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雄联盟》 001章 外出打工 “唉,生,容易,活,容易,生活怎么就如此不容易呢?老子好歹是牛b大学毕业的,虽说是三本,但也是有本本的人,比一本还多两本,怎么到这大城市,连个工作都找不到的?我靠,这就是生活!” 陈子建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人才市场来到公园外的墙角边,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地方了,这里虽没有五星级酒店好,但总算可以避风遮雨,最主要的还可以在这里免费wifi,还有个破手机上上网。 他大学毕业到现在,已经在这陌生的大城市里找了半年的工作,仅有五十平米的房租也没有办法交,“看你年纪青青,成天不去找工作,窝在家里,不分白天黑夜,窝在家里,就搞你那破手机,你还没有半出息!” 每每想起那女房东,他不得不好笑,你除了奶,凭什么那么拽?老子有钱一定给你花tmd的几百万买冥币砸你脸上!看看你还拽不拽! 不知远方的她怎么样?他不敢联系她,自从看见她后,她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但他从来没有向她表白过,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爹不是李刚,女孩就是现实,他一个边远农村子弟,能读这个牛b大学,也算三生有幸了,现在身居公园外的围墙下,他又有何勇气去给她表白心思呢? “不,老子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老子现在没有钱,但一定要做有钱人的祖宗!这样才能开着大奔来娶你!” “我们一起闯码头/马上和你要分手/催人的汽笛淹没了哀愁/止不住的眼泪流/不是哥哥不爱你/因为我是农村的/一年的收入只能养活自己/哪里还能顾得上你/我要为你去奋斗/再苦再累不回头/只要你耐心把我来等候/总有一天会出头/等我搬到城里去/开着大奔来接你/到那个时候把你搂在怀里/再叫一声亲爱的……”他不由得又一次哼起了大哲的《闯码头》,这大哲怎么就唱得这么好呢?真是唱出了自己的心声!每天夜里,他都会唱两遍这首歌!心里还停地问,“大哲,你现在倒走红了,你可以将心家之人搂在怀里,可以叫一声亲爱的,可我呢?我什么时候才能……” 满天繁星就像他内心深处的孤独与寂寞一样,他叹了口气,想着,今夜,不知今夜她是否会走到自己的梦里! 怀着沉重的心情,拖着疲惫的身躯,他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没有见到远方的她,出现的却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白胡子老头,只见此老头胡子眉毛头发全白,一看便知,这就是《西游记》当中的太上老君吧,只见他飘到陈子建身边,说道,“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 陈子建道,“我靠,你既是神仙,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了?你这神仙也太失职了吧!” 白胡子老头儿道,“年轻人,何必如此大的火气,说吧,你最想做什么,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陈子建想了想,不会吧,怎么自己进入神话世界里了?你当我的三岁的小娃儿是不是?还拿这一套童话来哄我!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不会吧!你一定是拿我开心的,什么东东呀,你想玩我,那我就陪你玩玩。 陈子建笑了笑,说道,“你真能满足我的愿望?” 白胡子老头儿笑了笑,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能满足你一个愿望,但只有一个!” 陈子建道,“那好,我要打破老婆终身制,实行小姨股份制。引入小姐竞争制,推广情人合同制,你办得到吗?” 白胡子老头一听,哈哈大笑,说道,“这就是你的愿望?” 陈子建道,“不错,这就是我的愿望!你能办得到吗?” 白胡子老头点了点头,说道,“让我想想开如何才能是你实现这个愿望!” 陈子建心里十分得意,哼,哪里来的骗子,竟然骗到我头上了,我看你怎么回答我! 正在此时,白胡子老头转身笑了笑,说道,“打破老婆终身制,实行小姨股份制。引入小姐竞争制,推广情人合同制。这也不难,若你真想如此的话,请跟我来!” 说着将他手中的白浮尘轻轻一摇,陈子建只感觉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陈子建去往何处?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 002章 无辜黑狗 “刘三不见了!” “卢绾也不见了!” “樊哙也没有在!” 他们三人离开,没有人送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只知道他们离开了,不知去向。 “走了好,走了清静,走了省事!”刘老爹是刀子嘴,豆腐心,刘三的离开,自然让他伤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只能由他而去。 却说刘季三人从未走出大山,那是生活被逼,他们不得不走出大山,在那偏远的小山村里,有的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农活,其余什么也没有。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十分骨感,他们身无分文,能到哪里去呢?他们走过大山,穿过重重叠叠的山峦,总种来到了沛县,这沛县虽不大,但对于刘季三人来说,已经够大了,他们东瞧瞧,西看看,看起来十分热闹,可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们的,属于他们的只有疲惫的身体与饥肠辘辘。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刘季他们,已经一天多没有弄到吃的了,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夜,对于外乡人来说,那是多么的可怕,卢绾问道,“三哥,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到哪里去呢?” 刘季笑了笑,“活人怎能被尿憋死?走,到城南角去,进城的时候,我看到那里有一破庙,虽不及高楼大厦,但也算有个地方可落脚!”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城南角的破庙里,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些零星的稻草与一些烧过的灰,卢绾道,“看样子,这里还不止我们三人居住!” 樊哙走上前,在佛像前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大仙大神,我兄弟三人冒昧到此,并非有意打扰,只因无处藏身,特来于此,望各位大仙大神保佑!” 刘季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这胆小鬼,怎么这样胆小,我告诉你,若大仙大神真的有眼,就不可能让我们住在这里了,我可是真命天子,怎么会住在这样的破庙里?” 卢绾一边收拾着稻草,一边说道,“真命天子,成天就做白日梦,真命天子能当饭吃吗?真是的,此时不要说真命天子了,就是一个糠疙瘩,我也觉得不错!” 饥饿,让他们见了什么都想着,那是不是可以吃呢?可这破庙也太破了,除了几尊泥菩萨外,什么也没有,就连基本的供果也是空空如已! 正在此时,只见一黑影从庙门前掠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樊哙猛地追了出去,只见他猛地朝那黑影扑去,那黑物不是什么怪物,那是一条若大的黑狗,只见樊哙骑在黑狗背上,左手抓住狗的头皮,右手抡起拳头,狠狠地朝黑狗头上打去,只见那狗嗷嗷直叫,樊哙哪里顾得上这些,那拳头像冰雹一样,直朝黑狗头上打去,只见那狗两眼流着血,鼻子里直喘粗气,不一会儿,就一动不动了。 樊哙抓起那黑狗,拖进了庙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唠叨着,“狗兄弟呀,我也不想打死你,只是兄弟没有办法,你看看,我们都快饿死了,只能委屈你了,下辈子,我变成狗,你变成人,你吃我好了,我绝无怨言!” 卢绾见了,直摇头,说道,“我说兄弟,这狗从门前过,又没招惹你,你怎么……” 樊哙从地上站来了,掏出刀来,开始剥皮,一边剥皮,一边说道,“它没招惹我,我却要招惹他,谁叫我的肚子不争气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剥皮,“你们也别闲着,去弄些柴火来。” 刘季摇了摇头,说道,“喂,兄弟,你该不会要吃他的肉吧!” 樊哙道,“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两位该不会真就以慈悲这怀,该不会不忍心吃狗肉吧!” 卢绾道,“吃狗肉,我可还是第一次,听说吃了狗是吃屎的,吃了狗肉,死后不能进本家祠堂,这是真的吗?” 樊哙一边弄着,一边说道,“你卢家有祠堂吗?你还想进本家祠堂,就算要进,也不能是个饿死鬼吧,再不弄点儿吃的,可能真进不了祠堂了!” 刘三笑了笑,说道,“人死暖朝天,怕个屌!来,就依他的,我们弄柴火去!” 刘季与卢绾很快弄了柴火,樊哙已将狗皮剥了下来,他们生了熊熊大火,将狗肉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狗肉遇到了火,在火上吱吱直响,香味慢慢出来了,三人大吃而特吃起来。 有了这香喷喷的狗肉,哪里顾得上说话,三人津津有味地吃着狗肉,一大腿肉,就被他们一一吃去,“好,这是我吃得最香的一次肉了!”卢绾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说道。 刘季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问道,“对了,樊哙,我们从来没有吃过狗肉,你怎么想到弄这个来吃的?” 樊哙拍了拍手,将手中的油脂擦了擦,说道,“我也不想吃它的肉,此时他的主人正盼着他回家,可万万没有想到,它却回到了我们的肚子里,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我吃这稻草吧!” 卢绾还在品尝着那鲜美的肉香,说道,“如果此时有一两坛酒,那该多好呀!如此美味,可惜了!” 人在饥饿之时,总会想出办法应对着饥饿,一个活着的人,刘季他们不能改变颠沛流离的命运,不能将稻草变成美食,但他们可以用狗肉来充饥。 三人吃饱后,拖着疲惫的身躯,渐渐进入了梦乡。 003章 英雄救美 “你让开,别来招惹我!” “娘子,你都已经成了寡妇,怎么还这般矜持?你就从了老夫吧,好歹我也能照顾你一辈子呀,只要你跟了我,吃穿就不愁了,要不你……” “滚,有多远你就滚多远,我虽是寡妇,但还知道礼仪廉耻,你身为一县之长,怎么能做出如此之事?” ……刘季三人正在庙里睡觉时,不知什么时候,庙门前一男一女争吵起来。 穿过冷冷的月光,只见一男子拦住了一女子的去路,男子不由上前,向那女子伸出了魔爪,女子猛地抽身,吼叫道,“你这色鬼,自己已经妻妾成群了,怎么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呢?你也不怕丢了你的身份?” 那男子哪里肯依,猛地上前,将那女子抱在了怀里,嬉皮笑脸地说道,“什么身份,只要能与娘子快活,不要说什么身份了,就是要我这老命,我也心甘情愿,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放开我!滚!”女子拼命地挣扎着,可她哪里能挣脱得掉那男子强有力的怀抱呢? “喂,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不愿意,你又何必强求呢?强留的瓜不甜呀,那男欢女爱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像你这般,成何体统呢?”正在两人争吵不休之时,刘季,刘季站了出来,在中阳里,他是出了名的多管闲事。 那男子见有人出现,愣了愣,放开了那女子,冷冷地说道,“你是谁?怎敢管我的闲事儿?” 刘季笑了笑,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如此强迫这个娘子才是!” 那男子恶狠狠地吼道,“看来你是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知道我是谁了,你就不会管我的事情了!” “不管是谁,这男女之事,怎么能强行呢?这娘子是用来哄的,可不是用武力能解决的!”刘季淡定地说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子,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看样子要动手了。 樊哙从庙里走出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呵呵,要打架是不是?好呀,这几天正好没有松动松动筋骨了,来来来,老子陪你练几下!” 说着,两人走到了圈子里,那娘子见了,忙跑到刘季身后,刘季安慰道,“娘子莫怕,我兄弟会收拾他的!” 月光冷冷地撒落在地上,只见两个影子在地上闪动,那男子抡起拳头,朝樊哙胸前打去。 