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神仙》 第1章 今夕是何年 易林望着远方没入山边的残阳,叹了口气,即使漫天绚丽多彩的红霞,也没有丝毫的欣赏。至于吗,不就是在高铁上评论了几句公务员财产公开,才几秒就被巨大的亮光和一个团形闪电带走了,意识消失前依稀看到了昏暗下的几张惊恐的脸,不知道他们穿越了没有…… 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易林,不得不说是个巧合,父母是憨稳的农家,生活不过中下等,唯独依靠还说得过去的木匠手艺贴补家用,才算是维持大多数人的水平。主要是两个儿子太能吃了,易林原身体主人原本聪颖过人,谁知道八岁时一场大病,高烧了近一个月,然后呢有些痴痴呆呆,众邻人明里叹息,暗地里却幸灾乐祸。弟弟易成小两岁,今年十三,易林生病后,慢慢地得到父母欢心,正在学父亲的手艺,是家庭的希望所在。 至于时代叫大楚,鬼知道是哪个时代,哪个星球,反正不是地球,据说是个仙人的世界。易林已经来了两个多月,记忆少得可怜,八岁之前的记忆几乎没有,之后放牛,做农活,吃饭,与父母简单的交流,没人知道想的是什么,这是个偏远的城镇,人口不过百多户,和明朝一样的保甲制,父亲最远也不过到百里外的县城。在县城的酒馆里,听到了人们对仙人们的崇拜,能呼风唤雨,能飞天入地,能撒豆成兵,能劈石砍柴,哦,这个估计没有,是几天前父亲吃饭时和弟弟说的,弟弟也是一脸的羡慕……不知是不是遗传了这个身体的痴傻,反正是觉得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纵然语音一样,纵然心中念头千回百转,也不愿多说一句话,好吧,也许是前世和这个父亲相差得太少了吧…… 正在苦苦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大哥,回去吃饭了”也许是一奶同胞,这个弟弟还是相当不错的,回头看见弟弟诚恳的笑脸,洋溢着青春,和自己七分相似,浓眉大眼,只是脸庞和身体稍微有些瘦削,比自己略矮。 “嗯”跟着弟弟的步伐,牵着牛回到了家。 到家时天色渐暗,炊烟已然有些看不清,家里点起了油灯。“下次早点回来”,父亲依旧重复着同样的话,“洗洗手,吃饭” 等到母亲端着面汤到饭桌上,全家人开吃,食不言寝不语,父亲也许在别人家成了习惯,家里也成了这个样子,很快一大盆汤和一盘馒头被一扫而空,“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易林再次体会到这句民间谚语的精髓,那还是前世十几岁的感受。 母亲正在收拾餐具,易林和弟弟准备各自回房,父亲发话了“都先别走,我有个事情要说”,于是各自坐下。“老大已经十五了,别人家孩子这个岁数差不多已经订亲了,今天何甲长家的三女儿,有人和我提了一下,虽然腿脚不大灵便,但是模样不赖,又是大户人家的,咱家的事自家明白,算得上咱家高攀……” “我不愿意!”没等父亲说完,在三人惊诧的目光中,易林忘了自己一向的习惯,“我想修仙” “林儿,你的病好了?”一向懦弱的母亲惊喜的看向易林,易林点了点头。 “修仙是咱家能想的吗?听说最近的都在两千里之外,光盘缠咱都花不起,去了也不一定要,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吧,病好了再去学堂,让你弟弟继承我的手艺,反正他也不是读书的料……”不得不说,父亲是宠着易林的,在弟弟艳羡的目光下。 “可是,我已经十五了,还要同八九岁的蒙生一起再读书吗?父亲,晚了……” “唉!”父亲一声长叹,有些黯然“回去睡觉吧!” 易林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着,隔壁的父母也一样的辗转难眠,透过打开的窗户,望着窗外浩渺的星河,不知道这是不是同一个银河,北斗星和猎户座貌似一样,不知前世的父母如今如何…… 星光还在闪耀的时候,父亲和弟弟已经出了门,赶着牛车到二十里外的村镇去出工,无论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天色微亮的时候,母亲已经去喂猪和鸡,易林扛着锄头出了门。 沿着曲折的小溪,易林来到自家田地的边上,洗脸漱口,然后呆呆看着清澈水面上的有些熟悉的,谈不上英俊的脸庞…… “砰”,一片石子入水的涟漪打断了水面的平静,“呆子”一声娇喝。 易林抬眼望去,小溪对面一个娇俏的少女,一袭青衣,十足的美人胚子,目光有些羞涩,有些闪躲,“何三小姐长得漂亮吗?”……不得不说,这个小妞让人赏心阅目,让人心里痒痒的,易林目光有些痴呆。这是云秀才的女儿,云秀才晚来得女,对女儿十分宠溺,视若掌上明珠,云笙。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后,偶尔会碰到,总是盯易林看,不知原来身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就会装傻,哼!”小妞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然后迈步要走。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家里好,人又漂亮,我实在配不上你的。” “你个呆子,你说考上状元要娶我的,你忘了吗?” “那场大病让一切都不可能了,你该有自己的幸福……” “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小妞打断了易林的话,眼泪从微红的眼眶下,淌过白暂的脸蛋,顺着微尖的下巴滴在草丛里。 “云小姐,我决定去修仙了,也许哪天就走了,或许永不再回来了。”易林心里有些波澜,但言语十分平静。 “我不管,走之前一定要亲自跟我告别,让别人带话都不行,不然恨你一辈子。”小妞止住了泪,恨恨地说,心里似乎想些什么。 “好吧!” “不准说话不算!呆子,我先走了,让人看到就不好了”小妞又 柔弱了起来,留下袅袅的身影,走出百十步,村林外娇呼声“杏儿走了”,然后一对亮丽的倩影,说着悄悄话,偶尔几声悦耳的笑语。 易林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才让这小妞如此上心,暗暗地想。一个白富美,一个没本事又穷的人能在一起吗?发了一会呆儿,然后脱鞋除草。 易林中午吃过饭后,牵着小牛缓缓牵到后牛,放开了牛,然后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想着该怎么去修仙,怎么去找路引,怎么去赚钱做路费,然后慢慢地睡着了…… 一觉睡到星光闪耀才醒,小牛已卧到身边不远处,看样子,二弟和父亲不会回来了,原来也偶尔不回去,山上有个茅屋,肚子虽然有些饿,但也能忍受,决定不回去了。 偶然间发现,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影从天上飞过,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莫非是仙人?易林精神一振,决定看个究竟,谁知道一眨眼间就飞走了,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仙人来,也许看错了,易林自嘲了一下,也许想修仙出现幻觉了吧。于是继续向茅屋走去。 到了茅屋,摊开简易床上的稻草。这屋子是看林人冬天才用到,其它季节,供人避雨用,简陋的很,有些斑驳的月光能透过屋顶照在地上,刚要躺下,似乎又看到天上有人影向这边飞来,越来越近,真的是仙人。 第2章 坐山观虎斗 天空中愈来愈近的身影,逐渐清晰,易林心里一阵失落,好歹应该男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女人美若天仙,次一点也应该是仙风道骨,长髯飘飘,再看这个一身黑袍,前面一个骷髅头,吓人的很,差评;驭剑飞行没有就罢了,一个长长的招魂幡,遥遥欲坠,参差蛇行,差评;惨白的脸,面目不说可憎,但决算不上英俊,跟白无常似的,差评。大哥,这是修的神马玩意?粉碎了我的修仙梦。易林心里一阵腹诽,愰然一惊,糟了,莫非魔修?没听过,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于是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空中的黑袍人,似滑翔一样在茅屋的不远处停下,收了难看的招魂幡,神识扫了下四周,些许嘶哑的嗓音“小子,滚出来。道爷进去歇会儿,要是看到什么,不许出声。不然的话,道爷喝了你的血。” 看来,心里想的没错,保命要紧。易林出了茅屋,做出谄媚的表情“仙长,小人一直想修道,今日总算见了真人,不知仙长怎么称呼?”“别费话,闭嘴!”黑袍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走进了茅屋,盘坐在床上,嫌弃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从手上的凭空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玉瓶,倒出了几枚红彤彤的丹药,一把放在嘴里,咽了下去。随后五心朝天,开始打坐,头上似乎一片黑色雾气,若隐若现。易林不敢说话,更不敢逃走,心里有些发苦,默默地苦捱。片刻之后,隐约随着破空声,天边又飞来了一位,似乎迟疑了片刻,竟直地向林易的方向而来,然后落地。这位可就比那个黑袍人强太多了,完全符合林易对剑仙的幻想,一把巨型火红长剑,到地被收起后三尺多长,一枚中年帅哥,除了脸色阴沉外,几乎找不到太多的瑕疵,剑眉冷目,微瘦的颧骨,比林正英帅多了。易林身上一冷,知道被神识扫描过了,不知两人是敌是友,不敢开口。 “小子,最好离远点,要不然不知道怎么死的”中气十足的老帅哥看了易林,开口道。 “谢过仙长”易林揖了一礼,赶紧转身疾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离得越远越好。只听见破空声过后,“砰”地一声,易林足足二百米远,转身后惊呆了,只见一条深壑,足有七八米深,二十多米长,两米多宽,犁出了红褐色的山皮和深深的山石,茅屋已无踪影。这不科学,也是,修仙本身就反常,易林想,不知那个白无常怎样了。 “哈哈哈……李季白,你还是打不死我,有本事再来啊!”白无常有些嚣张,似乎故意激怒 “你还我嫣红的命”悲愤的怒火,战斗瞬间进入高潮,没有一点试探,最遭殃的却是这不高的山坡,慢慢的变成支离破碎,火红的剑光围绕着青黑的气团,压制却始终没有攻破。 慢慢地天色已然渐白,火红的剑气已然渐弱,青黑摇摇欲坠,却微露颓势。 “李季白,不就为了个女人吗?到你这个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拼个你死我活,你又杀不了我”白无常有些急燥了,“都追了十天十夜了,拼命都拼了七次了,你的女人有那么重要么,又不是天香国色……” “住口,还是和我的火云剑说吧!” …… 不得不说,这个李帅哥还是痴情的,易林有些幸灾乐祸。 “无耻之徒,竞敢暗算于我”形势陡变,李大帅哥气怒攻心,貌似吐了一口黑血,剑光萎缩了大半。 “你也该知足了,我九死一生得到的销魂散,大半用在了你的身上,光剑气就浪费了多少,你那个小娘子只用了一点,虽然性子烈了一点……” “噗”,李大帅哥气怒至极,又是一口。 “最烦你们这些自号正义的,有点本事就老子天下第一,蠢得像猪一样,吃了多少灵药才修成金丹,今天就是你断命之时!” “白日做梦,李某死也不会放过你”李大帅哥脸色灰白,张口吐出了金丹,足有鸡蛋大小,“疾”笔直地射向白无常,白无常祭出招魂幡,随后一咬舌尖,吐出了大口精血,青黑色顿时大盛,然而金丹只是缓了一下,李帅哥全身也跟着抽搐了一下,穿过了招魂幡,仍射向白无常。 “你有,我就没有吗?”白无常张嘴吐出个袖珍光屁股的白无常,迎向金丹,然后无声地碰到一起。碰下,分开,碰下又分开……伴随着碰撞,两个人身体痛苦地扭动,抽搐,和打摆子犯羊癫疯一样。慢慢地金丹出现了丝丝裂纹,李帅哥再没有一丝帅气,整张脸挤在了一起,那是痛彻心底的痛,白无常也好不到哪里,脸角哆嗦着,本身功力没对方深厚,只将一次次吐精血,强行压制对方…… 易林远远看到打斗停止,两个人完全静止。莫非同归于尽?于是顺着相对平坦的地面,仗胆缓缓走到两人中间,不由得惊呆了,这让人看着似乎极像吸食鸦片前的场景,就差伸手讨要了。“两位仙长,法宝都不要了吗,不要的话不如赠与小子”易林试探说道,两人望了一眼易林没有说话,易林心想李帅哥毕竟痴情之人比较靠谱,于是慢慢走到李帅哥面前,伸手想拿,没想到太重了,三尺多长的剑足有一百多斤,李帅哥凝视了一眼,又全力催动金丹。易林竭力拖着宝剑,越过脚下的深沟,来到白无常面前,白无常扫了一眼,似乎露出骨子里的藐视。易林于是愤怒了,竭力双手举起火云剑,向他砍去,白无常没料到蝼蚁般的凡人竟敢向他动手,想动却动不了,眼睁睁看着火云剑砸到头上,脑浆和血水顺着身体流了下来,随即倒在地上不动了。袖珍的白无常随即遭到重创,怨毒的盯着易林,随后扑向易林的脑海。 顿时,易林便昏了过去。脑海里白无常却傻了眼,易林的识海本身就是就夺过舍的,本尊却是三十多岁大人,白无常于是哭了,一个婴儿如何与成人争得过,不过让识海又壮大了一些。于是,易林很快醒转,李帅哥似乎金丹收回了,又吃了仙丹,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在这里终是麻烦,于是打扫了战场,剥光了白无常,连内裤都没留下,然后埋在深沟里。最珍贵的应该是两个储物戒指,尽管打不开,依旧藏在口袋里包好,一手拿着火云剑,一手拿着招魂幡,背着李帅哥回到了家,这几乎是有史以来最累的一次,但洋溢着修仙的憧憬,没觉得累,回到屋里,将李帅哥放到床上,才感到又累又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梦里驭剑飞行,意气风发,正洋洋得意,忽然发现左手边有一位美女白衣红裙,脸庞看不清,只是一双炫丽的双眼笑吟吟,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心头一阵激荡,转过脸云大小姐站在右手边,一袭青衣朝自己冷笑,似嘲讽,似自怜又似伤心,这是做春梦了吗?……想醒却醒不过来,明明是梦却如此真实,又寓意了什么…… 第3章 天门剑中人 当易林睁开眼,已是次日早晨,顿时感到饥肠辘辘,身上疲倦一扫而空,精神却好得出奇,于是起床想去找点吃的,却忽然发现李帅哥在地上打坐,这才想起咋天的事情,该怎样解释呢?李帅哥看起来精神依旧不是很好,有些委迷,脸上竟然出了许多细小的皱纹,似乎一下衰老了,看来受伤颇重,毕竟已算帮了他一把,不知道能不能拜在他门下,驭剑飞行就指日可待了……思虑良久,李帅哥依旧没有醒来的样子,易林恭敬的揖了一下,慢慢退出房门。 李帅哥似乎心有所感,眉头微微挑了一下,随即又纹丝不动,继续恢复伤势,可是金丹几乎崩溃,身上又有被腐蚀内力的余毒,谈何容易。 易林来到厨房,木锅盖依旧温热,下面母亲给留温着的食物,于是找来碗筷,风卷残云一般,一会儿吃了干净,依稀听到父母压低声音说话。“林儿这回真的有了机缘,他爹,我心里怎么空落落的。”“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儿子若真的有了出息,咱俩就是将咱们易家发扬光大,将来就是见了祖宗,也能挺正腰板,就是老大老二一起去,也行……”“那咱俩怎么办?”“不是有我吗?实在不行,再要一个……”“大白天胡说什么”房间没了声音,传来母亲涰泣的声音,父亲小声地哄着。 易林心里激荡了一下,想起前世的父母,同样的平凡,为了孩子舍其所有,不知该没了自己该怎么生活,总是有些埋怨,嫌父母没本事,却没尽一丝孝道,这辈子决不再浑浑噩噩,一定闯出名堂来,我发誓。悄悄的放下碗筷,回到屋里,李帅哥没有任何反应,走出家门,继续去溪边老地方,看看自己的战利品。掏出两枚戒指,一枚纤细秀巧,纹着莲花花纹,这应该是李帅哥女人的,不能动,包好放在口袋里,另一枚古朴,上面纹着骷髅头,这应该是某个门派的标志,不知该怎么打开,该不会用神识吧,黑袍人直接手上凭空出现的玉瓶,凝神看去没有任何机关和可疑的地方,“芝麻开门”,易林念叨着,算了,还是没反应。包好后放另一个口袋,李帅哥不会不辞而别吧,一个正派门道应该讲义气吧……易林正在胡思乱想。 “呆子,那边山上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耳边传来悦耳的声音,不用说,除了云大小姐没有别人。 “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怪吓人的……” “噗嗤”一声,云大小姐笑了,“呆子还能被吓到?还没回答我呢。” “嗯”易林应了一声。 “这算什么回答,能不能好好说话!”云大小姐有些急了。 “我只告诉你,我救了个仙人……”易林平静地说 “真的假的?”云大小姐扬了一下好看的眉毛,睁大了双眸。 “不信当我没说。” “我信还不行吗?那岂不是你很快就要走了。”语气中有丝焦虑。 “还说不准,也许吧!”易林也不确定。 “走的时侯带着我好不好?”云大小姐似乎在开玩笑,“我也想成神仙。” “好吧!”自己还泥菩萨过河呢,易林敷衍道。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该走了,我爹爹就要从县城回来了”,云大小姐摆摆手,纤细光洁的手臂,从有些宽大的袖子裸露出一小节,看到易林直直的目光,脸红了,“色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别忘了!” 易林心情好了大半,有了一些心跳的感觉,于是回了家。 当易林回到了家里,先回自己屋里看了下李帅哥,竟然发现没在打坐,于是恭敬地一深揖“仙长总算醒了。不知有何吩咐?” “易林,不错。你我也算有缘”,李帅哥停顿了下,咳嗽了两声,脸色虽有了些起色,仍一副重病的样子,“我乃天门剑中人,天门剑是正道仙门之首,具体的以后再说,这次我的伤势颇重,已告知门派来人接我,不日即到”又咳嗽了两声,“你父母我已见过,俱言你步入修仙之路,观你根骨不错,可愿入我门中?” “我愿意,谢仙长成全。”易林喜出望外,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之快,再一次长揖。 “入我仙门,当了尘世恩怨。可有未了的牵绊?” “禀仙师,不知我二弟能否也侍奉仙长?”林易想起父母的话。 “你二弟资质太差,我已见过,算了吧!”李帅哥言语道。 林易忽然想起云大小姐,有了一丝踌躇“禀仙师,我有一个朋友,不知……” “是不是心上人?”李帅哥点破道,露了一丝微笑。 “不是,不是。”易林急口否认。这可是影响个人发展的大事,“只是比较投缘。” “知道我为什么发笑吗?”李帅哥看着易林,易林点点头。 “当初,师尊带我上山,我也这么说的,哎可惜……”李帅哥陷入沉思,浮起无边伤痛。良久,又是一声长叹。“等一起走时,看一下吧,有缘的话未尝不可。下去吧!”李帅哥心情不好,直接赶人了。 易林又长揖了一下,李帅哥闭目不语。“仙师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李帅哥摆了摆手,易林不敢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易林估计了结尘世恩怨,就是要同亲人告别,于是来到父母房间,二弟易安也在。于是,在父母跟前重重跪下,磕了三个头,显然父母已有了准备,但母亲明显哭红了眼睛,泪水仍止不住的流。“父母在上,儿子不孝,不能床前孝顺父母,不能报答父母养育之恩。”母亲一把把易林拉起,抱在怀里痛哭,易林发现自己已经比母亲要高了一些,父亲已转过身去,抬手擦拭眼泪,背也微微偻了,这是个坚强的男人,以一己之力抗起这个家。“去吧,混出了样子来,别丢人”。父亲依旧故作平静,微微的颤抖言语诉说着心里的激荡。二弟易安已泣不成声。 “二弟,我不在家,家里全指望你了,哥哥对不住你。”易安只是摇头痛哭。一家人哭作一团。 晚上,夜幕渐沉。天剑门的人果然来了,不知是怎么定位的。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威严的长者,头须皆白,明显是权柄很重的人,和李帅哥打了个招呼:“李师弟,伤的怎么样?” “还死不了,让成师兄麻烦了。”李帅哥有些苦笑。 “师弟见外了,来荆师弟帮忙看一下。”成仙师招呼下第二个人,应该是丹师。 “荆师弟麻烦了。” 这个荆仙师玄色长袍,温润的性子,点了点头,不爱言语,伸手握住李帅哥手掌,闭上眼,良久之后,睁开,露出了然的样子,“很麻烦”。话说完,手上出现一瓶丹药,送到李帅哥手上。“这是小还丹,能压制伤势,尽快回山门再说吧!”然后退至一旁,不再言语。第三个人是个帅气的年轻人,和李帅哥在模样气质上有二分相似,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忧心仲仲的,走到李帅哥前面,跪在地上刚要说话,被第四个人抢上前去,一头扎进李帅哥:怀里,叫声爹爹后哭个不停,却不说一句话。李帅哥轻抚长发,感怀的样子,“青莲不哭,青莲不哭……”几个人都没言语,年轻帅哥在地上磕了个头,李帅哥微微示意了一下,然后退到一旁。 “青莲师妹,师父有伤在身,别耽搁了。”年轻帅哥只得提点了一下,李青莲白了他一眼这才退下,眼泪打失了李帅哥一大片衣裳。易林这才看清她的模样,果然是基因好,梨花带雨的面容让人无法直视,身材更完美。易林看了一眼,转向了一边,心念这是祸水级别的,惹不起。加上她老子更惹不起。 “好了,这是易林,当初要不是他,生死难料。我已决定带回山门,看他机缘,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收下了。”李帅哥介绍了易林,“见过你成师伯,荆师叔,这个是郑师兄,这个是你师姐。”易林一一见礼,成师伯荆师叔点头示意了一个,郑帅兄客气地拍了拍肩膀,易林登时大起好感。轮到这李师姐时,易林掏出了包着那枚戒指,李青莲有些意外地打开简陋的包裹,一下子泪水又下来了。易林有些手足无措,又惹祸了。 “师妹节哀,该走了,回去再说吧!”郑师兄劝解道。李青莲强忍泪水,对易林福了一下,却没说话。 一群人准备离开。易林急开口,“仙师,还有件事!”众人看了他一眼。 “郑桐,青莲,你俩随易林看一下,资质好的话,就带一个吧”李帅哥发话了。随后,李帅哥站在成师伯身后,三个人驭两把飞剑离开了。 “易师弟,跟在我身后”,然后抽出长剑,念了口决,瞬间变大停在地上,郑师兄拉住易林,“扶住我”,易林跟上。“起”,飞剑飞上高空,“师弟指路吧!”易林站在高空上,遥望云秀才大院,灯火依旧,“那里!” 三人到了大院上空,易林也犯了愁,这怎么叫人呢,正为难间。李青莲问道“叫什么名字?”“云笙。谢过师姐。”“行了,不用谢来谢去。” “天玄仙剑门下,每三十年挑选资质殊佳者入内,云笙可在?”庄严悦耳的声音传遍云家大院,云笙知这几日要走,更是日夜期盼,连丫头衣服都没脱。 “我在这里!”云笙在阁楼窗前呼喊,郑桐不便入内,李青莲便径直飞了进了,片刻竟带了两人出来,易林大是诧异。郑桐笑道“师妹眼力极佳,这二人资质定有过人之处。”林易点了点头,这就好。 一会儿,云秀才追了过来,哭泣道:“上仙,小女与我相依为命,还与在下吧!” “爹爹,刚才问过姐姐了,若是选不中,半个月定能回转,选中后三年内必与父亲相见。”云笙也直抹眼泪 “你这狠心的丫头,走吧走吧!”云秀才泣不成声。 “这是莫大机缘,别人求都求不来。”李青莲冷冷道。“走吧!” 两把剑直上云宵,破空而行。 第4章 入山需测试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衣角拍打着身体,眼睛被吹得流泪,易林觉得发冷,身体倦缩了一下。郑桐觉察到了,随即法力外放,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师弟,感觉如何?先前疏忽了。” “好多了,谢谢师兄。”易林感到一股祥和的暖流包围了自己,感激的说。“师兄的修为不知到了何等境界?小弟羡慕的很。” “二十多年虚渡光阴,蒙师父全力栽培,才勉强到了筑基初期,惭愧惭愧……”郑桐有些苦笑。 “很厉害了啊!”易林惊奇地说。 “师弟还没入山门,不懂。我也自诩资质不凡,谁料到那些人更变态”郑桐恨恨地说,“光我们这批同时入门的一千多人,就有十多个远超于我,达到中期,有三人已经过后期,和我不相上下的也有二十多人。” “那也很了不起啊。” “师父把资源向我们几个人倾斜了啊。”郑桐有些尴尬。 “可是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总是感觉有些对不住师父。”郑桐说,“我从七岁就被师父带大,如同父子一样。上次,门中排名,竭尽全力才得了三十五,青莲师妹运气好些,得了十二。” “排名第一的是谁?”易林问到。 “大师兄萧玉,名副其实筑基期第一人。”郑桐尊敬的说,“以身化剑,以剑修身,真正的以剑入道,筑基前就领悟了剑意。无人可比,无人能及,难得的是从不藏私,我也受过恩惠。” 易林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请师兄指教,为什么仙师不能直接收我为徒呢?” “我等你问好久了,这是门派的规矩。”郑桐笑道,“所有招募的弟子和自行投拜的人,必须经过三项测试,通过的人才能拜师,否则不能做内门弟子。” “为什么?” “资质,毅力,恒心,缺一不可。师兄不能透露太多,不然就犯了门规了。” “让师兄为难了。”易林愧疚道。 “没关系的。”郑桐说。“先到山上,先寄居外门处,三日后进行测试,祝师弟早日入门。好了,不多说了,青莲师妹她们已经走远了,我全力追赶下。”于是不再言语,全力施法,飞剑又快了许多。渐渐的追上李青莲,并剑而行。 朦胧的夜色,看不清对面的容颜,易林隐约地感到云大小姐白了自己一眼,却没说话。于是闭目养神。 一夜无话。 当天色大亮的时候,几人在城镇落地休息,吃了些食物,继续赶路,又是一天过去,终于黄昏时侯赶到天玄剑外门驻地。这已经形成了大型城镇,最少有五六万人,而当剑门收徒时,人口达到顶锋,足有十多万人,据说这还是门派限制的原因,避免凡人太过喧嚣,影响仙人潜修。酒家,客栈,店铺数不胜数,旌旗飘飘,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郑桐和李青莲把易林三人带到天玄门的客栈中,安顿好后回门派去了。三人累的不行,吃过晚饭后,各自安歇。 翌日,郑李二人上门带着三人,到市集买了合用的衣服鞋帽,又留下些钱财,让三人养精蓄锐,静待来日的测试。这让易林有了类似高考前的微微紧张,睡觉有些失眠。 终于,清晨迎来第一缕阳光,期待的日子来了,两万多人依次排队来到指定的广场来测试。 易林定眼看去,远方的高台上,有十个桌子,每个桌子后坐着三个天玄剑门人,成师伯和荆师叔皆列其中,有两桌是女人,李青莲赫然在日。 “咣咣咣,”三声锣声过后,成师伯站了出来,开始讲话“所有人注意下,我警示有三:一不得大声喧哗,违者立刻取消资格”,立刻鸦雀无声,“二测试完后,通过者会发予数字号牌,不得争抢,未通过者返回,不得逗留。三无关人员退场,超过十六周岁者退场。好了,测试开始。” 于是,队伍开始动了起来,不时传来“我过了”,或“再让我试一次”之类的声音。一个胖子上了高台,有一张很喜庆的圆脸,伸手摸向台子上的圆球,圆球慢慢从浅黄变成杏黄,金黄,“土灵根,上等,过。拿号牌。”小胖子高兴地拿过号牌,走向台下。众人一片羡慕。易林看看成功率,也不过十之二三,也就是顶多五六千人能晋级第一关。 当易林前面还有八个人时,台上发出了一阵惊呼,“圆球竟然发出了亮光”,定晴望去,只见一位褚黄莽袍的少年,露出傲然自得的表情,略带凌厉的双眼破坏了英俊的面容,“极品火灵根,过。”……然后接连几个灵根低下,或没有灵根全部淘汰。 易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自己该登台了,于是走上前去,恰巧是荆师叔那桌,恭敬的长揖。荆师叔面无表情,一副不认识的样子。于是学别人将双手放在圆球上,一股清凉透过,慢慢圆球从浅黄颜色一直加深,最后透光而出,“极品土灵根……”测试的仙师话未说完,圆球转换了颜色由绯红深红到朱红最后深紫,众人有些惊奇了,谁知这还不算完,圆球竟然将五种颜色都演示了一遍,随后细小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爬满了圆球。细碎的破裂声传來,在所有人都侧目下,圆球变成了粉末。“这也太不靠谱了吧!”易林一阵腹诽,这个世界真让人惊奇,有些事情的发生让人无法意料,讪笑着说:“诸位仙师,可算是过了吗?”半晌无语,抬头望去,三位仙师在彼此互视,眼中也无法置信。原来,不只自己没见过世面。 “先让他过了吧!”荆师叔恢复了平静,“待报掌门裁决吧!”余下二人点了点头,一位递出了号牌,另一个从怀里掏出了新的圆球“下一位。” 易林接过号牌,走进测试过的队伍,众人以看待怪物的表精,离他远远的,窃窃私语。良久,那个土灵根的胖子走了过来,谄媚地说“师兄,我太崇拜你了,怎么做到的?” “只有天知道。”易林无语地说,“怎么,他们也排斥你。” “一群天之骄子怎么会看上我”胖小自嘲地说。“和他们说话都不理你。我叫王大锤,以后求师哥罩发。” “互相帮忙,我叫易林。” …… 慢慢地测试进入尾声,又有几人资质极佳,有一人金火灵根异变,竟然炸了第二个圆球,还有两个女孩,一个水灵根异变成了冰灵根,另一个奇异的水火灵根共生,圆球竟然颜色同时出现雪白和紫红,让人以为圆球又要报废,却相安无事。最后,一个天灵根横空出世,据说是某个长老的女儿,一下压住了所有人的风头,连几个极品灵根都无人注意。 所有得到号牌的人,共有五千多人,被指引进入天玄剑外山门,分发了辟谷丹,静坐等待下一轮测试。 第5章 美女被蛇吻 “修仙悟道乃逆天之举,非大毅力者不能成行,诸位可想好了,”成师伯一字一顿,缓缓而言,“诸位可看见,我身后的三座高山,其中最高一座有五十里远,天明前到者可算通过第二关测试。途中或有猛兽毒蛇,可结伴而行。好自为之吧!”随即宣布测试开始。 人群中顿时喧哗起来,不少人眼中露出绝望的目光,有不少女孩儿,慢慢哭泣起来,但大多数人开始行动,队伍也慢慢地形成一条长龙。在王大锤几次催促下,易林最后才出发,有几十人已经放弃,也许错过了什么,但路总是自己选的,想得到就会有付出,付出不一定有结果,不付出一定没有结果。 王大锤是个外向的人,焦急地说“易哥,咱俩已经落后了,快点走吧。”“急什么,随着人多最安全,节省体力少说话。”易林估计照现在速度最快也得傍晚左右到达山脚,于是加快了步伐。慢慢地超越人群,有许多人也许是骄生惯养,体为不支,落了下来。一个时辰过后,过多半路程,前面的人已经稀疏,胖子已经大汗淋漓。“易哥,要不要休息一下。” “可以走慢一点,找到水源就休息。”易林还没有感觉累,为了照顾胖子说。 “嗯,好吧!”胖子应道,“易哥你说,为什么要这么累的测试呢?仙人驭剑,片刻就是这点距离。” “呵呵呵。人为什么要修仙呢?不修仙一样过的下去。”易林反问道。 “修仙能有无尽的寿命,能有无穷的道法……”胖子想了想。 “你明白就好,有人告诉我,修仙的人资质,毅力,恒心缺一不可,也许我认为还需要运气。” “说得好”,有个人从路边闪了出来,“在下林雨轩,不知能否和两位同行?” 易林打梁了一下,只见温润如玉的一位少年,浓直的眉毛略略显示一丝自傲。倒是没看出什么恶意,于是说: “合则聚,不合则散。愿意就来吧。” “不知俩位怎么称呼?”于是两人告知了姓名,三人一起上了路。 在山脚十里远的地方,发现了大概五百左右人在一条溪水边休息,三人也疾走了过去,胖子几步扎进了溪边,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林雨轩明显出身富贵人家,仪容不乱,先用水洗了脸面,然后捧起水来,姿势优雅。林轩也洗了下,然后捧水喝了起来,感觉不过瘾,学胖子趴在溪边,喝个痛快。三人喝过水后,找了树荫歇了片刻,易林忽然感觉一道熟悉的目光注视自己,抬眼望去,果然是云大小姐。于是对着摆了摆手。 只见十来个少女婀娜多姿,色彩斑斓,杏儿居然也在,没想到这些女孩好大的毅力。 不一会儿,杏儿珊珊走了过来,胖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睁大了双眼,然后作出我懂了的表情,让人觉得不打他一顿就对不起他。 杏儿来到面前,福了一下,胖子手足无措,林雨轩点了下头。杏儿脸微微有些发红,说道:“小姐问公子,要不要一起走?” 易林有些为难,“方便吗?” “小姐说一会天黑了,怕有些毒虫野兽出来,毕竟女儿家胆子小。”杏儿坦言道。 胆子小修什么仙,易林腹诽道,却不敢说出来。看了下林雨轩,对方微微点了下头。“好吧!那一会儿,你们先走。我们随后跟上。” “谢过三位公子,杏儿告退了。”杏儿福了下后,转身走了。 胖子直愣愣的看着,直到杏儿回到人群里才回头,易林没好气地说:“别看了,魂都丢了吧!” 胖子顿时红了脸,“易哥,这个女人不是你相好吧,不是的话我就要了。” “滚!”易林气坏了,踹了胖子一脚。“不修仙了吗?” “修仙和找女人又不耽误。”胖子懦懦地说。 “等入了门派再说。”易林敷衍道。 “那易哥,你就是答应我了。”胖子惊喜的说。 “我说了不算,滚!”易林顿时不想答理他。林雨轩呵呵呵地轻笑起来。“林哥,你说我能成吗?”胖子又矛头对向林雨轩。 “我不知道,也不参与意见。”林雨轩这回笑不出来,“我去喝水。”借水遁逃走了。 “易哥,易哥……” 只当没听到,易林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绝大多数人陆续离开了。这群人是意志坚定和体力跟得上的人,如果入了门派,将是中坚力量。 易林正在胡思乱想,胖子拽了下衣袖,“杏儿姑娘她们也走了。”“走吧!”易林应到。林雨轩在不远地方走过来。继续踏上征途。 少女们在前面不远处,居然走得并不慢,而且莺莺燕燕,十分养眼,三人心情立刻大好。终于到了山脚下,比预计时间还早上许多。 “哎,呆……”云大小姐叫顺了嘴,发现人多立马改口“易林”。“情郎,”一个刁钻的红衣女子模仿云大小姐,登时,众女一阵大笑,看来没少打趣。云大小姐羞红了脸,追着红衣女子挠痒,红衣女子不甘示弱,二人打闹一处。 易林也脸红了,“我们前面带路,”落荒而逃,胖子和林雨润跟上。众女子笑声更大了。 远看山不太高,近前才发现足有五六百米,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只有依稀的小路和散乱的足迹。 “林兄,依你之见,该怎么走。”易林询问道。 “还是依循前面的人走过的路吧,胜过自己摸索。”林雨轩思索了片刻答到。 “好吧!”看到神经兮兮傻笑的胖子,决定无视他。 转身来到姑娘们面前,朗声道:“各位,天很快就黑了。我们决定沿山上小路走,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没有的话走错了也不能抱怨,毕竟关系到每个人的前途。” 姑娘们私下商讨了一下,没有异议,于是很快达成一致意见,尽快出发,神情严肃了许多。 于是三人找了木棍在前面开路,上山不比走平路,要付出数倍坚辛,姑娘们也没有了嘻闹,终于日落以前到了半山腰。 易林在山腰相对宽阔的地方决定多休息一会儿,于是将四周用棍子驱离了一遍,让姑娘们休息,三人离开了稍远一些。 三人坐下,揉揉发肿胀的脚脖,然后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一声惨叫,于是忙回转,只见姑娘们围着一人,神情惊慌却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易林问到。 “我和韵如去处理私事,被蛇咬了一口,”和云大小姐打闹的红衣女子回答。 “伤口在哪里?”易林急切地问。 “应该是在小腿上,”红衣女子答到。 “赶快闪开,”易林连忙上前,楚韵如坐在地上垂泪,素雅的长裙掀到大腿,月白的渎裤和绯色的绣鞋露在外边。“胖子和雨润去外面巡查,给我一条结实的腰带,哪只腿?” 楚韵如指了指右边。 “是麻涨,还是疼痛。” “麻,也痛。” 这下麻烦了,顾不上别的,脱下绣花鞋,露出白嫩的脚,脚脖边上两个流血的小洞,刚想撕开渎裤。 “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楚韵如小声说。 “再晚片刻,神仙都救不了,”易林气道,“别多说话。”“嗤”,渎裤被撕开,露出光洁修长的大腿,一条黑线正向上延伸。“快,腰带”,云大小姐递上腰带,易林伸手接过,迅速在楚韵如大腿根部扎紧,“来人,扶着她,”抓起小脚在伤口上用力吸血,血是微微的甜,剧毒。才吐出第一口,舌头已经发麻,云大小姐张口欲言,却没说出口,脸上有些担心。易林接连吸了几十口,舌头涨得没了知觉,头部不知是中毒还是缺氧,有些眩晕,眼见黑线消退,血已鲜红,估计问题已不大,又吸了两口,才发觉嘴已经肿了。这才解开腰带,想说话,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众女望着易林有些发黑的脸都泫然欲泣,指了指楚韵如的脚。转身要走,却见云大小姐眼泪止不住地流,滴滴晶莹的泪水落在胸前,“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易林有些心痛,不敢直视。绕过云大小姐,走了。 胖子和林雨轩走到跟前,胖子祟敬地说:“易哥,你真厉害。怪不得泡妞这么牛,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易林气得发晕,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胖子趴在地上。“真厉害,踹人都这么厉害。”易林直恨不得踹死他。 林雨轩从怀里掏出玉瓶,交给他,“吃两粒应该管用”。易林恨恨地看着他,想骂他混蛋。 “别骂我,这药解不了剧毒。要不然轮不到你出风头”林雨轩很了解他的想法,“还不快给二嫂送过去。” 易林用想杀人的目光盯看他,好好的青年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低智商真的会传染。 林雨轩赶忙转身,“大王派我去巡山了,”胖子也跟上,“我也去。” 易林倒了药丸在手里,只有十粒,想多吃几颗,算了吧,以后还可能用上。吃了两粒,转身回到姑娘们那里,云大小姐迎来,伸手递过去,用手比划了个二,余光扫向众女,都在悉心照顾楚韵如,陪着小声说话。楚韵如似乎察觉,抬头笑了下,似乎眼前百花盛开。原来没顾得上看,这才发觉楚韵如比云大小姐毫不逊色。云大小姐重重哼了一声,易林不敢多留片刻,转身走了。 第6章 都来叠罗汉 当易林感到舌头逐渐有了丝感觉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夜幕已深,还好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林还能看得清道路,要是没有月亮可就麻烦了。胖子和林雨轩正等着易林做决定,易林挥挥手,又指着众女方向,意思是叫上一起走,胖子欢喜地去找杏儿,不一会儿,又缓缓上路了。 为了安全,易林又找了几根木棍交给众女,楚韵如腿脚不便,两个人挽着一起走。本来山路陡峭就不好走,再加上夜深,速度慢的出奇,还好没有野兽毒蛇出没,只是夜袅发出惨笑,让人心神不宁。 终于子时过后,接近山顶,易林的舌头消肿了,说话也能顺畅了。山顶附近点燃着几堆篝火,每堆篝火旁围着十多个人,在争论着什么。易林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胖子转了一圈回来后,说出让人绝望的消息。山顶是个陡峭的巨石,如刀劈一样笔直,足有十多米高,许多人已顺着山石去找平缓的路,至今没有消息,但已有数十人从山上滚落,生死未知,剩下的人要么在观望,要么已绝望,不肯离开这相对平缓的地方。 十三个人每人脸上都很凝重,身上的力气似乎凭空消失,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流水了吗?易林闪过一丝灵感,却没抓住,懊恼地拍了拍头,“我已有了想法,先点火休息。”众人听了,精神一振,然后各司其职,很快篝火点了起来,大家围坐一圈。休息片刻,大家把目光聚在易林身上。易林尴尬道:“我还没想好,大家集思广益,也许有比我更好的办法……” “切”,集体鄙视了他,却没了之前的凝重。 “可不可以做个梯子,”云大小姐提议道,随即就众人否决了,没有刀斧工具。易林陷入沉思。 “其实我有把匕首。”林雨轩掏出怀里精致的匕首,做工十分精良,只是刀身略短,只有拳头长,估计是烧烤用来割肉的。 “这么小的匕首,割藤条还废劲,”胖子打击到,“放十多米高的树,还是省省力气吧,做好了,天早该亮了……” “那用藤条从上面垂下来呢?”红衣女子问道。 “行倒是行,可是怎么放上去呢?”胖子答到。 众人不再言语,陷入沉思,只有跳跃的火苗发出叭叭的声音。 易林心里慢慢地完善自己的计划,在心中模拟了一遍,人数似乎有些少。于是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我已经有了计划,但人数不太足,看能不能招些人来。”众人皆应。然后来到火堆中心,大声道:“诸位请听我言,你为皆为修仙道而来,只有通过这关,才能言下一关。如今都计穷于此,我有一计能到山顶,但需要众人合作。有人相信于我,并绝对服从我的命令,那我可以保证他到达山顶。” “我再重复一遍,绝对服从我的命令才能加入我的队伍。大家只有一次机会,看我们成功了再来,坐享其成,可能吗?” 所有人在迟疑中观望,终于一位壮实的少年走了出来,“我愿意一试,反正没什么损失。”接着,陆续绝大多数人都站了出来,包括几位女孩。剩下的只有十多位,对服从别人有抵触,或看成功的话依葫芦画瓢就是。易林也不再管他们,于是带人回来。 众人正在等候,易林让胖子和林雨轩割几条结实的老藤过来,然后对人员进行编伍,告知任务。数了数过来的人数,除了五个女孩还有四十七人,怎么也该够用了。方法很简单,就是叠罗汉,然后上去几个再用藤条往上拉人。 藤条很快到了,易林试了下,一个人绝对没问题,于是开始编组,下层人最多,达到十四人,免得到时候承受不住,二层六人,以上递减三层五人,四层四人,五层三人,六层二人,七层应该够高了。四十五人,还富余两人,于是挑人开始,很快一层一层人梯搭好了。让胖子和林雨轩带着藤条先爬上去,然后把剩余的两人也带上去,从上面的人开始往上拉,最后剩下三十个人,底层十四人,众女十五人,和易林自己。所有的人上去后没有忘恩负义之人,都帮着往上拉,人越来越少,易林最后一个上来,这时天色已然微亮。所有人疲惫不堪,在山顶上或盘坐,或躺下睡觉。 不肯加入队伍的人,这时才后悔不己。后来又断断续续来了几十人,同样的事重演,易林他们扔下的藤条又带上许多人。 当天色大亮时,所有登上山顶的人也不过八百左右,尚且不足两成。身上衣服几乎都有刮破的痕迹,伤病者也有百上人。成师伯带门人前来救治接送,带到山门内调理。宣布两日后,第三关测试。 这八百多人被带到一片空房内安置,这只是到达天玄剑门外围,用来安置临时的外来门派和五年一度的挑选弟子所用。每一间空房都有单独的小院,古朴实用。屋里尽管没有住人,却干净清爽,可见有专人打扫,一个屋子有四张床,被褥整洁如新。和易林同住的除了胖子,林雨轩,还有那个壮实的少年,自己介绍叫陈雷,上等金灵根,是大齐国的人,算不上健谈,却和胖子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就差杀鸡取血,歃血为盟了。 胖子偶尔问起林雨轩的资质,林雨轩说第二个圆球是被他损毁的,于是胖子顿时目瞪口呆,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又喊求大哥,二哥罩着云云,最后竟然想结拜,林雨轩用热切的目光盯着易林,颇为意动的意思。易林不想同他们胡闹,一路走来又不愿伤了他俩的心,于是同意了。四人跟闹着玩似的结拜,易林老一人,林雨轩老二,胖子老三,陈雷排老四。拜完后,又叙了年岁,结果陈雷老二,胖子还是老三,林雨轩排第四。胖子非要叫林雨轩四弟,林雨轩不愿意,让易林评理。易林不愿参与,转身来到院子。林雨轩的智商被胖子无限拉低,再没温润如玉的形象,不知陈雷会变成什么样。 不一会儿,陈雷出来了,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易林,求大哥教他泡妞大法。原来胖子又在背后吹嘘他的英雄经历。果然,一个人努力向上总是困难种种,堕落却是转瞬之间,毫不犹豫地一脚将陈雷踹倒在地,感觉智商又被拉低了,“滚!” 陈雷落荒而逃。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易林无比期待即将的测试。 第7章 假做真时真亦假 在易林无比的煎熬中,测试终于要开始了。当一干人浩浩荡荡的经过天玄剑门派山门的时候,被震憾了。山门只是一个字,被一剑劈开的悬崖上,一个大大的“剑”,天玄剑门开山祖师用无上神通,劈开了悬崖,用无上剑意写下了一个字。当今弟子第一人箫玉用了三个月在字下悟得剑意,更有无数用剑人士曾在这里静悟,以求剑意,这里已是剑之圣地。 旁边竖一巨型石碑,上面写道:非剑之大成者勿观,非心之坚定者勿观。 易林忍不住向上看去,只见字势磅礴,再看似乎漫天剑光呼啸而来,携天地至威俯冲而至,让人兴不起抵抗之力,有点意思,易林转过头,连法术都一窍不通的人,看过又有什么用。 众人来到测试的地点,只见一座七彩宝塔耸然而立,乃是成师伯主持:“凡人皆七情六欲,追仙求道之人当斩凡人之念,以正其心。……”唠叨了一堆,易林心想人若真做到那个份上,还有意义吗?有人就有江湖,谁躲得开…… 正在胡想,胖子已经推了一把,随着人群进去了,然后一阵眩晕,四周空无一人,想必是传说中的传送阵,应该和单机游戏类似吧,通关就出去。 然后一阵氤氲环绕,仿佛进了了藏宝阁,金银成山,珍珠玛瑙无计其数,真的又如何?反正带不走,随即大步前走没有一丝犹豫。接着场景一变,似乎来到火山深处,翻涌的岩浆,窒息的硫磺味,似乎空气都在燃烧,忽然间岩浆暴涌了出来,带着呼啸声。这个有点意思了,幻觉幻象都有,当然不能是真的,不然还能留下几人? 穿过后进入一片冰雪世界,冰冷刺骨,浑身直哆嗦,快速通过。 场景再次变幻,赫然是阎罗殿,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小鬼判官,该有的都有,油炸活人的,发出吱吱的声响,发出惊天的惨叫,吊死鬼伸着红红的长舌头……易林头皮发麻。 “下站者何人?”,阎王问道。大小众鬼,两班差役应答“噫。” “学生不才,郭德纲。”易林忍笑答到。 “大胆,你不是易林吗?”阎王怒道。“可知所犯何罪?” “请明示,”易林应答。 “带原告,”阎王接着讲:“这人你可认识?” “不是张文顺就行,”易林答“我怕笑场。” 阎王明显思想有些混乱,无法言语。 接着一个脑袋被砸坏的人凄惨地哭喊“我死的好惨。” 原来是黑袍的白无常,易林冷笑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惨,被你杀的人又该向谁说,我不杀你,你何曾又饶过我。” “告辞!”易林转身走了,不知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人为的幻觉,难道阴间传说也一样吗? 接着竟然看到云大小姐一袭青衣地望着自己,“呆子,你要她还是要我”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这也太真实了吧!易林简直不敢置信,伸手在腿上拧了一把,疼的很,不是梦啊。上前伸手摸向云大小姐的脸,她脸红了,害羞的说“我娘说了,女孩子不能让人随便碰。” “不碰,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易林急道。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云大小姐正色道。 好吧,说得好有道理,让人无言以对。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易林说,“如果你答出来,就是真的。” “大病之前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吗?”云大小姐幽幽道。 “记得我还会问你吗?”易林气道。“告诉我好不好。” “你走吧!”云大小姐消失了。一会儿变成楚韵如,幽怨地说:“易公子,我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我。” “我想起一个笑话,楚姑娘要不要听?” “说来听听。” “一位官家小姐长得花容月貌……” “怎么,你还有别的女人?”