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一扇门》


 第一章 曹信！【新书上传，求收藏！求追读！】

    大梁立国二百余载，乱象初显，北方灾害频发，尤以宁西为最。</p>


    天福元年：“宁西大旱，斗米三钱，人相食，死者枕籍。”</p>


    天福三年：“三年三月奏，去岁宁西阖省荒旱，室若磬悬，野无青草，边方斗米贵至四钱，军民交困。”</p>


    乾佑元年：“宁西大荒，斗米八钱，民始掘草根、柳叶、树皮、继捣石啖之，腹坠而亡，人相残贼，僵尸遍野。”</p>


    ……</p>


    乾佑二年七月。</p>


    西京城青瓷里，左起第三座大杂院，曹信回到家中，一阵后怕：“幸亏见势不妙跑的早！”</p>


    这几日接连在街头巷尾听到有关宁西旱情的议论，种种惨状，触目惊心。</p>


    对于西京城中百姓而言，宁西终归太远，西京贵为大梁五京之一，是天下间第一等的繁华大城，京城子民很难切身体会。</p>


    但曹信不同。</p>


    他前世旅游途中遭遇车祸意外身亡，这一世生在宁西长到五岁，后来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父亲曹坤就带着一家子往外跑。</p>


    出宁西，入谭西。</p>


    经谭西，入上江。</p>


    最终又从上江省来到西京城。</p>


    前后整整三年，历经千辛万苦，曹家七子二女死了仨丢了俩，连顶梁柱曹坤也在去年病逝，客死上江。</p>


    抵达西京城时，原本十一口人丁的一大家子，只剩下母亲曹张氏、大哥曹仁、大姐曹贤、老七曹良，以及家中行五的曹信。</p>


    “唉！”</p>


    想到这三年的生离死别，曹信忍不住叹一声气。</p>


    三年逃荒，颠沛流离。</p>


    其中艰苦不足为外人道。</p>


    如今虽然落户西京城，成为人人羡慕的‘城里人’，但是苦日子仍未过去。</p>


    “穷啊！”</p>


    曹信回屋掀开米缸，里面空的能跑马，实打实的穷到等米下锅。</p>


    不对！</p>


    哪里吃的起米！</p>


    北方旱情严重，西京城眼下虽然仍然繁华，纸醉金迷，但多少受到影响，最直观的就是粮价上涨。</p>


    四五年前，在西京城一两银子能买两石大米，一斤低至四文。</p>


    今年已经涨到14文一斤，翻了三倍余。</p>


    白面17文，同样涨了三四倍。</p>


    但是百姓的工钱却没上涨。</p>


    原先一个强劳动力每天挣回40~50文钱，能买十斤米或者九斤白面，足够养活一家五口。</p>


    但现在，西京城里一般人家已经吃不起米跟白面。</p>


    他们主要吃的是粗粮——</p>


    玉米碴子10文。</p>


    红苕2文。</p>


    ……</p>


    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下降。</p>


    连西京城土生土长的百姓尚且艰难，刚从大西北逃荒过来的曹家三天饿九顿更是常见。</p>


    吃了上顿愁下顿。</p>


    日子太难。</p>


    即使眼下这日子，有片瓦遮蔽，也是大哥曹仁搏命换来。</p>


    当初一家人来到西京城外，曹仁在蔡水河码头找活时，碰巧救下了蔡水帮的一个小头目，随后被收入麾下。</p>


    小头目给了曹仁两百文安家费，又通过蔡水帮跟城里豪商孙家的关系，在孙家名下的一套大杂院里腾了两间倒座房。</p>


    倒座房虽常年不见阳光，不过至少有了根，能遮风挡雨。</p>


    按理说，这已经超越无数灾民，甚至超过不少西京城百姓。</p>


    搁在一般人身上，特别是北方灾民，一条贱命能换两间屋子，换来两百文安家费、卖命钱，只怕人人求之不得。</p>


    但曹仁是曹信大哥，哪怕曹信前世比曹仁大，可这一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的品行，曹信心里还是很佩服很敬重的。</p>


    他没法眼看着年仅十六的曹仁在帮派里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道哪一天就丢掉性命。</p>


    “赚钱！”</p>


    最终还是要回归到‘钱’。</p>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p>


    “该怎么赚钱呢？”</p>


    曹家一穷二白，没有本钱就没法做生意，小买卖都难做。</p>


    手工业？</p>


    技术活？</p>


    不会！</p>


    有一门技术也不至于沦落到逃荒数千里的地步。</p>


    “乞讨！”</p>


    曹信想起这一路磨练出的唯一一门能挣钱的技艺，再一想西京城马行街市的热闹，要是能在那里摆碗行乞，凭他一手‘莲花落’的腔调，日进百文不是梦。</p>


    但大哥入帮派，自己再去乞讨，曹家的名声可就彻底坏了，这两间房子都未必保得住，很可能会被大杂院的住户联名赶出去。</p>


    </p>


    “难难难！”</p>


    人间不易，曹信叹气。</p>


    ……</p>


    日头西斜，院里逐渐热闹起来。</p>


    这座大杂院算上新搬进来的曹家，一共住着十六户近百口人，绝大部分都是孙家的伙计、工人、师傅、掌柜，分散在孙家名下许多产业。</p>


    同事加邻居，关系自然亲密。</p>


    三三两两说着话，精神面貌跟北三省的百姓截然不同。</p>


    不过，热闹是他们的，与曹家无关。</p>


    曹家是逃荒来的，城里人骄傲、排外是一方面。</p>


    另一方面，曹家没有正经营生，顶门立户的曹老大是混帮派的，没人愿意沾染。</p>


    初来乍到。</p>


    穷得吃土。</p>


    门庭冷清。</p>


    这就是曹家现状。</p>


    ……</p>


    “五哥五哥。”</p>


    曹信坐着，弟弟曹良小跑着回来，两手捧着一把花生。</p>


    曹良今天六岁，比曹信小两岁，瘦瘦小小，常年营养不良让他看上去只有四五岁模样，瘦的脱相。</p>


    穿的也破破烂烂，曹信已经忘记是从哪里捡来的这一身。</p>


    刚到院里没少被人笑话。</p>


    不过，历经三年苦，如今在西京城有了住处，不用整日赶路，虽然因为家里在院子里被排斥，没小孩儿愿意跟他玩，甚至要不是两个哥哥，他还得受欺负。但曹良早习惯了，一个人也能很好。</p>


    “五哥，看！”</p>


    “我挖蚯引送后院，这是小燕姐给的。”</p>


    曹良脸上脏兮兮，有灰有汗，嘴唇泛白，但精神很亢奋。</p>


    他昨个儿见院里几个同龄小娃抓虫子送到后院徐大志、房小燕两口子家里，带回来几把蔫了的菜叶子，便得了主意。</p>


    今天一大早兴冲冲的去挖蚯引，再一趟趟送去后院，居然换回来一把花生，可把他乐坏了。</p>


    劳动就能换来收获，让小曹良格外满足。</p>


    即使被晒掉一层皮也浑不在意。</p>


    “好家伙，这可不少。”</p>


    “走，进屋喝口水。”</p>


    被夸了两句，曹良顿时笑开了花。</p>


    曹信也笑。</p>


    后院的两口子家境富裕，其中徐大志经常下乡，曹信暂时还不太了解。</p>


    房小燕倒是个菩萨心肠。</p>


    院里其他人家也都不好不坏，瞧不上曹家，但暂时也没啥冲突。</p>


    倒是前院的严家——</p>


    曹信瞥了眼院门的位置，严家的那位严夫子就正在那里，大概四十来岁，说是‘夫子’，其实只是‘蒙师’，在一家小学堂里负责稚童识字启蒙而已。</p>


    忙碌一年，收获无几。</p>


    没有功名在身，连童生都不是，地位也就那样。</p>


    此时，这位严夫子一手拿着水壶在浇几盆盆栽，一手拿着一卷书，时不时看几眼，摇头晃脑，之乎者也。</p>


    但不论是浇水还是看书，都是次要，他主要是跟下工回来的邻居们说说话，有时看到重物就上前帮衬一把拎过门槛。</p>


    夸两句。</p>


    帮两手。</p>


    这被夸的、被帮的，多少总得意思一下。</p>


    两根葱、一颗蒜的。</p>


    偶尔也能有点收获，价值不大，但胜在白来。</p>


    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p>


    这是严夫子暗自在家里立下的家训。</p>


    可惜，一向最爱算计的严夫子，在曹家身上算是吃了个闷亏。</p>


    今年年初，严夫子家里的老大成亲，小两口一直在活动，想要将院里倒座房收拾两间出来，搬出来单独住。</p>


    但大杂院成分太复杂，除了祖祖辈辈就住在里面的几户人家，其他屋子都是城中孙家的产业，住的都是孙家的雇工。</p>


    想要腾出两间倒座房，除了要说通院里十几家住户外，还得去孙家跑通门路。</p>


    严夫子三拖四请，终于快要打通门路的时候——</p>


    偏偏凑巧！</p>


    曹家走蔡水帮的路子，联系上城中孙家这方面的管事，火线入住，一定程度上算是截了严家的胡。</p>


    这样的情况下，严家对待曹家的态度可想而知。</p>


    阖家上下，也就严夫子，虽然为人小气，但一向笑脸迎人，才对曹家有几分笑脸。</p>


    至于严家其他人，就是他们家老三跟中院甄家的老大牵头，将曹信、曹良两兄弟孤立，甚至当初小曹良凑上去的时候还被打过，最终是曹信报复、大哥曹仁威慑，这才两不相干。</p>


    小孩子有的很善良。</p>


    有的很讨嫌。</p>


    有的——</p>


    很恶毒。</p>


    ……</p>


    跟弟弟聊着天，又看着家家户户归巢来。</p>


    曹信一边认人，加深印象，一边梳理着这些天来听到的院里家长里短——</p>


    哪家跟哪家亲近。</p>


    哪家跟哪家吵过架。</p>


    老鳏夫。</p>


    小寡妇。</p>


    脑子里转着各路八卦。</p>


    别看一座小小大杂院十六户人家，复杂程度只怕不亚于皇帝后宫，门道深着呢。</p>


    曹良把花生放屋里，一粒也没舍得吃。洗了把脸，又跑到曹信跟前，说哪里哪里还有蚯引，他明天还要去挖。</p>


    小脸认真。</p>


    过不多时。</p>


    院子里进了两个熟悉身影。</p>


    院门口的严夫子脸色微变，有心想装作看不见，但在听了两声‘严夫子’的招呼后，还是回道——</p>


    “曹家嫂子。”</p>


    这边，曹良见着则兴奋的喊——</p>


    “娘！”</p>


    “大姐！”</p>


    曹信顿时笑了，回来的正是母亲曹张氏跟大姐曹贤。</p>


    ……</p>


    “唉！”</p>


    “街上人太多了，各家生意都红火，但就是没招工的。”</p>


    大姐曹贤今年才十三岁，黢黑瘦小，风风火火，大口灌了两碗凉开水，就跟曹良抱怨。</p>


    大半个月来，曹贤每天都跟后母曹张氏顶着七月份的大太阳，去街市上转悠，想找点活做贴补家用，替大哥曹仁分担分担。</p>


    但现在这世道，赚钱的活哪里好找。</p>


    有这样的工作，一般都被熟人接走，再不济就是熟人的熟人。</p>


    曹家初来乍到，毫无根基，母女两个想找点赚钱的营生简直比登天还难。</p>


    门路。</p>


    人脉。</p>


    在眼下这种情况，远比勤劳更重要。</p>


    “明天在家歇歇吧，这天太热了。”</p>


    曹信时不时跟大姐说两句话，见曹张氏有些萎靡不振，就给倒了碗水劝道。</p>


    “小五说的对。”</p>


    “娘明天在家歇着，我一个人去转转就行。”</p>


    曹贤接过话来，她也看出曹张氏身体不大好，所以今天才早点回来。</p>


    “么得事。”</p>


    “额们晚上早点睡。”</p>


    “大丫头一个人娘不放心。”</p>


    曹张氏摇头。</p>


    她不想给儿子女儿拖后腿。</p>


    两个亲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都待在家里吃闲饭。前任生的大儿子曹仁在外面拼命挣钱，大女儿曹贤也起早贪黑去外面找活，让她这个后娘待在家里，她怎么待得住。</p>


    “明天娘跟大姐都歇歇。”</p>


    “要是一不小心热坏了身体，大哥一个月都白干。”</p>


    曹信索性两个都劝。</p>


    这种年景，可不敢生病，一旦病下，除非自己扛过去，不然就是一个死。</p>


    曹家连同老爹曹坤在内，一大三小都是病死的。</p>


    曹张氏、曹贤一听到这里，就不言语了。</p>


    ……</p>


    临近傍晚。</p>


    大哥曹仁终于回来。</p>


    “大哥。”</p>


    曹信打来一盆井水，给大哥擦脸。</p>


    “我自己来就行。”</p>


    曹仁常常眉头紧锁，但看着家人总会扯出几分笑容。</p>


    他今年也才十六岁，看着却很老相。一家五口就他一个勉强算是成年男丁，压力太大，每天晚上睡觉曹信都能听见他在睡梦中还在叹气。</p>


    担心家人挨饿。</p>


    担心自己在帮派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砍死。</p>


    曹仁背负的太多，于是显得有些沉默寡言。</p>


    他将随身带回来的布兜子递给曹张氏，一边洗脸一边说话：“我明天要去一趟连城，一来一回得半个月，这是咱家半个月的口粮。”</p>


    要出远门？</p>


    这话一出，大家都没心思去看布兜子，齐齐看向曹仁。</p>


    “连城。”</p>


    “在上江省！”</p>


    “蔡水帮不是一向沿着蔡水河经营，怎的要去外省？”</p>


    曹信皱眉。</p>


    上江省也是灾区，虽然不如宁西严重，但谁也不敢保证一路无事。</p>


    来回半个月。</p>


    太危险了！</p>


    “那边粮价涨的凶，帮里准备运一批过去，多赚点银子。”</p>


    “这一趟过去不少人，帮里几个大头目带队，不会有问题。”</p>


    曹仁反倒宽慰众人。</p>


    洗完脸，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曹张氏，“娘，这里头一共两百个铜钱，大概一百二十文钱，留着家用。还有三十张饼子，家里省着吃，差不多能顶半个月。等我这一趟回来，帮里还会再发赏钱，到时候手头上就宽裕的多。”</p>


    三十张粗粮饼。</p>


    家里四个人，按半个月算，每天分吃两张，一顿分吃一张。想吃饱不容易，但勉强能吃半饱，比前面大半个月都要好。</p>


    重点是，一次性拿回来三十张饼，还有一百二十文钱，一下子就让曹家的家底殷实起来。</p>


    但这一切，又是曹仁卖命得来。</p>


    ……</p>


    入夜。</p>


    曹家略显压抑的吃完晚饭，就各自洗洗上床睡觉。</p>


    两间倒座房一大一小，小的作为堂屋，大的那间摆着两张床，一家五口都睡在里面。</p>


    曹良跟着娘跟大姐睡。</p>


    曹信则跟大哥曹仁睡。</p>


    兄弟俩小声说着话。</p>


    前一个担心家里。</p>


    后一个担心大哥。</p>


    两人忧心忡忡，没讲太久，就各自沉沉睡去。</p>


    隐约中，曹信又听到大哥睡着后发出的叹息声，熟悉又沉重。</p>


    睡梦中。</p>


    曹信梦见一座‘青铜仙门’，光芒绽放时，里面喷射出铜钱、大米、食盐还有一块五花肉，馋的他直流口水。</p>


    “咕冬~”</p>


    被馋坏了，曹信勐一睁眼。</p>


    但见脑海深处——</p>


    青铜仙门，活灵活现！</p>


    ……</p>


    PS：新书上传！</p>

 第二章 青铜仙门！【求收藏！求追读！】

    【门主：曹信】</p>


    【年龄：8】</p>


    【身高：96CM】</p>


    【体重：19KG】</p>


    【力：1】</p>


    【体：2】</p>


    【敏：2】</p>


    【智：10】</p>


    【注：此数值以健康成年男性平均数据为基准，标准常量：10】</p>


    【根骨：1】</p>


    【天赋：造化，洞悉】</p>


    【技能：无】</p>


    【源点：0】</p>


    【随身空间：1m3】</p>


    【原始仙界：1000*1000㎡】</p>


    ……</p>


    青铜仙门，字迹凝结。</p>


    “这——”</p>


    曹信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视角似乎分为两重——</p>


    第一重是现实，夜深人静，漆黑不见光。</p>


    第二重是脑海，青铜门开，字迹、数据罗列。</p>


    “青铜仙门！”</p>


    “属性列表！”</p>


    曹信一阵惊喜，他居然也有‘金手指’？！</p>


    虽然晚来了八年，甚至他的三年逃荒生涯都已经彻底结束，但这可是‘逆天改命’的金手指！</p>


    只要他还没死，什么时候来都不算晚。</p>


    曹信心里对这座‘青铜仙门’毕恭毕敬，这可是来拯救他的大救星，不能怠慢。</p>


    目光盯着青铜仙门。</p>


    曹信很容易感觉到，在这扇门的背后有另一个世界。</p>


    一念起。</p>


    视角似乎就顺着青铜仙门的门缝，去到了门后的世界，一个生机勃勃的新世界展露在他眼前。</p>


    这是——</p>


    “原始仙界！”</p>


    ……</p>


    进去！</p>


    进去！</p>


    他心下动念，空间变幻——</p>


    ……</p>


    “成了！”</p>


    空间变换，天高云澹。</p>


    曹信瞬间就从大杂院的倒座房里，来到这个尽显粗犷、野蛮的陌生世界。</p>


    脚下是悬崖，怪石嶙峋，险象环生。</p>


    崖底是森林，古木参天，遮天蔽日。</p>


    远处有河流，浪奔浪流，如同银蛇。</p>


    对岸是山谷，再远处群山起伏。</p>


    有山有水有树林！</p>


    “好地方！”</p>


    曹信喜不胜收。</p>


    粗略扫过一眼，再度凝视脑海中，就见青铜仙门又现，透过门缝，他感应到另一个世界——</p>


    一片漆黑。</p>


    隐约才能看到两张床。</p>


    正是曹家！</p>


    其中一张床上，此时仅有曹仁一人，曹信不见。</p>


    “肉身穿。”</p>


    曹信心下有数，心中更喜，随即心下默念：“回去！”</p>


    下一瞬。</p>


    空间再转，曹信就已经回到现实。</p>


    ……</p>


    “好！”</p>


    “好啊！”</p>


    黑漆漆的房间，曹信睁着眼睛，咧着嘴无声的笑。</p>


    险些笑出声。</p>


    能穿梭两界，这是多大的能耐？</p>


    哪怕再没出息，老老实实做个两界倒爷，也能兴旺发达。</p>


    逆天改命！</p>


    不外如是！</p>


    一时间，曹信心神激荡，直想仰天大笑。</p>


    兴奋劲压抑不住，担心将大哥他们吵醒，于是赶紧再度回到门后世界，即‘原始仙界’。</p>


    一进一出一进。</p>


    曹信仍旧笑容满面，但终究冷静下来。</p>


    “青铜仙门。”</p>


    “原始仙界。”</p>


    他不忙探索‘原始仙界’，首先将注意力放在‘青铜仙门’。通过属性面板，很快就知道自己的能力。</p>


    目前总的来说，分为四个方面。</p>


    其一，通过‘青铜仙门’，曹信可以进出‘原始仙界’，往来‘仙界’与‘现实’。</p>


    </p>


    原始仙界很大，但曹信能活动的范围仅为长宽一公里的区域，即一个平方公里。</p>


    好消息是，曹信脑海中有这一平公里的实时实景地图，可以随意到达人身能抵达的任意一个角落。</p>


    简而言之，在这个区域内，曹信能【瞬移】。</p>


    “好家伙！”</p>


    “瞬移啊！”</p>


    曹信笑开了花。</p>


    他转身摸摸身后，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挡住，这就是限定区域的边缘，位于最南侧。</p>


    再看向脑海3D地图——</p>


    “去！”</p>


    下一瞬，曹信只觉空间一闪，就已经到了北面这条河流的上方二十米。他伸手往前一触，同样被挡住。</p>


    这里就是限定区域的最北侧。</p>


    瞬移在空中。</p>


    很快往下落。</p>


    曹信不等自己掉进水里，再一闪，就已经站在岸边。</p>


    下一刻再动，又回到山崖。</p>


    曹信随意的将那条河命名为‘原河’，将这山崖命名为‘仙崖’。</p>


    再动，又出现在仙崖与原河之间的原始森林，站在一颗参天古木的树冠上。</p>


    随心所欲，无处不至！</p>


    这就是【瞬移】！</p>


    “瞬移在手，仙界我有！”</p>


    曹信哈哈大笑，玩的不亦乐乎。</p>


    虽然仅有一个平方公里，但哪怕只计算平面面积也有一千五百亩，相当于四分之三个安大新区。</p>


    很大！</p>


    非常大！</p>


    足够玩耍，足以发家。</p>


    曹信自制力很好，随便瞬移几下过把瘾，就停下来，继续研究‘青铜仙门’。</p>


    仙门带来的第二个能力是‘随身空间’。</p>


    “能感应到。”</p>


    曹信能感应到，一个空间就在跟前，他只要想，伸手就能进出。从脚下捡起一块碎石，拿着往里一放，碎石消失不见，已经在随身空间里。</p>


    再伸手一抓，就又取出来。</p>


    放进！</p>


    取出！</p>


    极为方便。</p>


    “一个立方。”</p>


    “够用！”</p>


    曹信更加欢喜。</p>


    有这样一个空间，一些私人物品就可以随手放进去，随时取用。</p>


    至于‘原始仙界’，这里的确大得多，但这是一个开放世界——</p>


    前缀‘原始’！</p>


    号称‘仙界’！</p>


    这边到底什么情况，曹信还不知道，将物品放在这里，远没有随身空间安全。</p>


    ‘随身空间’很简单，曹信试过一次，大致就弄清楚用法。</p>


    他不着急深入探究，继续往下看。</p>


    仙门带来的第三、第四个能力，在系统面板上，被统一归在【天赋】一栏。</p>


    一个是‘洞悉’，能探查目标属性。</p>


    “试试！”</p>


    曹信回归现实，摸黑对着大哥曹仁丢了个‘洞悉’——</p>


    【根骨：1】</p>


    好嘛。</p>


    不愧是亲兄弟，大哥也是废材。</p>


    “哈哈！”</p>


    曹信看着洞悉出来的孤零零的一项，忍不住笑出声来。</p>


    关键是，他废、曹仁废也就罢了，【洞悉】这天赋同样也是废物。曹信还以为能把目标的全部属性都弄过来呢，结果只能探查一项【根骨】。</p>


    聊胜于无吧。</p>


    ……</p>


    最后一项能力，是【造化】。</p>


    “根据限定区域‘原始仙界’的发展程度，每日可获得一定反馈——”</p>


    曹信努力理解着，最终决定试一试。</p>


    “仙门，造化！”</p>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大米5斤，五花肉1斤，食盐50克！】</p>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武技·两仪球功（附赠铁胆*2）！】</p>


    ……</p>


    “啊这——”</p>


    签到就签到！</p>


    造化？</p>


    搁着湖弄谁呢！</p>


    曹信哭笑不得。</p>


    但是有一说一，虽然【青铜仙门】、【造化】这样的高大上词汇，跟‘铜钱’、‘大米’、‘五花肉’、‘食盐’的确不搭——</p>


    可它香啊！</p>


    ‘大中通宝’是梁太祖在大中年间第一次开铸的铜钱，质量不错，深受百姓喜爱。自太祖年间至今二百年，大中通宝始终是市面上流传最广的铜钱，后续又加铸多次，已经是民间默认的‘通用货币’。</p>


    大梁民间所谓的多少文，通常一文钱就是一枚大中通宝。</p>


    大哥曹仁今天带回来两百个铜钱，但这些铜钱质量参差不齐，若都换算成大中通宝，能换一百二十个，所以他才说是120文钱。</p>


    这是曹仁要出去跑商卖命，蔡水帮启程前给的开拔费。</p>


    看着不少。</p>


    但曹仁平日里赚的并不多，这大半月来，从早到晚都在码头上给蔡水帮的小头目跑腿，运气好一天下来能落个几文十几文，混两顿饭吃，带几个饼子回来。</p>


    运气不好，可能一天分文不赚。</p>


    这就是整个曹家的收入。</p>


    压根不是在温饱线上挣扎，而是在生死线上挣扎。曹仁稍有闪失，曹家就要断炊，全家出去讨饭。</p>


    因此，大半个月来，曹仁压力极大。</p>


    而带着前世宿慧的曹信，年仅八岁，却也知愁，整天背着人的时候就跟个小老头似的，想着怎么才能赚钱养家。</p>


    压力同样不小。</p>


    而现在——</p>


    “好起来了！”</p>


    曹信心神激荡，愁云顿消！</p>


    ……</p>

 第三章 算计 上

    一夜鱼龙舞。</p>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曹仁准备起床赶去码头。</p>


    刚一睁眼，就看到曹信正冲他侧躺着，两眼泛着血丝在看他，把曹仁吓了一跳！</p>


    “一夜没睡？”</p>


    曹仁缓了口气，瞪了眼曹信，又有些感动，以为曹信是因为他今天要出远门才担心的一宿没睡。</p>


    其实并没有。</p>


    曹信就是昨晚觉醒了‘青铜仙门’，一个激动，没睡踏实。</p>


    不过他没心思解释，神神秘秘冲曹仁道：“哥，你先捂嘴。”</p>


    “？”</p>


    曹仁皱眉。</p>


    曹信等不及，胡乱抓来一件衣服就要往曹仁嘴巴里塞，曹仁被弄的无语，敷衍的用一手捂嘴，配合曹信玩闹。</p>


    但是下一刻。</p>


    他那只手就勐然用力捂紧嘴巴，两眼圆瞪。</p>


    “！！！”</p>


    “你这——”</p>


    曹仁看的清楚，他看到曹信手掌一翻，就有一个热腾腾的饭团出现在手中。</p>


    再一翻，又不见。</p>


    再一翻，又出现。</p>


    曹仁傻了！</p>


    “这是我昨晚刚觉醒的本事，往后咱家吃喝不愁！”</p>


    曹信小声的跟大哥说着话。</p>


    这饭团是他昨晚‘签到’，额，不对，是【造化】，是昨晚‘青铜仙门’赐予的【造化】中的五斤大米用去一斤煮的，用的是自家的炉子跟瓦罐，带进‘原始仙界’忙活。然后吃了两口，余下的就全都团成饭团，趁热放进随身空间。这空间兼具保温功能，放进去几个小时仍然热腾腾的。</p>


    不止饭团。</p>


    曹信又将一个个大中通宝取出来，给曹仁数。</p>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p>


    一共五十个。</p>


    一共五十文。</p>


    “啥啊这是？”</p>


    曹仁眼睛始终瞪着。</p>


    不过他终究才十六岁，接受能力远比中年人、老年人要强的多，见老五在自己跟前献宝似的显摆，一时间心中就没多少害怕，转而一股惊喜涌上心头。</p>


    曹仁探头探脑看了看四周，见曹良还在睡，曹张氏跟曹贤已经起来在外忙活，没人注意他们俩，这才小声问曹信：“神仙？袖里乾坤？”</p>


    “哈！”</p>


    曹信听的好笑，不过压根没想仔细解释。</p>


    他倒是很相信这个大哥。</p>


    毕竟在老爹曹坤去世后的一年时间里，已经十五六岁的曹仁要是自私一点，完全可以不管后母，不管两个同父异母的拖油瓶弟弟，无论是一个人远走高飞，还是带着亲妹妹曹贤一去不回，以他们俩的年龄，至少都不会比拖着老母、稚童更难。</p>


    但曹仁自始至终没这个念头，一路上背曹良背曹信，时不时还要背曹张氏走一截。</p>


    逃荒的前面两年且不提，单单后面这一年，若不是曹仁吃苦耐劳远胜常人，这一家子包括曹信，是死是活还是两说。</p>


    还有这处房子，也是曹仁卖命换来。</p>


    这样的大哥，曹信没理由不相信。</p>


    不过也没必要和盘托出，将【造化】跟【随身空间】的功能换个曹仁能接受的方式，大概透露一下就行。</p>


    主要是让大哥安心，在外面不用再担心家里，好好保命就行。</p>


    曹信就怕他在外面遇到什么突发状况，然后蔡水帮大小头目喊一声‘断后者重赏’，曹仁脑袋一抽留下断后，那可就滑稽了。</p>


    至于退出蔡水帮——</p>


    “迟了！”</p>


    曹信、曹仁都叹一口气。</p>


    如果这能力早来一个月，在曹仁还没加入蔡水帮的时候，在他们刚刚抵达西京城的时候，大可以不加入蔡水帮。</p>


    但现在，曹家受了蔡水帮的好处，曹仁哪里可能说退出就退出。</p>


    一入江湖岁月催，实在身不由己。</p>


    而‘原始仙界’也有限制，曹信昨晚抱着曹仁，想将大哥也带进去，但曹仁纹丝不动。</p>


    显然不能带人。</p>


    如若不然，一家人躲进仙界成一统，天下何处不可去？</p>


    “可惜了！”</p>


    曹信心下暗道一声。</p>


    曹仁不知这茬，但没后路时无所顾忌，眼下有了转机心中复杂自是难免。</p>


    不过他很快又振奋起来，连一直皱着的眉头都舒展不少，冲曹信笑道：“往后家里有你，我就放心了！”</p>


    “咱家好日子还在后头呢！”</p>


    “哥你可得惜命！”</p>


    曹信像个老妈子，一直叮嘱，等曹仁笑呵呵快要起床的时候，又想起正事：“哥，你待会儿跟娘她们说一下，就说帮里这段时间还会发一些福利，让我去取。我这能力就不要跟他们讲了，怕他们担心，而且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说漏嘴的风险，没必要。”</p>


    “好！”</p>


    曹仁翻身起床，劲头十足。</p>


    ……</p>


    待到天色大亮。</p>


    曹仁早就离去。</p>


    小曹良趁着凉快继续跑去挖蚯引。</p>


    家里面，曹信、曹张氏、曹贤在堂屋里干坐着，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p>


    往常这个时候，曹张氏跟曹贤已经出门，四处找活。</p>


    但昨天说好今天休息，就没出去。</p>


    可在家待着，才勐地发现——</p>


    压根没事干！</p>


    普通的家庭妇女在家，可以收拾房间，可以择菜做饭，可以缝衣服纳鞋底，还可以纺纱织布。</p>


    然而曹家一穷二白，连正儿八经的扫帚都没一把，收拾房间都腾不出来第二个盆。</p>


    “儿啊，娘还是出去转转吧？”</p>


    曹张氏打破尴尬，跟曹信打着商量。</p>


    让她这样在家干坐着，太折磨了。</p>


    一旁，曹贤也意动，只是担心娘的身体，不敢搭话。</p>


    而曹信也有自己的想法：“是该出去转转。”</p>


    但是不等曹张氏跟曹贤高兴，就见他在屋里屋外扫一圈，然后摇头：“家里什么都缺——针头线脑、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这不是长久过日子的模样。咱今天叫上中院的一大娘，一起去外面市上逛逛，添置添置。”</p>


    “啊？”</p>


    曹张氏听着曹信这话，顿时急了：“你哥赚钱不容易，家里现在用不着这些，干嘛买呀。”</p>


    现在整天吃粗粮，而且家里也没灶台，买了铁锅都没地方放，有个能蒸能煮的瓦罐就够了。</p>


    厨房都没，要什么装备。</p>


    油盐酱醋随用随买，反正家里不常做菜。</p>


    针头线脑更用不着，买了这个，那是不是还得买布？买得起吗？！</p>


    曹张氏一个劲摇头。</p>


    “就是就是！”</p>


    曹贤也跟着点头，脸上嫌弃：“一看就不会过日子！还好钱在娘那，要是给你，一天就给祸祸了。”</p>


    说着。</p>


    她又想起大哥临走前，将‘领工资’的重任交给曹信，前面就在不服气，现在更趁机抢班夺权：“娘，可不能让他攥着钱，要不换我们娘俩去吧？大哥也真是的，不知道被小五灌了哪门子迷魂汤，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交给娘也就算了，交给我也行，怎么交给小五这个不靠谱的！”</p>


    曹信说一句，曹贤有十句。</p>


    还好曹仁临走前交待清楚，一切都让曹信处置，要是曹信事后自己找借口想湖弄这位大姐，还真不容易。</p>


    但此时，外有大哥临走重托，内有老母被两个儿子裹挟。</p>


    小小曹贤，翻不过天。</p>


    曹信知道她其实说的也在理，奈何他不是常人，于是不理会曹贤，主攻曹张氏：“娘，有些钱不能省。往后我们是要在这大杂院过日子的，旁人一看我们家空空荡荡，连个桌子连口锅都没有，哪个好意思过来串门？</p>


    哪个愿意跟我们交往？</p>


    娘想找活做，其实院里不少大娘、婶子都有针线活的门路，再不济也能有些浆洗衣服的苦活。</p>


    </p>


    但平白无故，谁愿意介绍给你，给我姐？</p>


    关系都是处出来的，可万事开头难。</p>


    就比如现在，你们今天就算不出去，在家待着，好意思去串门吗？</p>


    空着手，穿着破衣裳，好意思去吗？</p>


    可如果手里有活，去院子里跟他们一起纳鞋底、缝衣服，这不就搭上了！”</p>


    曹信两世为人，对城里家长里短这些门道可比曹张氏跟曹贤这两个彻头彻尾的古代农村妇女、难民要清楚许多。</p>


    现在一家人住在院里，大哥因为在码头在帮派里，一来跟院里老少爷们聊不上，二来帮派这层身份也让人瞧不起又惹不起。</p>


    而曹信、曹良又太小，很难影响到大人、长辈们。</p>


    想迅速融入大杂院，就只有靠曹张氏、曹贤两人才行。</p>


    路子就是这么个路子。</p>


    曹信说的清楚明白。</p>


    ……</p>

 第四章 算计 下

    曹张氏听完，人都傻了。</p>


    她刚刚逃灾过来，一心就想找活赚钱，有了钱一心就想扣扣搜搜省下来，哪里想过这么多弯弯绕绕。</p>


    再看曹贤，这大闺女也傻了，张牙舞爪把曹信脑袋抱着勐亲十几口：“嘛嘛嘛~我弟弟真聪明！”</p>


    她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消化曹信那么一大段话，但仅从曹信的语气以及那一个个充满气势的反问，就足够厉害。</p>


    不明觉厉！</p>


    小小的人儿似乎在发光。</p>


    “姐，别发疯！”</p>


    曹信推开黑黑瘦瘦的大姐，不给老娘思索的时间，就从房间里翻出大哥带回来的两百个铜钱，又当着母女俩的面，把五十个大中通宝塞进去，催促道：“走吧走吧，粮食暂时不用买，我哥说帮派里每天都有给的。不过这话别往外说，帮派里每个人待遇不一样，跟头头的关系有远有近，每个人拿的有多有少，说出去遭人嫉恨。”</p>


    曹信连哄带吓，给自己的每日【造化】继续铺垫。</p>


    见曹张氏还在犹豫，曹信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曹贤：“走，咱去找一下一大娘，我打听过了，院子里就属她人缘最好，从不跟人红脸。就说让她参谋买几尺布，我们家这衣服实在不行。”</p>


    曹信看看一家人破破烂烂的衣裳，跟乞丐比起来也就胜在干净。</p>


    着实没眼看。</p>


    “一大娘！一大娘！”</p>


    “我娘跟大姐想去扯几块布回来给我做衣裳，我怕她们选的布不好，大娘能不能帮帮忙，带着去看看？”</p>


    曹信拉着老娘、大姐，经前院，过穿堂，来到中院，冲一大娘，也就是易青河家里喊。</p>


    易青河跟一大娘得有五十出头，膝下没孩子，一大娘对孩子喜欢的紧，在院里老一辈里也就这位对曹信、曹良的态度最好。</p>


    曹信脸皮厚，顺杆就往上爬，一大娘心善、没主见，从她做突破口。</p>


    这里面的时机还得选准。</p>


    要是易青河在家的时候，这位院里德高望重的‘保长’，院里公认的‘一大爷’，只怕不乐意跟曹家牵扯。</p>


    但现在天色大亮，院里的爷们都出去上工做活，这就让曹信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p>


    站在门外一声呼唤，感受到中院其他住户投来不少目光。</p>


    曹信不在乎，伸着小脑袋瓜往易青河家里张望。</p>


    不多时。</p>


    “曹小五呀。”</p>


    一大娘走出来，看到曹张氏跟曹贤有些惊讶：“小五他娘，小贤，来来来，进家坐坐。”</p>


    “不进去了。”</p>


    “大娘今天有空吗？”</p>


    “现在天还凉快，咱们快去市上吧，去晚了人家好布指定都卖完啦。”</p>


    曹信演技惊人，撒娇买卖装单纯，这叫一个炉火纯青。</p>


    “啊！”</p>


    “哈哈！”</p>


    “那么多布怎么卖的完，行，你等等，我收拾下就跟你们出去，你们刚过来，是得有个熟人带着，这市上七七八八的门道多着呢，一不小心就要被坑。”</p>


    </p>


    一大娘一边收拾一边絮叨。</p>


    三两句话一说，曹张氏终于也没那么紧张，渐渐打开话匣子。曹贤本来就不是个怯场的，很快就叽叽喳喳说起话来。</p>


    再有曹信在里面装小作怪，一时气氛极好，说说笑笑就出了院子。</p>


    ……</p>


    四人走后。</p>


    中院正房，一人推门出来，冲西厢门口的一个颇显富态的中老年妇女笑道：“哟，甄大娘，这鞋子还没做好呢，我看都快小俩月了吧，这功夫，忒细！”</p>


    这人生的粗糙，名唤‘贺大山’，看着得有四十岁，其实才二十九。是孙家纺织厂、印书局的食堂大师傅，厨艺精湛，但为人跳脱，嘴里没个把门，常常能把人气的半死。</p>


    比如现在，西厢住的甄吕氏早年死了丈夫，前几年独子也意外身故，如今全靠带着三个孩子的儿媳供养自己，偏她还是个好吃懒做的，吃要吃白面馍馍，待在家里啥都不干，做一双鞋拖拖拉拉俩月都没做成，太懒了！</p>


    贺大山见着，就忍不住嘴贫两句。</p>


    “管得着么你！”</p>


    甄吕氏冲贺大山翻了个白眼。</p>


    “嘿！”</p>


    “这小老太太！”</p>


    贺大山哈哈笑，跟甄吕氏打趣两声，才好奇问：“我刚才听到有人来找一大妈，是前院曹家？”</p>


    “可不是！”</p>


    “一大早，娘仨一起来的。我看啊，被这家缠上，准没好事，你以后可得小心点！”</p>


    甄吕氏说起这个顿时就来劲了，又想到一茬，赶忙提醒贺大山。</p>


    贺大山年近三十还没娶媳妇，在食堂的收入、每天带回来的那点油水，全都接济给甄家孤儿寡母，把这个甄吕氏还有三个孩子养的肚满肠肥。</p>


    这可是他们家的长期饭票，甄吕氏很护食！</p>


    “嘴上积点德吧您嘞，我可听说这曹家老大是蔡水河码头上混江湖的，小心人丫的给你套麻袋沉了河！”</p>


    贺大山让人嘴上积德，浑然不觉自己就是最没谱的那个，吓唬一声甄大娘，顺带着还损了一下前院曹家的名声，这才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往外走去。</p>


    “这憨子！”</p>


    甄吕氏在背后呸一声，眼珠子一转，就挪步到前院，准备再找人说道说道。</p>


    ……</p>


    曹信陪着曹张氏、一大娘、曹贤三人逛了一上午。</p>


    他虽然很想探索‘原始仙界’，但探索‘原始仙界’的目的，是想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不能本末倒置。</p>


    昨晚，曹信想的清楚，要让家里过上好日子，最基础的，无非是‘衣食住行’四个方面。</p>


    ‘行’一般是牛车、马车，这个暂且不谈。</p>


    ‘住’在大杂院倒座房，这不算好，但初来乍到，再加上曹家现在孤儿寡母还很孱弱，不着急折腾，等后面有足够实力找到合适机会，再搬家不迟，只要有钱都不是问题。</p>


    ‘食’最不用愁，就目前而言，曹信有【造化】，往后一家人基本生活保障是有的。同时他还背靠一座‘原始仙界’，他昨晚看过，那里头有不少野物，可以用来加餐，给家里人养养身体。</p>


    ‘衣’的问题，说到底还是钱。现在没法绫罗绸缎一步到位，但买一匹麻布回来自己做两三身衣服，边角料再纳一两双鞋还是不成问题的。</p>


    于是，曹信强烈坚持，软磨硬泡，再加上‘买布做衣—结交邻居—接活挣钱’这一套逻辑，才让曹张氏忍着心疼，斥巨资——94文，买下一匹普通麻布。</p>


    其实差一点的棉布在西京城也只要一百四五十文，曹家的家底一共170文，是足够的。</p>


    不过曹信知道老娘肯定舍不得，再加上家里还要添置其他鸡零狗碎，所以他就只是开头故意提了下，给曹张氏往下折中的余地，并未坚持。</p>


    一匹布耗去大半家资。</p>


    后面不知不觉又买了许多家里必需品。</p>


    等曹张氏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跟一大娘的手提篮里已经满满当当，而出来时一直跟手攥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已经快要干瘪见底。</p>


    “天不早了，一大娘，咱回去吧。”</p>


    曹张氏摸着钱袋惊出一身冷汗，不愿再逛。</p>


    曹信在旁，跟咧着嘴笑的好似傻子的姐姐曹贤一起扛着那匹麻布，闻言抬头冲曹张氏道：“娘，咱买点菜回去。”</p>


    又用小手拉了拉一大娘的手，“一大娘，待会儿在家吃饭，咱家还没来过客人呢。”</p>


    曹张氏也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大嫂子中午就在家吃。”</p>


    一通邀请，一大娘在曹信的三番五次卖萌下，终于答应。</p>


    “圆满！”</p>


    曹信松了口气。</p>


    人除了生存外，还是社会性动物。</p>


    曹家入住大杂院这大半个月以来，大哥曹仁在帮派里，多多少少除了几个表面朋友。</p>


    曹良年纪小，院里院外的新鲜事能让他一个人也乐呵好久。</p>


    曹信脸皮厚，跟大人小孩都能搭两句，不怕白眼。</p>


    但曹张氏跟曹贤就惨了。</p>


    院里人嫌弃、排斥，她们本身也自卑，因此迟迟融入不进去。娘俩早出晚归，分明住在热热闹闹的大杂院里，却跟一座孤岛似的，只有家里人能说说话。</p>


    这显然不长久。</p>


    以前家里缺衣少食，顾不上这方面，曹信也没法让娘跟大姐破破烂烂腆着脸去讨好院里人。</p>


    现在不同。</p>


    最大的生存问题解决，家里光景逐渐能好起来，再跟院里老婶婶小媳妇相处，就不至于低人一等。</p>


    所以今天一早，曹信就从一大娘入手开始为娘跟大姐破冰。</p>


    往后慢慢来，等大家发现曹家不借钱不求人不害人，慢慢也会接纳。</p>


    这样再等曹张氏跟曹贤闲在家里的时候，也不会像今天早上那样无处可去无处说话。</p>


    ……</p>

 第五章 思路！

    中午刚到家，一直坐在门前的小曹良就迎过来，气呼呼汇报：“石头奶奶今天在前院说我们家坏话，气死我了！”</p>


    小小年纪，气性不小。</p>


    他口中的‘石头奶奶’就是中院甄吕氏，甄石头是她的宝贝大孙子。</p>


    “她说什么了？”</p>


    曹贤瞪着眼睛一股气冲上脑门。</p>


    “她讲我们家是乞丐是小偷，要偷小燕姐家的鸡，要跟一大娘家讨饭吃。”</p>


    曹良学舌。</p>


    虽然学不出甄吕氏的腔调嘴脸，但几人也能想象那副场景。</p>


    一旁，曹信笑笑，他其实不用问都能猜到。</p>


    “这老嫂子！”</p>


    一大娘有些尴尬。</p>


    她今天一开始也以为曹家娘仨是想占她便宜，打秋风来的。一上午相处，才知道不是这回事，反而还买了菜要招待她。</p>


    甄吕氏这样编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p>


    “不管她。”</p>


    “咱过好自己的。”</p>


    曹信早就知道甄吕氏的品性，犯不着因为她生气。</p>


    把家里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就是对她最大的反击。</p>


    过的越好。</p>


    她越难受。</p>


    往后如果实在太过分，直接捅死把尸体往原始仙界一扔，保管什么神探什么青天都找不到。</p>


    跟死人有什么可较劲的。</p>


    ……</p>


    曹信懒的讨论这人，催着老娘生火做饭。</p>


    曹张氏心里憋着气，但一大娘还在，当时就没发作，招呼一大娘进屋，就开始准备。</p>


    今天这顿很丰盛！</p>


    主食仍是杂粮，曹信身上的确有大米，但这次没拿出来，太张扬！</p>


    现在一斤大米14文，哪怕是易青河、一大娘这样的富裕家庭，也不是天天都吃白米饭、白面馍。</p>


    曹家这情形，即使曹信的大米不要钱，要这么吃，在别人看来无疑也是打肿脸充胖子。</p>


    甚至有巴结讨好一大娘的嫌疑。</p>


    不合适。</p>


    因此今天吃的还是曹仁留下的杂粮饼。</p>


    小炒了一道荠菜，一道白菜。</p>


    再来一道红烧冬瓜，酱油给足，色香味俱全，那叫一个香！</p>


    小炒荠菜！</p>


    小炒白菜！</p>


    红烧冬瓜！</p>


    四舍五入也算一荤两素，这已经是高规格。</p>


    现在粮价腾贵，菜价也不便宜。</p>


    一顿饭众人吃的都很开心，先前一些不愉快早就不见。</p>


    唯有曹信稍稍憋屈——</p>


    有大米不能拿出来煮。</p>


    有猪肉不能拿出来吃。</p>


    “这叫什么事！”</p>


    曹信摇摇头。</p>


    但他知道轻重，根据一大娘回忆，西京城四五年前一斤猪肉大概二十七八文。而到今年，已经涨到70文一斤。</p>


    这个价格，二两就要9文钱10文钱，足够买一斤玉米碴子，够曹家现在四口人吃两天还有富裕。</p>


    他手上一斤猪肉要是敢拿出来，只怕要在院里引发大地震。</p>


    “再等等！”</p>


    “再等等！”</p>


    曹信努力忍着。</p>


    ……</p>


    等吃过饭，一大娘跟曹张氏说着话，问一些宁西那边的情况。</p>


    其实院里不少人都好奇宁西什么模样，但前面不想跟曹家接触，就只能憋着。现在一大娘跟曹张氏一起逛了街、一起吃了饭，有了交情，这就好奇询问。</p>


    “娘，一大娘，我出去玩儿。”</p>


    曹信这时不馋和，交待一声就跑出去。</p>


    这么大热的天，曹信当然没心思乱逛，他走出院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就进了‘原始仙界’。</p>


