择奋力挣扎、

下一刻,只听“噗”的一声细小闷响,周围随即安静了下来,只有圣池的喷泉仍在远转。

看着面前已经被黎弘剑贯穿咽喉的夏普,陆宴清轻声道:“你死的不冤,是你们所信仰的圣主托我来杀你的。”

“这……这怎么可能?”弥留之际,夏普怎会信陆宴清这种玄之又玄的话。

陆宴清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随后缓缓的放下了黎弘剑。

黎弘剑的剑身从夏普的脖颈中抽出,夏普也终于是断绝了气息,尸体从高空坠落而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使者大人威武!”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费奇的声音,陆宴清闻声回神看去,只见费奇、雷尔福、莫卢克、约翰等人尽数在场。

调虎离山的计划失败后,众人便赶忙折返了回来。

虽然那时的夏普已经算是奠定了胜局,但他们仍旧没有因此而放弃陆宴清。

可当他们回来后,却只见夏普与儒虚打了起来,而两人之前的战斗太过凌厉,费奇他们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而且还有可能成为儒虚的累赘,所以他们并没有贸然出手,而是等待时机对陆宴清进行营救。

从目前的境况不难看出,他们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才在陆宴清杀了夏普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身后。

长舒了一口气后,陆宴清缓缓开口道:

“教会统治圣耶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至于之后的事想必你们应该能自行处理,我就不再过问了。”

“但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头,在我还存活于这世间的这段时日,教会、皇室、吸血鬼之间要和平发展,你们最好能平衡好其中的关系,否则我就只能前来干预了。”

“我帮你们推翻教会只为了自己活命和这天下的太平,并不是在偏袒任何一方。”

此话一出,费奇与莫卢克相视了一眼,然后朝着陆宴清保证道:“是!使者大人(陆儒圣)!您说的话我们都记下了!”

……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不辞而别 翌日清晨,爱丽丝一大早便敲响了陆宴清的房门,她正在为成为陆宴清的眷属而努力着。

房门敲响了一声又一声,但房间内却并未传来任何动静,这让爱丽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闯入了陆宴清的房间。

只见此时的房间内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了床上的三封信。

白色的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温暖的朝阳落进卧房内,一时间爱丽丝不禁眼眶微红,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嘴里还自言自语着什么。

“爱丽丝,你哭什么呢?”

不多时,费奇闻声而来,朝着坐在床边痛哭流涕的爱丽丝很是爱惜的询问道。

爱丽丝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来哽咽道:“爸爸,使者大人他……他走了。”

闻言,费奇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使者大人果然选择了不辞而别啊。”

费奇对此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毕竟陆宴清来圣耶国的目的本就只是自救,现如今目的达到了陆宴清自然不会久留,大褚才是陆宴清真正的家。

“爱丽丝不要伤心,使者大人只是回家去了,还是会回来看我们的。”

费奇在爱丽丝的身旁坐下,轻轻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宽慰道。

可此时的爱丽丝哪里还听得下去这种话,随即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为什么就不能好好道别之后再走呢?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使者大人说呢呜呜……”

“使者大人就是因为舍不得你才选择不辞而别的啊,他可能是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吧。”

费奇这话正是陆宴清的心中所想,陆宴清之所以选择不辞而别就是为了照顾爱丽丝的情绪。

虽然此时的爱丽丝哭得伤心,但也总好过在爱丽丝的哭声中离去要让陆宴清好受些。

听了费奇的话,爱丽丝情绪得意缓和:“真的吗?使者大人当真是舍不得我才选择不辞而别的吗?”

“这是自然!”费奇肯定道,“日后你只需勤加修炼,我便可将与使者大人联系的传音蝙蝠供你驱使,到时你就能与使者大人联系了。”

“可为什么要等到日后?爸爸你不是就能驱使那传音蝙蝠吗?我这就要和使者大人联系!”

“这可不行!”费奇出声拒绝道:“你不是要成为使者大人的眷属吗?想要成为使者大人的眷属就必须要有足以为使者大人分忧的修为,难道你想在使者大人心中留下爱哭鬼的印象。”

费奇的话让爱丽丝陷入了纠结,足足过去了半响才重新抬头看向了费奇,目光坚定的说道:“父亲您说的对,等我有足够的修为能成为使者大人的眷属后,我就去大褚找他!”

“当然可以。”费奇给予支持,“想必到时使者大人见到你应该会很是高兴。”

“对了父亲。”爱丽丝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把身后的三个信封递给了费奇,“父亲,这是使者大人留下的。”

费奇接过信封,信封上分别写着费奇、莫卢克、爱丽丝的名字。

“这是使者大人特意给你留的信,使者大人确实很舍不得你呢,竟然给你单独留了信。”

费奇将写着爱丽丝名字的信封递给了爱丽丝,爱丽丝闻言顿时面露惊喜之色:“这……这是使者大人单独留给我的?”

“这是自然,信封上写着你的名字呢。”费奇和煦笑道。

爱丽丝只顾着哭了,并未查看这信封是写给谁的。

接过信封,爱丽丝迫不及待的将其拆开查看了起来。

费奇并没有好奇信中的内容,而是选择退出了房间。

看着信上的内容,爱丽丝的小脸不知为何红扑扑的。

随后只见爱丽丝走到了向南的窗子前,目光中满是希冀的说道:“使者大人,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

与此同时,圣耶国边境,正在御剑风行的陆宴清不禁打了两个喷嚏。

“额……感冒了?”陆宴清呢喃道。

“可能是爱丽丝发现了你给她留的信,此时应该是在想你吧。”儒虚道。

看着东方天际初生的晨曦,陆宴清苦笑道:“或许吧,这个时间点正好是爱丽丝肚子饿的时候。”

此话一出,陆宴清与儒虚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八日过后,陆宴清终于是来到了大褚境内。

看着大褚的河山,陆宴清不禁心生亲切。

陆宴清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渝溪书院,昨日陆宴清已用传音符和三女进行了联络,想来三女此时应该都在渝溪书院中等候。

此次离去已有两月,那种归心似箭的情绪不断催促着陆宴清更快些。

直到最后,陆宴清竟动用了该隐精血的力量用来赶路,与尽快见到三女相比,那副作用完全在陆宴清的承受范围内,更何况陆宴清可带足了圣水,可以极大的缓解该隐精血的副作用,看来那圣主并没有骗陆宴清。

但陆宴清却对圣主的话很是在意,这让陆宴清感觉压力山大。

摇了摇头,陆宴清将圣耶国发生的事抛在了脑后,因为此时渝溪书院近在眼前。

可就在这时,只见庄翰墨的身影突然出现,拦住了陆宴清的去路。

庄翰墨本以为陆宴清是异域魔族,毕竟陆宴清身后的翅膀着实有些诡异,但当靠近之后庄翰墨这才认出陆宴清来。

陆宴清虽然动用了该隐精血的力量,但除了身后会多出一双翅膀外,外表并无任何变化。

“宴清你回来了,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庄翰墨眉头紧皱,露出了一脸诧异之色,陆宴清的这副模样着实有些诡异。

闻言,陆宴清这才意识到如此这般进入渝溪书院有些不妥,倘若被学子撞见恐会引起意外的恐慌,于是陆宴清便将该隐精血的力量压制了下去,然后猛灌了一瓶圣水。

虽然圣水并不能完全抵消该隐精血带来的副作用,但陆宴清对于那余下的副作用还是能够忍受的。

“庄长老,此事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晚上到小院来吃饭,到时我在将具体情况告知于你。”

庄翰墨闻言微微颔首:“嗯,我会去的。”

……

第四百五十二章 回家了 “我回来了!”

尚未落地,陆宴清便朝着围坐在石桌旁的三女很是兴奋的招呼道。

下一刻,陆宴清平稳落地,三女看着不远处的陆宴清,脸上满是嗔怪之色。

陆宴清本以为三女会走上前来迎接自己,于是便很是自然的张开了怀抱,但眼前这氛围显然有些不对劲。

“陆郎,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被异域美女勾了魂不再回来了呢。”

“哼,婚礼都已经操持好了,但新郎却去了异域迟迟不回,你知道大褚百姓怎么编排的我吗?”

“这么久都不回来,也不知道传个音,过分了!”

莫皖烟、褚琼溪、苏烟柔依次对陆宴清进行了“斥责”,陆宴清苦笑连连赶忙出声解释道:“三位娘子,此行颇为不顺,能保住性命已然不易,你们听我解释啊。”

被三女这般误会陆宴清很是冤枉,陆宴清在圣耶国的自救之旅无异于刀剑跳舞,陆宴清都已经忘记自己在阎王门前徘徊过几回了。

闻言,三女的态度瞬间缓和过来,这才起身迎了上来。

三女还尚未来到陆宴清的面前,热泪便已夺眶而出。

虽然陆宴清一直未曾告知自己的境况,但三女对陆宴清的脾性很是了解,她们知道陆宴清肯定是被什么事给牵绊住了。

之所以对陆宴清进行问罪,三女也只不过是想抒发一下这近两月的相思之苦。

三女将陆宴清抱住,将俏脸埋在陆宴清的身上不停抽泣。

感受着三女带来的温暖,陆宴清的心中一暖,对此也颇为感动,不禁热泪盈眶。

但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呢?倘若陆宴清哭出声来,想必三女会更为伤心吧,所以陆宴清止住了眼中的泪水,轻轻抚了抚三女的香背,出声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足足过了两刻钟之久,三女的情绪才得以缓和,几人围坐在石桌旁,三女随即寻味起陆宴清此行的经历。

陆宴清并没与将如此的情况告知三女,虽然陆宴清此行的经历极其凶险,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着实没必要让三女因为这些事而伤心。

所以陆宴清只是大体告知了几女自己遇到了什么,至于其中的细节只字不提。

儒虚也看出陆宴清的用意,随之附和着圆话道。

可即便如此,三女的担忧之色仍旧丝毫不减,她们对陆宴清的用意自然也心知肚明,只不过她们很是默契的没有多问。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傍晚,李思思与方清开始准备晚饭,陆宴清见状已打下手为由得意脱身,于是便询问起两人火锅底料卖的如何。

李思思将现状告知了陆宴清,当得知自己已经成为大褚第一富商时,陆宴清不禁苦笑连连。

陆宴清确实想要赚钱,但他从未想过赚那么多钱,这简直出乎了陆宴清的意料之外。

按照陆宴清的设想,卖火锅底料根本不至于赚那么多钱,于是陆宴清便询问了两人其中的具体原因。

李思思告诉陆宴清,这其中实则有朝廷的推波助澜,倘若让李思思与方清平稳的打理陆宴清的生意,根本就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

闻言,陆宴清了然颔首,若是有朝廷插手此事就能解释的通了。

对于褚赢有何深意,陆宴清并不愿去揣测,难得的团聚时刻陆宴清可不想为这些琐事忧心,这种事情等日后去拜访褚赢时自会知晓。

不多时,饭菜便纷纷被端上了桌,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儒虚两眼放光,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那么多少吃的饭菜了。

虽然陆宴清此行并未让儒虚饿过肚子,但与这宴席相比可不止差了一点半点。

饭菜准备妥当后,陆宴清便去将连傅涛几人邀请了过来,小院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张石桌肯定是坐不开那么多人的,所以陆宴清又支了一张桌子。

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饭菜都是相同的,席间众人的氛围很是融洽。

陆宴清也向连傅涛几人讲述了一番自己的经历,虽然陆宴清嘴上说的轻风云淡,但连傅涛几人都察觉到了其中的凶险。

被教会追杀、斩杀上任该隐使者、推翻圣耶教会。

即便大褚与圣耶国相隔千里,但连傅涛几人也都听说过圣耶教的威名,而陆宴清就能推翻这统治圣耶国的教会,其中的凶险可想而出。

除了为陆宴清感到后怕外,众人更多的是对陆宴清的敬佩,就连身为玄阶九品的连傅涛都不认为自己能创下陆宴清所做的壮举。

众人相谈甚欢,直到过了一个半时辰后才四散而去。

正所谓:小别胜新欢。

而陆宴清与三女阔别多日,肯定有很多相思需要倾诉,他们待到太晚并不好。

众人离去后,陆宴清便与三女回到了房间,而儒虚则飞到了一旁的院子里休息。

在三女的服侍下陆宴清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从圣耶国到大褚根本就没有地方能让陆宴清洗澡,所以陆宴清多少有些风尘仆仆。

洗过澡后,三女便开始与陆宴清互诉相思之苦。

虽然陆宴清的修为并未精进,但该隐精血对陆宴清还是有一定加持之用的,三女终究还是率先败下阵来,而陆宴清那一直紧绷的心弦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往后的数月里,陆宴清哪里都没去,最多只在褚京与渝溪书院往返。

“宴清,你这……”看着不远处的陆宴清,连傅涛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苦笑连连:“短短数月便从六品武修突破到了八品武修,你真不是妖孽吗?”