还没说完被楚韵如打断了,但生不起气来。 “故事,故事懂不懂。故事也许是从未发生的事,故事也许是从来没有的事,故事就故事。”易林解释道。 “故事还也许是真事?”楚韵如问道。 “你搁这跟我对歌词呢吧!”易林觉得和楚韵如说话很舒服。 “继续往下说!” “一打岔,讲到哪里了,忘了。”易林问。 “一位官家小姐长得花容月貌”楚韵如答到。 “我接着讲,有一天小姐被贼人打劫,有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孑救了,于是小姐说来世愿作牛作马以报大恩大德。又有一天,小姐又被打劫了,这回救他的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于是说愿以身相许。” “可是没什么可笑的,”楚韵如道。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呢?”易林问。 “漂亮的女人容易被打劫?”楚韵如答。 “错,是英俊的男人容易找妻子。”易林更正道。 “可是,你并不英俊啊。”楚韵如正色道。 易林一时大窘,楚韵如都偷偷地笑了,如同偷了鸡的狐狸。 “易林,别忘了我。”期待的目光。 “那你呢?” “至死不渝!”楚韵如坚定的说。 “男人通常都是混蛋的。”易林自嘲地说。 “至死不渝。”…… 这该死的温柔,不知是幻想还是幻觉,易林一阵头痛。 穿过后,这个世界的父母出现了“林儿,一定要光京耀祖。”易林重重地点头。一会儿,前世的父母出现了,“林儿,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有空回家吃饭。” “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易林泪流满面……以至于出去后还精神恍恍惚惚。 外面已经很多人,林雨轩早已经出来,神情比易林好太多了,甚至于拍了易林一下,都没有反应。又拍了一下,易林见是林雨轩,勉强地笑了下。林雨轩指了指别处,易林顺着方向看见担忧的云大小姐和楚韵如,牵强地笑了一下,云大小姐微微一笑,而楚韵如则羞红了脸。 两人像并荠莲花一样,美艳不可方物。希望刚才只是梦一场,但愿只是梦。 第8章 酒鬼做师父 第三关过后,通过的人已然成为天玄剑门弟子。被指引通过幻阵,来到天玄剑门核心区域。只见七座山峰峰巍峨耸立,绿树成荫,芳草遍地,中间山峰最是壮观,其余山峰如众星拱月一般,分散四周,山峰上下建筑皆雕梁画栋鳞次栉比,由此可见门派之兴旺。凉风习习,心旷神怡,显然灵气浓郁,不愧为洞天福地。 众新晋弟子被依五行分成五队,而灵根杰出者则被单独列队,共十三人,包括易林,云笙,楚韵如,林雨轩,红衣女子,莽袍少年,其他人易林就没见过。 众弟子被引至主峰下的宽阔广场,广场上一高台,各山峰弟子人员不等,多的数千,少的数百,最少的一支只有数十,围绕高台,团坐一圈。 高台上有八个人,除了成师伯和荆师叔。外,一位面目瞿清的老者,坐在正中,身著杏黄道袍,头戴道冠,不怒自威。左手边一位中年文士,青色长袍,清正儒雅。一位暗红长袍的壮年,不修边幅,道冠下几缕散乱的头发,狂荡不羁的样子,竟然和凡人一样有个通红的酒槽鼻子。最后一位样貌冷漠,生人勿近的青年模样。右手边前两位是两位女子,看不出具体年纪,一位宫装长裙,不苟言笑,一位红衣似火,笑语盈盈的样子。下首是荆师叔和成师伯。 随着新晋弟子走入会场站定,成师伯随即站立,介绍各人身份。中间便是剑门掌教天羽真人,龙首锋首座吴正阳,门下弟子主修金属性功法。中年文士是太乙峰首座于文成,门下主修木属性功法,酒槽鼻子是雷云峰首座铁战,主修雷霆一系。生人勿近的是厚成峰首座,杨丞至,门下主修土系。两名女子中一名是离水峰首座,李玄衣,门下修水系,一名是正阳峰副首座玉珍,门下修火系。荆师叔则是丹阳峰首座荆默,门下练丹为主,提供门派丹药。成师伯是执法堂长老。 介绍完众人后。 掌教介绍门派的悠久历史和数位出类拔萃的人物,着重介绍开派祖师号雷云真人,万年之前邪魔入侵,中洲大陆节节收退之际,力挽狂澜,带众门派赢得胜利,从此天玄剑门为中洲第一门派,梵云阁,正儒门,大成寺紧随其后,被称为修仙四大门派,而当年的邪魔战败,被杀戳大半,余下并入中洲本地的魔修鬼修,安份了五千年,随野心膨胀,妄图挑战修仙者统治地位,被四大门派一战击溃,从此化明为暗,再无力大动干戈,但每过几百年仍会时有摩擦,四大门派可谓同心同德,不给邪魔任何机会。 介绍完祖师和天下大势,然后是介绍各山峰功法的长处,建议众新晋弟子应以本身适合功法,加入对应山峰,以免多走弯路,耽误时间和修为,众人有一柱香的时间进行考虑归属。至于灵根杰出者,则进入内堂,待众首座商议后,再进行归属。 一柱香时间过后,所有人几乎都选择了对应的山峰,有数十人选择了丹阳峰。唯有雷云真人名号相合的雷云峰空无一人,众首座都并无意外,显然不是一次了,顿时雷云峰首座铁战脸色大为不悦,拂了衣袖,转身走了。各首座显然比雷云峰首座要有涵养,拜别掌教与执法长老后,带着一众弟子回各自山峰。 雷云峰弟子最少,只有数十人,待众山峰走净后才走。诺大的广场只剩下执法长老成师伯与易林等十三人。 成师伯与众人说到:“你等众人皆门派之希望,与其他人不同,你等的身份和待遇要比别人强的多,因为你等是直接是内门弟子”停了片刻,缓缓道“至于归属,要各首座的意见,若个人固持已见,也不是不可以。你等自己斟酌吧。” 说完,带着众人离开广场步入内堂,然后离开了。众人面面相觑,除了红衣少女外,都一脸茫然。易林定睛观看,原本觉得正阳峰玉首座有些面熟,这才发现少女与之六七分相似。 这时,云大小姐开口道“玲珑妹妹你瞒得我们好苦,玉首座是不是你的母亲?” “别乱说,你们又没问过。”红衣少女答到。 “玲珑妹妹,我们该选哪一座山峰呢?”云大小姐问。 “你那点小心思,真当我不知道吗?”玉玲珑笑道,白了一眼易林,“功法适合的也就那几种,但那个没有多少选择,有一个好师父,就少了许多的摸索。单灵根比如楚姐姐,就离水峰比较合追。至于你我,恐怕不好说,就是我娘想让我留她身边也不大可能……” “怎么会如此?”云大小姐好奇地问。 “门派有门派的考虑,”玉玲珑慎重地说,然后摇了摇头。众人皆不再言语。 良久,掌教与各首座,执法长老连袂而至。众人上前见礼后退立一旁。掌教还未说话,雷云峰铁首座已抢先说道:“各位师兄师弟,师妹,林雨轩和易林我雷云峰收定了,谁也别和我争。” “师弟总该有个理由吧!”掌教温言说。 “诸位总该记得雷云峰的来历吧”铁战讥讽地说,“总不能叫祖师爷的剑术心诀在我手上,不,在掌教手中断绝吧!” “师弟能确认吗?”掌教问到。 “虽不中,亦不远矣。”铁战答到,“师弟我自知资质平庸,能运用的法术有限,剑法威力不足祖师爷千中之一。虽说我剑门仍如日中天,但已没了根本……”铁战激昂道,“师兄,你就答应了我吧!” “可你嗜酒如命,上届崔鹤鸣的资质不算极品,也算上等,可被你调较成了酒鬼,”掌教怒道,“如何让人放心把人交给你。” 铁战顿时语塞,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精致瓷瓶,“从明日,我便开始忌酒,若违此誓,如同此瓶。”“叭”的一声,瓷瓶摔得粉碎。 “罢了,罢了。”掌教不再言语。易林,林雨轩的个人意见果然被无视了。 “依惯例,每人可提议收取一名弟子,我就选玉玲珑好了。”掌教看着玉珍,问道“玉师妹,没有意见吧!” “凭掌教师兄做主。”玉首座应答。 “我就选楚韵如好了,冰灵根,我山中有合适的心法剑术。”李玄衣冷冷道。 “可!”掌教答。 “那我选云笙”,玉掌教连忙说,“李师兄伤重,让我代管正阳峰,希望掌教师兄将“*****”剑法借我一用,心法我山门里有。” “理所当然。”掌教点头应下。 …… 众首座皆有收获,莽袍少年名楚戈,在第二轮被收入掌教门下,申行中,极品土灵根收入厚城峰门下,柳云媚,徐必武极品木灵根,被收入太乙峰。丹阳峰收了一位极品火灵根,名王勇起,据荆师叔说颇有练丹天赋…… 众人挑选完毕,皆回各峰。易林,林雨轩随着铁首座回到雷云峰,铁战显然心情极好。才回大殿,就让二人拜师,二人不敢违背,于是规规矩矩磕头。铁战朗声大笑,“没想到我也能带回两个资质好的徒弟,”然后又放声大哭,“祖师爷在上,师父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雷云峰一脉再兴辉煌。”在二人不安的心情中,铁战又拿出酒来,开怀畅饮,哈哈大笑,易林小声说“师父,你说明曰忌酒了。” “明日当然忌酒,今天可没忌,”铁战答道,“这个当然不算违背誓言。你们师兄弟要不要来点,琼浆酒,这可是凡世没有的东西。” 二人连忙摇头,然后无奈对视。心想这个师父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这不是坑人吗! 第9章 由奢入俭难 当易林和林雨轩完成粗陋的拜师礼之后,总觉得太过儿戏,本来庄严的礼仪,竟然这样,面露狐疑。铁战似乎觉察二人所想,“别的山峰有这样那样的规矩,咱们山峰自雷云祖师爷一脉传承,以至诚至性至勇为本,决不藏私,只是资质要求太高,虽说勤能补拙,但骨子里的东西很难。”铁战叹息了下说,颇有几分自嘲,“别看我是首座,但也是师父勉强收徒,说我资质勉强,矮子里拔将军而己。可以说单论法力,首座里我最差。可雷霆剑决却刚猛至烈,论战力我不输任何人,而且能克制邪秽……” 易林待师父停歇问道:“林师弟是雷灵根无疑,不知弟子是什么灵根?” 铁战手中凭空出现一枚圆球,和测试时的一样,但比那些要大上一倍,示意易林测试,易林伸手上去,只见五彩依旧转换,最后出现丝丝闪电在里面跳跃,圆球却安然无恙。 铁战说道:“五极灵根无疑,偏转雷灵,也不知是福是祸,但与本峰有缘无疑。” 易林一脸疑惑,望着师父。 “学任何属性功法皆可,但收获甚微,可谓事倍功半,非大意志不能成功,这一点你林师弟要强你数倍,不过也并非一无是处,以后就知道了……” 易林心里顿时冰凉“未知师父可知前人何人成功?” “据说万年以来,只有雷云祖师一人与你相同,小子,为师看好你!”说完,拍拍易林的肩膀,一副期待的样子,然后转身走了。 易林心里百转千回,时悲时喜,一时竟呆住了,不只师父看起来不靠谱,谁知道自己更不靠谱。良久,叹息一声,仙还是要修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林雨轩学铁战拍了拍易林的肩膀,却没说话,两人沉默半晌。 眼见日已近傍晚,随着脚步声传来,进来一位身着藏青劲装的青年,脸上几丝醉意,开口道“两位师弟报歉了,师父让我带你俩看自己的洞府,一时贪杯,竟然是耽误了,真是报歉……”诚意颇深。 “无妨,反正又没事情。”两人连忙开口,“师兄言重了,以后还需要师兄照顾,”二人情知这必是掌教所说崔师兄,客套道“久仰师兄大名。” “谢过师弟不怪之情,以后有事尽管说话。”崔师兄看两位师弟颇小投缘,看来也是性情中人。“莫要再耽搁了,一会儿该天黑了。” 于是带二人到住所,这是两座相隔不远的独门庭院,占地颇大,亭台楼阁俱全,绿草茵茵,林木繁茂,颇有凡人王候的意思。崔师兄颇有几分自得说“在剑门各峰,我敢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论住所,我们是最好的。” 带着二人参观完住所,天色已渐晚,于是领着二人去膳食堂吃饭。整个山峰,除了首座,几乎所有弟子都在,清一色的男弟子,也不过五十多人,在寒喧欢迎之类的客套完后,众人皆开始饮食。 很快易林,林雨轩发现众师兄都在饮酒,于是问崔师兄“众师兄喝酒,师父不管吗?” 崔师兄笑而不语,在二人追问下,才应答“此物之妙处,你二人过几日就明白了。” 二人早已饥饿难耐,虽有疑惑,在灵气食材的诱惑下,大饱口福,觉得这是人生最美的一顿饭。 晚膳过后,二人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在接连的测试过后,心里彻底放松,开始进入梦乡。 易林很快发现自己又在做梦,梦中自己修仙失败,被赶出剑门,云大小姐驭剑在天上冷冷看着自己说“呆子,你太让我失望了。”楚韵如则低声涰泣。这是怎么回事?压力太大了吗?睁开眼,望着房梁,久久才睡着。 …… 随着晨钟敲响,易林洗漱完毕,走出院门。见林雨轩也睡脸惺忪地走出来,原来也没有睡好,二人对视苦笑,随即去见师父。 铁战见过二人,随手扔出雷云诀,告诉二人自行修炼,不得私自外传,这是本峰不传之密云云,然后让二人退下。 若不是前一天见过铁战,二人就像被遗弃之人,对视苦笑。然后回到易林屋里,对着雷云诀,二人开始观看,晦涩难懂,又都没接触过修仙,二人只得逐字默念,念了数遍又无所得,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又去见师父,师父一句自行体悟,又将二人打发了出来,二人只得再行默读。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二人已将雷云诀熟记于心,却对运用法术用功一窍不通,只得再求见师父。 铁战一幅嫌弃的样子,让二人再多看看,告诉他们一月之内不必再来。 二人只得求崔师兄指点,师兄以师父自有安排为由,将二人劝了回去。 二人兄弟情深,一发狠又读了一个月,慢慢若有所得,感觉一股法力在身上游走,想驱动却消散了,这才明白师父的苦心。 次日早上,与师父相见,言已有气感,求师父指点。铁战这才露出一丝喜色,言二人俱资质过人,若自侍聪明,又一路坦途,便是害人害己了。 二人称善,又虚心求较。铁战伸手掏出琼浆酒,让二人喝,二人面面相觑。 “为师还能害你们不成,这可是二十灵石一壶,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铁战沉言道,“每人一口,不准多喝。” 二人这才拿过,一人喝了一口,顿时一股火热的灵力从腹中涌起,连内脏四肢似乎一起燃烧起来。 “还不快打坐,依书中口诀运行周天,”铁战喝道。 二人不敢怠慢,连忙打坐,灵力随着法力一起运行,一周天俩周天…… 随着二人脸色涨紫到逐渐恢复正常,竟是一天,足足运行了十周天。铁战担心才消退,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天才,当初我才一小口,两天两夜才正常,也不过十周天,看来可以加点量,就是有点废灵石,不过他们自己的,也不用心疼。 二人觉得灵力已正常,收功站起,恭声道:“多谢师父。” “马马虎虎算得上炼气一层了”,铁战将酒瓶递给易林,“你二人先用着吧!下月再来找为师。” 二人告退。 到外面觉得身轻如燕,跳了下足有一丈高,喜不自禁,力量而灵敏都是大涨。各自回房后继续修炼打坐,巩固修为。 第二天,早膳完后,才发觉膳食中也有些许的灵力,相比琼浆酒可以忽略不计,二人不由自主的打起琼浆酒的主意,于是每人又喝了一大口,比第一次多了一倍。灵力信马由缰一样奔腾而至,二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就轻松多了,一天一夜过后法力觉得涨了不少。 经过第二次后,两人信心十足,慢慢地胆子渐大,一次比一次多,七日后酒瓶空了,二人已摸到练气二层的门槛。可是师父已经说了,下个月才有,二十多天该怎么过呢?二人已经有趋向酒鬼的形式。 次日,二人拜见师父,厚着脸皮向师父要酒,铁战黑着脸给了一人一瓶,“门派内门弟子每人每月不过十颗灵石,你二人下俩个月都没酒喝,这是预支的。”又劝道:“修仙悟道之人,当以自身努力为主,切不可完全倚仗外物,切记切记!!!” 二人无语而退,师父身上的酒味似乎自己嗅不到吗?说好的忌酒不知忌到哪里去了。 二人回到各自房中继续修炼,一人一瓶酒不过十天就喝光了,林雨轩已晋升炼气二层,易林却差了少许,心中已觉察二人修炼速度出现了师父所说的问题。 不敢再向师父要酒,二人找到崔师兄询问哪里能买到琼浆酒,崔帅兄爽快的介绍丹阳峰就有,但价格是二十灵石一瓶。再问哪里能赚灵石,崔师兄明显地鄙视了二人的修为,让二人修为提高到炼气五层以上再来找他。 二人明显被打击到了,闷闷不乐的回房中苦修,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微微增长的法力让二人感到步履维艰。 第十章吃得苦中苦 俗话说勤成补拙,易林一发狠,索性整天整夜地修炼,除了吃饭,方便外,整个人全身心投入。终于半个月后,离炼气二层仅仅差了一线,可林雨轩已经接近了炼气三层。 易林心里有些发苦,看来这不知是福是祸的资质,靠勤奋努力,还是不行的,要么靠外物,要么靠机缘…… 忽然想起白无常的那个戒指,不知现在能不能打开?易林小心翼翼的掏出在怀里,用红绳拴好的戒指,戴在手上,然后运用法术,将意识注入到戒指上。忽然觉得豁然开朗,只见堆积的灵石,炫灿的衣服,赫然,还有女人的衣服肚兜,绣鞋,数十件各异的法宝,还有十几块玉简,很明显白无常杀人夺宝,没想到被自己捡了便宜。不知道该怎么样把它们取出来,凝神对着几块灵石试了一下,竟然出来了,浓郁的灵气外放,让人心旷神怡心花怒放,然后又凝神放了回去,果然是一件好宝贝。 易林反反复复试验了十几次,待好奇心里满足以后,这才拿出一块灵石开始修炼,却立即感到原来丝丝缕缕法力,变成一小股暖流,原本的经脉和丹田壮大了不少,易林情知已过了练气二层,又运行了一个周天,待收功完事,发现手里的灵石已经变成了一堆碎末。有了灵石,心里就不慌了,易林心想,但是财不可外露,一定要谨慎。 待晨钟响起,与林雨轩同时出了院门。二人与众师兄吃过了早膳,去见师父。二人在门外稍等片刻,听见师父喊“进来”,于是进了内室恭敬的拜见师父,铁战足眼瞧了瞧二人的修为,脸上露出依稀喜色,道:“你二人的修为进度不错,已超过为师的预期,足见下了功夫。”然后又说道,听说“玉玲珑那个丫头已经到了练气四层,你二人切不可怠慢,喏,这是给你们的奖励,好好修炼,这个月就别来看我了。”随即将两瓶酒交到两个人的手里。 二人大喜过望,谢过师父,于是告退。 转眼间入门已经三个月了,易林仍在炼气二层上努力,即使有灵石,仍追不上林雨轩,不是不努力,而是需要的灵力太多了,每上一层灵力需要几乎翻倍的增长,灵石又不敢大批的使用,怕引来有心人的窥视,这种身在宝山而不能用的感觉,让易林很憋气。 于是将戒指里的玉简拿出来观看,有几个是阴鬼宗的修炼功法,直接放弃,还有几个是没听说过的散派修炼功法,远远比不上现在修炼的功法,却发现一片炼身为器的玉简,很有意思,大意是通过法术灵力外放,再由身体外力锻击,以达到法宝护身的效果,炼至大成可抵挡金丹修为全力一击,缺点是颇有自虐的倾向,据简中所言需千磨万砺,才能脱胎换骨,单纯地修炼效果不大。易林反复权衡,将来若有危险,好歹也多了些保命的手段,于是决定修炼。 找遍雷云峰,发现一处瀑布高达二十多丈,觉得不错,于是站于水流下开始修炼。初学时,水似巨石一样砸下来,头晕目眩,浑身疼痛,且冰凉刺骨,慢慢坚持下来,一月后觉得小成,竟然如臂指使,力气也大增,偶尔试了在水中修炼 雷云决,竟然效果不错,甚至于强过静室修炼,大喜过望,于是坚持了下来。 将这一发现告诉林雨轩,林雨轩随易林来到瀑布下,只试了一次就不肯再来了,说这样像个傻子一样,会被别人笑话的。 易林只得苦笑,林雨轩将近炼气四层,自然看不上这一点点辛苦的法力。 半年过后,林雨轩已过了炼气四层,易林仍在二层缓慢增长,貌似一年之内达到三层就不错了,可筋骨皮肤都强化了不少,普通刀剑已难刺破肌肤,经脉也强大了很多,境界虽没突破,但法力颇为浑厚,怎么也比得上别人三四层吧。易林心想,灵石多用些,别人也不会疑心,于是无人时灵石多用了起来。终于入门一年后达到了炼气四层,而林雨轩也达到了六层。 铁战见二人资质殊佳,刻苦又异于常人,便赐予二人飞剑法宝,教授驭剑法决,并教授雷霆剑法,叮嘱二人需刻苦练习数月,可随师兄们去妖兽山外围长长见识。 二人拜别师父后,回房后商量了一下,半年内还是继续修炼为主,待剑法熟练了再商议。 于是二人依旧苦修,易林依旧瀑布边练功,招式纯熟后,试着逆水练剑,初时剑招凝涩,后来挥洒自如,颇有举重若轻之意。 半年后,二人法力均进度缓慢,静极思动,于是央求崔师兄再出猎兽时带上他们。 崔师兄不好拒绝,又知师父历来看重二人,怕有闪失,便推说禀明师父后再行定夺。二人听了,知无法勉强,便说待师兄佳音,随后回房。 几日后又遇到崔师兄,崔师兄让他们见过师父后再行决定,谁知师父竟远出未归,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二人同别的师兄不熟,稍微询问几句,别的师兄明显听了大师兄的警告,说有事在身,便匆匆告辞了。 二人感觉不对,不再强求猎取妖兽,再次找崔师兄问哪里赚取灵石,崔师兄明显松了口气,告诉他俩龙首峰下有一间任务大厅,二人可以去看看,并告诉他们龙首峰有禁空限制,一定不能飞行,免得受伤。 二人谢过师兄指点,回房换过衣服后,踏上飞剑直奔龙首峰,禁空外遥遥落地,一路欣赏美景,一路前行。慢慢地,路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光龙首主峰就有四千多弟子,再加上执法堂,议事堂,外事堂,藏宝阁,丹药堂等等,再加上任务大厅接交任务的众弟子,龙首峰显得颇为喧嚣,与雷云峰的静泌显得仿佛俩个世界。 二人静修惯了,看到这修仙反而仿佛尘世的景像,颇有些好奇,顺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前行,一会儿,任务大厅的牌子便出现了眼前。 第十一章故人重聚首 二人进入大厅,发现大厅里很是宽敞,五百多人里面竟然是毫不拥挤,地面镶嵌的是白色的大理石,与街道的青石漫地相比,多了几分豪华奢侈,紧紧挨着的摊位颇有几分菜市场的意味,摊位外面张帖的布告栏条幅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颜色,品种繁多的字体,千奇百怪的任务,燥杂的声音,易林感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各个条幅上求购各种药草,丹药,灵器法宝,天材地宝,冶器材料,妖兽内丹,毛皮乃至骨肉,二人看得目不瑕接,甚至还有寻找凡人后代的。易林心想,修仙也是有各种需求的,要了却尘缘,可能吗? 当二人转到一半时,易林发现了熟悉的面孔。一张略显清瘦的脸,神情微微疲惫,眼中有些失神,身著白色衣裙,素颜着装,然而这依然不能遮挡她的风姿,如雪莲般危然正坐,一丝不苟。 易林一看见漂亮的女人,从心里就发悚,然而故人相见,不能装作无动于衷,于是上前拜见“见过李师姐。” 李青莲略显茫然的双眸转眼回过神来,剪水秋瞳带着一丝疑问,整个神采都生动了起来,易林不敢直视,低下头来。 李青莲打量了下易林,见易林虽模样没变,但身体不复之前的赢弱,气质也脱胎换骨般昂然自信,浅笑道:“原来是易师弟,近来可好?” “托师姐和李师伯的福,过的还行,还没谢过大恩!”易林道,“这位是林师弟。” 林雨轩恭敬地见礼:“见过李师姐。” 李青莲微微点头道“铁师叔常常和别人提起他的俩位得意弟子,果然不错。修行之路,当持之以恒,切不可骄傲放纵,以免自误。” 二人谢过师姐提点。易林然后询问“当初李师伯受伤,不知现在好些了吗?” 李青莲叹了口气答到:“当初只是勉强压住伤势,到了门内,就将首座让给了玉师叔。对我父亲的伤势,众长老首座商议无果,最后荆师叔翻遍古籍,才找到一味丹药对症” “那岂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易林应答道。 “若是如此简单就好了,”李青莲叹口气道,“其中一味主药乃六品灵草,唤做九幽幂莲,掌门师伯与三大门派求助,均未有结果。只是听说阴鬼宗内有此物,而此物是结鬼婴丹的主药,两派若是交好能得到还尚未可知,而我们世代皆为仇敌……”说着,双眸起了雾气,声音哽咽,竟似要哭出声来。 易林向来见不得女人流泪,忙打断道:“不知我能帮到什幺?” 李青莲强自稳定情绪,说道:“师弟有此心就好,可是修为尚低,未必能帮到。”说完觉得不妥,又说:“谢过师弟,还是以修炼为主吧!” 被人鄙视了,易林心想,修为低的人没人权啊。正色道:“我与师伯师姐机缘非浅,自当尽一份心力。不知九幽冥莲生得何等模样。” 李青莲见易林甚是坚持,指了指前面的条幅,“谢过师弟,如有此物消息,尽快通知我。师姐感激不尽!” 易林专心地看条幅上的图案和介绍,此物共九层,每层九片叶子,花朵似莲花,而色乌亮,闻之有异香,牢牢记住。然后与林雨轩同李青莲告别。 二人继续在大厅闲逛,林雨轩问道:“师兄,怎么不打听下大嫂的消息。” 易林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二人正在说话,有人在背后拍了下,转头看了下,竟然是胖子和陈雷这两个货。 “大哥二哥,我想死你们了。”胖子眼圈红了,甚是激动地抱住两人,陈雷也激动地围了上来。 易林心里十分感动,胖子虽说有点烦人,但为人至诚,许久不见还是挺想念的,陈雷也一样。看了看修为,胖子练气二层,陈雷三层,说道:“修炼的进度不错啊!老三老四。近来挺滋润的哟。” 胖子露出憨憨的笑容,配上土黄的衣服,貌似地主家的傻儿子。陈雷这时才抢上话,“哪里比得上两位大哥,进来就是内门核心弟子,我们俩在自己山峰也就瞎混。” “怎么没去找我们。”林雨轩问道。 “怎么没去?”胖子有些怨气,“每次都被拦着,说两位哥哥正在闭关。” 易林和林雨轩对视一眼,这是师父的意思。看样子,真的是看重。 胖子神秘兮兮地说:“大哥,我给你件好东西”,说完,从怀里掏出了玉简,样式古朴,看样子是个好东西,易林没有客气,接过揣在怀里。说道:“人多嘴杂,一会儿去外面说。” 陈雷问二卜:“两位哥哥,不知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林雨轩答到“大哥和我想赚点灵石,买点酒喝。” 登时,胖子和陈雷做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不是逗我们吧?你们内门核心弟子居然会缺灵石?不是敞开供应吗?” 易林和林雨轩傻了,“难道别的山峰是敞开供应的吗?”林雨轩好奇地说。 胖子和陈雷点点头,看样是真的。看来是师父拿去换酒喝了,易林想,“我们就从来没见过灵石是什么样子。” 陈雷好奇地问“那你们是怎么修炼的?” “喝酒啊!”林雨轩理所当然的说道。 “莫非是琼浆灵酒?”胖子语气打颤地询问。 “有什么好奇怪的,很贵吗?”林雨轩问道? “把这个吗去掉,真的好贵的。”胖子一副痛心的表情。 “两个哥哥喝了多少?”陈雷问道。 “怎么也有十来瓶了吧?”林雨轩答复道。 胖子心若死灰,“果然是不同命啊!” 陈雷说:“两位哥哥,还有没有给我们一瓶尝尝?” 易林从怀里掏出两瓶,“原本留着喝的,送你俩了。” 林雨轩有些尴尬了,“我还剩几口,就不掏出来了。” 胖子和陈雷小心翼翼的,接过酒瓶,珍重的贴身藏在怀里。“还是大哥好啊!”胖子感慨地说,斜睨了一眼林雨轩,眼神中有些幽怨。 林雨轩嘴角歪了歪,没话可说。 易林拍了拍胖子,“别闹了!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的。胖子,这里面熟不熟?有没有好的赚灵石的办法。” “我只是随着师兄去妖兽山外围,杀些妖兽,回来卖给门派,运气好的话,还有妖核”,胖子告诉易林,“蒙师兄们照顾,每次也能分上个二三十灵石。” “那也不错了啊!”林雨轩答到。胖子说:“每次必须有筑基期的师兄带队,不然太危险了。”胖子心有余悸地说:“要是没有筑基的师兄,就差点回不来了。” “这么说,你对道路很熟悉?易林问。胖子点头。 “可可敢与我们同行?” 第十三章抵达妖兽山 次日清晨,当太阳露出第一缕金色光芒的时候,易林四人已到任务大厅门口等候。慢慢随着太阳升起,龙首峰及周围诸峰笼罩在阳光之下,高耸的山峰,巍峨的建筑,苍绿的树木,乃至逐渐稠密的人群,都被阳光沁染成金黄,愈加显得富丽堂皇,美伦美奂。易林叹道,“以前只顾修炼,今日闲暇一看,我剑门原来景色如此雄伟绚丽。” 胖子道:“好看是好看,但终究当不了灵石,提不了实力。好看又有什么用?” “三哥,你也太俗了吧!”陈雷鄙视道。 “这不是俗,是现实。人一生不过贪嗔痴,其中滋味你又知道多少?”胖子争论道。 “可是修道就是应该断却红尘杂念,这可是我师父说的”。陈雷正言道,瞧见林雨轩正在闭目养神“二哥,你怎么看?” “我自行我道,以剑证道。”林雨轩正色道。“大哥,你怎么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易林茫然道。 “老大,何解?”胖子问。 “万物皆自生自灭,唯天地永存。你我于这天地不过一过客而已。”易林想起前世今生,不由心生凄凉。 “几个小子有点意思,”一位头须皆白,身着紫色的长老衣袍的老头听几人说完,笑道:“正是人生大好年华,学什么深沉?正是肆意年华青春放纵的时候,别等到我这把岁数,只剩下这把老骨头了。有时间去藏宝阁找我坐坐!”说完,转身走了。 胖子低声说:“这是藏宝阁的裘长老,是师叔祖一辈,据说八百多岁了,修为深不可测……若是能得到些微指点,那就受用不尽了。”三人点头应是。 少倾片刻,秦城带着三人走了过来,四人皆著湛蓝太乙峰弟子服饰,两位男弟子深衣长袍,颇显英武,而两位女弟子则上襦下裙,绣金的花纹,素白的腰带,尽显如玉的素颜,乌黑的长发和窈窕的身材。 易林向来敬畏女人,没想到三人更不堪,胖子更是羞红了脸,也许是山峰内少见女人的缘故。四人一齐见过师兄师姐,便一旁侧手而立,一位下巴圆润,明艳动人的师姐顿时笑出了声,“四位师弟怎么这么脸薄啊!”另一位清秀的师姐说道“路师姐,别闹了。” 秦城面带微笑,介绍:“这是我师弟钱思诚,师妹路菲,胞妹秦如雪。 三人向易林四人拱手示意,四人也介绍了自己。当易林二人说来自雷云峰时,三人脸色略显诧异,显然秦城此前没有透露。明艳动人的路菲笑道:“原来两位师弟是雷云峰的新秀啊,真是没想到,两年不到,修为已经如此了。” 易林二人忙谦逊地说:“全仗师父栽培。” 几人说笑一会儿,易林问秦城:“秦师兄,几时出发?” 秦城道,“时候已差不多了,白师兄怎么还不到呢?稍等一下吧。” 八个人等了又等,眼见日已近中午,白师兄才姗姗来到。易林定眼看去,只见这白师兄倒也算英武,一双浓眉,略显凌厉的双眼和些薄的嘴唇,让人觉得一丝傲慢和生人勿近。 秦城走上前去,打招呼道“白师兄总算来了。” 白利云嗯了一声,“修炼入定的时间稍长了些,走吧!”扫了一眼众人,连两位师妹都未多做停留,转身走了。 众人紧跟其后,路菲不满地瞟了一跟,嘀咕了一句什么,易林没听到。胖子贴到易林身边,“好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丹长老呢!”易林瞪了他一眼,“少说话,等你金丹时再说吧。”胖子讪讪地笑过后,不再言语。 当所有人路过山门,易林凝望“剑”字时,遥遥竟有些感觉,看了一眼林雨轩,神情也似乎凝重。林雨轩低声道,“师兄,我想回来后在此参悟几日。”易林点了点头。 离开山门后,诸位师兄拿出飞剑,两两一人驭剑,秦城道这样子节省法力,于是易林等人依样。白利云单人驭一把金色模样的巨剑,两位师姐驭一把青色飞剑,秦城和钱思诚驭一把白色飞剑,林雨轩驭乌黑飞剑,易林站在身后,陈雷和胖子在最后,驭的是黑色飞剑。 五把飞剑依次飞行,白利云速度很快,秦城和路菲能跟上,林雨轩勉强追上,但是陈雷和胖子就费劲了,天黑之前二人换了几次飞剑,才没有掉队。 秦城见了,招呼白师兄稍息片刻,众人落下城镇休息,白利云谯了易林四人一眼,讥笑之意甚浓,然后闭目不言。 胖子抱怨道,“往日都是十日左右,照这样不超过五天就到了。反正我们两个跟不上。” 白利云冷冷道:“我只用三天。”随即不语。 秦城解围道,“反正没有急事,就按六天路程吧。” 易林应答,“没问题,等下我和陈师弟一起。” 林雨轩问道“能行吗?师兄你的伤无碍吗?” “好得差不多了。”易林说。 秦城问怎么回事,易林说修炼出了点问题。路菲妩媚地看过来,问易师弟需要帮忙吗?易林顿时大窘,连声说谢过师姐,如果有需要必然麻烦师姐。路菲被易林窘迫的样子逗笑了,发出悦耳的笑声。 众人歇息一会儿,就继续上路了,易林修为不下于林雨轩,众人驭剑速度又快了几分。不分昼夜赶路,法力不继时就歇息两个时辰,终于在第五日夜幕时刻,到达茫茫的妖兽山脉。 这是个修仙者的聚集之所,由于猎妖兽者渐多而自发形成的城镇。客栈,酒楼,集市皆有,丹器店,妖兽收购店众多,四大门派皆有专门的客栈提供休息之所,众多中小门派及散修则住另外的客栈。虽已夜色渐深,酒楼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劝酒及酒后吹嘘如何大展神威斩杀妖兽之音不绝于耳,街上行人三五成群,其中一人似乎酒醉,嘴里似是嘟嘟囔囔什么,踉踉跄跄地朝易林众人撞过来,秦城提醒道:“诸师弟小心自己的财物。” 易林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有盗贼,忙站立一旁躲避,来人见没有机会,便离开了。秦城才道,此人乃筑基修为,擅长盗窃,逃跑及易容之术,曾对正儒门动手,被追杀半年后没有露面,此后很少对四大门派动手。 没过多久便来到天玄客栈,这是外事堂一名长老代门派所开,客栈建筑与装饰与门派风格相近,同样的辉煌大气,就是收费略高,三日一颗灵石,外派更高一日一颗灵石。秦城交了三十灵石,作九人十日之用,然后来到膳食堂用膳,端上来的多是妖兽肉食,含有丝丝灵气,秦城说食物已在房费之内。易林颇觉得灵石花的值,便问几时入山。秦城说明日便走,林雨轩说房费交十日岂不是浪费了。 秦城答道“九人若是外人入住,十颗灵石不过一日所需,岂能贪图门派便宜,大多数弟子都如此,况且若是逾期未至,门派还会派人接应。人要懂得感恩。” 易林四人听了肃然起敬,觉得秦师兄为人光明磊落。白利云却未置可否。 良久,众人用过膳之后。众人分作几个房间,筑基期有专门的房间,易林四人一间。秦城和钱思诚两位师兄一间,路菲和秦如雪一间。 易林四人到房间后,便打坐修炼。易林打坐到半夜,便开始修炼神仙刺温养神识,觉得头痛减轻了不少,只是隐隐有些。神识外放,耳目聪灵,隐隐觉得有低低的女子哭声,貌似很熟悉。 不去管她,哭声却环绕于耳,莫不是幻觉? 易林穿好外袍,走出门外,顺着哭声一直走到花园,原来是她。 第十四章是夜月如水 当易林走进花园,发现皎洁的月光似水一样笼照在花园里,笼照着高低起伏的树木,笼照着繁花似锦的花丛中,笼照着湛蓝的窈窕背影。易林以为是秦如雪,但细看身材丰盈,竟然是路菲师姐。 路菲趴伏在石桌上,漆黑的长发似瀑布一样倾泻而下,随着涰泣中哽咽而微微颤抖,露出秀颀的脖子。秀美的后背下,迤逦的长裙笼着修长笔直的腿,下面露出粉色的短靴。似乎哭了很久,易林心想。 路菲似乎感觉到了凝视的目光,哽咽的哭声逐渐收敛,然后危襟正坐,背对着易林拢了拢长发,将衣袖在脸上擦了又擦,然后转过身来。衣袖似乎沾染了尘土,白皙的脸上出现了几道灰霾,明艳的脸上几丝憔悴,几丝狼狈。轻声道:“易师弟,你怎么来了!” 易林腹诽,不是我,又想让谁来。口中却答:“我正打坐,听到哭声好奇,便过来看看。不知师姐因何事伤心?” “让师弟见笑了。”路菲叹息道,“只是修仙一途,我觉得前途渺茫,心里有些烦燥罢了。录入剑门以前,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父母和哥哥们对我十分宠溺,入门后便觉得颇不适应,如今秦师妹又即将筑基,秦师妹的性子表面文静,其实内心坚毅,一定能成功的。何况又有哥哥帮忙……”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似是又想起了家人。 易林劝慰道:“师姐何必妄自菲薄,能录入仙门,本身资质不必说了,观师姐修为也在炼气八层吧?我也才刚刚突破四层不久,比我强多了。” “你会不会安慰人啊,”路菲嗔道,“你和你那个林师弟才入门多久,都已经到了炼气中期,照这个速度,五年左右必将筑基。” “不瞒师姐,林师弟才是资质过人,我吗”易林自嘲了下,“若非机缘,恐怕三层都不行。” “机缘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路菲正色道,“纵观古今,哪位大人物不是机缘在身,没机缘的人早就泯然众人了。” “借路师姐吉言吧!”易林无所谓地说,“知天命,尽人事而已。” 随即,两人相对无语,皆若有所思的样子。 良久,易林道:“夜已深了,师姐回去休息吧!”路菲轻轻点了点头,浓密如墨的长发随着轻轻摆动。易林不敢多看,转身就走。 “师弟!”路菲轻声呼唤。易林停下,转身看向路菲。 “不知师弟若有一天成就金丹大道,可还能记得师姐?”路菲幽幽问道。 “当然记得,”易林道,随即苦笑,“谁知有生之年能不能……” “一定能!”路菲自信的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到时,不知师姐能不能成为师弟的道侣?” 易林顿时睁大了双眼,出现了幻听? “到时,不知师姐能不能成为师弟的道侣?”路菲噙了下红唇,然后一字一顿地问道。 易林头都大了,“想必往日里向师姐献殷勤的人也不少吧!” 路菲挽起袖子,露出藕白的玉臂,守宫砂赫然在目,轻问道:“在师弟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不是。”易林急道,有些语无伦次,“我修为低微”……“师姐,我值的吗?” 路菲站起来,一步步袅袅娜娜地走近易林,伸出纤细的双手,捧住易林的脸,然后微微踮起脚尖,将红唇印在易林的嘴上,良久…… 易林似乎整个人被定住了,一动不动,直到柔软的身躯离开自己,路菲羞涩道:“夫君,给我个念想好吗?” 易林心里百转纠结,想想云大小姐和楚韵如,更是烦乱。却见路菲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还是先顾眼前吧!“蒙师姐错爱,修仙一途生死莫测,人的际遇更是变化难料……” “至死不渝!”路菲坚定的话就如誓言一样,貌似说给易林听,又像说给自己。 又是这句,易林心中响起炸雷一样,却无法组织言语。二人对视良久。 “如你所愿”,易林说完,转身走了,如逃离一般。 路菲明艳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笑了许久,眼泪却籁籁地流了下来。 易林回到房间时,胖子和陈雷已经沉睡许久,发出微鼾的呼吸,林雨轩修炼中转醒,见易林要打招呼。易林摆了摆手,坐在床上打坐,怎么也静不下去,于是躺在床上寐寤,许久后才睡着,然后梦见三个女人吵架,然后打做一团……明知是梦,偏偏又去劝架,于是三个女人又开始打他,这叫一个乱,偏偏又头疼地厉害…… 终于,被人拍醒了,一睁眼,天色已大亮,胖子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大哥,头还痛吗?” 易林放下抱头的双手,猛然发现头痛已经好了,连丝丝隐痛地似乎消失了,于是回答已无大碍。胖子立马眉眼笑,扶易林坐起,忽然鼻子嗅嗅,说到易林身上有女人香味,陈雷和林雨轩顿时兴奋了,追问易林。 易林喝了一声“滚。”然后去整理衣服妆容。胖子三人跟在后面追问,易林说“有完没完,再这样兄弟都没得做了。”三人这才偃旗息鼓。 四人来到膳房与秦城等五人会合,易林扫了一眼,似乎路菲精心打扮过了,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用膳时,路菲趁别人没注意,用鲜亮的红唇努向易林,易林微不可见地点头,路菲无声地微笑。易林心里一颤,不敢再看,专心地用膳。 待众人用膳完毕,秦城开始讲解此行的目的地及注意事项,然后让众人检查随身物品,片刻后出发。 城镇内有御空法阵,众人来到城镇外才开始驭剑,剑向妖兽山外围深处飞行,两日行程过后,便已下地面行走,高空飞行容易引起群居飞行妖兽的袭击。 直到这时,才真正进入妖兽山深处,危险才威协到众人,没人敢大意,都拿出灵器法剑,小心翼翼而行。秦城和钱思诚在前面开路,路菲和秦如雪紧随其后,白利云坐阵中心,胖子和林雨轩次之,易林和陈雷断后。 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外围火山处一种火石蜥蜴的二阶妖兽,除了迅捷和皮坚肉厚外,筑基修士并不难对付,难的是群居性动物一哄而上,蚂蚁咬死象。 秦城针对的购买了阵盘,告诉众人只需引怪分批剿灭就行,不要飞行引起火山壁内部妖兽火焰蝙蝠的围攻。 一路上,遇见了四只一阶下品的妖兽,铁刺豪猪,闪云豹等等,没用白利云出手,秦城和钱思诚就灭杀了,然后存储物袋内,胖子小声说,皮毛血肉撑死就值三十灵石,平均一个还不到八灵石。这只是小菜。 众人行走速度并不快,终于第四日中午,才看到高近百丈的火山,遥远看去,火山口周围没有树木,露着黑黝黝的岩石。 第十五章激战蜥蜴王 当易林看到这座火山时,确信这是一座休眠火山,自山腰以下则绿黑交接,山脚下则绿意盎然。火山占地有几十平方公里,却是妖兽山脉平凡的一点,再进去几百里,就正式进入妖兽山,里面二阶以上的妖兽无数,莫说筑基修士,就是凝脉,金丹修士也不敢肆意,据说妖兽山深处有大妖出没,没人见过,据猜测相当元婴以上的修为。 众人随秦城前行,良久才到一片乱石附近,旁边有条小溪,清澈见底,水面上似有热气氤氲,原来竟是火山上的热泉涌出。乱石的尽头有无数洞穴,猜想这便是蜥蜴洞穴。 正当易林远望时,听到一声沉喝。 “都小心,有蜥蜴出现了。”秦城的声音。 众人随即戒备,易林定睛看去,这火石蜥蜴貌两米长,前腿竟似鸟爪,后腿着地,也就半米多高,似乎很熟悉,猛然想起这就是侏罗纪公园里的伶盗龙,不知二阶伶盗龙什么样,火性灵核不知怎么形成的。莫非这世界灵气充裕,动物们都能修炼?易林心里乱想。听秦城说道:“一会儿,白师兄将这蜥蜴限住,我和众师弟师妹它试练一下,免得到时候惊慌。” 白利云听了,点头示意。然后驭起飞剑低空径直奔向蜥蜴,蜥蜴的感知异常灵敏,见有人立刻逃跑,却没有白利云的速度快,被挡住去路,然后连续转换方向,却没能成功。蜥蜴被激怒了,狰狞地张嘴向白利云咬去,白利云手中持剑,轻轻一点,剑气便将蜥蜴击退,蜥蜴却愈加愤怒,再次冲向白利云。白利云如猫戏老鼠一样轻松,一次次地将其击退。 众人已合围上来,各站一面。白利云抽身而退,负手站在旁边观战。众人开始围殴蜥蜴,只见青白黑三色剑气闪耀,胖子却主用法术,沼泽术和土墙术将蜥蜴阻挡延缓,就是修为有些弱,偶尔需要吃回气丹。易林和林雨轩剑中隐隐电流闪过,蜥蜴碰到便是微滞,陈雷则势大力猛,大开大合。秦城对自己师妹师弟知之甚详,见易林四人修为不错,逐道:“两位师妹,以剑气击蜥蜴头部,结束战斗吧。” 于是二女各自以青气透剑而出,重重击打在蜥蜴头部,少倾,蜥蜴便倒地身亡了。 胖子说:“秦师兄,这蜥蜴的皮不错,是炼甲的好材料”。 秦城点点头,将蜥蜴收入储物袋内,说道:“蜥蜴昼伏夜出,这只不知怎么白天出现了,刚好让我们有个适应,一会我和钱师弟下好困阵,大家歇歇吧!” 于是众人打坐调息,只待秦城二人下阵法。阵法甚是繁复,一个时辰功夫,二人才下好了阵旗和灵石,笼罩了方圆一里左右,阵盘只待蜥蜴群到来之后安放。秦城为人谨,想想又让钱思诚布了个小型隐蔽法阵。众人在阵里,只待天黑。 待夜色渐深,皓月当空,听见沙沙响,只见无数的幽幽蓝光似鬼火一样,从地穴里出现,竟不下上千。众人纵有幻阵,仍旧头皮发痒,幸好秦城谨慎,若是直接冲突,哪怕众人修为再深,估计也毫无胜算。 眼见大部分蜥蜴都从身边路过,甚至还有直接撞翻在幻阵上,二女脸色发白,神色紧张,胖子更是抓住易林的衣服,手微微有些颤抖,易林瞪了他一眼,胖子只顾看蜥蜴,丝毫未觉。 这时,几十只体型更强大的蜥蜴,出现在不远处,其中一个观体型竟有五米多长,一人来高,似蜥蜴王者一样,在众蜥蜴的护卫下缓缓经过众人,来到困阵前,警觉的停了下来。吐出分叉的舌头,在空中伸缩,似乎嗅到了生人味道。良久,退后,似乎要绕行。 秦城有点着急,谋划了许久的计划担心落空。于是向白利云说道:“白师兄,我先诱蜥蜴王入阵,实在不行的话,麻烦你要么强攻,要么引诱它们入阵。” 白利云迟疑片刻,点点头。 “多谢师兄了。”秦城拱手,正色道。然后将储物袋里的妖兽尸体扔进困陣。 众蜥蜴先是一惊,然后吐舌闻见血腥味,大半都疾速围住妖尸。蜥蜴王似乎有些意动,但多疑的性子,迟迟未动,旁边只余十多只蜥蜴护卫。 秦城道“白师兄,行动吧。” 白利云执剑,然后贯入剑决,剑身金芒大涨,如流光般直奔蜥蜴王。蜥蜴王硬接了一剑,在地上打了个滚却丝毫无恙,足见防御惊人,然后扑上去欲撕咬白利云,白利云用剑气格挡,顿时斗在一处。而蜥蜴护卫时不时帮蜥蜴王前去搔扰,白利云用剑气拍飞,却无法击伤,顿时陷入苦战。 于是边战边退,想将众蜥蜴诱进困阵。蜥蜴王一到困阵边缘,便停了下来,露出讥讽的神色和类似看傻子的目光。白利云再进攻引诱,还是如此。 秦城见幻阵内四十多只蜥蜴护卫将要吃完,再加入战团,白师兄就麻烦了,于是发动困阵,将其困住。然后领七人加入战团,将蜥蜴护卫围了起来。白利云与蜥蜴王打得正酣,见没蜥蜴护卫搔扰,便剑芒大盛,全力压制,意欲先解决战斗,然而这并非一时就能实现。 八人与蜥蜴护卫开始交手,白利云筑基浑厚的剑气都不能击伤鳞甲,八人又如何能击杀?一时陷入僵局。 易林和林雨轩剑芒中的电流依然有微滞麻痹的效果,法力却没秦城等人深厚,只是维持局面,而胖子和陈雷则勉力坚持。这样下去不行,易林心想。 又过一会儿,易林喝道:“胖子和陈雷去和两位师兄汇合,只用沼泽术延缓蜥蜴的行动,二位师兄只攻击蜥蜴头部,路师姐和我一起,秦师姐和林师弟一起。注意配合,只攻击后脑。” 秦城道:“就依师弟所言,看看成效如何。” 于是八人分成三组,慢慢地有了效果,先是胖子延缓效果出现后,秦城将蜥蜴护卫击伤,蜥蜴倒地片刻,起来后明显走路踉跄,钱师兄顺势补刀,蜥蜴倒地不起。接着易林一剑击在蜥蜴头部,蜥蜴身体一僵,路菲竭力一剑将蜥蜴震死,二人合力杀死一只后,路菲朝易林明媚一笑,浑然没注意身后一只蜥蜴扑来。易林一把抱过路菲,竭力将蜥蜴拍开,瞪了路菲一眼,路菲拍拍胸口,易林放开她,“专心些。” 秦如雪和林雨轩配合有些失误,一直不在状态。直到秦城四人杀了三只,易林二人杀了两只后,才艰难地拿到首杀,慢慢进入状态。又用了一个时辰,才合力将十一只蜥蜴护卫全部斩杀。 此时白利云与蜥蜴王已进入白热化,白利云已丝毫不留余力,而蜥蜴王已进入狂暴状态。易林让胖子使用沼泽术,胖子已颇有经验,在蜥蜴王前进方向设置陷井的时间恰到好处,白利云顿时大占上风。胖子吸引了仇恨,蜥蜴王竟舍弃了白利云,直向胖子扑来。 胖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第十八章惊闻歃血盟 当易林和众人飞行一柱香时辰后,总觉得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钱思诚也有所查觉,众人于是并肩飞行。 易林想起前世警犬的功能,也许白利云在众人身上下了某些类似的东西,于是提醒众人:“不知大家谁与白师兄有过私下的接触,或接受过馈赠?” 钱思诚追忆道,“白师兄曾和我探讨过阵法,拍过我的肩膀。” 胖子提醒道:“当日大哥战蜥蜴王昏迷后,白利云曾在你身上察看过伤势,并且粗劣地治疗过。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可能被下了暗记,钱师兄将衣服换下吧,”易林答道,随即将身上门派的衣物脱下,顺手扔到地上,钱师兄也照做,然后让秦城继续改路飞行,这才觉得心里坦然了些,心里考虑是不是要分路行驶。 秦城显然没有这个打算,甚至有些侥幸心理,也许形势没有易林的想像中那么严峻。 易林对秦城道:“秦师兄,你看是不是应该分开行事,免得目标太大……” 秦城肃然道:“各位师弟都是被我从门派里带出来,我必然要带各位平安回去,除非我身死。此事不要再提了。” 易林默然无语,良久道:“回程路径师兄可想好了?” 秦城道,“一条是来时之路,此路程最近,二是绕行正阳门,稍晚一日,三是回妖兽山,没筑基师兄带队,路上也颇不安全。不知易师弟怎么打算?” 易林想了想道,“最危险的也许是最安全的,先暂时前行再说吧。” …… 当白利云四人来到易林等人扔弃衣物之地,白利云霎间脸色发青,恨恨道:“不知哪个混蛋亮打破了我的计划,若让我追上定让他生不如死!” 领头的黑袍人打断道,“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说狠话,等追上再说吧。你再想想,他们能从哪里走?” 白利云思忖片刻道,“要么绕行正阳门,要么直行绕远路,要么转回妖兽山,我认为以秦城的性情多半会去正阳门。” 另一黑袍人嘲讽道,“这群人中明显有人比你聪明得多,你说的反着听就对了。” 白利云登时怒道,“你聪明,那就听你的,反正任务失败都是一样惩罚。” “好了,都别吵了”,领头人打断道,“那就这样,十四和我直行,五十九和三十三去正阳门。”计已定下,白利云和代号三十三的拱手告别,领头人和代号十四的则追向易林等人的方向。 …… 秦城一众人加快了行进速度,易林忽然心里一阵悸动,于是提醒秦城赶紧向妖兽山方向调转,秦城犹豫了一会儿,吩咐众人转向,于是众人又重向妖兽山前行。 易林这心情与上次相比,可谓截然不同,上次犹如出笼之鸟,天高任鸟飞,这次好比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易林心想,下次说什么也不出去了,一定筑基成功再说。 众人飞行了一夜,天将亮时发现一处密林,众人精神有些萎靡,于是进入密林休整。 钱思诚布下小型幻阵,阵外与林木浑然一体,若不仔细近前观看,绝对发现不了。阵内众人皆打坐调息,唯有胖子倒下便睡,怪不得胖,心真宽,易林一阵无语,便不再管他。 