    ……</p>


    外面现实中现在大概中午十一二点。</p>


    而‘原始仙界’这边则是月上中天，大概夜里十一二点。</p>


    “半天时差。”</p>


    曹信记得昨晚半夜进来的时候，这边是中午，这样算来，两边应该是十二个小时左右的时差。</p>


    一边是白天。</p>


    一边是黑夜。</p>


    “晚上也没事！”</p>


    曹信兴致勃勃，继续完善着昨晚的计划。</p>


    觉醒‘青铜仙门’，拥有【每日造化】，曹家现在有了基本生活保障，不必担心生存问题。</p>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p>


    “如今世道乱，要生存，要自保，没钱不行，但仅是有钱也不行，甚至财富招祸。”</p>


    这中间的度需要把握，需要衡量。</p>


    想想大杂院里这些人家，家家户户虽然各有各的难题，但他们适应了西京城的规则，有着小人物的精明，大多又是在孙家做工，甚至往上一代、两代都是孙家雇工，有豪商、望族孙家的名头罩着，只要不主动惹祸，就很少有祸端上门。</p>


    曹家在长成参天大树之前，要谨慎，要低调，要向这些邻居学习。</p>


    “财不露白。”</p>


    “钱财够用。”</p>


    “近几年，大哥才是核心。”</p>


    曹信年纪小，曹家还需要曹仁遮风挡雨。</p>


    往后，他们兄弟俩——</p>


    曹信负责赚钱，有‘原始仙界’跟‘随身空间’，赚钱不难，难在如何不露痕迹。</p>


    曹仁负责护家，他既然一时半会儿退不出蔡水帮，就在里面好好发展，把朋友搞的多多的，顺便在自身武力方面也得下点功夫。</p>


    “蔡水帮里的练家子，至少都是小头目。”</p>


    “大哥要是能在外面学个一招半式，自身武力打底，又有余力仗义疏财广结好友——”</p>


    三五年后，未必不能闯出一点名头。</p>


    江湖不全是打打杀杀，更多的还是人情世故。</p>


    ……</p>


    一番梳理。</p>


    曹信明确自己当下的第一要务：挣钱！</p>


    而且还不能太少。</p>


    家里吃饭要钱。</p>


    大哥包括自己习武要钱。</p>


    大哥在外交际、经营人脉要钱。</p>


    处处都要钱，处处都不少。</p>


    不提别的，单说习武。</p>


    曹信昨晚通过【造化】得到一门武技——‘两仪球功’，是专门训练手腕、指力和发射暗器的一种功夫。</p>


    ‘两仪球功’练习的难度且不谈，只算算花费。</p>


    习练此功须铸铁球——</p>


    “三斤重的铁球直径7.2公分。”</p>


    “一斤重直径5公分。”</p>


    “我最多盘半斤重的铁球，再大就拿不住。”</p>


    “我哥可以盘三斤重的铁球。”</p>


    三斤重的买三个。</p>


    半斤重的买三个。</p>


    西京城市面上生铁每斤银九厘，熟铁每斤银二分四厘。</p>


    三大三小六个铁球，熟铁打造，成本价都要350.再算上人工，起码400文。</p>


    这姑且算是一次性投入。</p>


    但习武还须用药。</p>


    内服、外敷，才能消除练习的损伤、疲劳，并且药力对武技练习还有促进作用。</p>


    </p>


    而现在市面上常见药材大多几钱银子一斤，例如巴豆每斤六钱四分，大黄每斤两钱。</p>


    练习‘两仪球功’的药汤一共需要十七味常见药材，价格大约也在这个区间，要是每样买上一斤，两个人能用一个月。</p>


    曹信大致估算了下，平均每天用药花费约300文！</p>


    穷文富武！</p>


    可见一斑！</p>


    就这还没算上每天吃饭、吃菜、吃肉的花费，习武总不能吃不饱吧？</p>


    以西京城现在的物价，随着每天饭量的提升，各种营养还得尽量均衡搭配，每天也不是小数目，几十上百文洒洒水。</p>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p>


    仅是习武一项花费，供应曹信、曹仁两人，每天花费就奔着四百去了。</p>


    这是自习。</p>


    要是去外头找武馆，只怕还要往上翻。</p>


    曹信每天【造化】的50文工资，连个零头都不到！</p>


    ……</p>

 第六章 建设！

    “该怎么赚钱呢？”</p>


    搁在一天前，对曹信、曹家来说，想赚钱比登天还难。</p>


    曹信前面想过几条路子。</p>


    例如写话本写故事，将他三年逃荒过程中听到的一些神神鬼鬼、名人名事，通过前世看过的桥段、技巧重新编排，大卖不敢说，但应该小有市场。</p>


    他前几天就在琢磨，曹家没钱，连写故事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p>


    也没门路，投稿无门。</p>


    曹信当时想的是，通过跟严夫子合作，再搭上孙家印书局的大师傅、院里保长、一大爷易青河的路子，将稿子投递给孙家书铺。</p>


    从严夫子到一大爷，再从印书馆到书铺。</p>


    常理来说，这路子是走得通的。</p>


    但曹家跟严家的关系，哪怕严夫子是个吝啬、爱财的性子，也未必愿意跟曹家合作，严家内部可能也有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p>


    再加上从严夫子往后的关节还有不少，曹信一直在琢磨一直在打听，因为这些顾虑才迟迟没动。</p>


    要是没出现‘青铜仙门’，要是大哥没出远门，这两天曹信应该就会忍不住尝试尝试，让大哥去跟严夫子接触一下。</p>


    当然，这是昨晚之前的想法。</p>


    现在就用不着用热脸去贴严家的冷屁股，凭白欠个人情低人一头。</p>


    这条路子且放着。</p>


    而另个路子，曹信起先想的就是挣个辛苦钱——让大哥调休的时候带着老娘下乡，去村里乡里收菜收鸡蛋鸭蛋，再运回城里卖，在中间赚点差价。</p>


    这不会大赚，而且也做不大。</p>


    但挣点钱贴补家用应该不难。</p>


    ……</p>


    以上两个法子都只能挣小钱。</p>


    前一个不稳当，难保能成不能成。</p>


    后一个太辛苦，隔三差五出城下乡，途中也存在一定风险。</p>


    而现在，坐拥‘原始仙界’，曹信想赚钱就简单的多。</p>


    他现在有两个构思——</p>


    “一方面，通过‘原始仙界’中的野鸡、野兔，赚一笔快钱。”</p>


    曹信在原始仙界中的领地足有一千五百亩，大半都是原始森林，里面不缺野物。普通人抓野鸡、套兔子还得费心费力，曹信有【瞬移】，带着麻袋瞬移过去兜头套住，轻轻松松。</p>


    以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只三斤重的活肥鸡大约150文，一只四斤重的成年野兔大约160文。</p>


    卖个十只八只，曹家迅速就能富裕起来。</p>


    “后院徐大志父子二代都在孙家的皮货铺当师傅，老徐前几年腿坏了，现在是徐大志接班，经常要下乡收皮子，兔皮也是他的业务。”</p>


    而且徐大志脑袋灵光，每次去乡下还会收野物，再带回城里，借着他爹的人脉，卖给孙家酒楼，也不少赚。</p>


    曹信借着野兔开道，就能走通这条路子。即使被徐大志抽一层油水，但他这是无本买卖，绝对不亏。</p>


    当然。</p>


    更重要的是，通过跟徐大志做生意，曹家在院里也算有了交好人家，往后大事小情多少也能有点帮衬。</p>


    再一方面，也是今天从甄吕氏那里得来的提醒。</p>


    “我们家刚住进来，又都知道穷，一旦阔起来，难免有人泛酸、泼脏水。院里但凡有人丢东西，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曹家。”</p>


    “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理由。”</p>


    偏见是人心中的一座大山，很难搬开。</p>


    曹信只能未雨绸缪，以免日后憋屈。</p>


    ……</p>


    贩卖野鸡野兔，这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p>


    短期内可以完成曹家的原始积累，摘掉‘一穷二白’这顶帽子。</p>


    小心经营，既可以是快钱，也可以是一条稳定财源。</p>


    但这还不够。</p>


    “一千五百亩的林地，若是开办养殖业，一亩地放养200只鸡，一千五百亩就是30万只！”</p>


    “养殖业！”</p>


    “养鸡场！”</p>


    “仅这一行，就能大赚！”</p>


    鸡生蛋蛋生鸡！</p>


    这玩意儿繁殖的一点都不慢，三五年就能形成规模。往后仅仅是卖鸡蛋，都能赚的盆满钵满。</p>


    原始仙界。</p>


    一千五百亩。</p>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p>


    曹信想着前景，热血沸腾！</p>


    ……</p>


    说干就干。</p>


    闲着也是闲着。</p>


    曹信看着领地地图，认真琢磨起来。</p>


    “一开始不用把摊子铺的太大。”</p>


    “就在林子里养。”</p>


    位于曹信领地的西侧，有一条小溪流淌，最终汇入原河。</p>


    这里有水源，距离原河又比较远，不担心涨水被淹没，比较合适开局。</p>


    “长100米，宽66米。”</p>


    “凑够十亩地，最多能养2000只。”</p>


    曹信准备在西侧、东侧各建造这样一座占地十亩的养鸡场，分摊风险。</p>


    等两座养鸡场都成规模，数量将不少于3000只，每年产蛋不少于30万。只要能在西京城打通销路，仅出售鸡蛋，年收入都有近千两白银。</p>


    </p>


    这才是产业！</p>


    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p>


    “先砌墙吧！”</p>


    曹信现在除了‘原始仙界’，什么都没有。</p>


    盖养鸡场也只能就地取材。</p>


    “石头。”</p>


    “淤泥。”</p>


    这两样最常见，一定程度上算是取之不尽。</p>


    曹信现在要做的，就是用石头跟淤泥砌墙。</p>


    他什么工具都没有，想要完成哪怕一座养鸡场都很困难，更别说两座。</p>


    常规而言，工程量很大。</p>


    但曹信会瞬移，又有随身空间，难度就大大缩减。</p>


    “开始吧！”</p>


    曹信心中已有腹桉。</p>


    首先，他借助‘随身空间’，将一块一百多斤重的石头收进去。</p>


    然后，借助【瞬移】，曹信来到养鸡场选址的上空几十米，将随身空间里的大石头取出任由落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坑，坑底泥土夯实。</p>


    多次重复这个过程。</p>


    最终，在领地西侧小溪旁，一个长100米宽66米深1米的长方形地基就被夯出来。</p>


    【瞬移】+【随身空间】！</p>


    曹信的效率奇高。</p>


    但这只是第一步。</p>


    第二步才是砌墙。</p>


    曹信故技重施，【瞬移】来到仙崖的上空，十几米几十米高，取出‘随身空间’的大石。</p>


    大石落下，砰的一声，碎石乱飞！</p>


    不少长在仙崖连在山上的石头就被分离出来。</p>


    曹信如同辛劳的小蜜蜂，【瞬移】配合‘随身空间’不断收集。等空间装满五分之四，就再去河边挖取淤泥。</p>


    然后一同运往工地。</p>


    随运随砌。</p>


    算上地基，以及两米高一米宽的墙体，平均每一米墙，需要用掉石头加淤泥一共三个土方。</p>


    周长332米的养鸡场，全部竣工，须996个土方。</p>


    “996！”</p>


    “这个数字倒是吉利。”</p>


    曹信一阵笑，干劲十足。</p>


    近千个土方听起来很多，实际上以曹信的本事，运输毫不费力，包括开采岩石、挖掘淤泥，也都不难。</p>


    顶多砌墙需要一点技术。</p>


    但曹信执掌‘随身空间’，放几块石头出来，再放点淤泥出来弥合，傻瓜式砌墙，倒也不是太难。</p>


    一通忙活，从天黑到天亮，差不多六个小时，曹信一口气砌了十八米，54个土方。</p>


    平均每小时9个土方。</p>


    以这个速度，996个土方，每天工作12个小时，9天就能完成。再多打几个折扣，半个月，在大哥曹仁回来前，这座位于领地西侧的‘第一养鸡场’一定能竣工。</p>


    “冲刺十五天，幸福一辈子！”</p>


    曹信看看天色，原始仙界已经天色微亮，现实中大概晚上六点多。</p>


    他不在这里多待，利用瞬移在林中抓了一只野兔，通过‘青铜仙门’观察一下现实中的出口周边没人，就抱着野兔回归现实。</p>


    ……</p>

 第七章 起步！

    这个点正好赶着下工的时候。</p>


    曹信在院门口迎面遇到中院的覃寡妇跟贺小雨。前者是甄吕氏的儿媳妇，后者是贺大山的妹妹，俩人都在孙家纺织厂工作。</p>


    </p>


    “覃姐，小雨姐。”</p>


    曹信给两人打招呼，见着覃寡妇的时候，心下暗道：“凹凸有致，眼带桃花，难怪能把贺大山迷得神魂颠倒。”</p>


    “曹小五呀。”</p>


    “哟，在哪抓的兔子，这是山里的吧？”</p>


    覃寡妇一眼就看到曹信怀里的兔子，她在家养了几只家兔，所以很容易就认出来曹信怀里这个不是家养而是野生的。</p>


    “是我哥让人从乡下带回来的。”</p>


    曹信故作羞涩的回了一声，不跟她多白话，一熘烟就跑进门归家去。</p>


    他一个八岁小屁孩身体里装着一个三十岁的老灵魂，跟一个二三十岁的小寡妇没什么可聊的。</p>


    硬不起来，白费功夫。</p>


    目送曹信离去。</p>


    贺小雨脸色古怪：“曹家还能从乡下弄到兔子，别不是偷的吧？”</p>


    偏见！</p>


    又见偏见！</p>


    以曹家的成分，但凡有点好事，总归会被人往坏处想。但你要说确切的坏事，曹家做什么了？</p>


    除了是逃荒而来。</p>


    除了曹仁在帮派。</p>


    做过什么坏事？</p>


    一件都没有！</p>


    但偏偏就有坏印象，而且短时间很难扭转。</p>


    见曹信抱着兔子，贺小雨第一反应就是：偷的！</p>


    倒是覃寡妇存些理性：“这是野兔不是家兔，想偷还不好偷呢。”</p>


    当真要有偷鸡摸狗的本事，直接偷鸡摸狗不好吗？</p>


    偷的哪门子野兔！</p>


    “不好说。”</p>


    “曹家老大是混帮派的，从乡下那群泥腿子手里抢一只野兔不也正常？”</p>


    贺小雨撇撇嘴，对曹家没好感。</p>


    覃寡妇听着，心下不愉，她就是从乡下嫁来城里。</p>


    泥腿子？</p>


    覃寡妇抿抿嘴，不再说了。</p>


    等两人回到中院没多久，就见曹家小五跟着他娘曹张氏，抱着刚才看到的那只野兔，脚步匆匆往后院去。</p>


    “那是兔子吧？”</p>


    “曹家从哪偷来的？”</p>


    甄吕氏立马扯着嗓门吆喝：“我就说这家不是老实的，看看！看看！才多久，憋不住了吧！”</p>


    说着。</p>


    甄吕氏‘哎哟喂’一拍脑门，冲覃寡妇瞪眼：“快看看咱家兔子少了没？别不是偷的我家！”</p>


    “娘！”</p>


    “人家那是野兔，不是家养的。”</p>


    覃寡妇脸色无奈。</p>


    “什么家的野的，就你知道？！”</p>


    甄吕氏无理搅三分，气的自己去数。但她在家里何曾喂过兔子，连具体有几个数都不知道，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道骂的是曹家还是覃寡妇。</p>


    曹信跟曹张氏来到后院，隐约听到中院的动静。</p>


    曹张氏脸色难看。</p>


    曹信安慰道：“娘，要不儿子做了她？”</p>


    “别胡说！”</p>


    “都是邻居！”</p>


    曹张氏脸色一板，轻拍曹信一巴掌，还别说，她真不怀疑儿子会下狠手。别看曹信小，但是三年逃荒途中，手底下也有几条人命。</p>


    绝对是个狠人！</p>


    曹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曹张氏不愿意想过往那些日子，更不愿意儿子动辄就要下死手。</p>


    “好。”</p>


    “孩儿饶她一命。”</p>


    曹信笑呵呵的。</p>


    母子二人说着笑，就来到后院。</p>


    后院东西耳房连同后罩房，一共住着五户人家，西耳房就是徐大志家，从他父亲那辈传下来，已经住了小几十年。</p>


    “小燕姐，大志哥在家吗？”</p>


    刚到院里，就看到房小燕走出门。</p>


    “在呢。”</p>


    “刚回来。”</p>


    “婶子，小五，你们这是——”</p>


    房小燕看着曹家母子。</p>


    “我哥从乡下收的野兔，让我送来问问大志哥收不收。”</p>


    曹信咧嘴冲房小燕笑，这次的笑倒是真心的，房小燕人好心善，曹良今天又从她这换了一把花生回去，也算是照顾曹家了。</p>


    “兔子啊！”</p>


    “我不懂这些，婶子，小五，你们进来吧，大志在家呢。”</p>


    “大志。”</p>


    房小燕转身带着曹信跟曹张氏进屋。</p>


    然后就见长着一张马脸，看上去不比贺大山小多少的徐大志走了出来，脸上带笑，冲曹张氏招呼：“曹家婶子，这还是第一次来家里吧？上次打个招呼也没进屋坐坐，我还想着哪天请你家老大喝两盅呢。”</p>


    这也是个笑面虎，不是善人。</p>


    徐大志在院里的名声算不上好，其中大半是因为他跟中院贺大山从小斗到大，而贺大山背后有一大爷易青河跟后院后罩房里那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两个几乎是院里最德高望重的人物站贺大山，徐大志还能讨好？</p>


    三来二去，名声就坏掉了。</p>


    但曹信不理会这些，论名声坏，曹家现在还不如徐大志。</p>


    大哥不嫌二哥。</p>


    “大志——”</p>


    曹张氏张张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p>


    两人差着辈，叫侄子太亲近，喊大志太熟络。</p>


    “婶子叫我大志就行。”</p>


    徐大志看出曹张氏窘迫，不让人尴尬，主动道。</p>


    “大志。”</p>


    曹张氏这才松口气，但往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p>


    一旁。</p>


    曹信就没指望老娘，他接过话茬：“我哥让我来买兔子，说院子里就属大志哥路子最广，准能卖上价，不让咱家吃亏。”</p>


    “嘿！”</p>


    “还是你哥懂我！”</p>


    徐大志听的哈哈笑，他没把曹信这么个小孩子放在眼里，但曹仁不一样，这是混帮派的，徐大志心下又想亲近又有顾虑，这半月来很犹豫，一直没个主意。</p>


    现在曹家主动找上门来，他倒是愿意顺水推舟。</p>


    “先看看曹仁什么成色，说不定能帮我对付那憨子！”</p>


    徐大志心里转过一念，脸上笑容更甚：“我看看，嚯，这兔子，刚从山里逮出来没多久吧，这精神头！”</p>


    他从曹信手里拎过野兔掂量掂量，也不过称，随口就道：“跟活肥鸡一个价，150文钱，怎么样？”</p>


    这只野兔差不多三斤多，拿到市面上卖130文妥妥的，140文就要看运气，150文已经算是小高价。</p>


    徐大志张口就封顶，诚意十足。</p>


    想来也是明白，曹仁在码头上混，对这里面的价钱门清，他有意结交，就不存在湖弄。反正他有门路，即使150文收来，转手也有不小利润。更胜在省心省力，不用大老远从乡下带回来。</p>


    “好好！”</p>


    “就150文！”</p>


    曹信是个小孩子，就装作小孩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阵惊喜，连忙点头。</p>


    但徐大志却不理他，而是看向曹张氏，再等这‘当家的’点头。</p>


    ……</p>

 第八章 奔头！

    “好。”</p>


    “麻烦大志兄弟。”</p>


    曹张氏全听儿子的，见曹信已经应下，就干巴巴的跟着表个态。</p>


    然后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p>


    在铜钱成色上，徐大志也没湖弄，足额的150文，不在这上面耍门道。</p>


    曹张氏数了钱，脸上笑开花，冲徐大志又是一顿感谢。</p>


    曹信则垫着脚问：“我哥说往后还有呢，还有野鸡，大志哥收吗？”</p>


    “收！”</p>


    “跟你大哥说，野鸡野兔，有多少我收多少。”</p>


    徐大志口气大的没边。</p>


    但他确实有销路，送上门的野物，转手一卖都是利润，又能卖曹仁人情，傻子才不做。</p>


    不过。</p>


    他看着曹张氏、曹信母子，忍不住好奇：“我曹仁兄弟还没回来？”</p>


    “没呢。”</p>


    “我哥帮里有事，要出门半个月。”</p>


    曹信老实回道。</p>


    “哟，这可是远门。”</p>


    “那行，等你哥回来让他来家喝酒。”</p>


    徐大志没留曹张氏跟曹信在家吃饭，曹张氏也没心思在这里待着，怀里揣着近两百个铜钱，足足150文，一心只想回家数钱。</p>


    但是曹信临走前还有件事拜托徐大志：“我刚听中院石头奶奶说我兔子是偷的，大志哥这两天没事帮忙解释下，这野兔子去哪偷吗？我往后每天还要给你送呢，除了自己抓哪来的那么多野兔。”</p>


    曹信小脸气愤。</p>


    “哈哈！”</p>


    “甄大娘就那德性，甭搭理她，院里我来解释。”</p>


    徐大志一口应下。</p>


    曹信这才跟着曹张氏一起回到前院。</p>


    ……</p>


    “娘！娘！”</p>


    “怎么样！怎么样？卖了多少钱？”</p>


    曹家，曹贤站在门口走来走去，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见曹张氏跟曹信回来，就赶忙迎上前问。</p>


    “进家说。”</p>


    曹张氏穿堂入室，才把一大袋铜钱倒在床上，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细细数。</p>


    曹贤也跟着数。</p>


    最后——</p>


    “193个。”</p>


    “150文。”</p>


    “咱家发了！”</p>


    曹贤笑歪了嘴。</p>


    今天上午家里花了一大笔钱，钱袋子险些见底，这一下午她跟曹张氏都有些恍忽。</p>


    现在冷不丁150文进账，一下子就将两人焦虑情绪大为缓解。</p>


    “想什么呢！”</p>


    曹信从150文里划拉出来140文，只给曹张氏留下10文钱：“140文是本钱，要还给别人的。剩下10文钱才是咱家赚的。”</p>


    150文陡然跌落至10文。</p>


    落差不是一般的大。</p>


    但曹张氏、曹贤脸上喜色未减：“10文钱也好呀！”</p>


    大哥曹仁前面半个月，平均每天拿回来也就10文钱而已。</p>


    这一下就翻了倍。</p>


    要是天天都有这生意做，曹家的日子就算有盼头了。</p>


    “以后每天大概能有两只野兔。”</p>


    曹信估摸着领地里的野兔数量，跟二人说道。</p>


    “每天两只！”</p>


    “每天二十文！”</p>


    曹贤眼珠子会发光，黑乎乎的小脸也在发光：“发了发了！”</p>


    “老大不容易！”</p>


    曹张氏也忍不住抹眼泪，以为是曹仁费尽心思给家里找的财路。</p>


    曹信也不解释。</p>


    一家人没必要分那么细。</p>


    他从原始仙界抓一只野兔，卖给徐大志150文，给家里留10文，自己拿走140文说是给别人买兔子的本钱。</p>


    一天两只。</p>


    家里赚20文，曹信自己留280文。</p>


    这样半个月下来，他能赚4200文，刚好3两银子。</p>


    再加上自己每天【造化】的50文，这里面每天得拿出10文，谎称是蔡水帮开给大哥的工钱。</p>


    14天余下560文，刚好4钱银子。</p>


    这是第一桶金。</p>


    等大哥回来，再将这些钱用来购买鸡仔，原始仙界的养鸡场迅速就能开办起来。</p>


    “好日子快来了！”</p>


    曹信心里一片火热。</p>


    ……</p>


    夜幕降临。</p>


    曹家少有的热闹喜庆。</p>


    以往每天为生计发愁，生活的重担压在每一个人身上，根本高乐不起来。</p>


    直到今日。</p>


    虽然曹仁不在，不算圆满。</p>


    但今天先是上午跟一大娘搭上线，采买了许多家用，着重就是那匹麻布。可以给家里裁几身衣服，又有望通过一大娘或是院里其他老婶婶小媳妇的门路，接一点缝缝补补的活，算是见到几分希望。</p>


    紧接着。</p>


    傍晚曹信就带回来一个大惊喜。</p>


    这惊喜到此时终于落定，一天至少10文20文的进项，令曹张氏、曹贤二人脸上的笑意止不住。</p>


    连小曹良都感觉到不对劲，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又看到放在一旁的新布，顿时也开心起来。</p>


    但是好景不长——</p>


    “我下午琢磨了下，这卷布要是做大人衣裳，两身够呛。不过要是给老大、大姐还有你各做一身，能做三身，剩下的边角料还够再给你大哥做双鞋子。”</p>


    “大姐这身以后你们兄弟俩再大点都能穿，老大这身也行。”</p>


    “说是给老大、大姐做，其实以后都是你们的。”</p>


    曹张氏囫囵吃完几口野菜杂粮粥，就擦擦手将布扯开一些，又在横横竖竖的比划着，心里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p>


    曹仁一身。</p>


    曹贤一身。</p>


    曹信一身。</p>


    曹良没有，往后再大点捡哥哥姐姐的旧衣服就行。</p>


    “嘿！”</p>


    “小七有福啦，一下多了三件新衣裳，喜欢不？”</p>


    曹贤嘿嘿偷着乐，她下午就知道这新布的归属，这时候见曹张氏湖弄小儿子，她也跟逗弟弟。</p>


    </p>


    “新衣裳？”</p>


    曹良低头看了看自己左一个洞右一个洞的旧衣，又看看新布，脸上顿时多了光彩，冲曹贤一个劲的点头：“喜欢！”</p>


    傻乎乎的模样倒是让曹贤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摸了摸曹良的小脑袋。</p>


    她对这个弟弟也喜欢的不得了。</p>


    一家四口欢欢喜喜吃完晚饭，天色暗下来，却还有说不完的话。</p>


    坐在外面纳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p>


    曹信吹着晚风，看着月亮，心里也很高兴。</p>


    每天二十文。</p>


    几件新衣裳。</p>


    这些就已经让家里一阵欢腾，不是家人眼窝子浅，实在是以前日子太艰苦。</p>


    在这样的氛围下，曹信并没有取出他昨晚做好的大米饭跟炭烤五花肉。</p>


    知足常乐。</p>


    今天的惊喜已经够多，过犹不及。</p>


    要是这时候将米饭跟烤肉拿出来，哪怕找了借口，曹张氏跟曹贤吃的也绝不会安心。</p>


    西京城现在米价14文，猪肉70文。</p>


    即使曹信只拿出来昨晚做好的一半，也值50文。</p>


    一顿饭吃掉三分之一野兔。</p>


    他们能心安吗？</p>


    不如先缓缓。</p>


    等家里有点余财，再三五不时拿出来，循序渐进。</p>


    稳中有进。</p>


    尽量低调。</p>


    这是目前曹信的行事宗旨。</p>


    正如他跟大哥曹仁说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不急一时。</p>


    ……</p>

 第九章 半月！

    入夜。</p>


    曹良很快睡去。</p>


    曹张氏、曹贤怀着喜悦，怀着希望，又带着对大哥曹仁的担心，不知过去多久才睡着。</p>


    曹信则睁着眼，见天色彻底暗下来，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就一动念，进入‘原始仙界’。</p>


    看看日头，日上三竿。</p>


    便撸起袖子继续干活。</p>


    这一干又是三个小时，一直干到中午，砌了十米，北边这面墙已经修了28米，进度喜人。</p>


    </p>


    “明天再接再厉！”</p>


    曹信拍拍手，喘了口气。</p>


    看了一眼‘属性面板’，【造化】与【洞悉】都已经刷新，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觉醒‘青铜仙门’第二天——</p>


    乾佑二年，八月初二。</p>


    “仙门，造化！”</p>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面粉5斤，羊肉1斤，酱油50克！】</p>


    “羊肉饺子！”</p>


    “酱油拌饭！”</p>


    曹信想起前世美味，笑出声来。</p>


    每日稳定五十文现金，再加上其他三项物资，【每日造化】的总收益高达近200文！</p>


    每天好心情，从【造化】开始！</p>


    “圆满！”</p>


    曹信心满意足，不再忙活，回到现实准备睡觉。</p>


    睡之前，又顺手给曹良丢了个【洞悉】——</p>


    【根骨：1】</p>


    “嘿！”</p>


    不出所料，也是废材。</p>


    曹信咧嘴歪头，陷入梦乡。</p>


    ……</p>


    往后几天。</p>


    曹信每日一早出门偷偷进入‘原始仙界’，中午出来一趟，带着一只野兔去后院。然后回家睡个午觉，下午再进入‘原始仙界’，晚上天黑之前回来，又拎着一只野兔送去徐大志家。</p>


    晚上吃过饭跟家人说说话，然后在【每日造化】刷新前还要再干三个小时。</p>


    一日复一日。</p>


    有【瞬移】跟‘随身空间’，倒也累不着他。</p>


    而随着他每天雷打不动带回两只野兔，穿堂过院送去徐大志家，院里没两天就弄清楚，知道曹家老大在外面有门路，从别人手里收来野兔，再通过徐大志卖给孙家酒楼。</p>


    曹家赚钱。</p>


    徐大志也赚。</p>


    两家具体各自赚多少没人清楚，不论是曹张氏曹贤，还是徐大志，嘴巴都很严，从不透露。</p>


    其中徐家看不出变化。</p>


    但曹家的变化可不小。</p>


    瓶瓶罐罐添置不少，又是准备搭灶台，又跟院里老木匠家问了桌椅板凳的价。</p>


    眼看着这日子就要红火起来。</p>


    院里，曹张氏跟一大娘、曹贤跟房小燕的关系越走越近，算不上顶好，但至少闲着能凑一起说说话。</p>


    而在一大娘、房小燕的带动下，再加上曹家的日子逐渐有兴旺迹象，其他大姑娘小媳妇老婶婶，渐渐对曹家也不再排斥，平日里碰见也能多几句话语。</p>


    时间如水，一切向好。</p>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p>


    曹仁即将归来，而曹信的‘第一养鸡场’工程，在加班加点，每天工作十三个小时的情况下，仍然超时四天，才终于赶在中秋前一天竣工。</p>


    ……</p>


    原始仙界，领地西侧。</p>


    ‘第一养鸡场’正式落成。</p>


    从空中俯瞰，墙体围绕，四四方方。</p>


    其中大部分都是露天，唯有两头搭建了鸡棚——</p>


    仍是四四方方，每一头砌了16间，顶上是树枝，又盖了茅草，足以遮风挡雨。出入口留了一道门的大小，暂时空荡荡，以现在的天气，暂时还不着急。等天气渐凉再考虑装门防风保暖问题不迟。</p>


    整个‘第一养鸡场’建造过程中出现不少困难，排水、防水、引水饮水、地面干燥、除虫驱蛇，方方面面。</p>


    曹信没有工具，即使有，他还太小做不来。</p>


    因此做的粗糙，先凑合用，不追求一步到位。</p>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待第一养鸡场投入使用，过程中可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往后建造第二、第三、第四以及更多养鸡场，就有更多经验，可以建造的更好。</p>


    在第一养鸡场彻底竣工的前一天，就已经正式投入使用，第一批入住的不是家鸡、不是鸡仔，而是曹信在原始仙界抓到的野鸡野鸭。剪断它们的羽毛，往养鸡场一丢，两米高的围墙足够圈住它们。</p>


    曹信的整个领地有一百多只大大小小的野鸡，他抓了三十只，不到一半，剩下的，一部分准备日后卖给徐大志，一部分要留着，用以勾引领地外的野鸡。</p>


    曹信曾经升空，俯瞰数百里，群山起伏，葱葱郁郁。近来数十里杳无人烟，整个大山深处、原始丛林，似乎仅有曹信一人。</p>


    原始仙界很大。</p>


    但真正属于曹信的仅有一平方公里。</p>


    这处领地对曹信而言是封闭的，土生土长的各种野物却能自由进出。</p>


    得尽量保持可持续性发展。</p>


    三五座养鸡场足够支撑到曹信长大成人，等成年后，买卖就有更多选择，不必这么死板。</p>


    不说别的，单是在原始仙界建立仓储，然后在现实中进行南北货殖——</p>


    一个平方公里的土地，一次可以储存多少货物？</p>


    省去了人工成本、运输成本、运输风险、沿途税收的买卖，一趟能挣多少利润？</p>


    啧啧！</p>


    想都不敢想！</p>


    也就是曹信现在年纪小，有‘青铜仙门’，前途远大，不愿涉险，否则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建什么养鸡场，费这功夫！</p>


    “再等等！”</p>


    “稳健第一！”</p>


    “我现在用不着那么多钱，没必要出去冒险。”</p>


    曹信拎得清。</p>


    ……</p>


    八月十四，日头西斜。</p>


    曹仁脚步匆匆，归心似箭。</p>


    离家十四天，每一天曹仁都在想家，都在担心。</p>


    怕曹家受欺负。</p>


    又怕曹信露馅。</p>


    因此回到西京城的第一时间，曹仁就往家赶。</p>


    等到了青瓷里胡同，已经能遇到人，还有不少同住一个大杂院的邻居。见着曹仁，都神色一愣。</p>


    算算时间，曹仁才住进大杂院一个月，后面半个月却一直在外，即使是邻居也很少能见到他。</p>


    有认出来的。</p>


    有还在想的。</p>


    就是没有主动打招呼的。</p>


    曹仁沉默寡言，也不招呼，冲人点头示意算是见过，随后脚步更快往家赶。</p>


    “那是曹家老大吧？”</p>


    “好久没见着。”</p>


    “半个月不着家，混帮派的就是不靠谱。”</p>


    众人被背后小声议论。</p>


    曹仁听不见，径自进了院门。</p>


    严夫子仍在前院浇水、看书，见到曹仁的时候同样一愣，没想到半个月不见的曹仁居然回来了。</p>


    一想两家的关系，再想到曹家现在的蒸蒸日上，心里难免一阵泛酸。</p>


    他是个能算计的，这段时间看曹家老五天天晚上往回拎野兔，听说中午还会送回来一只，心里早就在盘算——</p>


    一只野兔利润最低最低不少于五文钱。</p>


    每天两只，至少挣10文。</p>


    也没看曹家使什么力气，每天只有曹信跑进跑出，换句话说，一个八岁小孩每天最少能挣10文。</p>


    “小孩子都能挣钱，曹家日子能不见好？”</p>


    严夫子只恨自己没这门路。</p>


    他去马行街市转悠，也没有卖的，倒买倒卖都做不成。</p>


    现在见着曹仁回来，就扯起嘴角笑笑。</p>


    这是混帮派的，他不敢得罪。</p>


    “严夫子。”</p>


    曹仁路过招呼一声，也不多说话，就直奔家去。</p>


    离家半个月，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p>


    曹家就在前院，位于大杂院的西南角。</p>


    进了院门，往左一拐，走过两间倒座房再往里，就是曹家。</p>


    远远地。</p>


    曹仁就看到家门口堆了不少黄土、石子、茅草，一旁还有十几块土砖。</p>


    看样子是要盖什么。</p>


    “灶台？”</p>


    曹仁猜的没错。</p>


    这是为搭建灶台准备的，曹张氏、曹贤闲暇时已经打好不少土砖，剩下的只等曹仁回来再一口气备齐，把灶台给垒起来。</p>


    再搭个棚子，一座简易厨房就算齐活。</p>


    搭棚的木头。</p>


    棚顶的茅草。</p>


    搭灶的黄土。</p>


    前两样得买，黄土要挖要运，想搭个厨房，花钱、出力不能少。</p>


    但曹家满是干劲。</p>


    这些天，小曹良没再挖蚯引，四处去捡石子捡茅草。</p>


    曹张氏每天早晚也带着曹贤去挖土挑土，路途很远，每天运回来的不多。</p>


    和泥。</p>


    踩泥。</p>


    将黄土跟茅草混合在一起，制成四四方方的土砖。</p>


    听着简单，做起来费时费力。</p>


    但一家人干的起劲。</p>


    曹仁要是再晚回来半个月，只怕一回来就能看到建好的灶台、厨房。</p>


    即使是现在这样的一摊子，也让曹仁看出来家里过的不错。</p>


    他快走几步，屋里却不见人。</p>


    堂屋摆放的都是些杂物，见不到什么家具。</p>


    再往里屋一看，两张床，简简单单，跟走之前没两样。</p>


    正打量着。</p>


    忽的。</p>


    “老大！”</p>


    “大哥！”</p>


    外面传来声音，曹仁一喜，迎出去一看，就见曹张氏手上拿着针线、鞋子，曹贤穿着新衣裳，曹良似乎长高不少。</p>


    四人见面，四脸欢喜。</p>


    ……</p>

 第十章 家底！

    曹信在原始仙界忙活完，才带着一只野兔回到院里。</p>


    没等送去后院，就听说大哥回来了，赶忙又拎着兔子折回头往家赶。</p>


    “大哥。”</p>


    回到家，曹仁正一边和泥打砖，一边跟曹张氏、曹贤说着话，热热闹闹。</p>


    等曹信回来，没等兄弟俩说话，曹贤立马给大哥告状：“大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小五整个人就野了，早上天没亮就出门，晚上天黑了才回来，白天压根见不着人。”</p>


    这么大人，还告黑状！</p>


    “我忙的可都是正事。”</p>


    “大哥好不容易找的门路，每天能低价收两只野兔，我当然得早点过去，不能让人等着。还有每天领工钱、领粮食，不得到处跑？”</p>


    曹信见大哥还能干活，见大姐还能贫嘴，就知道曹仁这趟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一颗心放进肚子里，这才有兴致跟曹贤拌嘴。</p>


    “哥！”</p>


    “你走的时候都没说清楚，兔子、工钱、粮食，多重要啊！都让小五去办，小五又什么都不跟我们说，每次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娘可担心了。小孩子揣那么多钱走街串巷容易出问题。”</p>


    </p>


    “下次有这样的苦活累活，让我干！”</p>


    曹贤还没忘记这事儿，一门心思想从曹信手里抢权。</p>


    只可惜啊！</p>


    曹家现在光景好起来，曹信手上更是不少钱，以后就算曹仁再出门，曹信也用不着再通过这样的方式往家里拿钱拿粮食。</p>


    ……</p>


    这晚。</p>


    曹张氏终于舍得用面粉蒸了一锅馒头。</p>


    面粉是曹信通过【造化】得来，再假借曹仁在蔡水帮的‘粮食补贴’的名义交给曹张氏。</p>


    十三天，二十六斤。</p>


    一点没吃，都被曹张氏存着。</p>


    今天做了两斤，足足二十个白面馒头。</p>


    “家里一切都好。”</p>


    “小五听你的话，每天出去带回来两只野兔，能挣20文钱。”</p>


    “又帮你去领工钱，每天现钱10文，面粉2斤。”</p>


    “我从中院一大娘、后院房小燕的路子接了针线活，这几天也挣了25文。”</p>


    吃饭的时候，曹张氏给曹仁交待曹家这段时间的进项以及现在的家底。</p>


    曹仁临走留的，加上半个月来挣的，加上曹张氏赚的。</p>


    一共是170+400+25=585文。</p>


    这些钱一部分购买柴、油、盐、酱、醋，用以日常生活。</p>


    一部分用来添置家当——针头线脑，锅碗瓢盆，提篮竹筐，梳子剪刀，都是平时不起眼但又离不开的。其中最贵的当属初一买的那匹麻布，用去94文。以及后面购置用来挖土、和泥的铁锹，92文。</p>


    这部分花了许多钱。</p>


    剩下的钱，家里只留四十文备用，其他的全拿去买玉米、买红薯，做粮食储备。</p>


    二十斤玉米。</p>


    十斤红薯。</p>


    二十六斤白面。</p>


    省着点吃，足够曹家吃上两个月。</p>


    手上有粮，心中不慌。</p>


    家里余钱渐渐增多，粮食逐渐增多，曹张氏看起来比曹仁临走前年轻了好几岁。</p>


    ……</p>


    听着曹张氏一笔笔算的清楚，曹信忍不住摇头。</p>


    后母难做。</p>


    曹仁不是曹张氏亲出，而家里的几乎所有进项名义上又都是曹仁挣回来，曹张氏谨小慎微，花的每一文钱都记得清清楚楚，唯恐曹仁误会。</p>


    曹仁打断好几次都没用，只能听着。</p>


    不过他听着家里的情况，看着日子逐渐好起来，又是要搭灶台搭厨房，又是准备找人打桌椅板凳，这个家渐渐有了模样，心里也涌上阵阵喜悦。</p>


    而且，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他走之后，不但没工钱没粮食领，也从没打通过什么收野兔的路子。</p>


    曹张氏他们只知道家里通过买卖野兔，每天有20文的进项。</p>


    但曹仁清楚——</p>


    ……</p>


    “野兔剩下的钱不少吧？”</p>


    夜深人静，曹信拉着曹仁来到外屋小声询问。</p>


    “都在我这。”</p>


    曹信翻翻手掌比划一下。</p>


    曹仁立时就明白，眼中有光：“27只野兔，4050文！”</p>


    给家里270文，曹信身上还剩3780文。</p>


    “好小子！”</p>


    “这么多钱？！”</p>


    曹仁前面吃晚饭的时候就在默算，就有猜测，但有些不敢置信。现在见到曹信点头，才确定这是真的。</p>


    3780文！</p>


    二两七钱银！</p>


    这不是小钱，大杂院里许多人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些。除去日常生息，一年也存不下这些。</p>


    从大西北逃荒来的曹家，居然半个月就攒了这么多？</p>


    曹仁有些恍忽。</p>


    “不止呢。”</p>


    “我现在身上一共4300文。”</p>


    “还有4斤面粉，10斤大米，15斤玉米，5斤小米，5斤黄豆，5斤猪肉，3斤羊肉，3斤牛肉。”</p>


    这是卖兔子加上每日造化结余的。</p>


    曹信胃口不大，每天在原始仙界胡吃海喝也没造多少。</p>


    仅这些粮食、猪牛羊肉，就价值上千文、近一两。</p>


    “好！”</p>


    “真好！”</p>


    曹仁拍拍曹信肩膀，良久没说出话来。</p>


    惊喜。</p>


    感慨。</p>


    忆苦。</p>


    思甜。</p>


    种种情感混杂在一起，曹仁心里颇有些复杂，受到冲击。</p>


    见状，曹信主动岔开话题，“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p>


    “以后？”</p>


    “打算？”</p>


    曹仁一愣，有些迟疑：“你这边要是长久的话，我就想办法从帮里退出来，在城里找个正经营生。”</p>


    在帮派里厮混不是长久之计。</p>


    整天无所事事，跟班、跑腿、打杂，间或打打杀杀。</p>


    上不得台面，人迟早要废。</p>


    “好退吗？”</p>


    曹信担心。</p>


    “没敢打听。”</p>


    “我这段时间注意些，试探试探。”</p>


    曹仁苦笑。</p>


    要是普通帮众还容易些，但他当时救下现在跟着的这个小头目，小头目千金市马骨，又是给安家费，又是弄来房子安置，一个月来经常把曹仁带在身边，这是要重点培养的意思，已经算是半个心腹。</p>


    这情况，这时候，他怎么退？</p>


    问题很多。</p>


    难题不少。</p>


    所以曹仁目前还只是想法，没迫切到说退就退的程度。</p>


    否则不说别的，房子就是大问题。</p>


    “慢慢来吧。”</p>


    有曹信在，曹仁无后顾之忧，一切就有转圜余地，在蔡水帮也不用有太大压力。</p>


    “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如找个武馆练几手本事，以后不论是在帮里，还是出来后，会几手真本事肯定有用。”</p>


    曹信说起正事。</p>


    这是他得到‘两仪球功’，是他在曹仁出远门的第一天就在琢磨的。</p>


    钱财。</p>


    武力。</p>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p>


    只有这样，曹家才能兴旺发达、稳如泰山。</p>


    “习武花费太多了。”</p>


    曹仁皱眉。</p>


    蔡水帮有不少练家子，普通的最多对付两三条汉子，而那些厉害的，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p>


    前者只要单独练些套路，练练力气，最重胆识，俗称‘假把式’。</p>


    他跟着的小头目名唤‘孙达’，就属于这种。</p>


    这种投入较少。</p>


    但如果想练出真名堂，要么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十几二十年如一日。要么就得花钱，大鱼大肉、各种药材日日不断，再苦练一番，三五年下来也能有所成就。</p>


