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个小胖墩》 第一章:天降馅饼 二月的初春,风似刀,刮在行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在河岸提上的柳树早冒了绿芽,绿油油的,给这静寒的京都带来一片生机。 这天还未亮,透着雾气,夹杂着冷意,一辆破旧的马车咯吱的过了京都的东门后,便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向着安府行使去。 京都姓安的,只有一家,当今尚书大人安进,目前算是皇帝身上的红人。 马车停后,一双带着茧子的手卷起了车帘,面着稚嫩气息的丫鬟先行走了出来,随即转身搀扶身后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旧衣,模样生的可人,白皙的鼻尖被冻的通红,两只肥嫩的小爪子放置嘴角哈着气,跟着身边的丫鬟走到了安府门前。 红豆上前敲了好几下门,许久安府的门才被人打开缝隙,开门人首先是愣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门敞开让两人进来。 安瑾低垂着头,跟在红豆的身后,对着四年未回的安府觉得有些陌生,好在红豆还记得当初院子在哪里,只是还未走多远,就跑来一名婆子凑到了安瑾跟前。 “五姑娘,夫人叮嘱了,若你回来了,便先去她屋里一躺。” 说完便立在旁侧,等待安瑾抉择,其实安瑾也忧愁啊,她乃姨娘的女儿,并不受自己爹的待见,她也挺满足眼下的生活。 只是这林氏是安府的女主人,自个似乎也跟林氏八字相冲。 每被请进那屋子,便倒霉一次。 五年那年,她第一次被请到林氏屋内,被告知她姨娘快不行了。 六岁那年,她第二次被请到林氏屋内,被两位大姐带出去玩,差点一命呜呼。 十一岁那年,她第三次被请到林氏屋内,顶替四姐姐去寺庙祈福,祈了四年这才刚回来。 这如今……又有什么倒霉的事等待着她? 那婆子见五姑娘迟疑的眼神,不由眉笑眼开的说道。 “五姑娘,别担心,你为了老太太祈福四年,总得有个回报不是。” 安瑾听这话后,更加害怕了,可眼前的婆子还在盯着她,她也只好带着红豆转身,向着林氏所在的院子走去。 林氏的院子虽不是最大,可位置却是最好的,此时的日头已经出来,晒开了雾气,洒落在屋檐,泛着金光,让人望着有些眼花。 这刚进屋,便感觉一股暖浪袭来,让低垂着脑袋的安瑾,只觉得舒适的不得了。 “瑾儿见过夫人。” 林氏手中端着一杯热茶,仔仔细细的瞧了眼安瑾,与离开的那时差不多,畏畏缩缩,小家子气的,就算那件事成了,似乎对她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林氏的嘴角才向上勾起。 “你为老夫人祈福四年,孝心可嘉,故此我打算养在我的身下,你看如何?” 其实安瑾打生出来便没见过老夫人,至于祈福,在场心中都有数,可养在林氏的身下,那便表示她的这庶女身份会成为嫡女。 对这个结果,安瑾觉得格外诧异,圆溜溜的眼眸有些呆滞,在林氏瞧来,那是开心过头了,不由暗想着,庶女便是庶女,哪怕成了嫡女,还不是站在凤凰中的野鸡。 纵使知晓,天下不会白白掉馅饼,可安瑾还是跪在林氏的面前谢恩。 只是在安瑾刚跪下,林氏便将手中青瓷色的杯盏放置在木桌上,被挡在外头的红豆顿时觉得心蹦到嗓子处,总感觉夫人是留什么招来对付自家姑娘。 “我记得月底似是你及笄日子?” 跪在地上的安瑾心中咯哒一声,轻抿着唇,心中更是疑惑林氏今日的反常。 林氏被对她这些庶女本就看不上眼,当年出了那档事,林氏眉头都不皱下,今日出乎意料要自己寄养她的名下,想必也有别的打算。 “是的,夫人!” 安瑾轻声道,林氏垂眸,那保养要好的右手慢慢敲击着桌面,随即才缓缓开了口。 “及笄之后,也得要嫁人为妻了。” 在林氏感叹时,安瑾身体一僵,这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庶女婚嫁本就由夫人把持,她说嫁谁,安瑾没得选择。 安瑾并未回应林氏这话,而是等待林氏接下来的话,就像等待被判刑,让她的心忐忑不安,让她抑制焦躁的情绪不得发作。 林氏并未察觉安瑾这些,只是端起原本放置在木桌上的茶盏,拿着茶盖,吹了吹浮在浅黄色液体上的茶叶,轻抿一口后,眼神才落在跪在地上的安瑾身上。 “前几日皇上赐婚,将安府嫡女下嫁九王爷,琳儿还小,我想多留几年,此等好事算是便宜你。” 语气中带着施舍,似乎这场赐婚是安瑾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在安瑾看来,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 林氏口中的琳儿是她的小女儿,但年纪算来,安瑾却比安琳要小半岁。 细想下来,王爷算是皇室,如若嫁过去,王权富贵手到擒来,女人决定不了出生,可若嫁的好,那便是新生。 故此,面对这样的夫家,林氏是不可能拒绝的,这场婚约也不可能轮到自己,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她。 与此同时,安瑾也明白了林氏为何要将自己寄养她的名下,皇家说的是嫡女,安府还未出阁的嫡女也只有安琳。 林氏打好了算盘,让自己替代安琳。 纵使想拒绝,纵使十万个不愿意,可安瑾不能反抗,只能默默的接受林氏所说的。 这场赐婚,她要下嫁那九王爷! 安瑾脸上假装着笑意,一副感恩戴德的跪谢林氏,直至林氏挥手示意她离去后,安瑾这才“开心”的离开屋内。 红豆在外焦急的要命,待见到姑娘带着笑意出来后,这才松了口气,刚想询问什么时,才想起眼下还在夫人的院中,便紧抿着唇紧紧的跟在安瑾的身后。 直至两人回到了自己破院内,安瑾那脸上的笑意才慢慢的褪去,红豆见此,脸上立即露出担忧的神色。 “夫人,可是为难姑娘了?” 红豆的询问让安瑾回过神来,自从四年前林氏让她代替安琳去寒山寺祈福四年,红豆便时不时担心,林氏哪天会将她一口吞下,连骨头都不剩。 也因祈福四年,故此安瑾并不知京都这些年发生的事,更不知那九王爷到底是怎样的人。 “无事,夫人打算将我记在她的名下。” 安瑾的这番话倒是让红豆微微愣住,可紧接安瑾说出婚事,红豆眼眶便红了,死死的攥着自家姑娘的衣角,担忧道。 “天下那有这般好事,姑娘,你可别被迷了眼。” 连红豆都察觉出来,安瑾忍不住叹着气,好事轮不到她,坏事爱缠着她。 眼下她无法拒绝,只能望着眼前的破旧的院落。 此时春风过,枯叶落,荒凉破旧,与安瑾的情绪般,纠结,不安,凄凉。 红豆见自家姑娘不再多说,也知晓眼下的处境,只能抹着掉下来的泪珠,上前去收拾眼前的破院子。 林氏觉得,将那庶女记在名下,怎么得也要做做样子,立即派人过去,顺带赏赐许些要用的物品。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没多久破院子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屋内也被烧的暖洋洋的。 进屋内的安瑾环顾这熟悉的地方,鼻子有些发酸,脑中不由浮现姨奶在死之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断断续续的与她说的那些话。 “瑾儿,姨娘这一生从不期盼什么,此生只愿你平平安安的活着。” 活着两字说则轻松,可做起来真的很难,嫁人这事,她抉择不了,若真要拼的你死我活,谁也不会占到半分好处。 想到这,安瑾沉思着事情利弊,安府在京都也算是大户人家,既然她被安上嫡女的身份,自然是风风光光的嫁入王爷府,总得来说,嫁过去便是王妃,只是九王爷是怎样的人,既然让林氏愿意丢弃这王权富贵。 难不成是五六十岁的老头,还是在某方面有别的特殊嗜好? 对此,安瑾叹了口气,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许是想通了,安瑾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抬头便看到了红豆立在外头那焦急的身影,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红豆你进来吧。” 待红豆进屋后,安瑾抬头眼神坚定,拉着红豆的手,只是在摸到红豆手中的茧子时,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夫人既为我定下的婚事,同意如否,我都无法抉择。” 安瑾见红豆红着眼眶,立即安慰道。 “但那人怎么说也是王爷,至少我过去是王妃,这般也没人会再欺负我们了。” 这话立即让红豆泪水落了下来,红豆总觉得是自个在拖累姑娘,安瑾则是冲着红豆露出甜甜的笑意安慰着。 “我们会过的很好的,放心!” 红豆也顶着哭红的双眼,望着自家姑娘,并重重的点了点头。许是赶了几天的路程,安瑾便有些困乏,便在红豆服侍下睡了过去。 出了屋外的红豆忍不住双手合一,祈愿着菩萨好好保佑她家姑娘,嫁的夫君能对她好一辈子。 没多久,安府的人都知晓五姑娘要被记在夫人名下,并会带到祠堂改族谱,个个都认为是五姑娘的福运好。 第二章:前来下聘 改族谱时,林氏选了个好日子,也让安瑾难得见到素未谋生的爹爹安进。 这庶女嫡女之分,安进也是知晓的,可安琳是他与林氏的小女儿,自是不忍心她嫁那残废王爷,故此对林氏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当今圣上,只是将他的嫡女许配与九王爷,却未指名道姓,也算不上欺君犯上。 安瑾低垂着头,对着安进行了行礼后,便乖巧的站在祠堂的门口,按着规矩,女子是不能进祠堂的,除非是出嫁之日,将这名字记在夫家的族谱上,至于皇族,那便不知了。 安进改了族谱出来后,见五女儿这般乖巧,难得的开口叮嘱着。 “到了皇家,须谨慎行事,切莫丢了安家的脸面。” “女儿知晓的。” 安瑾对眼前的爹从未抱过期望,故此他说什么,在安瑾眼中只是一个跟她有血缘的陌生人,不过这般也挺好,至少不会伤心难过。 族谱改完后的第五天,安瑾与九王爷的婚事便定在了三月初,恰逢安瑾二月底及笄。 或许是托着九王爷的福,安瑾这破旧的小院开始热闹了起来,毕竟是皇室与安府结亲,纵使安瑾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为了顾及到安家的脸面,自然要按着嫡女的规格来。 这方便林氏做的也不错,想着安瑾四年前去了寒山寺,这女红,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好在礼节方面做的不错,也省下了许些麻烦。 破院内,安瑾还在院内的晒着太阳,拿着一盘糕点,悠哉悠哉的啃咬着,别看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则是哀愁万千。 没法子,小时安瑾就养成惯性,不开心啃糕点,开心啃糕点,惆怅时啃糕点,难过时也啃糕点。 基本是化情绪为食欲,把小爪子吃肥了,小脸也吃圆了,好在那腰肢是给吃细了。 “姑娘,姑娘!” 红豆激动的呼喊声,吓的安瑾差点呛住,可难免还是咳嗽了几声,抬头便见到红豆大口大口喘气的模样。 “何事让你激动成这样?” 安瑾疑惑的望着红豆,红豆还未喘过气来,手却颤巍巍的指着前院的方向,喘了好几口气才开了口。 “那,那九王爷来送聘礼了!” 日子既然已经定好,女方这边会就将她的生辰八字递过去,随即男方会送聘礼过来,这是规矩。 安瑾的八字,林氏在日子定下后,便早早的送了过去,哪里还会拖延呢。 不过,没有那个女子对未来的夫君不感到好奇的,哪怕那个男子残废,安瑾还是好奇,这辈子要面对的男人生的什么样子。 红豆对上了自家姑娘那蠢蠢欲动的眼神后,轻抿着唇,觉得这般不妥,正在考虑如何打消姑娘这样的想法时,却被安瑾的手紧紧的拉扯住了衣袖。 “红豆,你不想瞧瞧姑娘我嫁的人如何吗?。” 安瑾说的无比陈恳,红豆思索半响,也只好与安瑾一同向着前院偷偷摸摸的溜去。 前厅内,九王爷长孙忌冷着脸坐在轮椅,单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他身后的侍卫正指挥着奴才,将一箱又一箱的聘礼给抬上来。 待搬完后,这些聘礼几乎占了前厅大半位置,看的林氏眼睛都在发绿,而打算溜过来的安瑾与红豆,在半路上被赶来的许婶子撞见,直接带回破院内好好的说道了一番。 许婶是安瑾姨娘的贴身丫鬟,自幼照顾安瑾长大,只是在安瑾去了寒山寺后,被林氏安排去了别的小院,如今又被林氏安置过来,算是给了人情。 在三人开心的相聚后,安瑾惆怅的觉得,今日所作所为实在不像她,难不成是婚前焦虑? 在安瑾惆怅时,前厅内的安进与林氏更加的惆怅,眼下这么多聘礼,他们想偷吃几口,却又没这个胆子。 大多都是皇族的东西,都有御赐的封号。 这长孙家族的人个个生的俊美,而九王爷长孙忌更是遗传所有的优点,细长的眼眉低垂着,墨色长发垂之身后,美的如同画中的谪仙。 只是可惜那双腿,不然这熯国的女子的芳心,都悬挂在他的身上。 站在厅内侍奉的婢女们纷纷都看直了眼,长孙忌很厌恶这样的视线,爱慕眷恋中带着同情,嘴角不由抿成一条直线,并习惯性的摩挲着大拇指上方的玉扳指。 “安大人,你这府中婢女眼珠子太丑了,可否让本王派人给挖出来!” 话音一落,除了长孙忌身后的侍卫们,其他人纷纷变了脸色,而躲在暗处的安琳,安晟都惧怕的冒着冷汗,特别是安琳。 最开始她见到长孙忌便有些后悔,那令人羡慕的聘礼,以及九王爷俊美的容颜。可眼下却又觉得侥幸,好在马上要嫁过去的人是安瑾,不是她! 纵使早知晓这九王爷性情古怪,可还是让混迹朝堂之上的安进觉得畏惧,只能颤颤巍巍道。 “王爷,这……这……” 憋了许久,安进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好,至于站在旁侧的婢女们纷纷都跪在地上,抖索着身体,生怕眼前的这俊美的男人下一刻便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好在林氏反应过来,立即开口道。 “王爷,婚事将近,见血恐怕会有些不吉利。” 长孙忌听后,抬头看了林氏一眼,似乎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也便不再理会那些婢女,只是示意着身后的侍卫,推着自己离开安府。 安进立即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在林氏的搀扶下跟随在长孙忌的身后,直至将长孙忌送到府邸门口,望着王府的马车缓缓离去后,这才敢松口气。 送走了这尊大佛,林氏便招呼着下人将聘礼好生的收拾着,切莫出了差错,至于安瑾那边,并未看到刚才的那场好戏,自然也不知未来夫君生得如何?脾性如何? 大致是红豆去厨房拿饭食时,众多人都用着可怜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可在红豆询问时,又纷纷做自己手头的事,着实怪异。 直至夜幕降临,安瑾在红豆的服侍下准备就寝时,屋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安瑾有些好奇,这么晚了,会是谁到她这破院子中呢? 来的是今日心有不甘的安琳,待九王爷走后,她便回到自个屋内,可那好看的珠宝,那令人羡慕的聘礼时不时浮现在她的脑海,也让她的心极其不舒适,这才来到这破院子内。 见到安琳带着婢女来,安瑾立即上前行礼,并轻声唤道。 “四姐姐。” 安瑾为人乖巧,从不去招惹事非,可这事非总是爱来找她。 安琳并未理会安瑾,而是居高临下,用着看蝼蚁的眼神打量着安瑾,想这今日种种,便将这些情绪发泄在安瑾身上,故狠狠的用力将她推搡在地上。 “安瑾你可记住了,那婚约是我不要的,说白了便是捡我剩下的,日后就算当了王妃,最要感谢的人可是我!” 第三章:出嫁之日 好在初春穿的有些厚实,安瑾并未摔的很痛,反而是对安琳说的这番话开始斟酌。 安瑾自知那婚事是安琳不要的。可为何不要?是男方那边出了什么差错还是别的? 安琳倒也没瞧见安瑾严重的困惑,她所想的是,那王妃之位与那荣华富贵明明已经飞到自己的面前,却又让她不得不推开的难受。 但想到日后安瑾过的水深火热的,安琳倒也平息了许些怒火,转眼瞥见旁侧的茶壶,便伸手将茶壶中水淋在安瑾头上。 好在水温不烫,只是那水顺着颈脖溜进背后,着实的不舒适。 红豆护主,却又无法阻止四姑娘的所作所为,只能抓着安琳刚才话中的意思。 “四姑娘,既然我家姑娘要嫁给九王爷……” 红豆的话还未说完,安琳便用绣帕捂着唇咯咯的笑了起来,好看的眼眸眯着一条线,手中拿的茶壶更是向地上摔去。 好在红豆挡在安瑾的前面,才没被飞溅的碎片伤到。 见此,安瑾低垂着眸,轻抿着唇,心中更是默念着大悲咒,这么多年的委屈她都忍受过来了,不能功亏一篑。 “我忘了没人与你们讲,那九王爷虽是王爷,可双腿残废,不能人道,对了,听闻脾性古怪,动不动便抽人,他那几个小妾便是这样的死的?” 红豆傻愣的瘫在地上,而安瑾那张粉嫩的圆脸也渐渐的褪去了血色,如同纸张般苍白。 见状,安琳心情难得愉悦,这嫡庶分明,安瑾理应被她踩在脚下才对,就算嫁给那九王爷,她也不会畏惧安瑾半分。 “五妹妹,姐姐在此先祝你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说完,安琳笑的走出了屋内,此次来,她便是示威的,也是来告诉安瑾,就算要嫁给皇室,也别忘了自己低贱的身份。 直至到院外,安琳的笑意才淡淡的远去。 明明都知晓九王爷不能人道,此时说出这样的祝福话,完全是在讽刺着安瑾,红豆已经崩溃的哭了出来,唯独安瑾紧握着拳头,将所有情绪一一的忍了下去,并顺着着安琳说的那些话,理清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怪不得,怪不得林氏愿意将她记在名下! 也怪不得,林氏愿意舍弃富贵! 红豆擦拭了泪水,东院那边的人怎可那般没良心,残废的夫君不想嫁,便将自己的姑娘推出去。 “姑娘,你可嫁不得啊!” 这样的人,活脱脱就是从地府爬出来的罗刹啊! 她家姑娘去了,便是入了火坑。 安瑾低垂着头,没人愿意去嫁给那样的男子,她也是。 “皇家的婚约,岂是说退便能退的,更何况是我这小小的庶女。” 八字已给,聘礼已下,没人会让她反悔,林氏不会,安进不会,皇室更不会。 话音一落,红豆顿时嚎嚎大哭,终有不甘的扑着安瑾大哭了起来,心中更是暗自咒骂着那些昧着良心的人。 安瑾早就瞧清事情的走向,也做好了心中准备,她明白九王爷的婚约,她不肯也没用,还不如早早妥协,过的舒服自在些,也让那些讨厌她的人感到膈应。 看着哭的不自我的红豆,安瑾开口安慰道。 “放心吧,只要我不招惹他,想必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让安瑾没想到的是,红豆哭的更加厉害,安瑾只能叹口气,眼下的及笄的日子快到了,出嫁的日子也不远。 而她也开始紧张不安。 屋外,夜凉风响,星空璀璨,想必明日会是个大晴天。 屋内,睡在床榻上的安瑾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那九王爷带着狰狞的修罗面具,自己则被捆绑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只瞧那九王爷也不知从哪抽出来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她的身上。 就这般,安瑾被噩梦给吓醒了,人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屋内烧着炭火,暖和的要命,不至于在寒山寺那冷的哆嗦。 “没事的,没事的。” 安瑾紧握着自个的小胖爪给自己打气,最终深呼一口气,闭着眼睛继续睡了过去。 好在后面并未做噩梦,一觉到天亮。 安瑾的及笄之礼,林氏并没考虑过,毕竟只是一名庶女,值不得她去费心。 可眼下不同,安瑾不单是安府的嫡女,日后还是九王妃,虽九王爷身体残缺,可想到那日阴狠的眼神,林氏还是有些后怕,索性将安瑾的及笄之礼办的热闹些。 免得哪天九王爷心情不愉悦,拿这件事开刷可怎办。 及笄之礼是在二月底,安府红绸缠绕,随着春风在空中扑哧了响起来,林氏一大早便派身边的婆子将制好的春装送了过去。 淡粉色的儒裙,加上正红色的褙袄,衬托的安瑾的脸颊白中带粉,格外的可人。因要在及笄之礼将发馆成鬓,故此红豆用着红色的发带系姑娘的秀发,即端庄也不失大雅。 笄礼需要林氏为主人,而为安瑾带上发簪则是将军府中的李老夫人。 在红豆的搀扶下,安瑾缓了缓内心的情绪,向着前厅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只是安瑾没想到,自己的及笄之礼居然让林氏大操大办,还请来了京城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虽没多说什么,只是个个含着同情的眼神盯着安瑾,着实让安瑾全身不舒服。 随着时辰的流逝,安瑾那齐腰的秀发被放落下来,林氏全程带着慈祥的笑意,正准备喊人去拿出她为安瑾准备的金步摇,却不想前厅后突然出现一名婆子,双手正捧着精致木盒。 “夫人,这是我家王爷赠与未来王妃的及笄之礼。” 这话让林氏忍不住暗想,难不成那九王爷对这小丫头片子有意思?可又细想,那九王爷怕不是担心自己给不出好的东西,丢了他的人? 但无论是哪种,都让林氏气的心肝痛,可也不好发作出来,只能强撑着脸上的笑意。 而安瑾,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了眼前婆子手中的木盒。而在场众宾客更是纷纷好奇,这九王爷到底会送什么样的及笄之礼呢? 当安瑾将木盒打开后,不少人都发出惊叹的声音,木盒中放置的是用淡粉色的玉石磨成圆珠子所制作的金步摇,光从色彩与那玉石的晶莹剔透,都知晓这不是一件凡物。 立在旁侧的婆子继而说道。 “我家王爷说,他不喜他的人带别人送的东西,不然,他会不高兴。” 这话让林氏的脸色更加不愉悦,可还是强颜欢笑的将盒中那做工非凡的粉玉金步摇,带在安瑾的梳好的发鬓上,婆子见后也便退在人群身后,只有安瑾琢磨着婆子所说的那话,那个九王爷,似乎很霸道,而且他今日这般做,想必还有别的心思。 安瑾并未深究九王爷的用意,而是满脸带着笑意,来结束自己的及笄。 众宾客则是心事重重,那九王爷似乎对他这媳妇挺上心的,看来婚后得结交这未来的九王妃,得多走动走动。 前厅的所发生的事,知儿回去一一禀告了自家姑娘安琳,安琳听后紧抿着唇,脸上似乎有些不甘,也便忍不住喊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我让给那贱丫头的。” 知儿知晓自家姑娘的脾性,立即在旁侧应和了好几声,这才让安琳情绪缓和下来。 时间过的是如此的匆忙,明明觉得昨日还是刚回安府,可及笄的日子一过,就是安瑾出嫁之日。 王妃的喜服自然是出自皇宫的绣娘手中,妖艳的红纱上用上好的金丝缝制出百鸟,光瞧上几眼都觉得晃眼睛。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安瑾穿上了喜服后,整个人的气质似是提高了许些,竟有些贵气逼人,叫过来围观热闹的安琳羡慕不已,心中更是念叨着,这些明明都是我的。 站在安琳旁侧的安家嫡长女安愫,又怎不知小妹的心情,不由凑到安琳耳边道。 “眼下的富贵再怎么好看,也只是过往云烟,这后院女子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子嗣,别忘了九王爷双腿残废,不能人道,真是可惜!。” 有了安愫这番话,原本还嫉妒羡慕怨的安琳顿时回过神来,脸上立即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出嫁之前得开面,开面的人是宫中的老嬷嬷,手法熟练,还没待安瑾回过神来,便开完了,直到上妆时才感觉到丝丝的阵痛。 盖头是由林氏盖上去的,安瑾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垂着眼看着脚上点缀细珠的红绣鞋,这出嫁,求的自然是夫和美满,要的是子孙满堂。可她似乎只是一个代替品,而且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想到这,安瑾吸了吸鼻子,她以为自己能看开,可眼下却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因九王爷的身体特殊,自然是无法骑着白马上前迎娶,随着及时一到,红豆便搀扶着自家姑娘,向着门外走去。 安瑾前脚刚踏出院子,泪水便落了下来,为了不弄花了妆,只能垂着头。 “姨娘,女儿今日出嫁了,定会随你的愿,好好的活着,活的会比每个人要好。” 安瑾在心中暗自默念到,泪水垂直落在她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因九王爷之前的那句话,林氏自然不敢让他儿子背着安瑾,便有些不伦不类的,直接让安瑾自个坐上了花轿。 第四章:新婚之夜 在炮仗响起后,喜庆的唢呐声立即吹了起来,娶亲的队伍向着九王府的方向慢慢走去。 林氏原打算塞几个人过去,可又觉得那九王爷不能人道,塞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故此安瑾只带着红豆跟着许婶子出嫁。 京都的人大多来看热闹,这九王爷的事谁人不知,只可惜了那安府家的姑娘,但见到这十里红妆,长长的迎亲架势,顿时觉得安府家的姑娘也不亏。 花轿中的安瑾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明明打算视死如归,可这心却越来越慌,甚至感觉它要从眼嗓子跳出来。 直至花轿停了下来后,安瑾全身开始冒着冷汗,而外头也顿时安静下来,静的让安瑾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跟着呼吸声。 这时,一双骨架分明,白皙带着病态的大手伸在她的眼前,安瑾立即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那双手带着冷意,让安瑾觉得,比那寒冬腊月的冰还要冷些。 待安瑾被牵出花轿外,隐隐约约的看着坐在轮椅的人那抹红色喜服后,随着旁侧婆子喊一声跨火盆时,安瑾这才回过神,上前跨过火盆,并有些晃神的来到前厅。 九王爷本乃太上皇之子,当今圣上的胞弟,皇太后身隐后宫念佛,便没拜这高堂,两待人拜完堂后,安瑾便被送入了新房。 作为新郎官的九王爷自然也要过去掀开红盖头,许是今日是长孙忌的喜事,嘴角也难得向上勾起,多了几分人情味。 安瑾十分紧张,直至眼前的盖头被人缓缓挑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他瞧清自己时,嘴角不由向下,那好看的眉梢向上挑起。 粗大的龙凤烛燃烧着,映着安瑾圆嘟嘟的脸颊更加粉嫩,特别是粉嫩的唇,泛着水光让人忍不住想去采撷。 “生得胖乎乎的,真丑!” 长孙忌歪着头,将手中的秤杆递给身后的婆子,新婚当天,被自个夫君评价这番,论谁都开心不起来。 安瑾抿着唇,圆溜溜的眼眸可怜的望着夫君,如同林中小鹿,清澈带着无辜,长孙忌愣了下,冷哼了一声便将头扭了过去。 旁侧的婆子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立即派人端上一份饺子,婆子夹起饺子递在了安瑾的身侧,安瑾肚子正巧饿的咕噜噜的叫,便小口咬了大半,嚼了下觉得有些生,可好在里头的馅料调的不错,又将剩余的大半的饺子咬到嘴内吃了下去。 婆子笑眯眯道:“王妃,觉得如何?” 可话音刚落,婆子猛然想起坐在轮椅上的九王爷不能人道,脸色顿时惨白,生怕眼前的王妃说出那个字刺激到了长孙忌。 长孙忌正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婆子与安瑾的互动,安瑾咽完嘴里的饺子后,小声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饺子很好吃,如若蘸点酱醋便更好吃了。” 婆子愣了愣,便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甚至觉得这王妃倒也可爱的要命,长孙忌听后,虽板着脸,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真正的情绪。 “王妃娘娘是饿了,我这边派人送些吃食过来。” 许是觉得王妃救了自己一命,婆子很是殷勤,红豆早早站在安瑾的身侧,生怕那坐在轮椅的九王爷,突然变成豺狼虎豹,吃了自个小姐,对着长孙忌,自然是警惕无比。 可在长孙忌一个眼神过来,红豆又怂了要命,甚至吓的眼眸水都蓄在眼眸中。 外头的宾客虽不敢吆喝着长孙忌出去,可这新郎馆呆在新房中始终不好,便嘱咐身后的侍卫推自己出门。 在出门的那刻,长孙忌的眼眸中露出了笑意,如同璀璨的星空,美丽的让人着迷。 终于将他的小猪崽给叼了回来,不亏他花费这么多的功夫。 安瑾不适应脸上的厚重的粉,便吩咐红豆打水来,服侍着自己洗净脸后,原本出去的婆子也端了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 对于吃的,安瑾从来都不拒绝,眼下她的肚子更是饥肠辘辘,便坐在了木桌上,小口小口的吃着碗中的面食。 待快吃完时,许婶子走进屋子内,为难的看着自家没心没肺的姑娘,顿时觉得手中的东西如同烫手的山芋,其实她并不想将这东西给姑娘的,毕竟九王爷他…… 但嫁人的姑娘,都会有人来告知她这些的,姨娘既然不在了,那只有她来告知姑娘,嫁人理当要做的事。 “姑娘,这东西你偷偷看几眼,虽用不着,但也要知晓些。” 许婶子说完,便火速的将手中的避火图塞给了愣神的安瑾手中,屋内侍女们都垂着眼,自然当没见到这一幕,安瑾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便吩咐屋内的侍女离去,让红豆与许婶子守着门口。 安瑾轻抿着唇,坐在床塌上,满怀好奇的伸手翻开画册第一页,待瞧清里面所画的内容后,顿时双颊发烫,慌的将怀中的书册给丢了出去。 恰好门被推开,这书册自然而然的砸到了被人推进来的九王爷怀中。 见此,安瑾整个人都有些傻住了,便眼睁睁的瞧着九王爷皱着眉头,伸手翻开了他怀中的画本,安瑾回神后,只能捂着自己的脸。 新婚当夜,她怕是没脸见人啦! 长孙忌神情认真,似是在看本重要的东西,待他将画册一一翻完后,不由啧了一声,瞧着捂着脸的安瑾,不由勾起嘴角。 “王妃,真是好兴致!” 这话安瑾没法接,只能将手放下,紧张紧搓着,长孙忌倒也不恼怒,挥了挥手示意服侍的人都下去,自己则是推着轮椅来到了梨花木桌前,一只手将酒壶中的白酒倒入旁侧的杯中。 “王妃,该喝交杯酒了。” 安瑾立即起身,应是起的有些急,双腿有些发软,直接向着前方扑过去,待回过神来,便从鼻尖处传来股淡淡的沉香味,如同她在寒山寺中闻到的佛香,让人留恋,又让人沉迷。 “王妃,就这般急不可耐了吗?” 从头顶上空传出戏谑的语气,让安瑾立即抬起头,安瑾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双腿跪在地上,头埋在……埋在……长孙忌的……。 那瞬间,安瑾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画册中的场景,脸红的如同猴屁股般。 跪在地上的安瑾比坐在轮椅上的长孙忌要矮上半个头,就在安瑾准备起身时,猛然感觉那股沉香味迎面而来。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让安瑾不敢动弹,只能用着圆溜溜的眼眸对上了长孙忌那深邃的丹凤眼。 烛火时不时的摇跳跃着,屋内的气氛有些暧昧,长孙忌伸手拿起酒杯递给了安瑾,安瑾傻呼呼的接过来,长孙忌另一只手拿着酒杯,交叉在安瑾的手肘处。 两人便用这般诡异的姿势喝完了这杯交杯酒。 待安瑾回过神来,入目的便是那张俊美的容颜,有些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佛祖曾曰,红尘色相,皆为虚幻,眼下安瑾却懂得,那些愿沉迷色相中的人了。 长孙忌眼眸微眯,面不改色的将手从安瑾的手肘那抽了出来,安瑾方才回想起女子的矜持,不由脸色发红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待长孙忌将酒杯放置木桌上,不由伸手摩挲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视线更是将跪坐在地上的安瑾上下打量一个遍,最终才缓缓的开口。 “服侍我去沐浴吧。”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微微一愣后,想开口拒绝,可想到着眼下的男子可是抽死自家小妾的,便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推着长孙忌,向着屏风后方走去。 屏风后方有个大浴桶,里头早就装好了热水,此时正向上方冒着热气,安瑾如同只小乌龟般,磨蹭了许久,最终小胖爪抖索了个不停,才向着长孙忌衣衫上探去。 长孙忌单手撑着脸颊,眉梢微微挑起,细长的眼眸带着狡诈,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安瑾。 里屋的龙凤烛火摇曳着,像跳跃的舞女旋转着,屏风内安瑾贝齿轻咬,抬头却对上长孙忌那戏谑的眼眸。 “算了。出去吧!” 长孙忌的三个字顿时让安瑾松了一口气,着实狼狈的逃离出去,压根没考虑到,长孙忌一个残废如何沐浴。 安瑾出去后便坐在木桌上,呼吸急促,甚至感受到胸口扑通扑通的跳动,可随即从屏风内传来沐浴的声音后,安瑾越发觉得胸口跳的更快。 只是想到她的夫君与正常男人不同时,整个人又再次冷静的下来,心中难免侥幸,可又夹杂着少许的失落。 床榻上并没寓意早生贵子的那些东西,安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她要跟长孙忌这个男人,无论好坏,无论贫贵过这一辈子,最遗憾的是这辈子她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想到着,安瑾的视线落在那燃烧正旺的龙凤烛上面,并暗自想着,或许嫁给长孙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是一整天的折腾,安瑾只觉得困乏无比,便忍不住爬上了喜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第五章:宫中请安 或许见到了夫君的模样,并没所想的那般难看,也或许是长孙忌没表出的暴戾,让安瑾觉得十分心安,不由睡个好觉。 一夜无梦,直至自然醒。 安瑾睁眼后,入目的长孙忌那张盛世美颜,安瑾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想着从床榻上偷偷的爬起来,只是这刚起身,长孙忌突然睁开了眼眸,伸手紧抓安瑾的手。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安瑾被拉回到床榻上! 长孙忌眼眸中带着暴戾气息,嘴唇轻抿着一条直线,双手抓着安瑾的手,并举在她的头顶上。 “王……王爷!” 安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差点与死去的姨娘会面,寒山寺的大师说的果然没有错。 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长孙忌细薄的唇落在安瑾的耳侧,呼出的气让安瑾只觉得心中酥麻,痒痒的感觉让安瑾缩了缩自己的小身躯。 “王妃,想必你已知晓本王的隐疾吧!” 安瑾身体一僵,倒是没想到这男人会承认自己的病情,要知晓男人最忌讳两点。。 一是不行,二是不刚。 事关男人的尊严,居然这么轻松,没有压力的说出口,安瑾心中忍不住陈赞长孙忌一声实在人! 没等安瑾开口,长孙忌继续道。 “你可是本王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回来的,若让本王知晓你耐不住寂寞,与他人苟合,那本王便将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当着你的面放置石板上烤。” 长孙忌语气淡淡,却让安瑾忍不住打个寒碜,纵使燃烧的炭火让屋内暖和无比,可那种冷意却是从肌肤渗入骨子。 安瑾被吓的瑟瑟发抖,甚至还忍不住想到,这九王爷果如传闻那般,性情无常! “王,王爷,我……我定一心一意的服侍你?” 回应的语气带着惧怕的颤音,安瑾低垂着头,都不敢抬头对上长孙忌的眼眸,也因如此,错过了长孙忌眼眸中的那抹笑意。 “纵使老子不行?” 长孙忌语气阴森,安瑾没出息的红着眼眶道。 “举案齐眉,许的不是贪欢!。” 长孙忌嘴角向上勾起,最终憋着没笑出声,可还是忍不住逗着身下的女子。 “纵使脾性不好爱抽人?” “王爷武功盖世,抽人是他们的福分!” 长孙忌彻底憋不住,轻声笑了起来,只因安瑾哭丧着小脸,还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胡话,着实的讨喜。 抬头见外头天色也不早,想着今日还得去宫中给母妃请安,为此长孙忌便放开了安瑾那肥嫩肥嫩的手腕。 晨曦,一抹橘黄色的阳光从天际露出,驱散了四周的寒气。 红豆与许婶子早早的就起了床,立在新房的门前,红豆眼下乌黑,一晚上她警惕的听着新房内的声响,她都想好了,若姑娘喊了救命,她拼死都会冲进屋内。 好在一夜安宁,红豆担忧的心也归于平静。 屋内,安瑾从床榻上起身,在长孙忌的要求下,将红罗帐给放下,这才喊红豆进屋服侍她洗簌更衣。 待红豆进屋后,见自家姑娘毫发无损时,脸上立即布满了笑意,她就知道菩萨定会在天上保佑着好人。 一番洗簌后,安瑾换了身正红色交领儒裙,再披上浅灰色的外纱,额头梅花花钿,挽着朝云近香鬓。 这样的安瑾如同泡在蜜糖罐中,光看着都觉得甜甜的。 想着长孙忌的双腿,安瑾照顾他的尊严,便带着服侍她的侍女出了屋内,在床榻上偷看的长孙忌这才掀开了罗帐,喊着从小服侍他的侍卫马秉进屋。 待长孙忌换好月牙白锦衣,坐着轮椅出来时,正巧屋外的安瑾转头望去。 两人视线空中交错,很快的安瑾就收回了视线,乖巧的立在旁侧,冲着长孙忌行了礼,并轻声唤了一声爷。 因长孙忌的身份,故安瑾现在是王府中权力最大的女主人,不过在此之前,安瑾须跟着长孙忌去那皇宫拜见皇太后。 怎么说,那皇太后也是安瑾的婆婆! 马车备好,停在王府正门,长孙忌早早的进了里头,安瑾慢吞吞的磨蹭许久才在红豆的帮助下进到车内。 或是就着长孙忌,马车的设计很独特,让长孙忌可以坐在轮椅上,也不会撞到头,可对于身高有些矮的安瑾,则是感叹着,这马车还真是空啊!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安瑾视线忍不住落在眼前木桌上的点心,她昨个只吃那碗面,眼下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长孙忌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籍,神情悠然的翻动着,最终安瑾还是壮着胆子,小胖手偷摸过去,顺了块米糕时偷偷瞥了眼长孙忌,见长孙忌视线并不在自己这。 安瑾立即化身小老鼠,低垂着头,将米糕放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啃着。 马车外时不时传来喧嚣的叫卖声,在这热闹非凡的气氛下,行驶至皇宫东门处,才变得静寂无比。 皇宫内,禁止马车,须下马车步行,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另外。 长孙忌先行被搀扶下去,坐在轮椅上,安瑾紧随其后,只是抬头见到宏伟的宫门时,不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别跟乡下人进城般没见识,太丢本王的脸面了。” 冷冰冰的语气让安瑾顿时回过神来,特别对上长孙忌那阴沉的脸色时,立即乖巧的跟在长孙忌的身后。 入了东门后,向南直走一炷香的时辰,两人才到了慈宁宫门前,只是慈宁宫大门紧闭,让安瑾心生疑惑。 长孙忌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没有发话,安瑾有些忐忑不安,低垂着头躲在他的身后 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安瑾只觉得自己快要生根发芽时,慈宁宫的宫门才被人轻轻推开。 出来的是身着深色宫服的嬷嬷,面容慈善,见到长孙忌后立即小碎步的跑过来。 “皇太后知晓九王爷孝顺,一大早便来看她,只是皇太后身体不适,让九王爷白跑了一趟了。。” 长孙忌嘴唇紧抿着,神情黯淡,最终开口冲着眼前的嬷嬷道。 “那请孙嬷嬷替我好好照顾母后。” “九王爷大可放心,这是奴才本分之事。” 孙嬷嬷低垂着头,态度恭敬,随即转身进了慈宁宫的门,长孙忌单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宫门许久,才伸手推着轮椅离开此处 京都的事,安瑾都不知,更何况是皇宫秘闻,在安瑾看来,皇太后似乎不喜长孙忌,从长孙忌那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安瑾有些同情。 许是想的有些深,安瑾直接撞在了长孙忌的轮椅上,回过神后,对上长孙忌那阴沉的脸色后,吓的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一双冰冷的手紧紧的抓住安瑾的手腕,只见长孙忌将她的手放置在自个面前。 “别用那同情的眼神盯着我,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珠子!” 冷冰冰的语气吓的安瑾抖了抖,她当然信眼前的男人会挖掉自个眼珠子,长孙忌见自己有些吓到安瑾,不由冷哼一声,自己推着轮子向宫门走去。 所有人都可以用那同情可悲的眼神看着他,可安瑾不行! 待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便见长孙忌走的有些远,脑中不由想到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长孙忌再怎么不好,也是她的夫君。 为此,安瑾只能迈着小短腿快速的追赶过去。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的出了宫门,眼瞧要上马车时,身后却传来女子的声音,女子声音好听,如同黄鹂鸟般清脆。 “忌哥哥!” 安瑾听到这个称谓后,视线下意识的落在长孙忌的身上,却见长孙忌冷清道。 “上马车。” “忌哥哥是怨稔儿不答应嫁给你吗?” 齐徳稔咬着唇,柔软的身躯似被一阵风吹倒,语气更是凄惨,活脱脱的示意两人之间似乎有奸情。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安瑾觉得昨日才嫁给长孙忌,眼下这番话不就是活脱脱的示威吗? 长孙忌听到这话,手微微一顿,将轮椅转过去,俊美的相貌在阳光下,显的更加的妖治,也让站在不远处的齐德稔芳心暗动。 “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长孙忌语气缓和,可眼眸中却夹杂着嘲讽,直勾勾的盯着齐德稔,这话让齐德稔顿时哑了,支支吾吾半天,最终故作娇羞的垂着头。 安瑾安安静静的站在旁侧,插不上话,只觉得眼下郎有情妾有意的,心中感到百味交集。 “如若你想,现在我便休了她,迎娶你进门可好,或者纳你为妾?” 长孙忌的话让在场的两名女子身体都微微愣住,安瑾是害怕,若真被眼前的男子休书回家,安府的那些人估计会将她再次送去寒山寺,而齐德稔则是畏惧。 齐德稔是喜欢长孙忌,只是这种喜欢,是洋洋得意,是自私据有,她不喜的,只是长孙忌的眼中有其他女人罢了。 可若真的要嫁给眼前这个残废,齐德稔自然是不肯的,更何况她堂堂的郡主,又怎么会做妾。 只是她又不能直白的拒绝长孙忌,脸色不由发白,羸弱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忌哥哥,你为何这般对我,怎可让我当……” “那别在我面前瞎转悠,更别在说那些“动听”的话,不然我会误以为你千方百计想当我的妾。” 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长孙忌话中满满的嘲讽,原本有些不开心的安瑾忍不住偷笑,她倒是没想到,长孙忌的嘴那么毒。 齐德稔眼泪珠子缓落了下来,紧握着双拳,怨恨的眼神瞪着站在旁侧看戏的安瑾,并暗想,定是这女子在忌哥哥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忌哥哥才对自己这般无情。 第六章:坐吃等死 齐德稔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长孙忌不知何时上了马车,也只能擦拭泪水,带着婢女向着宫内走去。 坐在车内的长孙忌,无比嫌弃安瑾那小短腿,折腾半天才爬了上来,不由冷哼一声,继续翻看自己的书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回去的路程中,安瑾被小贩卖的早点香味给勾住了鼻子,可怜巴巴的趴着马车帘那,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早点,就差口水没有流下来了。 安瑾肚子饿,只想闻闻香味解解馋。 原本在看书的长孙忌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视线也不由自主的落在安瑾的身上,带着满满的温柔与宠溺。 只是在安瑾转过头时,长孙忌立即垂着眼眸,似是想到了什么,长孙忌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待回到王府内,红豆与府邸中的婢女早早就准备好了早膳等着,安瑾小碎步跟在长孙忌身后,并乖巧的坐在他的旁侧,等待的长孙忌拿起筷子。 也不知是长孙忌有意还是故意的,拿起筷子迟迟没又落下来,按着规矩,安瑾只能委屈的看着,她不知的是自己那可怜小眼神,已经惹的长孙忌暗自发笑。 长孙忌也懒的逗安瑾,夹了一块金玉翡翠卷,举止优雅的吃了起来,安瑾紧接着下筷子。 没多久,一桌子的早膳大部分都落在安瑾的肚子中。 饭后,长孙忌有事便先行去书房,安瑾还想再吃点,却被身后的红豆给喝止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剩下的早点被端走。 其实也不能怪她能吃,跟长孙忌在一起她既害怕又紧张,须吃点东西来缓解这些压力。 好在只要她听话,那长孙忌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待安瑾用着上好的青瓷杯盏悠哉的喝着茶时,许婶子急忙的赶过来,并凑到了安瑾的耳边说了几句。 许婶子来的目地主要是关于王府的账本的事,这事原本是王府中的柳伯管辖的,可现在王府有了女主人,自然就要交给了安瑾。 安瑾思索一番后,最终决定管账的事情,还是继续交给齐伯,其实安瑾最害怕的是,眼下的事会不会是长孙忌对她的考验? 为了小命跟着小日子着想,安瑾自然是不想引火上身。 许婶子见安瑾推脱,也没多说什么,并觉得这番决定也挺好的,便转身出门去回复齐伯。 其实,安瑾完全想多了,管账这事,长孙忌压根就没怎么管,齐伯是府邸中的老人,又是他的心腹,账本给他管,因此并不担心。 而齐伯的抉择,也不是长孙忌的叮嘱,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有姑娘嫁给他家王爷,自个也可以好好休息,只是没想到账本抛出去,又被抛了回来,着实让齐伯困惑无比。 你说哪家女主子不欢喜管辖着账本,时不时顺点私房钱。 没长孙忌在身边,安瑾的权力自然是最大的,见今日的阳光明媚,又回想府邸院内的花卉处有一幢长长的凉亭,便吩咐着红豆拿些茶点备在那边,自个更是带着几名服侍她的婢女开心的过去。 不得不说,王权富贵这东西着实让人喜爱,眼下安瑾晒着阳光,闻着花香,躺在美人塌上,一名俏丽的婢女正替她捏酸痛的小腿,红豆则在旁则泡着茶水。 眼下的生活与寒山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关键安瑾一天内就学会了与长孙忌如何相处。 怂一时风平浪静,乖一时海阔天空。 长孙忌要的是听话的人,而安瑾什么都没学会,听话装傻却是最为擅长的。 长孙忌处理完事后,出了书院门后,走了没多久,见到得便是这么腐败的一面。 脑海中也忍不住想起,四年前那个肥嫩肥嫩的小姑娘向着自己许下的生辰愿望。 坐吃等死,寿终正寝。 一个十分奇怪的愿望,也是十分没有出息的愿望。 唯一恼怒的是,这个小坏蛋似乎将他忘记的一干二净,还真是不甘心。 对于安瑾来说,没有长孙忌的日子是美好的,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的流逝。 此时天边映红着半边的云彩,随着夕阳西落,晚霞也慢慢失去了色彩,天际陷入漆黑之中后,轮月趁人不注意时,挂在了星空。 白日,长孙忌有事,在安瑾贪图享乐时,便匆匆离府,直至故午膳晚膳都没回府。 当然,安瑾巴不得他不回来。 这般倒也不用揣摩他的脸色行事,更不用担心自己会多吃一碗饭就要遭到谴责。 如若这样的想法被长孙忌知晓,定是会青着脸。老子可有说过你不成? 夜晚,安瑾在红豆的服侍下洗簌完毕,便乖巧的坐在床榻上等待了长孙忌的归来。 安瑾觉得,既然嫁给长孙忌,总得要做着贤妻良母的模样不是。 临近半夜,长孙忌才回来,推门而入,见到的是安瑾那双腿双手呈大字型的睡姿,圆乎乎的脸颊上的肉挤了出来,那模样睡的十分的香甜。 最终,长孙忌退了出来,叮嘱身边的下人给自己备着热水,去别的厢房洗漱干净后,才回到主卧内,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伸手捏了捏手感要好的脸颊后,才小心翼翼的双手撑着自己来到床塌上。 红罗帐垂了下来,外头的烛火并未吹灭,反而将屋内衬托的十分温馨,长孙忌转身看着熟睡的安瑾后,不知为何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京都的人都传闻他双腿残废,其实并不正确。 很少人知道,他的腿是有知觉的,他残废的只是一只脚,那只脚在幼时被人割断的脚筋,故此走路一瘸一瘸。 长孙忌受不了是自己走路时,别人的那种可怜的眼神,这才坐上了轮椅,却不知为何,传闻渐渐成了他双腿残废。 至于某方向的隐疾…… 微微叹了一口气,长孙忌望着艳红的床榻顶,可事情无论如何进展什么样子。 他要的,他护的,他都做到的! 可现在他想的,他求的,他都要继续守护。 次日,安瑾猛然惊醒过来,她可是要等长孙忌,怎么就睡着了呢?抬头望去,却发现天早早便亮起,心忍不住寡凉寡凉的。 原本想给长孙忌示好的,结果不尽人意啊! 就在安瑾在自我悔恨中捶着自个脑袋时,门外便传来红豆的声音,这才阻止了安瑾自残的行为。 “进来吧!” 安瑾有气无力的叮嘱着,垂着脸,神情黯然,红豆跟着许婶子进屋瞧见后,还以为是王爷欺负自家姑娘了呢。 但两人心中清楚,那传闻中兴趣怪异,并爱抽人鞭子的九王爷,似乎没有那般坏。 许婶子是老人,不由担忧的询问着。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安瑾叹了一口气,难不成要告诉她们,昨晚还没等王爷回来,自个睡的昏天地暗吗? 最终安瑾只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无辜的望着两人,红豆是最了解自家姑娘的,拿着干爽的衣服抖开,不由无奈的说道。 “王妃,快起床吧!” 安瑾嫁给九王爷,这姑娘的称谓自然是换成了王妃,这规矩是不能变的,免得有些人爱嚼舌根。 话说出了口,安瑾自然不好在赖着床,在红豆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装扮,便去前厅用膳。 只是刚走到前厅口,便见长孙忌早早的在桌前,不知为何,安瑾心生内疚,磨磨蹭蹭的才走到桌前。 可见到桌前上方摆着,皮薄肉多小笼包,翡翠黄金粥、那香甜的蒸糕与那可口的腌茄瓜,顿时让安瑾食欲大增。 美食让安瑾忘记对长孙忌的恐惧,甚至还扬起小脸,冲着长孙忌甜甜的笑道。 “爷,早!” 长孙忌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虽没回应安瑾的话,可眼眸却溢出了笑意,安瑾并未注意这么多,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眼下早膳给吸引住了。 安瑾吃的十分专注,以至于长孙忌放下筷子都没注意到,在旁侧服侍着红豆想提醒自己姑娘注意点形象,可又不敢开口,便轻声的咳了几下。 无奈,安瑾压根都没注意,反而引得长孙忌一个眼神过去,吓的红豆双腿哆嗦着,站在前提外的许婶子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姑娘这样的性子是好?还是不好? 第七章:大猪蹄子 早膳后。长孙忌似有急事,便匆匆忙忙的离去。 等安瑾用完膳后,便开始惆怅了起来。 眼下的日子过的太舒适了,故此她着实担忧,那天长孙忌把她休了可怎办? 尝过了甜,自然不愿吃苦。 思索许久,安瑾最终寻的一个法子,那便是抱紧长孙忌的大腿不撒手,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撒手。 就在安瑾准备起身时,许婶子带着红豆便走了过来,并轻声的与安瑾说着关于回门的事情。 新妇嫁人,第三天则要带着夫君去娘家回门。 虽安府中没留恋的人,但这规矩自然是不能破的,最重要的是,若回门没带上夫君的话,会被人瞧不起,甚至会认为新妇在夫家并不受待见。 所以,许婶子叮嘱着安瑾,今日她得说服王爷,明日一早跟他回门,如若没成功,安府的那些人,指不定在背后如何耻笑着安瑾。 许是会笑道着,这姨娘的女儿,就算飞上了枝头,依旧是只乌鸦。 听完许婶子的话,安瑾皱着眉头,惨戚戚的看着她,许婶子无奈的叹口气。 “王妃,你可要为姨娘争口气。” 许婶子口中的姨娘自然是安瑾的生母,生前不争不强,让安府中的那些人各种欺负,最终病死在那破院内,死后连个灵牌都没有。 安瑾轻抿着唇,最终微微的点了点头,许婶子这才满意的送了一口气,立在旁侧的红豆早就准备了热茶。 似是在安瑾嫁来的那日,初春的寒气慢慢的消褪,外面的日头晒下来后,会叫人热的出汗。 有时候会吹来一阵春风,捋过树木上绿芽,捋过姑娘的裙摆与秀发。 这样的气节,安瑾是最喜欢的。 前厅中,暖风轻抚,安瑾耐心的等待着长孙忌的归来,顺便自个琢磨的,要如何跟长孙忌开口,如若长孙忌不愿与自己回门,那又应该如何? 等等的问题,都快让安瑾想的脑壳要炸了,最终吩咐红豆,去厨房给自个拿几份糕点,心里才觉得好受些。 只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她从天亮等到天黑,长孙忌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想着自个还有事求人,故此安瑾并未先吃晚膳,而是特定让红豆叫厨房那边,饭菜待长孙忌归来后才送上来。 长孙忌回来时,差不多是在戌时,见到前厅亮的烛火,以及安瑾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长孙忌下意识的摩挲下大拇指的玉扳指,嘴角更是忍不住向上扬起。 只是那块地暗,故次安瑾并未发觉长孙忌的那抹笑意,是如此的温柔。 俗话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故此,长孙忌十分好奇,眼前的女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安瑾见到长孙忌后,立即上前顶替了侍卫的位置,又体贴又狗腿的推着长孙忌向着木桌前走去。 木桌前摆满着好菜,冒着香气与热气,看的安瑾满嘴的口水,却只能将它们咽到肚子去。 “爷,你瞧,这是你最爱的西湖醋鱼,用的是鲈鱼,刺不多肉质滑嫩,这是白玉排骨烫,熬了好几个时辰,里头的骨头怕都化掉了。还有……” 安瑾殷勤的介绍桌上的好菜,边介绍边咽着口水,立在旁侧的红豆都看不过去了。 “说吧!想求爷做甚?” 见长孙忌猜透自己的心思,安瑾自然是懒的再费口舌,只是将碗筷搁置在长孙忌的面前后,带着紧张,慢吞吞的说道。 “爷,你知道什么叫做回门吗?” 长孙忌摇晃着头,他的确不知道什么叫做回门,安瑾见长孙忌疑惑的恶模样,心中忍不住嘿嘿的偷笑起来。 “回门是指新婚后的第三天,男方要带着女方回娘家,不然会显的男方特不大气,甚至还会被人给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身后的许婶子跟着红豆听到这话,神情突变,特别是许婶子,急的都快要跺脚了。 姑娘怎么能这么欺瞒王爷呢,若被王爷察觉不是这么回事,那可怎么办呢? 安瑾压根没想那么多,这是她思索许久才想到的,说完这话,便立即夹了块鱼肉放在长孙忌的碗中,脸上也是露出讨好的笑意。 “爷,来吃鱼!” 长孙忌对回门的事确实不清楚,却能感觉安瑾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应是半真半假。 原本继续询问下去的,可见到安瑾这般讨好的样子时,便想,不如先放她一马,待日和再来翻这笔帐! “既然如此,那明日一早便去安府。” 毫不知情的安瑾还以为是自己蒙混过去,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手也没停下来,没多久就给长孙忌的碗里夹满了菜。 安瑾见夹的差不多后,便开始埋头吃饭,在许婶子跟着红豆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在长孙忌那带着笑意的眼眸中,硬生生的吃了三大碗饭以及一碗汤。 吃饱喝足虽舒畅,可撑着肚子也是难受的要命,故此到了晚上,安瑾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受的直哼哼。 待长孙忌沐浴后,坐着轮椅从屏风内出来时,看到的便是眼前的画面,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怎么了?” 安瑾苦着小脸,可怜兮兮的冲着长孙忌喊道。 “爷,肚子撑的难受!” 长孙忌愣了愣神,这才想起安瑾晚上的那三碗饭一碗汤,待回过神来,不由黑着脸推着轮椅去了屋外。 安瑾瘪着嘴,望着长孙忌离她渐渐远去,不由暗想,男人都靠不住,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长孙忌便回到了屋内,冷着脸看着躺在床榻上,满脸痛苦的女人,随后上前准备将红罗帐放下来。 这个举动让安瑾害怕的要命,一脸惊恐的看着长孙忌,长孙忌挑着眉梢,什么都没说,可心中却忍不住想到,这女人是怕自己杀了她吗? 明明胆子那么小,也不知当初哪里来的勇气,让她回头救自己。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躺在床榻上的安瑾便听到罗帐外传来苍老的声音。 “王妃,可否将手腕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 安瑾一愣,乖巧懂事的将手腕递了出去,只感觉一只手搭在上面半响后便离开。 随即只听到罗帐外说话的声音。 “王爷大可放心,王妃只是积食过多,老夫这有几粒药丸,待会让王妃服下即可。” 太医诚惶诚恐的说道,并颤颤巍巍的从药箱中拿过白色小瓶放置桌上。 长孙忌轻轻嗯了声后,太医这才敢松口气,立即走出了屋内,生怕这九王爷突然发疯处死自己,他可是一家口子养活啊。 看着递过来的药瓶,安瑾抬头望着长孙忌那冷冰冰的脸,不由收回之前骂他的那句话,并接过药瓶,倒了几粒药丸放置手掌心中。 落在手掌心的药丸呈褐色,安瑾皱着眉头,深呼一口气后,全部倒进了嘴内,那预想的苦味并没有来临,充斥口中的是淡淡的酸甜味,就像糕点般,让安瑾那皱起来的眉头,缓缓的松了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安瑾的肚子才好受些,不由冲着长孙忌讨好的说道。 “谢谢爷。” 长孙忌眉头微挑,冷冷的应着。 “只是厌烦你的声音吵到本王罢了。” 安瑾打着哈欠,对长孙忌所说的话并不在意,在困意到来时,最终忍不住闭着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长孙忌躺在旁侧,听着安瑾那微微的呼吸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思路也忍不住回到他幼年时期。 那是熯国八年,父皇还未仙逝,他还处于幼年,在辞岁前的日子随着兄长,从皇宫中里偷偷的溜了出来。 那年宫外面人多,他不小心与皇兄走散,随即被三名歹人绑走,只是被他连累的还有一个人。 想到这,长孙忌的视线落在安瑾的睡姿上,只是久而久之的,眼神却盯在那泛着水光的双唇上。 许是烛火太温柔,许是眼前景色太诱人,长孙忌忍不住凑了过去,带着一丝克制,带着满腔的爱意,蜻蜓点水的触碰。 可就算这般,长孙忌也感觉到上面的甜,甜到心坎,甜到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带着这份甜意,长孙忌嘴角扯出大大的笑意,并闭上了眼眸,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安瑾很早就醒了过来,入目的依旧是那张盛世美颜,只是这次她的脸似乎和那张脸凑的太近,抬头看了几眼后,安瑾慌张的将手脚从长孙忌得到身上挪开。 原本以为不会被长孙忌发现,转头便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 长孙忌的眼眸十分的深邃,如同幽黑的大海,让人沉沦亦让人覆灭,安瑾低垂着头,心虚的将自己的的小身躯挪了挪。 想着昨日许婶子交待的回门,安瑾立即从床榻爬起来后,并将罗账放了下来,遮挡住长孙忌后,方才喊着红豆进来服侍。 红豆早早就在门前候着,听到姑娘的吩咐,立即进了屋子,而齐伯也在王爷的叮嘱下,早早的备下了马车,并在马车内搁置许些贺礼。 屋内,红豆服侍着安瑾穿上一件绣工要好的,烫金交领齐腰儒裙,在配上月白玉珠金步摇,显的整个人高贵许些。 其实安瑾懂红豆那点小心思,这番打扮,不就是想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心中膈应吗? 曾经是她们随意可以踩踏在泥土下的人,如今过的比她们其中一个人都要。 第八章:三日回门 三日回门,安府那边也早早的备好,安进下朝后,立即带着一家老小在门口候着。 毕竟长孙忌再如何,也是王爷,先皇之子,当今皇上的胞弟,稍有怠慢,随便都能被人参上一本,到时安进这前途大业怕也是毁了大半。 在日出东升,阳光落在安府门口时,从东边行驶一辆马车,正缓缓的向安府这个方向过来。 瞧那马车的独特以及架势,不用猜,便是他们要等的人。 马车内,安瑾抬头看见面前的男子风轻云淡品着茶时,不由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好奇长孙忌的那杯茶味道如何。 丝毫没注意到,在她舔唇时,长孙忌握着茶杯的那只手用力了许些。 待马车停后,安进立即低垂着头,大声的喊道。 “下官安进恭迎九王爷,九王妃的大驾光临!” 安府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安瑾有日会让这些人低垂下脑袋给自己行礼,当然,安瑾也没曾想过有这一日。 在安瑾被红豆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来后,在人堆中的安琳正死死的盯着她身上的锦衣以及头上反光的金步摇。 安琳不由咬着唇,心中怨恨着安瑾,于此同时,脑子更是出现某种声音,这声音时时刻刻的告诉她。 安瑾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若是她不寒山寺回来,那眼下拥有这一切都会是自己。 都是安瑾,都是她的错! 安琳的双手紧握成拳,直至尖利的指甲刺进肉中,才缓缓的清晰过来。 安瑾下了马车后,自然是立在旁侧等待着长孙忌下马,对着安琳眼眸中那疯狂的嫉妒自是没瞧见,可这一幕却被红豆瞧个正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 待长孙忌下了马车后,坐在轮椅上,伸手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后,才缓缓开口道。 “安大人何必行如此大礼,怎么说也是我的岳父呀。” 这话让安进微微愣住,若真的是岳父,那开头就不应叫安大人,对此安进也不敢放下警惕心,刚准备开口,却被长孙忌紧接下来所说的话给打算。 “安大人是不打算让本王跟王妃进府邸吗?” 长孙忌挑眉,安进自然是各种赔罪,立即带着一家老小让开道来,让长孙忌与安瑾在前头,自个在旁侧引路。 安瑾紧紧跟在长孙忌的身后,心中的小人正偷偷的暗喜,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前厅的早膳早早就备好,长孙忌也没矫情,直接让侍卫推自己过去,如同呆在自家府邸那般,打量着桌子上的早点一眼后,不错的点了点头,转头却见到安瑾站在旁侧。 小时,安瑾虽说吃的饱,可伙食却如同侍女般,只是安瑾这个人懂得知足,觉得填饱肚子就行。 更别说与安进跟着林氏同在一张桌子用膳,故此有些发愣。 “王妃,干站着作甚,陪本王坐下用膳啊!” 长孙忌满脸不悦,安进见此,生怕眼前的九王爷发怒,连忙在旁侧说道。 “瑾儿呀,快陪王爷用膳,今个还特定给你做了野菜羹。” 安瑾点了点头,坐在了长孙忌的旁侧,视线则落在那碗野菜羹上面,看到这一幕,安进脸上才多了丝笑意,不枉他打听许久五女儿欢喜吃什么。 “安大人也坐下来吃啊。” 