众人刚休息片刻,就听到一阵破空之声,易林睁开眼,发现秦城一样醒了,二人仰头望去,只见两柄飞剑,一红一白正从树木上方飞过,遥见二人身著黑袍,脸上戴黑色面具,修为惊人。易林不敢用意识扫描,更不敢言语,待二人远不可见,才问秦城道:“依秦师兄所见,此二人何等修为?” 秦城涩声道:“最低筑基中期。是歃血盟的人。” 易林又问:“我方可否与之一战?” 秦城摇摇头,叹道:“当然蜥蜴王也只相当筑基中期修士,有白师兄才侥幸取胜,尚且有伤,而这二人修为皆在其上,若战,不过枉送性命罢了。”唏嘘不已。 易林道:“既如此,不如我们在此修炼几日,反正是走是留都差不多。” 秦城沉吟了片刻,“也好,就依师弟所言。”于是二人开始休炼。 直至中午,众人才醒转,准备进食饮水,秦城道:“看情形,已然如易师弟所料,相当严峻。大家都少用一点,尽量避免外出,刚才和易师弟已发现敌人踪迹,这两天最危险。” 秦如雪探眉问道:“大哥可知白师兄为何如此?我等众人修为低微,有什么值得凯觑的?” “我也不知,”秦城有些疑惑,“易师弟可有答案?” “向来杀人夺宝,无非财,色与法宝,”易林想了想,答道“具体为了什么,要问过才知,最好不要遇到。” “也许是见我们修为进展神速,嫉妒我这个天才也不一定。”胖子笑道。 众人都露出了笑容,就连不苟言笑的钱思诚也微微笑了一下,路菲更是娇笑出了声。 易林呵道:“别耍宝了,行不行。苦中作乐的本事倒不小。”胖子撇了撇嘴。 秦城敛颜道,“好了,尽量少出动静。王师弟……” 胖子打断秦城的话,笑嘻嘻地说“师兄还是叫我胖子吧!听王师弟有点陌生,叫胖师弟也行。” 秦城无语道:“行吧。胖师弟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雷云峰有近百年没有杰出的弟子了,毕竟是剑门根基,也许白师兄是歃血盟的人。” “歃血盟又是什么门派?”胖子问道。 “歃血盟向来神秘,从来不留活口,围杀的是一些杰出弟子,各派都被狙杀过。各派估计都有暗子,也就是内奸。”秦城道,“听师父提起过,我门派被杀几名弟子,包括雷云峰上任首座弟子。连萧玉大师兄,也被截杀过。” “哦,愿闻其详。”林雨轩顿时兴趣大增,看来对第一弟子兴趣很大。 “据说萧师兄剑意初成,下山历练带几名师弟去妖兽山被围,以一人之为独对十人围攻,全身而退,斩杀六人,而己方无一伤亡。”秦城说得慷慨激昂,“以筑基初期独对十名中后期,实无愧第一人称号。此战过后剑门下,悟剑之人才络绎不绝。” 众人皆幽然神往,想象那一战的豪壮。 易林忍不住问道,“可曾查出歃血盟的来历?” 秦城道:“这倒是未曾听说,只不过之后歃血盟很少出动了。” 易林问道:“龙首峰下弟子,谁与萧玉师兄威望相仿,或实力相近?” 秦城道:“唯有首座的亲子吴非凡,吴师兄人宽厚仁慈,人脉深厚,功力深不可测!易师弟,你是说……” “打住,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乱想。”易林忙止住他的话。 “易师弟真是好心计。”秦如雪幽幽道,路菲却瞪了易林一眼。其余众人正在消化这番话的含义。 秦城则喃喃道:“照这个想法,门派也是暗流涌动啊。” …… 众人言语过后,便开始打坐修练,转眼一天一夜就过去了。 又是一天来到了,秦城等人才始醒转活动,忽然远处又闪过眼熟的剑芒,众人心里紧张起来。 钱思诚惊叫:“不好了,是破阵镜。” 第十九章自己打自己 “破阵镜是什么法宝?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胖子惊奇问道。 “能感知幻阵,迷阵一切阵法,三级以下阵法知晓弱点。”钱思诚沮丧道,“堪称法阵克星,据说修力高深者可以强行破阵……” “那岂不是死定了,”胖子忙道,“实在不行的话分头跑吧,走一个算一个。” 秦城正颜道:“我堂堂天玄剑门岂可做鼠辈行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众人听后热血沸腾,皆持剑备战。 秦城又道:“几位师弟助我而来,莫因我丧了性命。若敌人发现,我四人用太乙阵法可暂时阻敌,你们可乘机脱身,留待有用之身。” 胖子三人把目光投向易林,等得易林的决定。易林慢慢扫过所有人的面孔,秦城坚定,钱思诚淡然,秦如雪则面无表情,路菲一脸希冀,胖子林雨轩和陈雷三人则信任地等待自己的决定。无一人有仓皇之色,逃是无法说出口的。 易林有了一丝紧张,咳嗽了下,沉声说道:“各位师兄师姐既然已将生死置之渡外,我等虽不才,愿与生死与共,决不后悔。” 秦城赞色甚浓,劝道:“你四人还是商量一下吧!” 林雨轩斩钉截铁道:“易师兄的决定便是我等决定,兄弟自当共同进退。” 胖子和陈雷齐声道“不错。” 易林道:“此事不用再议了。况且我们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秦城问道:“师弟莫非有什么奇策?”路菲三人目不转晴地看着易林。 易林苦笑道:“实力的事靠计谋很难,没有发挥的空间。我有新得的功法,或许能成功,但代价颇大。此法估计若有人知,必引起滔天巨浪,所以我想各位发个毒誓,永将此事当做没发生。拜托各位了。” 秦城众人听闻后皆点头,然后发誓,多言若对不住易林,修为永不寸进,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云云。 …… 众人说完后,两位黑袍人已至密林前方,领头的黑袍人手持破阵宝镜,散发着青玄之色,待靠近幻阵已转成耀目的白光。代号十四的黑袍人露出一丝狰狞,道:“终于找到了。” 领头人朗声道:“各位道友还不现身,还等我动手不成。” 秦城众人收了幻阵,缓缓现身。秦城问道:“道友与我等无怨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此事乃受令而来。众位是自己兵解,还是我等动手?”领头之人冷言道。代号十四的人显然脾气暴躁,怒道“五哥,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何必与他们费话,几剑斩杀便是!” “你不觉得临死前的人最有意思吗?凡人的丑恶,畏惧等不一而足,我最喜欢这个……” 易林心道,这是个死变态。不如多探听些消息。于是问道:“前辈可否解开我等临死前几个疑惑?” “哦,说来听听!”领头人道,显得有些好奇“想必你就是你白师兄口中的易林吧!” “正是,”易林恭声答道,“我等众人修为低微,不知何故引得歃血盟各位注意呢?” “此事不由我决定,换个问题吧!”领头人道。 “不知白利云在何处,又如何处置我等?”易林再问道。 “姓白的在正阳门等你等自投罗网,”代号十四的淫笑道,“至于这两个丫头,姿色过人,五哥不好此道,自然留给我乐呵乐呵了……”路菲登时美目圆瞪,手中剑就要出手,秦如雪在旁伸手拽了下衣袖,路菲才强忍住。 “有性格,我喜欢。……”代号十四的淫笑声顿起,“至于你等,自然是……” “杀!”话音未落,一柄白色长剑已剑芒长透斜斩向众人,众人不敢硬接,连忙闪避,狼狈不已。 黑袍十四又闪到近前,斩向秦城,秦城四人已摆出太乙剑阵,不敢硬接,依走位勉强支撑。黑袍人见势更是神勇,压制得众人员岌岌可危,太乙剑法胜在绵忍坚韧,同门之人同心协力,但也险象环生。 领头人一副沉稳之态,见势评论:“天玄剑门果然还是有些底蕴的,光这剑阵就强过绝大多数门派了。” …… 黑袍人将攻势集中在秦城和钱思诚身上,秦如雪和路菲则压力较小。眼见剑光笼向秦城,秦城尽力躲闪不及,秦如雪和路菲集全力斩向黑袍人,太乙剑阵已破。黑袍人若斩秦城,必将受伤,于是收剑迎向二女,二女哪敢硬接,仓忙后退。 “两个小蹄子不知好歹,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黑袍人怒道,“道爷我先杀了你俩。”顿时剑芒暴涨欲将二人斩于剑下,秦城顿时虎目欲呲,化身剑光星殒而来,然而为时已晚。 二女将剑气护身,脸上已无血色,路菲遥望了易林一眼,脸上微笑如百合静沁,无悲无喜,似是诀别。 易林原本打算四人能再坚持片刻,待领头之人出手再出其不意。而情势不由人,神识锁定,识海发动神仙刺,顿然觉得头疼欲裂,而黑袍人则神色茫然,身体一带,剑气仿佛失了后续一般,渐渐弱了下来。 二女原本以为必将身消玉殒,见敌方剑芒如忽然大减,宛若余光一般,顿时信心大涨,将全部修为化作青芒护体。 剑芒掠过,发出振耳的爆炸声。青芒崩溃,二人被击飞,飞剑断裂衣衫褴褛,隐隐能看到里面的春光。二女的发丝散乱,嘴角皆有血痕流出,足见一剑之威。 而秦城则剑光直至,在黑袍人的茫然中将其头颅斩下,顿时血从脖子上喷出,如泉涌一般。 领头之人在这转瞬间没能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之后,无头之尸已然随着爆炸声后倒地,殷红的血液仍汩汩的流出。 “不可能。”领头人不敢置信地说道,“一定有古怪。” 二女从地上挣扎搀扶起身,缓缓走过地下的尸首,秦城退回,默默无语。众人隔着尸首与领头之人对峙。 “是谁,出来?”领头人举剑喝问。“不出来,我就杀了他们。”温暖的阳光依然普照在苍翠的大地上,微微的和风吹过,远处山谷回荡着阵阵回音“杀了他们……” 易林知道他胆怯了,于是忍痛笑道:“我们握手言和吧!” 领头之人看不到脸色阴睛不定,唯有双眼闪烁犹疑才感到他内心的紊乱,良久才道:“无论是否有人相助,这一战无可避免!” 慢慢地将剑平伸,贯入剑诀,霎那间,一片绯红的剑芒在红色剑身前形成云朵形状。 “焚云诀,你是焚云谷的人。”秦城惊怒道,“你不怕挑起两派的大战吗?” “曾经是的,不过不重要了。”领头之人似在追忆往昔,“有的事做错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若胜,则这一切都是秘密,我若死,哪管死后洪水涛天。” “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对吗?”易林问道,“你可以换一种活法的。” “不想换了,厌倦了改变。” 领头人缓缓道,泪光潋潋“现在我只有这把剑,唯有这把剑陪我。” 说完,将剑扬起,剑芒化作云状长剑铺天盖地而来,易林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在山门剑崖下有类似的感觉,不过此人剑式较弱。 “剑意,”秦城沉声道,“此人已摸到门槛,只差一步,可惜了。” 胖子气得翻了翻白眼,秦城却没有看到。 “剑意所至,当一往无前,心无所惧”秦城道,“萧师兄曾指点于我,此人走了斜路。”说完将剑祭起,以无惧无畏之势迎了上去,钱思诚随即迎上,林雨轩咬咬牙,也追了上去。胖子和陈雷相互对视了一眼,秒怂了。 领头之人似乎存了实力,防备意外之人,又似乎手下留情,对三人并未下狠手。 四人激战片刻,反而不像之前黑袍人那样险象丛生,似点指点三人一般。 良久,领头之人喝道:“再不出手,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罢,云形长剑凝聚,似若实体,一股毁天灭地之势压了来,将三人笼罩,这才知其真实实力。 易林忍住疼痛,再次施展神仙刺,果然,识海抽调大半后,一股痛彻骨髓的感觉袭来,比肉体的疼痛百倍的感觉,顿时昏迷了。 昏迷中,只觉得自己躺在病床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宛若这身体幼稚的模样,想拖动自己,把自己推下床,旁边一个婴儿床上白无常恨恨的看着自己,顿时怒了。前世公交车上,看到活蹦乱跳的广场舞大爷大妈,幽怨地看着自己好像拐了他们女儿一样的目光败下阵来。怎么这小子还想将自己的病床霸占,熊孩子坚决不能惯,拉过来压过身下,打得这叫一个爽。熊孩子哭道,“把云笙还给我。” 我去,易林心想,这叫什么事?自己打自己? 第二十章听闻援军至 正当易林在梦中傻笑时,耳边传来胖子的大呼小叫“大哥醒了。”易林这才凛然而惊,不知道之前的状况怎样了,疼到极致的感觉是一种木木的涨痛,整个头似乎肿大了一圈一样,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眼睛似乎睁开都困难,嗓子也火烧一样,发出低沉的声音:“怎么样了,我昏睡了几天,现在在哪里?” 胖子被易林的样子吓住了,“大哥,别吓我。我们胜了,只是除了陈雷和我,都几乎带伤。这次你昏迷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天,收获颇多的灵石和法宝……” 易林打断胖子的话,略显焦急:“好了,别说了,众人尽快回转妖兽山,歃血盟或许有人和白利云在一起,若久侯不至,必前来察看。我等已近乎油尽灯枯,实已无一战之力了。快!尽快!!!” 胖子听了,这才醒悟,脸色已满是惊慌,连忙去找众人商议。易林这才略略放宽了心,闭了六觉,运转神仙刺功法休养神识。 待胖子和秦城禀报后,秦城才觉后怕,集合众人通告尽快上路。秦城则与易林商议如何处理歃血盟的两具尸首,易林醒转后强行思索片刻,答到维持原样就行,以震慑来敌。秦城问还有什么应该注意,易林思索时间稍长,说到就说我神识被人创伤,莫提到歃血盟。答完后,识海混沌,随即又是昏睡过去。秦城有些自责。 八人尽管伤势未愈,情况紧急下,已经顾不得太多,两天多的路程足足走了四天,才到达天玄客栈。伤势未愈的众人,除了陈雷胖子外,几乎都神力交瘁,躲进客栈疗伤,易林则时睡时醒,醒时修练神仙刺,练过后觉得好一些时便又昏睡不醒。 一个月后众人伤势痊愈后,修为皆精进不少,除了林雨轩和秦如雪皆进了一层,林雨轩差的是心境,而秦如雪则卡在筑基门槛。易林一天也能清醒两个时辰,客栈长老也束手无策,除了进食和修炼神识外几乎没有空余时间,然而修为却陷入困顿,没有丝毫增长。路菲私下与易林单独相处了几日,醒时强作笑魇如花,谈笑晏晏,当易林沉睡以后则暗自垂泪,伤心不已。 当易林偶尔醒来,发现背着自己的身影正在微微颤抖,柔顺的长发在随之波动,想起了那个夜月如水的花园里,坚定的那句话“此生不渝。”心中波澜起伏,不知是什么滋味,轻轻道:“路师姐。” 路菲明显身形迟呆了一下,快速地将衣袖在脸上擦拭几下,转过头来已笑脸盈盈,若非依稀的泪痕和微红的双眼,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师弟,你醒了啊!” “不必担心,我很好!”易林轻声道,“只是功法有些古怪,我还在摸索。” “我相信。”路菲答道,“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嗯,”易林道,“路师姐,别让我成为你的心魔,如果这样你修行的道路会很坚难。” “我知道,可是……”路菲欲言又止。 “靠过来。”易林低声道。 路菲依言贴近,明媚的脸庞有几丝羞怯又有几许期待,欲拒还迎“师弟,不要。” 易林无视言语,轻轻印在红润的唇上,熟悉的香甜,然后分开了,路菲顿时羞红了脸。 “我从没将些许的困难放在心上,也许一切走得太顺,天意让我缓一缓,沉淀一下。刚才我已将信心给了你,别让我失望!”易林缓缓道,“修道本是逆天而行,非心志坚定者不能成行。与君共勉!” 路菲脸上逐渐凝重,羞红慢慢消逝,正色道:“谢师弟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然后告辞了。 易林看着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路菲修道之心并不强烈,居然已至炼气九层,足见资质不凡,若潜心修炼必然前途坦然,只是自己才区区四层……暗自苦笑了一下,接着休养识海。 …… 易林在睡觉和休养识海中徘徊,日子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自视识海,只恢复了三成,清醒的时间已至三个时辰。易林看来,最少半年才能恢复正常,正欲修炼神仙刺,忽然听到胖子闯了进来。 “大哥,大哥”胖子见易林正看着他,惊喜溢于言表,“门派来人接应我们了。知道是谁吗?萧玉啊!当今第一弟子,号称筑基第一人的萧玉啊!” “我们很快就能回门派了!我觉得很兴奋,大哥你呢?高不高兴?”胖子伸手抓住了易林的肩膀,来回晃动,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还有雷云锋的崔师兄,太乙峰的木剑成,好几位筑基的师兄呢!” “死胖子,再晃就把我晃晕了,把手拿开,”易林将胖子的手打开,“好好说话不行吗?” “太兴奋了,”胖子干笑道,“出来两个月终要回去了,想想都激动!” “是啊,还是在雷云峰安心。”易林感叹道,“其他人呢?” “都去接应众师兄了,”胖子应答,“还是我够兄弟吧?” “不对啊,以你的性子,定然看完热闹后,再第一个跑回来。”易林觉得有些蹊跷,“莫不是有什么你害怕的人?” 胖子顿时语塞了,讷讷道“大哥真厉害,这都能猜中。我厚城峰大师姐也到了,当初修炼有了阴影了,没有气感的话,整整一个月不让出门。”胖子打了个寒颤,想起了不堪的往事。 “那是为你好啊!”易林疑惑不解。 “大哥,除了水,什么都不给,我都成了尖下巴,”胖子比划了下圆圆的下巴。 “怎么会,你还是这么胖。”易林问道。 “还好我胖子十天就出了气感,”胖子心有余悸,“大师姐放我出门后,一个月就吃回来了,比以前还胖了不少。” “你呀!”易林无语了。 “要不然大哥,你把大师姐也拿下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多一个嫂子……” “滚。”易林的脸顿时黑了,“能不能别这么龌龊!” “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胖子小声嘀咕。 “再说一遍,”易林怒道,“我和你翻脸。” “好了,怕了你了,”胖子装出顺从的样子,无声地默念“虚伪。” 易林已经麻木了,觉得胖子已无药可救,已经不能沟通了,开始准备打坐修炼,这时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胖子则已战战兢兢,说道:“糟了,他们过来了。” 第二十一章传说第一人 当秦城带众人进入房间后,易林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弟子第一人,尽管还没人介绍,易林却一眼认定了萧玉,淡然的气质,稍显平凡的脸庞,但微笑的双眼如蕴藏着神光的宝剑一样,直视人心。普通的玄白道袍,若非独具神蕴的那双眼睛,绝对泯然众人。身旁几人有一位英气过人的美女,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胖子,想必是胖子口中的大师姐。和秦城一样服饰的不知是谁,剩下的却是熟人郑桐和本峰的崔师兄。 易林和胖子已恭立一旁,拱手见过众位师兄师姐,待见过礼后,萧玉走上前来,拍了拍易林的肩膀,道“易师弟,不错。” 易林受宠若惊道,“谢萧师兄夸奖,我修为低微,愧不敢当。”萧玉微微一笑,不再说话,退出了几步,如渊停岳峙般静立一旁。 胖子的师姐和易林点头示意一下,在众人的睽目下,竟伸出纤手抓住了胖子的耳朵,胖子惨叫“师姐,我再也不敢了!”在纤手的肆虐下,胖子压低了身子,被一步步拉出房间。 “燕师姐,大庭广众,给点面子行吗?”胖子哀求。 “面子是自己挣的,而非别人给的。”燕师姐怒道,“修为不高,竟然偷跑了三次,看你还敢不敢?”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涕泪交加,直到外边才声音渐小。 易林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恶人自有恶人磨,死胖子活该。 正当易林幸灾乐祸时,崔师兄走上前来,凌厉地看着易林,道:“师弟可有话可说?” 易林心说要不是你死活不带我们,何至于此,真要说出来有伤和气,于是答:“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哪有一帆风顺,身死道消又何惧?”把崔师兄噎了回去。萧玉露出了一丝赞赏,崔师兄闻言想训斥,一旁的郑桐站了出来劝道:“好了好了,当初木师兄和你我不都一样过来的吗?不摔打哪知道天高地厚。这还是我师父救我等出困所说,犹若昨天一样……”木师兄也出来劝慰。 崔师兄对易林道:“算了,师父过几天回来后,你我被训斥是免不了的。” 易林心里颇有微词,却拱手道:“连累师兄了。”崔师兄摆摆手,不再说话。 萧玉若有深意道:“我们先退下休息,明日便回山,你等商议一下吧!”随后,众师兄便退了出去,一会儿胖子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众人围坐一团。 秦城尴尬道:“萧玉师兄,问白利云下落,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实情,让萧师兄替易师弟保密,萧师兄答应了。” 林雨轩冷冷问道:“当初,秦师兄可是发了毒誓的,如今作何解释?” 秦城更是羞惭无语,拿出两个贮物戒指,“当初的缴获全在此,任凭易师弟分配。” 易林道,“萧玉师兄应该信得过,刚才就是让我们拿出信得过的说法,当务之急是想个靠谱的说法。”众人点头,却将目光笔直投向易林。 易林大窘,敢情自己的坑自己填啊,心里颇为不平,用不满的眼神环视回去。众人这才收回目光,各自思忖。 片刻,钱思诚开口道,“其余都好说,只是斩杀筑基修士有些耸人听闻,不妨将之修为说得略低些,”停滞片刻,见众人点头,略显愧色道:“我有一三级杀阵,不过没用过,不如就说以此杀敌,不知大家以为如何?……只是功劳全在我身,有些惭愧!” 众人皆言依钱师兄所言,秦城问易林以为如何。易林欣然道“甚妙。”众人又将细节商议好,已过了半个时辰,这才细分收获的战利品,易林拿起两枚戒指,透过神识看到里面大体已分好,最珍贵的是领头黑袍人的破阵镜和火红的飞剑,余下是些防御性法器和些许玉简及一些灵石,大概几千颗。 易林将破阵镜幻出,拿在手上,顿时觉得对神识有滋补之用,于是说道“破阵镜不错,我留下了。”又幻出飞剑,虽说不上灵宝,但也相差不远,林雨轩眼巴巴地望着,似乎欲言又止,索性道“飞剑我也留下了,”转手交给林雨轩。林雨轩顿时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易林知道为人不可太贪,这两件法宝已值所有物品价值,于是:“秦师兄,余下的再给我个戒指就行了,恕师弟无礼了。若破阵镜谁能用到,和我借用就行。” 秦城道:“这次脱险全凭师弟,就是全留下也无妨。我等无异议。” 易林推辞再三,秦城将几件防御法宝及一千多灵石留下,还有一件红色的香囊,十分精巧。易林问这是何物,众人露出奇怪的表情。 秦城道:“师弟可知歃血盟那位领头之人是何人?” 易林道:“师兄不是说是焚云谷的人吗?” “不错,此人乃是六十多年前的焚云谷首席弟子,名做许舟,与师妹武月晴并称焚云双杰,十年内筑基,二人情投意合,当时人人以为必成情侣。谁知造化弄人,许舟一次受门派差遣,营救几名弟子,今日看来是针对他的阴谋,无人生还,许舟也不知所踪,却不知何故销声匿迹入了歃血盟。至今除了我等,估计无人得知。”长叹一声,方道“这个秘密就算划个句号,给他一个尊严吧!师弟重创他后,许舟尚有一战之力,却一心求死,放过我等。只求将此物交于他师妹手中,此生便无憾了。”众人默然无语。 “师兄,又何故给我?”易林道。“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许舟说并无期限,只是随缘。”秦城道,“并且指定给你转交,如不愿意,随便扔了也无妨。” “这?”易林将香囊放于手中,隐隐的幽香入鼻,一种很独特类似桂花的香气。仔细看去,此物绣了栩栩如生的凤和凰,周围是熊熊的火焰,边角是金银丝线装饰的类似祥云图案,整只香囊看起来精致瑰丽,足见用了心思。欲将之给秦城处理,想了想不妥,又放入戒指里。看到路菲正异样地看着他,心想这武云晴最少七八十岁了,一个老女人的醋你也吃?凶凶地瞪了路菲一眼,路菲似生气一般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易林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似乎今日想的事情太多,用脑过度,连眼睛似乎有些挣不开。于是道,“一切事情都拜托诸位了,估计走的话我需要人照顾,尽快回山吧!困得不行,我先睡了。”将戒指戴在手上,走到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众人只知他嗜睡,却没想如此严重,胖子走到床前,用手捅了捅易林。易林毫无反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众人彼此对视,静默无语,良久退下了,只剩下胖子一人在内看护。 秦城六人退出房间,与萧玉等人会合,详细地讲述了此行经过,除了战筑基修士略有改动,其他不变,易林则改成为救众人,为敌人神识所伤。众筑基师兄听过后,皆觉得似故事一样扣人心弦,婉转曲折而又惊心动魄。五人沉默片刻,萧玉道:“此事需禀报首座及众长老知晓,吾等还是尽快动身吧。” 第二十三章剑崖下悟剑 当易林如坠云端时,困意却顽强的袭扰上来,没过多久便睡着了,双手仍搂抱着云大小姐。 云大小姐静静看着易林的脸庞,并不算英俊的脸庞,略显浓重的眉毛,没有坚挺的鼻子,微厚的双唇,几乎近于平凡的脸,除了一双真诚的双眼,似乎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云大小姐将纤长的手指,易轻抚过易林的眉、眼、鼻子、嘴唇和下巴,双眼有些茫然,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正阳峰上许多师哥大献殷勤,相貌修为几乎都在易林之上,为什么心毫无所动呢?难道只是年幼青梅竹马的情谊和那个冰冷刺骨的夜晚吗?还是对他痴痴呆呆后的补偿?他已遗忘了过去,为什么自己总不能放下?这难道就是人世的恩爱纠结和宿世情缘吗?…… 云大小姐思绪万千,一时呆住了,怎么也理不清自己的想法。 …… 当易林深夜醒来时,云大小姐已经离开,除了丝丝香气和胸前的湿痕,这似乎只是一场梦,一场无痕的春梦。想想自己的修为,不禁哂笑,这低微的实力连自己却保护不了,连云大小姐已经炼气七层了吧。还是先修复识海吧!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很难受。宝镜在手,心里顿时平和下来,无悲无喜,修炼神识刺…… 生活进入正常,秦城兄妹,郑桐和李青莲,钱思诚等人先后来看过,路菲则刻苦闭关,就连楚韵如也曾来探视,易林潜心恢复神识,一直深夜修炼,与众人稍谈片刻便呵欠连天,众人借故告辞。只有楚韵如单独来时,面对淡雅依旧的楚韵如,易林不知怎么应对,显然楚韵如也没想好,二人说过几句毫无营养的话后,睡着了。 在易林睡着后,楚韵如静静地温柔凝视,一个时辰后悄然走了。 从此再无波澜,易林的师父,雷云峰首座回山后,看到两位弟子历险回来,对崔师兄颇为不满,在听到解释后才勉强息怒。察看二人修为,见林雨轩已接近炼气七层,而且悟剑略有小成,便大方地送出了十多瓶琼浆和大量灵石,看似此行收获不小。待察看易林时,则紧闭了双眼,神识扫过发现修为停滞,识海受创,只好勉励几句,又给了易林同样的物品。 二人甚为感激。一向以为师父扣门,没想到如此大方,林雨轩问师父这几个月外出何事。铁战则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说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似不愿提起,二人便告辞了。 …… 待到易林又修炼三个多月,识海已好到七八成,入门派整两年。每天已开始修炼雷云诀,停滞的修为在大量灵石的供应下,已缓缓升至五层,炼体之后发觉,竟然和神识刺相辅相成,身体估计能勉力接筑基初期一击,唯一缺憾就是每天最多一半时间修练,除了完全恢复识海,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个硬伤,万一和人决斗时昏睡不醒,再好炼体也是废材。易林下定决心,识海一日不复原,绝不出雷云峰一步。 识海恢复速度远远低于易林的预期,直至一年以后,也就是入门第三个年头,才完全正常。易林内现发现识海比以前更大,意识也更精准,神识刺作为自己的杀手锏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修为已到了炼气六层中,而林雨轩则到了八层,已领悟了剑意,和神识刺一样只能作为底牌使用,因为需要的法力太强大了,本来筑基以上才能使用。 当林雨轩向易林炫耀时,易林冷冷道“不过是样子货,中看不中用。”林雨轩顿时说不出话来。 林雨轩在易林这里没存在感,在门派却颇受重视,灵石丹药已由门派直接供应,竟和筑基一样,除了玉玲珑无人可比。 在这一年内,门派大事不少,像秦城等门派中坚力量纷纷筑基成功,路菲也在其列。而以萧玉为代表的筑基修士,也有十几人迈向了凝脉期。门派实力大涨,隐隐和三大门派总体相若,第一门派名副其实。 至于雷云峰则似与外界隔绝,区区几十人仿佛被世界遗忘一样,各人忙着修炼,除了门派任务外,什么也不会参加,更别提赚灵石一类,林雨轩曾好奇地问师父,师父说够用了,言语露出一丝不屑。 易林和林雨轩二人在刻苦修炼中度日,易林忽然想起剑崖来,于是叫上林雨轩。二人御剑绕过龙首峰直奔而去。 到了剑崖才发现这里竟有数百人,各派的人都有,剑门中人占了一半左右,于是询问林雨轩每日都这样吗?林雨轩得意洋洋地说道,自我悟剑意以后,才人数倍增,人数最多上千人,之前不过几十。言外之意似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易林心说怎会这么幼稚,于是笑说:“师弟不错”。林雨轩听过大为舒畅,说道:“师兄总是强过于我,这次终于走在师兄前面了。” 待走进人群,林雨轩便敛了笑容,装作一副高手形象,在众人注目中走进中间地带,遂坐于地不语。易林随着也坐下,稍后运行雷云诀,待一周天过后,仰头望向剑崖。 只见当初的剑字,仍携势压下,似若千万支剑一齐攻到,易林运起神仙刺抵挡,意识如冰夏一样消融,易林顿时脸色苍白。连忙闭眼收功,还好,只是轻微受伤。疗伤半日后,舒服了许多,忽然发觉识海竟然微微强大了一丝,不对。看向林雨轩,只见他却是闭目运行的是雷云诀,难道是个人际遇不同吗? 易林全力运转雷云决,直视剑崖,果然千万支剑似活了一样像自己攻来,易林脑中似自己在与之相博,躲避十余剑后被刺中。顿时识海被重创,易林闭上眼,再次温养疗伤。待醒来后,已近傍晚,见林雨轩正注视自己,不由赞道“师弟果然是剑之天才。” 林雨轩却谦虚起来:“师兄已然明了?” “略有所得。”易林叹息道,“回去再好好思量一下。” “师兄怪不得夸我,原来是夸自己。”林雨轩郁闷道。 易林奇道:“师弟怎么这样说?” “当初师兄受伤后长睡不醒,我静坐一月才有所察觉,三月小成,半年后才有剑意。”林雨轩苦笑道,“如今师兄一日便有所得,让我情以何堪?” 易林忽然想到萧玉,问道“萧玉师兄可会雷云诀?” 林雨轩庄重道:“我也曾问过师父,非雷灵根不可学雷云诀。” “由此看来,萧玉师兄才是真正的天才啊!”易林敬佩道。 林雨轩点头默然不语。 易林道:“走吧!回去再说。” 此时数百人已寥寥无几,只剩下数十人而已,二人过山门,回到雷云峰。待二人进入房间,易林问道:“师弟,可还记得胖子送我的玉简?” “怎么又提起来了?”林雨轩略思忖后,道“此物可是令你神识受伤的功法。” “不错,此物和剑意颇有类似,只是反噬效果太大……” “师兄,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林雨轩迟疑片刻道,“我只愿悟剑,心无旁骛。谢谢师兄的好意了。” “也罢。”易林叹道,“只能说各有各的机缘了。” 林雨轩离开易林,回到自己的房间。易林则回忆悟剑的经过,想起剑阵来的方向赫然就是雷霆剑法的去向,不知林雨轩如何做到的,是闪避还是对战,神识的优势是林雨轩和萧玉所没有的,二人看来是以自身对剑的执着和悟性远超自身。估计若使用神仙刺,与二人对决的话,效果不会太理想,还是需要自身修为及剑意的强弱。想至于此,易林又开始修炼雷云诀。 直至次日,易林又来到剑崖验证,果然如自己所料这“剑”字,本身就是剑阵组合而成,不知雷云真人如何做到及运转的。有了昨日的感悟,易林显得从容自若,奋力闪避对战,直至一百以后,剑势增强以后才被击中,顿时识海被再次击伤。轻车熟路般疗伤,不知萧玉他们怎么度过的,莫非剑阵也因人而异?易林疗伤之余想。待疗伤完已是夜晚,易林忙回转雷云峰,修为神识皆微微增长,心里甚是坦然。 易林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慢慢能招架到一千左右时,已将近一个月,令易林欣慰不已,修为和神识的精进,让剑法和神仙刺攻击愈发凌厉。至此已有小成。 练至半年时,修为已近七层,神识愈发强大,只是陷入了瓶颈,已觉剑意有丝丝感觉,但总不得其门而入,易林知道只差了一个契机。 当易林正在悟剑时,忽觉得有丝剑意向自己袭来,只觉得一股傲世决然之意,却没有杀意。易林知道是友非敌,于是以神仙刺迎敌,与剑意碰撞,发出轻微爆炸声,竟然势均力敌。来人轻“咦”了一声。 易林睁眼看去,原来是萧玉师兄,登时大喜过望,近身拜见。萧玉见易林也颇为高兴,说“当年师弟受伤,正是修炼紧要之时,凝脉稳固之后,又有任务在身,近两年没回山,说过要帮忙,没料到食言了。”今日特意来寻易林的。 易林忙道,“师兄太客气了,如今伤势早已痊愈,劳师兄挂心。” 萧玉从戒指幻出一把宝剑,名贵的沉香芙蓉木,剑柄镶嵌着蟠龙玛瑙,白色的冰蚕丝坠。整只剑光论外表,属于拉风到极点。萧玉将宝剑抽离尺余,只见纯白耀眼的宝剑,寒气逼人,却是天外玄冰铁所炼成,笑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这也太贵重了,”易林呵呵干笑了两声,眼睛却舍不得离开。 萧玉合上剑鞘,随手扔了过去,“顺手缴获的,给你了。就当食言的补偿吧!” 易林大喜,拿在手上微重,拱手道:“师兄若有差遣,师弟必不推辞!” 萧玉道:“凭你的修为想帮我,早得很!”随即爽朗地笑了。 易林看萧玉光明磊落的样子,和往昔一样亲近,于是厚颜道:“师兄还有没有,反正什么剑对你来说,也没有意义。” “你呀你,真能得寸进尺!”萧玉无奈道,随手幻化出一把,尺寸略小,却是女子样式,除了镶嵌的是月寒宝珠,其余看起来相同,“这把是一样的,别再要了,真没有了!” 易林珍重地收进自已的戒指,萧玉饶有兴趣地看他,“哎呦,不错,都有贮物戒指了。那把剑准备送给哪个美人,听说你女人缘不错!” 易林羞赧道,“师兄,别乱说!会出人命的。” 萧玉闻言又是一阵笑。 第二十四章剑意无所畏 萧玉对易林道“剑意体悟得怎么样了?” 易林知道萧玉有意指点,遂道:“可谓得其门而不入,似乎只差一点机缘!” 萧玉肃然道:“剑之一道,如修道一样,本是逆天而行,若无十死无生之志,焉能成就大道?” 易林似醍醐灌顶一样,心里豁然开朗,回想往次练剑,一步步按步就班,唯独少了舍生忘死,一往无前之势…… 萧玉见易林已陷入沉思,微微一笑后退数步,盘坐于地默然不语。 易林待悟通后,只觉修为跃跃欲动,连手中剑也似乎有些兴奋,索性直视剑崖,只见剑势俯冲下来,威势更胜以前。易林雷云剑诀运转加快,意识化剑与之交锋,再无往日闪避之意,纵使偶然受伤也奋力相搏,渐渐千万剑势慢慢稀殊,却觉剑势在凝结。 忽然,剑崖上的剑字凝光一闪,竟然似作匹练的白色长剑,带着呼啸的撕空之响,携天地之威,朝易林直扑而来。易林只觉战意正酣,于是聚身上法力修为,以雷云诀贯通雷霆剑法,就连神识刺也全力施为,顿时一柄乌黑剑意在手中玄冰剑前形成,竟闪烁着球形闪电,玄冰剑似也在欢跃,与神识隐隐相和。易林大喜过望,乌黑剑意随之大涨,以不甘示弱之意迎面与白色长剑相過,随之发出惊天动地的霹雳雷声。许多见势不妙的弟子却没来得及逃离,被殃及无辜,神识受损而身体也受到重创,顿时一片惊呼呻吟之声。 而爆炸中心的易林则衣衫近毁脸色苍白,神情却欢喜溢于言表,大喊“我终于成功了。”随即从空中坠下。 萧玉御剑接住,易林修为被抽之一空,神识却损伤不大,朝萧玉无声地笑了笑,随后便道:“师兄,我太累了,想睡一下。” 萧玉点点头,将易林放在飞剑上,抬眼四顾,一片呼叫之声,无人伤亡就好。抬眼望向剑崖,只见剑字再无以前威势,看来需要好久才能恢复,不过自有人处理。想及于此,萧玉御空径直飞往雷云峰,将易林放在房间后,见仍未醒转,便告辞了。 …… 易林醒来后,发现林雨轩正在端详他的宝剑,内视后发觉修为已突破七层,也许是悟剑时突破的,那时没顾得上,虽然抽调一空,却是几次受伤中最轻的。从戒指里拿出回元丹,倒出十几粒,这时林雨轩转过头来,惊谔地看着他,“师兄吃这么多行吗?” 易林讪讪笑道:“法术修为几乎全空了,不碍事。”说完吞了下去,一股暖流涌起,连忙运转雷云诀,一个时辰过后,修为已恢复大半。忽发现林雨轩仍在屋内,似有话说,于是问道:“师弟,有事吗?” 林雨轩道:“萧玉师兄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易林道,“只是送我飞剑后,又指点我悟剑。后来就回来了。” “哦,还没恭喜师兄呢!”林雨轩拱手道。 易林摆摆手,“咱们兄弟就别说那没用的了。到底萧玉师兄找我何事?” “好像说哪个地方出现了遗迹,没透露出来。然后说只能筑基以下才能进入,问我们是否愿意同去。” “此事需要师父作主吧?”易林疑惑道,凭心而论,师父还是相当不错的。 二人说话间,师父铁战已然走了进来,二人连忙见礼。铁战摆了摆手,二人恭立一旁静候吩咐。 铁战见二人略显拘谨,笑道:“我们师徒之间不必拘束,还是自在些好,你俩这样,我也有点不舒服。坐下吧!” 二人望向师父笑了一下,随即盘坐,不复之前的拘谨。 “这样就行。”铁战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之前我们师徒相见不多,但我一直将你们看做雷云峰的希望所在。” “蒙师父看重。”二人回到。 “本身师父就是懒散之人,能教你们的不多,”铁战随意道,“好在你们自身机缘和勤奋都够了,修为远超为师的意外。” “谢师父夸奖!”二人答道。 “再说此次之行,既你二人已知晓。”铁战沉吟片刻,道:“掌门师兄与我各峰商议,每峰出一件极品法宝,又从藏宝阁凑了两件,共九件,以此来作为此遗迹之行的奖励。” 二人顿时兴趣大增,林雨轩询问道:“师父,不知怎样才能获取?” “呵呵,”铁战轻笑片刻,“原本计划明年的筑基以下,炼气期弟子进行比试排名,以查看各人修为及有潜力的弟子。但玉玲珑那丫头就快筑基了,有几人已在炼气九层,你二人又修成剑意,大比就顺势提前了。” 易林问道:“师父,不知有多少人参加?” “原则上每峰五十人,但是丹阳峰勉强凑了二十人,至于我峰只有你们俩个人,”铁战略尴尬道。 “原来我雷云峰各师兄都是筑基修为啊,”林雨轩笑道,“人数虽少,修为却很精深……” “也不全是,”铁战面无表情道,“凡参加过三次比试,便取消参战资格。” 林雨轩顿时语塞,哑口无言。 “也就是说首战二百七十二人,二轮一百三十六,三轮六十八人,四轮三十四人,五轮十七人,六轮便可得到极品法宝。”易林打破僵局,“请较师父,法宝如何分配?” “排名靠前者,优先挑选。”铁战正色道,“我雷云峰的名誉,就看你二人了。”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贮物戒指,言道:“你二人自行分配吧!明日你崔师兄会带你们去的。” 林雨轩道:“师父也会去吗?” “自然也去的。”铁战应道,“好了,明日休养一天,后天便开始了。”转身走了。二人恭送。 待师父走后,二人察看戒指,回元丹数瓶,正元丹数瓶,回气丹及疗伤的小还丹各数瓶,还有灵石两千左右。 看来师父想得很周到,易林随手将丹药分出一半,将戒指交给林雨轩道:“戒指我已经有了,剩下的全给你了。” 林雨轩接过后,戴上,然后试用了一下,笑道:“多谢师兄了。” “我们之间就别客气了,”易林道,“剑意最好还是别用了。” 林雨轩道:“你以为我傻啊!” 易林轻笑了起来。 …… 第二十五章翩翩人来迟 大战在即,易林却完全放松下来。在记忆中,自入剑门以后很少有如此轻闲的时光,来到很久没到过的瀑布下,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听着震耳的水响,想起第一次来此炼体的情景,人生到底追求什么?前世没想明白,喧嚣的尘世中为了什么活着不知道,看不惯做不到,也习惯不了,慢慢变成自己都憎恶的样子,公平和正义?自从黑白狗理论之后,人心就已经慢慢散了,曾经的纯真只剩下市侩,钱成了衡量人成功与否的准一标准。在残忍的资本游戏过后,大鱼吃净了小鱼,只剩下无尽的虾米,在混浊的泥水中生活,每个虾米都是一身黑,还在彼此争抢着淤泥,不惜头破血流…… 而今世,最少在天玄剑门之门之内,目前为止自己是幸福的,有强大的门派,有率性的师长,有肝胆相照的兄弟,有倾心知己的红颜,这是值得自己用生命去守候的,唯一的遗憾是父母不在身边,不能尽孝。忽然想起云大小姐曾说过回家的话,有时间也该回去看看了…… 易林在杂乱无章地思索中,慢慢地坚定着本心,忽然想到炼体的功法,第一阶段已然达到,要不要借此机会锤炼身体呢?机会倒是刚好,只是……会不会有些做作呢? 算了,面子是小,保命是一切的根本。易林打定主意,坚决炼体,不在意众人的目光。 既然计策已定,就不用再犹豫了,继续发呆,魂游九天之外。 ……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当清晨的第一缕金色阳光照耀在龙首峰时,易林和林雨轩已随雷云峰众人来到广场之上。只见广场上已经搭建了五十座高台,中间一座最是宏伟,足有其他高台三倍高,面积也两倍有余,精致的红毯全部铺满,上面依旧摆着八张各种颜色的椅子,看来是各峰首座和执法堂成师伯。 当各色的各峰弟子陆续到达,慢慢阵容严整起来,喧嚣声随着渐渐消失,最后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凝重。 馥红的太阳升出了山峰,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宽广无垠的大地,笼罩着巍峨耸立的山峰,笼罩着高大浓密的林木,笼罩着华丽凝重的建筑,笼罩着龙首峰广场上的众剑门弟子。 忽而,人群发出狂热地呼喊“剑门永昌!”如潮水一般,所有的人兴奋起来,随着一遍遍重复,万余人声音如同一人,声震天地,四野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回音。 易林侧目四顾,雷云峰众师兄一片虔诚之色,就连林雨轩也面目赤红随着呐喊,不再多看,随着张口,却在心里默念。 这时,随着掌教及一众首座等人升至高台,呼喊声更是高亢激昂。随掌教手势下压,众人慢慢地声势渐弱,最后寂静无声。 掌教向四面八方拱手示意后,道:“诸位同门安好!”随即一片喝好之声。 “如今我剑门如日中天,靠的不是各长老首座,而是剑门的每一位弟子。虽我天玄剑门正道势隆,但魔道仍蠢蠢欲动,更兼其他门派奋起直追。吾等能将大好局势拱手于人吗?” 众人应道“不能,不能。” “吾等只能努力变强,将一切对手和敌人甩于身后。今日这次门中大比,就是要将资质上佳又勤于修练的潜力弟子发掘出来,倾门派之力尽心栽培,使之成为我剑门栋梁之材。没有选上的也不必灰心,门派仍然会期待你们下一次的表现。” “估计各首座已将参赛详情,尽告之于各峰的参加大比的弟子了,我就不赘述了。最后祝各位好运。” 随后,众人一片掌声雷鸣。 …… 易林和林雨轩对视,师父什么也没说啊。这时崔师兄上前道,“两位师弟,这是你们的参赛号牌,到对应高台就行了。”随即递过两只玉牌,上面竟然惟妙惟肖地刻画了两个人的头像及号码十三、十四。 林雨轩奇道,“师兄,这号码怎么排的?” “每峰两名核心弟子优先排列,对应中间以后序号的弟子,免得强强对抗率先淘汰,以前都是如此。”崔师兄解释道。 “那对手又如何划定呢?”林雨轩续问道。 “这是执法堂的机密,我又如何得知,你们只管比试就行了。只须记得两条:一,不准故意杀戳同门,违反者轻则废其修为,重则灭杀当场。二,自认不敌者认输后,不可再动手。”崔师兄告诫二人。 易林道“如果失手呢?不会有惩罚吧?” “受伤倒是正常,不出人命就问题不大,”崔师兄笑道,“场上有凝脉期长老看护,若形势危急自会出手。” 易林松口气,道“这样就安心多了,免得放不开手脚。” “好了,快点准备吧。一会儿就该开始了,”崔师兄催促道,“鸣金三次不到,则自动判负。” …… 二人由崔师兄带领赶往各自场地,相隔不远。众位师兄则分两只队伍观看助威。 易林走到十三号高台前,只见高台前有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三人,主位是执法堂一名执事,头须皆白,右侧是一名龙首峰筑基弟子,左侧赫然是萧玉,闭目不语。 易林走上前去,交了号牌,执法执事细细检验,合格后登记,又将号牌递予龙首峰弟子再次查验,检查无误后,还于易林。 易林将玉牌收好,萧玉这才睁眼看向易林,微笑着点点头,却不再言语。 易林也点头示意。 执法堂执事告诉他上台等待,易林便跃上高台,环视四周,除了几位师兄未见别人,待鸣金声响后,才见几位太乙峰女弟子拥着 一位清秀的女子到来。 这女子身著月白的裙装,上身小袄,看起来和自己岁数相若,显得十分娇俏。只见她慌忙地和执法执事道歉,说有事耽误了片刻。 待查验完毕,翩翩地登上了高台。 易林心想,这次炼体没戏了。二人互相拱手为礼。 女子羞红了脸,道“师兄,我第一次和人交手,请多指教!” 第二十六章比斗中首胜 易林顿时无语,沉吟了片刻道:“太乙峰人数也有上千人吧,莫非师妹一直苦练,功力高深才被选中?” “并非如此,小妹自知资质愚钝,唯靠勤励才勉强在山峰排上名次,本欲继续修练,师父说一味修练,不与外界接触,一味地闭门造车,人都傻掉了。命我必须参加比试,这才出来……” 二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四周擂台上已剑光交织,声喝不止。 执法室执事见二人没有停歇的意思,咳咳了两声,引起二人注意,这才道:“两位可以动手比试了,若是没聊够,下台可以继续!”台下一片哄笑声。 易林尴尬道:“师兄对不住,以前没参加过,一定注意。” 执法堂执事点头示意二人开始。易林对女子道:“在下雷云峰易林,请师妹赐教。” “原来你就是最近修了剑意的“睡觉王”啊!”女子惊讶道,美目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祥子,“我是太乙峰的舒婷,还想能多过两关,这次输定了……” “师妹客气了!”易林谦虚道。 执事见二人说话又有抬头的迹象,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比试开始!” 二人这才拿出兵器,舒婷手中一把纤细的粉红色长剑,平指胸前,登时人面桃花相映成趣,易林不敢再看,凝神缓缓拨出拉风的玄冰铁剑,登时寒光四溢。 “师兄太欺负人了,修为高于我就算了,连法宝也远胜于我!”舒婷嗔道。 “剑之一道,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师妹着相了!”易林沉言道。 “谢师兄教诲!”舒婷正色道,“师兄小心,我要出手了。”说话间,剑诀催动粉色长剑透出青色剑芒,挥手向易林劈了过来。 易林则贯入雷霆剑法,霎时间剑芒透剑而出,剑芒中丝丝电光弥漫,比舒婷剑芒要浑厚得多,易林收敛少许后迎了上去,顿时剑芒交锋后,发出振耳的爆破声,舒婷粉脸白了一下,看来剑光中电光的麻痹作用出了效果。 舒婷停顿片刻,再次攻击过来,这次不再硬拼,而是运用太乙剑法开始游斗,显然出招有些涩滞,当二十招过后才开始顺畅起来。 易林看出,舒婷也就是炼气六层左右,与自己相差很多,炼体之事估计没戏。只当陪她练剑吧!于是敛了修为,与舒婷战在一起。 登时青色剑气和乌色电光混在一起,混战了一柱香过后,易林竟发现剑气淬体微微有了效果,于是只守不攻。舒婷凭借太乙剑诀生生不息,无丝毫倦怠,知易林相让,攻势越发凌厉,易林似水中巨石一般巍然不动。二人竟然是打了一个时辰,其他擂台有的已然结束第二轮。 执事早已焦灼,下一场的比斗人已验过身份,轻声询问萧玉,萧玉则微笑不言。执事实在等不及,便高声喝道:“你二人何时才能有个结果?” 瞬时,聚集众多的人笑出了声,执事便醒悟自己的话有些岐议,便又道:“台上两位请速战速决!” 舒婷听到第一声,便脸已绯红,见众人嗤笑便持剑后退,言道:“多谢师兄承让,陪我过招,师妹铭记于心,自知不敌。改日再行谢过!”于是跃下擂台,与众姐妹汇合。 易林尴尬独立于台上,望向执事,执事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感情你们两人在台上练剑呢,想了想确定没时间限制,冷言道:“十三号易林胜!下一场弟子上场!” 易林这才讪讪下场,见过执事,萧玉和龙首峰弟子。执事冷眼面对爱理不理,萧玉则微笑招呼,那名弟子则客气和易林应对。 易林与三人应答几句。萧玉告诉他明日一早进行第二场比斗。