樊哙可不是吃素长大的,打架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将手臂一挥,挡住了那男子的拳头,猛地提脚,狠狠地朝那男子踢去,那男子早已料到樊哙有此一手,他侧身躲过那一脚,跟着一脚朝樊哙踢去。 樊哙哪里会想到这男子会踢他,被踢了一脚,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那男子趁机猛地扑上前,樊哙侧身一闪,抓住那男子的手臂,猛地一甩,只听“扑通”一声,那男子被重重地甩了一丈多远。 只见他从地上爬起,说道,“好小子,有两下子,你等着,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开了,樊哙扯着嗓子喊话道,“喂,别跑呀,你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男子早已吓破了胆,风一般逃进了树林不见了! 娘子这时才从刘季身后走出,只见她低着头,双手拱了拱,说道,“多谢二位相救!” 樊哙拍了拍手,说道,“这没什么,这个家伙也太不争气了,我就这么轻轻一扔,他就这样跑了!” 娘子见樊哙这般模样,头埋得更低了,小声地说道,“二位壮士不该救我,不该打那人,你们这是自找麻烦呀!” 刘季笑了笑,说道,“娘子何出此言,路见不平,就得铲,我们见娘子有难,自然要管,娘子怎么能就这等话呢?” 那娘子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你们是外乡来的吧,你们可真不知刚才那人是谁?” 刘季答道,“不错,我们从丰邑来,刚到这里,天就黑了,我们没有去处,才到这破庙里过夜!” 娘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二位随我来,还是到我家中住吧,这里山风大,在这里过夜,容易着凉!” 樊哙巴不得,这破庙里,山风吹过,冷得直打哆嗦,他点了点头,说道,“这再好不过了,我去叫卢绾!” 樊哙走进破庙里,叫醒卢绾,说道,“喂,让你去酒馆,你去不?” 卢绾醒来,听了樊哙的话,跳了起来,说道,“真的吗?” 樊哙道,“真的,快快收拾起狗肉!” 两人正在收拾尚未吃完的狗肉,正在此时,刘季与那娘子走了进来,娘子见了黑狗皮,大哭起来,“黑子,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 此时樊哙三人才知道,这黑狗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寡妇家的,只见她哭得十分伤心,刘季走了过去,说道,“这位娘子,我们……” “你们这帮天煞的,怎么能杀狗呢?你们真是太没良心了!”那娘子哭得越加伤心。 樊哙见了,走上前,说道,“这位大嫂,我们从外地来,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傍晚时分,我见了这黑狗,就……” 娘子拭了拭眼泪,说道,“你们呀,也真是的,怎么能杀狗吃呢?这黑子跟我快五年了,自当家的走后,一直就是他陪在我身边,你们……” 卢绾此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埋怨道,“就是你,弄什么不能吃?非要杀人家的狗来吃,你也真是的!” 这是典型的马后炮,樊哙棒着狗肉,走到那娘子身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我……” 正在此时,只见庙门外灯火通亮,一大队人马直奔庙里而来,那娘子明白,此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男人派来的,她顾不上伤痛,摆了摆手,说道,“也罢,黑子已经死了,你们快快收拾一下,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刘季三人匆匆收拾完狗肉,趁着月光,匆匆离去。 004章 苦命之人 “给我好好的搜,他们一定还没有逃走!”那男子的声音高叫着,破庙里早已被火把照得通亮,来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手执铜剑铁钗的秦兵,看样子,那娘子说对了,刘季他们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在那男子的派遣下,秦兵将破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了个遍,就差点将地挖开,把庙的顶给掀开了。 却说刘季三人,在那娘子的带领下,从庙的后面逃了,他们来到树林里藏了起来,远远地望着秦兵搜破庙。 “都搜仔细点儿,我就不相信他们会上天入地!”男人还在不停地喊话,可任凭他怎么喊,在破庙里是搜不出来刘季他们的!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秦兵在破庙里一无所获,那男子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随我来!他们一定去了曹寡妇家了,走,随我去捉奸!” 说着,带着秦兵,浩浩荡荡直朝破庙一旁而去,那娘子站了起来,准备冲上前,却被刘季抓住了,他小声地说道,“娘子,你不能去!” 那娘子哭泣着,说道,“他们一定去我家了!” 刘季道,“你现在去,岂不正中了他们的计?他们的目的,除了捉我们,还有就是捉你,若你被他们带去衙门,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你还是想好吧!” 那妇人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秦兵走到他的茅草屋里,“都给我搜仔细一点!看看有没有同党!”那男人大叫着,士兵们从里屋搜到外屋,又从外屋找到里屋,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什么也没有,他们只能扬长而去! 待秦兵走远后,那妇人嗷嗷大哭起来,三个大男人,见一个女人哭泣,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妇人哭泣,“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就连一只狗,也被你们吃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呀!” 樊哙羞愧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却让一个无辜的人如此这般伤心,他轻轻地走过去,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嫂,我……我……” 一个七尺高的大男子,居然在一个妇人面前无言可说。“你什么你,要不是你杀了我的狗,我也不会晚上出门,也就不会遇到那坏人,这都怪你!” 面对强悍的狗,面对强大的敌人,樊哙可以赤手空拳,但现在面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他却不知怎么办了,满脸通红,连连退了好几步,刘季见了,忙上前说道,“这位娘子,你莫生气,这都是我兄弟的错,我们也是走头无路了,才吃了你的狗肉,我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没有办法,才……” “好了,别说了,都是苦命人,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狗已经被你们吃了,再怎么样也回不来了!”那妇人倒也通情达理,若是真要樊哙变成一只狗赔给她,不知樊哙该如何下场! “樊哙,还不谢谢这位大嫂!”卢绾此时才明白过来,在他睡觉之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有时糊涂,睡着了,会省去很多烦恼,糊涂一时,就是绝顶聪明的选择。 樊哙听了卢绾的话,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妇人见了,“噗嗤”一声笑了,樊哙也跟着憨笑了,“好了,都是苦命人,算了,看样子秦兵已经离开了,三位大兄弟,如果不嫌弃,就到我家中住一宿吧!” 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家总比那破庙强,刘季三人在妇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茅草屋,那低矮的茅草屋里,空空如也,但收拾得十分干净,只是被那群秦兵弄得有些乱了,妇人点亮了灯,在微弱的灯光下,此进才发现,那妇人长得十分好看,只见面如桃花,乌黑的头发下,掩盖着白皙的肌肤,略显丰满的身体更加诱人,刘季三人都看傻了眼,如此风韵之女子,又有几何男子不心动呢?也难怪刚才的男子见色起异。 刘季见卢绾与樊哙的眼睛珠子都快要落下来了,干咳了几声,问道“这位娘子,你怎么独自一人住在城外呢?” 妇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乡下人,只因嫁到孙家,可丈夫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后又改嫁到曹家,可那人也不出一个月就死了,村里人说我是扫把星,说我天生克夫,于是将我赶出了村子,来到了沛县,可沛县有个规矩,二嫁寡妇不能住在城里,我走头无路,才住在城外!” 原来一切都是偏见造成了,两度嫁人,都死了丈夫,死一次丈夫,就让人难以忘记,人家死了两次,自然是痛上加痛,但她的遭遇并没得到同村人同情,而是将其看成灾星,看成不吉祥之物,赶出了村子,这也就罢了,那里村子,人们没有读过书,可这是沛县,大小也算得上是大城市,怎么能将不幸的人赶到城外住呢?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曹寡妇,姑且这样叫吧,因为她一直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姓什么,她继续说道,“我在城外住,白天进城,给别人洗洗补补维持自己的生活,可那个县令知道我住在这里,隔三差五到这里来骚扰我,黑子是我从村里带到这里来的,只有它陪着我,好歹也给我照看屋,与我有个伴儿!” 刘季拍地拍打了桌子,吼叫道,“县令?刚才那个人是县令?真tmd胆大包天,当官不为民作主,自己还监守自盗,做起作奸犯科之事来,这还有天理吗?” “就是,我看那鸟人是皮子厚了,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否则他不知道马王爷长有几只眼!”卢绾一直就是个起哄的人,见刘季慷慨激昂,他也不示弱,斩钉截铁地说道。 樊哙摇了摇头,说道,“两位哥哥,现在我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们怎么能去招惹人家县令大人呢?他手中可是有兵的,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么多人,我们怎么打得过呢?” “打打打,你成天就知道打,收拾这样的人,怎么能动手呢?就是不动手,也可好好收拾他,亏你空长一身肥肉,你看看,动不动就说打,要不是你打死了人家的黑子,她也不会出门去找,也就不会遇到这个狗屁县令了!”卢绾不分青红皂白,铺天盖地朝樊哙吼了一通。 樊哙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卢绾,任凭他数落。 曹寡妇见了,轻轻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都是落难之人,这又何必呢?黑子既然已经死了,就让它去吧,这位大兄弟说得不错,这姜县令可不是好惹的,他是沛县最大的官,穷不以富斗,民不以官争,我看就算了吧,他欺负我们这些穷苦人都已经成了习惯,随他去吧!”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整间屋子,对于他们来说,那县令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登的大山,他们能奈他如何呢?人家手里有兵,有权,谁欺负谁就欺负谁,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刘季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妹子,你放心,我们既然到这里了,这事既然被我们撞上了,我们就不得不管,你放心,从今往后,他要是再敢来欺负你,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不不不,大兄弟,此事万万不可,人家是官,我们是民,我们怎么能与他争斗呢?我看你们是外乡人,算了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去招惹那个活阎王呢?” 刘季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大妹子,你放心,此事我们自有分寸,你的黑子既然被我们吃了,我们就给你作个伴儿,好歹也有个照应不是?再说,我们到沛县来,还不知道住哪儿呢?这里虽不大,但也容得下我们兄弟三人,只是给大妹子添麻烦了!” 曹寡妇绯红着脸,她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自古有言,寡妇门前是非多,三位大兄弟如果不嫌弃,就住下来吧!” 对于一个出门在外之人,哪里管什么寡妇不寡妇的,只要有住的,自然是好,这里总比破庙好! 005章 好事难做 第二天一大早,刘季、樊哙、卢绾动手,将那茅草小房子收拾得十分干净,刘季他们也算在沛县有了住所,这里虽然比不上什么客栈好,但总比旁边的破庙好,至少这里遮风避雨,还有人住饭。 