陆宴清的修为提升让连傅涛备受打击,他本以为自己便已是绝世天才,但在陆宴清面前他可能连庸才都算不上。

好在陆宴清是连傅涛的徒弟,否则连傅涛肯定更加难以接受。

“师傅过奖,不都是您教的好嘛。”

陆宴清吹牛拍马的功底自然不用多说,他也未能想到自己竟能进步的如此神速。

“你这小子。”连傅涛不禁笑骂。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传来一阵异动,而这大白天的竟还有一个蝙蝠迎面而来,这让陆宴清不禁神情一震……

第四百五十三章 圣耶国近况 大白天出现蝙蝠着实少见,眼看蝙蝠朝着陆宴清飞去,连傅涛欲要出手将其击落。

可就在这时,陆宴清赶忙出声开口道:“师傅手下留情,这蝙蝠是吸血鬼一族用来传音之用。”

闻言,连傅涛微微颔首,任由朝着蝙蝠朝着陆宴清飞来。

陆宴清身后将其接过,只见这蝙蝠可谓是骨瘦嶙峋,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

从圣耶国千里迢迢横穿荒漠来到大褚,这对蝙蝠可是极大的考验。

伸手将蝙蝠接住,陆宴清调用了一丝该隐精血之力注入了蝙蝠的体内。

在该隐精血之力的加持下,蝙蝠顿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但它那瘦弱的身体还需要调理几人方能恢复。

“今日的修习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连傅涛很是识趣的提出离去,陆宴清将其恭送出门才回到了石桌旁坐下。

没再多愣,陆宴清将蝙蝠捧在耳边,便只听费奇的声音从中传来:“使者大人许久未见,不知近况可好?圣耶国如今已在莫卢克国王的治理下恢复平稳,而您所创建的圣主教也已成为了与圣耶教相当的教派。”

“您走之后,爱丽丝对您十分想念,但她仍旧为了成为您的眷属而努力着,希望您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回来看看,我们吸血鬼一族永远都听从使者大人的调遣。”

费奇所说的话并不多,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圣耶国的境况,一切都在按照陆宴清的设想发展着。

陆宴清所留下的信就是对吸血鬼、皇室、教会的建议,想要平衡三者的平衡可并不容易。

好在吸血鬼一族的财力雄厚,虽然有吸血的需求,但完全可以用钱来解决,毕竟吸血鬼的家底可谓是十分雄厚。

据陆宴清的了解,圣耶国近三成的财富都掌握在吸血鬼部族的手中,用钱完全能解决吸血鬼的需求。

吸血鬼不用去伤人吸血,如此一来吸血鬼与人族的最主要矛盾便迎刃而解,也更有利于吸血鬼融入人族之中。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的漏洞,这都需要费奇去不断完善,陆宴清远隔千里并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爱丽丝……有空了确实可以看望一番,爱丽丝是个可爱的好孩子。

陆宴清拿了些肉丝给蝙蝠吃,将蝙蝠放在了一旁。

这蝙蝠已经具备了一些灵性,倒也不用陆宴清多问。

随后,陆宴清又拿出了怀中的怀表,将其催动后便只听莫卢克的声音从中传来:

“陆儒圣,您当真是有大智慧之人,在下佩服佩服;我根据您的建议,让圣主教平分了圣耶教所享有的特权,同时让两个教会相互牵制;至于国事则由皇室统辖,教会只有建议权并无决策权,群众大多都能接受这个结果。”

“日后倘若有机会我定会登门拜访,还请陆儒圣到时莫要嫌弃;大褚与圣耶国虽然相距甚远,但只要双方共同努力还是能有好建交一番的,还请把我的诚意转告给大褚皇帝,感激不尽。”

“对了,劳拉与约翰让我向你问好,日后陆儒圣倘若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尽管道来便是,我们定会竭尽全力给予帮助。”

听了费奇与莫卢克的传音,陆宴清的鼻子略有些酸楚,不知为何陆宴清竟有些发自内心的感动,但因何而感动他却不得而知。

平复了半响后,陆宴清给两人回了音,同时也给他们提出了些许建议,毕竟相识一场而且也有了过命的交情,能帮就尽量帮他们一把,日后若想来往可就不容易了。

……

不知为何,这几日陆宴清总是会重复做一个梦。

梦中,灵巅仙陆惨遭覆灭,大地分崩离析,人族血流成河。

陆宴清站在一个山头之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倘若没有外力叫陆宴清醒来,陆宴清就会一直沉溺在梦境中无法自拔,这让陆宴清的心中很是不安。

倘若将这梦境与圣主的话联系起来,这显然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预兆;如果没记错的话,敕武尊者与儒圣也曾说过同样莫名其妙的话,显然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时间匆匆而逝,大地熬过了寒冬又迎来了阳春三月。

在这么一个草长莺飞的日子里,三女终于是等到了与陆宴清的婚礼。

大褚长公主的婚期不胫而走,整个褚京城内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街道上张灯结彩,这盛况令陆宴清大为震惊。

虽然褚赢在事先已经给自己打过招呼了,说是要为陆宴清大操大办一番,可陆宴清万万没想到竟会有如此规模,当真是普天同庆啊。

三女坐在马车里,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三女的眼中满是憧憬之色。

此行前往皇城,是为了帮陆宴清与三女改一改婚服,毕竟距离上次定制婚服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四人的身材或多或少会发生些变化,为了让婚服更加合身还是有必要改上一改的。

改完婚服后,陆宴清便与三女去面见了褚赢,褚赢见陆宴清四人前来很是高兴,于是便移步后花园对陆宴清四人招待了一番。

倘若只有陆宴清与褚琼溪的话,褚赢大概率是不会弄出如此排场,之所以如此这般深情款待大概率是为了顾及莫皖烟与苏烟柔的感受。

几人聊了一会婚事,又确定了一番其中的细节,褚赢随即便找人前去操办。

“对了宴清,大褚与圣耶国在近月来交往密切,而你也与圣耶国那边有着不解之缘,不知要不要邀请他们前来参加你的婚礼呢?”

面对褚赢的发问,陆宴清面露纠结之色。

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此事,只是圣耶国与大褚之间相隔千里,虽然费奇他们在得知陆宴清的婚礼后定会前来,但陆宴清总感觉麻烦他们也不好。

褚赢并没有着急询问答复,经过多方大厅他已经大体知道了陆宴清在圣耶国的经历,他万万没想到陆宴清竟能以一人之力将圣耶国搅个天翻地覆,听说圣耶国的大城市中甚至建起了陆宴清的雕像,足以可见圣耶国对陆宴清的重视……

第四百五十四章 拜访不良人 见陆宴清纠结了半响仍在犹豫不决,莫皖烟便出声劝说道:

“陆郎,我虽不知你在圣耶国经历了什么,但想必你所结交的朋友都有给予你帮助吧,既然如此我们的婚事倘若不请他们来似乎有失礼节吧?”

“皖烟姐姐说的没错,陆郎你就把他们叫来吧,我们的婚事岂不是越热闹越好?”

“是啊陆郎,你就把他们都叫来吧。”

褚琼溪与苏烟柔也随之劝说道。

“行,那我事后便联系他们。”陆宴清终于下定了决心。

陆宴清之所以对此事犹豫不决,着实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太过特殊,莫卢克乃是圣耶国国王,倘若他到访大褚可就不仅仅只是参加婚礼那么简单了;

倘若费奇来了,恐怕爱丽丝也会跟着过来,一想到离别时的情形陆宴清就一阵头痛。

褚赢看出了陆宴清的顾虑,于是便道:“宴清你不用顾虑太多,你让他们打着造访大褚的名号前来,如此一来既不耽误参加你的婚礼,还有利于加深我们大褚与圣耶国的合作交流,这岂不是喜上加喜。”

“说的也是。”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吃过午饭后,陆宴清便与三女驾着马车出了皇城,准备返回渝溪书院。

途经司天监,陆宴清迟疑了一瞬后最终还是将马车停在了司天监门前。

“陆郎,怎么在这停下了?”褚琼溪掀开车帘好奇发问。

陆宴清道:“我可是大褚不良人,既然顺路就把喜帖发一下吧。”

“也好。”莫皖烟表示赞同。

虽然距离他们的婚期还有半月之久,但喜帖还是要尽快发出才是。

将马车安置好后,陆宴清便带着三女步入了司天监,径直临渊阁地底走去。

陆宴清并未将三女带到底层,毕竟褚琼溪的身份太过敏感,倘若去了不良人的核心之处,恐怕会被朝中大臣猜忌,于是陆宴清便将三女带到了地下一层的一个房间内。

这个房间正是连傅涛带陆宴清疗伤时面见不良帅的房间,陆宴清打算先向裴景铭请示一下。

刚一进入房间,便只见墙上出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石脸,这可把三女吓了一跳,毕竟这情形很是诡异。

陆宴清赶忙出声解释了一番三女才平复下来,朝着裴景铭微微欠身道:“参见不良帅大人。”

闻言,石脸微微颔首,然后忍不住出声夸赞道:“陆小子,你当真是有大福气之人。”

被裴景铭这么一说,三女的面色都略显俏红,而陆宴清则朝着裴景铭微微拱手道:“多谢不良帅大人夸奖,我们此行前是来送请帖的,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虽然每次见裴景铭都在游手好闲,但身为不良帅想必也有颇多事务,所以陆宴清并没有与裴景铭废话,直接道明了来意。

“既然是送请帖的,为何不下来交付与我啊?”裴景铭出声询问。

陆宴清并不相信裴景铭会不知道自己在顾及什么,于是便道:“不良帅大人,这……多少有些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裴景铭反问,“你都有魄力推翻圣耶教,怎么连这点小事的魄力都没有?”

裴景铭这话让陆宴清有些难以回答,陆宴清只能与之打马虎眼道:“不良帅大人身居于此却能知天下事,小子佩服佩服。”

“行了,你们的婚期我已经知道了,到时我会亲自到访的。”

“你要亲自到访?”

陆宴清大为诧异,裴景铭身居在这司天监地底已有几十年之久,至今尚未离开过此处;而他竟然要为了陆宴清的婚礼而外出,这让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

但冷静下来后,陆宴清却不禁眉头一皱,裴景铭这话似乎饱含深意啊。

“怎么,不欢迎?”

“不是,不是。”陆宴清连忙否认,“您若是来了,简直是令我们的婚礼蓬荜生辉啊!”

“呵,你这小子,就算没有那一身修为也能凭借溜须拍马身居丞相之位。”

这看似只是一句平平无奇的打趣,但在这大褚内也就只有裴景铭敢说这话了,而且还是当着大褚长公主的面。

“不良帅大人过奖了。”陆宴清厚着脸皮笑道。

这说不好听了就溜须拍马,说好听点那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陆宴清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你应该还要去给侯成他们送请帖吧,他们就在下面,你们直接下去寻他便是,不用顾及太多。”

“好,那小子竟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裴景铭都这么说了,陆宴清心中也就有底了,于是便带着三女朝着最底层走去。

刚一下到最底层,便只见晋侯成带着众位不良人迎面而来,当看到陆宴清竟带着莫皖烟三女来到此处时,众人皆是一愣。

“宴清,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能带外人进来的吗?”晋侯成出声询问道,显然他也被陆宴清的举动整懵了。

陆宴清赶忙解释:“刚刚我在上面已经与不良帅打过招呼了,是不良帅让我下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不良帅马首是瞻,既然是不良帅的授意那就没什么问题。

“对了头儿,我此行前是来给大伙送请帖的,咱们共事一场也算是有同僚之宜,倘若到时你们有空记得去参加我的婚礼。”

不良人的人数众多,陆宴清认识的人并不多,所以这张请帖中并没有写特定人的名字,而是写了全体不良人成员。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欢呼,他们身为不良人消息自然灵通的很,都知道陆宴清即将与大褚长公主成婚的消息,没想到陆宴清竟然会前来发请帖,这让众人很是觉得长脸。

别的不说,能吃一顿宫廷宴席也对他们是难得之事,若是当天没有任务的话他们自然要去。

见众人的反响如此热烈,陆宴清不禁会心一笑,至于他与晋侯成之间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两人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陆宴清一个眼神晋侯成便已然会意……

第四百五十五章 迎接圣耶国一众 婚期临近,陆宴清也越发忙碌起来。

既要去给亲友发请帖,婚事也需要陆宴清亲力亲为。

虽然褚赢把婚事都已经操持的差不多了,但陆宴清并不希望自己的婚礼太过平平无奇没有心意,所以弄出了不少的新花样。

当然,这也并不只是为了陆宴清自己,同时也是陆宴清感谢三女陪伴的一种方式。

毕竟对三女而言,这一辈子也就仅有这一场婚礼而已,陆宴清自然要给她们最好的。

看着陆宴清每日早出晚归,三女都颇为关心。

三女想要帮忙但陆宴清却始终不让三女插手,倘若让三女插手那就不算是什么惊喜了,所以陆宴清让李思思对三女进行了“严加看管”,三女除了能在小院中活动外哪都去不了。

既然陆宴清那么用功,三女也不好辜负陆宴清的准备,都对成婚当日充满了期待。

不觉间,距离成婚还有三日,一大早三女便被接到了皇宫暂住,这自然都是陆宴清的安排。

三女离去后,陆宴清便御剑朝着褚京城北外而去。

临近晌午,只见远处出现了几个黑影,陆宴清见状不禁会心一笑赶忙迎了上去。

“使者大人!”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率先从远处传来,陆宴清定睛一看只见爱丽丝正径直飞来,脸上满是兴奋欣喜之色。

一年未见,爱丽丝出落的越发漂亮,个子也长高了几分,脸上的幼稚之色也褪去了些,倒是有些少女的模样了。

陆宴清张开怀抱,爱丽丝随即扑入了陆宴清的怀抱。

下一刻,爱丽丝便忍不住哭了起来,用那柔软的拳头捶了捶陆宴清的胸口,哽咽着出声责怪道:“使者大人您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就不要好好和我道别之后再走吗?”