    蔡水帮普通帮众往上是‘孙达’这样的小头目，文雅些的说法是‘帮派精英’。再往上则是‘执事’，俗称‘大头目’。</p>


    小头目里面多是孙达这样，或是能说会道，或是心思精巧，或是心狠手辣。</p>


    总之，都有可取之处。</p>


    大头目就是实打实的练家子，有‘真功夫’在身。一门功夫苦练十几二十年的火候，十个八个大汉近不得身，这是人中勐虎，是蔡水帮的中坚。</p>


    如孙达那样的，用不着进武馆，随便找人就能讨教。</p>


    但曹信说的是武馆，是真功夫，那就是要奔着大头目、练家子去的，以他这个岁数，又想在短期内有所成就，这里头的花费可不少。</p>


    “你身上这些钱看着不少，但要去武馆，连拜师费都未必够。”</p>


    想进武馆习武，要么卖苦力，给师父做N年义工。</p>


    要么就得使银钱，三五两只是起步。</p>


    曹仁在蔡水帮里多少听过这方面的行情，压根没考虑过。</p>


    “钱不是问题。”</p>


    曹信小脸一笑。</p>


    他的养鸡场虽然还没真正开张，但是原始仙界来钱的路子真不少。</p>


    树木这是大宗买卖，暂时做不来。</p>


    可各种野物——</p>


    野鸡。</p>


    野兔。</p>


    野狍子。</p>


    这就不少。</p>


    曹信现在一天才抓两只野兔，其他野物还没下手呢。</p>


    若说林子里的野物可能会抓完，那么‘原河’里的鱼总是取之不尽。</p>


    那么大的原河，一眼望不到尽头。</p>


    即使流经曹信领地的一小段仅有数百米，但河水是流动的，短时间肯定捞不完。</p>


    以现在西京城的鲜鱼价格，五斤重的大鲤鱼六分银，相当于每斤17文。</p>


    相较于58文一斤的羊肉、60文一斤的牛肉、70文一斤的猪肉，鲜鱼的价格算是便宜，销路绝对不差。</p>


    每天只要打100斤鲜鱼，即二十条五斤重的大鲤鱼，就能日入超过一两，月入超过30两。</p>


    一年换十家武馆都绰绰有余！</p>


    原先曹仁不在，曹信还不敢把步子迈太大，每天弄两只野兔贴补家用。</p>


    现在大哥回来，只要缺钱，各种手段都可以上马。</p>


    曹信将情况稍微一提，但曹仁仍皱着眉，没着急答应。</p>


    家里现在一穷二白，即使曹信能挣钱，总要存一些家底以防万一——</p>


    万一以后曹信的本事不灵。</p>


    万一家里有人有个头疼脑热。</p>


    还有房子，多存点钱，以后在西京城买两间房，又或是干脆去城外镇上、集子买田买房，这都是可以传家的。</p>


    只要有田亩，有房子，曹家才算真正在西京城扎了根。</p>


    方方面面都需要钱。</p>


    很多钱！</p>


    而习武呢？</p>


    不仅进入武馆要花钱，以后每天每月用药吃饭，都不是小数目。</p>


    更关键的是，习武不是付出就有回报，即使花了钱也不一定能练出名堂，即使能练出名堂，动辄也要三五年苦功。</p>


    不确定能不能成材。</p>


    三五年时间太漫长。</p>


    总之，这个决定不容易下定，曹家今后三五年是稳稳当当还是破破烂烂，兴许就在曹仁一念之间。</p>


    他当然要慎之又慎。</p>


    兄弟俩小声聊着，一直聊到月上中天，曹仁奔波一天，刚回家亢奋的精神头已经过去，就同曹信回屋睡觉。</p>


    这个时辰已经是新的一天。</p>


    乾佑二年，八月十五。</p>


    每日一次的【洞悉】再度刷新，曹信心间一动，想看看大哥离去半个月，根骨有没有变化，于是在时隔十四天后，再次洞悉曹仁。</p>


    而这一次——</p>


    ……</p>

 第十一章 加点！

    【年龄：16】</p>


    【根骨：1】</p>


    ……</p>


    “咦？！”</p>


    曹信勐一瞪眼。</p>


    他自从八月初一将第一次【洞悉】丢给曹仁，这期间已经探查过不少人——</p>


    曹良。</p>


    曹贤。</p>


    曹张氏。</p>


    一大娘。</p>


    房小燕。</p>


    徐大志。</p>


    甄石头。</p>


    贺大山。</p>


    覃寡妇。</p>


    甄吕氏</p>


    ……</p>


    家里包括大杂院里不少人，曹信都看了十几人。</p>


    这里面，其他人全都是1，只有贺大山是2，难怪人家是‘战神’，从小到大打遍大杂院无敌手！</p>


    但因为【洞悉】每天刷新一次，每天只能探查一人，曹信还从未在同一个人身上用过两次【洞悉】。</p>


    直到今天！</p>


    恰好跟大哥曹仁聊起习武的事情，又因为半月没见，才心血来潮梅开二度。</p>


    结果，惊喜砸头。</p>


    让曹信惊喜的不是新增出来的‘年龄’一项，他联想的更多——</p>


    “一次洞悉是根骨。”</p>


    “二次洞悉出年龄。”</p>


    “三次四次五次呢？”</p>


    也许多次【洞悉】，就能将目标人物的所有属性全都探查出来。到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p>


    以他的面板属性为标准，算上【身高】、【体重】，算上【随身空间】与【原始仙界】，一共也才14项而已。</p>


    “如果是一次新增一项，再过十二天，大哥的全属性就能探出。”</p>


    “有什么变化，到时候就一清二楚。”</p>


    曹信很期待！</p>


    带着喜悦，他顺手领取【今日造化】——</p>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面粉5斤，猪肉1斤，猪油50克！】</p>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3】</p>


    ……</p>


    “额外？”</p>


    “源点？！”</p>


    “今天什么好日子？”</p>


    曹信本来已经很困，躺床上准备睡，结果【洞悉】、【造化】接连出现变化，直接给他整兴奋了，瞌睡烟消云散。</p>


    细想想，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p>


    “八月十五！”</p>


    “中秋佳节！”</p>


    “所以这是过节福利？”</p>


    曹信不敢确定。</p>


    截止目前他一共领取了十五次【造化】，除了这次，唯有第一次有‘额外’收获。</p>


    第一次是‘两仪球功’。</p>


    这一次是‘源点’，而且还是三个。</p>


    “要是节日的缘故，【洞悉】的变化会不会也仅限于今天？”</p>


    曹信脑海转过一念，不能确定。</p>


    但他没在这上面纠结。</p>


    具体如何，等明天夜里【洞悉】刷新就能一清二楚。</p>


    现在重点是——</p>


    “源点！”</p>


    曹信眼神发亮。</p>


    扭头一看，曹仁已经沉睡，他当即进入原始仙界。</p>


    ……</p>


    【门主：曹信】</p>


    【年龄：8】</p>


    【身高：98CM】</p>


    【体重：21KG】</p>


    【力：1】</p>


    【体：3】</p>


    【敏：2】</p>


    【智：10】</p>


    【根骨：1】</p>


    【天赋：造化，洞悉】</p>


    【技能：两仪球功（+）】</p>


    【源点：3】</p>


    【随身空间：1m3】</p>


    【原始仙界：1000*1000㎡】</p>


    ……</p>


    曹信看了一眼面板，‘力体敏智’四维属性仍然不可加点，【根骨】、【身高】、【体重】同样无法主动修改。</p>


    </p>


    但在【技能】一栏，唯一一项‘两仪球功’后面，出现了‘+’号。</p>


    “原来如此。”</p>


    曹信不迟疑，意念碰触——</p>


    下一刻。</p>


    曹信脑海中闪过许多信息许多画面，他似乎看到自己正在苦练‘两仪球功’。</p>


    每日有暇，即手盘两个三五斤重的铁球进行练习。</p>


    从一开始手盘铁球，单向转动，两铁球互相转动而不相碰。</p>


    再然后正反相交替盘球，每次转球的时间逐步增加。一手疲劳无力时，又改换另一手转动。</p>


    直至一次能盘球半小时以上，又加一铁球，两手正反盘旋三个铁球。</p>


    如此直至一次能转一个小时。</p>


    然后与人格斗，十指抓人拿人，对手万难挣脱，一抓一准！</p>


    随后，画面终止！</p>


    ……</p>


    “这——”</p>


    曹信如大梦初醒，睁开眼，只觉手上有一股热流突如其来又迅速退去，他略作活动，才发现十指力量远超昨日，腕关节也远比往日灵活有力。</p>


    一双手，连带手腕，似乎得到了某种强化。</p>


    他从随身空间取出三个大小相同的石弹，上手一盘，三个石弹轻松盘旋，如同盘了十年八年一般。</p>


    “牛啊！”</p>


    曹信一阵兴奋，忙去看面板——</p>


    【技能：两仪球功（一层）】</p>


    “果然！”</p>


    “升级了！”</p>


    曹信哈哈大笑。</p>


    这哪里是‘源点’，分明是‘技能点’。</p>


    仅一个源点，就让‘两仪球功’第一步完成，手指、手腕得到提升。</p>


    单论火候，相当于苦修一年半载。</p>


    而且还是每日嗑药、吃肉的那种一年半载。</p>


    “还有两点。”</p>


    “再来！”</p>


    曹信索性一鼓作气，再次加点。</p>


    霎时间，余下两个源点化作流光没入‘两仪球功’，脑海中又有画面涌现——</p>


    ‘两仪球功’的第二步功夫练的是‘飞球’。</p>


    飞球的练法有两种：一种是弹球，一种是掷球，其一是练指力之法，其二是练腕力。</p>


    ‘弹球’的方法是，在野外或庭院中择一固定之目标，以中指指甲处将铁球弹向目标。初时铁球离手即落，直练至十二尺外能弹穿寸许木板而止。</p>


    掷球的方法是，在野外先选择一个固定的大目标，或树干或巨石，人在三丈外，持铁球掷向目标。熟练之后目标可越来越小，距离可越来越远，最后可将小石用绳悬挂树上，要求在五丈外一掷而中。</p>


    能掷中后，还要练力，直至五丈外能一球击断尺余粗树木而止。</p>


    接着练掷活动目标，可先将一铁球抛向天空，待其未落地时，以另一球击之，直至能在空中抛出两球，而一气以四球分别击之，如有四球全中，此时指力，腕力，臂力已入非凡境界。</p>


    可称‘大成’！</p>


    曹信脑海中画面闪过，恍忽间，似乎就是他正在一遍遍练习。</p>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p>


    药膏药汤外敷内服，配合独特的呼吸频率，日日苦修。</p>


    时光流逝。</p>


    不断精进。</p>


    直到一日，七尺外木板贯穿，五丈外树木断裂。</p>


    再度与人争斗——</p>


    弹指退敌。</p>


    掷球杀人。</p>


    十来个好手联合，等到逼近身前时，只余下三人完整。</p>


    随后激烈交手。</p>


    曹信十指有力，手腕灵活，擒拿缠绕，格斗发弹全都得心应手，轻松拿下最后三人。</p>


    ……</p>


    【技能：两仪球功（二层）】</p>


    后面‘+’消失。</p>


    “最多只能到二层？”</p>


    “还是因为‘源点’消耗一空？”</p>


    曹信不怎么确定。</p>


    ‘两仪球功’的修炼法的确只到这一步，后续就是日常维系、保持水准的功夫，再无更进一步的法门。</p>


    因此，曹信不清楚，若他还有‘源点’，能否将‘两仪球功’继续提升。</p>


    这个问题目前无解。</p>


    只能等到日后再获得‘源点’才能知晓。</p>


    “这些先放一放，试试功夫！”</p>


    曹信不做多想，取来石弹，随手一掷——</p>


    唰的一声，石弹破空而出。</p>


    砰！</p>


    十五米外，正中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木。</p>


    石弹破碎，树皮破裂。</p>


    看上去威力不小。</p>


    倘若换成精铁铸造的‘铁弹’，破坏力必定更强。</p>


    “这要是砸人脑门上——”</p>


    曹信眼中大亮。</p>


    ……</p>

 说一下。

更新时间定在早八点一章，晚八点一章，新书期每天五六千字。最后求下追读。


    《随身带着一扇门》说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采买！

    【门主：曹信】


    【年龄：8】


    【身高：99cm】


    【体重：21kg】


    【力：1→3】


    【体：3→4】


    【敏：2→3】


    【智：10】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两仪球功（二层）】


    【源点：0】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两仪球功’苦修大成，曹信的属性也有成长——


    力、体、敏都有小幅度的提升。


    以他现在的速度、力气，正面跟一条成年大汉动手，仍是一脚踹飞、一拳捶半死的下场。


    毕竟八岁，底子太薄。


    可若是相隔三五丈，运用手臂、手腕的巧劲掷出石弹、铁球砸人，定是砸腿人倒、砸鼻鼻塌、砸蛋蛋碎！


    七八岁小孩子手拿一把匕首，戳中要害尚且可以取人性命。


    曹信如今但凡石弹、铁球在手，不亚于小孩子拿着匕首。只要拉开距离，就有杀人的能力。


    “总算有了自保之力！”


    在以往，曹信遇到危险只能往‘原始仙界’一躲，等人离去后再悄悄出来。


    非常被动。


    现在则不同。


    心中喜悦，曹信再度检验苦修成果——


    他在原始仙界捡了十多个石块，啪啪啪，指哪打哪，无有不中，颇有些‘例不虚发’的味道。


    “我有‘随身空间’，可以随身携带大量石子、石块、铁弹、铁球，随取随用，足够砸死人！”


    曹信活动手腕、手指，小脸欢喜。


    仅这一手‘两仪球功’，可称‘绝活’！


    可惜他年纪太小，若是成年壮汉，再有这一手真功夫，比起那些‘练家子’也不遑多让，去到蔡水帮至少能混个头目当一当。


    不过，他现年八岁，倘若往后每一年中秋都有3个源点，都能掌握一门武技。等到他十八岁初长成的时候，十门武技在手，十手绝活傍身，身强力壮，寻常练家子他兴许能打十个！


    “只要我活着长大，就能横扫无敌！”


    曹信心中豪气顿生。


    ……


    ‘两仪球功’练习第一步较易，三五月就能小成。第二步则颇费功夫，如无恒心苦练，十年八年也难成功。


    曹信借助‘源点’，一蹴而就，省了不下十年苦功，终有自保余力。


    试手半晌。


    祸害无数。


    这才心满意足，从原始仙界退出，回到家中老实睡觉。


    第二天。


    中秋佳节。


    曹家原本压根没指望过节，但半月来光景好转，等晚上总归能吃顿好的。


    “哥，早点回来！”


    “晚上咱家一起走月，听小燕姐讲，每年这时候马行街市可热闹了！”


    一大早，曹贤拉着正要出门的曹仁、曹信千叮咛万嘱咐，就怕两人回来晚，耽搁她晚上逛街看热闹。


    “放心，都记着呢。快的话我们中午就回。”


    曹仁冲曹贤笑笑，他对中秋灯会也很期待。


    曹信看着大姐，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姐，晚上灯会有灯谜，我先给你出个，看看你能不能猜出来——”


    “为你打我，为我打你。打到你皮开，打得我出血。”


    “猜一个动物。”


    “友情提示，跟你挺像的。”


    曹信出完，就拉着大哥往外走。


    出了院。


    “为你打我，为我打你。打到你皮开，打得我出血。”


    曹仁也在猜，在身上拍拍打打，过了半晌：“是蚊子？！”


    紧接着又反应过来——


    “好啊！”


    “笑话你大姐像蚊子？”


    曹仁想起曹贤说起话来叽叽喳喳没完，跟蚊子嗡嗡嗡确实有点像。


    他忍不住发笑。


    这要是等曹贤在家里猜出谜底，怕是要气好久。


    “嘿！”


    “我姐不一定能猜出来。”


    曹信哈哈笑，心情格外好。


    ……


    等到了街市上，曹信就严肃的多，跟大哥四处去买卖活鸡、鸡仔的小贩那里询问价格。


    鸡蛋6文一个，58文一斤。


    小鸡仔，公的20文一只，母的25文一只。


    三斤重老母鸡一只，175文。


    四斤重大公鸡一只，170文。


    跟曹信前几日自己一个人来问的时候差不多，但是比曹张氏在大杂院里打听的价格普遍要高出不少。


    曹信跟大哥四处走四处看，时不时讲讲价，再对比对比小鸡仔的精神头。


    转悠一上午。


    最终以20文一只的价格，买了40只小母鸡仔，附赠两只小公鸡仔。


    以15文一只的价格，买了5只小公鸡仔。


    以130文的价格，买了两只还没过下蛋期即将要过的两斤重老母鸡。


    以120文的价格，买了两只三斤重的大公鸡。


    化整为零。


    分了好几次在不同小贩手里凑齐这些，都被曹信送进原始仙界第一养鸡场，总花费1415文。


    一两超出15文。


    还在曹信接受范围内，手里结余2935文。


    随后又去铁匠铺下订单，铸造十五个半斤重的铁弹，三个三斤重的铁球，成本价人工一共要给800文。


    接着，兄弟俩又去转悠了两家武馆，都是小门小户，全都不超过十个徒弟，但收费不少——前期要给五两拜师费，这里头不包含任何杂费，杂费另交，而且往后每年大抵也要孝敬这个数字。


    一年五两！


    若五年能学有所成，不论是自己的路子，还是通过武馆、师父的路子，去给大户人家看家护院，去镖局走镖行镖，每月至少两三两的月钱，不到一年就能将这部分支出挣回来。再过三五年时间，前期习武的花费差不多都能回本。


    往后就是纯赚。


    若是家庭殷实，每年拿出三四十两用来培养自家子弟，十六岁开始习武，二十一岁出师，二十五六岁就能回本。


    这无疑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在这混乱世道，有真功夫在手，总是不愁出路。


    但这一切的前提——


    一是每年至少能拿出三四十两的费用。


    二是有一定天赋，一定毅力，确保能学有所成，不能半途而废。


    大哥曹仁根骨一，天赋谈不上。


    唯独毅力不缺。


    可是光靠毅力，三五年能不能顺利出师没人敢保证。


    “五两太多！”


    “五两不多！”


    曹仁觉得太贵，曹信完全能接受。


    唯一要考虑的是，大哥根骨不行，非得名师调教，否则只怕很难跟上进度。具体投入哪家武馆拜得哪位师父，还须仔细斟酌。


    “咱不着急，得空就四处瞧瞧，大哥也琢磨琢磨对什么功夫感兴趣。”


    曹信不差钱！


    ……


    打探武馆收费情况的同时，曹信也没让大哥闲着。


    他身上有钱，也有赚钱的门路，这半个月苦于人小，买也买不得，卖也卖不得，小儿持金过市太招人。


    现在大哥回来，自是一口气买个过瘾。


    不过尴尬的是，当真要动真格的，真到花钱的时候，他那点身家又属实不禁花。


    十文钱一斤的玉米碴子，买了200斤，曹信的身家就已经见底。


    而二百斤玉米，曹家五口人敞开了吃，差不多只能吃两月。


    居安思危。


    现下各处行情都不好，粮价一两年内降不下来，反而还有上升空间。曹信有‘随身空间’，有‘原始仙界’，身上有闲钱，多存些粮食总归没错。


    这一点不仅曹信这么想，大哥曹仁也非常赞同。


    “钱不够，趁着今天中秋，赶去市上卖几条鱼！”


    曹信拉着大哥又去买水桶，转过僻静巷子就现场捞鱼，再让大哥拎去集市上卖。


    都是三五斤重的大鱼，市场价至少17文一斤，曹仁按着14文、15文一斤的价挥泪大甩卖。


    现在接近正午。


    大热天的不见鱼贩，这算是独一份的买卖。再加上鱼价便宜，前后三十多条大鱼很快出手，套现1818文。


    再拿去买了150斤玉米碴子。


    加上前面200斤，足足350斤。省着点吃，已经够曹家吃到明年开春。


    兄弟俩这才停下。


    ……

 第十三章 中秋！

    “还剩453文，这400大哥收着，日常花销不用太省，每天回来再给娘跟大姐十几二十文，以后再慢慢加。让她们知道家里每天都有进项，能安心些。”


    曹信将手头上大半身家都塞给大哥。


    “我这个当大哥的——”


    曹仁收着钱，脸色有些发涨。


    “哥啊！千万别多想！”


    “这钱如果是我卖力气在外面赚的，你不好意思拿还有说道。但我这钱怎么来的，大哥最清楚——”


    曹信冲大哥翻翻小手。


    大哥拿弟弟的钱养家、花销，而且还是花八岁弟弟的钱，正常情况下当然难为情。


    但曹信这是什么情况？


    他能‘无中生有’，他有‘袖里乾坤’。


    这是神仙手段！


    曹仁这个做大哥的，跟着沾点光怎么了？！


    “啪！”


    “是大哥想差了！”


    “古人还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这也算是沾沾咱家小神仙的光。”


    曹仁一拍脑门拐过弯来，一想到自己刚才想的有的没的，忍不住发笑。


    一念天地宽。


    便大大方方收了钱。


    兄弟俩有说有笑，往家赶去。


    曹信今天买鸡仔的主要任务如愿完成，武馆也去看了，顺道买了350斤储备粮存放在原始仙界。


    铁球也下了订单，只等去取。


    大半天时间，干了不少事情。


    不过受限于钱银不足，曹信还有许多想买的没买。


    例如镰刀、锄头、铁锹、铡刀等铁铸农具，以及扁担、箩筐、簸箕、扫把、背篓等竹编农具。


    这些买了不是家用，而是放在原始仙界，耕地锄地都能用得上，有备无患。


    若是钱财趁手，大可买三五套放在原始仙界，不嫌多。


    不止这些。


    还有斧、锯、刨、锉、凿、尺、墨斗、砂纸这些木工用具，看着不多，但每一种的样式都不少。


    比如刨子——


    拼缝刨、平刨、二刨、净刨、各式清口刨，大线刨、小线刨、小平刨、凸面刨、各式裁口刨，双线刨、单线刨、凹口刨、单槽刨、清槽刨、双人槽刨、各式线刨。


    仅一个刨子，就有小几十种细分。


    其他包括锯、凿等等，长的，短的，大的，小的，圆的，扁的，方的，同样好些种，外行人数都数不过来。


    想要凑齐一整套可不容易，钱不少花。


    一旦凑齐，这就是传家宝，是木匠的命。


    原始仙界中多的是树，早晚要砍不少。如这样的木匠工具，曹信在里面最好也能备三五套，这也是一笔极大支出。


    此外的——


    锅碗瓢盆、菜刀铲子、大勺小勺、砧板蒸笼、瓶瓶罐罐、大缸小缸……


    太多太多！


    鸡零狗碎！


    这还没算上桌椅板凳床、铺盖被褥枕等等家具家居用品。


    但是要想能在极端情况下藏身‘原始仙界’，自给自足，这些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最好都能备齐，乃至备下好几套。


    这些东西曹信多少列了清单，不过短时间内显然很难配齐。


    钱是一方面。


    种类太多也是一方面。


    得慢慢来。


    ……


    “天下苦蚊蚋，西省独马行街无蚊蚋。马行街者，西京夜市酒楼极繁盛处也。蚊蚋恶油，而马行人物嘈杂，灯光照天，每至三更鼓罢，故永绝蚊蚋。”


    ……


    ‘马行街市’名称由来已经不可考，但毫无疑问，这里是整个西京城乃至整个大梁最繁华的所在。


    放在现代，或可称为‘商业街’。


    这一条街蜿蜒曲折，勾连着小半个北城，从北面四处城门进来都能直抵街道，一直通到皇城内。


    夜色降临，灯火通明。


    沿街坐商门前皆悬灯笼，并随官府修建的照明设施，将延绵二十余里的马行街市照彻的犹如白昼。


    氛围一下子就热起来。


    “好多好吃的！”


    曹贤今日穿着新衣裳，一双眼左顾右盼，看不过来了！


    路边小摊乱人眼，旋煎羊白肠、鲊脯、冻鱼头、姜豉、抹脏、红丝、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各种小吃直让人流口水。


    又有夏日里的清凉吃食，有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沙糖冰雪冷丸子、水晶皂儿、生腌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广芥瓜儿、咸菜、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瓜儿、细料馉饳儿、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刀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橙丸，有的散卖，有的用梅红色的匣盒盛装，摆着售卖。


    “姐，吃这个。”


    曹信买来一份沙糖冰雪冷丸子，一盒香糖果子递给曹贤，面露讨好。


    姐姐气性太大，早上拿灯谜笑话她的事情还记着呢，从回家到出来一直没搭理曹信。曹信做弟弟的得大度，自掏腰包给曹贤买零嘴。


    “又乱花钱！”


    曹贤瞪一眼曹信，但手上却老实，将沙糖冰雪冷丸子、香糖果子一把接过去，先给曹张氏、曹良吃一口，又给大哥递两块，再然后犹豫一会儿，又塞给曹信一块，才笑眯眯自己吃。


    曹信看着好笑。


    这旁。


    小曹良嘴里吃着好吃的，也在左顾右盼，迷花了眼，等到了一座酒楼前更是瞪大眼睛：“快看！快看！好多灯笼！”


    曹信抬头看去——


    嚯！


    的确不少！


    偌大一座酒楼，五层高，在外搭了木架，灯笼也挂了五层，足有百余。每一盏灯笼上书文字，各是一道灯谜——


    “答对下三层灯谜，可取走对应灯笼。”


    “答对第四层灯谜，可得我田家酒楼精酿一坛。”


    “答对第五层灯谜，请入雅间，酒水菜肴随意。”


    猜灯谜！


    这是老传统了！


    曹信看了眼，发现第四层、第五层的确比下三层难了太多，里面有许多他也答不上来。


    倒是下三层简单的多。


    “脚儿小，腿儿高。戴红帽，穿白袍，猜一动物。”


    “这是‘丹顶鹤’。”


    “进水行不成，猜一字。”


    “衍。”


    曹信推着曹贤、曹良，曹贤红着脸答对一题，曹良喊破音答对一题。


    一家人白嫖两只灯笼，乐的合不拢嘴。


    这种小风头不招人嫉，又能让家人开心，曹信是乐意为之的。


    第四层、第五层的灯谜，虽然奖励更丰厚，但许多人都知道，那是为读书人准备的，他们一家泥腿子若是答对一题，场面必定不会好看。


    曹信不贪这个便宜，拿了两个灯笼就走，知足常乐。


    “好大！”


    “好亮！”


    曹贤、曹良提着灯笼，兴奋坏了。


    曹张氏也在笑。


    大哥曹仁拉着曹信小声说话：“小五你这么聪明，不如去读书，将来做官。”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在这个时代，读书、做官，向来是最体面、最有前途的。


    曹仁觉得，以他弟弟的聪明才智，未必不能考中进士，光宗耀祖。


    但是——


    “算了！”


    “我考不来。”


    曹信摇头。


    读书、科举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十年寒窗并非虚言，非他所愿。而且，一入官场深似海，从此就被一层枷锁套上，要在这些人的规则内辗转腾挪，太憋屈。


    曲意逢迎。


    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不是曹信想要的。


    与其走科举、入仕为官、蝇营狗苟，倒不如习武强身，逍遥自在，长命百岁。


    有‘青铜仙门’相助，说不定他还能从武入道、由凡登仙，从此长生不老呢。


    “不读书？”


    “那你今后想做什么？”


    曹仁觉得可惜。


    “习武。”


    “学医。”


    曹信心中早有规划。


    ……

 第十四章 无门！

    中秋佳节过后，曹信就在为学医做准备。


    这个决定可不是胡来的。


    曹信早早就在思量，大约是从逃荒途中几个兄弟以及父亲曹坤病死之时，就已经有了这个念头。


    现今这世道，良医不少，庸医更多。


    无论是为了自己今后身体健康着想，还是为家里人，将自己培养成良医、名医乃至神医，这当然是最佳方案。


    再一方面，曹信本身就对医术很感兴趣。


    人生百年。


    总要有些追求，有些梦想，有些发自内心的兴趣爱好。


    若一辈子只习武，这是武夫，是武痴。


    不是正常人。


    曹信这辈子总不能全部心思都扑在习武上。


    百无一用是书生！


    武夫又何尝不是？


    在习武之外，还须有一技之长傍身，有其他爱好调剂。


    医术。


    从医。


    这是极好的选择。


    挣钱不少，地位不低。


    虽说在大梁，有权有势的人物的确能够对医者呼来喝去，哪怕远近闻名的良医也最多得几句恭维，照样不敢违逆，以免招灾惹祸。


    但曹信不同。


    “我本身习武，有‘青铜仙门’，日后造诣不会太低。”


    “在这基础上在学医行医，日后是对标‘杀人名医’平一指、‘蝶谷医仙’胡青牛、‘阎王敌’薛慕华，乃至‘桃花岛主’黄药师这样的人物。”


    若医术超群，则广交人脉，江湖处处是朋友。


    若医术平庸，便不示人，默默钻研打发时间。


    总之，只要有武力在身，就不怕灾祸上门。


    然而。


    想学医也不容易。


    ……


    “我打听过了，宏济堂、仁心堂、善信医局这些大字号的医馆，招收学徒都有各自要求，还得有关系有门路推荐才行。”


    “小一些的医馆更是这样，一般都是子侄传家，即使收学徒，也是从宗族、邻里挑选的身家清白聪明伶俐的。”


    八月十八，曹信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想学医？


    学而无门！


    压根没处学，根本不收你。


    而行医这一行，没有师傅领进门，悉心教导，言传身教，单靠自己看医书自学，未免不知天高地厚。


    曹信的学医大志，在第一关就被卡在门外。


    “你不要着急，西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医局医馆药铺不下二百，我这几日再去打听打听，总有一处能成的。”


    曹仁宽慰弟弟，其实心里不报太大希望。


    从古到今，想要学习医术都不容易。


    例如西京城中小一点的医馆药铺，很多大夫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辈或者被送到了师父跟前，先是要和师父上山采药，去药农药商那里收药，还要动手炮制药材，同时还要背诵中医启蒙的各类书籍。


    比如《药性赋》《中药四百味》《濒湖脉诀》《汤头歌诀》《雷公炮炙论》等等，一个师父一个教法，这段时间实际上是一个认药过程，也是一个长期且有枯燥的过程，大约需要五到十年。


    当小学徒差不多知道鲜药、生药、干药、炮制药的形态和种类。


    这才算完成第一步。


    这时候，才可以走到台前在堂前抓药，同时师父会给一部书背诵，这套书基本上就是《黄帝内经》，不会有什么出入，当背诵完《素问》后又会给《灵枢》，直至把黄帝内经都背诵完。


    再下一步，不同学派就会给与不同的书，比如伤寒派会给《伤寒杂病论》、易水派会给《医学启源》《脾胃论》、温病派会给《瘟疫论》《温热论》《温病条辩》《温热经纬》这类的。


    读书背书之余，还要熟悉台前的各种人情世故，各类中药的用量和配比等。聪明的话这个过程大约又是三到五年，等到把师父给的书都背完，这才算又过一关。


    其实，这时候其实已经淘汰了一大批人——


    背诵医书，理解医书。


    台前幕后，人情世故。


    这都不是简单的，即使自小聪明伶俐，被拦下来的也不是少数。


    止步于此的，一部分转行去做了药工，更大一部分人则只能另谋出路。


    而通过前两关，能继续往后的，这时候才可以在师父身边跟诊。日常就是抄医案，写药方、打扫卫生，端茶倒水。


    偶尔师父会让学徒亲自切脉感受，然后问如何如何，怎么怎么。


    这个过程大约又是三到五年。


    多数人在这个时候也是被打发走了，此时治疗一个小病小灾的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师父授艺。


    学徒出师。


    一个得了养家糊口的本事，一个白嫖了学徒十几年二十年的劳力。


    算是各取所需，好聚好散。


    这里面兴许也有真正学会师父部分衣钵的，可以自立门户。


    但能留来的，终究是少数。


    一般是开山大弟子跟关门弟子这一前一后两个徒弟，他们可以继承师父全部衣钵，包括人脉。


    ……


    学医！


    习武！


    二者在毅力这方面极其相似。


    想要学有所成，大多都要花费十几二十年的苦功。


    “二十年。”


    “我若从现在学起，那时候28岁，还很年轻。”


    曹信不畏难。


    他往后钱银不缺，有大把的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


    习武之余，学医修身养性，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倒也不错。


    “既然一时间寻不到去处，我大可买来医书先看着。”


    曹信是行动派。


    第二天就托大哥去书铺买医书——


    《药性赋》《中药四百味》《濒湖脉诀》《汤头歌诀》《雷公炮炙论》。


    《黄帝内经素问》、《黄帝内经灵枢》、《医学三字经》、《伤寒论序》、《大医精诚》、《摄生格言》。


    这些书籍涉及到医德、医史、医理、诊法、中药、针灸、养生等诸多方面，基本涵盖了学医入门所必须了解的常识和原理原则。


    曹仁去四处打听的书单，将这些书籍能搜罗到的，陆陆续续一册册买回来。


    慢慢添置。


    得益于活字印刷术在本朝的盛行，大梁的书籍相较于前朝，价格大为削减，再进一步，就能飞入寻常百姓家。


    哪怕仍是不菲，但曹信每日通过徐大志卖给孙家酒楼百余斤鲜鱼，每天能挣两千文。


    买书这点钱不算什么。


    于是。


    往后时日。


    曹信每天抽出时间在原始仙界养鸡、捉鱼、盖房，再除去跟着大哥早晚送鱼、采买粮食、家用家当的时间，每天还要余下至少三个小时阅读医书。


    先通读，再理解，后背诵。


    曹信拿出高考冲刺的劲头，徜徉在医学书籍的海洋中。


    直到这一天——


    ……

 第十五章 契合！

    乾佑二年，八月二十二。


    月上中天，新一天到来。


    曹信准时从原始仙界闪现回来，抬眼一个‘洞悉’丢给曹仁。


    【根骨：1】


    【年龄：16】


    【力：8】


    【体：7】


    【敏：8】


    【智：9】


    【武技：两仪球功】


    【武技等级：两仪球功（未入门）】


    【武技契合度：两仪球功8%】


    ……


    第九次洞悉！


    探查出来的目标属性，又新增一项【武技契合度】。


    而到这时，惊喜已现。


    比曹信预料的第十二次第十三次，还要提前三四天。


    “契合度！”


    “8%！”


    “是高是低？”


    “有什么用？”


    曹信心里不少疑惑。


    但更多还是惊喜。


    只因这是他自身面板上没有的，是【洞悉】探查出来的独有一项。


    而且，如果仅从字面意思上理解——


    “这是大哥跟‘两仪球功’的契合程度？”


    照这个思路。


    8%。


    再联系曹仁的低劣根骨。


    这个数字只怕不算理想。


    “契合度低，代表什么？”


    “修炼速度慢？还是上限低？”


    因为缺乏足够多的案例，曹信暂时没法确认。


    可不论是那种可能，将这个‘契合度’搞的高高的，总归不会有错。


    那么——


    “怎么提升契合度呢？”


    或者换条思路，能不能再去学习其他武技，一门门看过去，哪个契合度高，往后就主修哪一门？


    曹信眼睛顿时大亮。


    ……


    第二天一早。


    “大哥，武馆找的怎么样？”


    曹信急忙询问曹仁。


    这段时间曹仁忙的要死。


    每日要去蔡水帮点卯，鞍前马后。


    早晚要带着曹信给孙家酒楼送百余斤鲜鱼，曹信负责运输，出面的一直是曹仁。


    除此之外，还得给曹信去医馆打听、去书铺买书，以及采办各种家当各类物资。


    前前后后忙的团团转，这之后才是他自己的事情。


    七八天时间，根本来不及打听出太多名堂。


    “大武馆名声好，人脉广，学有所成不愁出路。但是学费贵，而且跟大多数医局医馆一样，使再多银子也不收你我这样出身的，身家清白是第一项要求。”


    仅这一项，上档次的医局医馆包括武馆，都是兄弟俩难以高攀的，压根进不去。


    而除了这一类，余下的小武馆，小猫小狗三五只，大多良莠不齐，外行人根本看不出哪家有真本事，哪家是糊弄人。


    甚至。


    有真功夫的这家，会不会实打实的真心传授，这都是未知。


    曹信不怕花钱。


    怕就怕花了钱没学到真功夫，反而耽搁时间，这才最要命。


    “我现在练你这门‘两仪球功’，感觉挺好。只要能学出名堂，其他武馆也没必要去，花冤枉钱。”


    曹仁摸出两枚铁球在手上盘两圈，感觉良好。


    但是曹信昨晚看到那个位数的契合度，实在扎眼。又见曹仁得了‘两仪球功’，对寻摸靠谱武馆拜师学艺的事情就不再伤心，想了想，不得不直言打击道：“哥，我实话实话，‘两仪球功’不适合你。再往后练，十年八年都难有成就。”


    曹信面作难色。


    曹仁脸色僵住。


    ……


    听人劝，吃饱饭。


    更何况还是自家的‘小神仙’。


    最终，曹仁还是听了曹信的话，将‘两仪球功’放一放，再下功夫去找武馆。


    蔡水帮里的朋友都知道曹家是逃荒来的，一穷二白，因此曹仁不好在帮派里打听这方面的消息，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打听。


    又不敢马虎大意随意挑选。


    只能慢工出细活。


    直到月底。


    曹仁才选中一家看上去最靠谱，叫作‘杨家武馆’。里头除了馆主‘杨展’外，还有杨展的两个儿子以及拜师学艺的五个徒弟。


    教的是‘合盘掌’与‘罗汉脚’。


    ‘合盘掌’练的是手上功夫，若能练到大成，能搓树作薪，折竹成帚，手指粗细的铁绳，可举手一搓，绞而当门，用以代锁。


    说的神乎其神。


    但那位杨馆主的确有真功夫在身，两手一搓，石块粉碎，能活活把人搓死。


    石块是曹仁亲自带去的，不存在弄虚作假的成分。


    ‘罗汉脚’是专供练习人身腿脚的重要功夫。


    “踢桩本是腿脚功，反正左右踢弹蹬。练成两腿硬如铁，对敌应战力无穷。”


    那杨馆主一足踢起250斤重的铁钟鼻子抛出丈余以外，惊的曹仁两眼瞪住，立马就下定决心要修习此功。


    这一脚倘若踢在人身上，还不是踹谁谁死？


    这是真功夫！


    ……


    拜师入门银五两。


    十多天里，曹信跟曹仁积攒的全部身家都填进去，但总算顺利入门，而且两门功夫都还不错，前景可期。


    选定武馆，曹仁更忙。


    曹信则按部就班，每日谈不上忙碌，但很充实。


    平平淡淡的日子，又充满希望跟乐趣。


    曹张氏已经跟一大娘、房小燕等人打成一片，曹贤像个小尾巴，也跟在后头。


    小曹良总算能吃好喝好，前几年的身子亏空正在迅速弥补。


    一家人都很好。


    大杂院里事情多，各种狗屁倒灶不少见，但都波及不到曹家。


    一晃八月过去。


    九月初一这天。


    曹信第九次洞悉大姐曹贤——


    【根骨：1】


    【年龄：13】


    【力：6】


    【体：5】


    【敏：6】


    【智：8】


    【武技：无】


    【武技等级：无】


    【武技契合度：两仪球功9%】


    ……


    “大姐没学过‘两仪球功’，居然也能得出跟‘两仪球功’的契合度！”


    曹信又有新发现，让他对‘武技契合度’的认识又多一层：“看来，不需要目标对象掌握相应武技，只要我自身掌握，就能得出目标与之契合度的数值。”


    这有什么用？


    用处太大了！


    倘若‘契合度’的数值高低跟曹信猜想中的一样，那么——


    “万一！”


    “‘契合度’高低跟修炼速度成正比，那么，我能洞悉目标的根骨，又能看到武技契合度，往后开一家武馆招收弟子，大可以招收根骨高的，又或是跟我所修炼的武技契合度高的。”


    “如此一来，门下弟子，个个都能成才！”


    开宗做祖不是梦！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不适合独来独往。


    若门下有数十高手，自身武艺高低反倒成了次要。


    “好！”


    “没想到默不作声的‘洞悉’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曹信大喜。


    一瞬间就想到有关【洞悉】的各种用法以及广阔前景。


    ‘源点’提升自身武力。


    ‘洞悉’培养更多高手。


    抓住这两手，曹信未来兴许能成一代宗师！


    不过这一切到底如何，还得再多看看，至少要等大哥在杨家武馆掌握‘合盘掌’与‘罗汉脚’两门武功后，通过探查、对比，才能得出初步结论。


    这个过程中，曹信还准备通过对杨展杨馆主以及杨家武馆其他弟子的探查，深入了解一下【根骨】、【武技契合度】对习武的具体影响。


    有了目标，有了期待，曹信满身干劲。


    九月初一。


    还是这一天。


    惊喜可不止【洞悉】，它与【造化】一向出双入对，一向是双喜临门。


    这一次居然也不例外。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绿豆5斤，白糖1斤，陈醋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1】


    ……


    “源点！”


    又一次额外收获，又得一个源点。


    曹信一阵惊喜。


    他可是实打实的见识过‘源点’的妙处，若是此时去习练‘合盘掌’或是‘罗汉脚’，只要掌握练法，一个源点就可以省了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载的苦功，立刻就能有所成就。


    不过可惜的是，曹信的【技能】栏中，目前还没有第二门武技。


    大哥曹仁才刚刚拜入杨家武馆，两门武技的具体修炼方法暂时还没到手，只能再等等。


    但源点的再一次出现，让曹信有了更多期待。


    “月中三点，月初一点。”


    “是每个月月中都有三点，还是纯粹因为过节的缘故？”


    “又或者是我不知道的其他因素？”


    “那这次的一点又是因为什么？”


    曹信一时无法确定。


    不过这也不急，左右再过一个月，月中月初什么的，都能再过一次，是不是他猜想的这样，到时候自然一清二楚。


    ……

 第十六章 年底！

    转眼间，四个月过去。


    一晃已是年底。


    大年三十这天。


    甄吕氏、覃寡妇连同石头、小铃铛、小香椿一家五口，以及易青河、一大娘两口子，全都聚在贺大山家里，连同贺大山、贺小雨兄妹俩，以及后院的瘸老太太，凑了好一屋子人正一起包着饺子。


    热热闹闹，热火朝天。


    甄吕氏看向瘸老太太跟一大娘：“前院曹家这几月眼见阔起来了。刚上午我瞧见，人一家又是鸡又是鱼，拎着就往后院去了，也不说孝敬孝敬老太太。”


    几个时间，曹家蒸蒸日上，甄吕氏看的眼热无比。


    只恨自家儿郎早亡，才叫曹张氏得意，故此寻着机会就在老太太跟前上眼药。


    “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孝敬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用。”


    瘸老太太说起话来也有点酸溜溜的。


    她自是巴不得整个大杂院的人家都来孝敬她。


    一大娘跟前听着不对味，给曹家说了两句：“曹家不容易。从大西北逃荒过来，十几口子就剩娘五个。这小半年好容易挣巴挣巴日子才稍微见好，就这样，到现在人家家当都还没添置齐呢。”


    人家日子过得好，那是人曹家大郎有本事，路子野，又肯吃苦。


    曹家到了院里，你老太太半点手没伸，半句好话没讲，曹家孝敬的着嘛！


    忒没道理。


    “嘿！”


    “日子不好过还大鱼大肉？我看人家吃的，这院里谁也比不着。不想想这曹家来的时候，五口子什么模样？”


    “瘦的脱形！”


    “穿的稀烂！”


    “唯一的家当，就是一根扁担、两个箩筐跟一口坛子。”


    “再看看现在——”


    “一个个壮的能打死牛！”


    “这才几个月？”


    甄吕氏又酸又嫉，越说越气，见一大娘不以为然，她酸溜溜又笑道：“差点忘了，昨个儿曹家老大跟老五去一大爷家，带了不少好东西吧？大一篮小一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走亲家呢。”


    “娘！”


    覃寡妇跟贺小雨正端着饺子馅进来，听到甄吕氏这话，忙不迭的打断。


    一大爷一大娘年近五十膝下无所出，当人面说走亲家，这不是打人打脸嘛！


    一大娘脸色难看。


    但是也没发作。


    自从甄家老大还在的时候，一大爷就跟甄家亲近，往日帮衬不少。等甄家老大也就是覃寡妇男人没了之后，平时帮忙就更多了。


    这要是跟甄吕氏起了争执，先不说甄吕氏的战斗力在整个大院仅次于瘸老太太，即使一大娘有理占了上风，一大爷也免不了要拉偏架，息事宁人。


    三番五次。


    一大娘早就不跟甄吕氏争，这也就养成了甄吕氏敢骑着脸讥讽一大娘的底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大娘的尤其难念。


    ……


    不止中院。


    前院严夫子家中此时也说起曹家。


    “曹家老大脑子灵啊！”


    “一开始收兔子，通过徐大志卖给孙家酒楼，赚了不少。”


    “后来改卖鱼，赚的更多了。”


    “最近两个月天气冷下来，鲜鱼价格上涨不少，曹家的货可一直没断过。”


    严夫子抿一口兑了水的烧酒，咂摸着，心里不是滋味。


    曹家日子越来越好。


    反倒是严家，随着秋收后西京城粮价不降反升，严家收入没变，这日子可不就更难了！


    两相对比，一上一下。


    谁不难受？


    其实，从曹家开始卖野兔的时候，严夫子就想有样学样，可惜根本弄不到货源。


    再等曹家开始卖鱼，他倒是去码头边打听了，但是他同样没有任何门路，买些杂鱼还成，那种品相好的大鱼根本轮不着他们。


    要是买卖杂鱼、小鱼，岂不是成了彻头彻尾的二道鱼贩子？


    这还有什么读书人脸面！


    家里老大也不乐意干这个。


    最关键是没钱赚。


    严夫子也纳闷：“曹家哪来的路子！这么野！”


    “还能什么路子？”


    “曹家大郎在蔡水帮混江湖，沿着蔡水河十几个码头，全是蔡水帮的地盘，要什么大鱼没有？”


    严笔满脸羡慕。


    整个大杂院，在地理位置上，他们家跟曹家是最近的。再加上曹家对严家有‘抢房之恨’，平日里的关注自然就更多一些。


    然而谁也没想到，短短四五个月，眼睁睁看着曹家就这样兴旺起来。


    往日的一些敌视早就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现在严笔跟余莉两口子，一心想着能多挣点钱，好早日搬出去，免的严夫子跟他们小夫妻连一口茶一根烛都要算计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这赚钱的营生，只怕还要落在曹家。


    “让我去找曹家？”


    “想什么呢！”


    “跟曹家混到一起去，咱家名声还要不要啦！？”


    严夫子一听，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口拒绝。


    “跟曹家走得近怎么就耽搁名声？”


    “徐大志家跟曹家走得近，这小半年不知道赚了多少！”


    “还有一大爷家！一大娘跟曹大娘走得近，昨天我可看的真真的，曹仁拎着一篮子鸡蛋跟两条大鲤鱼直奔一大爷家就去了。”


    余莉不服气。


    他们家跟曹家离得最近，要是关系处的好些，能不沾光？低头服个软，要是能换来一门赚钱营生，些许脸面算什么？


    更别说当初严家忌惮曹仁是混世的没敢胡乱攀咬，两家压根就没真正撕破脸。


    “行了！休要再议！”


    “别人家是别人家！咱家是读书的，跟混帮派的不是一路人！”