长孙忌歪着头,看着围站在木桌旁侧的人,得了长孙忌的指令,自然是纷纷坐了下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琳居然坐在了长孙忌的旁侧,这让林氏不由皱起了眉头。 早膳完后,安进有事要与长孙忌讨论,安瑾得空便带着红豆向这破院子的方向走去,只是在半路上,却遇见等候多时的安琳。 若以往,安瑾自然是会向着安琳行礼,并喊一声四姐姐,可回想曾经这位四姐姐对自己的欺辱,不由轻抿着唇。 安琳见不得安瑾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由冷哼一声,语气中夹在的讽刺。 “如今五妹妹嫁入皇家,果真是不一样了,将我这个四姐姐都不放在眼里呢。” 红豆轻抿着唇,生怕四姑娘会对自家姑娘不利,不由担忧的看着四周,恨不得王爷可以飞过来,这样四姑娘自然是不敢欺负了。 安瑾摩挲着手,没人喜欢被欺辱,她也一样,只是没嫁长孙忌时,她是不受宠的庶女,被人欺压的时候只能靠忍,可现在不同了。 再者,安瑾从来都不是无害不会咬人的兔子。 “如今我嫁九王爷,四姐姐也理当喊我一声王妃,而本王妃喊你一声四姐姐是情分,不喊你又能拿我如何?” 安瑾语气委婉,可话中意思却说的十分明显,老娘现在身份不同了,想不叫你就不叫你,你能拿老娘怎么办? 还在担忧自己姑娘受欺负的红豆微微一愣,十分诧异的看着安瑾,似乎像是第一天认识她般。 安琳被这话气的全身发抖,嫁给王爷就了不起是不是,看自己拿她如何! 想到这,安琳不顾身后知儿的阻拦,大步的走上前,扬起手准备狠狠的给这贱人一个耳光。 可惜,安琳的手并未落了下来,而是被安瑾给挡住,并反手甩给了安琳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响亮透彻,打的安琳直接扑在地上,诧异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安琳从来都相信,安瑾会有这个胆子打自己,可眼下安瑾不单单是打了,还高高再上俯视着她,不由红着眼眶大声道。 “你……你这个姨娘生的贱婢,居然……居然敢打我!” 面对这样的辱骂,安瑾也不气恼,而是淡淡的说道。 “本王妃只是教你如何做人罢了,还有安琳,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若你那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留在脸上的印子被九王爷看见会如何?“ 安琳听后不由垂着眼眸,脑子更是出现九王爷那俊美的脸庞,不由暗想着,九王爷怎会看上安瑾,就算自己打了又如何。 看着安琳眼眸中并没有悔过之意,安瑾不由冷冷道。 “你可莫忘了,本王妃如今已经嫁给皇家,你打本王妃,也便是在打皇家的脸面,这罪名你有想好?” 随着安瑾话音落,安琳整个身躯一顿,罪名虽然她不知,但安琳却知晓,凡是污蔑皇家,对皇家不利,要么满门抄斩,要么全族流放。 安琳越想,整个人更是抖索的厉害,想开口询问是不是开玩笑的,却发现自己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觉得,吹拂在她身上的暖风,都变的冷缩缩。 “琳儿!” 这时从后方传来林氏慌乱的声音,还没等安瑾反应过来,便被后面冲过来的人给狠狠的撞了下,生疼生疼的。 紧随其后的长孙忌冷着脸看着眼前一幕,安进的手微微颤抖,话也不敢多说,视线只是落在旁侧的长孙忌身上。 生怕眼前的“祖宗”有什么不满,会怪罪下来。 “琳儿,你没事吧,这脸怎么回事?” 林氏是最疼爱自己的小女儿,见安琳脸上那血红的手掌印时,不由愤怒的望向身后的安瑾,似乎是想为安琳出气,只是视线看到安瑾身后的长孙忌,也只能将这口气咽在肚子中。 许是被安瑾的给吓住了,安琳眼眶发红,视线闪躲,最终垂了下来,带着委屈,带着哭腔道。 “娘亲!” 林氏只觉得鼻子微酸,自己护的女儿,竟然被贱人的女儿给欺负,心中不由后悔做当初的决定,还以为安瑾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却没想到…… 可眼下,木已成舟,她反悔不了,只能怨恨上了安瑾,心中更是望她早日被那性情古怪的九王爷用鞭子给抽死。 安瑾也懒的看母女情深,故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回到了长孙忌的身侧,她在看到林氏将眼眸中的愤怒给隐忍下来后,也估摸着长孙忌在这。 长孙忌见安瑾那高扬着脖子,嘴角向上扬的模样,嘴角也露出了笑意。而可怜的安进见自家夫人与最宠爱的女儿这般委屈,也只能在旁侧干站着赔笑。 “王爷,你可知安瑾她为人有多歹毒吗?” 安瑾刚走到长孙忌面前,身后就传来安琳的质问,心中不由咯哒了下,安瑾刚任意妄为,自然是仗着长孙忌为靠山。 若长孙忌恼怒她,那安瑾便什么都不是。 对此,安瑾轻抿着唇,双手拉扯着袖角口,安琳看到这,脸上立即露出得逞的笑意,站在旁侧的林氏并未阻拦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而是看着眼下一场好戏。 长孙忌歪着头,嘴角带着微微笑意,细长的眼微眯,盯着不远处衣裳有些凌乱的安琳,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轮椅把手。 “哦,怎么歹毒法?” 安琳本就被林氏养在家里,很少出门,更何况是见什么外男,此时长孙忌在阳光下冒着光,俊美的相貌让她脑子有些空白,许久才缓过神来,心中更是认为,就算九王爷残废,患有隐疾,也不能便宜了那个贱人。 想到这,安琳立即上前跪在了长孙忌的面前,伸手指着安瑾喊道。 “方才我在路上与妹妹打招呼,妹妹爱理不理,还说自个如今是九王妃,身份不同了,不屑同我做姐妹,最终还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 安琳仰着脸,将那血红的手掌印露在长孙忌面前,顺带的还有那白皙的颈脖,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第九章:嚣张毒辣 在场的众人怎会不明白安琳的意图,除了安瑾,其他人都纷纷变了脸色,特别是林氏,脸色都变的苍白苍白。 长孙忌眼神落在安琳的脸上后,最终叹了一口气,让安琳看到希翼,不由低垂着头,嘴角悄悄的露出笑意。 “王妃,你怎可打你四妹的耳光呢?” 责备的声音从长孙忌的嘴里吐出,安瑾贝齿轻咬,并暗想,难不成这九王爷是看上了安琳? “你这小胖手打人能痛吗?下次直接用鞭子抽!对了,待回府本王赏你一根!” 何谓是峰回路转! 安瑾安琳二人被长孙忌的突变都给吓愣住了,特别是安琳,脸色的血色都褪去,顶着苍白的小脸,眼泪汪汪的跪在她。 安瑾沉默半响,最终缓缓开口道。 “许是妹妹记错,说了些胡话,还望王爷能够谅解。” 长孙忌单手摸着自个下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琳,最终带着安瑾转身离开了这安府。 三日回门,定是热闹非常,父慈母爱,姐妹团结,可这些对于安瑾来说,却是无比的讽刺。 在长孙忌与安瑾离去后,林氏也不顾安进的阻拦,上前给了安琳一个耳光,并气的全身发抖。 “当初是你求着为娘不嫁那九王爷,如今又做这幅模样,女子的矜持与脸面你都不要了吗?你真是要气死为娘才好啊!” 安琳低垂着头,捂着林氏被打的地方,并认为这一切都是安瑾的错,如果不是她,被长孙忌呵护的人便是她。 马车向着回王府的路上出发,长孙忌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进了马车后就缩成一团的安瑾。 安瑾正在瑟瑟发抖,毕竟她可是仗着长孙忌的势去打人的,纵使刚才长孙忌护着她,在安瑾眼里看来,是为了护自己的面子罢了。 她现在畏惧的是,长孙忌秋后算账! “王妃爱吃野菜粥?本王倒是好奇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安瑾神情微愣,似乎有些困惑,长孙忌为何询问这个问题,不过对上长孙忌那探究的眼神后,安瑾这才缓缓开口。 “并不爱,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还在安府时,厨房的婆子看不起破院子的人,心情好的话给些粥粥水水,心情不好的话,什么都得不到。 那个时候,安瑾便与红豆一起在破院子找些野菜给许婶子做菜粥可红豆心疼姑娘,自然就让安瑾坐在旁侧,一个人去挖野菜,并故作大人的语气,时不时叮嘱安瑾坐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长孙忌没有在问下去,见到安瑾那张圆呼呼的小脸都黯然下去了,也不知觉得心中很不舒适,他欢喜的是安瑾开心的模样。 马车内的空气如同凝结了般,长孙忌甚至有些为难,自己是否要开口安慰这头小胖猪,直至马车停在王府前。 安瑾刚准备下马车,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拉扯住,随即背后便传来了声音。 “本王的王妃嚣张毒辣可以,却不能在外被人欺负。” 这话让安瑾微微有些诧异,甚至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是一阵春风吹暖了安瑾的心扉。 “可记住了?” 长孙忌淡淡的询问道,安瑾轻轻的点了点头,长孙忌这才松开了安瑾的手。 红豆早早的就在车外候着,正满脸的笑意,应该是看到安琳吃瘪的模样,心中很着实开心。 待搀扶着安瑾下来后,不由轻声道。 “王妃,我觉得九王爷这个人挺好的,至少护着王妃你啊!” 随着这话,安瑾的脑子不由想到刚才马车上,长孙忌所说的那话,许是怕自个丢了他的面子吧。 再向深处想的话,安瑾想都不敢想。 当然,安瑾这心思,长孙忌并不知晓,待他下了马车后,便收到了红豆那激动的眼神。 长孙忌直接去了书房,安瑾受不了这套着装,便去厢房内换上一套轻松的纱裙,那金步摇也换上了素银簪,这才舒适的叹了口气。 厢房内,开着窗,外头的绿意映了进来,随着清风时不时的袭来,倒也是清爽了许些。 许婶子早早就备好糕点,待安瑾回来后,立即吩咐人端了上来,红豆则是拉着许婶子,开心的说着安府发生的事,特别是自家姑娘甩了四姑娘一个耳光时,神情那叫一个亢奋啊! 而安瑾正趴在桌上,手拿着一块桃花糕,脑子时不时的蹦出长孙忌的模样。 最终安瑾认为,是自己想多了,如今还是抱紧大腿要紧。 想开后,手中的桃花糕自然是进了安瑾的嘴中,许婶子听着红豆激情诉说后,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甚至觉得九王爷除了身体上有各种毛病外,人也可以。毕竟从姑娘嫁进来后,便对她家姑娘不错,只是希望这份好,能一直保持着,切莫到时只闻新人笑,未见旧人哭。 夜降临,王府灯火通明,书房内,长孙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这才吩咐身侧的侍卫推了自己出去。 大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安瑾早早的就坐着等着长孙忌,见长孙忌从一片光明中进来时,不由露出笑意。 应是昨日安瑾吃撑了肚子,故此今日长孙忌在瞧着安瑾吃了两碗饭后,便制止了她,惹得安瑾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孙忌半响,都无法让长孙忌同意她再多吃一碗。 无奈的安瑾只能看着长孙忌津津有味的喝着肉汤,时不时的还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许婶子跟着红豆在旁侧都快没眼看了,只是许婶子见自家姑娘与王爷其乐融融的模样,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意。 最终安瑾郁郁寡欢看着长孙忌吃完,直到红豆给她端上一份羊奶茶,这才眉开眼笑。 饭后,长孙忌似是想到了什么,望了安瑾一眼后,最终才缓缓开了口。 “对了,过几日乃是建宁长公主的生辰,她已经下了请帖。” 安瑾微微一愣,随即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红豆的走了出去。 九王府占地大,小桥流水,假山花园,莲花池塘,应有尽有,安瑾最爱去的地便是莲花池塘那,许是想着莲花何时开花结果,到时候好让人摘下做跟羹汤,不单如此那荷花也可以炸着吃,到了冬日,还有底下的莲藕。 想到这,安瑾只能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安瑾是什么样的性子,红豆那里会不知,只能叹着气。 “王妃,你若再这样吃下去,怕会成个大胖子。” 安瑾听后身体一顿,然后冲着红豆露出笑意道。 “放心,你家王妃吃什么都胖不了,不过有个地方最近一直在长肉。” 话音落后,安瑾还伸手指了指那个位置,让红豆的脸色霎间红了起来,不由跺了跺脚,不由想到,王妃怎么那般不正经呢。 其实安瑾并不是在打趣着红豆,而是她发现自己吃的东西,都长着某个地方,这让她每次沐浴时,都惆怅得不行。 消食的差不多,安瑾也回厢房后,在红豆的服侍下沐浴完后,就趴着床榻上看着杂文,直至长孙忌一身湿气出来后,上前便伸手拿走安瑾手中的书籍,甚至还忍不住打趣道。 “本王还以为王妃又看那小人图呢?” 那小人图自然是上次安瑾看的避火图,对此安瑾的脸红的如同天边的晚霞,在烛火下显的格外的好看。 安瑾本是趴着,故此衣裳有些不整,长孙忌的视线自然忍不住落在上方的白皙,喉结更是忍不住的上下滑动。 可惜,安瑾并未发现长孙忌的异样,而是轻抿着唇,一脸乖巧的挪了个位置。 长孙忌伸手从轮椅处躺到床上后,空气中似乎弥散着别样的气氛,长孙忌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只能紧闭着双眼。 眼不见为静! 而安瑾正睁着双眼,回想着从出嫁到如今,自然是将长孙忌的所作所为看的有些明白。 也不知为何,安瑾猛然的开口询问道。 “王爷,你当初是真的想娶安琳吗?” 并不是因为介怀,而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似乎太过于顺利,太过于凑巧。 长孙忌并未打算瞒着安瑾,他想的是要与她过一辈子,自然是坦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身侧的女子。 赐婚这事,是长孙忌自个求来的,许是儿时的事情,导致他的腿残了,故此他的皇兄长孙奕十分的愧疚,这宫中有一份的,九王府也会有一份,更是时时刻刻为他的婚事着想,可他都用别的借口阻挡。 直至找到那个小姑娘后,便开始处心积虑的计划,如何以正妃之位将那小姑娘娶进门。 最终他故意让人放出谣言,自个的隐疾,抽死府邸许些小妾等消息,这般,京都那些官员的姑娘们,自然是不愿嫁给他这个王爷。 可自个名声毁了,他的皇兄定然不会让一个庶女嫁给自己,这也便有了迎娶安府嫡女的事情。 安瑾听完后,着实的有些震惊,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倒是没想到长孙忌为了迎娶自己,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 难不成是自己魅力太大了,让眼前的长孙忌一见钟情? 许是长孙忌想到安瑾小脑袋瓜中想的事,不由闷声的笑了出来,也忍不住上前握住了有些热汗的小胖手。 “你难道忘了除夕的破米仓,以及寒山寺河流中的小姐姐?” 第十章:生活所迫 安瑾微微一愣,眼神闪现出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淡,感受长孙忌的视线还落在自个的身上时,安瑾便知晓这个问题她是需要回答的。 “王爷说什么,臣妾有些不明白。” 这个回答让长孙忌皱着眉头,甚至觉得自己是否找错了人?可根据他的线人找到的线索,并不存在这个错误? 见此,长孙忌也并未在继续问下去,安瑾立即紧紧的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想回忆当初的往事。 当晚,安瑾便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她看到名血人向着她缓缓走过来,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甚至紧抓她的手,死死的不放开。 在安瑾哭喊着道歉时,那名血人只是咯咯的笑声,笑声环绕着她的脑内,久久都无法消静,甚至开口道。 “杀人偿命!你会遭到报应的!” 安瑾睡的很不好,冷汗淋漓,身体也开始拼命的挣扎,直至叫唤的从噩梦中惊醒,待环顾四周后,才松了一口气,而旁侧的长孙忌也不知何时离开。 许是听到叫唤声,守在门外的红豆跟着许婶子着实有些担忧,特别是红豆。 “王妃,您没事吧!” “无事,进来吧!” 听到吩咐,红豆跟着许婶子匆匆忙的赶到了屋内,见安瑾苍白着脸,红豆心疼道。 “王妃,可是做了噩梦?” 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的安瑾,坐在床榻上环抱着自己,见红豆询问,不由点了点头,随后将头埋在膝盖处。 那小模样可怜兮兮的,让许婶子光看着都心疼。 红豆知晓自家姑娘有做恶梦的习惯,直至去了寒山寺才好了许久,却不知为何又开始复发,不由露出担忧的眼神。 许婶子见状,最终缓缓开口道。 “王妃,今日早点做了你最爱的瑶柱鸡肉粥,熬了许久呢,还有甜糯的黄金糕跟着虾饺,对了,你上次馋的酸辣腌黄瓜今日也摆上了,要不要洗簌去前厅吃?还是让下人端到房内用膳?” 果然,在许婶子这番话下,安瑾早早就忘了噩梦这回事,脑中想的全部都是许婶子说的那些吃的,不由咽了咽口水。 “王爷呢?” 安瑾忍不住询问道,许婶子见状,立即眉开眼笑,甚至觉得才几日,两口子的关系好了起来,这也是件让人欢喜的事。 “王爷今日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什么急事,让王妃无需等他归来。” 听后,安瑾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起身,在红豆的服侍下沐浴后,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这才觉得整个人舒适许些。 想着前厅的早膳在等着自个,安瑾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在路途中还叮嘱红豆走快些。 红豆见着自家姑娘这幅模样,自然也露出了笑意。 早膳吃完后,安瑾见这天气不错,想着昨日消食的那片荷花池,她依旧记得里面游动着不少鱼。 思前想后,立即吩咐红豆去让人准备钓鱼竿,自个先带着许婶子过去,没多久,红豆就带着几下人,拿着钓鱼竿跟着鱼饵前来。 除了红豆,没人知晓安瑾特别会钓鱼,如果要让安瑾传教秘诀的话。 安瑾只会说四个字,生活所迫! 早年在寒山寺时,安瑾跟着红豆跟着大师们吃着斋饭,那真是没有一点油水,没几日,安瑾跟着红豆便奄了,脸色蜡黄蜡黄的。 直至某天打水,见到水内的游动的鱼,安瑾灵机一动,带着红豆用着旁侧的树枝,再去大师房内偷绣花针和线,才做成了一根简易的鱼竿。 也不知是那水中的鱼太笨,还是安瑾的运气好,居然时不时钓起来几条鱼,这些鱼自然也进了安瑾与红豆的肚皮。 安瑾够着小脑袋,看着荷花池中那游窜的大肥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然后拿着自个的鱼竿开始垂钓。 忙完事的长孙忌早早的就赶了回来,正路过内院时,便听到那熟悉欢快的笑意,也便让身后的侍卫推着自己过去。 刚过去,便见到安瑾钓起了一条大胖鱼,而安瑾脸上的笑意,在阳光下显的更加的灿烂,或者说如同一道灿烂的光,直直的照入长孙忌的心尖上,暖洋洋的让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 长孙忌并未再上前,而是躲在旁侧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安瑾满脸的笑意,跟着身侧的侍女说些什么,随即又传出欢快的笑意。 侍卫陆七忍不住询问:“爷,我们不上前去吗?” 长孙忌淡淡道:“这样挺好的,看着她那般开心,本王也觉得开心。” 陆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长孙忌的视线也一直落在安瑾的身上,看着她钓起了一条又一条鱼,神情不由的有些诧异,应是没想到安瑾钓鱼这般厉害。 安瑾看着自个钓起了五条大胖鱼,开心的拉着红豆笑着,许婶子忍不住开口。 “王妃,这些鱼够了,再钓下去,怕这池子的鱼不会再上来了。” 许婶子的操心惹的安瑾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乖巧的将鱼竿递给了红豆,自个则是对着身后服侍她的下人说道。 “这条鱼便做王爷最爱吃的西湖醋鱼,这条便用豆腐熬成烫,还有这条,这条……” 安瑾将这五条大胖鱼的命运安排的明明白白,下人自然是听从王妃的吩咐,一人提着一条鱼向着厨房走去。 于是,午膳期间,长孙忌便见到眼前的鱼宴,安瑾悄咪咪的打量着长孙忌的脸色,立即挖了一勺没有刺的清蒸鱼肉放置他的碗内。 “爷,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你尝尝!” 面对安瑾的讨好,长孙忌一向都是很买账的,也便将碗中的鱼肉放进了嘴内,许是这些鱼都放置池水中散养,居然难得的鲜甜,倒也让长孙忌有些诧异。 “不错。” 有了长孙忌这话,安瑾立即露出甜甜的笑意,拿着自个筷子开始大吃起来。 可每当安瑾准备再吃第三碗时,长孙忌的视线便扫了过来,这让安瑾咬着嘴唇,一副想吃却又不能吃的模样,让在场的服侍的下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王府中的下人都很喜爱这位王妃,没有架子,唯一爱好就是吃,最重要的是自从王爷娶了王妃进门,也不再终日板着脸,性格也不再那么古怪。 “吃半碗行吗?” 鱼肉沾着汤汁是最美味的,安瑾自然是没有吃够,只能哀求着眼前的男人,可长孙忌依旧不为所动。 修长,骨架分明的手拿着调羹,举止优雅的勺了一勺熬的白兮兮的鱼汤入嘴内,完全无视旁侧的女人。 “夫君,你可怜可怜我吧,吃半碗不碍事的!” 撒娇是女人的武器,这是在寒山寺中一名香客告诉她的,为了吃半碗饭,安瑾自然是厚着脸皮撒娇着。 声音本就甜甜糯糯的她,撒娇的语气更是如同麦芽糖般,甜到心坎中。 长孙忌只觉得心头有些痒痒的,拿着调羹的手微微一顿,他差点开口要答应了,可最终被理智压抑了下去并开口道。 “不行。” 见到长孙忌无情的拒绝,那哀求的眼神自然变成了哀怨,甚至还撅起了小嘴,表示我很生气。 安瑾的气到了床榻还未消,长孙忌有些忍俊不禁,索性也就晾着她,如若一直宠着让她暴食暴饮,对脾胃都不好,这些是上次太医叮嘱的。 可让长苏忌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熟睡没多久后,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等他睁开眼警惕的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他的王妃,正拿着他的手臂放置嘴中啃咬着。 “大猪蹄子,呸!一点都不好吃!” 安瑾正做着美梦,梦见自己在啃大猪蹄子,没有想象中的软弹,入口即化的感觉,而是硬梆梆的,让她无比的嫌弃。 长孙忌青着脸,眼神幽深的见着安瑾擦了擦自个口水,转过身继续睡了过去时,他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在报复自己。 次日,安瑾并不知昨晚发生的事,只是看着长孙忌冷着脸,便觉得今日过的要小心翼翼,免得惹的这位爷不开心! 可到了午时午膳期间,桌上摆着大猪蹄子,鸡髓笋,胭脂鹅脯以及旁侧的东坡肉跟着珍珠翡翠白玉汤,看的安瑾整个人都露出傻乎乎的笑意,可笑完后又很快的清醒过来,甚至带探究的眼神瞅了一眼旁侧的长孙忌。 没错,安瑾怀疑长孙忌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见到长孙忌吃的那么香时,这些倒也忘却在脑后。 也不知是不是换了厨子,今日这些菜肴着实的美味,就说那大猪蹄子跟着东坡肉,肉皮入口即化,带着独特的酱汁,顺着喉咙咽下去,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安瑾也便用了两碗饭,待准备叫第三碗时,不由警惕的看着长孙忌一眼,见长孙忌没有阻止时,便小心翼翼的喊着红豆给自己再上一碗米饭。 这般,安瑾用了三碗米饭两碗汤才停了下来,许婶子跟着红豆也诧异,今个王爷怎么没阻止王妃啊,居然让王妃这般胡来。 饭后,长孙忌一句话也未说,便喊着陆七推着自己书房,并特别叮嘱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 许是因为今日未阻拦自个用饭,安瑾乖巧的露出笑意,看着长孙忌离开。 只是长孙忌离开没多久,安瑾吃的东西撑着肚子,难受的让她躺在美人塌上直哼哼。 第十一章:那副模样 红豆跟着许婶子见状,自然是知晓得其中原因,定是吃撑了导致肚子难受。 安瑾痛的脸色苍白,眼泪汪汪的看着红豆与许婶子,她十分怀念那天晚上长孙忌给她的药丸,吃了后整个人都舒适多了。 红豆轻抿着唇,担忧的冲着许婶子道。 “婶子,要不我去喊王爷过来吧。” 许婶子是个精明人,在红豆说起王爷,立即想到午时用膳时,王爷的不阻拦,以及饭后特定嘱咐别过去打扰他。 估摸着王爷早就料到会这样?想到这,许婶子皱起了眉头,深深的担忧自家姑娘是不是失宠了。 如若被许婶子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定然不会这般想,然而当事人却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正苦着脸揉着肚子叫唤着。 书房内,四周书架上摆放着满满的书籍,空气中更是弥散着淡淡的墨香味。 长孙忌坐在书桌前,视线落在左手拿的书籍上方,右手则是时不时敲着轮椅的扶手,表示内心的担忧。 虽他是打算给那小胖子一个教训,可脑海又会忍不住浮现上次安瑾那痛苦的小表情,心便如同放在油火上煎熬。 长孙忌单手揉着眉心,克制着自己别心软,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要给那小胖子个教训,免的再将他的手当猪蹄啃,更重要的是让她改变暴饮暴食的习惯。 想到这,长孙忌便将书籍丢在书桌上,心烦意乱的端起了旁侧的茶盏,只是这热茶还没喝上一口,便听到外头红豆那凄惨的叫唤声。 “王爷,你快去看看王妃吧,她痛的实在厉害,都晕了过去!” 长孙忌那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差点晃了出来溅落在他的衣摆上。 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扶着轮椅向着门口走去。 红豆焦急的看着从书房走出来的王爷后,直接越过了拦住她的陆七,小跑到王爷的面前。 “王爷。刚才王妃她痛的晕了过去,你快过去看看吧。” 长孙忌也疑惑,只是吃撑了而已,为何会晕了过去,想到这,立即吩咐旁侧的陆七,去叫太医院的太医赶快过来。 吩咐完后,才跟着红豆向着厢房那边走去,在路上,红豆紧紧抿着唇,似乎在犹豫些什么,思索许久,最终才缓缓开了口。 “王爷,王妃五岁时,曾被人推进枯井里头,饿了两天两夜才被奴婢跟着许婶子找到,待从井中出来后,王妃便有了这个暴食暴饮的习性。” 长孙忌细长的眼眯了眯,露出了一抹寒光,手微微摩挲着,红豆也不知王爷在意还是不在意,心中则是自责,如若当时自个看好了姑娘,定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厢房内,红罗帐,许婶子红着眼眶用着毛巾替晕过去的安瑾擦着的小脸,待长孙忌被红豆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安瑾苍白着脸,没有生气的躺在床榻上,心中忍不住漏了半板。 长孙忌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大拇指,来发泄内心的不安,更是有些气恼,那太医院的太医怎么还不赶过来。 顿时间,屋内的温度降了那么几分。 好在一炷香的时间,陆七就拎着上次那位王太医过来了,王太医年纪大了,被陆七放下来时,双腿还忍不住哆嗦了许久,待撞见长孙忌那张阴森的脸时,抖的更厉害了。 “看看王妃怎么回事?” 长孙忌的话音一落,王太医如同得到特赦般走到了红罗帐前,红豆立即上前将安瑾的手腕从红罗帐中拿了出来。 半响,王太医摸了摸自个的小胡子开口道。 “许是王妃吃的有些多,脾胃难受的紧,吃几粒上次消食丸即可。” 红豆立即道:“就算脾胃难受,可王妃怎么晕了过去呢?” 长孙忌觉得这话也在理,上次也没见安瑾晕过去,怎么这次就……,见屋内的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自个的身上,王太医忍不住咳了几声道。 “其实,王妃并非晕过去,而是……睡了过去!” 顿时,众人的表情纷纷愕然,唯独长孙忌依旧板着脸,直至王太医走后,长孙忌依旧是这般。 站在旁侧的红豆悄悄的瞥了那么一眼,总觉得王爷的眼神,似是要将躺在床榻睡过去的王妃给吃了。 原本很希望王妃早点醒来的红豆,突然间希望王妃能晚点醒过来。 直至申时,安瑾迷迷糊糊的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啰嗦,待她彻底醒过来后,对上的便是长孙忌那道淡漠的眼神。 “王妃,你就是一头猪!” 一本正经的说完这话的长孙忌,冷哼了一声,便让着陆七推自个出去,留下满脸懵逼的安瑾,她想询问身侧的红豆与许婶子时,却发现两人都露着恨铁不成钢的的神情盯着自己。 安瑾咬着唇,思索着自个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有自个为什么醒来便受到长孙忌的辱骂! 简直太欺负人了,欺负她没有人权! 只是在第二日,红豆忍不住告诉安瑾她的所作所为时,顿时涨红着脸,并张口否认自个那是痛晕过去的,定不是睡过去。 话是这样说,可见到长孙忌板着脸时,安瑾如同做错的孩子般,心虚的都不敢直视,甚至每次用膳都十分自觉的只用两碗饭,用完后还小心翼翼的看着长孙忌,大约的意思是,你瞧着我这顿只吃两碗饭,没有多吃。 可惜,长孙忌依旧是板着脸,但内心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初春的尾,京都的冷意差不多全部都消散,围绕在护城河的树木老早就换好了绿装。 这时,恰逢百花齐放,不过京都的人这时大约都爱赏桃花。 京都最好的桃花林,当属建宁长公主的桃花宛,而那桃花盛开之际,正是建宁长公主的生辰。 在几日前,长孙忌便说了这事,安瑾也铭记在心,甚至还时不时打听着建宁长公主的爱好,得到的是建宁长公主为人和善,并菩萨心肠,故此思虑许久,都不知送怎样的寿礼为好。 为此深夜安瑾都辗转难眠,甚至还唉声叹气,这让浅睡的长孙忌忍了许久,最终将一块雕刻精致的木盒丢在安瑾的怀中,并说将此作为贺礼,定让建宁长公主欢喜。 安瑾这才开心的拿着木盒松了一口气,顺带的在长孙忌出门办事时,忍不住洋洋得意冲着红豆道。 “看吧,还是你家姑娘有法子,不用自己花银子,又可以拿到建宁长公主欢喜的贺礼。” 红豆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原本要出门办事的王爷出现在门口,正坐在轮椅上冷着一张脸,盯着还在笑呵呵的王妃身上,只能把想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因为此事,去往桃花宛的路上时,长孙忌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而安瑾也觉得自己理亏,乖巧懂事的缩在角落中,小脸惨兮兮的,像是被长孙忌给欺负成这模样。 长孙忌紧握着拳头,告诫自个别生气,早几年前不就知晓这货内心就是只小狐狸吗。 待到了桃花苑,马车便停了下来,这次由长孙忌先行下去,安瑾方才下了马车。 这刚落地,便觉得众多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随后进了宛内,更多的视线瞥了过来。 安瑾知晓这是因为长孙忌的缘故,可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许是因为之前为了套路长孙忌,熬夜的唉声叹气,导致那张粉嫩的小脸有些憔悴,哪怕扑着粉,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三四人不由聚在一起,谈论这安府的嫡家小姐可怜的命运! 而在不远处,安琳则是紧紧揪着手帕,恶狠狠的盯着那一身华丽的安瑾,这时有人好奇的询问道。 “安琳,我记得你不是安府中最小的嫡女吗?” 纵使再怎么不情愿与不甘心,可若说出真相的话,那可是欺君犯上的罪,可是要砍头的。 为此,安琳不由咬着牙道。 “那是我五妹妹,早年为了家人欺负去了寒山寺,初春才回来的。” 有了安琳的解释,原本好奇的女子们都纷纷点了点头,也没有人在怀疑安瑾这嫡女的身份。 “看你五妹妹那小脸憔悴那副模样,这九王爷还真……” 话中意思,大家都不言而喻,毕竟这九王爷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纷纷都心疼可怜这安府的五姑娘。 安琳微微一顿,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她刚才的视线都落在安瑾锦衣与首饰上去了,却没发现那贱人居然过的这般惨。 还真是大快人心! 内院,安瑾并不知自个被众人说的有多惨,视线则是落在眼前的十里桃花上。 长孙忌望着不远处的院子,便开口道。 “王妃呆在这赏会桃花,本王去与长公主说些事。” 安瑾巴不得如此,立即乖巧的点了点头,待陆七推着长孙忌慢慢远去后,安瑾才开心的拉着红豆向花海深处跑去。 长公主的桃花宛名不虚传,不少品种的桃花都高傲的绽放着,随着一阵风来,粉色的花瓣飞舞着,洒在地上,也洒在了安瑾的身上与发鬓上。 就在安瑾感叹眼前的风景时,身后却传来外男的声音,而且喊的还是她的名字。 第十二章:寿辰宴席 按理说,在京都内,安瑾并不曾认识外男,更何况四年内她还在呆在寒山寺,故此安瑾以为这是幻听,也便没有理会。 而红豆就不以为然,警惕的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歹人冲进来。 许是四周桃花树太过迷人眼,直至那喊人的男子出现在安瑾的背后,两人都未发觉,直至身后传来闷笑的声音。 “瑾儿妹妹还是一如既往傻呀。” 带着宠溺的语气让安瑾心中咯哒了下,并下意识的看着周围,见没有长孙忌的身影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那模样活脱的像是红杏出墙的小娘子。 红豆转身,便瞧见眼前身着青色锦衣的男子,男子清秀无比,脸白唇红,白色的发带捆绑着青丝,时不时随着风飘逸着,手持着纸扇摇晃着,如同话本中那风流倜傥的书生。 “呀,三年未见,红豆也长这么大了。” 张授辰拿着纸扇,忍不住敲了敲红豆的脑门笑道,待见到安瑾转身后,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桃花映红美人颊,瑾儿妹妹这几年越发好看了。” 待安瑾瞧清眼前的男子模样时,某些回忆也忍不住的浮现在脑海中,更是想起眼前的男子是何人。 可安瑾并未打算回应张授辰的话,她时时刻刻铭记自个已经嫁了人,这般与外男接定会让人说闲话,也便给红豆使了眼神,红豆心神领会,立即挡在了自家王妃的面前。 趁此,安瑾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张授辰灵活的挡住了前方的路,也只能向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红豆的身后。 “瑾儿妹妹当初总是甜甜的喊着辰哥哥,可现在见到辰哥哥理都不理睬,还真是让辰哥哥伤心?” 张授辰最后一句话倒也不是打趣,他与眼前的瑾儿妹妹本就从小相识,前段时候他还去寒山寺询问,却得知安瑾去了京都,想到自己的目地,也便赶了过来。 只是老天对他还真不错,原本要处理的事情解决了一半,转身又遇见了自个要想见的人。 “本王倒也没想到,本王的王妃这般爱惹桃花!” 阴森森的语气从旁侧传来,吓的安瑾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头便见到长孙忌那俊美的脸露出阴沉的神情,不由咽了咽口水。 好在安瑾乖巧,小碎步的走到长孙忌的旁侧,轻轻的喊了一声爷后,长孙忌那不悦的情绪也少了几分。 其实长孙忌赶来时,便听到张授辰说的话,特别是见到两人并肩而站的模样,让他着实的恼怒以及嫉妒。 张授辰听到长孙忌的话后,神情愕然许久,顿时嘴角向上勾起,京都坐轮椅的王爷,也怕是那名不能人道的九王爷长孙忌吧。 虽不知自己欢喜的小女孩为何成为他的王妃,但长孙忌这样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还是有机会!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互撞,张授辰眼神中带着桀骜,却被长孙忌眼中的嘲讽给一一摧毁。 “对了,本王还未恭喜张公子金榜题名,但这日后行事,可莫辜负大长公主的一番心血。” 长孙忌语气冷淡,可分明是在警告着张授辰,而张授辰拿着纸扇的手微微用力,露出手背上的青筋,但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在下多谢九王爷的忠告。” 在长孙忌的吩咐下,陆七推着主子向外走去,而低头当缩头乌龟的安瑾也立即跟了过去。 独自站在桃花树下的张授辰静静的望着安瑾的背影,待背影慢慢消失后,才收回了视线。 幽静的小院内,长孙忌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旁侧的安瑾紧张搓了搓手,陆七与红豆被安置在旁则,静静的看着两主子之间那别扭的气氛。 长孙忌习惯性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视线似是落在远方,安瑾思索许久,觉得自个也做什么呀,便开口道 “爷,我并未与那张公子交谈过一句话,也并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话音落后,长孙忌依旧没有开口,张授辰喊安瑾的时候,他便在不远处了,他是自私的,故此并未上前,他就知晓,如若自己不在,如若有一个比他要好的人,安瑾会如何选择。 当他见到安瑾并未回应张授辰一句话时,心中是欢喜的,而他也认出了张授辰到底是何人。 突然,安瑾被长孙忌用力的拉扯过去,还没等安瑾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倒在了长孙忌的怀中。 身后的红豆更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双眼直愣愣的望着不远处的两人。 “安瑾,本王记得曾说过,如若你红杏出墙,本王定会亲手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用着暧昧的语气,说这般让人恐惧的话,也只有长孙忌一人能做的出来,安瑾对上长孙忌那深深执念的双眼,心忍不住颤了下,这时长孙忌那冰冷的手慢慢的抚摸上安瑾的脸颊,滑落双唇,最终落在安瑾的颈脖处,似是安瑾有什么反抗,他便直至用力掐死她。 “王爷,你饿吗?” 或者这是安瑾最冷静的时候,用着清澈的双眼对上长孙忌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后,缓缓的开口道。 半响,长孙忌脸上露出笑意,在安瑾诧异的神情下,低垂下了头,蜻蜓点水般触碰到那泛着水光的粉唇上,似是有意,舌尖轻轻的舔舐下,这举动让安瑾整个人有些僵硬。 随即,安瑾涨红着脸,挣扎的从长孙忌的怀中出来,似是想说什么,可又觉得夫妻之间坐这等事,本是天经地义。 可……长孙忌怎能白日,还当着红豆的面,做出这般轻浮的事,真是太不害臊了。 “走吧,长公主的寿辰,可是将皇宫中的御厨都请来了。” 长孙忌紧接下来的话,顿时让安瑾将刚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立即跟在了长孙忌的身后。 外院,桌椅已经摆好了,不少贵女们都纷纷入席,直至长孙忌携带着安瑾出来后,众人的视线则是落在这两人身上。 两人入座后,安瑾的视线自然是落在桌上的七碟一汤的佳肴上,可寿辰的主人还未来,只能光看着着,惹的安瑾频频咽着口水。 一炷香后,建宁长公主身着艳红锦衣,头戴红宝石打造的金步摇,身后跟随六名侍女的走了出来。 建宁长公主相貌艳丽,气质如同幽谷盛开的兰花,美而高傲,不可亵渎,建宁长公主冲着大家淡淡一笑,也示意寿辰的开始。 这建宁长公主乃是太上皇的第一个女儿,更是皇后所生,故此宠爱故多,及笄后嫁给当今的状元郎,却不想几年后状元郎出任期间,感染瘟疫死去。 直至现在,建宁长公主依旧独身一人,时不时去寺庙中颂读佛经,抄写经书,为人更是乐于好施,不少人称她为活菩萨。 长孙忌的位置是在建宁长公主的旁侧,此时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鸭肉,并放置安瑾的碗内。 “这是汉味九九宝鸭,拿来只有一只,长公主那有半只,剩下半只也便在这了。” 光听便就知晓这汉味九九宝鸭的珍贵,安瑾小口的抿了下果酒,这才拿着起筷子将那鸭肉夹入自己的嘴内,丝毫没注意到,长孙忌说这话的亲昵,不光如此,还用手轻轻的擦拭嘴上被沾到的胭脂。 不远处的张授辰只能紧紧捏着酒杯,冷着脸看着长孙忌的举止。 除此之外,德稔郡主跟着安琳的视线也是落在那方,一个带着怨念,一个带着嫉妒。 没多久,舞女身着彩衣缓缓走了进来,随着曲子奏起,众人大多的视线都落在这表演之上,唯独安瑾,在她的眼中还是吃的重要。 而那半只汉味九九鸭大多都落在她的肚中,基本是长孙忌夹菜她碗中,安瑾便负责吃。 建宁长公主的视线瞥到长孙忌那块时,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眼眸中也露出怀念的神情。 在舞曲尽后,德稔郡主狠狠的盯着长孙忌,不由开口道。 “表姐,今日德稔也备了一份薄礼,可否让德稔博表姐一笑呢?” 建宁长公主神情微愣,以往她以为长孙忌与德稔会成一对。谁知当皇上擅自做主,打算这两人的婚事时,德稔商却以上吊自杀法子拒绝。 这行为着实寒了建宁长公主的心,也寒了当今圣上的心。 大众场合之下,建宁长公主也不好拒绝,也只能点头同意,没多久侍卫便抬着木桌工具上来,紧跟其后的是名胖厨子。 只见胖厨子用着木桌上的几个炉子熬糖汁,就在众人疑惑这胖厨子耍什么花样时,便见到胖厨子用着那熬好的糖汁待冷,用着拉,吹形式开始制作,没多久一座南海观音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让人惊奇的是,眼前这小小的南海观音太过栩栩如生,拿着净瓶的手指都能瞧的仔细,不光如此,那净瓶中插着柳叶枝的纹路都能看的清。 除了长孙忌,众人纷纷被眼前的南海观音给看迷了眼,而建宁公主视线也忍不住盯在上方。 安瑾也被这新奇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最终叹了一口气,说了句让长孙忌有些苦笑不得话。 “弄的这么好看,都忍不住吃了。” 这句话,建宁长公主自然也听见,嘴角也忍不住露出笑意,这弟妹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德稔花这么大功夫,自然是想吸引长孙忌的注意力,可长孙忌一个眼神都未施舍过来,而是低头与那贱人不说,不由紧握双拳,语气中带着挑衅询问道。 “九王妃似是瞧不上德稔这份寿礼,既然如此,可否让德稔瞧瞧九王妃备的寿礼呢?” 正在偷喝果酒的安瑾呆愣了下,甚有一种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 第十三章:寿辰贺礼 因德稔郡主这句话,故此,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安瑾的身上,并好奇着这九王妃又会送什么寿礼呢? 位于高位的建宁长公主眉头一挑,对着德稔这种做法十分的不悦,可又不好明面说什么,也便睁只眼闭只眼。 安瑾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旁侧的长孙忌的身上,长孙忌正风轻云淡品着酒,一副事不关已的神情。 于是,在众人的期盼下,安瑾只好从怀中拿出长孙忌丢给她的木盒子,这个木盒子她曾好奇的打开过,只是里头并未装什么东西,故此安瑾有些怀疑,长孙忌会不会拿这木盒子来糊弄自己。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带了过来,许是觉得,她丢人不就是丢长孙忌的脸面吗? 当木盒子被拿出来后,众人脸色各异,有些带着讥讽,有些带着不屑,但也有人认为这木盒子大有来头。 德稔见状,更是洋洋得意,眼神望着安瑾也带着嘲笑,可众人并未注意到建宁长公主那颤抖的身躯,似是冷静下来后,建宁长公主这才开口道。 “瑾儿,可否将这木盒子拿近些给我看?” 安瑾抬起来对上的是建宁长公主那红通通的凤眸后,心中忍不住多一个大胆的猜测,可她并未展现出来,而是乖巧的应道。 “好的。” 建宁长公主刚才的语气带着急迫以及一丝颤意,可以见得建宁长公主对那木盒子有着很深的感情,原本还带着不屑以及讥讽神情的人都纷纷变了脸。 这些人中却不包括德稔郡主,她认为定是建宁长公主为了安瑾没那么难堪,才演的这出戏。 可事情并非如此,待建宁长公主贴身侍女阿素将木盒子带过去后,建宁长公主的泪水顿时落了下来,双手更是仔仔细细的摩挲着那木盒子,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众人也被建宁长公主这副样子给吓到,同时也好奇这木盒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安瑾小心翼翼的用胖乎乎的手指头戳了戳长孙忌,长孙忌那意料之外的神情,让安瑾确信,这男人定是知晓那木盒子的来历。 长孙忌放下白瓷酒杯后,脸凑到了安瑾的耳垂处,呼出的气带着淡淡的酒香味,让安瑾闻的有些微醺,双颊自然是忍不住泛红起来。 “建宁长公主的夫君林燊,会一手的好雕刻,那盒子便是他赠与建宁长公主的,只是这木盒子是林燊得病前雕刻好的,可惜未送到长公主的手中,人也便……” 后面的话,长孙忌并未在说下,而安瑾也差不多猜到些什么,估计这是建宁长公主夫君生前为她留的最后一份东西吧。 那也怪不得建宁长公主会有这样的反应。 待建宁长公主再次稳住了情绪后,这才接过阿素递来的蚕丝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随后冲着安瑾说道。 “这份寿辰贺礼我很欢喜。” 许是觉得建宁长公主的深情,安瑾也不由自主的冲着建宁长公主露出甜甜的笑意,只是她没看到的是,建宁长公主说这话时,余光落在她旁侧的长孙忌身上。 建宁长公主不笨,自然明白这份礼定是长孙忌给安瑾的,可无论如何,她也感谢这两人。 这对话,听的众人云里雾里,但建宁长公主并不打算这木盒子的来历,众人自然也不好在追问下去。 德稔郡主也只能咽着这口气,她不甘心,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就能讨建宁长公主的欢心,不甘心的还有安琳,她总觉得受到夸赞的理当是自己。 寿辰宴席过后,众人也在建宁长公主的带领下,向着内院的十里桃花林走去,那地方安瑾原本就去过,故此没多大的兴趣,又或许是在宴席上偷喝了不少果酒,不由悄悄的打着哈欠,只觉得十分困乏。。 因为都是女子,所以外男都留在大厅内,安瑾在红豆的搀扶下,走在建宁长公主的身后,旁侧则是德稔郡主。 待众人到了十里桃花林后,纷纷感叹眼前的美景,而安瑾更是在红豆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才勉强抬着小脸,迷茫的看着四周。 “王妃,你想一想,桃花可以拿来做桃花酥,桃花落尽后,便到了结果子的时候。” 红豆小声的凑到了安瑾耳边轻声说道,这话立即让安瑾眼睛一亮,脑中甚至开始幻想桃树上垂挂着桃花酥以及桃子。 恰逢这时建宁长公主望了过来,见安瑾满脸憧憬的望着眼前的桃花林,不由好奇的询问道。 “瑾儿在想什么?” 亲昵的称呼,让众人也改变了对这九王妃的看法,可紧接下来,九王妃说的话,更是让人忍俊不禁,甚至觉得九王妃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想桃花瓣做桃花酥,还有结的桃子。” 建宁长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红豆不由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在王妃耳边说这些话,不然王妃也不会照搬的说出来! 待安瑾回过神来,才发觉自个说的什么,脸不由羞的涨红起来,小手更是难为情的扯着衣角。 不知为何,建宁长公主看着安瑾这副模样,越觉得欢喜,不由的打趣道。 “既然瑾儿欢喜桃花酥,那过几日我便派厨子给你做好桃花酥,送到九王府去可好。” 有吃的,安瑾当然是欢喜,甚至还忍不住提出意见。 “那长公主可否让厨子多放点糖吗?我喜欢吃点甜一点的。” 这要求并未让建宁长公主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并认真叮嘱自个会让那厨子放多点糖,这这番对话自然是惹的后方不少人发笑,看着安瑾的视线也热情了许些。 在众人观花观的差不多时,安瑾的酒劲就上来了,建宁长公主也贴心的让身边的阿素将她带去客方休息会。 安瑾便稀里糊涂的被红豆搀扶着过去,在人躺在床榻后,便睡的不省人事。 随着外头的太阳缓缓向下沉去,直至卡在天边,并晕染了大半的西方云彩。 夕阳红的余光洒落在粉嫩的桃花下,随着春风轻抚,桃花花瓣开始飞舞着,远远的望去如同画中的人间仙境,让人挪不开眼。 屋内的安瑾也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嘴不由吧唧了下,并小声呼喊着红豆。 可喊了许久,却并未得到红豆的回应,最终安瑾是渴的没有办法,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许是睡的有些久,安瑾并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半眯着眼眸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四周,待看清时,整个便惊醒了过来。 眼下她所在的厢房内十分的破旧,破旧的让安瑾还以为回到自个在安府的破院子,唯一不一样的是外头那映在屋子里头的竹影。 这厢房内,除了她躺的那张床,也只剩下不远处的木桌,在木桌上只有一盏被点亮的油灯。 而在她睡着之前的屋子,却有是珍珠帘子,白罗帐,四周放置了几株桃花点缀着,很明显,她睡着后应被什么人带到这个地方来的。 为了证明自个这个猜测,安瑾穿好了绣鞋来到了门前,并用力的推了推,如同她想的那般,这门被锁的死死的。 “有人吗?红豆?” 贴着门,安瑾冲着外头叫喊着,可叫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她,好像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随着夕阳最后的余晖沉了下去,天黑了起来,今夜无星,有的是挂在空中的轮月。 安瑾见没人应答自己,只能乖巧的坐在床榻上,视线静静的盯着那紧锁的门上,脑子则是回想,到底会是谁将她绑到此地。 想着,想着,安瑾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今日所遇的张授辰 张授辰是安瑾在寒山寺认识的小哥哥,那个时候张授辰跟着他的家人寺门口摆着摊子卖着香包,每日安瑾都会见到张授辰手中拿着两个大肉包啃,时不时还有鸡腿跟着鸭腿。 许久没吃肉味的安瑾,每次做完事后都可怜兮兮的蹲在那望着,直至张授辰发现她。 那时,安瑾脸上没那么多肉,但那圆溜溜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盯着张授辰不由自主的走过来。 并让安瑾喊他一声授辰哥哥,还承若每天都会给她带好吃的。 为了吃,安瑾立即冲着张授辰喊了一句授辰哥哥,而张授辰也没有食言。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两个月,直至张授辰家中有事,不得不离开。 她还记得,张授辰走的那日,特定给她买了一只烤鸭,并握着她那吃胖的小手道。 待他再次回来,定会娶她当媳妇。 那时,安瑾脑子里,心里,视线里,只有那只烤的焦黄还冒油的烤鸭,张授辰的话自是没留在心中,并很没良心的遗忘掉。 再然后她就嫁给了长孙忌。 难不成是张授辰恼羞成怒,故此绑架了自个?来报复她当初不守约定的仇怨? 就在安瑾胡思乱想之际,从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没多久那双紧锁的门便被人轻轻的推开。 当看清门口的人是谁时?安瑾不由皱着眉头,并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 因为她着实没想到,绑架自个的人居然会是她!可理由到底是什么? 第十四章:暗中偷听 进来的人是建宁长公主的贴身侍女阿素,只见她提着食盒,而安瑾在阿素身后并没有见到红豆的身影后,眉头不由皱起。 “九王妃实在对不住,还麻烦您在这呆段时间。” 阿素语气温和,让人很难恼怒,讲完话后便将食盒放在木桌上,随即从食盒中端出了几碟菜肴。 “红豆呢?” 安瑾抬头询问道,阿素见到安瑾如此冷静,忍不住感到诧异,她还以为这九王妃除了吃外,一无是处! “九王妃太可放心,红豆不会有事。” 见阿素这般说,安瑾担忧的心也落了下来,红豆自幼跟着她,吃的苦累,她都看在眼里,难受在心中。 如若红豆出了什么事,她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不会放过那些害红豆的稔,哪怕是建宁长公主。 没了心事,安瑾自然是走到了木桌前,看着摆放在上方的小菜后,也便坐了下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而阿素见安瑾这般乖巧,不知为何有种隐隐不安,她一直认为九王妃会反抗或者询问下,毕竟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 “九王妃难道不好奇自个为什么在这吗?” 阿素忍不住的询问,却没想到被安瑾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待安瑾将嘴内的食物咽下去后,才回应阿素这个问题。 “难不成我问什么,你便会答什么?” 这个问题自然是让阿素摇晃着脑袋,她不傻,怎么会让安瑾知晓主子的用意。 紧接着安瑾继续道:“既然我知晓你不会告诉我,那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询问你,反正我不会有生命危险,需要做的,自然是吃好喝好。” 其实后面那几句话是安瑾故意说的,目的是为了看清阿素的神情,从而来验证自己猜测的对不对,如她所想的那般,阿素的神情变的有些诧异,最终沉默不语的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安瑾一人,她也不会亏待自己,待吃饱喝足便做回了床榻上望着屋外的竹影,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从建宁长公主派人送晚膳来,以及阿素的神情中看,建宁长公主对自己并未恶意,而她唯一的用处,自然是对付长孙忌。 可安瑾不明白,建宁长公主凭什么认为自己是长孙忌的软肋? 如若这想法被长公主知晓的话,定是会用手狠狠的敲了敲安瑾那榆木脑袋,一个人的行为处事可以骗人,但他的眼神不会。 许是安瑾对情爱这方面太过愚钝,也或许是安瑾在逃避着某些事情,故此看不清长孙忌对她真正的想法。 坐的有些累了,安瑾便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眸养神,没多久便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刚想转身,却听到建宁长公主质问的声音。 “王弟,这事是本宫做的不对,可你之前答应的事情也应当兑现了。” 坐在轮椅上的长孙忌黑着脸,显然没将建宁长公主所说的话听到耳中,视线则是落在那木桌上吃的差不多的饭菜上,心中则是暗自骂着躺在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小王八蛋。 见红豆慌张跑来告诉他王妃失踪后,他便着急的四处寻找,连晚膳都未用过,她倒是好,在这吃好喝好睡好,没心没肺的。 让人恨的有些牙痒痒! 可不管如何,她没事便好! 长孙忌的视线很快的就落在了身后的建宁长公主的身上,修长的双手揉了揉眉间,似乎是在懊恼,自个为何要将那木盒子丢给安瑾,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些是非。 “当年不是找到了驸马爷的尸首吗?为何王姐还要询问这个问题?” 安瑾也没想到,自个只是闭着眼睛养神,却被两人当作是睡着,这谈话内容自然也是落入她的耳朵内,算是在暗中偷听。 建宁长公主听到这话后,眼眶忍不住发红,当初瘟疫是发生在酷热的大暑,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已经腐烂的看不清样子。 可寿辰上,九王妃赠的木盒子,的的确确的是林燊雕刻的,关键是在盒子的上方雕刻一朵桃花。 众人皆知她爱桃花,可不知她曾与林燊约定,如若有什么危险,也便将以桃花为记。 故此建宁长公主认定,林燊的死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瘟疫,许是被人害的,而木盒子则是来自长孙忌,故此他定是知晓些什么! 但建宁长公主知晓,长孙忌定是不会跟自己如实坦白,便让人将安瑾换到一个幽雅清静的住处锁起来,以此威胁着长孙忌。 这件事她本不抱希望的,却没想到长孙忌将安瑾看似那般重要,居然承诺她,看到安瑾后便将这木盒子的来历告诉她。 也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驸马的死是不是有蹊跷?当初先帝到底派他去调查什么?” 建宁长公主声音颤抖的质问着长孙忌,长孙忌摩挲着玉扳指,其实这件事他并未调查清楚,至于那木盒子,也是因为一次偶然才得到的。 “这事我曾调查过,并无线索,似乎有人特意将当年的事情摸的一干二净,至于那木盒子,我是偶然得到的。” 长孙忌将知晓的事情都告诉了建宁长公主,而建宁长公主光从话中的意思便得到了答案。 原本以为自己的驸马是死于瘟疫,可现在却得知是死于人为,这让建宁长公主愤怒的哀怨着,最终跪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安瑾倒也没想到,自己偷听就罢了,居然还偷听这么隐晦的秘密,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假装睡到什么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长孙忌那冷厉的声音,吓的安瑾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的满脸通红才停了下来,最终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委屈巴巴的偷瞄了长孙忌一眼后,见他没有发怒,这才乖巧的推着长孙忌的轮椅,向着屋外走去。 等安瑾跟着长孙忌出来后,建宁长公主依旧瘫坐在地上,满脸的泪痕,正抬头着看着安瑾。 安瑾还以为要被杀人灭口时,不由紧张的贴近长孙忌的轮椅,或许这样觉得安全些。 “瑾儿,这事是王姐对不起你。” 只是让安瑾没想到,建宁长公主开口是向她道歉,这让安瑾有些束手无措,最终安慰道。 “没事,长公主记得桃花酥就好了。” 这话,难得让建宁长公主露出一丝笑意,随后视线落在了长孙忌的身上。 “王弟,如若有关驸马的消息,可否派人通知我?” 长孙忌思索许久后,微微点了点头,这时红豆跟着陆七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红豆立即上前,打量着自家的王妃,见没缺胳膊断腿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来贺寿的宾客早已离去,旷阔的桃花林显的格外的静寂,特别是在四人离去后,建宁长公主瘫坐在地上的凄凉,直至阿素赶到后,红着眼眶跑过去将主子搀扶起来。 门口的两盏灯笼,夹杂着昏黄的暖意,似是驱走那月落屋檐的清冷与萧条。 门外九王府的马车停在外头,直至众人上了马车后,那马儿随着马夫的驾驶,大喘着粗气向着不远处行驶去。 安瑾轻抿着唇,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应当有什么心事,长孙忌看在眼中,却也不问,只是静静的翻着书籍。 回去的路过了一半,马车内的气氛依旧安静,只听的到彼此的呼吸声,安瑾就在角落中动也不动,似是透明人般,让心思大多都在她身上的长孙忌觉得有些烦闷。 “如若本王死了,你会如何?” 许是受到建宁长公主影响,长孙忌忍不住询问着,安瑾还在沉思一些事情中,便被这话给打断了思路。 最终在长孙忌那冷冷的直视下,安瑾口是心非,语气却陈恳无比的回答道。 “我的心中只有王爷一人,若王爷死了,那我便为王爷守寡。” 其实长孙忌能猜测的到,眼前的这个小没良心的,就算有没有自己都可以活的没心没肺,说不定还会另嫁。 想到这里,长孙忌便阴沉的脸,吓的安瑾还以为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就在她下意识的低垂着头时,长孙忌右手却掐在安瑾的双颊上,强制性的抬起她的小脑袋。 那肉乎乎的脸,因为这种姿势,所以两边双颊的肉也挤了出来,显的安瑾整张脸有些滑稽,让长孙忌看的有些发愣。 原本那恶狠狠的声音,也变的有些温和,可所说的依旧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如若本王死了,你是不会守寡的,本王那时会下令让王妃陪葬。” 说完后,长孙忌便放开了安瑾,安瑾立即缩了回去,双手揉了揉被捏痛的双脸,心中更是偷偷的咒骂着长孙忌是个变态。 两人这一折腾,马车也达到了王府门口,下了马车后,长孙忌便先去了书房,而安瑾回到厢房内,立即让红豆在门口守着,自个躲在沐浴的屏风处,拿出了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是她某天无意中将木盒子给摔了下来,这张纸条便从里头掉了出来,可让安瑾好奇的是,长孙忌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故此,便将这纸条携带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在她偷听到两人的谈话中后,顿时觉得身上的纸条如同烧红的木炭般,让人烫手,眼下更不知如何处理。 第十五章:避暑山庄 安瑾并未拆开纸条,故此并不知纸条内写的是什么?而她也不打算看,一是她没兴趣,二是没胆子。 如果里头藏着惊天秘密,她便会提心吊胆的过每一天,更何况她与长孙忌同床共枕,要是某天她说梦话,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等待她的结果会有好的吗? 思索半响,安瑾果断的将这张纸条烧成了灰烬,这才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此时安瑾手中早已冒出冷汗,随着门外红豆的敲门声,这才回过神来,红豆进来后,安瑾已经恢复正常,装作没事人一般。 “王妃,这是许婶子准备的羊奶杏仁茶。” 羊奶杏仁茶是许婶子得到的偏方,说是多喝对女子的皮肤好,不管真假,许婶子每天晚上都会亲自煮一碗,并叮嘱红豆看着安瑾喝下去。 现在是在王府,有钱了,有权了,自然不会拘着过苦日子。 香甜的气息,让安瑾那些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开心的坐了下来,等着红豆的伺候,小口小口的喝着羊奶杏仁茶,羊奶的口感十分的细腻,味道甜滋滋的暖到心头。 喝完后,安瑾便用手帕将那黑灰给包了起来,并递给了红豆,红豆没有过多询问,接过了脏掉的手帕便端着碗走了出去。 这红豆刚离去,陆七便推着长孙忌回来,安瑾见长孙忌进屋后,心中有些慌张,她害怕长孙忌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只见长孙忌闻了闻,带着疑惑望着安瑾询问道。 “屋子这是什么味?” 安瑾听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庆幸红豆端进来的那碗羊奶杏仁茶,让那香甜的气味盖过了那丝丝的烧纸味。 “羊奶杏仁茶,爷要不要来一份?” 安瑾乖巧的回应着,听到羊奶杏仁茶时,长孙忌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了安瑾的嘴角,而此时陆七也知趣的离开了屋内,甚至还贴心的为主子关好了房门。 “羊奶杏仁茶不是稚童喝的吗?” 