刘季心里却不然,住在这里可以,虽没有住在城里,但也算有个落脚之处,但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还得要搬到沛县才行,可怎么才能搬去城里住呢?那沛县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刘季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说道,“樊哙、卢绾,你们先收拾着,我去一趟城里!” 樊哙道,“你身无分纹,去城里有什么用呢?城里的人又不会送钱给你!” 卢绾也附和着说道,“就是,你想偷懒就明说,怎么借口到城里去!” 刘季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冷冷地说道,“那沛县就像一个大水渠,里面有不少的水,我们就成天在这城郊,一定不会有水的,只有主动去舀,才能得到一杯羹,只有主动去找,才能得到!” “行行行,你去找,你去就是!”樊哙不耐烦地说道。 刘季独自一人,来到了沛县,他东走西瞧,来到了沛县衙门,看着庄严高大的衙门,他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儿,同样是人,别人为何能在衙门里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自己只能远远地站在那里偷看呢?这老天就是这样对待一个人的吗?他不甘心,谁遇到也不会甘心,可不甘心又不什么办法,总不能抱着石头砸天吧! 刘季远远地看着衙门,他静静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他们玲珑绸缎,衣冠楚楚,大摇大摆地进出,有的座轿子来,有的骑马来,这里是沛县最热闹的地方,车水马龙,十分热闹,刘季躲在一处,远远地看着进出的人,他想进去,可那看门的秦兵怎么可能让他进去呢?他走到墙角一处,蹲在地上,就像一头饥渴难熬的狮子,潜伏在草丛之中,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猎物一般。 可什么奇迹也没有出现,陪伴刘季的只有火辣辣的太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他又能怎么样呢?也只能如此吧了! 太阳渐渐落山,刘季不争气的肚子咕咕直叫,正在此时,只见从对面走来一老头,挑着重重的担子,一看就是在街两边摆小摊儿的,卖汤圆混沌之类的,刘季迎了上去,说道,“老人家,来来来,我帮你挑吧!” 老头儿愣了愣,机警地看了看刘季,说道,“小伙子,我可是个孤寡老头儿,没什么钱,你可不要打我的什么主意!” 刘季心里十分生气,心想,我是主动来帮你挑东西的,你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面对着这么大年纪的老年人,刘季又怎么可能与他争执呢?他笑了笑,说道,“老人家,哪里话,我只是见你年纪大了,挑着担子吃力,这才想帮你的,你想哪里去了?” 老头儿道,“年青人,谢谢你的好意,这样的事情我见多了,挑了我的担子,说不一定一溜烟儿就不见了,我怎么能追上你呢?这担子可是老头我吃饭的家伙,你若是没钱了,我给你一两个,求求你放过我吧!” 原来老头儿将刘季看成了大大的坏人,刘季只能摇头,因为他也无法证明自己是好人呀?他笑了笑,说道,“好吧,老人家,这样吧,我帮你挑担子,不管多远,我给你挑到你家里,我不要钱,你这是煮的混沌吧,这样,你给我一碗混沌吃好了,这样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怎么样?” 好个刘三同学,原来是没有吃的,肚子饿了,这才去助人为乐,以此公平换点吃的,难怪他要帮这个老头儿挑担子。 老头疑惑着,这一碗混沌要一个子,但也可以减少挑担子的重活,这倒也不错,可万一他是坏人,将担子挑走了怎么办? 他正在犹豫之时,只见刘季上前,轻轻就将担子抢在了自己肩上,这担子对于他八尺高的个子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儿了!他笑了笑,说道,“走吧,老人家,我送你回家。” 老头儿干着急也没有办法,此时此刻,担子已经在别人肩上了,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一把抓住刘三道,“这位爷,你就饶了我吧,求求你了,我家里什么也没有,你就是去了,也只有我这个糟老头儿一人,求你了,你要去坑蒙拐骗,你还是找别的人吧,我真没有什么钱财!” 刘三气得暴跳,这成了什么事情,他怎么可能欺负一个老头儿呢?自己好心好意,用自己的劳动力换一碗混沌,真就这么难吗? 他看了看那可怜的老头儿,大声喊道,“老头儿,你听清楚了,现在担子在我肩上,你要再不放手,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这担子挑走了,走,带路,回你的家,我送你!” 老头儿见刘三生气了,吓得战战兢兢的,立刻松了手,面对凶神恶煞的刘三,他一个风烛残年之人,又能怎么样呢?不要说动手了,刘三就是轻轻一推,那老头可就非死即伤了,他百般无奈地闪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刘三。 “走呀,你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吗?走!你相不相,再不走我就砸了你的担子!”刘三大声吼道。 老头儿百般无奈,厚着脸,一字并肩,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 006章 坦诚相见 刘三用霹雳手段,总算能帮助老头儿了,这霹雳手段,看起来卑鄙无耻,有时却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老头担心得不错,也许他曾经遇到过这样的“好事”,这“好事儿”却伤透了他的心,让他记忆犹新,或者他看到别人遇到这样的好事过,这才有了戒备之心,有戒备之心固然不错,但刘三不是这样的人,他在中阳里也算得上人物,是出了名的管闲事儿之人! 老头带着刘三,走过一条巷子,来到一处胡同,老头儿战战兢兢地说道,“到家了!” 刘季冷冷地说道,“到家了怎么还不开门呢?站着做什么?” 老头百般无奈,只能开门,刘三挑着担子,直接进了屋里,屋子虽有些陈旧,但也算宽敞,一个匚字型的房子,中间还有一小院子,刘三将担子放下,说道,“你看,这不是到家了吗?你这老人家也真是的,我要帮你,你却倔强成这般样子!” 老头儿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袋子,从里取了十来个铜钱,递了过去,说道,“我……我只有这些钱了,你就饶了我吧!” 刘三哭笑不得,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钱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特别是现在,他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但他怎么可能收这样一位老头儿的钱呢?他笑了笑,说道,“刚才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帮你挑担子,你给我煮一碗混沌就行!你怎么还在给钱呢?” 老头儿听了刘三的话,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愣,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三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从中阳里来的,身无分文,在沛县已经一天了,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活儿做,这不在衙门前等了一下午,还是没有找到活儿,我帮你挑担子,只为了一碗混沌而已!” 刘三算是实话实说了,老头儿听了,立刻收起钱,眉开眼笑起来,说道,“好好好,我这就给我煮混沌!” 于是,他打开锅盖,麻利地做了起来,他一边做,一边说道,“现在像你这样诚实的年青人,还真是不多,在这沛县,可能找不到第二个了,是我误会了你,你原本可以接过我的钱离去,我也把你没有办法,这些钱不要说一碗混沌了,就是十碗也卖得到呀!” 刘三座在地上,笑了笑,说道,“我现在虽连饭钱也没有,但总不能无凭白故要你这么多钱,你挣钱也不容易呀!”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现在白天热,晚上冷,白天基本没有人吃这混沌。”老头儿开始拉起话来。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混沌端到了刘三面前,刘三早已饥肠辘辘,接过手就狼吞虎咽起来。老头儿关切地说道,“慢点儿,小心噎着,慢慢儿吃,不够我再给你煮一碗。” 刘三道,“我只给你挑了一次,只能吃一碗。” 老头儿已经开始弄了,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年青人,吃一碗怎么会够呢?没关系,出门在外,谁没有难处呢?一碗混沌算得了什么,吃吧!” 刘三用他的坦诚,换来了老头儿的同情,此时老头不再担心刘三会起什么歹心,他心甘情愿地送混沌给刘三,刘三接过第二碗,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明天再给你挑一天担子!” 老头儿笑呵呵地说道,“哪里话,这担子我已经挑了三十多年,早已熟悉了,我还能挑得动,没关系的!” 有了第一碗混沌,刘三不再着急,他一边吃着,一边问道,“老人家,你家里人呢?”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我姓孙,我本有三个儿子,可……唉,都是朝廷,为了什么修长城,三个儿子都被抓去当了苦役,去年老伴也离我而去,现在这若大的家就剩下我这个老头子一人了!” 唉,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按理这老头儿有仨个儿子,他现在这把年纪,早该享清福了,可仨个儿子被抓去修长城,他只能自己养活自己,只能日夜奔波劳累着卖混沌,刘三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成什么朝廷了,修了这么多年的长城,还没有修完!” 老头儿道,“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命呀!那姜县令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将沛县里大多数年青人都抓去当了苦役,前一个月还得到了泗水郡里的嘉奖,说他功勋卓越,超额完成了任务!” “我呸,用老百姓的幸福,用老百姓的生死,去换来什么嘉奖,这县令也太不成话了吧!”刘三气愤地说道。 老头儿机警地看了看,忙跑去将大门关上,小声说道,“年青人呀,你可不能乱说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姜县令听到了人这样的话,恐怕你也逃脱不了当苦役的命!” “他敢!我又不是沛县的人,他怎么能无凭白故抓我去当苦役呢?”刘三不服气的说道。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年青人,你有所不知,这个姜县令可了不得了,他与泗水郡里的关系特别要好,在沛县专横跋扈,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没有办法,就在上个月,来了十几个外乡人,活生生就被他投进了大牢,最后还不是送去当了苦役!年青人呀,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能与县令大人作对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怎么就怎么样,我们哪有反对的余地呀!” 孙老头儿的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想必是受尽了这个姜县令的罪,刘三咬了咬牙,说道,“我就不相信这沛县是他的,就没人能管得了他?” 孙老头儿道,“你总算说对了,这沛县就是他的,他要你三更死,你绝对不能活到五更,他手里有兵,有权,成天就花天酒地,成天邀三喝四的,什么也不管,只知道赌钱,只知道欺负老百姓!” 刘三道,“他们经常到哪里去赌钱呢?” 老头儿道,“会到哪里?当然是去万方赌坊,他可是那里的常客,只要天一黑,他就会出现在那里!” 刘三眼睛一亮,他脑海里想出了另一个办法,于是辞了孙老头儿,直奔万方赌坊而去! 007章 初遇县令 刘三在孙老汉吃了两碗混沌,匆匆离开了他家,临走时对孙老头儿说道,“明天我还为你挑担子!” 孙老头并没有介意他明天会不会信守承诺,刘三留下话,匆匆离去,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像孙老头儿这样劳作之人,现在已经准备着就寝,但对于刘三这样的人,现在才是一天生活的开始,这构成了五彩的生活。 他趁着夜色,来到了万方赌坊,只见赌坊前门热闹非凡,进出的人来来往往,有穿丝绸的,有与他一样穿布衣的,穷的富的,只要有钱,都来到了这里,赌场里十分公平,不管你是高官厚禄之人,还是流浪街头之人,只要你有命,他们就将你看成是他祖宗,你若是没钱,你就是孙子。 刘三在对面的墙角看了半天,他并没有进去,因为他身无分文,又怎么能进去装孙子呢?