    严夫子半步不让。


    严笔面露难色，不敢说话了。


    余莉气的银牙恨咬，气自家公公太顽固，气自家男人不争气，忍不住躲到屋里抹眼泪。


    ……


    中午在徐大志家吃完。


    回到家中。


    曹张氏也提起一茬：“院里有几家跟我打听，想托老大介绍门路，做点水产生意。”


    “呸！”


    “想得美！”


    曹仁还没张口，曹贤就啐一声，横眉竖眼。


    她最记仇。


    刚来大杂院的时候，这院子里可没什么人待见曹家，人人都笑话。也就是后来，在曹信的带动下，曹贤跟曹张氏去找了一大娘，再加上家里日子逐渐好起来，街坊邻里来往才多了些。


    但也就平平。


    想让大哥把生意介绍给他们做？


    怕是想瞎了心！


    “不用搭理他们。”


    “这点小生意我一个人就忙得过来。要是有更多门路，我自己还想多赚点呢，哪有多的分给别人。”


    曹仁摇摇头，没松口。


    这是他跟曹信商量老早就商量好的。


    他们兄弟俩的生意见不得光、禁不住查。搁在外面，每天给几家酒楼各自送个百余斤鲜鱼，偌大的西京城，好几十处码头，成百上千的渔家，任谁都查不出猫腻。


    但如果让院子里的人沾手，或早或晚，难免露馅。


    即使是徐大志，这几个月也只是起到牵线搭桥的作用，并不知道曹家具体怎么收货怎么运货怎么送货。


    都瞒着呢。


    “行。”


    “娘想办法打发了，他们估计不敢亲自找你讲。”


    包括曹张氏也不清楚大儿子是什么路数，小儿子整日跟着游东逛西又是作甚，但她对这些不怎么上心。


    买卖鲜鱼这是正经营生，每个月的利润又不老少。


    短短四五个月下来，光是交给家里的就足足十九两现银，平均每天200文。大部分拿来添置家当，打制家具，又买了不少粮食储备起来。


    再加上日常开销。


    就这样，手头上还余着八两多呢。


    正经买卖。


    又能挣钱。


    曹张氏对这些不懂，就不操闲心，一门心思顾好家里。虽然扣扣搜搜，但是小半年下来，手头宽裕，倒也将两间倒座房布置的有模有样，焕然一新。


    ……

 第十七章 磨刀！

    晚上吃过晚饭。


    小曹良熬不住先睡了。


    曹张氏跟曹贤在里屋一个纳鞋底一个缝衣服，不时说着话。只是曹贤心不在焉，耳朵竖起侧对着外屋，像是在偷听。


    “你啊！”


    曹张氏轻拍一把自家大丫头，忍不住笑。


    曹贤哼两声，不服气：“我早发现了！大哥跟小五有秘密！从几个月前就这样，对了，就是大哥去外省那一次。什么事都让小五去干，有事没事就背着咱们娘俩说悄悄话！有什么小五能知道我不能说的？！气死我了！”


    外屋。


    曹信跟大哥听到里头曹贤故意说给他们哥俩听的气话，曹信咧嘴一笑，看向大哥：“咱们老瞒着她不是事儿。等过完年，跟她商量商量，找个武馆送她进去，看她乐不乐意。我姐不是个安分的，女红是做不来的，那个衣服做的，我反正没脸往外穿。”


    大姐曹贤虽然平日里气话多了点，但总的还是识大体讲分寸的。


    姐弟之间吵闹不少，但感情也深。


    曹家兄弟姐妹只剩四个，每个人都值得信任。


    对于曹贤不用事事都瞒的死死的，曹信也不想让风风火火的大姐一辈子都拘在家里，日后嫁人相夫教子。


    他这几个月看的清楚，曹贤压根不是这性子。


    索性习武，日后当个侠女，跟大杂院里其他大姑娘小媳妇活出个不一样，也不枉曹信这辈子跟她姐弟一场。


    身怀‘洞悉’秘术，曹信有不小把握能让曹贤学有所成。


    再加上曹贤万事争强的性子，说不定往后真能在江湖上闯出一路名号。


    “她也习武？”


    “跟我一样？”


    曹仁听的一愣。


    前一句是没想到曹信居然想让曹贤一个大姑娘去舞枪弄棒。


    女子习武！


    这在中产人家都不常见，在武馆本家也很少见。


    曹仁有些吃惊。


    而后一句倒不是认为曹贤不配跟他比，只是回想他这四个月来的习武经历，两个字来形容——


    荒唐！


    实在荒唐！


    你看看谁人习武，短短四个月硬是换了十一家武馆？！


    闻所未闻！


    习武四月，轰轰烈烈，一无所成就不提了，单单是交了之后又打水漂的银子，就高达33两。


    这还是好些家武馆馆主品性不错，愿意退还一部分银钱的结果。


    不然亏的更多！


    他这武习的，简直匪夷所思。


    现在曹信又说要让曹贤也找武馆习武，曹仁担心妹妹也要走这一遭，最后别落个道心崩溃的下场才好。


    “哈哈！”


    “不会的。”


    曹信听的好笑，冲大哥解释道：“我也不是有意要折腾大哥，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哥根骨一般，与其随便学一门功夫，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都难出成果，倒不如前期多花点时间，哪怕耽搁一年半载也没关系，找对了合适的功夫，练起来事半功倍，说不定一两年就能出成果。”


    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话可不是忽悠。


    早在九月初，大哥曹仁拜入杨家武馆，曹信就跟着大哥每天去一趟，给杨展杨馆主丢一个洞悉。


    九天后——


    【根骨：2】


    【年龄：43】


    【力：15】


    【体：13】


    【敏：12】


    【智：11】


    【武技：断门刀，合盘掌，罗汉脚】


    【武技等级：断门刀（二层），合盘掌（二层），罗汉脚（二层）】


    【武技契合度：两仪球功12%，断门刀17%，合盘掌17%，罗汉脚21%】


    ……


    杨展的属性展露在曹信眼前。


    除却‘合盘掌’、‘罗汉脚’，这位馆主还掌握一门兵刃功夫‘断门刀’，而且三门功夫都不俗，已经练到二层。


    曹信自己就将‘两仪球功’苦修到二层，功夫大成，最是知道这个层次的厉害。


    从‘力体敏智’四维属性上，也能看出一二，清楚杨展的强悍。


    再看【武技契合度】，普遍超过10%，甚至‘罗汉脚’达到21%。根据杨馆主自己吹嘘，他在‘罗汉脚’这门功夫上的天赋跟造诣的确不错，当初跟着祖父习武，前后才仅十年就已经罗汉脚大成，有了开馆授武的能耐。


    这从侧面说明，【武技契合度】跟习武进度很可能是息息相关的。


    但是在后一天，曹信再次洞悉曹仁时——


    【武技契合度：两仪球功8%，断门刀9%，合盘掌6%，罗汉脚11%】


    契合度最高的‘罗汉脚’，也才11%。


    比两仪球功高不到哪里去。


    曹信跟大哥说明情况后，果断劝他跳槽，又换了一家新武馆。


    其实曹仁换不换武馆，一开始无关紧要。


    曹信已经试出‘洞悉’的机制——


    无须谁人修习哪门武功。


    例如‘断门刀’。


    曹信没练过，曹仁也没练过，但曹信洞悉曹仁的时候，却显示出来。


    这说明，只要在曹信的‘洞悉数据库’里存过档，日后不论洞悉谁人，不论这人练过什么武功，都能得出以往档案中的武技与探查目标的‘武技契合度’。


    这自是极好的，令曹信的‘洞悉’跟‘武技契合度’的适用范围变的更广。


    往后再要查探哪门武技跟大哥更加合适，也不用大哥亲自去将这门武功给学会，曹信直接去查人家馆主、武师即可。


    但关键在于，没有曹仁拜入武馆作为引子，曹信就没法连续九天都接触到武馆馆主去洞悉。鬼鬼祟祟躲在人家武馆门口，这人可是会功夫的，可别把曹信给当小毛贼给逮了。


    不得已。


    求稳妥。


    曹信只能花钱买时间。


    使银子让大哥一次又一次拜入武馆更换武馆，他通过探查一个个武馆大师傅，不断查看曹仁跟这些功夫的契合度。


    遗憾的是，截止目前，前后十一家武馆，见识的武技足有三十五门，但是与曹仁契合度最高的一门仅有17%。


    堪堪达到杨馆主‘断门刀’的契合度。


    这显然不够理想。


    曹信准备再找找。


    偌大的西京城，聚集两百多万人口，大大小小的武馆数百家，这才哪到哪。


    “以两年时间为准。”


    “要是两年后也找不到太合适的，就矮个子里面挑高的，先凑合吧！”


    曹信心下这么想，其实若真到了两年期限，但凡契合度不超过20%，他都是不甘心的。


    前几日。


    因为年前忙碌，曹仁新近拜入的武馆放了几天假，馆主一家回了乡下，曹信的‘洞悉’没了目标空出来，就给曹贤、曹良各查了一次。


    曹良没什么，小废材一个。


    但是曹贤给了曹信一个巨大的惊喜。


    【根骨：1】


    【年龄：13】


    【力：6】


    【体：6】


    【敏：6】


    【智：8】


    【武技：无】


    【武技等级：无】


    【武技契合度：两仪球功9%，断门刀11%，合盘掌5%，罗汉脚4%，……，四象步法37%，雁行刀法41%】


    ……


    四象步！


    雁行刀！


    这两门功夫是西京城中为数不多的一位女性馆主的两门看家绝艺，曹仁拜入其中，奈何契合度没超过10%，有缘无分。


    但没想到，曹贤在这两门功夫上却有超高的契合度！


    契合度之高，是曹信平生仅见。


    曹信这一生短暂，没多少见识。


    可一个37%，一个41%，这样的契合度，再跟那位根骨高达3点的女性馆主比较——


    【四象步法27%，雁行刀法29%】


    ……


    仅在契合度这一项，曹贤居然还要超出这位馆主许多！


    这太难得。


    可遇不可求！


    这也是曹信着急要让大姐习武的根本原因之一。曹贤年仅13，过完年也才虚岁14，本可以再晚一两年习武。


    但机不可失。


    曹信担心这么好的功夫一旦错过就再难寻见，于是早就定心，只等过完年就让大哥带着曹贤去这家武馆拜师。


    以她的契合度，说不定三五年后直接继承了这家武馆衣钵也未可知！


    这是曹贤的造化。


    也正因此，有了曹贤珠玉在前，有了37、41的超高契合度的例子在前，且曹贤跟曹仁一样都只是1点根骨，这就让曹信也想为大哥寻见一两门契合度极高的功夫，好尽快有所成就，且日后前途更高。


    左右也不过是一两年时间，曹仁今年虚岁17，完全等得起。


    “大姐日后至少是个馆主级别的练家子。”


    “大哥总不能太差。”


    “还有我——”


    曹信跟大哥小声议论着，想起四人今后前途，又想起自己——


    ……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红豆5斤，奶糖1斤，果醋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3】


    ……


    “果然！”


    旧岁辞去，新年到来。


    在新年到来的第一天，曹信第一时间点开【造化】，果然又碰见熟悉的‘额外收获’。跟中秋节那天一样，得了3个源点。


    再加上年前四个月，每个月月初的一点，现在曹信身上的源点已经积攒到7个之多。


    但令人头疼的是，曹信通过大哥了解到不少武技的习练方法，入门练法。


    可自始至终，他的【技能】一栏都没有再出现第二门武技。


    哪怕他亲身练习过一个多月也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方法不全的缘故。


    因此曹信现在就面临一个尴尬局面——


    “有源点，反而没处用！”


    “离谱！”


    ……

 第十八章 拜师！

    “小五！”


    “你是个好人！”


    正月初八，曹贤、曹信跟着大哥曹仁前往‘缥缈武馆’拜年，顺便敲定曹贤拜师事宜。


    曹贤前几天刚知道这个事的时候，简直兴奋坏了，忙不迭的就点头应下。


    习武强身！


    舞刀弄枪！


    这可比在家缝衣绣花来劲。


    曹贤激动了好几天，知道今天就要去拜年拜师，从昨晚就开始失眠。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把曹信曹仁扯起来。


    折腾一早上。


    刚过了早饭点，三人才正式出发。


    路上，曹贤一手拎着拜师礼，一手搂着曹信，各种好话说不听，亲热劲直让曹信吃不消。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曹贤对习武的热情。


    但是看大姐激情满满的模样，曹信心里也是高兴的。


    同时也在期待，37%、41%的契合度到底是什么效果。


    “大哥大哥！”


    “走快点！”


    曹贤可不知道弟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习武到底是怎样光景，但这些未知全都挡不住她对新生活的向往。


    隐隐约约，她似乎也能感觉到，这一天过后，她往后命运即将不同。


    跟曹张氏不同。


    跟覃寡妇不同。


    跟房小燕、余莉、贺小雨等等这些大杂院中的小媳妇大姑娘都会不同。


    这种模糊的想法，在进了‘缥缈武馆’，见到馆主‘唐渺’的时候，一瞬间上升到极点——


    ……


    “好飒！”


    曹信再见唐渺，同样眼前一亮。


    这位馆主现年29，年龄不算大，但武艺不俗，比起杨展甚至还要高出一筹。更兼英姿飒爽，容貌虽然平平，可习武之人的英气与大杂院中的妇女、姑娘截然不同，让每一个第一面见到的人都会受到冲击。


    包括曹贤。


    “姐，这就是唐馆主，人可好了！”


    在曹仁跟唐渺说话的时候，曹信拉着看傻了的曹贤上前，冲唐渺甜甜一笑：“唐姨，这是我姐曹贤，过完年十四岁，性子好能吃苦，您老以后多费心！”


    “哈哈！”


    “任你嘴巴再甜，这次再要临阵脱逃，我可不会退钱。”


    唐渺被曹信模样逗得大笑。


    她虽是练家子，却不刻板严肃，反倒爽朗大气。当初曹仁拜进来收了四两三钱银，后来曹仁要走，就将这银钱全额退还，半点不贪占。


    曹信对她印象极好。


    这一边，唐渺跟曹仁说了几句话，又打趣曹信两句，这才看向曹贤，招招手道：“别害怕，上前来。”


    “唐姨——”


    曹贤跟着弟弟一同叫姨，赶忙凑上前去。


    就见唐渺在曹贤身上捏了几下，脸上笑意虽然未减，但曹信还是能看出眸子底下藏着的几分失望。


    这不意外。


    曹贤的根骨跟曹仁没什么两样，跟大多数武技的契合度都不超过10%，依照常理，前途渺茫。


    但曹信凭借‘洞悉’，硬生生从十多家武馆三十几门武技当中，挑选出跟曹贤契合度最高的‘缥缈武馆’。


    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通过开挂绕开了根骨限制。


    当然。


    这一切不仅唐渺，就连曹贤自己也不知道。


    师徒两人第一次见面，以曹贤兴奋不已，唐渺略感失望而告终。


    ……


    当天中午。


    曹信三人留在缥缈武馆吃的午饭。


    在曹信想来，唐渺为人不错，掌握的两门武技跟曹贤的契合度又极高，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甚至更长时间，曹贤都将在缥缈武馆度过，要跟唐渺成为真正密切的师徒关系。


    这样一来，曹家跟缥缈武馆自然也要多多亲近。


    一顿饭打个底子。


    交情往后慢慢处。


    吃完饭，敲定节后就去缥缈武馆正式拜师习武，曹信三人辞别离去。


    路上，见尘埃落定，曹仁这时才跟曹贤仔细介绍缥缈武馆的情况。


    “缥缈武馆规模不大，仅有一位唐馆主是练家子，随她一同习武的还有她胞妹唐飘飘，跟你同龄。”


    “此外就无旁人。”


    姐妹两人撑起的武馆，压根谈不上什么规模。


    毕竟，不论是在哪行哪业，女人总归要受歧视，在习武行当更是如此。


    一个女子开设的武馆，小门小户，哪个正经人愿意将注压在这里？


    习武想要有所成就，每年至少几十两、前后至少三五年。


    银钱。


    时间。


    不是一般人赌得起的。


    因此，缥缈武馆自是门可罗雀。


    至于曹仁。


    他也是凑巧。


    当初拜在‘唐家武馆’门下，在里面一边打熬力气、锤炼筋骨，一边等着曹信‘考察’结束，同时又在武馆里打听周边有没有其他靠谱的武馆，为下家做准备。


    想要在街头巷尾打听出新一家靠谱武馆，这不容易，很容易踩坑。


    在武馆内打听别家，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不少都是知根知底的，曹仁打听的自然上心。


    而他在‘唐家武馆’打听出，‘缥缈武馆’馆主唐渺是这家武馆馆主的堂妹，且唐渺的功夫还要超出自家堂兄。


    于是，在从‘唐家武馆’离开后，曹仁直接就拜入‘缥缈武馆’。


    可惜也没待多久，十天后就惭愧走人。


    “师父这么厉害，大哥你怎么跑了？”


    曹贤听的一头雾水。


    曹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弟弟，只能将这口锅揽到自己身上：“我不大合适唐馆主的功夫，当时想差了，她练的功夫更适合你们女人。”


    “这样啊。”


    曹贤似懂非懂。


    但仍然兴奋不减，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唐渺那样的人物，一举一动，风采灼人眼！


    ……


    三人走着说着。


    等曹贤从兴奋中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来到了一座小院跟前。


    “这哪？”


    “下午也能拜年吗？”


    曹贤还以为是要进去拜年呢。


    结果——


    “走。”


    “进来看看。”


    曹仁闻言一笑，从身上取出钥匙推门进去。


    这是一个简约小院。


    只有一个前院，摆放着石锁、木桩等常见的习武练力的器材，此外就是三间屋子连同一间厨房。


    “大哥怎么会有钥匙？”


    “这谁家啊？”


    曹贤傻不愣登的跟进来，看了一圈没见着人，才想起来刚才门是从外面锁起来的。她扭头看看大哥，又看看曹信，两眼一瞪：“就知道你们俩肯定有秘密！”


    曹信、曹仁对视一眼。


    曹仁面上带笑，问曹贤：“知道拜进武馆花了多少钱吗？”


    “不是不花钱吗？”


    曹贤前几天问过这个，兄弟俩就糊弄她，主要是糊弄曹张氏跟曹良，担心两人说漏嘴，就只说不要钱，是大哥找来的门路，就跟医馆学徒一样，上门给人当学徒，干活、学艺，没工钱也不收钱。


    现在苦点累点，将来不缺吃穿。


    曹贤倒是不怕苦不怕累，能学本事就很开心。


    结果。


    现在。


    又告诉她进武馆居然还要花钱？


    她有些心虚，看向大哥：“多吗？”


    她想习武，又怕要花太多钱。


    故而忐忑。


    “四两三钱。”


    曹仁比了四根手指，一张口，就让曹贤心脏一跳。


    “多少？！”


    曹贤傻了。


    四两三钱！


    这是多少？！


    曹家现在每月进项算是多的，四五个月下来，家里得了近二十两，存下八两多，就已经让她跟曹张氏娘俩整日笑开颜。


    而现在，她进武馆学本事，居然一下子就把一半家底搭进去？！


    压力山大！


    曹贤脸色一白，兴奋全无。


    “还不止呢。”


    “往后每年都是这个数。”


    “此外，习武得吃好的喝好的，还要购买药材外敷内服，每个月下来，至少三两银子的开销。”


    “一年下来，大概要花40两左右。”


    曹信也比了四根手指，在曹贤跟前晃了晃。


    好家伙！


    四两还没消化，这就又来一个四十两。


    曹贤脸上一苦，傻愣愣看着曹仁跟曹信：“咱家哪有这么多钱？”


    即使依着去年的进项算，一年下来，家里也未必能落着40两。


    难道全拿出来给她习武？


    怎么可能！


    曹贤眼眶顿时就红了，以为自己习武的事情要泡汤。


    “哎哟！”


    “哭什么，还没说完呢！”


    “姐你进来。”


    曹信可没想把大姐弄哭，他拔腿往屋里跑，曹仁拉着曹贤刻意落后几步才跟进去。


    一进去。


    就见曹信坐在床边，左手一箱铜钱，右手一盒银子。


    满满当当！


    数不清了！


    曹贤再次傻掉！


    ……

 第十九章 三月！

    好半晌。


    曹贤才终于接受哥哥弟弟在外面赚了大钱的巨大惊喜。


    “可这也太多了！”


    已经是第五遍数过箱子里的铜钱跟木盒里的银子，一共五百五十两。


    大杂院里最富的一大爷家，勤勤恳恳几十年下来，身家都未必有这些。


    在平均每户月入不足二两的大杂院——


    五百五十两！


    相当于普通人家23年的总收入！


    任谁见着，不被吓傻？


    “确实不能让娘知道，不然非得吓坏！”


    曹贤叮叮当当抓着铜钱，听着清脆的撞击声，心里渐渐平复，从震惊变为惊喜。


    一不小心，财富自由！


    未免太梦幻！


    “哈哈！”


    “我又能习武了！”


    曹贤又哭又笑，咯咯咯的活像只老母鸡，把曹信也给逗笑了。


    年前四个多月，他跟大哥做着无本买卖。


    起先是通过徐大志的门路，给孙家酒楼每天供应一百多斤鲜鱼。后来曹仁四处跑动，拿孙家酒楼的例子，陆陆续续又搭上几家酒楼。


    等到年前一个月，连同孙家酒楼在内，总共跟四家酒楼搭上线，每天能出六百斤鲜鱼。


    去年八月份鲜鱼价格高的就已经到17文一斤。


    往后更是一月一个价。


    等到年前十二月，已经涨到22文一斤。


    四个多月下来，曹信曹仁仅靠卖鱼一项，就挣了八百两。


    其中开销不少——


    例如曹仁武馆拜师。


    例如曹信采办家当添置原始仙界。


    还有采购粮食、食盐、豆油、香油、灯油、棉布、蜡烛、烧酒等等大宗生活物资。


    林林总总，用去二百余两。


    相比起来，给家里的十九两，以及租房的这点支出根本不值一提。


    “往后不用再担心钱的问题，好好跟着唐馆主习武，不然你看看，咱们家钱不少，可压根不敢拿出来，就怕遭贼惦记。”


    “跟家里跟院里还是之前的说法，就说是在武馆做学徒打杂，一分钱不花，一分钱不赚，师父只管吃住。”


    “等节后去了武馆就住在那里，每五天回家一次，每天晚上来这里一次，吃顿好的，习武再怎么也不能亏了吃。”


    “娘跟小七那边，慢慢来。”


    “有钱倒是好买房子，可还是那个问题，买房从大杂院搬出去说起来简单，但我现在还在蔡水帮，这么大动静要惹人眼红的，肯定会招灾惹祸。”


    “这几年还是先低调，等我们俩练好功夫，再考虑买房子，让娘跟小七过上好日子不迟。”


    ……


    曹贤拜师唐渺的事情就这么定下。


    曹信跟曹仁的秘密，二人半坦白半遮掩，没将曹信有神仙手段的事情告诉曹贤，但是隐藏的家底透露给曹贤知晓，好让她安心习武，让她有个接受过程。后面再视情况，看要不要让她知道的更多。


    时间最无情。


    一晃又数月。


    乾祐三年，三月二十。


    这日，原始仙界春风正好。


    “药有温热，又当审详。欲温中以荜拨;用发散以生姜。五味子止嗽痰，且滋肾水;腽肭脐疗痨瘵，更壮元阳。原夫川芎怯风湿、补血清头;续断治崩漏、益筋强脚。麻黄表汗以疗咳逆;韭子壮阳而医白浊。川乌破积，有消痰治风痹之功;天雄散寒，为去湿助精阳之药。观夫川椒达下，干姜暖中。”


    曹信坐在院中，手捧一卷《药性赋》，正在朗声诵读。


    去年四个月。


    今年三个月。


    前后大半年时间，曹信已经将搜罗到的基础类医书粗看一遍、细看一遍，开年就已经进入正式背诵阶段。


    到了三月下旬，已经背过不少医书，《药性赋》就在其中，可以熟练背诵。


    看书背书，识药认药。


    曹信沉浸其中，兴致勃勃。


    但他毕竟是野路子，在没有师父教导引路的情况下，识药认药处理药材的种种窍门需要自行摸索，事倍功半不说，就是看书理解也成问题，导致背诵起来也分外吃力。


    可没办法。


    西京城没有医馆肯收一个逃荒而来、兄长混世的学徒，曹信只能坚持自学，以期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所幸他还小。


    等到年长些，记下诸多医学书籍，那时曹家应当已经发达起来，曹仁、曹贤都有一定成就。届时再使银子请来医师讨教，或者干脆开办一家医馆招揽医师，都是法子，总能精进医术。


    通篇背诵《药性赋》。


    声音朗朗，激荡四野。


    这里是原始仙界。


    耗时八个月，曹信在建造两座养鸡场之后，又建成一座粗犷宅院，集合居家、仓储为一体。


    面积不小，工程浩大。


    曹信建造一座养鸡场，满打满算半个月就能完工。


    但建造这样一座宅院，足足用时六个月。


    宅院位于原河南岸，地基垫高，坐北朝南，前窄后宽。


    前面是带着前院的几间房屋，从左到右分别是厨房、卧室、客厅、书房、工具房，以及稍远一些的茅房。


    一个人居住，有这几间房屋完全足够。


    工具房里主要存放常用的木工工具，从侧面单独连着一个院子，是曹信平日里自己琢磨木工、木匠手艺的地方。


    这几间屋子往后是仓储区。


    里面做好防水防潮防虫防鼠措施，储存的有米面粮油盐布酒烛等等必需品——


    大米五百斤。


    面粉五百斤。


    玉米五百斤。


    黄豆五百斤。


    ……


    林林总总，存了好些。


    哪怕西京城闹饥荒，粮食管控，曹信放在原始仙界的这些储备也足以保证曹家安枕无忧。


    历经半年建设，此地总算有些气象。


    大杂院整日吵吵嚷嚷，曹信若要读书，多数时候都是在这里。虽然简陋，胜在僻静、惬意，更可以高声诵读不惧扰民。


    颇有些田园闲居的趣味。


    岁月静好。


    一切都好。


    但也有让人苦恼的事情，例如【技能】，例如【源点】。


    开年已近三个月，曹信迟迟难以获得第二项技能，始终无法加点。


    身上源点数量已经累积到九点，却始终闲置，太过可惜。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整的一门武技修炼法门的缘故，就好比‘两仪球功’这样的武技。


    练法。


    进阶。


    秘药。


    完完整整的一门武技。


    曹信没有，暂时也没处去找，武馆不可能往外卖，只能等等——例如等到大姐成了唐渺的衣钵传人后，再看看能不能从唐渺手中得来‘四象步’与‘雁行刀’的完整修炼法。


    到那时，才能知晓影响武技录入的决定因素，到底是不是完整与否。


    至于现在——


    九个源点仍然只能放着吃灰。


    ……

 第二十章 医术！

    诵读医书。


    理解医书。


    这是曹信的读书时间。


    相较于年前，曹信的作息稍有调整。


    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原始仙界——建设、养殖、砍树、读书，故此曹信现下的作息也侧重于原始仙界。


    每天早上5~7点跟大哥一起离家，去给四家酒楼送鱼。


    送完鱼，大哥去蔡水帮，曹信则在街头巷尾随意逛逛，熟悉西京城的布局，只求路径娴熟，以后倘若犯事也好跑路。


    西京城的格局划分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城中分为六厢，城外另有四厢。


    厢下又置坊，坊下又有里。


    例如曹家所在的大杂院，就在左一厢、小货行（坊）、青瓷里（巷）、左起第三座大杂院。


    如这样的大杂院，青瓷里一条巷中计有八个，每个院里住着十几二十户人家，整个青瓷里百余户，六七百口人。


    小货行下辖十三个里。


    左一厢下辖十四个坊，总人口愈十万。


    曹家位于小货行（坊）。


    缥缈武馆以及三兄妹临时据点则位于铜锣坊。


    两地相隔甚远。


    曹信年前就将小货行中的街巷摸的门清，年后又将铜锣坊转的烂熟，还在继续往外摸索。


    每天上午，两三个小时。


    累了就回铜锣坊据点，进入原始仙界饱食一顿。


    下午安心睡觉。


    傍晚六点左右起床，准备好晚饭，等大哥大姐归来。


    吃完后送大姐回武馆。


    曹仁曹信兄弟俩归家时，大约晚上七八点。


    搁家里陪老娘、小弟说说话，晚上十点左右进入原始仙界，第二天凌晨接近五点再出来。


    完成一天循环。


    尽量利用到两界白天的时间。


    此外也跟曹贤一样，干五天休一天，回大杂院陪陪家人。


    ……


    此时。


    原始仙界艳阳高照，是正午时分。


    现实中一天即将过去。


    曹信习惯性的将这一天梳理一遍。


    曹仁。


    曹贤。


    武馆。


    曹家。


    大杂院。


    蔡水帮。


    随着曹家来到西京城的时间越来越久，曹家与曹信接触到的人也越来越多，逐渐复杂起来。


    如何相处，怎样应对，各自又是怎样的具体情况。


    等等这些。


    诸如此类。


    曹信都要尽量做到心中有数。


    他现在实力不济，只能在情报上多下功夫，这样才好应对一切变局。


    比如探查小货行、铜锣坊的路线路况，绘制地图，就是为极端情况做准备。


    而这一日。


    现实风平浪静。


    倒是原始仙界先出变故！


    ……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大米5斤，葡萄干1斤，食盐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衍法仙符*1】


    ……


    “咦？”


    曹信看着今日造化，脸色一愣。


    三月二十一。


    不年不节的。


    居然也有‘额外收获’？


    而且还是‘衍法仙符’？


    “衍法仙符？”


    “这是什么？”


    曹信没见过。


    念动间，一道绽放青色仙光的符箓就出现在手中，玄之又玄，刚一触碰，脑海中就有道道白光闪烁——


    烹饪、驾驶、游泳、唱歌、跳舞、篮球、……


    前世今生掌握的一项项技艺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曹信也迅速弄清‘衍法仙符’的妙用——


    “可以将一项‘野生技艺’录入【技能】栏中，从此可以用‘源点’直接提升等级。”


    “原来如此！”


    曹信一阵惊喜。


    烹饪、驾驶、唱跳篮球这些技艺，在这一世用处不大，毕竟厨子、车夫、伶人在大梁的地位都不行。


    可除了这些，他还有一项心心念念的技艺——


    “医术！”


    自学医术的艰难，在这半年间，曹信已经切实体会过。


    他原先准备用至少二十年时间，争取达到普通良医的水准。


    不急于求成。


    稳中求进。


    但现在，曹信将自身众多技艺扫视一遍，大多不堪造就，无甚潜力，最终还是定在代表着‘医术’的那道白光上。


    “医术早成早安心。”


    “有捷径当然要走。”


    曹信不作迟疑——


    “衍法仙符！”


    【技能：医术（+），两仪球功（二层）】


    “成了！”


    曹信眼中一亮，见【技能】一栏中新增一项‘医术’，而且有‘+’标识，代表可以加点。


    “那就加点！”


    曹信一鼓作气，念动加点。


    源点顷刻九去其三。


    ‘医术’一闪。


    曹信脑海中无数信息纷杂，迅速掠过。恍惚间，他仿佛仍在诵读医书——


    《药性赋》、《中药四百味》、《濒湖脉诀》、《汤头歌诀》、《雷公炮炙论》、《黄帝内经素问》、《黄帝内经灵枢》、《医学三字经》、《伤寒论序》、《大医精诚》、《摄生格言》、……


    一卷卷医书，如黄钟大吕，响彻心间。


    以往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晦涩处，在这时，在一遍遍诵读之下，犹如迷雾吹开，豁然开朗。


    医书镌刻脑海。


    道理悉数通达。


    这才是真正的‘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曹信只觉畅快不已。


    不知过去多久，再等他睁眼时——


    【技能：医术（一层），两仪球功（二层）】


    ‘医术’更上一层。


    曹信稍稍审问自身，审查学问，不多时就弄清楚这一次的进步：“我此时对基础类医书倒背如流，能识别、分辨药材，能够根据医书中的病例、药方按图索骥，依样葫芦，拿去应诊。但是对于病情病理，不甚了了。看病用方与抄方无异，冀其有效，大半要看运气，于中医学术实际上还是门外汉。”


    这种水准一般称作‘开方医师’，放在医馆中，仅是学徒一级。


    可即使如此，也抵得上十年苦功。


    这是医馆学医的第一步。


    也是曹信要花大力气的一步，结果一道‘衍法仙符’，再加上三个‘源点’，就让他一步登天，一蹴而就。


    “源点！”


    曹信心中激动。


    一夕而得十年功，着实令人心情愉悦。


    当然，这一切跟他自身其实也有分不开的关系——若不是他通读甚至背诵许多医书，巧妇恐难为无米之炊，有‘源点’怕也无用，只能望洋兴叹。


    甚至连‘衍法仙符’都难应用，压根寻不见‘医术’这一项技艺。


    再者一说，运用‘源点’时，几如曹信自身在诵读医书一般，一如过往半年，切切实实，感受颇深。


    故而，虽是一朝成就，但是跟他亲下十年苦功也无出入。


    “孤独、寂寞、烦闷、困苦，顷刻间如十年，我已尝遍。”


    曹信叹息一声，仔细体味种种，不着急进一步提升‘医术’。


    他此时在疑惑——


    “平白无故，怎么又来额外收获？”


    这不符合他半年来摸索出的规律。


    三月二十一？


    这难道也是什么特殊日子？


    曹信绞尽脑汁，正苦思冥想，忽的，他神色一变——


    脑海中。


    领地地图实景显现。


    只见位于领地西北，正有一群人被五条恶狼吓的仓皇奔逃。


    这些人浑身上下仅有腰间裹着一块脏乎乎的兽皮，勉强遮住下体要害，披头散发端的粗犷，脸上还涂着乱七八糟各种色彩。


    这是——


    “野人？！”


    ……

 第二十一章 野人！

    看到这群野人，曹信大概知道这一次的‘衍法仙符’是因何而来。


    他身形一闪，先至仙崖，用随身空间装了两块几十斤重量的岩石，再一闪，就已经到了领地西北。


    一群野人此时已经逃出领地范围。


    唯有一个小野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狼群踱步上前——


    啪啪啪！


    曹信瞬移而至，落在狼群十五步以内，两手各取一个石弹，啪啪丢出，就让头狼两腿一折栽倒在地。


    一击建功。


    得势不饶。


    曹信不断瞬移，随手又掷出八发石弹，借助瞬移的位置改换与出其不意，每一发石弹都能正中恶狼腿骨。


    强劲力道之下，即使不断，也要两腿一瘸栽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


    小野人危局顿解。


    而曹信这时又升空，向着栽倒在地的五头恶狼陆续投下巨石——


    砰！


    砰！


    砰！


    砰！


    砰！


    恶狼当场被砸死，狼群当场作古。


    “‘瞬移’配合‘两仪球功’，我在原始仙界中战力，只怕数十上百个练家子也只能任我宰杀！”


    一人屠五狼！


    曹信热血沸腾，随后才看向倒地不起的小野人。


    “喂喂！”


    他冲小野人扔了两个小石块，见没反应，这才瞬移上前，带着小野人回到宅院。


    ……


    “该不会真是野人吧？”


    石头宅院里，曹信打量平躺在地的小野人——


    蓬头垢面，野性十足。


    浑身脏兮兮，头发已经打结，完全理不清，能看到虱子盘踞。


    太脏了！


    这小野人脸上乱七八糟看不出年龄甚至分不出男女，但从个头来看，也就一米三左右，大概跟西京城十岁左右的男孩身高相仿。


    不知具体几岁。


    此时这小野人迷迷瞪瞪，嘴唇泛白，曹信探一探其脑门，明显在发烧，温度还不低。


    “高烧发热。”


    “这是什么病理，该怎么治来着？”


    曹信围着小野人打转，脑海中闪过一卷卷医书，字字珠玑，句句清晰。但真要治病的时候才有些傻眼——


    一看都会！


    一治就废！


    他这个刚刚入门的‘开方医’，在真正独立治病救人的时候，就露怯了。


    压根无处下手。


    处处都是不确定。


    “再升一级试试。”


    “反正早晚要升。”


    曹信不墨迹，立刻再次加点‘医术’。


    好不容易在原始仙界遇到第一个人，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余下源点，六去其五。


    医术再次升级——


    【技能：医术（二层）】


    脑海中更多灵思迸发，隐隐约约，似乎更强。


    有现成的病例在眼前，曹信抬眼去瞧，这下果真看出更多——


    “应是中气不足、阴火内生导致气血发热。”


    “气虚发热患者多伴有倦怠乏力、气短懒言、多汗、容易感冒、食少便溏、舌质淡、苔薄白、易口渴、喜喝热水等症状。”


    “气虚发热的患者大多情况下都处于低热状态，体温略高于正常，但少数患者也可能出现高热状态，而且患者手心比手背热。”


    曹信空泛的脑子里这次有了更多东西，不再束手无策，他一边检查小野人身体，主要看舌头、手心手背，一边琢磨生理病理。


    找清楚病灶所在，治起来就简单的多——


    曹信先用热毛巾给小野人擦拭身体降温，顺便把脏兮兮的兽皮给扔了，这时终于认出来，这是个小母野人。


    还很稚嫩。


    曹信对她没兴致，擦身降温后，就去照方抓药，给小野人去煎一副补中益气汤。


    待会儿喂下，就算齐活。


    “我现在的医术——”


    煎药过程中，曹信这时候才开始审视自己现在的医术水平。


    “我现在对中医基本理论的理解更加透彻，懂得生理病理，理法方药，但是应用起来还是生疏，需要背书、思考很久。一般的病可以治，病情稍一复杂就束手无策。所学尚在皮毛，辩证自然不清，不精不透，只知纳呆则麦芽、山楂，头痛则白芷、川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胸无定见。”


    “大概是二等学徒、乡下村医的水准。”


    曹信自审。


    这种在医馆里过了两小关，可以医治一些小灾小病，勉强算是入门，可称‘用药医’。


    一般资质到这一步须得十几年苦功钻研。


    曹信年仅八岁，能达到这个水准，已然是不错。


    若是上山下乡，凭借这一手，已经可以在村里活的滋润。


    “一层三点。”


    “二层五点。”


    “提升医术所需的源点，比‘两仪球功’翻了三倍。”


    曹信欣喜之余，也意识到医术提升的艰难。


    这倒也可以理解。


    ‘两仪球功’说来复杂，练习不易，但毕竟专精一门。


    而‘医术’浩瀚如烟，想要从中有所收获，每一步的提升都异常艰难，消耗更多的‘源点’在所难免。


    “我现在每年至少能获得十八个源点——”


    中秋三点。


    新年三点。


    每月一点。


    每年打底十八点，‘医术’的消耗倒也不是负担不起。


    “一层开方。”


    “二层用药。”


    “三层应是‘辩证’。”


    “四层呢？”


    曹信琢磨着，已经在期待医术达到三层、四层，将会是什么光景。


    ……


    等他回神。


    再看天色。


    现实中应该已经凌晨两点左右，原始仙界大概是下午两点。


    这期间，曹信一边给小野人煎药，一边也在关注领地西北方向的动静。


    可惜那群二三十人规模的野人部落似乎被几条狼吓的太厉害，一两个小时过去，完全见不到人。


    百无聊赖。


    曹信这时也看不进去书，看了眼脏兮兮的小野人，怎么看怎么别扭。索性扭身一个闪烁，就从卧室取来剃刀，将小野人带出到河边，囫囵个将她的头发剃了个精光。


    头皮感染没法看。


    曹信又去弄来石灰水，将她浑身上下清洗几遍，反复消毒杀菌。


    洗人如洗衣。


    下狠手猛搓。


    等到搓掉七八层泥垢，皮肤通红总算干净后，然后又去配了些专门治理皮肤病、护理肌肤的药粉，将小野人全身都抹一遍。


    过后再看——


    光秃秃的脑袋。


    红彤彤的身子。


    总算顺眼多了。


    “光头小野人！”


    曹信一阵笑，就这样坐等小野人醒来，同时心里也在思索小野人以及这群野人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


    得到‘青铜仙门’进入‘原始仙界’已近八个月。


    这期间，曹信曾多次升空，俯瞰方圆数百里，但都没有发现任何文明痕迹。


    直到今日，一群野人突然闯入，才让曹信惊觉——


    “仙界有人！”


    只不过是野人。


    但野人也不错啊！


    只要调教的好，完全可以转化成劳动力。


    以往八个月，受限于人力的不足，曹信对领地的开发局限在两座养鸡场，主要战场则在原河。


    他每日要抓鱼、盖房、养鸡、捡蛋、铲粪，忙的脚不沾地。


    万幸有‘瞬移’跟‘随身空间’，不然十个曹信也忙不过来。


    若有野人，一切不同。


    “养鸡、捡蛋、铲粪这样的苦力活总可以代替。”


    “弄来小船、渔网，抓鱼也不难。”


    “盖房子难一些，但只要人多，就可以摒弃石头房，转为开窑烧砖，建造砖瓦房。”


    曹信有千百个念头闪过，灵感多不胜数。


    有人就有一切！


    原始仙界这边的格局也将大不相同。


    “可惜这群野人被吓跑了。”


    “我进入原始仙界八个月，才等来第一波野人。”


    “再等第二波，不知道会不会还要再等八个月。”


    曹信有些后悔。


    他也不是时时刻刻监控领地，只时不时的扫一眼，谁想到就这么寸，一群野人第一次造访领地就正好遇到一群狼拦路。


    这是‘剧情杀’，他没法预防。


    不过——


    “往后领地内再出现豺狼虎豹等野兽，见一个杀一个！”


    ……

 第二十二章 收治！

    “哇嘎！”


    “咦哎？”


    曹信听到小野人醒来的动静，起身将煮好的小米粥端过来，里面放上几块咸菜疙瘩，香喷喷很有食欲。


    “哇哇哇~”


    刚一进来。


    就看到小野人小手摸着小脑袋，似乎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头上光秃秃凉飕飕的，她一双眼瞪大，坐起身子在房间里四处瞧——


    木床。


    被褥。


    衣柜。


    桌子。


    木架。


    茶壶。


    太多没见过的，冲击着小野人的认知。


    在见到曹信进来后，更是惊的长大嘴巴哇哇哇大叫，连叫带比划。


    “……”


    曹信听不懂也看不懂。


    完全没法交流。


    索性自行其是，当着小野人的面用勺子吃了口小米粥，脸上故作享受的表情，极度夸张化，好让小野人理解他的意思。


    然后将小米粥放在床边床头柜上。


    示意小野人可以吃。


    “哇哇哇——”


    小野人屁话不会，张口就是哇哇叫，贼难听，贼大声，贼刺耳。


    曹信听的头疼。


    懒得搭理，走到厨房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小米粥，紧接着就听到卧室里传来更大声的哇哇哇。


    “好家伙！”


    “这才一个野人就吵成这样，以后要是来一群野人，还能有我安生吗？”


    曹信望而生畏。


    挪步又往卧室走去，刚到门口，曹信一愣。


    只见小野人光着身子屁股朝外趴在地上，像个小狗似的正在地上舔舐，方才盛放小米粥的碗打翻在一旁。


    “别舔了。”


    “吃这个，端着吃。”


    曹信这一世逃荒三年期间，也不是没有跟野狗抢过食，也曾在地上泥里捡过吃的，但时隔八个多月，恍如南柯一梦。


    落户西京城，重返文明后，即使最初一个月日子很艰难，却也没有再这样过。


    此时小野人如野狗一般，曹信没法眼看着，想拉起来小野人。


    但小野人力气不小，曹信一把居然没将拽起来。


    她还在舔。


    没办法。


    曹信只能转到身前，将小米粥连碗递过去放在地上。


    小野人这才从地上转到碗里，但仍然跪趴着，仍然用舔的。


    “唉！”


    “任重道远。”


    曹信叹一口气，就在一旁看着。


    小野人先将碗里的小米粥狼吞虎咽一口气吃完，然后又继续去舔地上打翻的小米粥，特别是咸菜疙瘩，每一块都捡起来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津津有味。


    等她全都舔干净。


    这才扭过头，两眼睁的老大，捧着碗哇哇哇的怪叫——


    这次曹信听懂了。


    “还想吃？”


    “算了吧。”


    “别撑坏了。”


    曹信摇摇头，接过碗给小野人倒了杯凉开水，没再给她小米粥。


    小野人忙的又接过来。


    咕咚咕咚两口灌下，捧着空碗又盯着曹信。


    “没了。”


    曹信这回不理她，将她手上的饭碗放下，拉着她身形一闪，就来到屋后仓储区。


    这是一处石墙环绕的封闭区域，一共二十间库房，其中一半都已经启用，门窗封闭。另外一半则还空着，等往后慢慢囤积。


    不过，余下的这十间什么时候能用上，还不好说。


    虽说已经有十间库房被启用，但也只是分门别类——


    例如左起第一座存储的是粮食，三千多斤。听起来不少，但是一个立方的大米重量，就有3340斤。


    曹信这些大米、白面、玉米、黄豆等等主粮杂粮加起来，占地也不过才几个平方，偌大一间库房仍显空空荡荡，距离填满之日还早得很。


    “你以后就住这间。”


    曹信拎着小野人瞬移到一间空置库房，这里空荡荡，他又去搬来一张床，再将小野人刚才用过的稻草、枕头、床单、被褥拿过来。


    这就算布置妥当。


    小野人傻不愣登，看曹信忙进忙出，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也跟进跟出。


    等曹信铺好床，她才哇哇哇的叫起来。


    认出来——


    这是她刚才醒过来躺着的东西，很软，很滑，很舒服。


    “床！”


    “床！”


    曹信冲小野人指着床，叫了两声。


    完全不管她听不听得懂。


    又拽着她轻一瞬移，将她按倒在床，盖上被子——


    “睡！”


    “睡！”


    曹信糊弄两下，让小野人赶紧睡觉。


    但具体睡是不睡，曹信就不管了，他走出屋子再一瞬移，就又回到前院。


    仓储区是封闭的，曹信压根没有留下进出的门，进出全靠瞬移。


    墙高近三米。


    小野人翻不过去的。


    先让她在里面待着，免得曹信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乱跑再遇着危险。


    回到前院，曹信通过脑海中的实景地图监视小野人。


    “哇嘎？”


    “呜哇——”