长孙忌嘴角向上勾起,话中的其中明显是在打趣着安瑾,安瑾听后,心中忍不住恼火,可又不能发作,只能轻抿着唇,也没理会长孙忌所说的这句话。 天色渐晚,安瑾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即便吩咐红豆准备热水沐浴,这期间长孙忌便坐在木桌上翻阅着书籍。 待长孙忌进去沐浴后,安瑾的视线却忍不住落在木桌上的那本书籍,只是上方写着孙子兵法四个字时,安瑾便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就在安瑾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长孙忌的声音。 “今天的事,王妃难道不好奇吗?” 许是做了亏心事,安瑾宗觉得长孙忌是话中有话,吓的睡意顿时消失不见,随后便装傻。 “爷在说什么?” 长孙忌也不恼安瑾的装傻充愣,只是见她不愿搭理这事,也没在继续的询问下去,而是学着安瑾闭着眼睛,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可没了睡意的安瑾却睡不着啊,不由用幽怨的眼神盯着睡的正香的长孙忌,甚至觉得长孙忌定是故意的。 最终安瑾困的眼皮子打架后,也不知是在哪个时辰进入了梦乡,才与那周公老人相约去了。 因建宁长公主的事情,故安瑾越发不爱出门,更多的是呆在王府中,让红豆准备着糕点,坐在庭院中,看着池塘中的荷叶茂密起来。 建宁长公主也没有食言,第三日便有派人来送桃花酥,紧接几日后,又派人继续送桃花酥。 直至桃花落尽后,再无桃花,这桃花酥也没再送了。 在安瑾看来,估摸是建宁长公主觉得对不起她,故此才对她这般好,其实安瑾倒是觉得,是自个对不起她,毕竟她一声不响的将驸马爷最后的笔墨都给烧成灰烬。 此时,春已经过,夏日缓缓前来。 那挂在空中的烈日也没那么温和,变的十分的暴热,直至夏日来的还没多久,安瑾便热的出不了门。 以往安瑾是在寒山寺,寒山寺在哪?是在山顶上的尼姑庙,故此夏日来时,凉爽的不得了。 也就说,这是安瑾从山上回来的第一个夏日,便有些受不住这热气,只能缩在厢房内,靠着冰块降温,甚至趁着红豆与许婶子的不注意,偷偷吃了不少碗份冰沙。 于是在这小日子来后,安瑾便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躺在床榻上,最关键的是,许婶子狠心的将那些冰块撤走,屋内便如同大暖炉,蒸的安瑾全身是汗就罢了,关键是下身流着血,全身流着汗的感觉,让她着实的烦闷,甚至最爱的大猪蹄子都没理会。 长孙忌见安瑾这副样子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可安瑾又无法开口说女子的私事,便憋着那白里透红的小脸颊,嘴唇轻抿着,并可怜兮兮的望着长孙忌。 “到底怎么了?” 长孙忌见不由担心的询问着,最终安瑾只能紧紧的握着长孙忌的手。 “热,热的吃不下去东西,心里就感觉好难受。” 安瑾说完后,眼角甚至忍不住滑落几滴泪水,见此,长孙忌嘴角抽搐着,果然他的小胖墩王妃,一开口便是离不开吃的。 “既然如此,本王就带你去避暑山庄避避暑吧。” 许是真的担心安瑾热的难受,长孙忌不由想到在京都的郊区外,他有一座避暑山庄。 第二日,长孙忌便带着安瑾浩浩荡荡的,向着京都郊区外的避暑山庄出发。 马车内,放置着不少冰块驱散热气,故此安瑾舒服的依靠着,虽小腹依旧阵痛,可感觉却要好了许些。 长孙忌见此,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勾起,然后翻了翻手中的书籍,视线继续落在上方。 马车行驶了八个时辰,才到了长孙忌口中的避暑山庄,如长孙忌所说的那般,山庄是建在山头上,待赶到后,安瑾便感觉到清凉的风意吹了进来,就算马车内没在放置冰块,都未觉得炎热。 下了马车,安瑾如同感觉回到了寒山寺般,四周清静而幽雅,带着绿意的凉意,却又夹着林中鸟虫的鸣叫。 山庄中的奴仆早早的就在大门处等待着,这些人等长孙忌下了马车后,立即跪了下来,冲着两人行礼。 直到长孙忌开口才敢起身,人群中的张管家立即上前替着两位主子带路,而安瑾便如同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不由感叹着院内的精致。 山庄要比王府的占地面积要大,里头的建筑更是别具一格,甚至在小桥流水处种植了不少果树,空气中更是弥散着淡淡的果香味,让安瑾的心情好了许几分。 等红豆跟着许婶子将二人的用品摆放好,安瑾便迫不及待的去沐浴,待换上干爽的衣物后,便准备着用着晚膳。 晚膳的食材都是山庄自己种的,为了让两位主子有胃口,带过来的厨子自然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酸辣红汤鱼,凉拌黑玉,糖醋藕片,白切野鸡,与那一碟清炒野菜。 色香味俱全的五盘菜顿时让安瑾口水直流,长孙忌也觉得不错,甚至拿起筷子后,还难得多吃了一碗细米饭,安瑾虽想多吃,可想到上次的教训,乖巧的吃饱后,便在也没有动筷。 饭后,红豆跟着许婶子又上了两杯茶,这茶是山庄的婆子制作出来的果茶,果茶与那清香带着苦味的碧螺春不同,有着安瑾喜欢的甜味,紧接又带着一丝酸味。 可长孙忌似乎有些喝不惯,抿了一口后便再也没喝,许婶子是个机灵人,立即出去换了一杯长孙忌最爱的碧螺春,见王爷喝下去后,那紧皱的眉头舒展下去才松了口气。 “爷,我们在这呆多久啊?” 这地方安瑾十分的欢喜,可却不知长孙忌打算在这呆多久,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内心甚至还有自个的小心思,她都想好了,到时如果长孙忌有事要回京都,那自个就留在这,待这酷热的夏日离去,她才回去。 只是她的那些小心思,早就被长孙忌瞧的一清二楚,自然是有法子对付。 “五日后便离去。” 只有短短的五日,安瑾思索一番后,轻轻的咳嗽了下,然后歪着头可怜兮兮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那爷是自个回去吗?” 长孙忌嘴角向上勾起,只觉得安瑾这种耍小心思的模样,如同只小狐狸,那爪子抓的他心头痒痒的。 “怎么?王妃不跟本王回去同甘共苦?” 没等安瑾反应过来,长孙忌的脑袋便凑了过来,两人离的十分近,如若再上前,怕是要鼻子碰鼻子。 红豆跟着许婶子见此,也赶忙退了出来,将这地方留给了两人,待安瑾回过神来,脸忍不住涨红了起来。 她当然不想回去同甘共苦,京都的一阵风都是热的,若站在烈日下,自个定是要被晒化了。 而旁侧的长孙忌则是轻轻的抿着手中茶水,等待着隔壁的小狐狸出招,其实这次他打算住上十日,反正朝廷上有他没他不都一样,还不如跟着他的王妃,呆在这避暑山庄好好享受,远离那么烦杂之事。 第十六章:明明白白 安瑾对一个新地方的认知,便是从这地方的美食佳肴开始,就算是一座避暑山庄,安瑾也不放过。 故此,在长孙忌躺在阴凉的柳树下,端着杯盏品着茶水时,安瑾那头正盯着眼下的果树瞧,许是避暑山庄的人打理的要好,故此这果树长的十分的茂盛,果实自然是长的又大又圆。 并在阳光下,泛着水光,散着果香,引诱着安瑾犯罪,身后的红豆见状,立即凑了过去。 “王妃,要不叫人过来摘几个下来尝一尝?” 安瑾摇晃着脑袋,并开口让周围的人都散去,各做各做的事,身边只留下红豆一人。 想必,又是要做什么坏事! 正在品茶的长孙忌,猛然觉得许些时辰没见到自家的王妃,心中居然有些思念,便让站在身侧的陆七推自己过去,寻寻王妃的踪迹。 “王妃,这可使不得,若是被人看见可怎么办呢?” 红豆死死的拽着安瑾的衣袖哀求着,都快被自家王妃说的话给吓哭了,其实安瑾见果实长的不错,突然奇想,想自个爬树摘个果子,毕竟当初在寒山寺,她也是这样过来的。 但红豆执意不肯,毕竟许婶子可是千叮嘱万叮嘱的红豆,如若王妃要胡来的话,拼死也要制止她,切莫随她的意,让她胡闹。 故此,红豆劝不了安瑾,只能死死的拽着,安瑾无奈,只能叹口气,愁眉苦脸的打消这个念头。 安瑾知晓红豆的性格,是个心软的人,自是看不得她可怜的样子,更看不得她唉声叹气的模样。但安瑾也不想让红豆感觉到为难,毕竟她是王妃,一语一言都要谨慎,只能叹口气向着厢房内走去。 可在下阶梯时,也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脚下一滑,恰逢红豆也没怎么拉住,便使她整个身躯,不受控制的向前扑了过去,迎面而来的正是长孙忌那轮椅。 长孙忌见此,立即伸手拍了下轮椅,那轮椅瞬间快了许些,同时也让长孙忌接住了安瑾,就这般,安瑾直接扑在了长孙忌的身上。 两人面对面的靠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胸口那剧烈的跳动声,安瑾羞的双颊发红,只觉得被长孙忌给触碰的地方,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热意与酥麻感。 “王妃可是抱够了?。” 长孙忌忍不住打趣道,可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抱着安瑾那软软的身躯,鼻尖还闻到那淡淡的头油味,也不知她用什么头油,让他闻的居然有些醉意。 最终,安瑾从长孙忌怀中挣扎了出来,轻抿着唇,小脸红扑扑的站在那边,也难得没有反驳长孙忌的话。 长孙忌有些忍不住,上前牵着安瑾的小胖爪,这举动让安瑾整个身躯一顿,但又十分顺从着长孙忌。 直至夜来临后,躺在床榻上的安瑾还在向着今天白日的事,最终伸手捂着了跳动很快的胸口。 情爱二字,安瑾不懂,如稚童般懵懂。 这二字也没人教她,也许是坏境的所在,安瑾认知最多的是女子应做的事,那便是相夫教子,顺从听话。 故此当情爱来临时,她十分的憧憬,又十分的害怕。 她憧憬着与长孙忌的相处,憧憬着长孙忌带给她的欢乐,却又害怕长孙忌日后的薄情寡意。 安瑾不想落得她姨娘那般下场,陷入情爱中,最终抑郁而死! 最终,安瑾带着许些心事,沉沉的睡了过去。 随后的几日,安瑾开始有意避开着长孙忌,而长孙忌的聪慧,又怎么看不出来,他只是疑惑,安瑾态度为何转变? 难不成是他做了什么让安瑾怨恼的事不成? 可长孙忌思前向后都未想起,自己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几番纠结后,长孙忌只能板着脸,眼神更是冷冰冰的落在那小混蛋的身上。 而避暑山庄的人也惆怅啊,之前两位主子心情那般要好,怎么现在如这六月的天般,一言不合,说变就变。 两人的冷战便莫名其妙的开始,直到安瑾寻个理由,不再与长孙忌睡同一个房时,长孙忌脸色顿时阴了下来,那眼眸中带着冷意,死死的盯着安瑾,他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退避三舍,惊恐不已? 安瑾为何分房而睡,主要原因是每天夜里,长孙忌那冷厉的眼神盯着她,盯的她毛骨悚然,晚上夜夜做噩梦,这才不得已搬出来的。 许婶子见自家王妃这般胡闹,自是看不下去,最终拉着安瑾好说歹说,让她别闹小性子时,安瑾忍不住的冲着许婶子问道。 “许婶,你说,何为情爱啊?” 原本叨叨不绝的许婶子话音顿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安瑾正迷茫的用双手撑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满天繁星的夜空,不知如何开口。 “姨娘是爱父亲吗?” 许婶子哑然了,最终叹了一口气道。 “想必是爱吧。” 姨娘去世有十年多,那印在脑海中的模样,也越发模糊不清,许婶子只记得自个姑娘说起老爷时,那甜甜的笑意,她想,那应该便是爱吧。 安瑾继续问道。“那父亲爱姨娘吗?” “爱,只是这世间的男子的爱太广,爱的太多。” 见许婶子这般唉声叹气的回应自己的问题,安瑾也忍不住发笑了起来,并伸手指了指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道。 “寒山寺的大师曾说,人死会化为空中最亮那颗星星,可世间死去的人众多,都那么亮的话,那谁又算最亮呢?” 安瑾忍不住低语着,最终又继续说着。 “许婶,我不想成为姨娘,爱一个人,念一个人,怨一个人,那样子太痛苦了。” 安瑾的话让许婶子身躯一颤,又诧异又担忧的看着满脸愁容的王妃,而躲在阴暗角落中的长孙忌摩挲着手指,嘴角向上勾起,将这几日的事情串想在一起后,那眼眸中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 可没多久,笑意又再次沉了下去。 “所以,我不能爱上王爷,要是爱上了,下场定会很惨!” 安瑾说的很决然,而许婶子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是过来人,早已经瞧的明明白白。 王妃应是爱上了王爷,才闹的这一出。 至于后面的路怎么走,只能看王妃自个的造化,好在王爷不能人道,这府邸中怕是不会有妾侍,这般也是挺好的。 安瑾觉得今日分外的幽怨,都快不像自己了,果然大师说的对,情爱二字就是世间最毒的毒药,都把她给毒傻了。 最终安瑾打起了精神,双手拍了拍双颊,方才起身带着许婶子向着厢房内走去。 只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次日长孙忌对她态度倒也没之前那般冰冷,两人的小性子,直闹到要离开避暑山庄时,都还未和解。 马车本就早早准备好,可安瑾却紧紧扯着袖口,在红豆与许婶子的紧催下,才上了长孙忌所在的马车内。 长孙忌如同以往那般,拿着一本书籍慢慢的翻动着,安瑾也没敢出大气,乖巧的坐在角落中,直至马车缓缓的向山下行驶后,长孙忌才将手中的书本放置木桌上。 这番行为让安瑾十分紧张,只能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上所穿的鞋,就在她看的快要睡着之时,头顶上方却传来长孙忌冷冷的语气。 “王妃最近一直不理睬本王,可是本王做错了什么?” 这话让安瑾脑子犯了糊涂,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又怕自己说什么错什么,索性继续沉默。 见此,长孙忌倒也不急,那晚无意听到小胖妞所说的话,他似乎是懂些了什么。 他的小胖妞芳龄十六,无母告诫她某些事情,更何况四年呆在寒山寺,许些事情都不懂,甚至畏惧。 这些都无妨,毕竟他们的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的教她。 可眼下,他若不向前进一步,这小胖妞怕是一直当她的缩头乌龟,哪怕用火烫,怕也是不会出来的。 “安瑾,你莫要与本王装傻,今日你我两人不如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长孙忌直接喊出安瑾的名讳,让安瑾身体颤了一下,更是疑惑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明明白白。 半响,安瑾抬起了小脑袋,呆呆的望着眼前板着脸的男人,最终开口询问着。 “爷,我们之前有什么事是不明白的吗?” 长孙忌双手紧握成拳,忍住自个没上前敲醒眼前女子的榆木脑袋,不对,不是榆木脑袋,是这个女人一直装傻充愣,一直将那些事情遗忘在脑后,哪怕自己怎么提醒一二,都是这种态度。 难不成当年的事情,就让她这般不愿提起了吗?还是说她是后悔了?后悔救过他? 可无论哪一种,长孙忌都不愿意接受,他只是居高临下的,死死的盯着安瑾的双眼,两人眼神的交锋,自然是安瑾败北,也便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长孙忌看的越发生气,可他又不能把安瑾怎么样,只能冷哼一声,想开口跟她算算当年的事情时,马车却突然剧烈的晃动。 第十七章:有备而来 随即,外头便传来了刀剑相撞的打斗声,长孙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下意识的将安瑾护在自己的身后。 这时,陆七上了马车,跪在长孙忌的面前紧张道。 “主子,我们遭到一群黑衣人袭击,那群人应是有备而来的。” 安瑾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心中不单单紧张,更是担忧在身后马车上的红豆与许婶子。 长孙忌摩挲着玉扳指,随即开口询问。 “我们有几成把握突围?” 陆九还没回话,拉着马车的马儿似乎是受到什么惊吓,猛的向前方冲去,安瑾与长孙忌跟着陆七三人也差点摔了下来,这突然的变故,是所有人都未想到的。 陆七掀开了车帘,便看到在一匹马屁股上被人划出了伤口,想必这就是马儿受惊的原因。 而那群黑衣人的目的,自然是这辆马车上的长孙忌,见他所在的马车惊慌窜走,也紧紧的跟在后方,拼死完成主子交给他们的任务。 对于追过来的黑衣人,陆七立即下去拦截,争取给主子多一些生存下来的机会,其中一名黑衣人见此,立即拿着手中剑用力丢了过去,剑直接将马车轱辘给撞的松动,又加上惊慌的马将马车带到丛林间,车轱辘撞击许些石块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左边的车轱辘直接断开。 车内的长孙忌冷着脸,手却紧紧的抓着安瑾的手,安瑾早已经害怕的全身抖索着,她的视线也忍不住落在长孙忌的身上,贝齿咬着那褪去血色的唇。 儿时,也是因为他,从而连累自己,如今,也是因为他,导致被黑衣人追杀。 安瑾不由好奇,到底是谁,这般胆大妄为,想要长孙忌的命? 突然,马车向左边倾斜,长孙忌的轮椅顿时滑了过去,紧接着安瑾也向左边倒去,眼瞧着她的头要撞在马车上,长孙忌立即伸手扯住安瑾,直接拉进自己的怀中。 “别怕!” 带着冷清的语气从头顶上传来,让安瑾的慌张少了几分,只能紧紧地扯住长孙忌的衣襟。 “爷,我们……我们会死吗?” 虽然安瑾知道,长孙忌会些身手的,可几名黑衣人追来的话,坐着轮椅的长孙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还加上她这一个拖油瓶。 或许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 长孙忌只是死死的抱着安瑾的腰身,并未回应这句话,他没有活够,怎么舍得带着怀中的人儿去死。 就在安瑾打算前去扯开车帘时,突然感觉自己随着长孙忌猛的向前栽了过去,与此同时她也看清,惊慌的马儿带着马车,已经冲向了万丈悬崖。 失重的感觉让安瑾难受的想叫出来,可声音似乎卡在喉咙中,怎么喊也喊不出来,最终眼前猛的一黑,失去了意识。 而赶过来的黑衣人,手中的剑沾着血迹,看着马车坠入悬崖的一幕后,便久久的站立在断崖口。 血滴落在青翠的草丛中,空气中更是弥散着厚重的血腥味,黑衣人似乎是在打量悬崖的深度,沉思半响,这才拎着剑转身离去。 在不远处,陆七满身血迹的躺在草丛中,视线中带着雾气的朦胧,直到一滴血落在他的眼中,让他的视线变成一片血红。 因主而死,这本是他的宿命。 可他并未能好好护住主子,如若陆一在的话,想必能轻松解决这些人,主子也不会坠入悬崖。 陆七的嘴角忍不住向下抿,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想他是要死了。 “陆七!” 耳边想到熟悉的声音,是谁呢?怎么那么耳熟?最终陆七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从京都中便传来了九王爷与九王府遇害的消息,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湿淋淋的落在了地上,冲洗着地上的血迹以及罪证。 随着一道亮眼的闪电劈开了半边天际,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悬崖内,安瑾正是被这震耳欲聋的雷声给惊醒后,带着迷茫环顾了四周。 眼下她在水潭旁侧的石滩上,水潭深处有不少的碎木板,想必她们坠崖,刚好落在着水潭中,这才侥幸的捡回一条命。 为此,安瑾颤颤的站起了身,着急的向四周查看,都未发现长孙忌的身影,不由拼命的大喊。 “长孙忌!” 喊了许久,都没人回应她,安瑾不由红着眼,跌撞的寻着河滩四周寻找,最终在不远处看到了长孙忌的身影,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立即跑了过去。 长孙忌手臂似是受伤,翻出来的伤口十分的狰狞,再加上雨水的冲刷,让长孙忌的脸色格外的苍白。 看到这,安瑾猛然的想起,在坠下的那一刻,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向她的方向飞过来,最终被长孙忌用手撞开,想必这伤口便是这样来的。 紧接着一道闪电,惊的安瑾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随着雷声袭来后,安瑾立即拖着长孙忌远离这个水潭。 不知是老天眷顾着安瑾,还是两人命不该绝,在一道又一道的闪电下,安瑾居然看到一座废弃的木屋子,想必是之前在这边狩猎的人搭的。 安瑾见到了希望,自然用尽力气,将长孙忌给拖进了木屋内,木屋里头满满都是灰尘与蜘蛛网,这里应该许久都没人来过,可好在木屋的屋檐并不漏雨,除此之外,还有烧火的木盆跟着干燥的柴火。 好在正值夏日,虽衣裳湿透,却并未感到凉意,可安瑾还是将火点燃,并拖着昏迷的长孙忌放置旁侧。 而安瑾则跑去翻箱倒柜,看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 让安瑾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木屋中居然存放一些粮食,不但如此,还有几件干爽的男装,估摸是时间有些长,故此带着一股霉味。 只是待安瑾过去准备换掉长孙忌身上的衣裳后,却发现长孙忌不知何时,全身滚烫的如同烧红的木炭,似是想到什么,安瑾猛的将长孙忌的上衣给扒开,果然看到长孙忌的胳膊处那伤口开始泛红。 在寒山寺中,安瑾曾与某位大师学过一些医术,也知晓长孙忌这手臂如若没有得到药物的治疗话,定会开始泛红生脓发烂,最终这只手臂都会废掉。 为此,安瑾不得不冒着雨水,出门寻找几种消炎的草药,这山崖内处,并未有人采摘破坏,故此安瑾很快采好了草药归来。 找到草药后,安瑾顺带的在角落中看到了一坛酒,顿时大喜,她要的东西全部备齐了。 火光下,安瑾手微微颤抖的放在长孙忌的腰上,最终非礼勿视的将长孙忌那湿透的亵裤给换了下来。 换好后,安瑾涨红着脸,额头上也露出薄薄的细汗,这汗都顾不得擦,便将旁侧的一坛酒拿起,顺着长孙忌的伤口倒了下去。 虽然昏迷过去,可灼热的疼痛还是让长孙忌皱起了眉头,安瑾也顾不了那么多,将采回来的草药放到嘴内嚼碎吐在手中,然后按在长孙忌手臂上的伤口处,随即用干爽的布条绑住。 等做完这一切,安瑾方才松了口气,同时也察觉到嘴内的难以忍受的苦味,便拿着还剩些的酒水倒入嘴中漱了漱口。 安瑾望着自个身的湿透的衣裳,也便背着长孙忌换上那干爽的男装,丝毫没注意原本昏迷的长孙忌此时微微的睁开眼,将她那白皙的后背看的一清二楚。 许是景色太过迷人,长孙忌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眼瞧着安瑾欢好衣裳要转身时,才猛的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生怕安瑾发现他这登徒子的行为! 换好衣裳的安瑾见长孙忌双颊通红,立即将手放置在长孙忌的额头上,见还是那般滚烫,便将余下的酒水倒在布条上方,再仔细的擦拭着长孙忌那有些病弱的上身。 待守到长孙忌身体的热气消散后,安瑾方觉得安心,便依靠在长孙忌的旁侧躺着,今日的惊魂动魄跟着死里逃生,早就让安瑾筋疲力尽,故此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在她刚睡过去后,长孙忌才缓缓的睁开眼,视线落在安瑾那紧紧皱起的眉头上,最终将头凑了过去,嘴唇轻轻触碰着安瑾的额头,嘴角才缓缓的露出一丝笑意。 在天微微亮时,暴雨才有停下来的趋势。 直至一缕阳光落在木屋里头,那相依而眠的脸上时,长孙忌才睁开了眼睛,视线便被眼前的春光给吸引了过去。 穿在安瑾身上的男装太过于肥大,加上昨晚安瑾睡的并不踏实,来回翻滚,衣衫不由向下滑去,露出白皙的香肩。 此时安瑾正窝在长孙忌的怀中,长孙忌的视线向下,便将安瑾前方的春光看的一览无遗,脸上不由感到燥热。 外人都说长孙忌患有隐疾,故此活到现在都不可能做避火图上方的事,长孙忌却觉得他们只说对了一半。 前者是错的,后者是对的。 对于避火图上的行为,长孙忌如同稚童,虽上次观摩过,可却并未实战过。 而眼下,那道美丽的春光,自然让长孙忌有些控制不住身体中的火苗,最终只能深呼着气,让自己的火苗慢慢熄灭。 这时,安瑾似是睡的有些不舒适,便翻了身并向后靠了靠,继续睡了过去。 第十八章:背后之人 只是安瑾并不知晓,她这个无意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长孙忌只能双手紧握,忍受身体中的煎熬。 长孙忌额头冒着汗,看着怀中的安瑾,来回的深呼吸,并控制内心的欲望,才缓缓的熄灭身体上的火苗。 此时,安瑾迷茫的睁开了双眼,待看清眼前的处境时,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只是从背后传来的余温,猛的让安瑾想受伤的长孙忌,便立即转身望过去,对上却是如星辰般迷人的双眸,许是想到昨晚换衣服的事,安瑾的脸忍不住涨红,这让长孙忌的手忍不住上前摩挲着。 “你……你没事吧!” 两人的亲密,让安瑾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在长孙忌的眼中,却是说不出来的可人。 长孙忌的视线落在自己包扎好的手臂上,手微微的向上抬了抬,并未感觉到吃力,可安瑾还是有些不放心,跪坐在长孙忌的面前,俯身解开那包扎好的布条。 待瞧清伤口红肿消褪不少后,这才缓缓的松口气,可并未发觉自己正面对着长孙忌,随着她的呼吸,胸口来回起伏着,恰好长孙忌的脸对着,闻着安瑾身上独特的香味,长孙忌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爷,有人会来找我们吗?” 安瑾坐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眸望着长孙忌,长孙忌抿了抿唇,眼眸中闪出一道寒光。 “我的人定会来寻找,就是怕,有人故意阻挡。” 长孙忌话中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追杀他们的人定是背后之人派来的,有胆子敢刺杀当今的九王爷,那自然也有胆子阻挡过来寻找的人。 只是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安瑾格外的想知晓,可又担忧自个知晓的越多,死的也越快,故此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安瑾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想起昨晚找到的干粮,便叮嘱长孙忌好好呆在此处,自个先去准备今日的早膳。 安瑾并不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在寒山寺内,有时还是会跟红豆一起烧火弄些食物。 外头的天已经晴朗,吹过来的风带着清冷,没有前几日的那般酷热,安瑾将袋中的米放入瓦罐中,便向着水潭那处走去。 在去的过程中,安瑾居然看到许些菇子,有些安菇子安瑾是认得的,特别是不远处那几颗鸡枞菇,味道鲜美的不得了,安瑾立即上前,用着旁侧的树枝将旁侧泥土挖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鸡枞菇给拔了出来。 用着鸡枞菇煮着粥,味道定时好的,想到这,安瑾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 待到将米与鸡枞菇清洗干净,安瑾便紧忙忙的向着木屋内赶去,长孙忌双腿不能动,放他一个人在屋内很危险。 更何况,长孙忌是她的靠山,如若长孙忌出了什么事,那她就算被获救,下场也未必会好。 眼下,她与长孙忌便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要活也便一起活。 只是在安瑾回到木屋后,惊恐的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长孙忌居然失去了踪影,吓的手中的东西差点掉落下来。 忍住内心的慌张,安瑾将瓦罐放置旁侧,便开始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长孙忌的身影。 可安瑾找遍整个木屋,都没有发现长孙忌,难不成长孙忌是被丛林中的野兽给叼走了? 想到这里,安瑾忍不住红着眼眶,就在她眼眸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后,从身后突然传来走路的声音。安瑾以为是追杀他们的人过来了,警惕拿起旁侧的木棍,双手紧紧的握在胸前。 “别紧张是我!” 长孙忌看着安瑾那畏惧的模样,忍不住的心疼,如若不是他,想必安瑾也不会卷入这场刺杀中吧。 从儿时的第一次意外绑架,到第二次意外坠水,让长孙忌留了个心眼,并肯定有人想暗杀他,就在他等待背后之人第三次的“意外”时,那人却迟迟都未行动,仿佛是在怜悯他的断腿。 就在长孙忌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时,背后之人又开始活动了起来。 “你……你不是残废了吗?” 安瑾的眼眸充满着不可思议,面前的长孙忌居然站了起来,传闻不是说双腿残废吗?还是说自己出现了幻觉? 想到这,安瑾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待疼痛来袭时,安瑾知晓眼前的不是幻觉,长孙忌的腿并非残废。 长孙忌这般举动,是因为悬崖下并未有其他人,更未有认识他的第三人,更重要的是,眼下悬崖的环境虽说有遮风挡雨的木屋子,但也有别的危险存在,他怎能拖安瑾的后腿,又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呢。 “王妃是不是很惊喜?” 长孙忌冲着眼前的女子笑道,可在安瑾认为,眼下的并不是惊喜,更多的是惊吓。 安瑾甚至害怕,待出了悬崖后,这长孙忌会不会杀人灭口。 毕竟她知晓了他的惊天秘密! 想到着,安瑾忍不住的看着长孙忌,抿了抿唇,双手紧搓着,最终开口询问道。 “这事还有谁知道?” “就你!” 虽说身边的人对他忠心,可长孙忌还是活的小心翼翼,并未在其他人站起来,眼下他是信任安瑾,其实还有一点私心,他想告诉眼前的女人,他的腿可以走路。 不但如此,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安瑾害怕的都要哭了出来,可在长孙忌的眼中,却以为安瑾是开心的要哭了出来,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勾起。 “对了,我刚出去寻了只野鸡回来。” 长孙忌这才想起手中的野鸡,在安瑾拿出干粮时,他看到并不是很多,便出现寻寻别的食物,正巧一只倒霉的野鸡落入他的视线,便被他提了回来。 看到野鸡的安瑾,内心的害怕顿时烟消云散,眼中只有那肥肥的大鸡腿子。 半盏茶的功夫,瓦罐中的鸡枞菇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香味四溢,旁侧的烤的金黄,冒着油的鸡肉,更是美味的不得了。 眼下两道佳肴并未做好,可安瑾的肚子早就咕咕的叫着,长孙忌见此,笑着吹凉烤鸡的鸡翅,然后用手将其扯掉,并递给了安瑾。 “你若饿了,便先吃些垫下肚子。” 安瑾倒也没跟长孙忌客气,伸手接过长孙忌的递来的鸡翅,满是笑意的啃着,待啃完后,便跑去将喜好的碗筷放在地上,用着调羹勺出两碗鸡枞菇粥,特别讨好的放在长孙忌的面前。 “爷,你也吃。” 长孙忌将烤鸡放置好,拿着碗小心翼翼的吹着,最后喝了一口里头的粥水,粥水鲜美带着甘甜,盖过米的陈旧味,总而言之,在眼下这个环境下,还是十分的不错。 安瑾却是十分的满足,许久都未吃过鸡枞菇粥了。 以往她与红豆在寒山寺时,每逢下雨季节,都会十分的开心,因为雨后草丛中会冒出许些菇子,树干上更是生出许些木耳。 那时候,红豆会爬树偷着鸟蛋,用着鸟蛋跟菇子蒸在一起,配着馒头十分的好吃。 安瑾的回忆很快就被眼前的烤鸡味给吸引走了,长孙忌将烤好的鸡放凉,带着宠溺的眼神,扯了一只大鸡腿,并递给了安瑾,可在安瑾的眼神中,那是打算养肥她后在杀掉。 但有吃的给她,安瑾还是接了过来。 最终两只鸡腿都被长孙忌递给安瑾,剩余的也就他一人吃掉,安瑾吃完后,视线落在长孙忌的身上,她真的没想到,一个男人双手啃着烤鸡,也能吃的如此优雅高贵。 “我们一会去水潭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眼下定是不能坐以待毙,他们得寻找出路,先离开这个地方。长孙忌的决定,安瑾就算不愿,也得点头同意。 用完这顿早膳后,安瑾用长孙忌昨日的那套衣服包裹着鸡骨头,毕竟昨晚安瑾一路拖着长孙忌,他身上的那套锦衣早就破烂不堪。 长孙忌眉头跳动着,看向自己那件价值百两的衣裳,就这般包着残羹,不知说什么才好,索性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一路上,安瑾猛的发现长孙忌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其实不仔细观察的话,并不能发现。 长孙忌走路并不稳,也就是说长孙忌的腿虽然能走,但却是一个瘸子。 不知为何,安瑾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酸,莫说是在皇家,就是在平常的富贵人家,瘸掉的嫡子都没庶子有用,下场定是很惨。 如若不是长孙忌的兄长登上皇位,长孙忌的处境怕是十分的困难。 虽瞧出破绽,可安瑾并未开口道破,而是一路跟着长孙忌向着水潭处走过去。 既然悬崖下有小木屋,说明这里曾经住过人,之前安瑾在水潭处洗东西时,也发现这水潭向西方延伸,至于流向那个地方有没有出口,安瑾并未注意查看。 待两人到了水潭处,便发现有一头麋鹿在饮水,见到有人来后便快速的逃窜到丛林之中,很快的便消失不见。 安瑾头一次瞧见麋鹿,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欢喜,不由的伸手拉扯着长孙忌的衣袖,开心的蹦着道。 “王爷,你看,有鹿!” 可话音刚落,身后猛的传来虎啸的声音。 第十九章:如意算盘 水乃生命之源,过来饮水的不单有麋鹿,自然也会有别的野兽,不巧的是,两人凑巧赶上这位丛林之王饮水的时辰。 安瑾吓的紧紧的抓着长孙忌的手,身躯更是不敢动弹,生怕背后的大老虎被扑过来,长孙忌也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可理智让他很快的恢复了冷静,并已想好了退路。 如若转身逃窜,定不是它的对手,故此只有一条路。 身后的再次传来一声虎啸,长孙忌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安瑾向着水里飞快的跑去,安瑾也顾不得其他,脚步跟随着长孙忌,也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水这个问题。 水越来越来深,从小腿处慢慢升到腰上方,安瑾有些害怕,刚想开口,便听到身后噗呲的水声,她不由好奇的向后望去。 离他们的不远处,一只身形具大的老虎正扑腾的在水中游着,并向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 “深呼一口气!” 耳侧突然传来长孙忌那冷清的声音,安瑾立即深呼一口气,随后被长孙忌按在水底下,猛的向水潭深处扎进去。 紧接着老虎也跟着向水的深处扎去,紧追不舍的模样,怕是将两人当做自个的盘中餐。 水底内,限制了老虎了的速度,这便是长孙忌想要达到的目地,不但如此,在水中呆久了,老虎也要上去换气,不得不放弃水底下的两人,向水面上游了过去。 安瑾不得换气,见老虎窜上水面,自然也想跟着过去,可长孙忌却拉扯住了安瑾,并将头凑了过去,还没等安瑾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长孙忌的那冰冷的唇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长孙忌给安瑾渡完气后,视线便落在水面上,见没有老虎的身影时,才拉着安瑾快速的窜到了水面上。 有了新鲜空气的两人,自然是大口大口喘气着,安瑾此时正紧紧的搂抱着长孙忌的腰身,生怕自己会在水潭中淹死。 原本追赶两人的老虎已经游到水岸上,隔着水死死的盯向两人,长孙忌只能死死的抱着安瑾,并时时刻刻注意老虎的举止。 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老虎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便转头向着丛林深处走去,没多久便不见了踪影。 水内的两人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长孙忌甚至很明显的感觉到安瑾的轮廓与柔软,第一次这般亲密接触,不由让他红了脸颊。 “我们……我们可以回去吗?” 还是有些胆怯的安瑾开口颤抖的询问,长孙忌轻抿着唇,其实他担心那只老虎在丛林中守着,故此并不敢立马上岸。 “等半刻,我们再回去!”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点了点头,只能死死的搂着长孙忌的颈脖,待长孙忌见危险已经彻底消除后,才带着安瑾向着河岸边游去。 两人回到岸上后,长孙忌十分警惕的看着四周,并快速的回到了木屋内,两人换好干净的衣裳后,便赶紧的离开这个地方。 既然有老虎这种凶兽的存在,那也可能存在豺狼,这个地方已经十分的危险。 安瑾心细,将头上的发簪放置怀内,以备不时之需,两人很快的便赶到了水潭处,随着水潭流水的方向前进着。 四周翠绿的树摇曳着,草丛内的野花盛开着,凉意的风吹起安瑾与长孙忌垂下来的秀发,两者交织在一起。 看起来十分的温馨,但安瑾担忧,原本那离去的老虎,会在暗处偷偷的盯着他们,许是趁着他们不注意,从背后袭来。 明明知晓那么危险,可安瑾的视线却落在长孙忌的手上,长孙忌那双修长的手正死死的拉着她那肥嫩的小手。 好像有眼前的男人在,倒也没那么害怕。 有水的流动,自然会有路,两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安瑾的腿都已经没力气,但她见到长孙忌未喊停,也并开口说要休息。 最终,长孙忌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落脚,安瑾满脸疲倦的坐在石头上,并捶着自己的小腿。 展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条小路,只是这条小路弯弯曲曲不知通向哪里,但只要向前走的话,应是能找到村庄。 就在安瑾准备起身时,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阵强劲的风袭来,长孙忌脸色苍白,立即飞扑过去将安瑾护在自己的怀中,并向旁侧滚了过去,哪怕背后被锋利的石头给划破,都没哼一声。 安瑾还未从惊魂中回来,抬头便对上一双绿油油的兽眼,长孙忌也没想到,这只老虎居然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并在他们最放松的时候扑了过来。 如若自己刚才没注意,那现在安瑾怕…… 长孙忌想都不敢想,眼下只能护住安瑾,而他只能跟眼前的丛林之王拼死一搏。 安瑾死死的咬着唇,没让恐惧打倒自己,憋着泪水也没落下来,她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拖长孙忌的后腿。 就在长孙忌弓着身子,与眼前的老虎死死对视着,那只老虎正低低的发出吼叫声,看似是要扑上来。 突然,两支锋利的箭咻的飞过来,直接射进老虎的双眼中,老虎惨裂的嚎叫一声,在长孙忌与安瑾的身后猛的出现一群人,长孙忌下意识的将安瑾护在怀中,并警惕的看着这群人。 待见到这群人的打扮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群人的打扮,并不是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也不是长孙忌的人,应该是住在这座山中的猎户。 瞎了眼的老虎,完全不是这群人的对手,没多久便死在这群人的手中。 其中一名年级较大的大叔跑了过来,等看清长孙忌的相貌时,忍不住愣了愣神,但很快的恢复过来。 “小伙子胆识不一般啊,如若不介意的话,可到我们村中歇息几日再离开此地。” 能面对这样的老虎,还能保持冷静的人很少了,柳大叔十分欣赏长孙忌胆识,待看清长孙忌的这俊美的相貌后,更忍不住欢喜了。 面前邀请,长孙忌沉思半响,便点头同意,不远处的几位年轻小伙子已经将死去的老虎给抬了起来,满脸的笑意带着长孙忌与脸色苍白的安瑾向村落的方向走去。 刚才差一点便要成为老虎的食物,安瑾的腿到现在都是软了,两眼泪汪汪的,可还是鼓起勇气,用那软绵绵无力的双腿,跟在长孙忌的身后。 随着弯曲的小路慢慢向下走去,安瑾的情绪也慢慢的恢复过来,直至来到这群人的村落口,安瑾的脸上才有那么一丝红润。 眼前的村落口不大,木屋看起来有些十分的简陋,村落的门口有几个稚童在玩耍着,见到大人们抬着一只老虎回来后,激动的脸颊发红,并开心的向着村落内跑去大喊道。 “村长将那害人的老虎打死了!” 这句话喊了四五遍,村落中的女人以及老人都纷纷跑了出来看热闹,见到老虎的尸体后,激动的,兴奋的,落泪的人都有。 但有些未婚女子的视线更多是落在村长后那陌生人身上,村落内与前方禾镇中的男人们都没他一人俊美,就如同深林中的狐仙般。 不知为何,安瑾看着这群女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长孙忌,心中忍不住有些恼火,可又不知要如何表达,最终只能抿着唇,狠狠的瞪了长孙忌一眼。 生的那般好看作甚! 长孙忌见安瑾生气,差不多猜测出是为了什么,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这行为再次的女子彻底挪不开眼。 “小伙子,这位姑娘是?” 安瑾并未梳着已婚发鬓,长发只是随意的束在身后,故此柳村长才忍不住询问道。 柳村长的主意算盘打的很好,他身下有一闺女待嫁,而刚才他在丛林中见到这两人时,便觉得这两人身份尊贵,特别是这位男子展现出来的冷静与胆识,让柳村长着实喜欢。 想着自家闺女,柳村长便有了小心思,如若男子对自家女儿一见钟情,愿意娶回去自然是最好,如若男子并不感兴趣,他得想法子,让女儿成为他的妾侍。 长孙忌视线落在撅着嘴的安瑾身上,眼眸中带着宠溺的笑意,并回应着柳村长的问题。 “这是在下夫人,养的有些娇气。” 长孙忌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见,王村长的如意算盘打空,笑意便落了下来,那些未婚的女子听到这名俊美男子已经迎亲,视线便落在旁侧的的女子身上,只是看那么一眼都纷纷打消心思。 安瑾的相貌并不属绝美,可露出衣衫外的肌肤白皙红透,灵动的大眼睛此时正眨巴眨巴的望着,也算是俏丽可人。 而且与村落中大小便开始做粗活的女子相比,也算的上十分好看。 安瑾并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只是紧紧的拉着长孙忌的手,柳村长似乎并不想放过眼前这么好的机会,思索半响便上前好心的说道。 “小伙子,还未吃东西吧,去我家先填填肚子吧。” 长孙忌没有拒绝,哪怕看清眼前村长眼眸中的算计,毕竟他与安瑾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他的人能快点找到着地方来。 第二十章:气死你丫 去的路上,柳村长很和蔼可亲的介绍这边的情况,还说出有关那老虎的事情。 他们的村落人少,坐落在禾镇旁侧的村落,这禾镇离京都倒也不是很远,如若长孙忌与安瑾坐着马车回去的话,只需三四个时辰。 而那老虎,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伤人吃人,可惜柳村的人想尽法子都未将这只老虎给除掉,却没想到这一次托了长孙忌的福,吸引住老虎的注意力,方才让他们射瞎老虎的眼睛,从而杀死。 长孙忌牵着安瑾的手,安静的听着柳村长所说的信息,待说的差不多,柳村长的家便到来。 “爹爹,你回来了,这两位是?” 柳村长家门口站着一名少女,模样秀丽,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见到爹爹回来十分开心,可视线却忍不住落在爹爹身侧的男子身上,这男人如同一道光,彻底吸引了她的视线,从而忽略了旁侧的安瑾。 这个问题着实为难了柳村长,他也不知两人的身份,就在他不知如何之际时,旁侧的长孙忌缓缓开口道。 “我们夫妻二人乃过路人,在此歇息一晚便会离去。” 长孙忌的话让柳蓉回过了神,视线这才落在被她无视的安瑾身上,不知为何心中颇为羡慕。 柳村长立即迎着两人进屋,屋内虽说并不广阔,却十分的干净,柳蓉也早早备着午食等待爹爹的归来,却未想到还有两位客人,故此这饭菜自然是做少了些,也便去厨房再准备些。 也不知这边的习俗到底如何,长孙忌拉着安瑾坐下来时,柳村长的脸色有些变,但却没有说些什么。 直至柳蓉将煮好的面条端上去后,见到安瑾正坐在爹爹旁侧用餐时,眉头不由向上挑,话也忍不住说出口。 “姐姐怎么能上桌吃饭?” 这话说的安瑾傻了许久,不由疑惑她怎么不能上桌吃饭?长孙忌听后,差不多也知晓刚才柳村长的脸色为何一变。 有些村落中会有这样的习俗,只有男子能上桌,女子是不允许上桌的。 这只是他在书本上看到的,却没想到自个会遇见过,安瑾神情无辜,看着面前的姑娘瞪着自己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向旁侧的长孙忌。 “实在对不住,我家夫人不知你们这的习俗。” 长孙忌开口道歉后,在场的柳村长与柳蓉的脸色才好些,而安瑾也无奈的拿着手中馒头离开了木桌,并随着柳蓉去了厨房内。 厨房内收拾的很干净,安瑾虽想不通,但也没多问,只是坐在小木凳上小口小口的啃着手中的馒头。 而柳蓉也不知为何,心有不甘的坐到了安瑾的面前。 “你不知男子吃饭,女子是不能上桌吗?” 柳蓉这话说的安瑾着实诧异,她只知道,妾侍庶子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上桌,却不知男子能上桌,女子不能上桌这个理。 安瑾想说些什么,可想起之前她看的杂文,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风俗,习俗在这些人的心中都扎了根,生了芽,估计她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柳蓉看到安瑾眼眸中那诧异的神情,不由疑惑的询问道。 “在你们哪里,女子是可以上桌用饭的吗?” 安瑾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埋头啃着手中馒头,可柳蓉见安瑾点头后,不由更加好奇,她们所在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地方,甚至有些羡慕,不由的话便多了起来。 “你们来自哪里呀?离我们远不远?” 面对柳蓉的热情,安瑾沉思一番后,这开口应道。 “一个比较大的地方,离你们不是很远。” 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随着她的回应,柳蓉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直至到后来她说的话,让安瑾忍不住警惕起来。 “前几日,禾镇卖猪肉人家来我家提亲,那时我还挺欢喜的,只是今日见到姐姐的夫君,才发现世间男子居然可以这般俊美。” 这话让安瑾在心中默默的骂着长孙忌,你说长的那般好看作甚,一天到晚的天天都被别的女子惦记。 柳蓉见安瑾似有所思,不由的紧张搓了搓手,双颊也带着红润,最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姐姐的夫君可有纳妾?” 来了,来了!安瑾心中嘀咕着,就知道这姑娘在打长孙忌的主意,安瑾不由叹了口气。 “有,全部被他抽死了。” 安瑾觉得自个说的没错,京都所有人都这般传言,却不想她说的这话时,长孙忌便站在门外,神情看似淡漠,其实在深思,自个传出去的流言蜚语,自家王妃是不是全信了? 恰逢柳蓉瞧见长孙忌,从他的似要发怒的神情来看,她更觉得此时正是挑拨离间的好机会,毕竟身后那位公子家中可是有小妾,那多她一个应是没关系。 “那姐姐可惧怕?” 这个问题让安瑾沉思半响,她记得听闻长孙忌抽死人后,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可当她真正的与长孙忌相处后,总是觉得那些谣言似乎有些不可信,不由的冲着柳蓉摇了摇脑袋。 “虽说有时候坏坏的,可总体来说为人很不错。” 至少每次危险时都会将自己护住,想到这里,安瑾便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 柳蓉不知道为何,明明是想挑拨离间,却弄巧成拙,甚至认为定是安瑾故意的。 安瑾也是无辜,说实话却被人在惦记着。 “没想到在夫人心目中,我的形象竟是这般。” 身后传来长孙忌的声音,让安瑾有些诧异,视线则是落在一脸无辜的柳蓉身上,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乖巧的走到了长孙忌旁。 “夫君。” 在外王爷这两字是不能乱叫,自然也入乡随俗喊长孙忌为夫君,两人也便当着柳蓉的面,亲昵的离开厨房。 安瑾不是一个让自己生气,让别人开心的人,故此柳蓉这种小把戏,她压根就没当回事。 不是看上长孙忌了吗?她就亲密的挽着长孙忌的手,气死你丫的。 对于安瑾这个幼稚的行为,长孙忌自然是陪着,心中更是偷偷乐着,自家王妃吃醋,说明她在意自己,心中有自己。 待两人回到收拾好的客房内,安瑾眼尖,瞧见了长孙忌背后有点血迹,心中有些发酸,便上前扯开长孙忌的衣衫。 待衣裳落后,长孙忌后背早已摩的红肿,有些地方血肉模糊,见此安瑾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听到身后的哭声,长孙忌不由转头,并伸手擦拭安瑾眼睛的泪水,嘴角带着笑意安慰道。 “夫君保护娘子,这有什么好哭的。” 安瑾想说什么,可话到嘴中,却只能抱着长孙忌嚎嚎大哭,长孙忌只能无奈的紧紧抱着安瑾,什么也没说。 “今晚怕有些不安宁,你先睡一会。” 待安瑾哭累后,长孙忌才轻声在安瑾耳侧道,安瑾身躯顿了顿,然后轻嗯了一声。 两人都是聪明人,只是安瑾表面与性格太有欺诈性,让别人以为都很好欺负。 床榻有些小,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两人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也不会嫌弃,许是有长孙忌在身侧,安瑾倒头便睡了过去,直至天黑,长孙忌才轻轻的将她给推醒。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安瑾惊醒的询问道,长孙忌摇了摇头,安瑾这才松懈下来,没多久门就被人敲了敲,随后就传来柳蓉的声音,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都未开口回应。 “长孙大哥,今晚村里办篝火晚上,你快起身早点去吧。” 柳蓉已经完全无视了安瑾的存在,安瑾心中有气,忍不住伸手掐了掐长孙忌腰间的肉,随即轻哼一声准备下床。 长孙忌痛的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自家的媳妇还有这样的一面,直接将安瑾压在身下,此时两人鼻子对着鼻子对望着,两人不是没有亲密过,但再继续亲密下去却道没有。 此时空气中更是弥散别样的气氛,让长孙忌有些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安瑾闭着眼睛,只觉得胸膛处的某样东西跳的很快,直至一只手顺着她的衣衫下摆探了进去后,安瑾猛的惊醒,并伸手阻拦住。 两人视线在空中互撞,带着情欲来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最终安瑾虽败下阵来,手却依旧阻挡着长孙忌。 “传闻你不是身患隐疾吗?” 安瑾是冷静的,哪怕刚才两人吻的有多热情,长孙忌听后,脸上黑沉沉的,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夫人要不要试一试,看夫君到底有没有身患隐疾?” 安瑾轻抿着唇没作回应,只是将头扭到了旁侧,示意自己不想再继续下去,长孙忌也并不想在这个地方,与他心爱的女人来一场肉身交流,可还是忍不住将头凑到安瑾的颈脖处,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轻啃许久,在上方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毕竟今日那些男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安瑾身上,让他着实的不开心。 这样,看谁还有打他女人的主意。 只是这行为疼的安瑾忍不住惊呼起来,便狠狠的瞪了一眼长孙忌,并将长孙忌推开下了床。 第二十一章:热情好客 看着安瑾那逃窜的身影,长孙忌忍不住露出开怀的笑意,最终也收拾了下自己,带着安瑾出了房门。 山中的夜,带着一丝清冷,空中的繁星点点闪烁着,圆月更似一盏灯,照亮着整个山村。 不远处一堆篝火已经熊熊燃起,旁侧早就坐满了人,在篝火的旁侧几名女子正在翻滚着烤肉,安瑾忍不住的猜测,这肉该不会是今日那只大老虎吧? 虽疑惑,但安瑾却十分想尝一尝,这老虎肉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时,柳蓉凑了过来,从她身上的打扮来看,应该是精挑细选的。 “公子你坐这里来!” 长孙忌倒也不忌讳,拉着安瑾坐了过去,只是等他们两个坐下去后,柳蓉却没地方坐,神情顿时愕然,似乎没想都会发生这样的事。 安瑾的视线早就被那烤的差不多的老虎肉上,对柳蓉这些小心思压根不在意,长孙忌带着笑意,并冲着柳蓉道。 “多谢柳姑娘。” 旁侧的不少女子见状,纷纷都嘲笑着那不自量力的柳蓉,然后小声讨论着柳蓉打什么样的算盘。 如果相貌有欺诈性的话,不单有安瑾,这柳蓉也是其中之一,山村的女子都知晓,这柳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许是因为村长的女儿,故此柳蓉认为村子的男人都配不上她,直至她去禾镇中勾搭一个男人,不过这柳蓉也是厉害,哄的这男人拿着彩礼钱过来娶她,只是这聘礼刚下,柳蓉又和另外一个男人勾搭上了。 最终闹的人尽皆知,那聘礼也被之前的男人拿走,柳蓉的名声也毁了。 在这村中,自然是没有男人愿意娶她回去,哪怕长的不错。 在肉都烤好后,女子们便将老虎肉切割成一小块装在荷花叶上,并发放在坐在桌子前的人。 长孙忌的见安瑾望眼欲穿的模样,便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 “虎肉虽好吃,可鹿肉才是人间美味,待秋猎我便带你去尝一尝。” 安瑾听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皇家秋猎她只从听说过,却从未去过,而且鹿肉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此时,一名女子带着笑意将一份烤好的虎肉放置在她们面前的桌上,另外一名女子则是放了一坛酒,长孙忌对酒有兴趣,上前将这坛酒拿到自己鼻子闻了闻。 酒香一般,不知口感如何? 柳村长见此,立即端着一碗酒站了起来,并开口道。 “众位,今日若没这有位公子相助,这害人的老虎怕没那么容易消灭,来,我们敬这公子一碗。” 众人敬酒,长孙忌怎好意思拒绝,也立即为自己倒满满大碗的白酒,并站起来,并这些人空中碰杯,最后一饮而尽。 安瑾在旁侧看着,心中十分担忧着长孙忌,毕竟她不知长孙忌的酒量如何,若是喝醉了可该如何是好。 只见长孙忌豪爽的干完满满一碗的高粱酒后,在场的人纷纷喝彩,待长孙忌坐下来后,安瑾便凑过来,并小声的叮嘱着。 “少喝一些,莫要喝醉了。” 见安瑾如此担忧,长孙忌轻嗯了声,嘴角轻微上扬,许是这边的人太过好客,安瑾一块肉吃完,长孙忌这边就被人敬了好几轮,俊美的脸上也浮起了红润,在篝火下显的十分的诱人。 众人见此,也不好在灌这位俊美的公子,不少的女子看长孙忌这番,都忍不住脸红,许久都十分羡慕安瑾,可以嫁给这样的夫君。 许是长孙忌真的喝醉了,头靠在安瑾的肩膀上,死死的不肯挪开,安瑾只觉得一股浓浓的酒味,心中忍不住叹口气。 怎么就不听自己的话呢? 就在安瑾刚打算离开这,送长孙忌回到房内时,这烦人的柳蓉又走了过来,并贴心的询问着安瑾。 “姐姐,要不我搀扶着公子回去吧!” 听到这话,安瑾内心忍不住道,如若真的让你将长孙忌搀扶回去,定是连人都搀扶到床榻上去了吧。 安瑾并未理会柳蓉这幼稚的把戏,柳蓉见此轻抿着唇,并伸手准备搀扶长孙忌,安瑾苛责的话还未说出去,便觉得长孙忌整个人都向她身侧靠了过去。 “你是谁?为何靠我这般近?” 待听见长孙忌的话后,安瑾愣了愣,也不知晓这长孙忌是装醉还是真醉,如若长孙忌若真醉了,那他定不会说我这个字,而是说本王。 看着长孙忌装糊涂,安瑾也懒的拆穿,只是静静的看着,柳蓉见长孙忌已经醉的不认识人,心中暗自偷笑。 “公子,我……” “你别碰我,我要我夫人。” 长孙忌打掉柳蓉神过来的手,人紧紧的搂着安瑾,看的再次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安瑾只能赔笑的将长孙忌搀扶起来,如她所猜想的那般,长孙忌是装醉,因为她搀扶长孙忌的时候,发现长孙忌只将身体少许重要挂在她的身上,让她没有那么的吃力。 柳蓉只能站在旁侧,心有不甘的看着安瑾将长孙忌带走,最终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安瑾忍不住念叨着长孙忌,直至搀扶到厢房内后,看着长孙忌昏昏沉沉的模样,便叹口气,还是先去厨房烧些热水,给他擦拭下身体。 等安瑾出门去厨房后,柳蓉则是悄咪咪的进了屋内,看着桌上的烛火,索性便上前吹灭它,然后摸索着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刚到床榻上没多久,一双手猛的将柳蓉给拉扯过去后,将她欺压在身下,柳蓉心中窃喜,捏着嗓子,柔柔的喊了一声“爷”。 随着这声称呼,欺压在她身上的上顿时兴奋了起来,没多久两人便纠缠在一起。 还在厨房内烧水的安瑾并不知屋内所发生的一切,她正守在灶台前,拿着火石将里头的干草点燃。 这种粗活,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在寒山寺中,每次都是红豆抢着做,生怕安瑾的手中出了茧子。 想到红豆,安瑾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那日的追杀是因长孙忌而来的,也不知红豆与许婶子如何,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烧起来的柴火的光,映着安瑾的脸,安瑾望着火光有些晃眼,只能将视线落在旁侧,却见到旁侧的红薯。 晚上,她才吃几块虎肉,那虎肉如同牛肉般,挺有嚼劲的,但只吃那么些,肚子根本没有填饱。 可红薯始终是别人家的,她若没先开口便拿来烤的吃,那便是偷盗,最终安瑾还是忍住了,安心的烧着自己的柴火。 半个时辰左右,锅内的水也烧热了,安瑾立即用着木盆端了一些进去,才向着屋内走去。 只是在她还未走到屋前,便听到从屋内传来奇怪的声音,细听之后,才发现那是女子欢喜后发出的叫声,这让安瑾身体顿了顿,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柳蓉在屋内享受着欢悦,似是察觉安瑾要过来,才喊的那么大声,主要目的就是气气那个女人。 最终安瑾还是没有勇气上前推开门,而是端着木盆傻傻的站在那,甚至忍不住想着,待事后,长孙忌是不是要将屋内那个女子给带回京呢? 风吹着了安瑾的秀发与裙摆,更是吹凉了她的心,安瑾一直压抑她对长孙忌的感情,更是压抑自己承认那些往事,可此时此刻,却觉得无法呼吸,胸口难受的要命。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见一个爱一个。 最终安瑾吸了吸鼻子,拿着木盆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身后,却被面前的男人给吓的差点叫了出来。 许是觉得眼前是幻觉,安瑾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唇,轻微的痛意让她清醒了过来,眼前的长孙忌的真的。 其实在安瑾站在屋子门口时,长孙忌便一直在她的身后,长孙忌很想知道,安瑾见到自己与其他女人在一起会不会吃醋。 只是看这她静静的站在黑暗中,那孤寂的背影时,长孙忌觉得自个做的有些过,特别是在她转身之后,发红的眼眸以及脸上的委屈,如同一支锋利的箭,刺进他最柔软的心内。 那种滋味带着欢喜与心疼。 “你……你不是在里头吗?” 安瑾忍不住的询问道,毕竟是自己亲自搀扶他进去的,更何况里头还有一场好戏,难不成这场好戏是里头的女人自导自演的? “里面的人不是我!” 长孙忌快速的走上前,将安瑾的怀中的木盆接过来并放在地上,起身后直接紧紧的搂着安瑾在怀中。 不知为何,在长孙忌的怀中,安瑾忍不住哭了出来,夹在着委屈,让长孙忌伸手轻轻的拍着背。 这个屋子,这个地方,自然是呆不下去了,长孙忌打算连夜带着安瑾离开此处,只是他们还未准备离开,柳村长带着许些村民,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见此,长孙忌眼眸中寒光闪过,看来早之前就已经设计好这一出,如若不是自己警惕,怕是要走进这个局里头了。 “你……你不是喝了那酒吗?怎么可以站在这?” 柳村长十分愕然,那坛酒中他放了迷魂散与春药,眼前的男人怎可这般清醒,而就在此时屋内更是传来柳蓉的尖叫声。 第二十二章:胆大妄为 随着这尖叫声,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长孙忌的身上,大约都认为他与里头的柳蓉有一腿。 “没想到我热情好客,带回来的居然是匹狼。” 虽然有很多事情柳村长也说不清,但眼下听到女儿的尖叫声,便以为两人已经事成,故此大声的指责着长孙忌,更是让四周的人议论纷纷。 毕竟长孙忌给山民的印象都很不错,眼下却与柳蓉有一腿,这实在让有些人无法相信。 长孙忌沉默不语,那双细长的眼眸冷冷的落在柳村长的身上,不知为何,柳村长只觉得身上一股寒意,但想着柳蓉的以后,便死死的咬着牙。 柳村长知晓眼前的公子来历不凡,就是因为如此,才看重了长孙忌,也偷偷的设下局,为了便是自己的女儿。 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这也不是他这般做的理由。 柳村长想好了,眼下的事,只要柳蓉死死的咬住,让这公子给他们一个交待,如若不给他交待的话,那别怪自个不客气。 这山高路远,哪怕你来历在怎么不凡,还是要乖乖听他的话。 长孙忌嘴角向上扬,可眼眸中却带着寒意,声音更是冷冰冰的询问着柳村长。 “柳村长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柳村长冷哼一声道。 “你对我家蓉儿做了什么,非我说的清清楚楚吗?” 长孙忌倒也不怕,视线落在漆黑的屋内,就在众人都觉得长孙忌是吃完不认账的败类时,从屋内却传来男子的声音。 顿时,柳村长的脸上苍白一片,人都有些站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众人便看到窗户的门被人偷偷的打开,只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里头爬了出去,站在外头的众人哪能让这淫贼跑,大喝一声直接让这男人吓倒在地,随即被村民们绑了过来。 许是想着屋子里的柳蓉,柳村长立即冲了进去,在他的身后也紧随了许些男子。 可当门被推开后,原本跟在柳村长身后的男子都红着脸纷纷退了出来。 此时的柳蓉光着身子被绑在床榻上,嘴内更是塞着自个的肚兜,只是这场面被许些男子都瞧见了,这名声彻彻底底的臭掉。 柳蓉更是双眼含泪,她不明白,为什么屋内的长孙公子会变成另外一个男人,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她所想象的那般发展。 旁侧的安瑾十分困惑,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打算上前偷看,却被长孙忌一把给拉了回来,并凑到她的耳边,带着笑意说道。 “别过去,会脏了你的眼睛。” 安瑾听后微微愣住,然后乖巧的站在原地,纵使不知到底发生什么,可她觉得,此事定是跟身边的长孙忌有关。 没多久,村内的人纷纷都赶了过来,见到被压在地上的男人时,都感觉有好戏看。 压在地上的男人是山村中的二流子,名为张术,每天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并喜欢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村内的女子,故此山村中的人都十分厌恶他。