面对爱丽丝的控诉,陆宴清苦笑连连,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是怕你哭,你一哭恐怕我就走不了了。”

听到这话的爱丽丝仰起头来,冲着陆宴清瘪了瘪嘴,从她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不难看出爱丽丝对陆宴清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今年的爱丽丝也已经十七岁了,虽然爱丽丝的心思较为单纯,但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陆宴清随即便与之分开来。

可爱丽丝却生怕陆宴清跑了一般,说什么都要挽着陆宴清的胳膊,陆宴清对此颇为无奈只能作罢。

费奇几人姗姗来迟,只见人群中除了费奇外还有雷尔福、莫卢克、劳拉、约翰、以及费奇的妻子王慕青,除此之外并没有侍卫跟随。

陆宴清与几人叙旧了一番,随后便带着几人进了褚京城。

莫卢克三人是代表圣耶国皇室而来,所以陆宴清不能直接将其安置在渝溪书院,只能让他们暂住在鸿胪寺中。

至于费奇今日要陪王慕青回家乡看上一看,虽然王慕青的父母都已经逝去,但那毕竟是王慕青从小长大的地方,好不容易回大褚一趟,倘若不去看看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爱丽丝并没有跟着王慕青前去,她选择了留在陆宴清的身边。

这倒不是爱丽丝太过任性,只是此行还有一天多的路程,而且爱丽丝也未曾在那生活过,即便去了也只会感到无聊而已,更何况他们一家三口在来之前便已经协商过了,所以爱丽丝就只能由陆宴清暂时照看了。

陆宴清对此很是乐意,在送走费奇夫妇后,陆宴清便带着费奇在褚京城中游玩了起来。

爱丽丝走在城中的街道上,不论到哪都是妥妥的焦点,面对众人的目光爱丽丝怡然不惧,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看着街边的小贩、规整的房屋、匆忙的人群,爱丽丝的眼中满是好奇,朝着陆宴清问东问西,陆宴清十分耐心的为其解答。

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晌午,爱丽丝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这让爱丽丝的俏脸顿时涨红。

陆宴清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拿这件事取笑爱丽丝,随即便出言建议道:“既然你饿了我带你去吃一下褚京的特色菜吧?”

闻言,爱丽丝连忙摇头:“不行,我要吃使者大人做的饭!使者大人走后我每次都只能喝面条解馋,我妈妈做的饭根本就不好吃!”

爱丽丝撅着樱桃小嘴可怜巴巴的说道,没想到这都过去一年了,爱丽丝肚子里的小馋虫还没消停啊。

“那我带你去皇城吃吧,正好也可以让你见见我的新娘。”

李思思与方清也随着三女去了皇城,现在过去肯定能赶上饭点。

一听这话,爱丽丝突然面露纠结之色,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以为爱丽丝是在害羞,于是便摸了摸爱丽丝的头道:“不用担心,她们很好相处的;爱丽丝那么可爱,想必她们也会很喜欢你的。”

“好……好,那使者大人便带我去吧。”即便陆宴清这么说,但爱丽丝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陆宴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爱丽丝,想必等她们相见后就能打成一片了。

就在陆宴清欲要带着爱丽丝离去之际,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小娘子别走!”

闻言,陆宴清并没当回事,继续向前走去。

可就在下一刻,一个人出现在了陆宴清的神识范围内,且还向着爱丽丝伸出了手。

陆宴清眉头一皱,随即猛然转身直接拍在了那人的手背之上,并没有让那人触碰到爱丽丝分毫。

这人是个大腹便便的富家子弟,身着极其昂贵的锦袍,身上可谓是镶金戴玉,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富家子弟一般。

陆宴清这一巴掌下去,那富家子弟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手背也随之浮肿了起来。

“臭小子你竟然敢打我,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那富家子弟恶狠狠的出声威胁道。

对于这种人渣陆宴清并不想浪费口舌,可爱丽丝哪能忍受别人威胁自己的陆宴清,直接与之理论道:“你要是敢动使者大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富家子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女孩所威胁,但这正好合他的胃口,这让他不禁露出了一脸猥琐的神情:“你这个异域小娘子脾气倒是挺火爆,我看你在……”

那种污言秽语对陆宴清而言就是对爱丽丝的污染,所以在那富家子弟开口之前陆宴清便让他闭了嘴……

第四百五十六章 爱丽丝的实力 只见那富家子弟突然瘫倒在地陷入了昏迷,陆宴清随即欲要牵起爱丽丝的手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喝:“臭小子,你把我家少爷怎么了?还不从实招来!”

虽然围观的众人并未看到陆宴清出手,但这富家子弟昏阙的太过离奇,众人都以为是陆宴清动了手脚,事实也正是如此。

闻言,陆宴清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好端端的哪来那么多麻烦事呢?

陆宴清并不想与这些人大动干戈,这些事还是找人来处理吧。

随后,陆宴清甩出了一张传音符,准备让不良人来处理此事。

虽然这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但想必同僚们还是很乐意帮陆宴清这个忙的。

见陆宴清不以为然的甩出了一张传音符,那蹲在富家子弟身旁的壮汉面露不屑道:“叫人是吧?我看是你的人来的快,还是我的人来的快!”

说罢,只见那壮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骨哨,然后放在嘴边吹响。

骨哨的声音非常刺耳,可当声音落下后,只见一群壮年男子从大街小巷走了出来,将陆宴清两人团团围住。

“哼,竟敢动我家少爷?小子你今天死定了!”那壮年男子仗着人多势众顿时来了底气,朝着陆宴清出声威胁道。

陆宴清本不想搭理这些人,等晋侯成带人前来便可帮他解围,陆宴清着实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可就在这时,爱丽丝突然轻轻挣脱了陆宴清的手,上前两步朝着那壮年男子喝问道:“你说谁死定了?”

虽然爱丽丝这话说的很冲,可一旦与爱丽丝的容貌结合起来就没有了任何杀伤力。

壮年男子也被爱丽丝的容貌所惊艳,随之明白了自家少爷是如何与这两人起的冲突,于是不怀好意的说道:“小妞,我家少爷对你颇为中意,这可是你的福气,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事后我家少爷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脑虎,随即欲要出手。

可还没等他动手,只见爱丽丝突然朝着那壮年男子冲去,速度奇快无比。

见此情形,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按捺下了出手的冲动。

下一刻,爱丽丝的粉拳便落在了那壮汉的胸膛之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壮汉顿时倒飞了出去,同时还将不少人撞翻在地。

那微微起身,却不禁咳出了一口鲜血,在众人的搀扶下那壮汉才勉强起身,看向爱丽丝的目光中满是恐惧之色,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竟会有如此实力。

“爱丽丝,莫要伤人性命,收着点力道。”陆宴清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教训教训也就算了,没必要闹的太大,想必晋侯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闻言,爱丽丝一脸无辜的看向陆宴清道:“使者大人我已经收力了,我若是不收力一拳就能把他打死;可谁知道他那么不耐打,简直比我们部族的普通士兵还弱。”

部族的普通士兵?那不也是吸血鬼吗?吸血鬼与人相比还是要强上不少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把普通人族当普通吸血鬼打,那壮汉受的伤不亏。

“给……给我打!不要放过他们!”

虽然已经有了壮汉的前车之鉴,但众人仍旧毫无畏惧朝着陆宴清两人冲了过来,欲要对两人大打出手。

毕竟他们都是跟在富家子弟屁股后面混口饭吃的打手,倘若退缩了往后可就没有这种饭吃了。

陆宴清见事态有些难以控制,正准备出手应对,可爱丽丝却突然道:“使者大人我来保护你,别让他们脏了你的手。”

这话从爱丽丝的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怪怪的,可转念一想试探一下爱丽丝的修为倒也不错,于是陆宴清便选择了站在原地。

爱丽丝以一人之力成功阻挡了众人的围攻,他们甚至都未曾走进陆宴清周围两米的范围内。

此时的爱丽丝就好像是陆宴清的守护精灵一般,保护着陆宴清的安全,看来这一年间爱丽丝的变化很大啊,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所留下的信激励了爱丽丝的成长。

不难看出爱丽丝已有了四品武修的实力,一年连升四品已经算是天纵之才了,日后爱丽丝定能有所大气。

又过了几息,所有人都被爱丽丝打趴在地。

这倒不是他们受了多重的伤,只是他们一站起来就只能挨打,谁又想一直挨打呢?

“宴清,这……什么情况?”

看着瘫倒在地的众位壮汉,以及陆宴清身旁的可爱少女,晋侯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宴清将情况告知了晋侯成,晋侯成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如此年纪便能有这般修为,当然是不得了啊。”

晋侯成忍不住感慨道,毕竟他已到中年日后若是再想突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爱丽丝的天赋让晋侯成颇为羡慕。

没再多愣,晋侯成与其他不良人将这些人全都带回了官府,有不良人督办此事恐怕这富家子弟日后大概率要沦为乞丐了。

正所谓:无奸不商。

这富家子弟既然是商二代,他老子的底子肯定干净不到哪去,只要用心查总能发现些使其锒铛入狱的罪证。

“使者大人好厉害!”爱丽丝突然道。

空中,陆宴清与爱丽丝踏在儒虚之上径直朝着皇城而去,至少在空中能少遇见些麻烦事。

陆宴清回身看去,只见爱丽丝正一脸崇敬的看着自己,这让陆宴清有些疑惑不解,“有什么厉害的?”

“我羡慕的是使者大人的人脉!”爱丽丝应道。

闻言,陆宴清微微一笑,出声道:“放心吧,你身为费奇亲王家的公主,日后的人脉肯定少不了,而你也应该学着组建自己的人脉了。”

虽然这些话对爱丽丝有些为时过早,但早些让她对这些事有个懵懂的概念也是不错的,毕竟日后爱丽丝可是要在吸血鬼一族中挑大旗的存在。

“要怎么组建人脉呢?”爱丽丝好奇询问。

“这个嘛……这个我可能教不了你,你得自己去体会,但总的来说和交朋友有些相似。”

“交朋友?”爱丽丝似懂非懂,但还是微微颔首表示道:“使者大人,我会尝试尝试的。”

陆宴清和煦一笑:“好孩子。”

“人家已经不是孩子了!”

……

第四百五十七章 眷属?结婚? 来到皇城前,陆宴清与爱丽丝从天空落下接受盘缠。

看着迎面走来的陆宴清,那些禁军的脸上满是讨好之色,只是稍微意思了一下便放两人进入了皇城,并没有对陆宴清与爱丽丝太过细致的盘查。

进入皇城后,爱丽丝着实被大褚皇城的规模所震撼,她本以为圣耶国皇室的宫殿就已经是这世界上最豪华的地方了,可与大褚皇城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时日陆宴清在皇城内走动频繁,倒也算是在众人面前混了个脸熟,每个人都对陆宴清很是恭敬。

陆宴清可是大褚长公主的准驸马,而且还是大褚儒圣,同时还是大褚第一商人,在这些头衔的加持下,陆宴清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陆宴清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对陆宴清颇为看重,这让他们哪敢在陆宴清面前造次。

爱丽丝挽着陆宴清的胳膊一路向前走去,众人见爱丽丝的年纪尚小,以为是陆宴清的小妹,所以也并没有人多说闲话。

来到扶摇宫前,只见扶摇宫的宫门虚掩着,陆宴清推开宫门直接步入其中。

虽说这有些不礼貌,但这毕竟是褚琼溪的寝殿,自己身为褚琼溪的相公,如此这般进来并无不妥。

不多时,陆宴清带着爱丽丝来到了宫殿前,一阵勾人的饭菜香味从二楼传来。

被陆宴清挂在腰间的儒虚也随之出窍,化作人形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身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看着两人的馋样,陆宴清莞尔一笑,然后便朝着二楼大喊道:“皖烟、琼溪、烟柔,我来了!”

此话一出,只听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三女来到阳台向下看去。

“陆郎、儒虚你来了啊,快上来。”

“陆郎、儒虚你来的正好,我们才刚准备吃饭呢?”

“陆郎,这位小姑娘是?”

见莫皖烟与褚琼溪皆对陆宴清身旁的少女只字不提,苏烟柔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虽然那只是一个小姑娘,但陆宴清无疑与那小姑娘太过亲密了,这激发了苏烟柔内心的占有欲。

显然苏烟柔是被当枪使了。

“上去说,上去说。”

没再多愣,陆宴清带着儒虚与爱丽丝两人上了二楼,然后围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没等陆宴清发问,陆宴清便出声解释道:“这就是我曾和你们说过的吸血鬼少女爱丽丝,她今日刚到大褚,我带她在城里逛了一圈,然后便来这了。”

“原来如此。”

三女了然颔首,看向爱丽丝的目光中满是和善之意,随后便招呼起爱丽丝来。

“爱丽丝,肚子饿了吧,姐姐给你夹个鸡腿吃。”

“爱丽丝,快尝尝这火锅涮出来的羊肉,这个也很好吃呢。”

“小孩子正在张身体呢,多吃些排骨长得高。”

“……”

在三女的热情招待下,爱丽丝的碗里不一会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爱丽丝咽了咽口水,然后朝着三女道谢:“多谢三位姐姐的款待,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爱丽丝便开始干饭,那欢实的吃相让陆宴清几人也有了食欲。

“陆郎,你究竟在婚礼上准备了什么啊?为何连我们都要防啊?”

莫皖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出声询问道,三女本想了解一下陆宴清所准备的惊喜,然后装作不知道暗中准备一番,以便能更好的回应陆宴清的心意。

可那迎亲之地已被重兵把手,根本就看不到其中的情形,而那些宫女也被褚赢下了死命令,不能像莫皖烟三女透露分毫,整个皇城内好像就三女不知道其中的情形,这让她们既期待又有些慌张。

陆宴清自然能理解三女的此时的心情,于是便宽慰道:“放轻松,不必太过担忧,到时肯定给你们意想不到的惊喜,毕竟这我们这一辈子就只举办这一次婚礼,我又怎能亏待你们呢?”

此话一出,正在干饭的爱丽丝突然放下的碗筷,那碗筷撞击桌子所发出的声响让几人皆是一愣。

“怎么了爱丽丝?”回过神来,陆宴清很是疑惑的出声询问道。

爱丽丝一脸深肃的看向陆宴清道:“使者大人,你怎么就只举办一次婚礼?等我长大了难道你不想为我举办婚礼吗?”

说着,爱丽丝露出了一脸委屈之色,不禁眼眶微红,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爱丽丝这话把陆宴清整懵掉了,“和……和你举办婚礼?爱丽丝你说什么呢?”