    只见偌大的仓储区，光秃秃的小野人追着曹信出了库房，但左找右找却找不见人，急的哇哇乱叫，四处乱跑。


    找不见人。


    跑不出去。


    小野人大呼小叫好一阵子，角角落落都找一遍，然后似是累了，变的垂头丧气蹲在地上，默默流眼泪。


    再过半晌。


    一阵风吹来，小野人抖了抖，这才站起身，又一间一间库房进。


    曹信原以为她还没放弃。


    结果只是这家伙忘记床在哪个库房，等找到床后，摸索着就上床躺下，眯上眼睡过去。


    “心还挺大。”


    曹信看着好笑，摇摇头，开始抓鱼。


    ……


    没几个小时，现实中天色微微亮，曹信就起床跟大哥一起给连同孙家酒楼在内的一共四家酒楼送鱼送蛋。


    等忙活完，曹信这回没再四处转悠，径自回到临时据点租住小院，一闪身，立马就进入原始仙界。


    原始仙界。


    石头房，仓储区。


    小野人裹着床单、被褥坐在库房门外，小光头转来转去，两只眼四处看，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


    现实中已经大亮。


    原始仙界这边天色将晚。


    曹信通过地图看了眼小野人的状态，不着急去见她，先到前院，进厨房，煮饭做菜煎药。


    不一会儿。


    就听到熟悉的哇哇哇大叫声。


    压根不用看。


    铁定是小野人看到厨房烟囱冒出的烟，被吸引或是被吓到，总之不管什么反应，她都会通过哇哇叫来表现。


    曹信不去理，没过半会儿，声音就消失了。


    等药煎好，曹信的饭也煮好，菜也炒好。


    蒸蛋。


    红烧肉。


    清蒸鲈鱼。


    清炒大白菜。


    再来个蛋花汤。


    标准的四菜一汤，而且还是三荤一素。


    可谓丰盛。


    曹信摆好上桌，才一闪身，去到仓储区。


    ……

 第二十三章 去病！

    “哇哇哇！”


    果不其然，还是大叫。


    睡醒后再次见到曹信，让小野人异常兴奋，从被子里跳出来就冲曹信跑过来，跟前站定，张牙舞爪想交流。


    奈何曹信看不懂。


    仍是自己的节奏，他将顺路买来的衣服鞋子拿出来，折腾一会儿帮小野人穿上。


    原始仙界的季节跟现实中同步，刚三月底，正处在倒春寒的时节，晚上还是很冷的。


    小野人倒也不傻。


    不愿意在里面待着，出了房间光着身子又太冷，就把床单被子裹出来御寒。


    聪明也算聪明。


    但属实不讲卫生。


    干干净净的一套，在地上拖来拽去，弄的脏兮兮的，没眼看。


    帮小野人穿衣服的时候，她倒是乖巧，任凭折腾。等穿好之后，像是发现新大陆，在地上蹦蹦跶跶，一会儿看看衣服一会儿看看鞋子一会儿又看看曹信，叽叽哇哇一阵乱叫。


    穿好衣服的小野人，如果是不动弹不说话低着头的时候，跟个小尼姑没什么两样。


    可一旦动起来——


    还是野人！


    头疼！


    “衣服！”


    “衣服！”


    “鞋子！”


    “鞋子！”


    曹信指着衣服、鞋子各自重复两遍，小野人懵懵懂懂连鹦鹉学舌都不会，傻乎乎的。


    曹信不指望三两句就能教会她，重在坚持。


    穿完衣服。


    就拉着小野人去到前院客厅，将她按在板凳上，拿勺子喂她几口就把勺子递给她。


    “哇哇！”


    小野人吃了饭吃了块红烧肉，哪里还耐得住性子去用勺子，伸手就想抓——


    啪！


    曹信拿着筷子狠狠抽一下小野人手背，小野人缩手，傻愣愣看着曹信，不知道啥意思。


    没过一会儿。


    伸手又想去抓——


    啪！


    曹信再打！


    这样反复两次，曹信才将勺子递过去塞进小野人手里：“勺子，吃饭！”


    然后自己也拿着勺子给小野人示范。


    被打疼了。


    小野人这下懂了，生疏的抓着勺子，笨拙的将米饭往嘴里塞，洒了不少。


    “肉！”


    “吃！”


    “蛋！”


    “吃！”


    “鱼！”


    “吃！”


    “菜！”


    “吃！”


    “汤！”


    “吃！”


    曹信自己吃着，又时不时给小野人加菜盛汤。


    小野人吃的直咬舌头，哇哇呜呜的鬼叫不停，还好曹信把做好的大半米饭跟菜都放进随身空间，桌上只留了一点点，不然就小野人这吃法，一顿就要撑死。


    等盘子里菜吃完，小野人窜上桌子还想上嘴舔，被曹信打了两下才老实下来。


    “这样——”


    曹信教导小野人，用米饭将盘子里的汤汁抹尽，倒在碗里，才让小野人吃。


    ……


    “呜呜呜~”


    夜幕降临。


    吃饱喝足的小野人不再哇哇哇的叫，改为呜呜呜的小声低鸣，像一头小狼人。一双眼睛始终跟在曹信身上，张牙舞爪总是忍不住交流沟通的欲望，急眼了还要又蹦又跳。


    病情看样子好了大半。


    曹信又给小野人检查了一遍，他也摸不太准，再多用两天药吧。


    此时，现实中是上午八点，原始仙界这边是晚上八点。


    往日这个时间，曹信都在现实中四处晃悠。


    今天歇下来，倒是有些无所事事。


    索性读书。


    “医术二层，再往上可以专攻某一学派。”


    “伤寒最常见，这一阶段就从它开始吧。”


    曹信从书房里取出自己早就备下的《伤寒杂病论》，翻开书页，坐在灯火通明的书房里大声诵读。


    房里点燃蚊香。


    “端午时，收贮浮萍，阴干，加雄黄，作纸缠香，烧之能祛蚊虫。”


    原始仙界草木旺盛，蚊虫极多。


    曹信在西京城买了不少‘纸缠香’，用以驱蚊。


    又在院中遍种驱蚊草、猪笼草、藿香、薰衣草、夜来香，辅以驱蚊。


    又随身携带香囊，内有藿香、薄荷、八角、茴香等药材，这就相当于把‘风油精’戴在了身上。


    香囊香包，醒脑明目，让人倍感舒适。


    再于宅院四处悬置精巧的铜制吸蚊灯，锥形的灯身上张开一个喇叭形的‘大口’，灯捻被点燃后，气流从喇叭口迅速吸入，蚊虫便会被这股热气流吸进灯盏内而亡。


    总之全方位、无死角的绞杀蚊虫，好让曹信不受其扰，能安心读书。


    “问曰：脉何以知气血脏腑之诊也？师曰：脉乃气血先见，气血有盛衰，脏腑有偏胜。气血俱盛，脉阴阳俱盛；气血俱衰，脉阴阳俱衰。气独胜者，则脉强；血独盛者，则脉滑；气偏衰者，则脉微；血偏衰者，则脉涩；气血和者，则脉缓；气血平者，则脉平；气血乱者，则脉乱；气血脱者，则脉绝；阳迫气血，则脉数；阴阻气血，则脉迟；若感于邪，气血扰动，脉随变化，变化无穷，气血使之；……”


    书房里想起朗朗读书声。


    小野人亦步亦趋，始终跟在曹信身后。


    曹信在书房读书，她就站在门口看着。


    站累了就坐下。


    坐累了就靠墙。


    一双眼时不时看看屋里曹信，时不时看看屋外灯火，听着曹信抑扬顿挫的读书声，眼中闪过阵阵迷茫。


    曹信不知道小野人的智力发育到什么程度，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因为亲人的丢弃、离散而伤心，会不会因为来到一处陌生环境而局促彷徨。


    甚至不仅是他。


    也许小野人自身也未必清楚。


    “小野人小野人。”


    “这名字倒是不错，可以当成乳名来叫。”


    “再给你取个正经名字——”


    曹信读书闲暇时，看见小野人坐在地上画圈圈，出声给她取了个雅名：“去病。”


    带着疾病而来，被族人抛弃，又被刚刚医术大进的曹信治好。


    这是缘分。


    “就叫去病吧。”


    “曹去病。”


    ……


    小野人抬头，没听懂，甚至压根不知道曹信在跟她说话给她取名，只是觉得曹信的语调变了，跟先前读书的时候不一样。


    抬头看了看，见曹信还在，就不管了，坐靠在门框旁，眨眨眼不知又在想什么。


    曹信不管，懒得去猜，继续读书。


    学习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不知不觉，夜已深。


    扭头一看，兴许是累了，兴许是被曹信的读书声给催眠，不知何时，小野人瘫在地上四仰八叉已经睡熟。


    “呵！”


    “倒是心大。”


    曹信抓着小野人手臂，一个瞬移将她送回库房，摆弄睡好。


    他这时也不读书，看看日头，吃过饭，再巡视一遍领地消消食，就回到现实睡觉去了。


    ……

 第二十四章 打击！

    啪！


    啪！


    “就这？”


    “就这？！”


    据点小院，曹贤曹信姐弟俩正在打闹。


    曹贤手持木刀，东跨一步，西退半步，这是‘四象步’的路数。


    《四象步法》按着东苍龙、西白虎、北玄武、南朱雀四象而变，每象七宿，又按二十八宿之形再生变化。一旦练成，任凭敌人多寡，都能巧妙避过。若练至大成，无论敌人兵器有轻有重，左攻右击，仅凭步法奇妙，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敌人兵刃，有时相差不过数寸之微，可就是差着这么几寸，便即夷然无损。


    这是一门精妙身法。


    但此时曹贤使来，左蹦右跳，实在凌乱。


    “左边！”


    “右边！”


    “中了，退后半步！”


    “太慢太慢！你倒是躲呀！”


    曹信远远站定，一个个土块随手乱丢，砸的曹贤灰头土脸，始终不能近前。


    曹贤急的要死。


    再听到曹信满口嘲讽，活活气成了小野人模样，哇哇大叫。


    “你们俩别闹了。”


    “坐下歇会儿。”


    曹仁看不过去，招呼两人停手。


    “嘿！”


    “可不是闹，这是切磋呢。”


    曹信率先罢手，冲大哥笑道：“我姐太膨胀，才习武两个多月就不知天高地厚，得让她认清现实。”


    “小五！”


    “你下手太重了！”


    曹贤拎着木刀走过来，一把掐住曹信后颈脖，又气又羞。


    亏她以为自己习武两月有余，进境极快，今天又跟师父唐渺学了一式新招，回来就跟曹信显摆。


    结果就被弟弟给教育了。


    堂堂‘曹女侠’，居然连八岁孩童丢出的土块都躲不过去。


    简直侮辱人格！


    她羞恼当时，还不服气，在背后搂着曹信揉着脑袋一通报复，嘴硬道：“你土块丢的准有什么用？就那点力气，又砸不死人，还想让我后退半步？要是来真的，你看我退不退！等我追上你，一刀就能把你砍翻！”


    这是二人先前约定的规则——


    一旦被曹信土块砸中，曹贤就要后退半步。


    毕竟不能动真格的，曹信不能下重手，总得设定一二。


    结果一番比试下来，曹贤陷在原地，根本没能前进半步。


    太气人！


    太憋屈！


    她不服气！


    “不服气？”


    “砸不死人？”


    曹信咧嘴一笑，随手摸出一个石弹递给曹贤。


    “干嘛？”


    曹贤接过，沉甸甸的，不知道曹信什么意思。


    “这是真石头吧？”


    曹信问。


    “废话！”


    曹贤白了曹信一眼，当她傻子呢。


    “那你看好了。”


    曹信取回石弹，随手一甩——


    啪！


    石弹正中七八步外一根木桩，当场粉碎。


    “！！！”


    曹贤看傻眼，立马站起身跑去看木桩，就见这硬木桩都被砸出一个凹坑。


    这得多大的力道？


    这要是砸在她身上——


    “嘶！”


    “你还是我弟吗？我弟这么厉害？！”


    曹贤看过木桩蹬蹬蹬几步又跑回来，两手搓揉曹信小脸，又惊又奇。


    “哼！”


    “孤陋寡闻！”


    曹信推开曹贤，见打击到位，就不再加码。


    年后以来，跟‘四象步’、‘雁行刀’拥有37%、41%超高契合度的曹贤，在唐渺教导下，修炼这两门武技时，不出所料，进境极快，让唐渺直有种捡到宝的惊喜。


    曹贤逐渐也有越来越飘的趋势。


    虽然习武更加用功更加刻苦，但每天见着曹信就吹嘘自己，恨不得把脸扬到天上。


    这是飘了！


    不得已。


    担心自家姐姐太过骄傲自满，曹信只能忍痛出手，让曹贤见见什么是天才，什么是残酷，什么是事实。


    果然。


    这两下之后，曹贤老实多了，跟曹信亲近着，绝口不再自夸。


    而此时，在一旁的曹仁则略显沉默。


    曹信是小神仙，他不跟这个比。


    但眼见着妹妹曹贤习武才仅两月余，就已经小有成就，步入正轨，这让他有些着急。


    年后将近三个月。


    兜兜转转，又换了七家武馆，仍然没个着落。


    曹仁怎能不急？


    “急也没用。”


    “哥也看到了，一般人想要将‘四象步’、‘雁行刀’练到大姐这个层次，少则半载，多则一年。”


    “大姐呢？”


    “她起先一个月打熬力气，弥补根基，二月下旬才真正接触‘四象步’、‘雁行刀’。”


    “满打满算一个月，就能抵得上旁人半年、一年的进度。”


    “哥，咱再等等。”


    曹信仍旧还是劝。


    说句伤人的话，以大哥这个烂怂根骨，与其下苦力去修炼契合度10%左右的武功，十年都难有成，还不如花上两三年功夫，仔细寻一门高契合度的功夫。


    实在寻不到，索性作罢。


    不习武了！


    反正习练普通武技也没出息，明知难有成就，吃苦受累为哪般，好好享受生活，不香吗？


    “唉！”


    曹仁听的苦笑。


    说实话，转过年若不是一心想看看曹贤习武成效是不是如曹信预估的那样快，曹仁早就坚持不了。


    现在，曹贤果然进步神速，算是给他又续了一口气。


    “那我就再等等吧。”


    “就是——”


    曹仁脸皮发烫。


    一次次的拜师，一次次的退馆，曹信说的轻松，拔掉无情，但真正进去出来的是曹仁，每一次‘退学’的滋味，真没处说去！


    更折磨的是，各大武馆低头不见抬头见，曹仁这样折腾已有半年，丧心病狂的更换了近二十家武馆，名声已经渐渐在左近武馆传开。


    一句话——


    名声坏了！


    成笑话了！


    也就是曹仁心里强大，又对曹信充分信任，一般人当真遭不住。


    “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曹信能说什么？


    只能一个劲的给大哥灌鸡汤，忍忍吧。


    ……


    明日又是自定义的休沐日。


    曹贤没回武馆，跟着曹仁、曹信回青瓷里。


    天色昏暗。


    小巷无灯。


    曹仁提着灯笼，曹贤挎着木刀，曹信也打起精神。


    如今世道不太平。


    即使是西京城内，乞丐、盲流也越来越多见，不乏流窜在街头巷尾僻静处作案的歹人，行走其间尤其得注意。


    这几月，曹信曹仁遇到几回，有的是遇见正在抢劫旁人，有的是冲着兄弟俩来的。


    好在曹信有一手，冷不丁的掷出半斤重的铁球，练家子多半都要跪，更别说这些铤而走险的穷苦恶人。


    先砸腿，绝其后路，再砰砰两下砸死。


    后补一刀令人断气，然后尸体往‘原始仙界’一扔，任谁也找不见，毁尸灭迹是一绝。


    今晚运气还行，没遇到意外，顺利归家。


    依旧是熟悉的青瓷里，熟悉的大杂院，熟悉的倒座房。


    老娘曹张氏跟小弟曹良正跟家里等着，一见三人回来，曹张氏松口气，曹良跳起来：“大哥大姐五哥！”


    很兴奋。


    现在的曹家已然兴旺，但一家五口相聚的时间也少。


    曹仁曹信每天早上四五点就出门，晚上七八点才回来。


    曹贤更是每隔五天才回来一次。


    家里小辈就剩小曹良一个，曹张氏也整日盼着家里儿女平安归来。


    不过眼下情形又跟去年不同。


    曹张氏有一大娘、房小燕等一众大杂院的邻居一起说话一起做活，不至于无聊、孤单。


    小曹良也早就被院里小伙伴接纳，又有曹信贡献的跳格子、迈大步、斗草、丢沙包、抓石子、抬花轿等一系列无成本小游戏，小的们不缺玩的。


    即使曹仁、曹贤、曹信整日难见，倒也无碍。


    “五哥，我这草可厉害了，怎么弄都弄不断。”


    曹良急不可耐找曹信显摆他的‘神草’，其实是想跟五哥多说说话多亲近亲近。


    “来！”


    “跟我这个试试。”


    曹信一听，从身上摸出来一根叶柄。说是‘斗草’，其实就是将落叶的叶柄扯下，双方交错互相拉，谁先断谁就输。


    这游戏一般是秋天玩，落叶多，叶柄水分少、韧性足。


    春天就差点意思。


    但也能玩。


    曹信拿着从原始仙界得来的叶柄，跟小曹良一上手——


    啪！


    没两下，曹良手上那根‘神草’就断了。


    曹良傻了！


    “哈哈！”


    “笑死我了！”


    曹贤抱着自己宝贝木刀凑在一旁看，乐的前俯后仰，笑的小曹良小脸通红。


    ……

 第二十五章 亲事！

    是夜。


    等曹信再次进入原始仙界，这里已经日头大亮，约莫十点左右。


    刚一进来，粗一打量。


    一天的好心情立时消散。


    “这这这——”


    曹信通过脑海实景地图，看到小野人曹去病正撅屁股蹲在门口，哼哧哼哧的拉粑粑，就拉在门口！


    不止门口！


    不止现在！


    在她睡觉的库房床边有一滩，在库房外的空地也有一滩。


    这特娘的！


    走哪拉哪！


    更让曹信崩溃的是，小野人解决完了，屁股摇一摇，直接就站起来了！


    直接！


    站起来！


    拉完居然不擦的！


    “埋汰人！”


    曹信皱眉，又忍不住笑。


    他倒是没生气。


    小野人野生野长，万事不懂，犯不着跟她置气。


    不会就教。


    “下次不能这么干了！”


    曹信瞬移来到库房外，不顾小野人的惊喜，将她拉到一旁站定。然后取来铁锹，从灶台里铲出一铲草木灰，将库房内外三堆埋上，再用铁锹铲走。


    处理过后。


    又给小野人擦屁股、换衣服、换床单被褥。


    亏的曹信性格温和。


    这要是换个旁人，给一个十岁小孩处理屎尿屁这点破事，准能爆炸。


    他自己才八岁呢！


    曹信耐着性子做完。


    又一个瞬移升上半空，砸下一块大石，反复几次，在仓储区的角落砸出一个大坑，又去一间库房搬出一口大缸放进坑里，四周泥土固定，在大缸沿口横放两块木板。


    一个无遮无掩的简易茅坑这就成了。


    曹信拉着看把戏似的哇哇叫的小野人，教她如何上厕所。


    蹲下站起。


    脱裤穿裤。


    又取来竹签、两块布，一口小坛、一口中坛。


    中坛储水。


    小坛分水。


    如厕后，先用竹签刮一遍，不干净。再用一块布从小坛浸水擦一遍，凝干擦一遍，反复两次。


    然后用另一块干布擦干。


    过程是繁琐了些，却胜在干净。


    曹信在前院的茅房就是这么布置的，他在原始仙界的本领大，装水倒水都很简单，不怕这样的麻烦，最起码身心舒适，不得痔疮。


    这样的过程较为复杂，想教会小野人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


    得慢慢来。


    习惯成自然。


    毕竟就连小猫小狗通过训练都能学会自己上厕所，更别说智力明显更高的小野人。


    吃饭。


    上厕所。


    穿衣。


    睡觉。


    洗漱。


    小野人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曹信不急于求成，他因为年纪小，所以时间多，也就有更多耐心。


    花了一个小时教小野人上厕所，甚至又亲自示范了两遍给小野人看，估摸着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后，不强求她能一次记住。


    给她收拾干净，衣服、床上用品全都换过。


    差不多就到中午。


    曹信带着小野人吃饭。


    莫名其妙折腾了好久，小野人虽然任由折腾，但她只怕也觉得心累，没精打采。


    唯有这时。


    唯有到了吃饭的时候，小野人才龙精虎猛起来，一顿开造。


    “吃饭！”


    “哇哇！”


    “碗！”


    “哇！”


    “勺子！”


    “哇嘎！”


    “筷子！”


    “汪汪汪汪！”


    ……


    远远看去，石头宅院里，两个小萝卜头鸡同鸭讲，大一点的那个张牙舞爪，讲着讲着还急眼了，气的要掀桌子。被拎走扔后院里才老实下来，呜呜呜的服软，得以继续吃饭。


    不管小野人如何让人糟心，何等难以教化，曹信都乐在其中。


    空荡荡八月之久的原始仙界，终于迎来第一个同类，第一个人类，曹信很高兴，不厌其烦的教导，也为孤寂的宅院增添了一份生趣。


    一天时间，吵吵闹闹就过去。


    吃过饭，曹信带着小野人去两处养鸡场，捡鸡蛋、铲鸡粪。


    时隔大半年，曹信的养鸡产业已经初显规模。


    起初的几十只小鸡仔顺利长成。


    鸡生蛋。


    蛋生鸡。


    再加上曹信在现实中采购再送进来。


    现在两座养鸡场共有六百多只，其中一百多只老母鸡，十几只大公鸡，余下都还是月份不一的鸡仔，尚未彻底长成。


    春秋正是下蛋期。


    一百多只老母鸡一天能产七八十只鸡蛋，留下一些继续抱窝孵出小鸡仔。


    余下的凑一凑，跟着鲜鱼一起送去酒楼，多少也是进项。


    打理完养鸡场，曹信为躲日头，就在书房继续读书。为了避免小野人无聊，他从鸡圈里顺手捉来两只小鸡仔丢给小野人去玩弄。


    小野人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懵懵懂懂，对小鸡仔这样的小玩意儿喜欢的紧，玩的很是开心。


    至于这两只小鸡仔能不能撑过今天——


    看命吧！


    待到午后，曹信借助瞬移下河捉鱼，捉来后放在岸上专门开挖短暂存放鲜鱼的水池中，只等天一亮就给几处酒楼送去。


    中间得闲，又在河边开垦土地，准备在这里种上两亩蔬菜，往后不假外求。


    盖房工作早已告一段落。


    曹信总算可以空出手来开地耕地。


    他拿着一把锄头，奋力挥动。又拿来一把递给小野人，示意她跟自己学。


    两人前一个人小个子矮，后一个干啥啥不会，一起干活简直糟蹋人眼、辱没土地。


    曹信不指望能种的有多好，打发时间而已。


    日头偏西。


    时近五点。


    曹信拎起小野人丢回库房，身形一闪，就回归现实。


    开始新的一天！


    ……


    上午送完鲜鱼回家的时候，正巧遇到前院严家老大的媳妇余莉从家里出来。


    这可是稀客。


    “余姐。”


    曹信主动打招呼，很有礼貌。


    “哟！”


    “小五真精神！”


    “听婶子说，你现在跟你姐一起在武馆学武功，难怪长这么壮实。”


    余莉也很热情，伸手想摸摸曹信脑袋。


    “怎么大人都喜欢摸头！”


    曹信晃身避开，故作苦恼吐槽一句以缓解余莉尴尬，又解释道：“我姐在武馆打杂，我就是跟着去玩。”


    “我看小五早晚有出息。多学点本事，将来保护你娘跟你姐姐。”


    余莉尬夸两句，没跟曹信一个小屁孩多墨迹，寒暄几句面上过得去，扭着腰身就回了。


    曹信看了眼余莉背影，心下古怪。


    等回到家就见娘跟大姐正凑一块不知嘀咕什么，他直接问：“我刚看严大媳妇来家，有什么事？”


    刚问出口，就见曹贤脸色古怪，冲他挤眉弄眼。


    一旁。


    曹张氏又是高兴又是忐忑，冲曹信招招手等他走近些才出声道：“严大媳妇娘家有个妹妹你知不知道？”


    “这我哪知道！”


    曹信摇摇头。


    但曹张氏这话一提，他立马就反应过来：“她这是要给自家妹妹和我大哥说亲？”


    不然无缘无故提这个作甚？


    果不其然！


    “咱家小五就是聪明！”


    曹贤早就憋不住，见曹信一句话就猜出来，顿时眉飞色舞：“就是这事！她家妹子今年十六，比大哥小一岁，听说长的不赖，比她这个姐姐还要好看嘞！”


    “好家伙！”


    “这是要把自家妹子往火坑里推啊！”


    曹信实在佩服。


    “说的什么话！”


    “呸呸呸！”


    曹张氏听着这话，扬手就拍了曹信几巴掌。


    曹贤在旁乐的咯咯笑。


    曹信无奈：“话糙理不糙！咱家现在日子虽然不错，但大哥毕竟人在蔡水帮，搁一般人家，谁愿意挑这么个郎婿？”


    此中定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


    曹张氏白了一眼曹信，却还是小声解释：“今年西京城粮价又涨，家家户户都不好过。前院严家一大家子全靠严夫子撑着，每天吃的是碴子红薯粥。严老大岳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日子同样难熬。余莉二月份的时候就跟我提过，想让严大跟你哥后面打打下手，我当时糊弄过去。这次又来，张口说的是妹妹，意思是想跟老大相相。”


    西京粮价上涨，对西京城中苦捱的寻常百姓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严家、余家不至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但这时跑来讲亲，倒也着实有魄力。


    不说别的，这亲事要是能成，作为连襟的严家老大严笔想跟着曹仁一起做买卖的打算就有了八成成算。


    余家那边如有什么难处，做女婿的曹家、在西京城没有亲戚没有根底的曹家，还能不帮衬一把？


    “还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曹信听完，也忍不住佩服严家，佩服余家。


    在院里其他人家都还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曹家，哪怕曹家家底逐渐殷实，也从未有哪个媒人上门，没有哪户人家相中。


    结果还是严家离得近看得清。


    又或是余莉自作主张回去给娘家讲的。


    总之，曹家蒸蒸日上，除了是逃荒来的，除了曹仁在混帮派，其他方面都还不错，至少家里三个小的肉眼可见的壮实起来。


    就说曹信。


    刚过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看上去跟四五岁小孩似的。但是大半年下来，足足长高一头，身子骨也壮实。


    这些总不会是假的。


    嫁过来绝饿不着。


    在这年景，还有什么比饿不着更重要的吗？


    曹信脑子里过了一遍逻辑，抬头看向曹张氏：“娘怎么想的？”


    刚问出口，立马就摆手：“当我没问。”


    还能怎么想？


    看看曹张氏又惊喜又忐忑的模样，就知道天降一个儿媳妇对她来说是多高兴的一件事情。


    自是千肯万肯。


    也就是她从不做曹仁的主，这才没直接表态，但欢喜已经溢出来了。


    就跟曹信前头讲的一样——


    居然还有姑娘愿意嫁给曹家？！


    这是烧高香啊！


    哪有不愿的！


    “我要有嫂子啦？！”


    曹贤听话听音，终于意识到这不是闲话，十有八九有谱。


    一时间，同样又惊又喜。


    唯独曹信——


    “严家可不是好相与的。”


    “摊上严老大这么个连襟，往后烦着呢。”


    “还有余家，余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那余小妹又是什么样的性子？”


    曹信忍不住给母女俩泼凉水。


    他们曹家要是普通人家倒也罢了。


    但现在曹仁跟曹信一起做无本买卖赚大钱，见不得光，秘密太多。而余莉妹妹一头牵着余家，一头连着严家，都是一大家子，麻烦的紧。


    ……


    “哥，你怎么想的？”


    当天夜里，曹信拉着大哥说悄悄话。


    “我——”


    曹仁脑子有点乱。


    今天晚上回来，老娘冷不丁提起亲事，让他措手不及。


    成亲？


    压根没想过啊！


    逃荒三年，背井离乡。


    落户西京城后，又在蔡水帮赚点辛苦钱，家境艰难。


    后面虽说因为曹信的缘故，日子好起来，但曹仁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在飘着。


    再加上自身短时间又无法脱离蔡水帮。


    综上种种，哪里敢奢想成亲的事情。


    今天这是意外，来了次突袭。


    曹仁脑子乱糟糟，千肯万肯，又诸多顾虑，他看向曹信：“小五，你给我说说。”


    他这是病急乱投医，这种事居然问一个八岁孩子？


    不过错有错招。


    曹信还真有想法。


    “哥，早点成亲当然是好，娶个嫂子在家，生个孩子舒坦。”


    “但是咱跟余家不知根不知底，不知道余小妹什么性子，要是温顺体己自然是极好的，但要是河东狮吼，怕是家宅不宁。”


    曹信这是不支持的意思。


    曹仁听出来了。


    他这时稍稍冷静，也回过味来，要是娶个不知根底的新妇进门，曹家这么多猫腻，这人能守住嘴吗？


    更别说要是真嫁过来，人还跟亲姐在一个院里就住隔壁呢。


    早晚露馅。


    不好处理。


    这样一想，的确不大合适。


    但终究是一门较为稳妥的亲事，只要曹家点头，大半能成。要是推了，往后未必还有这好事，还能找到这样的人家。


    曹仁难免有些失落，却也明理，冲曹信笑道：“还是小五脑子清楚，那我明天就让娘推了。”


    “哥。”


    “你还小呢，不着急。”


    曹信看出来曹仁的失落，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想法的给大哥说一下，给他提提气：“大哥觉得飘飘姐怎么样？”


    “飘飘？”


    “你唐姨的妹妹？”


    曹仁扭头看着曹信，一脸懵逼。


    他当然认识唐飘飘。


    这是唐渺的妹妹，是曹贤的小师叔，跟曹贤同龄，都是十四岁。唐仁当初拜师唐渺的时候就跟唐飘飘认识，相处过几天，但印象不深。


    直到今年，曹贤拜师唐渺，他经常接送曹贤，跟唐飘飘时有碰见，又会经常听到曹贤提起，知道这小姑娘跟她姐姐不一样，性子比较温和，待人和善。


    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曹仁明白曹信的意思，这才发懵。


    简直鬼才！


    怎么能想到唐飘飘的？！


    “现在她还小，你当然只能当妹妹看。但是再过两年，等她十六，少女初长成，就不一样了。”


    曹信一本正经，这可是他正儿八经琢磨过的。


    他给曹仁细数唐飘飘的好处：“其一，大姐跟着唐姨习武，往后八成要承袭唐姨衣钵，两家亲近。其二，知根知底。两个多月，对唐姨家里咱们也了解的差不多，父母双亡，族里几个叔伯长辈也管不着她们姐妹，人家顶门立户单过，娶了飘飘姐，往后琐碎事情少。其三，唐姨跟飘飘姐都是习武之人，大哥以后也要习武，都是一路人，有更多共同话题，夫妻相互扶持，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知情知性！


    知根知底！


    道同志同！


    这不比余家小妹好百倍千倍？


    “你——”


    曹仁见曹信在这一二三振振有词，一时竟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来，但总觉得不合适，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左右也不过是多等两年而已。”


    “两年后，咱家情形肯定更好，大哥习武之事应该也尘埃落定，说不定也从蔡水帮退出来了。”


    “到时如果对飘飘姐没那个意思，又或是唐姨跟飘飘姐没那个意思，以大哥这条件，还怕娶不到媳妇？”


    曹信一脸蜜汁自信，给曹仁都说糊涂了。


    不过。


    唐飘飘这事他虽然觉得不靠谱，可一想自家境况，再想想自身情形，一时间倒也没有先前那么患得患失。


    “那就再等等。”


    “不过娘那边你去解释！”


    曹仁揉揉曹信脑袋，笑了两声，回屋睡去。


    睡着不想妻！


    ……


    大杂院里家长里短不胜数，曹信从来不理会。


    但自家的事情，总归要上心。


    他信任曹仁、曹贤，可大哥娶回来的嫂子未必可信，大姐日后嫁出去的夫家同样如此。


    比如余家，一大家子，不是良配。


    对寻常人家来说，亲家家里人丁兴旺自然是上上之选，往后结亲，彼此亲家总能互相帮衬一二，多一门援手。


    可曹信却一心想着自家亲家人丁稀少，最好父母双亡、亲戚疏远。


    只要人品不差，这种才最省心。


    因此跟余家的亲事尚在试探、吹风的阶段，就被曹信暗中叫停，第二天曹仁就跟曹张氏明确表态要再等两年才会考虑成亲的事情，曹张氏只得给人家回绝，一个人闷闷不乐好几天。


    曹仁其实也低落了一阵子。


    这件事曹信做的稍微有点越位，他知道曹张氏跟曹仁自己都想早日成亲，这样才能让他们感觉到，曹家真正在西京城站稳跟脚，有了可以走动的亲戚。


    但是——


    “唉！”


    算了吧！


    曹信自己也觉得糟心，也觉得遗憾，只能暗暗祈祷自己这件事可千万别做差，事后莫要后悔才行。


    ……

 第二十六章 段冲！

    时光最无情，岁月催人老。


    一转眼，已是七月中旬。


    四个月前讲亲的事情早就告一段落，曹张氏早就不再遗憾，曹仁也不再失落。


    母子二人甚至庆幸当时没应下。


    当时，在曹家拒绝后，余莉曾将余家小妹接来大杂院待了两天，本意是想让曹张氏、曹仁见见自家妹妹，模样周正绝对不差。


    结果这余小妹是个不安分的。


    这边应付着姐姐跟曹家，另一边又跟中院贺大山眉来眼去，甚至又跟后院已婚的徐大志有说有笑。


    一女挑三郎！


    给余莉气的要死，曹张氏则大松口气险些要去烧香感谢菩萨保佑！


    这门亲事自是再莫去提。


    那余小妹跟贺大山、徐大志又或是更多人如何如何，曹张氏偶有听闻，心里还一阵膈应。


    曹信懒的关注。


    他要忙的事情太多。


    ……


    西京城，如意坊，黄龙武馆。


    这是曹仁自去年九月以来，拜入的第二十七家武馆，也是有史以来停留时间最长的一家。


    以往二十六家曹仁最多待九天，第十天就会离去，另择武馆。


    但在黄龙武馆却已经待了十六天。


    创纪录！


    同时，这也让黄龙武馆‘受宠若惊’，都在猜测曹仁哪天会走，又会不会从此就在黄龙武馆永久留下。


    可事实上——


    曹仁在此逗留，为的可不是黄龙武馆。


    ……


    “段叔。”


    这日，曹信跟随大哥进入武馆，冲着练武场一个中年第一时间丢去洞悉。


    【根骨：3】


    【年龄：35】


    【力：17】


    【体：15】


    【敏：20】


    【智：15】


    【武技：抱元劲、狂风快剑、清风剑法、金雁身法、松针剑法、巨鹏身法、飞絮剑法、彩蝶剑法、金龙剑法、劈空掌、铁指诀】


    【武技等级：抱元劲（三层）、狂风快剑（五层）、清风剑法（三层）、金雁身法（三层）、松针剑法（二层）、巨鹏身法（二层）、飞絮剑法（二层）、彩蝶剑法（一层）、金龙剑法（一层）、劈空掌（一层）、铁指诀（一层）】


    【武技契合度：抱元劲24%、狂风快剑44%、清风剑法26%、金雁身法26%、松针剑法19%、巨鹏身法17%、飞絮剑法23%、彩蝶剑法15%、金龙剑法15%、劈空掌15%、铁指诀15%、……、略】


    ……


    连续九天。


    属性全显。


    曹信看过，心底又一次发出惊叹。


    这位寄居在黄龙武馆的‘段叔’全名‘段冲’，其人脸色苍白，应是有内伤在身。


    但一身属性简直惊爆曹信眼球。


    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曹信就觉得这人气度非比寻常，于是随手丢了个洞悉，发现其根骨居然高达3点，是曹信平生仅见。


    比二十七家武馆馆主都要高！


    于是，曹信来了兴致，一边跟段冲套近乎，一边继续洞悉探查。


    从第一天往后——


    17的‘力’！


    20的‘敏’！


    全都超出二十七家武馆馆主。


    再往后——


    多达十一门武技在身，而且大半造诣不浅，更让曹信心中惊骇。


    太豪华！


    直到今日。


    属性全显，【武技契合度】也被洞悉出来。


    24%的抱元劲！


    26%的清风剑法！


    26%的金雁身法！


    还有骇人听闻，44%的狂风快剑！


    契合度全都不低，‘狂风快剑’更是高的离谱。


    而在这之外，不论是他自身掌握的武技，还是曹信在二十六家武馆馆主身上得来的‘武技数据库’中得来的八十六门武技的契合度，一眼扫去，居然没有一门的契合度低于15%。


    “3点根骨！”


    “保底15%！”


    曹信大概猜到是什么缘故。


    根骨！


    决定下限！


    3点根骨，即使在西京城去到任何一家武馆，习练任何一门武技，哪怕倒霉催的仅有15%契合度，十年八年也能稳稳达到馆主级别。


    可见根骨的重要性。


    曹信有预感，大哥的武道机缘只怕就要应在这人身上。


    不过即使按照概率来算，这人身上十一门武技，出现跟曹仁契合度高的武技的概率自是远超寻常武馆馆主。


    毕竟那些馆主身上至多五门武技，就再没多出的。


    “但具体如何，还得等明日再次洞悉大哥更新‘武技契合度’数据后才能知晓。”


    曹信心里也替大哥捏一把汗。


    从去年九月到今年现在七月下，约十一个月近一年时间辗转二十七家武馆耗费银钱近百两，却至今没有发现一门与曹仁契合度超过20%的武技！


    太寸！


    比起曹贤，曹仁的运气实在不好。


    连曹信都在怀疑，再过一年是否能给大哥寻见称心武技。


    “希望这次能成吧！”


    曹信暗暗祈祷。


    ……


    当天晚上。


    曹信从大哥这里得来有关段冲的更多讯息。


    “段师傅前不久才举家迁来西京城，如今寄居在黄龙武馆，正在琢磨生计。他一家六口人，除了妻子，还有三子一女，大儿子才12岁，小女儿更只有4岁，正常人想养活这一家子不容易。段师傅两口子虽然都有武技傍身，但听说好像各有旧伤，每日都要用药，又不可劳累。这样一来，想在西京城谋个差事就难了。而且每日用药花费不小，家底怕是支撑不了多久。黄馆主为人义气，管吃管喝管住。但黄夫人不是个大气的，这几日曾跟黄馆主吵闹多次。”


    这是曹仁从黄龙武馆几个常驻弟子中打听来的。


    曹信自己也能看出一二。


    段冲脸色苍白，病恹恹模样，身上药味不散，是常用药的。而且常常愁眉不展，现在想来，应是在为生计烦扰。


    “有难处就好！”


    曹信听完顿时安心不少。


    段冲毕竟不是开武馆的，并未开门收徒。曹信就怕洞悉出段冲身上武技适合大哥，结果人家无欲无求，不愿收徒，那才是抓心挠肝让人难受。


    现在好了。


    段冲夫妻两个病秧子，家里四个孩子嗷嗷待哺——


    缺钱！


    而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安下心来。


    曹信就坐等午夜。


    新的一天到来，然后第一时间洞悉曹仁。


    【武技契合度：抱元劲21%、狂风快剑41%、清风剑法30%、金雁身法21%、松针剑法8%、巨鹏身法7%、飞絮剑法9%、彩蝶剑法6%、金龙剑法4%、劈空掌27%、铁指诀5%、……、略】


    “成了！”


    曹信狂喜！


    ……

 第二十七章 事成！

    第二日。


    黄龙武馆，后宅。


    几个孩子被打发出去，段冲与夫人宁淑华说起今天一桩事。


    “黄兄武馆里有个叫作‘曹仁’的弟子，你可见过？”


    段冲看向宁淑华。


    “见过兴许见过，但名字跟人我是对不上的。”宁淑华摇摇头。


    她去过几次前院练武场，见到过黄龙武馆的七八个弟子，但具体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她一个妇人自没必要去打听。


    “就是那个黑脸、话少的。”


    段冲稍微描述一下，没等宁淑华仔细回忆，他就笑道：“我当时第一眼见着这人，看面相，以为是个少年老成的稳重人物。结果从黄兄那里得知，这曹仁自去年至今，已经更换了二十多家武馆。”


    “这般性子，如何习武？”


    宁淑华眉头微皱。


    习武首重心性，心性不定，得陇望蜀，无长性，万难有所成就。


    例如这曹仁。


    一年时间更换二十多家武馆，怕是每一家都只学个皮毛，时间全都荒废，真正进度恐半点都无。


    “武艺确实稀松。”


    “不过黄兄前几日与我提起此人，态度倒是颇为有趣。言及曹仁以往在各家武馆习武时长从不超过十日。但如今在黄兄这家武馆待了居然已有十七日。”


    “哈哈！”


    “黄兄竟颇有些受宠若惊。”


    段冲提起这段，仍是忍不住笑。


    “还有这事？”


    宁淑华一愣，眉眼也露出笑意，继而又奇道：“黄兄既是前几日与你提起的此人，师兄怎的今日提起？”


    要么前几日当天就回来说。


    要么就不提了。


    隔了几天，没头没尾的提起，这是什么名堂？


    听宁淑华问起，段冲脸色也很古怪：“曹仁今日寻我，说是要拜我为师。”


    “拜师？”


    “果然是一山又望一山高的性子。”


    宁淑华听的一笑。


    这样的弟子，不论是段冲还是她都不会收录门下的。


    但再看段冲，脸上居然有犹豫。


    宁淑华想了想，问道：“难道这曹仁资质上佳？”


    若是资质极佳，性子上的问题倒是可以再打磨打磨。


    可——


    “不行。”


    “极为平庸。”


    段冲摇头。


    宁淑华被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给惹恼了，气道：“一口气说完！”


    “哎——”


    “我说我说。”


    段冲苦笑一声，才道：“曹仁资质不行，但是身家不菲，又诚意十足。只要能拜师，就愿奉上二十两纹银。往后每月孝敬五两，若传授两门武技，则十两，三门十五两。”


    “……”


    “……”


    宁淑华怔了片刻，到底是听明白了。


    原来不是犹豫。


    而是被钱给砸傻了！


    “二十两拜师费！”


    “每月至少五两孝敬！”


    宁淑华张张嘴，不得不承认，她自己也被砸懵了。


    夫妻相对，二人沉默。


    良久后。


    “师兄怎么想的？”


    宁淑华看向段冲。


    “我——”


    段冲迟疑片刻，犹豫道：“既然曹仁诚意十足，我大可收他入门。往日不也有许多富贵人家向我岐山捐献钱银，以求家中子弟能上山学艺。”


    收钱收徒！


    这不丢人！


    眼下他们一家几乎山穷水尽，寄居好友家中，虽说好友豁达，但难免有寄人篱下之嫌，不是长久之道。


    倘若收下曹仁，二十两纹银可暂解钱银用度的难题，往后每月至少五两。哪怕三五月即止，挣个几十两也能让一家人在西京城顺利落脚。


    那时，夫妻二人一身伤势兴许调理妥当，就不必在为生计问题担忧。


    这是权宜之计。


    亦是旱中甘霖。


    只是——


    “这人如何肯在师兄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


    “可是黄兄——”


    宁淑华又想到一桩，心中犯疑。


    “淑华！”


    段冲脸色一肃，打断话语。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淑华也自知失言。


    夫君好友黄龙好心收留他们一家，她却在这里怀疑黄龙对外透露二人身份根底，这不是君子所为。


    段冲也知妻子是无心之失，并不上纲上线，只耐心说了几句感恩、信任之言，就继续道：“曹仁的说法是，他受限于资质，投拜大武馆无门，只能在小武馆打转，却都不是厉害人物，武技也都寻常。前几日见着我，觉得是高手受难，是他机缘。又见我与黄兄情谊不浅，得知我人品可信，这才愿意下注。左右也不过是几十两纹银，若不成，那时再换，好聚好散，都不吃亏。”


    提及曹仁那番话，段冲暗暗有些得意，又忍不住有些脸红。


    但曹仁这番话倒是豁达通透，虽是拿钱砸人，可配合其黑脸的厚道形象，说起话来又带着几分局促，全然让人生不出厌恶。


    一眼看去，便是好人。


    “那便应他。”


    “拿人钱财，届时悉心教导，也算良心不亏。”


    宁淑华松了口气。


    ……


    “终于成了！”


    得到段冲的答复后，曹信跟曹仁兄弟俩也松了口气。


    特别是曹仁！


    这一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身心饱受煎熬。


    现在！


    终于！


    师父、武技都有了着落，从此定下，不用再如以往那般折腾，让他心中大为松快。


    “不辱使命！”


    曹信也很开心。


    大哥的前途重担压在他肩上，他这一年来压力同样不小。


    这次替大哥寻见名师，而且来历似乎不凡，最关键的是，曹仁与段冲掌握的一门《狂风快剑》足有41%的契合度，只要能够习得，假以时日，成就定然不小。


    即使在十一门武技中，段冲传授曹仁的未必是这一门。


    退而其次的《清风剑法》也有30%的契合度，同样不差。


    再不济——


    27%的《劈空掌》。


    21%的《抱元劲》、《金雁身法》。


    也能凑合用。


    当然，倘若段冲传授的是《松针剑法》、《巨鹏身法》、《飞絮剑法》、《彩蝶剑法》、《金龙剑法》、《铁指诀》等武技，曹仁大可拒绝，让段冲更换。


    这样虽不好直接求取习练哪一门武学，甚至段冲传授时，未必会告知武技名称。


    但曹信有‘洞悉’，只要曹仁上手修炼，被曹信再次洞悉后，就能在‘武技’一栏显现出来，一旦发现不是《狂风快剑》、《清风剑法》、《劈空掌》、《抱元劲》、《金雁身法》这五门武技中的一门，要求更换即可。


    十一选五！


    总能中一！


    此事稳了。


    ……

 第二十八章 培植！

    随着拜师段冲，曹仁的习武之路总算可以踏上正轨。


    一年磨刀。


    风帆扬起。


    往后能有什么成就，就要看曹仁自身了。


    而曹信的‘洞悉’每日刷新后，也终于可以从各大武馆馆主身上脱离，不必耗在这方面，能够腾出手来，进行下一步计划。


    ……


    西京城北，蔡水河码头。


    蔡水河位于西京城城北，其河道自北城墙左起第一座‘蔡水西水门’而入，在北城内绕过一个‘几’字，再从北城墙右起第一座‘蔡水东水门’而出，仅在城中、近城这一段，就有四处码头。