于是易林回到众师兄当中,发现林雨轩早就和众师兄来此等待,林雨轩挤眉弄眼,崔师兄叹息道:“师弟怪不得女人缘颇好,难怪难怪……” 易林大窘,扫视四周,太乙峰许多女弟子皆在此处,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舒婷则涨红了脸在低声解释什么。忽觉得一道目光在身后,转头望去,依旧一身青衣的云大小姐在远处凝望着自己,风轻云淡无喜无悲,似已超然尘凡一般,又似九天仙女一样美貌不可言表。 自云大小姐那一晚之后,便再没相见,易林内心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一时呆呆望着,竟已忘了言语。 众人见易林神色,便随目光望去,见云大小姐丰姿殊丽,二人对视无言,众人长吁短叹后便先行退去,林雨轩拍了易林一下,也随着走了。 见众人散开,后面的弟子们涌了上来,原来这一场是离水峰与正阳峰交战,易林穿过众人缓缓来到云大小姐身边,转身与之并肩,同样望向擂台,轻声问:“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云大小姐半晌无语,易林侧身望去,只见云大小姐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你说呢?” 易林顿时败退,无言转身回看擂台,只见舒婷众人已经离开,台上两位同门决斗正酣,玄白的男弟子相貌英武不凡,至少比自己顺眼多了,而烈焰一样的女弟子则全力交锋,二人似无留余力一般生死相搏。 “这二人怎么这么拼命?” “你我之间无话可说了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云大小姐幽幽道。 易林在心底百遍自问,沉吟许久道:“时间,我怕这无形无影之物,悄无声息地改变许多人和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都不是为人意志所改变。我怕有一天,我不再是我自己,你也变成了我所不认识的你。” “你呀你,”云大小姐忽然出手,用纤巧的手掌在易林头上用力地拍了一下,嗔道:“对你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易林揉了揉并不疼痛的头皮,直视那宜嗔宜喜的脸,绝美的素颜,总有不真实的感觉。 云大小姐望着易林火热的眼神,脸上有一丝红晕,“呆子,这么久见,就不会哄哄我啊!” 易林看着那红润的嘴唇,微微撅起,似乎在邀请什么,见四周无人注意,快速地亲了一下,云大小姐登时脸色绯红,羞涩道“小心被别人看见。” 易林顿时心中一阵暖意,坚定道:“云笙,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云大小姐顿时眉眼之中笑意涌现,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再不复初见时的清冷,笑了良久才道:“易林,我很高兴!” 二人解开了心结,兴致勃勃地并肩观看台上二人决斗,手无意中碰了一下,易林索性握住了柔滑的纤手,云大小姐躲了一下,没有躲开,任由宽大粗糙的手握紧。易林丝毫没注意到远处人群后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他们,良久,轻声叹息后离开了。 云大小姐忽然甩开手,醒悟道:“呆子,你的话里有话啊,刚才光顾着高兴,什么叫你不离我不弃?是不是还想着别人?” 易林顿时汗颜,道:“你这脑袋里装的什么,想的这么复杂。饶了我吧!” 云大小姐这才欣然道:“谅你也不敢!呆子,剑意怎么修的。我已曾去过几天,神识受了轻伤,休养一个月才好。” “可能缘分不到吧!今晚来找我,我帮你试试。” 云大小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台上已到决战关头,二人势均力敌,均已法术消耗大半,不欲再缠斗,均用出最强一击。离水峰弟子剑气化成水龙,汹涌而至,而正阳峰女弟子修为稍弱,剑气化作烈焰焚天,与水龙相迎。 水龙与烈焰僵持片刻便直扑而下,原来离水峰弟子隐藏了一层实为,此次全力施为碾压之势无疑,正阳峰女弟子见势不妙,忙引法力护身,花容失色。 云大小姐惊呼:“景师妹危险了。” 众人一阵惊叫,这时萧玉持剑而出,风清云淡地一剑接过大部水龙,仅留少部击中景师妹。 景师妹顿时威胁大减,仍被水龙击中,飞出擂台。脸色苍白,却无生命之忧。 易林惋惜道:“怎么会这样!” 云大小姐白了易林一眼:“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怜香惜玉?” 易林嗫嗫道:“你看我打了多久?” 云大小姐没好气道,“你们在台上动手时,我就到了。” 易林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快?” 云大小姐冷冷道:“你如果全力施为,你那个舒师妹可接得下三招?” 易林被呛得说不出话,懦懦道:“和你说不明白。” 云大小姐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易林顿时零乱,说道:“我回山峰了。”转身欲走。 云大小姐低声道:“懦夫!” 易林毫不犹豫地走了,心中却想,等你晚上找我,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第二十七章再连胜两场 易林回到雷云峰,仍未至正午。进入房间,却见林雨轩收了功法,饶有兴致地看着易林。 易林讪笑道:“看我做什么?对了,师弟几招致胜的?” 一提起致胜,林雨轩顿时眉飞色舞起来,“那个厚城峰的傻大个,居然说自己在山峰排名第八,非要和我打赌,说我破不了他的防御。我说让你先开启护盾,三剑不能取胜就算我输。哈哈哈哈……” “师兄你说,我用了几剑取胜的?”林雨轩故作神秘道。 易林思忖片刻,道“莫非用了一招?” “错了,”林雨轩大笑,“我才凝出剑意,这个傻大个就认输了,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专精防守。你说可笑不可笑?” 易林想像了一下当时情景,微笑道:“师弟会不会太招摇了?” 林雨轩敛色道:“崔师兄传师父旨意,让我二人务必一鸣惊人,为雷云峰一扫百年晦气!” 易林顿时牙疼,这师父是受了多少嘲讽,才会让人如此高调,劝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师弟可想好了?” 林雨轩瞪眼望着易林,似要重新认识一样。易林不解问道:“师弟怎么了?” “师兄和云师姐在大庭广众下都能亲亲我我,”林雨轩耸耸肩,无谓道,“如果这都算低调,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易林顿时窘道,“你们不是走了吗?又怎么知道的。” 林雨轩道:“以你的性格,就算用脚趾也能想到……”又辦着手指,道“路师姐,云师姐,楚师姐,今天又有一个……” 易林恼羞成怒道:“和你说不明白,回自己院子吧!我要修炼……” 林雨轩道“重色轻友,没劲了啊……” 易林气急败坏地将林雨轩推出房间,关上房门,这才舒了一口气。 林雨轩碎碎道,“明天看你擂台上见了她们,又该怎么办?”慢慢脚步渐远。 明天的事谁又说得准,易林心说。随即又拿出灵石修练。 等了一夜,云大小姐却是没来,易林到后半夜索性睡觉,将身心放松…… 待到翌日,众师兄又陪二人来比试。剑门一众领袖早已坐于中央看台之上,待众弟子拜见之后,掌教便明言:遗迹确认至五天后开启,除去两日行程,三天内大比将决出胜负,因日程较紧,今日加赛两场,决出前十七名。然而名额有五十人,所以前三十四名皆在名额之内,不足者由各峰推荐。 众弟子稍议论几句,便停歇了。随后在掌教的“第二日大比开始”后奔向各自擂台。 易林重新步入十三号擂台,昨天的执事依旧冷言冷语,萧玉和龙首峰弟子则微笑点头,在众人的凝视下登上擂台,一会儿,一名龙首峰弟子凌空而至,观去,足有三四十岁,看样子修为深厚,绝不是同批入门之人。面容看起来沉稳之致,拱手道:“龙首峰弟子岳成。早就听说易师弟大名,今日领教领教。” 易林忙拱手回礼,说道:“不敢当,今日观岳师兄修为已近至筑基,在龙首峰众炼气期弟子应该名列前茅才是,怎么会如此早和我相遇?” 岳成叹然道:“论修为还成,论资质的话我恐怕是最未等,易师弟资质过人,自是不知我等修行不易。所谓事倍功半,莫过如此,此生若至筑基,则心满意足了。” 易林劝道:“师兄不必失望,厚积薄发,将来必将一鸣惊人。” 岳成微感激道:“借师弟吉言吧!” 这时执事咳咳提醒了两声。 易林四处观望了一下,见四周擂台早已开战,于是道:“岳师兄,我们也开战吧!” 岳成点了点头,一柄赤红飞剑祭于身前,材质远非门派供给之物可比,煞气惊人。待贯通剑诀,则发出红黄双色剑气,岳成道:“此剑名赤虹剑,乃妖兽山无意中得到,师弟小心了。” 易林不敢怠慢,催动剑诀。玄冰铁剑似已有些兴奋,竟然微微跃动,莫非已生成剑灵? 岳成将飞剑祭出后,飞剑竟瞬间飞至,似无形操控一般,金红剑芒已化作长龙先至。易林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尽修为全力一接,随后发出震耳欲聋的音爆声,擂台有法阵加持,被二人合手下变得摇摇欲破。 二人身上法力振荡,脸色发白,修为竟不相上下。易林发觉剑气掠身,炼体似乎有了感觉,顿时大喜,剑气之中电光四闪,直奔岳成杀去。岳成自是操纵飞剑迎敌,于是战成一团,二人皆以攻代守,慢慢相持。一盏茶功夫,岳成收回飞剑于手中,似乎飞剑有些太过消耗神识法力。 待岳成收剑后,不似之前飞剑般凌厉,而变得浑厚大气,剑气纵横大开大合,易林则待剑气近身后招架,任凭剑气散击于身。 二人激战半个时辰后,岳成持剑撤后,道“易师弟为何不肯拼尽全力,难道顾全我的颜面不成?” 易林顿时汗颜,道:“师兄修为高深,再努力一下,也许就能赢了?” “不知所谓,”岳成露出鄙视的神情,“看我最后一击,能接下就算你赢了。” 岳成说完后,便将青虹剑举过头顶,闭眼片刻,一股惊人的气势逐渐凝聚,四周观战弟子慢慢退出百步。萧玉则神情略显凝重,注视着二人举动。 岳成待气势升至顶峰,将修为法力凝聚,徒然而动,青虹剑带着一往无前之势斩向易林,竟然有了几丝剑意。 易林则严阵以待,见飞剑凌空而至,给人巨大的压力,却无当初悟剑时的凶险。便聚全部修为聚于剑芒,只见乌黑剑芒暴涨,其中电光四耀,全力迎击。 二股剑芒空中相遇后,发出龙吟之声,就连一众首座等人也侧目观看。 待剑芒散尽之后,易林虽有几丝狼狈,却暗藏惊喜,炼身之术果然有所精进,如不是怕太引人注意,以身试剑也并非不可。而岳成则神色黯然,道:“师弟果然修为出众,我自认不敌。” 易林安慰道:“侥幸而已,师兄已初窥剑意,到剑崖悟剑必有所得。” 岳成颇为幽怨地看着易林,易林一啰嗦,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师弟恐怕不知,自你悟得剑意后,剑崖已颇为黯然,再不复之前威势,掌教已令人暂时接管,开放之日还无定论。” “这……”易林尴尬的笑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弟有缘再聚,告辞!”岳成转身走了,留下洒脱的背影。 “十三号易林胜!”执事宣告,随后道:“下一场准备!” 易林悻悻地下了擂台,与众师兄汇和,众人闪到一边休息。林雨轩早已结束,一边问道:“师兄早就能胜,为何迟迟才结束?” 易林朝他翻翻白眼不理他,径自打坐恢复。 …… 日近正午,被宣告下一场准备开赛。易林至擂台等候,不多时便已登上擂台,法阵已被重新加固。 这次上台的是一名离水峰的年轻师哥,唇红齿白,略略有些阴柔,不知是不是修练功法有些问题,易林恶趣地想。 易林刚拱手,对面师哥就已说话:“雷云峰易林是吧?欠仰大名。我乃离水峰贾正道,不用多言,动手吧!” 竟丝毫不给易林说话的机会,直接玄白剑芒直劈下来。易林无语,不知是执法堂执事嘱咐好的,还是有深仇大恨,莫非这才是决斗的正常形式? 易林将剑芒迎了上去,贾正道却闪了开来,又是一剑横扫,易林相迎,贾正道又是闪避再攻击。易林觉得有些不对,想闪到一旁,这时贾正道才展露自己真实的修为,剑芒暴涨,竟然是形成了九个漩涡,似水幕一样笼罩大片区域。林想躲蔽,这才发觉前三剑的意图,在身后已形成相互呼应之势,将自己包裹其中。 真阴险啊,易林心想。将剑诀打入剑中,集修为欲与与贾正道共拼一记,却无丝毫声响。贾正道的水幕旋漩涡透过易林剑芒直扑下来,而易林剑芒则直击贾正道的身上。二人相当于舍身互换攻击,看谁的攻击更强。 随着攻击过后,二人暂时停止攻击察看对方。只见易林衣衫褴褛,连头发都乱作一团,而身体则毫无损伤,而贾正道则脸色苍白,外面的弟子服饰破烂不堪,里面的精致法袍则显露了出来,满面的不能置信,头发直立则闪过些许滑稽。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易林冷言道:“贾师兄,还再来吗?” 贾正道脸色涨红,意欲说些什么,却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萧玉朗声道:“易林获胜,到此为止吧!” 贾正道叹道:“一招失算,满盘皆输啊!”转身跳下擂台,对同峰弟子的询问安慰视而不见,留下一道落莫的背影。 …… 第二十八章别来无恙否 易林勉强和萧玉三人打了招呼,随即闪到一旁,从戒指里幻出雷云峰弟子服饰换上。下午还有一场恶斗,拿出还元丹服下,打坐恢复修为。众师兄在一旁看护,其余山峰弟子则窃窃私语,讨论易林如何躲过的贾正道全力一击,目光里偶尔偷望,闪烁着或猜疑迷感,或羡慕嫉妒的目光。 …… 易林足足打坐了一个时辰,才觉得修为恢复了七八成,估计能应对下午的比斗。抬眼四望,擂台下的人不少,问过众师兄,才知还有半个时辰后决斗。转身回看,见林雨轩还在打坐,便问崔师兄怎么回事。崔师兄回答说,上一战是近于筑基的龙首峰弟子,实为强劲,林雨轩靠着剑意才艰难取胜。下一轮估计更难了,易林心想,索性再吃几粒还元丹,静坐恢复修为。 …… 易林待修为恢复差不多时,林雨轩已然站起,易林问怎么样了。林雨轩略显苍白的脸,有些憔悴之色,答复道回恢了六七成,剑意消耗太大了。易林嘱咐道,一切小心。 林雨轩点点头,尽管有些萎靡,神色却依旧坚定,在崔师兄等人护卫下地走了。 在剑之一道,林雨轩的执着要比自己强太多,易林自知,而自己的路,需要自己摸索,一步步向前走吧…… 易林正在魂游天外,旁边师兄拍了一下肩膀,原来已到了时间,易林揉揉脸,在众人凝视下登上了擂台。苦等了一柱香时间,对手却迟迟未到,眼看第三次鸣金将要开始,才缓缓而至。 这个人,易林却认识,虽然几年未见,模样却没大改变,原来是厚城峰的申行中,沉静的脸上有几丝憔悴,看来连场的恶斗每个人都差不多,心里平衡了很多。 “申兄,数年未见,别来无恙?”易林拱手问道。 “还说得过去,”申行**手回礼,笑道,“哪里比得上易兄风流人物,剑门中都数得上……” 易林咧咧嘴角,看不出这是褒奖还是贬斥,“申兄看来微恙在身,比斗可无大碍?” “尚可,”申行中坦然道,“我还是想争一争。易兄出手吧!” 话说完,申行中从戒指里幻出一座古朴的金钟法宝,口中默念法诀,随即金钟变大飞至空中,金光将申行中笼罩于下,看样式颇为不凡。 易林一阵头疼,厚城峰本以防御见长,今又有法宝护身,若破不开防御,则陷入消耗之战。莫非要用出剑意么?易林摇摇头,先试试申行中的实力再说吧…… 易林将玄冰铁剑祭出,雷云诀贯入雷霆剑法,顿时乌芒暴涨一丈有余,闪烁电光而出,以心御剑,人随剑走,以一往无前之势斩杀而至。 申行中却并不慌张,将手中宝剑在易林前行路上一点,玄黄剑光顿时变成一片流沙。易林只觉速度稍慢,流沙术申行中,沼泽术和土墙术听胖子说过,却没料到申行中的施法如此迅捷有效,不知后边法术如何。 申行中也大出意外,原来本以为能将易林停滞片刻,谁料到只是一缓,申行中不露声色,在身前接连布下三道土墙,觉得不妥,又加了两道。 易林剑芒直向申行中,忽然见施法,心生警觉。见前方陡然升起三道土墙,奋然前行,剑芒击在土墙上,土墙顿时粉碎,直穿而过直至第三道土墙,剑芒已渐弱。见前方又升起两道,好胜心起再催心诀,两道土墙再次击破。申行中已在眼前,一鼓作气之势已然不再,仍拼力一砍,剑芒遇到护身法器,两者发出嗡嗡之音,金钟却安然无恙。 第一次双方试探结束,易林收剑静立,而申行中则闪避一旁,伺机待动。 易林思忖片刻,二人不过比试修为深厚,如今申行中已带伤参战,自己把握较大,当以近身缠斗为主。既已定计,易林道:“申兄小心了,我自全力攻打。” 申行中傲然道,“易兄,放手一战吧!” 易林听罢,再起剑芒攻去,而申行中则沼泽术,流沙术,土墙术交叉运用,易林竟然是没有碰到金钟,申行中已闪至一旁。 易林毫不气馁,转身再战。 半个时辰后,二人已相斗十余合。台下诸人喝彩不绝,申行中并非只守不攻,当易林再次冲破土墙后心生警觉,忙一旁闪避,这时已然迟晚,申行中的巨石术陡然发威,一块圆桌般巨石重重砸在易林的后背上,顿时脸色涨红,已有暗伤。若非炼体之术,换作旁人早已负伤认输。果然四轮之后无弱者,易林果断后退。 易林法术修为耗费大半,调息片刻,见申行中也脸色渐白,知道他也勉力支撑。于是再聚剑势扑上。 申行中心里叫苦,法术修为已所剩不多,刚刚的巨石术已耗尽所有的心机和法术,再来一下已是勉为其难,见易林又执剑再来,心想易林真是怪胎,比厚城峰弟子还要难对付……手下却是不慢,法诀接连而出,流沙术,土墙术不绝。 易林经过流沙时,发觉威力已大减,竟无迟滞之感,猜申行中已是强弩之末,顿时奋起余威直破土墙,瞬间已到申行中眼前。 申行中默念法诀意拉开距离,易林却不再给他机会,剑芒直砍金钟法宝,申行中将剑芒迎上,却如冰雪消融一样溃败,只得靠法宝护身。 易林见申行中如乌龟一样,凭法宝猥琐不出,剑芒如潮一样生生不息。奈何不了金钟法宝,却将之震得连连后退,申行中在内也气血翻涌,法术乱窜,只得勉力压制。 易林攻击盏茶时间,见金钟已然有些暗淡,知道方法对症,再次狂风骤雨般疾攻,眼见金钟越来颜色越浅,忽然心生警觉,顿时闪至一旁,只见地上只然迸裂出大片的石刺,锋利无比。 不由怒道,“申兄,你也太狡诈了。看我不击碎你的乌龟壳!”说完仗剑欲再上。 申行中叹道:“易兄剑术修为果然惊人,在下已然计穷,自认不敌。你我停手吧!” 易林这才收势。 申行中收了金钟,见法宝色泽变暗,不知要温养多少时日,心疼不已。对易林一抱拳,“今日惜败于易兄,待来日伤好,再来讨教。”不等易林说话,遂转身走了。 易林于擂台独自位伫立,待执事宣布结果才下来,顿时觉得身体虚弱不已。而众师兄道:“劳烦各位师兄稍林师弟,我先回去疗伤。”众人点头。 易林径直回到山峰疗伤,还元丹疗伤丹大把服下,直至深夜才觉无大碍,又休养了神识后才放松睡觉。 …… 待清晨醒来,与林雨轩汇合,见他颇为萎顿,便问如何?林雨轩道,上一阵决斗久攻不下又开启了剑意才艰难取胜,如今实为已不足七成,下一场殊难意料,雷云峰只望师兄扬名了。 易林苦笑道,剑门内炼气弟子数千,功力高深法术奇诡者众多,你我单凭剑意扬名尚可,若力压众人确实有些难度。不过话又说回来,修为终须时日积累。 林雨轩点头应是。待与众师兄会合,往龙首峰飞去。 …… 第二十九章好凶啊好凶 当易林众人到达龙首峰后,才发觉广场只剩下八个擂台围绕在主台四周,其余已尽皆撒去,数万名弟子齐聚看台之外,易林众人已然来迟。 稍等片刻,七位首座和成师伯登场,在众弟子欢呼后拜见。众首座还礼后入座。成师伯宣咋日得胜的十七人登台。 当易林和林雨轩等人登台后侧立一旁,有许多人相熟云大小姐,玉玲珑,楚韵如,楚戈,柳云媚,徐必武,王勇起在列,新人已达九名,剩余皆为早入门派的师兄,修为皆近筑基。 成师伯一一介绍众人来历,龙首峰四人玉玲珑、楚戈、关储、白润成,太乙峰三人柳云媚、徐必武、李胜男,厚城峰尽是老弟子赵无垢、孙潜,离水峰楚韵如、李若彤、卓伟,正阳峰云大小姐、秦阳及雷云峰各两人,丹阳峰只一人王勇起。 成师伯每介绍一人,下面诸对应山峰便是一阵欢呼之声汹涌,虽没盖过成师伯中气十足之音,但也相差不远,到易林二人时下面顿时声音变小,四面一阵哄笑之声。师父铁战圆眼怒瞪,下面之声逐渐消失。 待介绍完王勇起,成师伯遂公布众人参赛章程。众人重新进行了编号,将名字和号码写在竹筹上,放在漆黑的玉瓶中,其中有一枚空白。抽中空者直接列入第九名,可拥有一次无限挑战权,并且可以自愿交换一次。 台下众人一阵惊呼,这个轮空的运气太好了,台上众人也颇为意动。 掌教肃道“肃静!此为众首座同意,代表着气运,但气运离不开勤勉实力。但凡大人物都气运加身,但没有一个蠢货。各人要机缘,首先实力要够。看台上诸弟子,哪一个不是勤勉之辈?……” 台下嗤笑之声顿起,有人小声默念“睡觉王。” 掌教无视续道,“哪一个不是资质过人?哪一个不是饱经磨砺?哪一个不是心志坚定?” 台下肃然。 “可有人异议?”掌教问道。 台上下无语。 “既如此,依章办理。” …… 序号从龙首峰开始,到太乙厚城峰已至前九位,余下八人待其选完后才有机会再选,明显若不是前九位互选,后几人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易林和林雨轩分列十五十六,二人对视无语,除非运气太好得到最后轮空机会。 玉玲珑排在第一位,仍着一身火一样热烈的红装,窈窕的身形尽显风华,嫣笑着走近成师伯跟前,伸出纤巧的手,在玉瓶中拈出一枚竹筹,惊讶地看了一眼,交给成师伯。众人皆以为抽中空筹,谁知成师伯道:“选中自己,再选!” 玉玲珑再次伸手拈出,神情有些凝重,不愿再看,直接交给成师伯。成师伯道:“六号孙潜!”登时孙潜脸色发白,看来防御见长的厚城峰也对天灵根有所顾忌。 众人依次上前楚戈对战秦阳,关储对战卓伟,白润成对战徐必武,柳云媚对战楚韵如,李胜男对战赵无垢,李若彤对战林雨轩,云笙则对战了王勇起。溜了一圈,空筹居然到了易林手中,而且是别人“巧妙”地避开了,生生地送给了他。 台上台下众弟子种种目光,齐刷刷地凝向易林,让易林如坐针毡,回头看了看林雨轩,还羡慕崇拜地看着自己,如烫手一般赶紧送到他手里,道“给你了!” 成师伯凝言道:“易林,可想好了?” 易林赶紧点头,“想好了!”殊不知众人的目光更是意味难明。 成师伯不再言语,铁战则面露欣慰,而掌教则一脸玩味地表情,片刻后正色道:“既已如此,那就开始吧!” 众人随即被指派到对应擂台,易林在台下居然又碰到熟悉的执法堂执事和萧玉,再无其他人。易林熟络地打着招呼,执事未见一般扭脸别视,似乎意见很大。易林顿时尴尬了,李若彤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萧玉忍笑道:“好了,上台吧!” 直至到了台上,李若彤仍忍峻不止地轻笑,易林忍不住道:“李师姐,有这么可笑吗?” 李若彤这才强止住笑道:“早就听说执事不待见你,却没想到这样!” 易林奇道,“谁这么无聊,连这些锁事都讲?” 李若彤直视易林,小声道:“楚师妹的一番情谊,你难道不知?” 易林顿时默然,良久道,“随缘吧!” 李若彤嗔道:“你们的事自己处理吧!” 这时台下又传来咳嗽声。 李若彤又是轻笑,易林苦笑道,“又在催了,李师姐该如何比斗?” 李若彤道:“易师弟可有好的方法?” 易林建议道:“不如我们一次定胜负,免得得胜之人消耗过大!” 李若彤眨了眨美目,道“你准备用剑意了吗?” 易林点头道:“不错!” 李若彤正色道:“原本对阵你林师弟,还有多半把握。如今换成你,我觉得已无希望。” “这么说,好像是我的错。”易林苦笑道。 “本来就是你的错!”李若彤嗔道,“算了吧!看在楚师妹面子上,让你一次。”随后干脆地说:“我认输!”然后跳下擂台走了。 易林轻松获胜,心却十分凌乱,不知是对获胜的无法置信,还是对楚韵如的不知所措…… 呆立许久,就连执事的宣告胜利都没有听到,直至萧玉低声震喝传来,“还要发呆多久?不战而胜,師弟果然好运气!” 易林这才回过神来,见台下人群已散去大半,剩下的则像瞻仰动物一样,见自己醒转则大失所望离开,除了稀落的雷云峰众人。 易林与众人汇和,见众师兄居然也大多不在,崔师兄也不知去哪里了,问林雨轩众人道,“大师兄众人去哪里了?” 一位师兄猥琐地笑答道:“据大师兄所讲,去帮两位师弟观敌去了,以我推断吗,必然去光看美女了!” 易林讶然无语,片刻才道:“不至于吧!” 另一位师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易师弟众美环绕,自不知我等。候师兄所言不错!想我雷云峰,反正自我入门以来,听说从没有过女弟子,就连飞禽走兽也全是公的,甚至蚊子也全部是公的?” 林雨轩奇道:“王师兄如何得知蚊子公母?” 这位王师兄洋洋得意道,“但凡母蚊子必须吸血才能繁衍,而公蚊子只须吸食花蜜便可存活,这是我曾经半年专心观察才得出的结果,这方面我是绝对权威的!众位是不是从没蚊虫叮咬过?” 众人点头,候师兄询问道,“既我雷云峰从无母蚊子,你又如何得知?” “我曾在离水峰详细考察……”王师兄正颜道。 “切!莫不是去偷窥女弟子?”候师兄恍然大悟。 “你怎么如此龌龊?不知我为观察蚊子所负出的难辛,险些被女弟子发现群殴,当初太傻了……”王师兄一脸正气,“后悔当初怎么迷恋蚊子呢?哪怕选正阳峰,蚊子也是不少的……” 众人一阵轰笑。耳边传来“后悔选了雷云峰吧?” 王师兄随口答道,“可不是,母蚊子都少。大师兄?” 崔师兄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王师兄赶忙道,“我们正在研究蚊子公母的区别,大师兄别多想,你可以问问众师弟!” 众人赶紧答是。崔师兄这才放过,让王师兄众人退下。这才与易林二人说话,“刚才我去看了下,这些师妹花容月貌,果然好凶,”边说边回忆。 林雨轩打断道,“师兄你流口水了!” “哪有?哪有?”崔师兄擦了擦嘴角,发现什么都没有,才知被戏弄,道貌岸然道,“我好心帮两位师弟观察对手,谁知被当成这样,太让我伤心了……” 易林问道:“师兄有何发现?” “好凶!好凶!”崔师兄道,又是一脸猪哥。 “能不能讲些别的?”易林再问。 “你二人要小心应对,多讲会让你二人失去信心!”崔师兄貌似是什么也不知道,光顾看美女了,不知道都看了谁。 “师兄不知还有何见教?”林雨轩问。 “好凶!好凶!你二人一定要小心!” …… 第三十章剑意终出手 易林和林雨轩见大多数人已分了胜负,便汇合到主台。玉玲珑、徐必武、赵无垢、楚韵如、卓伟、云大小姐已到齐,又过了片刻,楚戈才赶到,面色略苍白,看样子胜得不轻松。台上各首座已然看到结果,神情大多淡然,唯有铁战略显得意之色。 成师伯见众人已到齐,便进行第二轮抽签。抽签完成后,众人对战名单出示:玉玲珑对战离水峰卓伟,楚戈对战易林,徐必武对战楚韵如,赵无垢对战云笙。 易林心想,这次云大小姐要危险了,转头向不远处瞧去,云大小姐似心有灵犀一般回转对视,二人凝视片刻,云大小姐嫣然一笑,易林不敢直视,连忙回过头。云大小姐不满地掠了一下发丝后,恢复冷然。 既已排好,众人分别后再次回转擂台。只见各座擂台下人山人海,喧嚣声此起彼伏。 易林与楚戈被带到指定的四号擂台,见到萧玉与执事不禁哑然失笑,萧玉点了点头,见过执事后易林忽然问道:“我与师兄也算有缘,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执事怅然道:“还是无缘的好,我是雷江。” 易林无语。萧玉接话道,“执法堂专门惩治奸恶之徒,雷师兄久在其中,未免治染些暴虐之气。人却是极好的,只是面冷心热。” 易林朝二人深深鞠了一躬,二人拱手回礼。易林登上擂台,见楚戈早已在台上等候。只见楚戈依旧傲然之色,浓密的眉毛和凌厉的双眼尽显霸气,见易林上台,却不言语,只是冷然凝视。 易林无谓地笑笑,从第一次见面就没好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天生合不来。 “靠女人取胜,我以你为耻!”楚戈冷言道,“亮剑出手吧!” 剑意终于敢用了,估计能用三次左右。易林敛住神色,将玄冰铁剑幻于手上,剑似乎知易林心意,竟然跃跃欲试,易林将雷云诀贯入雷霆剑法,修为神识聚于一处,眼前再没有其它,只有那无边的杀气和乌黑的剑意,雷光四耀的剑意。 剑意直透半空,遇到阵法触发了阵法防御,若隐若现的护置笼罩着擂台。 楚戈见剑意凝练,威势愈加壮大,立即抢先出手,聚全部修为于飞剑之上,金色剑芒如太阳一般闪耀,让人无法直视,明显接近筑基修为。少倾片刻,人剑合一,似天外殒星一样飞逝而至。 易林微微闭合的双目依旧无惊无喜,剑意已然成型,意念微转,剑意已朝楚戈掠去,后发而先至。 剑意有形,而剑芒无形。二者相遇,剑芒如水一样退却,如冰雪遇到烈阳一样消退。楚戈登时不敢再行前进,剑意也静止不动。二人静静对立,时间好似凝滞。 易林静静体会着剑意与自己的联系,少倾萧玉道:“楚戈认负吧!易林已手下留情了!” 楚戈瞪红了眼睛,狂怒道:“我乃楚国皇帝第四嫡子,身份何等高贵,岂能向一卑贱小民认输,除非我死!” 言罢,再奋起余威,聚全部修为,以本身精血为媒介发,出至强一击,剑芒竟然是无惧无畏地冲了过去,发出直灼的强光,显然用了某种秘法。 易林便知这已是生死之战,而非单纯的较量,剑意立时发出不屈战意与楚戈剑芒相遇,形成的乌黑飞剑与剑芒消退的本体如彗星撞月一般,发出轰鸣的爆炸声,火光雷光四溢。 易林脸色刷白,剑意受到重创,而楚戈则被爆炸的声波震飞,一直飞到半空才坠下,生死未明。擂台护罩则支离破碎,眼看即将崩溃。 台上众首座皆定眼观看,见已分出胜负,便不再言语。铁战则有些坐立不安,抓散了乱发,索性离开主台去看易林的伤势。 当铁战到达擂台上,见易林正在打坐疗伤,而萧玉则在救护楚戈。不满地问道:“萧师侄,怎么回事?你一直照看,怎会如此?” 萧玉苦笑道:“禀师叔,二人似有些过结,已打出了真火,待决战之时,我已救护不及!望师叔恕罪!” 铁战见易林无大碍,便道:“我一直看好你的,而且你与我这俩个得意弟子一直交好。你们相互扶持吧!” “谢师叔!”萧玉颇激动道,“我必竭尽全力。” 铁战点了点头,转身飞回主台。掌教低声问道,“二人可有性命之攸?” 铁战叹息道:“你那个弟子估计修为重挫,需静养许久我这个弟子估计下一场也参战也颇有影响……唉!” 掌教缓缓摇头,惋惜道:“何至于此?” 铁战重新坐下,闭目不语。寄与厚望的两人估计是与第一无缘了,万般皆是命吧! …… 四强诞生,玉玲珑轻松战胜卓伟,第一似乎指手可得,楚韵如微弱优势战胜徐必武,修为所耗甚巨,云笙惜败于赵无垢,而易林则两败俱伤。 中午歇了一个时辰,众人抓紧回复。下午还有两场,四进二,二进一。众人待恢复到七八成时,已到了抽签时间。玉玲珑走上前去,纤手随便地抽了一张,但交给了成师伯。 成师伯看了看竹筹,庄重宣布道,“四强对战名单如下:玉玲珑对战赵无垢,楚韵如对战易林!各弟子做好准备!” …… 当玉玲珑与赵无垢交手后,楚韵如和易林二人仍对视无语,楚韵如似乎恢复修为之余精心地打扮过了,精致的面容带着些许的娇羞妩媚,柔顺的青丝如绸锦一样闪着亮光,眉心中一点嫣红,淡雅的白色襦裙,整个人淡雅如菊…… 直到台下嘘声四起,楚韵如才轻声道,“易师兄,出手吧!” 易林将拉风的玄冰铁剑出鞘,望着楚韵如,见她拿出微微淬裂的细白长剑,赫然是门派所发的普通飞剑,真不知她又是如何靠这把长剑进入四强的,又是如何的精深实力与修为。 易林鬼使神差地将那一把萧玉所赠之剑幻出,扔至楚韵如手中。“如此宝剑,胜之不武,这把就送与你了!” 第三十一章问情为何物 楚韵如痴痴望着手中长剑,名贵的沉香芙蓉木剑鞘,纤巧的手柄上镶嵌着月寒宝珠,一样的冰蚕丝坠,手柄上似乎有两个字“霜华,”楚韵如略拉出少许剑身,寒气近人。喃喃道,“霜华,好名字!”良久对易林嫣然一笑,道“易师兄,我很喜欢……” 易林看她的笑犹如沙漠里的清泉一样干脆纯净,笑容中不由闪过一丝忧伤,也许她心底的孤伤无人能知。强笑道:“你喜欢就好!” 楚韵如仍是吟吟地笑着,片刻后运转冰灵诀,围绕剑舞起来,白衣飘飘,剑光奕奕,整个擂台都被寒气浸染,少时天空中竟是雪花飘落。 易林大惊,低问道“剑意化形?” 楚韵如微语道:“易师兄,你可知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易林无语摇头。 “我想忘了你,可是怎么也忘不掉,”楚韵如言语间,潸然泪下,“我只好不停地修练,不停地练习剑诀,只有这样才能忘了自己也忘了你,夜以继日地修练。谁知想忘的根本忘不掉,修为却突飞猛进。也许冰灵诀就是这种折磨人的功法……” 易林愧疚道:“对不起,楚师妹……” “不用说对不起,”楚韵如的泪水变为浅笑,“今日你送我的剑,我很喜欢。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我要的不多……” “男人通常都是浑蛋的。”易林更加愧疚道。 “此生不渝!”楚韵如斩钉截铁的说道! 易林登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怎么会?” 楚韵如道:“那次幻境里,我在,你也在!只是不知是梦是醒?” “是梦是醒有什么不同?”易林喃喃道,“辗转滚滚红尘流动朗朗时空,谁是谁非由谁来搬弄。像是纠缠不停,终究是空。痴痴恋恋,哭哭笑笑。爱情一声叹息盼一次相逢,聚聚散散。浮云浮萍浮生如梦,虚虚幻幻,人世人间人生几何,看风云过尽,人生起落,天地有情……” 楚韵如奇道“易师兄在说什么?” 易林道:“我心里很乱,想回去疗伤。还有,和玉玲珑不用太拼了,尽力就好。” “本来,我想认输的……”楚韵如羞涩道。 易林道:“其实输赢已没有意义了……我先走了!” 易林跳下擂台,装作心力交困的样子,四周弟子一片抱怨之声,“什么玩意?四强弟子就这样敷衍我们大家吗?”“还能不能好好的比赛了?”“是来比赛的,还是谈情说爱的?”…… …… 易林大声道:“各位同门,因上场比赛旧伤复发,不得不中断,我要回去疗伤,请让一让……” 易林顺着通道挤了出来,被愤怒的人群推搡,有人乘机下了黑手,或打了几下,或使了绊子。连林雨轩也受了池鱼之祸。 两人好不容易挤了出来,林雨轩道:“师兄,你可算惹了众怒了。好歹过几招也行啊!这怎么和众首座交待呢?” 易林道:“能把我一个受伤的怎么样?大不了不要奖励了!……” 林雨轩没骨气道,“奖品,还是要的……” 二人正在说笑间,忽然四周静寂下来,脑袋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头痛欲裂。 林雨轩咧着嘴怒道,“谁打我?哪个混……”转头一看,铁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顿时止住话语,谄媚笑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回什么回?凭本事得的名次,谁有本事谁得?靠女人怎么了,也是一种本事!”铁战气哼哼道,“还有你,林雨轩,都歇养了这么长时间,该活动一下了!” “师父,您的意思是?”林雨轩边揉头,边小心翼翼问道。 “愚蠢!等一会儿,这两个丫头打完,十有八九玉丫头取胜。你便去挑战!”铁战指点道。 “会不会不太好?”林雨轩觉得有些为难,“恐怕我非玉师姐对手!” “败了又能怎么样?”铁战正色道,“万一胜了呢?这是我的命令!不会你也和那丫头纠缠不清吧……” “没有,绝对没有!”林雨轩赶紧澄清,“弟子一心向剑!” “有也没关系,头疼的也不是我,”铁战幸灾乐祸道,“有的是人头疼。这点要向你师兄学,多给其他剑峰添堵。不过呢,也不能辜负别人的情义。想当初,我……” 刹那间,铁战脸色兴趣索然,想起了伤心事,似在思念什么人,从戒指里幻出琼浆,一瓶咕咚咕咚全部喝了下去,喃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情为何物?……”竟不再搭理二人,转身走了。 林雨轩忙道:“这是龙首峰,师父发誓忌酒了!” 铁战回瞪了一眼:“多话!这里就咱师徒三个,你还想告密不成?” 林雨轩恨自己多话:“不敢!不敢!” “谅你也不敢!”铁战说完,脸色缓和下来,“心里有些烦燥,火气大了一些。不过,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说完,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二人懵懂的互相对视,师父有秘密……少刻,林雨轩抓狂道,“师兄,我该怎么办?” “凉拌!”易林事不关己,风凉道。 “师兄,大哥!你可真是我亲哥!”林雨轩绝望道。 二人对视半响无语。 …… “快走,决战!巅峰对决要开始了!两个绝色美女啊!”一位不认识的师兄,朝二人呼喊,“还傻站着干嘛?” “这师兄心真够大,居然连我们二人都不认识,”林雨轩尴尬了,自嘲道,“我还以为我们成名了呢!” “走吧!”易林冷然道,“一会儿还有你成名的机会!” 林雨轩顿时面若死灰,仿佛受到一万点伤害,呆若木鸡一般。 易林不管他的心情,硬是拉着他到擂台观战。只见擂台周围已人山人海,二人早已挤不进去,只好在远方观看。 “谁踩我的脚了!”“谁抓我的手了!”“谁抓我的衣服?”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偷摸女弟子,被抓住乱揍。顿时“色狼!”“登徒子!”骂声不绝。 林雨轩低声道,“好像是王师兄!真丢人!” 易林也是无语了。 半晌,王师兄捂脸跑了出来,径直朝二人方向,二人假装没看到朝向别处。王师兄却和二人打招呼。 “两位师弟别误会,那位师妹像我同乡的表妹,我只是和她确认一下,谁知被她同峰姐妹误会了,所以才……” “呵呵呵……”二人笑着点头。 “我说的是真的,我敢对着师娘发誓!” “呵呵呵……” “我敢对着祖师发誓!” “呵呵呵……” “我敢对着上天发誓,如果说慌被雷霹……” “呵呵呵……” “如果说慌,永到不了金丹修为……” 林雨轩低声道:“师兄,好像是真的!” “呵呵呵……”易林继续笑道。 “要怎样才能相信我?”王师兄急了,“要不给你们每人五十灵石?” “这样就差不多了!”易林笑道。 “师兄我也不富裕,一人五颗行吗?”王师兄忍痛道,“原来师祖也不如灵石好用!” “还不快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崔师兄色内俱厉,大声喝道。王师兄灰溜溜地走了。 “两位师弟怎么回事?”崔师兄问道,“王师弟最小气了,怎么会给你们灵石呢?” “呵呵呵……”二人继续笑而不言。 “两位师弟就告诉我吧!”崔师兄哀求道。 “五十灵石,不二价。”易林回答。 崔师兄忍痛从储物口袋里掏出五十颗灵石,易林收进戒指,崔师兄一脸羡慕。 林雨轩道:“还有我的,师兄。” 崔师兄气炸了,看看易林,易林微笑不语,便肝疼地又将五十颗灵石交还林雨轩。 林雨轩迅速收起,道:“王师兄貌似调戏了离水峰的女弟子,被人一顿揍,正在和我们起誓说,他以为是他表妹!” “就这些,骗了我一百灵石?”崔师兄咬牙切齿道。 “呵呵呵,愿者上钩。”易林笑道。 “没关系,从你二人的门派供给里扣。”崔师兄忽然开悟道。 林雨轩道:“师兄,这样是不道德的!” “和你俩学的!”崔师兄如得胜一般走了。二人苦笑不已。 …… 稍等片刻后,玉玲珑和楚韵如已登场,一位烈焰如火,一位素白如雪,顿时下面一阵欢呼雀跃。 第三十二章奉师兄之命 玉玲珑和楚韵如在台上婷婷静立,二人相对无言。楚韵如将目光在擂台下扫视许久,忽然有所察觉,侧身远望,见易林和林雨轩二人在人群外驻伫立,倏然笑了,似寒夜之中昙花一样倏然绽放,美艳不可方物。 台下同向众人顿时沉醉,大呼道:“美女在向我微笑,太幸福了。” 易林遥遥微笑面对,林雨轩道:“师兄,这也太厉害了。这么远都能找到你。” 易林心中百味杂陈,道:“你不懂!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 林雨轩道,“有点深奥!” …… 台上玉玲珑道:“终于找到了吗?有那么重要吗?” 楚韵如幽幽笑道:“你不懂!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这种滋味。” “但愿我不会像你一样傻!” “明天的事,谁又知道?” …… 二女在台上沉寂良久,却无人催促。也许是美女特权吧,也许是能光明正大看美女,也许敬畏二人的修为……易林正在乱想,见二女在台上已然亮剑。 玉玲珑将剑拔出,道:“你我姐妹终须一战,不若早些结束休整,以待明日行程!” 楚韵如笑道:“正当如此。”轻轻拂过剑鞘,将剑柄握于手中,缓缓出鞘,温柔道:“此剑名曰霜华……” “早就听说了,一把剑就被哄得心花怒放……”玉玲珑打趣道,“我这把剑名曰赤焰,师妹小心了。” 楚韵如略羞涩道:“别胡说,先比过再叙!”将冰灵诀贵入剑身,神色渐敛,不怒不悲不喜,已超然物外,霜华隐隐跃动,寒气已凝聚成形。 玉玲珑见状,将金阳诀贯入赤焰,如火的剑芒透出,竟似有了实形。 “果然天灵根修为进展神速,若非怕道心不稳,恐怕早已筑基了吧!”离水峰首座李玄衣叹道。 “不错,玉师妹得女如此,此生已无憾!”掌教答道。 “都是掌教师兄的功劳,”玉首座笑道,“还没谢过师兄!” “都是为了剑门昌盛,”掌教笑答道,“这个楚韵如也不错,还有铁师弟两个弟子悟性都很好,其他人略差一丝,不过比其他门派也毫不逊色。天佑我剑门!” “师兄还是小心一些,此次是不是太过冒险了,我听说魔道也有入口,而且其他门派总有小动作,虽说以我剑门为首,但未必愿久居人下。”太乙峰于首座提醒道。 “师弟之言,我早已想过,”掌教侃侃而谈,“修行本逆天之举,如我剑道一样,若不经磨砺,怎能成就大道?” 铁战道:“不瞒师兄,我本想留下一人。听师兄一番话,还是随他们去吧!各有各的机缘,若强求,反而不美!” 掌教闻言大笑:“你呀你,终于得到两个得意弟子,也在情理之中。可以询问一下,若愿留下一个也可以。” “谢过师兄。”铁战诚意谢道。 “掌教师兄,是不是将五行剑阵拿出,让弟子们有个照应。”厚城峰杨首座提议道。 “师弟谋成之见,时间有些紧,本想有十日遗迹才能进。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会儿领了法宝,晚上将人带过来,看众弟子领悟几成。总比没有强吧!”掌教有一丝无力之感,众人应下。专心观看决战。 只见二女战况正酣,漫舞的红焰与飘扬的雪花奇异共存,掌教奇道,“这楚韵如悟性和勤勉不在玲珑之下!”众首座皆附和。 玉玲珑见久战不下,娇喝一声收势而退,默念剑决四方云动,隐隐天空赤红,火焰慢慢凝成凤凰形状,威势浩大。 “师兄,这凤舞诀,玲珑修为能驾驭吗?”玉珍忧心忡忡道。 “无妨,只是威力略有不足而已,”掌教坦然道,询问李玄衣,“师妹,你的冰封诀可曾传授?” “楚韵如乃我所见最勤奋弟子,悟性也颇佳。师妹我自不藏私,半年前已然尽授。虽不能胜,但也不会落败太难看。”李玄衣清冷道。 果然如李玄衣所言,楚韵如见玉玲珑已然全力以赴,威势惊人,却并不慌张,冰封诀全力运转,体内修为抽调一空,身形微晃,心道果然还是勉强,剑却忽然跃动起来与冰封诀融合,竟有了心意相通的感觉。冰封诀已催动,剑芒立即变成冰晶形成的白蒙蒙光华,化成白蟒形状,见玉玲珑将要完成,便率先出手。 玉玲珑还需片刻才能施展完凤舞诀,而倾刻白蟒已然到眼前,迫不得已催动火凤交锋,火凤白蟒似实质一般冲撞在一起,二女随着不断冲撞,身体皆微微颤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却无人畏惧。 半盏茶过后,火凤已略占上风,楚韵如则拼力抵挡。李玄衣叹息一声,道:“我这个弟子,外柔内刚,不会轻易认输。掌教,宣布结果吧!” 掌教注视了下李玄衣,微笑道:“和你一样,不过若非如此,也不会如此成就!” 随即宣布:“停止比试!两位弟子可以停手了!”声音低沉,却每人都如在耳边响起一样,可见修为何等惊人。 玉玲珑和楚韵如闻言,收了神通,见对方脸色苍白,估计自己也差不多,相视微笑。玉玲珑硬撑着走近楚韵如,才发觉内衣已湿透,刚才比斗完全没顾得上。楚韵如则身子发软,从戒指里拿出回元丹服用,坐下打座,完全顾不上形象。 同峰姐妹纷纷上门嘘寒问暖,擂台上莺莺燕燕,再无一丝肃然之气。 林雨轩望向台上,又转眼看看易林,犹豫道:“师兄,这时挑战是不是有些乘人之危?就算胜了,也怕被人骂!万一败了,就没脸见人了。” “非也,而是师父之命不可为!放心地去吧,”易林一副打酱油的表情,“当然了,师父之命是绝对不能提的!” “好吧!”林雨轩心想,横竖是一刀,反正躲不过,豁出去了。既已决定,便不再犹豫。御剑于半空,高声喝道:“雷云峰林雨轩,奉易师兄之命,挑战玉师姐!玉师姐可还有一战之力。” 当林雨轩第一句话说出,广场上已鸦雀无声,第二句刚说出来,易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这和剧本完全不一样,打酱油也能有剧情,这反转也太大了些,这林师弟学坏了,嗯?好像和自己学的,算不算自做自受?易林一阵苦笑,郁闷! 广场上诸位弟子似被林雨轩惊呆了,片刻之后议论纷纷。“这也太无耻了!”“乘人之危!”“脑子坏了,胜败都没脸见人!” …… 正阳峰玉首座打量了铁战一下,哂然笑道:“怎么一股熟悉的味道?” 铁战似被激怒一样,道“这可和我没关系,别诬陷我!” 玉首座奇道:“铁师兄,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激动?” “好男不和女斗,我才不理你!”铁战强辩道。 “好了好了!”掌教劝道,“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弟子们都在下边。不怕笑话!” …… 林雨轩已站至台上,玉玲珑斜睨了一眼,却没说话。 成师伯公正道:“不错,林雨轩确有一次挑战机会。玉玲珑,你怎么说?是否恢复一下!” 玉玲珑道:“成师伯,不必。就凭他?还不够格。换易林来还差不多。” 林雨轩黑着脸,气得说不出说话来,惟有手紧紧握住剑,青筋迸出。 “还是恢复下吧!”成师伯劝道,“这不是儿戏!” “不必再劝!”玉玲珑决然道。 “好吧!”成师伯无奈摇摇头,然后退下了。 林雨轩一字一顿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别叨叨叨,还不如女人!”玉玲珑挖苦道,“用剑说话吧!” 林雨轩不再争辩,剑尖至眉心,剑意陡然而起,一股精纯的白色巨剑,上面耀跃着电光。冷冷道:“出手吧!不然没有机会了!” 玉玲珑见势,剑诀贯入赤焰,火焰剑芒顿起。 “没有用的!剑意面前这些没有意义。用你最厉害的!”林雨轩仍面无表情。 “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玉玲珑嗔怒道,说完剑芒已掠空而至。 林雨轩见状,剑意随剑指而动。剑意挟绝然之势,以闪电般速度转瞬即到,玉玲珑剑芒消融,似已无力抵挡一般。 剑意在玉玲珑面前停滞。玉玲珑面色苍惶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林雨轩冷静道:“风舞诀能挡!” 玉玲珑道:“凤舞诀所耗巨大,已无力再用。只是剑意怎么会如此厉害?” 林雨轩收回剑意。 “其实我们都错了,剑意本是有死无生之意,比斗本就不适合!见师兄用过剑意之后,才恍然大悟。”林雨轩感慨道,“放不开的剑意,本身就没有意义!” “此次,师姐修为未能全盛,待改日再行请教。”林雨轩说完,转身走了,留下茫然的玉玲珑。 成师伯拦下林雨轩,问道“林师侄,这比斗怎么算?” 林雨轩低声道:“师伯当我没来过,行不行。算我胜的话,估计骂名我要背负一生,求师伯了!” “你呀你!可真会添麻烦。”成师伯苦笑道,随即让行。 稍待片刻,便宣告前九名弟子去主台领取法宝。 第三十三章亏还是亏了 玉玲珑、易林等九人聚齐后,楚戈重伤于身,在同门扶持下静立,仇恨的直视易林。易林无视地转头,却见云大小姐幽怨地默视,易林无颜相视,忙回视正前,仿佛听到微微叹息声…… 众人鱼贯登上主台,齐恭声拜见了掌教八人。掌教如沐春风般笑道:“各位都是我剑门之未来,执着向道则金丹可成!同时同门之间应相互扶持,同心协力,以我剑门利益为重,万不可做出有损剑门与同门相残的事来,否则人人可诛之!”掌教脸色严厉起来,众首座默然点头。 掌教续道:“此次大比奖励为我剑门极品法器,有几件为灵器,其余也不下灵器。我剑门为何要如此重视呢?其一,选出修为潜力出众者,重点培养;其二,则与此次遗迹相关,使尔等众人有自保之力,同时尽力护得同门周全。诸位可能做到?” “必不让掌教失望!”众人齐答道。 “当然,比斗受重伤者不在此次之行,领完奖励后回峰,各首座必然有所调整叮嘱,吾就不赘述了。上前领取奖励吧!” 掌教将桌上的黑色绸布揭开,顿时显出下面各式法宝,奕奕生辉。易林上台后用意识探查一下,却未能通过黑绸,便知黑绸也非凡品。 只见两把长剑,一套梭子样的的东西,一根黑绳,一条火红的丝带,两面不同材质的盾牌和两件古朴的法袍。 成师伯一旁站立介绍道:“两把剑已近乎灵器,一曰秋水,一曰青云。这套是子母梭,厚城峰当知其妙用,三件材质皆门派两百年才聚齐,可知其珍贵。捆仙索,可捆万物,浑天绫以柔克刚,不惧水火。剩下四件皆保命法器,可受筑基全力一击,就是遇凝脉也可暂时保命,此行最是实用。好了,各位一一挑选吧!” 玉玲珑最先上前,在捆仙索和浑天凌前犹豫片刻,终于挑选了浑天绫后退下。 楚韵如目视易林,目露询问之色,易林知她要自己先选,便微不可视地摇摇头。楚韵如见状便自上前,取了捆仙索。 赵无垢和易林同时上前,易林道:“师兄先请!”赵无垢客气地推辞下,见易林执意,便上前取了子母梭。 易林回视云大小姐,见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言外之意是看着办吧!易林知是自己送剑的后果,索性取了秋水剑,然后退下。 