而三女则一脸冷漠的看陆宴清作何解释。

虽然三女不想与其她女人共享陆宴清,但倘若真有如她们一般对陆宴清痴情的女子,且还比较合得来的话,她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爱丽丝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这简直是有违伦理纲常,三女对这种荒谬之事怎能轻易接受。

陆宴清很是无辜的朝着三女摊了摊手,三女也并未着急刨根问题,而是想看爱丽丝作何解释。

“使者大人,我不是说了嘛,长大后我要做你的眷属啊,难不成你忘了?”

“这话我倒是记得,可眷属与成婚有何关系?眷属不是主人和下属的关系吗?”

当时陆宴清还特意请教了一下费奇何为眷属,眷属实则就和下属一个意思,所以陆宴清才放心的答应了下来,可到爱丽丝口中怎么就变了?

“我可是要成为使者大人最为亲密的眷属,在我们吸血鬼部族中最为亲密的眷属就是夫妻关系,就像我妈妈和我爸爸一样,我妈妈就是我爸爸的眷属;所以我若想成为使者大人最为亲密的眷属,自然要被使者大人娶做妻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爱丽丝倒还有些害羞,可这着实把陆宴清几人给雷住了。

三女收回了质问的目光,此事当真不能怪陆宴清,谁知道陆宴清口中的眷属和爱丽丝口中的眷属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

“爱丽丝,你的年纪还太小,这事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莫皖烟也不知该如何劝说爱丽丝为好,爱丽丝对陆宴清更多的应该是仰慕之情,这和男女之情还是不一样的。

爱丽丝不长大是不会懂这其中的道理的,所以莫皖烟并没有直接否决爱丽丝的想法,等她长大了或许就明白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大婚 “可……可我已经不小了啊。”爱丽丝捏着手指很是羞怯道:“我都已经十七岁了,只不过长相显小而已。”

“什么?你已经十七了!”

三女几乎同时异口同声道,从爱丽丝的面相来看,爱丽丝的年纪也就十岁出头而已,这个消息着实令三女感到震惊。

“真的假的?”褚琼溪出声朝着陆宴清确认道。

陆宴清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她……确实已经十七岁了,但她的心智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所以很多事都不懂。”

三女微微颔首,这么说就解释的通了,想必爱丽丝根本就不清楚嫁给陆宴清意味着什么,爱丽丝仅仅只是想做陆宴清身边最为亲近的眷属而已。

一时间,三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最终还是陆宴清出言道:“爱丽丝,你的心智尚未成熟,我们眼中的世界和你以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等你长大了或许就不会再有这般想法了。”

“谁说的!”爱丽丝的倔脾气上来了,“我就算长大了也要做使者大人最为亲近的眷属,这点不论过了多少年都是不会改变的!”

“可做我最为亲近的眷属并不代表要和我结婚,你对这事似乎有些误解,等你有能力成为我的眷属后再商议这事行吗?”

陆宴清实在不忍对爱丽丝大吼,只能祭出了缓兵之计。

“那我要成为使者大人的眷属需要多强的实力?”爱丽丝神情很是坚决的询问道。

陆宴清迟疑了一瞬道:“只要你能战胜你的父亲,我便可以让你成为我的眷属。”

几年后,陆宴清为自己的这番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没想到竟然有内鬼!

“好,一言为定!”爱丽丝重绽笑言,陆宴清与三女则长舒了口气。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带着爱丽丝到迎亲现场监工,自己的婚礼还是自己监督比较安心。

……

一天后,费奇夫妇回到了褚京,陆宴清将二人也安置在了鸿胪寺内。

毕竟渝溪书院据褚京城颇为遥远,每日让费奇夫妇来回奔波多少有些不便,而且把费奇夫妇与莫卢克三人安置在一起,他们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而陆宴清则整日在为婚礼奔波,而爱丽丝则不愿其烦的跟在陆宴清身侧寸步不离。

明天便是大婚之人,陆宴清已经做好了通宵的打算,毕竟还有很多琐事需要他去处理。

即便在魂穿之前,结婚也并非容易之事,通宵个两三天基本已成常态,更何况陆宴清一次要与三个女子结婚,其中还有一个是大褚公主,这其中的礼节之繁杂可想而知。

翌日,清晨。

陆宴清身着新郎官的衣服出现在皇城之内。

若是按照习俗,陆宴清理应从永安县出发来到皇城迎娶三女,但永安县距离褚京城太过遥远,这些没有必要的习俗自然是能减则减,所以陆宴清便把出发迎亲的地点定在了褚昊泽所在的坤恒宫。

此时的坤恒宫门前,迎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完毕,连傅涛等一众陆宴清的亲朋好友皆已尽数到场。

见陆宴清从远处走来,众人纷纷围上前去道喜,陆宴清也对众人一一回应。

“各位,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多谢大家能来捧场,倘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这些人都是对陆宴清很重要的人,但陆宴清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所以这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即便陆宴清不说,众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陆宴清可是新郎官,会忙的顾不上他们也很是正常。

吉时临近,陆宴清又确认了一遍其中的流程,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此时的陆宴清颇为激动,能将三女全都迎娶进入家门,这当真是陆宴清的修来的福分啊。

虽然陆宴清与三女早已有了同床之实,但倘若一直不能给他们一个名分始终是陆宴清的心病,从今往后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了,再也不用躲避外人的目光了。

不多时,一个颇为年长的宫女走了过来,朝着陆宴清提醒道:“驸马爷,您可以上马准备了。”

这些都是宫里的规矩,并不在陆宴清的计划范围内,陆宴清只需依照按照宫里的规矩行事即可,那宫女会提醒陆宴清该做些什么的。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当日晷指到辰时之时,那宫女吊着嗓子道:“起轿迎亲!”

话音刚落,顿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陆宴清的那些亲友也随之欢呼了起来。

在侍卫的牵引下,陆宴清坐在汗血宝马之上,缓步朝着三女所在的扶摇宫走去。

宫女与太监在路两旁夹道欢迎,每过一段距离就有一位朝中大臣向陆宴清道喜,这阵仗令陆宴清有些意想不到,褚赢当真是给了自己的足够的排场啊,想必皇子成婚也不过这般排场吧。

从坤恒宫到扶摇宫并不是很远,但饶是如此硬生生的走了两刻钟才抵达了扶摇宫的门前。

陆宴清从马上一跃而下,炮鸣声再次响起,扶摇宫的大门被一群宫女敞开。

见状,陆宴清迫不及待的欲要进入扶摇宫内。

可就在这时,爱丽丝突然从一旁蹦了出来,趾高气昂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看着如此可爱的爱丽丝,众人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陆宴清也不禁为之一笑。

好在宫女早就已经给陆宴清打过招呼了,所以陆宴清赶忙从怀中掏钱:“一千两,够了吧?”

陆宴清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儒虚,众人见陆宴清出手如此阔绰皆是面露诧异之色,按理来说这种场合只要意思一下就行,毕竟闹婚只是图个喜庆而已。

“我不要钱,你这也太没心意了。”爱丽丝抱着膀子面露不悦之色。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一千两银子还没心意,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来历。

陆宴清自然懂爱丽丝是什么意思,思索了片刻后陆宴清从储戒中拿出了黎弘剑递给了爱丽丝:“这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至少也是一把黄阶灵器,也是我的第一把佩剑,我就把这个赠给你了吧。”

闻言,爱丽丝顿时面露欣喜之色,赶忙从陆宴清的手中结果了黎弘剑,小心翼翼的擦拭道:“好,使者大人您可以过去了,这把黎弘剑我会好好使用的。”

……

第四百五十九章 异象频出 过了爱丽丝这一关,后面拦路的大多是些事先安排好的宫女。

这些宫女大多是扶摇宫里的宫女,所以陆宴清每人都赏赐了一百两。

褚琼溪一旦离开扶摇宫跟随陆宴清去到渝溪书院生活,这扶摇宫大概率会解散,所以多给她们一些钱也算是多给了她们一条退路,同时也能感谢一下这些年来她们对褚琼溪的照顾。

虽然仆人照顾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陆宴清却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可身处在这么一个封建王朝,陆宴清的思想无疑是比较另类的。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大殿前,透过虚掩的殿门陆宴清隐约看到其中有三个身着红装的身影,这让陆宴清的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平息了半响后,陆宴清缓缓上前将门推开,只见三女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在陆宴清推门而入的瞬间纷纷朝着陆宴清微微欠身。

此情此情,陆宴清不禁眼眶微红。

“三位娘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陆宴清朝着三女颇为郑重的拱手作揖。

“还请相公日后多多担待。”

三女起身回应道,她们的语气中洋溢着幸福之色。

吉时将至,这可耽搁不得,在一旁老妪的催促下,陆宴清牵起了三人手中的红带,然后带着三女朝着殿外走去,而三女的身旁则站着身为陪嫁丫鬟的李思思与方清。

寻常情况下都是新郎与新娘各执红绸的一端并肩行踪,而这一下取三个女子过门的情况着实有些少见。

皇城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消息,所以当看到陆宴清竟牵了三个新娘从扶摇宫中走出时,众人皆是诧异不已,但也不敢对未来的驸马爷过多议论,更何况这驸马爷还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否则陆宴清怎可能有这胆子。

三女按照与陆宴清相遇的先后顺序乘上了花轿,反正三女都蒙着头众人也并不知道坐在头轿的是谁,都以为是他们的大褚长公主。

坐在高高的马背上,陆宴清向着路两旁的众人纷纷谢喜。

曾几何时陆宴清也曾唤醒过如今的场面,但能切实的实现是陆宴清所没能料想到的。

毕竟褚琼溪可是大褚长公主,而陆宴清竟要在娶大褚长公主之日在迎娶两个娘子,这事简直是历朝历代以来的头一遭。

不多时,陆宴清在太庙前的广场上下了马。

褚琼溪毕竟大褚长公主,她结婚自然要让列祖列宗做个见证,所以陆宴清与褚琼溪要先在此处拜堂,然后才能在坤恒宫内与莫皖烟与苏烟柔二女拜堂。

二女对此并没有任何意见,能与褚琼溪一同嫁给陆宴清已经着实不易,她们自然不能提一些太过刁难的要求,陆宴清对此深表感激。

陆宴清与褚琼溪牵着红绸一同登上了太庙,太庙内布置的十分喜庆,到处张灯结彩,管弦之乐不绝于耳。

太庙的牌位前,褚赢与葛捕头分坐两侧。

褚赢的神态怡然,脸上噙着和煦的微笑;而葛昌武则一脸紧张,一板一眼的坐在那里不敢动弹分毫。

葛昌武万万没想到陆宴清交给自己的“特殊任务”竟是与褚赢平起平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哪来的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可既然坐都坐下了,哪里还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吉时已到!”一个颇为年迈的老者站在褚赢的身旁吆喝道,陆宴清虽然不认得这老者是什么人,但想来应该是皇室的长辈。

陆宴清与褚琼溪来到殿中,面向褚家的列祖列宗,两旁则是大褚的朝堂大臣。

“一拜天地!”

此话一出,陆宴清与褚琼溪转过身去,朝着太庙外微微鞠躬。

可就在这时,云层中突然投来一束道光,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

见此情形,众人皆是连忙下跪:“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褚赢相较而言就要淡定的多,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司天监众人。

没等褚赢开口,司天监一众便闭眼感受了一番,可随后也连忙下跪道:“这是道祖显灵!驸马爷和长公主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闻言,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好端端的道祖显什么灵?自己与道祖应该并无关联吧?

但这对陆宴清似乎也并非坏事,陆宴清与褚琼相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跪了下去。

在场的众人除了褚赢外,所有人都选择了朝着殿外下跪。

毕竟褚赢可是真龙天子,在大褚境内所有宗门都在朝廷的管控之中,褚赢完全没理由向道祖下跪。

见这道光迟迟不散,那老者怕误了时辰便继续道:“二拜高堂!”

说罢,众人这才从地上起身,陆宴清与褚琼溪面相高堂,然后弯腰拜去。

可就在这时,异状再次出现,只见一束金红色的光芒从褚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射出,聚集在了陆宴清两人的身上。

这个就不用推测了,明显是褚家的列祖列宗显灵,褚赢在这种境况下都不得不跪,众人也随之跪下。

出现一次异状还好解释,但接连出现两次异状这让陆宴清不禁眉头一皱,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显然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圣主的话再次浮现在了陆宴清的脑海之中,难不成这些异象与圣主所说的事情有关?

思索了片刻,陆宴清对此没有任何头绪,不管如何谁都不能打断他与三女成亲。

陆宴清抬头看向了那老者,朝着那老者微微颔首。

那老者回过神来瞬间会意,随即高喊道:“呼吸跪拜!”

陆宴清与褚琼溪面面而视,缓缓躬身。

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异状竟再次到来,远处殿外的云层中竟又投来了一束金光。

正当众人对这金光不解之时,站在人群中的莫卢克与费奇却突然惊呼道:“这是圣主光辉!”

虽然两人说的是大褚话,但众人对他们口中的圣主光辉一脸茫然,所以并没有人选择下跪。

而圣主光辉的降临无疑是印证了陆宴清的想法,这让陆宴清的面色不禁阴郁了下来……

第四百六十章 灵巅仙陆秘辛 又过了半响,陆宴清继续向那老者示意了一下,不论今天发生什么都不能阻止陆宴清将三女娶入家门!

“礼毕!”