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张术怎么出现在柳蓉的屋内,而从房内出来的柳村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最终只能将这口怨气发泄在长孙忌的身上。 “长孙公子,小小年纪心肠便如此歹毒,玷污我女儿还找替罪羔羊!,” 这话说的安瑾愣了愣,这柳村长是打算将这事背给长孙忌? 长孙忌也不畏惧,视线忍不住落在张术的身上,并一脸的无辜道。 “我还是不懂柳村长在说些什么,眼下的事明明与我无关,是这名男子从你闺女房间偷溜出来的,可不是我!再说,刚才你可是与许些村民一起看到的。” 不少看到的经过的村民都点了点头,这事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柳村长当然不能让长孙忌就这么简单的洗清自己,这事无论如何都让长孙忌给背上。 安瑾轻抿着唇,紧紧的拉扯着长孙忌的衣袖,视线则是落在穿好衣裳走出来的柳蓉身上,柳蓉严重带着怨恨,死死的盯着安瑾。 眼下她的名声彻底毁了,定是这个女人,如若不是她的蛊惑,屋内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二流子张术呢。 听着爹爹的话,柳蓉也不傻,只见她眼眶含着泪水,手指落在长孙忌的恶声音,并大喊着。 “此事既然已经走到这种地步,长孙公子为何不像一个男人站出来承认呢?” 话音落后,村民的视线都落在长孙忌的身上,而安瑾着实无奈,她见过很多不要脸皮的人,却没想到这柳蓉也是这其中之一。 刚在屋外听着她的欢愉的叫唤声时,长孙忌就在自己的身侧,难不成她在屋内自导自演吗? 安瑾忍不住开口为长孙忌争辩,不由道。 “柳姑娘说话还请慎重,我夫君刚才同我一起时,柳姑娘可还在屋内与他人快活着,怎么事后这眼神不好,便开始乱指人呢?” 这话说的一针见血,非常的毒辣,让柳蓉哑口无言,最终红了眼,长孙忌也没想到自家的王妃,怼起人来会这么厉害。 安瑾这个人,别人不招我,我也不招人,你若招我,那便做好招我的准备。 不过安瑾做事也是有底线的,不会毁人清誉,也不会颠倒是非,更不会伤人性命。 “姐姐……姐姐怎可这么说我,我明明看到长孙公子进了这屋子的。” 许是被气的脑子有些发热,柳蓉说的话中更是暴露了不少信息,这让村民大致都明白些什么。 估摸是柳蓉看上了长孙公子,打算趁长孙公子喝醉后去爬床,结果阴差阳错的与张术厮混在一起。 安瑾怎又不知呢,冷冷的看着柳蓉道。 “柳姑娘你那姿色,我家夫君可看不上眼。” 这话让柳蓉彻底恼怒了,一改原本那娇弱的模样,伸出手指着安瑾,用着不堪入耳的话开骂着。 最终骂累了,对上长孙忌那张冷的快结冰的脸时,吓的整个人都哆嗦了下。 柳村长黑着脸,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长孙公子,不知小女你是娶还是不娶?” 长孙忌带着笑意回应着。 “我夫人都说了,那种姿色,我怎么能看的上眼。” 长孙忌也不畏惧,抬头对上柳村上的视线,带着嘲讽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柳村长见长孙忌敬酒不吃,便拍了拍手,几名柳村长的心腹便站了出来,看样子是打算用强硬的手段。 安瑾见此,视线忍不住落在旁侧看戏的村民身上,希望这些人可以帮帮他们,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只是站在旁侧看着,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显然是不想惹祸上身。 长孙忌将安瑾护在自己的身后,不慌不乱的开口问道。 “柳村长是打算做什么?” 柳村长并未回应长孙忌的问题,反而是柳蓉开心的回应道。 “做什么?当然是带你与我拜堂成亲,至于你这如花似玉的夫人,我会给她找个好出路。” 当这几名壮实的村民向着长孙忌与安瑾慢慢的逼近,突然一群士兵拿着火把快速的包围这些人。 原本还十分担忧的安瑾见此,顿时松下了一口气,这时从士兵群众冲出一名身高矮小的士兵,见到安瑾时,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姑娘,奴才终于找到你了,好在你没事,不然红豆怎么敢苟活下去!” 安瑾见自家红豆打扮成男装的模样,鼻子也忍不住发酸,可还是伸手擦了擦红豆那掉落下的泪水。 “怎会出事,你我两人定要好好的。” 这时,一名身着黑衣,身高提拨,脸上有道伤疤的男人走到了长孙忌的面前,在柳村长与柳蓉那诧异的眼神中,直接跪了下来。 “陆一来迎接主子了。” 长孙忌轻嗯了声后,视线便落在吓的全身发抖的柳村长身上,柳村长只知道眼前的男子来历不凡,许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可却没有想到来历会这般大。 “陆一见过夫人!” 陆一基本是陪同长孙忌长大的,故此知晓主子对眼前的女子有多重视,也便低垂着头颅认可。 这行为让安瑾有些受惊,着实不好意思道。 “起来吧。” 待陆一站起来后,便退在长孙忌的身后,虽他赶过来有些迟,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受到自家主子心情似是十分的不好。 见自己姑娘没事的红豆,这时猛然发现长孙忌居然站了起来,不由诧异的将长孙忌上下打量个遍,甚至怀疑眼前的九王爷是别人假扮的。 直至长孙忌一个眼神飘了过来,这才吓的红豆缩到安瑾的身后,生怕九王爷会抽死自个。 “听说你要本王娶你?” 长孙忌在安瑾睡过去的时候,便与陆一取得了联系,为何不让陆一大摇大摆的上来,便是不要招惹太多麻烦,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麻烦爱过来招惹他。 小小的村落中,居然有这么胆大妄为之人,如若今日长孙忌并未与陆一取得联系的话,那下场又会是如何? 想到这里,长孙忌的脸不由沉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都给你买 半响,安瑾带着红豆先行告退,至于如何处置柳村长与柳蓉,这事便归长孙忌管,而她也不想参合。 长孙忌沉默不语,示意了安瑾这个决定,他不是什么好人,最关键是眼前的人,他们所做的事让他无法原谅,自是是没有办法简单的处理,想到这长孙忌便低垂着眼眸。 柳村长立即拉着柳蓉跪在地上,狂磕着头大喊着饶命,刚才多嚣张跋扈,现在就有多后悔莫及。 这石板踹到了铁板上,自然是看谁硬。 山深夜凉,完全无视掉这夏季的酷热,只是走在山路上,却时不时感到蚊蝇的存在。 虽之前睡了那么一会,可此事折腾那么晚,安瑾的困意还是来了,忍不住打着哈欠。 好在红豆心细,将马车赶了上来,安瑾走了半响路程,便见到那辆熟悉的特质马车,并在红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的木桌上放着香炉与烛火,在烛火下,安瑾很明显的看到那烟气缓缓升起,带着好闻的气息,让安瑾的困意更加重了。 红豆跪坐在旁侧道。 “王妃,这是陆一准备的,说这香有安神的作用。” 红豆说的时候,手自然是服侍安瑾躺在旁侧,当躺下来的那刻,安瑾才觉得心落了下来,这几日的折腾,让她担忧不已,眼下定要好好的睡一觉,才对得起自己。 可怪异的是,明明觉得十分困乏,可如何都睡不下去,最终安瑾叹了一口气。 “陆七呢?” 那陆一的男人安瑾是第一次见,最常见到的是陆七,安瑾有些好奇,是不是还有陆二陆三的这些人物。 见王妃提起了陆七,红豆也开口说着那天的事情。 那些人本是冲着长孙忌的,见长孙忌的马车逃窜而去,大部分人都追了过去,而剩下的一部分人被侍卫给缠住,红豆与许婶子才幸免于难,待两人下了马车,红豆害怕那些人卷土而来,便带着许是许婶子找到隐蔽的地方躲着。 如同红豆想的那般,那群追着长孙忌与安瑾的那些黑衣人回来后,立即将幸存的侍卫全部给杀光。 红豆跟着许婶子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自然吓的全身发抖,可为了活命,只能双手捂住嘴,防止自个发出惊慌的声音,直至眼前的杀戮结束,两人都不敢有一丝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豆担忧着安瑾,还有没有踪影的陆七,便从隐蔽的角落出来,向着马车窜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在红豆的去的及时,找到受伤快要昏迷过去的陆七,最终在陆七的指导下,放出他怀中的信号弹,三人才被获救。 红豆的一番话,让安瑾愣了愣,最终双手紧紧的握着红豆那满是茧子的手。 “幸好,你与许婶子都未有事,不然……” 安瑾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只是觉得红豆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便是老天对她的呵护。 一主一仆似乎有太多的话,在马车内轻声细语的聊着,最终红豆的话题忍不住落在长孙忌的腿上。 “王妃,王爷的腿既然是好的,那身体方面的隐疾估摸也是假的吧。” 这个问题让安瑾脑海中忍不住想起长孙忌那痞笑,以及两人之间的亲密的接触,脸刷的一下就红个透,支支吾吾的半天,最终以有些困倦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原本只是理由,可安瑾说完后便打着哈欠,眼皮子也开始打着架,最终闭着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静寂的夜中,空气弥散着浓厚的血腥味,长孙忌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鬼煞般,冷着脸站在月色下,月光也将他脸上的寒意印的更加的冷冽。 此时长孙忌静静的望着眼前的满身是血的柳村长,而旁侧的柳蓉早就吓的全身抖索个不停。 原本那看戏的山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自然都吓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耳内时不时传来柳村长那凄惨的叫声。 长孙忌看着手中沾满血迹的鞭子后,嫌弃的将鞭子丢弃在地上。 “柳村长,你可还想让本王做你的女婿?” 冰冷的声音响彻周围,那奄奄一息的柳村长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最终咽下最后一口气晕死了过去。 长孙忌这人的同情心只给了某人,至于其他人,长孙忌只会冷冷的观看着,既然这柳村长死了,那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长孙忌的视线落在了柳蓉的身上,柳蓉被吓的只觉得下身一热,难闻的味道便从她身下传了出来。 见此,长孙忌厌恶的转过头,并冷冷道。 “陆一,这几人便交给你处理。” 似是觉得会脏自己的手,长孙忌转身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去,留下陆一与那些士兵们。 这些士兵都是属于长孙忌的死士,哪怕是自己的皇兄都无法指挥他们。 毕竟这是父皇死之前留给他的礼物,许是对他受伤的腿的补偿。 随着月光,长孙忌带着心事来到了马车前,红豆早早便守在旁侧,见到一身寒气的九王爷,双腿吓的直哆嗦。 听着里头没什么动静,长孙忌眉头一挑,视线落在了红豆的身上,不由轻声的询问道。 “王妃呢?” 见九王爷低沉的语气,红豆突然觉得这九王爷虽然有时候很吓人,可有时候也很体贴。 “回王爷,王妃在马车内睡了过去。” 长孙忌嗯了一声,动作很轻的上了马车,待掀开了帘子,看着在烛火下睡过去的安瑾时,心中最软的深处,如同被一股暖风轻抚着,拂平他那紧皱的眉头,也抚平了原本烦躁的心。 安瑾睡的十分的熟,圆圆的脸颊白皙中透着粉,粉嫩的唇泛着水光,也不知她梦见什么,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还微微的吧唧下嘴。 这行为着实取悦的长孙忌,让他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 长孙忌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安瑾的脸颊,最终带着宠溺以及无奈的语气说道。 “你说你是傻呢?还是聪明呢?可不管是傻还是聪明,你的心中总是有道很高的城墙,也不知何时才能让我住进去?” 说完,长孙忌上前吹灭了烛火,与安瑾头靠在一起躺了下来,在月光下静静的看着安瑾睡颜。 也不知过来多久,陆一处理好事情便赶了回来,正打算上前却被红豆给阻拦住。 “大……大人,王爷跟王妃都睡了过去,你还是别去打扰吧!” 红豆虽然惧怕陆一,可想着陆一也是为王爷办事后,便觉得这人没什么可怕,故此话说的越来越顺。 陆一愣了下,垂眸看着眼前的丫头一眼后,什么话也没说,却直接越过了红豆,红豆以为陆一是要吵醒自家王妃好梦,也不知哪里的胆子,上前便抓住了陆一的手。 “你不能过去,王……王……” “我不过去驾马车,要怎么回京都?” 陆一有些诧异,眼前的丫头似是很畏惧自己,可又担心自个吵醒王妃,硬着头皮的模样有些好笑,也难得开口解释。 红豆听后,顿时红着脸,立即转身向后跑去,觉得自个简直丢了王妃的脸。 随着马车晃动,长孙忌的视线落在外头驾车的陆一身上,最终轻声开口道。 “刺杀本王的那些黑衣人可有头绪了?” “只查到这些人与十年前刺杀主子的人是同一批,其他的并未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陆一是先皇赐给长孙忌的死士,只是让陆一感激的是九王爷将他从死士变成了可以见阳光的人。 不管哪一种,他都忠心与感激九王爷。 长孙忌冷着眸,十年前的两次暗杀让他怀疑过是先皇的宠妃,毕竟当年的宠爱,就差先皇立他为太子,皇位之间的厮杀的残酷他怎又不知。 可诡异的是,如今皇位已稳,那眼下这场刺杀又因什么缘由呢? 长孙忌想不通……特别是此时牵扯到了安瑾,将他的冷静彻底粉碎瓦解。 “主子,此事会不会与王妃赠给建宁长公主的寿礼有关?” 陆一的这句话顿时提醒了长孙忌,之前他便于建宁长公主聊过驸马爷的事,难不成那盒中藏着什么秘密,这背后人以为自己知晓,才准备杀人灭口。 如若真是这般,那驸马爷的死定不是偶然! “当年父皇到底派驸马爷去南方调查何事?” 林燊是先皇的心腹,此事许些人是知晓的,故此派他前去南方调查贪污一案时,并未有人怀疑,直至林燊的死无全尸的时候。 长孙忌不由好奇,当初父皇时不时派林燊去调查别的事,而且这件事似乎很重要。 陆一道:“属下不知,当初那场大火将一切都烧毁了,太多事情都无法查个明白。” 长孙忌冷冷道:“那把大火,想必是毁灭所有证据,陆一,让陆二陆三乔装打扮前去南方,看看能查出什么来。” 正在熟睡的安瑾压根不知,她烧掉的那封纸条,便是长孙忌所追寻的真相。 此时的天蒙蒙亮,两处的树林向后退去,没多久日出东方,一抹橘黄的光落在天地间。 陆一驾驶着马车来到了禾镇内,在走两个时辰便赶到了京都,随着街道的叫卖声以及肉包子与那油饼子的香味,引的睡梦中的安瑾睁开了眼,许是还未睡醒,伸手就拉扯着长孙忌。 “爷,我想吃油饼子。” 安瑾的语气软糯带甜,直接甜到长孙忌的心坎中,差点脱口道。 你要啥爷都给你买! 第二十四章:平安回京 似是觉得外头的东西不干净,长孙忌压抑内心的燥热,最终冷冷的应道。 “待回王府在吃。” 这话把安瑾给委屈的,可无奈长孙忌才是老大,只能苦着小脸,那模样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像是长孙忌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安瑾缩在角落中,正准备妥协时,却闻到一股甜甜的南瓜味,脑海中顿时浮现那金黄软糯的南瓜饼,便忍不住狂咽着口水,视线也落在了长孙忌的身上。 “爷,你就给我买一个吧。” 安瑾小心翼翼的抓着长孙忌的衣袖,声音甜而动听,带着撒娇那种鼾味,让长孙忌的心动摇了起来,但依旧坚定的立场。 见长孙忌不为所动,又怕陆一驾车太远,安瑾只能冲着外头喊道。 “陆一,停下车!” 在外驾车的陆一立即停下了马车,随后便看到安瑾不顾主子的脸色,自个偷偷下了马车,见此陆一忍不住望向主子,毕竟自家主子可是很厌恶别人不听话,却未想到主子只是满脸的无奈,最终叹了一口气。 闻着香味,安瑾很快的便找到买南瓜饼的摊子,立即咽了咽嘴内的口水道。 “老板,给我拿两个南瓜饼。” “好嘞,姑娘,一共是三文钱。” 看着包好并递过来的南瓜饼,安瑾猛的想起来自个身上并未带钱两,不由的有些尴尬,就在她准备向长孙忌求救的时候,却发现红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个的身侧,正拿着三文钱递了过去。 “你不是在马车上吗?” 对于红豆的出现,安瑾有些诧异,手则是接过那热滚滚的南瓜饼子。 “王……王老爷让我过来的,说夫人定是没带钱两。” 红豆转身再买了两个南瓜饼,这是买给自个吃的,安瑾听后,想着长孙忌满脸的抗拒,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起。 还未吃这南瓜饼,便已经觉得甜到心坎中。 那个男人,还是在意自己的。 因为下马车买东西耽误了点时辰,故此回京都的时辰也晚了些,安瑾也不知长孙忌是怎么想的,明明腿是好的,却依旧还要坐着轮椅。 两人风尘仆仆的,回去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的干干净净,也不知是何缘故,长孙忌十分喜爱将许些女人家的精贵东西送给安瑾,那浴桶中滴几滴宫内送来的精油,有助于舒松酸痛感。 出来后,用着柔然的布擦拭着身体,再由红豆用着秘药涂在身上按摩,直至将秘药按摩吸收后,才替安瑾换上简单的儒裙。 这些麻烦下来后,故此长孙忌沐浴完,早点都吃的差不多时,安瑾才缓缓的赶了过来。 许是那两块南瓜饼吃的安瑾有些撑,故此桌上的美味早点都没胃口,安瑾觉得有些难受,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引的长孙忌望了过来,并开口道。 “好生生的,叹什么气?” 安瑾抿着唇,不开心的应着。 “想吃吃不下去,心里感觉十分的可惜。” 安瑾的话让身后的许婶子跟着红豆觉得无奈,甚至有些习惯,长孙忌的嘴角忍不住含着笑。 最终,安瑾在悔恨中,坐在长孙忌的旁则,看着长孙忌优雅的吃着桌上的早点,也不知是长孙忌这斯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吃的十分的缓慢。 安瑾馋的没法子,便让红豆去给自己派一盏果茶,心里这才舒服多了,长孙忌见此,也没在逗着自家小媳妇。 “待会换好衣服,随我去宫中。” 长孙忌起身前,冲着安瑾说道,在长孙忌离开后,安瑾才反应过来,这果茶自然是没法在喝下去,便带着许婶子与红豆立即赶回厢房内,开始梳妆打扮。 上次安瑾去皇宫内,并未见到皇太后,不由暗想,这一次是否是不会见到? 最终在两人服侍下,安瑾换上一身正红儒裙,,戴着纯金百花金步摇,显的格外高端大气。 等安瑾赶过去的时候,长孙忌早早的就在马车内等着,在安瑾俯身爬马车时,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里头那抹白皙的柔软,这让长孙忌耳根顿时红热了起来,最终轻咳了几声后,转移了视线。 故此安瑾上了马车后,发现长孙忌依旧是拿着书籍在翻看着,不由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神则飘到长孙忌手中拿的那本书上。 “爷,好看吗?” “嗯,还行。” 长孙忌心不在焉,哪里还看的下书,故此书中内容是什么,他都不知,可面对安瑾的询问,便随便找个理由回应过去。 “可是爷,你的书拿反了。” 安瑾疑惑的说道,这话似是踩到长孙忌的尾巴般,让他啪的一声将书放下,也不知是生自个的气,还是在生安瑾的气。 一路上,气氛十分的凝重,也让安瑾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品着,心中却是忍不住嘀咕着。 这男人的性情说变就变,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直至到了皇宫东门,长孙忌的脸色才好了许些,两人下了马车后,却在皇宫门口遇见了另外两人,这两人中,其中一名便是那位德稔郡主,至于另外一名男子,却从未见过。 长孙敛见到自个兄长前来,立即露出了笑意,只是这笑意在长孙忌眼中看来却是十分的伪善。 “前几日得到消息,还以为王兄出了事,可将王弟我吓坏了。” 长孙敛上前站在长孙忌面前,无比的担忧说道,可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了这王嫂身上,这行为更是让长孙忌冷下了脸。 这种毛毛的眼神,安瑾自然是能感受的到,忍不住向长孙忌的身后躲了躲。 “这位就是王嫂吧,今日才得一见,我乃十王爷长孙敛。” 长孙敛露出和善的笑意说道,安瑾点了点头示意着,可身躯还是忍不住的向着长孙忌这地方靠去,这行为着实取悦了长孙忌,手自然而然的伸了过去,并紧紧的握住了安瑾的手。 “看来王兄与王嫂感觉十分要好,正巧今日王弟进宫,准备让皇兄赐婚。” 至于与谁赐婚,两人不用猜便知是谁,而德稔公主却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长孙忌,似是长孙忌先辜负她,最终在风中转过身去,看的安瑾不由感叹着。 这德稔郡主不去做戏子,还真是可惜了。 “那王兄,我们先行离去了。” 长孙敛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嘴角却露出嘲讽,似是觉得抢了长孙忌心中的女人而得瑟,可在长孙忌眼中,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待两人离去后,安瑾心中有些小郁闷,最终忍不住开口道。。 “爷心中是有德稔郡主的吗?” 女人很奇怪,非要听到男人说出答案才肯罢休,长孙忌对上安瑾那抑郁的小眼神,便开口解释着。 “并未,也不知她是如何会错意,以为我欢喜她。” 其实这样追根到大前年,宫中的中秋佳节上,当时长孙忌正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玉光杯,视线则落在了不远处的溪水中,许是忍不住想起安瑾那蹦跶的小模样,嘴角便露出了笑意。 可让长孙忌没想到的是,正巧德稔郡主与几名贵女一起,恰逢看到九王爷冲着这边发笑,便纷纷恭维着德稔郡主,说九王爷定是偷偷欢喜着她,只是觉得自个配不上,便隐藏自个的心意。 这也导致了德稔郡主一直认为,长孙忌是欢喜她的,当今圣上指婚更是让她误会,是长孙忌求着皇帝赐婚不成,便怒娶安家的嫡女安瑾。 却不曾想,这都是她自个的想法。 “走吧,莫误了时辰。” 长孙忌缓缓的开口道,安瑾轻嗯了声,便跟着长孙忌向着皇宫内走去。 虽是第二次来,可安瑾还是忍不住感叹这皇宫中的繁华,更明白那位置为何有人前仆后继的想坐上去。 边想边走,没多久便到了慈宁宫,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慈宁宫的宫门是大开着,为此安瑾有些紧张,握着长孙忌的手也紧了许些。 “莫怕,有我!” 长孙忌开口宽慰着,安瑾乖巧的点了点头,上次的孙嬷嬷此时正笑着走了出来,并带着九王爷与九王妃向里头引去。 刚进屋便闻到浓浓的果香,稍微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木桌上摆放着青花瓷宽碗,宽碗上方浮着含苞待放的荷花,光看着便觉得十分的清凉。 而在木桌的旁侧便坐着身着深色锦服的中年女子,许是保养的比较好,相貌看起来比建宁长公主年长那么一点。 只见她翘着兰花指,正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这时孙嬷嬷凑了过去道。 “太后娘娘,九王爷与九王妃来了。” 站在原地的安瑾有些发傻,似是不敢相信,当今的太后娘娘居然那么年轻,她还以为是那种白着头发,慈祥的老奶奶那种。 太后将茶水递给了旁侧的孙嬷嬷,抬头便看着这九王妃傻傻的模样,不由的挑了挑眉头,觉得十分的不满意。 “这九王妃傻愣愣的看着哀家,可是觉得哀家有什么不妥?” 正在神游的安瑾听到太后的训责,顿时俯身行礼,并诚恳无比道。 “并……并没,只是觉得太后娘娘太年轻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第二十五章:两人关系 对于这种赞美,是女人,听到后都会觉得愉悦。 眼下的太后娘娘也觉得欢喜,毕竟都是当奶奶的人,被夸赞年轻,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顿时觉得眼前女子,虽然出身一般,姿态一般,样子傻愣的,可也是一个实在人。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太后娘娘看着安瑾的眼神也变了,没有之前的挑剔,而是越来越欢喜。 “忌儿这王妃娶的倒也不错,憨憨的也是可人。” 长孙忌的神情冷冰冰的,见母后夸赞着安瑾,也轻嗯的声,看起来似是不开心。 太后见此,也懒的说些什么,原本的好心情,自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安站在旁侧看着这一幕,不由好奇,太后与长孙忌的关系不好吗? 最终,太后叹了一口气,冲着身侧的孙嬷嬷道。 “哀家乏了,扶着哀家去歇息吧。” 见面还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演变成这个场面,孙婆婆只能上前搀扶着太后,向着里屋走过去。 “那儿臣告退。” 长孙忌似乎也不太喜与太后的交流,话音落后,低垂着头便带着安瑾离开了慈宁宫,安瑾轻抿着唇,担忧的看着长孙忌的身影,不知为何觉得他十分的孤寂,似这天地间只有长孙忌一人存在。 突然,安瑾脑子发热。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上前,并紧紧的牵着长孙忌的手。 就在安瑾将手准备向后撤的时候,长孙忌却反手紧紧的抓住,死也不松开。 “你记住,这是你先抓住我的。” 长孙忌停下了脚步,眼眸中的火花跳跃中,正死死的落在安瑾的身上,所说的话更是带着别样的含义,让安瑾的脸猛然的红了起来。 女子的矜持,让安瑾低垂着头,也不敢对视着长孙忌,生怕他眼眸中的火光,会将她焚烧成灰。 太阳的余光将四周的屋上的瓦檐映的闪闪发光,空中也弥散着淡淡的花香,旁侧时不时走过一群宫女与小太监。 只是,安瑾跟着长孙忌走了许久后,猛然发觉,眼下的路并不是像出宫,不由抬起头疑惑的环顾四周。 四周布满着不同的花卉,光看一处都让人迷了眼,安瑾忍不住暗想,难不成她所在的地方,是皇宫中的御花园。 传闻这御花园中布满着世间各异的花卉,一年四季都有会盛开不同的花。 “这是我小时常来的地方。” 长孙忌缓缓的说道,然后也不嫌脏的坐在旁侧的石凳上,安瑾只好坐在旁侧,听着长孙忌接下来说的话,不知为何,听着听着便觉得十分心疼。 当年,长孙忌出生,便受到太上皇与先皇的喜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个位置会是他的。 却不想在他儿时出了事故,导致他的腿瘸了。 这个国家,不需要瘸腿的皇帝,太上皇与先皇更是自责,赏赐也蜂拥而来,除此之前,长孙忌走到哪里,哪里就用可怜同情的眼神望着他。 那种眼睛将近要把他给逼疯。 安瑾静静的听着,没开口打断,眼下长孙忌需要一个聆听他心事的人,而他选择了安瑾。 待说完后,长孙忌的视线盯着不远处的松树,松树翠绿提拔,日头正巧落在上方。 最终长孙忌叹了一口气,每次他见到母后,都有种别样的情绪在里头,这种情绪压抑着长孙忌,才让两人关系越来越僵硬。 两人沉默不语,便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日头缓缓的落下,安瑾受不了这种炎热,鼻下满是细汗。 见此,长孙忌起身,拉着安瑾的手向宫外的路走了过去,只是等她们出了宫门口时,便见到之前的长孙敛与德稔郡主。 长孙敛正在与德稔郡主说着悄悄话,也不知说的什么,惹的德稔郡主频频发笑,直到视线落在长孙忌身上,笑容才缓缓的散去。 安瑾最看不惯德稔这模样,便伸手紧紧的抓住了长孙忌的手,人也向着长孙忌的身侧贴了过去。 内心还忍不住嘀咕道。 “你不是要看吗?那现在让你看个够!!” 这时,长孙敛也瞧见了长孙忌,立即上前,满脸笑意的说道。 “王兄,皇兄同意了我与德稔郡主的婚事,到时候记得过来喝一杯喜酒哟。” 长孙敛的语气带着挑衅,更是觉得长孙忌是不回来的,可没想到的,长孙忌风轻云淡的嗯了声,便带着王嫂上了马车。 直至长孙忌的马车离开后,长孙敛的眼神还是阴森森的的盯着,待马车彻底没了踪影后,脸上立即摆着和善的神情,转头冲着身后的德稔郡主笑了起来。 马车内,长孙忌闭着眼养身,安瑾则是垂着脑袋,左手掰着右手的手指头,开始盘算自己所疑惑的事情。 长孙忌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更是当今的太后娘娘的所生,那为何两人的关系那么僵呢? 安瑾看太后娘娘为人和善,不像是会苛责长孙忌的人? 就在她疑惑万分的时候,长孙忌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到安瑾那皱着眉头思索的模样,也差不多知晓她在想一些事情。 “你是在想,为什么本王与太后娘娘关系那么差?” 长孙忌的突然开口,吓的安心想事的安瑾差点叫出来,不由不开心的瞪了长孙忌一眼。 “太后娘娘不是爷的生母吗?” 安瑾疑惑的询问道,这天地间那有不爱孩子的母亲,除非长孙忌不是太后娘娘所生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长孙忌拿着木桌上的纸扇,狠狠的敲了敲安瑾的额头。 “别瞎想,太后娘娘生本王当年,父皇可是守在外头,几乎是看着本王出生。” 安瑾吃痛的捂着自己的额头,不开心的撇着唇,没法子,戏文中不都是爱这样写的吗? 那些爹不疼,娘不爱的,太约都是野种。 “我与母后关系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本王的嫉妒。”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傻了眼,关系不好,与嫉妒有什么关系呢?长孙忌打开了折扇,左手慢慢的抚摸着上方的山水画。 “许是皇兄是母后第一个孩子,故此宠爱多些,本王嫉妒的,便是母后对皇兄的宠爱吧。” 安瑾听着长孙忌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后,大约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愿意,估摸是太后娘娘喜爱当今圣上,有些冷落长孙忌,这才导致长孙忌心生嫉妒,以为太后娘娘心中只有皇兄这个儿子,没有他。 还真是一个小气鬼。 看着长孙忌有些可怜,安瑾忍不住倒了一杯茶水,十分诚恳的递到了长孙忌的面前。 长孙忌微微一愣,抬头与安瑾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看着安瑾眼眸中的讨好,心中的不愉悦也消散的差不多,索性将手中的折扇丢在旁侧,伸手接过安瑾递来的茶水。 待他轻轻抿了一口后,便道。 “本王不喜我在意的人心中有他人,母后我管辖不住,可别人……若有半点心思的话,本王便将她的心挖出来。” 长孙忌这阴森森的语气,让安瑾感觉背后一阵冷气,最终只能乖巧的当自己的缩头乌龟。 马车还在缓缓的行驶着,回家的路似乎有些长。 已经到了午膳时辰,若回去定是有些晚点,最终长孙忌便让人停车,带着安瑾向着京都中最大的酒家走去。 京都中最大的酒家是名为天下第一楼,被太上皇称赞的酒家,也因此许些人闻名而来,好在这酒家并未让他们失望。 因为长孙忌身份特殊,所以走的是小门。 安瑾是第一次来这地方,整个稔有些紧张而激动,紧张是因为陌生环境,激动是因为有好吃的。 这还是只是进了小门,菜肴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长孙忌有自个的包厢,是为他特定留的,这些安瑾并不清楚,只是傻傻的跟着长孙忌后面。 待进了包厢,清冷的气息迎面而来,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荷花香,直至看到屋内角落中,那用罐养起来的荷花,才明白这荷花香味的来源。 在安瑾好奇的环顾四周,长孙忌点的菜也纷纷上桌,因是两人,故此点的菜并不是很多。 只见桌上摆放的全部是一些平常都能吃到的家常小菜,金黄的玉米羹,清蒸鲈鱼,凉呛灰灰菜,跟着泛着油光,晶莹剔透的东坡肉。 带着疑惑,安瑾尝了一口灰灰菜,灰灰菜酸辣可口,关键是那口感,让人沉醉其中,那鲈鱼肉清香甘甜,与之前吃的那些完全不同。 在深深拜服这些家常小菜中的安瑾,也明白这家为何叫天下第一楼了。 这顿,长孙忌吃的并不是很多,而是静静的看着安瑾,直到安瑾的视线望了过来,才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 两人这番来回好几次,最终安瑾忍不住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并用着手绢擦了擦嘴角,眼眸中带着深深的担忧,并开口道。 “爷,你是不是忘了带银子?” 长孙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安瑾惊恐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我们怕是要吃霸王餐了,王妃,你说这可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三千弱水 安瑾看着长孙忌的神情,似不是在作假,吓的小脸苍白苍白的,更是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 遇见这种事,安瑾还是生平第一次,说不紧张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如若被人传了出去的话,更是要受到许些流言蜚语。 “爷,我们偷偷的溜出去吧?” 长孙忌困惑的看着安瑾谨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便让安瑾明白,眼前这男人定是在戏耍自个,便轻哼了声,将头扭了过去。 见状,长孙忌扶着轮椅凑了过去,解释道。 “本王的确是没带钱两出来,只是王妃为何打算吃霸王餐呢?” 安瑾有些恼火,明明打算吃霸王餐的人是长孙忌,怎么从他嘴里这么一说,便成为了自己呢? 故此,又将头偏了过去,明确的在告诉着长孙忌,我很生气,不想理你。 “虽没带钱两,可有很多解决法子,比如让人去王府取,为何王妃偏偏选择溜出去呢?” 长孙忌调笑着继续问道,特别是看着安瑾那气鼓起来的脸颊,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许是觉得看的不过瘾,居然还伸手掐了掐,只是这行为让安瑾十分的生气,气的刚准备说话时,门外却传来小二的声音。 “进来吧。” 随着长孙忌的应许,小二立即推着门进来,见有外人,安瑾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垂着头咽下这口闷气。 “爷,这是你最爱用的蛋羹,请慢用!” 小二将托盘上那小小的一碗蛋羹放在桌上,随后便恭敬的离开了厢房,安瑾见到那小小的蛋羹,心中忍不住轻哼一声,心中嘀咕着,不就是一碗蛋羹吗?有什么好吃的。 虽然是这样想,可安瑾的视线还是忍不住的落在那蛋羹的上方,却发现这蛋羹与自个之前吃的,有着大大的不同。 眼前的鸡蛋羹是放置橙子内的,上方摆着红色的酱汁,光看着便有食欲。 也不知这味道是如何的? 长孙忌见此,嘴角露出宠溺的笑意,忍不住开口道。 “本王吃饱了,这蛋羹便赏给你吧。” 安瑾转头,大大的眼睛盯着长孙忌,见他的确不打算吃,自然是很开心的拿着勺子,挖了一勺蛋羹放置嘴内。 蛋羹与她平常吃的口感完全不同,更加的细滑,没有腥味,甚至带着奶香与那淡淡的橙子味。 可以说是安瑾吃过最好吃的蛋羹。 只是蛋羹的量少,吃几口便所剩无几了。 “吃完了,便回府吧。” 虽安瑾有些依依不舍,可长孙忌发话了,自然上前,乖巧的推着长孙忌的轮椅向外走去。 走的同时,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爷,我们不用给银两,就这样出去行吗?” 长孙忌挑着眉头应道。 “怕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本王将你抵押在这?” 原本这句是玩笑话,却无意被旁侧的人听到,这个人便是之前的张授辰,而他只听到将你抵押在这的几个字,不由疑惑的望了过去。 当见到安瑾如同被使唤的丫鬟般,推着九王爷的轮椅时,心中不由的来气,更是觉得九王爷长孙忌在虐待安瑾。 这气恼,让他忘记了长孙忌的身份,更忘了安瑾与自己的身份,直接将安瑾拉扯到自己的身后。 “九王爷,麻烦你尊重下安姑娘!” 安瑾一脸懵的被张授辰拉走,想挣扎,无奈力气比别人家小,只能无辜的望着冷着脸的长孙忌。 好在这地方没什么人,不然被人瞧见,安瑾的名声定是要受损。 “张公子,可否放开本王的王妃?” 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拉扯在身后,是个男人都会气氛,长孙忌更是如此,阴沉着脸,眼眸中带着寒意,让原本气愤无比的张授辰猛的回过神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可想着刚才安瑾被九王爷这般对待,不由鼓起了勇气,硬挺着腰板,十分不甘的说道。 “九王爷,如若你不欢喜安姑娘,大可放她一条生路,何必这般折辱她!” 这话说的让长孙忌与安瑾两人着实困惑,特别是安瑾,她想着,长孙忌哪里折辱她了,细想之下,长孙忌对她不是一般的好。 危险之际护着她,从嫁给他到现在为止,都未给自己难堪,甚至也不对自己发什么火,对她的事十分上心,唯一缺点,便是偶尔爱恐吓自己。 “九王爷对我很好。” 安瑾开口辩解着,可在张授辰的眼中,却是受到长孙忌恐吓,才这样为他开解。 许是店内的掌柜发现不对,便阻拦来这边的客人,毕竟坐在轮椅上的那位主,才是幕后的大老板。 长孙忌无法忍受,张授辰的手一直拉着安瑾的小手,手扶着轮椅上前,拉扯住了安瑾的手。 安瑾自然是向着长孙忌,着急的挣脱着张授辰后,急忙的躲在长孙忌的身后。 见状,张授辰心里觉得十分的难受,不由失望的垂下头,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甚至自责认为,如若不是自己回的晚,安瑾也不会受这样的苦,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 “张公子,很多事情我得与你说清楚。” 毕竟是自己欠下来的风流债,总是要解释清楚的,免的会弄出更多误会。 安瑾站在长孙忌的身后,轻抿着唇,圆溜溜的眼眸望着眼前的男子,继而开口道。 “儿时是安瑾不懂事,为了鸡腿与你私定婚约。” 旁侧的长孙忌听到后,猛的愣了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嘴唇不开心的抿成一条直线。 “可嫁给九王爷是我心甘情愿,没人逼迫我,九王爷也对我十分的要好,安瑾也十分的欢喜。” 虽听着安瑾的解释,可张授辰还是心有不甘,安瑾嫁给他的话,他也会对着安瑾好,比谁都要好。 “可你知不知道,九王爷不能人道!” 张授辰的话,顿时触发了长孙忌的底线,阴恻恻的应道。 “本王不能人道又如何,安瑾现在是我的妻,张公子现在管的可真是宽。” 关于长孙忌人道这个问题,安瑾是最清楚的,情不自禁的红了脸,张授辰以为是自己的话太过孟浪,吓到了安瑾,索性便不提这个话题。 可他不提,不代表长孙忌不提。 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指责不行,事关男人的尊严,长孙忌怎能不争口气呢。 “张公子,下次再从你口中听到那话,便别怪本王不客气!” 面对长孙及的威吓,张授辰并未畏惧,而是冷笑的看着长孙忌,并开口道。 “九王爷,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你是不能给安瑾幸福的。” 对于张授辰为何如此放肆,还胆大妄为的与他顶嘴,长孙忌怎不知这其中的缘故,他让张授辰几分,不过是给某人面子,可不代表自个的面子便能让人随意踩踏。 “本王这辈子除了安瑾正妃外,不会纳妾,敢为张公子能吗?”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许婶子之前也担忧,虽说九王爷隐疾,故此没什么姑娘愿意嫁,可九王爷这种有地位的人,也不缺爬床的女子。 更何况,安瑾还知晓,长孙忌的隐疾是假的呢、 那日后纳几个侧妃,在安瑾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如今长孙忌突然说这话,却让安瑾震惊许久。 张授辰也愣了愣,虽说长孙忌不能人道,可世间美丽女子,谁不想一亲芳泽,哪怕娶回家看着都好。 这个问题,让张授辰半响都没回应,在他看来,男人怎么可不三妻四妾,他许的是安瑾只是正妻之位而已。 见此,长孙忌不由嘲讽道。 “本王能为安瑾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敢为张公子可敢?” 张授辰被问的有些发虚,实话,他不敢,女子众多,他不可能只娶安瑾一人,更何况安瑾又不是天姿国色,可对于长孙忌的逼问,只能硬着头皮道。 “九王爷的话也不知真假,这种话谁都可以说说。” 可长孙忌的话是出于真心,他觉得这辈子有安瑾在身侧就足够了,至于别的女子,他都懒的多看一眼,见张授辰说出这话后,便伸手发誓。 “我长孙忌如若娶了侧飞,便让老天让我死后,不得超生……” 长孙忌的誓言,可以说十分的有冲击力,更是将安瑾吓的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心中除了震惊也只剩下感动。 看着两人相依的模样,张授辰转身离开了,与长孙忌相比,是他输了,或许长孙忌才能给安瑾带来最好的幸福吧。 “哼,抢本王的女人。” 见张授辰灰溜溜走的模样,长孙忌忍不住冷哼一声,单手更是紧紧的握着安瑾的手不放开。 想着今日还有事,此地也不能多留,便牵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安瑾走出了店门。 直至两人上了马车后,安瑾抬头望着长孙忌,眼眸中带着困惑与不解。 “王爷,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长孙忌望着呆呆的安瑾,伸手捏了捏安瑾那肉肉的脸颊道。 “你忘了,你可曾救本王三次,故此本王便以身相许咯。” 听了长孙忌的回答,安瑾低垂着头,贝齿轻咬着唇,并轻声的询问着。 “如若,我没有救你呢?” 第二十七章:闹矛盾啊 这个问题让马车的气氛僵到极致。 也是安瑾第一次对视着长孙忌的眼睛,没有退缩,没有畏惧,她只想知晓长孙忌的答案。 长孙忌的手微微顿住,不由想起之前,他曾询问安瑾这个问题,那时她总是抗拒,回避。 可眼下却是丢出这个问题给他。 如若那三次救他的人不是安瑾,那又会是…… 看着长孙忌沉思的神情,安瑾眼眸中闪过一阵失落,最终低垂着头,甚至在那之前,对着长孙忌的感动,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人回到王府时,都沉着脸,在门口候着的红豆更是困惑,明明出门时,两人的情绪还是很要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有些六亲不认呢? 红豆不敢多问,则是小跑到安瑾的面前,搀扶着她向着厢房走去,而长孙忌则是被伤势已经恢复好的陆七,直推到了书房内。 书房内,陆一早早的便在里头候着,见到长孙忌进屋后,立即单膝跪地行礼。 长孙忌心情不好,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故此喊了声起来吧,陆一既听的出来,虽有疑惑,但还是将自个查出的东西讲述了起来。 事情如同长孙忌猜想的那般,驸马爷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意外,不过这些人都死了。 陆二陆三混迹其中,打听许久才知晓,当初驸马爷一直在找名女人,至于这名女人的身份?陆二陆三也没弄清楚。只是知道,当驸马爷找到这名女人时,驿站便被一把火给烧了。 没多久,舟城便起了瘟疫。 这场瘟疫要了无数人的命,至于驸马爷也不知去向何处,许是被烧死,也许是感染瘟疫而已,或者还活着。 听着陆一所说的这些线索后,长孙忌不由沉思,那名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让父皇派驸马爷亲自调查。 如若搞清女子的身份,那么离这件事的真相也更近了一步。 “王爷,那女子已经死了,线索便断在这,奴才想……如若驸马爷还活着呢?” 陆一低垂着眉,说出自己的猜想。 只是这个猜想让长孙忌愣神了下,如若驸马爷还活着,为何迟迟不归京,就算是任务没有完成,怕归来被父皇责骂,可如今父皇已经仙逝,所查的事情也完全可以咽在肚子里头,跟着建宁长公主过日子。 更何况,驸马爷的葬礼更为隆重,如若林燊还活着,定会赶回来的阻止! 这是陆一再次道:“如若驸马爷活着,为何迟迟不归京呢?” 想到这,长孙忌单手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最终缓缓开口。 “如若林燊活着,却不敢回京的话,便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要杀他的人在京中。” 当然,这些并不是长孙忌没有证据的瞎猜测,而是那无意中得到了那木盒子,应林燊亲手雕刻,上方还刻着暗号求救。 至于那盒子,是长孙忌去寒山寺时,无意中在小摊上所见,当时只觉得眼熟,便顺手买了下来。 看来,明日他得去长公主府邸中去一趟了。 长孙忌想通后,便让陆一离开,自己则是坐在书房内,闭着眼睛沉思着,关于安瑾在马车上所询问的问题。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长孙忌怎会找错人。 从第一次的好奇,他便派陆一去调查,随即时时刻刻关注她的去向,直至被林氏送到寒山寺时,他都急的火烧眉毛,想找个法子让安瑾留在京都,可惜那时父皇病重,让他腾不出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瑾离他而去。 想到这,长孙忌叹了一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啊! 小院,安瑾将不开心的情绪压抑着,此时正带着许婶子与红豆站在荷花池侧,看着眼前的碧绿荷叶跟那粉嫩的荷花。 前段时间与长孙忌去了避暑山庄时,荷叶才冒着尖,想着回来时,荷花已经盛开了。 却不想,在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直到今日去宫中,见到那粉嫩的荷花时,才猛的想起王府中的荷花池,估摸着也开的差不多。 故此,下了马车后,便换了一身便装,急忙忙的带着许婶子与红豆来到这。 迎面而来的清香与凉爽,让安瑾的心情好了许些,更是叮嘱着身后的侍女,将那含苞待放的荷花与长好的莲蓬都送到厨房去。 自个也兴趣极好的摘了几朵荷花,开开心心的带着许婶子与红豆离去。 不远处的长孙忌,看到安瑾脸上的笑意,心中不由的憋屈,越想越有气,索性又缩回了书房。 陆七见此,心中忍不住叹口气,主子这是在跟王妃闹脾气啊! 对于长孙忌生气的后果,无非是今夜的晚膳你自个吃吧,觉也你一个人睡吧。 若是她人,定是提心吊胆,颤颤惊惊的吃不下去饭,睡不着觉,可安瑾不是别人啊,看着面前炸荷花瓣,清香荷叶鸡,与香甜的百合莲子羹时,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直至睡觉,在床榻上四肢大敞时,许婶子便忍不住开始教诲着,怎能将王爷惹生气这个问题,差不多说了半个时辰,许婶子才叹了一口气离去,就在红豆准备离开时,安瑾却伸手将她拉扯住。 许婶子的啰嗦与教诲,安瑾并不气,而是觉得暖心,若换做她人,没挑拨她时时惹怒长孙忌就不错了。 红豆与许婶子都是向着她,都是想着她能好。 夜幕降临,今夜无星也无风,屋内的灯火摇曳,安瑾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红罗帐。 在床榻下方的美人椅上,红豆正躺在上方,这天虽热,可屋内的冰块着实凉爽,盖个丝绸被便足够。 主仆两人许久没这样睡过,安瑾歪着头,便瞧着红豆睁大这眼,一眨一眨的。 “红豆,你还记得寒山寺的事吗?” 最终安瑾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寒山寺的四年,是红豆陪她一起熬过来的,那时的艰辛酸苦,差不多都是红豆为她扛下来的。 相处的过程中,安瑾差不多将红豆当作自个半个妹妹,眼下心中有事,自然也忍不住与她说。 “记得啊,有一次我们偷吃鱼,被凡尘大师看到后,罚我们一整天都不能用饭,还将厨房上了锁呢。” 听着红豆那愤愤不平的语气,安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那想说的话,也未说出口,而是静静的闭上眼,进入了睡梦之中。 书房那头,长孙忌手持笔,在他的面前是一副画,画中的人自然是睡梦中的安瑾。 最终,长孙忌用着红色朱砂涂在画中人的唇上,这幅画也算是完成了,长孙忌看着画不由出了神,可没多久又恢复了过来。 “没良心的小东西!” 长孙忌冲着画中人说道,然后将眼前的这幅画慢慢的卷了起来,心中更是忍不住想着,那没良心的小东西,怕是没有自己,会吃的更好,睡的更香吧。 相比之下,长孙忌这边用膳时,担忧着安瑾会不会吃撑,躺在床榻时,又担忧安瑾会不会热。 反正在各种担忧之下,长孙忌一晚上都未睡好觉。 似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在这天蒙蒙亮时,长孙忌便风风火火的从书房回到了厢房,见到红豆跪在旁侧时,忍着怒意看向睡的香甜的安瑾。 “把你家王妃给我叫醒。” 红豆愣了下,虽心中十分不愿意,可面对王爷那死亡视线时,只能上前轻声换着安瑾。 正在做美梦的安瑾,便被红豆给叫唤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便对上了长孙忌那冷冰冰的视线,还以为长孙忌是来兴师问罪的,安瑾猛的被吓醒,啊的一声惨叫,就缩回了被子中。 见状,红豆立即离开屋内,留下王妃与王爷两人。 “爷……你,你怎么来了?” 所在被中的安瑾,说话都开始哆嗦,站在床外的长孙忌冷哼一声后,才缓缓开了口。 “换好衣服,我们去长公主府邸中。” 纵使知晓,安瑾没了自己会过的更好,可当他见到时,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气,更是怨念自家媳妇的良心去哪了? 安瑾对长孙忌的话十分困惑,便偷偷的从被窝中露出个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长孙忌。 “爷,这一到早的,去打扰长公主似是不好吧。” 长孙忌心中怨念着,本王没睡好,你还想睡好,大不了一会让陆七驾着马绕着京都转几圈才过去也行。 这心中虽这样想,可看着安瑾那睡眼朦胧的模样,心也软了下来,冲着安瑾冷哼了一声后。 “那便在睡一会吧。” 听到这话,安瑾顿时松了一口气,却愕然瞧见长孙忌正在扒衣服,并向着床榻走了过来。 “爷,你做什么?” 安瑾困惑的仰着头,询问着已经扒的只剩下亵衣的长孙忌,长孙忌弯着腰,露出精壮的上身,手则是轻轻捏着安瑾那肉肉的小下巴。 “能做什么,当然是睡一觉。” 两人似乎忘了昨日的争执,最终安瑾红着脸,紧紧的扯着丝绸被向旁侧挪了挪,长孙忌虽冷着脸,可眼眸中的笑意都快要溢了出来。 心中还忍不住的感慨着,还是有小媳妇在,才睡的安稳啊! 第二十八章:公主府邸 没多久,长孙忌熟睡了过去,安瑾听着旁侧的沉稳的呼吸声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头轻轻的转到右侧,视线落在长孙忌的睡颜上。 睡着的男人,相貌没那么攻击性,多了一层柔和,只是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头让安瑾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就这样,安瑾静静的看着长孙忌,不知为何,手忍不住伸了过去,最终落在了长孙忌那眉间,慢慢的抚平,随即摩挲着长孙忌的眉眼,继续向下落在那细薄的唇上。 这一觉,长孙忌睡的十分的好,可以说从未这么好过。 并且,他梦到了儿时第一次遭到歹人绑架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与皇兄走散,便想找人问路,皇兄说过,如若走散,便在江提上见,可长孙忌那时不知江提在哪? 只是在在他准备问路的时候,视线忍不住落在不远处迷茫无助的小妹妹身上,那小妹妹生的可人,圆嘟嘟的模样,双手拿拿着糖葫芦,圆溜溜的眼睛环顾着四方。 那模样,像极了之前他养过的兔子。 可惜,那兔子被爆竹声给吓死了,自从后,他便从未养过如此胆小的宠物。 不知为何,长孙忌忍不住的向这小妹妹的面前走去,并开口询问她去往江提的方向是何处? 这小妹妹便是安瑾,那时安瑾含泪,委屈巴巴的告诉长孙忌江提在哪?只是话音刚落,两人便被三个歹人拽到阴暗的角落,并都昏迷了过去。 当长孙忌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旁侧还绑着告诉自己怎么走的小妹妹,让他苦笑不得的是,小妹妹哪怕昏迷不醒,双手还是死死的握着那红通通的冰糖葫芦。 那时,长孙忌很想知晓,那红通通的冰糖葫芦有那么好吃吗? 再后来呢?长孙忌的回忆还未梦见那块,就醒了过来,对上了便是安瑾那打量的眼神,安瑾偷看被抓个正着,害羞的直接缩在被窝中。 见此,长孙忌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时阳光落在床榻前,长长孙忌背着光,笑时候的样子,让安瑾忍不住看傻了眼。 “待会与我去长公主府邸去吧。” 长孙忌说的话,让安瑾回过了神,不由轻嗯了一声,许是阳光太过美好,安瑾不由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而长孙忌还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中,正准备开口询问安瑾,那红通通的冰糖葫芦到底是什么味道,毕竟那个时候他没吃到。 可在转头时,看见安瑾那睡着的模样后,话到嘴边只能咽了下去,最终上前将红罗帐拉了下来,至于他要做什么,也只有他知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长孙忌醒来,穿好衣裳后,便坐上轮椅出了门,而守在门外的红豆则快速走了进去,只是看到自家王妃颈脖处的红痕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甚至偷偷瞄了一眼王爷离去的背影。 安瑾正坐在床榻上,有些失魂落魄,最终红豆选了一条淡粉色的交颈儒裙,并递在安瑾的面前。 “王妃,你瞧这件如何?” 红豆询问后,转头却看到王妃还未回过神,心中不由暗想,刚才王爷与王妃在厢房内是不是做生小孩的事吧。 虽说刚才王爷离去是坐着轮椅,可在那之前她可是亲眼看见王爷站起来!红豆的视线再次落在王妃颈脖处那道红痕,不由咽了咽口水。 “王妃,王爷他?” 听到王爷两个子,安瑾才猛的回过神来,视线也落在了红豆手中的那件衣裳时,才想起了长孙忌临走之前说的话。 今日要去长公主的府邸,虽不知为何要去,可长孙忌既然吩咐了,便赶紧的让红豆服侍自己梳洗。 马车内,长孙忌手中拿出书籍,脑中却是想着昨日与陆一交涉的事情,此前他借用安瑾拜访长公主为由,理应不会让那些人知晓的。 一炷香时辰,安瑾打扮好后,便急忙忙的上了马车,只是见到长孙忌那刻,难免的想到床榻上的事,不由抿着唇,脸颊红扑扑的,着实可爱。 马车缓缓的向着长公主府邸行驶去,安瑾揉着饿瘪的肚子,不由叹了一口气,觉得应当让红豆准备点糕点上来才对。 好在很快的便到了长公主的府邸中,一进府邸,便有人将两人带到了前厅,长公主正坐在木桌前,而木桌则是摆放许些早点,看着安瑾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安瑾这么憨厚的举止,惹的长公主笑了起来,并站了起来,上前亲昵的搀扶着安瑾道。 “既然是王弟的王妃,日后便喊我一声姐姐即可。” 说完,并拉着安瑾来到了桌前,喊着旁侧的侍女多加两份碗筷,安瑾看着长公主那和蔼的笑意,心中觉得暖暖的,甚至有些后悔,将之前的纸条给烧掉。 没多久,侍女便将碗筷放置两人面前,安瑾也不拘着,自然是想吃什么便吃什么,而这种性格,自然是对长孙建宁的胃口,越看安瑾越觉得喜欢,甚至觉得长孙忌娶的这媳妇十分的好。 吃一半时,长孙忌便放下碗筷,似是有什么事便先离开,没多久,建宁长公主也先行离开,三人的饭桌,只剩下安瑾一人。 安瑾心中知晓长孙忌估计与建宁长公主有什么话说,而她只是一个靶子,至于说的什么事,安瑾也不太在意,只是觉得,眼下将肚子填饱就好。 假山后的庭院内,长孙忌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水潭下的红锦鲤,没多久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弟今日用着瑾儿的身份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深处皇宫中的人,没谁是白的。 建宁长公主不是蠢人,自然能猜测到长孙忌前来,并不是简单的串门,难不成是有了驸马爷的消息。 想到这里,建宁长公主有些激动,双手紧紧的扯着绣帕,声音颤抖的询问道。 “是不是有驸马爷的消息?” 既然想调查林燊的事,建宁长公主这边定是不能瞒,长孙忌也便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建宁长公主。 建宁长公主闻后,脸色大变,不由恨恨道。 “到底是何人,敢加害我的驸马?” 长孙忌也想知晓是何人,敢对他下手,也敢对驸马爷下手,不过可以猜测,这人在京都的势力,不可小视。 建宁长公主冷静下来后,想起来长孙忌询问她的事,立即拿出怀中的盒子,自从得到这个盒子,她便日夜带上身侧,而且在无意中,发现木盒其实有夹层的,只是夹层内的东西却消失不见。 如今听了长孙忌虽说的这些,建宁长公主红着眼睛,并猜想,那夹层的东西应当是驸马向他求救的讯号。 “王弟,那我们何时赶去寒山寺?” 想着日夜思念的人没死,建宁长公主恨不得飞到寒山寺处,可随着长孙忌接下来说的话后,心顿时凉了一截。 “王姐,如若此人不是驸马爷,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猜测,那场大火与那场瘟疫死了太多的人,长孙忌想寻找的线索,更是如同石沉大海。 而寒山寺则是最后的希望。 建宁长公主紧紧握着拳头,沉默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在黑暗中,哪怕是那丁点的火光,她都要抓住。 “那我们何时出发?” 建宁长公主紧忙询问,长孙忌沉思了许久,他们三人离京,定是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故此,眼下的事情要做的天衣无缝,让那些人放下戒备心才行。 想到这里,长孙忌伸手摩挲着大拇指上方的玉扳指。 “驸马爷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有了长孙忌这句话的提醒,建宁长公主顿时恍然大悟,可以借用驸马爷的忌日为由,去寒山寺调查此事。 此事,长孙忌打算派陆一跟着建宁长公主,却未想到,等到驸马爷忌日的那天,出现了他未曾预料的事情。 当安瑾吃饱后,正喝着茶水时,长孙忌才与建宁长公主一起回来,建宁长公主看着安瑾乖巧的坐在旁侧,忍不住道。 “你这王妃瞧的也是喜人,还真没娶错。” 见王姐夸赞自家媳妇,长孙忌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并接下了建宁长公主的话。 “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挑的。” 建宁长公主有些愕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出来。 “驸马爷的忌日是在秋猎后,此次秋猎你可去?” 以往的秋猎,长孙忌是从来不去的,毕竟瘸了腿,还去打什么猎,不是自欺欺辱吗? 故此,建宁长公主也是随口一问,长孙忌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扶手,不由想起之前自个馋安瑾的画面。 自家的媳妇那么爱吃,想必带她去秋猎,定会十分的欢喜吧。 “去,怎可不去,想必今年的秋猎应当十分的热闹。” 长孙忌是话中有话,而建宁长公主也微微一愣,并顺着长孙忌的视线落在安瑾的身上。 许是想起以往自己与驸马爷在一起的场景,那时她在闹,而他在笑,最终建宁长公主的嘴角也微微向上扬起。 驸马,这次换我来护你。 第二十九章:太过贪心 长孙忌要办的事情已解决,自然是要带着安瑾回府邸,建宁长公主有些依依不舍,拉着安瑾的手道。 “瑾儿,没事的话,记得常来姐姐这玩。” 自从驸马死后,建宁长公主便很少出门,时不时的便在寺庙中祈福,根本没什么闺中好友,眼下见到喜欢的人,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拉着安瑾在自家府邸内,多呆那么几天。 可是见到长孙忌恨不得,将安瑾装到自己怀内的眼神,便觉得没戏,故此在临走之前,多多交待眼前的安瑾。 许是觉得公主府的厨子不错,安瑾也是开心来到公主府邸内的,便拉着建宁长公主的手开心道。 “姐姐,我一得空便会过来,再说了我们府邸离那么近,来去都很方便,若姐姐有时间,也来王府内坐一坐。” 长孙忌似是觉得安瑾说的有些多,便硬拉着安瑾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看的建宁长公主在旁侧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也让安瑾薄着脸皮,红着脸,甚至有些气恼的瞪了长孙忌一眼。 建宁长公主站在府邸外,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后,脸上的笑意也落了下来。 如若驸马在,想必她也会与安瑾那样开心幸福。 两人坐在马车内,安瑾乖巧懂事的缩在角落中,沉默不语,长孙忌静静的盯着安瑾,似是有话要说。 可马车回到了王府内,长孙忌都未开口,似是之前的欢愉过去后,两人又再次陷入了冷战。 长孙忌一直无法回答安瑾之前的那个问题,如若不是她救了,自个又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 长孙忌没想,可因安瑾的话,向深处想的话,如若安瑾没有救他,那也不会有今日的他。 那时,长孙忌会死在歹人手中,不会有这么多年的苟且偷生。 如若安瑾没有救他,那他也不会注意安瑾,也不会时时刻刻的偷窥她的生活,更不会想尽千方百计迎娶她。 所以,如若不是安瑾救的,长孙忌所做的事情,都白做? 马车停了下来后,安瑾便下了马车,而长孙忌却叫陆七继续驾车向着别处走去。 安瑾站在王府内,看来一眼马车,才转身回去。 红豆上前,看着自家王妃脸上的落寞,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王妃,你是与王爷吵架了吗?” 安瑾抬起头,不知要如何说,思索许久后,才带着红豆来到了凉亭内,看着碧天的荷叶,心中并未觉得凉意,反而更加的烦躁。 红豆见安瑾不想说,自然也没多问,而是陪着安瑾静静的站在那,半响后才开口道。 “之前我曾问你,可记得寒山寺的小姐姐?” 听到这话,红豆微微愣住,在寒山寺的生活,她当然记得,而安瑾口中所说的那小姐姐,却是一个另类。 那时,她们在河中抓鱼,却发现在水中漂浮一名小姐姐,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两人便将这位小姐姐给拖了回来。 只是安瑾给这位小姐姐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姐姐是位小哥哥。 此人便是安瑾从河边捡回来的长孙忌。 至于询问长孙忌这个问题,是因为,抛弃救命之恩,他会爱上自己吗?不带任何杂质的爱上自己吗? 安瑾是有危机感的,知晓长孙忌双腿没有残废,也没隐疾,她更加害怕,如若自己爱上了,得到是背叛又该如何? 红豆点了点头,并道。 “我当然记得,那个时候可把我吓一跳,甚至怕被人发现,有损王妃的名誉。” 可那时,两人还是选择的将长孙忌留在了厢房内,而安瑾看着长孙忌那苍白的小脸,想给他弄点肉过来吃,也因此在寒山寺的门口邂逅了张授辰,拿着张授辰给她的肉食,全部拿给了长孙忌吃。 这也是长孙忌当初听到那些话时的震惊。 红豆继续说道。 “王妃,你是遇见这个人吗?” 安瑾点了点头,红豆见自家王妃这等模样,脑海也忍不住胡思乱想,更是想到了虐恋,如同话本中,顿时冷汗淋漓,若是被王爷知晓,倒是定会给王妃好看。 