    水路畅通。


    货物畅行。


    这才滋生出诸如‘马行街市’这样顶尖热闹的街市，以及‘大货行’、‘小货行’这样的手工匠、技术工人等所住之地。并且，由小货行可通到鸡儿巷妓馆，由大货行可通到鼎鼎有名的樊楼。


    顾名思义——


    前者是船工、小商小户的解乏之处。


    后者则是大商聚会之所，亦是英雄冢、销金窟。


    懂得都懂。


    时人有诗——


    梁园歌舞足风流，


    美酒如刀解断愁。


    忆得少年多乐事，


    夜深灯火上樊楼。


    可见繁华。


    然而，繁华之下，却是艰苦。


    ……


    蔡水西码头。


    舟船如织，热火喧天。


    数以万计的人流涌动，赤着上身的精干汉子或行走如飞，或肩抗重物，个个汗如雨下。


    这便是码头的景象。


    往来的舟船。


    卸货的苦力。


    叫喊声、号子声，连同往来穿梭的小贩吆喝声，嘈杂一处，将七月天衬的更加火热。


    鲁大苗就是卸货苦力中的一员。


    他现年十六，出身西京城外一个村子，前几年家境不错，但因为父亲重病，一年多下来，求医问药不但花光家里积蓄，几亩田产也卖了，自此一落千丈。


    鲁父却没救回来。


    当时年仅十四岁出头的鲁大苗就随着村中同宗长辈来到码头上讨生活。


    一晃已有两年。


    鲁大苗上要养活老母，下要拉扯二弟小妹，硬是靠着肩挑手扛，生生撑起这个家。


    日子如何艰难，自是不用赘述。


    这日。


    鲁大苗卸完一船，大汗淋漓，正要奔走再去找工头接取下一单，忽有两人出现在跟前。


    一大一小。


    小的那个约莫十岁上下，模样周正。


    大的长着一张黑脸，不说话时带着几分敦厚。


    鲁大苗不认识小的，却认识这大的，忙的招呼：“曹哥！”


    脸上有惊喜。


    这‘曹哥’是蔡水帮的人，据说一年前因为在码头上救了蔡水帮一个小头目的性命，被收为心腹，如今在码头上也管着几个工头、一小块地盘，对他这样的寻常苦力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过二人却有渊源。


    准确的说，‘曹哥’待他有恩。


    去年年底，寒流袭来他险些病倒，但家里等米下锅，实在不敢耽搁，只能咬着牙跑来上工，最终累倒，被同村的抬到一旁休息，心里、身上都不好受。


    担心自己的风寒。


    担心家里的口粮。


    险些急火攻心。


    而在这时，‘曹哥’出现，给了五十文钱跟七八个杂粮饼，让他、让鲁家就此渡过一劫。


    鲁大苗心生感激。


    但‘曹哥’往后却再未跟他接触过。


    只是偶尔才有听闻，‘曹哥’是个好人，往日里救助的可不止他一人。码头上不少实在艰难的人家，走投无路时，他也会帮衬一把。但往后该如何还是如何，也无特殊关照，更无寻常来往。


    实打实的做好事不求回报。


    甚至若有人事后要还钱，这‘曹哥’也乐意收下，多几个利钱他也不推辞。


    可见并非刻意施恩笼络人心。


    说句时兴的话——


    曹哥很佛系。


    譬如鲁大苗。


    他当初得曹哥借钱渡难是第一次接触，病情好转后当面感谢是第二次，年后还钱再谢是第三次。


    后面就再没接触。


    直到今日。


    ……


    “邹、谢、鲁。”


    “只要这三家？”


    曹仁领着曹信从鲁大苗家里离开后，出声问道。


    “嗯。”


    “暂时够了。”


    曹信点头。


    去年九月，在曹仁开始频繁更换武馆时，曹信就建议大哥在码头上从卖苦力的人里物色忠诚可靠的，加以关注。


    后续又进一步了解这些人的家中丁口、街坊四邻风评口碑。


    诸多资料，一一被曹信记录在案。


    近一年下来，例如鲁大苗这样靠得住的码头苦力已有六十七人，只不过其中经过家庭‘政审’这一关的还不到两成，仅有十二户。


    大多数人家里都是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其本人倒是出淤泥而不染，表现在外的性格敦厚老实，但家人本一体，曹信不愿在这些人身上下注。


    余下十二户，则是本人连同家里人，全都靠得住的。


    接连几日。


    曹信跟着大哥一家家暗中看过去，最终选定三家。


    鲁大苗就是其一。


    家里虽然人丁不旺——


    仅有老母与一个九岁的弟弟、一个七岁的妹妹。


    弟弟妹妹年岁尚小不堪用。


    但鲁大苗性子不错，家庭简单，更胜在2点根骨，可堪造就。


    于是才有今日接触。


    以往，包括鲁大苗等在内的这些人家，包括前面六十七人名单，大哥曹仁虽然都在关注、调查，但平日里并无过多往来，只留下一个雪中送炭的情谊，往后便是暗中持续关注。


    谈不上招揽。


    算不得手下。


    再者说，曹仁自己都还是跟着小头目的小喽啰，哪来的招揽人手的面子？


    今日则不同。


    “邹家邹隆邹虎。”


    “谢家谢长林。”


    “鲁家鲁大苗。”


    “前期就先资助这四人进入武馆习武学艺，咱家现在钱银不少，但直接给钱不是好事，恩大反成仇。我现在每天能拿出来一千二百个鸡蛋，以四文钱的批发价分给三家去街市售卖，每家每户只要肯下力气、花心思，一天下来落个一二百文不难，足够支应家中日常开销。”


    “再多招几户倒是简单，可一时半会儿没有活计给他们，再将他们家顶梁柱送去习武，怎么养家？”


    曹信有自己的计划、节奏。


    自去年八月份，得知‘洞悉’的根底之后，曹信就在琢磨‘人才培养计划’。


    有‘洞悉’，人才好找。


    但也不能漫天撒完，满大街去乱找。


    因此就将主意打到大哥身上，打到蔡水河码头上。那里聚集了形形色色人等，而大哥刚好又在蔡水帮，跟这些码头苦力接触不少，这是‘专业对口’。反正一时间也脱离不得蔡水帮，索性就在码头上物色物色可靠人选。


    这一物色，旷日持久。


    而今。


    时隔一年。


    时机已至。


    这才真正开始行动——


    一方面，资助例如鲁大苗、邹隆邹虎、谢长林这样的根骨2的适龄少年，根据‘武技契合度’将他们送进西京城各家武馆习武学艺，三五年后各有成就，就是心腹、可靠帮手。


    另一方面。


    曹信将自己在原始仙界中经营出的产品——


    例如鸡蛋。


    例如鲜鱼。


    例如活鸡。


    这一类生意交给鲁、邹、谢等少年的家人去做，曹信这近乎不要本钱的买卖，只要以稍低于市场批发价的价格，给他们留出足够多的利润空间，就能让几家人自给自足，凭着自己双手挣钱。


    这样一来。


    他们的家人也被曹信用利益捆绑。


    情义加上利益。


    如此才算稳固。


    再一方面，随着曹信原始仙界中的产出越来越多，他的销售渠道就成了问题。


    譬如鸡蛋。


    此时原始仙界中已有三座养鸡场，有成年老母鸡一千五百只，每日可产蛋至少一千二百。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但是仅凭几家酒楼肯定是难以吃下的。


    若去街市上零卖，曹家又分身乏术。


    而现在，得了邹、谢、鲁三家人力，就可以将这些任务交给他们。


    他们得小利。


    曹信赚大钱。


    这才是双赢。


    但仍然不可操之过急。


    既要考虑到原始仙界的产出分配在几户人家的利润，要确保他们能够养家，又要考虑到‘洞悉’的速度——


    “九天一人。”


    “四个人须三十六天才能完全洞悉，得出‘武技契合度’。”


    两方面一同限制了曹信挑选人家、资助天才的速度。


    任何一方面有短板，都会被拖累。


    ‘洞悉’每天一次，九日全显，这个没法改。


    曹信只能保证原始仙界的产出速度不会拖后腿。


    这样一来，大约每两个月可以资助四个少年，可以资助三四户人家。


    一年下来。


    兴许就要饱和，原始仙界产出就要不足。


    那时，十多个儿郎散入各家武馆，三五年后，倒也可堪一用。


    “原始仙界的产出、人力，才是真正制约因素！”


    曹信皱眉，进入原始仙界。


    ……

 第二十九章 周年！

    时间飞逝。


    几日折腾。


    已是七月最后一天。


    现实中一切步入正轨，全都欣欣向荣。


    这日。


    原始仙界，天光大亮。


    “啊哦呃，咦唔吁~”


    “波泼么否，嘚特呢乐~”


    ……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


    “采蘑菇的小姑凉~”


    “背着一个大箩筐~”


    “清晨光着小脚丫~”


    “走遍森林和山岗~”


    ……


    石头宅院里传来清脆响亮的读书声，声韵母、三字经、采蘑菇的小姑娘。


    一人教，字正腔圆。


    一人学，狗屁不通。


    其乐融融。


    “下课！”


    “叮铃铃！下课！！”


    随着曹信‘下课’两字出口，曹去病跟着大叫，然后蹭的一下弹起身来，两腿迈步就拉着曹信往外跑。


    “游！”


    “游泳！”


    扑通！


    曹去病跑到院外，衣服脱光，哇哇大叫着就兴奋的一头钻进游泳池里。


    这是曹信五六月份领着曹去病一起挖掘的泳池，长十米，宽三米，引入原河活水。七月份天气炎热，人困马乏。在里面扑腾一两个小时，既能消暑，又能强身，曹信还挺喜欢的。


    ‘小野人’就更喜欢了！


    七月上半月还在跟曹信学游泳，一开始还很抗拒。


    等到下半月，就已经争着抢着要游泳，乐不思蜀。


    拗口的‘游泳’二字分明是七月份在新学的词汇，曹去病此时说起来居然比‘吃饭’、‘睡觉’还要标准。


    可见寓教于乐，兴趣才是学习的第一老师。


    噗！


    噗！


    曹信正想下去一起游一会儿的时候，扑通扑通两声响，就见一黄一黑两道身影已经蹿入池中。


    “大黄！”


    “大黑！”


    是两条土狗。


    这是曹信三月份带进来的，刚进来还是小奶狗，现在也长成半大犊子。自小被曹去病养大，一人二狗很少分开。


    曹去病游泳，这两货也跳下去扑腾。


    “哇哇哇！”


    “咯咯咯！！”


    “下！”


    曹去病更疯了，在水里跟两条土狗互相泼水，又冲岸上曹信招手，除了哇哇哇，仍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而且发音不算标准。


    四月到七月。


    曹信从四月初就开始教曹去病拼音。


    这里是原始仙界，曹去病是小野人，只会哇哇叫，不存在‘乡音难改’的问题。曹信直接教他普通话——


    汉语拼音！


    简体字！


    白话文！


    但前后四个月，至今还卡在‘拼音’这一项，声母韵母整体认读音节至今还不会背不会认，只是勉强可以跟着曹信一起朗读，也不标准，还在纠正读音的阶段。


    在缺乏语言环境，甚至缺乏社会环境的原始仙界，除了曹信，就只有曹去病一人，想让她从无到有学会说话，学会汉语，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曹信也只能一边系统的教学，一边再从生活中循序渐进的教导。


    例如儿歌。


    例如‘上’、‘下’、‘拉’、‘尿’、‘睡觉’、‘吃饭’、‘洗澡’、‘洗脸’、‘洗头’、‘游泳’、‘鸡蛋’、‘种地’等等常用字、词。


    一首歌两首歌、一个字两个字的慢慢教。


    三年五年。


    总有一日能学会。


    原始仙界空无一人，曹去病独自待在这里，曹信也不敢让她出去寻找其他人类，日子长了，难免无聊。


    每天抽出时间学习，等后面就可以自己看书，不至于一生懵懂。


    除了学习外。


    种地种菜。


    铲鸡屎捡鸡蛋。


    烧水煮饭。


    扫地洗衣。


    这些农活、家务，曹信也在教她，这主要是为了解放自己，刚好也能给曹去病多点事情做，省得她无事生非。


    四个多月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很亲近。


    特别是曹去病，对曹信很依恋。


    只不过，曹信偶尔也能看到曹去病站在院门口，望着森林深处发愣，又或是望着原河发呆。


    大概是在想族人、想家人。


    可惜曹信仅在领地内才是神人，无处不可至，却仅限一个平方公里，没法外出给她寻找族人。


    甚至连其他野人也找不来，只能坐等，非常被动。


    曹信能做的，就只有在傍晚，夜幕刚刚降临时，点燃从西京城带进来的烟花。


    烟花绽放于空。


    以期引来野人。


    可四个月过去，仍是无用功。


    曹信也不知在这座原始丛林中，在很可能还处在原始蒙昧的这个时代，烟花带来的到底是吸引还是震慑、恫吓。


    兴许会弄巧成拙。


    可什么都不做，纯看运气，也未必可行。


    主动或被动。


    总要选一头。


    能不能成，看运气吧。


    曹信想着四个月的过往，看着泳池中笨拙的曹去病，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曹去病，上来！”


    “回家做饭！”


    听见曹信喊，曹去病才‘饭饭饭’的叫喊着从泳池里爬出来。


    ……


    吃过饭，刚到正午。


    曹去病去洗碗。


    曹信点开【造化】。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小米5斤，蜜饯1斤，食盐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1】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武技·夜行术功】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丹药·三尸脑神丸*1（附赠解药*12）】


    ……


    “乖乖！”


    “今天什么日子？！”


    曹信看着今日‘大爆’的【造化】，脸上一愣。


    今天——


    今天八月初一。


    是月初，有‘源点’不意外。


    但‘武技’跟‘丹药’——


    “武技！”


    “是了！”


    “我去年就是八月初一得到‘青铜仙门’，第一次启用【造化】，那时也得了一门武技。”


    ‘两仪球功’就是当初得来的。


    这样算来，今天居然还是曹信觉醒‘青铜仙门’的一周年。


    哦！


    还有一桩！


    “八月初一，是我生日！”


    曹家不兴过生儿，他差点忘了这茬。


    曹信目光落在‘丹药·三尸脑神丸’这一项上。


    ‘源点’是因月初。


    ‘武技’在去年八月初一也有一门，两个日子的共同点，大约就应在‘生日’。


    那么，‘丹药·三尸脑神丸’难道是庆祝自己觉醒‘青铜仙门’一周年？！


    “不管了。”


    “多爆宝物，这是好事。”


    曹信接受能力极强，习惯性的思索片刻，就抛出脑后，开始研究这一次的‘新货’。


    首先是‘丹药·三尸脑神丸’。


    曹信将‘三尸脑神丸’取出，一共两只药瓶，一瓶装的‘三尸脑神丸’，一瓶装的解药，一共十二粒。


    这是一种阴损至极的毒药，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当场就能令人痛不欲生，倘若三个时辰内不得暂时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痛苦加剧，直至死去。


    而即使得到解药，解了这一次的痛苦，尸虫也只是蛰伏下来，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仍会发作，仍需解药。


    这是一等一的折磨人、控制人的手段，任是穷凶极恶的魔教妖人都难忍受，为了每年的解药，只能任从趋势。


    “一粒三尸脑神丸。”


    “十二粒解药。”


    “也就是说，附赠的解药最多只能解十二次，十二次过后，必死无疑。”


    ……

 第三十章 大进！

    一旦解药吃完，十二年后就只能等死？


    管杀不管埋？


    他这么个良善小人儿，居然得了这么歹毒的丹药？


    曹信暗暗咂舌。


    但又不得不承认，‘三尸脑神丸’妙用不少。


    “我眼下年岁太小，诸多不便。”


    “如果用‘三尸脑神丸’操纵一个歹人为我所用，听我差遣，往后行事可就方便多了。”


    曹信脑子里转过‘三尸脑神丸’的用处，又在想什么样的人适合。


    想了半晌。


    不急一时。


    现今世道好人难做，坏人不少，不用愁没人可以试药。


    将‘三尸脑神丸’收起，日后总能用上。


    看过丹药，再看武技——


    “夜行术功。”


    “好功夫！”


    曹信大致看了眼这门武技，心下叫好。


    ‘夜行术功’又称‘游身功’，是训练人在夜间活动能力的一种轻功。


    练‘夜行术’前，须先习疾走奔驰功夫。每日应腿绑铅块，身着沙衣，晨晚两次奔跑，直到能一气跑百里之遥，这第一步才算练成。


    在这期间，可同时训练眼力。


    ‘眼功’共有运经功、运视功、运点功、运按功四步练法。


    练法繁杂，殊为不易。


    但进度如何却很好检验——


    初时双眼看飞鸟游鸭，如能一下数清数目，随后改数爬蚁，这就算小成。以后，在夜间燃香数十支挂于树丛之中，要求一下点清数目，并不断改变燃香位置，距离越拉越长，如能一目了然，这就是大成。


    眼观六路，只若等闲。


    即可进入第三步，合练夜行之术。


    夜间，身绑重物，初择小道疾走，后走山路，继择密林，这样有月光可辨远山近水，无月光也能避险择路。


    长久以往，不但能慧眼识路，而且脚下反应甚为敏捷。


    此法熟练之后，夜间在林中挂燃香数十支，每香间隔七尺。练者在香林中任意穿跃，并以香为敌，拳打脚踢，但不可碰香。


    如此就算‘夜行术’大成。


    此功练习之后，黑夜和白日同样行事，夜间如有意外之事，也能稳操胜券。


    ……


    【门主：曹信】


    【年龄：9】


    【身高：131cm】


    【体重：30kg】


    【力：4】


    【体：5】


    【敏：4】


    【智：10】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2/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


    【源点：7】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时隔一年。


    曹信的属性已经大不同，身高体重都已经追赶上同龄人。


    ‘力体敏智’四维属性中的前三项，随着曹信的身体成长，前面三项也各都自然增加1点，已经超出同龄孩童。


    而‘源点’自三月份提升‘医术’后，每月仍是一点，端午多得3点，合计本该应有9点。


    在医术上又用去两点，达到三层，但并不圆满。


    医术到了第三层，可称‘辩证医’。想要达到这个层次，一般都是正式受过老师教训，学有师承，对于中医学下过一番功夫，比较精通，颇有根底，会辩一点证，也能够综合分析，辩证论治。


    放在西京城，已经可以称为‘良医’。


    旁人能治的病，‘辩证医’能治，旁人治不好的病，‘辩证医’多半也治不好


    到了这一层，医术愈发复杂深奥，包罗万象，想要全通太难，大多都主攻一两个方向，有所侧重。


    比如曹信的‘医术’技能，到了第三层，内部便细分为大方脉、小方脉、妇人、疮疡、痘疹、针灸、眼、口齿、咽喉、伤寒、正骨、推拿、禁科，一共十三科。


    每一科都需要2个源点才能掌握。


    曹信现在还只点了‘伤寒’一科，对专门治疗外感疾患已经颇有心得，造诣不浅，在这一领域可称良医。


    下一步正准备往‘推拿’科努力，这是一种重要的医疗保健手段，颇为有效，日常就能用上。


    往后可以在家给曹张氏按摩，慢慢调理筋骨、身子。


    但现在——


    “武术先行！”


    曹信刻意留着‘源点’，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以往苦于再无第二门武技可以录入【技能】栏，这次总算能再次动用源点提升武技，提升自保能力。


    “来吧！”


    “加点！”


    曹信念动，顷刻加点！


    ……


    【源点：6】


    【武技：夜行术功（一层）】


    ……


    【源点：4】


    【武技：夜行术功（二层）】


    ……


    【源点：1】


    【武技：夜行术功（三层）】


    ……


    第一层消耗1个源点。


    第二层消耗2个源点。


    第三层消耗3个源点。


    顷刻间，‘夜行术功’就已经登顶大成，进无可进。


    脑海中记忆翻涌。


    良久后。


    曹信只觉眼中忽而温热忽而清凉，两腿也有阵阵酥麻，进而牵动全身，一股暖流游动不止。


    等曹信再睁眼时——


    纤毫毕现！


    连一丈开外几只蚂蚁都能数的一清二楚。


    眼中闪现出红、蓝、绿、紫、白等各种光色，其形状如点或环，世界似乎更加明亮、清晰。


    连带着脑袋也愈发清楚。


    好处一时说不尽。


    总之，状态极好！


    “‘两仪球功’只能达到二层，‘夜行术功’能到三层，对我提升肯定更大。”


    曹信仔细感受一番，除了视力、头脑的变化，身体似乎也更加强劲有力。


    再去看一眼属性列表——


    【门主：曹信】


    【年龄：9】


    【身高：131cm→135cm】


    【体重：30kg→32kg】


    【力：4→6】


    【体：5→8】


    【敏：4→7】


    【智：10→11】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2/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


    【源点：7→1】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果然。


    不但身高体重略有成长，力体敏智更是涨幅极大。


    特别是‘体’跟‘敏’，均增长3点。


    难怪曹信感觉身体变化不小。


    力6、体8、敏7，这样的属性，几乎跟去年八月份的曹仁差不多，甚至在‘体’属性上，刚刚九周岁的曹信比当初十六岁的大哥居然还要高出一点。


    以健康成年人的属性标准来看，曹信比起一般成年人也不差多少。


    更胜在‘两仪球功’与‘夜行术功’都已经修炼大成，在格斗技巧上能比肩馆主级别的练家子，乃至稍稍胜出。


    同样的属性条件下，更高超的技巧能让曹信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比如这一年。


    曹信的各项属性仅有健康成年人的一半，但凭借‘两仪球功’，打杀一般成年人属实轻松。


    一年来死在他手底下的歹人超过十个。


    而这一次提升，无疑又让曹信实力更上层楼，即使对上真正的练家子也能威胁一二。如是黑夜，更是主场，打杀等闲练家子也未必不可。


    “两门武技！”


    “我自保能力大增！”


    曹信欢喜不尽。


    ……

 第三十一章 江湖！

    仙界，下午。


    在曹去病醒来后，曹信背上小野人，带上俩土狗，就在领地内狂奔。


    两脚如飞。


    足足一个小时，狗都喘了曹信也没喘。


    体质、体力、耐力大幅度提升是一方面，更多技巧的运用，呼气换气，节省力气又是一方面。


    两相结合。


    曹信现在已经能跑下一个马拉松——


    四十公里。


    以他现在的体力、耐力，完全能一口气跑下来，大约只需要三个小时。


    而且这还是在山地林地。


    若是换在平地，兴许两个小时就能跑完。


    放在前世，这个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普通职业选手的范畴，甚至可以跟世界纪录比一比。


    即使是晚上，曹信的速度也不会削减太多。


    ‘夜行术功’大成，曹信视力大涨，夜间行动能力大幅度增强。


    “喔喔！”


    “跑！”


    “哇！”


    曹去病比曹信还兴奋，在曹信背上扯着嗓子大叫，兴之所至还唱起儿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林中鸡飞狗跳，一片欢腾。


    ……


    乾祐三年，八月初一。


    曹信九周岁，身高一米三五，短短一年已经从小不点长成小大人模样。


    但小仍是小。


    终究还是小孩子——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仍然无法独当一面。


    唯有在曹家，大哥知道他‘小神仙’的身份，极为信任他，不将他当成孩子，事事愿意商量。


    此外，无论是曹张氏还是曹贤，哪怕前几年特别是这一年，曹信成长极快，这两个曹信最亲近的女人更多还是将他当成一个孩子。


    曹信在她们面前说话，远没有曹仁那么顶用。


    他才九岁，上有老母，中有大哥，不是家里顶门立户的儿郎，无论在内还是在外，都没什么地位可言。


    小孩而已。


    例如曾经接触过的徐大志，谈生意谈买卖的时候，只跟曹仁接触，再不济也是通过曹张氏。


    轻忽曹信。


    不是瞧不起，这才是正常人。


    毕竟，正经人谁跟九岁孩子做生意？！


    又如当时碰见余莉讲亲，这小媳妇也糊弄曹信，找的是曹张氏，再往下还能找曹贤。


    至于曹信——


    即使人小鬼大，也轮不到他。


    年龄决定一切。


    曹信也不着急。


    八九岁的年纪，急什么？


    以他的功夫、医术，说不定还有近百年的活头。


    大梁没了他都不会没。


    搞事不急一时。


    在原始仙界发展养鸡业，卖卖鸡蛋卖卖鱼，赚点小钱养家糊口。


    再帮衬几户穷苦人家赚钱活命，资助几个半大小子拜师习武。


    大哥、大姐各有前程。


    慢慢布局。


    慢慢筹谋。


    这才是正理。


    “时间在我！”


    曹信稳如老狗。


    不过，在‘夜行术功’大成后，曹信多多少少有了一定能力，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基础上，为这个混乱世道做些什么。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大丈夫当如是！


    ……


    西京城，三更已过。


    蹭蹭蹭~


    曹信如一阵风，窜行在街头巷尾，漆黑处亦如履平地。


    西京贵为大梁五京之一，极为繁华。


    但繁华之下，仍有阴暗，仍有罪恶。


    特别是近些年光景不好，繁华的西京城滋生出更多恶徒。有些白日横行，更多的还是藏匿于夜色下。


    例如曹信这大半年来跟大哥从临时据点回家途中，那时才七八点，天色刚刚暗下，偏僻街巷中就已经游荡着不少闲汉、流氓，或劫财，或劫色，不是好人。


    前半夜是他们的天下。


    待到后半夜，更是牛鬼蛇神乱舞。


    蟊贼翻墙，打家劫舍。


    淫贼入室，奸淫掳掠。


    这里头不乏武艺在身、恶自胆边生的练家子，他们身手矫健，寻常人家的院墙轻易就能翻过，又兼不修武德，好逸恶劳、好财好色，在夜色的掩护下做出种种恶行。


    侠以武犯禁！


    这一类的罪犯，寻常衙役、官差很难对付，往往逍遥法外。


    江湖！


    上下两个模样。


    上雅下俗。


    底层的江湖人士太乱太杂，善恶难辨。


    曹信这些时日时不时去跟大姐曹贤的师父唐渺聊聊天，去跟大哥曹仁的师父段冲说说话，借助这两个‘窗口’，进而初步了解江湖事。


    其中段冲明显知道的更多，见识广博，奈何他为人不真诚，遮遮掩掩，对待曹信从来是糊弄为主。


    问不出什么真东西。


    而唐渺生于西京长于西京，对西京江湖上的各大势力多少都有了解。


    例如曹仁所在的蔡水帮。


    这是西京城‘五大水帮’之一，盘踞蔡水河，人多势众。帮中高手众多，跟江湖上、官面上都有关系，根基不浅。


    与之齐名的其他四大水帮，各都盘踞一方，占据水系、码头，势力盘根错节。


    说起西京江湖，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五水帮’。


    在这之外还有几家规模较大的武馆，名声颇为响亮，连五水帮都要给颜面。


    只是西京城太大。


    各路消息灵便的同时，真真假假混杂一处，倒是让人难以分辨。


    各方势力。


    各路高手。


    各种说辞，有贬低有吹嘘，从无定论。


    比如五水帮的高低上下，就有数十种说法。


    即使曹仁身处蔡水帮，都不知道蔡水帮到底有多大规模，帮主等高层武力如何，就更别说唐渺这些旁人。


    曹信听着唐渺讲述这些，如听天书。


    真真假假，弄不清楚。


    听得多了，反倒是对西京江湖的印象、认知愈发模糊与混乱。


    头疼！


    一城之地尚且如此，整个大梁江湖更是别提。


    但凡能有全面认知的，定然都不是等闲人。


    就好比前世三国时期，在浑浊乱世，能看清局势、世道的无一不是顶尖人物——


    卧龙、凤雏、王佐、鬼才、……


    谋臣如星。


    武将凶猛，却也要谋臣智才拨开迷雾。


    余者皆碌碌。


    大梁江湖比之三国乱世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要一窥全貌，以曹信目前的年龄、实力、人脉，远远做不到，只能慢慢来。


    倒是有一桩传闻似模似样，言及西京城地下错综复杂的暗渠网络，被人称作‘无忧洞’。‘无忧洞’中藏着一座‘鬼樊楼’，是小偷、淫贼、大盗、恶徒、匪首藏匿汇聚之处，藏污纳垢，最是腌臜。


    偶尔出来作案。


    风头一紧，又立马遁入无忧洞中，最难追查。


    夜色是他们的保护伞。


    无忧洞则是他们的避难所。


    “地下暗渠复杂，我不敢进去。”


    “但这些贼人倘若在西京城中作案，千万不要撞在我手里。”


    曹信二世为人，年岁虽小，却热血仍在。


    又兼武技傍身，‘原始仙界’为后盾可从容躲灾，维护正义，打击罪犯，自是我辈义不容辞。


    正好，他身上还有一粒‘三尸脑神丸’，若能拿下一条大鱼，操控他去无忧洞地下探一探到底有无‘鬼樊楼’，若有便打入内部，说不得还能端了这贼窝！


    ……

 第三十二章 夜行！

    呼呼呼！


    夜空下，曹信自由奔跑，心中无限畅快。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晚在西京城中行走，以往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以往冷清的小巷愈发冷清，连大院小院里的烟火气息也都消失不见。


    迎面而来的是清新晚风。


    曹信奔跑如飞，左顾右盼，他夜晚出动不止是义务巡逻、打击犯罪，同时也是记忆路线。


    将这一桩本来是白天的任务改到夜晚。


    夜晚虽然视野受限，可曹信‘夜行术功’大成，妨碍倒也不大。


    而且白天只能正常行走，哪怕转悠一上午的时间，能探索的范围、区域终究有限。


    现在则不同。


    夜色遮掩，街巷无人。


    曹信可以放肆奔跑，同样是两三个小时，探索的总路程比起白天怕是要多三四倍。


    效率极大提高。


    可谓一举两得。


    曹信今天选择的巡逻地界是位于‘小货行’北面的‘宣和坊’，这是曹信预定探索的第五个坊市，前四个依次是——


    大杂院所在的小货行（坊）。


    缥缈武馆所在的铜锣坊。


    黄龙武馆所在的如意坊。


    以及相邻的大货行。


    其中，铜锣坊位于小货行东边，黄龙武馆位于小货行南边，大货行位于小货行西边。


    宣和坊则在北面，跟小货行、铜锣坊都挨着。


    只待这一处探查完毕，以小货行为中心，四个方向便都有了去处。


    曹信的探查很细致。


    他不但记忆、绘制路线，包括各处巷子的犄角旮旯何处可以暂时藏身，何处可以抄行近道，沿途又各都是什么人家。


    方方面面，极为详细。


    他前世毕竟是现代人，对古代封建社会存在着严重的偏见，哪怕自家好生经营、低调行事，也难保不会被歹人陷害，被官差、衙役迫害。


    真要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些就是逃生路线。


    拥有原始仙界，不怕后勤问题，只要能让一家五口躲过官兵搜索就成。


    曹信自然是希望这些准备永远用不上，可就怕万一。


    他在这件事上很上心。


    时间流逝。


    第一晚跑跑跑，曹信在专心绘制路线，不着急一处处细致探究，待后面第二遍、第三遍再细细打探不迟。


    这样窜过一条条巷子。


    十多条小巷横来错去，曹信里里外外转了几圈。


    没发现任何异常。


    本以为今晚就要平平淡淡过去的时候。


    忽的。


    砰！


    曹信听到一阵动静，他侧耳一听，寻着微弱声响追踪过去。


    转过一道巷口，就正巧看到在巷子尽头有一道身影扛着一床被子正在往外跑，曹信一来，迎面撞上。


    面对面！


    各自一慌！


    “狗淫贼！”


    曹信将对面慌张，顿时就知道这不是好人。


    他想起前世看过的苏有朋版倚天屠龙记，剧里的鹿杖客就是这样用被子卷起汝阳王妃带回去淫辱。


    “哪来的小子大半夜不睡觉！”


    对面偷人的淫贼黑布蒙面，见到行径被人撞破悚然一惊。再一定神，发现仅是一个半大小子，当即恶向胆边生，快步冲曹信走来。


    杀意腾腾！


    这是要杀人灭口。


    “来的正好！”


    曹信见状，扬手就将半斤重的铁胆向着这人掷去。


    二人相距大约三五丈，他能看清这人脸，但这人却只能远远看到曹信一身轮廓。漆黑的小巷中，根本看不到飞掷的铁弹——


    咔嚓！


    一声脆响，这人一腿应声而断，‘啊’的一声栽倒在地。


    还没等他从惊慌、剧痛中缓过来，嗖的一声破风声又至，这次正中脑门——


    脑浆迸裂！


    此人，猝！


    ……


    “奸淫掳掠者，杀！——铁胆神侯，留！”


    曹信从随身空间摸出一支笔，以血为墨，在这人尸体旁的墙面上写下龙飞凤舞几个大字。


    杀人是为惩恶。


    惩恶意在震慑。


    事发时阻止、事发后惩戒，都远没有在一个人作恶之前就先行震慑来的更好。


    曹信一人之力微薄，只愿‘铁胆神侯’的名号能让人在作恶前有所顾忌。


    留下名号后。


    曹信开始摸尸。


    这人不是练家子，身上自然没可能携带武功秘籍，倒是有十来两碎银子跟几百个铜钱，还有一把匕首。


    此外别无他物。


    也对。


    大晚上行此恶事，带一把凶器足矣。


    至于身上的银钱，多半是从受害人家中得来。


    劫财又劫色！


    “人渣！”


    曹信啐一声，扭头看向滚落在地的被子。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个女子，样貌端庄，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眉眼带着风情，应当已是人妇。


    女子此时昏迷不醒。


    曹信轻唤两声，又把把脉，然后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捧水洒在她脸上。


    “唔——”


    女子醒来。


    曹信没有把她嘴里的布拿掉，而是先迅速说明情形：“你被贼人迷晕，被我撞见，贼人已经被我杀死，你已得救。现在我问你答，你家可在‘宣和坊’？”


    这妇人刚刚清醒，还有些迷糊，根本不答应曹信。


    无奈何。


    曹信只能耐心再问，同时下力气掐一把妇人让她回神。


    “唔唔！”


    妇人吃痛，这次听清，赶忙点头。


    曹信又问：“此地便是‘宣和坊’，能自己找到家门吗？”


    “呜呜呜！”


    妇人再点头。


    曹信这才放心，将被子彻底抖开将妇人放出，将方才摸尸得来的银钱以及那把匕首都给这人留下，再从随身空间摸出一张树皮一同递给妇人。


    随即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


    “砰砰砰！”


    漆黑夜，苏晚脚步凌乱找到家门。


    却见家中门户大开。


    “凡郎！”


    她慌忙冲进去，却见房中血腥一片——


    丈夫林凡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两个孩子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心口血染，同样没了性命。


    “啊啊啊！”


    苏晚当场崩溃！


    ……


    “呼！”


    “回了！”


    一晚折腾，大约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曹信回到大杂院家中，轻身翻墙而入。


    今晚结束。


    才仅第一晚巡逻，居然就让曹信碰到一起采花案，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西京城如今罪犯太猖獗。


    他碰见的这个甚至还不是练家子，只是普通人，居然有胆子甚至有能力翻墙入院掳人，未免骇人听闻。


    仅是第一晚。


    仅是宣和坊。


    仅是曹信碰见的。


    没碰见的呢？


    细思恐极！


    甚至他此时还不知道，那人可不仅是‘采花’，更是将女子的丈夫跟两个孩子全都残忍杀害。


    这是反人格反社会的渣滓！


    “西京城问题太大了！”


    “怕是不止西京城，整个大梁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曹信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

 第三十三章 再现！【第一更，求月票！】

    砰~


    啪~


    原始仙界，曹信再一次在原河案旁空旷处点燃烟火，嗖的一声窜上天，在空中绚烂绽放。


    “哇哇哇！”


    “汪汪汪！”


    曹去病跟俩土狗一样，只知道凑热闹，兴奋的仰着头，四处转圈，浑不知曹信此举的真正意图。


    曹信也不管他们。


    看着夜空下的烟火，心中顿时宁静。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


    现实中，自曹信开始夜间巡逻后，十多天已经撞破三桩犯罪，杀了四人，废了两人。


    西京城的繁华跟罪恶，看的越多，就越压的人心头沉重，喘不过气来。


    与之相反。


    原始仙界则简单的多。


    每日读读书、遛遛狗，逗逗曹去病。


    轻松惬意，陶冶情操。


    若是有可能，曹信情愿这样的日子永永远远。


    但他做不到，自己需要更多的人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这样太自私。


    他还有现实世界，有家人陪伴。


    曹去病却只有原始仙界。


    若不引来更多野人，难道曹去病一辈子就这样孤孤单单，除了曹信，再无其他同类？


    这不公平。


    曹去病懵懵懂懂，曹信却有良知。


    看着天上绚烂烟花，曹信琢磨是不是该用更多的手段。


    烟花是其一。


    原河也可以利用。


    曹信虽然无法离开领地，曹去病一个人外出不安全。但是可以建造简易木筏，空放顺流而下。也许沿岸就有好奇的野人发觉，然后溯流而上寻来。


    能不能成，也是两可。


    但终归是多些概率。


    ……


    想着这些。


    曹信开始新一轮的建设——


    砍树。


    围墙。


    造筏。


    曹信准备在自家宅院旁，再建造一排石头房，一是可以存放更多杂物，二来也是未雨绸缪，万一有野人寻来，就有了现成的住处，可以将人力留下。


    现实中，在雇佣了鲁、邹、谢三家后，曹信跟大哥每天早上再不用将鲜鱼送去几家酒楼、食铺，相当于曹信每日多出两个多小时的自由时间。


    但他仍然忙碌。


    ……


    西京城中——


    曹信夜晚独行惩恶，手上沾满恶人鲜血。


    白日里依然人畜无害，大多数时候待在家里，偶尔也往缥缈武馆跑，又或是去段冲家中找他们家几个孩子玩耍，主要是跟宁淑华培养感情。


    意识到段冲嘴巴太严。


    曹信改从他的四个孩子以及宁淑华下手，天真烂漫，旁敲侧击，想弄清楚段冲的来历，以及他们知道的更广阔的江湖。


    黑夜。


    白天。


    一人两面。


    而在原始仙界中曹信则狂野的多。


    习武。


    读书。


    建设。


    时间规划，满满当当。


    之前一年下来，曹信累积的事情已经不少。


    武艺须维持。


    ‘两仪球功’与‘夜行术功’虽已大成，但仍然需要不断维系，时常苦练打熬。


    厮杀、实战技巧也须时刻琢磨，精益求精。


    以期能在这两门功夫上再上层楼。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句话用在习武上也是一样。


    不止习武，还有医术。


    曹信虽有‘源点’可以直接提升医术，但各种书籍、病例也需要时时翻看，日日琢磨。有时灵感一到，说不定就能有所长进。


    这也是持之以恒的功夫，不容懈怠。


    武技。


    医术。


    这是重点。


    在这之外，教导曹去病说话、识字同样任重道远，一日不可松懈。


    学的累了，才是建设——


    砍树。


    造舟。


    盖房。


    种地。


    养鸡。


    抓鱼。


    一项项或耗时日久，或日常琐碎，将曹信的时间挤占的满满当当。


    曹信亟须人手！


    ……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由夏入秋的最后一场暴风雨来的格外猛烈。


    大风席卷，暴雨倾颓。


    轰轰轰！


    电闪雷鸣！


    天空似乎破开了洞，天河倒下。


    原河河水暴涨，呼啸奔腾。


    两条土狗躲在屋内，不愿出去。


    “哇！”


    “雨！”


    曹信跟曹去病趴着窗子往外看去，看到狂风卷集着乌云，暴雨敲打万物，啪啪啪不绝于耳，尽显大自然的伟力。


    曹信在欣赏雨景。


    曹去病瞪大眼睛，隐约有些发抖，紧了紧身上衣服，似是唤起回忆。曹信看到曹去病的动作，心里也在好奇，在这样的暴风雨下，野人们要如何熬过去？


    躲在山洞里互相依偎着？


    还是在树屋里瑟瑟发抖？


    没亲眼见过，曹信不得而知。


    至于曹去病——


    二人目前还只能有限交流，诸如‘你以前住的什么样，吃的什么样，过的什么样’这一类复杂的问题，曹去病仍然无法理解、无法回答。


    七月流火。


    八月未央。


    九月授衣。


    等到十月中旬，天气已经显的寒冷，林中不少动物正在紧锣密鼓的储存好过冬的粮食或是脂肪，即将进入蛰伏期。


    而这一日。


    “汪汪汪！”


    曹去病正在试穿曹信带来的过冬棉衣，忽的听见院外传来土狗叫声，隐约还有阵阵‘哇哇哇’的神哭鬼叫。


    “哇？”


    曹去病一愣，侧耳又听了听，这下听真，的确‘哇哇哇’的怪叫，很陌生又很亲切。她顿时激动起来，衣服尚未穿规整，就大叫着跑出去。


    “哇！”


    “哇哇！”


    两岸猿声啼不住。


    此起彼伏。


    曹去病跑到院外，就见大黄大黑堵门狂吠，院外林中，石子铺就的羊肠小道上，七八个野人手拿木棒或是石头，正在冲过来。


    “哇哇哇！”


    曹去病见到这几个人，更加激动，冲着他们大声叫喊，手舞足蹈就要冲过去。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怀抱，而是——


    石头！


    ……


    “哇！”


    眼看着石头就要落在脑袋上。


    曹去病吓傻了。


    或者说愣住了。


    她记得以前族人狩猎的时候就会拿石头扔，有几次她也扔过，大大的石头砸的猛兽头破血流。


    但她想不通，族人怎么会拿石头砸她？


    这不应该！


    阿姆会生气的。


    “傻不傻！”


    曹信凭空现身，抱着曹去病一个瞬移躲开石头，将她放回院中。见曹去病一脸疑惑，曹信忍不住笑：“你现在这模样，他们认不出来的。”


    他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三月份刚来的时候，曹去病病恹恹，瘦瘦小小，披头散发脏的没型。


    被曹信收养后，先是剃掉了头发，到现在还只长出来半拃长。穿着新买的棉衣，脚上穿着布棉鞋。半年好吃好喝，身子骨渐渐充盈起来，整个人模样大变。


    活像个西京城的假小子。


    只要不张嘴，哪里还有半点野人的模样。


    即使张嘴，口音也被曹信给带歪了，跟半年前也有区别。


    原来的族人根本不可能一眼认出小野人，他们被小黄小黑狂吠本来就紧张，又见曹去病冲出去张牙舞爪，应激反应下，更来不及细看，手上石头就先一步飞出来，险些同族相残。


    ……

 第三十四章 礼物！【第二更，求月票！】

    “在这等着。”


    跟曹去病没法解释，曹信将她放在院内，再一闪身就又出去。


    “？？？”


    此时，这群野人被曹信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给搞蒙了，脑子无法理解，就如同当初的小野人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不知道该害怕逃跑，还是跪下顶礼膜拜，又或是干脆打过去。


    但是下一刻。


    等曹信瞬移出现在半空，并随手召唤一块巨石——


    砰！


    在跟前砸出一坑！


    一群野人终于被吓到，一个个哇哇叫着，噼里啪啦石头木棍扔了一地，趴倒在地。


    四肢、脑门全都贴着地面，表示臣服。


    “呜呜哇！”


    口中怪叫着，似乎求饶，又像是在赞颂。


    曹信听不懂。


    见野人老实下来，不闹也不跑，他倒是方便了。这里距离领地边缘大约四五百米距离，一时半会儿也不怕他们跑掉。


    他就肆意瞬移，去库房里挑选‘见面礼’。


    在他离去后。


    八个野人终于抬起头。


    “汪汪汪！”


    抬头就见两条土狗虎视眈眈，八人龇牙咧嘴意图反向威慑，土狗压根不理。


    在土狗身后，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曹去病从院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看他们，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小脸皱起。


    她没认错。


    这就是她的族人，每一个她都认识。


    可他们为什么要拿石头砸自己呢？


    ……


    “哇~”


    曹去病冲着八人小声的哇了一下，这是在叫人，就是脸上有伤疤的那个，他跟阿姆最亲近，对她也最好。当时生病的时候就是这个刀疤脸野人背着她，可惜山路不好走，陡然遭遇狼群，他需要战斗，只能把曹去病放下。


    “哇嘎？”


    疤男趴着身子仰着头，看到探出小脑袋的曹去病，不知道她叫自己啥意思。


    缺乏系统的语言，在没有熟悉的环境跟肢体动作的帮助下，想单纯的依靠几个简单的音节、语调、语气进行交流，这是痴人说梦。


    二人叽叽哇哇一通，仍是鸡同鸭讲。


    曹去病说着说着又急了，跳出去就要比划，吓得八个野人一颤，齐齐往后退。


    汪汪汪！


    土狗一见又吠。


    一阵鸡飞狗跳，闹的曹信还以为又出什么事。


    哭笑不得。


    “拿过去。”


    “给他们吃。”


    曹信把曹去病带回来，从随身空间里取出热乎乎的饭菜——


    大米饭。


    炒青菜。


    红烧鸡块。


    在厨房里分成八碗，一边说，一边用手势示意，这很好懂，曹去病眼睛顿时一亮：“哇嘎！饭！吃！”


    她忙端着碗，还很聪明，自作主张又给每个碗里配上一个勺子、一双筷子——


    曹去病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勺子跟筷子，想当然的以为外面八个族人也会。


    曹信看着，也不阻止。


    曹去病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出去，为首的疤男端过一碗，用手抓起迷惑的尝了一口，两眼顿时瞪大——


    “哇！”


    一下子跳起来，手舞足蹈给七个同伴似乎在讲述什么，又冲曹去病哇哇哇的叫。


    “筷子！”


    曹去病却不高兴，见疤男不用勺子筷子吃饭，蹦蹦跳跳还把饭菜洒出来，她脸色一板，拿着筷子就要打疤男的手。


    “算了吧你！”


    曹信还好看着，忙瞬移上前把气呼呼的曹去病抱走。


    这小野人以前吃饭不规矩被曹信打手，现在倒是屠龙勇士终成恶龙，好为人师，居然要教训别人。


    但她这小身板，别让几个野人误会再给拧了脑袋可就冤枉了。


    还是再等等。


    “等你们认亲了，你再教。”


    曹信拉着气不过的曹去病，将剩下六碗饭菜端出去，八个野人一人一碗，吃的喷香。


    等他们吃完。


    曹信才让小野人再跟他们交流。


    曹去病这时没再看他们吃饭，情绪终于稍稍平复。


    被曹信推上前后，就跟几人交流起来。


    “我！”