人家赌,你不赌,人家说你二百五,人家嫖,你不嫖,人家说你在造谣,他东瞧西看,等待着猎物的出现,正在此时,从身边经过一人,只见此人肥头大耳,身穿绸缎,一看就是有钱人,刘三冲上前,笑容可掬地双手一拱,说道,“哟,老爷,今天你可不该来这里!” 那人上下打量了刘三,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不该来这里?你是在断我财路吧,你怎么就不该来这里?” 刘三再次看了看那胖子,摇了摇头,啧啧地说道,“老爷呀,我见你善良,好人有好报,这才向你透露了天机,今天你宜你赌钱,若你进去,定会输得精光!” “什么?你说我会输得精光?”胖子说道。 刘三点了点头,说道,“老爷有所不知,这人的财运时好时坏,要走背运的一天,那应堂都是黑的,你看你,老爷,你应堂到眉毛间都呈黑色,我看呀,你还是回去吧,今天就休息一天再来。” 那胖子又看了看刘三,说道,“我怎么就没发现呢?你是不是讹我钱才这么说的?” 刘三摇了摇头,说道,“老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并没有提什么要求,你爱听不听,与我无关,我又不是算命的,你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只是我不想你无辜丢了钱财而已!” 胖子说道,“你既然不要我的钱,在这里提醒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刘三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见你人善良,这才起了好心提醒你,我要你的钱做什么?” 胖子纳闷儿了,怎么可能呢?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有这样好心的人提醒自己的?胖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刘三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并不把钱看在眼里,你一定是约了朋友一起到万方赌坊来玩的,但你明明知道自己要输钱,为何还要来呢?输了钱不要紧,关键是怕你的朋友说你是个脓包,傻子,他们会嘲笑你的,你输钱越多,他们越觉得你傻得可爱!” “你怎么知道我约了人到这里来的?”胖子有些动心了,他哪里知道,这都是刘三胡乱编造出来的,一般去赌坊的人,他们都有固定的牌友,经常约着去赌,那些穿布衣的人,才是去赌坊,随便玩几下,将身上的那几个子儿输掉,就摇头回家。像这个死胖子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当然会约人来玩。 刘三笑了笑,说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就看你是想伤钱还是伤人,你不去,会失信于朋友,那是伤人,你去了,肯定要输,那是伤钱,你看你选择什么。” 胖子半天没有回应,他的钱是一分一厘挣来的,他可不想伤钱,可这些朋友,那是他的衣食父母,没有这些朋友,他又怎么可能找到钱呢?他轻轻地问道,“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刘三看了看胖子,想了想,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你得找个替罪羊,你可以找一个人替你赌钱,可以冲去你应堂之黑,就算输点儿钱,也比你自己上桌子好,一来他输不了多少,二来就算他输了,你的朋友也不会说你是傻子,这样一来,你既不失信于你的朋友,还可赌一赌别人的手气,说不一定,还会给你赢点儿小钱!” 刘三说得头头是道,胖子犹豫了半天,说道,“你说得有理,可我从哪里找这样的人来帮我呢?” 刘三叹了口气,说道,“唉,看样子,我只能好人做到底了,实不相瞒,你与我的八字正合,我两联手,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你?你的手气好?”胖子问道。 刘三自信地说道,“其实手气不是一个人的,我专程在这里等的就是你,只要与你联手,我的手气就会变好,但如果我独自一人去,那可能就是一败涂地!你没有我,可能就是输得个精光!” 胖子早已被刘三的话弄得不知所措了,他正在犹豫之时,刘三笑了笑,说道,“说实话,我本不进去的,但遇到你,也可去试试,你放心,输赢都是你的,我分文不取,你我萍水相逢,就算相交一场,来日方长不是?” 刘三的条件开得十分诱人,与他合作,胖子并没有什么吃亏的地方,输赢与刘三无关,这又何乐而不为呢?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今天我们就联手一次,看看情况再说!” 说着,两人并肩走进了万方赌坊,赌坊的小二见了,忙迎了上来,打招呼道,“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夏老爷,来来来,楼上请,姜大人他们正在楼上等着你呢!” 姓夏的指了指刘三,说道,“这是我带来的新朋友。”说着,带着刘三上了二楼。 这赌坊分为上下两楼,楼下乌烟瘴气,都是那些穿短衣粗布的人在那里赌,楼上却不然,环境幽雅,隔有包间儿,两人来到金玉堂,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坐在正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禽兽姜昆姜县令,那晚虽看得不清楚,但恶人的脸,刘三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身边坐着一个清瘦之人,只见此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一看就有有文化之人,姜昆另一边,坐着一个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的人,那双眼睛有些吓人,胖子一进去,姜昆便说道,“哎呀,夏侯婴,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现在才来?” 原来,那胖子名叫夏侯婴,他笑了笑,说道,“哎呀,你们有所不知,我一回家,那死婆娘拉着我,不让我离开,我没有办法,这不耽搁了些时间。” 那个文化人听了,笑了笑,说道,“我们的夏侯婴能管犯人,却管不了自己的内人,县令大人,我看他也成了他内人的犯人了!” 夏侯婴笑了笑,说道,“老萧,你就别拿这事儿说我了,谁不知道你?你是出了名的惧内贼!” 姜昆看到了刘三,笑了笑,说道,“老夏,你该不会是找了帮手儿吧!” 夏侯婴笑了笑,说道,“喔,这是我远房亲戚,在路上遇到了,这不将他一并带了上来!” 姜昆上下打量了刘三几眼,一脸不满,但一句话也没有说,刘三见了笑了笑,说道,“在下刘季,见过各位大人,丰邑人,进城来找表弟,正巧遇到了,我本不上来的,表弟说他约了朋友,这才莽撞进来了!” 夏侯婴见了,忙上前介绍道,“对了,表哥,这是沛县姜县令,这是沛县县吏萧何萧大人,这是沛县狱掾曹参曹大人。” 刘三一一见过各位大人,这可是沛县衙门里有头有脸的人,今日他能遇到这些人,也算是他造化了。 火不烧山地不肥,要想爬格子,就得认识圈里的人,你连他们人都不认识,又怎么能拉近关系呢?又怎么能爬格子呢? 008章 赌场争斗 刘三心里正在得意之时,那浓眉大眼的曹参见了,说道,“好了,既然是你亲戚,来了就来了,来来来,玩几把,都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来来来,整几把。” 夏侯婴笑了笑,说道,“我哥既然大老远来沛县,今天就由你陪各位大人玩几把吧!” 姜昆笑了笑,说道,“你该不会是输怕了吧,今天怎么不玩了?” 看样子,这个夏侯婴是经常输钱了,只见他笑了笑,说道,“是呀,一直我运气都差,我哥来了,相信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的,就让他玩几把!”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吊钱,丢在了刘三面前,说道,“哥,你可要小心,他们的手气好得很!我到下面去玩几把!” 刘三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虽是乡下人,但一直运气都要,要不怎么会在街上碰到你呢?” 曹参见了,把手一摆,说道,“去去去,滚远一点儿,不要耽搁我们玩牌!” 牌局开始了,那是牌九,这对于刘三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在中阳里,成天没有事儿的时候,他与樊哙、卢绾经常玩,关键在于色子的使用,那牌就只有那么几张,一眼就可以看清,只要能随心所欲掷出想要的点数,就可以得到好牌,刘三明白,这是他拉拢这些沛县里最大的官儿,他必须要使出看家的本领,他偷偷地将自己身上的色子给换了。“天牌,至尊……”他想要什么牌,就是什么牌。 “唉,这位兄弟,你的手气还真不错哟!”萧何笑了笑说道。 刘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哪里话,大人,我只是手气好而已!” 随后,刘三掷了一把给萧何,萧何第一次得到了至尊,“我就不相信了,来来来,再来!”曹参气得暴跳,不服气地说着,他哪里知道,这场赌局,早已在刘三的掌握之中。 牌局进行得十分顺利,刘三东开一把,西弄一局,很快就将曹参面前的钱给弄完了,“算了,手气太背,你们玩吧,我不玩了!”曹参站了起来,喝了一口茶,一边说着,一边站在了一边。 对于一般的人来说,都将一切归功于自己的手气,因为他们并没有努力,没有努力去完善自己,只有不断地完善了自己,才能有实力将这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要谁赢,谁就可以赢,要想谁输,谁就得输,这才是赌局的最高境界。刘三平时练习,对其进行研究,这才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萧何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算了,看样子,这位刘大哥手气了得,今天就算了!” 姜昆不高兴地说道,“我还没有玩高兴呢?你们怎么就不玩了?” 刘三笑了笑,说道,“姜大人,要不我们两玩几把?” 姜昆也输了不少钱,今天刘三是最大的赢家,他面前堆了不少钱,姜昆见了,冷冷地笑了笑,说道,“算了,你的手气这到好,我怎么还跟你玩呢?算了,改天吧!” 说着,丢了牌,站了起来,刘三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去吃点儿宵夜,喝点儿小酒如何?” 姜昆输了钱,心里本来就不高兴,哪里还有心情说话,理也不理刘三就扬长而去,萧何白了他一眼,紧跟而去,曹参也跟着走了。 三人离去,弄得刘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输了钱,谁都不会高兴,但愿赌服输,这怪得了谁呢?发脾气也是多余的,不是吗? 刘三换了色子,也跟着走下了楼,夏侯婴在楼下玩小牌,见他们下楼来,笑着说道,“哟,今天怎么收场得这么早呀?” 姜昆道,“你表哥的手气太好了,算了,今天栽了!”说着,拉长脸走出了赌坊,刘三下楼,走到夏侯婴身边,说道,“怎么样?我说过,我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夏侯婴面无表情,收拾了赌资,拉着刘三走了出去,他问道,“你赢了多少?” 刘三将所有的钱都交给夏侯婴,“不多,整整十吊!”天呀,才没有多少时间,他就赢了八吊钱,夏侯婴看了看刘三,又看了看那钱,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将手伸过去,想拿,但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刘三笑了笑,说道,“我说过,遇到你,我的运气会更好,你看看,八吊钱!” 夏侯婴接过钱,递给刘三两吊,说道,“给你两吊吧,钱虽然赢了,可也得罪了姜县令呀!” 刘三不解地说道,“什么?得罪他了?这怎么可能?我又没有抢他的钱,他可是输给我的!” 夏侯婴道,“你不懂,他是我们的头儿,我们怎么能赢他的钱呢?你看他那样子,他是赢得起,输不起的人,每次与他赌,我们只能输给他,不能赢他的钱,这是规则,明天可就惨了!” 刘三还是不太明白,说道,“这赌钱本身就有输赢,既然在一起赌钱,怎么不可以赢他的钱呢?你们这不是送钱给他吗?” 他们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说着那赌桌上的事情,“算你说对了,说白了,我们每次赌钱,就是送钱给他,没有办法,他约赌钱,我们却不能赢他的钱,今天你赢了他的钱,他就会在衙门里拿小脚鞋给你穿,这是规则,是谁也不能更改的规则!” 这就是沛县衙门,这就是姜县令的赌品,刘三摇了摇头,说道,“我又不是他衙门里的人,赢了他的钱又能怎么样呢?” 夏侯婴叹了口气,说道,“他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我就惨了,明天我可能就要被降一级了!” 刘三心里愤愤不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说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夏侯婴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也罢,降就降吧,反正我也不想成天在他眼皮底下混,今天以后,他也不会约我赌钱了,这岂不更好,走,咱们喝酒去!” 说着,两人朝一家酒馆走去! 