为了自家王妃好,红豆酝酿着情绪,猛的跪在了安瑾的面前,这个举止吓的安瑾差点跳了起来。 “王妃,你可切莫想歪了心思,虽然王爷有许些不好的地方,但是待我们都很好。” 见此,安瑾忍不住笑了起来,忍不住的叹口气,她知晓红豆是担忧自己,可红豆貌似并不知,当初她们救的人,便是长孙忌,也就是迎娶自己的九王爷。 女人永远是贪心的。 安瑾也贪心,贪的不得了,想得到长孙忌的心,想要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人。 想着长孙忌在茶楼说的话,安瑾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却又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随着风慢慢的消散。 微风轻抚,吹着百花香,扶着万树青。 应是想清心中的疑惑,安瑾便带着红豆向着厢房那边去,今日离府还未告知许婶子,现在怕是还在担忧着自己。 当安瑾刚回到厢房门口,便见到许婶子正在门口候着自己,如同安瑾所想的那般,担忧的眼神四处环顾,直至见到安瑾才松了一口气。 “王妃,这一早是去了哪?” 许婶子立即上前询问,心中却道,平安归来就好,平安归来就好,上次的暗杀可把她这老骨头给吓坏了。 好在老天保佑,自己的姑娘才能平平安安的归来。 安瑾也没瞒着许婶子,自然是将与长孙忌同去长公主府邸去的事情说了下,只是有些事情隐瞒下去,算是说清一半。 三人进了里屋后,侍女们立即端着冰盘子上前,驱去屋内的酷热,许婶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红色的贺贴。 “这是十王府送来的,说是十王爷大婚之日,请王爷与王妃前去呢?” 许婶子与红豆并不知晓,关于长孙忌与德稔郡主的事,想到那德稔郡主的模样,安瑾便觉得头疼。 最终,安瑾还是接过了许婶子手上的贺贴,并暗想,等长孙忌归来后,再询问他到底去不去吧。 二月的初春,风似刀,刮在行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在河岸提上的柳树早冒了绿芽,绿油油的,给这静寒的京都带来一片生机。 这天还未亮,透着雾气,夹杂着冷意,一辆破旧的马车咯吱的过了京都的东门后,便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向着安府行使去。 京都姓安的,只有一家,当今尚书大人安进,目前算是皇帝身上的红人了。 马车停后,一双带着茧子的手卷起了车帘,面着稚嫩气息的丫鬟先行走了出来,随即转身搀扶身后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旧衣,模样生的可人,白皙的鼻尖被冻的通红,两只肥嫩的小爪子放置嘴角哈着气,跟着身边的丫鬟走到了安府门前。 红豆上前敲了好几下门,许久安府的门才被人打开缝隙,开门人首先是愣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门敞开让两人进来。 安瑾低垂着头,跟在红豆的身后,对着四年未回的安府觉得有些陌生,好在红豆还记得当初院子在哪里,只是还未走多远,就跑来一名婆子凑到了安瑾跟前。 “五姑娘,夫人叮嘱了,若你回来了,便先去她屋里一躺。” 说完便立在旁侧,等待安瑾抉择,其实安瑾也忧愁啊,她乃姨娘的女儿,并不受自己爹的待见,她也挺满足眼下的生活。 只是这林氏是安府的女主人,自个似乎也跟林氏八字相冲。 每被请进那屋子,便倒霉一次。 五年那年,她第一次被请到林氏屋内,被告知她姨娘快不行了。 六岁那年,她第二次被请到林氏屋内,被两位大姐带出去玩,差点一命呜呼。 十一岁那年,她第三次被请到林氏屋内,顶替四姐姐去寺庙祈福,祈了四年这才刚回来。 这如今……又有什么倒霉的事等待着她? 那婆子见五姑娘迟疑的眼神,不由眉笑眼开的说道。 “五姑娘,别担心,你为了老太太祈福四年,总得有个回报不是。” 安瑾听这话后,更加害怕了,可眼前的婆子还在盯着她,她也只好带着红豆转身,向着林氏所在的院子走去。 林氏的院子虽不是最大,可位置却是最好的,此时的日头已经出来,晒开了雾气,洒落在屋檐,泛着金光,让人望着有些眼花。 这刚进屋,便感觉一股暖浪袭来,让低垂着脑袋的安瑾,只觉得舒适的不得了。 “瑾儿见过夫人。” 林氏手中端着一杯热茶,仔仔细细的瞧了眼安瑾,与离开的那时差不多,畏畏缩缩,小家子气的,就算那件事成了,似乎对她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林氏的嘴角才向上勾起。 “你为老夫人祈福四年,孝心可嘉,故此我打算养在我的身下,你看如何?” 其实安瑾打生出来便没见过老夫人,至于祈福,在场心中都有数,可养在林氏的身下,那便表示她的这庶女身份会成为嫡女。 第三十章:生死不明 当红豆听到传唤进来时,看到的便是王爷与王妃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由想起许婶子曾说的那句。 这夫妻吵架,是床头吵完床头和。 真希望,王爷会对王妃好一辈子,红豆开心的看着王妃,见到王妃脸上洋溢着幸福笑意,自己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 陆一前来汇报事,进来视线便忍不住落在红豆的身上,似是觉得有些唐突,立即将视线落在别处。 “主子。” 有些事情,不是很方便当着王妃的面说出口,安瑾倒也无所谓,她不是爱操心的人,故此也很体贴的带着红豆离开前厅,让长孙忌与陆一好有商量的地方。 夏季,饭饱后带着困意,安瑾还没走几步便打着哈欠,更受不了这日头的爆伤,立即带着红豆回到厢房。 守在厢房内的许婶子见到王妃,这吃饭就睡的趋势,不由叹口气,可依旧还是由着她来。 之前她也说过,吃了就睡,担忧安瑾身形走样,谁知安瑾是吃再多也不会长肉的人,也便作罢。 这时,安瑾突然上前凑到了许婶子面前,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事,思索许久,才张嘴轻声询问道。 “许婶子,这段时候胸膛痛的厉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许婶子差点喊红豆出门叫太医,谁知安瑾隐晦的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时,许婶子才恍然大悟。 随即,便开始心疼自己的王妃。 没姨娘教诲,四年更是在寒山寺孤苦伶仃的过着那苦日子,自然是不明白女子有些事情,故此许婶子也凑这个时间,与安瑾说许些私密的事,说的安瑾满脸通红的。 最终,许婶子叹了口气,语气却十分的开心道。 “王妃,您长大了!” 安瑾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她挺想告诉许婶子,有些地方是长大了很多。 前厅内,陆一眉头紧皱,看样子是有不好的消息要与长孙忌说,风吹过前厅,带着炽热,让人心烦意乱。 “出了什么事?” 长孙忌习惯性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平淡的询问跪在地上的陆一。 陆一开口道。 “主子,陆二陆三与我们失去了联系,眼下生死不明!” 这些暗卫,都是先皇偷偷赐给长孙忌的,并未有人知晓,而这些人的能力,也助长孙忌办过不少的事, 眼下,陆二陆三生死不明,这点定是有人知晓,他正在查驸马爷的事,才出手阻拦的。 想到这里,长孙忌脸上的神情暗沉了下来,思索半响后,才开口道。 “派八九去找,谨慎点。” 陆一点了点头,立即起身向着后门的方向走去,待出了王府后,那原本担忧的心才松了下来。 身为老大,知道自己的兄弟失踪,自然是最急的,可救还是不救,这个抉择是要留给主子的。 他不能因为感情而怀了主子的大事。 故此在他汇报这件事时,十分的担忧主子的抉择,担忧会弃之而不顾,就算那样,陆一也要接受主子抉择。 毕竟在暗卫一生的信念中,主子的命才是第一位。 更何况,主子给过他太多东西,他已经不能太贪心了。 长孙忌坐在轮椅上,望着前厅外的风景许久,最终伸手揉了揉眉间,也不知为何,近日总是爱回想儿时的事。 儿时,父皇最疼爱的便是他。 甚至他被父皇举起来,放到脖子上坐着,可惜被母后给斥责几句后,便在没这样做过。 有时候长孙忌会想,先皇为什么那么疼爱自己呢?他也询问过,可父皇的回答是,你是朕的儿子,不疼爱你疼爱谁? 可皇子众多,他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很感激父皇,纵使断了腿,也依旧疼爱自己,更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坏话。 直至父皇临终前,眼眸中带着惧怕,长孙忌以为父皇是怕死,可却不曾想到父皇是怕他死后,有人欺负他。 长孙忌仰起头,缓出一口气,缓解鼻尖的酸楚,世人常说皇家无情,可父皇在死之前都护着他。 最终,长孙忌开口让守在外头的陆七进来,推着自己回到厢房内,如今他也有要守护的人。 厢房内,沉香的烟晕在空气,屋内的冷气舒适的让人叹息,木桌上摆放着宽碗,上方飘荡着几多荷花,让这屋内显的凉意些。 红罗帐内,小小的人儿早就睡了过去,只是那睡姿不是很好,双手大张的,占据了大半的床榻。 红豆与许婶子在外守着,见王爷来后立即跪下来行礼。 这段时间,长孙忌差不多了解安瑾的脾性,此时见到红豆与许婶子都守到外面,估计正睡的正香,也便让陆七轻声些,将自己推进去。 推进去后,陆七一出来,红豆便赶紧上前,将厢房内给关上,生怕外头的热气熏了进去。 陆七见到红豆鼻尖那冒出的热汗,手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头,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只是身为暗卫的他,突然察觉一道打量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转头便对上了许婶子的目光。 似是觉得有些不妥,陆七立即低垂下头,沉默不语的离开。 见此,许婶子忍不住乐了起来,看着歪着头看着天上白云的红豆,心中暗想道,这小妮子,怕是招了桃花运哟。 屋内,长孙忌也没必要坐着轮椅,直接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只是看到宽碗内有几条红色的小鱼苗游来游去时,不由勾起了嘴角。 随即上前走到了红罗帐面前,看着里头的人儿时,眼眸的柔意都快溢了出来,许是困意是可以传染人的。 便这样看着看着,长孙忌也忍不住打着哈欠,索性便躺在里头,轻轻的闭上眼。 此时岁月静好,就这般一辈子真的真的很好。 今日过后,长孙忌似乎陷入忙碌里头,怎么爬也爬不出来,每天天还未亮,便带着陆七出门办事,直至深夜,安瑾睡的稀里糊涂的时候才归来。 曾经吧,安瑾不喜长孙忌的存在,觉得他出去忙倒也挺好,可如今好几天都未见到长孙忌的面,甚觉得不习惯。 这心中啊,似是少些什么! 最终,安瑾索性带着红豆出门,去长公主的府邸上串门,毕竟一个人缩在府邸内真的无聊。 这马车行驶在半路上时,却跟安府的马车撞到了一起,红豆见此有些担忧的看着安瑾,而安瑾正襟危坐,神情淡然,眼下她可是九王妃,安府所有人都要向她行礼,并尊敬喊一声九王妃的。 故此,她有什么好怕的。 马车内的安琳当然是瞧见了九王府的标志,正想开口讽刺两句,却被林氏瞪了回去。 上次回门,安琳当着林氏的面勾搭长孙忌,可是把林氏给气坏了,虽然九王爷贵为皇亲国戚,但身为男人的责任都无法拥有,林氏是打死安琳,也不会让她嫁过去的。 她想的,只是安琳找一个如意郎君,好好的过自己的贵妇日子即可。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没有碰出火光来,便这样背对而行,突然想到若空手去定是不好的,故此安瑾瞧着外头排长队的鱼糕斋的店铺时,索性便吩咐红豆前去买些过来。 谁知排队的人太多,故此安瑾到长公主府内后,也差不多赶到午膳的时候,导致安瑾红着脸,生怕长公主以为自己前来是蹭饭的。 长公主巴不得安瑾过来,见安瑾带着几盒鱼糕时,更是忍不住乐了起来。 “可是王弟繁忙?” 两人坐在凉亭内,长公主见安瑾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开口询问道,安瑾愕然,诧异的盯着长公主,显然是没想到长公主居然能猜到。 长公主嘴角扬起笑意,伸手捏了块鱼糕放入嘴内,这东西她还从未吃过,也不知味道如何。 鱼糕是用剁碎的鱼肉做成长形,然后裹上面粉烹炸的,外酥里嫩,没有鱼的腥味,多的反而是鲜味。 “姐姐,你会去十王爷的婚宴吗?” 安瑾轻抿着唇,轻声的询问道。 京都中,论最熟有交情的,当然是建宁长公主,至于安府的人,没有害她已经很不错了。 而京都内,那些人该结交与不该结交,安瑾想让建宁长公主提醒一二,免得到时候出什么事。 咽完嘴内的鱼糕后,建宁长公主伸手拍了拍安瑾的手背,以示宽慰,随即开口与安瑾说着京都一些人事,其中包括这德稔郡主的来头。 先皇有位皇姐,乃贵妃所生,名为安宁大长公主,曾与一名男子联婚,婚后三年无出,最终安宁大长公主与男子离合。 德稔郡主则是安宁大长公主收养的,备受安宁大长公主的喜爱,也是为何,德稔郡主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拒绝皇帝的联姻。 随后,建宁长公主与安瑾说了一些可以深交的女子,以及不能深交的女子。 可看着安瑾一本正经的铭记在心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并开口道。 “瑾儿,你记住,你是忌儿的正妃,是上过玉碟的,那些不愿意理会的人晾在那里便好。” 第三十一章:为你撑腰 建宁长公主是在告诉安瑾,她无需看那些人的脸色,更无需去迎合别人。 听后,安瑾冲着建宁长公主甜甜的笑了起来,然后轻轻的嗯了声,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却不知,自己这乖巧的模样,惹的建宁长公主心里发痒,最终伸手捏了捏安瑾那胖乎乎的脸颊。 如同她想象中的,软绵绵的,让人有些舍不得放开手。 似是觉得自个有些失态,建宁长公主不好意思的将手收了回来,并且叮嘱着。 “倒是你若嫌烦琐了,便躲在我的身后。” 见此,安瑾微微愣住,有一种被人感觉,这种感觉不是长孙忌护住她的感觉,而是如同冬日的暖阳,让她全身舒适。 除了许婶子外,她很少有一个长辈这么关怀自己。 “谢谢姐姐。” 安瑾嘴角向上,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建宁长公主道,建宁长公主自是回安瑾温柔的笑意。 十王爷长孙敛与德稔郡主的大婚,自然是受万千瞩目,只是那十里红妆的嫁妆却未有安瑾出嫁那么厚重。 安瑾陪着长孙忌来到十王府中,不知是错觉,总觉得这十王府与自家王府比起来,显的十分的破旧。 长孙忌让陆七将贺礼送过去,便让安瑾推着自己的轮椅,向着内院走过去。 刚入外院,不少人的视线便落在她与长孙忌的身上,眼神中夹杂着可怜与同情,而安瑾完全不在意,毕竟她知晓,长孙忌哪里是残废,他哪里都比别人好的,只是装样子罢了。 男子与女子分两院,一个内院一个外院,故此,待陆七回来后,长孙忌便轻声叮嘱着安瑾。 哪怕知晓安瑾不会被人欺负,可还是有些担忧。 谁知晓,他那十王弟会打什么坏主意?想到这,长孙忌拉扯着安瑾的手,示意她低下头来。 安瑾乖巧听话的蹲了下来,头刚凑到长孙忌的面前,长孙忌才在安瑾的耳侧道。 “若被欺负了,便狠狠的反击回去,不要怕,本王给你撑腰!” 听着这话,安瑾忍不住笑了起来,转头便对上长孙忌那担忧的眼光,心中感受到暖意,不由道。 “晓得了。” 两人其乐融融的一幕,正巧被进来的张授辰所见,自从上次在天下第一阁相遇,张授辰被说的哑口无言后,他回去自我醒悟许久,依旧觉得长孙忌不配做安瑾的夫君。 至于长孙忌敢这么猖狂,不就是凭自己姓长孙吗? 想到自己的身世,张授辰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待他得势,定将长孙忌狠狠的踩到脚下。 半响,长孙忌望着安瑾带着红豆向外院走去,待不见身影后,才让陆七推着自己去安静的地方。 外院,虽然有很多人想巴结长孙忌,可长孙忌那怪癖以及双腿的残废,也便就放弃。 在不少人眼里,当今圣上只是可怜九王爷罢了。 没多久,长孙忌所待的地方除了陆七,也别无他人,而张授辰,早就与这些公子哥打成一片,毕竟他可是今年的状元郎,金榜提名,前程似锦,在场稍微聪慧的人,都会与他交好。 不远处的长孙忌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眼眸中没有羡慕,只有无尽的嘲讽。 突然,旁侧细微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视线不由向旁侧望了过去,入目的是一袭白衣。 内院,安瑾带着红豆刚进入,便看到安琳正与不少人打的火热,而众人见到她后,原本议论纷纷的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显的安瑾与此处格格不入。 “九王妃,总算找到你了,长公主可是等候你多时了。” 建宁长公主的贴身侍女阿素,笑盈盈的跑了过来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四周的人都听见,似是在告诉众人,建宁长公主看重九王妃,与安瑾做对,便是与她做对。 不远处的安琳见此,恨的死死的绞着手绢,明明这一切都是她的。 安瑾对上阿素的笑容后,便跟在了她的身后,并随着她从右边那条幽闭的小院进去,便看到建宁长公主面前摆着不少零嘴,此时正端着茶盏,优雅的品茶。 见到安瑾来后,立即向她招手,示意她赶快过来。 四周并未有其他人,安瑾自然不会束着,开心的走了过去,冲着建宁长公主甜甜的喊了一声。 “姐姐,怎么来的这么早。” 建宁长公主听后,忍不住打趣道。 “哪里早,怕是你这个小懒虫不愿起床吧。” 似是被建宁长公主说中了般,安瑾脸扑的一下便红了起来,见此,建宁长公主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还是挺羡慕安瑾这般,吃的香,睡的香。 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正开心时,长孙忌那边却是出了怪事,本是没有女子的外院,出现了女子,不偏不倚,正巧出现在长孙忌的面前。 女子一身白衣,三千黑色撒在腰间,巴掌大的小脸,此时眼泪汪汪的盯着长孙忌,一副柔弱的姿态,让不少男人心起保护的欲望。 “这……这位,公子,请问你知内院如何走吗?” 白婲轻咬着唇,话语间的意思应是迷路,瞧这模样,又似是第一次与男子说话,那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了红润。 长孙忌挑了挑眉,瞥了眼面前的女子后,便敲了敲扶手,陆七见此,立即推着长孙忌的轮椅向别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见到了九王爷,又好不容易溜到这边来与九王爷套话,她定然不会长孙忌就这般离开。 白婲假装上前,却故此装作扭了脚,猛的向长孙忌的怀中扑去,向着自己一会大叫一声,到时候众人见到她与九王爷抱在一起,有了肌肤之亲后,看九王爷怎么耍赖。 陆七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冲着王爷怀里倒了下来,正当伸手阻拦时,却见长孙忌直接伸手将此女子推了出去。 随着“扑腾”一声,那穿着白衣女子便直接被长孙忌无情的推入了水潭内。 水潭的水并不冰冷,还带着暖意,可白婲不会水啊,只能在水面上扑腾扑腾着大喊救命。 张授辰为首的这些人正准备离开,便听到救命声,自然上前看下究竟怎么回事,却未想到,看到水面扑腾着一名女子,女子好看的眼眸中露出惊慌的声音,小脸苍白的的模样,顿时引起了张授辰保护欲望 只见张授辰直接跳入水中,并抱住了白婲的腰身,向着岸边游去,本来以为自己要淹死的白婲,此时哪里还记得其他,只能死死的搂着这唯一的稻草。 故此等两人上岸后,白婲那身白衣早就湿透,将要好的身材展现的淋淋尽致,此时白婲正紧紧的搂住的张授辰,怎么也不肯撒手,这在外人看来,这女子与外男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怕是不洁。 “你……你没事吧。” 张授辰对上白婲那双水洼洼的眼睛后,心顿时柔了一片,语气柔和的询问道。 待白婲恢复理智后,差点惊呼起来,立即松开了张授辰,视线则是四处寻找长孙忌的身影,这才发现长孙忌早就消失的不见踪影。 “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从远处立即跑来一名侍女,将干爽的上衣披在了白婲的身上,张授辰正打算开口,说他愿意负责时,却见白婲早就披着上衣,双眼通红的小跑离开,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这场闹剧,自然是被传的沸沸扬扬,可却没人知晓那女子是谁家的小姐,居然那般不小心落入水中。 呆在幽院中的安瑾与建宁长公主自然是不知,直至吉时到后,安瑾才随着建宁长公主出去。 此时长孙敛正与德稔郡主拜堂成亲,陆七偷偷前来,并引着安瑾来到了长孙忌的身侧。 酒席也是要分男女的,故此两人是不能同桌的,长孙忌心情十分的不愉悦,不知是因为刚才的事,还是因为现在的事。 只见长孙忌伸手拉过安瑾的手,语气温柔道。 “当真没意思,还不如回府看你钓鱼!” 王府的荷香鱼肥,估摸觉得吃建宁长公主的东西太多,安瑾没什么送的,便时不时吊着荷花塘中的肥鱼,时不时的送几条过去。 那时候,安瑾会带着红豆与许婶子在阴凉的地方钓鱼,而长孙忌有余则在旁侧,手持着书册,时不时看会书,时不时的看会人。 “可现在回府,似有些不好!” 怎么说也是长孙忌的王弟,婚礼一半便回府,指不定别人怎么说,还不如吃完酒席再回去。 安瑾的这句话,断了安瑾想装病离开的念头,刚才那女子的行为,着实让他觉得恶心,还是自家小媳妇好看,白白胖胖的,又好养活,想到这,长孙忌冲着安瑾扬起了嘴角。 “宴席上,少贪杯,不然明日扣你伙食。” 时辰也差不多到了,长孙忌留下这句话后,便让陆七推自己离去,留下愤愤不平的安瑾。 这男人怎么管的那么宽。 可愤怒不平后,安瑾的心中还是觉得甜滋滋的,眯着眼睛开心的笑了起来。 红豆见此,自然也跟着自家王妃开心。 内院,百花齐放,宴席上酒水佳肴排放木桌上。而安瑾自是与建宁长公主一桌,只是这酒席刚开始,便听到旁侧的人说起那落水的事。 第三十二章:你吃醋了 本来这事,安瑾与建宁长公主并未在意,可从别人的话中,听到长孙忌的名讳后,安瑾不由好奇的瞧了过去。 建宁长公主还以为是安瑾有些在意,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安瑾的手背,并轻声道。 “莫听这些人嚼舌根子,若是相知晓事情的经过,何不去问问长孙忌,让他告诉你,总比让别人告诉你的强。” 安瑾愣了愣,觉得这话说的也在理,可是又觉得自个定是不好意思开口询问,不由轻抿着唇。 有些事情还要等自个想通,建宁长公主觉得自己能帮的,也只能到这里,其他的还是等两个人慢慢的磨合吧。 就这般,安瑾心不在焉的呆在酒席上,直至结束后,才随着建宁长公主离去,刚出了府邸门,便瞧见长孙忌正在不远处,正跟一名白衣女子说些什么。 想着之前的流言蜚语,安瑾心中忍不住叹口气,这长孙忌都这样了,还有女子前仆后继的上前勾搭,如若知晓他并未残废,这京都的女子是否还夜夜惦记着。 不单是安瑾看到了,建宁长公主与红豆,以及出来的女宾客都看到了,而在人群中的安琳,则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此时也不知是谁向后推了下,安琳正巧抬脚跨门槛,被这一推,直接向后倒去,就在她以为要摔下去时,一双有力的双手直接搀扶住了她,惊魂失魄的安琳微微抬头,看见搀扶住她的竟然是名男子,小声惊呼声后,立即伸手推开眼前的男子。 “多谢公子。” “举手之劳罢了。” 刚搀扶安琳的公子,正是打算出府的张授辰,而他出了府邸后,自然是看到让他魂牵梦绕的白衣女子,正同坐在轮椅上的长孙忌谈笑,顿时气的双手握紧,对着长孙忌的恨意也多了那么几分。 长孙忌此时冷着脸,看着眼前有些阴魂不散的女子。 婚宴结束后,他便让陆七推着自己去角落等着安瑾,只是在等的过程中,之前那名身着白衣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并开口向他道歉。 一番话后,长孙忌只觉得十分啰嗦,转头便见到了安瑾一个人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待他的视线与安瑾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后,却见到安瑾转头,钻进了马车内。 “陆七,推我过去。” 似是觉得自家小媳妇生气了,长孙忌立即唤着陆七,听到主子的命令,陆七立即推着长孙忌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只是半路,却被那白衣女子给阻拦住。 长孙忌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寒冷的视线落在了白婲的身上,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王爷,你还没原谅小女子呢?” 白婲当然是不愿放过长孙忌,如若长孙忌回了府邸,她不知要多久才能见到他。 “如若在阻拦本王的去路,莫怪本王不懂得怜香惜玉。” 对于长孙忌的手段,白婲又怎么不知,吓的整个人瑟瑟发抖,立即躲到了一旁。 没有阻拦的人,陆七立即推着长孙忌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而白婲气恼的咬着唇,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直至指甲戳碰了掌心,这才肯作罢。 就当白婲准备离去时,身后却传来男子的声音。 马车内,安瑾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长孙忌的视线望过来时,自己会很气恼,就如同心中有把火,快要把自己烧成灰烬般。 想着那身着白衣女子秀丽的外貌,安瑾便忍不住撅起了嘴,这时车帘掀开,长孙忌坐了上来,见到安瑾这生气的小模样时,一开始是愣了愣,没过多久,脸上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意。 看着长孙忌笑了起来,安瑾气恼的轻哼一声,并将头扭了过去。 “王妃,可是吃醋了?” 长孙忌笑是因为开心,毕竟安瑾生气可是摆在脸上,想着估计也是刚才与那白衣女子相处,被安瑾看到,许是心中在意,故此才生气。 心中有他,才会生气。 心中无他,自然是不在意。 故此,长孙忌才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的王妃心中是有他的。 心中的事,被长孙忌给说穿了,安瑾脸上一红,低垂着头,索性不理会眼前这个让人气恼的男人。 “才没有吃醋。” 听着安瑾轻声的低语着,长孙忌也懒的多争辩什么,而是倒了一杯茶水放置木桌上,随即才解释与这女子半分关系都没有。 待解释完后,安瑾心中的不舒适才消褪而去,可抬头对上长孙忌那带着笑意的双眼后,立即将头扭到旁侧。 待马车到达了府邸后,两人才双双下车,安瑾偷喝了几杯,身上自然有股淡淡的酒气,也便带着红豆回到厢房内洗漱。 一番精致的洗漱后,安瑾便躺在床榻上看着戏本子,直至长孙忌上了床榻后都未发现。 长孙忌见自己被忽视有些不悦,索性便伸手争抢过戏本子,安瑾正看到了那寡妇正带着包裹打算私奔,至于有没有私奔成功,自然是在后头。 “爷,还给我。” 安瑾伸手想去争夺,可哪里是长孙忌的对手,这一来二往,火光的触碰,暧昧的暖风轻抚,没多久,两人用着暧昧的姿势垫在了一起,安瑾眼神闪躲,长孙忌眼眸似火。 似乎很多时候,许些东西都水到渠成。 红纱罗帐慢慢的落下,那原本应该在新婚之夜的要做事,推迟到现在,才开始进行着。 只见那清澈的河水流淌着,突然从远处来名干渴渔夫,上前扑在地上,贪婪着饮着河水,似是觉得不够,索性整个人都躺在河水中,并双手轻轻的触碰温润而干净河水。 而河水内孕育着两条如雪般的鱼儿,渔夫见此,便用着渔网将鱼儿打捞出来后,光洒落在鱼儿的身上,美的不可万物。 许是觉得饥渴,渔夫也不顾别的,低头生啃着两条鱼儿,河水怎愿鱼儿被这外来之人给玷污,自然是用着水花抽打着渔夫的双腿。 渔夫怎愿做败者,掏出了自己的叉子,开始了斗争。 月夜清风,红星鸾动,那房内的树欢迎的摇曳着,就连那蝉也时不时的鸣叫几声。 前半夜的沉沦,后半夜的疲倦,直至天亮,一缕阳光落入了厢房内。 空气中弥散着欢愉的气息,长孙忌早早便醒了,昨夜是他这辈子最开怀的一夜。 而那争夺的戏本子,也不知丢了何处。 看着睡梦中的安瑾,长孙忌总觉得自己怎么也看不够,不由伸手刮了刮安瑾的小鼻子。 似是觉得不过,还凑了过去,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下安瑾的唇,这才神清气爽的下床。 其实安瑾在长孙忌打量她时,她便醒了过来,想着昨晚的事情,她一时间不知要如何面对长孙忌。 女子的脸皮总是薄的,安瑾亦是如此。 故此在长孙忌推门而出后,双颊通红的埋进了被子中。 长孙忌离开时,早早的叮嘱守在门口中的红豆,王妃昨日劳累,先别那么早去打扰她,今日的早膳待会派人送过来。 红豆点了点头,只是对劳累二字有些疑惑,昨夜王妃可有做了什么事吗? 厢房内,安瑾只觉得全身酸痛,那男人昨晚彻底化身为狼,差一点就要将她全部吞下去。 想到这里,安瑾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待冷静下来后,安瑾便起身,看着床榻上恶狼藉,便觉得不好意思,特别是起身后,只觉得双腿打颤。 故此便轻声喊红豆一人进来。 红豆进来后,见自家王妃颈脖处满是青紫的痕迹,还以为昨晚长孙忌给打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王妃,是不是王爷昨晚欺负你了?” 毕竟之前的青紫没现在这么严重,不懂闺房情趣的红豆自然是不懂,听着红豆的话,安瑾先是脸上一红,随即摇了摇头。 红豆不信,特别是见到安瑾走路的模样,更是确认自家王妃是怕自个担心,故意说谎话欺骗自己的。 安瑾看着红豆担忧的神情,便轻抿着唇,最终才忍不住开口道。 “此事,你去问许婶子便知,只是,知道后切莫告诉第三人。” 对与京都传闻长孙忌身患隐疾的事,带着一点点私心,安瑾觉得还是让它传着吧。 红豆听后,抽泣的点了点头,脑海中更是浮现出自家王妃昨晚受苦受难的画面。 待洗漱一番又穿好了衣裳后,红豆便开始收拾着床榻,而厨房那边早就得了长孙忌的命令,备好着早膳端了过来。 趁着安瑾吃着早膳的功夫,红豆立即找到了许婶子,并红着眼睛流着泪,告诉许婶子自己所见到的事情,最终紧紧的抓着愣神的许婶子道。 “婶婶,要不……要不我们带着姑娘走吧,要不然会被王爷给打死的。” 许婶子听后,只觉得眉头跳个不停,最终涨红着脸,拉着痛哭不止的红豆倒一旁,并跟她讲解了闺房之事。 待讲解完后,红豆脸红的如同猴屁股般,双手紧搓着,更是觉得刚才行为定是惹出大笑话,特别是对上许婶子那摇头叹气的模样,不由跺了跺脚,害羞的跑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有益身心 等红豆平了脸上的红润时,便转身打算去厢房内伺候着王妃,谁知转头就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 这抬头,入目的便是那冷峻的脸上一道长疤,猜道是何人是,红豆不由低垂下了头。 “陆大人!” 陆一轻嗯了声后,便转头向着府邸外走去,他今日原本是打算找主子的,待来到府邸后,却发现主子并不在。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遇见上次那个丫头。 红豆还赶着回到厢房,自然没时间停留下来叙旧,再说,她与这陆大人也算是萍水相逢。 厢房内,安瑾见着红豆红着脸颊走进屋时,嘴角忍不住上扬,红豆见此,不由跺了跺脚,低声道。 “王妃就知道戏弄我。”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冤枉了安瑾,毕竟安瑾对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都是女孩家,自然也不好开口解释这些事。 故此,才让红豆去赵许婶子的。 吃的半分包后,安瑾只觉得十分的困倦,便让红豆先将眼前的早膳收拾好后,便搀扶着她过去睡了回笼觉。 许是身体的疲倦,安瑾很快的便陷入了睡梦之中,甚至还做了一场美梦。 春去秋来,这几日的酷热消褪,清凉慢慢占据整个天地间,也不知何时,细雨落了下来,淅沥沥的冲刷着外头的树枝。 许是红豆怕屋内太过闷了,索性便轻声的将屋内的窗户给打开,带着泥土芬香的风吹了进来,让红罗帐微微的飞扬。 故此,安瑾醒来后,见到的便是外头的清风细雨,更是懒的从床榻上起身,索性便穿着亵衣,拿着昨日的戏本子看着。 正在办事的长孙忌,坐在轮椅上,瞧着屋外的细雨后,视线便落在眼前的官员身上。 官员颤颤巍巍的将一些信递给了旁侧的陆七后,立即磕着头,希望长孙忌能放过自己一条命。 今日,长孙忌心情要好,再加上这官所犯的事,倒也没那么严重,居然难得的网开一面,拿到想要的东西后,便让陆七推着自己出门。 只是在门口,见着外面的雨势,陆七有些惆怅,总不能让主子淋雨出门吧。 被放过一条命的官员也是机灵,立即拿着两把雨伞,一把递给陆七,一把自个亲自撑开,并挡在长孙忌的头顶上。 就这样,长孙忌全身都未淋一滴雨,便这样回到了王府内,待推门而入,见到了便是安瑾这般懒散的模样。 屋内,自然是不用装残废,长孙忌视线落在那大开的窗户处,上前关上了一扇。 “这般吹,过几日定要得风寒。” 说罢,便脱了衣衫上了床榻,并将安瑾搂在怀中后,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这些戏本子有什么好瞧的?” 看着戏本子上方的一些字,长孙忌十分疑惑的询问道,安瑾也不知如何跟他解释,索性便懒的理会,扭过头继续看着戏本子。 没多久,从旁侧便传来长孙忌呼吸的起伏声,安瑾转头便见到长孙忌熟睡的面孔,有些怕自己吵醒他,安瑾也不敢动弹。 许是这雨天太过迷人,安瑾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最终,两人都是被饿醒的。 清醒后的安瑾,只觉得头晕沉沉的,在红豆服侍下穿着衣裳时,都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王妃,下次莫要睡太久了。” 红豆看着安瑾浑浑噩噩的样子,不由担心的说道。 这人不能睡多,睡多了,便觉得整个人么精神,甚至会有些犯晕,今日安瑾睡的时间太久,若不是王爷在里头,红豆早就过来喊安瑾起来,就算不出去走走,坐在屋内喝喝茶也好。 过了半响,安瑾才觉得舒适些,才发觉这天早已黑了下来,而长孙忌也不见了踪影。 她自己也没想到,一夜的折腾,会让她身子骨都要散了。 此时雨早就停了下来,吹入厢房内的风有些清冷,红豆害怕安瑾着凉了,也便拿着暗黑色的披肩搭在了安建的身上。 待王府的灯笼高高挂上,屋内的烛火被点燃时,陆七才推着长孙忌出现在安瑾的眼前。 只是,长孙忌手中也不知拿的是什么,如同酒罐般大小,用着黑布所包裹着。 许婶子那边,见到王爷回府后,自然吩咐厨房内的人开始上菜,而安瑾的视线依旧是落在,长孙忌怀中抱着的东西上方。 等菜肴都上来了,长孙忌才将怀中的东西放置在木桌上,刚放下就有股浓浓的药材味。 “给本王拿个酒杯过来!”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顿了下来,脑子则是开始胡思乱想,难不成长孙忌真的不行,故此开始喝药酒补身体。 “喝掉。” 刺鼻的药酒味直接让安瑾回过神来,对上长孙忌的眼神后,安瑾有些诧异,这酒不是给他自己的吗? 怎么到自己的面前了。 酒杯内的酒呈黑色,并散发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安瑾眨巴眨巴眼睛,随即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孙忌。 希望长孙忌放弃让自己喝掉这杯酒的决定。 “爷,能不能不喝?” 安瑾的声音软糯软糯的,更是难得撒娇着恳求长孙忌,长孙忌自然是不能为美色所动,不然他作甚去千方百计的讨要这坛药酒。 看着长孙忌坚定的模样,安建没得法子,这杯酒她自然是喝定了。 既然没有商量,那只有妥协。 安瑾伸手端过酒杯,只是刚放到嘴边,那难闻的味道便迎面而来,让安瑾有些反胃。 而长孙忌则是死死的盯着安瑾,生怕安瑾只喝不咽。 最终,安瑾深呼一口气,闭着眼睛,立即一口气将杯中的药酒给喝了下去。 入口苦,喝完嘴内除了苦味还是苦味,并且还十分的冲鼻子。 一杯酒下来,安瑾红了眼眶,鼻子吸了吸,可怜兮兮的,十分的惹人痛。 长孙忌见安瑾喝完,立即叮嘱红豆将自己准备的东西端上来,红豆怎么敢怠慢,立即将碗中的东西端到了王爷的面前。 碗内是一勺浓稠的蜂蜜,还未放置鼻尖,就能闻到淡淡的香甜味。 “本王知晓苦,故此给你准备这个。” 蜂蜜,安瑾吃过,那是与红豆无意中见到了一大块马蜂窝,顺带将马蜂窝内的蜂蜜来回去泡水。 安瑾已经苦的说不出话来,接过长孙忌手内的碗,勺了一勺蜂蜜放置嘴内,才觉得好些。 “可好受些?” 见到安瑾这般,长孙忌也心疼啊,恨不得替安瑾喝了那杯酒,可这就是对女子有好处,喝多了,日后有很大的益处。 等安瑾找回了自己的味觉,视线自然是忍不住落在了那一坛的药酒上方,不确定的看着长孙忌,她有些担忧,这一坛药酒都是给自己的喝的? 长孙忌似是猜测到安瑾的想法,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并轻声道。 “日后,一天喝一杯即可。” 安瑾听后,只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不由苦着一张小脸,撇着嘴,不开心道。 “爷,你这是打算毒死我吗?” 如若是的,就不能来一个痛快吗? 安瑾这个人很喜欢吃,可再喜欢吃的人,也会讨厌吃苦药,更何况是喝苦酒呢! 这每天喝一杯苦酒,不是打算要自己的命吗? “乖,本王是为了你好。” 长孙忌伸手摸了摸安瑾的头安慰着,可安瑾哪里听的下去,不由低垂着头,询问道。 “不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 长孙忌坚决的拒绝,这让安瑾觉得十分的委屈,委屈着委屈着,眼泪水就啪嗒的落了下来,为了让长孙忌能听见,还特定吸了吸鼻子。 最终,长孙忌只能让步,最少两天喝一杯药酒,不然没得商量。 安瑾也是见好就收的人,两天喝一杯,虽然不想接受,但也没法子拒绝,只能点了点小脑袋。 似是想到了什么,安瑾伸手撤了撤长孙忌的衣袖。 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只见安瑾吸了吸鼻子,才小声的开口提出条件。 “喝完那苦药酒后,一定要给蜂蜜吃。” 听到这话,长孙忌有些苦笑不得,自然是点头同意。 有了这场闹剧,两人的关系似乎是更加了一步,长孙忌爱宠着安瑾,而安瑾则是喜欢闹腾,却又不过线。 是夜,虫在湿透的泥土中鸣叫着,而空中,无月无星,显的格外的寂寥。 待王府内的灯笼熄灭后,世间似乎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白日睡多了,到了夜晚,安瑾自然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让长孙忌不得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如若睡不着,不如我们做着有益身心的事?” 听到这话,安瑾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立即伸手推搡着长孙忌,而长孙忌则是发出轻笑声。 “乖乖睡觉,不然过几日的秋猎,本王便不带你去了。” 听着秋猎两个字,安瑾猛然想起,之前长孙忌曾说过,这世间最好吃的肉是鹿肉,到时候秋猎,便带着她去吃。 想到有好吃的,安瑾自然是乖乖的闭上眼睛,似是觉得屋内太黑,怕长孙忌不知晓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不由的开口道。 “爷,我睡着了,秋猎你定要带我去。” 也不知这话是不是有魔力,安瑾说完后,倒是觉得有些犯困,便不知不觉的蹭着长孙忌,沉沉的睡了过去。 搂着安瑾腰身的长孙忌,有些忍不住道。 “小傻子。” 第三十四章:破坏关系 白露以至,秋分降临,叶黄凌落。 安瑾嫁入长孙忌,已经有了一个月,这个月中,安府根本没派人来,而安瑾也自从上次回门,更是并未回去。 毕竟,安瑾与安府的关系,也就是那个样子。 至于安瑾她爹,只愿她不给自己惹麻烦便好,一个庶女的死活,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京都人士,最爱做的便是风雅之事。 春游,夏荷,秋菊,冬梅。故此这秋季自然是赏菊的好时候。 在秋猎之前,安瑾便收到了德稔郡主送来的赏菊请帖,为此,安瑾难免有些惆怅,这场鸿门宴,她是去呢?还是不去? 此次的赏菊请帖,是不进男客的,故此长孙忌是不会跟着安瑾过去的。 思前想后,安瑾正决定不去时,红豆便急忙忙的赶过来,说是建宁长公主过来串门了。 自从上次在德稔郡主的酒席上分别后,安瑾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建宁长公主府邸去,便起身上前迎接建宁长公主。 建宁长公主见到安瑾时,不由皱着脸,但手却是搀扶着安瑾,语气带着责备道。 “这段时间都不来姐姐的府邸玩,没得法子,姐姐只要过来看看你这懒丫头,到底窝在府邸中做些什么。” 建宁长公主虽是责备,可话语中却又带着浓浓的宠溺。 听到这话,安瑾忍不住叹口气,自从上次长孙忌弄了那坛药酒回来后,她便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中,两天一杯苦药酒,喝的她泪汪汪的还不能拒绝,故此心中十分的抑郁。 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那药酒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直逼着她喝? 最终,安瑾认定,那药酒定是传说中的避子药,毕竟京都都传闻长孙忌身患隐疾,若是她有了孩子,那岂不是被人胡乱猜测? 比如,她与别的男子偷情? 这事,安瑾一直憋在心中,也未与其他人说,眼下见到了建宁长公主,自然是有些忍不住说出那苦药酒的事。 可没想到,建宁长公主听后愣了愣,直至两人坐到了凉亭内时,建宁长公主便开口解释那苦药酒的来历。 那苦药酒来历还挺大的,因为是来自皇宫。 这种酒是宫内一名资深太医所酿成的,里头加的。都是对女子身体要好的药材,最难得是,这种药酒一泡,就得泡十年。 所以,十年只有十坛苦药酒,可谓是珍贵的不得了。 当初,先皇也曾在自己聘礼中放过一坛,可惜只喝了一般,驸马便出了事,那药酒便搁置别处,再也没碰到过。 听完建宁长公主的解释,安瑾呆了呆,似是没想到,那苦的要命的药酒,来临居然这么大。 建宁长公主见安瑾这幅模样,不由露出的笑意,随即开口继续说道。 “看到王弟与瑾儿可是良苦用心。” 安瑾抿着唇,心里只觉得暖洋洋的,似是想到德稔郡主送来的请帖,也便将此时与建宁长公主说出了此事。 这德稔郡主,建宁长公主自然是知晓的,为此沉思了一番,并觉得,德稔再不济,应不会嫁了人后,还那般糊涂吧。 “没事,明日你便同我前去,有事姐姐替你挡着。” 建宁长公主带着笑意捏了捏安瑾脸上的肉,不巧,这一幕被赶回来的长孙忌瞧见。 虽他明面上没说什么,可到了晚上后,语气十分认真的叮嘱着安瑾,以后莫让别人捏他的脸,除了他外,谁也不行。 次日,红豆为安瑾换上一套碧蓝色的交颈儒裙,配上梅花金步摇后,而建宁长公主则早早的赶来,待安瑾打扮完后,才同她上马车,向着十王府的方向行驶去。 一路上,建宁长公主便与安瑾介绍这十王爷到底是何人。 这十王爷的娘亲,当初是名贵人,在先皇仙逝之前极为受宠,故此给长孙敛封王,而那名贵人的家族势力,也十分的复杂。 虽长孙敛一直野心勃勃,但当今圣上也那他没得法子,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长孙敛娶了德稔郡主,势力自然是扩大些,别看京都风轻云淡,暗地实则风卷云涌。 建宁长公主的话,让安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建宁长公主忍不住笑了笑,继续道。 “见到那长孙敛,少说话,莫多留,可明白?” 安瑾立即道:“明白。” 乖巧的模样,让建宁长公主觉得自己如同教稚童的夫子,可也是这样,让建宁长公主越发喜欢安瑾这人了。 当马车停在了十王府的府邸面前后,建宁长公主与安瑾一同下了马车,谁知这冤家路窄,安瑾抬头便碰到了安琳与之前与长孙忌交谈的白衣女子白婲。 安瑾的视线落在安琳身上一眼后,立即收了回来,没有开口问好,只是随着建宁长公主越过他们,向着府邸内走去。 待随着侍女的引路下,来到了内院后,安瑾便忍不住感叹道,这德人郡主究竟是从哪里弄那么多形色各异的菊花。 对于赏花这种雅兴,安瑾是没有的,诱惑她来的,只是这赏菊宴上的螃蟹罢了。 此次赏菊有些不少人,安瑾向着曾经建宁长公主说的话,她好歹也是九王妃,无需看这些人的脸色,也无需理会这些人。 故此,安瑾便乖乖的跟在建宁长公主的身后,当建宁长公主的小尾巴。 没多久,办此次菊花宴的主人,德稔郡主便现身了。 本就身份高贵,如今又嫁给了十王爷长孙敛,可谓是金上贴金,自然是有许些人过来巴结与奉承。 德稔郡主喜欢这种感觉,脸上带着谦虚的笑意,游走在这些人的四周。 这种氛围,建宁长公主与安瑾都不喜欢,故此两人便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只是刚坐下来没多久,与安琳一起同来的那名白衣女子便来到了两人的面前,见此,安瑾疑惑的望着建宁长公主,可建宁长公主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走近的女子。 宫中女子心思缜密,又怎么看不出这名白衣女子此次前来,究竟是为何吗? 白婲见到安瑾的那刻,便偷偷的打量着,单觉得安瑾长相没自己好看,以及身段也没自己苗条时,白婲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将长孙忌的紧抓在手。 此前来到安瑾的面前,自然是为了正面交锋,也让她好好瞧着自己那副模样,有什么法子与自己争夺长孙忌。 “民女白婲参见建宁长公主殿下与九王妃。” 白婲的行礼让建宁长公主挑了挑眉头,白家的人?而安瑾愣了愣,也变开口让白婲起身。 “白姑娘不是平白无故的来请安吧?” 建宁长公主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这让白婲微微诧异,她倒是没想到,建宁长公主会为九王妃说话。 白婲也不慌,自然是面带笑意的说道。 “此次前来,只是想与九王妃说些事情。” 建宁长公主勾起了嘴角,这白家人倒也是厉害,话中意思不是说,她是要同安瑾说事,并非与自己说事,这是嫌弃她插手啊。 既然她不愿意,那建宁长公主就偏偏挡在两人面前。 毕竟,在建宁长公主心中,安瑾可是一只小白兔,没有她与长孙忌保护,定是会被人一口吃掉。 “本宫同九王爷情同姐妹,她的事也便是我的事,不如白姑娘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事要与九王妃说道说道呢。” 旁侧的安瑾一脸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倒是没想到,建宁长公主会为自己出头,心中难免有些感动。 白婲没想到,建宁长公主会如此回应自己,既然建宁长公主愿意听,她自然也愿意说出来,反正她也想将事情闹大,更想得到了这个九王妃之位。 “民女是想与九王妃解释,当初在十王爷的府邸外时,并没有与九王爷有过太多纠缠,望九王妃莫要放在心上。” 话音落后,建宁长公主心中忍不住暗自想到,这白家的女子,心急倒是十分深,这话说的自然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本来就没什么,却被她越描越黑。 正担忧安瑾不是她的对手,安瑾却轻声开口道。 “白姑娘莫忧,王爷已经与本王妃解释清楚了。” 对与白婲这种人,自然是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越放在心中,也变越中了她的计谋。 看着安瑾脸上并未有别的神情,白婲心中有些不悦,不用抿着唇,最终露出淡淡的笑意道。 “那就好,民女还担心会影响王妃与王爷的感情呢。” 这话让安瑾忍不住咦了一声,疑惑的眼神更是泪落在白婲的身上,建宁长公主还以为这句话激怒了安瑾,谁知,安瑾直接说。 “王爷只道,与那碍眼的人话都未交谈几句,也不知白姑娘为何认为会破坏本王妃与王爷的关系呢?” 安瑾歪着头,神情无辜,看着白婲恨的心痒痒,而旁侧的建宁长公主更是因为这话,给逗的想笑,不由拿起绣帕遮住的嘴角。 话的意思很明白,你算是什么人,来插足我与王爷的关系! 第三十五章:关于白家 在旁侧的建宁长公主见此,恨不得拍手叫好,同时也重新审视了安瑾,她不是觉得安瑾这般不好,而是大大的好。 面对欺负自己的人,应当正面欺负回去。 这白家的人又如何,难不成不把她长孙家放在眼里。 白婲轻咬着唇,小脸苍白的,一副受尽欺辱的模样,那小身躯颤抖着,冲着安瑾行了行礼后,也便离去了。 因为建宁长公主与安瑾都是在偏僻的院内,根本没有在女眷那边,而白婲不同,听说是姓白的,纷纷上前结交着,就连德稔郡主也不例外。 故此,白婲进去之前,只是轻声细语解释,要过去与安瑾道歉,说是怕她误会与九王爷的关系。 所以,这白婲红着眼眶出来后,众多的女眷自然是忍不住多想,安琳立即上前,十分担忧的询问着。 “可是被九王妃为难了?” 白婲听后,脸色变了变,然后摇晃了脑袋,当抬头看到各位女眷担忧的眼神时,不由轻声开口道。 “各位姐姐们莫要误会,九王妃她……她只是说说我罢了,并未做出折煞我的事。” 话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是让人忍不住猜想,于是,便有人好奇的询问着安琳,这九王妃品性如何。 安琳也是聪明,只是一脸为难的看着众人,最终才开口道。 “娘亲让我不要乱说。” 这句话,自然会让大家以为,九王妃这个人是扶不上泥墙的人,品性自然是不怎么样。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这么想,聪明的人是不会跟着站队,只有糊涂的人才会去奉承白婲,抢的去站队罢了。 幽静的院子内,建宁长公主正在与安瑾说这白家的事。 为什么白婲敢挑衅建宁长公主,因为她姓白。 白家是一个神秘的家族,也有传言得白家得天下这种胡言乱语的话,白家中的人,精通治国,什么大道什么学问,最属白家厉害。 故此,白家的人,是当今圣上最想求的人。 可白家呢,又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家族,哪怕砸下千金万两,眼皮子都不眨,甚至还觉得是在侮辱他们。 如今,出了一个叫做白婲的女子,着实的让建宁长公主困惑,毕竟从父皇去世后,这白家便隐退山林,不问世事了。 难不成,这次要出山? 安瑾听后点了点头,不由担忧自己那些话,是不是已经惹怒了那白姑娘。 想到这,安瑾不由抿着唇,满脸担忧着。 建宁长公主见此,不由开口安慰道。 “放心,这天下是长孙家的,那白家难不成还要跳起来打长孙家的脸面不成。”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白家在怎么厉害,难不成有长孙家厉害? 眼下,这个天下的主子可是姓长孙! 这番话,让安瑾放下心来,此时宴会过了打半,午膳自然是在十王府内时,待两人走了小院内,安瑾便收到了许多视线的打量,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安瑾依旧站直了身躯,跟在在建宁长公主的身后。 许是靠着建宁长公主的身份,故此坐的是首席,在主人德稔郡主的左手边,而对面的便是安琳与白婲。 白婲见到安瑾时,不由露出淡淡的笑意算是打招呼,可安瑾直接将头扭了过去,彻底无视白婲,这让白婲不由轻抿着唇,满受打击。 安琳见此,不由狠狠的瞪了安瑾一眼,并暗想,有什么了不起的,若不是嫁给九王爷,如今还不是呆在那破旧的寺庙中。 这两人的一举一动,自然是被建宁长公主看在眼中,不由抿了抿嘴,露出嘲讽的笑意。 “你这姐姐也是好笑,居然帮着外人?” 话音落后,侍女们便端着肥嫩的大闸蟹上来,并一一的放在各个女眷的案桌上。 安瑾本是欢喜的,可是见到大闸蟹旁侧的蟹八件时,不由皱起了眉头。 大闸蟹她本来就很少吃,吃的自然没怎么精贵,眼下这蟹八件上来后,她自然是不知晓要如何的弄,如若不甚,定是成为宴席的笑话。 对于安瑾来说,世间最难受的便是看着吃的,却不能上前吃,但为了不丢长孙忌的脸面,也只能死死的忍住。 故此,众人吃的津津有味时,安瑾只能咽口水! “瑾儿不爱吃蟹吗?” 建宁长公主见安瑾不动,便疑惑的询问道,可安瑾还没开口回应时,却听对面的白婲也问这个问题。 “九王妃为何不吃大闸蟹呢?” 白婲的话,让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了安瑾的身上,而安琳也是露出嘲讽的笑意。 就算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却忘了底子依旧是只乌鸦。 安瑾不知要如何应答之时,外头却传来了侍女的通报声。 “九王爷到!” 安瑾听后神情一愣,不由觉得疑惑,今日长孙忌应是出城有事,怎么会出现在王府内? 半响,众人便看到陆七推着长孙忌进了内院,长孙忌习惯性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视线则是死死的锁在安瑾的身上。 安瑾被长孙忌那炽热的眼神给“灼伤”,不由垂下了眼眸。 “不知九王爷来此是找十王爷吗?” 德稔郡主露出得体的笑意,眼眸中自然没了长孙忌的身影,自从嫁给了长孙敛,便认定长孙敛才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对于长孙忌的不甘,也便烟消云散。 “不,只是有些想念本王的王妃,故此前来接她回府。” 长孙忌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目的,这让不少女眷有些羡慕安瑾,毕竟长孙忌虽双腿残废,不能人道,可相貌身份都摆在这里。 之前,还以为这九王爷娶了正妃后,会接二连三的娶其他侧妃呢,却没想到,这九王妃将九王爷的心锁的死死的。 长孙忌的前来,自然是解了安瑾的围。 白婲见到长孙忌前来,又见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长孙忌的身上,只恨的牙痒痒,可她是聪明的,并未继续追问安瑾这个问题,免的让人觉得众人为难安瑾,到时候她的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形象,不都毁了吗! 只是她没想到,安琳却站起来询问。 “九王妃还没回答白姑娘的问题呢?为何不吃大闸蟹呢?” 如今站起来追问,自然是让众人觉得别有心机,而且还是安府的人,原本有些人还质疑着安瑾的品德,眼下细想一番后,似是察觉是怎么回事。 安瑾也没想到,安琳居然咬着自己不放,正当她想好了理由准备回应她这个问题时,长孙忌却先行开口。 “本王的王妃想吃边吃,不想吃便不吃,你又何苦管辖的那么宽呢?” 论嘲讽人跟怼人的厉害,没人比得过长孙忌,要知晓,长孙忌的一张嘴,可是曾气的别人吐过血。 众人听长孙忌的意思,视线纷纷落在强出头的安琳身上,这下安琳慌了,急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眶渐渐的也红了起来。 这时,白婲站了起来,冲着长孙忌微微行礼道。 “九王爷误会了,琳妹妹只是担忧九王妃是否不符合胃口,毕竟螃蟹性寒。” 有了白婲的解围,安琳的处境自然是好了许久,而长孙忌只是冷哼了一声,视线落在了安瑾的身上,示意她还不赶快过来。 建宁长公主也冷着脸,落在了百婲与安琳的身上,随手身上拍了拍安瑾的手背,示意她赶快过去,安瑾这才小碎步的走到了长孙忌的身材。 待两人离去后,宴会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而建宁长公主本来便是陪着安瑾前来的,如今安瑾离去,自然也找了借口离去。 随着大人物的离去,宴会也没之前那般热闹。 坐在座位上的德稔郡主,只能狠狠的盯着安琳,若不是她这般无礼,怕也不会闹成这幅模样。 安琳正在无比的感谢白婲的解围,心中更是将她认定成自己的好闺友。 马车内,安瑾沮丧的垂着头,长孙忌则是靠在马车上,轻轻的抿着茶水,他回府后便得知她去参加什么赏菊宴,怕她被人欺负,才紧忙的赶了过来。 至于为何不吃大闸蟹,长孙忌怎又不知呢。 安瑾是不会用那蟹八件那么精致的吃螃蟹,她吃螃蟹是用两只手,长孙忌是见到过的,同时也参与过。 那感觉还不错。 看着安瑾沮丧的模样,长孙忌也是心疼,便开口询问道。 “你若是想学,我便叫师傅过来教你!” 谁知这话,让安瑾更加沮丧了,长孙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着。 “王爷会嫌弃我吗?” 这话得到了长孙忌一声冷哼。 “本王若是嫌弃你,怎会娶你进本。” 安瑾听到这话后,内心的沮丧也消失的差不多,便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盯着长孙忌。 “那王爷还是请个师傅来教教我吧,免得到时候我看那螃蟹在我面前却吃不着,多难受啊!” 长孙忌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搐着,甚至想着,难不成安刚才的沮丧也是因为此事? 似是想到今日建宁长公主与自己说的白家,安瑾便将自己得罪了白婲的事说了出来,顺带着偷瞄长孙忌的脸色。 第三十六章:礼仪嬷嬷 长孙忌听后,神情并未有什么巨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的挑起了眉头,只是见到安瑾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便忍不住开口道。 “白家没什么好怕的,若被欺负了,便狠狠反击回去。” 听到这话的安瑾愣了愣,却没想到长孙忌会这般回答自己,不由沉思着,她总不能一直靠着长孙忌。 “爷之前说的事还算数吗?” 安瑾抬头,满脸认真的盯着长孙忌,长孙忌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木桌上,歪着头不知自家媳妇说的是那件事。 “请礼仪嬷嬷来,我总不能拖你后腿。” 长孙忌愣了下,没想到安瑾会这般想,其实他并没觉得会自己的后腿,而且他愿意这样宠着她,护住她。 “本王并未嫌弃你拖后腿。” 这话,长孙忌说的极其诚恳,安瑾忍不住露出笑容,在长孙忌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示意她知晓。 “可是我想用蟹八件吃螃蟹。” 安瑾的话让长孙忌忍不住将头扭了过去,他怎么忘了自己媳妇爱吃这个毛病呢。 “到时候不可反悔,不然这礼仪嬷嬷本王便不请来。” 礼仪嬷嬷自然会请深宫内的辈分高的嬷嬷来,这种嬷嬷自然会严格,也不会顾你的身份。 不过,想到安瑾身侧的贴心的只有一名侍女,一名婶子,可资历高深的嬷嬷的确缺失一名。 女子的私事,长孙忌了解的不是很多,故此这件事他还得让建宁长公主帮忙。 吃苦什么的,安瑾当然是不畏惧,自然是开心的同意了。 似是想起了十王府一些不愉悦的事情,安瑾苦着小脸,随即继续开口询问着长孙忌一些事情。 “爷,今日我仔细的打量着十王府,发现十王府的府邸十分的破旧,可咱九王府却十分的华贵富丽,这般是不是不好啊!” 十王府,安瑾只去过两次,第一次总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有些寒酸破旧,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便没怎么在意。 而这一次,她与建宁长公主坐在那幽静的小院内,便忍不住仔细的打量四周,才发现她上次并未看错。 十王府的建筑十分的破旧,而且有些破损的地方都未翻新,这让她感觉到奇怪,而想起自家王府后,又害怕别人会不会拿十王府与九王府的府邸说事。 故此才开口询问长孙忌这个问题。 长孙忌听后,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反应着实的让长孙忌感觉到诧异,她不是很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紧接着,长孙忌开口解释道。 “本王那十弟本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表面做一手,背后留一手,那府邸破旧,自然是为了做别人看。” 安瑾愣了愣,其实当初长孙敛直勾勾的盯着她时,她便觉得毛骨悚然,很不喜欢,十分的厌恶。 “放心吧,本王名声都坏了,也不在乎多一个纨绔的名讳。” 长孙忌觉得名声这东西,只是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别人的评价有那么重要吗?在长孙忌看来并不重要。 他想怎么活,想活出什么样子,也无需别人去评价。 说出这话的长孙忌,有一种不一样的色彩,让安瑾看的发傻,直至长孙忌伸出手指戳了戳安瑾的额头,安瑾才从长孙忌的美色中醒悟了过来。 到了第二日,安瑾便为昨日的承诺感到了后悔。 因为这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红豆便站在床榻旁,轻声喊着安瑾起床,安瑾还想赖床继续睡会的时候。 红豆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王爷临走之前,自然是将昨日安瑾所说的事情告诉了她。 故此,那礼仪嬷嬷早早的便来了,可她家的王妃,还躺在床榻上不起。 红豆是十分宠溺自家的王妃,故此看着安瑾打算赖床时,也睁只眼闭只眼。 而候在外头的礼仪嬷嬷自然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便直接进了内屋,并冲着床榻上的安瑾行礼。 “王妃,九王爷叮嘱我,今日定要教会您学会蟹八件。” 安瑾睡的迷迷糊糊,轻嗯了声,然后反身继续睡过去,可外头还有个嬷嬷跪在床榻面前盯着,这睡的着实不踏实。 “嬷嬷先退下吧,待会我去学!” 可安瑾的话,并没有让嬷嬷离去,而是依旧跪在床榻前,并死死的盯着安瑾。 被人这般盯着,安瑾自然是睡不下去,只能无奈的坐起身下床,而红豆也立即上前服侍着安瑾穿好衣裳,那礼仪嬷嬷也起身退了下去。 等安瑾洗漱完毕后,早膳也被端了上来。 原本安瑾最开心的时候,便是每日的三餐,可眼下的早膳,不由的让她皱着了眉头。 不为别的,面前的摆着一罐白粥,旁侧则是摆着一只大闸蟹,和一套蟹八件。 看着昨日,让她差点出丑的蟹八件,安瑾只觉得头疼。 更是悔恨自己说什么胡话,让长孙忌请回礼仪嬷嬷,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如今后悔自然是没用的,只能接受眼前的礼仪嬷嬷的教导。 礼仪嬷嬷见到九王妃清醒后,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九王妃心肠不错,脾性也不错。 没有让她继续跪在床榻前,也没有冲自己发火。 “王妃喊我一声菊婆婆即可。” 菊婆婆曾是皇宫内的礼仪嬷嬷,待年纪大了,便在建宁长公主的帮助下出了宫。 不然,菊嬷嬷可还要呆好十几年才能出来。 深宫内,一天一月都会发生天旋地转的事,随时都可以丢了小命,因为菊嬷嬷是什么感激建宁长公主的,所以建宁长公主的请求,她二话没说便同意。 “王妃,近日我便教如何用着蟹八件,如若能让我满意,那今日的早膳便换成蟹肉粥,如若不满意,那便苦了王妃,早膳便用着碗白粥吧。” 菊婆婆也不怕安瑾会气恼的让人拖她下去,到时候她报出建宁长公主的名讳,这九王妃应该也不敢打建宁长公主的脸面吧。 所以,这深宫出来的人,那个不是人精。 待菊婆婆说完后,下人立即端上了十几只大闸蟹,以及另外一套蟹八件。 看着这么的大闸蟹,安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并觉得长孙忌是不是把京都中的大闸蟹都给买回来了吗? “好了,王妃,请你仔仔细细看我手上的动作,记住要轻,动作要优雅。” 安瑾乖巧的点点头,视线也落在菊婆婆手中的蟹八件,不单是安瑾,在旁的红豆跟着许婶子的视线也落在菊婆婆的身上。 菊婆婆的手保养的并不是很好,黯黑并带着厚茧,可她使用蟹八件时,举止神态却十分的优雅,让安瑾与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 故此,待菊婆婆抬头望向安瑾时,见到安瑾那不可思议的模样,不由觉得这九王妃倒也可人。 安瑾原本的视线是落在菊婆婆一举一动,可慢慢又将视线落在了大闸蟹那白嫩嫩的肉上,还有那香喷喷的蟹黄。 故此,菊婆婆使用蟹八件的功夫,她只是学会了一点点。 菊婆婆看着安瑾的操作后,眉头一挑,她来之前,建宁长公主也叮嘱过,说这九王妃爱吃,到时候若是吃不大闸蟹,定会可怜巴巴的盯着她。 想到这点,菊婆婆差不多明白了些什么。 “王妃,今日只有三次机会,若是没让我满意的话,这十几只大闸蟹便要分给在场的下人们了。” 