随后成师伯示意林雨轩上前,林雨轩见易林取了剑,跟着拿了剑退下。徐必武见状,面露失望之色。 余下云大小姐,楚戈,徐必武,李若彤只好取了剩下四件防御法宝。 九人已各取完法宝,掌较便宣布剑门大比结束,然后留成师伯留下,将法宝使用法诀留与众人。便与众首座先行退去,随之弟子们也纷纷回峰,一盏茶功夫,广场仅余百余人,显得空空荡荡。 徐必武犹豫再三,开口道:“林师兄,能否将青云剑割让于我,我愿意用龙骨盾和你换!若是还嫌不足,可以提出来,我尽量凑足!” “青云剑我倒是没有大用,”林雨轩挠挠头,尴尬道“只是随着师兄拿的,你想要先问过我师兄吧!”众人无语,露出无奈的表情。 李若彤闻言,面露喜色,娇声道:“易师弟,看在楚师妹面子上,能不能将剑让于我。” 易林闻言,心里哆嗦了一下,这不是害我吗?看向云大小姐,果然露出杀气。正在犹豫间,楚韵如温声道:“易师兄,求你了!” 易林木然点头,林雨轩见状便将剑送出,李若彤含笑接过,便将法袍送上。 林雨轩连推辞道:“还是你姐妹留着用吧!此行有凶险,我和师兄有能用的。” 李若彤美目凝视林雨轩,娇道:“如此就多谢林师弟了,林师弟真是豪爽!” 林雨轩羞红了脸,道“不用客气。” 徐必武见状,已然无话可说。 成师伯笑看众人,见已无波折将法宝的法诀玉简交于各位,转身走了。 众人恭送后,便各自道别。林雨轩见台上只余易林和云大小姐,便拱手道:“师兄,我先回去了。”挤了挤眼睛,幸灾乐祸的样子。 易林点点头。 …… 云大小姐道:“易林,陪我走走。”易林随着下了擂台。 偌大的广场上已空无一人,只有易林二人在游荡,良久无言。 易林将秋水剑送到云大小姐面前,道:“你的!” 云大小姐接过,嗔道“算你还有良心!” …… 二人又沉默片刻,易林羞愧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稀里湖涂的弄成这样,我也不想的!” 云大小姐幽幽叹息,道:“我没生气,也没资格生气。我只是想问你,你总这样,牵绊太多了,修为的事怎么办?哪怕你只是凡人,我也能忍受,别人是否能接受?” 随后加重语气道:“你为自己和别人的未来想过吗?” 易林呆立良久,答道:“随缘吧!” 云大小姐美目斜睨了一下,“果然还是呆子!” 易林被眼神电到了,低问道:“那天晚上怎么没来找我?” “你的坏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云大小姐娇笑道,“不给你机会。好了,我该走了!”却跓足不前。 易林扫视四周无人,便将云大小姐拥入怀中,在似迎似拒下亲了上去…… 良久,传来林雨轩的声音“师兄,天快黑了!” 云大小姐一把推开易林,羞红的脸庞诱人异常,喘息道“真该走了。”言罢,转身走了。 易林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呆立良久,连林雨轩到身边都没察觉。 林雨轩道:“师兄,归来兮!” 易林如梦初醒,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师父让我来寻你的,”林雨轩笑道,“怎么?怪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易林道:“别乱说!那个法袍的事还没说你,剑白白送了出去!傻了吧你!” 林雨轩反问道:“你的剑呢又换回了什么?还说我?” 易林登时无言以对,喃喃道:“亏了!亏了!……” 第三十四章正阳门同行 易林和林雨轩回到雷云峰大殿,见师父铁战正在等候,忙上前拜见。 铁战招招手让二人过来后,温声说道:“你二人在这次剑门大比中,表现不错,我很欣慰。”二人谢过师父栽培。 铁战续道:“凡事做最坏打算!这次遗迹之行或有危险,我建议一人前去即可。免得我雷云峰后继无人,你二人以为如何?” 易林道:“我是肯定要去的!不如让林师弟留下!” 林雨轩忙道:“师父!我一心向剑,又何惧艰险!若不能去,念头定然不通达,于修行不利。” 铁战叹道:“我就知劝不了你们。晚上各峰弟子齐聚龙首峰,修习五行剑阵,与你二人关系不大。我去应卯就行,你二人好好恢复修为吧!”手中幻出玉瓶,“此为大还丹,对恢复效果极好,你二人在此服用吧!只剩下六颗,你二人此行要小心些!” 易林接过玉瓶,二人拜谢。见师父平淡中一丝关切,二人心里十分感动。 林雨轩昂然道:“此行我二人必然为雷云峰扬名,不负师父期望!” “胡涂透顶!”铁战声色俱厉道,“不过些许剑意,狂傲什么。微末的修为,连筑基前期未必敌得过,莫小看了天下英雄!” 林雨轩顿时气势弱了下来,道“依师父意思,猥琐发育,别强出头?” 铁战道:“差不多吧!最近风云震荡,其他门派与魔道颇为诡异,凡事要多留心。切记!切记!”易林和林雨轩对视片刻,想起歃血盟来,心中一丝凛然。 片刻后,铁战闪过一丝犹豫,道:“魔阳门,阴鬼宗皆我正道大敌,若遇上尽情诛杀便是。至于合欢谷吗,大多是些可怜女子,若无恶行,能放过便放过吧!都不容易……”随即陷入沉默,与往日豪爽硬朗形象大异。 易林二人见状,不敢再言语,对视下眼神颇觉怪异,背地是一定有故事…… 铁战沉郁片刻后,让二人好好恢复下,便转身走了,背影闪过一丝萧索之意。 易林不由想到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脱口道: “一定有内情。”林雨轩也异口同声说出,二人相视而笑。 易林笑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林雨轩回道:“知我者,师兄也。”。 …… 次日天色刚刚发亮,易林和林雨轩和师父赶至龙首峰。只见弟子们俱已到齐,轶序井然,寂静无声。而各首座至一侧微语,铁战吩咐二人与剑门弟子汇合,自已聚至首座众人之中,道:“诸位来得真早!”众人皆言才到。 稍待片刻后,掌教吴真人已带二十余名弟子而至,不仅玉玲珑众人还发现了陈雷,而且萧玉、李青莲、郑桐、木剑成等人也在列,看样子是随队同行。弟子们随着入列,掌教与众首座相见。 未多时,太阳已露出一丝绯红,掌教便告知众人可辞行,对铁战和厚城峰杨首座道:“一切有劳两位师弟了,愿我剑门永昌!” 铁战及杨首座二人大声疾呼“剑门永昌!” 数十弟子附和“剑门永昌!”然后踏上征途。 …… 厚城峰杨首座率萧玉等人在队伍前开路,各峰弟子在中间大阵,而铁战则带易林和林雨轩在后掠阵。一日无话,剑门众人默然前行。 到了傍晚,杨首座来到后阵与铁战商议休整,片刻后,队伍在一座地势平缓的山坡上落地,宣告众人调息一个时辰。众人才喧闹了起来,不一会儿,胖子和陈雷找至易林和林雨轩二人处,先拜见了铁战,铁战饶有兴趣的询问二人的修为,二人坦言相告。 铁战见二人甚是拘谨,便离开四人巡视,吩咐易林二人好好招呼胖子和陈雷。铁战刚一不见踪影,胖子便低声哭诉燕师姐如何凌虐于他,三年内不得离开山峰半步,修炼不足炼气八层不得出去云云,而胖子生性倦怠,被时不时打得鼻青脸肿。 林雨轩顿时欢笑起来。 胖子停止抱怨,幽怨地问道:“二哥,师姐这么对我,你还笑得出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连陈雷都咧嘴大笑,发现远处众人望了过来,忙捂嘴,只是憋着难受。 易林低笑道:“这么说,你已到了炼气八层?” 胖子略显得意,道:“当然了,要不然怎么能出来!就连炼体也是有小成!” 易林思索片刻,道:“燕师姐对别人也曾如此吗?” “这倒未曾听说!”胖子也觉得颇为奇怪。 “也许看上你了!”林雨轩笑道。 “别乱说!”胖子一脸惊悚,连摆手道,“看我就像看到不争气的弟弟一样,完全没有那种眼神。” 易林正色道:“我才炼气七层,胖子你说,是不是你燕师姐对你另眼相待?这次如何肯放你出来的?” “我也觉得奇怪,以我的修为,在厚城峰炼气期弟子排不上一百,却安排我外出,要么因为两位哥哥,要么就是对我死心了……”胖子边思索边道。 易林在他头上重重拍了一掌,“对你死心?还能对你修为之事上心?没长脑子吧!” 胖子呐呐无言。 易林又问陈雷道:“陈师弟,龙首峰高手如云,怎么会派你出来?” 陈雷恭声道:“大哥,我也问过,萧师兄曾告诉我是掌教的意思。”易林沉吟不语,默默思索。 林雨轩道:“怎么?师兄,有什么不对吗?” “师父一再告诫我们,遗迹里面有危险,却不知如何,到时候再说吧!” …… 众人休整过后,欲待成行,却见后面五人御剑直向众人飞了过来,与正阳峰弟子衣装有些类似。 众人肃然而立,暗自戒备。而铁战和杨首座迎了上去,来人见了则迅速落了下去,只见一相貌优雅的中年帅哥迎了过来,剑眉朗目,显然比铁、杨二人英俊的多,口中恭声道:“正阳门韦德拜见两位师兄,紧赶路才追上众位。这四位是我正阳门几位不成器的弟子,过来拜见师伯!” 却见三男一女,有一位与韦德有七成相像,多了几丝柔和,其余男弟子英俊,女弟子清丽,上前齐声拜见。 铁、杨二人俱言不必多礼。铁战道:“韦师弟,今日怎么肯出来了,贤伉俪情深,让人好生羡慕!这位莫非是贤侄!” 韦德忙逊道,“让两位师兄笑话了,这正是犬子天佑。其余为我所收弟子,余天诚,贺天意,柳天心。”弟子一一上前,再拜见。 铁、杨二人点头示意,见过后招剑门众弟子过来,言道:“此为正阳门门主韦德,与我剑门一脉相传,不是外人,许多弟子也曾见过。来,上前拜见!” 剑门众弟子皆拱手,齐声道:“拜见韦门主!” 韦德连忙还礼,言不敢当。见萧玉侧立一旁,“萧师侄修为惊人,已不下于我,如今可平辈交往!” 萧玉道:“还是往日论交吧,韦师叔。” 韦德道:“惭愧!” 杨首座道,“不若边走边说,韦师弟。雷云峰弟子偏少,不若与正阳门合行吧!”韦德点头应是,便让弟子与易林和林雨轩汇合,六人介绍彼此,韦天佑见易林不过炼气七层,闪过一丝不屑,却隐藏得很好,易林和林雨轩俱已看出,便与四人有了一丝隔阂,言语有些清冷。 柳天心却玲珑剔透,便知自命清高的师兄被人所察觉,婉言道:“二位师兄别误会,韦师兄人是极好的,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莫因小事,误了大计。”似对韦天佑说,又似对易林二人说。 韦天佑冷视了柳天心一眼,却陪笑道:“不知哪里得罪了两位师兄,恕罪!” 易林意有所指,道:“无妨,日久见人心。相处的时间还长,不急。”林雨轩微微轻笑,不说话。 柳天心便知二人有些犯冲,微苦笑,嗔道:“两个大男人,心眼比针还小,羞不羞?” 五人闻言大笑,不复之前清冷。见众人已准备御剑,便各自准备。韦天佑上前道:“易师兄,小弟无意冒犯,请恕罪!” 易林见其意甚诚,道:“无妨!韦师弟只怕没有出过门派吧!” 韦天佑奇道:“师兄如何得知?” 易林则笑笑,祭出宝剑,御空追赶众人。 第三十五章出世与入世 韦天佑见易林的极品飞剑,羡慕之情无以言表,又见林雨轩祭出极品飞剑,登时目瞪口呆,喃喃道:“难道是雷云峰飞剑异于其他弟子,不可思议!” 柳天心道:“走吧!师兄,别发呆了!”随后四人也跟了上去。 …… 韦天佑逐渐追上易林和林雨轩,追问二人飞剑的来历。易林道:“萧玉师兄所赠,怎么样?还算可以吧?” “岂止,简直极品。如果温养出剑魂来,金丹期也能继续用下去!”韦天佑羡慕道,“能不能问下萧师兄,我愿出高价要一把相同品阶的!” “估计是没戏,”林雨轩接口道,“堂堂正阳门少主,还能找不到一把极品飞剑?” 韦天佑苦涩道:“自家人知自家事。正阳门底蕴没有剑门深厚,不过几百名弟子就有些供给吃力了,所以这次遗迹试练才不得不参加,听说里面有天材地宝,极品灵药或法器,运气好的话缓解下压力……” “别说这些,又不会向你借灵石!”林雨轩直爽道,“少门主不用哭穷!” 韦天佑顿时吃瘪了,“林师兄误会了,只希望到时能互相帮衬。” 林雨轩讽笑道:“这次不嫌弃我们修为低了,你呀……” “不是揭过了吗?”韦天佑陪笑道,“怪小弟有眼无珠!” 林雨轩傲然道,“那是,当初炼气初期,我们就曾斩杀筑基……” “师弟慎言!”易林疾喝道,“别得意忘形!” 林雨轩讪讪一笑,道“只当我在胡说,莫信!”随即闭口不言。 韦天佑被斩杀筑基消息震惊了,见林雨轩对修为低的易林言听计从,俯首贴耳,顿时相信七八成,恭敬道:“小弟我只当没有听过,绝对不外传。只希望遗迹里,两位师兄能帮的话,帮兄弟一下,便感激不尽了!” 易林道:“能帮咱们自然会帮,只是不该说的话别说,知道吗?” “小弟惟两位师兄之命是从,若有违逆,天打五雷轰……”韦天佑起誓道。 “行了行了,不愧于心就行!”易林笑道,“走吧,追上众人。” 铁战见易林几人落后少许也不以为意,杨首座道:“这几个小子,看样子还颇投缘。还是让萧师侄,去后面照看一下吧!免得掌教师兄,事后抱怨我俩行事无章法。” 铁战点头答应下来,召萧玉过来吩咐下去,萧玉则单剑至后,与易林并剑而行。 易林向萧玉拱手行礼,感激道:“还没谢过师兄赠剑之恩!” “哦?谢过什么,早知道我也送师妹了,免得单身一人!”萧玉打趣道。 “怎么,萧师兄也有心仪之人,兄弟不才,愿帮你挑明心迹,”易林嘻笑道,“定不叫师兄失望!” 萧玉笑骂道:“滚吧!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所学甚杂,感情甚杂,不知对将来修为是福是祸!” 易林惊奇道:“是福是祸?还以为师兄一心向剑,对小弟之事嗤之以鼻呢!” “我又不是老古董,”萧玉微笑道,“自古以来,修仙有两种修法……” “师兄,愿闻其详!”易林道,“可以让林师弟他们长长见识吗?” “行吧,”萧玉微笑道,“愿意听的话就过来!” 易林招呼众人过来,五人并肩而至,恭敬地参见传说中的第一人,萧玉摆了摆手,道:“和易师弟讨论些闲话,愿意听就听一下,不愿的话,随时可以走。” 韦天佑虔诚道:“能见师兄一面,已是极大的缘分,何况聆听师兄教诲与指点!” 萧玉道:“客气了!刚才与易师弟说到,修仙有两种修法,一是出世,即摒弃凡心,人生有八苦,七情,六欲。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六欲:指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想欲。此乃佛之说,而与我道相近。故大成寺一脉多修心炼身。”众人点头。 “而另一种修仙则是入世,即看遍世间百态,尝尽这七情六欲八苦。更多则是遍施功德,以求心境之圆满。此二种皆有利敝,凡心志不坚者不可出世,凡情志不超脱者,不可入世。这只是我一点浅见,但听说凡金丹大成者皆入世再修,这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萧玉讲完,众人皆在感悟。易林问道:“师兄,我该怎么做?” “剑指本心!”萧玉正色道,“我自己也在摸索,有什么能教你的?” 韦天佑请教道:“萧师兄,剑意该如何体悟?” “剑之所至,有敌无我!十死无生!”萧玉淡然道。 “这也太难了吧!”韦天佑苦闷自语道。 “天玄剑门弟子数万,领悟剑意者,面前就有两人,你说难与不难?”萧玉轻问道。 正阳门四人惊呆了,韦天佑半晌苦笑道:“听说剑门有人悟了剑意,却没想尽在眼前。怪不得萧师兄赠剑,原来如此!” “剑不过外物,剑意乃心生,道、法、缘缺一不可!”萧玉超然道。 四人更是迷茫,韦天佑却绝了买剑之念。 …… 韦天佑欲请较剑意,与易林二人更是殷勤,胖子见状顿时觉得不好了,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一般,与陈雷一起央求两位首座与易林等人同行,两位首座知他们素来交好,便应允了。胖子二人大喜过望,便不断叩谢。 易林修行神仙刺,便躲到萧玉剑上,任胖子众人胡闹。韦天佑欲与林雨轩交手,胖子没能参加大比,便自告奋勇地说打败自己,才能与二哥交手。于是乘休整之时,二人便战在一处。胖子初时以各种法术迎敌,处于下风,忽然发觉剑气淬体竟对炼体有益,便舍了法术改用剑法,与韦天佑斗得热火朝天,完后大呼痛快。韦德暗暗称奇。 陈雷见状与其余二人也分别较量,竟不相上下。 韦天佑问二人剑门比斗中,排名多少。胖子悻悻答道,功法修为太差,根本就没轮到上场。 韦天佑等人立刻饱受伤害的样子,原本以为自己修为剑法,怎么也能和参赛五十名以上相当,却未成想这样。颇不甘心,死乞白赖地求林雨轩出手请较,林雨轩不愿。韦天佑好言相求,又许以灵石五百,这才出手。 韦天佑祭出剑芒,林雨轩剑意越发凌厉纯熟,还未等出手,剑意凝形已至胸前,隐而不发。韦天佑无还手之力,心若死灰。 韦德见状,将韦天佑领至一旁,叮嘱许久,这才恢复过来,和胖子一样,与易林和林雨轩相处,似已成为五弟趋势。 其余柳天心三人哑然无语,这反转也太快了吧,独自修炼飞行,似与之划清界限一般。 韦天佑与胖子几人对了脾气,二哥,三哥,四哥叫的甚是亲热,胖子悄悄地告诉了易林泡妞的“丰功伟绩,”韦天佑看到云大小姐及楚韵如,顿时对易林五体投地,改口叫起大哥,易林无奈随他去了,慢慢四人默认了他。 胖子这才拿出炼体之法,并宣告不得外传,韦天佑见后大喜过望,随后宣誓,连他爹都不会知道,默加以练习,只是无淬体之物。易林见了,便叮嘱还是先以剑决为主吧,非一时之功,回去再慢慢练不迟。 …… 两日后,剑门中人逐渐放轻松,在萧玉提醒下,分成若干剑阵,时不时修习,倒也不寂寞。 七日之后,穿过百万里之遥才到遗迹之地。这是一片不毛之地,四大门派及附庸门派,都派人过来,提前修了简易的营地,而遗迹的法阵似雾气笼罩一样,不知具体有多大。 众人才到营地,便见一人迎了上来。 第三十六章参见大师兄 只见此人不单单一表人才可以形容,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气宇不凡等词毫不夸张,乃易林前世今生所见过的唯一美男子,而且修为深不可测。许多女弟子都芳心暗许,露出花痴的表情。 易林心想,无论哪方面都甩自己八条街,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莹虫之光与皓月争辉,自嘲道。扫视之下,众男弟子被折服,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众女弟子皆目不转睛地看着,如色狼看到绝世美女一样,唯见楚韵如片刻后回头瞧向易林,露出温柔的笑意,而云大小姐则回视片刻,撇嘴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然后转正又回视,叹气后一副认命的样子,易林心道不想看我,你倒是别看啊,干嘛三番两次打击我,难道我就没自尊?挤眉弄眼,做出一副愁苦的样子,云大小姐登时笑魇如花,拿玉手捂嘴,装作端庄的表情,而抖动的玉肩却无法遮挡。楚韵如则闭嘴抿笑,片刻之后回转。 林雨轩低声道,“大庭广众下,眉目传情真的好吗?能不能照顾我们的感受。” 胖子附和道:“就是就是!太肆无忌惮了,要不是你是大哥,我们早就……” “早就如何?”易林问道。 胖子赶紧转变语气,“早就拜你为师了,这不差了辈分了吗!” 易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陈雷和韦天佑则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知被极品绝世帅哥打击到了,还是被易林和胖子无耻的表现打败了。 这时绝世哥已和众人打起了招呼,淳厚稳重的声音传来。 “龙首峰弟子吴非凡见过杨师叔,铁师叔。见过正阳门韦门主。各位师弟师妹有礼了。”众人皆拱手回礼,连两位首座都道:“贤侄辛苦了!” 果然是传说中的大师兄,彬彬有礼而面面俱到,可谓滴水不漏。随后吴师兄身后十余位师兄亦步亦趋随着见礼,拜见两位首座及正阳门门主,穿着及礼仪显然与吴师兄一样无可挑剔。众人接引三位尊长入大厅内休憩,只见四面明间开门,三交六椀菱花,龙凤裙板隔扇门各4扇,南面次间为槛窗,其余三面次间均为墙。殿内顶部为盘龙衔珠藻井,地面铺墁金砖。 待三人坐定,吴师兄转回大厅外与众弟子会见,或抚慰,或勉励,或寒喧,竟然将众师弟师妹姓名一一叫出,易林大为惊诧,道“吴师兄果然非比寻常,想我四年来,雷云峰能叫出名字的师兄,屈指可数。真是惭愧啊!” 林雨轩道:“师兄,我比你强多了。至少我能认识大半。”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易林不屑道。 林雨轩忽低声道:“师兄,有没有觉得一丝压抑?” “规矩,繁缛!”易林思忖片刻,道:“相比之下,吴师兄众人好比名门闺秀,而你我似乡下顽童一般。” 胖子接口道:“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比女人还漂亮!”陈雷与韦天佑附声应和。 吴师兄似有察觉,平淡的目光扫视而过,胖子顿时闭口不言,易林与林雨轩则挺正了身子,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 很快,吴师兄已来到易林与林雨轩二人面前,二人上前拜见:“见过吴师兄!” 吴非凡拱手回礼,微笑道:“想必两位便是雷云峰铁师叔的得意弟子了,易师弟与林师弟以炼气期领悟剑意,可称得上是我剑门少年英才了!” 易林二人忙道:“愧不敢当。”易林又道:“师兄在前,修为见识气度修为,我二人拍马难及,如何称得上英才,只望师兄能提点一二!” “师弟的奉承我就收下了,”吴非凡爽朗地笑了,如沐春风一般,“两位师弟前途不可限量,日后有机会定把酒言欢!” “谢师兄抬爱!”二人应答道。 “此次遗迹之行,两位师弟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不可大意!”吴非凡正色道,“我看好你俩,别让我失望啊!” “谢师兄提醒!”二人再次谢过。 “好了,两位师弟可以入大厅休息片刻,我少时再来叙谈。” “送师兄!”二人送别后,随众人到大厅中打坐。 …… 傍晚时分,铁、杨二位首座和韦门主集合众弟子,宣布明日休整一日,后天早晨便进入遗迹,诸位弟子要做好准备。 众人皆点头应允。 杨首座又道:“今日四大门派均已到齐,事前商议人数为二百人,再加上附属门派为三百人左右,近日不知哪里传扬出去,散修与中小门派又汇聚有六百多人,为显示四大门派胸襟,不得不放入。而魔道人数也少不了,总人数估计两千左右。所以一定要小心,能联合也要心存戒备,万不可倦怠!” 众弟子闻言神色不一而足,或惊讶,或紧张,或兴奋,或淡然,唯无畏惧之色。 铁杨二人见之,心颇欣慰。着众人进膳之后,修习五行剑阵,然后各自调息。 次日,众人在大厅修炼。韦天佑众正阳门弟子已微微紧张,来易林面前求教。 易林也没活可说,只能说道,一切自有安排。众人大失所望,易林只好道:“我也从没进去过,两眼摸黑一样,又能知道什幺?”见易林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众人大为失望而去。 …… 终于迎来遗迹开启的时刻,当天玄剑门众人到达地点,已然有数千人围笼在入口周围,焚云谷正儒门,大成寺各占据靠前位置,留下一大片空地无人占据,显然是留给剑门众人。 易林众人在中间位置,又汇入若干附庸门派弟子,其余附庸门派掌门或长老与两位首座寒暄问候, 少刻。三大门派的领队过来协调进入事宜,易林在内看不大清晰,外面又人声鼎沸,铁战等人又压低了声音,只好作罢,静待开启之刻。 一盏茶过后,远处雾气若隐若现,慢慢地遮天蔽日,而入口之处则法阵涌现。 远处众散修呼叫:“遗迹开了,快进去!”慢慢地往前挤压四大门派空间。 第三十七章人世如潮涌 “诸位同道稍安勿燥,”铁战已升至三丈高,身后跟着杨首座,焚云谷一位老者,正儒门一位中年文士,大成寺两位武袍尊者,俱发出金丹威势,“我四大门派既称为正派人士,自不会以势压人。但凡事皆讲一个理字,遗迹由我们发现,又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才找到入口,自是以我们为先。其余门派若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但若自行其事,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莫怪我等不客气!” 众中小门派及散修众修士大部皆驻足观望,而几十人乃无视继续往入口方向前进。 铁战顿时大怒,道:“莫非以为我等不敢动手吗?”擎手抽出宽阔的飞剑,瞬间发出十余丈的匹练剑芒,其间环绕手指粗细的电光,宛若龙吟之音,便斩向无视四大门派的众人。 这几十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竭力逃散,只有一人似乎被吓傻了,呆立茫然。刹时间,剑芒微微调整了方向,从此人身边掠过,剑气在地上犁出六米深,二十米长的深沟,沙石裸露于外。而此人头发竖直,尘土似将衣服染了额色一样,原本黑色劲装变成了玄黄。 良久,此人才从中回过神来,拱手道:“谢前辈不杀之恩,晚辈胡兆阳必有后报!”说完,退进人群。 易林与林雨轩对望一眼,师父果然还是手下留情了 忽一人冷笑道:“铁战,好大的威风。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你们四大门派还想一手遮天不成?遗迹本是我瑶云山弟子先发现的,至今下落不明,焉知是不是你等所为?” 铁战望去,只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虽认识都无交往,乃是瑶云山门主张成贺,也是金丹修为。沉吟片刻,道:“此事我不知情,等我问下便知。”目视吴非凡,吴非凡便传音道明事实,两人言谈片刻。铁战道:“张道友。此事由我剑门弟子吴非凡给你一个交待,但遗迹已开,势不容缓,先将众弟子送入后再详谈。” 张成贺却不依不饶道:“若不立到给我交待,谁也别想进去!” “欺人太甚!”焚云谷老者怒道,“瑶云山有何本事,竟与我四大名门叫嚣?铁师弟,不若我等给他们厉害瞧瞧……” 张成贺冷然道:“这便是四大名门正派的嘴脸?说不过便动手,我只有一人,想动手却是无惧!” “云师兄稍等,”铁战冷笑道,“原本还想给你留几分脸面,看来多虑了!吴师侄,带上来吧!” 吴非凡风度翩翩而至,与四大门派众人行礼后招招手,众师弟将一颓废之人带了上来,却见此人手脚被缚,原本清秀的脸尽显怨毒之色。身后跟着两人,一位重伤的男子,一位面色戚然的绝美女子。 瑶云山张成贺怒极道:“谁把我儿伤成这样?竟废了修为,我与天玄剑门势不两立!” 吴非凡却恍若未闻,缓缓道:“遗迹乃张亮,袁和与邓珊珊三人发现没错,三人偶然相遇,发现遗迹后结为至交,谁料当晚竟施暗算,不仅伤了袁和还欲在袁和面前,对邓珊珊图谋不轨,被我发现。我最恨这种奸诈之人,所以废去了修为,杀他还嫌污了我的剑。不知瑶云山门主可还有话说?” 张亮像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一样,声嘶力竭的疾呼:“父亲救我,我还不想死。都是他们陷害于我,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 “别污蔑我,”邓珊珊言语决然道,“我和袁师兄情投意合,明确地拒绝过你,又如何勾引你?” “那你为何一再对我微笑?分明是欲擒故纵!”张亮偏执道。 众人如观戏一般,这才明白始末,顿时议论纷纷。“原来如此,瑶云山的人如此作风,真是见识了!” “你们不知道,当年张成贺也如此,有其父必有其子。” “真不要脸”…… 张成贺顿时涨红了脸,怒火冲天道:“孽畜,给我丢光了脸。自生自灭吧!”无颜留下,转身御剑飞逝。 “父亲,别丢下我。我是少门主,我要回山!”张亮冲张成贺离去方向呼嚎,却没有回应,声泪俱下,“老东西,我可是你儿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眼见此人神志渐渐混乱,胡言乱语,似已到崩溃边缘。 …… 铁战道:“吴师侄果然没让我等失望,心有乾坤,颇得掌门师兄真传。” “谢过师叔夸奖!”吴非凡平静道,“还是进入遗迹重要。” 铁战点头,与其余五人共进入六棱传送阵内,一人把持一角,名将手中极品灵石取出,放入微凸的凹槽内,顿时法阵开启,炫目的符纹闪亮,阵中心则白蒙蒙一片。 众弟子在催促下,三十人为一组,迅速进入,至第五组过后,极品灵石然粉碎,六人颇有些心疼,转手又拿出放入,法阵再次运转,至弟子全部进入。便略略后退,在传送阵不远处守候。 中小门派显然已有所准备,纷纷各自联合,依样进入,又进入三百余人。待散修时,则混乱无比,许多修士从未见过上品灵石,更别说极品了,只能望着叹息,忽一人道,不知中品灵石行不行,不若试一下。 相好几人便掏出中品灵石来,放进去法阵范围缩小至一人左右,踏入一人后消失,灵石则裂纹开来,眼见已无法再用。开一次传送便需六颗中品灵石,相当于六百下品,许多人摸着口袋肉痛不已,若无门派支持,修行何等不易,更别提灵石供给,只能靠猎杀妖兽或采集天材地宝换取,可谓血腥修仙路,并不是夸张,还有杀人夺宝层出不穷,为什么? 四大门派已垄断了大半灵石矿藏,少半在中小门派手里,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若无惊才绝艳者,逃不出此等规律。修仙其实也如同人世无异,只是追求的有所不同罢了,修仙的根本是修为,没有根本的话,一切诸如长生、法宝、财势、美女皆为空幻,短短几十年不过幻影而已。 而尘世追求不过权与利而已,无论哪个朝代,无论哪个派别,权利让人总是腥风血雨,欲罢不能。而所谓民心,不过是权利的擦脚布而已,想起时用用,不愿想起时,该干嘛干嘛去。无他,权利下的疯狂。 众散修势若散沙,人心各异,尽管人员基数最大,却勉强进入四百来人,待再想进入时,显然阵法已不再启动,好似有人员限制一般。众散修于是四散开来,或咒骂,或后悔,或埋怨,或痛惜,种种神情不一而足,如潮水一般涌来,又散开了。 易林第二批时便已进入,只觉一阵压制之力袭来,忙炼体之术运起,还未运行片刻,便已消失。易林却不敢放松,继续运行,少刻,眼前一黑又是亮起,便已落至实地,却有无数双黑色双眼直愣愣地盯上他,瞬间直扑上去。 第三十八章物终归原主 易林落至地面上时,无数双眼睛便盯上他,少倾便扑了上去。易林赶紧悬空至半空,只见近百只犀鼠在地面虎视耽耽,大的足有成牛大小,小的也如土狗一般,体型无一丝臃肿,目露凶光,尖锐的啮齿闪着寒光,大的估计一阶后期,从光亮的皮毛可以看出,小的前期左右。观看四周却是如戈壁一般,寸草不生,怪石嶙峋,洞穴遍布,真不知这些巨鼠靠什么生存,还是灵气充裕,巨鼠能吞食日月精华。 易林有心试下犀鼠的实力,便贯入剑决,雷霆剑法出手,剑芒向鼠群斩去,犀鼠却悍不畏死般跃起,与剑芒相迎,大个的老鼠竟然丝毫无损,剑气如狂风吹过一般,在鼠背上扫过,仅毛皮凌乱。小一点的皮开肉绽,殷红的鲜血随之滴落,神色愈加暴怒,吱吱声叫不绝于耳,似在招引同类。 果不其然,片刻后又有犀鼠从洞穴里钻出,络绎不绝地赶来,越聚越多,竟已达到四百以上。 易林向较小的犀鼠全力一剑,剑芒随之大盛,两只犀鼠被一劈两半,附近的十数只犀鼠围拢分食,鲜血淋漓的血肉,惨白的骨头,乃至毛皮竟然片刻一无所剩。若非地上的鲜血,分食众鼠不断拢拭的嘴角,甚至看不出曾经的死亡。 易林心中一阵恶寒,胃里翻泳些许不适,若是修仙以前,绝对会呕吐出来。此地已无再留的必要,便御剑而走,见远处似乎有些绿意。 众鼠却穷追不舍,奔跑速度稍逊于飞行,扬出漫天的尘土。路途中却无洞穴出现,显然适才之处到了犀鼠的巢穴。 地面渐渐地有了绿意,灌木丛生到绿树成荫,犀鼠们已渐行渐远。易林落下了地面,仔细查看后,发现了一些踪迹,那是在润湿的土地上和被压倒的绿草上,出现了明显巨蟒爬过的痕迹,腰围水桶般粗细,附近静悄悄的,人不知都到了哪里。 身后传来犀鼠临近的声音,倏然间,天空传来一声瓮声的清鸣,抬眼望去,一只巨大的飞鹰出现在天空之上,双翅展开足够二十米,身长也近五米,完全是空中的巨无霸,自头顶上掠过,遮天蔽日,让人望而生畏。 鼠群传来惊惧的叫声,四散而逃,片刻后巨鹰抓住两只犀鼠而返,犀鼠竟无丝毫反抗之力。 易林顿时苦笑,巨鹰不知有几只,实力远超过二阶,绝大多数人不过是它的点心而已,包括自己,似乎这里是洪荒世界一般,人类显然相对渺小,看来还要更小心一些。 易林小心翼翼地御剑飞行,前行不过几里,忽然传来打斗之声,在左侧方向,似乎不远。有人同行毕竟相对安全些,易林自忖实力不逊于人,哪怕逃跑也不会弱于别人。 于是转向,更加谨慎前行,一盏茶功夫,便已看到五人正与一只巨型蜘蛛缠斗,真的是缠斗,花脸蜘蛛有桌面大小,惊人地有两米之巨,蜘蛛腿与人腿粗细相当,与五人相斗竟已占上风,时不时吐出蛛丝将人缠绕,刀剑无法砍断。 花脸已和人脸相似,冰冷而残虐地眼神中透露着狂热的凶残,行进如风。 远处一人已然身死道消,身子被蛛丝缠绕,头已被咬去大半,甚是凄惨,身上的焚云谷道袍上鲜血浸染。 与巨型蜘蛛缠斗之人有三男两女,领队之人乃一名风华绝世的女子,修为最高,身着焚云谷女弟子服饰,丰盈妩媚动人,冷静地指挥,数次援救几人于生死关头。其余四人,两个焚云谷同门,另有一个是正儒门的冷艳女子,修为中等,屡屡被巨蛛重点关照,身上已挂了四道蛛丝,最后一人则是大成寺的小和尚,修为不俗,手持禅杖大开大合,势若猛虎一样,声势浩大,与清秀的脸庞风格截然相反。 少倾,幽幽香气传来,蛛丝显然含着未知毒气,五人看情势未必能支持多久。易林拿出解毒丹服下,斟酌着参战的利蔽得失,收获是否与风险成正比,至于四大门派同盟,易林从未放于心上,前世见惯了兄弟反目,夫妻离德报道,人心从来就是复杂的,财帛动人心,利益都是首位,大同世界永远是个梦想而已。 况且五人还远未到山穷水尽地步,历史悠久的各门派,岂能没有些惊人的法宝与手段? 正当易林犹豫之际,焚云谷女弟子道:“各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毒气虽然能解,但纠缠下去,迟早落败,有什么保命手段拿出来吧!” 小和尚道:“师姐说得不错,妖兽修为更是深厚,恐怕我等先坚持不住,小僧先出手了!”言罢,双手合什,念念有词,少倾六字真言“唵(ong)嘛(mā)呢(ni)叭(bēi)咪(mēi)吽(hong),”带着精纯佛力,化为金色而出,似缓实急,直向蜘蛛印去。 蜘蛛似有些忌惮,转瞬逃离,真言却如骨附蛆一般直扑而至,蜘蛛回望见逃不掉,口中吐出一大团黑雾直接与之相接,此乃蜘蛛生命本源。 二者相遇后,六字真言逐渐消逝,而黑气则减少小半。蜘蛛有些萎靡,而小和尚则脸色苍白,显然耗费了大量心力。 一焚云谷弟子道:“师弟果然修为高深,再来啊!” “此獠并非二阶妖兽,近乎三阶,”小和尚苦笑道:“此乃小僧保命手段,只能勉力一击。余下便靠众位同道,小僧只能勉力自保了!” “此时我等当同心协力,共渡危机,岂能靠圆通师弟一人!各用神通,一举斩杀此妖兽。”焚云谷女弟子言罢,将剑举至头顶,微闭双眸,不喜不悲道:“烈焰焚天!” 方圆数里氤氲升起,慢慢变成微红、绯红,天空中弥漫着丝丝火气,树木青草逐渐干枯,空中逐渐凝成火焰形状,蜘蛛见势不妙,直向此女冲过来。余下三人见状,忙并力阻拦,两位焚云谷弟子飞身而出,剑芒暴涨成火焰形状直击蜘蛛身上。 剑芒斩至却火花四溅,在蜘蛛“吱吱”乱叫声中,二人被撞飞,被蜘蛛手臂划伤,法衣破损,殷殷鲜血渗出。正儒门女弟子见状,知已到生死关头,将全身修为贯于剑上,人随剑走,如殒星般奋不顾身作殊死一博。 蜘蛛眼光似带冷笑一般,待她近前瞬间避过,再行向焚云谷女弟子扑上。正儒门女弟子已然错过,再想相救已完全来不及了,发出一声惊呼。而焚云谷那名女子却望向易林所藏之处,平静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希翼,一丝祈求,一丝哀怨,又或一丝悲伤,一丝自怜。 易林本以为自己能忍住不出手,哪怕两败俱伤,哪怕蜘蛛将众人杀光之后,利益也能最大化。谁知这一眼看过来,所有的猜测谋划都化为泡影,也许此女修炼了迷魂大法吧! 易林剑意已然片刻而到,往日的全身心投入,竟然此刻还有闲心思,莫非自己还能一心两用?易林自嘲道。 蜘蛛见状,顿时大骇,忙抽身而退,却为时已晚。暴烈的剑意从蜘蛛的侧面斩下,一侧的四条蛛腿被留下,在地上丝丝抽搐。而蜘蛛却没能习惯,惯性让庞大的身躯翻了个滚,肚皮仰面朝天,似乎还没从打击中醒过来,努力翻转着,如乌龟一样徒劳无功,显出几丝滑稽。 而焚云谷女弟子则露出安心的微笑,笑容中几丝安慰几丝欣喜。火焰片刻后成型,随后落在蜘蛛肚皮之上,似乎灵魂都在燃烧。蜘蛛发出惨烈的吱吱叫声,却无意再行反抗,慢慢没了声息。 曾经的强敌,在须臾之间竟然是灰飞烟灭。 易林心中有些不快,不知是对自己的莽撞冲动懊悔,还是对这名女弟子强大修为有些抵触,亦或是从心里对绝世美女有些奇怪的感触。强颜笑道:“偶然经过,见情势危急便帮了一把!就此别过!” 众人没人开口说话,焚云谷女弟子盈盈地笑着,有几丝意味难明,道:“你几人先调理片刻!我与这位师弟有话说。”随即示意了一下易林跟上。 二人离开些许距离后,站定。 “怎么?”美女平静问道,“你害怕我?” “我与师姐又不认识,怎么会!”易林故作振定,道:“我怕的是自己!” 美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良久道:“我便是武月晴,听说过吗?” 易林立时惊呆了,不敢相信道:“焚云谷武月晴?” “还有别人吗?”武月晴自信道,“是不是很奇怪?” “我脑子很乱,需要好好理一下,”易林用手向后拢了拢头发,“首先,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武月晴笑盈盈答到,“把我的香囊还与我吧!” 易林木然将戒指里的香囊驭出,香味依旧袅袅,递到武月晴纤细完美的手中。 “香囊中有我的一丝神识,与我心神相连,纵使在储物戒指中,也有微弱的感触!”武月晴的纤指将香囊摆弄不停,细致地解答。“我师兄如何了?” “已然身死道消!”易林答道,露出一丝不自然。 “如何死的?”武月晴轻问道,神情无半丝波动,平静地望着易林,有一丝希冀。 易林望着绝世的容颜,心中无任何隐瞒的想法,将妖兽山一行详细说出,当讲到许舟说再也回不去了,武月晴顿时泪如雨下,哭的犹如带雨梨花一般。 待武月晴哭声渐止,易林才慢慢讲完。 武月晴美目望向易林,道:“怎么?怀疑我与歃血盟有联系?” “我可以对天发誓,终一天必会铲除歃血盟!我发誓!”武月晴信誓旦旦,像对易林说,又像说给自己。 第三十九章惟马首是瞻 武月晴又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易林道:“想问的很多。早就传言武师姐已为凝脉期,为何又能进入遗迹,还有许师兄与师姐关系并非传言所闻……” “你呀你,倒是对我的事很上心呢,”武月晴玩笑般说道,“不错,我确已到凝脉中期,不过功法所限,需三十年重修一次,好处自然也有的,比如永葆青春,冲击金丹的心境与修为更加凝实。至于许师兄,我们只是兄妹,不过为了彼此少些纠缠。”说罢,幽幽叹了口气。 “以师兄的资质,早已应凝脉已上,显然道心不稳所至,此中详情,我猜测不差的话,他早已心有放纵无疑,可惜了!” 易林心道,凝脉的话几人性命早该被收了,嘴上却没有没有说。 武月晴似有些伤感,没注意到易林撇嘴的表情。 武月晴片刻后,整束装容道:“师弟还有想问的吗?” “那个香囊……”易林支吾问道。 “你确定想听吗?”武月晴微咪着双眼,略有所指问道,整个人洋溢着娇媚的蔑视,表情生动起来。 “哦,”易林嗫嚅道,似乎明白什么,“算了……” 武月晴正色道:“师弟可与我们一起同行?” “还是算了吧!如果有什么宝物的话,恐怕不容易分配!”易林坦言道,却是心里对武月晴的实力有些忌惮。 “瞧你一副忠厚,却满肚全是心思,”武月晴嗔道。 易林白了一下武月晴,心道七八十岁的年纪怎么和小女孩一样,莫非功法能让心态和身体永远保持年轻?正色道:“武师姐,告辞了!” “我四大门派一向共同进退,师弟这么做,不怕让其他人心怀不满吗?”武月晴不满地问道。 “我一个炼气七层的弟子,还能影响天下大势,恐怕师姐也不相信吧!”易林淡淡道,两人似乎回归正常模式。 “师弟就这么狠心,让我一个弱女子……”武月晴扮作娇柔的样子。 易林脸涨得通红,显些吐出一口老血,忙打断道:“武师姐,你一位凝脉期高手,别抬举我了!真的,受不起!” “可我现在才炼气八层,刚才的强行一击,已然耗尽大半修为,自保尚且不足。”武月晴美目认真凝视易林,正色说道。 “师姐看样子认定我了,”易林说道,发觉武月晴娇媚地瞪了他一眼,才发觉话有些歧义,忙改口道:“师姐看来不会轻易放我走了!” “爱来不来!”武月晴嗔道,转身走了,留给易林一个绰约的背影。 易林片刻便跟了上去,无语苦笑一下,这算不算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该怪自己心软还是手贱,非要多管闲事…… 正在自嘲时,武月晴忽然停下,易林险些撞了上去,忙止步。见武月晴回转身影,道:“易师弟,你与别人不一样!” 易林脸颊抽搐了一下,不知是褒还是贬,不知该说些什么。 武月晴又道,“我焚云谷以我为尊,尚师妹和圆通师弟为人都很好,在遇大队同门之前,以你马首是瞻,如何?” 将易林的推辞已堵死,易林只能道,“依师姐所言便是。” “这倒是不客气,脸皮果然够厚!”武月晴转身后,小声嘀咕道。 “师姐可以在心里说,何必又说出来!”易林尴尬道。 “就是故意让你听到的,你又如何?”武月晴尽显蛮横之状。 易林霎时间败退,“师姐威武!” 武月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前行,易林跟随上去。 …… 待回到斩杀蜘蛛之地,四人已然休整完毕,被杀同门也已入土为安。见二人已回归,忙起身接迎。 武月晴脸色已是肃若严霜,与适才嗔笑哭怒完全判若两人,道:“刚刚与易师弟谈些事情,易师弟已同意加入我等同行,我决定此行暂由易师弟作主,包括天材地宝的分配和对敌的行止,谁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 武月晴才说完,焚云谷两位男弟子已露出忿忿不平之色,欲要张口却被武月晴凌厉的美目止住,顿时语塞。而正儒门与大成寺两位则仔细打量了易林,才言道,“依师姐之言便是。” 众人各自介绍了自己,原来焚云谷两位是同胞兄弟,一位是云文,一位云武,相貌却相差甚大,一位相貌英俊,身材中等,一位却是相貌粗旷,身材魁梧,见易林奇异的神情,云武道一位像母亲,一位像父亲。虽然修为还未到九层,二人心意相通,联手威力却是不凡。而正儒门女弟子姓尚,名锐雯,修为已至九层,却性子清冷地很,简单地报了姓名,不再多说。 大成寺的小和尚却极是热情,自言名圆通,据说是大成寺主持从外面捡到的,一直生活在寺院里,求易林多多照顾云云。 …… 然五人分起战利品来,武月晴力主将妖核分与易林,而妖尸则被云氏兄弟收起,尚锐雯与圆通则推辞掉了,少刻云文从妖兽袋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老鼠,萌萌的样子,顿时众人目光被吸引。 尚文道,“此物乃寻灵鼠,二阶妖兽,性子温驯。乃妖兽山寻获,对灵药极为敏感,据说妖兽之地必有灵药宝物,不妨试试。” 众人皆点头同意,于是云文将白鼠放于地上,白鼠将鼻子向四周嗅嗅,片刻以后,一溜烟似的跑了,竟十分迅速。 云文大为兴奋,道:“此行必有收获。”飞剑跟上。 众人连忙起身相随。 …… 一盏茶功夫过后,众人已来到幽暗洞穴之前,洞穴在微微隆起的山包之下,只有一人多高,如不是寻灵鼠指引,绝对无人能想到。 圆形洞口已被茂密的杂草与枯藤遮挡大部,里面却是一道细密的蛛网,白鼠在洞口已然驻足,吱吱声与云文交流,显然已开灵智。 几人颇为好奇地看着,片刻后云文悻悻地将它收回,武月晴问如何? 云文道,“这小东方说里面没有危险,但它最少要两株,什么灵药却不知道。” 武月晴道,“若是里面颇多,给几棵也未尝不可。”忽然易林咳咳两声,这才想起前番说过的话,于是稍歉意地笑笑,道,“易师弟,你说呢?” 易林惜字如金道:“可!”心说,你总算想起有我这个领队了。 于是众人将洞前杂草与枯藤清理干静,见蛛丝却甚为粗壮,便欲剑砍,却没有丝毫效用。 易林问道:“上次你们的蜘丝是如何解决的?” 四人道与衣服粘在一起,只得金蝉脱壳般,将衣物尽弃,甚是愧色。 尚锐雯道,“不若我用丹火烧一下试试?” 易林心想,要是能收起来就好了,绝对是近身阴人的利器,便道:“师妹等下再出手,我先试试!”于是将意识投入蛛网,果然有了一丝反应,有戏。慢慢遍布全网,将蛛网与石壁剥离开来,收入戒指之中。 睁开眼,见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挠了挠头,道:“这个不在分配之内的!先说好啊,本来要毁了的。” 众人顿时哭笑不得,神色转为正常,武月晴笑道:“没人和你争,师弟怎么做到的?” 易林道:“和剑意差不多吧!师姐修为高深,也能做到吧!” 武月晴微露憾色,叹道:“剑意我却未曾领悟。听说天玄剑门大比,不知师弟排了多少名?” 易林微露惭色,“勉强排到第四,修为略低一些。” 尚锐雯崇拜道:“怪不得天玄剑门排名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易林道:“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于是提剑戒备,众人随后跟从,却对易林的剑十分羡慕,心道天玄剑门果然财大气粗。 众人进入后,拿出明珠照亮,才发觉里面甚是宽敞,旁边却妖尸累累,白骨森森,显然被蜘蛛吃光了血肉甚至皮毛,骨头却扔至一边。 走至尽头,才发觉灵药所在,却见一片紫色灵芝,名曰血玉灵芝,是三品灵药,乃大还丹主药之一,价格不菲。足有三十余株,显然还有数日成熟。 众人甚是兴奋,凝望着易林和武月晴,待二人发话。 第四十章为人做嫁衣 武月晴望向易林,美目中询问之色。 易林想了想,对武月晴道,“我们六人平分,剩下的便给云师兄。如何?” 武月晴道:“便依师弟所言!” 六人便拿出玉盒,小心地将灵芝收起,余下三株,留于云文。除易林和武月晴外,每人都显得很是高兴,连尚锐雯也透着几丝欣喜。 几人稍停片刻,易林道:“这些兽骨没人要的话,我便收了。” 武月晴奇道:“这些兽骨并无多少价值,师弟何用?” 易林道:“也许有用,也许没用,若派上用场,或许能保命也不一定。” 众人不再言语,易林便近前一一收取,占了戒指多半空间。 武月晴若有所思。 …… 既已收完,众人便开始出发,武月晴问道:“师弟可发觉附近有危险的妖兽?” 易林道:“应该有一只二阶以上的巨型蟒蛇,和三阶左右的巨大飞鹰,十分恐怖。我等应该谨慎一点。” 武月晴道:“可曾看见过?” “嗯,”易林点头道,“飞鹰抓了两只老鼠飞走了。” 尚锐雯扑嗤一声,笑道:“那又如何恐怖?”清冷的脸庞笑起来,却很是惊艳。 “一阶后期的老鼠,剑气不能伤之分毫,比蜘蛛体型小不了多少,师妹以为如何?”易林扫了下尚锐雯,道:“此等犀鼠,竟被飞鹰片刻生擒,师妹未亲眼见到,自不知其恐怖。” 尚锐雯这才颜色稍变,不复之前轻松。 队伍陷入沉默。 …… 忽然远方传来斗法之声,天空中弥漫着血青之色,众人停止不前。 武月晴道:“看似魔道中人,不知是与我正修,散修还是妖兽,要不要前去一探究竟?” 易林还未见识过魔道中人,便道:“以我等修为,应当应付得来,不若察看一番,顺手能斩妖除魔最好。若是魔道人众,便不与之纠缠,相安无事也行!” 众人点头。武月晴道:“你倒是圆滑,只怕到时脱身不得!” 易林笑道,“以师姐修为,还怕他们不成?” 武月晴斜睨了一眼,先行走了,然后云氏兄弟跟上,尚锐雯随后,圆通朝易林笑笑,与之并肩而行。 待六人至斗法之处,远远便看到树木倒伏,泥土翻露,状况十分壮烈。十余人与一条白色巨蟒正在激烈缠斗,易林众人未敢上前。 圆通小和尚低声在易林耳边道:“此数人为魔道无疑,黑衣袍前有骷髅头的四人是阴鬼宗,手中所执招魂幡能释放凶魂,食人血气,而三名白色玄衣者为魔阳门,听说功法甚是古怪,至于三名彩衣女子,自然是合欢谷了。这条巨蟒,小僧看来已二阶中期左右,被收拾是早晚的事。” 易林遥望,见魔道众人除了阴鬼宗面目阴森外,倒与正道众人无甚区别,顿时道:“原以为魔道面目狰狞,今日一见却与我等无异,圆通师弟以前和他们斗过法吗?” “这倒是未曾,与师兄下山苦修时见过,却未曾出手。我佛慈悲,愿众生和平共处!”圆通小和尚双手合什道。 易林奇道,“眼前众魔道便要杀生,蟒蛇又要吃了众人,师弟何不前去化解一番,以证佛道。” 圆通小和尚面露愧色,道“小僧修为尚浅,自无力化解。惭愧惭愧!” “不是说佛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吗?”易林撷问道。 “那是自然,只是小僧修为尚浅。”圆通小和尚应答。 “没有说你修为的事!师弟你说,佛能不能造出一个自己搬不动的石头?”易林想起后世的一句话,逗圆通小和尚道。 众人听后很欣奇,看圆通小和尚如何应答。 “当然……”圆通小和尚说到一半便涨红了脸,“能与不能又如何?我佛才不那么无聊!师兄,你太坏了!” 众人闻之俱微笑,武月晴则道:“易师弟,果然想法独特!让人耳目一新。” 易林笑道:“玩笑之语,各位莫当真便是。”忽然想到一事,“传言妖兽之处必有天材地宝,此间战事一时片刻未必能结束,不若混水摸鱼。云师兄看能否……” 众人目露喜色。 云文顿时兴奋道:“师弟所言极是。”于是放出寻灵鼠,见寻灵鼠往相反方向而至,喜不自禁道:“易师弟果然智计过人,此法可行。” 众人小心翼翼地撤退,而魔道众人激斗之中并无察觉,巨蟒已颇为不安,欲挣脱纠缠却有心无力。 易林众人已随寻灵鼠至一小片药园之中,药香浓郁,有三棵翠绿的小树,每棵上面结了七只火红的果实,地上还有几颗草果。 武月晴眼中已露出欣喜之色,道:“筑基果与龙延果,都是三品灵药。事不疑迟,易师弟与我先取了,你们四人先行撤退,不然必有变故。” 