009章 酒馆开张 第二天刘三如期来到衙门口前,见了孙老头,迎上去,挑着担子回到了巷子里,孙老头儿万万没有想到刘三如此信守承诺,说道,“年青人,你这又是何苦呢?一碗混沌而已,你怎么当真了?” 刘三一边走,一边说道,“不,承诺的事情,我就得做,再说我没有什么事情,来给你挑一挑担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两人来到了巷子,孙老头儿照样给刘三煮了一碗混沌,刘三看着宽大的房子,说道,“我说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在挑担子去卖呢?这长年累月,年纪又这么大,为何不找别的活儿做呢?” 孙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话虽如此,可我又能做什么呢?做生意又没有本钱,除了煮混沌外,又不会什么手艺,这天下不会掉,地上不会生,能做什么呢?要人没有人,要钱没有钱,能做什么呢?” 刘三点了点头,说道,“这人嘛,我倒可以给你找几个,这本钱我可以出一部分,要不我们合伙如何?” “合伙?合伙做什么呢?”孙老头儿反问道。 刘三想了想,说道,“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不我们就开酒馆吧,你这里房子是有的,空着也是空着,我带兄弟过来,收拾一下,然后弄些碗筷,先简单开起来,你看如何?” 孙老头儿笑了笑,说道,“想法倒是不错,但这行得通吗?有人来酒馆吗?” 刘三道,“试试不就得了?只要努力,相信一定会成的!” “行,我看你诚实守信,就按你所说的办,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你来开酒馆!”孙老头儿心中虽有些怀疑,不确定地说道。 “好,我这就去准备!”刘三吃了混沌,匆匆朝曹寡妇家而去。 他刚一进门,樊哙与卢绾,还有曹寡妇正在吃着狗肉,他们将狗肉炖成了一大锅汤,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刘三一进门,舀了一碗,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不错不错,这狗肉经你樊哙这么弄,味道还真不错,这狗肉就是端到街上去,肯定能卖得出去!” 樊哙白了他一眼儿,说道,“你,成天东游西逛,不务正业,怎么样?发财了?” 樊哙的话明显是在挖苦刘三,刘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吊钱,铿锵有力地放在了木板上,这是有力的抗争,最大的最有力的争辩就是实力,在一吊钱面前,谁也没有办法说话,他们瞪着桃子大的眼睛看着那一吊钱,卢绾道,“这……这真是你弄来的钱吗?” 刘三吃着狗肉,镇静地说道,“你看你,像几辈子没有见过钱了,我告诉你,我回来,就是要带你们到城里去住,大家放心,我一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到城里住,这对于樊哙他们来说,就等于是天方夜谭,谁能想到,刘三短短几天时间,就带回来一吊钱,还要带他们去城里住,这种幸福来得也太快了吧! 樊哙道,“真的要去城里住?我们到城里能做什么呢?” 刘三道,“大家总不可能长期住在这荒郊野外吧,都去城里,去城里,开一家酒馆,大家看如何?” “哈哈哈,你是不是想喝酒想疯了?还要开酒馆,开了还不被你一个人喝光?”卢绾取笑道。 刘三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连铺子都找好了,明天就搬家!” “好,搬进城里住!” “好,开酒馆!” 樊哙和卢绾兴奋极了,“我就知道三哥一定会有办法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刘三白了他们一眼,说道,“乐什么乐?有这么高兴的事儿吗?听着,开了酒馆,大家就得好好做活儿,樊哙的狗肉煮得不错,可以做成酒馆的招牌菜!” “不行不行,这狗肉并没有多少人吃,再说,我的手艺……”樊哙推辞地说道。 刘三道,“人死暖朝天,怕个屌,手艺不好可以学,边学边做,卢绾负责卖东西,炒菜之类的,这位大妹子,你就来当掌柜好了!” 曹寡妇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刘三提到他,她将头埋得很低,说道,“我,我是个不吉祥之人,还是算了吧,你们去城里住,我就住在这里吧!” 刘三道,“这哪里成?什么吉祥不吉祥的,一起去,街门那里我去处理,只要他姜昆敢来找你的麻烦,我们兄弟三人定将他打变样儿,让他爹妈都不认识那样!” 樊哙道,“大嫂,你不用担心,三哥说得不错,你和我们一起去,有谁欺负你,我们就收拾他狗日的。” 卢绾说道,“大嫂,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你看我们三个大男人,你不去,我们连菜也不会做,那怎么能成呢?这酒馆我们怎么开呀!” 刘三道,“就这么定了,明天大家一起进城!”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拿了简单的东西,朝沛县而去,来到孙老头儿家,五人一齐商议着,刘三卢绾樊哙收拾房间,曹寡妇收拾起厨房来,孙老头儿看着他们,点了点头,说道,“万万没有想到,我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开起酒馆来!” 刘三笑着说道,“孙老爹,好日子还在后对呢,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挑担子卖混沌了,你帮帮他们,特别是樊哙和卢绾,你要给我看好了,他们可都是偷懒的家伙!” 樊哙道,“三哥,嘴上结点儿德行不行?我们兄弟三人,最懒的就是你,你看看,哪一次不是我和卢绾做得最多,做得最好?” 刘三道,“是,是你们做得最好,行了吧!” 沉静的房子,来了四人,自然热闹非凡。他们忙了一早上,孙老头给他们每人做了一碗混沌,说道,“来来来,各位,吃了混沌再弄!” 众人一拥而上,孙老头见他们如此活泼,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酒馆可以开,可万一没有人来,生意不好,那可怎么办呢?” 做生意,自然要有人来才行,世间最难之事,就是将别人口袋里的钱,让他乖乖掏出来,递给你。刘三点了点头,说道,“吃完混沌,你们好好做,差什么就卖什么,一吊钱,应该够了,我得出去一趟!” “你看看,刚刚就谁最懒呢?你们看看,你们都看看!”樊哙哪里知道刘三心中想的是什么呢?他能做的就是下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能者劳,智者忧,不为者无所得,刘三吃了混沌,匆匆离开巷子,消失在大街之中。 010章 请客喝酒 刘三离开酒馆,直奔夏侯婴的住所,找到了他,说道,“兄弟,感谢你相信我,现在我开了一间酒馆,还请兄弟赏脸才是!” 夏侯婴愣了愣说道,“不会吧,你真开了酒馆?” 刘三笑了笑,说道,“在万方赌坊,我不太懂规矩,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今日我开了酒馆,就当我赔礼如何?” 夏侯婴摇了摇头,说道,“哪里话,赌场无父子,要怪就只怪那个狗日的姜昆,他狗日的第二天就将我派到马房里,掌管养马驾车!这也好,这样我懒得去和他打牌输钱!” 刘三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官场的人,他哪里知道官场的这些潜规则,忙陪不是地说道,“真是对不住,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姜昆会借手中的权力,报复于你!” 夏侯婴摆了摆手,说道,“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更好,成天与马打交道,这比与姜昆打交道好得多。不说了,既然是你大哥开了酒馆,我当然得去,我去叫萧何曹参他们一起来。” 刘三笑了笑,说道,“好好好,有劳兄弟了,你一定要将他们请到我酒馆来,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开酒馆,不怕别人吃喝,就怕没有人来。 夏侯婴笑了笑,说道,“大哥,我不知道你到沛县有何目的,但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此话听起来有些像拍马屁,但别人听起来就是舒服,刘三得意地笑了笑,谦虚地说道,“兄弟,哪里话,那只是我们两人八字合,撞到一块了,我们两个都会交上好运的,你放心,现在看来,你被他姜昆贬了,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相信他姜昆一辈子能当官,你就放心吧,一切刚刚开始,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他知道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 刘三准备请姜昆,毕竟是一县之令,是最大的,是头号人物,能请到他,自然是好事儿,但夏侯婴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当然不可能提及他,能请萧何曹参也算不错了。 他高高兴兴地回到酒馆,酒馆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当当,樊哙见了,冷冷地说道,“开酒馆是你提出的,可出力的时候你溜到哪里去了?” 刘三笑了笑,说道,“我去请人喝酒了,准备一下,一会有四五个人到这里来喝酒,也算是我们酒馆开张的庆典!” 卢绾听了,满不在意地说道,“刚开张,还没有收到一文钱,你就开始请客喝酒,你是做生意呢还是将这里当成是请客的地方?” 刘三道,“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你们怎么就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我们酒馆开张,鬼才知道你开的是酒馆,在这沛县,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有客人来这里喝酒,请他们来,是人家给我们面子,他们来喝了酒,才明白你这里开的是酒馆,才会带客人到这里来喝酒,这样才会有钱赚,你懂什么?快去准备酒菜!” 樊哙与卢绾一动也不动,曹寡妇笑了笑,说道,“他说得有道理,请客吃饭,那就是打广告,火不烧山地不肥,山朝水朝,敌不过人朝,只要有人到这里喝酒,就不愁没有生意!” 刘三点了点头,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大妹子都知道其中道理,你们怎么就不开动脑筋呢?去去去,快去准备!” 樊哙与卢绾虽有些不高兴,但碍于他是大哥,谁也不说什么,动起手来。 不一会儿,夏侯婴带着萧何、曹参来到了酒馆,刘三笑笑容可掬地迎接着客人,“来来来,感谢各位光临小店!” 夏侯婴道,“大哥,萧大人和曹大人可是大忙人,我嘴巴都说破了,才将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呀!” 刘三道,“感谢各位赏脸,来来来,请坐!”他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开始倒茶。 萧何道,“刘兄,你酒馆才开张,我们就来蹭酒喝,这不恰当吧!” 刘三道,“萧大人哪里话,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光临小店,是刘某的福气,小店新开张,还望各位多多关照。” 萧何拱了拱手,说道,“哪里话,刘兄远到而来,刚到沛县,理应我们做东,却让你破费请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曹参一看就是个爽快人,他摆了摆手,说道,“哎呀,怎么婆婆妈妈的,来了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来来来,都坐下,既然是兄弟,还讲什么客套话呢?来来来,坐下再说。” 各自分主客而坐,此时樊哙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刘三请的人,那些都是穿的长衣,与他粗布短衣格格不入,正准备离开时,刘三叫住了他,说道,“樊哙,把卢绾叫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几位大人。” 樊哙不耐烦地走进了内堂,卢绾端着菜正巧走过来,刘三叫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的两位兄弟,他叫卢绾,与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这是樊哙,我们都是同乡,在乡下没什么事儿做,这才来到沛县,这是沛县的萧大人,曹大人,夏大人!” 樊哙端了一碗酒,说道,“各位大人,我樊哙不会说话,从乡下来的,我敬大家!” 他端起碗,像打仗时发起的冲锋一般,喝了起来。 酒这东西,时好时坏,喝多了伤身体,喝在嘴里,辣进肚里,和着胃里有东西,那滋味儿,怎一个难受了得?可有时候,就是几碗酒,就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给拉拢了,樊哙、卢绾与刘三,他们从中阳里来,萧何、曹参与夏侯婴,他们是沛县城里人,是衙门里的人,就因为酒,此时的喝酒,他们的关系近了,“兄弟,我敬你!” “哥,够爽快,来,喝一个!” …… 一桌人,无拘无束,喝得十分畅快,因为他们喝酒的背后,没有半点儿功名利禄,更不像与姜昆那般的赌钱,他那不叫赌钱,那叫借着赌钱,搜刮下属的钱财,也许他在郡里,与他的上级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做法,他为了弥补自己丢失的漏洞,不得不出此下策!