菊婆婆这话,顿时在在场的下人露出开怀的笑意,而红豆更是露出十分为难的神情,她既希望王妃能迟到,也希望自己能迟到。 安瑾听后,神情有些崩溃。 故此,在菊婆婆第二次的操作下,立即聚精会神的看着,然后在菊婆婆有些诧异的眼神下,有模有样的使用蟹八件,将眼前的大闸蟹给肢解。 “菊婆婆,你看这样行吗?” 安瑾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菊婆婆,菊婆婆板着一张脸,着实的让安瑾害怕,眼前的大闸蟹都分给了别人。 半响,菊婆婆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让安瑾松了一口气。 “王妃,蟹属寒,吃多了也不怎么好,这些大闸蟹分一些给下人们吧。” 安瑾看着红豆那馋嘴的模样,也开心的露出笑意,并点了点头,于是面前的大闸蟹分了一半给了下人。 而在菊婆婆的叮嘱下,厨房那边端上了一碗蟹肉粥,与两笼蟹肉小笼包。 安瑾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而菊婆婆也替代了红豆的位置,服侍着安瑾用餐。 看着九王妃那圆嘟嘟的脸颊,菊婆婆也越看越喜欢,特别是刚才的九王妃两次便学会的有模有样,可以说九王妃十分的聪明。 但就是有些懒惰,不爱学罢了。 直至午膳时,长孙忌才赶了回来,在陆七推他到了院落时,便见到安瑾头顶着一个碗,目向前方,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 而请来的菊婆婆,正在旁侧盯着,见此,长孙忌忍不住露出笑意,他都能猜测道,今晚这小傻瓜定会打退堂鼓。 就这样,秋风轻抚,长孙忌坐在角落中,静静的看着安瑾学习礼仪模样,如同很久之前,他偷偷的在角落中,看着安瑾嬉笑着样子。 第三十七章:回忆往事 如同长孙忌所想的那般,到了晚上,安瑾在红豆的服侍下沐浴完后,便有气无力的躺在床榻上。 学了一整天的礼仪教养,身体疲倦的都不想动弹。 因长孙忌沐浴时,不喜下人在旁侧服侍,故此安瑾也无法让红豆给自己按摩手腿,只能自食其力。 没了外人,长孙忌自然是不会坐着轮椅,而是站起来大摇大摆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安瑾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长孙忌的腿上,其实只要观察足够仔细,便可以看到长孙忌走路有轻微的一高一低。 对于这点,安瑾不由想到那年与长孙忌第一次相遇。 也正是托长孙忌的福气,安瑾也被歹人给抓了进去,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孽缘吧。 安瑾思索半响后,往事也慢慢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当时,昏黄的豆大烛光映的那破旧的仓库格外的幽暗,被抓进来的安瑾正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更是害怕的抱紧自己小小身躯,而视线落也忍不住旁侧昏过去的长孙忌身上。 光从长孙忌那腰间那块成色极好的暖玉,便能瞧的出来,这人应是某大户人家的嫡子,受万般宠爱。 不过让安瑾过目不忘的是长孙忌的面容,精致的如同菩萨身侧的小玉童。 可想着自己是被连累抓来的,安瑾便觉得来气,于是化气愤为食欲,从荷包中悄悄拿出一块米糕,正准备塞进嘴中时,却发现旁侧的长孙忌不知何时醒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安瑾思索许久,觉得单吃独食是不对的,便将拿着米糕的小胖爪颤巍巍的递到了小哥哥的面前,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 当时,安瑾还依旧记得,长孙忌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一眼,可却接过米糕,并十分傲慢的冷哼一声,仿佛拿她的东西是她的荣幸。 儿时的她本就胆小怕事,纵使心中不悦,也只能缩在旁侧,眼巴巴的看着长孙忌将米糕吃完。 并感叹着长孙忌吃东西都吃那么好看,比她大姐还要好看好几分。 可没多久,破旧的仓库木门被人粗鲁的踹开,吓的安瑾哆嗦着将头埋了下去,只是圆溜溜的眼睛却透着缝隙瞧着外面那些歹人。 想到这里,安瑾忍不住叹一口气,长孙忌的视线忍不住望了过来,见她皱着眉头,不由坐到了安瑾的旁侧,担忧的询问道。 “怎么皱起了眉头,可是今日的礼仪太过劳累,如若不喜,本王明天便将菊婆婆送回去。” 长孙忌是心疼安瑾,这安瑾还没有喊累,自己便要开口送菊婆婆离开。 这行为让安瑾忍不住笑了起来,更是难得将手伸了过去,并牵着长孙忌的手,轻声道。 “只是想起当初我们在仓库遭遇的那些事情罢了。” 长孙忌一愣,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最厌恶的便是仓库内发生的事情,这让他看透这世间最恶心的事,也让他收获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或者老天是公平的吧。 拿走你某样东西,又赠送你某样东西。 许是因为安瑾这番话,也让他忍不住回想当初发生的事情。 当年,歹人老大的兴趣并不在安瑾身上,而是眼前的他,长孙忌的身上。 可长孙忌当初是谁,备受宠爱的小皇子,他自然是无法忍受这些人赤裸裸的打量。 纵使不喜,但长孙忌不傻,他的脚腕处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要等到合适的时候,用着锋利的刀刃割破这三个禽兽的喉咙,放干他们的血,才足以解恨。 只是他小小的身板,必不能一下解决三个,只能智取。 故此,长孙忌收起了桀骜的眼神,露出无辜胆怯的神情,并盯着眼前三人,歪着头,露出锦衣下白皙而脆弱的颈脖,配上他那雌雄莫辨的容颜,顿时让歹人老大愣了愣,待回过神来,便露出猥琐的笑意。 “你们先出去守着,待会在进来。” 另外两名歹人心照不宣的走了出去,而缩在角落中的安瑾更是瞧见长孙忌手中冒着寒光的小刀,在歹人老大刚欺压在他的身上,便听歹人老大闷哼下,那把小刀直接插进歹人老大的颈脖处。 随着长孙忌将小刀拔了出来后,颈脖中的血如同绽放的鲜花,向四周扩散,点点带着余温的鲜血落在安瑾的手背上,也洒落在长孙忌那张极美的容颜上,显的格外的妖治。 那时安瑾亦然被眼前的变故吓的呆滞,带着惊恐与畏惧盯着长孙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尸体,而长孙忌却是十分的冷静,并将自己的扯开的衣服给紧紧的拉紧。 当年,长孙忌年纪小,以及只是普通的绑架,可随着他第二次遇袭,便警觉那场绑架也是人为的。 后来,他是如何逃出来的呢? 长孙忌习惯性的摩挲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眉梢挑起,而旁侧的安瑾也猜测道了,长孙忌是想起当初那些不好的回忆。 如若那些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恐怕自己也难以接受。 当时,杀完人长孙忌并没理会安瑾,而是起身,并小心翼翼的摸到木门处,许是外头两人听到仓库内没什么动静,便推开了门。 三人面面相撞,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味让俩人的视线落不远处的尸体上,长孙忌原本以为这下死定了,却没想到这两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仓库的门便被紧紧的关上。 长孙忌就算学再多的本事,可年纪摆在这,并不是两名大人的对手,可他不想为人鱼肉,任人宰割,索性咬着牙,向着两人冲去。 安瑾早就在三人打斗中,慢慢的向门口那边挪去,眼瞧着快能离开时,却听到长孙忌一身惨叫,吓的全身抖索着。 在刚才的打斗中,长孙忌虽重创一人,可自己也受了伤,而另外一名歹人趁机用长孙忌手中的刀,挑断了长孙忌的脚筋,并发出凄惨的疼痛声。 这时,长孙忌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那名歹人正将长孙忌压在木桌上,露出恶心的笑容,并伸手撕开眼前的障碍。 长孙忌满身傲气,怎可受这般侮辱,自然想反抗,却被歹人用力抽两个耳光,嫩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两个血红的手掌印。 眼瞧自身难保,长孙忌咬着牙,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不甘眼下的命运。 就在长孙忌闭上眼睛,准备咬舌自尽时,突然听见一声惨叫。 滚烫的血烫的长孙忌回过神来,抬头看到的便是之前给自己米糕的安瑾,也不知何时从地上捡起他的小匕首,捅进欺压在他身上的歹人体内,小姑娘肥胖的身躯颤抖着,泪水更如珍珠般不要钱的落下来。 趁机,长孙忌忍痛从木桌上爬了下来,从小姑娘手中抢走小匕首,抽出小匕首,再次狠狠的捅进歹人的体内,如此来回许多次,发泄内心的愤怒与恐惧。 直至疲倦不堪后,长孙忌才停了下来。 “小哥哥,我,我杀人了!嗝!” 儿时的安瑾被吓的厉害,哭的也厉害,时不时打着泪嗝,恐惧使她劲的搓着双手的血迹。 原本她是可以悄无声息,假装什么事都没见到般溜走,可内心的不安又让她捡起地上的匕首,捅进了坏人的身体中。 长孙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紧紧抿着唇,想开口道歉,却怎么又说不出口,只能扭过过询问。 “嘿,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人怎么不急的找你。” 两个问题问的安瑾愣了愣,便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水,圆圆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看着眼前的小哥哥,似乎在考虑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安,安瑾。” 长孙忌轻嗯了一声,伸手将身上被撕烂的衣衫紧紧的遮住自己的身躯,拿着袖子擦尽沾在脸上的血迹,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看的眉头向上一挑。 “你快走吧,找我的人快来了。” 安瑾走后,找长孙忌的侍卫便赶了过来,见到这血腥的场面后,立即跪在了地上。 也因为那场绑架,长孙忌的脚筋被挑断,可好在他年幼,太医的医术又十分的高明,故此不会留下残疾,前提是好好的修养身体。 也便是说,当时长孙忌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可为什么会沦为眼下这副模样,自然是因为第二次的谋杀。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是长孙忌脸上的神情太过沉重,安瑾也知晓那次给长孙忌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便忍不住上前抱住了长孙忌,并轻声的安慰着。 有了安瑾的安慰,长孙忌很快的便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并转头亲亲了吻了吻安瑾的头顶。 当年破旧仓库内发生了什么,长孙忌没对任何人说,当然,也没人开口询问他。 太多事情,他只能隐藏在心中,唯一庆幸的是,事情发生后,他也有了人生的乐趣,那便是让暗卫汇报着安瑾每日的一举一动,每日用餐什么。 其实,长孙忌有件事从未告诉安瑾。 有一日,安瑾吃着野菜饼,他也闹着让御厨做给他吃,结果他吃一口,发觉还挺好吃的。 第三十八章:一个地方 这些年来,长孙忌一直都暗自的偷窥着安瑾的生活,许是从第一次见面,许是在他人生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一双手来拯救他。 故此,长孙忌也用同样的法子,将安瑾从安家给拉了出来。 毕竟除了嫁给自己,长孙忌无法想象,安瑾还能嫁给谁。 安瑾静静的躺在长孙忌的怀里,闻着长孙忌身上独特的味道,莫名的觉得安心。 似是想到今天的事,便轻声说起,今日菊婆婆的事情来。 安瑾说的,倒也不是菊婆婆的坏话,反而是陈赞的话,顺便也从长孙忌的口中,得到了菊婆婆的来历,不由沉思了一番。 “你可是有别的打算?” 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彼此的举止,都有些了解,故此长孙忌看着安瑾脸上的神情,故此便明白她的小心思。 长孙忌的开口询问,倒也让安瑾可以将自己想的事情,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安瑾看中了菊婆婆,如同之前长孙忌所想的,她的身上只有红豆与煦婶子,虽两人对自己忠臣,可她的身上的确还少一个资历深,且又见过世面的人。 如今,菊婆婆在教导安瑾的时候,安瑾便有了这个念头。 便是想长孙忌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听着安瑾的想法,长孙忌挑了挑眉,却并未立即开口同意,而是视线落在了一身白色亵衣安瑾身上。 秋日的深夜会冷,如今换上一身亵衣倒也温和,可不能像夏季那般,穿的那般清凉。 “瑾儿,为何不亲自开口让她留下来,毕竟她以后服侍的是你。” 长孙忌觉得,安瑾做事还是有些畏首畏脚,他不是不喜,而是恼自己,没让安瑾感受太多的安全感,没让她大手大脚的去实施自己要做的事。 安瑾沉思半响,随即抬头盯着长孙忌,而长孙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并伸手拍了拍了安瑾的后背。 “夫妻本为一体,本王许你在外面无法无天,却不许你在外头受人欺负。” 紧接着,长孙忌继续说道。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你有靠山,不怕。” 听到这话,安瑾忍不住乐了起来,敢情长孙忌是怕外人欺负自己。 不知何时,两人的视线互撞在一起,也不知是谁先凑了过去,地上的两人影子紧贴住。 随即游龙戏凤,良辰美景。 次日一早,长孙忌满脸春光的起身,趁着天还未亮,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内,而被折腾一晚上的安瑾,疲倦不堪的熟睡在床榻上,直至到午膳期间,方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菊婆婆已被长孙忌叮嘱过,今日便当是给九王妃放个假期,让她今日好好休息。 换做她人,估计觉得这九王妃好大的架子,这才学了一天,第二天便腻着九王爷出面。 可菊婆婆不是这样想,特别是看到九王爷满面春光的模样,自然是想道了别处。 在外人看来,九王爷身患隐疾,可菊婆婆一眼便能瞧的出来,这哪里是身患隐疾,明明血气方刚。 故此,十分体谅九王妃。 待安瑾洗漱完毕后,才想起了菊婆婆,便忍不住询问正在服侍自己的红豆。 红豆立即道:“王爷今日让菊婆婆,许王妃一天假期呢。” 这话,顿时让安瑾脸涨红了起来,而红豆见着王妃颈脖处的青紫,又怎不知发生了什么。 洗漱完毕后,许婶子早就让下人准备好了午膳,因安瑾错过了早膳,故此午膳不能吃的太辛辣太油腻,便以清淡为主。 所以,安瑾这一坐到了木桌前,许婶子便端着一碗小米粥放在了她的面前。 “王妃,小米粥养胃,先吃几口在吃些别的。” 安瑾听话的点了点头,端起了小米粥喝了几口后,在放置旁侧,随即打量四周的菜色。 今日一条清蒸鲈鱼,半只白切鸡,跟着一叠白玉翡翠羹,都是安瑾所爱的,故此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 这刚放下碗筷,便见到原本服侍在长孙忌身侧的陆七赶了过来,吓的安瑾还以为是长孙忌出了什么事,立即起身迎了过去。 “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安瑾担忧的询问道,陆七神情一顿,立即行礼道。 “主子并未出什么事,只是叮嘱小人前来带王妃去一个地方。” 听到陆七的回应后,安瑾才忍不住松了口气,正当她准备带着红豆跟过去时,陆七却抬头继续道。 “主子吩咐过,此次王妃一人前去即可。” 安瑾顿了顿,显然不知长孙忌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可还是一人跟着陆七向着王府大门走去。 等安瑾出了门后,才发现马车早已备好,便更好奇,这长孙忌到底要带她什么地方,搞的如此神秘兮兮的。 上了马车后,安瑾惊奇的发现,马车上居然备了她爱吃的糕点与话被本子,这般贴心,让安瑾恨不得立即去向长孙忌的身侧。 马车动了起来后,差不多驾驶了一个时辰多,而安瑾在马车上看着话本子打发着时辰,并不觉得有多无聊。 直至到来目地的后,安瑾都有些依依不舍的将话本子给放在木桌上。 待安瑾掀开帘子后,安瑾看着眼前的景色,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因为她的面前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而在她的前方,长孙忌一身白衣,骑着一匹黑马,正向她缓缓的走过来。 长孙忌嘴角含笑,看着安瑾那傻傻的模样。 也不枉他,这短时间所做的这一切。 这块地方,除了他的人外,已经没有了任何外人,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站起来,并骑着马带着他心爱的姑娘,看看四周的美景。 等安瑾回过神来,便看见伸在自己面前的这只骨架分明,好看的大手。 “上来!” 背对阳光的长孙忌让安瑾看傻了眼,更是呆呆的将手撘在了长孙忌的手中。 随后,便觉得身体腾空,吓的安瑾屁股刚坐在了马背上,她的双手便紧紧的抱着长孙忌那紧瘦的腰身。 长孙忌一开始架着黑马缓缓的走着,也让安瑾慢慢适应,在安瑾没那么害怕后,才驾着黑马飞快的跑了起来。 风吹过两人的脸颊,越到两人的秀发与衣摆上,安瑾也不知为何,只是觉得心中十分的欢悦。 许是从未体验这种疯狂的感觉。 “可开怀?” 长孙忌亦是如此,不由低头询问怀中的安瑾。 安瑾开心的点着头,并喊道。 “开怀,开怀的不得了。” 感受着身边风景的快速的逝去,感受着风吹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难得自由,感受到不被拘束的快感。 这是安瑾从未体检过的,更是忍不住开怀的大笑起来。 待跑了半个时辰后,长孙忌便让身下的马儿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着向前走着。 “过几日秋猎,便要委屈你了。” 这句话,让安瑾诧异了一番后,也突然明白,今日长孙忌为何会待自己的骑马。 秋猎当日,必会人人骑马,而长孙忌的情况,自然是骑不得马,只能坐着轮椅远远观看着,而身为王妃的她,自然也是跟在后方。 长孙忌是怕自己委屈,故此在秋猎来时,带着自己感受下骑马的欢悦。 不感动是骗人的,安瑾也不知为何鼻子发酸,待滚烫的泪水砸到长孙忌的手背上后。 安瑾很明显的感受到,长孙忌的身体僵硬住。 为了不让长孙忌误会什么,安瑾只是将头靠在他的怀中,亲昵的蹭了蹭。 “爷在担心我委屈着吗?还是担心我看到外男爽朗的英姿而心动吗?” 安瑾的话,气的长孙忌心中堵堵的,更是暗骂着安瑾这个没良心的小王蛋。 “怎么?不用那些狠话来吓我了?” 见长孙忌许久都未开口应自己,安瑾忍不住笑的问道,半响,才听到长孙忌一声轻哼。 “京都之中,还有谁比的上爷。” 长孙忌许久都未这般自恋,但他说的倒也没错,这京都之中,论相貌长孙忌排第一,没人敢排第二,这论家室,除了长孙忌头顶上的皇帝皇兄外,便没人敢压制他。 可以说,这京都的确没谁能比的上长孙忌。 似是怕安瑾还会想别的,长孙忌忍不住伸手捏起了安瑾的下巴,并故作很凶的说道。 “你若看上别的男子,就算天涯海角,我都会杀过去。” 安瑾见此,忍不住笑了起来,并眨巴眨巴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吃醋的男人。 “然后呢?” 长孙忌道:“将那男子五马分尸,将你金屋藏娇。” 话音一落,长孙忌便低下头封住准备继续说话的安瑾的唇,直至安瑾快不能呼吸后才放开。 长孙忌的视线盯在安瑾那涨红的脸颊,与那泛着水光的粉唇上,手更是忍不住揉了揉安瑾的脑袋。 “走,我们回家!” 安瑾听后,依靠在长孙忌的怀中,轻轻的嗯了一声。 马车内,长孙忌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皱起了眉头开口道。 “秋猎那日,若是发生了什么事,记得向陆一的身边跑去。” 安瑾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长孙忌,并忍不住猜想,秋猎难不成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第三十九章:秋猎之行 这个问题,长孙忌并未给安瑾解惑,他只是低垂着眼眸,视线落在手中的大拇指的玉扳指上。 想着前些日子,当今圣上与自己诉苦的事情。 那瞬间,他突然有些可怜自己的皇兄,那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他的皇兄找他诉苦,自然是因为长孙敛。 长孙敛这几年越来越放肆,缘故自是先皇暗卫的兵符不知所踪,这消息也不知是谁放出去的,才导致眼下的场面。 在长孙忌思考时,安瑾则是乖巧的盯着长孙忌的侧脸,美滋滋的盯着。 古人常说,美色误人,也许说的便是眼前的男人。 秋猎举行在秋季的中旬,那时秋高气爽,五谷丰熟,躲藏在丛林中的猎物早就出门觅食,这个时机,便是打猎的最好时机。 许是庆祝秋季丰收,也或许是为了笼络朝堂官员的关系,当今圣上的秋猎之行,便开始向着京都郊外,那片有着清清大草原与深林的边区前进着。 此次之行,当今圣上更是允许朝廷官员携带自己的发妻嫡女同来。 而安瑾,自然是与长孙忌坐在马车上,满脸惊喜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的流逝过去。 这是安瑾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忍不住探头探脑的看着外面的风景,直至长孙忌有些看不下去的,忍不住轻咳嗽了几声,安瑾方才收敛了许些。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如同一条长龙,向着目地的前进着,直至夜幕降临后,方才赶到。 原先,早就派了一拨人去那边驻扎帐篷,故此,等她们赶到的时候,故此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帐篷早早的便驻扎好了。 等安瑾从马车下来后,看着不远处一排排的帐篷后,不由乐了起来,便弯下腰凑在长孙忌旁道。 “好像蘑菇群哟。” 长孙忌听后,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眼前的一幕,正巧没下了马车的十王爷长孙敛看在眼里,便带着德稔郡主向着长孙忌这边走来,视线更是直白的落在安瑾的身上。 “王兄与王嫂感情真好。” 被人打断的长孙忌脸上十分的不悦,不由抬头冷冷的扫了长孙敛一眼,长孙敛有些后怕,可暗想,不过是一个残废,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吗。 就在此时,长孙敛的视线立即被不远处的白衣女子给吸引住,当然,除了长孙忌外,所有的男人视线都落在那白女子的身上。 那白衣女子自然便是之前跟安瑾有过节的白婲。 也不知何时传说,白家的人出山,甚至传闻,得白家女子得天下这种混帐话。 可待白婲出来后长孙敛眼眸中的炽热,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 长孙忌是懒的凑这种热闹,甚至觉得有些嘲讽,这长孙的天下,便用一个女人来定论,若是被父皇知晓,怕是要被气活出来。 白婲此次目地,自然是冲着长孙忌前来的,如今长孙忌离去,自然也不想多呆,可她不想多呆,不代表别人不愿意留住他。 于是,在德稔郡主怨念的眼神下,长孙敛毫不顾忌的走了上前,并对着白婲示好。 之前的那传言,安瑾自然也是听说过,故此心事重重的,待跟着长孙忌回到了帐篷内,还是满脸的心事,见此长孙忌便吩咐服侍的人先行下去。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适?” 长孙忌担忧的询问道,安瑾立即晃了晃脑袋,乖巧的坐在了床榻上。 只是在长孙忌挑起眉头望着她时,安瑾这才抿着嘴,轻轻的开口道。 “有传闻,得白家女子得天下,爷难道不心动吗?” 安瑾的话问的有些心虚,特别是在长孙忌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时候,更加的心虚,头都不敢抬起来。 “你觉得可信吗?” 长苏的反问,让安瑾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若得白家女子得天下,那是不是乞丐娶了白婲,这天下就要易主了吗? 见安瑾的反应,长孙忌的推着轮椅上前,揉了揉安瑾的脑袋安慰道。 “别乱想,待会皇上找我有些事,你自己乖乖的在帐篷内,若是无聊了,便带着红豆与菊婆上建宁长公主那边玩去。” 长孙忌似是还有些不放心,正打算开口时,帐篷外却传来了陆七的声音,没有办法,长孙忌只能一而再三的叮嘱着安瑾后,这才喊陆七进到帐篷中。 安瑾坐在帐篷内,看着长孙忌离去后,便忍不住躺在了床榻上,这在马车上呆了大半天,可她给累了。 索性,便喊着红豆进来,服侍自己休息会,待晚宴的时候再喊醒自己。 被陆七推着向最大的帐篷内走去,手忍不住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就在此时,身着白衣的白婲挡在了长孙忌的面前,这让长孙忌不耐烦的挑起了眉头。 “王爷,这是去哪啊?” 白婲露出甜美的笑意,眼眸中含着钦慕的爱意,直勾勾的盯着长孙忌,可长孙忌都未看她一眼,这让白婲脸上的笑意有些撑不住。 “你挡本王的道了!” 冷冰冰的语气让白婲的神情僵住,自从出谷后,便没人这么对待过她,白婲忍不住恼怒道。 “九王爷可听说那些传言。” 这话,顿时让长孙忌露出一丝冷笑,而也如同白婲所料想的那般,长孙忌抬头盯着她。 白婲不明,自己比那安瑾好看,身世又好,而且更是从安琳的口中得知,这安瑾哪里是安府的嫡小姐,不过是一个妾侍生的。 怎么比,那安瑾都比不上自己,可这九王妃之位怎可让她夺得。 “白姑娘是在提醒我,这天下是姓白吗?” 长孙忌的讥讽,顿时让白婲醒悟了过来,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吓的身躯止不住的哆嗦。 光凭刚才的那句话,便可以造反的罪名,诛白家的九族。这么大的罪名,只因她自己散播出去的流言。 这能不让她害怕的瑟瑟发抖吗? 等白婲回过神时,才发觉长孙忌早已走远,不由气恼的跺脚,并暗想着,是不是只要安瑾这个女人不存在世间上,自己才有机会呢。 帐篷内,烛火摇曳,红豆与菊婆婆在外面候着,安瑾正躺在床榻上睡的正香。 安瑾不认床,也不挑食,可以说是很好养活的,故此在她做着美梦时,候在外头的菊婆婆似乎隐隐约约的听到帐篷内有嘶嘶的声音。 菊婆婆谨慎了起来,视线则是落在帐篷内,旁侧的红豆还以为菊婆婆担忧王妃没睡好,不由开口道。 “婆婆放心吧,王妃只要累了,去哪里都能睡得着。” 说完,红豆还冲着菊婆婆甜甜的笑了笑。 而正在与皇上谈话的长孙忌只觉得眉头一直跳动,心也十分的发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最终,菊婆婆实在不放心,便进了帐篷内瞧一瞧,毕竟看了才可以放心,只是菊婆婆这一进去后,如同针落入水中,没了动静。 这让守在外侧的红豆,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也便转身进了帐内,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当红豆进去后,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吓的没叫喊了出来,好在菊婆婆捂住了红豆的嘴,才没发出声响。 正在床榻熟睡的安瑾旁侧,不知何时爬满了蛇,这些人正吐着蛇信子,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嘶声。 红豆都快急哭了,着急的望着菊婆婆,希望菊婆婆能想一想法子,菊婆婆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眼下切莫吵醒王妃,不然王妃看到眼前一幕,定要吓的叫喊出来。 怕到那时,王妃便也成为这些蛇的攻击对象。 就在菊婆婆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外头传来建宁长公主的声音,菊婆婆立即让红豆出去,并与建宁长公主说出帐篷内的事情。 红豆红着眼眶,抑制住自己对蛇的害怕,立即转身出了帐篷,建宁长公主倒也不像安瑾那般爱睡,与那些贵妇们叙叙旧后,便前来找安瑾玩耍。 这刚来,边看着安瑾身边的侍女红豆,红着眼睛从帐篷内出来,还以为她是做错了什么事,可等红豆说出帐篷内的事后,建宁长公主的脸色顿时大变。 眼下的事,建宁长公主并未惊动任何人,蛇这东西,如若人多了反倒是不好,待建宁长公主冷静下来后,便派两人前去解决此事。 一是派人去太医那寻多些雄黄粉过来,二是派人寻长孙忌回来,没多久,陆七便急忙忙的推着长孙忌来到了帐篷前。 长孙忌脸色暗沉,也不顾建宁长公主的阻拦,直接进入了帐篷内,待见到被众蛇围住的安瑾时,整个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处。 而建宁长公主派人拿的雄黄粉也回来后,建宁长公主立即将雄黄粉递给了长孙忌。 好在,安瑾睡着的时候比较安静,也好在菊婆婆的发现的早,不然待长孙忌赶回来时,安瑾怕成为这蛇群的美餐。 长孙忌自然是不能去洒雄黄粉,这个任务自然是交给轻工不错的陆七来完成。 只是就在陆七起身的时候,睡在床榻上的安瑾也察觉了什么,正准备缓缓的睁开眼,看看四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十章:蛇群事件 旁侧的众人,顿时心都到了嗓子眼处,生怕安瑾这一动,那群蛇便迎面咬了过去。 更何况蛇的种类繁多,到时候御医不一样能找到解药,安瑾便毒发身亡了。 长孙忌双手紧握,恨不得将这背后之人给挖出来千刀万剐,有事冲着他来即可,何必将安瑾给牵连进来。 好在陆七手快,雄黄粉洒落驱散了众人,安瑾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好在安瑾身上盖着被絮,倒也不算失礼。 长孙忌抑制住自己没冲动,直接上前将安瑾紧紧的搂抱在怀中,而是叮嘱身侧的人去外面候着。 建宁长公主也松了一口气,同着众人一起出去,顺带还在门口替着两人守门,建宁长公主隐隐约约觉得,长孙忌是有什么事埋着她,可她也不去追究,毕竟每个人都有隐藏的东西。 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安瑾,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抬头,便看到长孙忌居然站起来,并走到自己的面前,狠狠的将她搂入在怀中。 那种力度,似乎要将自己揉入他的身体内才罢休。 安瑾忍不住担忧的询问道。 “爷,若是被人发现,会不会?” 安瑾说的发现,是长孙忌双腿并未残废的事情,长孙忌只是亲亲了安瑾的额头,待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后,才坐回到轮椅上。 不知是错觉,安瑾隐隐约约的看到,长孙忌的眼眸有些发红。 显然,神经有些大条的安瑾,并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而之前的那蛇群,因为雄黄粉的驱散,早就在安瑾睁开眼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会。” 有那么瞬间,长孙忌突然想到,之前安瑾询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他想他有了答案。 “刚才可是发生了什么?” 安瑾有些担忧的询问道,毕竟空气夹在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在她来这帐篷内时,并没有闻到。 长孙忌并没有打算隐瞒安瑾,便说出刚才惊险的一幕,而安瑾听后,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会放蛇进来,可是加害王爷的?” 安瑾搓了搓胳膊,十分担忧的询问着,长孙忌却摇了摇头,这次蛇群明显是冲着安瑾前来的,并不是针对他。 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盯着安瑾。 想到这里,长孙忌免有些烦躁,早知如此,这次狩猎就不应该带安瑾前来。 看着长孙忌脸上的自责,安瑾忍不住上前,并蹲在了长孙忌的面前,手覆盖在长孙忌的手上。 “爷都说了,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泥娃娃,一碰就碎掉。” 安瑾的这番安慰,也让长孙忌没那么自责,他的确忘了,他想护住的女孩并不是什么泥娃娃,她凶狠起来,也算是一只小奶猫。 两人在帐篷内腻歪了那么段时间,外头则是发生了另外一件事,着实的让建宁长公主觉得新奇。 原来不止安瑾这帐篷内出现了蛇群,在其他贵妇人的帐篷内也出现了蛇群,只是那些侍女的反应错失并未做好,故此不少的贵妇人都被蛇群给咬伤了。 听说那德稔郡主的脸都被咬上了一个口子。 没多久,建宁长公主的手下也来汇报,在她的帐篷内也发现了蛇群,这个蛇群差不多是在她赶来安瑾这边发生,也就是说,如若她没想着来安瑾这边的话,或许自己也被蛇群给包围住了。 秋猎还未开始,便发生这样的事情,顿时引起龙颜大怒,并派长孙忌与新晋状元郎张授辰严查此事。 张授辰本就瞧不起长孙忌,可想到长孙忌的身份,也只能跟在长孙忌的身后。 帐篷内,安瑾正喝着菊婆婆煮好的安神茶,而建宁长公主也松口气,与安瑾说着关于蛇群的事,这倒让安瑾的脑海中,忍不住蹦出了一个画面。 那边,长孙忌寻着帐篷内的蛇鳞,推着轮椅来到了丛林之中,张授辰懒的与长孙忌一同调查,也便去别的地方搜查。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搜查,居然看到上次他救起的落水姑娘的身影,自从张授辰见到此女子后,便魂牵梦绕,日夜相思。 无奈,他一直巡查不到此女子姓氏,更不知她是哪家的姑娘,眼下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姑娘,还请留步!” 张授辰整理整理自己衣裳,立即上前追了过去,而白婲本打算在此地守株待兔,等着长孙忌前来的,却没想到被张授辰捷足先登,可白婲也不能给脸色他瞧,故此冲着张授辰露出得体的笑意。 “姑娘,上次……” “大人,上次的救命之恩,小女十分的感谢,可大人能否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不然定要被先父活生生的打死。” 上次落水,虽被许些人看到,可真正看到相貌的却只有张授辰一人,这也给白婲留下了隐患。 如今会面,白婲自然是想尽各种法子,让张授辰莫告诉他人此事,不然她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 “自然,还不是姑娘的芳名。” 心仪之人哀求自己,张授辰自然不会将此事与外人说起,此事正满脸倾慕的盯着白婲。 白婲羞涩的低垂着头,并轻声道。 “小女白婲。” 白姓很少,而张授辰呆京都有一段时间,自然明白白这字的含义,原本眼中的钦慕,顿时变成了狂热。 不远处的长孙忌冷着脸看着两人交谈,便喊着陆七推着自己向别处查看线索。 谁知还未走几步,便见白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九王爷还请留步。” 长孙忌并不打算留步,故此并未让陆七停下来,而紧接下来白婲的话,却引起了长孙忌的好奇。 “难道九王爷不想知晓那蛇群是从何处而来的吗?” 旁侧的张授辰有些诧异的看着白婲,视线又落在了长孙忌的身上,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个残废,还不能人道的,为什么他看中的女子纷纷扑上去呢。 可就在他恼怒之际,却发现白婲居然转头给他一个眼神安慰,顿时击散了他的怒火。 为了查清,蛇群到底是从何来,长孙忌只能让陆七推进去过去,白婲也露出得逞的笑意,转身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了一块废弃的地方。 驻扎帐篷本是在他们来之前弄好的,而蛇群却是她们来后歇息不到几分钟出现的。 若是单害一人,到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是所有的帐篷内都出现了蛇群。 也就是说,蛇群的出现不是人为,而是天灾。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猜测的,所有的事情都要讲究证据,而白婲将众人带来此地,便是给众人一个证据。 眼下的蛇灾,是属于后者。 因为,白婲将他们来到的地方,有许些破碎的蛇蛋,还有许些已经孵化好的蛇蛋,也就是说,这块地方,在他们没来之前是一堆蛇窝,只是被人给铲除了而已。 传闻,蛇是最记仇的。 别人捣毁了它们的窝,那么它们便要报复驻扎在它们窝上方的人。 眼下这套说话的确说的过去,可长孙忌总感觉不对劲,就在此时,皇帝身材的御林军统领孟将军跑了过来。 “九王爷,导致蛇群咬人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犯人也畏罪自杀,并留下遗书交待事情的经过。” 长孙忌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了,可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张下去。 可事情已经不追求,那他也没继续调查的必要,便喊着陆七推自己回到帐篷内。 “九王爷,王妃是否被蛇给咬伤了?我这边有上好的……” “本王的事,还无需白姑娘操心。” 长孙忌直接冷冷的打算了白婲的话,却引来了张授辰的不满,正打算开口替白姑娘抱怨时,却被白婲伸手制止,并一副受伤的模样低下了头。 这模样,惹的张授辰怜惜的不得了,不由轻声的说着长孙忌不是。 走远的长孙忌自然是没听到,若是听到,脸上估计会露出讥笑,一个不该出生的人,还敢在他面前蹦达,怕是活的不耐烦。 如若前几次,看在大长公主的面上,这厮哪里还能这么威风的当上他的状元郎。 待长孙忌去皇上那交完差后,打消皇上内心的焦距,这才赶回了帐篷内。 刚入帐篷内,便瞧见安瑾的手腕处缠着纱布,顿时有些慌了,并着急的询问道。 “可是被那蛇咬了?有没有去找太医?” 接二连三的问题,问的旁侧安瑾有些发傻,最终笑了起来,并轻声的说道。 “并没有,建宁长公主只是提议,让我们伪装受伤的模样罢了。” 听后,长孙忌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爷,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觉得与那蛇群有关系。” 安瑾猛的想起来,自己还要重要的事情要与长孙忌说,而在旁服侍的红豆,自然是悄悄的让其他的侍女离开帐篷内。 “何事?” 虽蛇群的事情已经查明,可长孙忌还是想听听关于安瑾的见解,毕竟事情顺利的太过简单,就如同有人在背后操纵着棋子。 第四十一章:推了上去 安瑾说的这事,其实是关于她曾在寒山寺时,一名看似平凡无常的妇人告诉她的。 蛇这东西,虽然血是冷的,但却可被人操控。 当年,那名看似平凡无常的妇人见她可怜,故此给她看看眼界,让安瑾见识到她,是如何用一根笛子操纵着蛇群。 而安瑾要告诉长孙忌的事,也便是这件事。 长孙忌听后,忍不住的想起了一个人,可眼下并未有太多的证据指向她,反而有人畏罪自杀,此事也只能不得了之。 当今圣上现在处于暴躁的时期,若他逮着某件事不放手,反而会引火上身,还不如静观其变。 随即,长孙忌也将发现蛇蛋的事情告诉了安瑾,安瑾沉思一番后,抬头与长孙忌对视一番。 “爷在怀疑吗?” 许是心有灵犀,安瑾想到的人,自然是与长孙忌相同的,只是安瑾不明白,此人为何要这般做。 虽因蛇群风波,可晚宴并未取消,故此安瑾稍许收拾一番后,便同长孙忌去参加这晚宴。 这场晚宴,如同之前那山林之中的篝火晚宴,天子之座为首,两侧为官员,中间燃起了火堆。 在晚宴的四周,早已布满了御林军防守着,官员才寥寥几人到场,而安瑾紧随着长孙忌的身后,并小心打量的四周。 而在人群中,发现了德稔郡主,满脸委屈的跟在十王爷长孙敛的背后,从建宁长公主那得知,在这次蛇群事件,如花似玉的脸受了伤,原以为是传言,可看着得稔郡主左侧脸颊上的纱布后,不由为之惋惜。 也不知德稔郡主那张脸伤的如何,更不知会恢复的如何? 很快的,安瑾收回了视线,同长孙忌坐在旁侧的桌椅上,只是还没坐下半响,当今圣上便在众宫女公公的服侍下,缓缓前来。 这是,安瑾第一次见当今圣上,可当瞧见圣上的真正面目时,神情不由微微愣住。 因为长孙忌与当今圣上虽为胞弟,可相貌却极其不像,细看之下,安瑾才发现,当今圣上相貌似太后娘娘,估计长孙忌相貌丝先帝吧。 安瑾也没敢一直盯着看,瞅那么几眼后便低垂着头,随即在皇帝一声号令下,众人才敢坐下。 没多久,宫女便端上一盘又一盘的珍果与菜肴,这种场合之下,安瑾乖巧的坐在长孙忌的旁侧即可,甚至举止优雅乖巧的吃着面前的食物,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出来,可谓是菊婆婆苦心教出来。 长孙忌嘴角含笑,淡淡的看着安瑾的一举一动。 似是光喝酒没意思,没多久许些官员的女子都开始纷纷上来展现才艺,主意是入了皇帝的眼,说不定便能享受这用不尽的富贵。 于是,安瑾便看着面前面貌各异的女子们表演着棋琴书画等,看的安瑾都忍不住鼓掌起来。 待表演到高潮的部分,安瑾便见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穿着白衣的白婲。 其实安瑾很疑惑,为什么姓白,还要总是穿着白色衣裳,就不能换别的衣裳穿上吗? 当然,只是在心中嘀咕着,并不敢真的说出来。 反正,安瑾觉得,白婲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眼下,也不知白婲上前是要做什么! 当今圣上早就耳闻这白家女子,顿时眉开眼笑,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盯着白婲,压根便不抑制住内心的渴望。 长孙忌低垂着头,时不时的给看的津津有味的安瑾夹着菜,或者倒点小酒。 “小女表演的这出仙女献富,还望皇上看的欢心。” 皇上立即鼓掌示好,众人自然也紧随其后,安瑾也乖乖的跟着拍了拍手掌,惹得长孙忌忍不住露出笑意。 许是他人望风景,而长孙忌则是望着心爱的人。 说实在的,这白婲舞姿不错,虽说不是顶好,可搭配的寓意加上最后手捧夜明珠的噱头,足以让人难以忘怀。 故此,一场舞姿后,众人再次鼓起来掌。 待白婲下去后,紧接上来的便是安琳,这次安琳学的白婲那般身着白衣,随即侍女拿来两个屏风,在琴声响起后,安琳将手中长袖蘸着墨汁,并轻微的甩动长袖。 渐渐的,屏风上方出现了显然可见的山水墨画,顿时让人拍手叫好,见此皇帝也忍不住好奇,这安琳是那位爱卿家的千金,居如此有才。 “底下女子是哪位爱卿家的千金啊!” 皇上亲自问话,自然是让安琳激动的不得了,立即跪了下来,声音十分诚恳道。 “小女安琳。” 皇上听后,忍不住点了点头,而安琳的视线落在正在偷喝小酒,却被九王爷制止的安瑾身上,不由心生一计。 “皇上,其实小女并不算厉害,要属最厉害的还是小女的姐姐,安瑾的一曲惊鸿舞。” 正在喝着小酒的安瑾差点没被呛住,而长孙忌也面色一沉,视线冷冰冰的落在安琳的身上。 这明白着,安琳是打算让那个安瑾出丑。 皇上正在兴头上,听后先是沉思一番,随即质疑道。 “传闻惊鸿舞早在前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姐姐又怎么会惊鸿舞呢?”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难道安琳,她早早的便准备好了答案。 “皇上有所不知,姐姐四年前去寒山寺为家人祈福,在此偶遇奇人,方得学的惊鸿,而这也是姐姐亲口告诉我的。” “那你姐姐现身在何处?” 皇上哪里还记得自己赐婚之事,故此话音刚落,长孙忌便轻声道。 “皇上,那位会惊鸿舞的女子便是臣弟的正妃。” 众人纷纷诧异,更是觉得那九王妃怕是夸下海口,乱说自己会惊鸿舞吧,不少贵妇的不屑的视线更是纷纷瞥了过来。 长孙忌轻抿着唇,抬头看着自己的皇兄,皇上本就对长孙忌心怀内疚,故此便打算找个借口,将此事给转过去时,却听到一声甜糯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 “既妹妹说出来了,那本王妃也不好隐瞒,秋猎是个好日子,那本王妃也献丑了。” 于是安瑾在长孙忌微微诧异的眼神下走了出去,安琳更是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安瑾这个贱人,会那失传已久的惊鸿舞。 此次本来就是想让安瑾的名声扫地,难不成这下要为他人做嫁妆不成。 其实,如安琳说的那般,在寒山寺,她还真碰会一个会惊鸿舞的施主,许是见她一个人可怜又可人,便教给了安瑾。 这件事,连长孙忌与红豆都不知道。 不得不说,安瑾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就是懒了些。 惊鸿舞如同惊鸿二字,乃是前朝宠妃成名之舞,居然因为此舞,而被万般宠爱,可惜这舞也随着前朝的覆灭也失传。 惊鸿曲依在,舞却亡,十分的可哀。 如今,随着惊鸿曲饷,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惊鸿舞也着实让众人看傻了眼。 “为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这是众人看完这场舞姿后的想法,更是胜过之前的仙女献福,安瑾倒也不累,一曲舞尽后,便冲着皇上行礼。 等众人晃神过来后,都纷纷赞叹这安大人生的好女儿啊,更有其他公子,都纷纷懊恼,怎么就让长孙忌这个残废给娶了回去呢。 皇上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两个字。 “极好!” 安瑾轻笑的行礼后,便回到了长孙忌的面前,可见到长孙忌阴沉着脸后,不由担忧自己抉择是不是惹怒了长孙忌。 “爷生气了?” 在众人赞叹安瑾的舞姿时,长孙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找一个地方,将安瑾永永远远的放在那里藏着,每天看到她的只有自己一人。 长孙忌轻轻的冷哼后,便将头扭了过去,可安瑾坐下身后,伸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并用着小拇指轻轻的划动他的手掌心时,他原本的气恼反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弟有福啊!” 皇帝夸赞道,而长孙忌也难得露出了笑意,众人看的出来,九王爷很欢喜眼下的九王妃。 退下来的安琳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下的一切,她恨不得直接跑到安瑾的面前质问她。 为什么会惊鸿舞! 除了安琳气恼外,还有白婲,她辛辛苦苦的计划的一部分,都被安瑾抢走了风头。 这安瑾留不得! 待宴会散去,安瑾刚准备同长孙忌离去时,却被安琳给挡在了面前。 “九王爷,小女可以与姐姐说些事吗?” 长孙忌望向安瑾,安瑾冲着长孙忌点了点头,长孙忌这才让陆七将自己推到旁侧,像是怕安琳会欺负自家小媳妇一样。 “你为何会惊鸿舞!” 没有外人在,安琳自然是露出了真面目,更是明目张胆的质问着安瑾,反而安瑾所得到了一切,应该都属于自己的。 在安琳的心中,眼下安瑾权位,还有长孙忌的宠爱,以及这惊鸿舞,都是从自己这里抢来的。 她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面对安琳严重的疯魔,安瑾嘴角忍不住露出讥笑,她不懂安琳有什么不满足的。 寒山寺是替她去的,就连长孙忌也是替她嫁的。 第四十二章:动手打人 安瑾的心中并未夹杂着抱怨,也未夹杂着仇恨,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安府可有可无的庶女,她的一切是安府给的,而她为安家付出也没什么好抱怨。 可如今,她嫁给了长孙忌,那以后的日子便不是为了安家,她可以为了自己,也可以为了长孙忌。 而面对安琳眼中的不甘与怨恨,倒也让她觉得十分可笑。 “你是不是觉得可惜?” 安瑾的开口询问,立即得到了安琳肯定的回应。 “那是当然,如若不是你替我去的寒山寺,那学会惊鸿舞的人是我,如若不是你替我嫁给九王爷,那现在的九王妃也是我,说白了安瑾,你就是一个顶替货色。” 这番话让安瑾越发可怜眼前的安琳,什么都是她的,可她怎么没想过,寒山寺这四年艰辛的生活,以及当初她替嫁时,前来对她的幸灾乐祸。 她倒是好,什么东西都想坐等其成。 “安琳,你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若再用这种不敬的语气与本宫说话,莫怪本宫不客气!” 既然要撕破脸皮,安瑾也不怕安琳什么,以往安琳不是最爱用嫡女身份压她吗?那今日自己便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安琳本在气头上,见到安瑾敢这样说话,一些不能说的话顿时脱口而出。 “身份?你不过是安府中侍妾生的庶女?如若没有我,你能有今日吗?” 安瑾冷着脸,上前直接冲着安琳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好在原本参加宴席的众人早已散去,眼下只有寥寥几人,待望过来见是何人时,也没打算上前管辖。 就这般,安琳诧异的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相信,安瑾居然敢动手打她! “你打我?” 安瑾讥笑道。 “怎么?打你还要告知你一声不成?” 紧接着安瑾继续道。 “安琳,你莫忘了眼下在哪?我就算是妾侍声的庶女又如何。可在族谱上早已改了,这点难不成你忘了吗?” 当初替嫁,为了不让人捉到把柄,安进与林氏自然是改了族谱,这点安琳是知晓的,当时大局为重,自然也没有闹起来。 可眼下这件事摆了出来,着实让她心里气上不上,下不下,放在肚子内憋屈死了自己。 安瑾说的话句句有道理,让安琳无法开口反驳,最终只能狠狠道。 “庶女永远都是庶女,你……” 一个响亮的巴掌再次打在了安琳的脸上,也彻底将安琳给打懵圈了。 既然打都打了,安瑾也不介意再打第二次。 “本宫是庶女又如何,不是又该当如何,可你莫忘了,你现应喊本宫一身九王妃,如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理应向我行礼。” 安琳被打的也怒了,恶狠狠的盯着安瑾,更是想将眼前贱人的脸给撕扯下来,可就在这时,旁侧传来了建宁长公主的声音。 “哟哟,这是怎么了?” 安瑾转身立即冲着建宁长公主行礼,而双颊被打的通红的安琳也立即低头行礼。 “长公主。” 在安瑾抬头之时,才发现那白婲也跟了过来,眼神更是直接落在了安琳的脸上,并面带诧异的神情道。 “安姑娘的脸是怎么了?” 安琳见有人为自己出头,顿时眼眶发红,带着微微颤音回应着白婲这个问题。 “被九王妃打的,这事不是九王妃的错,都怪我!” 这话说的太让人胡思乱想,甚至觉得安琳是害怕九王妃的淫威而说的反话,更是会让人觉得安瑾是一个不好相处之人。 “九王妃……九王妃怎么能打人呢?” 没等建宁长公主开口,白婲便抢着一步询问着,这安琳与白婲的一唱一和,倒也是将安瑾塑造成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女子。 安瑾倒也不气恼,而是静静的听着两人唱完这出戏,本是前来寻安瑾明日计划的建宁长公主,也饶有兴趣的盯着安瑾瞧。 俗话都说,兔子急了都咬人,建宁长公主想看看,她家的小兔子要如何咬人。 “本王妃心情不好,想打便打,需那么多理由作甚。” 对于白婲的质问,安瑾霸气的回应着,着实将白婲给说懵了,最终只能委屈巴巴的道。 “怎么能这样呢?” 安瑾也懒的在理会眼前的两人,碎步走到了建宁长公主这,建宁长公主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随即伸手牵过安瑾的打的发红的小胖手道。 “下次找个板子就好,瞧这手都给打红了。” 安瑾微微一愣,随即对上了建宁长公主的眼神,两人微微笑了起来,而身后的安琳气的差点吐血,最终只能看着建宁长公主挽着安瑾向着不远处的长孙忌那边走去。 “对不起,我实在没想到……” 白婲内疚的哭了出来,这让气的不行的安琳心中有些感动。 “不管你的事,都是那个贱人。” 听着安琳的安慰,白婲低下头,伸手擦拭眼角的泪水,嘴角却露出得逞的笑意。 待建宁长公主挽着安瑾来到了长孙忌旁,不由心生不满,觉得长孙忌怎么能让安瑾一个人去对付那些心机女子呢。 若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今日已晚,明日本宫再找瑾儿来玩耍。” 此时除了守在歪头的御林军外,已经没什么人在外晃荡着,建宁长公主更是就觉得困意乏乏。 “建宁姐姐既然困了,便早早回去休息吧,待明日瑾儿边去寻你。” 今晚建宁长公主的出手,让安瑾觉得心头暖暖的,眼下更是甜甜的应着,惹的建宁长公主捂着嘴,搀扶着侍女离去。 待只有长孙忌与安瑾两人时,长孙忌的手便情不自禁的伸了过去,并紧紧的将安瑾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头。 “爷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受欺负?” 安瑾看着长孙忌那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蹲了下来,歪着头看着这个男人。 长孙忌转头对上了安瑾的视线,伸手揉了揉安瑾的脑袋瓜子,并反问道。 “你会被人欺负吗?” 安瑾听后,露出了笑意,并学着长孙忌的语气回应着这个问题。 “那就要看是谁欺负了?”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相视一下,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最终安瑾起身,推着长孙忌的轮椅向着帐篷的方向走去。 在另外一个帐篷外,安琳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然后一脸委屈的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立即吸引了林氏的注意。 “琳儿,你的脸是怎么了?” 安琳顿时泪如雨下,直接扑到了林氏的怀中嚎嚎大哭起来,而林氏更是心慌的开口安慰。 “是谁欺负你了,放心,为娘定替你讨回来。” 有了林氏这句话,安琳立即将安瑾如何羞辱她,更如何打她耳光的时,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却没想到这说说完后,林氏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在宴席上你推她出去跳一曲惊鸿舞的事为娘不说什么,可你又为何去找她麻烦。” 林氏的这番话让安琳十分的火大,不由挣脱林氏的怀抱道。 “为何不能找她麻烦,那位置本来就是……” 随着这句话,林氏的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安琳的身上,被第三次打耳光的安琳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更是不解为什么林氏要打她。 林氏打完后,立即拉扯着安琳的手气恼道。 “你可知刚才那话若被他人听到,等待安府的是什么吗?那可是灭顶之灾。” 安琳听后,整个人才冷静的下来,随即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着,林氏见此,只能无那的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身份地位都不同了,当初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便应该想的很清楚。” 林氏的话让安琳轻抿着唇,紧接着林氏继续说道。 “娘亲经常与你说过,女人身份地位固然重要,可没有子嗣,这些都是浮云罢了,你为何就这般想不明白呢。” 林氏是过来人,对于安瑾现在得势并不在意,或者说在她看来,安瑾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安瑾固为九王妃又如何,眼下虽备受九王爷的宠爱,可琳儿切莫忘了九王爷身患隐疾的事,这流年易逝,岁月蹉跎,安瑾又能受多久的宠爱,到时候没有子嗣的她便如同侍妾般,不足为患。” 许是怕自己的女儿还想不明白,林氏只能低头凑到了安琳面前轻声的说着这些道理。 果然,在林氏这番话后,安琳嘴角才露出了笑意,最终点了点头道。 “是女儿鲁莽了。” 见安琳开窍,林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于安琳来说,她太过于宠爱,更没教她一些宅内的脏事,对于这点,还是安愫要擅长些,想着前几日,安愫给她传来的好消息时,林氏觉得当时不应该心软。 似是想到了什么,林氏开口道。 “还有一事,你以后切莫与那白家姑娘走的太近!” 这点让安琳十分的不解,便疑惑的看着林氏,显然是想让林氏给她一个答案。 林氏见此,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不知眼下慢慢教导这安琳,安琳是否还能学的会,看来这些日子都要拘着她,免得被那白家的姑娘给算计进去了。 “那白家姑娘不好惹,你与她走的太近,到时候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第四十三章:送福童子 林氏是过来人,又怎么不知白婲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她的话并没有让安琳记在心中。 在安琳看来,白婲肯为自己解围,怎么又会害的她摔的粉身碎骨呢。 次日一早,不暖不冷,只是那风吹来时,夹带着一丝冷意,才让人们感觉到秋意。 红豆觉得安瑾穿的不够多,直至安瑾无奈的伸手去握了握红豆那带着茧子手时,便觉得有些难受。 安瑾的授手暖洋洋的,红豆这才觉得安心,更是安心将安瑾放了出去。 只是安瑾在出帐篷时,想着长孙忌的似是穿的单薄,也便叮嘱红豆去拿一见薄薄的棉毯前来。 待安瑾刚出了帐篷,迎面便看见陆七正推着长孙忌立在不远处,四周并未与其他人交谈,想必是在等她出来。 初升的阳光洒落在安瑾的脸上,长孙忌转头,仔细的都能看见安瑾脸上那微细的绒毛。 安瑾的肌肤很白,脸上的红润都呈粉红色,而长孙忌很欢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向自己走过来的感觉。 “可会冷?要不要去加件衣裳?” 长孙忌忍不住开口道,而安瑾则是十分的无奈,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冷呢? 安瑾无奈的将手中的薄棉毯扑在了长孙忌的双腿上,并细心的给弄的平整,然后回应着长孙忌道。 “爷,我不冷,手暖和着呢。” 说完,便将小手塞到了长孙忌的手中,如同安瑾所说的那般,小胖手如同小火炉般,暖洋洋的,也焐热了长孙忌的心。 两人的你情我浓,倒是让赶来的建宁长公主也有看不过去呢,忍不住站在远处轻咳了几声。 今日建宁长公主的打扮着实的英姿飒爽,身着一套艳红的骑马装,踩着轻便的鹿皮小靴,三千青丝被简单的束在脑后,这让安瑾眼前一亮,顿时松开了长孙忌的手,并上前跑到了建宁长公主的面前。 “建宁姐姐这道装扮好看的不得了。” 安瑾的话让建宁长公主笑了起来,并挺了挺胸膛道。 “那是自然,瑾儿可备了骑马装?” 建宁长公主的话让安瑾晃了晃小脑袋,待看到坐着轮椅,并向这边来的长孙忌时,建宁长公主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便没有在问下去。,而安瑾也乖巧的冲着建宁长公主笑了笑。 刚才被抛弃在一旁的长孙忌有种受到冷落的感觉,阴沉的脸让陆七将自己推了过来。 待见到建宁长公主一身着装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抬头询问着安瑾。 “你可欢喜这种衣裳?” 女子爱美,自然是欢喜的,更何况安瑾从未穿这种衣裳,自然是想试一试,可眼下长孙忌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安瑾。 因为她不知长孙忌问她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最终迟疑了半响。 长孙忌又怎么不知安瑾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眼神中有些无奈,可还是开口道。 “我早已经给你备好了,估计红豆忘记与你说,若是喜欢,便进去换上吧。” 安瑾听后,开心的都快蹦了起来,如若不是建宁长公主在,怕死要上次亲一口长孙忌才好表达自己的心情。 看着安瑾拉着红豆开心的回到帐篷内,建宁长公主倒是没想到自家的王弟这么疼人。 其实长孙忌并不反感这些,他在意的是安瑾是否开心,就如同他来这次的秋猎,也是为了讨安瑾的欢喜罢了。 只是那个小傻瓜,怎么就不明白呢? “有件事,想让王姐帮帮忙?” 扯着安瑾在换衣裳的空隙,长孙忌伸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轻声的说道。 这倒是引起建宁长公主的好奇,是有什么事,让她这个王弟来拜托自己的,还真是稀奇啊。 看着自家王姐那诧异的模样,长孙忌有些无奈,随即开口说出要拜托的事情。 与自家王妃回到帐篷的红豆着实的委屈,她怎么不记得王爷交给她的骑马装呢,她压根就没看到这骑马装去哪了。 安瑾也是聪明人,知晓长孙忌腿脚没事的,在她身边的怕只有红豆一人,故此觉得那骑马装没什么,可不代表菊婆婆与许婶子知晓啊。 “红豆,你去问下菊婆婆便知晓了。” 红豆听后,顿时便明白了什么,立即去帐篷外找菊婆婆,没多久,菊婆婆与红豆便一同回来了,而在红豆的手中还捧着一套衣裳,想必就是长孙忌说的那套骑马装吧。 “王妃,王爷的腿……若是穿上骑马装怕是不好吧!” 菊婆婆也是操心,毕竟现在安瑾是她的主子,主子的一荣一败都与她息息相关,故此今日一大早送来的骑马装,便让她收了起来,生怕安瑾的举止惹怒了长孙忌。 这做法倒也不是不对,可安瑾不舒心的是菊婆婆不曾说一声,想到这里,安瑾的手慢慢的敲击着桌面。 “菊婆婆,王爷送来的东西,自然有他的吩咐,只是这东西来没来过,总得要与本宫通报一声,免的王爷问起本宫时,本宫还一问三不知!” 安瑾的这话,让菊婆婆的心顿了顿,随后立即跪在了安瑾的面前,大声喊道。 “这次是奴才疏忽了,还望王妃饶了奴才这回。” 菊婆婆这事是做的不错,她是看着安瑾年纪小,不得懂利弊,这才独自决定,却没想到,也是这样的想法,让她彻底忘了,主仆之分! 无论安瑾年纪小,她也是九王妃,九王爷送来的东西,自己也不应将它扣下,并还未告知他人,这点随意放在哪家,都能指责,更何况是在皇家。 此事,安瑾不想深追究,若有下次,她定然是不会在用菊婆婆,哪怕是从深宫出来的嬷嬷,有些事情不清不楚的,又有什么用呢。 “下次莫再犯了。” 听到这话,菊婆婆如同大赦般,顿时高恩戴德,至于有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中,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安瑾在红豆的服侍下,穿上那套骑马装,而秀发也学着建宁长公主那把,简单的束在了脑后。 待换好后,虽没有建宁长公主的那般英姿飒爽,却有多了分俏皮可爱。 故此,等安瑾穿着一同送来的鹿皮小靴走出来时,着实的让长孙忌与建宁长公主看呆了眼。 “哈哈,小瑾儿这般着实的可人,快让本宫捏一捏。” 建宁长公主很快的便回过了神,笑的十分的开心,并走上前捏了捏安瑾那粉的脸颊,最终还十分的得瑟的看着长孙忌。 长孙忌忍不住轻哼一声,并将头扭了过去,可心中却暗自向着,那是我的小媳妇,待夜幕降临,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可好看?” 安瑾身上的这套为粉红色,若这人长的不白嫩,怕很难穿的出这种效果,可好在安瑾够白嫩,穿着这套粉红色,年龄看起来稚嫩的如同未及笄的女童,更如同那寺庙中的送福童子。 可爱的不得了 “当然好看,没想到九王爷挺有眼光的。” 建宁长公主笑的说道,这时这话的意思,不知是在说长孙忌选媳妇有眼光,还是在说长孙忌选衣服都有眼光。 长孙忌脸上的神情虽冷冷清清,可心中却得瑟的要命,甚至想高仰着头,表示自己的眼光一直都特别好。 