随着老者的一声高喊,那三束光芒同时消散,这让陆宴清不禁长舒了口气。

一时间,太庙内议论纷纷,在众人看来这显然是吉兆,众人纷纷朝着陆宴清与褚赢道喜。

又经历了一些繁杂的礼节后,陆宴清这才得以和褚琼溪朝着坤恒宫走去,那才是陆宴清为三女精心准备的婚礼。

不多时,两人在坤恒宫门前下轿,而莫皖烟与苏烟柔两女也从一旁的偏殿里走了出来。

陆宴清再次牵起三女手中的红绸,在老妪的招呼下朝着坤恒宫内走去。

就在四人踏入坤恒宫的瞬间,只见鲜花漫天飞舞,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甜腻的花香。

随之而来的便是悦耳的丝竹之声,她们曾没听过这般美妙的曲子,这让她们仿佛回到了刚认识陆宴清时的光景,三女的脸上不禁浮现了一抹潮红。

之后的流程便是按照民间的传统婚礼举行,陆宴清本以为这次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但当他与三女夫妻对拜之时,天边竟再次投来四道光辉。

除了刚刚的道光、圣光、以及褚家列祖列宗散发出的光芒外,竟还多了一束蕴藏着浓郁浩然正气的儒光,这让身在其中的陆宴清不禁愣在了原地。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道身影从远处飞来,这让众人大为诧异,没想到竟有人能在皇城御空,这皇城上空不是设有禁制吗?

回过神来的陆宴清定睛一看,只见来者竟然是裴景铭,随即赶忙朝着裴景铭行礼道:“参见不良帅大人!”

裴景铭朝着陆宴清和煦一笑,“继续吧,一会我有事与你商谈。”

说罢,裴景铭便站在了一旁,费奇几人虽不知裴景铭是何人,但裴景铭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却让他们为之忌惮,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只有连傅涛能不受其影响的站在裴景铭的身后。

难不成裴景铭也参与其中?从裴景铭的话中来看大概率是如此了。

婚礼继续,夫妻对拜之后陆宴清便带着三女进入了洞房。

陆宴清本来还有许多设想,但异象接二连三的出现早已扰乱了陆宴清的心神,所以还是从简为好。

虽然这很对不起三女,但三女看着陆宴清那一脸阴郁的神情哪还有心思享受婚礼,显然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她们对此心知肚明。

将三女送入洞房后,陆宴清便找到了裴景铭询问情况。

此时的两人来到了一处书房,陆宴清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道:“不良帅大人,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裴景铭并未着急应话,而是用道力在房间里撑起了一道屏障,显然是怕隔墙有耳。

“你应该已经隐约猜到了吧?”

裴景铭并未直接回答陆宴清的问题,而是噙着那一脸和煦的笑容出声询问道。

“您指什么?”陆宴清的神情异常神肃。

“就是你心中所想。”裴景铭指了指陆宴清。

此话一出,陆宴清直接愣在原地,难不成裴景铭竟知道圣主和儒圣曾给自己说的话?这怎么可能?

看着陆宴清那一脸惊诧的神情,裴景铭对此默不作声,等着陆宴清消化自己话里的意思。

半响过后,陆宴清回过神来,“不良帅大人,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而且还需要我去做?”

对此,裴景铭并没有否认,而是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

“那具体要发生何事?不知不良帅大人可否告知?”

虽然陆宴清并不知道要发生何事,但从涉及的人来看显然是惊天大事。

儒圣、道圣、圣主、以及面前这个世间仅存的天阶九品修者,陆宴清真不知道自己是有何德何能竟能与这种大佬平起平坐。

“我就是为此而来,且听我细细说来。”

裴景铭不再故弄玄虚,直接道明了来意。

“陆小子,你可知这灵巅仙陆之外有何物?”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答。

虽然这灵巅仙陆与魂穿前的世界都是圆的,但对于灵巅仙陆以外的世界陆宴清可谓是一窍不通。

“还请不良帅大人指教。”陆宴清态度谦恭,拱了拱手。

裴景铭对于陆宴清的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满意,“我虽然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

陆宴清又是一愣,“难不成您是指宇宙?”

“我虽不知你口中的宇宙是何物,想必这是你魂穿而来之前对自己所处的世界之外的称呼吧。”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诧异不已,“不良帅大人,您竟知道我是从异界魂穿而来?”

“自然知道。”裴景铭微微颔首,“倘若你不是从异界魂穿而来,在这灵巅仙陆内又怎会算不到你的命格呢?那墨雷天劫正是为了抹杀你而来,只要身在灵巅仙陆就无法脱离天道。”

“原来如此!”陆宴清恍然大悟,裴景铭的话印证了陆宴清的猜测。

半响过后,裴景铭继续发问道:“宇宙之中又有何物呢?”

“宇宙很大,我们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天上的星星便是另一个星球,或许还有其他物种的存在。”

陆宴清对宇宙的了解并不多,再怎么说他都只是一个文科生,最多只是看了几部科幻片而已;更何况宇宙中的奥秘无穷无尽,陆宴清想要在短时间内给裴景铭讲清楚也不现实,所以陆宴清便只是大体概括了一下。

裴景铭微微颔首,“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了。”

陆宴清洗耳恭听。

“千百年前,灵巅仙陆被异族发现,为了占领灵巅仙陆他们对我们发起了猛烈进攻;虽然那时儒圣、道祖、圣主三人合力将其击退,用结界将灵巅仙陆庇护了起来,但这治标不治本,一旦异族休养生息后定会卷土重来,所以儒圣三人便在千百年前布下了一个局。”

闻言,陆宴清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仙侠世界吗?怎么突然改为星球大战了?

“我就是那入局之人?”陆宴清有些不知所措的指了指自己。

裴景铭和煦笑道:“没错,就是你。”

“……”

第四百六十一章 入局之人 “为什么是我啊?”陆宴清很是不解。

自己虽有与玄阶九品抗衡的实力,但在裴景铭这个天阶九品修者面前实则和蝼蚁无异,而儒圣、道祖、圣主的实力就更是在裴景铭之上,陆宴清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局中究竟有何作用。

裴景铭和煦一笑,很是耐心的出声解释道:“因为你是异界之人。”

“就算我是异界之人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吧?”

“实力可以提升,但你这异界之人的身份可是天下无二的。”

“你们看重的是我这个身份?”

“没错。”裴景铭微微颔首。

“我这身份能帮你们什么?”陆宴清继续追问。

裴景铭道:“你我虽皆在天道之下,但只有你这个异界之人才能躲过天道的窥视,而我就算再怎么屏蔽天机也会在这个世间留下痕迹。”

“灵巅仙陆的天道意志已被异族侵染,一旦异族卷土重来灵巅仙陆天道下的一切皆逃不过异族的窥视,这对我们灵巅仙陆是极其不利的,而你便是灵巅仙陆的那个变数。”

听了裴景铭的话后,陆宴清不禁恍然大悟,面露苦笑道:“也就是说此事非我不可?”

“正是如此。”裴景铭坦然承认。

虽然陆宴清是个能摆脱天道窥视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着异族入侵之时陆宴清能置身事外。

更何况灵巅仙陆还有陆宴清所留恋的人和事,陆宴清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异族覆灭。

轻叹了一声后,陆宴清接受了这一境况,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裴景铭道:“到时我们会尽可能的把异族隔绝在灵巅仙陆之外,而你便坐镇灵巅仙陆斩灭那些我们应接不暇的敌人即可。”

“那异族的实力如何?”

既然已经决定参与其中,有些事情必须要询问清楚才行。

“绝大多数都与黄阶九品修者的实力相当,只有零星几个统帅有着玄阶九品修者的实力。”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倘若如此秦朔还是能勉强应付的。

可就在这时,裴景铭却话音一转道:“他们的修为虽然地位,但却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需要连续斩杀他们七次才能将他们彻底灭杀;除此之外,异族的人数众多,上次入侵共派来了十万人,想必这次肯定要比上次多的多。”

此话一出,陆宴清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不知这次异族会派多少人前来,但十万人每人杀七次也就是七十万人,即便对方的实力低微想要杀死那么多黄阶九品修者也并非易事。

怪不得千百年前儒圣等大能会选择生成屏障将灵巅仙陆护在其中,倘若要将这些异族全部斩杀的话,就算把儒圣几人累死也杀不过来。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呢?”陆宴清问道:“总不能把异族全部杀尽吧?”

“这次就是要把他们杀尽,以绝后患!”

裴景铭那张顶着和煦笑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杀机。

“可这……这怎么杀啊?我们能有胜算吗?”陆宴清皱着眉头觉得此事很不靠谱。

千百年前十万人的时候儒圣几人等没能将他们尽数斩灭,而现如今异族卷土重来肯定做了极为充分的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把异族拦住就已经十分不易了,倘若尽数斩杀无异于痴人说梦。

裴景铭看出了裴景铭的担忧,于是便道:“你莫要担心,儒圣、道祖、圣主三人虽已不在这世间,但这千百年来却仍在灵巅仙陆外提升着自己的实力,他们的力量已经不能用所谓的修炼体系来衡量了。”

若真如裴景铭所说,确实有消灭异族的可能。

虽然陆宴清对这异族并不了解,但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前来进攻的定是异族精锐,把他们全部歼灭定能让异族元气大伤,这可不是休养生息能轻易弥补的;

而且在见识到灵巅仙陆所展示出的实力后,异族对此肯定也会心生畏惧,或许就不会再继续进攻灵巅仙陆了。

“不良帅大人,灵巅仙陆突破九品修为的修者虽然不多,但倘若能拧成一股绳也是不小的战力,为什么不让他们参战呢?”

陆宴做事比较喜欢顾虑周全,或许陆宴清几人便能成功抵御异族大军,但倘若再加上众人的助力岂不是更加稳妥。

对此,裴景铭轻叹了一声道:“灵巅仙陆被各国瓜分,想要将所有九品修者集结起来并非易事,更何况他们的格局还仅限于他们所处的一亩三分地,并不是人人都有你的这番觉悟的,人心难测啊。”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表示理解,裴景铭此话说的在理。

这世间最属人心最为难测,倘若竟世间所有九品修者都集结起来抵御异族入侵,定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受苦的只会是生活在这世间的平民百姓。

既然现如今灵巅仙陆的局势还算稳定,还是不要轻易去打破为好。

“那异族会在何时入侵灵巅仙陆?”陆宴清继续了解。

裴景铭道:“根据我的卜算,大概率是今年的深冬时节。”

“这都能卜算?”陆宴清很诧异。

“天道意志虽已被异族侵染,但这也让灵巅仙陆与异族建立了联系,只要卜算之术足够精湛就能测算到异族之事。”

裴景铭捋了捋胡须谦逊笑道。

“那您为何不测算一下异族将派来多少人入侵灵巅仙陆?”

“异族此刻尚在筹备阶段,具体要派来多少人尚未定下来,这我自然能以测算。”

“原来如此。”

此事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裴景铭起身欲要离去,临走前最后嘱咐道:“距离深冬时节还有几月之久,在此期间你可要好好提升修为莫要懈怠,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皇帝小儿提便是,如果他那里没有你便来找我。”

陆宴清微微颔首,这点不用裴景铭多说陆宴清也会尽可能的提升自己。

“不良帅大人,我需提升到何等修为较为稳妥?”

裴景铭愣了一瞬后微微笑道:“天阶九品。”