    “病！”


    “狼！”


    “睡哇！”


    “哇哇哇哇啊！”


    一会儿摸摸自己脑袋，一会儿趴在地上嗷嗷叫，一会儿又白眼一翻躺在地上，一会儿又指着八个野人来的方向。


    一顿声情并茂的表演后——


    “哇嘎？”


    “阿姆哇~”


    八个野人半年前的记忆总算被唤醒，疤男把曹去病的脑袋翻来覆去的看，才意识到，这居然是半年前迁徙途中生病被狼吃掉的那个大孩子。


    “哇哇哇！”


    “呜呜呜！”


    认出曹去病，八个野人都高兴坏了，围着小野人鬼叫不停，一会儿揉揉脑袋，一会儿扯扯衣服。


    分明不会说话，却又有说不完的话。


    “来！”


    “康康！”


    曹去病像个小主人，拉着疤男往院里走。


    八个野人一起，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水缸。


    木架。


    石磨。


    水池。


    ……


    一个个看这也奇怪，看那也好奇，鬼哭狼嚎不见停歇。


    “放！”


    “走！”


    “茅厕茅厕哇哇哇！”


    间歇还会传来小野人嗷嗷嗷的咆哮声，曹信听得出这是生气。


    探头看去。


    见八个野人乱了套，有的四处翻东西，有的蹲在墙角拉屎撒尿，还有的要往曹信的书房跑。


    “可不能这样。”


    曹信在小野人崩溃前，一下一个，将八个野人全都瞬移丢出院子。


    “咯~”


    小野人追出来，凑在曹信身边，气的眼睛都红了。


    刚居然有个野人在厨房拉屎，太臭了，那可是做饭的地方！


    曹去病跟曹信待了半年，潜移默化，还是挺讲卫生的。


    冷不丁被这些族人找来，一通造作，她惊喜还没散去，就被气的上头。


    “任重道远啊！”


    曹信安抚一下小野人，又冲不知所措的八大野人走去，从随身空间取出几样礼物——


    第一件是一把钢刀，曹信拿在手上，刷的一声，就把旁边树上一根枝桠砍下来。


    “哇！”


    疤男八人看的瞪眼。


    曹信将钢刀交给疤男身旁一个大个子，看上去力气就大的，曹信心里暗自给他取了个‘大壮’的外号。


    大壮接过钢刀，兴奋极了，学着曹信的样子砍中树干，这一次倒是没有砍断，但树皮砍出一道口子。


    “哇！”


    这是神器！


    大壮兴奋的直打摆子，左一刀右一刀乱砍，在林子里犹如战神，引起疤男等人哇声一片。


    曹信不去制止他，从随身空间里又取出一物，是一只号角。


    ……

 第三十五章 期待！【第三更，求月票！】

    “来。”


    “给。”


    招手让疤男拿过去，教他对着猛吹气——


    “呜~”


    “呜~”


    号角豪迈粗犷的声音，仿佛山林里最恐怖的猛兽，吓的其他几个野人全都一颤，包括拿着‘神器战刀’的大壮，以及本身就执掌‘神器号角’的疤男。


    “再来。”


    曹信见疤男拿着号角傻愣住，示意他再吹。


    疤男将信将疑——


    “呜呜呜~”


    雄迈号角声再次响起。


    一群野人兴奋坏了，叽叽哇哇欢呼不停。


    “给！”


    曹信不等他们庆祝，送出钢刀与号角后，又从随身空间取出一袋子馒头递给八个野人里最瘦的那个，曹信心里叫他‘瘦猴’。


    当着几个野人的面，曹信拿出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然后又给放回去。


    “哇哇哇！”


    瘦猴他们有样学样，顿时就知道，这是可以吃的。


    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高兴了。


    有宝物。


    有吃的。


    他们甚至都不想回去。


    这可不行！


    曹信还指望他们带更多的人过来，就摆摆手开始赶人：“回吧！明天早点来！”


    野人当然听不懂曹信的话。


    但曹信赶人的手势还是看得明白的。


    一个个呜呜呜依依不舍，全都不想离开，但是还有族人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去呢，不能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于是，疤男冲曹去病招招手，意思是让她跟自己一起回去。


    “走哇？”


    “阿姆~”


    小野人愣住了，也明白疤男的意思。


    她回头看看曹信，小手紧抓着曹信，拽了拽，想让曹信跟自己一起回去。


    “不着急。”


    “他们还会回来的。”


    曹信抓着曹去病的手，不让她跟着野人一起走，只冲疤男他们摆手，让他们自己回去。


    一番交流。


    也不知道疤男等人懂没懂。


    总之没再管曹去病，一行人转身没入林中，消失不见。


    只余曹去病呜呜呜拽着曹信还想追上去，但又被曹信拉住。


    虽然确定‘钢刀’、‘号角’跟‘馒头’很可能将这一窝野人都勾引到自己的领地，但曹信还是不敢让曹去病跟过去。


    万一路上遇到野兽？


    万一这些人不认识路？


    万一呢？


    小野人是他在原始仙界遇到的第一个人，差不多当女儿一样在养，平日里也是让小野人叫自己‘哥’，虽然小野人总是跟老母鸡学的‘咯咯咯’的叫，但曹信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前几年逃荒时跟二哥一起失散的小妹曹淑。


    感情在这。


    不愿让曹去病冒险。


    “走。”


    “咱们回去等等吧。”


    曹信安抚曹去病，带着她回到院中。


    ……


    “收拾出来。”


    “给你阿姆他们住。”


    曹信带着曹去病去到这两个月新盖的一排石头房里，又从库房里取出扫把、麻布，让曹去病跟着一起收拾。


    这里还只是雏形。


    曹信先修建了一个长五十米，宽三十米的四四方方的院子，准备沿着院子内圈的左右院墙各建造六间三四十平的屋子，再跟最里面的一堵墙建造五间，合起来一共十七间，除去一间用来做库房，一间用来做杂物间，一间预留作为厨房，一间做茅房。


    余下十三间都可以住人。


    一间住四人，一共可以住52人，足够安置一个小聚落。


    后续再吸引别的群落到来，还可以按照这个规模继续建造，将领地内的野人分成一个个‘房组’。


    曹信设想中的居住单位从小到大分为房组、房群、村落三级，村落的人口约在1000人左右。


    这是个宏伟目标。


    十年内能达成就算成功。


    至于眼下——


    第一个房组还没修建完毕，仅圈了一个院子，建了最里面一排五间屋子，还差左右两排一共十二间。


    尚未竣工。


    不过将已经建好的五间屋子收拾一下，虽然没有门窗，但只要搭上房顶，好歹也能遮风挡雨，勉强可以安置二三十个野人。


    曹去病出身的那个族群，曹信上次见着，大约就是这个人数。


    “三月份他们一大家子男女老幼一起，应该是在迁徙。”


    “结果被狼群吓走，改道不知去了哪里，但显然没走远，过了半年又摸过来，想必是在附近不远处建立了临时据点。”


    “现在在我这遇见小野人，又带回了宝物跟吃的，下一步很可能就会带着族人举族搬迁过来。”


    “也许还要多接触几次。”


    但不论如何，这一群野人已经是曹信囊中之物。


    曹信干劲十足，开始紧急封顶工作。


    木材已经备好。


    茅草也已晒干入库。


    这些拿出来就能用。


    等野人入住后，就可以组织人手烧砖烧瓦烧水泥，大步迈入‘砖瓦房’的时代。


    至于这段时期，就先糊弄着过吧。


    集体劳作也是一个教化的过程，期间只怕不会太容易。


    总之慢慢摸索。


    并不一味的拔高他们的生活条件。


    大可以等他们养成习惯，从原始人蜕变成半文明人，再考虑进一步提高他们生活质量的问题。


    不过，如果有婴儿、孩童，曹信倒是可以跟曹去病帮忙带，言传身教，从小开始影响，这些新一代、下一代，才是曹信领地的希望。


    等二十年后他们长成，就可以带着曹信的意志，从领地出发向周边探索。


    那时曹信也才二十九岁。


    等再过五十年六十年，数十年繁衍、持续探索，曹信很期待，等到他寿终正寝的那一日，他的领地以及原始仙界又会是什么样子。


    会从原始文明踏入封建文明？


    还是会出现超凡元素，体现‘原始’彰显‘仙界’的名副其实？


    曹信无法预测。


    以他现在的医术，能看出曹去病以及今天接触的几个野人身体构造跟他、跟现实中的人差别不大，都是普通人。


    ‘原始仙界’的‘原始’，曹信如今是见着了。


    但‘仙’仍未看见，不知要应在何处。


    “神话传说中，燧人氏教人学会用火，有巢氏教人盖房子，神农氏尝百草，都有大功德。”


    “我如今在这里，火也生了，房子也盖了，精通医术采过草药治过病，甚至简体字的字典我都快编出来了，把仓颉的活也干了。”


    曹信抬头望望天。


    他做这么多，不乏也有几分想着收割人道功德的念头。


    可惜老天不长眼，始终不搭理他。


    让他一阵困惑。


    再看领地中的动植物都很普通，顶多比现实中野一些、大一些，同样没有超凡元素，愈发让他最开始心底隐隐期待的‘此处是洪荒’的念头消散不少。


    啥也不是！


    曹信有些失落，又一阵庆幸。


    具体感受说不清楚，只好顾着眼下，走一步看一步。


    ……

 第三十六章 融入！【第四更，求月票！】

    一天忙忙碌碌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早。


    曹信刚进入原始仙界，就看到曹去病早已经搬着小板凳坐在院门口，够着脑袋往林子里看，期待着阿姆跟族人们的出现。


    屁股仿佛着火，扭来扭曲，时不时又站起来跑外头看看。


    两条土狗躺在她脚下，露着肚皮。


    一人焦急。


    两狗惬意。


    “拿着。”


    曹去病走到跟前，取出又一个号角递给曹去病。


    “呜呜呜哇！”


    曹去病小脸发亮，她知道这个，昨天见到过，兴奋的拿过来就凑在嘴边开吹——


    呜~


    呜呜~


    小脸憋的通红，却只吹出两声短促又微小的呜呜声。


    淦！


    她根本吹不动！


    “哈哈。”


    “吹这个。”


    曹信看的好笑，又取出一个竹哨递给曹去病。


    “哔~”


    “哔哔哔——”


    这下吹的可响了。


    “哇嘎！”


    “大！”


    曹去病顿时来了精神，拿着哨子冲着林子‘哔哔哔’的一个劲的吹。


    曹信今天难得给曹去病放一个假，不着急上课，坐在院门口，看着曹去病折腾，自己从随身空间取出蜜饯、瓜子、花生等小零食，又取出医书，手不释卷。


    “咯~”


    等曹去病折腾累了，回过头发现曹信已经把她凳子给占了，只能蹬蹬蹬回屋又搬出来一张，坐在曹信身边，一起吃着零食。


    时不时还要起来，伸着脖子再冲树林吹两声哨。


    “哔哔——”


    焦急等待的心情溢于言表。


    这样等着，日头逐渐升高。


    就在曹去病快要上火，曹信也以为疤男他们上午不会来的时候——


    “呜呜~”


    远处林中，传来号角声音。


    “阿姆哇！”


    曹去病一蹦三尺高，知道肯定是疤男他们来了。


    “还挺着急。”


    曹信咧咧嘴，也笑了。


    ……


    这一次，疤男等人拖家带口，算上还要抱在怀里的一两岁小孩，一共二十二个野人——


    八个男性成年野人，昨天都已经见过。


    七个女性成年野人。


    还有五个能蹦能跳，比曹去病小一点的，大约四五岁到七八岁不等、看不出性别的小野人。


    最后则是两个还要抱着的孩子。


    不过这里面又有一个母野人，挺着大肚子，走到曹信跟前的时候，羊水都破了。


    “好家伙！”


    曹信压根没想过，野人到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一个母野人接生！


    ……


    曹信如今的医术，在十三科中，仅有‘伤寒’一科达到三层，可称良医。


    为了让领地里第一个小生命更顺利的降生，曹信火线升级，将‘妇人’一科也提升到第三层。


    然后给母野人接生。


    “哇啊~”


    “哇啊~”


    良医出手，母子平安。


    曹信做主，将这个孩子取名为‘兴’，期待领地兴盛、人丁兴旺。又将这群野人的姓氏定为‘瓦’，既是‘哇’的谐音，又祈祷后面的烧砖烧瓦事业能顺利开展。


    “瓦兴！”


    这就是曹信领地上，第一个新生子民！


    ……


    瓦族举家搬迁，带来的家当不少。


    有石器。


    有木棒。


    有兽皮。


    还有‘大量’食物。


    主要是朴树子，此外还有胡桃、楸、栎、榛、蔷薇、鼠李、松、榆等的果实、种子和叶子，以及一部分不知名的禾本科、豆科植物的茎和种子。


    “打制的石器。”


    “捡来的木棒。”


    “兽皮没有经过鞣制。”


    “食物以采集为主。”


    “没有盐。”


    曹信看过这群野人的家当，这才意识到，眼前居然是一群尚处在‘旧石器时代’的野人！


    居于洞穴，生食蔬果。


    倒是存有火种，可以利用火烘烤事务、取暖、照明、防寒跟抵御野兽侵袭，但因为没有盐，只能从兽血补充，故此仍处在茹毛饮血的阶段。


    原始仙界！


    原始！


    原始！


    这特娘的可太原始了！


    直接原到旧石器时代！


    ……


    虽说曹信在原始仙界的第一批领地子民的素质稍差了些，但到底也是人，现有条件下，无法嫌弃。


    曹信只能接受，花心思教导。


    开挖沟渠。


    铺设道路。


    砍伐树木。


    ……


    从这些最简单的体力劳动做起，曹信亲自带队，管理方式很粗糙很野蛮——


    能理解他意思，干对活的，曹信会奖励蜜饯、花生等零食。


    不能理解的，不守规矩的，就打棍子，食物减半。要是敢炸毛反抗，就饿一顿。


    对于没文化，甚至连文明都没有的旧石器时代的野人，曹信没法跟他们讲道理，只能动用最简单的奖惩措施。


    一手萝卜，一手大棒。


    向来最管用。


    瓦族野人虽然平日散漫，但毕竟生活条件艰苦，跟着曹信能吃饱穿暖有房住，哪怕天天干活，吃饭拉屎都有规矩，动辄就要挨打，却也能很快接受。


    一个个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打。


    但就怕饿。


    这比什么都管用。


    时间一天天过去。


    瓦族野人也在一天天融入曹信的领地。


    原先三座养鸡场，以及住宅区的沟渠都很粗糙，基本都是石头砸出来的，现如今有了足够多的人力，曹信终于可以做一个系统的调整、建设、细化。


    这很重要。


    同时，曹信又组织人力从仙崖开采石子，在领地里铺设道路。


    初步的路网规划是，将三座养鸡场跟住宅区连起来，再修建一条从住宅区到原河的道路。


    曹信有瞬移跟随身空间，想要修建这样简易的石子路其实很轻松。


    比如从住宅区通往领地两侧边缘的两条石子路，就是曹信短短两天铺设完成的。


    但这次他没有大包大揽。


    集体的体力劳动，又是这种简单的开采、运输、铺设的工作，很容易让曹信进行奖惩，培养野人的服从性跟纪律性。


    而在铺设石子路网络完成后，曹信又将瓦族野人做出细分——


    妇人跟小孩负责三座养鸡场的工作，包含捡鸡蛋、铲鸡屎、喂饲料等等，不需要太多技术，胜在繁琐，需要细心。


    八个男性野人则调去砍树。


    曹信领地内的树太多，严重影响了领地发展，需要至少铲除一半，木材经过处理后，可以盖房、坐床、打造家具、建造舟船，用处多多。


    ……

 第三十七章 新居！

    现实无事。


    曹信也不爱勾栏听曲。


    于是就将精力更多放在原始仙界。


    领地建设。


    野人改造。


    看着领地一日日变好，瓦族野人一个个有了模样，曹信心里有极大的满足。


    每日还要给这些野人看诊，建立病例本，时刻监控他们的健康状况，同时也是在印证自己的医术。


    这就跟前世学了点‘星座’知识的中学生一样——一有机会就要给人算星座，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有技术总是手痒。


    曹信也是。


    但是在现实中，顶多给家里人、给唐渺唐飘飘、给段冲一家子、给邹谢鲁等人家瞧一瞧，还不敢乱问乱说乱用药。


    病人对大夫极度不信任。


    领地里的野人就不一样。


    充分信任曹信不说，而且只要治不死、治不残就行。


    只不过语言不通，给曹信的‘望闻问切’中的‘问’造成很大麻烦。可从侧面来看，这也锻炼了曹信在欠缺‘问’的前提下，在看诊方面的能力。


    日后若在现实中遇见哑巴或是昏迷患者，想来要比其他大夫更加适应些。


    现实。


    领地。


    行侠仗义。


    筚路蓝缕。


    时间就在现实与原始仙界的交错中不断流逝。


    一转眼，又到年底。


    ……


    “来来来！”


    “搭把手！”


    “小心点，轻拿轻放。”


    大杂院里，一阵热闹。


    不少人围在前院看热闹，今天是前院曹家乔迁新居的大喜日子，一众邻居看的又羡慕又嫉妒。


    曹家是乾佑二年七月中旬住进大杂院，现在是乾佑三年十二月下旬，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


    短短时间。


    这一家从一开始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再到后来的温饱，再到吃穿不愁，堪称一步一个阶梯。一年多以来，早已是大杂院里数得上的富裕人家。


    但是这些街坊四邻也万没想到，才过了一年多好日子，曹家居然就要从大杂院搬走。


    “还是曹家大郎争气，能挣钱，有本事！”


    “嘁！再有本事又怎么样？不还是混帮派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外头。”


    “哪年的老黄历！人曹仁拜了一个好师父，已经从帮派退下来，现在已经不是蔡水帮的人了。”


    “退了？真的吗？我不信！帮派能这么好退？我听说上了花名册，再想除名可没那么容易。”


    “说明人家师父厉害呗！”


    “习武也不是什么好出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苦着哩！”


    ……


    大杂院人多嘴杂，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着，有好话有酸话。


    好话说的大声。


    酸话躲在人后。


    每人敢当着曹家人的面自讨没趣。


    这一边。


    曹张氏拉着院里关系最好的一大娘跟房小燕，有些舍不得：“老嫂子，小燕，等我那边收拾好，你们可一定要常去坐坐。”


    “一定去！”


    “正想看看独门独户的小院是什么模样呢。”


    一大娘笑着，心底也有羡慕。


    她羡慕的不是曹家的光景，也不是新置办的独门独户的小院，而是曹张氏膝下的几个孩子。


    一个个都机灵，曹家大郎更是孝顺能干，短短一年多就挣下好大的家业。


    膝下无子的一大娘只能干看着。


    房小燕则单纯的多，拉着曹张氏依依不舍：“婶子也要常回来看看。”


    “会的会的。”


    曹张氏见房小燕情真意切，也忍不住抹了两把眼泪。


    “娘，该走了，不然耽搁时辰。”


    曹信龙精虎猛，给大杂院里的小孩子散了糖丸、花生，图个热闹喜庆，就来催促曹张氏。


    院外。


    “嘿！”


    “使劲！”


    严夫子跟家里老大严笔以及后院的徐大志还有院里其他几户壮劳力，正在将最后一个大柜子抬上牛车。


    这些家具都是这一年多一件一件添置的，件件崭新，别说曹张氏舍不得仍，曹家除了曹信这个败家子，就没一个愿意丢下的。


    甚至提都不要提，想都不要想。


    曹信也就心里暗暗转转，聪明机灵，绝口不提。


    “小五、小七，以后常回来玩，来姐家吃饭。”


    余莉摸摸曹信跟曹良的脑袋，脸上怕是要笑僵了。


    这不是为曹家高兴，而是因为曹家走后，两间倒座房就空出来，正好被他们小两口捡着。


    时隔一年半，总算得偿所愿，自然心情极好。


    “会的会的。”


    曹信学着老娘，忙不迭点头，但心里可没老娘那么真情实意。


    这一年半来大杂院烂糟糟的事情太多——


    偷鸡！


    裤衩！


    偷板车轱辘。


    余莉妹子相亲。


    贺大山相亲。


    贺小雨说亲。


    覃寡妇的堂妹从乡下过来。


    ……


    一场场全院大会就没停过。


    这里面还没算上院里二大爷日常打孩子的戏码。


    太多太多，鸡飞狗跳。


    没什么好留恋的。


    倒是曹家其他四人，哪怕是平日里在院子里待的时间最少的曹仁跟曹贤，真正要搬家的时候也好多不舍。


    这里是他们一家逃荒三年来到西京城的第一个住处。


    一住就是一年半。


    意义不同，很难割舍。


    但终究到了要说离别的时候。


    将家当搬上两辆牛车，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四个大小子赶着车，曹张氏就带着曹仁、曹贤、曹信还有同样在抹眼泪的小曹良，一行人伤感离去。


    不过伤感是短暂的。


    等到从小货行进入铜锣坊，来到新家院外的时候不论是曹张氏还是小曹良，全都笑开颜。


    “新家！”


    “到新家啦！”


    特别是小曹良，更是蹬蹬蹬迫不及跑在前头，一口气跑进新居。


    ……


    “嫂子，恭喜。”


    新居这边仍旧热闹。


    除了曹信一家子，还有段冲一家六口、唐渺姐妹二人，以及鲁、谢、邹三家人。


    偌大院子大大小小，足足三十二口。


    十多个小孩子玩闹一处，小曹良很快融入。


    大人们也聚在一块说话。


    “段师傅，我家大郎多亏了你，不然蔡水帮定是不放人的。”


    曹张氏看着段冲，满脸感激，扭头又冲曹仁叮嘱：“老大，以后一定要听师父的话，这是咱家恩人！”


    “娘，我记住了！”


    曹仁老实点头。


    他心底对段冲的确是感激的。


    今年七八月份的时候，他完全是听着曹信的建议，土大户似的用钱去砸段冲，才得以拜师学艺。


    段冲一开始没太上心，完全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结果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下来，曹仁就已经将他传授的几套剑法练出不少名堂。


    师徒二人这才多了些心与心的交流。


    再然后，曹信从中使力，旁敲侧击说蔡水帮不是善地，时不时还要往外省跑商压货，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死在外头。


    段冲难得收一佳徒，被这样一吓唬，终于出面，亲自去了一趟蔡水帮，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的。


    总之，半个月前，曹仁的名字已经从蔡水帮的花名册上勾去，从此又是自由人。


    既然已经不在蔡水帮，大杂院的倒座房自是不好再住。而且曹仁的师父段冲又有这等本事，稍微出格些，置办一座小院安家倒也无妨。


    于是半月操作，就有了今日局面。


    不止曹仁。


    整个曹家都应该感谢段冲。


    “嫂子言重。”


    “曹仁是我弟子，当师父的帮衬两把是应该的。”


    段冲也笑。


    收得佳徒固然可喜。


    徒弟品性上佳更是让人庆幸。


    跟段冲叙了两句，曹张氏又跟唐渺、宁淑华二人说话。


    特别是唐渺。


    “我家丫头这一年给唐师傅添麻烦了。”曹张氏对唐渺也一阵感谢，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曹贤是花钱学艺，还以为真的是唐渺收留。


    而唐渺也不知道这一节，甚至因此还对曹张氏很佩服。


    毕竟曹家这样的人家，每年能拿出至少四十两银子供曹贤这样的女娃子习武，放到任何地方都称得上一句开明。


    因此唐渺对曹张氏感官极好，朗笑道：“小贤听话，又能吃苦，往后定有出息。”


    “哎呀——”


    见唐渺盛赞曹贤，曹张氏脸上笑开花，对唐渺的印象也很好。


    原本还担心这人是武师，脾气不好，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小贤拜师唐馆主。”


    “现在又做了邻居，这是亲上加亲。”


    宁淑华看着两人，有些羡慕。


    他们家现在还是租的房子，又是初来西京城，朋友少，赚钱路子也不明朗，远不如唐家、曹家这么安逸。


    三个妇人叙话。


    段冲、曹仁师徒也说着话。


    唐飘飘跟曹贤在说话。


    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四人在说话。


    曹信半大不大半小不小最难受，哪头都搭不上，只能带着曹良等小萝卜头源自内外四处转转。


    等到晌午。


    啪啪啪！


    “开饭喽！”


    随着爆竹声响起，曹家正式入驻新居，翻开一页崭新篇章。


    ……

 第三十八章 官差！

    迈过年三十，已是乾佑四年。


    新年新气象。


    谢家的气象也在更新，自打遇到‘曹仁’这位贵人后，日子越来越好。


    这一日。


    刚出正月，天色尚未大亮。


    城外谢家。


    谢长林穿一身棉衣，半旧不新，胜在干净不臃肿，显得整个人很干练。


    谢母围着大儿看了两圈，拍拍打打，给谢长林整理衣裳，越看越满意：“我儿真精神！”


    “大哥以后就是官差啦！”


    老二谢元华、两个妹妹也都早早起来，见自家大哥模样，都笑出声来。


    “就是普通民壮，算什么官差。”


    谢长林咧嘴一笑，心里也很高兴。


    他家中六口人——


    老爹伤了腰，干不来重活。


    老娘一个人操持两亩薄田，难以维持家用。


    二弟谢元华刚满十四岁。


    两个妹妹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帮不上大忙。


    家里开销主要靠谢长林在码头上扛活，又苦又累不说，还朝不保夕。


    日子过得紧巴巴。


    但这是去年，已是老黄历。


    自去年年中曹仁上门后，光景终于好转。


    谢父谢母连同老二谢元华，早晚帮曹仁送一趟鲜鱼给两家酒楼，一趟百十来斤，很轻松，甚至谢元华一个人都可以做。


    唯独家里离城中还有一段距离，每天要起早，赶到城门，等到寅时五刻（大概四点多钟）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就进入城门，赶去拿货、送货。


    晚上则要赶在戌时五刻（大概八点）城门关闭之前出去。


    等回到家中，差不多九点。


    一早一晚。


    运货送货不累，主要是耗在进城出城、拿货送货的路上，每天需要起早贪黑，有时候白天补觉。


    但这份差事倒也清闲。


    早晚两趟，白天无事，可以忙活别的，比如从曹仁处批发鸡子到集市上卖。批发价不高，又胜在是城里拿货城里贩卖，运输成本大大降低，鸡子磕碎碰碎的情况少见。


    一天下来能落不少利润。


    去年半年经营，谢家的日子已经逐渐好起来。


    谢长林在武馆习武，半年过去，因为资质过人、肯下苦功，也练出一些名堂，被武馆馆主举荐，得以进入位于西京城北城的罗绣县县衙，成为一名在编的壮班民壮。


    在大梁，县里的衙役都可以尊称一声‘都头’。


    谢长林虽然只是普通民壮，但也在编，往后就有被尊称‘都头’的资格。


    在官老爷眼里，别说寻常民壮，就是捕头、班头，也是胥吏浊流，上不得台面，入不得法眼。


    但对于百姓而言，哪怕是帮闲的白役，都要小心对待不敢得罪，更别说在编的。


    以往一个白役在谢家看来都是天大的人物。


    而现在，谢长林居然成了真正的官差，一家人兴奋激动可想而知，不亚于书生中举、金榜题名！


    人人骂衙役，人人羡官差。


    又爱又恨，不外如是。


    ……


    “老大，去了衙门当差千万要当心，不要欺负老百姓，都不容易。”


    “衙门好些人就喜欢在街上乱逛，四处勒索，这事你可别干。”


    “咱们家现在不缺钱——”


    谢父看着老迈，佝偻着腰，给谢长林叮嘱，又掰着手指计算家里营收：“每天送鱼有三十文工钱，去市上卖鸡蛋，一天下来能落个一百多文.加起来收入都快两百文，足够我们一家过活。那丧良心的事情咱可不能干！”


    “爹，我知道，曹哥也是这么说的。我要是干坏事不当人，曹哥第一个饶不了我。”


    谢长林重重点头。


    他也是受过欺负/在底层待过的，老父心地仁善言传身教，又有曹哥敦促教导，万万做不来恶吏污吏。


    谢父听大儿提起曹仁，忍不住感慨一声：“东家仁义！”


    给家里提供活计。


    资助谢长林习武。


    眼下又帮忙运作，让谢长林进了衙门当差。


    这是谢家的大恩人、大贵人！


    “好了。”


    “有什么话路上再说，今天老大第一天正经当差，可不能去迟了。”


    谢母见父子俩说个没完，催促两声，一家人就摸黑出发，赶往城门，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


    不止谢家。


    不止谢长林。


    新的一年，鲁大苗、邹隆、邹虎三人也都通过各自修习武艺的武馆馆主，使银子打通门路，进入县衙，当了衙役。


    谢长林进的是三班衙役中的‘壮班’，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油水不少。


    邹隆邹虎因为是难得的双胞兄弟，容貌一同，故而被相中，进了‘站班’，当了‘皂隶’，负责跟随长官左右护卫开道，审判时站立大堂两侧，维持纪律，押送罪犯，执行刑讯及笞杖刑。


    近水楼台，前途不小。


    而鲁大苗则是进的‘快班’，当的‘快手’，即俗称的‘捕快’，负责传唤被告，证人，侦缉罪犯，搜寻证据。


    西京城很大，辖下共计十七个县。


    但在城中仅有两县——


    南为止戈。


    北为罗绣。


    京都所治为赤县。


    二县瓜分西京城，自是赤县，一县足有百万人口，因此衙中的编制也多。


    例如‘快班’。


    寻常外县仅有十人上下，一班而已。


    但罗秀县衙却有六个快班，每班十六人，计96人。


    足足近百！


    人数众多！


    然而即便如此，快班人手仍不够用。


    特别是近来几年各类犯罪频发，便愈发捉襟见肘。


    近来半年，更是人心惶惶！


    ……


    “出大事了！”


    “郭捕头在家中被杀！”


    “郭捕头？他那刀法在衙门六大捕头里能排第一，谁能杀他？！”


    “听说又是‘铁胆神侯’，这次还顺手把郭捕头家里一间屋子给烧了。”


    “又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嘁！出道短短六个月犯下十七桩大案，手底下至少三四十条人命，又自号‘铁胆神侯’，铁胆铁胆，可不就是熊心豹子胆！”


    “不抓了这人，大伙儿都难踏实！”


    “刘捕头已经带人去现场了。”


    ……


    今日一大早，鲁大苗刚到衙门点卯，就被捕头‘刘如松’带着，连同他手底下几个在编正役以及十来个帮闲白役，火速赶往春晖坊郭家宅院。


    刘如松早年间在西京城各大武馆习武，闯出不小名号，三十岁就已经颇具名望，随后进入罗绣县当了捕头，独领一班，手底下十一个在编正役快手，往下更有数十个白役，在衙门中算是一号人物。


    他与鲁大苗所在武馆的馆主‘黄一河’有些交情。


    鲁大苗通过黄一河联系上刘如松，再以银钱开道，使了足足四十两纹银才拿下一个正役捕快的位子。


    就这还是因为罗绣县衙近半年来人员死伤不小、人心惶惶避走者众多的缘故，若是搁在往年，不翻个倍，没有七八十两纹银，压根想都不想要。


    等今天这事传出去，行情怕是还要往下降，跌破四十铁板钉钉。


    而这一切源头，皆因去年横空而出的绝世凶人——


    铁胆神侯！


    ……

 第三十九章 命案！

    “头。”


    “郭捕头那班死了四个正役，七个帮闲，现场都有铁胆神侯留下的血书，从尸体来看，确实是这人的手笔。”


    一路上，陆续有捕快将情况汇总给刘如松。


    结果骇人听闻——


    一晚！


    仅仅一晚！


    不但捕头郭胜死在家中，他手底下四个正役也丢了性命，再往下还有七个帮闲白役。


    总共一十二人！


    夸张点，称一句‘昨夜罗绣，血流成河’亦不为过。


    太张狂！


    太狠辣！


    “此人——”


    刘如松听到汇总后，也不由眼皮跳动，心惊肉颤。


    待赶到郭家。


    “啊！”


    “我儿啊！”


    “我可怜的儿啊！”


    远远地，就能听到郭家传来的哭嚎声。


    在宅院外，不少人都在围观，三三两两议论纷纷，好奇者居多，幸灾乐祸者居多。


    郭家。


    郭胜。


    这可不是什么好人家，不是什么好人。


    郭胜在罗秀县衙当了十四年捕头，本身资历就远比比刘如松等人要深，而且还是出身‘捕快世家’，从爷爷到二叔再到他，三代捕快，三代捕头，早已扎下根。再加上郭胜手段高明，良心、底线不高，十四年来在方方面面捞了大把的银钱，令刘如松等人看的一阵眼红。


    例如跟前这座二进的宅院就是其一，价值不下两千两。


    但据说这还仅是郭胜的其中一处房产，余下的产业、地契、现银，价值难以估量，总之不会少。


    本身有武力。


    家中有钱财。


    再往上，人家二叔还是官身，虽说只是从捕头特升的从九品的巡检，但到底也更上一层，结交广泛。


    二叔在上。


    郭胜在下，同样交游广阔，特别是跟衙门里的典吏交情都好，跟城中不少豪商大户也说得上话，可谓人脉通达。


    如此一来，尽管手段稍稍出格，但权力跟金钱开路，自是一帆风顺，日子美满。


    直到今日——


    ……


    “我的儿啊~啊~~，没了你娘可怎么活~哎~~！”


    鲁大苗随刘如松进入郭家，院中的哭嚎更加刺耳。


    探眼一瞧，郭胜老母正趴在两具焦黑尸体旁嚎哭，哭声凄厉，尾音九转十八回，就跟哭丧的一模一样。


    她早年间死过公公婆婆夫婿，如今又为儿子哭，白发人送黑发人，属实命不好。


    再抬眼一看，好大的正房塌了小半，内外处处焦黑，门窗全毁。


    “我的娘耶！”


    “这是火烧的？”


    随行的几个正役里外里看了一遍，对视一眼，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是——”


    汤志才在废墟中抓起一把粉末，放在手中撵一撵，眼中闪过惊奇：“这是面粉？！”


    他有些不确定。


    “面粉？”


    “正屋哪来的面粉？”


    其他人听的一愣，纷纷去看，发现果然是一把尚未完全燃烧的面粉。


    怎么会有面粉？


    鲁大苗是新人，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纯混。


    这是进入衙门前，曹仁教给他的处事方针——


    少说少做，多听多看。


    要是恶人作案，就真下力气。


    要是惩奸除恶，只管磨洋工。


    ‘铁胆神侯’的名头虽然骇人，犯下大案不少，可全都是有理有据的行侠仗义。


    例如这一次。


    郭胜恶行，罄竹难书。


    只因他在各方面的关系盘根错节，官官相护，这才屁事没有。


    而此番连同郭胜、章逵等一夜横死的十二人，鲁大苗在进入县衙短短十几天里就有听闻，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个个都有腌臜事，祸害不少。


    在这样的世道，杀这样的人，当然是大快人心。


    他不想多事。


    万一真查出什么名堂，追踪到‘铁胆神侯’的身份、出处，岂不尴尬？


    在场有几个正役似乎跟鲁大苗打的同样主意，又或是单纯不想办事不想动脑，也在混。


    马马虎虎。


    勘验完现场。


    刘如松听完汇报后，才找来郭家的护院、下人询问：“昨晚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当时什么动静，具体说说？”


    一个满身狼狈、泪流满面、身上有伤，是郭胜的陪房丫鬟，战战兢兢回道：“是三更天左右，我昨晚睡在偏房，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房里老爷的声音，忙起床想去侍候，就听一声巨响，门窗都被掀飞，房子也着火了。”


    回想昨夜，这丫鬟仍然惊魂未定。


    太凶险了！


    若是跑的慢些，若不是这几天她来月事没法伺候老爷，这晚死的就不只是老爷跟夫人，她也小命难保。


    “出事之前有没有听到异常？”


    刘如松皱皱眉，继续问。


    “没。”


    “我睡的不熟，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要是之前有大动静，我不会听不见。”


    丫鬟摇头。


    这话也在理。


    她是通房丫鬟，既要陪老爷睡觉，晚上也要伺候老爷夫人起夜，当然不敢睡的太踏实。


    可这样一来——


    “贼人是怎么进的院子，又是怎么进的屋呢？”


    刘如松是老江湖了。


    他将郭家的十多个下人、两个护院包括郭胜的三个儿子，一个个全都问过一遍，都没什么异常。


    甚至昨晚在事发前，连一声狗叫都没听到。


    更诡异的是——


    “出事后，我们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赶去查看，就看到火光中有人裹着被子冲出来，黑影一闪，就翻墙跑了。我跟老陈追了两条巷子不见人，担心院里就没敢再追，退回来了。”


    “贼人跑的很快。”


    “而且心思缜密。”


    “刘捕头请看，这是正屋的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搬到墙根底下。要不是这两个凳子，贼人想翻墙出去没那么容易。”


    郭家护院带着刘如松来到院墙前。


    果然，两个凳子歪倒一旁，上面还有脚印，贼人显然是踩着凳子出的院。


    但是——


    “这特娘的！”


    “干了这好大事情，居然还能想着从火场里带出两个凳子跑路？这是早有预谋，还是天赋异禀？！”


    几个正役捕快看傻了。


    扪心自问。


    这要是换成他们——


    算了！


    换成他们，连郭家的院子都翻不进来，刚一进来，狗子一叫，就得玩完。


    不是一个档次。


    刘如松脸色也严肃许多，看过院墙、凳子，又回到案发现场正屋废墟亲自去看，转了一圈，目光在屋中床榻跟正屋门口看过，才去问那个通房丫鬟：“正屋有几床被子？”


    “就一床，挺厚实的。”


    丫鬟被吓傻了，问什么答什么。


    一旁。


    鲁大苗、汤志才几个正役听到这里，再看屋子里床上跟门口被烧的不成样的两床被子，一个个都愣住。


    “不是！”


    “头儿！”


    “这贼人跑来郭家犯案，难道还随身带着一床被子？”


    这么强？！


    这么骚？！


    你是来杀人的，还是来睡觉的？


    又或是——


    “偷人？”


    “不会吧！”


    “也说不准，郭胜原配早死了，这个是后娶的，听说是个大美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置信，心底又有八卦之火燃烧。


    但除了以上，还有更可疑的——


    “不但随身携带被子，而且还是浸湿的被子，这是为了防烟火。里面这床被子已经烧的只剩模样，但门口这床还剩大半。”


    “可哪来的水呢？”


    刘如松眉头皱的更深。


    这下棘手了！


    ……

 第四十章 是我！

    “棘手就对了！”


    当晚，曹信跟着大哥一道，与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等人一同吃饭，听到鲁大苗对今天这桩大案的描述，心里一阵笑。


    这可是他前后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完成的一桩‘完美犯罪’，能不棘手嘛！


    第一晚。


    曹信趁着雨夜，自带梯子，翻墙过院进入郭家，在狗子发现动静前，往正房猛蹿几步，在一处拐角赶紧躲进原始仙界。


    等狗子安静下来，再出现，前蹿几步。


    他速度快，时隐时现。


    又是下雨天，雨大风大，有了遮掩。


    如此反复操作，轻松摸到正房门前。


    然后他也不溜门撬锁，直接躲进原始仙界。等到白天，在原始仙界里时刻关注外面情形，等了个没人关注正房门口的时间空挡突然出现，一闪身就躲进正房，找了个好位置再进入原始仙界。


    随后就坐等郭胜晚上归来。


    可惜这晚郭胜夜不归宿——


    渣男！


    这让曹信多等了一晚。


    直到昨晚，郭胜回来。


    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曹信从原始仙界出来，并且带出来四五袋面粉。


    当空抛洒，密布正房。


    又在惊醒郭胜之前，往外拿了两个火把，自己则藏身原始仙界。


    面粉本身具有可燃性。


    大量抛洒空中，粉尘悬浮在空气中并与空气混合达到爆炸极限。


    再遇到火把的明火——


    轰！


    一声响，正房爆炸。


    郭胜连同他那个后来娶进门的一丘之貉恶妇毒妇，当场齐齐归天，也不知是被炸死还是被烧死。


    而在爆炸过后，冲击波消失只余明火时，早就在原始仙界裹好了浸水被子的曹信，无视房中的烈火，一头冲出来，将被子留在火场，迅速跑到院墙脚下从随身空间丢出凳子借力一翻，就出了院子。


    前前后后，行云流水。


    又兼真真假假，故布疑阵。


    更重要的是，‘原始仙界’的存在匪夷所思超出常理，正常人是万万想不到这一茬的。


    如此一来，想要依靠现场的情形查出凶手，简直痴人说梦。


    曹信毫无压力，施施然逍遥法外。


    ……


    “好个铁胆神侯。”


    “这案子，难了！”


    “刘捕头可有把握破案？”


    曹仁听完鲁大苗的案情陈述，偷看一眼曹信，却见这个弟弟瓜子嗑的正香，就跟没事人一样，这才放了心。


    跟旁人不同。


    曹仁百分百确定，这个案子又是曹信做的——


    三天不见人。


    郭胜刚好死。


    而且又是面粉又是被子又是凳子，摆明是‘袖里乾坤’。


    不是他还能有谁？


    胆子忒大！


    但是看曹信这模样，再听鲁大苗的讲述，就知道衙门压根别想追查过来，心里虽然揪起，倒也没有太惧怕。


    “破案？”


    “没法破。”


    “‘铁胆神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更是离奇，几个捕头想了一整天也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来又是怎么跑的。”


    “照刘捕头的猜测，铁胆神侯兴许跟郭胜夫人有一腿，昨夜是不凑巧被捉了奸。”


    鲁大苗说起来不但不愁，反而津津有味。


    破不了。


    抓不到。


    这才好呢。


    铁胆神侯多‘逍遥法外’一天，世上可能就能少一个恶人，多一桩正义。


    鲁大苗定不会去卖力破案的。


    当然，他也没那个本事。


    爱谁谁！


    ……


    “是我是我。”


    “郭胜为非作歹，无人能治。前些天年关时，又害的一户人家家破人亡，求告无门。这种人渣，老天不收官府不管，只能我来。”


    鲁大苗等人走后，曹信不等大哥询问，主动承认。


    他自去年八月开始夜行西京城，从一开始的熟悉路线路况，行侠仗义。再到后来，通过鲁大苗、谢长林等人所在的武馆，以及他们走街串巷街市摆摊的家人，打听北城臭名昭著的恶人——


    包括但不限于衙役、恶霸、乞丐、衙内、权贵等等。


    先打听。


    再调查。


    等确认后，就夜晚行凶。


    地狱无门，恶鬼满人间。


    仅仅一座北城，仅仅一个罗绣县，颇有‘名望’的恶人就不在少数。


    曹信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半年来，诛杀恶人六十二——


    铁胆神侯！


    名震西京！


    昨夜就是他胆子大了之后做的最大一票。


    “你自己多当心。”


    曹仁张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


    有快意。


    有骄傲。


    更多的还是担忧。


    但这个弟弟行事一向自有主张，知道深浅利害，曹仁信任，很少干涉。


    “放心吧。”


    “让鲁哥、谢哥他们进衙门当差，就是为了在衙门中有些眼线，可以及时知道内部消息。”


    “知己知彼，不会有事。”


    曹信有把握。


    有原始仙界，这就是最大的保障，再如何也不会被抓现行、暴露身份。再者说，他行凶时身着夜行衣、黑斗篷，脸上带面具，即使被撞上也没人认得出。


    兄弟二人没在这方面多聊，一笔带过，转而聊起习武之事。


    “我弟果然慧眼！”


    “我现在主修的《清风剑法》、《劈空掌》、《金雁身法》这三门功夫已经入门，进步不慢。”


    提起习武，曹仁脸上笑容就多起来。


    他从乾佑二年九月开始习武，直至乾佑三年七月，近一年时间，辗转二十七家武馆，一事无成。


    当时万分煎熬。


    直到乾佑三年七月中旬，拜师段冲后，才算稳定下来。


    但一开始两个多月仍然折腾——


    武功进境缓慢。


    不断更换武技。


    换来换两个多月，甚至令段冲都有些厌恶。


    曹仁心中忐忑，好在曹信能说会道，曹仁也比较信任这个弟弟，这才坚持下来。


    幸甚，坚持就有收获！


    在两个多月频繁更换后——


    ‘铁指诀’换作‘劈空掌’。


    ‘巨鹏身法’换作‘金雁身法’。


    ‘松针剑法’、‘飞絮剑法’换成‘清风剑法’。


    三门主修武学就此定下。


    从此发迹。


    至今。


    满打满算，最先定下的‘劈空掌’修炼五个月，最先达到二层，已经初显凌厉，威力不俗。


    而‘金雁身法’跟‘清风剑法’同样不差。


    特别是‘清风剑法’，不知何故，曹仁只觉习练起来称心如意，进步极快，还要超出另外两门武技，虽然修习才仅四个月，却已经后来居上，造诣尚在‘劈空掌’之上。


    曹仁不傻。


    他的进度，包括师父段冲前后态度的转变，哪怕段冲努力遮掩，平日里也很少夸赞，但曹仁仍然清楚——


    “我进度不慢！”


    当然不慢！


    曹信也明白。


    甚至不仅不慢，就是放在段冲原先的师门，可能也算是厉害的。若不然，去年年底，段冲又怎会亲自出面前往蔡水帮，将曹仁的名字从帮派名录中摘去！


    显然。


    段冲对这个弟子也很满意。


    只是，契合度最高的‘狂风快剑’仍未传授。


    ……


    曹仁——


    【根骨：1】


    【年龄：18】


    【力：11】


    【体：11】


    【敏：13】


    【智：10】


    【武技：清风剑法、劈空掌、金雁身法、铁指诀、松针剑法、巨鹏身法、飞絮剑法、两仪球功】


    【武技等级：清风剑法（二层）、劈空掌（二层）、金雁身法（二层）、铁指诀（未入门）、松针剑法（未入门）、巨鹏身法（未入门）、飞絮剑法（未入门）、两仪球功（未入门）】


    【武技契合度：清风剑法30%、劈空掌27%、金雁身法21%、铁指诀5%、松针剑法8%、巨鹏身法7%、飞絮剑法9%、两仪球功8%】


    ……

 第四十一章 惊才！【感谢仙魔妖道祖师5000打赏】

    “好厉害！”


    “段叔段叔，这套剑法叫什么？怎么没见我哥耍过？”