上梁不正,下梁岂有正的道理? 刘三心里十分明白,要想在沛县立足,就必须与衙门里的人拉拢关系,那酒馆能不能赚钱,是另外一回事儿!钱对于每个人来说,特别是现在的刘三,他太需要钱,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将钱看得太重,要想在沛县立足,就得受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 011章 美好时光 时间在酒馆里渡过,樊哙将他的狗肉做得淋漓尽致,沛县大多数人都冲着他的狗肉来,卢绾不多言不多语,埋头苦干是他的专利,最幸福的是刘三,他没有别的活儿干,最多的时间是在街上闲逛,成天与萧何、曹参、夏侯婴他们你来我往,回到酒馆,也只有一件事儿做,那就是喝酒! 那日,刘三又约了萧何、曹参、夏侯婴他们在酒馆里喝酒,“听说姜昆去了泗水郡,怎么样,这几天可以放松放松了吧!”夏侯婴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了消息。 萧何笑了笑,说道,“就你耳朵长,这次姜昆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大家也可松一口气了!” 同一个衙门当差,县令前脚一走,后脚下属,包括像萧何这样的二把手都松懈了,可见这沛县衙门内部的管理是多么松散,“可不是,他狗日的姜昆在衙门里,不是抓丁就是收税,没有半点儿喘气的机会!”曹参大口地喝着酒,他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 “谁说不是,他在的时候,只要在衙门里,就会大呼小叫,不是吼这个,就是批那个,一个衙门上下,就是他的天下第一,真受不了他!”夏侯婴叹息道。 衙门的头儿,当成这个样子,可见姜昆是不得人心的,一个县令,什么东西,把自己也太看重了吧,瞧瞧他熊样,赌钱都如此不爽快,又怎么能做事爽快呢? “来来来,今天我们哥儿几个好好喝个痛快,明天可以不去衙门了!”曹参疯了起来。 “曹兄弟,我就喜欢你这喝酒的劲儿,来,我陪你喝一个!”樊哙端起酒,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了! 因萧何、曹参与夏侯婴心中无事,他们放开了喝,喝得是那般的淋漓尽致,那般毫无保留。 酒呀,是水,喝在肚里闹鬼,他们一直喝到深夜,樊哙卢绾早已倒在桌上睡着了,夏侯婴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看了看一旁给他们增菜的曹寡妇,说道,“老萧,老曹,我们……我们走了,别耽搁刘大哥的好事儿,走了走了!” 刘三迷迷糊糊地说道,“兄弟,哪里话,什么好事儿不好事儿,来来来,我们再喝一个!” 萧何总算站了起来,说道,“夏侯婴说得对,不耽搁你的好事儿了,走走走,大哥大嫂,你们……你们休息!” 曹寡妇羞得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刘三猛地上前,一把搂着她,摇摇晃晃地说道,“老萧说得对,这就是你们的大嫂,从今往后,这就是我女人了!” “好,早该如此,大哥大嫂,你们好好休息!”夏侯婴扶着曹参,曹参拉着萧何,三人你拉我,我拉你,东倒西歪走出了酒馆。 酒馆里柔弱的灯光照在曹寡妇白皙的肌肤上,刘三转身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爱意,他们在这酒馆里,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说笑,两人早已相互仰慕着,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刘三看着看着,突然将他滚烫的嘴唇凑了过去,两条滚烫的舌头,四只贪婪的大手,两颗急促的心,映衬着柔弱的灯光,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的世界,留给他们的,只有眼前的一人! “不,我们不能这样!我可是不吉祥的人!”曹寡妇猛地推开了他,准备站起来,可怎么也甩不掉刘三的手, 刘三笑了笑,说道,“什么吉祥不吉祥,我就要让你做我女人!”刘三用力将她再次征服,她顺从着刘三的力,刘三猛地抱着她,走进了后堂! 屋外黑漆漆一片,外屋碗筷狼藉,屋内却温暖万分,他们终于能走到了一起,一阵阵巫山云雨后,曹寡妇抚摸着刘三宽大的胸脯,轻轻地问道,“我可是个寡妇,你不该与我在一起!” 刘三笑了笑,说道,“什么寡妇不寡妇的,只要能在一起,那又怎么样呢?” 曹寡妇道,“你与我这个寡妇在一起,你的家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刘三道,“这不是他们同意不同意的事情,如果我什么听他们的话,我就不可能到沛县了,我是谁?我是真命天子,我怕什么?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你过上世间最幸福的生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我们只能在这样的酒馆里生活,以后我们要做大宫殿,要做大房子!” “去,我才不要什么大宫殿,大房子,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和我在一起。” 女人需要的是宁静,因为女人是水做成的,她们需要的是安宁的生活,特别是像曹寡妇这样的妇人,他们哪里还有十八花季的梦想? 第二天一大早,樊哙卢绾总算醒了,只见孙老头儿在屋里收拾,樊哙摇了摇头,想清醒清醒自己的大脑,说道,“怎么睡在这里了?” 正在此时,曹寡妇从后屋走了出来,孙老头笑了笑,说道,“睡在哪里不一样呢?只要能睡着,就不错了,我可一夜没有睡好!” 刘三也跟着出来了,卢绾见两人从同一屋子里出来,愣了愣,半天没有说话,刘三见了,淡定地说道,“看什么看,从今往后,这就是你们的大嫂了,听明白没有,给我放规矩点儿!” 樊哙、卢绾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孙老头儿是过来人,知道刘三与曹寡妇他们昨天夜里之事,笑了笑说道,“你两个怎么还不见过你们的大嫂?” 樊哙、卢绾冲上前,连连叫道,“大嫂好,大哥好!” 刘三瞪他孙老头儿一眼,说道,“你呀,老不正经的!”他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却快乐着,因为他收获着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关爱。 日子幸福如花,刘三与曹寡妇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秘密,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睡在同一间屋里,同一间床上了!过着他们喜欢的生活,对于刘三,对于曹寡妇,这一切来得如此美妙,来得如此及时。真爱往往掩藏得很深很深,对于有些人来说,那是多么遥不可及,但对于流浪在沛县的刘三和曹寡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012章 梦中之事 无论鱼有多大,也不能兴风作浪,也不能平息波浪,但对于皇帝来说,那可就不一定了,因为他是皇帝,天下第一,九五之尊的皇帝,他的一举一动,绝对影响着天下的一切。 始皇帝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天上的神仙,这神仙老爷告诉他,灭秦者,胡矣! 这始皇帝也太没文化了,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作为一国之君,这秦国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打拼出来的,自然怕丢失掉天下,每天想着的,都是想会灭了他秦国,当上皇帝,这始皇帝,之所以取名为始皇帝,就是希望从他开始,万秋万代都是他的天下,有始无终之意,这只能是他一厢情意的春秋大梦,哪会有如此之好事?历史的车轮不可能停留在他一人身上,他做如此之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别有用心之人得到此消息后,自然会抓住这一下,将这一点弄得淋漓尽致,以此服务自己不可告人的私心,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中车府令赵高,此赵高小儿善察颜观色,见风使舵,深得始皇帝宠信,当始皇帝说了他的梦后,他心中颇知始皇帝的心事儿,始皇帝别的事情不担心,他担心的就是北方的匈奴,小儿赵高道,“皇上之梦,自然是神灵佑我大秦江山,永保江山千秋万代,神仙提醒皇上,那胡者,定是指的北方胡人!” 这个脑残始皇帝,一直都想修仙问道,一直想长生不老,一直想的是高高在上,永远统治着大秦江山,担到神仙,比他祖宗更加还得要尊敬,听了赵高的话,始皇帝心动了,“*****矣,就是北方的匈奴,众亲有何良策?” “打呀,我大秦天下第一,给我狠狠的打!”这是典型的拍马溜须,打?拿什么打?北方匈奴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但这样的声音,在朝堂之上,举不胜举。 “不成呀,现在我大秦虽统一了六国,但国库空虚,尚不能与北方胡人较量,目前,我们只能死守边疆,同时加大内部发展,修养生息,这才是上策呀!”这是太子扶苏的主意,他主张强大自己,进而一举歼灭匈奴。 始皇帝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心里十分明白,自他祖宗开始,一直对北方的匈奴恨之入骨,从来就是势不两立,让他与背方的胡人握手言何,谈何容易?可又有什么办法,别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男女老少,拿着武器就是强悍的兵。 赵高站了出来,说道,“打,肯定不成,正如太子所言,现在我大秦还没有这个实力去消灭他们,但又不得不防,我看以前六国曾修了不少长城,何不将其连接起来,形成一道长长的坚固城墙,这样一来,任凭胡人之马如何彪悍,也无法逾越长城,更不可能犯我大秦疆土!” 太子扶苏道,“不可,这连接六国长城,少则万里,这需要多少的人力和财力呢?我大秦刚刚才结束战乱,百废待举,怎么大兴土木呢?” 赵高笑了笑,说道,“正因为我大秦刚刚统一六国,国力尚未强大,无法与北方胡人抗衡,才去修长城,不让胡人的马进入中原,这是保我大秦的重大举措呀!” 扶苏还想说点儿什么,始皇帝听不下去了,他将手一挥,说道,“这事儿我看成,连接六国长城,这也花费不了多少的,我看赵中车府令言之有理,就举全国之力,修筑长城,以保我大秦万代江山吧!” 与其说这是个折中的办法,将两派的话中庸,不如说这是溜须拍马屁的最高境界,赵高这话,双方都不得罪,更容易让始皇帝高兴! 始皇帝同意了,“这件事儿就由你赵中车府令来完成吧!”一道圣旨传遍各郡县,招集苦役,开往边疆,连接六国长城! 赵高得到此差事儿,自然要去理落一番,他立即到丞相府李斯那里,谦虚地说道,“今日皇上让我负责修长城一事,但赵某才疏学浅,特来向丞相请教请教!” 李斯可是聪明人,他明白,这赵高小儿来,其目的是让自己支持他,至少不反对他,他明白,赵高并没有修长城那么简单的事情!于是笑了笑,说道,“赵大人言重了,你进谏连六国长城,皇帝允许了,并将重任交给你,你自然有更好的办法,赵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便是!” 赵高小儿心里得意着呢,他笑了笑说道,“丞相多心了,我只是一介区区中车府令,哪有什么能力修长城,皇帝让我修,这是对我的信任,但我心里真没有底呀,还请丞相帮忙呀!” 李斯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不,赵大人运筹帷幄,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我会竭尽全力支持的!” 赵高小儿心里十分明白,要李斯全力以赴支持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他不拆自己的台,那就烧高香了,李斯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早年为郡小吏,后从荀子学了些帝王之术,学成入秦。初被吕不韦任以为郎。后劝说秦王(也就是始皇帝)灭诸侯、成帝业,被任为长史。秦王采纳其计谋,遣谋士持金玉游说关东六国,离间各国君臣,又任其为客卿。后由于韩人间谍郑国入秦,秦王下令驱逐六国客卿。李斯上《谏逐客书》阻止,被秦王所采纳,不久官为廷尉。在始皇帝灭六国的事业中起了较大作用。秦统一天下后,与王绾、冯劫议定尊秦王政为皇帝,并制定有关的礼仪制度。被任为丞相。他建议拆除郡县城墙,销毁民间的兵器;反对分封制,坚持郡县制;又主张焚烧民间收藏的《诗》、《书》等百家语,禁止私学,以加强中央集权的统治。还参与制定了法律,统一车轨、文字、度量衡制度。 这些对于赵高来说,都是望尘莫及之事,赵高当然不敢高攀,但他不需要高攀李斯,因为他已经攀上了更高的人--始皇帝。 随后赵高小儿游走于各中尉,九卿,“这修长城之事,你们也看到了,这是皇帝下的圣旨,我等必须全力以赴完成,丞相李斯也表示,他将会同各位大人,一起将这修长城之事纳入议事日程,敦促各郡县按期按数送来苦役,以保这长城早已修成。” 这赵高小儿,在官场也不是白混的,他先去李斯那里,得到了话,随后到各中尉去游说,一来大家知道圣旨,是皇帝要修长城,二来李斯丞相都已经同意了,当然得执行! 一场征收苦役,抓人丁加赋税的大仗拉开了序幕! 