闻言,陆宴清也随之一笑。

或许天阶九品是最为稳妥的,但想要在短短几月能提升到天阶九品无异于痴人说梦。

裴景铭这话的意思是让陆宴清尽力而为……

第四百六十二章 圆房 忙乎了一天,陆宴清终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入了洞房。 只见一身红装的三女正端庄秀丽的坐在床边,等待着陆宴清来掀起他们的盖头来。 没再多愣,陆宴清赶忙来到了三女面前,随即掀开了三女的盖头。 被掀开盖头的三女缓缓抬头看向了陆宴清,眼中似乎都噙着一抹泪意。 虽然三女与陆宴清相识甚短,但在这期间的经历却很是刻骨铭心。 今日三女终于是与陆宴清修成正果了,这让三女心中颇为感动,大有些苦尽甘来的意味。 “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太过缅怀。” 陆宴清看出了三女的心思,出声宽慰道。 三女闻言起身扑入了陆宴清的怀中,忍不住哽咽起来。 对此,陆宴清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让三女发泄出来也是一件好事。 一刻钟过后,三女纷纷止住了泪水,从陆宴清的怀中脱离开来,脸上徒增了一抹红晕。 见三女的情绪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陆宴清便出声道:“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休息前,有些传统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虽说这些传统并没有什么切实的作用,但至少能讨个好彩头。 三女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于是四人便移步到了摆满酒菜的圆桌前。 别看三女从拜完堂便一直在房间里坐着,但因为不难摘下盖头的缘故,三女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只是靠着爱丽丝拿给她们的水果垫了垫肚子。 陆宴清自然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应酬的时候百般推托,只为了快些回到洞房与三女相见。 众人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房间里有三位俏美佳人盼君归,谁又会想在这席间逗留呢? 既然是喝交杯酒,那头一个与陆宴清交杯的自然要是莫皖烟。 毕竟陆宴清是先与莫皖烟情投意合,之后又结实了褚琼溪与苏烟柔。 这并不代表着三女在陆宴清的心中有高下之分,三女与陆宴清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了对此也很是清楚,褚琼溪与苏烟柔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兴致冲冲的在一旁起哄。 一杯烈酒下肚,莫皖烟的喉咙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而陆宴清在酒入口的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对劲,这酒中竟有一股十分强烈的中药味。 正当陆宴清还在疑惑这是什么酒时,却只听褚琼溪与苏烟柔朝着莫皖烟打趣道:“皖烟姐姐,你怎么只喝了一杯酒脸就红成这样啊?” “这酒……后劲挺大的,你们二人可莫要一口干那么多,少倒一点也无妨。” 莫皖烟神色微醺的出声劝说道,在酒精的加持下莫皖烟似乎更加的风情万种起来,这让陆宴清一时间竟有些看痴了。 “陆郎,姐姐微醺的样子就那么吸引你吗?看来我和烟柔妹妹也不能落后了,否则这新婚之夜陆郎的魂都要被姐姐勾了去。” “没……没错!” 相处久了,褚琼溪那骨子里的傲娇越发得以释放了出来。 在陆宴清面前,褚琼溪就会卸下自己公主的伪装,像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一般活泼。 之前,未经世事的褚琼溪时常被莫皖烟调侃,但自从苏烟柔也投入陆宴清的怀中后,褚琼溪的行事方式也越发大胆了起来。 至于苏烟柔,或许是性格使然,即便与陆宴清同房多次苏烟柔也尚未放开,但相较于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好上太多了。 陆宴清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酒,嘴角扯出了一抹邪笑,随即倒上酒递给了褚琼溪道: “你二人微醺的样子我尚未见过,既然如此那便让我见识见识吧。” 此话一出,二女的神色顿时俏红,惹得一旁已经在吃水果充饥的莫皖烟抿嘴直笑。 “你……你可不要小看我,我的酒力可是很好的,这点酒可难不住我。” 褚琼溪又露出了傲娇的本性,接过陆宴清递来的一小盅酒很是嗤之以鼻。 在尚未与陆宴清相识之前,褚琼溪便有饮酒作诗的习惯,褚琼溪特别喜欢在意识朦胧的境况下作诗,那样做出来的诗才更加具有意境,所以褚琼溪的酒量当真不差。 但她忽略了一点,教坊司出身的莫皖烟在酒量上又岂是她这个公主所能比的,莫皖烟一杯下肚都已微醺,褚琼溪一杯下肚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呜——” 莫皖烟挽着陆宴清的胳膊将这杯交杯酒喝下,酒水才刚一涌入莫皖烟的口腔,莫皖烟便被那辛辣的酒水给呛到了。 可即便如此褚琼溪仍旧硬生生的把酒水给咽了下去,倘若吐出来那寓意可就不好了,她可不想在这洞房花烛夜破了几人的兴致。 见褚琼溪咳个不停,陆宴清赶忙拍了拍褚琼溪的香背,帮褚琼溪舒缓一下,“这酒可辣的很,你又何必逞强。” 半响过后,褚琼溪的咳意消散,只见抬起头来的褚琼溪双颊通红,目光略显的有些迷离。 这已经不能用微醺来形容了,此时的褚琼溪看样子是已经醉了。 “姐姐我错了,这酒的劲也太大了吧,是哪个太监给我们房间安排的酒啊?这酒是给人喝的吗?” 闻言,陆宴清摇头一笑,出声猜测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父皇给我们新婚之夜安排的秘制药酒,你父皇想抱外孙已经很久了。” 临近婚期的这几日,褚赢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提到小孩,陆宴清又怎会不懂褚赢的意思。 之前陆宴清与褚琼溪尚未成婚,倘若未婚先孕肯定会被别人说闲话。 而现如今陆宴清与褚琼溪已经结婚,此事自然是越早提上日程越好,而这壮阳酒安排在今夜可谓是恰到好处。 听了陆宴清的话,莫皖烟了然颔首,显然她也喝出了酒中的药味。 “父皇真是的……” 而褚琼溪则碎碎念了一句,对于自己这个父皇褚琼溪还是十分敬重的。 接下来就到苏烟柔了,陆宴清念于苏烟柔并未喝过酒,所以只给苏烟柔一小杯。 可即便如此,仍旧让苏烟柔的脸为之俏红,这酒的效用当真是不容小觑啊…… 第四百六十三章 送别 几个时辰的风雨过后,天色已然微明,三女这才得以休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今天三女都别想再下床了。 虽然此时的三女已经疲惫不堪,但莫皖烟还是强打起一抹精神朝着陆宴清出声询问道: “陆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闻言,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要说瞒着三女的事确实不少,但陆宴清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那顶多只能算是善意的谎言。 陆宴清生怕自己说错话,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娘子,你指的是什么事啊?” “昨天你与琼溪妹妹拜堂时的异象是怎么回事?” 莫皖烟便没有与陆宴清绕弯子,直接出声询问,一旁的褚琼溪与苏烟柔也支起耳朵欲要听陆宴清解释。 正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 圣人在婚事上显灵肯定并未偶然,更何况拜堂之后陆宴清还被一个老者拉到房里聊了很长时间,这让三女对陆宴清颇为担心。 三女的心思果然细腻,陆宴清本不想让她们为了这灵巅仙陆的生死存亡而担忧,可既然三女都已问到自己的头上来了,陆宴清也就不好再隐瞒下去了,于是便将事情的大概告知了三女。 听了陆宴清的讲述,三女皆是眉头紧皱。 “陆郎,为什么就偏要找你啊?这世间明明有那么多修者……” 褚琼溪撅着嘴替陆宴清愤愤不平道。 既然陆宴清已与三女成婚,三女自然是想要陆宴清安安稳稳的陪着他们过日子。 此事竟能与域外异族和圣人扯上关系,不用想也知道此事毕竟十分凶险,三女可不想陆宴清在身处险境了。 陆宴清对此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出声劝说道:“这关乎着灵巅仙陆的生死存亡,倘若我不去帮忙的话整个灵巅仙陆都将覆灭,到时我们就算在恩爱又有何用呢?” 三女自然不是胡搅蛮缠之辈,陆宴清这话让她们陷入了沉寂。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三女对此也很是清楚,可三女实在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天下苍生什么的不及陆宴清一毫。 倘若陆宴清在此事中出现意外,那情形三女连想都不敢想,相较于灵巅仙陆的覆灭,她们实则更加害怕失去陆宴清。 半响后,莫皖烟再次开口询问道:“陆郎,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倘若有的话就不会找到我了。”陆宴清道:“你们大可放心,灵巅仙陆外还有儒祖、道祖、圣主他们守护灵巅仙陆,而我只是在灵巅仙陆域内解决那些闯入灵巅仙陆的异族。” 听到这话,三女微微松了口气,倘若如此陆宴清所要面临的凶险或许能少一些。 三女并没有阻止陆宴清前去,因为她们知道就算阻止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就算陆宴清不为了这天下苍生,这灵巅仙陆还有需要陆宴清守护的人,陆宴清没有退路。 “不管怎么样,陆郎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莫皖烟紧紧的搂住了陆宴清那粗壮的臂膀,生怕陆宴清突然消失了一般,语气中满是凝重之色。 褚琼溪与苏烟柔两女也纷纷附和,陆宴清切实感受到了三女的对自己情意。 陆宴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 十天后,褚京城中恢复了平静,陆宴清与三女携手将一众宾客送出了皇城。 “宴清,我就先回去复职了,记得常来永安县找我喝酒,” 葛昌武登上马匹,朝着陆宴清告别道。 永安县距离褚京城并不远,两人日后还能时常见面,所以葛昌武并未酝酿那依依惜别之情,语气中带着些豪爽,说罢便驾马离去。 看着葛昌武的背影,陆宴清的心中感触颇深;永安县虽然不大,但确实陆宴清梦开始的地方,下次见面恐怕就要入冬了吧。 葛昌武走后,连傅涛、祖鸿秋、孔明武几人走上前来,他们都是陆宴清的江湖前辈,给予了陆宴清颇多恩情,陆宴清永生难忘。 陆宴清的亲朋众多,所以陆宴清便拜托连傅涛帮自己送送祖鸿秋几人。 随后,爱丽丝、费奇、劳拉几人走了过来,这些都是从圣耶国远道而来的朋友,陆宴清自然要好好相送。 只见爱丽丝此时早已哭红了眼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黏在陆宴清的身上,可以看出爱丽丝的万分不舍。 “爱丽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该回去了。” 陆宴清下意识的捏了捏爱丽丝那柔嫩的俏脸,苦笑着出声道。 “我能不能留在这啊?”爱丽丝抬头看向陆宴清,可怜巴巴道。 “留在这你不想爸妈吗?” 闻言,爱丽丝面露纠结之色,显然她是在自己的父母与陆宴清之间取舍。 半响过后,爱丽丝的眉头仍然不得舒展,陆宴清真没想到自己在爱丽丝的心中竟能与费奇夫妇相提并论,这让费奇夫妇有些哭笑不得。 “爱丽丝,等你长大了你大可来找我,我们日后还是有机会相见的。”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陆宴清只能用出缓兵之计。 此话一出,爱丽丝的神色动摇而来几分,她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就是不愿意轻易离开陆宴清。 陆宴清给费奇使了个眼色,让费奇也上来劝说一下。 但费奇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看向了一旁的王慕青。 王慕青狠狠的剜了费奇一眼,费奇只能讪讪一笑。 随后,王慕青走上前来,强行将爱丽丝与陆宴清分离开来。 “爱丽丝,你现在还太小了,也并无能够胜任使者大人眷属的能力,你留在使者大人身旁只能算是个小累赘,这可和你想成为使者大人眷属的决心背道而驰。” 知女莫若母,王慕青的劝说在爱丽丝那果然奏效,这让爱丽丝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我要当的是使者大人的眷属,不是使者大人的累赘!使者大人您等着我,我会尽快提升实力来大褚找你的!” 说罢,爱丽丝便回到了费奇的身边,但她并没有转过身来,似乎并不想让陆宴清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解决了爱丽丝后,陆宴清与费奇几人一一告别,随后费奇几人便离开了褚京城……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临近 生活又归于平静,可陆宴清身负重任,丝毫不得清闲。 众人离去的第二天,陆宴清便接受了连傅涛的“魔鬼训练”,以便让陆宴清在极短的时间内尽可能的提升修为。 相较于在圣耶国的遭遇,这“魔鬼训练”对陆宴清如同儿戏一般,肉身疲惫怎能与精神疲惫相提并论。 日复一日的训练让陆宴清越发精壮,在苏烟柔的悉心调理下,即便陆宴清的身体每天都在超负荷运转,却仍旧能在第二天恢复如初。 而褚琼溪则为陆宴清从皇城内搜刮来很多天材地宝,用于给陆宴清进补,这让陆宴清的修为飞速提升。 短短一月有余,陆宴清便成功突破了八品武修。 陆宴清虽然是强行突破根基并不稳固,但也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八品武修了,再加上该隐精血的加持,陆宴清此时在仅凭自身力量的情况下就足以和九品修者抗衡了,可谓是恐怖如斯。 见陆宴清进步的如此神速,连傅涛不得不心生敬佩,当然这其中不能淹没了三女的功劳。 倘若连傅涛修武的时候能有这待遇,又怎会落下一身难以医治的隐疾。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连傅涛这一生的上限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已经入冬。 虽然此时的陆宴清已经感知不到这微不足道的寒气,但还是下意识的裹了裹长袍。 “时间临近了啊。” 莫皖烟走到陆宴清的身旁,看着那阴沉沉且略有些泛黄的天空,沉声道。 闻言,陆宴清微微颔首:“嗯,还有月余就到深冬了。” 小院内就只剩下了陆宴清与莫皖烟,至于褚琼溪则回皇城打着看父皇的名义薅羊毛去了,而苏烟柔则在儒虚的陪伴下回到药藏谷看望祖鸿秋,实则也是去为陆宴清求药保命的。 眼看深冬临近,自然要早做准备,毕竟一入深冬异族随时会来,宁静的时日不多了。 虽然灵巅仙陆之外还要儒祖等大能坐镇,到他们既然找上了陆宴清又岂有让陆宴清在灵巅仙陆内看戏的道理,想必到时陆宴清所面对的情形也应是极其凶险。 连傅涛听闻陆宴清的话,执意欲要出声相助,但却被陆宴清拦了下来。 倘若那些异族能突破陆宴清这最后一道防线,到时连傅涛再与之拼杀也不迟。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刻苦训练,陆宴清在全力以赴的境况下实力已在连傅涛之上。 虽然陆宴清仅是堪堪突破了九品修为,但在儒虚、返璞归真剑意、该隐精血等一众底牌的加持下,就算是地阶九品修者来了陆宴清也丝毫不惧。 只可惜陆宴清难以更进一步,能在大战来临之前稳住九品修为就已十分不易。 倘若陆宴清能在大战前拥有玄阶九品以上的修为,想必拦阻异族对陆宴清定是轻而易举。 一天一夜过后,褚琼溪与苏烟柔两女折返回了渝溪书院。 “陆郎,这已经是大褚国库中仅存的一些修炼资源了,你看看能帮你稳住修为吗?” 