四人眼中虽有不舍,但却依言先走了,易林道,“师姐还是给各留一颗果实吧!也许会有些奇效。” 武月晴瞬间明了,娇道:“师弟果然坏透了,依你便是!” 二人各自取了一半,便欲离开。猛听巨蟒一阵嘶鸣,竟然不顾魔道众人攻击,迅速逃离。魔道众人连忙追赶截击,巨蟒已然神智初开,顿时愤怒不已,血红双眼闪出仇恨的黑光,口中吐出假丹直向阴鬼宗人撞去。 此人忙将招魂幡祭出,还未至胸前,假丹已至将招魂蟠打飞,毫不停留撞至胸口。防御法衣光芒初闪,假丹已透胸而出,眼见人已活不成了。 众人大骇,不敢再正面阻拦,法宝却纷纷砸至巨蟒本体,巨蟒一声哀鸣,收了假丹,继续朝药草方向逃窜。 …… 易林和武月晴二人已然远遁,待巨蟒至药园时,见寥寥无几的灵药顿时凶性大发,巨尾将灵药拍烂,死莫过于心衰,巨蟒已生无所恋,將盗药的罪过全放在魔道众人身上。 魔道众人见巨蟒阴森死寂的目光,心中一懔,又见地上拍烂的灵药,更是无奈。此行可谓收效甚微,损失颇重。 一合欢谷女子道,“莫非有人乘我们与妖兽打斗之机,盗了灵药不成。若真是如此,可就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了!” “师妹此言有理,但当务之急是斩杀此兽,别的就别多想了!”另一女子答道。 “没错,此蛇已准备做殊死一击,”魔阳门一英俊男子道,“各位小心了,尽量缠斗为主,不要硬拼,为了一条蛇陪葬,不值得!” 第四十一章众人终汇和 当蟒蛇与魔道中人垂死挣扎时,易林与武月晴已和众人汇合,朝遗迹中心探寻。路上再没有遇到激烈的战斗,只是与几个寻找灵药的散修相遇,互相打量了几眼便相错而过。 云文见没有危险,便放出了寻灵鼠,径带众人来到一片似海宽广的深潭附近,却见正魔双方正在深谭边斗法,四大门派一百五十左右,而魔道中人却有四百多,中小门派及散修众人三百余人则远远观战。 四大门派与三大魔门中人,各色法宝齐飞,剑芒闪耀,呼喝声不绝于耳。 倏然间,一柄精纯白色剑意升起,挟风雷之势向魔道中人斩去。见机不妙,魔阳门有数人已逃出剑意笼罩范围,仍有魔阳门与阴鬼宗数人,或持剑或持魂幡迎击,被剑意扫过,一阵血雨腥风过后,只余微微呻吟之声。 魔道众人略略后退,少时三人迎了上来,两男一女,各着本门服饰,一位相貌堂堂,一位英俊中透着几丝狠厉,一位笑盈盈的女子,妩媚动人。 相貌堂堂的是魔阳门弟子,看样子威望甚高,道:“各位正门同道,此时你我才窥见入道门槛,难道想在此两败俱伤,身此道消吗?”余下二人侧立一旁不再言语。 玉玲珑与三大门派站出来,大成寺一和尚如怒目金刚道:“何谓同道,自古正魔两立。尔等妖孽,人人得而诛之!虽身死又何妨?” “呸,圆正你个死秃驴!”阴鬼宗弟子喝道,随即冷笑,“我等又有何恶行,是将你父母抽筋剥皮,还是将你相好女尼送入勾栏,你这般憎恶我等!”魔道众人皆哈哈大笑。 圆正顿时羞怒交加,涨红了脸道:“欺人太甚!你等如此羞辱于我,定然与你不死不休!”言罢,便欲动手。 “羞辱?你一口一个妖孽,可想过我等感触!”阴鬼宗弟子冷言道,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亏得还是出家人,大呼大叫,修为修到狗身上去了么?” 魔道众人纷纷附和,“师兄所言甚是!”“秃驴就是没有爹娘,少了教养!”“什么名门大派,狗屁不如!”…… 圆正脸色青红交加,气得说不出话来。焚云谷弟子拍了拍他肩膀,低声劝慰。 玉玲珑接言道:“各位不必逞口舌之利。既已罢手,不知魔道众位有何见教?” 魔阳门弟子彬彬有礼,拱手道:“既然大家都对这深潭的九冥幽莲有兴趣,不如比斗一番,决定灵药归属。不知正道诸位以为如何?” 玉玲珑和几人示意一下,三人皆点头应允。才要说话,易林等人便飞了过来,于四人附近落下。 六人便相互告别,各回门派中寒喧。玉玲珑对易林点了下头,露出一丝喜意,门派众人则大半在此,相熟众人都围拢过来,楚韵如微微点头,露出嫣然笑容,却未见云大小姐,心中有些不安。林雨轩重重拍了易林一下,道“师兄,怎么才来?” 易林未等说话,胖子、陈雷、韦天佑等人便拥了过来打招呼,顿时好不热闹。 …… 武月晴则取代了原来焚云谷弟子之位,焚云谷众人围立于后,云氏兄弟泯然众人间。尚锐雯及圆通小和尚则站立于各自领队之后,显然身份不凡。 玉玲珑、武月晴与圆正、正儒门弟子于一旁和魔道三人商议,最后决定,五场各自派人出战,决定九冥幽莲归属。片刻之后,便行决斗。 玉玲珑回归剑门众人中,未等开口,易林便道:“玉师姐,我算一个。”玉玲珑点头道:“我剑门有两个名额,本来计划林师弟和我出战,你来了便由你师兄弟二人出战如何?” 林雨轩道:“义不容辞!” 玉玲珑露出一丝关切,道:“当速战速决,后面估计还有恶斗!小心保存实力。” 易林和林雨轩二人点头应下。 …… 少倾片刻,众人便已协调好,让出比斗之地,五人各自挑选对手,魔阳门挑选了正儒门领队方太永与圆正;焚云谷原领队梵云成挑选了阴鬼宗一位,林雨轩笑着挑选了阴鬼宗另一位,将合欢谷留给了易林。易林朝林雨轩翻了翻白眼,林雨轩微笑不语。 既已选定对手,十人便分五组对战。圆正早已忍耐不住,刚分好场地后便已挥动禅仗,朝魔阳门对手拍了过去,势若疯虎,锐不可挡,将之死死压制。其余两组也动起手来,势均力敌,显然一时分不出胜负。 林雨轩则持剑而立,傲然道::“认输吧!你并非我的对手,别自讨苦吃!” 登时,阴鬼宗弟子勃然大怒,道“是不是对手,要用剑说话!说废话无用!” 幽冥剑祭起,带着阴森之气向林雨轩斩来,声势浩大,剑芒仿佛黑色闪电一般。 林雨轩却没用剑意,以雷霆剑法迎了上去,二人战成一团,剑芒弥漫,闪转腾挪,暂时平手。 易林看了看林雨轩,并没有着急出手,转回看了看决斗的对手,合欢谷妩媚动人的女弟子,似天生媚相,也不急于出手,笑盈盈地打量自己,微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种慵懒的媚惑,道:“师兄可是雷云峰弟子?” “正是,在下易林,”易林应答,“不知美女有何见教?” “不敢,奴家苏媚儿对雷云峰弟子有些好奇罢了!”苏媚儿眉目含晴,宛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凝视易林,道:“不知让我师叔神伤的人,弟子又是如何?” 易林从苏媚儿口中探听到师父的情事,好奇道:“不知你师叔现在如何?” “自古有情总被无情伤,知道又如何?”苏媚儿言语中带着睿智,似轻笑,又似嘲讽,“这天下大势,又有几人能抵挡?” 玉玲珑笑道:“易师弟,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能不能快一点?” 易林闻言笑道:“苏姑娘,可以出手了!这灵药我有大用,便不叙谈了,有缘再见!” 苏姐儿点头应答,从口袋里掏出一银光闪闪的铃铛,摇晃开来,发出声响,动人心魄。 第四十二章要财不要命 苏媚儿将铃儿轻轻摇动,微沙哑磁性的声音道:“此玲名摄魂铃,有攻击灵魂之效,师兄小心了!”随即贯入修为,铃音变得清脆激昂,音波四散开来,隐隐似有轻语直响耳边,四周修为较弱之人纷纷运心诀抵挡。 易林初时觉得耳边一震,随后便觉得声音平平,观看四周,见有人盘坐运功,顿时哑然失笑,莫非有托?笑道,“苏姑娘,仅管全力施法就是,在下倒想见识一下合欢谷的功法。” 苏媚儿心中暗起波澜,表面却平静无恙,纤手掠下脸庞的一缕青丝,妩媚笑道:“既然师兄要求,便如你所愿。”言罢,铃音便柔和动听,人也随着翩翩起舞,似蝴蝶般绕着易林。玉臂轻扬,纤足旋转,衣裾飘飘,彩裙翩翩,宜喜宜嗔的脸上若干般妩媚,秋水双瞳,眼波流转似万种风情,配合悦耳的铃音,似乎有无尽的柔媚,撩人心弦。 四周弟子不敢深看,闭目默念心诀。一人惊道:“姹女迷魂大法,果然厉害!”言罢,竟转身远离人群之外。 易林忽然觉得此舞竟与神识刺上的幻阵颇有相似之处,却无幻阵的神识穿透之感,似乎弱了不少,丝毫没有压力。 如此卖力的表演,若无掌声便太过可惜了。想罢,便抬手轻轻击掌。 “啪啪啪”三声,在韵律的乐声中仿佛破音一般,顿时打乱了苏媚儿的节奏。苏媚儿如受重击一般,脸色发白,步伐凌乱,左脚踩在了百褶裙上,身子一倾径直朝易林倒了过来。 易林连忙将苏媚儿挽在怀里,只见她脸色淡金,一幅受重伤的样子,便道:“都怪我不好,打扰了苏姑娘的舞蹈。” 苏媚儿失神道:“原来多年的修为,在你眼中只是舞蹈……娱人的舞蹈!”大受打击的样子。 周围诧异目光的注视下,暖玉温香抱满怀的易林感到极不自在。想要离手,苏媚儿却柔若无骨般倚在怀里,半点气力全无。易林不由大窘道:“苏姑娘,许多人在看着,快起来吧!” 苏媚儿这才从打击中醒过来,却没起身,淡淡道:“你可知我陈师叔如何与你师父,为何纠缠不清的吗?” 易林似有一些明悟,道:“如何,便与今日相似么?” “不错!”苏媚儿淡淡笑道,美目泫然欲滴,“姹女迷魂大法反噬之力非常人之所想,要么身死,要么心死。除此别无他法!” 师父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如何?易林叹息一声,却最怕女人眼泪,只得道:“苏师妹先起来吧!来日必给你一个交待。只是修为浅得可怜,连自保都未必……” 苏媚儿缓缓起身,意味难明看了易林一眼,却朗声道:“你这人不该修道的!”随即转身回到合欢谷队伍中,傲然而立,先前一切似乎只是幻觉。 二人一直都放低声音说话,众人只觉得有古怪,却不知何故。 易林望着众人好奇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扫视四周,见另四场打斗已渐进尾声。 随后,魔阳门胜了正儒门,却败给了圆正。阴鬼宗胜了梵云谷,而令易林惊讶的是林雨轩的雷霆剑意,遇上了同样领悟幽冥剑意的阴鬼宗弟子,以微弱优势取胜。 众人胜负已分,便依约五人下落深潭边部取灵药,九冥幽莲相隔不远,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崖壁之上。才至平地上,望向林雨轩,林雨轩面目凝重,与易林相互对视,微微点头,迅速上前。二人拿出玉盒,刚要收取,便听到潭水翻腾之声,顿觉不好,加快速度将幽莲封入玉盒,收进戒指。 扫视圆正与魔道两人正在犹疑中,忽然水中一道水柱翻天而起,接着有一只模样很像龙的生物,但角很短,身长只有四五米长。 有人惊呼“蛟龙!”顿时人群回散。 蛟的颈子有着白色的花纹,而且背上有蓝色的花纹,胸是赭色,身体两肢像锦锻一样有五彩的色泽。有四只脚,为了划水前端就像很宽的桨一样,尾巴尖上有着坚硬的肉刺,蛟眼睛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所以才会称为“蛟”。 蛟龙向五人直飞而来,目露凶光,显然灵药是蛟龙看守之物。众人纷斗时未将之惊醒,灵药刚摘下便惊动了。易林与林雨轩对视皆大为忌惮,而其余三人却赶忙飞身仓皇离开,连灵药都不要了。 蛟龙低吟一声,便向逃跑三人追去。 易林忙道:“林师弟,你赶紧走,我采了灵药便走。” 林雨轩气急败坏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便舍命不舍财是吧!” “我意已决!”易林决然道,“九冥幽莲我必要不可。师弟没必要陪我送命!” 林雨轩气急而笑,道:“你我兄弟又何惧生死?”竟去直接采灵药。林雨轩苦笑一声,也随着去采。 蛟龙已追上圆正与魔道三人,三人皆是大惧,却不敢再逃,转身便祭出法宝,以透支修为代价发出最强一击。圆正以伏魔金刚杵强击,佛光如同有形佛陀形状一样,而魔阳门剑气则类似混沌之气,看不出五行之分,阴鬼宗则用出了浑厚的幽冥剑气。显然刚才决斗都存了后手,未曾全力。 三股修为全部击于蛟龙身上,蛟龙身体只是微微颤抖了几下,目光露出鄙夷的神色。 圆正惊道:“此孽畜已将到化形,修为堪比金丹大修士,况且免疫法术,我等决非敌手。当速退!” 魔阳门弟子苦笑道:“大和尚,能逃得了吗?” 阴鬼宗弟子冷笑道:“贼秃,还不施法收了这恶蚊!” 圆正刚欲还口,见蛟龙已向自己冲撞了过来,魔道两人见势遁身而走,圆正气急道:“你们两个好不仗义!” 阴鬼宗弟子哑然笑道:“秃驴也曾说过正魔两立,我也以为没错,毕竟少了一个秃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坏处。哈哈哈……”随笑声远逝了…… “师弟所言极是!”魔阳门弟子笑道,“还是让和尚将恶蛟感化了吧!” 圆正已无暇他顾,蛟龙已然风驰电掣般直至眼前,想闪避已不及,只能佛光护体。圆正只觉似顽童被蛮牛冲撞一般,喉头发甜,一口鲜血喷出,眼前已黑,身子完全没有知觉,不知飘向何处。 第四十三章化敌却为友 蛟龙将圆正撞飞后,正欲追往吞食,却心有所感回头一瞥,见易林二人已取光了灵药,登时大怒,口鼻升起红色氤氲,目光血红向二人冲过来。 易林见势将封印灵药的玉盒扔向林雨轩,急道:“师弟,带着灵药先走,我阻挡片刻!” 林雨轩接过玉盒,道:“我兄弟二人并肩……” “没时间了,你在就是累赘!懂不懂?”易林怒道。 “我不走!”林雨轩坚定摇头。 “再这样,会害死咱俩!”易林平静中带着决然,“我有炼体之术,未必没有机会,反而要处处留心你,这是害我不是帮我!” 林雨轩涨红了脸,愧道:“师兄小心!”转身御剑飞走。 易林无暇再说什么,剑意凛然而起,朝蛟龙方向直迎击去。 蛟龙感觉到一丝危胁,倚仗肉身强韧却未放在心上,待剑意近身才发现不妙,急忙躲蔽已晚。剑意已擦蛟龙的左侧身躯而过,强行揭下了几片鳞甲,未伤及肉身。 蛟龙自命不凡,哪将不入流的凡人放在眼中,虽未碰触逆鳞,但几片掉落的鳞片却将蛟龙的怒意升至顶峰,狰狞的目光已然腥红,鼻孔里喷出灼热的白气,睁睁地死盯着易林,恨不得将易林一口吞下。 易林强自振定与蛟龙对视,忽然脑海传来一声言语::“凡人,我必将你碎尸万断,永世不得超生。”见蛟龙却未曾开口,显然是意识传过来的。 求饶的话,你能放过我吗。易林心想,于是豪言道:“小爬虫,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若是肯当我的灵宠,便放过于你。不然的话,扒皮抽筋,用你的血泡酒,听说不错。” 蛟龙便是遗迹里的至尊,何时受到如此揶揄,顿时气得乱颤,脸部抖动,带刺的尾巴急速抽动,发出箭弦抖动时地嗡嗡响声。 易林见蛟龙已濒临暴发的边缘,没料到蛟龙的脾气如此火爆,只能暗自戒备。脑海里又传来怒不可遏的咆哮:“蝼蚁,,你成功地激怒了我。从未感到如此地愤怒,迎接我的惩罚吧!” 蛟龙似乎怒气充盈了身躯一般,四五米的身子转瞬变成了一百多米,也许这才是它的本身面目,巨大的身躯,狰狞的面孔,愤怒的双眼,易林在它的面前确实显得渺小。 蛟龙怒昂一声,庞大的身躯升空,带着碰空之声,挟无尽的怒火,以泰山压顶之势直迫而下。 易林见蛟龙遮天蔽日之势,不敢升起抵抗之心,御剑躲出蛟龙攻击范围。便听得蛟龙与崖壁发出沉重的撞击声,回头看去,烟尘弥漫住蛟龙的撞击之地,片刻后蛟龙升腾至空中,摇了摇巨大的头颅,似乎有一些迷离之色,不知是摔的头晕,还是没能找到易林的尸身而懊悔。 身体随之变大,速度和智商好似下降了少许,问题不大,易林心想。 蛟龙扫视四周,发现了易林的身影,便又是一声怒吼,再次袭来,易林又是躲蔽成功。接连撞击十余下,易林皆是无惊无险。 貌似蛟龙的攻击手段不多,仅凭本能而已,如此似乎没有危及性命。易林侥幸地想。 蛟龙再次升空。 易林已然选好躲闪地点,当蛟龙再次袭来吋,忽然觉得四周凝滞了,身体似已失去知觉,修为竟然是没有反应。 易林顿时大骇,“龙威压制”,虽不似百兽般对蛟龙充满恐惧,但境界上修为的差距却是不能弥补的。能运用的只有神仙刺了,易林不敢留余力,将神识凝聚成剑刺出。 蛟龙怒吟一声,身躯一缓,随即翻滚起来,仍然砸了下来。 易林趁蛟龙一缓之机,身体修为恢复了正常,竭力逃开,仍被蛟龙侧面刮到,瞬间被拍开,像极了练体初时的感觉,气血翻腾,修为乱窜,身体却无大碍。 蛟龙没再攻击,身躯回复到四五米,腥红的双眼已恢复清冷傲然,声音有些生涩,道“凡人,果然有些手段!” 易林觉得神识有些疲惫,勉力还能再发动两次,劝慰道:“阁下成龙在即,何必与我两败俱伤!不若罢手言和吧!” 蛟龙冷涩道:“不知你还有何本事倚仗,与我妄谈言和!” 易林肃然道:“若是在下拼得鱼死网破,阁下成为一条呆龙也未曾可知!” 蛟龙眼珠转了几下,显然思索得失,半晌才道:“难不成我的灵药白白便宜你等不成?” 易林一看有机会,便道:“阁下有什么要求,提出来便是,若在下能做到,必然不会推辞!” 蛟龙脸点已然缓和,言语已然正常,温声道:“此间遗迹已然将要崩溃,若你能为我寻一个安身修炼之所,灵药之事便做罢!” 易林扫视四周,一众正魔修者皆消失得踪迹全无,露出几丝为难。 蛟龙冷冷道:“怎么?有困难吗?这点小事都做不来?” 易林苦笑道:“地方倒是有,一处是我门派之内,只是里面修为高深之人甚多,怕阁下受不了约束,好处自然也有,便是安心修炼,不受外物打扰!” 蛟龙道:“岂非沦为护山灵兽,还有哪里?” 易林回道:“还有一处为妖兽山脉,其宽广无垠,妖兽无计其数,核心区域无人到过,只是传言见过有化形以上大妖。不知阁下如何选择?” 蛟龙在深潭潜修,显然对外界有些畏惧,有些期艾道:“依道友看,我该何去何从?” 易林道:“看前辈修行之路如何,主静修还是杀戳,不敢擅作主张!” 蛟龙道:“自是静修之道,如此只能与你同行了,只是你门派可容得下我?” 易林坦然道:“那是自然,在下以性命担保。” 蛟龙道:“你这人还信得过,依你便是!” 易林道:“前辈可知遗迹内有何宝物?” 蛟龙思索答道,“中心区域十分古怪,时常有妖兽献祭,千年以来煞气凝聚,我怀疑有妖祟作怪,却没进去过。” 易林闪过一丝凝重,有些担心同门安危,道:“前辈可愿随我一探究竟?” 蛟龙道:“此行凶险异常,你可想好?” 易林道:“别人无谓,可在下一众同门却不能不管!如果前辈不愿,留在此地等我便是。” 蛟龙道:“罢了!便陪道友前行。”然后又缩小至四五厘米,钻进易林衣袖,尖细声道:“若非生死关头,不必理会我。” 易林对蛟龙可大可小的法术十分好奇,才化敌为友,却不敢太过苛求,在蛟龙的指引下向中心区域飞去。 第四十四章如蝗虫过境 当易林越过深潭,前行数十里,发现一片方圆十里左右的药园。已是一片狼藉,说是翻地三尺也不为过,灵药灵草已被挖掘一空,仅留下残存的杂草在翻过的黑土里残存着一些绿意。十数具尸体在远处或卧或躺,残肢断臂隐约可见,身份以散修居多,四大门派及魔道却是不多。 显然这里曾有阵法护佑,不知是减弱崩溃,还是被进的人破掉的,灵药园品质绝对不凡。不远处,仍有几十人不甘地在地里翻土,想找些遗露之物。 蛟龙细声道,“这里曾有幻阵,外面却夹杂着杀阵。我曾数次想进来,却无功而返,那时阵法已逐渐消弱了。” 易林问道:“前辈最近多久前来过?” 蛟龙想了想,“五百年前来过,一百年前也来过,最近却是没来了。” 易林心道,时间可够久了。 蛟龙叹道:“天材地宝终与我无缘啊!” 易林宽慰道:“外物总不如自己修炼凝实,前辈不用惋惜。” 蛟龙用黑豆般双眼盯着易林,易林讪讪笑了笑,不再说话。远处已能看到一片建筑,巍峨高耸,青墙朱瓦,经过岁月洗礼却未显苍桑之色。蛟龙小声提醒,“那大厅里面有古怪,一定要小心。我睡会觉,不再出来了。” 易林点点头,御剑直向而去。 …… 眼前建筑群却越来越清晰,远看觉得高大,近前却十分震憾。廊腰漫回,檐牙高啄,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雕栏玉砌,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易林落地稍落片刻,见十余丈门楼上书写三个大字“逍遥门,”龙飞凤舞,气势非凡。打量一番,便沿曲槛回廊进入,却未见一人。片刻见“丹房”二字,入内却是一片狼藉,同样被搜刮一空。 易林晒然一笑,这些同道如蝗虫入境一样,所过入处一扫而空,又想想自己,好像也差不多。 “传功室”“炼器室”“藏宝堂”……如同一辙,无所幸免,数百具尸体杂陈在前行的道路上,男女都有,各派都有,各种姿势,各种伤势,面孔上各种神态,或怒或笑,或喜或悲。易林感觉自己像一个看客,甚至有一位剑门弟子,心里却无波澜。 易林自觉非冷漠之人,却为这些惨死之人感到不值,也许这就是修仙的代价吧! 慢慢靠进中心地带的巨大建筑,里面的打斗之声仍远远传来。抬头望去,挑檐下一幅巨大牌匾白底黑字,上面书写“逍遥堂”三个大字,与门楼字体一样,显然一人所写。 进入大厅后,气氛略显诡异,各派竟然泾渭分明,各自独占一域,散修独占一侧。打斗之声竟是同一门派所为,旁门派俱作壁上观。地面上有法阵加持,血液在地上没有痕迹,只是显出隐隐红色,似被稀释一般。 易林在门口呆立片刻,除打斗之人外,所有人齐刷刷地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易林感到些许尴尬,讪笑打招呼道:“诸位同道好!” 众人明显放松了神情,转过头不予理会。 林雨轩扬着手晃晃,道:“师兄,这里!” 易林便朝剑门众人走了过去,途经焚云谷,武月晴朝他微笑点头,易林示意地点了点头。 回到剑门驻地,易林扫视一眼,见门派绝大多数都在,连云大小姐也欣喜地望着自己,便点头示意。 片刻林雨轩迎了上来,将易林领至一侧,欣喜中带着几丝惊惶,道:“师兄,你来了就好了。”陈雷,胖子,韦天佑及四位师弟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打过了招呼。胖子惶然道:“师兄,这下麻烦了?” 易林问众人怎么回事,林雨轩道:“你同恶蛟激斗时,有人传话说发现了药园,众人如潮水般涌至药园。便发现岌岌可危的法阵,齐手破阵后,药园发现大批灵药,三品为多,四五品也偶有发现。灵石动人心,何况灵药!众人将灵药洗劫一空后,地面下也有人发现灵药,又挖起了地皮。这时有散修开始杀人夺宝,无人为意。”林雨轩一丝苦笑,继续道:“众人皆克制,直至正儒门有人发狂,无故杀人这才觉得蹊跷。直至有人发现这里,人群如潮涌入逍遥门内,抢夺丹药法宝,又有无数人发狂,许多人无辜卷入。死了四五百人后,大家才在这里保持平衡。” 易林低声道:“可有发现?” 林雨轩回道:“可能有邪魅出现,凡修为低些,意志不坚者往往被附身,率先发作。我怀疑有大阴谋。” 易林点点头,道:“逍遥门是怎么回事?” 胖子道:“大概两万年前的强大门派,后来神秘消失了。仅在古籍上有记载。” “为何不退出呢?”易林沉思片刻道,“想必逍遥门的宝物已然瓜分差不多了吧!” “并未发现灵宝级别的法宝,大多数人并不甘心,”胖子幸灾乐祸道,“出门之人必先被附身攻击别人,许多人甘愿等待灵宝出现吧!” 易林不再提问,打量整个大厅,见一玉石雕像,耸立于大厅正中,栩栩如生,如真人一般。面如冠玉,星眉剑目,长髯飘飘,道袍披身,看不出年纪,只是说不出的洒脱,唯一的缺点是面目之中似乎有几丝邪气,藐视众生的样子。眼神中似有穿视人心之感。玄白的道袍已然有些绯红,不知怎么回事。 易林隐约感到不安,皱了皱眉问道:“胖子,这雕像颜色原本如此吗?” 胖子细细扫视后,颇为吃惊道:“原来是洁白如玉,怎么变成如此。” “我怀疑此间大厅已被阵法覆盖,而且不是单一法阵,迷阵或幻阵,饕餮阵,血祭阵等等,只是魔道中人怎会不识得,正道中人都不识得吗?”易林不解,低声询问道,“在此地等死不成?” 林雨轩、胖子等人顿时色变,急道:“有这般严重吗?” 第四十五章温水煮青蛙 易林脸色稍显晦暗,点头道:“知道什么叫温水煮蛙吗?” 胖子还没从震撼中清醒,无语摇头,一脸懵懂。 “温水煮青蛙,其实是一个原理。把青蛙丢进热水,青蛙会意识到危险会反抗。可是你把它丢进冷水,再把冷水慢慢加温,它不会意识到自己即将会被煮熟,还会悠哉游哉地泡温泉。我这样说,不知道你能理解吗?” 胖子点点头,忽醒悟大声道:“这大厅里的人都是青蛙,是这个意思吧!” 四下目光纷纷聚集在胖子身上。胖子挠挠头,颇为自得,有些享受众人瞩目的感觉,道:“那我便是胖青蛙!” 易林无语,什么话到了胖子的嘴边,必然变了味道。 林雨轩开口,低声道:“莫非师兄认为这是血祭?可魔道众人皆为此道,为何却无察觉?阵眼又在哪里?皆一无所知。门内众人恐怕都不会从师兄之意,何况外人?” “我也是忧心于此!”易林叹道,“可是不可不动,哪怕乱动也强于坐等。” 韦天佑热切地望向易林,道:“易师兄,我正阳门以你马首是瞻。”另四人点头。 林雨轩道:“师兄,该如何做?你拿主张便是!” 易林道:“你我二人联手攻击石像试试水!”林雨轩点头。 二人执剑凝出剑意,四下众人忙戒备。玉玲珑急道:“两位师弟意欲如何?若引起误会,便不好了!” 易林摇摇头。 魔道众人叫嚣道:“你二人想引起正魔大战不成?”“有剑意便了不起吗?”…… 林雨轩怒道:“聒噪!死到临头都不自知!血祭之阵都看不出来,所谓魔道,全是废物吗?” 魔道领头三人相互对视,显然有所怀疑,却未确定。 魔阳门领头之人道:“林道友,能确定吗?” “不试过如何得知?”林雨轩道,“坐等不如乱动。没听过吗?” “在下乌海,受教了!”魔阳门弟子报出名号,光明磊落地拱手道。魔道众人这才无语。 易林与林雨轩二人剑意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直奔雕像而去。倏然,雕像四周涌起白色护罩,剑意重重撞到护罩上,激荡开来。 随着巨响,大厅内变得晦暗,仿佛由畅亮的晌午变成黑夜一般,空气多了阴森恐怖,气氛也随之紧张。 空中出现无数悬浮的幽魂,面无表情,倏然闻到人的气息,顿时像闻到血腥气息的鲨鱼一般,尖叫向众人扑来,赫然已失去神志,只余下杀戳的本能。 “阴灵,这下发财了!”阴鬼宗弟子大喜惊呼。幽冥剑与招魂幡是必备的法宝,招魂幡需要生魂滋养进阶,这也是招至正派反感的原因之一,杀人夺宝是寻常事,但拘了魂魄,永世不能轮回,便有些过份了,况且有些人擅自拘了凡人魂魄,打破了修道之人不得擅自向凡人出手的规则。 但今日的阴灵,不仅数目繁多,而且修为不低,又完全不犯讳忌,阴鬼宗弟子如何不欢喜过望。 片刻之后剧情却出现了反转,阴灵虽失去了神智,修为本能却在,未受到太大的影响,招魂幡内鬼物竟然不是对手,在阴灵压制下簌簌发抖,仅有数人有余力收取,片刻之后不得不催动精血提升招魂幡的威力,这才堪堪抵住阴灵进攻。 众多门派皆陷入苦战,唯天玄剑门与大成寺相对轻松,大成寺本身心法便克制邪物,所发出佛光让阴灵露出畏惧之色,一众僧侣更是勇猛异常,将阴灵驱出一片空场。 而剑门中人则倚仗五行剑阵攻守兼备,异常轻松。易林与林雨轩驱动雷霆剑法,雷光阵阵,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得痛快淋漓。而玉玲珑等一众人也显示了深厚的修为。 一片混战过后,除了散修略有伤亡外,战斗趋于平缓。 忽然,场面一时凝滞,空气变得阴森起来,阴灵退却,众人也收缩了战团。 远处浮现了十只身形巨大的鬼魅,显然实力更胜一筹。 武月晴沉声道:“诸位同道,今日当抛弃成见,共同对敌。我焚云谷愿先探这鬼物虚实,余下九只,便倚仗各位了。”言罢,领两人便迎了上去。 玉玲珑道:“不错,往日恩怨,先放至一边,我天玄剑门便接下两只!”与易林点下头,携楚韵如迎上前去。楚韵如幽幽地看了易林一眼,便转头专心对敌。 易林见云大小姐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心中略放心些。 林雨轩道:“师兄,你先探探情况,我暂时照看一下,稍后与你并肩作战。” 易林见韦天佑等人正围攻不多的阴灵,点点头道“一切小心。” 林雨轩应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 很快,正魔两边纷纷派人迎敌,正儒门与大成寺各派三人,接下两只鬼魅。魔道之人则接下了四只,其中魔阳门应下了两只。最后一只则由散修四人接下。 鬼魅身高一丈有余,看不出生前模样,似乎戾气将身体涨满一般,青白色的脸庞分外狰狞,破烂的衣衫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十只鬼魅静静站立,似乎在等侯命令。焚云谷武月晴三人迟迟未敢动手,待众人会合,才持剑芒斩向其中一只。 中间鬼魅身形纤弱,似乎是只女鬼,吱吱吱尖叫声起,众鬼魅顿时迅雷般扑向武月晴三人,意图一举消灭三人。 玉玲珑道:“易师弟,中间那只便留与你了,能斩杀便斩杀,不能的话便牵制。” 易林正色道:“玉师姐放心,我自全力迎敌!”言罢,便以剑意斩向女鬼。连续争战,剑意无往日般需大半心神,似乎精进了。易林心中微微快意。 女鬼识得剑意厉害,浮光掠影般闪避开来,剑意与易林关联却未断绝,回转继续向女鬼刺至。 女鬼无暇指挥众鬼魅,众人见势将武月晴三人援下,各自寻找对手。 易林剑意又是刺空,女鬼身法迅捷异常。易林见一时不能取胜,便收了剑意,以雷霆剑法御敌。 女鬼见危胁大减,便将淬兰色的手指伸出,露出上面尖细的指甲,飞身向易林扑来。 易林将玄冰铁剑迎向女鬼,忽然脑海传来幽幽的女声:“你这人,真的这么狠心吗?” 第四十六章混战中受伤 声音轻柔而婉转,似乎有些像云大小姐,又有些像楚韵如,更似乎像前世母亲的轻声呵斥,易林明知是幻觉,仍是心中激荡,眼前女鬼已变成母亲憔悴薄怒的模样,剑芒弱了下去。 待女鬼冰冷阴森的指甲及体,才打了个冷颤,勉力躲避,指甲穿透外衣及内里的防御法衣,在坚逾铁石的身体胸堂上,划了十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逐渐渗出。 女鬼发出桀桀地惨笑,似乎得意,又似乎讥讽对手的软弱。片刻之后,再次袭来。 楚韵如余光扫视,见易林受伤,便舍了目标,飞身来援。奋尽全力,剑芒凝形的冰龙向女鬼扑来。 女鬼见剑芒势大,不愿硬接,魅身闪过,身后留下一串残影。 楚韵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焦急道:“师兄,伤势如何?” 易林感到伤口有些阴寒之气残留,自认炼体大成,却未想受伤如此,吐口气道:“好厉害!此鬼魅攻击凌厉,行动迅敏,更可怕是魅惑功夫,不知还有没有更可怕的怪物!” 楚韵如见易林伤口血渐渐的凝固,神色稍平静些,从纤手上的戒指幻出两瓶丹药,递过道:“先把解毒丹和小还丹服下吧!我先去缠住此獠!” 易林露出些许踌躇,道:“有些浪费了。你还是去帮玉师姐吧!” 楚韵如斜睨了易林一眼,嗔道:“情况紧急,就别推辞了!”不由分说,将玉瓶塞在易林手里,温润的纤手碰到易林宽阔的大手,脸上浮起一丝羞红。转身后,娇姹一声,朝女鬼方向飞去。 易林忙叮嘱道:“小心鬼魅的魅惑功夫。” 楚韵如青丝微微晃动,显然正在点头,微停滞便又加速前行。 女鬼已然闯入众人之中,将散修两人击毙,二人胸堂已被掏出大洞,余下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已转身逃窜。二鬼魅向二人直追过去,朝散修众人方向袭来。 散修众人原本与阴灵勉力支撑,见二鬼魅身形快逾闪电,顿时惊声四起,纷纷逃窜至别派边缘,场面一片混乱,平衡的局面要被打破。 眼见形势不妙,林雨轩与赵无垢本想接应易林,没想到散修众人如此不堪,便直向二鬼魁截杀过去。 林雨轩剑意陡起,以无惧无畏之势向二鬼斩去,而赵无垢则以子母梭环绕二人,二人一攻一防,配合无间。 二鬼魅发觉到了一丝危险,舍了众人,向林雨轩与赵无垢二人袭来。剑意掠至二鬼面前,二鬼喷出大片阴森白气,剑意逐渐迅速消融。 林雨轩大惊道:“此鬼魅已凝脉修为无疑。怪不得师兄会受伤!” 赵无垢应答道:“女鬼修为凝脉,另一个则差些。” 二鬼魅再次向二人袭来,楚韵如已然援至,娇喝道:“小心鬼魅的魅惑之术。” 林雨轩正再次凝结剑意,忽见赵无垢目光对自己露出敌意,子母梭竟然向自己袭来,林雨轩对同门师兄弟不忍狠下杀手,顿时落了下风。 二鬼魅被楚韵如阻挡,便舍了林雨轩与赵无垢二人,向楚韵如攻击。 楚韵如被死死压制,无奈下动用捆仙索,抽了空暇,将捆仙索祭出。 捆仙索立即随风变大,朝女鬼缠去,女鬼见绳索近身,喷出大片的阴白之气,绳索被击退,片刻后退了回来。 楚韵如脸色微微苍白,不甘心地又向另一鬼魅缠去,这次却将之捆缚个结实。鬼魅愤怒地发出低吼,怒气鼓涨,与捆仙索僵持,无力再行动。 女鬼见之,便尖叫一声,向楚韵如扑来,楚韵如挥动剑芒抵挡,苦苦支撑,已顾不上操纵捆仙索,被束缚的鬼魅慢慢挣脱,怒吼声后扑向楚韵如。 赵无垢目光逐渐清明,见子母梭仍围绕林雨轩攻击,顿时羞惭道:“林师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被鬼魅迷了心智,竟将你作了敌手。惭愧!” 林雨轩被压制良久,早已憋了一肚子火,见赵无垢已清醒,道:“师兄既已清明,便随我放手杀敌!”说完,清啸一声,剑意凛然向二鬼魅斩去。赵无垢将子母梭运转,随后攻到。 二鬼魅无暇再攻击,便舍了楚韵如迎击林雨轩,三人便与之战成一团。 其余鬼魅与各派精英接战良久,已陷入被动。女鬼见状,屡屡发动魅惑,各派被迷惑之人便反目为敌,造成局面一时失控。 林雨轩见情况不妙,便舍了剑意,用雷霆剑法贴身攻击,将生死置于一线之间,雷霆滚滚,良久颇有心得,与女鬼保持了微妙的平衡,女鬼已无暇再魅惑他人。 场面主动再次回到各派一方,女鬼试图魅惑林雨轩,林雨轩却杀意正浓,使之无功而返。无奈,女鬼只能加紧攻击。 …… 易林服下丹药,调息片刻。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心中甚为安慰。见众门派皆未见败势,除了玉玲珑以一人之力仍在苦苦支撑,盘算若是帮她,一时也未必斩杀鬼魅,不若杀了其他鬼魅一齐集力合围。 既已定计,见焚云谷武月晴三人已颇占上风,绕行众人后,便剑意凝聚,喝道:“武师姐,我先来帮你们!速战速决!” 武月晴露出几丝欣喜,点头道:“如此,便谢过师弟了!”随即与两位同门暴涨剑芒,将鬼魅死死压制,显然用了某种秘法。 易林不再迟疑,乌色剑意升至巅峰,间杂手指粗细的电光,挟天地之威向鬼魅猛斩下来。 此鬼魅见状,目中露出畏惧之色,欲想逃离,却被武月晴三人苦苦缠着,无奈之下,吐出一团白色雾状阴气,眼见拼了命。 凝形剑意瞬间与白雾相遇,稍迟滞片刻,剑意环绕的闪电便将白雾驱散,剑意便直驱刺入鬼魅胸膛,鬼魅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逐渐变淡,须臾化成一股轻烟,消散于眼前。 武月晴与两位同门舒了一口长气,见易林脸色发白,武月晴道:“易师弟如何?” 易林苦笑,道:“勉强还能再用几次,武师姐先帮我同门玉师姐吧!” 武月晴点头,与余二人示意下,便与玉玲珑汇合,局面瞬间攻守易势。 易林扫视余下战团,大成寺倚仗佛光与真言,鬼魅尽管攻击凌厉,却被屡屡打断。圆通小和尚见易林已然解决了一个鬼魅,兴奋招手道:“易师兄,这里!这里!” 第四十七章短暂的宁静 易林见圆通清秀的脸庞,闪现着一片热切,便闪身跃近,说道:“大成寺这两位师兄,尽力缠住此鬼物,大家合力灭敌。” 另一位僧人点头应是,圆通则道:“就依易师兄所言便是!”于是各出六字真言,将鬼魅各个方位封死。 鬼魅见状不妙,全身黑气大盛,抵挡着凝形的佛光真言,黑气以肉眼可见速度慢慢减弱。 易林心道,早干嘛去了,非得有人帮才卖力气。手中剑却未迟疑,片刻剑意形成,朝鬼魅立斩而下。 鬼魅想脱身却是不能,见剑意已至头顶,口中吐出阴气白色凝雾相抗,却顾不得身上真言,黑气转瞬被烧得精光,顿时真达本体,在佛光烧蚀下,惨叫一声化为乌有。 易林剑意刚遇阻拦,便消逝了,不由露出一片苦笑。 圆通二人谢过易林,便去帮楚韵如与林雨轩、赵无垢三人。 易林再扫视场上,见正道修士一方已然胜券在握,而魔阳门已将取胜,阴鬼宗则似乎动用了灵器,意图将鬼魅收取。合欢谷苏媚儿三人修为有些不济,仅以合欢铃延滞着鬼魅的进攻节奏,有些自顾不暇,似乎正魔各派中以合欢谷实力最弱。 易林见场上无人注意,便凝剑向苏媚儿驰去。 苏媚儿正小心翼翼地指挥两位同门进攻,而自己吸引着鬼魅的仇恨,倚仗灵活的身法躲蔽着鬼魅的凌厉攻击,每每靠合欢铃的涤音才躲过身殒之险。 苏媚儿见易林至近前才发觉,紧张而精致的脸庞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闪身又躲过一双鬼爪。两位同门有些畏怯易林,停止不前。 苏媚儿嗔道:“你们俩个想害死我,做大师姐不成?放手速攻,这位可以信赖。” 两位女子,一位身着绯红衣裙,一位嫩绿,容貌身材皆出众,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些许迟疑,片刻后挥动长剑进攻。 易林对苏媚儿点头示意一下,凝结剑意欲斩向鬼魅,鬼魅感受到危胁,便舍了苏媚儿,意图逃离。恰在此刻,二女攻击已到,鬼魅便 将身躯环绕黑色雾气迎向二人,直接冲撞过去。 苏媚儿连忙轻摇合欢铃,鬼魅微滞,凝形的黑雾被剑芒扫中,二女依旧被击飞,发出惊呼声。 趁鬼魅迟延片刻,易林的剑意便斩了下去,鬼魅的半片肩膀被斩开,鬼魅发出渗人的凄厉尖嚎,竟头也不回地往散修人群中冲去,身上的黑色淡薄了不少,缓缓又长出了新的臂膀。 散修中人本来人心不稳,又被女鬼杀戮一番,不过强自振作,尽管修为不错,却无主持大局之人。见鬼魅再次杀过来,便如惊弓之鸟一样四散逃离。 一只鬼魅驱赶数百散修溃不成军,鬼魅刚受伤,一腔怒火待发泻出来,便将散修当作泻火对象,转瞬便有十数人殒命在鬼爪之下。 散修们大多四散,仍有上百人在鬼魅前方逃窜,毫无顾忌地穿破正儒门驻地,顿时正儒门外面正御敌,却未想被散修众人插了一刀,伤亡惨重,十数人未伤在阴灵手中,却死伤在修士混战之下。 尚锐雯满脸血污,扬剑高喝道:“一群蠢货,杀无赦!杀!杀!杀!”众同门同仇敌忾,将武器杀向散修之人。 散修众人只顾与前进路途之人撕杀,在正儒门截杀与鬼魅的追击下,死伤一片。一名散修怒道:“这便是你们正道人士的所为吗?” 尚锐雯接口道:“一群丧家之犬,修的又是什么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如女人!有本事就去杀鬼物,而不是抱头鼠窜!” 散修众人听后,涨红了脸,见正儒门抵抗甚坚,数十人转身与鬼魅博杀闪避,数十人绕过正儒门,逃至天玄剑门一侧。 天玄剑门早已分出十数人,组成剑阵以待。散修绝了冲击之意,在一旁整修。 …… 易林已趁众散修溃散之时,向苏媚儿无语拱手告别,苏媚儿露出灿烂的媚笑,勾人心魄。 易林只看了一眼,便匆匆转身,向林雨轩方向汇合。苏媚儿笑容凝滞,慢慢消融,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脸色平静,带两位师妹与魔阳门众人合手灭敌。 …… 林雨轩、赵无垢与楚韵如在大成寺众人协助下,慢慢扩大了优势。随着女鬼的势渐愈下,一旁的鬼物被林雨轩杀灭,各残留的鬼魅相继被灭,女鬼发出不甘的尖嚎,却无力改变什么。 魔道众人消灭了最后一只鬼魅,阴灵已然所剩不多。随着修为深厚之人的回归,阴灵的数量消逝得更快。 正道一方情况相似,抽调更多高手围攻女鬼。女鬼发出声声厉吼,脱围不得便仰天尖叫。 众人神魂巨震,不由缓手。易林与林雨轩相视,不再藏拙,各出剑意直斩而去。 女鬼已放弃抵抗,口中吐出粉色内丹,猛然炸开,淡红色弥雾散出数丈方圆,身体被剑意斩过,一阵怪异扭动过后,化作一股青烟飘散了。 …… 淡红烟雾慢慢消散,易林却感到形势仍在恶化,扫视众人,见大家也是一脸凝重。 众人互相拱手告别,各回驻地所在疗伤休养。 易林服下回元丹,运转心诀片刻后,只觉一阵暴戾之气涌上心头,赶忙压制,却听四下已混战再起。 抬眼望去,这下情势已是大乱,起初只是散修几人刀剑相向,慢慢周围正儒门、阴鬼宗参与进去,随后正魔门派除了天玄剑门与合欢宗外,全部混战了起来。开始还保持克制,随着伤亡增加,战斗已然进入拼命状态。 各派清醒之人并非没有,如圆通,乌海与武月晴等人,大声疾呼“保持理智,”而唱和者廖廖无几,无奈之下退出战团,至一旁观战,露出焦急的神色。 天玄剑门中,也有几人跃跃欲试,玉玲珑冷言道:“炼心之路难道忘了吗?修仙,也要有命才能修,老实回去打坐。门派之事自有人打理。” 几人这才熄了杀伐之心,强自运转心诀。 第四十八章尽皆留下吧 玉玲珑召集门派内十余人静立于外,冷漠的看着失去理智陷入混战的众多修士,轻道:“一群白痴!” 众人没人接话。林雨轩道:“也许是鬼魅的本源之物太过厉害,我也曾心起杀机……” 易林见大厅中玉石雕像已然红艳欲滴,心中一阵无力,算了,情势已不由人控制,再多的努力也无济于事。神识有些恍惚,似乎使用剑意过于频繁了,似乎忘了什么?…… 对了,破阵镜属灵器级别。应当能派上用场。想完便掏出古朴的破阵镜来,众人目光齐聚至灵器上,透露出些许狂热艳羡。 林雨轩面露一丝不解,“师兄,形势已如此严峻了吗?宝物若是有失,恐怕此行得不偿失啊!” 易林凝重道:“此时形势已然千钧一发,做最坏打算吧!”随后哂笑道,“人若是没了,给你再多的灵石神器又有何用?此时阵法内部无人主持,正是破阵良机,若是再拖延,恐怕迟则生变!” 玉玲珑点头道:“不错!师弟所言极是!发动灵器吧!” 易林露出尴尬的神色道:“从来都没用过,只是听说功力深厚之人使用能发挥最大效用。不知哪位师兄师姐用过?” 众人皆窃笑,几位女子以手捂嘴,强忍没笑出声,眉目露出春色,转过身去,仍是忍峻不住。 赵无垢板住笑意,咳咳两下道:“师弟信得过的话,我愿意试试!” 易林连忙将宝物递给赵无垢,道:“赵师兄,我自然信得过的。一切倚仗师兄了!” 赵无垢撇了撇嘴,显然易林的奉承被识破了,言不由衷道:“自当舍生忘死,不辜负师弟信任。”然后瞟了一眼易林。 易林心道,难不成太客气了? 赵无垢片刻后神色肃然,将破阵镜全力发动,透出耀眼的白光,随后大厅内昏暗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大厅内众人宛若大梦初醒一样,混战的众人收拢了法宝,面对惨不忍睹的景象无言以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面面相觑。大厅内陷入诡异的宁静。 赵无垢半盏茶功夫之后,脸色变白,显然修为还不足以支撑破阵。随后收了破阵镜,道:“迷阵和幻阵并不难破,只是外面还有四级杀阵,恐怕需所有人集中攻破,大概一柱香时间。若是我剑门……”沉吟了一下道,“恐怕近一个时辰!” 玉玲珑目光询视下赵无垢,赵无垢缓缓点头,坚定道:“这还是有破阵镜下的最好打算!” 玉玲珑向十余人询问道:“各位同门以为如何?” 众同门皆道听从玉师姐安排。 玉玲珑拱手:“谢过众位同门信任,玲珑不才,自尽力不负同门期待与掌门嘱托。” 遂升至一丈高,向大厅内众修者道:“想必各位同道已然听到我赵师兄所言,此间内大有古怪,想必众位已有所察觉到。” 大厅内众人默然无言,气氛有些压抑。 玉玲珑接着道:“我等不惧生死,但不应将生命无息地消逝在这里,诸位可愿抛却成见,与我等并肩取得一线生机?” 众修士轰然应答道:“愿意!愿意!愿意!……” 玉玲珑噙着笑意,脸色现出一丝春意道:“既然大家认同我剑门,必不会让诸位失望。各位便依各派五十人左右为一组,听从赵师兄命令,散修众人可自便组聚。但凡敷衍了事或不愿参与者,莫怪同道不顾情面。”言罢,面目威严起来。 众人附和道:“不错,正该如此。” “若是我等重伤之人又如何?”一位被斩去左臂的壮汉,右手持刀,面若纸色,强自高声问道。 玉玲珑显然不识此人,心中飞快计较得失,沉吟片刻道:“修道一途,没有不劳而获,总该让大家看到你等的付出吧!” 独臂之人便将受伤的散修众人组织起来,显然颇有威望。 …… 众门派已经组织好队伍,在赵无垢的指领下破除了迷阵和幻阵,朝杀阵的阵眼之处集火攻去,片刻后便攻破一处,众人发出欢呼的声音,士气更是高涨。 玉玲珑、易林、林雨轩、武月晴、圆通小和尚、尚锐雯、乌海、苏媚儿,与阴鬼宗领悟幽冥剑意叫做韦通的弟子,站成一线,协调场上众人的攻击,并防犯突发情况。 场上众人已然连攻破三个阵眼,杀阵已然稀薄大半,玉玲珑等人神色稍微轻松一些。 易林与林雨轩并肩而站,林雨轩见易林凝神地望着雕像,道:“师兄,可有发……” 话没说完,只见玉石雕像的绚丽的红色出现了一丝裂纹,发出丝微轻音,仿佛银瓶初裂的声响,尽管在喧闹的剑芒破空之声与嘈杂的话语声中,依旧清晰可闻。人群的喧嚣立刻减少了许鸟,玉玲珑与武月晴等人,面色闪过了一些担心与犹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果然,裂纹起初只在胸前有一丝,却慢慢扩散至全身,整座玉石雕像仿佛鳞甲一般,呈现无比的诡异。似银瓶碎裂,又似破帛般的轻脆细密之音,变成了缓缓敲鼓之音,“砰”“砰”……先是隔了数十秒,后来加快到十几秒,几秒…… 攻击法阵的众人一阵心悸,输出渐渐停止,犹疑地望向玉玲珑众人,似乎想要明确的指领。 玉玲珑等人望雕像,凝神倾听怪异的声响,修为已贯注全身,已忘然于外。 易林心中已然明了,此音便是心跳缓缓起复之音,待跳动正常,怪物便该出世了,只是众人…… 见众修士停滞,不再攻击法阵,急道:“发呆做什么,无论发生什么,我等自会处理,你等只须破阵便是!生死存亡之际,莫自误!赵师兄,全靠你了!” 赵无垢重重点头,随即唤众人全力破阵,众人已知危机,不敢怠慢,碰阵速度犹快了几分。 …… 此刻雕像表皮慢慢剥落,露出如凝脂般细嫩的双足,由下而上小腿大腿一直到头顶,整个人竟活了过来,除了仅存的亵裤与消失的长髯,与原玉石像除了更年轻些,一般无二。只是双眼紧闭,似在熟睡般安详宁静。 玉玲珑几女露出些许窘态,也许从未专注见过成年男子如此模样,双颊微红。 良久,雕像男子眼皮跳动,缓缓睁开双眼,精芒的目光扫视后变得邪魅异常,似有无尽吸力一般,让人沉醉。低低笑道:“既然来了,尽皆留下吧!” 第四十九章偷袭者出来 邪魅男子说话时,天地微微颤动,似乎呼应说话一般。此人面色微变,喃喃自语道,“逍遥秘境的能量已然消耗怠尽了吗,谁能告诉我已过了多少岁月……” 玉玲珑与众人未敢擅动,此刻杀阵已然轰然崩溃,众人兴奋地呼喊,未顾及大厅内与邪魅男子对峙几人。 邪魅男子被打断了思绪,慵懒道:“还有人嫌自己活得久,真是可笑。”低沉的声音,似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一般,直透识海。接着一股庞大的神识将众人压制。 众人立时噤若寒蝉,仅闻到急促的呼吸声和骤然加剧的心跳声,压制却在一点点增加,肉体似已被禁锢一般。 曾向玉玲珑提问的断臂散修,已再无勇气抵御这强大的压制,崩溃道:“这是分神期怪物,大家快逃命吧!”说完,率先逃离大殿。随后成百的散修和部分大派弟子也随着逃跑。 邪魅男子发出一声冷啍,随即凝结神识,似淡影倏然闪过,向断臂散修直至。 刚离开大殿十几步远,断臂散修“啊”地惨叫一声,已然轰然坠地,身体在地上滚了几下,没有再发出声音,静卧于地一动不动。显然没了生息。随后众人如同一撒,惨叫声过后,身体扑地后声息全无,连呻吟声都未有发出,诡异地在大殿之外形成厚厚的尸墙,却无人再敢擅自行动。 “倒算是有些见识,”邪魅男子冷冷笑道,“本尊曾至离合期,区区分神算什么?” 易林已知此时凶险异常,不由扫视在场几人,见玉玲珑几人面色凝重,而乌海与韦通两人则面色有些犹疑,显然对邪魅男子已心生惧意,若有机会必然撤离。 林雨轩见易林看过来,用手中剑示意下进攻,易林微微摇头。 “怎么?区区炼气的凡人,还算不上修士,也想向本尊出手?”邪魅男子揶揄地笑道,露出几分促狭,“来吧!让我瞧瞧你有什么本事!” 林雨轩见邪魅男子已然出言挑衅,此战势必成行,昂然出列,将赤红的宝剑直立胸前,少顷剑意凝而不发,气势却缓缓增强。林雨轩神色从未如此坚定,易林便知林雨轩已将生死化作剑中,这一击却后果难料…… 邪魅男子微微点头,道:“不错!不错!有点意思!” 林雨轩气势已至顶点,白色凝形剑意在半空仍在凝形缓缓变大。这时,正儒门与阴鬼宗曾参加诛杀鬼魅的两位精英弟子,见林雨轩意欲动手,便趁此机会飞身遁走。 邪魅男子冷冷笑了一下,易林见淡影闪过,二人逃跑却保持着警惕,识海被入侵,未等反抗便已破碎,在地上翻滚不停,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片刻后慢慢沉寂,身体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林雨轩见邪魅男子冷笑时,便剑意带决然之意直斩而下,剑意环绕着电光刹那间便至邪魅男子身前。 邪魅男子将白晰修长的手掌迎向凝形的剑意,手掌上亮起灰茫茫的雾气,一丈长剑意穿过雾气时竟然缓缓消融,至邪魅男子手掌前不过成为三寸左右。 邪魅男子将剑意圈禁在手中,欣赏道:“炼气便有如此修为悟性,也算是可造之才。”双目凝视林雨轩,似有无穷诱惑道:“可愿作我的奴隶,只须交出一魂一魄,我保你两百年之内必成金丹。” 众人哗然。林雨轩脸色苍白,剑意与自己完全断了联系,虚弱遍布全身,峥然道:“我自有我剑道,纵身死又何妨?” “不识时务!”邪魅男子冷言道,将剑意合在双手间,揉捏几下,剑意便踪影全无。 林雨轩顿觉心神巨荡,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不住地颤抖。 易林心中悲愤,剑意陡然斩下,威力虽不如林雨轩,但胜在急速,口中喝道:“诸位,此时不出手,还待何时!” 玉玲珑与武月晴随后出手,圆通小和尚随后六字真言跟上,苏媚儿、尚锐雯、乌海与韦通迟疑片刻也随之而至。 邪魅男子冷笑将手掌拍出,雾气如巨盾般将各人拍回,剑芒崩溃,剑意拍回,圆通小和尚的真言也消散无形。 邪魅男子长身而立,如渊修为让众人心生无力之感。 易林冷静道:“赵师兄,组织自愿之人如破阵一般攻击,此刻遗迹门户已开,各师门长辈片刻即至,只需坚持片刻就好!”随后剑意再次出手,直斩再去。 邪魅男子狂笑不止,道:“本尊在此,看看谁来送死!先拿你们这些小辈消遣!”将易林的剑意视若无物。 易林出手后,玉玲珑等人也随之再攻击,邪魅男子这才出手拒敌。 赵无垢将各门派之人组织起来,三十人左右一组,修为低的人自行退出,而修为高深十余人与易林等人汇合。