013章 层层加码 严格来说,这本来是一件好事,试想想,那胡人铁蹄如果踏入,中原百姓会怎么样?他们将会成为胡人弯刀下的冤鬼,将会成为胡人马蹄下的肉泥!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赵高小人,他的谏言一半儿是为了讨好始皇帝,一半儿则是为了自己,没有哪个猫儿不吃荤的,从国库里拿出来修长城的费用,一大半却成了他的私有之物,当然包括丞相李斯在内的三公九卿,都收到了其中的好处,自然大家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谁也不说谁! 这一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可苦了郡县当差的,当然更苦的是老百姓,除了抓壮丁,还要加赋税,朝廷下达的任凭是抓壮丁500人,加赋税一成,到了郡里,自然就会变成800人,加赋税两成,当差的不可能白干活不是?这就是上级压下级,层层加码,马到成功;下级哄上级,层层掺水,水到渠成! 姜昆去泗水郡开会,就是为了这个,郡尉太守董翳将朝廷的圣旨给大家传达了,“这是硬性任务,各县必须完成,我们泗水郡一共要完成2万人的苦役任务,要加收两成赋税,本官知道,你们在县衙门里,十分困难,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完成,这是皇帝旨意,谁敢违背?” 其实朝廷给泗水郡的任务数是一万五千人,加收赋税一成,可到了这里,董翳将人数改成了两万,多加收一成赋税,这一来以防不测,如果按上级的任务数分配,万一有一个县衙的任务完成不了,他岂不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董翳可是要保乌纱帽的人,哪里会冒如此大的风险? 于是开始分配起任务来,泗水郡共有大小县衙8个,任务数并没有平分,“这县衙有大小之分,大家就不要太计较了,沛县,三千人,相县,四千人……” 沛县其实与相县差不多大小,论起富裕来说,相县还要富有一些,可董翳偏偏就将任务多分了一千给相县,别问为什么,地球人都知道,这董翳与姜昆的关系非同一般,自然要另眼相看! “这沛县虽与相县相不多大小,但上一年,沛县的赋税却按时足额收了上来,可相县呢?到现在为止,还差五千石,你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希望这次征收,相县能像沛县那样,按时足额将任务数完成,当然,能超额完成,那自然是好!”每次开会,董翳都会对沛县的事情赞不绝口,别问为什么,人人都知道,又何须多言呢? 其它县的县令只能捂住鼻子,默默地听着郡尉太守的训话,“这次苦役任务和加收赋税任务,希望各位上心上手,一定要贯彻落实,一定要按时足额完成任务,大家要知道,这是我大秦朝廷抵御长城的大事,事关天下百姓苍生,不能有半点儿马虎,泗水郡不能因为一个县衙出了乱子,在朝廷面前丢尽脸面,大家这就回去,抓紧时间落实。” 董翳铿锵有力地说道,“到是完不成任务,休怪我董翳翻脸不认人,除去乌纱帽是小事儿,还要追责问罪,因为泗水郡的脸面丢不起呀!” 散会后,所有县衙的县令都匆匆离去,只有姜昆留了下来,他走到董翳的府上,从怀里掏出一块玉,递给董翳,说道,“这是沛县那里无意间得到的一块玉,不知是真是假,还请大人过目!” 这个董翳,别的爱好没有,一生只爱玉,还说什么玉者,洁之身,这官之人,如玉一般,洁白无瑕,方能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天下百姓!可谁又能想到,就因为他这一爱好,有多少县衙的县令挖空心思,投怀送抱呀。像姜昆这样的县令自己又有多少钱来购买这些昂贵的东西呢?无非是将手伸向所管辖的黎民百姓而已,就连同一衙门工作的,像萧何曹参夏侯婴他们,姜昆也不会放心,就是一个赌钱,也要占别人的便宜,他将这些便宜的钱又花在哪里了呢?他就花在了与董翳这些郡县之人交往之中了。董翳收来的这些东西,又跑到哪里去了呢?一部分自己享用外,别一部分一样,他的顶头上司还有三公九卿,还有像赵高这样的人物呀! 董翳看了看那晶莹剔透的玉石,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此玉晶莹剔透,纹路清晰,是上等好玉,不想在沛县那个地方,还有这般上等好玉!” 姜昆听了董翳的赞叹,这才放心了,这可是他花了一万贯钱,就在泗水郡的一位富商之家找到的!他笑了笑,说道,“好,只要大人你喜欢就行,你也知道,这玉对于我来说,那就跟石头一样,一点儿价值也没有。” “不不不,这可不成,君子不夺人之美,这是姜县令你得到的,自然物归原主,我怎么能收呢?”董翳连忙将玉石推给姜昆。 姜昆哪里能收下这玉石,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将这玉石送给董翳,要是送不出去,那可就不好说了,这礼物别人不收,证明别人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走了,他忙笑了笑,说道,“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对玉石来说,是一窍不通呀,我拿着,等于就是一块破石头,再说,这玉石也是无意间得到的,大人是懂玉之人,这玉能找到大人这样的主人,也是玉石之幸呀!” 姜昆又一次将玉石交给了董翳,董翳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好吧,我暂时给你保管着,等你需要的时候,再到我这里来取!” 好个暂时保管,这无疑是给双方台阶下,这样一来,他就真正名正言顺收下了玉石。姜昆如释重任,终于将那玉石送了出去,他心里美滋滋儿地离开了董翳府,准备着回沛县。 姜昆前脚刚走,从后面走出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卖玉石给姜昆的那富人,董翳笑了笑,说道,“这玉石还真值钱,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一次一万贯,已经有四万贯了吧!” 那富人笑了笑,说道,“大人,所有的钱我都已经交给了王总管,你看还要不要涨点儿价,这一万贯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董翳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细水长流,有了母鸡,你还担心他不下蛋吗?你一下子将母鸡杀了,虽可以吃一顿肉,但这只鸡就再也不下蛋了,这岂不是自断后路?” 两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董翳又一次将那玉石给了那位富商模样的人! 014章 铁的任务 那日,萧何、曹参、夏侯婴正在酒馆与刘三、樊哙还有卢绾喝酒,自酒馆开张以来,他们六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天说笑,刘三与曹寡妇的关系终于公之于众了,樊哙卢绾以及萧何曹参夏侯婴都尊他为大嫂,一起喝酒之时,刘三索性让曹寡妇一起与大伙一起喝酒,“我本是一个寡妇,从来没有奢望过能有人真心要我,以后你要是遇到称心之人,你可以娶进门,当你的正房!”曹寡妇曾对刘三说过这样的话。 刘三则不然,他已三十多岁的人,只因出身在中阳里那样的小山村,家无巨额家产,自己又自命为真命天子,什么也看不上,自然难找到红颜之已,能与体贴入微的曹寡妇在沛县相遇,从相遇到相知,到相爱,自然是刘三的福气,“什么寡妇不寡妇的,你若是克夫,就先把我克死好了!” 爱情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三六九等之分,两人的相处也是这样,没有谁比谁高一等的,有的只有相互的尊重,相互的理解,只要彼此之间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宽容,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们正喝得高兴之时,突然从衙门里来了人,只见那当差的急急忙忙地跑来,向萧何禀报道,“大人,县令大人从泗水郡回来了,他让我来找你,说有要紧的事情商议!” “什么事情比喝酒重要?来来来,兄弟,整几杯如何?”刘三接过了话,说道。 萧何、曹参忙站了起来,说道,“不不不,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个姜昆,跟疯狗一样,只要他从郡县回来,自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我们在这里喝酒,这成什么话呀,我们还是改天再说,等姜县令把活儿安排了再说吧!” 夏侯婴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萧大人说得不错,这个狗日的姜昆就是这样,只要他安排开会,不要说现在,就是三更半夜,也得爬起来,看样子,我也得去衙门了,我虽养马驾车,一会儿他们去各亭里找人,找不到我,岂不是麻烦?” 三人辞了行,匆匆离开了酒馆,衙门里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姜昆习惯地坐在正位上,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去泗水郡,主要是接受了朝廷有关征集苦役,加收税收的事情!” 姜昆噼里啪啦地讲着朝廷一系列的事情,“经我与董大人沟通,他给给我们沛县下的任务数是3500人,那相县与我们一般大小,他们的任务数则是4000人,大家要懂得感恩,这是董大人对我们沛县,对沛县人民的厚爱!” 这个姜昆,他将3000人变成了3500人,又加码了,还堂而皇之地说是董大人的恩情,这也许就是那一万贯钱的反应吧。 “修长城,利国利民,将北方胡人拒于荒野,以保我大秦子民安居乐业,与此同时,今年的赋税多增收二成半!用于修长城用!” 看,又加了半成,姜昆并不担心能不能收到这么多,他只下命令,剩下的事情,是各亭各里的事情,他才不去考虑能不能实现! 曹参听后,插嘴道,“上春刚刚收了田租,马上又要收口赋,现在又在增收二成半,老百姓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呀?” 曹参的话无疑是真情,其余有几人也跟着附和,但姜昆哪里理会这些,他冷冷地说道,“你们当这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呀?你们不知道,我在董大人面前已经求情,已经减了500人的苦役任务,整个泗水郡,哪个县不一样呢?怎么到了我们沛县,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呢?我看呀,从我们县衙门开始,萧何,你那里将县衙门里所有的人分成几个组,每个组包保一个亭,如果哪个亭完成不了,包保人员也同样受到处罚,征集不到苦役,你们自己就去修长城,赋税收不到,你们自己就掏腰包,衙门就从你们的俸禄里扣除!” 好个姜昆,采用这种包保的方式,将县衙门里所有人与各亭里捆绑起来,迫使他们死心踏地完成任务!这种方式,有利于统一县衙门里的声音,大家不敢再有怨言,也不敢大意马虎,只能与各亭长里长一起,为自己的任务而奋斗! “大家不要有什么怨言,这是朝廷的圣旨,这是朝廷所下的死命令,没有理由可讲,若不能完成任务,在坐的所有人都会受到董大人的惩罚!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会完成好这次任务!”这个姜昆,不愧是县令,很懂得管理人,先是用包保连坐制,将所有人都捆绑在了一起,随后又给大家上了点儿蜂蜜,疏通人心,让怨气不再扩大,让所有人都心平气和地完成这次任务! “萧何曹参,你今天晚上就起草一个方案,按各亭里的实际情况,不偏不倚地分配任务,然后将我们衙门里包保的人一并罗列在上面。夏侯婴,你组织相关人员,负责通知各亭长里长,明天中午务必赶到沛县,我们要用最快的时间完成好此次任务,不能有半点儿耽搁,这是一次输不起的大战,我希望各位不要在这次大战中倒下,更不能有半点杂音,要确保此次任务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谁都明白,此时,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是金,每次开会之时,只有姜昆说话的份,哪有其它的杂音呢?一个集体之中,如果开会开成这个样子,想必这样的集体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因为所有的人,都没有把心放在这里,没有放在你所讲的事情之中,一个人的大脑是有限的,考虑的事情也是有限的,但姜昆他偏偏不去理会这些,因为他没有办法理会,如果任曹参萧何他们这些人来选,谁又愿意来选择做这等苦差事儿呢?如果自己包保的那个亭真就不能完成任务,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可谁也不去考虑这些,这一切只有靠时间,靠各亭长里长去完成。 修长城之事,从朝廷,到郡县,整整用了半年之久,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如果做,姜昆县令要的是结果,他不需要过程,各亭长里长,他们下到村里,将又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015章 父子争吵 一场抓壮丁、增赋税的运动浩浩荡荡开始了,县衙门里、各亭长里长,都忙着去找人,去收赋税了,三千五百人的任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沛县衙门里的人全都到各自包保的地方去了,“你们这几日不必到县衙了,你们可以直接住在你们各自的地方,直到任务完成!” 