说罢,只见褚琼溪小手一挥,一堆天材地宝出现在了陆宴清的面前。 见此情形,陆宴清莞尔一笑,他对此已然习以为常,毕竟褚琼溪每次回皇城都能收获满满,相较之前这已经算少的了。 没想到大褚国库内的修炼资源竟被褚琼溪给搬光了,真不知道褚赢得知此事后还是一番什么表情。 那么多修炼资源才堪堪把陆宴清从六品修者提升到九品修者,足以可见突破九品何其困难。 而苏烟柔此行也有收获,她直接把祖鸿秋带到了渝溪书院。 相较于苏烟柔,祖鸿秋的医术自然是更胜一筹,有祖鸿秋在便可在大战之前把陆宴清的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 而且祖鸿秋对于天材地宝的用法也颇有心得,可以更大程度的激发天材地宝的效用,这让陆宴清不禁感叹自己之前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至于保命的丹药,祖鸿秋并未着急给陆宴清,等陆宴清出征之日再送给陆宴清也不迟。 又过了一月之久,在那些天材地宝的帮助下陆宴清稳住了九品修为,虽然对实力的提升不大,但也总好过原地踏步。 不知怎的,自从半月之前,夜空每每乌云密布,但却仍旧有亮光在云层上方闪过。 陆宴清本想飞上云间查看一番,但却发现云层之上竟被下了禁制。 这禁制十分牢固,就连陆宴清都难以撼动分毫,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那几位的手笔,看来他们也已经在做最后的准备了。 在此期间,裴景铭一次都没来找过陆宴清,至少看来事情是在稳步发展的。 但寒冬已至,陆宴清觉得自己是时候去找裴景铭了解一下情况了。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的陆宴清便踏着儒虚赶往了司天监。 一刻钟后,陆宴清在司天监门前下落,来到门前接受盘缠。 进入司天监,路过之人皆叫了陆宴清一声“驸马爷大人”,这让陆宴清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这驸马爷说白了就是个倒插门,虽然陆宴清对此并不介意,但还是儒圣这个称呼比较好听。 走进临渊阁,正巧碰上了刚刚吃过早饭的晋侯成,两人寒暄了片刻后便一同朝着地下走去,正好他也有事情要向裴景铭汇报。 途中,陆宴清向晋侯成打探了一下裴景铭的近况,但晋侯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每次去拜见裴景铭时他都看着窗外。 敲门而入,站在窗边的裴景铭转过身来,噙着和煦的笑意看向陆宴清道:“嗯,你们来了。” 晋侯成知道陆宴清与裴景铭肯定有要事商谈,于是便先行将自己所要汇报之事道了出来。 原来三日前镇北王已经率兵夺回了大褚的所有土地,而且继续北上进入了萨夷国境内。 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褚赢的授意,毕竟此刻正值深冬时节,北疆肯定更为寒冷,正处于萨夷国资源匮乏之时。 毕竟之前攻打大褚已经动用了萨夷的举国之力,而战败后萨夷也一直在疲于防守,所以萨夷此时正值孱弱之时,向上攻打确实并无不妥。 陆宴清对此并没有过多考量,毕竟相较于异族攻打灵巅仙陆,镇北王北伐就和小孩子过家家无异……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利 向裴景铭汇报完后,晋侯成便转身告辞,不再打扰陆宴清与裴景铭议事。 虽说陆宴清仍旧还是晋侯成手下的不良人,但晋侯成知道自己已经被陆宴清远远撇在身后了。 晋侯成走后,裴景铭出声道:“坐下聊吧。” 闻言,陆宴清在裴景铭的对面坐了下来,裴景铭亲自为陆宴清斟上了一盏茶,这让陆宴清有些受宠若惊。 此茶乃是上好的灵茶,茶水不仅清冽回甘,而且还蕴含着丰沛的灵气。 就在这时,陆宴清的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还没等陆宴清开口,裴景铭便笑说道:“把儒虚姑娘放出来吧,她已经通了灵性,虽说灵智尚未成熟,但也不能把她当作器物看待。” “不良帅大人所言极是。” 既然裴景铭都这么说了,陆宴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便直接将儒虚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脱离剑鞘的儒虚随即化作了人形,小心翼翼的朝着裴景铭点头示意后便坐在了陆宴清的身旁。 裴景铭微微一笑,给儒虚也倒了盏茶,儒虚接过茶盏向裴景铭道了声谢,然后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不良帅大人,让您见笑了,儒虚她对这些吃的喝的着实没什么抵抗力。” 正在喝茶的儒虚斜了陆宴清一眼,虽说她并不否认自己是想尝尝这上好的灵茶,但她此行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无妨,无妨。”裴景铭不以为然道,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与之商谈起正事。 “不良帅大人,我已经突破九品了。” 虽说裴景铭极有可能已经算到了,但陆宴清还是觉得提醒一下裴景铭比较好。 闻言,裴景铭微微颔首,忍不住夸赞道:“能在多多数月便突破九品修为,你这武修天赋着实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倘若能在给你些时间修炼,想必用不了多久你的修为定能与我并驾齐驱啊。” “不良帅大人谬赞了。”陆宴清赶忙自谦,随后又道:“不良帅大人,寒冬已至,您可算出异族会派多少人来攻打灵巅仙陆?” 裴景铭放下茶盏,轻叹了一声道:“应该在二十万上下。” 此话一出,陆宴清顿时面露诧异之色,“二十万?这也太多了吧!” 十万都令儒圣几人难以对付,而现如今敌方人数翻倍,这让陆宴清的心里有些没底。 “异族是打算举一域之力进攻灵巅仙陆,此次恐怕凶多吉少啊。” 一向面露和煦笑容的裴景铭的神色阴沉了下来,显然他也为异族派出那么多人而忧心。 “他们这是铁了心要占领灵巅仙陆啊。”陆宴清苦笑连连。 裴景铭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随即解释道:“从卦象来看,异族似乎正面对着灭族的威胁,想必是他们所在的地域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对灵巅仙陆发起如此攻势。” 听了这话,陆宴清的面色更加阴郁了几分,倘若异族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来侵犯灵巅仙陆,同时面对那二十万异族光是想想陆宴清就一阵胆寒。 更何况那异族每人都有七条命,也就是说陆宴清几人杀一百四十万异族才能阻止他们的入侵。 虽然陆宴清并不知道儒圣三人的修为如何,但想必他们应并未脱离人的范畴,只是在九品天阶之上有陆宴清并未了解的修为品阶。 即便他们再强大,力量也总有耗尽的时候,陆宴清真不知道如何与异族抗衡。 沉默了半响后,陆宴清面色极为神肃的看向裴景铭:“不良帅大人,我们当真有胜算吗?” “这我不知道。”裴景铭摇了摇头。 “您不是会卜算之术吗?难道就算不出来什么眉目来?” 陆宴清继续追问,倘若是必死之局那就没必要再抵抗了,还不如早些想想收拾东西跑路比较切合实际。 裴景铭仍旧摇头,“我只能算到生前之事,死后之事看不透……看不透啊>” “死后之事看不透?”陆宴清微微一愣,随即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您这话是真没意思?您难不成算到了自己的……” “死期”二字硬生生的被陆宴清憋了回去,如此直白的说这番话对裴景铭太过冒犯。 但裴景铭此时却释然一笑,直接承认道:“没错,我确实算到了自己的死期,此次我必死无疑。” “那……那该如何是好?”陆宴清慌了神。 虽说没了裴景铭还有儒圣他们三个大能,但既然裴景铭都会死在这场灾难中,陆宴清又岂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裴景铭似乎看透了陆宴清的心思,出声宽慰道:“我已活了几百年之久,倘不是为了抵御异族我肯定早就选择自我了断了;我这个老家伙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我虽不知死后的会发生什么,但至少我知道你肯定死在我后面。” 看着裴景铭嘴角噙着的笑意,陆宴清当真是笑不出来分毫。 即便死在裴景铭又如何?不过是多苟延残喘一会罢了。 “陆小子,未来之事千变万化,我这卜算之术并不是没有失手之时;未来之事倘若不亲自经历,又怎会知道卜算的准不准呢?” 裴景铭的语气中满是释然之色,显然他对这世间已经再无牵挂。 可陆宴清和裴景铭可不一样,这世间还有他珍视的人和事,不论如何陆宴清都需要守护他们到最后一刻,此事已经容不得陆宴清选择了。 “小子……受教了。”陆宴清朝着裴景铭微微拱手。 又是一盏茶下肚,裴景铭并未给陆宴清添上新茶,显然有了送客之意。 正当陆宴清欲要起身告辞之时,只听裴景铭突然饶有兴致的开口道:“陆小子,你魂穿之前的世界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当真不错,怪不得你一魂穿至此就能成为儒圣。” 裴景铭这话说的饶有深意,陆宴清闻言似乎有些感悟,眼中伤过一抹精光。 “小子受教了!” 说罢,陆宴清朝着裴景铭深深躬身作揖,裴景铭见状捋了捋胡子露出了一脸赞赏之色…… 第四百六十六章 点醒 陆宴清与儒虚走出临渊阁。 刚来到司天监外,儒虚便一脸担忧的开口道:“主人尽力而为就好,切不可丢了性命。” 闻言,陆宴清苦笑连连,忍不住倒苦水道:“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谁说的?”儒虚出声反驳,“打不过还跑不过嘛?大不了……大不了我们躲到儒祖墓中,异族之人绝对找不到哪里!”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条退路,但倘若一辈子只能呆在那死气沉沉的陵墓之中,这和苟延残喘又有何区别?最终陆宴清几人只会郁郁而终。 “儒虚,此事我已有考量,你无须担心此事。” 陆宴清在与裴景铭辞别时心中已打定主意,不论如何都要尝试一番。 见陆宴清油盐不进,儒虚很是不悦的撇了撇嘴,随后便化作了儒虚剑本体浮在了陆宴清的脚边。 “走,去皇城一趟。”陆宴清踏上儒虚剑后沉声道,儒虚闻言带着陆宴清朝着皇城疾驰而去。 此处距离皇城并不远,短短几息陆宴清便来到了皇城前。 陆宴清出示自己的驸马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皇城之中,直奔御书房而去。 褚赢虽为一国之君,但每天都忙于朝政,绝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御书房中度过的,所以与御书房找褚赢准没错。 “宴清,你怎么来了?琼溪为何没陪你一起来啊?” 褚赢的心情似乎不错,见陆宴清迎面走来便出声招呼道。 毕竟镇北王已收复北疆全境,而且还攻入了萨夷国境内,把萨夷打的连连败退,可谓是捷报频传,褚赢会心情不错倒也不稀奇。 陆宴清朝着褚赢微微拱了拱手道:“我并未带琼溪前来,我找皇上您有要事商议。” 没有废话,陆宴清直接道明来意。 陆宴清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倘若早些想到的话也就不用那么仓促了。 “哦,何事?”见陆宴清的神情颇为严肃,褚赢便收起了脸上的喜色。 “皇上,我想向您讨要些东西。” “什么东西?” “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你要那东西干嘛?” 褚赢闻言眉头微皱很是不解。 “皇上,想必你也知道异族入侵一事,我要那东西便是用来对付异族的。” 此话一出,褚赢顿时面露诧异之色,“对付异族?那东西怎么对付异族啊?” 陆宴清道:“皇上,我自有妙用,还请您帮忙筹备,越多越好。” 这并不是陆宴清想要卖关子,只是解释起来很是麻烦。 此时已入深冬时节,异族随时可能攻打而来,若想用那东西来对付异族可是一项不小的工程,陆宴清必须要抓紧筹备。 虽然褚赢对陆宴清吊他胃口很是不悦,但褚赢也不好对陆宴清发龙威,毕竟陆宴清的出发点可是为了天下苍生,身为一代明主褚赢怎会去为难陆宴清。 “好,此事我去筹办。” “多谢皇上,筹办好后直接送到我那火锅工坊即可,麻烦皇上了,我便退下了。” 没给褚赢发问的机会,陆宴清直接躬身告辞。 看着陆宴清离去的背影,褚赢隐约猜到了一些事,心中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半响后,褚赢叫来了自己的亲信,让他去亲自督办此事。 马不停蹄的出了皇城,陆宴清又踏着儒虚赶到了褚京城外的火锅作坊。 离火锅作坊还有一里之远,陆宴清便闻到了火锅的香味,看来火锅作坊是运作的如火如荼啊,但为了天下苍生恐怕火锅工厂要停产一段时间了。 进入其中,陆宴清直接找到了前来监工的李思思和方清两人。 “小思、小清,让大家伙都停了,一天之内把场地收拾出来,暂时停止火锅底料的生产。” 听闻此言,李思思与方清皆是面露诧异之色。 “为……为什么啊老爷?”李思思很是不解的询问道。 陆宴清并没有多解释什么,直言道:“按我说的做。” 看着陆宴清那一脸严肃的神情,两女知道陆宴清并没有和她们开玩笑,两女随即便将此事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两女便折返了回来,正在茶桌旁思量的陆宴清回过神来问道:“怎么样,可有何困难之处?” 方清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吩咐人在收拾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将场地收拾出来。” 因为火锅底料现在并未像鸡精那般在市场上普及,所以这作坊并没有产量的要求,收拾起来并不费力。 随后,陆宴清又向两人下达了指示,“去购置些……” 这次两女并没有发问,而是直接选择按照陆宴清所说的去做,而陆宴清则继续留在此处思考对此。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只见三个壮年男子各搬了一口缸走了进来。 从他们那极为吃力的模样不难看出,缸里面装的东西颇为沉重。 将三口缸放在陆宴清面前后,三个壮年男子便退出了房间,率先回来的方清朝着陆宴清禀告道:“老爷,小思正按照您的要求在继续筹备,想必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而这缸里便是您要的东西,我就在门外守着,您若有什么事就叫好。” “嗯,麻烦你了。” “老爷您这是哪里话。” 说罢,方清便走出了房间,而陆宴清便在房间里捣鼓起缸里的东西。 “那就口诀怎么念来着……好像是‘一硫二硝三木炭’,至于配比我外爷爷好像和我说过,应该是……” 没错,陆宴清就是准备做黑炸药来对付异族。 裴景铭的话点醒了他,陆宴清可还有着魂穿前的记忆,自己完全可以用魂穿前的一些手段来对付异族,所以陆宴清最先想到的便是简单容易制作的黑火药。 陆宴清的外爷爷在年轻时就是最早的一批民间爆破员,那时候他们炸山用的都是亲自配置的黑火药。 外爷爷时常和陆宴清讲起他炸山时的见闻,听得多了陆宴清自然记住了不少东西,就比如这黑火药的配比。 但这也是陆宴清的第一次尝试,能不能成功还尚未可知…… 第四百六十七章 终究到来 深冬过半,陆宴清从火锅作坊中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此时的大地已银装素裹,明媚的阳光照在雪地上而反射出的光芒让陆宴清感到有些刺眼,自己似乎已经半个多月未曾走出这火锅作坊了。 好在陆宴清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这让陆宴清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是时候回渝溪书院了,虽然陆宴清每日都会给三女传音,但可没少被三女抱怨。 毕竟异族将至,能否成功渡过此劫尚未可知,三女自然想要让陆宴清陪在她们身边。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粉尘后,陆宴清便踏着儒虚回到了渝溪书院。 刚一落在院中,三女便迎了上来对陆宴清好一阵数落。 虽然陆宴清是在为拯救天下苍生而忙活,但面对三女却没有任何脾气。 