七大门派与散修,八支队伍,则分批次向邪魅男子发动攻击。 邪魅男子露出不屑的神情,淡影再次飞起,易林深知,若是邪魅男子神识再次屠戳众人,那么形势将变得不可收拾,再顾不上藏拙,神识刺直向邪魅男子攻去。 邪魅男子神识刚至大成寺人群中,觉得识海被人攻击,却未放在心中,待将神识灭杀众人,却觉身体一滞,手中灰雾出现了短暂停顿。楚韵如、李若彤、云笙等新人携力竟将邪魅男子击退数步。 未参加攻击邪魅男子的众人,见机纷纷遁逃,人数仍有数百。 邪魅男子不复之前冷笑,脸色青白变幻,面无表情道:“很好,你们已经成功激怒了我,迎接死亡吧!”身体瞬间闪至逃跑众人间,灰茫茫的迷雾闪烁不停,身影飘忽难定,众人锁定都难,何况说出手? 眼睁睁看着邪魅男子屠戳众人,易林等人只得慢慢团聚至一起,被动等待邪魅男子的进攻。 半盏茶功夫过后,仅剩下大厅中四五百人站立,邪魅男子站在仆倒的尸体外伫立,良久道:“刚才是哪一个暗中偷袭我?站出来!” 第五十章出去再复返 邪魅男子的话问出后,大厅内众人鸦雀无声,陷入沉默之中。 易林心中念头百转,还是决定要出去拖延一下。 邪魅男子再次问道:“怎么?要做缩头乌龟不成?” 易林跨出两步,拱手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又与这逍遥门有何渊源?” 邪魅男子眼神有些迷离,双手不住揉捏头部,痛苦道:“我是李逍遥!不对,我是花仲基……李逍遥……花仲基……花仲基这个狗贼被我李逍遥所灭,这是我的分身!……不对!李逍遥这个分身被我花仲基异化,我就是花仲基……” 邪魅男子已然陷入混乱状态,认知正在天人交战,口中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大声怒骂,显然这个分神期貌似神经病一样。 武月晴低声对玉玲珑道,“这句身体是李逍遥分身,被原主人花仲基正在夺回身体控制,此刻倒是能逃脱试试。” 玉玲珑点点头,武月晴便低令人悄悄退出,果然邪魅男子并没有发觉,又有十多人有序退出。邪魅男子神智已渐渐清明,武月晴举手制止众人逃离。 邪魅男子如噩梦初醒一样,浑身湿淋淋,顺着光滑的肌肤不住流淌。声音已然低沉几许,目光变得稳重:“我便是李逍遥!你等何故入侵我逍遥门?” 易林见邪魅男子完全变了个人,尽管未着衣衫却尽显凝若渊峙的无尽威严,比掌门天羽真人气势更甚,恭谨答道:“前辈可知逍遥门已然消逝多少时日?” 邪魅男子已然被李逍遥控制主导,李逍遥见自己近乎赤裸,随手一拂,玄白衫袍已然凝于身外。 “不知世间已至何年,只觉恍若一梦。当年渡劫,我只是一缕分魂而已,”李逍遥也不以为意,“我逍遥门人又如何了?” 易林道:“想必已然追随前辈而去。” 李逍遥意兴索然,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走吧!天地间只留了我一个,真无趣啊!” 众人原以为情势恶劣到极点,却未想到峰回路转,竟轻易有了转机,顿时大喜过望。 易林强忍欢喜,向李逍遥拱手道:“既如此,我等便告退了!不扰前辈清修了!” 李逍遥默然无语,转过头打量这大厅内景像。 …… 易林众人小心翼翼地退出大厅,不敢大声呼吸,庆幸今日逃过一劫。 来时众人光顾抢夺宝物,待出大厅门口,想要御剑时,却发现御空禁制依然存在,只得疾行而驰。 待出了巍峨的门楼,众人这才 叹了一口长气,易林与武月晴、玉玲珑等人相视苦笑,此行可谓九死一生,众人御剑刚想回程,却见远处天外一众人御剑而来,越行越近,片刻已至眼前。 师父铁战、厚城峰杨首座与四大门派,中小门派及魔道众人皆至于此,遗迹外面众人身上竟然也有伤在身,显然也经历大战。 易林众人纷纷上前见礼,师父铁战头发有些散乱,见众人大多都在,顿时欣慰道:“看来我剑门伤亡轻微,足以对得起掌门嘱托了。” 杨首座微笑道:“天佑我剑门!”对见礼的弟子点头示意。 铁战见林雨轩神色萎靡,伸手递过丹药,道:“乖徒儿,怎样了?” 易林心中一阵恶寒,见林雨轩也打了个哆嗦,原来感觉肉麻的不仅仅自己。 林雨轩道:“禀师父,弟子被人收了剑意,身体却无大碍。” 铁战微惊讶道:“哦?此人难道金丹以上修为?击败容易,收取却是需法则之力……” 易林道:“师父你也不能收取吗?” 铁战点点头。 林雨轩道:“师父怎么也和人动手了?” 铁战满不在乎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见魔道中人三言两语便打了起来,先出口恶气再说!” “……” 易林与林雨轩一阵无语,这师父也不让人省心啊! 铁战似乎觉得有些影响形象,挠挠头,扫视四周道:“进去的人似乎折了不少,里面莫非有厉害的怪物?” 林雨轩悻悻道:“能活着出来,已然是天大的幸事了!” 铁战刚要询问里面情形,便被杨首座招呼过去,四派领队之人聚齐,显然商议是否进入逍遥门,似乎被遗落身亡弟子所采灵药吸引……果然,天材地宝动人心! 此事不是易林可以参与,见萧玉在不远处,胖子与韦天佑几人在身旁殷勤地问好,便与林雨轩走过去。 而更多的同门围拢在吴非凡周困,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萧玉见易林过来,微微一笑,易林报了报拳。萧玉拍了拍易林的肩膀,道:“感觉如何?” 易林苦笑:“还是门派安全,静极思动,动极思静。现在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未老先衰!” 萧玉发出爽朗地笑声。又拍了拍林雨轩的肩,道:“别耽搁,抓紧疗伤吧!” 林雨轩心力交悴,顾不得客气,服下丹药后,连忙盘坐疗伤。 萧玉低声问道:“怎么?里面的妖物很厉害?” 易林心有余悸道:“别的不足道,却有一位才复活的老前辈,亦正亦邪,三言两语说不清,据说实力在元婴以上,具体什么境界……” 正在说活间,赵无垢却走了过来,和萧玉见过礼后,将破阵镜掏出,递给易林,道:“易师弟,物归原主!” 易林接过,道:“师兄若是喜欢……” 赵无垢接口道:“便送与我?” 易林忙道:“并非此意,师兄若是喜欢,我可以让你多看两眼!” “切!我就知道!”赵无垢翻了翻白眼,随后和萧玉相视而笑。 …… 铁战等人商量许久,还未有定论,讨论的焦点是邪魅男子即李逍遥的修为是元婴还是分神,直至魔道众人再次进入,连逃出的众弟子都无奈听令进入,正道众人才不再争论。 争论虽停,铁战执意返回,众人与杨首座却愿一探究竟,然后讨论变成进入人员挑选。 铁战执意让萧玉领易林等弟子返回,剩余一干人与各领队共进逍遥门,其余领队也遵从照办,各派得力弟子将炼气期弟子带出秘境。 …… 其余散修与中小门派弟子,在逍遥门中损失惨重,在见过师门与同伴后,悲伤不已,叙述此行经历后,已然绝了再行之意。仅余廖廖数人,自倚修为尾随魔修众人进入。 …… 铁战众人既已决定进入,便与易林等人辞行,易林见师父兴致不高,而同行众人却信心满满,近前低声道:“师父,要不然别去了!里面难言祸福!” 铁战叹息一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师向来运气不错,咦?好像你小子运气更好!随我一起去吧!” 好心没好报,易林顿时头都大了,“师父!弟子修为低微!” “没事,我会尽力护得你周全!”铁战满应满允道。 “师弟受伤了,我应该照顾他的!”易林费心找理由。 “不用你担心!”铁战道,“你师弟非短命之相!” 易林奇道:“师父还会看相?” “不会啊!”铁战理所应当道,“谁会那劳什子玩意!” 易林顿时气结,师父执意拉自己下水。 …… 片刻后,众师兄已集结完毕,只待进入。 易林见萧玉、林雨轩、胖子、韦天佑等人与自己挥手告别,而楚韵如与云大小姐则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强忍心中不快,作出微笑的样子,挥手转身,追向师父铁战。 这大腿,必须抱紧,易林打定决心。 第五十一章福祸本无门 再次踏入大殿门口,遍布的尸骸已然少了大半,法宝、储物袋、戒指被掠夺一空,有的甚至法衣都被剥下,露出赤裸的肉身。 易林在铁战身旁低声道:“师父,这里尸身已少许多!” 铁战露出鄙夷之色,道:“还不是阴鬼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傀儡术。不然,好好的修仙之道,怎么会乌烟瘴气。” 众人进入大厅,未见魔道之人,仅余稀疏的尸体。貌似是阴鬼宗挑选尸身傀儡也有一套标准。 铁战几人并无惊诧,沿大厅魔道之人的脚印循进,一直到后山才发现魔道众人溃散而至,易林见乌海、韦通、苏媚儿等人皆在列。见正道众人不敢冲阵,修为皆是炼气弟子,静立一旁待铁战等人发落。 正儒门中年文士道:“此乃魔门余孽,不如趁机斩草除根!” 焚云门老者附和道:“不错!尚师弟所言颇有道理!不知剑门与佛门弟子意下如何?” 大成寺二人齐揖手道:“阿弥陀佛!”却未再言语。 杨首座平静道:“我倒是同意,却不知铁师弟何意?” 乌海与韦通二人面色平静,听众正道巨擎言语只不过握紧了长剑,苏媚儿却好奇地打量着铁战,显然没见到过这位绯闻人物,微露出失望之色。 铁战将吴非凡招至近前,询问道:“吴师侄,不知以为如何?” 吴非凡挑了挑剑眉,平静道:“禀师叔,弟子以为此时精力当放在此地未明强敌上,区区些许低阶弟子,无关大局!” 铁战频频点头,赞许道:“师侄果然考虑周详,不若某些人鼠目寸光,拎不清形势!” 吴非凡脸上不由露出苦笑。 中年文士冷哼一声,撇眼看了二人,转头挥剑斩向魔道弟子闪出的空路,剑芒拍击在地上,溅起的沙石打在魔道弟子身上,顿时一片狼狈。 中年文士出了口闷气,吐声道:“好狗不挡路,滚吧!” 众魔道弟子如蒙大赦,低头从旁边远远绕行而走。 正道众人相错而过,剑门中人押后而行。 …… 苏媚儿却偏偏贴近易林身傍走过,明媚的双目望向易林,低声道:“小心些!”声音依旧撩人心魄。 易林微微点头,却见师父玩味地看着自己,连忙正襟前行,目无斜视。 “你呀你!叫我说什么才好?”易林耳边传来师父斥责之声,见众人却无反应,这才醒悟师父是传音过来,却见铁战已然转身前行。 …… 远处山峦上,纵横的法宝光芒交错,时不时发出轰响的爆响。铁战众领队在一起商量了片刻,队伍便停了下来,坐等魔道众人与苏醒的李逍遥消耗,以便收渔翁之利。 良久,法宝的光芒渐渐弱了下来,唯见白色巨印法宝仍在空中翻腾。 铁战众人这才上路继续前行。 很快便到达魔道众人与李逍遥交战之地,只见草木狼藉,如末世一般遍地巨坑和沉沟,明显是法宝威驰的后果,数十具被拍扁的尸身甚是凄惨,已分不清男女,血肉模乎,红白横流。 饶是众人经历过无数生死,仍是头皮发痒,这死得是有多悲催! 远处仅余魔道三位领队,却无还手之力,在巨印的追击下,狼狈不堪。 李逍遥面无表情,手掐法诀,巨印随心意而动。见铁战众人,只是冷漠地扫视一眼,如无视一样,继续追杀魔道之人。 三人早已意欲分向而逃,无法御法宝,速度仅能靠身法修为,而法印都每每料敌于前,法宝已然损毁,三人衣衫凌乱,法衣的能量已消耗怠尽,惟依仗材质不俗才没出丑。 众人脸色已难看起来,众人修为确实比魔道高出一截,若说全部斩灭,却不容易,与李逍遥相比顿见高下。 众领队面面相觑,已起了退意。铁战脸色涨红,道:“来也是你们,走也是你们!能不能像个男人!” 吴非凡等人静立无语,目光却灼灼地望向其他门派。 焚云门老者、正儒门文士与大成寺两位武僧,面露微微愧赧,道:“一切由铁、杨两位师兄(弟)决定!” 铁战这才长舒一口气,“我四大门派共进退,若有二意之人才是自寻死路。” 四人口中应是,心中作何却无人得知。 …… 这时,陡变已生!阴鬼宗修士被法印砸中,尽管殊死抵挡,却是仍被仰面拍飞,口中鲜血喷出老高,眼见死多生少。 堂堂金丹修士竟然被压制如此,正道众人心中掠起了阴影。 余下二人心中大骇,再也顾忌不了正魔之分,拼命向正道众人驰来。 法印再次袭来,衣钗纷乱的合欢谷金丹女修,向天玄剑门方向呼救:“姐夫,快救我!” 剑门众人一阵愕然,这是什么情况?三派领队面色不变,弟子们却目光相询,八卦之心顿起。 铁战扫视门人弟子,登时脸色通红,没否认也没有承认,郁闷地跺跺脚,倏然剑意升腾,气势磅礴地向金印迎去。 易林登时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师父出手,却如此修为惊人。剑意比起剑崖的剑意强上几倍,自己与林师弟这多年来都是摸索前行,师父可以说修行一路完全放任自流,懒得令人发指。 …… 精纯的剑意与巨石般的法印相遇,发出山崩地裂的轰呜,剑意发出哀鸣之声,而法印则被击回,二者似乎实力相当。 强烈的罡风将众人发丝吹起,衣袂乱摆,众人如易林一样惊讶铁战的修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铁战面色平静,实则冷暖自知,虽然看起来是仓促,却是早已暗自戒备全力而为,而对方却未必是全无保留,从刚才无视的一瞥就能看出,恐怕此战不能善了。铁战外表粗矿,内里却自有乾坤,若非如此,岂能自掌一峰。 李逍遥收回法印,微露惊讶之色,道:“确有些本事!”瞧了瞧人群后的易林,道:“本尊今日醒转,不欲多造杀孽,为何你又复返?岂非自取死路!” 易林心道,你可真瞧得起我,在场之人,谁修为不高过我?口中却道:“先前那些人并非小子同路之人,只是先前情势所迫,而此时才是小子的师门好友,只是好奇前辈,才一探究竟。并非刻意冒犯!请前辈见谅!” 李逍遥轻笑道:“口才倒是不错!”法印回复了本来大小,在李逍遥的手中盘转,不知是何材质,“如今见过了本尊,不知如何打算?” 焚云门老者见铁战与李逍遥平手,便以为李逍遥不过如此,又见李逍遥颇为自傲,狂言道:“交出此间的法宝、灵石、攻法,我等便饶你不死……” 易林一阵恶诽,传说的猪队友,害人精,这个老贼分明想害死大家。 众人脸色变了,连铁战已投去愤怒的目光。 “哈哈……”李逍遥一阵狂笑,“从来没人敢这样和我说话!胆子倒是不小。” “福祸本无门,庸人自扰之!” 第五十二章诡异的旋涡 李逍遥翻手掷出法印,冷冷道:“翻天印下能逃命,才有和我说话的资格!” 翻天印升到十余丈高空,转眼已成三丈左右的圆形印章模样,猛然向焚云谷老者拍了下来,快逾闪电。 在翻天印升至半空,老者早已凝聚修为,御出的飞剑发出如火焰般剑芒,迎向翻天印,脸上颇为自得。 然而形势却出乎老者的意外,翻天印下剑芒如冰雪消融,片刻,飞剑便已被击飞,下落之势不可阻挡。 老者自得之色立时变成惊怒,然后又变成畏惧,飞剑顾不上收回,拼命转身向后方逃脱。 翻天印如影随形,扑天盖地拍向老者,将老者重重地砸在下面。隐约听见一声哀嚎,夹杂在撞击的沉闷声中。 飞溅的尘土弥散开来,众人早已躲蔽至四周。待翻天印收回,只见撞击出的圆坑中,老者已嵌入泥土之中,血肉模糊,死得不能再死了。 厚城峰杨首座惊容道:“先天灵宝!”余下众人流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铁战沉言道:“不错!” 李逍遥把玩着收回的翻天印,微眯着眼睛,道:“还是有人识货的。” 铁战扫视周围弟子,大多已被这一击产生畏惧,眼神中现出些许游移,就连正儒门与大成寺三位金丹修士,也如临深渊一般惴惴不安。阴鬼宗之人早已不见踪影,而救下的合欢谷女子在远处观望。 此战已呈败相!铁战心知,拱手道:“不知阁下可愿握手言和!” 李逍遥冷笑道:“打得过便动手,打不过便言和。世间可有如此便宜之事?” 铁战挑挑眉,平静问道:“依阁下如何?” 李逍遥将翻天印轻抛了两下,轻笑道:“在场之人,每人接翻天印一击,接得下便可离去,接不下……”停顿片刻,“便留下!如何?” “分明强人所难!”铁战不假思索道,“我观阁下修为,不过元婴初期,虽强过我等。我等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那便战吧!”李逍遥待铁战话音才落之际,翻天印以万钧之势朝铁战拍了下来。 铁战不敢怠慢,再聚全部修为凝结剑意,狂暴相迎,比上次更大的音爆传来,罡气四散,除了四位金丹,众弟子远避而开,不敢靠近铁战与李逍遥交战范围。 李逍遥收回翻天印,转而向大成寺两人拍了下去。 铁战面色涨红,手中阔剑微微颤抖,显然修为与李逍遥差了许多。 李逍遥疾行两步,躲过地上兀然出现一只巨大石刺,原来是厚城峰杨首座见机施展地刺术,杨首座见法术落空,再次施法,却被李逍遥再次躲过。 大成寺二僧见翻天印凌空而至,合力打出真言相抗,相持片刻便被翻天印的玄白光芒所吞噬,神色凝滞,立刻施展“法象天地”,如佛陀尊者一般,尊者法相所现为静坐,左腿屈起置于座上,双手合抱左膝,右腿平伸,头偏向右,神态超然安适。尊者内心清净,品德敦厚,以度化众生为己任。 二僧身上金色佛光淡色变浓,与翻天印的玄芒勉力抵消,陷入暂时的宁静。 李逍遥神色无忧无喜,平静地看着被翻天印压制的二僧,似乎在等待着众人出手。 铁战再次擎起长剑,缓缓道:“各派弟子退出遗迹,吾等是生是死,皆不必回头!” 厚城峰杨首座道与正儒门文士等人摆摆手,却没言语。 吴非凡众人闻言道,“遵师叔谕!”纷纷迅速撤离,连合欢谷女子也不见踪影。 铁战已再次凝结剑意,忽见易林孤单一人远远伫立,道“好徒儿,为师本不该带你回来的,为何不走?” 易林拱手道:“师父不必挂怀,弟子自觉能帮到师父!” “只怕到时想走都走不了!”铁战冷言道,颇有几分懊悔。 言罢,剑意更胜往昔,心中意念催动,剑意再次向李逍遥斩去。而厚城峰杨首座与正儒门各施剑诀向李逍遥攻去。 李逍遥忽然退后数十丈,众人击空。 李逍遥将翻天印收了回来,面目闪过几丝诡异的表情,邪魅地笑道:“非要争来争去!争到了却打不过,还是任我花某人做主吧!” 李逍遥又倏然变脸道:“我能解决……” 猛然将翻天印掷出,翻天印顿时变成如方圆百丈的山岳一样扑天盖地朝几人拍下。 天地间变成黑夜一般,空间似乎已扭曲,易林觉得心里异常烦燥,远远看不清所有人的表情。 “你竟然是汲取了逍遥门的地脉灵力,真是疯了……整个逍遥门都会崩溃的……”李逍遥咬牙切齿道,“为什么?” “逍遥门只剩下我一人,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李逍遥冷冷道,“不动用灵力,又如何摆脱于你?你我二人也顺便做个了断!” “果然够魄力,当初逍遥门就是为你做了陪葬吧!”李逍遥狂笑不止,“好一个逍遥门主!只是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是搭上了几万弟子门人,还说我是邪魔!……如今你只是一缕分身而己,想灭杀我却没那么容易!” 李逍遥脸色阴晴不止,“大道无情!我非第一人,也非最后一人。” 李逍遥与花仲基二人争夺着身体与识海控制权,翻天印下降之势弱了几分。 铁战几人初见翻天印之势已心生绝望,竭尽所能将修为尽出,后见翻天印势弱才有了几分信心。易林只觉全身似失去控制一般,修为血液完全凝滞,连举手投足都做不到。 霎那间,剑意剑芒法象又盛了几分,五人合力与失控的翻天印撞到一起,翻天印的白芒吸附了众人的攻击,逐渐缩小至十余丈大小。 而五人却已修为全部抽调一空,只有凭借肉身强悍,强行接受翻天印的拍击。 翻天印重重拍下来,未曾受抯挡一般,与地面接触,弥漫出的烟尘笼罩着肉眼可见之地,良久才消散。而天空中则出现了众多诡异的旋涡,慢慢也扩散壮大。 而易林在翻天印落点几丈远,四散的沙石混杂着血迹,如急矢般重重地打在身上,隐隐作痛。 第五十三章半点不由人 李逍遥在遥远处手舞足蹈,显然与花仲基二人在识海交战,一时顾不上易林。而众多旋涡笼罩着逍遥门上空,易林不敢擅自行动,待烟尘散尽,翻天印已无法诀驱动,变成印章大小,而下面则血肉模乎。 易林未见师父铁战,回想与师父往日的音容,心中悲伤不已,泪水不由滑落,悲呼道:“师父,你死得太惨了!……” “你个兔崽子,别咒我!我还没死呢!”铁战呸呸呸地吐着泥土,从坑里缓缓地爬出来,原本赤红的脸色已变得尘土满面,显出几丝灰败。后面跟着厚城峰杨首座,同样灰头土脸,往日的稳重已无踪影,二人同样的狼狈。 易林惊喜问道:“师父和师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他人呢?” 铁战忿忿道:“幸亏天雷炼体,再加上法宝和你师伯的护庇。两个和尚好像还有一个有些喘息,别人就不说了!……” 厚城峰杨首座打断道:“还是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这些旋涡和空间乱流很像,被吸入九死一生。我倒是有一法宝,不知能不能起作用!” 铁战道:“还有宝贝,赶紧来吧!” 厚城峰杨首座从戒指里幻出一张古朴的卷轴,神情凝重地默念心诀,片刻后一片六芒法阵出现,一人能有些宽裕,二人则拥挤。 杨首座道:“情况紧急,师弟快随我来!”随后一把将铁战拉入法阵内,铁战欲挣脱,道:“我不能将徒弟扔在这……” 话音未落,法阵光芒闪烁,二人已凭空消失了。 …… 易林满心的欢喜顿时无影无踪,如冬天被泼了一桶冰水一样。望向远方,大大小小的漩涡如黑洞一般吞噬着建筑树木乃至土地…… 李逍遥识海中二人还未分胜负,转眼间被漩涡吸入,甚至未发出呼喊。 易林心中更是绝望了,看到翻天印竟然没有被师父二人收取,小心翼翼地走近,拿起颇为沉重,顾不上打量先放入戒指。 倾刻间,蛟龙便从衣袖里飞出,变成了一人长短,不满道:“原本以为跟着你能顺风顺水,谁想变成这样!” 易林心情不好,道:“一切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因缘际遇,谁能说得准?你一直在装睡吗?” 蛟龙眼神冷漠道:“我还能怎么?每个人实力都不弱于我,只能装睡了!” 易林无言以对。 蛟龙道:“这些漩涡我倒是有些感应!你我相识一场,今日便别了吧!” 随后缩小至三寸左右,径直朝环绕周围不远处的一个中等漩涡飞去,片刻后一头扎了进去,消失不见。 这片天地很快就会崩溃,易林知机会一闪而逝,索性手执玄铁剑,循着蛟龙的踪迹,飞身而入。 …… 眼前一片黑暗,无尽的吸力拉扯着自身的身体修为,乃至骨血,易林觉得自己痛得就要死了一般。紧紧地抓紧玄铁冰剑,从剑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才能感到自己才活着,这一刻玄铁冰剑已不再是一把武器,而是心意相通的伙伴一样。 …… 不知过了多久,易林费劲才挣开了双眼,无处不痛。扫视一下身上,身上无数的疤痕,或大或小,衣衫法衣俱破烂不堪,唯一称得上无恙的是神识与玄铁冰剑。想要从戒指里拿衣服,却发现灵力已无法提起一丝,顿时苦笑不已,还好! 还好!还活着! 能活着已是最大的幸运! 易林驻着长剑,努力的坐起,忍着无尽疼痛,将炼体之术运行下去,几周天后已渐渐的止住疼痛之感。 …… 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三天,当易林醒过来,只觉得饥渴难耐,身上反而没有疼痛之感。 这才打量起四周,茂盛的树木在日光的照射下,投下了厚重的树荫,树荫下是杂草丛生的湿润土地,间杂几簇不知名的或黄或白的野花。 远望去浓密的树木遮住了视线,地面上仅有灌木高于杂草,偶尔一两声清脆的鸟鸣。貌似是人烟罕至的原始丛林,就连走兽也稀少的很。 易林几日未曾饮食,原本剑门内衣食从未考虑过,没想到今天却需自己动手。 易林站起,对手中长剑道:“兄弟,走吧!和我一起去找吃的。”说罢,朝前走去,只需向前,不需要方向。 前行四五里,便发现灌木丛中一片红艳艳的野果,只有拇指大小,试着尝一尝,酸甜适口,一股沁人的酒香环绕于口舌之间,似乎原本吃过的灵材也未如此美味。 也许是太饿了吧!易林心想。 尝试后,易林静坐了一会,没有发现不适,便上前边摘边吃,将野果吃了大半,才觉得有了些底气。将剩余的摘下,慢慢吃完,有了些许的醉意。 盘坐片刻,继续前行。 …… 连续数日,易林过着野人般的生活,逸散的灵力仍然没有一丝反应,唯有靠强大的炼体之身。食物时断时续,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运气终于来了。 傍晚时刻,一只千余斤的野猪,发现易林闯入了它的领土,咆哮着向易林冲了过来,身上闪着黝黑的光芒。 易林顿时大喜,将玄铁冰剑直执于前,静待野猪送死。果不其然,野猪从未想过有人如此愚蠢,竟然不逃跑,未等獠牙发威,狠狠地撞在易林的剑上,于是变成了食物。 易林将附近的枯枝收拢,又寻了些枯草,将野猪整理好,钻木取火,做好了支架慢慢烧烤起来。 良久,炙烤的猪肉发出了浓郁的香气,可惜了没有盐和调料,易林微微感到遗憾。 ……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似乎有五十多骑,直奔此处火光而来。 易林听到人的音讯,终于耍脱离野人过的生活,心里有些高兴。 人终究是群居的。 许久过后,人骑才到近前。领头的是一位统领样的英俊青年,白色甲胄鲜亮,黑色披风拢于身后。慢慢止住了坐骑,警惕地扫视着衣衫褴褛的易林和火光前直立的长剑。 身后五十余骑驻足不前,仅听到踢踏的马蹄声、喘息和响鼻声,显见训练有素。 统领模样见易林无一丝惊奇之色,脸上一丝凝重,下马拱手道:“朋友是敌是友?” 易林笑道:“非敌非友!此刻肉已烤好,阁下若是有兴致,不妨坐下一起。” 统领向人群中询视了一眼,片刻后转头道,“如此,多谢了。” 第五十四章皇家无亲情 统领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下马休整。各位骑士各列四周,有条不紊地警戒,随后掏出水囊饮马。 统领却迎向军中,随后将两人引至易林面前,手中拿着一叠衣服,道:“多谢阁下相邀,此二位仍我家公子。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双手递过。 易林道:“如此便多谢了!”扫视二人,一位温文尔雅,相貌英武不凡,一位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虽然是男装却一眼看出女儿身。二人富贵气无形外露,也许是夫妻,也许是兄妹。 公子道:“我兄弟二人姓赵,这位是杨统领,与阁下相遇也是缘分,不知怎么称呼?” 易林道:“在下易林。剩下的野猪就让杨统领拿去分了吧!反正不吃也是浪费。” 杨统领谢过易林,随后让各军士分领煮食。 易林至一旁换过衣裳,却是一身锦袍及中衣,显然是崭新的,外面却是些散碎银两。 赵公子面带微笑,问道:“不知易兄是哪里人士?缘何至此?”和煦的语音带着优雅和丝丝的傲气。 易林想起此世的父母兄弟,露出苦笑,“我本大楚国人,随师门外出任务,无意沦落至此!” 赵公子和身边二人对视一眼,颇有几分惊奇道:“原来易兄是仙门中人,只是大楚国只是听过,据说在北方数十万里之遥,间隔几个国家。若是有仙法,倒也不是问题!” 赵公子的“兄弟”双眸露出几分热切,道:“不知易兄师门可还招收门徒,我兄妹……”娇柔悦耳的声音一出口,便知出了破绽,索性把头上方巾摘下,一头青丝顿时散落而下,愈发显得清水芙蓉一般,毫无修饰却掩不住的美丽,见易林正在看着自己,脸色微红道“先前二哥隐瞒了你,重新介绍一下,我是赵幕双,我二哥是赵幕白。” 赵幕白露出一丝尴尬,道:“并非故意隐瞒易兄,实是我兄妹被人追杀,幸亏提前得了消息,才侥幸逃脱!不知府上人生死如何……”神情转为黯然。 看来又是豪门恩怨,易林原本就有所察觉,非情急之下,二人绝不会如此仓促出行,于是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方便说说吗?” 赵幕白收拾下心情,道:“只怕连累易兄!” 易林道:“无妨,在下只是听听,若力有所及便帮上一把!若帮不上,赵兄别见怪!” 赵幕白拱手道谢,这才娓娓娓道来。 此地唤作大宋国,赵幕白与赵幕双是皇帝赵灵的二皇子与长女,与大皇子非一母同胞。大宋国以孝传国,赵灵在位三十多年,算得上治国有方,在众国中算一等实力。 嫡长的赵幕宏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自幼聪武,随年纪增长却变得暴燥好色,将好牌变成乱牌,众文臣武将从未想过情势变成如此,慢慢与赵幕白接触,有人向赵灵建言立赵幕白为储,赵灵并未表态,心中却有思量。 赵暮宏这才收敛,频频向赵灵献殷勤,收拢文武之心,赵灵未置可否,朝中表面平静却暗潮涌动。赵暮宏对赵幕白心中有些惮恨,指使人弹劾赵幕白,发配赵幕白到偏远之地做一闲散王爷,美名曰为了朝庭稳定。 赵幕白忙上表领罪,表示愿为了朝廷与父皇,愿意远离政治漩涡。皇帝赵灵一律留中不发,未置可否。 谁知未及一个月,赵灵却微恙缠身,慢慢越治越重,后来却昏迷不醒。御医斩了七八个,剩下十几个,要么束手无策,要么连夜逃离。 赵幕白曾去看望,初时不过是风寒入体,后来却无法得见。赵暮宏把持了宫中与朝政,赵幕白被勒令府中祈福,王府周围加强了监视。 赵幕白感到形势不妙,直至深夜有腹心告知,皇帝赵灵是被人下了毒,驭驾归天也就旬月之期,到时赵幕白就会被强制离开都城,到时凶多吉少。 赵幕白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次日,入皇宫依旧未见到父皇,只得拜见自己母后。 西宫娘娘见自己儿子,未发一言,只是痛哭不已,最后将赵幕双交于赵幕白照顾几日,随后将手中纸团交于赵幕白,让其回府。 赵幕白与赵幕双回府后,打开纸团,只见两个字“速逃”,顿时不敢再留侥幸之心,召杨统领相商。 二人计算良久,赵幕白决定向赵暮宏请旨,去三百里远的白马寺祈愿。赵暮宏自然大力支持,并派了五百人马护卫,并预祝二弟一帆风顺。 赵幕白回府后怏怏不乐,赵暮宏此举不但有监视之意,恐怕已有了杀心。毕竟王府护卫才三百多人,实力太弱了,只得与杨统领商定后半夜出逃,却担心娘舅一族人的安危。 杨统领是赵幕白娘舅家的至亲表兄,早已让家眷回老家,禀报父母,并计划逃至藩属国。赵幕白听完表兄一家决定,顿时羞愧不已,娘舅一家未沾母亲多少恩泽,却搬离故土,远走他乡,实是对不住,对着杨统领跪谢。 杨统领只得回跪,求赵幕白以大局为重,二人垂泪不已。待二人平静,便决定后夜出逃。 二人带着赵幕双,率五十家丁死士,人衔枚马裹蹄,用赵暮宏的手令开了城门,择小路而走。兵行神速,尚未遇到拦截。如今已有二十余日…… …… 赵幕白说完,泪水潸然而下,道:“恐怕此时,父皇与母后已凶多吉少!天地之大,却无我等容身之处了!” 赵幕双早已哭的和泪人一般,投入赵幕白怀里,抽噎不止,语不成句,“二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杨统领则早已转身侧立,喃喃道:“老天不公!……老天无眼啊!” 易林待赵幕白讲完,心道,自古皇家无亲情,此事在中国史上可以说太正常不过了。钱权势都可以让人失了人性,道德又算什么? …… 良久,赵幕白兄妹已渐于平静。赵幕白道:“易兄,说出来,我已舒服多了。不知易兄师门可还招徒否?我二人愿跳出尘世,寻求仙之道!” 易林微苦笑道:“我门派只招收十五岁以下,有灵根者,而且必须测试,淘汰率极高!但这不是重点……” 赵幕白兄妹二人露出一丝疑惑,这已相当苛刻了,居然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灵力还未恢复,不知何时才能御剑飞行,重回门派。”易林不想打击二人,又不得不说。 赵幕白二人意兴索然,道:“如此,我等该何去何从呢?” 易林道:“修仙一道,资质、毅力、气运,缺一不可,即使修行,也有殒命之险,比尘世更是不易!” 赵幕双微忿道:“我兄妹二人已山穷水尽,还能更坏吗?你这人怎么这样!”梨花带雨后的娇颜,嗔怒起来颇有些别样风情。 易林目光有些闪躲,道:“修仙一道,我暂时还帮不上忙。可你二人要夺回大宋国权位,我倒有些办法!” 赵幕白与赵幕双二人,双眼直直看着易林,不敢置信的神情。 杨统领一直倾听易林与兄妹二人谈话,听闻至此,几步近前跪下道:“若阁下真能帮二皇子夺得大统之位,无论提出什么,杨某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易林扫视赵幕白兄妹二人,不语。 赵幕双脸上绯红,显然想到什么,目光闪避一旁。 赵幕白思索片刻,道:“此刻在下身无长物,若易兄真能做到,我必然允你所需!” 第五十五章不谋万世者 易林道:“我一心向道,恐有一日终将离去。至于你等将来何等成就,终须靠自己努为。” 赵幕白道:“如此,事情还可为吗?”赵幕双与杨统领也露出一些不解。 “若依赵兄所言,天下大义已在你手中,纵便你大哥占住了皇位,天下事仍然如烈火烹油,而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你相差的只是暂时实力而已!” 赵幕白尴尬笑道:“如易兄所言这么轻松就好了!” “若只是你登上皇位,自是轻松!”易林不以为意道,“若想江山永存,乃至一统全天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岂不闻: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三人坐直了身形,凝神倾听,赵幕白道:“可是毕竟我大哥乃天命之身,君权神授……” “自古天子者,兵强马壮者为之!”易林冷道,“你大哥若是一个傻子,还会由他继承皇位吗?” 赵幕白三人被易林的说法震撼了,半响没出话来,从没想到过这种大逆之言。 “所谓天下太平,只不过百姓能吃得上饭,所谓盛世,百姓不过能吃得饱饭,所谓千古名君,百姓不过能活得有尊严而言,不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你三人想想,可是如此?”易林继续讲。 赵幕双与杨统领正在思索印证易林的话,赵幕白缓缓点头,正色道:“易兄所言非虚!继续往下说。” 易林点点头,道:“何谓法、术、道?” 赵幕双有些不解道:“此乃修行之法,与我等何关?” 易林朝赵幕双笑笑,赵幕双又羞红了脸。 易林道:“天地万物之理皆相通。大宋可有法典?” 赵幕双点点头。 “法典便是法的一种,法约万民,便是管治万民的方法和手段,当然也可以有军法,民法,官法等等,而保证法的正确和公正,则是你等所实现目标的基石!”易林侃侃道。 赵幕白道:“刑不上士大夫,如何保证法能不浮于表象,而真正实施?” 易林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法成为衡量臧否的唯一标准,而无游离法外之人!” 赵幕白揉揉太阳穴,自嘲道:“如此,恐怕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恐怕无人支持于我了!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易林微有些不满,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若非你我投缘,我又何必费这些口舌!” 赵幕白正色道:“易兄所言确是金玉良言,请继续讲,我等洗耳恭听。” 易林点点头,道:“何谓术?便是法行之用,术法与术人。国法任凭如何,而行法之人阳奉阴为,法不过是幌子而已,所以治国便是治吏治人。其他法用相通。” 三人点头默记。 易林又道:“何谓道?便是天地万物今昔往来之理,最是繁复。穷数辈人之一生也未必明白,比如说,为什么会有天地星辰,日升月落,花开花谢;为什么会有皇权臣民,时运昌落,朝代更迭?……不一而足,皆道之所蕴!” 赵幕白张目道:“此等缘由,易兄可俱知晓?”其余二人也直视易林,眼中询问之色。 易林点头默认,道:“只是一个大概,若是详细观知,只怕一生,也不用做别的了。须知人的能力有限,这是繁琐而庞大的认知,需专注人才几年或几代人的传递薪火,非朝廷重视及无偿投入不可成行,而人才储备及学术环境必不可少!” 赵幕白冷吸口气,道:“如此投入巨大,可有产出否?” 易林摇摇头,道“或许有,但初期肯定是没有收益的!” 赵幕白道:“那还有什么意义?” 易林道:“只有知识的不断积累,才能产出收益,比如说,借重外物,凡人能飞上天空,能入海,能救人,同样也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可谓无所不能!” 赵幕白被易林所描绘的情景吸引到了,信誓旦旦,曰:“我必穷尽一生,达到易兄心中构想之情景,哪怕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 赵幕双与杨统领亦神情激动作附和,“我必追随二哥!”“二皇子必能成功!” …… 四人已商谈至深夜,这才开始饮食,杨统领拿出些陈酒,虽无法与琼浆酒相比,但却胜在颇有些年头,酒香浓郁,易林微有些嫌弃其中糟气。 杨统领见状,道:“怎么?易公子喝不习惯?这可是大宋最好的酒。” 易林摆摆手道,道:“还能入口,待有一曰,我让你们尝尝我的酒!” 杨统领奇道:“易公子除了剑已别无长物了,酒又在哪里?” 易林想起毫无反应的灵力修为,有些伤感道:“终有一天,我的修为恢复,才能拿出酒和灵药,只是分别也在即了!” 赵幕白喝了一碗酒,神情转为轻松,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易兄就别活得太累了!瞻前顾后,哪有人生乐趣可言?” 易林听罢,将酒一口喝下,道:“不错,正该如此!车到山前必有路!来来来!我为大家吟诗一首,可惜不是我写的。”抬手拿起长剑,弹出清脆剑鸣。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与尔同销万古愁!”赵幕白念罢,又是一杯饮尽,道“不知竟有如此高才,诗文气魄无人能及!” “那是自然,诗仙之名可谓无人不知!”易林俱有荣焉。 赵幕双酒量不高,才饮一杯便双颊酡红,盈盈笑道:“易大哥,若是有机会,为我等引见这位诗仙可好?” 易林道:“这位前辈我都没见过,估计已飞升了吧!” 赵幕双惊奇地睁大双眸,亮若星辰道:“原来竟是仙长!”神情却有一丝遗憾。 易林笑而不语。片刻后,问询赵幕白,“赵兄,大宋国可有修仙者出入?” “这倒是未闻,据父皇讲修仙者不得以法术干涉凡间,此乃众仙门之共识,我怀疑有仙师护佑大宋皇室,却不参与事务!似乎谁做皇帝,又无关紧要。” 易林点点头,想必皇室与仙门有某种交易吧!却不知是哪一个。 …… 赵幕双缠着易林讲日月星辰的来历,易林推不脱,便道:“今日已太晚,我提出一个小问题,若是你能答对,便讲与你听;若是答不对,便各自安歇,可好?” 赵幕双点头应允。赵幕白与杨统领则兴致地看着二人。 易林从地上寻找两块石头,一块如狗头大小,一块如棋子,举过头顶,道:“两块石头同时撒手,哪一块先落地呢?” 赵幕双道:“不能做手脚!” 易林道:“自然公平,经得起检验!” 赵幕双眨眨眼,想当然道:“自然大的先落地!” 易林未置可否,对赵幕白和杨统领道:“你二人也猜上一猜。” 赵幕白看看易林的表情平静,道:“我便猜小的。” 杨统领思忖片刻,“还是大的吧!” 易林笑笑,道:“马上就知道了!” 于是双手放开,在三人目光注视下,两块石头同时落了地。 赵幕双轻呼道:“啊?” “怎么会如此?”赵幕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杨统领则拿起石头,自己测试,结果依旧如此。 三人相互对视,目光闪烁着不敢置信。 “睡觉吧!明日再叙!”易林转身走了,三人依旧凌乱。 “表兄,你爬上树再试试!”赵幕双仍不死心,让杨统领至五六米高处撒手,结果仍一样。再换了石头,还是一样。 赵幕白摆摆手,道:“就到这里吧!” 赵幕双依旧念头不得通达,小声嘀咕:“怎会这样!” …… 众人已安歇,赵幕白与杨统领仍在火堆边安坐,赵幕白道:“表兄!你怎么看?”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杨统领露出坚定的神色,“绝不容错过,就如同当日的退离!也许能名垂干古,我坚信!” 赵幕白道:“易兄,深不可测!不知是哪个仙门的弟子?” “该说时,他自然会说!” “小妹似乎有些异样……” …… 第五十六章沐浴日光下 易林远离众人打坐,运转灵为,仍是毫无反应。 也许此地灵气太过稀薄吧!易林心道,毫不气馁地一遍遍运行雷云决…… 而众人或扎着帐篷,或三五人围坐,旬月的奔波终于得到休整。连马匹也静卧无声。 苍茫的月下,密林一片宁静。 …… 翌日清晨,众人已准备就绪,连赵幕白兄妹也静立待易林收功,众待卫偶有不满,被杨统领严厉制止。 易林片刻后,才翩然迟到。见众人已整装待发,与赵幕白等人拱手道:“不知赵兄欲往何处?” 赵幕白道:“正待易兄发号施令。众将士听令:一切令行禁止,均由易先生作主,不得敷衍拖拖沓,违者轻则杖刑,重者斩首!可曾听清?” 众侍卫无不凛然而惊,面呈凝重之色,道:“喏!谨遵王爷吩咐!” 赵幕白以目光询问易林,易林摆摆手,道:“众军士稍息片刻,前行后退另行通知!”众将士则四散静立。 赵幕白道:“易兄可还满意?” 易林道:“既赵兄已将大事尽托于我,我便尽心尽力而为。可知现在身于大宋何处?大宋周围又情形如何?” 赵幕白且视杨统领,杨统领道:“此乃大宋南郡乌梁山,向来人烟罕至,方圆数千里,盛产木材之地。大宋共分五郡,东面是越国,北面是燕国,而西方乃齐国,与大宋隔着一附属国,名中山,人口不多,地势仅半个南郡大小,却易守难攻。国主懦弱无谋,却是齐宋两国极好的缓冲之地,原本二皇子与我等便欲苦捱几月后,再入中山与我父等人汇和。” 易林点点头,道:“大宋国军力配备如何,如何分布?” 赵幕白道:“原本各郡都布兵三十万左右,南郡有丛林之隔,久无战事,已抽调至十万左右。西郡防备齐国,兵力四十万人,装备精良。北郡与燕国时有冲突,以骑兵为多,二十余万,剩余三十万驻守城池十余座,为大宋屏障,大多为久战精兵。而东郡与越国和平百余年,三十万兵力不知战力如何。中郡却不过装备精良,战力么恐怕只比东郡强不了多少。五郡除了中郡由皇令指派,四郡则由世袭镇国将军驻守,给养由朝廷提供,人员升迁由兵部决定!” “兵力及配备倒是没有大的疏露,军饷和朝廷官员的薪奉由何而来?”易林问道。 “好像是什一税,商税,矿税吧!盐铁总衙也由朝廷直管。”赵幕白想想道。 “民生又如何呢?”易林又问道,“百姓可还有其它负担。” 杨统领道,“除此外还有兵役,差役,劳役等等。我皇在位三十余年,大多风调雨顺,百姓日子还能过得去。” “文武百官,皇亲勋贵可曾大肆兼并土地?赋税可有曾缴纳?”易林继续问道。 赵幕白微有诧异,回道:“各国都是如此吧!不管大宋还是大楚、大齐,都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各势力都是盘根错节。赋税?可能吗?” 易林无悲无喜道:“这便是朝代更迭的原因了。每当绝小部分人掌握了绝大部分的财富时,天下开始动荡,遇灾年无以为生时,绝大多数人为了活下去,便啸踞山林,杀富灭官,若有气运之人改朝换代也是未必不可。这便是道!朝政更迭之道。朝不改,则政改;政不改,则朝改;朝政皆不改,则天下改!” 赵幕白三人已陷入沉思,良久赵幕白道:“似乎这是轮回!古今中外,莫外如此。皇帝贤明一些,子孙后代争气一些,则国运长久一些,莫非易兄有什么良策?” 易林苦笑道:“道理总是有的,可是执行起来,总是走入跂途。再好的术法也抵不过历史的惯性与贪婪的人性,在有生之年能延续几十年,已是相当不错了。” 赵幕白脸己滞重,道:“我愿实现易兄之志,不知何以教我?” 赵幕双与杨统领二人则狂热望着二人,对二人之言似懂非懂。 易林道:“无非文官不爱钱,武将不畏死i,君王不揽权。” 赵幕双抚手道:“如此说来,也不算难啊!” “呵呵呵!”易林笑了,道“容易吗?” 赵幕白轻斥道:“幕双,不懂不要乱说!哪一样也不容易办到!” 赵幕双不解道:“怎么会?” 赵幕白解释道:“文官如何不爱钱?选人如何得知未来,恐怕不单如此,如何监管又是问题。而武将不畏死,恐非名利能解决,而且武将不单指将,还有士。至于君王不揽权,此中之意,易兄另有所指吧!” 易林点点头。 赵幕白继续道:“言外之意,就是文盛武昌,君王无需操劳过多。请指正!” 易林不由赞道:“赵兄已然理解颇深,若当今大宋由你作主,也必然不弱于上一任帝王。” 赵幕白微愧赧道:“过奖了。易兄请直言相教!” 易林点头道:“文官不爱钱,不仅需要自律,更要一个良好的制度,让其做到不需爱钱,不敢爱钱。优渥的生活不需爱钱,有力的监管不敢爱钱,良好的声誉耻于爱钱。” 见赵幕白沉思,便歇停片刻。赵幕双与杨统领二人完全跟不上二人思维,瞪大了双眼,露出茫然。 赵幕白闭了会眼睛,睁开道:“易兄,继续往下说!” 易林放慢了速度,道:“武将不畏死,则需官军对国忠诚,对己荣誉,对敌无畏,这需要制度的确保。而为将者,算了,这以后再说吧!” 杨统领正听得入神,见易林收了话题,有些失望,却没有说些什么。 赵幕白点点头。 易林又道:“君王不揽权,却是限制君王的权利,凡事不可一言而决。换个话说,君王什么都管,就是说什么都没有达到顺畅有序的境界,此时再管也不过隔靴搔痒,聊胜于无罢了。” 赵幕白深以为然,道“兄之所言,确金玉良言。然,兄之理想秩序又是如何?” 易林遥望偏向正午日光下的森森林木,道:“让一切都沐浴在这日光之下,每个人都活得尊严!” …… 第五十七章乌梁河畔至…… 眼见上午已不能成行,便解散了众人。赵幕白与杨统领还欲向易林讨教。 易林道:“先前所言,不过是未来之事。而眼前急需之事,第一便是寻近河之处休整,将五十军士打造成以一敌百的无敌之士,才能有自保之力。第二步,需找一落脚之地,作为征伐的起点,人口不能太少,矿产要多,粮食需保证供应。经营至少数月,才能确定下一步计划。” 赵幕白与杨统领相视,目露喜色,道:“我等途经的乌梁河,便是合适休整之所。而南郡正合易兄之言,人口稠密,矿产丰富,粮草无忧,莫非上天助我?” 易林露出欢欣之色,笑道:“赵兄果然是有大气运之人!” 赵幕白踌躇满志,笑道:“最大气运便是得遇易兄!哪怕不能争夺天下,明白这世间道理,遇见易兄也无憾了。” 二人相视大笑,有几分知己之感,赵幕双与杨统领也陪着笑了。 …… 既然已有了落脚之地,五十余人便开始了返程之旅,相比来时已多了几分从容。 路上未遇波折,行进三日后,便靠近了乌梁河畔。 乌梁河是一条百丈宽的河流,水势平缓,河两岸绿草如茵,远处则山势平缓,林木茂盛,郁郁葱葱。远远的倒映在如镜的河水中,水光山色相映,仿佛一体。 而偶有鸟儿掠过河面,尖尖的喙上带出细长的鳞鱼,荡出层层的涟漪,水中镜面打破了平静,山色便动了起来。 而对岸仅有一只十余米的渡船,拴在渡口的木桩上,而渡口数步远的茅屋,似乎无人值守,渡船懒散般横在了江面上。 …… 众人在离岸数百米处发现一座废弃的木屋,天色将晚,便打理了一下,留给了赵幕白兄妹居住,围绕数十步,又搭建了七座帐篷,将木屋拱卫于中央,与天玄剑门山峰颇为暗和。 简单地吃过晚饭后,易林推脱赵幕白兄妹挽留,言去河边静坐练功。 到了河边,脱衣至河中游戈了一圈,然后在河边搓洗完毕,回岸穿衣静坐。望着眼前的长剑,却没了练功的心情,想起剑门的山峰,师父,同门,兄弟,乃至有些纠结的女子,颇有些繁华落幕的奇怪落差。 好吧!也许是放不下吧!不知师父是否回归山门,不知林雨轩、胖子等人是否平安返回,不知云大小姐和楚韵如会不会为失了自己的音信黯然伤神…… 易林忽觉得情绪有些烦躁,忽然拿起玄铁冰剑施起雷霆剑法,虽没有雷云诀,没有剑芒,没有修为,心却慢慢趋于平静。 良久,收了剑势,身体热络起来。忽然,有人拍掌道:“好剑法!” 抬头望去,却是赵幕白兄妹在不远处,说话时神情透出真诚之色。 易林慢慢走近,笑道:“空有其形罢了!远行疲惫,你兄妹何不早点安歇?” 赵幕白叹息道:“数十人前程在我身上,而父皇母后今日又不知生死,如履薄冰啊!倒不如与易兄畅谈片刻……” 而赵幕双揖手打过招呼,却不说话,只是盈盈玉立,淡淡笑着听二人说话。 易林离二人数米远停了下来,将剑插入半截地面,索性坐了下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任何事或物皆能因势导利而合,正所谓利益决定思想,思维决定行止。万事万物,决大多数都能通过表象,而直指本心。唯一猜不透的,便只有情了吧!” 赵幕白二人正在努力理解易林话中之意,易林的戛然而止,却出乎二人意料。 赵幕白道:“易兄似有感而发吧!”赵幕双则睁大了双眸,静静凝视。 “每个人境遇不同,感触完全不一样。”易林道,“而直指本心而大相径庭。比如说赵兄,可透过脱逃之前的种种,来推断你兄长的想法及下步行动。唯一缺憾的是,外面及朝廷的迹象,这非推理而能臆想的,这便需耳目情报。但凡一国一军,皆可看作一人,盛衰行止皆有迹可寻。” 赵幕白大为惊奇,道:“这种说法倒是闻所未闻。” 易林道:“此事以后再细议吧!我有一炼体之术,明日教与众人,你兄妹若有兴致,也可旁听一下。” 赵幕白道:“如此,便明日再相见。”转身便欲离去。 赵幕双却启齿道:“易大哥,那两块不同大小的石头缘何一起坠地,此中又有何道理呢?” 易林轻笑一声,道:“此事说来简单便简单,说来复杂便极其复杂。现在只能简单一点,石头落地速度与大小轻重无关。而落下的若是一张纸与一团纸,便能发现落地速度与迎风伸展面积和材质有关。延伸开来,一只铁碗与一块铁坨在水面上放手,便会发觉一浮一沉,此乃物之理。” 赵幕双双目奕奕生辉,似乎遥见了此番理论的光辉前景,虽目光对着易林,却魂游天外。良久,才醒过悟来,如此直视甚为失礼。羞红脸道:“易大哥,小妹失礼了。不知今日,可有可教于我的?” 易林想了想,道:“天上云为何物?为何可变成雨、雪、冰雹?又有何等联系?幕双若有空暇,不妨思考一下!” 赵幕双点点头,这才告辞,与赵幕白同时回转。 …… 易林待二人走远,忽然想起李逍遥,也许是花仲基,当日用过的神识法术来,似乎与神识刺有共同之术,反正睡不着,索性练起神仙刺来。 …… 赵幕白与赵幕双回到木屋,发觉杨统领正在屋外静立,显然已等侯良久,便招呼进入屋内。 屋内有两张床,分隔门的东西两面,已占了绝大部分,板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拥挤。 杨统领坐在板凳上,道:“此间简陋,王爷与公主受委屈了!” 赵幕白摆摆手,道:“你我兄弟就不用如此客气了!遭遇至此,全凭表兄的照顾得于周全,还未谢过兄长大恩!” 杨统领惶恐不安,道:“王爷切莫如此!” 赵幕白见杨统领如此:“算了!还是各自称呼吧!表兄,可有事情?” 杨统领恭谨道:“禀王爷:此时粮食已是不多,不知是否购些物资回来。” “还能吃上几日?”赵幕白问道。 “若是节省一些,还能度过十多日。”杨统领答道。 “出去购些是必然的,顺便去零桐县打探一下朝廷的动向,记得换过衣衫!”赵幕白想了想,说道:“只是易兄,明日要教导大家炼体之法。还是过了明日,再行计较吧!” “喏!”杨统领应道,“如此属下告退!” …… 第五十八章推倒重建否 天边露出一丝亮光时,易林的神识刺正在修练中,天地一片寂静,易林的神识外放,却能听见虫子的沙沙啃食树叶之声,老鼠在洞穴出出进进,水中鱼儿觅食……感官异常灵敏,仿佛俱在眼前一般。 再往远处发散,赵幕白众人已然起身洗漱,营地慢慢喧嚣起来,再远处却似模乎不清,看来这已是极限。 易林睁开眼睛,虽然修为毫无反应,炼体与神识刺却是精进,一路坎坎坷坷,似乎也非多大的难事。 天色已转为大白,易林自嘲了一下,莫非自己没有仙缘?忽有所感,神识探出。 河岸边有一只三米左右的黑鱼游过,四周鱼虾俱凝滞不动,似乎被黑鱼威压震慑,黑鱼将大些的鱼一口一口吞掉,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满。忽然发觉有人窥视,便欲逃离,宽大的尾鳍一甩,混浊的河水扩散开来,周围的鱼如得到赦免一般,纷纷逃离。 易林拿过玄铁冰剑掷了过去,长剑如有灵性一般,透过河面,直直地插在黑鱼的硕大头部正中,顿时黑鱼开始翻滚挣扎,河面血色慢慢浸染开来。 易林忽然觉得正是施展神仙刺的好机会,便将神识化成剑意朝黑鱼头部刺去,只见黑鱼头部一片散乱的黑芒瞬间被剑意扫平,如催拉枯朽一般。 黑鱼停止了挣扎,翻滚的身躯随即沉寂了下来,河水慢慢恢复了平静。 易林若有所悟,不知下一次直接施展神仙刺泯灭如何,会不会如此轻松,但毫无疑问,这黑鱼是只一阶下品的妖兽无疑,不知几百年的生命,才进化出灵威震慑的本能,也许不遇到自己,才能慢慢变成河水中的霸主…… 妖兽黑鱼不知能不能让自己产生一丝灵气…… 正在胡思乱想,易林听见脚步声传来,转头看去,却是杨统领带着两位待从疾步靠近,杨统领道:“易先生,请回营就餐吧!” 易林道:“稍等片刻!”动手解了衣衫,跳入河中。 杨统领三人露出一丝不解,当易林举着庞大的黑鱼,从河边逐渐显露全貌,转为讶然。 杨统领脱口道:“这是乌鳢,生性残暴,仅次于黑龙,看体型至少三百年以上!……易先生果然好本事。” 易林将黑鱼扔至地上,漠然道:“这算不了什么!此鱼倒是有些道行,不论吃肉还是熬汤,或许有些惊喜!” 杨统领欲再说什么,易林打断道:“将所有人召集此地,先架锅再说。” 杨统领有些不解地转身回去,嘱咐二人听从易林号令。易林问二人可有水囊,二人从怀里掏出递过。 易林将黑鱼贴在树上倒立,借剑插在尾鳍之上,片刻后抽出玄铁冰剑,黑红的血液汨汨而下,易林将腾空的水囊接住,一会儿便满了,换过再接,满后仍有不少。 易林索性贴近吸了上去,腥甜的血液顺着嘴角一直至空空的胃里,顿时像高度烧酒一样,火一般流过,竟和琼浆酒的感觉相似,隐隐有灵气流动。 易林忙盘坐运行雷云诀,灵气汇入丹田,谁知片到后竟四溢而出,准确的说,原来厚实的丹田变成了筛子一样,灵气荡然无存。 易林心里一片灰暗,原本以为只是暂时失去灵力修为,谁知竟如此境况。睁开眼,见二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苦笑道:“出了点状况,我还没搞清楚!是我身体有点不太对劲,不过没大碍!” 二人点点头,对易林神色恭敬异常。 易林有些不习惯,问道:“你二人唤作什么名字?” 年岁大一点的,面相憨厚回话道:“小人兄弟作杨大,杨二。自幼随父母在王爷听差,没甚正式名字。不如先生可否赐名?” 易林想了想,道:“我暂时只能和幕白兄同行,对将来之事自然信心十足,自是希望你们二人也能鹏程万里。不若叫鹏程和万里如何?” 二人自是感激异常,连谢不止。 易林笑笑道,“杨大,不,杨鹏程,我观你性子敦厚,欲取前程自当大鹏展翅,当争则争,否则这个名字就浪费了。” 杨鹏程面色严肃,拱手道,“遵先生教诲!”然后跪下行礼。 易林摆摆手,唤杨鹏程起来,又道:“杨万里,所谓君子敏于言,讷于行,面相眉目清秀微有些轻佻,切莫自误!” 杨万里有些拘谨道:“谢先生指点!” 易林呵呵轻笑道:“相处的时间还长,以后就知道了!” …… 杨统领一会儿功夫便带着众人走了过来,带着铁锅与枯枝,赵幕白兄妹与易林见面寒暄之后,便吩咐众人埋锅做饭。 黑鱼皮甚是坚韧,寻常的刀剑割舍不开,易林便用玄铁冰剑将之分割数块。杨统领言此皮可做护甲,将肉剥开后,小心地将黑鱼皮保存好。 待鱼肉上锅煮上之后,浓郁的香气漫漫弥散开来。易林趁此机会,便将炼体之术详细说与众人。 五十三人中,听懂的不过七八个,赵幕白贴近道:“易兄,我们能不能抄录一下,以便对照!” “抄录倒是可以,只不过不能流传出去!”易林想了想道,“这本是无意中得到的,就怕凭空起波澜……” 赵幕白谢过易林,吩咐赵幕双拿出纸笔逐句抄录下来,中间不时打断询问经脉的运行,待鱼肉已熟时,才抄下大半。 易林便让赵幕白兄妹用过餐后,再行记录。 众军士早已等待多时,香气满溢更觉饥肠辘辘,平时的尊卑习惯让众人热切地望着赵幕白等四人。 赵幕白轻轻咳了一下,道:“大家开餐吧!”众人这才开始进食。 杨统领将精致地碗筷著满饭菜,端上后便退了下去与众军士同席而坐。 赵幕白与易林示意下,便伸著尝了下鱼肉,顿时睁大了双眼,惊奇道:“自幼在皇宫长大,从未吃过如此美味!”赵幕双尝过后亦点头。 易林笑道:“恐怕真正的美味是进不了皇宫的!” 赵幕白不解道:“皇帝富有四海,怎么会?” “人之常情罢了!”易林解释道,“若是发现了一人间美味,有人殷勤献与皇上。皇上觉得好,便会再要,却不知美味不可多得,若是完不成,反而不美。权衡利弊,反而不献最好!恐怕宫中多为常见之物吧!” 赵幕白点头陷入沉思,道“不错,正如易兄所言。我父皇便常道孤家寡人,有时连个寻常百姓都不如……” “各有各的难处吧!”易林接口道,“寻常百姓若是一日三餐难以为继,便又羡慕别人了!” 赵幕白点头道:“理应如此!只是我父皇喜欢一阵围棋,便被人上了奏章,道玩物丧志。我父皇只得忍痛割爱,时常叹息!” “上有所好,下必附焉!”易林道,“君王将相若是有所好,下面投机的人必放大百倍千倍,迎和上心,以作进身之阶。千百年来,莫不如此!君王好色,必有人献美女,君王好财,自有宝物进献;君王好酒,自有市上酒肆林立;若是君王好武……” 赵幕白接口道,“自是振武强军!” “自是一片劝谏!”易林笑道,“若是开国皇帝还成!恐怕之后便每况愈下。无他,承平日久,文官权利自不会轻易减掉!归之一利字而已。” 赵幕白道:“怪不得!如此有何方法改掉这一恶习吗?” 易林道:“办法倒是有:一是有足够的利益,让其他人闭嘴;二是君王归于平凡,无关于权势,自不会有人效仿!” 赵幕白苦笑着道:“哪样都不容易!” 易林心道,为了青山绿水,都有人喷涂山头,小河遮盖,还是信息发达的时代,改变社会恶习,比改变一个人还难。笑笑道:“有时修修补补,反而不如推倒重建,从新再来!” 忽然心里一阵明悟,却似有似无…… 第五十九章怪造化弄人 赵幕白见易林忽然陷入沉思,似乎有所感,与赵幕双对视片刻,便不再言语,开始亨受美食。 四下的军士们早已狼吞虎咽,赵幕白尚且对鱼肉感到美味异常,何况军士,如饕餮盛宴一般,一会儿便扫了个精光,连汤都没留下,手抚着肚子,意犹未尽。 易林稍愣了片刻,便品尝了起来,与天玄剑门中灵食味道虽差了几分,却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有丝丝的灵力涌动,放眼望去,众人明显如吃了兴奋剂一样,脸色发红,精神亢奋,连赵幕白兄妹都与往常不一样。 看样子效果倒是有了,炼体心决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易林心道还是给早了,于是道:“此乃灵气食材,尽力运用炼体心诀吧!若是悟性高,事半功倍。不成的话,也对身体有些益处!” 众人领悟的忙坐下炼体,而更多的则茫然不知所措,赵幕白问询,则答曰不识字,不知先前所讲为何物。 易林顿时哑然失笑,没想到文盲竟然这么多,还以为是炼体之术对别人多么高深。 赵幕白显然也有些意料未及,看了下杨统领,露出些许不满。 杨统领有些无奈道:“大家从小大多都没上过私塾,当兵有把子力气就行,谁想还有这出!” 易林笑道:“还是白天练习,晚上识字吧!起码粗通文墨,以后排兵布阵、独挡一面,没有文化是不成的,不想当将军元帅的兵算不上好兵!” 众军士心生荡漾,眼神中充满着渴望。易林笑了笑,心中却想,这一路荆棘坎坷,同样是一条不容易的路,但胜在给人以无尽的想象空间,道:“这炼体之法虽不能修仙入道,但却能给人很大的保命机会!活着才能奢谈其他,所以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赵幕白正色道:“既然大家已经明了,那么就分组练习,由会的人担任组长,暂时教习!易兄,你看如何?” 易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 营地陷入修炼的狂潮,就连赵幕白兄妹二人也正式修炼,白天练功,晚上教习识字。 也许是功法并不复杂,也许众人热情太高,五日后皆有小成,数人已有了微微的灵气傍身,而鱼肉早已一空,连鱼血都熬汤喝了。众军士俱显体格壮硕、精神饱满,而赵幕白兄妹则未有大的变化,只是气质变化很大,无之前的阴郁,易林之前的担心显然多余了。 易林遍寻乌梁河上下百里,却未再发现类似于黑鱼的通灵之物,只是狩猎了几只野猪和体重二三百斤的普通鱼类,众人微感失望。 又熬了几日,粮食已经将尽,赵幕白便派杨统领带着三人去附近村镇买粮,顺便打探下外界情况如何。 杨统领四人换过了民装,早早便上了路,一直到晚上才回来,粮食驮了不少,脸上却怒气满满。 赵幕白便知情况不妙,差人接过了粮食,便将杨统领迎进木屋询问状况。 易林与杨统领点了点头,目光相询却没说话。 杨统领早已按耐不住,将外界的情况说了个大概。赵幕宏已登基一月余,大概在赵幕白等人出逃十余日后便得逞,之后将下毒弑父的罪名安在赵幕白头上,并宣告天下。又唯恐众臣反对,大封文武,国库挥霍了大半,对百姓都征起了税,朝廷一片颂扬之声,而民间怨声载道。 赵幕双听到这里,早已按捺不住,美目圆睁道:“难道世间就没正义了吗?我们就这样被人诬陷不成?” 赵幕白还没说话,易林道:“谎言重复了一百遍,便成了真理。更何况你们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 赵幕白平静的表情下,压抑怒火道:“我不甘心!” 杨统领望了望赵幕白,欲言又止…… 赵幕白看到后,解嘲道:“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吧!” 杨统领讷讷道:“姑母已经随先帝去了……” 赵幕双登时急怒攻心,瞬间晕了过去,赵幕白连忙救醒,醒过之后便痛哭不已,说不出话来。 而赵幕白脸色苍白,神色萎顿,见杨统领还有话未说尽,压抑声音道:“还有什么?表兄尽管说,我能承受得住!” 杨统领低声道:“岳云澜,岳小姐已被宣召,将在先帝百日后进宫为妃……” 赵幕白已麻木道:“不是需守孝一年吗?云澜又怎么说?”又气得哼了一声:“朝廷的御史难道无人反对吗?” 杨统领无奈道:“听说岳小姐曾悬梁反对,后来才无奈应下。至于御史,倒是民间一片骂声,道没有骨头!” 赵幕白叹了一声,道:“云澜一个弱女子,已然对得起我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声音中透着几丝无奈,几丝慨然,几丝庆幸。 屋内无人说话,只有赵幕双偶尔的抽噎之声,陷入了暂时的平静。 易林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看客,是一个见证者,似乎从局外视角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无悲无喜,无嗔无痴,似乎是修仙者的通病吧! …… 良久,赵幕白似乎精疲力尽,萎顿地坐在床上,双手揉捏着太阳穴,忽然希翼地望向易林道:“易兄,只有你能帮我了……” 赵幕双泪眼朦胧地看向易林,美目中尽是渴求之色。 易林点头,轻声道:“虽然仓促了一点,不过还成。今日你兄妹二人心境不佳,明日再商议具体事宜。” 赵幕白兄妹应诺。 易林又对杨统领道:“今日军士习字过后,我会简单地讲述下兵道,讲完后你留下来搓印一下带兵之法。” 杨统领露出几丝兴奋,道:“先行谢过先生!” …… 随即易林与杨统领退下,只留下赵幕白兄妹二人在屋里互相安慰。 …… 易林与杨统领走出不远,道:“岳云澜是怎么回事?似乎南郡镇守将军也姓岳,是不是有关系!” 杨统领佩服道:“不错,岳小姐正是岳将军幼妹,原本与二皇子明年成亲。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 易林摆摆手,笑道:“别说奉承话了。你家二皇子一幅要死要活的表情,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杨统领悻悻道:“没有这么明显吧!” 易林忽起八卦之心,道:“赵兄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未成亲?莫非大宋施行晚婚之法?” 杨统领神色露出一丝复杂,解释道:“怎会有晚婚之说?二皇子与岳小姐此事说来话长!” 易林道:“那便长话短说,尽力说出重点与转折,说得太长,不如杨兄去著书,写上一本缠绵悱恻爱情故事,肯定大卖!” 杨统领哭笑不得,道:“易先生别开玩笑了!著书立说,那是先贤才能做的事,再说写这事需岳小姐与二皇子同意……” 易林呵呵笑道:“都说是玩笑了!言归正传吧!” 杨统领正色道:“岳小姐自幼在京师长大,与二皇子算得上青梅竹马……” “打断下,他二人时常见面吗?”易林插话道。 “见过几次吧!”杨统领道。 “一年见几次,还是这些年一共见几次?”易林详细问道。 “自是这些年一共见几次。”杨统领肯定道。 “平常都是你在你家玩,我在我家玩,这也叫青梅竹马?”易林直视杨统领问道。 杨统领露出几丝愧色,低声道,“这不是显着有学问吗?” 易林瞧瞧他,无奈道:“顶多叫情投意合!就这点墨水,别洒了。照直说就行。” 杨统领挠挠头,道“本来是想说这个词的,一时半会没有想到。那我就直说了。二皇子与岳小姐同年,十六岁那年订婚,之后老将军突生重病,生命垂危,岳小姐回去尽孝心,被方外之人道需出家七年,老将军才能延续寿年。岳小姐自然从命,手书让二皇子再结良缘,二皇子却甘心等待。二人虽远,却时有书信往来。府中之人都认定岳小姐必成女主人,谁知如今变成了这样子……” “造化弄人啊!”易林慨然道。 …… 第六十章唯利之一字 易林与杨统领闲叙了几句,便自去静坐。 …… 晚餐过后,众人没有向往常一样席地识字,皆有愤闷之色。而赵幕白兄妹则显魂不守舍,一副游离之色。 杨统领站在易林旁边,低声提复道:“易先生,今晚不是说兵道吗?” “怎么?按捺不住了?”易林声道,又看了看赵幕白兄妹,道:“也好!忙起来就没功夫多想!” 于是拍拍手,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慢慢踱步走向日常教习识字之地,赵幕白二人点点头,退后几步。 易林缓声道:“兵者,诡道也,但向来与文事相辅相成。而武为文之行,文为武之向。何解?一句话,军事为政事延续,没有达到既定目标的武事,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成功。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众人皆似懂非懂,赵幕白则若有所悟,而赵幕双则无暇思索,只是奋笔疾书。 易林续道:“而承平日久,则往往武为文之下,我认为这是极不正常的,相辅相成互不统属才算正常。唯恐的事只有两样,一是利益拉拢,文武互相渗透,权臣一手应遮天;二是久无战事,将军卸甲,马放南山,这是武将耻辱,更是为君为政者的悲哀,因为意味着毫无进取之心,国力陷入内耗!……” 易林见众人在沉思,便稍停片刻。 杨统领微慨然道:“此事乃上位者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易林望向赵幕白,道:“赵兄以为如何?” 赵幕白有些茫然,道:“此时言还尚早,不知易兄何以教我?” 易林斩钉截铁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若事背离我的初衷,自是我离开之日,而不论情势如何,倘若泯然于众,我又何苦来哉?” 赵幕白肃然道:“我自也希望易兄的大同世界能实现,只是眼前还是说一说将兵之道吧!” 易林点头道:“简单一点说,敌我双方得胜之道,不过是比谁犯的错少,兵将多寡,装备精良与否反而在其次。” 赵幕白感到闻所未闻,道:“世人兵武不过排兵布阵,易兄所言倒是稀奇,不若举例说一下,让我等见识一下。” 易林轻笑道:“比如说赵幕宏派人剿杀我等,派两万人来,又如何迎敌,又何谋划?” 杨统领昂然道:“自死战罢了!” 易林斜睨了一眼,道:“是不是该夸你勇气可嘉?千万里路逃出来,只是为了再去送死?这样的呆仗傻仗就别说了!” 杨统领讷讷不语。 赵幕白想了想,无奈道:“兵力悬殊,只能避其锋芒……” 易林摆摆手,道:“敌我双方情况不明,但无非两种,一种敌方将领骄傲自大,未将我等放在眼里,便有了可乘之机。另一种则敌方身经百战,步步为营,常规状态下,便无侥幸心理。” 赵幕白等人点了点头。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己亦不知彼,则必败无疑。而天时地利人和,乃至将帅谋略,兵备粮草等等都可以做为胜负的法码,法码多一点,胜算就大一些。胜负没有凭空而来的,为将者,便是避免这些明显的错误,让胜算大一些!” 道理并不复杂,赵幕白等人再次点头。 “上战伐心,其次伐谋,再次伐城。”赵幕白道,“这是千年兵法之说,可有道理?” 易林道:“道理是有的,伐心指的是民心与军心的向背,伐谋指的便是将领的谋略,伐城便算了。而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一向觉得很荒唐,实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下,意义廖廖,运筹在战场之外罢了。” 赵幕白苦笑道:“依易兄之言,我等未必有机会,不知又能怎么谋划将来?” “全新的军民制度,全新的装备与作战理念,便是我的计划。”易林坦言道,“只是需要时间来检验。” 赵幕白良久道:“不知做起来如何?多久能见成效?” “军事相对容易一些,涉及到民事政事方面,却是纷杂的很!”易林想了想,说道。 “哦?怎么说?”赵幕白微诧异道。 易林想想前世的开国元勋,崇高的理想团结了绝大多数老百姓的利益,虽然微有些诟病,但确是崛起之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后代们为了利益又走上了旧路,所以强拆等等不一而足。所谓的主人与仆人之称,确是像个笑话。 “利益的共同体能迅速崛起!军民利益能得到保证,那么崛起不可避免,而有满足便有侵犯,新旧利益集团必有碰撞,如果能做大利益,便有合作之机会,相互融合必然相互渗透,利之一字贯穿历史、人性、乃至生物……” 见赵幕白露出一丝不解,道:“比如说眼前这棵树,枝繁叶茂,拼命生长,不过为了占用更多的空间与阳光,水中的鱼同类的强者更强……是不是与人类一般无二?” 赵幕白等人点点头。 “纵观人类历史,制度不过让人活得更有秩序罢了,这便是法。当某些人活得无序,社会便与动物无异,弱肉强食,那么一定是高层太过贪婪,也许离改朝换代不远了!” 赵幕白道:“为什么说也许?” 易林苦笑道:“人是更复杂的动物,当奴性成为习惯,不到生死关头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有朝一日,你会体会的到……” “而利之一字,并无褒贬之意,正如手中刀剑,可杀人可救人,不过无影无形,更为诡异罢了。参透利之一字,便可超过绝大多数人了。” …… 赵幕白等人似懂非懂,却听得如痴如醉。 易林又详细讲解了军队的组成,运作及训练方式,将特种作战训练方法解说了一下,人员太少,只能将众人当作特战精英培养。 当易林提到热武器与冷武器区别时,杨统领提出置疑,不相信热武器的所向无敌。 易林:“简单的热武器,便是刀剑与弓弩的区别,但决定战场胜负的却是人。你可以不相信,但一定要执行……” …… 直至深夜,众人才退下休息。易林与赵幕白等人示意后也远走河边打坐。 而杨统领与赵幕白,却仍旧逐条翻阅着关于军伍训练的内容,讨论着如何实行…… 第六十一章觅用兵之地 易林清晨打坐收功,营地已一片训练之声。未及近前,杨统领已然迎了上来,將手中纸张递了上来,道:“易先生,依先生意思,我们逐条进行了批录,您看可否?” 易林接过扫透一番,负重长跑、蛙跳、匍匐前行等等不一而足,估计特战体能训练也不过如此。道:“会不会太重了些?毕竟才训练。” 杨统领陪笑道:“不会,先生炼体之法恰能打熬身体,不会累坏的!” 易林翻了翻下页,道:“演武太复杂了,要做到千人如一,而习武更要简单,比如枪兵只需挑、拨、刺即可,千招会不如一招熟,再说战场上招式也没多少用,只需稳准狠……” 杨统领心悦诚服,道:“先生果然高见。我也觉得力有未能用尽之意……” “还有队列要着重训练,”易林将前世军训之法细细讲述,道:“这些是基础的东西,而这些人是作为武官培训的,虽说未必都能领兵作战,但必须独挡一面,否则值此风云之际,却未能有大施拳脚的本事,就有些废才了。” 杨统领欣然道:“我会将先生的意思转达下去,这群小子该高兴坏了。只是不知还在这里待上多久?” “估计还需一个月左右吧!”易林想了想道,“看训练的效果怎么样。但对外面也该有些动作了,将事情真相扩散出去,夸张一些也无所谓,另外对周边的郡县摸摸底,民心、粮食、矿产、商业等等越详细越好!” 杨统领微窘道:“易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没这么大本事!” “问过你家赵公子再说吧!”易林笑笑,“晚上再详谈!” …… 未及傍晚,赵幕白便已寻至河边,与易林商讨诸事,手中拿着几张精致的纸张,递予过去。 易林粗略地看了一遍,一篇檄文和附近郡县的地图,及大略的人口及矿产,南郡二十余县,人口也将近三百多万…… 将檄文递回,易林道:“还行,偏保守一些,夸张一点也无所谓,我也不大懂,随你高兴就好!” 赵幕白讷讷道:“太夸张了不好吧?” “所谓政敌,便是你死我活之争,太过幼稚及心慈手软都是大忌,想想你哥怎么对你的吧!”易林摆摆手,心里也有些烦闷,“慈不掌兵,义不聚财总该听说过吧!” 赵幕白点点头,“那我再斟酌一下。”停顿片刻,道:“易兄可有用兵之地?” 易林将地图摊于地上,扫视几下道:“我等实力低微,只能寻偏远之地,矿产人口又不能太少,只能在抵云、义口及偏城三县中先选一个,作为立足之地,再考虑水利之便,只有义口最合适不过。” 赵幕白频频点头,道:“易兄果然胸有沟壑,就依易兄。” 易林笑了笑,道:“先据一县之地,经营一年左右再考虑其余两县,幸好不算太远。而据地之后,安民、政改、扩军及工商学则需要大批人才,希望运气不要太差!至于外敌,南郡城不会太过激进吧!这需要你的安抚之策。” 赵幕白脸微红道:“应该是问题不大,至于国都……” 易林想想,道“五万以下,应该是能对付,过了一年左右十万也应该在掌控之中……” 赵幕白微讶然地看看易林,道:“易兄有谋划就好,只是粮草军晌又如何酬备?现在已几近于无了!” 易林想起前世明朝李自成之路,如蝗虫过境一般,截了富商大户,前期接济农民才有了席卷天下之世,而后期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终是小民意识,而***却广纳民心,分田分粮,才有了胜利基础,虽然往往有偏激之举,但一句矫枉必须过正,却形成后世的行事准则,美名曰积极向上,这都是须注意的,但劫富济民却是共通之处,于是道:“还是聚富民之财吧,但须一视同仁,若有反抗,或罚劳役,尽量少些人命吧!” “易兄先前说慈不掌兵,似乎有些矛盾吧!”赵幕白不解道。 “尽量公平些就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有时活着比死更难!”易林平静道,“人总是生于固定习惯及思想中,巨大的落差会让人生不如死,但苟活于世居多,改变不了只能承受。我们要做的便是携天地之势,让他们无力抵抗……” 赵幕白点点头,道:“具体又该又如操作?” 易林道:“首先要接管县衙,平定民心,纠正不法之事,惩戒不法之徒,然后招兵扩伍,快速组建军伍,此后才能聚富分粮分田,乃至建设民事等等……但此时只不过纸上谈兵,终须实地才能决策!” 赵幕白心悦诚服道:“易兄想得果然周全,不知我又能做什么?” “赵兄是一面大义的旗识,名份上必不可少,繁繁总总必有出头之人,协调与外界关系却是现重中之重,人手还是太少了!”易林叹息道。 赵幕白苦笑不已,良久才道:“易兄何时出发?” “明日或后天都行!无所谓。”易林道。 赵幕白接口道:“那便明日吧!我先去筹备一下!易兄告辞。” 易林点头。于是二人分开。 …… 易林不管赵幕白与众人如何交待,盘坐下来,运行雷云块,似乎身上灵力有所感应,但总是抓不住诀窍,终是少了一丝机缘…… …… 清晨,众人已收拾妥当,连易林都早早吃过,与众人汇合。 杨统领一声令下,大军开拨,向义口方向行去,只听见马蹄声响,却无人发声,除了易林外,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昂扬与憧憬之色。 看来赵幕白洗脑的本事不错!易林心想,但愿此行顺利吧!…… 行了半日,途中经过两个村镇,众人却没停歇,眼见日已正午,杨统领才在溪边喝停下来,众人开始歇息马力,三五成群地吃起了干粮,太阳直直地射下来,温度已经很高。 赵幕白走近说道:“易兄,天太热了,还是歇歇脚吧!离义口还有多半日的路程,我有些紧张……” 易林看了看赵幕白微涨红的脸,不知是热还是局促,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和平民百姓没有什么不同,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杨鹏程与杨万里一直奉从在易林身边,见二人有话要说,便告退了下去。 赵幕白见易林讪笑之色,微微发窘,刚要说话…… 易林道:“这种事谁都没做过,紧张总是难免的,有多大压力便有多大的动力,人却是情势逼出来的……” 喜欢呵呵呵,神仙请大家收藏:()呵呵呵,神仙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二章此树是我开 众人待日已偏西,才继续前行。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休整,精神振奋了许多。 …… 杨统领与赵幕白兄妹、易林四人行于众人中间,忽然前方停了下来。 易林神识扫视四周,发现约二百多人环于四周埋伏,披甲者八十多人,其余人则衣衫各不尽相同,后方有三十余骑缓缓压了过来,前方却是一棵巨树挡在路上,庞大的树冠阻拦住众人前行。貌似是劫匪,有点意思!易林心中有些好奇。 杨统领疾马前行,见树木拦截,便知有情况,连忙喝令众人摆出防御阵营,众人依平日训练迅速地围成圆盾形状。 这时,四面之人已露出身形,缓缓围拢过来,距易林等人五六十步远处停下,二十多张弓已拉满弦,箭头耀着黑色的光芒,却无人喧哗,似等来路上骑兵到来。 果然,后方骑兵加快了速度,疾行一阵后,将缺口堵住,刀枪斜指向易林众人。 两骑缓缓走出队列,一位彪悍的男子低声咒骂着:“他妈的!还说是肥羊……怎么踩的盘子,这是官军!” 旁边的人似军师模样,文士打扮,显得隽秀了许多,劝道:“官军又如何?四十还不到,前一阵一百多人的商队,有刀有箭,不也溃败了吗?” “那能一样吗?杀了官军,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举军前来,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大哥,你总是想太多!大不了换个山头!”文士不以为然。 “说得轻巧,且不说有没有合适的山寨,迁家带口就是个大问题!”大汉有些烦燥。 “那该怎么办?”文士低问道。 “收些过路费,尽量别动手……”大汉定下了基调。 …… 二人小声嘀咕,易林却听得一清二楚,看来劫匪也知道闷声发财不招摇…… 二人终于走到一箭之地,文士打扮之人高声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不字,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杨统领见劫匪并未直接交兵,便知此事有回转余地,朗声道:“我等经过宝地,却不知众好汉在此!却不知买路财要多少?” 大汉眼睛扫视易林等人,发现弓马隐而不发,虽人少却无一丝胆怯,竟显出跃跃欲试之感,不由得脸色凝重,打着哈哈道:“各位官爷经行此地,原本是我等福气!只是我等修桥补路,甚是辛苦,毕竟要吃饭不是?相逢便是缘,出门都不容易,随便给个几百两就行了!” 杨统领和赵幕白、易林对视了几眼,刚要说话,易林便接过了话:“几百两?倒是不多。你看看我这把剑值多少?” 说罢,将玄冰剑抽出举起,寒光在太阳照耀下奕奕生辉。 大汉摸不清易林到底几个意思,含糊道:“好剑!好剑!” 易林微笑道:“我这把剑值个几百万,看一眼也需要一千两,现在你看了,便给我五百两吧!” 大汉登时变了脸色,道:“原来你是消遣我们的,欺人太甚!” 易林鬼魅般闪到大汉面前,几十米距离似在咫尺之间,剑已指至大汉胸前,大汉才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易林道:“这把剑看一眼可值五百两?” 寒芒穿过铁甲,大汉的身上汗毛陡立,恐惧乍起,从未想到死亡如此之近,仗着胆子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易林收回了剑,玩味道:“你可以考虑一下!” 大汉闪过几丝不甘,念头百转,身上已是一层冷汗,良久颓然道:“二弟,给他们!” 文士下马,战战兢兢地从马的行囊里掏出鼓鼓的布袋,惊惧递过道:“官爷,这是六十两金叶!” 易林接过,掂了掂,饶有意味道:“刚才看到剑的可不是你一个人……” 大汉和文士顿时目瞪口呆,被易林惊地说不出话来。 易林弹了弹宝剑,发出悦耳的鸣吟,道:“怎么?嫌少?” 大汉苦笑道:“终日打雁,没想被雁啄瞎了眼!阁下才是我等祖师,受教了!” 易林轻笑道:“眼色不错!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识相的话让手下收了兵刃吧!打打杀杀多不好,做匪是没有前途的!” 大汉于是便喝令收了兵器,收拢队形,众人嘈杂地围拢在大汉后面,面上露出几许不岔。 易林面色漠然。 大汉见状,连声喝斥众手下,这才止了喧哗之声。 易林道:“我这个人好说话,向来不喜欢乱杀无辜之人,但人与人之间尊重是相互的,不要让我为难好吧!”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边,众土匪不由肃然无语。 易林又接着说道:“是不是对不战而败有些不甘?没关系!可以挑出三十人来,我们只出三个人,若是你们胜了,这钱财便赏给你们三十人,若是败了……” 大汉便接口道:“生死存亡便由阁下做主!” 易林轻笑道:“倒是个爽快的人!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大汉豪声说道。 “既然比试,便以拳脚为主吧!免得枉送了性命……”易林提醒道。 大汉应是,便挑选手下擅打之人,不长时间便选够了,见易林仍在等待,便道:“阁下的人选可选好?” 易林点头道:“除了我等四人,其他人都可以!” 大汉微惊讶地摇摆头,有些不敢置信,道:“还是挑些厉害的吧!免得太难看!” 易林不置可否。 杨统领接过话:“那就如你所愿!余方忠、胡伟平、杨鹏程出列,注意出手,别伤了性命。” 三人在众人的艳羡中走出行武,气势渊停般立于众匪之前。 众匪小声嘀咕“看起来很平常啊……”“一会儿将他仨人打得鼻青脸肿,竟敢小瞧我们……” 易林道:“开始吧!” 众匪一时却没上前,只是伫立围着,场面有些冷清。 杨统领咳了一声,道:“既然对方不出手,你仨人就先动手吧!注意分寸!” 三人开始缓缓加速,似利刃般插进人群之内,这是小三才阵,一人担任主攻,二人护卫输出,小巧灵活,随时可以主辅换向,十分方便。 三人本拳脚功夫不错,炼体却超众人一筹,体力和防御大幅提升,加之近程特战训练,战力提升十倍有余,如虎入羊群一般,众匪惨叫声不断,幸好三人收敛了些,这才“哎呀”“妈呀”地出声…… 稍候片刻,众匪已倒成一片,鼻青脸肿居多,有几个倒地的强撑着站起来,又被三人三拳两脚放倒,这才息了不甘之心。 大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地看着三人,气息都不曾散乱,静静地回归本队。望向易林,苦笑道:“我猜到会输,但未想到会输地如此彻底!心甘情愿,认赌伏输!” 喜欢呵呵呵,神仙请大家收藏:()呵呵呵,神仙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三章青天大老爷 易林道:“你等可都服气?” 众匪见大哥都认输,虽心有不甘,却不敢表示,只得随众道:“我等服了!” 易林便吩咐大汉将三十个比试的兄弟简单处理一下,没有大碍,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轻微骨折,其余仅是皮外伤,连血都很少出现。 趁此机会,易林与赵幕白交流了意见。 赵幕白道:“易兄此举似乎是要招揽这些劫匪,只是可靠吗?” 易林道:“看起来还行,一来详细了解义口的内幕,二来拆分训练这些人,毕竟人手太少了。能用则用,不能用的话反倒有些麻烦……” 易林陷入短暂思索。 赵幕白道:“确实!可是慈不掌兵――易兄也曾说过!” 易林已有些头绪,道:“既然留不住,就要放出去!此事到了劫匪山寨,再作打算!” 二人既已议定,便让杨统领与大汉并马而行,赵幕双与二十余骑随后如押解一般,跟着众匪回归山寨。 易林与赵幕白带着护卫,不慌不忙地走在队伍最后,如踏青般幽闲。 山寨大概二十余里,一个多时辰便到了。 山寨位于众山环抱之中,山势并不算险峻,路却崎岖蜿蜒,越走越高,仅容一辆马车通过,路边林木幽深昏暗。 寨门是座城堡模样,两边修筑了一丈有余的城墙,用石头就地取材,十分平整。 易林与赵幕白走近,却见寨门上黑底白字写着“清风寨”三个大字,字写的平淡不惊亦步亦趋,显然书写之人只是粗通文墨,而斑驳的字显示长久没人打理过。 二人下了马正在端详,大汉与杨统领已走了过来。大汉拱手道:“小人成庆丰参见二位,人马都安排妥当,请入寨内休息!” 赵幕白和颜悦色道:“成寨主辛苦了!” 成庆丰诚惶诚恐道:“不敢!二位爷身份尊贵,小寨简陋不堪,委屈两位了!” 易林笑笑没说话。赵幕白便答道:“如此便进去吧!” 一行十余人便在成庆丰与杨统领的引领下进入了寨子。 一进寨门,里面却豁然开朗,众山环抱下开垦了千余亩的良田,山坡上果树成林,树下鸡鸭隐约可见,一条小溪将盆地一分为二。而房屋院落方方正正地建于寨门之内,以石屋居多,街道整洁平整。整个看来,如世外桃源一般。 赵幕白与易林对视一眼,各自露出几分惊奇,易林道:“看不出成寨主倒有几分本事。” 成庆丰露出几分尴尬道:“这不是我的主张,我只是先祖蒙荫才得寨主之位,而内部之事由二当家作主,墨家不知二位可听说过?” 赵幕白有些茫然,而易林却心中大惊,不知与前世失去传承的墨家有何联系。墨家是与儒家相对立的思想派系,强调的是民权,与儒家相对主的君权严重冲突,自然不被统治者支持,下课自然顺理成章。不知与前世墨家是否一脉相传,易林心中微有些火热,道:“尽快安排相见吧!” 成庆丰挠挠头,含糊道:“晚上再说吧!” 易林点了点头,大概有本事的人都会有点矜持,能猜得出来。 二人随行穿过民房,发现一片占地十余亩的广场,青板石铺平而成,可见当初工程量不小,成庆丰言道这是演武场。 演武场的旁边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筑,青砖黑瓦,足有四五丈高,却没有多余的修饰,门窗简朴至极,门口上书写“聚义堂”。门口二十余人与赵幕白手下各列一旁,静待四人入内。 四人穿过人群,步入室内,里面光线微微暗淡了一些,北面七把高椅,而下面则通排的长板凳,中间隔了两条通道,颇有些会议室模样,看来某些事情自然而然地会相似起来。 二十多名山寨头目样的汉子,似乎已习惯成自然,找到位置便坐了下来,而一众待卫则侧身而立,巍然不动。杨统领挥挥手,赵幕白身后的护卫与侍卫们合并。赵幕白示意后,众侍卫才坐了下去。 赵幕白坐了首座,易林挨着,杨统领排在后面,而成庆丰在几番推让后,坐在了杨统领前面。 成庆丰首先向山寨众人讲述了赵幕白的身份,及朝廷上的种种,自然是杨统领过滤一通的,而后则表示大丈夫顶天立世,有此机会,定要搏一个前程。 大部分的人都颇为意动,几人没有表露神态,而其中一位青白衣衫的汉子,听成庆丰的话只是冷笑不语,当成庆丰的话说完,才言道:“大哥,别让人当了路灰。前程再好,也要兄弟们有命享受才成。朝廷怎么变,都是一个德行,还不如在清风寨快活!” 成庆丰登时挂不住脸,道:“袁老三闭嘴,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随后又和赵幕白、易林二人解释,袁老三是义口有名的猎户,因为祖宅入了县令的眼,先是托人低价收购,被拒绝几次后,索性诬陷栽赃通匪,直接抓进牢里,老婆也被逼死了,无奈只有变卖房产通融。袁老三脾气直拗,将房产半价给别人也不给县令,谁知第二日,差役拿了文书给他看,说道:“县老爷说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折腾了一圈,还是这个样子!贱骨头不知义口是谁的天!” 袁老三当即吐了老血,葬了妻子,刺杀县令未果,索性带儿子来投清风寨。 成庆丰说着,袁老三已涨红了脸,指节握出声响,眼眶见泫然,愤然道:“这年头,还有好人能走的路吗?” 成庆丰劝道:“老三,此事自然有二皇子和易先生作主,你只耐心等待便是!” 袁老三仍喃喃道:“我只想杀了这狗官,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赵幕白问道:“这义口县令是哪位?听起来官声不太好吧!” 袁老三咬牙切齿,冷笑道:“怎么不好?青天大老爷!年年政绩上上,恐怕明年就要高升了!” 赵幕白追问:“似乎官场名声不错!” “这天都不敢有云朵,怕被扒层皮。吸了民脂民膏,再向上面孝敬,官声能错就怪了。”袁老三答道。 “依你之言,义口自然民不聊生了,可现在局面未曾溃至如此!”易林平静道。 袁老三呵呵苦笑两声,道:“义口三大姓互为姻亲,与苟县令同流合污,县衙内多是三姓构成,倒霉的自是平头百姓!上告无门,手无寸铁,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怎么办?熬吧……” 易林无谓道:“就算你杀了县令又如何?去了苟县令,还有朱县令、牛县令……于天下又有何益?” 袁老三露出几丝茫然:“要不然还能怎样?天下乌鸦一般黑,至少我能让他们再做负心之事时,能多一丝顾虑!” 杨统领接口道:“我家皇子与易先生便欲行改天换地之事,袁兄,一起吧!” 袁老三脸色变幻了几下,才道:“好吧!我愿意加入!……” 喜欢呵呵呵,神仙请大家收藏:()呵呵呵,神仙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四章功成万骨枯 至此,清风寨便无异议,加入了赵幕白的队伍。交清了帐目明细,山寨七百余人,掳掠了八十多人,有男有女,着人看管,寨子里足有八百多人,房屋四百余间,物资钱两倒是充足。 赵幕白翻了翻,便交到易林手中。 易林接过,帐目甚是清晰,军户匠户相差不多,字迹工整,显然不是成庆丰的手笔,像是成庆丰口中墨家传人之作,心中好奇更甚。 天色已晚,成庆丰便安排众人食宿。 山寨竞然有食堂一样的餐厅,晚餐倒是丰盛得很,众人分桌而坐,气氛慢慢热闹起来。 易林、赵幕白、赵幕双、杨统领与成庆丰偏坐一边,桌子边尚有一空位,显然是给墨家传人,所谓的二当家留下的,五人没动杯筷,众人只能看向赵幕白。 成庆丰露出几丝尴尬道:“我与二当家互不统属,我主外,他主内,大事商议而行,今日只派人去请,稍坐片刻,应该是会来的。” 赵幕白点了点头,直言无妨。而易林问道:“这恐怕非是祖辈留下的规矩吧!” 成庆丰言是,“先祖两百年前占据此地,而墨家传人一百余人被先祖劫路,与先祖斗得相当,便惺惺惺相惜,称兄道弟起来,得知墨家人正无立足之地,便邀请上了山寨,后来墨家人竟然各有手艺,先祖与墨家人共同经营山寨,人口才慢慢多了起来……” 正说话间,门口有人报“二当家到!” 山上众人包括成庆丰都站了起来,显然墨家人声望颇高,赵幕白与易林慢慢站了起来,余下众侍卫也随之而立,气氛一时宁静下来。 杨统领动了动嘴皮,微不可察道:“好大的架子!” 进来的人相貌青癯,浑身上下一丝不苟,鬓发有丝灰白,大约五旬左右,仪表堂堂,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自信自得之色,显然年青时风流倜傥之辈,身后站着几人随之立定。抱拳环向众人一圈,正言开口道:“墨儒见过诸位!” 言罢便静立不语。 易林心道,可惜了,即便才可大用,也难能有再多时日,二十年都未必支撑下来。 赵幕白眼中露出讶色,随即和蔼笑道:“曾听人提起过墨先生有大才,曾独掌一府之势,政通人和,曾名噪一时,不知为何又匿名归隐这清风寨?” 墨儒叹口气,道:“天下大势罢了,一滴水到了墨缸里,终是改变不了什么?心累了……” 赵幕白露出一丝凝重,正色问道:“曾听我恩师讲起过,南郡治下有治世之才,民声盛起,后来父皇曾起过招至朝堂之意,后来却不了了之,再后来先生便退隐了。恩师每每嗟叹不已,我想细问,恩师却不愿多说。今回便听先生详情!” 墨儒显然已知赵幕白身份,未露惊奇之色,开口道:“二皇子可知我昔日富民之术种种,今日还剩下几何?不过又归于权贵罢了,沧海之中几朵浪花而已,想我一腔热血又算得了什么?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却又非天下人之天下,只是权贵的天下罢了!只可惜南郡王与先皇……”言语未尽,却又无尽感慨! 赵幕白道:“此中似乎有隐情?” 墨儒叹道:“除了泼脏水,还有什么?密谋造反,违逆祖制,……哪一个罪名我都担不起,只能自我放逐!”然后自嘲道:“还好有这清风寨,不得死都未必安生!” 赵幕白喃喃道:“何至于此……” 易林清道:“凡天下大事者皆以强胜弱,而无以弱胜强,无怪乎情、势、利。因情导势,因势导利,反之亦然,墨先生所败不冤!” 墨儒抬眼定睛看了看易林,不解道:“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易林轻道:“在下易林。” 墨儒道:“阁下所言,老朽甚是赞同。近几年来,一直在想,我当初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何却偏偏碰壁,究竟是我错了,还是天下错了?若阁下是我,又能如何?” 易林笑了笑,道:“我若是你,未必比你做得好!你若是我,却又未必去做!” 墨儒闭目思索片刻,道:“何出此言?” 易林想想道:“病疴沉重之人,重药立死,轻药无用,何人都医不来……” 墨儒矢口否认道:“情势还未如此危急!” 易林笑笑,未置可否,道:“骨子里的东西,娘胎里就注定了,唯一区别就是寿命长短而已!” 墨儒露出几丝不解,道:“世事不都是如此吗?” 易林轻笑,问墨儒道:“我曾听人讲,墨家主张轻君重天下,可有此事?” 墨儒露出几丝凝重,道:“不错,先贤提出,后来一直在完善,却始终没有找到平衡可行之术……” 易林打断道:“除了大同世界,永远不可能达到!这只是理想而已!” 墨儒似乎陷入困境,道:“几千年的传承,怎么有错?一定是你胡说的……” 易林一字一言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大至一国,小至一人,都是需要物欲利益的,这是你无可辨驳的吧!” 墨儒死死凝望着易林,缓缓点点头。 易林继续道:“其实墨家的想法是让底层的人们吃得上饭,穿得起衣,住得上房,能繁衍下去而已。其实这已是非常的了不起了……” 墨儒却露出不解,赵幕白等人也同样疑问。 易林笑了笑,:“这便是希望!无论王公大臣,还是平民奴隶,最低的欲望便是活下来,活下去,繁衍未来。” 这段话没什么难度,大家会心地露出笑容。 易林也笑笑,道:“这似乎没什么难度,但这不是一成不变的。人心是会变的,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往往就会不择手段。这点墨儒先生应该明了,赵兄也应该明了,大家也同样明了!” 众人心中一番思量,各自有所悟。 易林续道:“如何将明天的你我,不变成今天的别人,才是最难的,非一日一世人之功!” 墨儒缓缓跪了下去,道:“朝闻道,夕可死矣!易先生解开我墨儒心中之惑,可永为吾师矣!” 身后几人随着跪下,慢慢屋里人除了赵幕白兄妹,众人都矮了下去。 赵幕白笑笑道:“易兄,我就不用了吧!” 易林拍了拍赵幕白,笑道:“大家都起来吧!未来靠的是大家同心同德,而非易某人几句感悟!起来吧!” 大家还未起身,赵幕白道:“好了好了!既然是成了一家人,便不需如此客气了。” 墨儒这才带着大家起身,求知的心境化解了陌生的隔膜,似乎都有无尽的求知。 墨儒道:“易师年岁看起来不大,却似天外之人一样,莫非……”露出几丝明悟,“先生是修道之人,难怪如此大彻大悟!” 易林笑了笑,未曾言语。 墨儒不再多言,连忙安排酒宴,与易林几人一桌,言语多了几分谦恭,似执弟子礼一般。 杨统领与成庆丰颇为惊奇,墨儒哼了一声道,鄙视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你们粗人懂什么?” 杨统领与成庆丰讪笑了几下,多了几分不自在,学着恭谨的样子,颇有几分滑稽之感,赵幕白兄妹笑出了声,易林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该怎么就怎么样吧,这样我也不舒服!” 二人扭捏了几下,这才恢复了原样,众人这才感觉顺畅了不少,不禁笑出了声音,轰堂笑成了一片。 气氛变得和谐了起来。 …… 随着山珍河鱼不断摆上宴席,气氛热烈了起来。 墨儒敬了众人一圈酒,脸色有些绯红,大声道:“先生,我知道:您有大才,也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希望先生垂怜清风寨的儿郎们!让他们家人少一些望夫石,让他们能多些活下来的机会!” 赵幕白看看易林,知道这是墨儒在为清风寨的兄弟子侄们挣本事,恭谨似乎使用的恰到好处。 易林还未发话,杨统领回道:“墨夫子多虑了!易先生早就说过傻仗呆仗是不会打的,作战任务的完成度与将士伤亡都是有牵连的,战场哨探,敌我对比,战场时机,伤员救治,战功评定等等……都是系统地需要学习的。这是兵道……” 众人早已在墨儒开口后便静了下来,清风寨众人听杨统领一番话后,顿时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隐隐听得明白,却又不是太懂,看杨统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墨儒露出几丝窘迫,道:“愿来先生早有谋划,是我多想了!” “军士以服从为天职!”易林道,“但为将者却要知已知彼,尽力做到百战百胜。做不到则留人失地,除了万不得已,尽量避免打成人员消耗战,要知道一个百战老兵的成本,远远高于培养十个新兵,这就是永恒的利益理论。赔钱的买卖不能做,除了赔的钱能换来几倍几十倍的利息!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无论赵幕白的侍卫还是清风寨的众人皆轰然作答,响声震天。 …… 赵幕白摆摆手,让众人继续酒宴。 易林看看墨儒,笑道:“这点伎俩我还是能看得出的!” 墨儒露出尴尬之色,道:“就知瞒不过先生……” 易林笑笑道:“兵道就算了,工道商道农道医道,不知墨先生精通哪一种?” 喜欢呵呵呵,神仙请大家收藏:()呵呵呵,神仙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