这是姜昆下的命令,这可乐了像萧何他们了,不用去县衙,每日又可以与刘三他们喝酒了,“萧大人,听你们这么说,那老百姓岂不要遭殃了?”刘三问道。 “可不是吗?这几年朝廷一直在征集壮丁,一直在加赋税,现在还要征集,老百姓怎么活呀,举目四望,现在留在家里的,除了老头、妇女和小孩儿外,还有多少年青力壮的人呀!”曹参噼里啪啦地说着话,他愤愤不平地喝了一口酒,问道,“老萧,你包保的丰邑,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一听是丰邑,刘三、樊哙和卢绾大吃一惊,那里是他们的家乡,虽隔沛县不太远,但他们离开已有好几年了,提到家乡,自然倍感亲切!刘三忙问道,“萧大人,你包保丰邑,情况怎么样?” 萧何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样?姜昆分给丰邑的任务数是300人,整个丰邑县,就只有那么几家人,上次已经征集了100人,这次却要300,到哪里去找这到多的人呢?再说,这丰邑这个地方,那赋税就更难了,不要说加两成半,就是按原有数量来收,都是个大问题,可姜昆他并不管这些,他要的是数量,要的是结果。” 樊哙道,“这么说来,我们老家可要遭殃了?三哥,我看还是回去看看吧,看看他们到底收多少赋税,到底是怎么收的!” 卢绾也担心地说道,“是呀,三哥,我们还是回去一趟吧,回去看看情况。” 刘三冷静地看了看他们两人,说道,“我何不想回家,这沛县虽离中阳里不过数十里,可到这里已经好几年了,我们就像风筝一般,四处飞走,可家与家人,就像一根线,将我们牢牢地拴着,说起故乡,我也想回去,但这怎么能回去呢?我们出来已经好几年了,可什么也没做成,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家里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呢?” 提到家乡,三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他们离开之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切,现在才想起来,心里多了一丝凉意!屋里的一切都沉默了下来。 萧何见了,点了点头,说道,“是呀,遇到这样的事情,又有谁不想回家看个究竟呢?可回去又能怎么样?如今天下一盘棋,就算你们回去,也改变不了征集苦役,增收理赋税的现实!你们回去,说不一定还被抓去修长城呢!” “修就修,有什么大不了的!”樊哙冒了一句。 “你有所不知呀,去修长城之人,九死一生呀,不怕你身体魁梧,你去了那里,可能真就回不来了!”曹参冷冷地说道。 刘三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什么世道呀,征集这么多人去,又有多人能回来呢?” 今天的酒,他们喝得异常沉闷,谁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全国上下都在怨声之中!上上下下都在为完成任务而苦烦着。 “刘三,你给我出来!”正在此时,酒馆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此人不是别人,正在刘三的爹,不知为什么,他也来到了沛县。 刘三丢了手中的碗筷酒杯,风一般狂奔而去,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这几年,刘三来到沛县,自己的父亲两鬓添了不少白发,他在二哥刘仲的搀扶下,来到了沛县,刘三眼里闪动着眼泪,哽咽着,低音地说道,“爹!你……你怎么来了?” 刘老汉听了,冷冷地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成天游手好闲,让你读书你不读,让你到田里干活你不干,成天就在街上,除了喝酒就是打牌,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都快四十了,连个媳妇儿也娶不到,你都成什么样了?” 刘三道,“读书种地有何用?读书能当饭吃吗?你看看,县里的哪个读书出来的?种地能填饱肚子吗?你看看左邻右舍,都在种地,又有几家人能吃得上饱饭的呢?” 他爹气极了,吼道,“放你娘的狗屁,不读书你认识字吗?不种地,你吃什么?” 刘三道,“字我认识了,自小就认识了,我好歹也算读过几天书的,我不种地,我也可以有饭吃!” 他爹道,“你读书不如你哥,做庄稼更不如,你将来怎么办呢?” 刘三道,“你总是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刘伯刘仲有何了不起的,我刘季是真命天子,就是不读书,不劳动,也照常生活,有朝一日,我一定比他们两混得好!” 气归气,但刘三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当老子的哪有不关心自己儿子的?他早已打听到刘三在沛县的事情了,恶狠狠地说过,“你不读书,不做农活,这也就算了,你怎么能与一个寡妇鬼混呢?走!给我回去!” 一个当爹的,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儿子与一个死了几任丈夫的寡妇在一起呢?可这与刘三的想法却不一样,他针锋相对地说道,“寡妇怎么了?寡妇不是人吗?我与曹寡妇情投意合,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对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命天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提这事也就罢了,一提真命天子,刘老汉更加生气了,提着棍子,追到刘三面前,吼道,“老子看你是什么真命天子,你看你那样子,还什么真命天子,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呀?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刘仲窜了出来,一把抱着他爹,说道,“爹,你就放过老三吧,可是你亲生的儿子呀!” 刘老汉大吼道,“老二,你给我让开,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你给我让开!” 看样子,那人是刘老二了,是刘三的二哥,只见他抱着自己的父亲,冲刘三喊道,“三儿,你还不快跑,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刘三点了点头,“砰”地关上门,扬长而去,刘老汉气得直喘粗气,“连媳妇儿都谈不到一个,还什么真命天子,气死老子了!” 卢绾也上前劝刘老汉道,“老伯,你就别生气了,三哥只是没有找到好的活儿做,现在这个事道,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呀,种庄稼还不够交皇粮,做生意又没有本钱,你让他做什么呢?” 刘老汉瞪了他一眼,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成天除了喝酒打牌,你们还能做点什么呢?你给我滚!” 卢绾上前劝架也被恶狠狠地批了一顿,只能灰溜溜而去,樊哙见事不对,赶快撤退,紧跟卢绾走了出来。 016章 征收现实 刘三、卢绾与樊哙都跑了,萧何见刘老爹这般生气,忙上前,双手拱了拱,说道,“老伯,在下沛县县吏萧何,有什么事情,何不到屋里再说?” 刘老汉一个平头老百姓,他才不管你是什么县吏不县吏的,冷冷地说道,“进去?进去别脏了我的双脚,一个寡妇家,有什么好进去的!” 萧何本是一片好心,既然是他朋友的父亲,理应去调解说情,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刘老汉是四季豆不进油盐,让他也无计可施。 孙老头儿一直在一旁看着,此时他走了过来,说道,“你这人,论年纪,你不比我大,但你怎么就是个死老筋呢?你儿子为人正直,拥有侠义之心,诚信友善,一个寡妇怎么了?她贤淑达理,勤劳善良,要不是他死了丈夫,又怎么会轮落到沛县呢?他们能在这里相聚,相亲相爱,又有什么不好?你为何要出口伤人呢?如果这寡妇是你闺女,你又有何感想呢?做人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知道吗?不要说我这个糟老头儿了,站在你面前的,是沛县的县吏,这位是县狱,你老头儿怎么这般无理呢?” 说也奇怪,这刘老汉被孙老头这么说了一通,一句话也没有反驳,他看了看萧何,又看了看曹参,他不知道县吏、县狱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县衙门里的官,他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小声地问道,“这县吏和县狱是什么官?有亭长大吗?” 孙老头儿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呀,早该到沛县来走走了,你看看你,都活这么大的岁数了,还不知道县吏县狱是什么样的官,如果刘季他们三人也像你一样,一直在中阳里那个村子,他老了也会像你一样,连县吏县狱是什么官儿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吧,你们丰邑亭长都属于他们两人管!” 刘老汉一听,亭长都要属于这两个人管,吓了一大跳,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大人……” 萧何上前,将其扶起,笑着说道,“老伯,使不得,我与刘季是兄弟,你是我的长辈呀,来来来,起来说话!” 刘老汉站了起来,萧何道,“老伯,你远到而来,来来来,进屋再说!” 刘老汉原本不想进去,但这是县吏说的话,他自然不再推辞,在曹参、夏侯婴和萧何的搀扶下,走进了酒馆。 曹寡妇见刘三的亲爹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地走进后堂,重新准备起饭菜来,萧何、曹参与夏侯婴陪同刘老汉坐上了酒桌,说道“老伯,你别拘束,到了沛县,就等于到了家,来来来,我敬你。” 老汉受宠若惊,他哪里想到在这里,一个比亭长大得多的官请他喝酒,敬他的酒,他战战兢兢地喝着酒,此时曹寡妇已经重新做了几个小菜,悄悄地端上来,又悄悄地离去。 曹参也敬了酒,问道,“老伯,你们那里征集苦役的情况怎么样?” 刘老汉叹了口气,说道,“唉,甭提了,这亭长天天带着人到村里来,大家都明白,被征收的苦役,都是九死一生,谁也不愿意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家现有男丁三人,老大体弱多病,这是老二,老三跑到沛县来了,要不是为了躲避征集苦役之事,我也不会带老二到沛县来找老三!” 萧何点了点头,说道,“村里跑的人多吗?” 刘老汉道,“这倒不多,只因老三到沛县,我也正担心着他,几年了,音讯全无,这才跟老二商量,来沛县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老三,没曾想到,他竟然……” 刘老汉准备说刘三跟寡妇鬼混在一起的,但又说不出口来,萧何笑了笑,又问道,“那赋税的事情怎么样?” 刘老汉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更说不好了,亭长大人到村里,每家每户征收,拿不出钱的,就拉牲口,家里的猪牛羊都被他们给抓去了!有的连家里的口粮也被亭长带人给收去了!大人,这都成什么世道了,我们没了牲口,没了口粮,有的甚至连种子也被官府的人收去了,这老百姓的生活怎么过呀!” 刘老汉说着说着,突然下了桌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大人呀,青天大人,你可得管管这些人呀,就算去修长城,这也要人活呀,如此下去,长城修好了,可人都饿死完了,修这长城又有什么用呢?” 萧何、曹参与夏侯婴忙将刘老汉扶起,他们心里也知道,这征集苦役、增收赋税,让本来就苦不堪言的老百姓雪上加霜,萧何道,“老伯,你先坐下来,这不能怪亭长,他也是不得已呀,朝廷要征集苦役增收赋税,他也没有办法,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样吧,我给你写封信,你带回去,如果亭长来到你家,你就给他看,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说着,曹参取来笔墨,萧何从怀里掏出手绢,写道,“刘家老三刘季已县衙门别有重用,所有赋税已全部交清,刘家不再征集苦役,不再增收赋税!”随后端端正正地盖上了自己的印章,交给了刘老汉。 曹参看了,点了点头,说道,“老伯,你带回去后,不必给别人看,只有亭长才能看,人多话杂,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老汉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连连点头。 刘老爹与老二刘仲在酒馆住了一宿,第二天天刚刚亮,他们准备着回中阳里,曹寡妇将孙老头儿带到后堂,塞给他一包钱,说道,“孙老伯,麻烦你将这些东西交给刘老爹吧,他们要回去了,想必没有盘缠。” 孙老头道,“你自己去送吧,为何要我转手相送呢?” 曹寡妇低下了头,说道,“孙老伯,你就不要取笑了我了,如果我去送,刘老伯断然不会接受的,他们是没有办法,才到沛县来找刘季的,还请孙老伯帮帮忙!” 孙老头儿激动地捧着钱口袋,这是曹寡妇为数不多的积蓄,她虽开了酒馆,但要养活刘季樊哙卢绾他们三人,加上生意并不怎么好,她哪里又有多少钱呢?她,这位曹寡妇,不顾刘老汉他们鄙视的眼光,还给他们送钱,这怎不叫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