待三人一同前行来到了猎场处,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建宁长公主与安瑾的身上。 两人的对比,大部分人都被建宁长公主的身姿给吸引住,自从驸马林燊死后,建宁长公主几乎很少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更别说在秋猎,身着正红骑马装出来。 要知晓,当初的建宁长公主,可是被称为京都第一美人。 眼下,建宁长公主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心思,这建宁长公主虽嫁过一次人,可容貌权位都摆在那,这若是娶回来,只有利处没有弊处。 而长孙忌自然是推着轮椅,挡在了安瑾的面前,更是挡掉落在安瑾身上的不少视线。 “惊鸿舞的事,待回府后再找你算账。” 昨夜惊到众人的惊鸿舞,却让长孙忌醋意大发,可事后回到帐篷内,长孙忌却只字未提,这也让安瑾以为,事情可以无声无息的过去,谁知道是要秋后算账。 想到这,安瑾不由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瞅了一眼长孙忌,却被长孙忌用着眼神给瞪了回去。 “待会低头安心吃东西,若是抬头,本王回去便将那荷花池给俄填了。” 长孙忌不欢喜那些男人视线落在安瑾的身上,故此心中便有些气,只能凶凶的让安瑾低下头,还开口威胁着。 却没想到,安瑾被吓的全身颤抖,那模样似是哭了,这让长孙忌恨不得收回刚才那句话,更是自责的语气是不是太过份,似乎是吓到了自家的小媳妇。 为此,长孙忌不得垂下眼眸,思索着要不要他开口说几句好话,可就在这时,安瑾却悄悄的抬起头,嘴角还带着笑意。 哪里有哭的痕迹,刚才那全身颤抖,分明是在暗中偷笑,只见安瑾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中,露出狡黠的神情,并盯着他道。 “爷,你可是吃醋了!” 第四十四章:新的玩法 长孙忌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吃醋,对于安瑾的反问,自然是随意找个话题敷衍下,见此,安瑾便暗自偷笑,也不开口拆穿这个傲娇的男人。 狩猎待当今圣上来后才算开始,而从当今圣上一身简易的装扮,估摸着这次狩猎也会前行。 准确点说,在在场除非上了太大的年纪,都会参加这次狩猎,如若讨了一个彩头,惹的当今圣上欢心,那后半辈子的前途便不用愁了。 故此,长孙忌坐着轮椅显的十分的怪异,可他身份证摆在那,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安瑾不会骑马,自然是陪着长孙忌坐着,只是看到建宁长公主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时,心中稍许的羡慕。 但又害怕长孙忌自责,估计安瑾立即收回了视线,却发现白婲居然向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身为女子,安瑾不喜白婲,特别是她的视线总是直勾勾的盯着长孙忌,这让她心中感觉十分的不愉悦。 “九王妃身着骑马装,难道不与建宁长公主前去狩猎吗?” 白婲上前直接坐在了两人的旁侧,直接开口询问着安瑾,安瑾微微愣住,毕竟她觉得自己与白婲并不是十分的熟,眼下她凑前过来,着实的让安瑾不喜。 安瑾还在考虑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时,长孙忌却帮着安瑾回应,而且回应道的十分不留情面。 “见本王与王妃为何不行礼?” 这个回应如同一个巴掌响亮的打在了白婲的脸上,更是让她无法回应长孙忌这个问题。 就算她因为长孙忌的话而脸色苍白一片,也没人来痛惜她,因为那些男人都随着当今圣上打猎去了。 最终,在长孙忌冷冰冰的视线下,白婲还是起身,嘴唇紧紧的抿着,并冲着两人行了行礼。 可长孙忌并未打算放过她,待白婲行过礼后,便开口。 “没事便别在这碍眼了。” 白婲如同受到天大的打击,让她的身躯晃动了下,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盯着长孙忌。 “九王爷,你是否误会的小女子,为何这般对待小女子。” 若是换做他人,定会上前将白婲搂在怀中安慰并加以解释,可长孙忌却永远不一样。 完全不需要安瑾出手,长孙忌便能将那些想靠近他的人,一个一个的给赶跑。 “你是何人,本王都不知,更别扯其他的,若是姑娘有自知之明,可否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长孙忌说这话的时候,安瑾则是乖巧无比的坐在旁侧,静静的盯着自己那胖乎乎的手,装作自己不存在。 白婲已经被长孙忌的话气到失去理智,毕竟没有那个男人像他这般,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若不是知晓偷看师傅藏的那些惊天的秘密,她才不会凑到这个男人面前。 许是觉得不甘,白婲觉得自己那点都要比旁侧的安瑾强,为什么如此的不受长孙忌的不待见,就在她准备再上前时,长孙忌身后的侍卫陆七也收到了指令,挡在了九王爷的面前。 “姑娘,再向前一步,可莫怪小的不客气。” 陆七那不似开玩笑的语气,顿时让那个白婲停下了脚步,最终只能气恼的紧握双拳,离开了两人的周围。 安瑾有些崇拜的看着长孙忌,可长孙忌则是当什么事都为发生过一般,优哉游哉的喝着面前的茶。 一些未前去狩猎的夫人们,视线都忍不住落在了长孙忌这边,因上次宴席上,安瑾的一首惊鸿舞,让不少夫人们都知晓了安府家有这位才人,不由都纷纷想结交林氏,觉得林氏教导的女儿不错。 林氏自然是不会明说这其中的理由,对许些夫人的示好都纷纷接收,向着为安琳寻一个好的夫君。 此时阳光正好,晒的人暖洋洋的,无风,没有冷意,长孙忌与安瑾等着有些无赖,故此长孙忌便喊着陆七寻一个棋盘过来。 “可会下棋?” 长孙忌抬头询问着安瑾,安瑾思索一番后。 “象棋倒是会一点,围棋我倒是会新的玩法。” 听到围棋有新的玩法,这倒是让长孙忌好奇起来,毕竟他时无事,便会用黑白棋子互博这种自娱自乐的玩法。 其实这种新玩法,安瑾也是从寒山寺学会的。 在寒山寺,有时候虽然过的很苦,可安瑾却遇见过许些不同的香客,有些香客偶尔会借住寒山寺,时不时的也同安瑾打了照面,再加上安瑾生的可人,自然也引起不少香客的喜爱。 这些香客爱与安瑾玩耍,更会偶尔教一教她们会的东西,也算是相识一场。 围棋的新玩法,也是其中一名香客教她的,简单易学,待陆七将棋盘给端过来后,安瑾手持黑子,当着长孙忌的面放在围棋的格子内,这倒是让长孙忌愣了愣。 并暗想,哪里有这种玩法。 紧接着,安瑾便开口冲着长孙忌介绍她的玩法。 一般围棋都是将棋子搁置线角,而新玩法便是将妻子搁置格子内,围棋也主要是靠围这字展开的,棋谱也各显神通,你围剿住我便赢,可玩法却十分的简易。 五个棋子横竖斜连成一线便算你赢,可以说简易的不得了,故此在安瑾说完后,长孙忌便很快的下手。 刚开始,长孙忌觉得不久是五个棋子连成一线,是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可在安瑾的手下输了那么几回后,却越发显的认真起来。 不得不说,长孙忌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在几回合熟了后,便开始谨慎了起来。 在不远处,不少人便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并暗想,这两位哪里是来秋猎的,完全是过来玩的。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说对了。 本来这次秋猎之行,长孙忌是带着安瑾过来玩的,不然他这个残废来什么秋猎,这不是明白的给自己找麻烦吗。 待两人杀了十几会和后,长孙忌从输方慢慢的转变成赢方,这让安瑾心里十分的不平衡,还十分无耻的悔了好多次棋,直至悔的长孙忌脸都变黑了,这才罢休。 这时由圣上带领的秋猎队伍,也回到了秋猎场上,圣上收获的猎物十分的多,就单说那头鹿,便能成为今年“猎王”。 原本还沉浸如何赢长孙忌的安瑾,见到那头鹿时,顿时两眼发光,而皇上的视线也投了过来,见此便忍不住露出笑意,低头冲着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话,便向着长孙忌这边的方向走来。 “王弟好雅兴啊!” 这次的秋猎,皇上是十分的高兴,只因为长孙忌愿意前来,也便是说他已经不在意腿伤的事情,这也让他的内疚感少了许些。 皇上打量着棋盘上的盘局,可看了好几遍,都无法看懂,不由皱起了眉头。 “皇上今年的猎物这么多,怕又要赢得“猎王”这个称号了。” 长孙忌的视线也落在了那些动物的尸体上,笑的说道,这话说的皇上也爱听,也便大手一挥,差不多一般的野味都赏给了长孙忌,随即话题便落在这棋盘上。 “王弟这下的是何棋谱,为何朕看不明白。” 长孙忌也并未隐瞒,说出这棋名为五行棋,并向他解说这五行棋的玩法,也顿时引起了皇上的吸引力。 “王弟娶的好王妃啊,不如王弟教教朕如何玩?” “自然。” 于是,长孙忌推着轮椅来到了安瑾这边,并与皇上开始了这番较量,随着两三会合后,长孙忌居然输给了皇上,这让旁侧的安瑾有些诧异,因为她很明显看的出来,长孙忌有意的让着皇上。 至于为何,安瑾心中差不多有数。 虽说是同胞兄弟,但生在帝王家,一个是天子,那另外一个只能是臣。 从而,安瑾也看的出来,长孙忌与当今圣上的关系似没有那般好,还不如寻常百姓家中的兄弟呢。 皇上见自己赢了好几回,不由笑了起来,并觉得这什么五子棋还挺不错的。 因长孙忌先头也说了,这棋子的玩法是九王妃教他的,便不由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九王妃。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九王妃长的十分的可人俏皮,配今日这套粉嫩的骑马装,更是别有姿色,似是想到昨夜的那场惊鸿舞,这皇上更是觉得九王妃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虽有些可惜嫁给自家王弟,但皇上还是开口道。 “王弟眼光真不错。” 此话,长孙忌只是冲着皇上笑了笑,并未开口回应,而安瑾在皇上说话时,一直低垂着头,乖巧的站在长孙忌的身后,故此,并不知皇上的那番打量。 或许是其他臣子带着猎物归来,皇上也没多说些什么,便带着贴身太监离开了这边。 长孙忌抬头,静静的看着皇上的离去的背影,手则是习惯性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的皇兄长孙坎,似是打了不该打的主意。 想到这里,长孙忌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直至一声马啼声让他回过神来。 这让他视线忍不住落在了归来的臣子们身子,待瞧清臣子们里头的一个人时,嘴角才缓缓的露出一丝笑意。 第四十五章:长了见识 见人都已归来,长孙忌在这般摆着棋棋盘,倒也显的十分怪异,故此便喊着陆七将这棋盘给端了回去。 正时,建宁长公主正从马下跃了下来,旁侧的侍卫立即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建宁长公主接过东西后,面带着笑意,向着安瑾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安瑾刚准备抬头时,建宁长公主出现在她的面前。 “猜猜,本宫为你带来了什么?” 安瑾满脸困惑,直到建宁长公主将藏在背后的兔子举到了安瑾的面前后,白绒绒的毛顿时吸引了安瑾所有的注意力。 见安瑾欢喜,建宁长公主才得意道。 “本宫可是好不容易将它活捉的,不过,这也感谢你的夫君,毕竟他可是百般求着本宫呢。” 其实建宁长公主说的有些过,长孙忌并没有百般求着她,他只是开口提出罢了,只是长孙忌的语气,却是不允许别人拒绝的那种,其次,建宁长公主与安瑾本就交好,许是没有长孙忌提出来,她也会想到的。 看着面前白绒绒的兔子,安瑾又是激动又是胆怯,最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伸出自己的小胖爪摸了摸。 见到兔子没有反抗,安瑾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建宁长公主,这盯着建宁长公主十分的不好意思,直接将手中的兔子塞到了安瑾的怀中,并转身带着身边的侍卫离去。 怀中的兔子似乎十分的害怕,一动不动的缩在了安瑾的怀中,安瑾更是全身僵硬,可怜兮兮的望着旁侧的长孙忌。 长孙忌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过于欢喜。 “爷,晚上我们是要把它给烤了吗?” 安瑾瞅了一眼怀中的小白兔,忍不住询问道,而她怀中的小白兔似乎是听懂了这句,顿时害怕的从安瑾的怀中蹿来蹿去,安瑾也被这样的变故吓的束手无策。 最终那小白兔猛的从安瑾的怀中溜了出来,直接跳到了长孙忌的怀中,长孙忌倒也诧异,伸手抚摸着小白兔的毛。 “晚上烤肉多的是,为何王妃就非要吃这只呢?” 安瑾听的出长孙忌的打趣,不由嘟起了双颊,手更是气恼的握成拳头,她怎么知长孙忌送她这兔子是不是用来吃的。 不过也不知为何,这只兔子似乎格外喜爱长孙忌,哪怕长孙忌伸手捏了捏它的兔耳朵,它都一动不动的。 这看的安瑾忍不住上前捋了一下,谁知她敢动手,这只小兔子便死命的向着长孙忌的怀内蹿去,生怕安瑾要拿着它去做烤肉。 “这小东西倒有灵性,知晓你要那它去做烤肉。” 见长孙忌还在打趣自己,安瑾便不服气的,转过头去轻哼了声,却无意撞见当今圣上长孙坎望过来的视线,长孙坎见此,便冲着安瑾露出笑意,而安瑾微微一愣,顿时转移了视线。 不知为何,她的心有些发慌! “瑾儿打算给它取什么名较好?” 这一幕,长孙忌自然是看的清楚,只是他没说什么,而是快速的转移了安瑾的注意力。 “取名字?白白胖胖的便叫肉肉吧。” 长孙忌听到这个名字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并抬头对上安瑾的眼眸,随即伸手勾了勾,安瑾还以为长孙忌是有什么事要与自己说,也便将头凑了过去。 谁知,长孙忌并不是要与安瑾说话,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莫名的举动,顿时让安瑾的脸红的如同朝霞。 远处的长孙坎见到如此温馨的一幕后,心中忍不住羡慕,在后宫之中,所有的女子对他永远只有惧怕,并没有哪位妃子,能像九王妃那般有活力,有才艺。 或许,在长孙坎的严重,安瑾就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让他想伸手揽入怀中。 可别人都行,想到长孙忌的那双腿,长孙坎顿时在内心苛责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有了名字的兔子,也顿时引起不少夫人的观看,有些人更是觉得,这九王爷不是一般宠着九王妃,哪怕自己的双腿残疾,也要带着她参加这秋猎,前来凑凑热闹不说,还捉只小兔子哄着九王妃。 有些眼红的夫人们,不由狠狠的瞪着身旁的夫君,怎么也没瞧他们心细呢,哪怕捉只雀儿回来哄自己,也是好的不是。 不远处,张授辰也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灰色的兔子,并递给眼前的白婲。 在狩猎时,他是见到建宁长公主捉只活兔时,顿时想着,不如也捉一只回去送给白姑娘。 可又怕自己的捉的兔子是白色的,与建宁长公主的那只撞了色,会惹建宁长公主不开心,也便换了一个颜色,并觉得颜色不同又没什么,主要是他的心意。 可白婲却觉得眼前的灰色兔子十分的丑陋,但她又不想的得罪眼前的男人,便露出笑意收了下来。 看着一身心中女子抱着那自己送的兔子时,张授辰心中得到极大的满足,他决定了,待他认祖归宗后,一定要将白姑娘娶回家。 待夜幕降临,白天打回来的猎物都丢给了御厨去处理了,而今天的“猎王”自然是属长孙坎莫属了。 顿时,朝廷大臣们,纷纷敬酒并恭维着当今圣上,而安瑾端着小酒,视线火热的盯着中央那烤鹿肉上面。 她依旧记得长孙忌曾说过,世间最好吃的肉便属这鹿肉,还说会带自己来着狩猎场来吃。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如今闻着那扑面而来的香气,恨不得转身将长孙忌抱一抱,好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少喝些,若喝醉了本王可搀扶不了你。” 长孙忌将这果子酒拿了过来,而安瑾只能撇着嘴看着,并在心中嘀咕着这酿酒之人。 干什么将酒酿的那么好喝,酸酸甜甜的,让人欲罢不能呢。 只是看着长孙忌快将那一壶果子酒都要喝完的时候,安瑾便按捺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恶将脑袋凑了过去,带着撒娇的语气道。 “爷,我只喝三杯行不行?” 长孙忌听着软糯糯的语气,心都要化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最终无奈的同意了安瑾这个要求。 两人的亲密,让不远处的白婲看的十分的恼火,她真的不明白,这安瑾到底有什么大的魅力。 这三杯果子酒,安瑾喝的十分可人,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又轻轻抿了抿,每次抿的时候又怕抿多了,故此又十分的小心翼翼,看的长孙忌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没想到,他的小媳妇还是一个小活宝,还真是受不住她。 坐在高位上的长孙坎,视线也时不时落在了安瑾的身上,同长孙忌一般,被她这可人的模样,惹的心情十分的要好。 也许是酒水喝的有些多,长孙坎看着手下的皇位,更是忍不住暗想,普天之下都是他的,为何自己要畏畏缩缩的呢。 更何况,自己王弟身患隐疾,定会委屈了那九王妃,如若九王妃愿意的话……那他定会加倍的补偿自己的王弟。 也就是这一闪而过的念头,顿时让长孙坎的酒清醒了过来。 他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 当初王弟的腿,想到这里,长孙坎忍不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当初那件事,并不是自己所为,他当年是真心实意的喜爱长孙忌这个弟弟的。 让他不舒适的是,为何当初长孙忌的腿筋被人挑断,父皇第一个指责,第一个怀疑的人都是他。 长孙坎不明白,他与长孙忌都身为父皇的孩子,可父皇为什么那么偏心呢。 直至登上皇位时,长孙坎有些庆幸,毕竟不是长孙忌的腿有事,这皇位还真的轮不到他来当。 没多久,那些制作成美味佳肴的猎物都端了上来,而中间那烤的鹿肉,自然也被御厨分割成一小块,第一份自然是给当今圣上,这第二份便送到了长孙忌的桌子上。 不过连带那份烤肉,长孙坎还送了一碗满满的鹿血。 看着那碗血红的恶鹿血,长孙忌的眼眸中露出幽幽的余光,而安瑾却有些好奇,那鹿肉也是略了过去,伸手上前端起了那鹿血。 安瑾将碗中鹿血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有些好奇,这个也是可以喝的吗? 不过,说实在的,这东西她还从未喝过呢,于此长孙忌刚抬头,便见到她的小媳妇拿着原本属于他的那碗鹿血喝了起来。 只喝了一口,安瑾只觉得满嘴充满血腥味,这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孙忌。 长孙忌诧异中回过神来,顿时将面前的碗放在了安瑾的面前,安瑾这才将嘴内的鹿血给吐了出来。 “爷,这是什么啊,好难喝呀!” 长孙忌无奈道。 “这是鹿血!” 安瑾听后一惊,这鹿血有什么好喝的,更不知刚才她喝鹿血的一幕,早就被许些人看到的,反应最大的是建宁长公主,差点将嘴内的果子酒给喷了出来。 难不成小瑾儿不知道,这鹿血是壮阳用的吗? 而其他的人则是觉得,九王妃威武霸气,这鹿血向来只有男子喝,可从未见过女子喝,这一次还真是长了见识。 第四十六章:你是坏人 被人议论的安瑾,根本不知晓这是鹿血,她还以为是什么好喝的,谁知道这喝一口,这么难喝。 等用果子酒压了压嘴内的血腥味后,才苦着小脸,与一脸无奈的长孙忌道。 “爷,这东西太难喝了,还是别喝为好。” 长孙忌听后,忍着笑意询问道。 “瑾儿难道不知这是何物?” 安瑾呆滞的看着长孙忌,并摇晃着脑袋,随即长孙忌一想,安瑾身为庶女,更何况还呆在寒山寺四年,估计许些东西都不知道,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秋猎,压根不知刚才她喝的东西是鹿血。 有些话自然是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说,但压低声音,凑在了安瑾二册说悄悄话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名声什么,长孙忌也没什么好名声。 “方才你的喝的是鹿血,专为男子壮阳而用。” 顿时,安瑾的脸涨红的了起来,更是无比懊恼刚才的举动,最终在长孙忌那带笑的注视下,羞愧的低下头,以至于将鹿肉塞进嘴内,都没觉得十分好吃。 在安瑾的脑中,一直回放着刚才长孙忌所说的那句话,“专为男子壮阳而用。” 而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待安瑾平复了情绪后,倒是觉得刚才长孙忌说的那话,十分的不对劲。 毕竟京都的人都知晓,长孙忌身患隐疾,那刚才那碗壮阳的鹿血又为何送上来。 猛的想起当长孙忌对当今圣上的忌惮,安瑾猛的觉得,长孙忌所在的位置并不安生,更是理解他为何又要装残废又要装隐患。 不过,长孙忌也因为安瑾而因祸得福,那碗嘲讽之意的鹿血倒也不用喝。 毕竟他行不行,他家的小媳妇是最清楚的。 长孙坎坐在高位上,自然将这一出尽收眼底,看着九王妃苦着小脸时,也没再让侍卫上一碗。 光喝酒吃肉,实在没什么意思,没多久一群相貌艳丽的女子们,穿着五彩频繁的衣裳,并上前献舞。 许是那一口鹿血太过恶心,安瑾的胃一直翻江倒海的,明明一块烤的焦黄的鹿肉,放进嘴内都能感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让她根本无法下口,只能无比委屈的看着长孙忌在旁侧小口小口的吃着。 “爷,我可是为你挡下那碗鹿血的,你怎么如此没心没肺。” 看着别人吃,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更何况长孙忌吃的还十分的香,这让安瑾更是无法容忍。 长孙忌听着安瑾的话后,便搁下了筷子,挑了挑眉道。 “你不敢庆幸自己挡了那碗鹿血吗?” 这是话中有话,安瑾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恼羞的直跺脚,长孙忌这个不正经的,荤话怎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鹿血壮阳,若是喝了,那晚上长孙忌自然是不会放过安瑾,想着两人好几次的亲热模样,安瑾的脸再次的涨红起来,惹的长孙忌低头轻笑着。 这场秋猎后的晚宴,最终以长孙坎喝醉而收场,安瑾也喝的许些,可好在果子酒的酒劲有些大,不单晕红了她的双颊罢了,还晕了安瑾的脑袋瓜子。 红豆只能搀扶着自家王妃,小心翼翼的跟在王爷的旁侧,心中则是忍不住嘀咕着,怎么喝这么多酒,喝酒伤身呀。 待红豆将安瑾搀扶到了帐篷内,并打水为王妃洗漱完毕后,才走了出去,只是刚出了帐篷便瞧见守在门口的陆七。 陆七见到红豆,耳根子忍不住红了起来,可红豆只是瞥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并担忧自家王妃因为醉酒,半夜会不会渴,又准备去御厨那找些蜂蜜。 可红豆刚伸出脚时,陆七便鼓起勇气喊住了她。 “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没跟你说声谢谢。” 经过陆七的提醒,红豆才想了起来,顿时拍了下手,随即十分不在意道。 “没什么,大家都是为了主子好。” 陆七还先说些什么,红豆便已经转身走了人,见此,陆七只能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银簪子。 帐篷内,长孙忌推着轮椅在床榻前,手枕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安瑾的睡姿,安瑾的脸有婴儿肥,长孙忌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上了手。 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正轻轻的掐了掐安瑾的双颊,软软的,热乎热乎的。 “有人同我眼光一样,看上了你的好,你说这可怎么办?” 长孙忌自言自语道,手更是忍不住轻轻的挂了下,还在睡梦中的安瑾鼻梁。 而他那句话的意思,自然是因为今夜长孙坎看安瑾的眼神。 男人自然是很了解男人的,更何况的那还他的兄长,也不知从几年前开始,他已经变了,许是被那皇位给逼疯,也或许是被权利迷了眼。 无形中的忌惮,无形中的弹劾,长孙忌都看在严重。 但最可笑的是,明明如此忌惮自己,还非说信任的只有他一个,如此的逢场作戏,他自然是要与他一起演下去。 可他最不应该的,便是打他心爱女人的注意。 在长孙忌的心中,安瑾便是一道亮丽的色彩,这种色彩是他见过最美的,最难以忘怀了,这辈子怕都很难从心中抹去。 看着安瑾那甜美的睡颜,他忍不住想到了当时他养伤后的第二次遭到了刺杀。 当时长孙忌的年纪并不大,又是男孩子,自然是比较顽皮些,特别是得知那个救自己的小姑娘要被送到京都郊外的寒山寺时,便开始受不住了。 整天想着要用什么法子将他留下来,可当时先皇突然病危,最终撒手而去。 那段时间,简直是长孙忌的人生浩劫,他的世界漆黑一片,呆呆愣愣的看着先皇的灵柩,眼泪都哭不出来。 去被大臣指责他不孝,可这人难受的哭不出来,才是最痛苦的。 也因这个原因,他被母后无奈的送去了郊外的行宫,甚至父皇出殡时,他都没赶上,只是坐在轮椅上看着皇宫所在的地方。 也就是那个时候,从小到大服侍他的贴身公公,将他与轮椅一起推到行宫外的瀑布旁,在他难受的质问,为何要背叛他时。 等到却是那句,人总得想着向高处游,说完便将他推下了。 坠下去的无助,被水淹没的惊恐,他这辈子都不想体会到第二次,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他心中惦记的小姑娘。 当时两人相隔挺久的,故此他的小姑娘并没认出自己,还当自己是美人小姐姐。 许是因背叛的愤怒,也或许是因体验过生死的惊恐,长孙忌说不出话来。可他的身份还是被他的小姑娘换衣服时发现了。 长孙忌依旧记得,安瑾脸上的诧异,特别的可爱,也让当时的他,难得露出了笑意。 在寒山寺的那段时间,是长孙忌过的开怀的日子。 安瑾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治愈了他那颗破碎的心,直到先皇留给他的暗卫,也是现在的陆七找到了他。 当时,长孙忌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去。 人不是要向高处游吗?那他也想游高一点,这样才可以娶到自己的小姑娘。 回想道这里,长孙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并轻声道。 “放心,我会护住你一辈子的,我的小姑娘。” 说完,长孙忌的手紧紧的握住安瑾的小胖手,而安瑾也因为酒喝的有些多,自从躺在床榻后,小脑袋便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的感受身边有只蜜蜂,嗡嗡个不停。 也同红豆想的那般,安瑾睡了半响,便觉得口干舌燥的,可又不想起身,只能闭着眼睛,小声的喊道。 “红豆,我要喝水,你家……你家姑娘要喝水。” 长孙忌看着安瑾边叫唤着便踢了下腿,只觉得眉头抽了抽,他家的小姑娘果真去别的姑娘不同。 就连醉酒,都这般,还真是……少见。 长孙忌揉了揉眉间,便冲着外头喊了一声红豆的名讳,早已经准备好了蜂蜜水的红豆立即从外头上来。 红豆拿着已经备好的蜂蜜水,小心翼翼的喂给自家王妃,待喝了一半时,安瑾便扭头抗拒喝水,红豆便知晓,王妃已经喝够了,便自觉的端着蜂蜜水走出了帐篷。 喝了半碗蜂蜜水的安瑾,算是酒醒了一半,摇摇晃晃的起身,见到长孙忌呆在床榻时,不由可爱的撅着嘴,并重重的哼了一声。 不单如此,还十分胆大妄为的伸出肉肉的手指头指着九王爷长孙忌,然后开口诉说自己的不满。 “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见到这样的安瑾,长孙忌乐了,也没恼怒,而是顺着安瑾的话,反问道。 “本王怎么就欺负你了?” 听到回应的安瑾皱着眉头向着这个答案,可想来半天都没想起来,最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却依旧没有想起,只好嘟着嘴大喊道。 “不管不管,你是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安瑾的撒泼耍赖,看的长孙忌哈哈大笑起来,见此,安瑾不乐意了,虽然喝醉了,但是依旧明白,长孙忌是在吵醒自己。 见此,安瑾十分的不满,并摇摇晃晃的从床榻上起身,在长孙忌担忧的眼神扑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醉酒之事 安瑾走的并不稳,直接扑到了长孙忌的怀中,带着酒气暖暖的身躯,呼出气的更是喷洒在长孙忌的颈脖处。 似是觉得这个姿势很不舒适,安瑾挣扎的起身,可无奈全身无力,只好这样趴着。 长孙忌面带笑意,便静静的看着安瑾这番折腾,也不嫌烦,反而觉得这样的安瑾十分的憨厚可爱,更像是那可爱的小白兔,突然转化为一只诱人的小狐狸,让他的心十分的痒痒。 可在秋猎这段时间,他不可以胡来,毕竟四周定是安插了许些人的眼线,他还不能被这些人给发现什么,故此在安瑾的举止点燃他心中的热火时,只能沙哑着声音道。 “瑾儿,别闹!” 酒醉的安瑾哪里会听长孙忌的话,反而伸出捂住了长孙忌的的嘴上,最终扬起头,冲着长孙忌傻笑了起来。 迷离的眼神更是盯着长孙忌许久,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安瑾的手慢慢的松开,就在长孙忌暗想,酒醉的小媳妇还真爱折腾的时候,一股酒气便从嘴内钻了进入。 长孙忌的眼睛睁的特大,他倒是没想到,安瑾酒醉后如此次的主动,这点倒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对于主动送过来的安瑾,长孙忌自己是不会放过的,手立即扣住了安瑾的后脑勺,深深的加长了这次的亲吻。 直至安瑾快无法呼吸后,才伸手想推开长孙忌,长孙忌这才放手,此事的安瑾撇着唇,一脸气恼的冲着长孙忌道。 “哼,就知道欺负我。” 说完这话后,安瑾便摇摇晃晃的转身滚到床榻上,如同毛毛虫般爬到了里侧,在长孙忌诧异的眼神下,打起了小呼噜。 长孙忌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并将视线落在自己的欲火上方,看来今天一夜都无法入睡咯。 次日一早,众人并未打算回京,此次秋猎差不多要呆上好几日,故此今日虽无狩猎等事,但可已经骑着马儿,在草地上肆意妄为的策马奔腾,也是说不上来的自在。 许是长孙忌昨夜一晚上没睡,故此白日困乏的要命,而罪魁祸首却满脸心疼着自己的夫君,更是端汤倒水道。 “爷,你这是怎么了?” 长孙忌眼皮底下一片黑,听着安瑾说出这样的话时,只能狠狠的瞪了安瑾一眼,并接过她手中的碗,将里头的骨汤一饮而尽。 “没怎么,需要休息罢了。” 许是怕自己睡后,怕安瑾无聊,故此在长孙忌准备睡之前,冲着安瑾开口道。 “若是无聊,便去寻建宁长公主玩,待本王休息好了,便去寻你。” 说完,长孙忌便在陆七的伺候下上了床榻,感受到昨晚安瑾留下的气味时,长孙忌忍不住打着一个哈欠,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 在这之前,他还交待了陆一在暗中保护着安瑾,若出了什么事,无论是谁都格杀勿论。 安瑾的年纪自然是爱玩,见到长孙忌睡着后,也担忧自己呆在帐篷内会打扰她,便立即带着红豆向着建宁长公主的帐篷那走去。 正巧,在半路上碰见了建宁长公主,而建宁长公主见自己的王弟不在,更是开心的拉着安瑾向着空旷的草地旁走去。 “小瑾儿还不会骑马吧?” 建宁长公主的询问让安瑾摇晃着脑袋,不过心中却暗自想着,当初她曾与长孙忌一同骑过马的场景。 “那今日,本宫便教你去骑马。” 建宁长公主说完,便喊着身边的侍卫牵着一匹枣红的小母马过来,这小母马看起来十分的温顺,并从身高来看,十分的适合安瑾。 “这匹马是另外一个品种,性格温顺,个体也比较矮小,本宫见比较适合你,也便拿了过来。” 建宁长公主边说,边伸手牵过这匹枣红色的小母马来到了安瑾的面前,一开始安瑾对眼前的这匹马是带着畏惧的,可见小母马如此的温顺,倒也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 那匹小母马还转过头来,用头蹭了蹭安瑾,这行为顿时惹的安瑾开怀的笑了起来。 “要不要试一试?” 建宁长公主倒也没想到,这匹小母马会如此的喜欢安瑾,便开口冲着安瑾说道。 安瑾思索一番后,也便开口点头,于是在建宁长公主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上了小母马,而这匹小母马也纹丝不动。 见安瑾坐稳后,建宁长公主便喊着身边的侍卫去牵着小母马的缰绳,自己则在旁边盯着。 于是人生第一次,安瑾坐在一匹马上面,而这匹马正优雅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动。 来回这几趟后,安瑾的胆子也大了些,伸手接过侍卫递给她的缰绳,并轻轻的踢了踢马腹,而小小母马也领会了安瑾的意图,慢慢的向前走着。 这一回生二回熟,安瑾虽不熟练,却也可以驱使着马儿向前慢慢的走去。 “姐姐,你看,我可以了!” 安瑾开心的伸出一只手,向着建宁长公主挥了挥,而建宁长公主更是用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眼神,欣慰的冲着安瑾笑了起来。 而安瑾更是回报更大的笑意给见长公主,只是这笑意直至看着迎面骑马而来的长孙坎时,便戛然而止。 “九王妃天资过人,一个时辰便学会了骑马。” 长孙忌坎的突然出现,让建宁长公主愣了下来,只是从下方看着长孙坎的眼眸中带着浓厚的兴趣时,心中顿时暗道,糟了,该不会是看上了小安瑾吧。 故此,建宁趁着长孙忌骑着一匹油皮发亮的白色骏马向着安瑾走去时,立即冲着红豆轻声道。 “快通知你们王爷过来。” 红豆眼拙,并不能看出什么异样,可向着建宁长公主也不会害自己啊的王妃,立即偷偷的溜了出去,并冲着帐篷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看着当今圣上骑着马,并向着自己慢慢走了过来,安瑾立即想从马上下来行礼,却被长孙坎开口制止了。 “朕与九弟感情深猴,九王妃便不用那么多礼数。” 皇上都开口了,安瑾自然是不能违背,只能看着长孙坎离自己越来越近,而长孙忌坎身下的那匹马对着安瑾身下的小母马有了兴趣,竟然伸过马头去嗅了嗅小母马。 安瑾此时全身紧绷,可还是面带笑意,努力表现自己看不懂长孙坎眼神中那赤裸的占据欲望。 “九王妃身下这匹马倒也娇小。” 说完,长孙忌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安瑾一番后,更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仿佛他说的安瑾身材娇小一样。 “建宁姐姐也是怕我摔着,故此才给我选了这匹马。” 说完,安瑾便冲着建宁长公主望去,其实在暗地提醒了长孙坎,眼下还有建宁长公主看着呢。 可长孙坎是谁,有了这个胆子,还在意有谁在吗?这天下都是他的,什么事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安瑾没办法,便想骑着马儿下向建宁长公主的方向走去,可长孙忌坎的马儿去阻拦住安瑾的去路,在加上长孙坎的马儿本就是安瑾要高,故此带着无形的压迫靠近她。 “参见皇上,没想到皇上也在此骑马。”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长孙坎回过神来,转来却看到白婲正骑着一匹雪白的马儿,正站在不远处呢。 对与白家,长孙坎巴不得去结交,故此也没在意白婲没有行礼这件事。 白婲想了一夜,觉得时间不能在白白浪费,不然被那群老古董发现的话,自己怕要完了,故此她决定将目标换成长孙坎,毕竟前晚长孙坎的眼睛可是死死的盯着自己。 这一早上,她便打听皇上的去处,知道长孙坎骑着一匹白马离去后,也立即找了一匹白马,便才有了这一出,却没想到无意救于安瑾与水火之中。 因为白婲的到来,所以长孙坎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白婲身着白裙,骑着白马向长孙坎这个方向走来,视线则是幽幽的落在安瑾的身上,似是想到什么点子,白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白姑娘,好巧。” 白家家族的势力,是长孙坎最想要的,毕竟当年父皇也没得到,如若自己得到,那岂不是比父皇还有英明,想到这里,长孙忌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而可怜的安瑾,则是被两匹身高大马给夹在中间,安瑾心中有些发慌,便准备骑着小母马向建宁长公主的方向走去。 谁知这时,突然惊变! 白婲身下的那匹马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受惊,猛的冲着小母马就是一脚,这一脚踹的小母马也跟着受惊,白婲更是趁势向着长孙坎的方向倒了下去,而长孙坎虽心思不在白婲这,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白婲。 本来今日安瑾也是刚学会点皮毛,这身下的小母马虽身形不大,但也是一匹马,如若安瑾坠落下来,被这小母马一脚蹋中,非伤即亡。 长孙忌是在红豆惊慌的回到帐篷内便醒了,也没细下询问,便让陆七快速推着自己赶到这里。 一赶过来,便看到安瑾满脸害怕的骑在受惊的马上,当时恨不得立即飞过去,将她从马上抱下来。 第四十八章:看不见了 可眼下他不能暴露,更何况还是在长孙坎的面前,故此只能双手紧攥着衣角。 而长孙忌更是不能让陆七去救,这样下来,青天白日,众人都会看到他的侍卫与他的王妃有肌肤之亲,那结果会非常的严重。 安瑾虽被吓的花容失色,但也很快的冷静下来,死死的抓着缰绳,努力不让这匹小母马将自己给甩了下来。 依靠在长孙坎怀中的白婲见此,心中忍不住冷笑,但脸上却带着惊恐与紧张,来显示自己也是受害人,自己也十分的担忧安瑾眼下的处境。 小母马已经冲断了围栏,并向着丛林深处的方向蹿去,若是没有人阻止的话,这匹马定会带着安瑾去往更危险的地方。 长孙忌无法抑制住自己,正准备起身时,身后的陆七按住了他的肩膀,并带着请求的语气道。 “主子,你若是站了起来,皇上与十王爷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让长孙忌的身躯一颤,他若起身,定会毁掉这几年来的布局,可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瑾处于危险。 骑在马上的长孙坎,立即将怀中的白婲搁置在地上,直接无视身侧的人阻拦,驾着马向着安瑾所在的方向跑去。 看到这一幕的长孙忌冷冷的冲着身后的陆七道。 “松开,如若不松开,便别当本王是你的主子。” 在马背上的安瑾,若是被别的外男所救,定会引起言语,长孙忌不会介怀,可天下人会。 因为这场骚动,所以以及来了很多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便见到当今圣上的手要快触碰到九王妃的衣角。 安瑾此时心一狠,嘴一咬,特别是看到不远处的长孙忌起身的趋势,顿时闭上眼睛,手缓缓的松开的缰绳。 随着全身上下的传来的剧痛,安瑾晕了过去。 长孙坎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捞空的手,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失落,如若握住九王妃的腰身,并将她带到自己的马匹上,那是不是也便可以寻个理由,将她偷偷的纳入宫中。 不远处的长孙忌更是红着双眼,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从未有过这般恨自己的腿,更憎恨他自己。 看来,这双腿是时候站起来了。 所有人见到这场变故,建宁长公主在安瑾摔下来的那刻惊呼了一声,立即带着身边的侍女冲了过去。 如果今天她没邀安瑾过来学骑马,那今日也不会闹出这场事,那安瑾也根本不会受这样的罪过。 此时,建宁长公主的心中是满满的内疚,见到躺在地上已经晕过去的安瑾,眼泪水顿是落了下来。 陆七也很快的将主子推了过去,抢在长孙坎面前握住了安瑾那冰冷的手。 “快去喊御医前来。” 躺在地上的安瑾,面无血色,那毫无声息的模样,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入了长孙忌的的心脏,并用力的搅动,疼的恨不得他来替安瑾受这份罪。 没多久,御医带着两名嬷嬷前来,同时还带里担架,御医连忙喊着嬷嬷将躺在草坪上的九王府给抬到担架上,在用担架抬到了帐篷内。 此事已经与长孙坎没有什么关系了,便骑在马上面静静的观看着,旁侧被人遗忘的白婲更是死死的咬着唇,觉得安瑾这分明故意抢自己的风头。 帐篷内,长孙忌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安瑾的身上,直至御医把完脉后,才沉着脸道。 “九王爷,从脉象来看,王妃并没什么大碍,而其他方面需要等王妃醒后再说。” 御医的话才长孙忌的脸色好了几分,待点了点头,御医才松了一口气,立即带着身后的两名壮实的嬷嬷离开帐篷。 红豆红着眼站在床榻上,想着王妃从马上摔下来的那刻,眼泪水便忍不住的掉了下来,长孙忌则是静静的看着安瑾,最终开口道。 “你们先下去吧,王妃有本王陪着。” 长孙忌只想一个人守着安瑾,不喜其他人在旁侧,红豆听后,摸了摸眼泪水,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王妃后,抿着嘴走出了帐篷。 待帐篷内只剩下长孙忌一人时,长孙忌的眼眶才忍不住红了起来,似是有些自嘲,轻轻的握着安瑾的手道。 “本王是不是很没用,让你受如此大的罪,你是不是很很本王?” 长孙忌就这般自言自语道,语气中更是慢慢的懊恼,明明承诺要好好的护住他的小媳妇,可如今却让她这般躺在床榻上。 这让他如何的不自责,这让他又如何的不懊恼。 就这般,长孙忌看着安瑾的容颜,从午时直至天黑,期间也没人敢进去,帐篷内更是漆黑一片。 红豆早就梳理好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太过伤心,她还要等王妃醒来好好的照顾她呢。 昏迷过去的安瑾,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渐渐的那一点亮光照亮四周。 安瑾环顾四周,却发现眼前的地方是儿时居住的厢房内,那原本死去的姨娘正一身乳白色的梨花交颈衣坐在床榻上,正冲着她露出温柔的笑意。 “姨娘?” 安瑾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忍不住叫唤出来。 看到思念多年的姨娘,安瑾忍不住落下泪来,并向着床榻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最终扑到在姨娘的怀中嚎嚎大哭,似是将这些年被安家人欺负的委屈都哭诉出来。 姨娘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手轻轻的摸着安瑾的发鬓,语气更让温柔出水道。 “我的瑾儿长大了。” 安瑾想说些什么,可话道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死死的搂抱着姨娘的腰身,贪婪的闻着姨娘身上的味道。 “瑾儿好想姨娘。” 安瑾冲着姨娘糯糯道,就如同儿时想吃什么甜心时,便用着胖乎乎的身子跑到姨娘面前撒娇般。 “姨娘也想瑾儿,但瑾儿现在还不能跟姨娘在一起,有人还在等着我家的瑾儿呢?” 姨娘说完此话后,顿时化为一缕轻烟,见此,安瑾自是舍不得姨娘再次的离去,立即想伸出手抓住那缕青烟。 随着轻烟散去,黑暗再次降临,脚下也变成了无底深渊,而安瑾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只是看着眼前一片漆黑,又想着自己从马匹上摔了下来,顿时吓的带着颤音道。 “红豆,我……我好像瞎了,我看不见了。” 虽然声音很轻,可长孙忌却听的一清二楚,顿时喜悦从心间涌出,他的手立即紧握着安瑾的手,并安慰道。 “不怕,不怕,就算瞧不见了本王也不会嫌弃你,本王会做你的眼睛。” 听到长孙忌的声音,安瑾有些心安,还眼前的漆黑还是让她忍不住全身颤抖着,刚想坐起来时,却发现右脚似乎动不了的,吓的眼泪水都落了下来。 “爷,我的腿好像不能动了。” 安瑾的哭喊,让长孙忌的心里有些慌,立即冲着帐篷外喊道。 “红豆,点盏灯进来,陆七,去喊御医前来。”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哭到一半停住了,视线缓缓的看着从帐篷外,拿着一盏灯进来的红豆,然后哭的更加委屈。 “爷你干嘛不点灯,吓死我了。” 这话让长孙忌愣了下,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本那沉重的心情顿时扫空,他想,他家的小媳妇怎么那么活宝呢。 看着橘黄色的烛火,安瑾这才松了一口气,更是庆幸自己没有瞎。 红豆见王妃满脸泪水,心里也难受极了,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自家王妃哪里不舒适时,陆七便急忙忙的带着御医进来。 此时,已经深更半夜,御医赶来时已经气喘呼呼,见到九王妃坐起身后,便上前询问道。 “可有哪里不舒适?” 安瑾觉得自从醒来后,右腿格外的疼痛,甚至抬头抬不起来,难不成也要与长孙忌般,一起坐轮椅? “腿痛,抬不起来。” 御医摸了摸自己少许的胡须,沉思一番,然后冲着九王爷道。 “王爷,可否在王妃的腿上隔一层绢布,老夫伸手捏一捏,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长孙忌点了点头,随即红豆立即拿了一块干净的绢布扑在了安瑾的腿上,御医这才上前,手搁置在安瑾的小腿部,这手轻轻的按了下,安瑾就喊痛,而御医的眉头也微微的挑了起来。 看到御医这幅神情,长孙忌十分的担忧,他自然是不想安瑾会与他这般。 长孙忌要的,是可以活蹦乱跳,每天笑嘻嘻的安瑾。 故此,安瑾的腿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里面的骨头断了,没什么大碍。” 御医的话让安瑾愣了愣,而长孙忌也着急的问道。 “那以后会不会影响走路?” 安瑾也十分的紧张望着御医,之间御医摇了摇头,并解释道。 “轻微骨折,养上一百天就好的差不多,更何况王妃还年轻,身子很快便会长好的。” 有了御医的保障,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什么大事。 等红豆出帐篷,陆七送御医回去时,安瑾紧紧的拉着长孙忌的手道。 “爷,刚才可吓坏我了,好在看到你之后,便觉得十分的安心。” 弟四十九章:我的答案 安瑾说的是真心话,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听到了长孙忌的声音后,顿时安心了许些。 或许,在不知不觉当中,安瑾早已经将长孙忌放在心中的最深处,只是她不知晓罢了。 长孙忌听后,嘴角也慢慢的勾起,许是惊心动魄后的欣慰,长孙忌的手紧紧的握着安瑾的手道。 “你之前不是曾问本王,如若当初救我的人不是你,还会这般对你好这个问题吗。” 安瑾轻轻嗯了声,她很想听听长孙忌的回应。 “如若不是你,或许本王没那么早的爱上你,安瑾,本王爱的是你的人,并不是什么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等戏码。” 紧接着,长孙忌继续说道。 “从一开始,吸引本王的,都是你的本身,从未参杂任何的物质,你可明白。” 安瑾诧异的看着长孙忌,对他的回应赶到欢喜,因为,这也是她想要的答案。 若是夹杂着救命之恩的感情,安瑾总觉得是长孙忌在还人情债,而非真正的爱她。 她想要的,只是简简单单,不夹杂任何的物质在里头的感情。 如同安瑾爱上长孙忌一样。 长孙忌并不是骗安瑾说的这段话,而是看清自己的内心,更感受到安瑾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当年,他在人群中便发现了安瑾,小小的一个人,拿着冰糖葫芦,可怜兮兮的站在角落中四处张望,还不忘将手中的冰糖葫芦塞进嘴内。 那时他就对安瑾产生了好奇,并暗想,她与家人走失了,难道就不害怕吗?而且那粉嘟嘟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或许,有些人一眼便是一辈子吧。 “咕咕咕……” 在这温馨的时刻,从安瑾的肚子里发出的声音,彻底破坏了整体的气氛。 “可是饿了?” 好在也是险里逃生,关于长孙扯的事情,两人也没开口说明白,但心中却有数,长孙忌也怨自己,不然安瑾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缓解当时的尴尬。 兄长看上了弟弟的正妃,说起来都可笑。 “可是饿了?” 长孙忌将那些念头一一的给甩开,温和的询问着安瑾,安瑾从午膳到晚膳都未用餐,肯定是饿的前胸贴肚皮。 安瑾点了点头,视线则是忍不住看向帐篷外,并暗想红豆怎么不见了踪影。 “许是跟建宁长公主汇报你醒的消息吧,毕竟这件事她也吓的不轻。” 似是知晓安瑾心中在想什么,长孙忌开口说出红豆的去处,这件事,长孙忌并未怪罪建宁长公主,可她内疚不已,外头受了很长时间才离去,并叮嘱红豆,如若安瑾醒来,务必要过去与她说一声。 “你莫要怪建宁姐姐,她也是好心。” 安瑾似是怕长孙忌心里责怪建宁长公主,立即开口替她说情,长孙忌则是无奈的笑了笑。 这段时间,长孙忌又怎么没看出,建宁长公主对安瑾的态度,是真的当自己人照顾。 “此事本与她无关。” 两人在说话时,建宁长公主便进了帐篷,安瑾有些诧异,外头已经是深夜,她倒是没想到建宁长公主会前来。 “见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建宁长公主上前握着安瑾的手开心的道,眼泪水更是落了下来。 “都怪我,如若不是我拉着你去学骑马,也不会让你变成这幅模样。” 建宁长公主内急的说道,而安瑾却伸手拍了拍建宁长公主的手背道。 “我又没出什么大事,姐姐何必哭呢,你瞧,这哭了就不好看了。” 安瑾说完,便伸手擦拭着建宁长公主脸颊上的泪水,随即冲着立在旁侧,也红了眼眶的红豆道。 “红豆,你家王妃肚子可饿了。” 红豆听道后,立即擦了眼泪水道。 “主子,你等着,我立即给你去拿吃的。” 说完,红豆便立即转身出了帐篷,向着御厨的方向跑了过去,见红豆离去后,安瑾继而冲着满脸内疚的建宁长公主道。 “姐姐快回去睡吧,等明日一早来看我即可。” 建宁长公主伸手擦拭着眼泪水后,见到安瑾无事,她也不好打扰两人,便冲着安瑾道。 “你好好歇息,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安瑾点了点头,待建宁长公主安心的离去后,红豆那边也端来了一碗热乎乎的面条进来。 “御厨已经歇息了,奴婢便随意煮些东西在里头。” 红豆的厨艺,安瑾是知晓的,定然是不会嫌弃,可右腿的疼痛,让她无法移动,只能眼巴巴的盯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王来喂吧。” 安瑾与红豆都有些诧异,安瑾立即拒绝道。 “爷,你还是去休息吧,有红豆照顾我就好了,你昨夜一宿也没休息好,今日也为了我的事,劳累到现在。” 安瑾也是心疼长孙忌,特别是看到长孙忌眼皮底下那厚重的黑影,长孙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安瑾伸手给阻拦住。 “红豆服侍我多年,爷就放心吧,再说许些女子私密之事,也在这也不方便。” 轻声的说完这话,安瑾已经涨红着小脸,长孙忌这才作罢,让陆七推着自己先去别的帐篷。 毕竟,安瑾现在是一个伤者,长孙忌的腿也不方便,故此在帐篷内也没办法帮助安瑾。 待帐篷内,只剩下红豆的时候,红豆便接替长孙忌需要做的任务,伸手小口小口的喂着安瑾面条,如此同时,嘴中也忍不住的念叨着今日的事情,可把她给吓坏了。 只是这说着,说着,红豆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安瑾无奈的将嘴内的面条给咽了下去后,宽慰着红豆道。 “有什么好哭的,你家主子又没什么事。” 红豆这才停止了哭泣,并小心翼翼的将碗中的面条喂给了自己主子吃完。 吃饱躺在床榻上的安瑾,视线忍不住落在右腿上,心中带着一丝侥幸,当时她都做了最坏的准备,比如断一只胳膊一只腿,去没想到伤的并不是很重。 这时,菊婆婆也端着热水前来,想替着安瑾洗簌,却被安瑾给制止了。 “菊婆婆,此事交给红豆就好了。” 菊婆婆一愣,低着头将热水搁置旁侧,然后接过红豆手中的碗筷后,便出了门。 红豆拿着沾着热水的棉布开始擦拭安瑾的脸颊,紧接着才是安瑾的手腕。 “红豆,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看见我姨娘了。” 安瑾的话让红豆一愣,随即心中立即说句菩萨保佑披萨保佑,紧接着安瑾继续说道。 “姨娘让我回来,说还有人等着我。” 安瑾自言自语着,眼泪水却忍不住落了下来,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姨娘那温柔的笑意。 “红豆,我想姨娘了。” 红豆听后,手顿了顿,但也很快的恢复正常。 “主子,你也知道的,红豆从懂事便不知自己的娘亲是谁,每次见到主子跟姨娘一起的时候,都十分的羡慕。” 安瑾笑了笑,然后说着一些关于儿时的事情,说着说着眼皮字便一直打架,随即慢慢的睡了过去。 而红豆则是将盆中的污水给倒了出去,随即回到帐篷内,就坐在床榻下面的踏椅上,静静的守着她家的姑娘。 “姨娘,感谢你将姑娘给送回来。” 红豆紧闭着双眼,双掌合一的念叨,随即视线落在睡的很熟的安瑾身上,嘴角也露出笑意。 次日一早,安瑾便在痛意中醒来过来,睁开眼才发现帐篷内不知何时来了两名女医,正为自己的右腿给打板子。 打板子便是用木板固定着她受伤的右腿,放置里面的骨头长歪,不然到时候要将长歪的骨头重新打碎,让骨头重新长起来。 这两名女医,也是经过王爷的同意才进屋的,还想趁着王妃睡着时,将这件事给完成,毕竟打板子还是有些痛意的。 “九王妃,还请暂时忍一忍。” 其中一名女医道,安瑾轻轻的嗯了嗯,而红豆站在旁边干着急的,恨不得将这种痛意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没多久,阵阵的剧痛从右脚一直传到脑中,让安瑾忍不住轻哼起来,帐篷内的长孙忌也十分的急躁,但也只能在外面候着。 “还有多久才好?” 安瑾额头上满是冷汗,眼下的每时辰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女医见状,安慰道。 “已经快好了。” 话虽是这样说,直至一炷香的时辰,安瑾的右脚的板子才算固定好,而安瑾痛的脸色苍白,背后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女医走后,帐篷歪头的长孙忌与建宁长公主立即赶了进来,安瑾抬头便对上长孙忌那担忧的眼神。 “疼吗?” 长孙忌心疼的询问道。 安瑾点点头,那种痛是钻心的痛,十分的痛苦,也是那瞬间,她突然能感受到当初长孙忌所受的苦,心中更是怜惜他。 “爷,我觉得我需要多补补。” 长孙忌这个人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怜惜,同情,故此安瑾从不展现出来,她需要做的,自然是好好的跟长孙忌白头偕老。 “不行,御医说了,骨头恢复期间,要禁口” 安瑾听后愣下,受伤的人不应该要好好的补一补吗?为何要禁口! 为此,安瑾就差点喊出庸医这两个字了。 第五十章:好生休养 其实,安瑾倒也真的误会了御医,骨折不是说大补,而是要适量的补一补才好。 如若一下子补的太多,便会骨质增生,反而不好。 还未走的女医,自然开口与她解释这个问题,并拿出一张御医昨晚便写好的单子,十分恭敬的递到了长孙忌的面前。 长孙忌拿出单子看了看后,将上面许些禁忌都暗记在心中。 而安瑾那边,自然有建宁长公主与红豆的嘘寒问暖,反而长孙忌一人无法插进入,不有些无奈。 “明日我们便要启程了,小瑾儿这腿会不会受影响,不行,本宫要去问问。” 建宁长公主猛的想起还有这茬,急忙的其实向着帐篷外走去,那方向,很显然是去找御医去了。 坐在床榻上的安瑾歪着头打量着自己受伤的腿,乖巧的模样,让长孙忌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是不是很不习惯。” 长孙忌安慰道,可安瑾却摇晃着小脑袋。 “是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这个回答让长孙忌顿时语塞,此事,菊婆婆也从外推着一个空的轮椅即来,这个轮椅是长孙忌昨晚派人准备好的。 毕竟这段时间,安瑾都无法用双腿走路,只能与他一般,只能坐着轮椅。 “对了,本王还忘了一个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长孙忌转头冲着身后的陆七说了些什么,安瑾并未听的很清楚,陆七听着主子的吩咐后,便出了帐篷,没多久便领了一名女侍卫走了进来。 当这名女侍卫走进来时,安瑾有些愣了愣,因为女侍卫生的人高马壮的,与旁侧的红豆对比起来,红豆就是一只小小的鹌鹑,而这名女侍卫则是一只伺机而动的老鹰。 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凌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你的腿不方便,许些事总得要有帮衬的,你瞧本王的腿也这般,并不能亲力而为。” 长孙忌趁着脸,一副悲痛的表情说道,可内心却暗想着,在没人的时候,还是可以亲力而为的。 毕竟抱着安瑾那软软的小身躯,他还是十分的愿意,十分的欢喜。 其次,之前的惊马,便让长孙忌思考一个问题,若日后在他的腿还没“康复”后,安瑾在发生这样类似的事情,他是不是只能坐在轮椅,眼睁睁的看着吗? 故此,长孙忌才找名身强力壮的女侍卫,不管如何,有她在,长孙忌也不会那么担心。 “对呀,王妃,有银子姐姐在,会帮助奴才很多忙的。” 红豆也在旁侧开口道,生怕安瑾会不同意,而银子则是紧紧的板着脸,目视前方。 “爷的一片心意,我怎么能拒绝呢。” 安瑾无奈的看着红豆,没人愿意受伤,若不是当时长孙坎的那只手伸过来,她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而原本跑去问御医的建宁长公主也回来了,并告诉安瑾,明日的出发,对她那受伤的腿并没什么英雄,毕竟九王爷的马车向来都是特制的。 只是要注意一点,那便是禁止二次严重碰撞,不然会导致骨头错位,到时候便可严重了。 建宁长公主细心的叮嘱着,而安瑾与红豆便静静的听着,长孙忌见帐篷内也没自己的事,便让陆七推着自己先出去。 因明天便要回程,故此许些人都来来回回收拾东西,长孙忌只是静静的看着,待视线落在自己的皇兄,也便是当今圣上长孙坎,与着那白家的女子亲亲我我的时候,嘴角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意。 如若不是这两个人,怕安瑾也不会受这种罪。 长孙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最终再慢慢的松开,看来,待安瑾的腿伤好后,必须带着安瑾去寒山寺一趟。 不单单是调查驸马爷的事,他就是突然想带着安瑾离开此地,虽说长孙坎在怎么糊涂,也是自己的皇兄。 想着儿时他被母后责罚时,都是皇兄求情的。 两人的身体中流着共同的血脉,就在怎么糊涂,就算在怎么混杂,长孙忌只会刷小动作,但是不会将皇兄推下皇位,更不会杀兄。 草原的风起来,带着清淡的绿草香,长孙忌也不想在理会人,索性便让陆七将他推到另外一个帐篷内。 秋猎之行,除去九王妃落马事件,一切都十分的完美,而九王妃的落马世间,将当今圣上救人的那段给抹去,留下来的便是九王妃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学马,结果被马摔了下来,才造成这般。 这传言,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故此到了安瑾的耳朵内,安瑾的眉头挑挑都未挑,乖乖的喝着自己的银耳汤。 立在安瑾旁侧的菊婆婆却气恼不已,并打抱不平道。 “王妃,就任凭这些人乱造是非吗?” 也不忍心菊婆婆这把年纪还要气火攻心,便开口宽慰道。 “人有嘴,他们爱说就说,本宫能堵住一张嘴,难不成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再者说了,她们说她们的,大不了是为了诋毁本宫的名声罢了。” 随着安瑾这段话,菊婆婆便更不想不通,诋毁名声难不成不重要吗?没了名声谁还愿意与王妃相交啊,出门更是会被人指指点点。 紧接着,安瑾继续道。 “我们家王爷的名字都这样了,你们还指望本宫有什么好名声,不过我好歹也是王妃,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我的面前说。” 菊婆婆一听,气糊涂的她倒是忘了,她家的王妃可是堂堂正正的的九王妃,上过玉碟的,对比那些嘴舌多的闺中女子,或者官夫来说,这些人巴不得结交呢。 而立在充当木头的银子,双手抱着剑,虽一动不动的,可眉头却却轻微的皱了下,似乎觉得在九王妃的身上,学到了什么东西。 只是,让安瑾没想到的是,还当真有胆子那般大,将她不放在眼中之人。 次日一大早,安瑾就被红豆洗漱完毕,身着正红色的暗梅交颈衣,随后被银子小心翼翼的横抱放在了轮椅上。 安瑾还是第一次被女性这般抱过,有些不适应的四处张嘴,直至屁股爱到了轮椅,才松了一口气。 等银子推着轮椅将安瑾推了出去后,安瑾才忍不住吐出一口气,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九王府的马车就在前方,至于长孙忌,一大早便去了长孙坎的帐篷内,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银子准备将安瑾推到马车上去时,耳后却传来一名女子的讥讽声,而嘴中议论的人,自然便是安瑾 “你们说,这九王妃简直就是一个笑柄,有多大的脚便穿多大的鞋,居然不自量力的去骑马,你们瞧,这下倒好,与那九王爷成了轮椅夫妇。” 也不知这女字是那位家夫人,居然如此猖狂的在背后议论着长孙忌,而原本在这女子身后的不少人,见到不远处的安瑾时,纷纷都闭上了嘴。 从深院出来的人,都聪明的着,这九王爷与九王妃再怎么不好,也是皇族的人,她们可以偷偷的说,却不能正大光明的说。 毕竟这罪名,重则砍头,轻则流放。 而这两大罪名,享受到荣华富贵的女子们,自然是一个都不想体会。 “银子,过去给我赏那人两个大嘴巴。” 长孙忌既然将银字给了安瑾,那现在安瑾便是银子的主人,故此安瑾说什么,银子自然是去做。 那女子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见一名身材高大的女侍卫走过来,下瞬间只觉得一阵风袭来,紧接着两声啪啪的响声让在场的人纷愕然。 银子习武,手劲自然比平常的人要打,故此这两巴掌下去,已经将那女子嘴内的牙齿打掉了大半。 女子乃是安进表妹那边的姑婶安香,她倒也见过小时的安瑾,打骂自然是有的,故此到现在,以为安瑾是一个好欺负的软柿子,这才胆大妄为的开口说出那些话。 “你……你是哪家侍女,居然如此大胆。” 安香哪里挨过别人的耳光,更何况还是一个侍卫的耳光,这如同是再次扇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脸面无光。 “是本宫让打的,可否有意见?” 安瑾的声音从身后想起,安香看着手掌内吐出的牙齿,气的火冒三丈,哪里还顾安瑾是什么身份,在她的心中,安瑾便是那个任她捏打的小女孩罢了。 “居然敢打我!” 安香如同村中野妇,直接吐了一口血痰在地上,并捋起了袖子准备如同几年前那般,掐捏着安瑾身下的肌肤。 “银字,在赏四个巴掌!” 安瑾坐在轮椅上,神情自然的说道,而红豆更是用着怨恨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安香。 得到指令的银子,顿时左右开口,将安香打在地上,此时的安香已经被打的嘴鼻都是血迹,而脑子更是轰轰的作响。 而众人都纷纷向后退了几步,更没人出来阻拦安瑾的这个行为。 毕竟论错,安香的刚才那番话,已经是死罪了。 可就在安瑾准备不在追究此事时,人群中却传来安进的声音。 