三女自从跟了陆宴清后,根本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大半时光都在为陆宴清而提心吊胆,三女会有些怨言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数落完陆宴清后,三女还是为陆宴清换了衣服,服侍着陆宴清洗了澡。 洗澡水事先便已经准备好了,泡在略有些发烫的洗澡水中陆宴清感到很是舒爽。 此刻正值深冬,乃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三女生怕陆宴清冻着,还不停的为陆宴清添热水,这让陆宴清不禁心中一暖。 在双修之术的加持下,三女也已经有了三品修者的实力,别看她的身子骨很是纤细,但力气却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倘若三女只是常人,陆宴清自然会不让三女干这种累活,但这对她们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陆宴清只好坦然接受了三女的好意。 洗过澡后,已经到了傍晚,李思思与方清还是火锅工坊忙活,所以做晚饭的任务自然落在了陆宴清的身上。 三女也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陆宴清所做的饭菜了,所以对此很是期待。 在儒虚与三女的协助下,不多时陆宴清便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虽然这些都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但三女和儒虚却吃的津津有味,对陆宴清好一阵夸赞,如此其乐融融的氛围让陆宴清流连忘返。 吃过饭后,儒虚便很是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而这深冬时节围在火炉旁着实有些难熬,于是陆宴清便与三女窝在了被子里。 一阵狂风骤雨过后,陆宴清看着怀中的三女面露怜惜之色。 三女的心意陆宴清切实感受到了,可陆宴清毕竟已经突破九品修者,战力已经不能同日而语,这让三女多少有些遭不住。 此刻已临近子时,但四人却并无困意,于是便说起了悄悄话。 三女对未来似乎有非常多的规划,陆宴清一边听着一边轻轻附和。 可若想让三女的规划得以实现,必须要抵御住异族的入侵才行,否则这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看着三女那一脸希冀的神情,陆宴清的心中多出了一股莫名的战意,即便要以命相搏陆宴清也要守护好眼前的一切! 好在异族的入侵迟迟未到,这才让陆宴清的计策得意筹备,否则陆宴清当真没有抵御异族的勇气。 毕竟就连裴景铭都露出了凝重之色,而且还算出了自己的死期,这可给陆宴清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再怎么说裴景铭都是天阶九品修者,实力远在陆宴清之上,倘若裴景铭会死在此次劫难之中,那陆宴清的下场可想而知。 裴景铭算到了什么之后裴景铭自己知道,但此时的陆宴清就只信奉着一句话,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翌日清晨,陆宴清神念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眸朝着窗外看去,只见一张传音符正悬在窗外。 看着传音符上的标识,陆宴清的神情一震,不禁沉声道:“终于是来了……” 说罢,陆宴清起了床,打开窗子接过传音符,将其催动后只听其中传来裴景铭的声音:“吃过早饭便过来吧。” 裴景铭并没有多说什么,可这却让陆宴清的心情越发凝重。 察觉到身后的三女已经从睡梦中醒来,陆宴清强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身看向三女道:“睡的好吗?” 此时的三女皆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莫皖烟率先开口发问道:“陆郎,你要去了吗?” 想来三女应该是听到裴景铭的话,陆宴清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微微颔首坦然承认道:“嗯,是要去了。” 一时间,三女的眼眶皆是一红,但她们并没有直接哭出来,而是将泪水噙在了眼眶之中。 “陆郎,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陆郎,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 “陆郎,我们会一直在家等你的……” 听到“家”这个字,陆宴清深受触动,也忍不住眼眶一红。 但既然三女都没哭出来,陆宴清怎能先哭呢,陆宴清也选择了把眼泪噙在眼眶中牵强一笑。 “放心吧,我会的!” 走出房门,只见李思思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几人坐下便吃起了早饭。 这顿早饭吃的很是宁静,但陆宴清却一直在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倘若不能平安回来,那…… 陆宴清没有继续想下去。 吃过饭后,陆宴清便赶往踏着儒虚赶往了临渊阁,来到了裴景铭所在的房间外。 望着厚重的石门,陆宴清长吸了口凉气让自己的冷静下来,一旦踏进这个门可就当真没有回头路了。 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裴景铭的声音,“直接进来吧。” 闻言,陆宴清推门而入,只见晋侯成、宁萝秋以及几个生面孔正单膝跪在裴景铭面前,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几人应该都是裴景铭的徒弟,如果没猜错的话裴景铭并没有打算让他的这几个徒弟参与其中。 陆宴清对此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倘若裴景铭当真会死在此次劫难中,那这不良人总要有人管辖,而他的这些徒弟自然是不二之选。 “你们且退下吧。”裴景铭摆了摆手道,说罢便转过了身去。 虽然看不清裴景铭的面容,但陆宴清却在裴景铭的身上感到了一抹凄凉之意。 而晋侯成几人面色沉重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径直退出了门外,他们都清楚这是与裴景铭相见的最后一面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完 晋侯成几人走后,裴景铭过了良久才转身看向陆宴清。 虽然裴景铭仍旧噙着那抹和煦的笑容,但陆宴清却能感知到裴景铭心情的沉重。 “陆小子,该走了,你可准备好了?”裴景铭朝着陆宴清发问道。 陆宴清带着一抹坚决的意味点了点头道:“嗯,我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陆宴清的神情,裴景铭不禁面露赞赏之色,“既然如此那你随我来吧。” 说罢,裴景铭径直朝着窗边走去,陆宴清见状紧随其后。 来到窗前,裴景铭停下了脚步,陆宴清疑惑发问道:“难不成要从这跳下去?” 裴景铭微微颔首,“没错,跟紧我。” 没再多愣,裴景铭跳出窗子向下落去。 陆宴清虽然不知为何要从这跳下去,但他仍旧选择了相信裴景铭,紧跟着裴景铭跳入了这深不见底的极渊之中。 四周一片昏暗,只有裴景铭腰间的玉佩散发着一抹荧绿色的光芒,陆宴清踏着儒虚紧紧跟随。 不多时,陆宴清只感觉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但周围的环境却没有丝毫变化。 这处空间十分的玄妙,陆宴清置身其中渐渐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同时也丧失了方向感。 倘若不是裴景铭一直在陆宴清的不远处,陆宴清恐怕早已丧失理智。 “把这个吃了。” 就在这时,只见前方的裴景铭突然回过身来朝着陆宴清抛出了一个瓷瓶。 陆宴清赶忙接过好奇询问道:“不良帅大人,这是什么?” 裴景铭解释道:“此丹药可屏蔽天机,以你目前的修为还无法突破天道抵达域外交界处。” “原来如此。”陆宴清了然颔首。 随后,陆宴清打开瓷瓶将其中的丹药吞入腹中。 一时间陆宴清仿佛打开了什么枷锁一般,令陆宴清浑身一松且没有了空气稀薄之感。 看来陆宴清之所以感觉呼吸困难并非是因为空气稀薄,而是天道意志对陆宴清的限制。 就这样一直下落,陆宴清渐渐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能一直紧跟在裴景铭的身后。 不知过去了多久,陆宴清终于是在脚下发现了一抹光亮,这让陆宴清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不良帅大人,我们是要到了吗?”陆宴清出声发问。 裴景铭背对着陆宴清微微颔首,“没错,从那出去便到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光点逐渐扩大,一抹大地的土黄色映入眼帘。 在出了那黑漆漆的通道后,一片遍地沟壑的土地出现在了陆宴清的脚下,这让陆宴清不禁微微一愣,忍不住呢喃自语道:“这……这竟然和我在儒祖墓中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闻言,裴景铭轻笑了一声,“看来儒祖已经和你打过招呼了。” 陆宴清跟随裴景铭落在了一座山峰之上,而在前方十里外的地方则矗立着一道硕大的屏障,屏障向两边延展一眼望不到边际,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屏障应该就是当年儒祖三人布下的阵法。 “这里就是域外交界处?”陆宴清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 他本以为异族会从外太空攻打而来,显然陆宴清用魂穿前的认知来定义这个仙侠世界并不合适。 裴景铭微微颔首,“没错,这里就是域外交界处,此处就交给你来镇守了,切不可让那异族穿过那通道,否则整个灵巅仙陆将毁于一旦!” “那异族会在何时攻打而来?您又要去哪?”陆宴清神情严肃的出声询问。 裴景铭耐心的回应道:“异族将会在六个时辰后攻打而来,而我则要去域外帮助儒祖他们。” 没想到裴景铭竟有资格能与儒祖他们并肩作战,但陆宴清对此一点都不羡慕,因为他们将直面异族的进攻,光是想想陆宴清都感到万分凶险。 “我就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裴景铭便扬长而去,留下陆宴清矗立在这遍地沟壑的土地之上。 一时间,陆宴清仿佛这世间就只有自己一人一般。 片刻过后,陆宴清猛然回过神来缓缓回头向着身后那黑漆漆的通道看去。 “我并非孤身一人,我身后可还站着皖烟、琼溪、烟柔……” 众人的脸庞在陆宴清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陆宴清的目光越发火热。 “什么狗屁异族,我定要将你们屠杀殆尽!” 陆宴清仰天怒吼道,一股无形的罡气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半响后,陆宴清长吸了一口凉气,令自己冷静下来。 没再多愣,陆宴清随即准备了起来。 …… 灵巅仙陆域外,裴景铭悬浮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上,这里便是儒圣阻止异族的战场,即便过了千年血色也未曾干涸。 不多时,三个光点划破天际,朝着裴景铭迎面而来。 见状,裴景铭面露感慨之色,朝着三个光点微微拱手道:“见过前辈。” 能被裴景铭称之为前辈的,自然是儒祖、道祖、圣主三人了。 话音刚落,那三个光点便出现在了裴景铭的面前。 “裴小子,你终究是没能像我们一样挣脱这天道束缚啊。” 其中一个青色光点沉声开口道。 裴景铭闻言苦笑连连:“儒祖前辈,我怎能与你们相提并论,毕竟你们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人物,而我只不过在你们栽的树下乘凉罢了,想要突破天道束缚简直是痴心妄想。” 儒祖三人早已在突破天道束缚后摆脱了自己的凡体,所以此时的儒圣三人只能以能量的形式与裴景铭相见。 在裴景铭看来,儒祖三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用“仙”之一字形容或许更为恰当。 虽说儒祖三人周游异界见识过更为强劲的力量,但对灵巅仙陆而言他们就是仙人无疑。 “你应该已经算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了吧?” 中间的金色光点朝着裴景铭出声问道。 裴景铭毕恭毕敬的回应道:“祖师,我已经算到了,既然无法突破天道束缚,我还是早入轮回为好,下一世或许能有些机会。” 道祖闻言便是赞同,“确实如此,看来你已经想开了。” “那小子来了吗?”道祖身旁那紫色的光点问道。 “圣主前辈,那小子已经来了。”裴景铭回答道。 “身为异域魂穿之人,希望他的出现能改变局势吧。” 圣主轻叹了一声说话,语气似乎有些不足。 随后,裴景铭便与儒祖三人商量起对策。 虽然他们四人有着绝对的实力优势,但为了能将异族尽数斩杀必须要用最小的力量杀最多的异族,否则仅凭他们自身的能量就算累死都不可能将所有异族歼灭。 …… 六个时辰匆匆而逝,陆宴清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调整了一下自己那紊乱的气机。 就在这时,屏障外突然亮起绿色的光芒,陆宴清凝睛看去轻声道:“异族来了……” 虽然此处距离域外甚远,但陆宴清仍旧听到了异族的嘶吼之声。 陆宴清手持儒虚严阵以待,兵临城下的陆宴清竟异常的冷静。 对于屏障外的情形,陆宴清还是十分好奇的,他十分想要见识一下儒祖几人的手段,想必那定能刷新陆宴清的认知。 半个时辰过后,只见一团绿色的雾气强闯入屏障之内,这让陆宴清的神情一肃。 陆宴清曾在儒祖陵墓中见过异族的模样,所以对异族只是一团雾气并不诧异。 这才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便有异族突破了儒祖四人的防线,这让陆宴清心中暗道不妙。 但想必这绿雾能突破屏障来到此处,肯定已被斩杀了数次,陆宴清对付这异族并无压力。 陆宴清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绿雾面前,那绿雾看到突然出现的陆宴清不禁动作一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陆宴清一剑斩杀。 绿雾从空中坠下,暗红色的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 见此情形,陆宴清颇为诧异,没想到这异族明明呈现雾状,但被击杀之后竟和人一样会受伤流血。 陆宴清本想研究这异族一番,或许能找到异族的弱点。 可就在这时,又有绿雾突破了屏障,陆宴清只得放弃了这一想法上前迎战。 这些异族显然未曾料到陆宴清会出现在此,在看到陆宴清后皆是一愣,这倒给了陆宴清一剑斩杀他们的机会。 异族接踵而来,儒祖四人显然有些应接不暇,否则又怎会放那么多异族进入屏障。 起初陆宴清可以轻松应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屏障的异族越来越多,这让陆宴清不断后撤。 正当陆宴清欲要动用剑意大规模清除异族之时,只见裴景铭与三个光点向着陆宴清疾驰而来。 只见裴景铭已经浑身浴血,显然已经身负重伤,如此惨状让陆宴清大为诧异。 “宴清,灵巅仙陆就交给你了!” 裴景铭朝着陆宴清挤出一抹和煦的笑意,随后化作了一缕流光,下一刻与那三个光点没入了陆宴清的体内。 一时间,陆宴清的实力倍增,随着陆宴清的一剑挥出,直接斩杀了涌入屏障的大半异族。 见状,异族不再冒进,而是选择了集结。 而陆宴清则选择了乘胜追击,在该隐精血与儒术的加持下杀入了异族的大军之中。 虽然陆宴清对付异族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但他能够明显的感知到力量的消失,这让他不得不拼命而为。 一个时辰后,裴景铭与儒祖三人的力量已消耗殆尽,异族那边同样是死伤惨重。 异族发现陆宴清已经再无战力,于是便选择了蜂拥而上,可陆宴清对此却轻蔑一笑。 眼看异族逼近,陆宴清轻轻打了个响指,一时间山崩地裂,所有异族尽数被爆炸席卷其中,而一道银色光影则在爆炸的余威中脱离而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