第五十一章:与父对持 原来安琳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便立即冲带着侍女跑到了安进面前告状,说安瑾仗着自己的王妃之位,欺压安香姑婶。 这个安进本就是从一名穷书生慢慢的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期间安香姑婶倒也帮助她很多,故此听说被安瑾欺负了姑婶,立即沉着老脸,大步的向人群处走去。 还未赶来的林氏,自然是不知晓了这一幕,若知晓,定会让安琳将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免的当众出丑。 也正是因为如此,安进此次过去,直接将事情闹的更大,这官帽子也降了好几级。 “瑾儿,怎可这般无礼!” 安进过来,见到姑婶满脸血渍,整个人都躺在地上,顿时火冒三丈,更是认为安瑾不念亲情,故意为止。 果然,这当了九王妃,翅膀就硬了。 安瑾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来上来便指责自己的安进,以及跟在身后,并洋洋得意的安琳,心中忍不住觉得讥讽。 “父亲何出此言。” 本应是简单的事情,这安进一过来便指责,这让围观看戏的人也觉得十分的疑惑。 这安大人与九王妃的感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啊。 安瑾的回答让安进冷哼一声,而躺在地上的姑婶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安进,顿时有了底气,想着安进都来了,这小贱妮子还能如此的大胆吗。 至于刚才安瑾的那番话,她压根都没放在心中,更是觉得安瑾的话,完全是用身份在欺压自己。 只是安香完全忘了,这天下所有尊贵的身份,都比不上这皇家。 “我就问你,这毒打长辈算不算无礼?” 安瑾的眉毛一挑,毒打长辈这个理由还真是打,可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还算得上自己的长辈吗。 “怎么?为父说的难道有错。” 许久没有见到安瑾回应自己,安进更加的恼火,更加的认为这安瑾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中。 薄凉的语气,让安瑾心中有一把怒火,怒火更是焚烧她整个身躯,让她呼吸都有些急促。 许是那天晚上在梦中见到温柔的姨娘,这让安瑾看到安进,便觉得十分的不顺眼。 其实想一想,在她的记忆中,安进出了让姨娘将她生出来后,便从未看自己一眼,就算是庶女,去过的连奴仆都不如。 如今,又以父亲这个词汇来责备自己,这让安瑾那压抑的情绪,如同一头沉睡的狮子,在慢慢的苏醒。 “为父说的没错。” 安瑾抬起头,对上了安进了的视线,而安进却因安瑾这个动作而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何,瞧着安瑾的这个眼神,他猛然的想起那个被他遗忘在后院的女人,安瑾的眼睛像他,却又不像她。 “既然没错,就给姑婶道歉。” 安进倒也没忘安瑾的身份,更是觉得让她开口道歉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殊不知这话让在场看戏的人唏嘘许久。 怎么父亲不为女儿,却为了这什么姑婶,还让这九王妃道歉呢? “父亲错了,应该让姑婶冲本宫道歉。” 安瑾冷冷的回应道,这也让安进愣了许久,那姑婶被旁侧的银子看的全身发抖,跪坐在地上拉扯着安进的衣角道。 “这事是我的错,我道歉,我道歉。” 可在安进看来,却是以为安瑾故此施压,不由的十分的恼怒,并觉得安瑾现在可以不将这姑婶放在严重,哪时不时过些日子也不讲他放在眼中呢。 其次,安进这个人十分的好面子,如今安瑾的话,完全是扫了他的面子,这两者加起来,彻底让安进觉得安瑾便是一个不孝之女。 “你……你……简直……” 安进的手指着安瑾,想说些难听的话,可又碍于安瑾眼下是九王妃这个事实,瞬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可安进没敢说的,安瑾却开口说了出来。 “父亲是不是要说本宫不忠不孝不义,还是打算说白养本宫这个白眼狼?” 安进顿时哑口无言,见此,安瑾忍不住露出讥讽的笑意。 “不过,父亲,安香姑婶还真不算是本宫长辈。” 红豆听到这话,估摸是想到了什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还狠狠的瞪了躺在地上的安香一眼。 “她在本宫还是稚童时,曾将本宫从阶梯用脚踹了下去,这事也不知她记不记得。” 众人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件事!而安进也傻了眼。 可紧接着,安瑾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人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躺在地上的安香,而安香听到这些陈年旧账,脸色顿时苍白一片,心中暗想,完了,彻底的完了。 “不但如此,不开心时便来安府串门,许是觉得本宫好欺负,用细针扎本宫,不开心甩本宫的耳光,甚至冬日故意将簪子丢进池塘中,让本宫下去找,不找的话,便将本宫身边的侍女给卖到怡红院去。” 安瑾说这话时,脸上没有露出恼怒已经可怜的神情,而是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心疼。 而赶来的长孙忌与建宁长公主赶来时,正巧听到了这些话,长孙忌微微愣住,这事情估计是发生在先皇病危时,因为那个时候他没心情让暗卫去盯着安瑾的情况。 紧接着安瑾又道。 “父亲,你可知本宫为何打她?” 这话顿时让安进脸上白了白,心中则是暗想,难不成不是安瑾用身份责打姑婶的吗? 看着安进那一脸茫然的模样,安瑾歪着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安琳,她有些不明白了,这聪慧了林氏,怎么就生个怎么愚笨的女儿。 “父亲怕是不知道,不然怎么会上来就责骂本宫。” 这话如同一个响亮的大耳巴子,甩在了安进的脸上,特别是四周不少人的视线,让他想找个缝隙给钻下去。 “安香姑母当着本宫的面,辱骂本宫,你说本宫该不该打!” 安进一愣,诧异的看着身后的的安琳,为何此事不见她与自己说,不然他怎么会混这趟浑水。 毕竟,这安瑾身为九王妃,连他都不敢轻易责骂,更何况是这安香姑婶,这打已经是轻的。 “本宫想着,本宫好歹也是九王妃,这安香姑婶虽骂的是本宫,但这身后……” 接下来的话,安瑾并未开口说明白,只是大家心中都知晓是什么,在九王妃身后的,自然是整个长孙家族,更是整个皇室。 责骂皇室,安香怕是九个脑袋都不够。 而安香也知晓了事情的重要性,吓的整个人瑟瑟发抖,而安进正准备松口气时,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长孙忌与建宁长公主,当下,面如死灰。 “九王妃饶命,九王妃饶命,是我一时舌快,说了该死的话,还请九王妃大人有大量,宽恕我吧!” 安香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求饶着,安瑾只是冷冷的看一眼后,并不打算理会眼前的这个女人,便开口吩咐着旁侧的银子推自己回去。 这转头便看到了长孙忌与建宁长公主,原本不开心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嘴角更是向上勾起。 “爷,建宁姐姐!” 长孙忌也回以笑意,建宁长公主更是跑了过去,顶替了银子的位置,伸手推着安瑾向马车方向走去。 让安香意外的是,这件事居然这么风轻云淡的过去了,心中倒也忍不住得瑟,并觉得这安瑾只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罢了。 众人也纷纷离去,并不想与这安府的人有什么牵连,虽说九王妃有各种不好,可人家备受九王爷的宠爱不说,甚至与那建宁长公主关系要好。 故此,聪慧的人今日便懂得,就算不与九王妃深交,但也别得罪。 刚才安进被长孙忌冷冷的扫了一眼后,顿时觉得背后一股寒意,而身后的安琳有些畏惧,却有担忧父亲,便上前道。 “父亲,你……” 话音未落,安进的一个耳光就打在了安琳的脸上,安琳更是被打蒙了,毕竟安琳从小备受宠爱,安府中所有人都顺着她,眼下更不相信,平时宠爱自己的父亲会打她。 “你可知,这次父亲被你害的有多惨。” 带着怒意的话,顿时让安琳泪流满面,而安进冷哼一声,直接向安府的马车走去,留下安琳与自己的侍女在原地。 “都是那贱人的错,如若不是那个贱人,父亲怎么会打我。” 安琳捂着被打的脸,嘴中恨恨的骂道,眼泪水更是流畅了下来,许是气恼,安琳也不打算回去,甚至还赶走了身边的侍女,一个人躲在角落中。 “你没事吧!” 熟悉的男声从上空响起,安琳红这眼眶抬起了头,待看清男人的真面目时,整个人有些诧异,甚至觉得是上天赐给她的良缘。 因为这个男人,便是上次抱住没让她摔倒的男人,张授辰从怀中掏出了干净的手帕,并递到了安琳的面前。 “哭可就不好看了哟。” 随着张授辰的这句打趣的话,顿时让安琳涨红着脸,甚至觉得心中没那么难过,手则是伸了过去。 “谢谢公子,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张授辰露出温柔的笑意,这笑意更是印在了安琳的心中,让她的心砰砰砰的快速跳动起来。 第五十二章:你可留恋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从京都来到了郊外狩猎,此事又再次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向着京都的方向回去。 马车内,长孙忌一直盯着安瑾,盯的安瑾有些不好意思,便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 “爷想问我什么?” 说完,还冲着长孙忌眨了眨眼睛,长孙忌则是静静的对视着安瑾,最终手伸了过去,摸了摸自己姑娘的头顶。 “被人欺负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 安瑾这才想起来,许是刚才的话,被长孙忌的给听的一清二楚,眼下这是在担心自己,想到这里,安瑾露出了神秘的笑意。 “爷,那些人欺负我,我也又偷偷的报复过去,只是她们不知道罢了。” 这倒也引起了长孙忌的好奇,安瑾是如何的报复回去,而安瑾也见这一路上的无聊,索性便开口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那安香姑婶总爱欺负我,我也偷偷的向她吃食中吐过口水,有时候也会悄无声息的恶作剧,记得那年冬日,她让我去荷花池中捞簪子,可事后,我便去厨房偷了猪油,摸在她所坐的地方,顿时将她摔的底朝天,而剩余的猪油,被红豆拿去给我煮面条吃了。” 安瑾说这时,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可长孙忌却黑着脸,仿佛能亲身体会,冬日下水捞簪子的寒意,最终只能紧紧的握住着安瑾的手。 看着长孙忌那心疼的模样,安瑾只好讲些儿时好笑的事情与他说,这才让他的情绪没有那么低沉。 这也让安瑾忍不住想着,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这条浩浩荡荡的队伍,直至夜幕降临时,才赶到了京都的城门,长孙忌自然是带着安瑾回王爷府邸。 回到自己的府邸,自然舒适了许多。 而在门口候着许婶子,见到了自家的姑娘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此时坐着轮椅回来,顿时眼眶就红着,立即拉着红豆,让红豆说一说姑娘到底怎么了。 安瑾看着许婶子的模样,立即宽慰道没事,顺便让银子将她推进厢房内,表示自己想擦擦身子。 因腿的事情,故此安瑾是不能沐浴的。 可好在,眼下是秋日,稍微用热水擦拭也是可行的。可若世间太久,安瑾还是有些受不住。 故此,安瑾每天的日常就是数着手指头开始过日子,希望自己的腿能快点好起来,这样自己便能舒舒服服的泡浴。 而长孙忌自从回到京都后,便开始繁忙了起来,直至有天夜里,长孙忌躺在了安瑾的旁侧询问一个很奇怪的话题。 “安府,你可有留恋的?” 安瑾微微愣住,随即摇了摇脑袋。 安府她没什么好留恋的,安家的某些人巴不得她不好,更何况她受伤的事,安府都没来一人探望,反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跑到她的面前指责。 实在是太让人寒心。 好在安瑾早就对着这些人不报任何的希望。 次日,长孙忌便早早的离去,他所做的事情,安瑾并不清楚,直至建宁长公主前来。 两人坐在了庭院内喝着果茶,建宁长公主轻抿一口道。 “没想到王弟一怒重发为红颜呀!” 建宁长公主的话,说的安瑾愣了半响,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而建宁长公主见此,十分的诧异道。 “这件事,王弟没同你说吗?” 安瑾疑惑道:“说什么?” 于是建宁长公主便将长孙忌在朝廷之下,奏了安进一本除外,就连上次那个安香的夫婿给奏了一本,顺带的还拿出两人贪污的证据,顿时让皇帝大怒,直接将二人贬职。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长孙忌这是在为自己的王妃出气。 听着建宁长公主说的话,安瑾才想到昨天晚上他询问自己的事情,心头忍不住一暖,若自己说在乎,那这件事怕也不会发生的吧。 建宁长公主见安瑾这般,也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而是好奇安瑾的腿何时才好。 “御医说,伤骨需修养一百天。” 红豆在旁侧轻轻的回应着,而安瑾更是无奈的叹口气,这举止惹的建宁长公主惹不住乐了起来。 随即安瑾惆怅着皱起了眉头,倒也不是因为安家的事,而是为了腿。 她刚听着红豆的话,便猜想难不成这腿真的要养一百天,她才可以沐浴不成,那她倒不是成了一个散发臭味的女人了。 菊婆婆见王妃惆怅的模样,便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安瑾也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 结果这一说,惹的菊婆婆眯起了眼睛。 “我的王妃哟,待一月后这腿上的木板便可以拆除,剩下的时间里,便是慢慢的修养罢了。” 菊婆婆这一说,顿时让安瑾露出了笑意,敢情是她自己想多了啊,心事解决了,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晚上长孙忌回来后,也没说什么,而安瑾也没问什么,毕竟这朝廷之事,女子不应过问。 而长孙忌这么做,也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罢了。 你说,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夫君呢,故此在用膳时,安瑾十分殷勤的替着长孙忌夹菜。 长孙忌心中忍不住嘀咕,难不成自己的小媳妇知晓了自己的事。 随后的时间内,长孙忌似乎在策划什么事,开始忙的不见人影,而安瑾则是看着自己的脚过日子,终于盼呀盼,将御医给盼了过来。 御医拆完板子后,看着一脸蠢蠢欲动的九王妃时,忍不住叮嘱一些事项。 虽说腿上的板子给拆了,但最好不要做什么激烈的运动,能坐轮椅时便尽量做轮椅,不要多走路,除非等骨头彻底长好后。 见此,安瑾询问自己的问题,可否沐浴。 这个问题让御医沉着脸色并点了点头,顿时将安瑾给乐坏了,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身上臭臭的吧。 好在这段时间长孙忌没怎么回府邸,不然她都不知要如何拒绝与长孙忌同房。 既然能沐浴,待太医走后,安瑾立即吩咐着红豆将准备好的热水倒到了浴桶里头,撒上花瓣并滴上香喷喷的精油后,等水凉些后便进到了浴桶里头,舒适的安瑾只叹气。 得知安瑾今日拆板子,故此建宁长公主今日也赶了过来,只是她来的时间并不凑巧,来后才得知安瑾才沐浴,索性便在她们长聚的亭内等她。 此时已经是深秋,风出来带着厚重的寒意,只是着寒意也吹不动建宁长公主脸上的惆怅。 早之前,就计划好在待驸马忌日,便去寒山寺,前些日她也询问了长孙忌,却见长孙忌一脸凝重,建宁长公主方才想起安瑾的腿伤。 安瑾的腿伤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而她也找到驸马,故此两者之间的矛盾,让她最近都心事重重。 红豆见外面冷意重,就差点将暖炉给拿了出来给自家的王妃,想着御医的话,红豆也坚持让安瑾坐着轮椅出门。 听说建宁长公主来了,安瑾也立即让银子推自己过去,正好瞧见建宁长公主那心事重重的模样。 故此,让红豆去准备些热茶去厢房内。 “建宁姐姐,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进屋去吧。” 建宁长公主一愣,立即收起脸上的心事,冲着安瑾点了点头,然后与安瑾一起去了厢房内。 刚到屋内,安瑾便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了建宁长公主的手中,建宁长公主也忍不住轻抿一口,带着暖暖的回甘的茶,让建宁长公主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 “建宁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安瑾开口询问道,建宁长公主一愣,随即摇晃着头,显然是不打算将此事说出来,可安瑾却道。 “建宁姐姐这是把我当外人了。” 建宁长公主听后立即摇了摇脑袋,也许是思念驸马,却无人诉书所致,看着安瑾那担忧的神情后,建宁长公主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眼泪如同一个突破口般,让建宁长公主的内心的城墙一一瓦解,最终擦拭的眼泪,让服侍的人在门外守着。 此时,屋内只剩下两人,建宁长公主边哭边说着自己与驸马爷的事,甚至还将驸马爷或许没死的事也道了出来。 这让安瑾突然觉得十分的内疚,因为那木盒的纸条被她烧了,如若那纸条是驸马的求救信,那自己这辈子都会内疚。 “建宁姐姐,此事我会与王爷说清楚,放心,寒山寺我们定会去的。” 安瑾紧紧握着建宁长公主那带着冷意的手,十分坚定的说道,这让建宁长公主感觉十分的内疚,立即摇晃着脑袋。 “王爷那边你别担心,我自有法子。” 建宁长公主愣了愣,最终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安瑾则是冲着建宁长公主笑了笑。 有了安瑾这句话,建宁长公主的心事算是空了一半,只是她又有些害怕,若是真的去了寒山寺,没有找到驸马爷,她应当怎么办。 建宁长公主的心事似乎被安瑾看个透彻,立即道开口安慰道。 “姐姐你放心,一定会找到姐夫的,说不定姐夫就在寒山寺等你呢!” 有了安瑾这番话,倒也让建宁长公主轻松了许多,最终带着坚定的信念,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相信,她的驸马,一定会等着她。 第五十三章:好好活着 安瑾倒也说话算数,待等到长孙忌回来后,便与长孙忌说了此事,长孙忌听后,眉头紧皱,带着担忧的眼神落在的安瑾的腿上。 “本王担心你的腿!” 安瑾立即摇晃着头,表示自己的无事,对于自己将那纸条的事情也说了出来,这下让长孙忌愣了愣。 似是怕长孙忌会呵斥自己,安瑾说完后便低垂着头,都不敢抬头看长孙忌。 “或许驸马真的没死。” 想着建宁长公主那伤心的神情,安瑾也鼓起勇气开口道,长孙忌见此,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毕竟他不知要如何说自己的小媳妇才好,若当初那纸条给自己,怕便没那么麻烦。 “既然如此,本王也只好带你去寒山寺去一趟了。” 见长孙忌松开,安瑾顿时笑开了花,而长孙忌则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视线幽幽的落在了安瑾的身上。 夜黑,春宵苦短,红帐内自然是满园春色。 次日,安瑾立即派出红豆去长公主府邸中,与建宁长公主说出这个好消息。 也因这个决定,长孙忌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的向前提了提,于是在安瑾与长孙忌准备出城之时,京都便传来了这个消息。 原来,今年的状元郎张授辰的身世,居然是大长公主的私生子,这件事,足以让京都的人震惊。 而被人议论的主人公张授辰,在屋内,更是气的摔茶杯,这件事原本他想用感人肺腑的故事来圆满的,却不知是谁先走了一步,导致让他直接走到了风头上。 朝廷中的眼神各各都是讥讽,更是让他走朝廷内举步难行。 想到这里,张授辰更加气恼的,不单如此,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被当今皇上长孙坎给纳入宫中,仿佛所有人都与他做对。 为了不让人怀疑,长孙忌先让建宁长公主先行而去,然后在寒山镇那边等着自己。待五天后,他在带着安瑾绕路过去,与建宁长公主相逢。 不久,建宁长公主便以祭奠死后的驸马,而去寒山寺祭拜,长孙坎也没多问,毕竟王姐的痴情,他也是看在眼里,故此大手一挥,恩准了建宁长公主的此行。 紧接着长孙忌也以出去散心的借口出去,当时长孙可坎迟疑了下,甚至觉得长孙忌是否与王姐勾搭好了,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毕竟,这白婲自从进宫内,便开始吹着枕边风,说长孙坎不应这般信任着长孙忌,若是长孙忌包藏祸心,那长孙坎着皇位怕是拱手相让。。 当然了,白婲说的没那么直接,而且旁侧说着谣言,却让长孙坎铭记在心中。 长孙坎甚至想着,长孙忌会不会记恨自己弄断他的腿! 怀疑一旦种下了种子,那随着时间的浇灌,自会成为苍天大树。 “王弟出去打算作甚?” 毕竟建宁长公主出去是有理由的,可长孙忌双腿有碍,这出远门怕是有些问题吧。 长孙忌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便开口回应着长孙坎的问题。 “回皇上,主意是我的王妃,坐在轮椅闷了太久,便一直在微臣耳边叨叨个不停。” 长孙坎一愣,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可内心还是对着长孙忌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思索半响后,长孙忌才同意长孙忌的离去,只是在长孙忌谢恩走后,长孙坎立即拍拍着自己的影卫,到时候跟着长孙忌出城,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好在长孙忌也留了心眼,带着安瑾去了城门后,向着寒山镇相反的方向而去,,而且越行越远,因此等影卫回去向长孙坎汇报时,长孙忌早就准备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兵分两路的离去。 而长孙坎那边得知后,也立即打消了顾虑,此时他正烦心着呢,朝廷大臣们个个都逼着他立太子。 为什么要立太子! 这个皇位现在是他的,眼下都是他的。 也因此,长孙坎便懒的理会长孙忌那边,眼下他光看着后宫的妃子都觉得头疼,甚至觉得这些女子,都是为了生皇子们,要瓜分他的皇位。 故此,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后宫。 摆脱影卫的长孙忌,自然是一路赶向了寒山镇,当安瑾看着有些陌生的寒山镇时,人也微微愣住。 寒山镇之所以叫寒山镇,全靠一座山,这座山顶常年积雪,百年不化,故此名为寒山镇。 而建宁长公主早已经等待两人多时,见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对安瑾的内疚再次加深。 而茶屋的包间内,三人开始商量要如何寻驸马爷这个问题。 最终,还是长孙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那就是告诉寒山镇的人,当今建宁长公主殿下前来寒山镇祭奠亡夫,会在寒山镇布粥水,为亡夫积功德。 既然驸马爷心中有建宁长公主的话,那自然会出现在现场,到时候长孙忌会在暗处观察众人,若是发现了驸马爷的踪影,定会让自己的人去将他捉回来。 在三人的商定下,最终决定了这个计划。 故此,长孙忌还挑选了一个地方作为施粥的场所,右侧的上方是间客栈,长孙忌自然是派自己的人包下了,并带着安瑾居住里头。 看着热闹非凡的寒山镇,安瑾还是十分想出去逛逛,可又怕被人发现身份,故此只能与红豆带着屋子里头。 好在可以指挥银子去买许些小吃,三人趁着长孙忌不在时,便在屋内的偷偷的吃着,而与银子的感情也越发的深厚。 在这段时间内,建宁长公主要来着寒山寺的消息早就传个透,整个镇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公主啊!这辈子都未见过公主! 听说这位公主貌若天仙,可惜就是早年丧夫,至今都未改嫁,也是难得痴情人。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呆愣在这里,随即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手背上,可又很快的被他擦拭去。 到了施粥的那日,等建宁长公主出来时,众人都纷纷倒吸一口气,着传说中的美若天仙怕不以为过。 不单是为了吃粥,更多的为了目睹建宁长公主的芳容,此时已经人山人海了。 而长孙忌坐在楼上,盯着人群中,想看看有什么可疑之人,而安瑾虽没见过驸马爷,但也帮着长孙忌盯着。 最终安瑾忍不住咦了一声,手落在角落内一个蓬头散发的男人,并对着长孙忌道。 “爷,你看那个人可不可疑?” 安瑾的提醒让长孙忌望了过去,眼睛眯了眯,立即让自己的影卫到时候偷偷的跟过去,却也没有打草惊蛇。 而在施粥的建宁长公主也忍不住的四处张望,许是多年的默契,当她与那熟悉的眼眸中在空中对视时,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她永远忘不了,那是她夫君林燊! 就在她准备追过去时,那人早已消失在人海中,这个时候,长孙忌的人也凑了过来,在建宁长公主的旁侧说些了什么,这才让建宁长公主的心落了下来。 在接下的施粥的过程中,建宁长公主是心不在焉的,待施完粥后,便急匆匆的赶到了长孙忌所在的房间内。 “王弟,可否现在就带我去?” 建宁长公主着急的询问道,长孙忌点了点头,而安瑾也不想错过这个场面,立即喊着银子推着自己过去。 影卫在就守在了林燊那破屋子内,另一名影卫便在前方带路。 林燊住的地方很远很偏僻,建宁长公主边走,眼泪水便落了下来,她无法想象自己的驸马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直到四人来到了那破旧的茅屋时,蓬头散发的林燊正坐在外面,手中也不知刻着什么。 远处的建宁长公主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后,眼泪水顿时落了下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随着她慢慢的靠近,正在刻着木雕的林燊也似乎察觉了什么,忍不住抬头望了过去。 待见到月光下的建宁长公主时,整个人的身躯顿了下来,随即站了起来,刚准备转头逃跑时。 “你就这般不待见我!” 随着建宁长公主的带着哭音的嘶吼,林燊停下了脚步,双手更是紧握,而建宁长公主则是向着林燊慢慢的靠近。 “你可知,我见到你的“尸体”时的绝望,你又可知,我有多少次想随着你而去,可如今你见到却只想逃,林燊,你这个王八蛋!” 建宁长公主哭诉道,喊出这些年压抑,最后如同小女孩般直接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不知是找到驸马的喜悦,还是因为这些年一个人过的坚辛。 躲在黑暗中的长孙忌与安瑾也没想到,建宁长公主居然又想过与驸马一起去。 也不知怎么的,长孙忌忍不住开口道。 “若我那天离开了,你好好活着。”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一愣,可对上长孙忌那执着的眼神后,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 “我们要一起好好的活着,你说的!” 安瑾没想过那么久远,眼下她只想好好的与长孙忌过日子,而不远处,林燊不知何时走道了建宁长公主的面前。 弟五十四章:惊天秘密 林燊舍不得建宁长公主哭,更何况建宁长公主哭诉的话,如同一把剑将他的心给狠狠的捣碎,让他的眼眶发红。 其实,他又怎舍得让建宁长公主一人,只是他没得办法啊! “宁儿,我……不得不这样做。” 林燊看着脏兮兮的自己,忍不住苦笑道,没有人谁愿意抛弃心爱的女人,而隐信埋名的来到这个地方。 现在,他甚至都无法拥抱眼前的女子。 建宁长公主抬头看着林燊的模样,眼眸中夹杂着心疼,在听到林燊的话后,也不嫌弃他的肮脏,手直接握住了林燊的手道。 “驸马,你同我回京都吧!” 如今找到了林燊,建宁长公主自然是想带他回京,可林燊听后却剧烈的摇晃着脑袋。 随后说出让在场所有人,感到十分震惊的话。 “我不能同你回去,不然会连累你的。” 长孙忌在黑暗处听到这话后,眉头忍不住向上挑起,并隐隐约约的感觉,在林燊的身上,定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定同是与先皇有关联的。 建宁长公主站起了声,并十分霸气道。 “既然有本宫在,没有人敢动本宫的驸马!” 对于建宁长公主的袒护,林燊是十分的感动,可越是感动,却越发提醒自己,不能连累她。 故此,林燊冲着建宁长公主摇了摇头道。 “宁儿,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然我也不会在此多年,眼下看着你好,我便安心了。” 听着林燊说这些话,建宁长公主亲抿着唇,她不懂,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个长公主的位置都护不住她的驸马。 躲在暗处的长孙忌见此,便一人推着轮椅走了出来,而林燊见到长孙忌时,整个人显的十分的震惊。 “这个地方也不是讨论问题的地方,林大人,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谈谈。” 于是在林燊的沉思与建宁长公主的陈恳眼神注视下,林燊点了点头,于是一行人便向着之前包下了的客栈方向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长孙忌也向着林燊介绍自己王妃安瑾,林燊则是看着两夫妇一一都坐着轮椅,神情有些愕然。 见到自己的驸马并没死的建宁长公主,此事心情十分的欢愉,见到林燊那愕然的神情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便同林燊说起安瑾坠马的事,让他清楚了解,安瑾的腿是没有问题的。 安瑾是一个聪慧的人,觉得四人应有事要善谈,故此便喊着银子将自己给送回厢房内,长孙忌也没挽留,只是叮嘱安瑾,自己也许会晚一点回房。 在这个时间里,林燊也用着热水洗去了身上的污渍,甚至将脸上的胡须也剃光,待出来时,便是当年英俊潇洒的驸马爷。 在洗漱的过程中,林燊的内心其实很复杂的,最终思索了许久,才决定此事告诉九王爷,也是对得起先皇交待他的任务。 此事,屋内的气氛十分的凝重,在外面也守着暗卫,防止被人偷听。 木桌上的烛火摇曳,长孙忌也不心急,而是幽幽的倒了一杯茶,林燊不想建宁长公主参与此事,故此也没让他来。 “当年,先皇到底让你去调查什么?” 长孙忌将面前的热茶推到了林燊的面前,同时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燊也不客气,接过了热茶放置嘴巴,轻轻的抿了一口后,才回应长孙忌这个问题。 “先皇让我调查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九王爷的秘密!” 这下,轮到长孙忌有些诧异,随即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心中更是困惑,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先皇让微臣暗中调查,九王爷可否是先皇的亲骨肉!” 事已至此,林燊也不打算隐瞒下去,而是将当年先皇调查的事说了出来,而见到九王爷一脸受伤的模样,自己也只能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这杯茶,皇家秘闻,总是让人胆寒。 “结果呢?” 回过神的长孙忌忍不住的询问林燊,他甚至觉得,母后对待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也因此有关。 可若自己不是父皇的骨肉,那母后又怎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将他养大,为何不直接在摇篮之中,将他亲手的掐死。 “九王爷确定要听?” 林燊因为这件事,被人追杀,有家不能回,更是因为真相,而不得不远离境地。 有时候,知晓真相未必是有好处。 长孙忌听后沉思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后,林燊最终冲着长孙忌摇了摇头,这摇头的动作代表什么,长孙忌自然知晓。 他不是先皇的血脉! 真相让长孙忌许久没回国神来,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父皇宠爱他的画面,自己又怎么不会是先皇的血脉呢。 紧接着,林燊开口道。 “九王爷可知,太后为何刚将你抚养长大?” 长孙忌摇了摇头,要知晓,若是被人知晓这件事,不光是她,自己的母后定会以不守妇道之名,拖出去腰斩。 “这件事怕是皇家的丑闻,既然将此事说出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林燊带着讥讽的笑意说道,他之所以要将这件事告诉长孙忌,便是打算建宁长公主回京都,至于回去的局他都想好的。 为了不被那群人给盯住,他总得要留下后手。 而这个后手,自然是面前的九王爷长孙忌。 “难不成我的身世跟着皇家丑闻有关?” 长孙忌的反问,并未让林燊回应,毕竟当今太后与他人厮混,并生下野种,这件事已经是丑闻了,难不成林燊说的不是此事? “你乃是太后与太太上皇的孩子” 林燊的话音刚落,外头便闷声响起了一道雷,让长孙忌整个人都呆愣住。 本来,林燊打算将这个真相,一直埋葬在心中,可没想到的是,建宁长公主带着九王爷找到了自己。 或许这是天意! 当初林燊知晓这件真相时,如同闷头一棒,不知该如何言语,甚至不知要如何回禀当今圣上。 可如今,先皇已经离逝,传闻太后常年礼佛,此事应当落入尘埃。 “你说,我乃先皇的弟兄?” 从父皇的儿子变成父皇的兄弟的心情是怎样的?长孙忌只能说,心情十分的复杂。 长孙忌这么冷静的人,都一度认为是眼前的林燊在对自己开玩笑,可细想,林燊不会开玩笑,只是他不敢相信罢了。 紧接下来,林燊说的便是自己是通过从宫女出来的嬷嬷那得到的消息,至于这物证,却是太太上皇的一道口谕,这口谕被林燊藏了起来,而里头的内容,林燊也偷偷的打开看过。 无疑是怕先皇发觉,那道口谕便是护住长孙忌的保命符。 可惜,天意弄人,当初林燊被追杀,故此无法回京复命,而众人都皆以为他已经死去,可在林燊准备回京时,却传来先皇仙逝的消息。 那林燊更是因此不敢回京,反正世人都知驸马爷已死,他唯一遗憾的,便是他的公主殿下。 人证物证都在,林燊也不可能在撒谎。 这瞬间,长孙忌只觉得整个世间都崩塌了般,更是知晓了,母后为何每次坎自己不顺眼。 突然,长孙忌忍不住笑了起来,笑意带着凄凉,林燊只能在旁侧静静的看着。 “此事我与九王爷说,是想回到京都后,九王爷可护住在下?” 林燊十分陈恳的道,既然他打算回京,那他也不能在惧怕那些人。 而林燊的话更是让长孙忌忍不住自嘲。自己都是野种,还有什么能力来护住他。 “本王都是一个残废,更何况血脉问题,怎有能力护住你?” 林燊眼睛毒辣,不由开口道。 “九王爷的腿到底有没有问题,难不成九王爷心中没数吗?” 长孙忌一愣,抬头对上林燊那打趣的眼神,随即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没有开口回应。 “其次,血脉此事只有你我,加上宫中的太后三人得知,而且太后十分惧怕此事被暴露,故此,这件事不会被人传出去。” 林燊的这番话,倒也让长孙忌察觉了一些蹊跷,并开口斟酌话中的意思,最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当初那些杀手是太后派来的?” 这个问题,林燊当然想过,并且还确认过。 那些杀手的确是太后派来的,为了就是防止林燊将真相给带给先皇。 毕竟长孙忌有保命符,可太后却没有! 猛然间,长孙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如若太后真的派杀人刺杀林燊,那曾经暗杀他的那些人,会不会也是太后派来的。 若真的是这般,长孙忌只觉得十分的可笑。 或许他在母后的眼里看来,是最大的屈辱,更是最大的威胁。 而他更是从未怀疑到母后的头上,看来这一次,要让陆一从母后那边开始查起。 “九王爷可是在想,自己被暗杀的事情?” 林燊如同长孙忌肚内的蛔虫,顿时说出了长孙忌心中的猜测。 两人既然是一根绳的蚂蚱,长孙忌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便冲着林燊点了点头,当初儿时遇害时,林燊也是知晓的,或许在林燊的帮助下,也能早点知晓答案。 第五十五章:你耍流氓 夜深,长孙忌随着林燊说出的话,脸上更加的幽深,甚至到最后,身上散发着寒气。 长孙忌死也没想到,派人暗杀的人会是自己的母后,如今从林燊的口中得到验证后,只觉得可笑。 但很快的,长孙忌便恢复了过,如今他不是一眼,他还有安瑾,他得好好的活着。 两人暗中达成了共识后,便从厢房内离去,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娘子。 长孙忌坐着轮椅回到了厢房门口,诧异的发现屋内还亮着灯,顿时只觉得一股热浪冲散他心中的寒意。 待他推门而入,便见到了安瑾趴在了木桌睡了过去,似是因为着推门的声响吵醒了她,不由缓缓的睁开眼睛,等看清眼前的男子时,便露出甜甜的笑意,并开口的喊道。 “爷,你回来了!” 长孙忌有些心疼,上前将安瑾抱到了床榻上,并轻声的责怪道。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安瑾歪着头思索半响后,才回应这长孙忌这个问题。 “想等着爷一起睡。” 说完,安瑾还忍不住的将头蹭了蹭长孙忌,长孙忌的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随后低下头,亲亲的吻了吻安瑾的额头。 待长孙忌洗漱完毕回来后,安瑾已经熟睡了,而长孙忌则是躺在床榻上,静静的搂着安瑾的腰身,思索了一整晚。 次日,安瑾醒过来时,建宁长公主与驸马爷早已经离去,至于是回京都还是去四方游玩就不得而知。 吃早膳的时候,安瑾的视线就忍不住落在了一言不发的长孙忌的身上,似乎长孙忌一早就知晓两人的离去,而在长孙忌的视线望过来时,安瑾立即埋着头,乖巧的喝着面前的白粥。 “王妃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扫去昨日的不愉快,长孙忌那狭长的眉眼眯了眯,安瑾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很多疑惑,只是这些疑惑,最后化为一句话。 “爷,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啊?” 安瑾认为自己是过来陪建宁姐姐找驸马,如今驸马找到了,那她们是不是也应该回去? 长孙忌的手落在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对于安瑾的话倒也好奇,她就这么想回京都吗? “瑾儿喜欢什么地方?” 也不知为什么,长孙忌开口询问这些话,果断时间他不得不回京都,他倒是很想带着安瑾这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可眼下长孙坎在位,这天下都是他的,在暗处他随意可以派人追杀。 反而在京都,他不敢随意动手。 “有爷在的地方,不管是哪里都喜欢。” 安瑾说的是真心话,并冲着长孙忌甜甜的笑道。 见此,长孙忌的心中也打起了算盘,待这晚粥吃完后,长孙忌有事带着陆七离去,安瑾则是有些无聊,便让着银子推着自己去外面走走。 许是因为建宁长公主昨日施粥,故此今日的城民们十分的亢奋,安瑾出在街道上,便是看到满脸红通通的人们在讨论昨日的事,更是夸赞着建宁长公主的美貌。 紧接下来的日子里,安瑾发现一件十分的诡异的事情,那就是长孙忌在出门的时候,居然没有坐轮椅,而是走的出去办事。 故此在长孙忌回来时,安瑾便一脸怪异的盯着他,着让长孙忌笑着走过去,手捏了捏那软乎乎的脸颊道。 “怎么这么看你夫君?” 夫君这两个字让安瑾的脸突然涨红了起来,最终抿了抿了嘴,视线也落在长孙忌那修长的腿上。 “爷这样不会有事吗?” 长孙忌自然知晓安瑾说的是什么方面,其实此次出京都,她还有一件事,那便是谎称在外遇见神医,治好了他这双腿。 因为,他不想在因为自己腿的问题,而将安瑾立于危险之处,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腿,而无法待安瑾做那些平常可以做的事情。 “没事,明日回京,本王也这般。” 安瑾因为长孙忌的话,惊得嘴巴都有些合不上,而长孙忌见到安瑾这番傻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更是上前,敲了敲安瑾那脑袋瓜子。 “有些事,总得本王来护住你这个傻瓜才行。” 也因为这句话,导致安瑾一夜未睡,故此在回京都的路上,都是睡了过去,在寒山镇这段修养的过程中,安瑾的腿也无需用着轮椅,故此当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邸中时,有人眼尖瞧见了九王爷长孙忌居然站了起来! 这件事,顿时成了京都的大新闻! 不过在长孙忌的酝酿下,这件事顿时传闻,九王爷带着九王妃去寻名医,结果那名医也将他的腿治好了。 更因为此事,长孙忌在回京的第二天就被长孙坎传了皇宫之中,长孙忌自然知晓长孙坎的意图,无非是怕自己的腿好了,对着皇位就开始有了想法。 想到这里,长孙忌的嘴角就露出讥讽,这个皇位到底有什么好? 为了能全身而退,长孙忌自然是逢场作戏,估计跟着随着公公来到了御书房后,刚准备给长孙坎行礼时,就被长孙坎伸手搀扶住。 “王弟的腿好了,朕的心也就安稳。” 话虽是这样说,可长孙坎的眼中还是带着深深的顾虑,长孙忌嘴角带笑,有些开心的道。 “皇上,其实王弟的腿只是好了一半。” 长孙忌的话让长孙坎微微一愣,眼睛中那一闪而过的喜悦,刚好被长孙忌看个正着。 凡是登皇位者,身体自然是不得有异样。 故此,长孙忌的腿没有好全,长孙坎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于是长孙忌当着长孙坎的面前走了几步,便察觉,若是不轻易看的话,定看不出长孙忌走路有些高低脚。 也就是说,长孙忌从一个残废变成一个瘸子。 “神医说,我的腿伤的太久,康复成这个模样已经很好了。” 长苏忌笑着说道,而长孙坎自然是流露出一副难受的神情,随即还开口让御医前来替他看看,说不定还有根治的法子。 这个行为举止,长孙忌自然也没有开口阻止,因为长孙坎无法就是要认证,自己到底有没有骗他。 待御医来后,纷纷替着长孙忌检查,最终得到了决定是九王爷的腿并未痊愈,只是能走路已经是个奇迹了。 御医的说法,让长孙坎心中自是欢喜,立即赏了一大推金银珠宝跟着珍惜药材,并让长孙忌回府邸后好好的修养。 长孙忌立即感恩戴德,只是坐在自家的马车内后,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京都也因九王爷的可以走路这件事,而让许些人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只是也不知谁说的一句话,沉底凉了这些人的心。 这九王爷虽然腿是好了,可大家是否忘了,九王爷还有一个致命的隐疾,那就是在某方面不行啊! 名声这东西,长孙忌本来就不在意。 可人嘴有多长,他压根就不知晓,这不,传到了安瑾的这边来了,随着深秋过后,小寒也慢慢的来临,安瑾大多都喜欢躲在厢房内,不愿意出门,故此看看手中的戏本子,或者听着菊婆婆带回来的八卦。 但眼下的八卦是自家的王爷的,菊婆婆便一脸当说不当说的神情看着自家王妃。 安瑾养的胆子也肥了,自然是小手一挥,让菊婆婆说说那些人是怎么说她家爷的。 于是菊婆婆便将之前的那言论详细的告诉了安瑾,顿时惹的安瑾咯咯的笑了起来,可笑完后,却发现长孙忌正趁着脸站在门口,着吓的安瑾顿时呛的咳嗽起来。 众人也发觉了九王爷所在,这菊婆婆更是怕的要死,生怕着九王爷开口定了自己的罪。 可好在九王爷只是吩咐她们出去,菊婆婆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红豆是最后离去的,并贴心的将厢房门给关好。 这时,安瑾也不咳嗽了,缩着脖子,乖巧的坐在那边,并轻声的喊了一句爷。 而长孙忌只是冷哼一声,并开口质问道。 “这京都的人说谁不行呢?” 安瑾顿了顿,却也不开口回应这个问题,而是抬头瞥了一眼长孙忌,这让长孙忌有些恼火,顿时拦腰抱起了安瑾,并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躺在床榻的安瑾涨红着脸,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那嘴角露出痞笑的长孙忌,只觉得有些头有些晕晕的。 “老子行不行,你不知最清楚吗?” 长孙忌的话让安瑾的脸色更红的,最终忍不住拿着自己的小拳头,狠狠的捶着长孙忌的胸膛,并开口指责道。 “爷,你耍怀!” 长孙忌露出笑意看着安瑾,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你到说说,爷哪里坏了?” 安瑾被这话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然后才才结结巴巴的开了口。 “你,你,你……流氓!” 这话因刚落,长孙忌便已经将换好的碧湖绿的帘帐也放落了下来,随即做着流氓该做的事情。 那碧湖绿的帘帐随着晃动如同一滩深潭,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美不胜收,让人半时挪不开眼。 而深潭里面的春色,似那繁花盛开,黄鹂鸣叫。 第五十六章:剁了喂狗 次日,长孙忌神采飞扬的离府,安瑾睡到了午时才醒来过来,待清醒后察觉身体的清爽,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回如此的贴心。 看着守在外面的红豆,安瑾立即将她唤了进来,自从红豆知晓了男女之事后,见到自家王妃身上的红印后也见怪不怪的。 反而心中暗喜,外面的传闻都不可信,九王爷什么事都没有不说,人还特别疼爱自家姑娘。 待服侍好安瑾穿好了衣衫,菊婆婆便将今日的午膳搁置厢房内用餐,也免的这么冷的天,自家王妃还要向外头跑去。 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安瑾洗漱完毕后,便坐在了木桌上,随着菊婆婆的布菜,许婶子也开始同安瑾说着,她前端日子不在时,这京都中所发生的事情。 第一事自然是长孙坎迎娶了白婲为妃,只是着纳妃还没多久,长孙坎就开始沉迷那些牛鼻子道士的连丹之术,开始追求着长生不老。 第二件事,便是安琳嫁人了,下嫁了是张授辰,而张授辰现在的身份是大长公主的私生子,故此长孙坎并未重用他。 这白婲的事情,安瑾早就猜到了,那日自己的马儿受惊,大众场合之下,长孙坎可是将白婲紧紧的搂在怀中,若不纳入宫中,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而安琳的事情,安瑾也懒的理会,安府的人怕恨死了她,毕竟不是她,安进也不会降职。 用完膳后,安瑾坐在厢房内,十分无聊的拿着话本子,而长孙忌也是从寒山镇回来后,开始忙的不见踪影。 只是,让安瑾疑惑的是,在寒山镇时,建宁长公主明明比自己先行离去,怎么还未归惊,不然这京都内,她实在不知找谁去聊天。 许是安瑾的念叨,第二次,便得到了建宁长公主的消息,这个消息更是再一次的轰动了京都。 毕竟,建宁长公主可是带着驸马爷林燊一起回来的,不少见证建宁长公主婚事的人们,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建宁长公主有多痴情驸马爷,京都的人又怎会不知。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各个小巷,而安瑾在府邸内,自然是为了建宁长公主开心。 当然,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 深宫内,正在念佛的太后听着身边的嬷嬷说起这事后,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佛珠更是散落了一地。 见此,太后怔怔的看着,最终眼泪水缓缓的落了下来。 孙嬷嬷见此,立即安慰道。 “太后,不如……” 接下来要说的话,自然是让太后伸手阻止了,一步错,步步错,当年她就不应入这宫,如若没入这宫,怕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这么多年,哀家做的错事还不够多吗?” 太后苦笑的看着面前的佛像,最终闭上了眼睛,嘴里继续念着佛经,以求心安。 每个人都喜欢向这高处爬,可没人知晓,这爬的越高,人就越冷,心更是云雾给遮掩。 太后既没有开口,孙嬷嬷自然也不会背着主子行动,只能叹了一口气。 建宁长公主归京也没多久,便又离开了京都,在离开的那天晚上,建宁长公主来到了王爷府邸,寻着安瑾说些事情。 日子越来越冷,吹的风也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着脸上的肉,生疼生疼的。 安瑾是畏寒的,每天里里外外的都包了厚厚实实,手中还捂着汤婆子,好在厢房内有地龙,暖和的不像话。 见建宁长公主前来,没人说话的安瑾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立即叮嘱红豆将长孙忌带回来的那些甜果给摆上来。 冬日有甜果已经十分难得了,故此建宁长公主进屋后,见到那切好的甜果不由愣了下,随即就开始打趣道。 “小瑾儿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啊,瞧着小脸的肉,有胖了一圈多。” 安瑾不依了,嘟着嘴回应道。 “建宁姐姐就知道打趣我,外面冷意那么重,快过来坐暖暖身子。” 说完,安瑾起身拉着建宁长公主的手,并坐到了木桌旁。 “今日前来,我是与你说件事的。” 自从见到林燊,建宁长公主脸上的笑意都没落下过,气色都好了许多。 安瑾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建宁长公主,而建宁长公主则是伸手拿着甜果,却发现这甜果放在热水中烫了一下,入口并不冰凉,而是带着热意的甜,倒也让建宁长公主长了见识。 “我与林燊明日回离开京都。” 建宁长公主的话让安瑾十分的困惑,显然不明白为很要离开京都,而建宁长公主也开口解释这个问题。 “我生于深宫,许些事情生不由己,唯独嫁人这事,如今林燊未死,我自是想与他不问世事,游走山河,其次林燊本事先皇之人,若再次入朝堂,怕也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还不如潇潇洒洒的离开京都,过着神仙生活。” 这番话,说的安瑾都羡慕不已,想对建宁长公主说的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 “姐姐,我很替你开心!” 建宁长公主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安瑾的鼻尖,两人小聚一会,建宁长公主便起身离开,安瑾也没开口挽留,而是这般羡慕的看着建宁长公主离去的身影。 到了晚上,安瑾同长孙忌说了此事,长孙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手则是紧紧的握着安瑾的那小胖手。 “待眼下的的事完成了,只要你愿意,本王定会带你游玩山水。” 这话让安瑾一愣,开心的差点蹦了起来,带着欢愉的语气道。 “说的可是真的?” 长孙忌回应道。 “本王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第二日,建宁长公主便与林燊坐着马车离去,长孙忌也难得有空,自然是带着安瑾一起去送。 送君一别,安瑾没有千言万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满脸幸福的建宁长公主与自己挥手,嘴角也忍不住露出开怀的笑意。 只是在回来了的路上,安瑾越没想到碰到了张授辰与安琳,而让安瑾更诧异的是,安琳居然上前与自己打招呼。 “姐姐,多日不见,不如找个地方来聚一聚。” 安瑾不知安琳要刷什么花招,故此也没同意,而张授辰也正拦着长孙忌,就在此事,安琳居然胆子贼大的,直接伸手将安瑾推了出去,正巧一辆马车飞快的冲来。 长孙忌被眼前的画面吓的心脏都快要停止,想赶过去接住安瑾,可无奈自己与安瑾离的太远。 “瑾儿!” 长孙忌惊恐的喊叫着。 好在身侧的红豆伸手将自家王妃也拉了下,虽没有被马车被撞到,却也直接扑的摔在了地上。 半响,长孙忌才回过神来,抬头冷冷的看着张授辰一眼,张授辰只觉得这眼神,比四周吹过来的风还要寒冷。 张授辰只觉得完了,一切都完了。 长孙忌立即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安瑾,向着王爷府邸跑去,并叮嘱陆七去喊御医前来。 大街上,众人自是将这一幕看在眼神,并伸手对着安琳指指点点,而安琳只是冷笑,哪怕紧接着张授辰对自己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安琳都觉得无所谓。 当初她满心欢喜的嫁给张授辰,可然后呢?新婚之夜,新郎官喝醉酒后,然后呢?然后在自己的身体上酒吐真言。 居然喊着百婲的名字! 这事她忍,毕竟白婲现在贵为皇上的妃子,张授辰在怎么想这个女人,也是不可能的。 让他唯一不能忍的是,在别人的口中得知,最开始张授辰的心中爱上的安瑾。 那一刻,安琳便觉得,安瑾是阴魂不散,无论她做什么,都要缠着她!更是因为,宠爱自己的父母亲打自己耳光,还让她跪祠堂。 就连自己最爱的男人,心中都有安瑾这个贱女人。 故此,在见到安瑾的时候,她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怎么不死?为什么不死? 长孙忌看着昏迷过去的安瑾,着急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并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 待将安瑾放置床榻后,那御医则被陆七给拎了过来,于是在长孙忌那阴沉的脸色下,御医手颤巍巍的神过去把握。 只见御医的脸色从白到黑,从黑又到白,在这期间甚至还忍不住偷偷的瞥了眼九王爷的头顶。 时间慢慢的流逝,长孙忌等的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本王的王妃到底怎么了?” 御医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最终将手放了回去,身躯比刚才还要颤颤巍巍的,突然御医跪了在长孙忌面前,凄惨的哭喊道。 “王爷,老夫上有九十岁的老母,下有两三年岁的孙子,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老夫一命吧!” 长孙忌对着御医突然的态度,顿时有些愕然,更是将事情想到最糟糕的点。 “王妃,可是有什么恶疾?” 长孙忌见御医不肯说,阴沉着一张脸,并狠狠道。 “不说也罢,来人,给我拖下去剁了喂狗!” 这话吓的御医立即瘫坐在地上,并凄惨的大喊着。 “老夫说,老夫说。” 第五十七章:时光正好 御医想说的话在嘴中,却怎么说不出来,这件事若真的将出来,怕喂狗都是轻的。 “王爷,若老夫说出了病情,可否放过老夫一命!” 御医壮着胆子,轻声的询问道。 长孙忌眉头挑起,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难不成安瑾是有什么绝症不成? “你尽管说,本王定不会要你的命!” 有了九王爷的保证,御医这才松了一口气,视线则是落在红豆的身上,显然是不想有外人在场,长孙忌不耐烦的让红豆这些下人先下去,直到屋内只剩下他与御医。 “回九王爷,王妃她……她有喜了!” 御医说完后,脸色如灰,特别是听到头顶上方没有任何动静时,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京都的人皆知,九王爷身患隐疾之事,可偏偏王妃有了身孕,这明白的,是王妃背着九王爷偷了男人,结果一不小心,弄出了一条人命。 这越想,御医便越心疼这九王爷。 好不容易腿好,却得知这样的一个消息,这心中定是十分的气恼。 可御医并未看到,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懵的长孙忌,待回过神来后,脸上的狂喜。 安瑾怀了他的骨肉! 一时间,长孙忌的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心中的那种激动狂喜的情绪,更是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等稳定好内心的情绪后,才装作深沉的模样,让御医先行离去,而御医听到愣了愣,随后狂喜,恨不得有轻功,快速的逃离了王爷府邸,生怕九王爷回突然后悔,要杀生灭口。 从昏迷着缓缓醒过来的安瑾,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长孙忌,为了不让长孙忌担忧,不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瑾儿,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感激让安瑾有些困惑,紧接着长孙忌的话,让安瑾整个人都傻了眼。 “我们有孩子了。” 安瑾诧异的看着长孙忌道。 “爷,你没有骗我吧!” 长孙忌晃了晃脑袋,手则是轻轻的摩挲着安瑾的小腹,从长孙忌那满心欢喜的眼神下,安瑾知晓,他定是没有骗自己。 初为人母的两人,这件事也并不打算欺瞒身边的人,所以等红豆菊婆婆还有许婶子听到这个消息后,是十分的震惊的,若不是这件事是王爷公布的,怕这是要担忧安瑾偷了汉子。 向着今日,安琳那狠狠的一推,长孙忌低垂着眼帘,有些人不给教训怕是不会乖了。 除了府邸几人知晓安瑾有身孕,外面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长孙忌更是忙的不见人影,若是回到府邸中,自然是要看安瑾的面才算安心。 安瑾也没问长孙忌做什么,只是因为有了身孕,不能四处走动,每天听着许婶子说的八卦,便看着戏本子打发时间。 “你说当今圣上中毒昏迷?” 今日,许婶子带回来的八卦十分的劲爆,故此安瑾十分的吃惊,甚至向着长孙忌这今日的忙碌,便忍不住胡思乱想道。 难不成,长孙忌打算谋权篡位? 思前想后,安瑾心中十分的不安,等晚上长孙忌回来后,安瑾也不避嫌的,直接询问长孙忌这件事。 长孙忌听后,第一反应是愣了愣,随即弯下腰,与安瑾面对面的对视。 “本王只想与你安安心心的过日子,那皇位谁爱拿便让他拿。” 听着长孙忌的话,安瑾才放心下来,长孙忌也忍不住嘀咕着自家的小媳妇,怎么怀孕后就越发笨了呢。 京都因为当今圣上昏迷,便开始风云暗涌。 最开始是十王爷,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便与朝廷众人共同拉出一名幼稚皇子当太子,说白了,就是一个傀儡太子,这幕后操作者自然是十王爷。 而长孙忌更是直接辞退了职位,回府邸开始陪着怀着身孕的安瑾,眼下十王爷哪里还有心思对付长孙忌,巴不得他不再朝廷与自己做对。 安瑾大约也听说了这事,有时候会忍不住好奇询问长孙忌此事,这个时候长孙忌便会伸手刮了刮安瑾的鼻尖道。 “怀了孩子,就不要胡思乱想,反正这火烧不到他们的身上。” 也不知为什么,自从知晓怀孕了,安瑾也越发的倚赖着长孙忌,每天看到他都觉得十分的安心。 安瑾这边过的安逸,可朝廷内,却开始变了天。 在冬日的第一场大雪漂亮下来后,张授辰带着朝廷几名大臣起兵造反,这几名大臣中,自然是有安家。 这件事,府邸中的人也没同安瑾说,而安瑾也在众人的伺候下,养的白白嫩嫩的,脸色红润,只是长孙忌,时不时的询问,为什么安瑾的肚子还没有起伏的迹象。 安瑾听后,脸色涨红,最终狠狠的瞪了长孙忌一眼,便将头扭了过去,心中告诫自己,这丫的用什么法子来哄自己,她都不会原谅她的。 可到了晚上,安瑾还是被一碗火腿汤给征服了。 张授辰起兵造反,直接将皇位上的长孙敛给拉下了马,那些不服他的臣子,自然是拉出去砍头。 因丹药中毒而昏迷不醒的长孙坎更是失去的踪影了,张授辰听闻这个消息后,心有不甘,立即派人追查其下落。 只是,在张授辰想登皇位时,却被太后给阻拦住,并伸手指责张授辰,这个皇位登的不清不楚。 这更是惹恼了张授辰,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太后也不慌,而是冷笑的说道。 “还未登上皇位,便弑杀当今太后,你这起兵造反,定会被万人唾骂,也会被写入史书,遗臭万年!” 太后的气场足以强大,强大的让张授辰的愤怒得到了冷静,这皇位迟早是他的,而他不急登位。 如太后所说,自己登基不伦不类,那他便寻一个理由! 而差一点就当上皇后的安琳更是得瑟的不要命,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安进,如若张授辰当了皇帝,那他就是国丈爷了。 只是两人的美梦刚开始做,便被另外一支军队给打破,这个军队的首领,居然是那消失已久的长孙坎。 这个变故,是所有人都未想到过的。 众人都以为长孙坎已经没救,或者是被十王爷给秘密处决,没想到长孙坎会再次出现大家的视线中。 得知这个消息的太后,更是泪流满面,只是她现在身处深宫,就怕张授辰狗急跳墙,直接拿她来威胁她的皇儿。 深夜,太后正对着佛像念经,突然听到佛像处传来奇怪的声音,就在她准备喊着孙嬷嬷来查看时,只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太后,九王爷吩咐小人,来接太后娘娘出去。” 这话让太后一愣,不知愧疚还是如何,也便寻个理由让孙嬷嬷进来,并与这个神秘人从秘道走了出去。 一路上,太后想过许些事情,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带她出来的人的确是长孙忌的人。 而等太后从假山出来后,看到月光下的人影时,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始终是对不起这个孩子。 长孙忌看了一眼太后,便叮嘱了身侧的侍女几句后,便准备离去,而太后想开口喊住,却最终也放弃了。 想必那件事他应该是知晓的。 府邸内住了太后,这件事安瑾完全不知道,每天开始吃吃喝喝,让许婶子欢喜的是,安瑾没有与其他孕妇那般,吃东西都吐,故此才半月之于,安瑾的脸又圆润了许些。 宫内,张授辰没有太后这个人质,自然是怒火攻心,居然拿着白婲当人质,可早已经看清所有人真面目的长孙坎眼睛都未眨,派着自己的军队攻打了进去。 不到一日的时间,张授辰便被长孙忌坎擒住,下场自然是不用多说。 宫内既然以及安全,太后自然要回宫,临走之时,她只是派人替她对长孙忌说声对不起,便随着孙婆婆赶往了皇宫。 听到这话的长孙忌的只是抬头看着屋内嬉笑的安瑾,自从他有了孩子,长孙忌也学会了释怀。 到了晚上,长孙忌看着身侧睡不着的安瑾,最终询问道。 “待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出京都,去看看这大千世界可好?” 安瑾眨巴眨巴了眼睛回应道。 “那孩子呢?” 长孙忌忍不住笑了起来,孩子,自然是一起带着,一家三口永远的在一起,只是等他想说这话时,却发现安瑾早已经睡了过去。 次日便是除夕,长孙忌一早便去了宫内,两兄弟对视几眼后,都互相笑了起来,最终长孙坎伸手拍了拍长孙忌的肩膀道。 “谢谢。” 长孙忌也露出了笑意,并开心的说道。 “那皇上得赏我一大笔金银珠宝才好,来年我可是要带着妻女跑路的。” 长孙坎听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从宫内回来的长孙忌,站在自家的府邸门前,看着门口有些显怀的安瑾,正露出甜甜的笑意冲自己挥挥手的画面时。 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当年人群中,那个可怜兮兮,拿着冰糖葫芦的小女孩。 时光正好,遇见的人也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