    转过一日。


    曹信在段冲家中，围观段冲与宁淑华斗剑，待二人停下后，手掌拍的通红凑到段冲跟前套近乎。


    段冲的剑法他已经看过不少，方才施展的那一套没在曹仁身上见过，再看威力、精妙，不出意外，应当就是段冲最擅长同时也是跟段冲、曹仁师徒二人最契合的——


    狂风快剑！


    可惜半年过去，这套剑法始终没有传授给曹仁，无法将他的‘天赋’最大化的体现出来。


    “你哥还没吃透‘清风剑法’，贪多嚼不烂。”


    段冲笑道，却不正面回答。


    曹信看向一旁宁淑华，讨好道：“宁婶~”


    “小孩子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宁淑华见状一笑，却受不得曹信央求，只得如实道：“方才那是‘狂风快剑’，是你段叔习武二十年心得总结，自创的一套剑法，等你大哥将‘清风剑法’练到一定造诣，再来修习这套剑法，能事半功倍。”


    其实。


    也不完全是因为曹信的央求。


    对于‘狂风快剑’，对于夫君段冲，宁淑华心底是有骄傲的。


    她的夫婿才情不凡，一开始在山门中名气不显，看似平凡。实则习练门中剑法多有思索，又在门中观摩其他剑法，全都心中有数。二十岁行走江湖，更是观摩百家剑法，胸有沟壑。


    二十五岁回到山门，从此不再下山一步。


    如此形同半闭关，悟剑十年，一举创出这套‘狂风快剑’，实力大进，已经半只脚踏入当世高手行列。


    宁淑华自是为夫君得意。


    可惜，时运不济。


    尚未扬名，就遭逢山门巨变，偌大剑派分崩离析，如今东西二宗并立，而段冲所在这一脉分属第三脉，夹在中间摇摆不定成了牺牲品，偌大一脉只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不得不黯淡离场。


    例如段冲，就在西京城隐姓埋名。


    可即便如此，自创‘狂风快剑’的才情不容抹杀，下山后，先受伤，后伤势痊愈，一身武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更是收得佳徒。


    倒也不全是倒霉背运。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难以言说。


    ……


    “居然是自创！”


    曹信先是一惊，随即就恍然：“难怪契合度那么高！”


    但紧接着又皱眉：“自创的武功，自己修行，契合度居然只有44%？！”


    这不对劲。


    曹仁跟‘狂风快剑’认都不认识，还有41%的契合度呢。


    段冲自创‘狂风快剑’，怎么会只有44%。


    此中定有蹊跷。


    “莫非不是自创，脸上抹金？”


    曹信心中恶意揣度，又看一眼段冲，见他面上从容，颇有些宗师气度，比起去年初见时的窘迫、虚弱，简直一天一地。


    “让我看看——”


    曹信动念，‘洞悉’扔出——


    【根骨：3→4】


    【年龄：35→36】


    【力：17→20】


    【体：15→21】


    【敏：20→24】


    【智：15→20】


    【武技：抱元劲、狂风快剑、清风剑法、金雁身法、松针剑法、巨鹏身法、飞絮剑法、彩蝶剑法、金龙剑法、劈空掌、铁指诀】


    【武技等级：抱元劲（四层）、狂风快剑（七层）、清风剑法（五层）、金雁身法（四层）、松针剑法（四层）、巨鹏身法（四层）、飞絮剑法（四层）、彩蝶剑法（三层）、金龙剑法（三层）、劈空掌（一层）、铁指诀（一层）】


    【武技契合度：抱元劲32%、狂风快剑63%、清风剑法35%、金雁身法35%、松针剑法25%、巨鹏身法23%、飞絮剑法31%、彩蝶剑法20%、金龙剑法20%、劈空掌20%、铁指诀20%、……、略】


    ……


    “嘶！”


    曹信一看，险些被闪瞎狗眼！


    从去年七月到今年现在二月，不到七个月时间，这进步会不会太离谱？！


    ‘力体敏智’四维属性齐齐破二十！


    ‘根骨’属性也提升一点，达到‘4’，现实中还从未见过，这也离谱。


    “根骨居然还带提升的？”


    “那我不是也有希望？！”


    长见识了！


    曹信压住心底惊诧，再往后看——


    “啧啧！”


    何止‘力体敏智’与‘根骨’。


    在武技方面，段冲的提升同样巨大——


    抱元劲、清风剑法、金雁身法、松针剑法、巨鹏身法、飞絮剑法、彩蝶剑法、金龙剑法等一门门武技都大有提升。


    契合度高的，例如‘清风剑法’，从三层直升五层。


    契合度低的，例如‘彩蝶剑法’、‘金龙剑法’，也从第一层提升到第三层。


    全都大进。


    更离谱的还要当属‘狂风快剑’。


    原本就已是第五层，是曹信见识过的最高层数，现在居然达到第七层。


    这这这！


    太强了！


    曹信无言以对。


    再看一眼‘契合度’一栏——


    去年七月：【武技契合度：抱元劲24%、狂风快剑44%、清风剑法26%、金雁身法26%、松针剑法19%、巨鹏身法17%、飞絮剑法23%、彩蝶剑法15%、金龙剑法15%、劈空掌15%、铁指诀15%、……、略】


    现在二月：【武技契合度：抱元劲32%、狂风快剑63%、清风剑法35%、金雁身法35%、松针剑法25%、巨鹏身法23%、飞絮剑法31%、彩蝶剑法20%、金龙剑法20%、劈空掌20%、铁指诀20%、……、略】


    ……


    “人比人，气死人！”


    曹信看着，目瞪口呆。


    除‘狂风快剑’外，其他武技的契合度全部增长到原先的（4/3）倍。


    这个数字很好理解——


    “根骨从三到四，随着根骨的提升，武技契合度也相应提升。”


    四点根骨的契合度下限增长到20%。


    这一点倒是在情理之中——


    根骨变好，契合度自然不能还是老样子，否则高根骨就体现不出应有的价值。


    不过，其他武技都很正常。


    唯独‘狂风快剑’。


    “原先是44%，翻（4/3）倍，应该是58.6%，但结果却是63%。”


    综合段冲的属性变化，曹信现在大致能猜到，段冲的‘狂风快剑’八成真的是自创，至于契合度低的问题，很可能是因为这套剑法尚未真正完善。


    “他在‘狂风快剑’上的契合度，兴许就是自创剑法的进度？”


    曹信无法确认。


    但看看段冲，云淡风轻。再看看宁淑华，面带骄傲。


    心中已然明悟——


    “惊才绝艳！”


    “这是大腿！”


    得抱紧了！


    曹信咧嘴，心里笑开花。


    ……

 第四十二章 绣衣！【感谢仙魔妖道祖师的再次5000打赏】

    笑着笑着。


    就坏事了。


    “段先生，在下雷猛，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曹信一旁奉茶，目光在来人身上打量。


    来的一共两人。


    为首的自称‘雷猛’，他名字中有‘雷’有‘猛’，可实际上却是秀气书生模样，白面俊朗，剑眉星目。


    着一身绣衣，颇有气度。


    另一位似是草莽，冲段冲拱手道：“段兄，别来无恙。”


    曹信不认识这人，但看样子这人跟段冲是老相识。


    “陈兄不在蔡水帮享福，不知有何赐教？”


    段冲心下皱眉，又不由一叹。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他去年下山，本意觅地隐居，以求进一步完善‘狂风快剑’，不虚此生。


    结果半道遇敌，夫妇二人受到重创，无奈只能进入西京城求医、养伤，只待伤势痊愈后再行打算。


    几月下来，感觉‘大隐隐于市’倒也不错。


    但谁成想，原本只是为了钱银收下的便宜弟子，居然还是一块璞玉，品性、资质都是上乘，兴许可传承衣钵。


    几番思量。


    实在满意。


    于是，段冲破例，在去年年底前往蔡水帮，与蔡水帮帮主以及几位副帮主相谈甚欢，得以将曹仁自名录上勾去姓名。


    当时就已经料到树欲静风未必肯止。


    果不其然。


    才仅两个月，麻烦就已经上门。


    这位‘陈兄’，名唤‘陈彪’，正是蔡水帮三位副帮主之一，人称‘夜战八方’，修习的看家武技‘夜行刀’是一路模拟夜晚作战的象形套路，风格极为独物。其动作轻灵圆活，潇洒飘逸，闪展腾挪，缓急相兼，翻转拧裹，变化莫测。


    在西京江湖上算是一号人物。


    今日上门，恐无好事。


    ……


    “这是好事啊！”


    曹信主动揽过端茶倒水的活，在旁静静听着，不多时，就对‘雷猛’、‘陈彪’的身份有了认识，对他们的来意也猜出七八，心底一乐。


    这二人——


    后一个是蔡水帮副帮主，名望、权势、武力，在整个西京江湖都能排的上号。


    但相比起来，前一个的来头更大。


    “雷某忝为绣衣司司狱，此番奉上命入西京城，搭建西京署，正是广纳人才之际，不知段先生可愿入我绣衣司？”


    雷猛眼神诚挚。


    绣衣司！


    啧啧！


    曹信近来对这个衙门多有了解——


    无他！


    专业对口尔！


    ‘绣衣司’始建于前朝，是专门处理江湖事务的衙门。


    大梁立国后废除，职能事务并入‘锦衣卫’。但‘锦衣卫’更主要的职责是奉命‘讨奸’、‘治狱’、‘捕盗’，督察官员、亲贵奢侈、逾制、不法的事。


    职责太广，偏向官场。


    故此对江湖诸事难免疏漏，不够重视。偏偏近年来世道不靖，江湖屡屡有乱事。


    于是，乾佑元年，皇叔‘陆羽’建言重立‘绣衣司’，后自领‘提举绣衣司’，开始广纳贤才，监察江湖。


    如果说‘侠以武犯禁’的武人是耗子，那么‘绣衣司’的‘绣衣使者’就是猫。


    曹信在西京城屡犯大案，正是‘绣衣司’的重点打击对象。


    可不就是‘专业对口’！


    “嘿！”


    曹信心底嘿笑一声，半点不惧。


    前两年，‘绣衣司’的主要精力放在北、东二京，以此二地，逐渐渗入大梁北方与东部。


    等到了今年，即乾佑四年。


    绣衣司终于腾出手，调拨人手前往中、南、西三京，要全面铺开，监控整个大梁江湖。


    而雷猛等人，就是绣衣司西京署第一批‘绣衣使者’。


    西京署草创。


    事务开展倒在其次，重点是招揽人才。


    例如雷猛。


    他先去的蔡水帮，招揽到副帮主陈彪。又从陈彪口中得知‘在野’的神秘高手段冲。


    是以才有今日这一遭。


    尚在招兵买马阶段的‘西京署’没什么好怕的。


    甚至，以曹信的作案手法，哪怕‘西京署’搭建完成，也奈何不得他。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堵不住。


    抓不着。


    有什么好怕的？


    曹信脑海中转一圈，对绣衣司涉足西京城并不担心，倒是对雷猛的来意跟缘由已经分明。


    要是追根究底，根子其实就在他身上。


    “若不是我让大哥频繁更换武馆，就去不到黄龙武馆遇不到段叔。若不是我有‘洞悉’，又劝大哥金钱开道，也没法拜师，更不会受到段叔器重。”


    “再后来，也是我明里暗里撺掇段叔帮大哥从蔡水帮脱身。”


    这下好了。


    曹仁的确脱身。


    段冲却被缠上。


    虽说曹信觉得绣衣司上门招揽，这是好事，可段冲不觉得啊！


    ……


    “段先生请留步，雷某过几日再来拜访。”


    茶过三巡，雷猛与陈彪离去。


    “司狱亲自上门招揽，段冲却故意言辞推诿，未免不识抬举！”


    路上，陈彪大大方方说人坏话。


    “陈兄言重了。”


    “江湖中人散漫惯了，一向轻视朝廷法度，视我等为朝廷鹰犬，段先生心中顾忌不愿入西京署情有可原。”雷猛笑道。


    “他若应下，立时就是绣衣司大印录事，比一县捕头还要高出一级，与六房典吏等同，再进一步就是官身——从九品绣衣司务。”


    “呵！”


    “江湖草莽终究眼皮子浅，畏首畏尾，不上台面！”


    陈彪大咧咧道。


    他此前一向在外营销心直口快的人设，故此在雷猛面前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太含糊。


    但这是表面。


    实际上，能坐上蔡水帮副帮主，陈彪又怎会真是心直口快？


    不心细，早死了！


    他此时这样说，看似是贬低段冲，给段冲上眼药，实则在向雷猛表忠心，表示对现在的待遇很满意而已。


    跟刚才雷猛对段冲的‘开价’一样，陈彪加入绣衣司，进入西京署，就是从‘大印录事’做起。


    这不是官身，尚是小吏。


    但再往上就是从九品‘铁符使者’，初授为‘绣衣司务’，再授为‘绣衣司狱’，位比巡检。


    例如雷猛，两年前以‘绣衣录事’入职，此职原本初授为‘小印录事’，再授为‘大印录事’，雷猛因武技不俗，重点是出身不错，有背景，因此开局就是‘大印录事’。


    短短两年，就已经升到‘绣衣司狱’，从九品官身。


    一旦再进一步，就是‘铜符使者’，正九品官身，堪比小县县令，光宗耀祖。


    大梁官身难得，若是胥吏出身，一生极限就是从九品巡检。如郭胜的二叔，在衙门经营一辈子，纸面上不少功劳，私下里更不知使了多少银子，才从一县捕头跨越阶层，成为一方巡检，这也是从九品官身。


    可到了这一步，郭二叔的仕途就打住了。


    因为出身的问题，再无前进一步的可能。


    武人想要当官，沙场搏命、九死一生，这是一条途径。但靠着勇武，想成为小校官，当个九品、八品武将还凑合，再想往上，就得熟读兵书，文武皆通，寻常武人难以企及。


    再一条就是郭二叔的路子。


    从捕快、捕头起家，辛辛苦苦一辈子，功劳加上钱银，才有望得到巡检之职，有从九品官身。


    同样艰难。


    但如今不同。


    在上述两条道路外，‘绣衣司’是新开辟的第三关官路官途——


    力士杂役。


    游星书吏。


    绣衣录事：小印、大印。


    铁符使者：司务、司狱。


    铜符使者：检校、照磨。


    ……


    一步步往上，有迹可循。


    若能在绣衣司做到极致——


    左右司副为从五品，比肩一省大员。


    绣衣提举为从三品，这是朝堂大佬。


    以往，武人想做到这个位子，千难万难，难在没有途径。


    如今总算有了切实的目标。


    这就是陈彪愿意加入绣衣司的最主要原因。


    同时也是雷猛这样的有背景的人物的追求。


    ……

 第四十三章 旧识！

    “大印录事，见官不跪。”


    “段叔不想当官吗？”


    在雷猛、陈彪走后，曹信一脸好奇看向段冲。


    他自己虽然不愿走科举走仕途，暂时也不可能加入绣衣司，但却不妨碍他撺掇段冲加入。


    想想看，以段冲的实力，在绣衣司中随便立下几个大功，晋升‘铁符使者’、‘绣衣司务’不是难事。


    在西京署草创之初，拿下一个实权位子也有希望。


    一旦段冲在西京署占据高位，曹信往后惩恶行侠、替天行道，就能更有把握。


    这就叫‘朝中有人好犯案’！


    但是——


    “官途深似海。”


    “哪里有江湖自在。”


    段冲摇摇头，没跟曹信一个小孩子多说，他把曹信打发走，才冲宁淑华脸色肃道：“那个雷猛我认识，是‘九曲剑’陆师叔的大弟子，早年间有‘小九曲’的名号，已经得了陆师叔真传。”


    浮山七子之一！


    ‘九曲剑’陆不疑！


    “此人竟是浮山弟子？”


    宁淑华面上一怔。


    “不会有错。”


    “我早年间曾随师父去过浮山，见过陆师叔，也见过雷猛。当时雷猛年少英才，众人瞩目。我籍籍无名，只在人后。”


    “因此我认得他，他不识我。”


    段冲眉头微皱。


    不是为当初备受冷落、如今地位悬殊的缘故。


    而是因为——


    雷猛所在的‘浮山’，与他出身的‘岐山’，皆为‘七山剑派’之一。


    想当年，天山一派名震江湖，武林称尊。


    后来分裂，七剑下天山，各携绝学，占据南北七大雄山，创立七派——


    岐山、浮山、蓬山、乌仙、金虎、招摇、青丘。


    人称‘七山剑派’。


    七派分立之初的二三十年间，整整一代人，有过摩擦、冲突，但最终还是走向联合。


    同宗同源，自是亲近。


    时至今日，多年以来，七山剑派，同气连枝。


    虽然冲突、摩擦仍是难免，但总体上还是一致对外，来往甚密。


    以段冲眼下的尴尬处境，遭遇雷猛这样的‘七山剑派’弟子，实在是祸非福。


    “雷猛既是陆师叔门下大弟子，又怎会入绣衣司？”


    宁淑华不解。


    ‘浮山’如今隐为‘七山剑派’之首，在武林中也是第一第二序列的名门大派，一举一动，万众瞩目。


    怎会与朝廷勾连一处？


    “浮山掌门柏师伯一向野心勃勃，早年间就在鼓动七派合一，重聚天山，重登武林至尊之位。”


    “虽然屡屡受挫，可志向不减。”


    “交好绣衣司，或许就是他的下一步棋。”


    段冲也不大理解。


    但是例如‘雷猛’这样的人物，没有师门允许，至少是默许的情况下，绝不可能私自加入‘绣衣司’。


    其中谋算，必定不少。


    只不过，段冲如今是岐山弃徒，大隐于市，远离江湖，各路消息不甚灵通，浮山与绣衣司具体有什么勾当实难揣度。


    回到眼下。


    “雷猛尚还不知你我身份，但他有‘浮山’与‘绣衣司’双重身份，既然已经注意到我，后续必定会调查。”


    “情形不妙！”


    段冲叹气。


    他隐居西京城，一般人查不出他的底细。


    比如陈彪。


    比如蔡水帮。


    两个多月过去，也无进展。


    可若是雷猛出手，那就不一样了。


    “师兄下山是我岐山内务，即便是浮山七子当面，也管不着。”


    “绣衣司稽查江湖不法事，师兄遵纪守法，雷猛招揽不成难道还敢心怀怨恨、蓄意报复不成？”


    宁淑华一腔正气，浑然不惧。


    ……


    入夜。


    曹家。


    曹仁在与曹信说着傍晚时分鲁大苗等人汇集而来的最新消息。


    “绣衣司要在西京城建立官署。”


    “罗绣、止戈二县捕头被借调过去，其他十五县的捕头也在赶来途中，西京署动作很大。”


    “鲁大苗从刘捕头处得来的消息，据说‘铁胆神侯’的案子已经移交给绣衣司，而西京署除了招兵买卖外，还在汇总各类案情，说是要将重点打击的江湖恶匪归列通缉榜，此榜在绣衣司内部被称作‘黑榜’。”


    “‘铁胆神侯’暂列‘黑榜’第三。”


    消息不少，大半都是围绕‘郭胜案’、‘铁胆神侯’以及‘绣衣司西京署’。


    从去年七月到现在，半年多时间，兄弟俩已经雇佣了18户人家，资助了21人进入各大武馆习武。


    最早的已经练出一些名堂。


    其中佼佼者，例如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四人，更是被曹仁运作，进入罗秀县衙中任职，成功打入内部。


    通过鲁大苗等人。


    通过众武馆学徒。


    再通过他们各自走街串巷讨生活的家人。


    现如今——


    官方。


    江湖。


    市井。


    三方面，三个维度。


    一个情报网络的雏形已经初步构建起来。


    曹仁每隔几天就要将二十二人聚集，有时还会将各自家里几个小子也聚集过来开扩大会议，通过聚首，各路消息汇总，从而了解各方各面的情报。


    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具体指向的，聊到哪里是哪里，很随性。


    但有时候曹仁、曹信也会刻意引导，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比如这几天。


    多是围绕‘铁胆神侯’与‘郭胜案’，刚好鲁大苗在跟着刘捕头处理这个案子，是第一手消息。


    再加上题材本身的劲爆，大家都很感兴趣，平时在武馆、在家里，偶尔也会聊起。


    发散。


    回收。


    使得曹信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这一次更是连‘绣衣司’、‘西京署’的消息都打探出来，比他从段冲、雷猛的谈话中得知的更多。


    “绣衣司。”


    “大哥对绣衣司怎么看？”


    曹信随意了解下‘郭胜案’的进展，就转过话题，聊起‘西京署’。


    “什么怎么看？”


    “这好像是个专门操办江湖案件的衙门吧？我们去年是不是聊到过？”


    曹仁没明白曹信什么意思。


    但‘绣衣司’的名号，曹仁是听过的。


    去年他跟曹信主动引导的其中一个话题，就是‘绣衣司’，连续好几天都在聊，因此他有印象。


    “在大梁，原先想要当官，要么读书科举，要么从军厮杀。”


    “现在有了绣衣司，又多出一条路。”


    “我暂时没什么看法，但是鲁大苗、谢长林他们，在衙门，在武馆里，对绣衣司都很心动，甚至包括不少武馆馆主、不少捕头、班头，要是有机会，他们肯定愿意加入绣衣司，期盼博一个官身。”


    曹仁想了想，又道。


    在大梁这个官本位的社会，哪怕是从九品的巡检、库大使等职，也有千人万人追捧渴求。


    但凡进入绣衣司，就有望获得官身，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当然人人都羡慕，人人都想进去。


    总之一句话——


    绣衣司不缺人！


    他们缺的是高手，又或是‘人脉通’。


    例如陈彪，他是蔡水帮副帮主，在蔡水帮的权力不小，在西京城的人脉不少，因此雷猛第一个招揽的就是此人。


    但光有人脉还不行。


    绣衣司正面抓捕行凶作恶的江湖高手，自家也得有实力过硬的高手才行。


    于是，雷猛听闻段冲武技出众，能与蔡水帮四大高手通通五五开，第二个招揽的就是段冲。


    可惜段冲婉拒。


    但段冲、陈彪，这都是一定层次的人物。


    再往下。


    例如曹仁、鲁大苗、谢长林等刚开始习武的雏儿，绣衣司看都懒得看一眼。


    即使是各大武馆馆主的级别，武技不俗，有一定人脉，进了绣衣司最多也只能从‘游星’一级书吏做起，大多数仍然要从最底层的‘力士’等杂役开始往上爬。


    倒是刘如松、郭胜等人这样的一县捕头，有查案的经验，在一县之地的人脉甚广，这才是绣衣司的重点招揽对象，但凡加入绣衣司，一般都是‘小印录事’。


    可一旦加入绣衣司，专职江湖事，在权柄上，一个小印录事甚至大印录事，未必能比得过一县捕头。


    鸡头。


    凤尾。


    其中取舍实在难事。


    刘如松等人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决断。


    可段冲，他有什么好犹豫的？！


    “段叔来历神秘，分明很强却过分谨慎。”


    “照我猜测，怕是招惹了厉害仇敌。”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加入绣衣司，职务在身，日后即使被仇敌找上门，对方也要顾忌三分。”


    “甚至，若段叔在西京署中获得一定地位，手底下百千游星、力士，权势不下一帮之主，还怕什么仇家上门？”


    “不杀过去就算段叔慈悲！”


    曹信在给曹仁传授话术。


    不论如何，总要试着劝劝看。只要能让段冲加入绣衣司，再通过曹信初步构建的情报网络，以及他背靠‘原始仙界’得来的绝顶潜伏能力，八成能让段冲在西京署中大放异彩。


    段冲爬的越高，权势越重。


    作为弟子的曹仁得到的好处就越多。


    而曹信也能跟着收益。


    不说别的，单是内部消息，就能让曹信如鱼得水。


    ……

 第四十四章 秘籍！

    郭胜案、绣衣司、西京署、段冲、雷猛、陈彪、……


    西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


    而对于曹信来说，这几日格外喧嚣，一成不变的生活总算有了几分涟漪。


    他心情很好，斗志昂扬。


    只是。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曹信心心念念，希望段冲能加入绣衣司进入西京署，成为他的大靠山。可惜，他自身人微言轻，九岁十岁的小屁孩无人肯搭理，只能通过大哥在段冲跟前敲边鼓。


    但大哥在段冲跟前的话语权也不大。


    一个师父。


    一个徒弟。


    自古至今哪里有徒弟教师父做事的道理。


    只能旁敲侧击。


    但段冲自有决断，心意决绝，不为五斗米折腰，誓不做朝廷鹰犬。


    西京署一事就此落下，不了了之。


    倒是唐渺这边，有捷报传来。


    ……


    “‘卷地龙功’是大胜武馆馆主‘关大胜’的看家武艺。”


    “现在生意难做，大胜武馆半年没收徒，撑不下去。正赶上绣衣司的西京署初建，关大胜就关了武馆，去西京署得了个‘游星’的职务。”


    “我跟关大胜不熟，这次是通过兄长才跟他搭上线，知道他初入西京署正是上下打点处处花钱的时候，这才愿意将‘卷地龙功’的秘籍出手。”


    “一口价，五十两。”


    “不算贵，但一般人也不会花这个钱。”


    唐渺取出一卷册子递给曹仁。


    曹仁随便翻过，就递给曹信。


    明面上是曹仁通过唐渺求购武技秘籍，实际上是曹信要的。


    “卷地龙功。”


    曹信翻看。


    这是专门训练掌、腿、脚的一种功夫。


    练就之后，两腿之力极大，并且双掌功夫不浅。临阵对敌，以此功夫加上变化多端之腿法，纵有百人围攻，弹腿挥掌间便能化险为夷。


    端是一门凶猛近战功夫。


    曹信如今有‘两仪球功’，擅长中短距离袭杀。有‘夜行术功’，擅长夜战、跑路。


    再添上一门‘卷地龙功’，其短板——近战能力，就能得到弥补。


    这是明面上的渠道买来，曹信在‘铁胆神侯’这重身份的时候自是不便使用此功。


    可现实中难免遭遇意外，曹信总不能暴露‘两仪球功’，因此再修一门武功用以支撑门面、以防意外极为有必要。


    再一方面——


    “练法、呼吸法、招式，再加上秘药配方。”


    “这才是完整的武技秘籍。”


    先前，不论是曹仁在段冲处习练的剑法掌法身法，还是鲁大苗等人在各大武馆修炼的武功，都是循序渐进，一点点传授。而且即使到了极致，师父很可能还会藏一手，不会完全传授。


    至少秘药配方一向秘而不传。


    而没了秘药，定是一练就废。


    曹信从他们身上得来的各种武技，不但练法、呼吸法不完整，更缺少秘药配方。


    他怀疑，这是导致武技无法在【武技】一栏中显现的缘故。


    因此，通过鲁大苗、谢长林等人打听到哪家哪家武馆倒闭，再通过大哥曹仁出面，从大姐曹贤的关系，跟唐渺提起，再通过唐渺以及她几个堂兄的人脉，前去询问有无出售武技秘籍的想法。


    兜来转去，九曲十八弯！


    一连串的渠道暂且不提，单是最后一步——求购武技秘籍，这也不是易事。


    哪怕武馆倒闭，武技秘籍无甚大用，可世人敝帚自珍，对独门武技看得很重。


    几个月下来，西京城中武馆倒闭不少，愿意出售武技秘籍的却一个都没有。


    三五十两等闲人不稀罕。


    三五百两冤大头不值当。


    价格是大问题。


    开价低了，别人不愿。


    开价太高，不大划算。


    这是两难。


    再加上市面上的秘籍真假难辨、底细不明，只敢从相熟的、从知根知底的江湖同道手中求购。


    凡此种种，武技秘籍便显得可遇不可求。


    直到今日。


    终于开张。


    “有了这门秘籍，就能知道武技录入面板的前提条件，到底是不是完整程度。”


    曹信很期待。


    ……


    曹信欢欢喜喜收下秘籍，不着急尝试。


    既来之，则安之。


    刚好跟唐渺聊聊天，再顺便——


    “唐姨，我飘飘姐呢？”


    曹信左右看一眼，出声问道。


    听到这话。


    正在跟唐渺闲聊西京城武馆倒闭狂潮的曹仁，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倒是唐渺，毫无察觉，冲曹信笑道：“跟你姐一道去了唐家武馆。”


    “又去？”


    曹信一阵无奈。


    不用说。


    定是大姐撺掇的。


    曹贤自去年年初习武，至今刚好一年，‘雁行刀’、‘四象步’已成气候。


    其中‘雁行刀法’前几日更是堪堪达到第三层！


    一年！


    三层！


    这就是41%契合度的恐怖之处。


    曹贤进步神速，刀法大成，自是按捺不住。缥缈武馆尽是小猫小狗，人来人往，没个长久修行的。


    她没处显摆。


    好在唐家武馆也算自家人，而且子弟、弟子众多，各自都有些本事。


    于是，曹贤隔三差五就跑过去，名曰‘切磋’，实则‘显摆’。再过一两月，怕是就能带回个‘打遍唐氏无敌手’的名头。


    只可惜曹信这个小红娘，有心撮合大哥跟唐飘飘，偏偏老姐不识趣，整日带着唐飘飘四处乱蹿。


    可恶！


    可憎！


    “刚说到哪了？”


    “哦对。”


    “最近武馆倒闭不少，现在物价腾贵，百姓日子不好过，愿意花钱习武的太少，武馆招不到人，自然没法经营。”


    “再一方面就是绣衣司。”


    “绣衣司在西京城建立官署，广纳人才，各大武馆馆主就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就连我这不起眼的小武馆都有绣衣使者上门招揽。唐氏那边，更是连续几次登门。”


    “绣衣司待遇好，能升官，大半闭馆的馆主都入了西京署。”


    唐渺应付曹信一句，就接着跟曹仁聊起西京城现在的局势。


    聊的仍是‘绣衣司’、‘西京署’。


    对西京城普通百姓而言，二者跟他们屁关系都没有，甚至压根没听过。


    但对于唐渺、曹仁等人这样半只脚踏足江湖的习武之人，这就是一等一的大新闻，是近来几月的最大热点。


    一举一动，牵系人心。


    例如西京城的武馆行业，行业不景气再加上西京署招揽，就使得西京城武馆引来一股倒闭潮。


    鼎盛时期近两百家武馆，如今怕是只有百余出头。


    经济下行，百业颓废。


    武馆也不例外。


    例如缥缈武馆，若不是姐妹俩另有产业，就凭这门可罗雀的模样，早就倒闭十回八回。


    “听说马行街红兰坊这几日有新曲子，等飘飘姐——”


    曹信对武馆倒闭不感兴趣，再接再厉准备跟唐渺说一声等唐飘飘回来让她跟大哥一起去逛逛，培养培养感情。


    但是唐渺显然不感兴趣，时不时被曹信插嘴，不耐烦推了他一把：“去去去！想你飘飘姐就去唐家找她们玩儿，别在这叽叽喳喳。”


    “……”


    曹信看看唐渺，又看看曹仁。


    二人都不理会他。


    唐渺是随性，曹仁是故意。


    得！


    “那我走！”


    曹信起身，背着小手踱步离去。


    ……

 第四十五章 老娘！

    回到家中。


    老娘曹张氏正巧也回来，手上拿着个竹篮，里面是缝缝补补的一些物什，应该是在邻居家串门结束。


    别看曹家才搬来两个月，但是有唐渺背书，再加上曹家日子不错，曹张氏跟街坊邻居相处起来也轻松，远比当初在大杂院的开局要好得多。


    街坊四邻，多有走动。


    “饿了吧？”


    曹张氏冲儿子笑着，看来心情不错。


    “还行。”


    “不忙做饭。”


    “娘，进屋我给你按按。”


    曹信眼珠子转转，拉着曹张氏进了屋。


    “哎！”


    曹张氏一听，喜笑颜开。


    儿子孝顺，她当然开心。


    但更重要的是，她这宝贝儿子推拿按摩这一手的确厉害，按起来舒服的不得了。这可不是她这个当娘的自吹自擂，就连开设武馆的唐渺、习武的曹仁、曹贤，也都赞不绝口。


    可以说，仅凭这一手，曹信往后就不愁生计。


    “嘿！”


    “三层的推拿，能不绝吗？”


    曹信心下一笑。


    时隔半年，曹信的‘医术’更进一步，继十三科中‘伤寒科’晋升三层后，‘推拿’一科也提升到三层。


    《黄帝内经》有言：“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


    所谓‘按摩’，即为‘推拿’的古称。


    早年间，‘推拿’手法有限，仅有‘按’、‘摩’两种，故称‘按摩’，只能起到保健和消除疲劳的效果。


    随着时代的发展、医术的进步。


    ‘推拿’技法逐渐丰富多样，如《医宗金鉴》一书，把摸、接、端、提、按、摩、推、拿列为伤科八法。


    到了新朝，推拿的各种手法已经多达三十余种，并且已经可以用以疾病治疗，诸如腰背痛、腱鞘炎、滑囊炎、感冒、便秘、泄泻、胃下垂、痛经、闭经、半身不遂、高血压、哮喘等等。


    三层推拿。


    此为良医。


    曹信对各种推拿手法已经熟练掌握，可以灵活运用。虽做不到手到病除，但时常日久，保健、强身，不成问题。


    “我儿按得舒服！”


    曹张氏趴在床上，眉头舒展。


    她这一生不算顺遂——


    早年家贫，磕磕绊绊长大。


    十六七岁嫁给邻村男子，夫家姓孙，曹张氏本为孙张氏。因为没法生育，当时没少被婆家苛待。


    亏的娘家兄弟多，婆家多少还要顾忌些。


    这样过了十来年。


    婆婆嘴毒，丈夫冷淡。


    日子穷困，生活压抑。


    等到三十岁，娘家出了变故，防洪的时候娘家兄弟四个一个拉一个一个救一个，全都被洪水卷走。


    自此一落千丈。


    曹张氏在婆家的日子也陡然艰难起来——


    婆婆动辄辱骂，丈夫不时殴打。


    日子没法过。


    一怒之下。


    曹张氏跑回娘家，靠着几个半大侄子撑腰，跟夫家闹了和离。


    但三十岁的姑子，一直待在娘家也不像话。虽然几个嫂子跟侄子们都不嫌弃，但曹张氏自己是个要强的。


    刚巧。


    那时曹家村的曹坤发妻难产死了两年，正一个人过日子。家里五个孩子四子一女，也用不着续弦传宗接代。


    曹张氏打听到，就自己主动托人去给说媒。


    而曹坤那边一听——


    不能生？


    这好啊！


    自家五个孩子，后娘不能生，往后还不跟亲生的一样对待？


    于是。


    孙张氏摇身一变成了曹张氏。


    两口子过到一起。


    然后，没两个月，曹张氏就有了身孕。第二年，曹信就出生了。


    曹坤惊了。


    曹张氏傻了。


    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不能生的是孙家，不是曹张氏。


    事实证明。


    曹张氏不但能生，而且很能生。


    数年间，陆续生下曹信、曹温、曹良、曹淑，三子一女，使得曹家人丁愈发兴旺，孙家再没颜面。


    曹坤是个能忙活的，曹家人丁虽多，日子倒也还能过。


    可惜好景不长。


    天灾人祸一到，连续数年，曹家也撑不过，一家人只能往外逃荒。


    三年间。


    曹张氏先后经历离乡、丧子、丢女、亡夫。


    连番打击。


    等到了西京城的时候，原本才三十九岁的曹张氏，看上去还不如五十岁的一大娘年轻。


    实在是苦日子太多。


    好在如今，苦尽甘来。


    “你爹要是还在就好了。”


    曹张氏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想起亡夫。


    有比较才有鉴别。


    跟前任姓孙的相比，曹坤不知好出多少里地。夫妻两个都是二婚，虽然乡下人没什么肉麻的，却也恩恩爱爱，少有争吵。


    曹张氏话少。


    曹坤话密。


    两个人互补，当初日子过的美着呢。


    可惜！


    要是曹坤能撑到现在，看到孩子们一个个都出息，该有多好？


    “咱们都好好的，爹在天上看到也会开心的。”


    “您可别操心他老人家，人家在下面还有一个老相好呢，要我说，还是你苦一些，上面可就你一个人。”


    曹信手法娴熟，见老娘情绪有些低落，就插科打诨。


    但是说的也在理。


    曹坤前面还有个原配呢，下去也有伴。


    “说的什么胡话！”


    曹张氏正思念着，被曹信这么一打岔，又气又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面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大哥吧。”


    曹信给曹张氏按着，试探问道：“娘觉得飘飘姐怎么样？”


    “飘飘？”


    “这孩子挺好的，乖巧懂事。”


    曹张氏对唐飘飘的印象很好。


    “要是让飘飘姐给我当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曹信又问。


    “这——”


    曹张氏听到这，立马起身面对曹信，脸上放出光彩：“是飘飘的意思，还是你唐姨的意思？”


    “额——”


    曹信一怔，讪讪笑道：“是我的意思。”


    “……”


    曹张氏顿时没了精神。


    “别瞧不起我啊！”


    “要不改天娘去跟唐姨聊聊这事，再问问飘飘姐对我哥什么看法，这两个人都是闷葫芦，咱们可得多上点心。特别是你啊老娘，你可是后母，不想让人说闲话就得更上心。”


    曹信操碎了心。


    “越说越混账！”


    曹张氏打了曹信一下。


    随即。


    紧接着。


    她又皱眉起来：“没觉得飘飘对你哥有那个意思，还有你哥，他怎么想的？”


    说着。


    不等曹信回话，曹张氏又自言自语道：“飘飘确实懂事，你哥也很好。可就是两个闷葫芦，这以后能过好日子吗？”


    两口子都闷，以后难道不说话了？


    说到这里。


    曹张氏就又想起曹坤。


    她跟曹坤两个，就是曹坤话多她话少，相处起来却刚刚好。


    但是曹仁跟唐飘飘——


    “不搭啊！”


    曹张氏被曹信一激上了心。


    确实，曹仁二月生辰，现在二月已过，已经年满十八岁，的确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这可不能耽搁。


    “行！”


    “这事你别管了！哪有弟弟操心哥哥婚事的，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曹张氏瞪了一眼曹信，就把这事揽过去。


    “好吧。”


    曹信从善如流。


    其实也有些迟疑。


    他去年因为严夫子家的大儿媳妇余莉要将娘家妹妹介绍给大哥，曹信当时为了安抚大哥，才提起唐飘飘。


    但一年多接触、观察下来，这两人似乎真的不合适。


    两人都没什么感觉。


    像唐飘飘那样的，其实就该找一个跟曹贤性格差不多的夫婿，能带着她四处浪，见识不同风采。


    别看唐飘飘平日里贤淑文静，对吃喝玩乐全都不关心。


    她那只是不主动。


    可但凡是曹贤寻她，她半推半就每次都会一起。表面上看不出，实际上心里怕是欢喜的紧。


    这种性格，俗称‘闷骚’。


    大哥怕是把握不住。


    “罢了！”


    “大哥自有大哥福，我这个当弟弟的还是别太掺和。”


    曹信摇摇头，不再去想。


    ……

 第四十六章 镖局！

    大哥的婚事还是让老娘去操心吧。


    术业有专攻。


    在保媒拉纤这些事情上面，十个曹信也比不过一个大娘。


    不过刚才曹张氏无意间提起老爹‘曹坤’，倒是让曹信想起在这世上的另外两个亲人——


    ……


    “二哥跟小妹是天福三年在谭西清远走丢的，我们当时找了几个月没找到，留在清远又活不下去，才不得不继续往南，入上江省，最后来到西京城。”


    “这一走，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再想找到他们就难了。”


    “前两年咱们没那个能力，但是现在可以试试。”


    是夜，曹信拉着曹仁，提起二哥曹义跟小妹曹淑。


    当年曹家村集体往外逃荒，连年遭灾，又兼兵荒马乱，还没等出了宁西省，人就散了。


    曹信一家抱成团，原本是要往南走，直入上江，结果浑浑噩噩、晕头转向去了东边，进了谭西省。


    待到了谭西清远府的时候，老二曹义低烧不退，浑身没力气，一家人就让他带着当时年仅一岁的小妹曹淑待在城外休息，一家人则进城找活、乞讨。


    但是没想到，当时城内城外突然出现许多官差，驱赶难民、灾民。


    当时一阵混乱。


    官差粗暴，不听人言。


    说是驱赶、驱逐，实则形同押送，一路将他们送到距离府城二十多里的一处破败村落，命令他们就在这里开垦、生活，不得逃离。


    等曹坤等人溜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再找回去，早就不见曹义与曹淑。


    因是难民、逃户，不得四处乱窜，他们只能东躲xz的找人。


    三个多月。


    一无所获。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两个孩子就这么丢了。


    当时曹义十四岁，曹淑刚十一个月，还没满一周岁。


    一个半大孩子还生着病，又带着一个婴儿。


    曹坤他们不明说，但几个月过去，心底都知道，二人怕是凶多吉少。


    再加上当时在清远府实在活不下去，不能再耽搁，就继续南下，去了上江。


    算是放弃。


    “可二哥一向机警，未必就活不下去。”


    “暂存一线希望，我们总要尝试找找。”


    曹信惦念已久，这时一切稳定，家有余财，终于可以推动寻亲计划。


    ……


    “老二，小妹。”


    曹仁一听，神色怔住。


    他当然也期盼曹义跟曹淑都没死，夜深人静时，偶尔也会想起。可是从未宣之于口，实在是知道不现实。


    先不说二人到底活没活着。


    即使还活着——


    “西京城跟清远府之间，还隔着一整个上江省，当时我们从清远府经上江省抵达西京城，花了一年半时间，数千里之遥。”


    “这么远，怎么找？”


    “而且清远府不小，想找两个人就已经很难。更别说过了三年，压根不确定他们还在不在清远府。”


    距离远。


    范围大。


    时间久。


    世道乱。


    这都是难点。


    “难度当然有。”


    “但不能因为畏难就不去做。”


    曹信心意已决，不尝试找一找他不甘心。


    而且他不单是只有心意，还有大致的计划。


    “大哥，我是这么想的。”


    “现在西京城生意难做，小一些的武馆纷纷倒闭，许多馆主、武师一下子解放出来。这些人现在大致有四个出处——一部分年老体迈气血衰退的转行做了小买卖，或是颐养天年，一部分被绣衣司西京署以及西京城各级衙门吸收，一部分去寻了看家护院、酒楼钱庄等行当护卫的活计，还有一部分去做了镖师或者入了帮派，甚至还有去码头上卖苦力的。”


    今日唐渺提起西京城的武馆倒闭潮，曹信最近也在关注，一个念头早已萌芽：“既然市面上有这么多练家子，都有些本事在身，我们大可以成立一家镖局，将这些人吸收进来。再打通西京城通往谭西省的商路。这样一来，扎根西京，行镖挣钱，寻找二哥小妹，都可以同时进行，一举三得。”


    其实这个计划不是仓促萌生的。


    早在前年八月，在曹信发现‘洞悉’的妙用后，就已经有了雏形。一开始想的是发掘贫苦天才，送入各大武馆习武，培植羽翼。后来又想，等到大哥初步习武有成，他们完全可以开设一家‘曹氏武馆’，培养嫡系弟子。


    再后来，遇着段冲，近来段冲实力大进，既然他不愿进入绣衣司，镖局总可以试一试。


    若能得他坐镇，镖局最难找的顶尖高手，便有了着落。计划中的武馆转为镖局，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然。


    一切的前提还是钱。


    “初期肯定要投入一大笔钱，而且可能还会持续赔钱。”


    “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家底，支撑一两年不成问题。这段时间，不着急接镖行镖，咱们有武师，可以先招收一批可靠子弟进来，加以培养，一两年后，初步就能派上用场。”


    “那时候，你跟大姐的武技都不差，就是镖局中坚。”


    “再把段叔忽悠进来，这是高手坐镇。”


    “我那时医术大成，背靠段叔与镖局，有一定自保能力，也可以散出名号，当成一张牌，结交达官贵人。”


    如此——


    人力、武力、人脉兼具，镖局生意大有可为！


    ……


    “这——”


    “家里现在有多少钱银？”


    曹仁也被说动。


    他原本对镖局不感兴趣，但如果通过镖局有望找到曹义跟曹淑，那他的动力就太足了。


    只不过，家里具体有多少银子，开办镖局、维持镖局又需要多少银子，一笔笔都得算清楚。


    这是大事。


    千头万绪。


    一旦下了决定，开动起来，再想停下可就不容易。


    中止就要赔钱！


    不容马虎。


    “乾佑二年八月到去年八月，因为就我们两个人折腾，总共盈余不到千两，除去日常开销，再加上买了三处小院就不剩多少。”


    三处小院——


    一处自家居住。


    一处连着货栈，是曹信出货，鲁、谢、邹等人家拿货的地方。


    鲜鱼、鸡蛋、活鸡、野物。


    都是从这里散出去。


    最后一处则是秘密据点，曹信、曹仁、曹贤偶尔会去习武。


    狡兔三窟，这是其一。


    三处房产，都不便宜。


    当时险些掏空曹信家底。


    直到去年七月中旬，一直到今年三月。


    前后八个月时间。


    随着雇工增加，出货越来越多，鸡蛋、活鸡包括野鸡野兔什么的，光是这些，每天都有三五两银子进账。


    但这还只是添头。


    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鲜鱼。


    原始仙界中，偌大一条原河，四五十米宽。曹信守着近千米的河段，利用瞬移，进进出出，一两个小时能捕小三千斤的鲜鱼，每条鲜鱼四五斤，约有七八百条。


    再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售给各大酒楼、食肆，平均日入能有三十两。


    一个月下来，这就是近千两的买卖。


    而且是无本买卖！


    除了送货的跑腿钱，营业额多少，利润就有多少！


    大半年下来，赚的盆满钵满。


    而每月支出，不过是各家工钱，资助习武的学费、饭钱、药钱。二十多户人家，一个月加起来刚刚百两出头。


    这是支出的。


    其实各家的收入来源，一大半都是曹信在鸡蛋生意上的让利。


    能在市面上卖出五文价格的鸡蛋，他三文钱一个出给各家，各家纯粹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

 第四十七章 询问！

    “我们现在一共有六千二百四十两。”


    “一个普通镖师每月银钱至多二三两，不走镖的时候可以少点，走镖的时候多点，大致就在这范围。”


    “经验丰富的老镖头多一些，一个月六七两。”


    “武功过人的的高手一个月十来两。”


    “咱们镖局按着一百个普通镖师、三五个镖头、三五个高手的配置，一个月下来也就三百来两。”


    “六千多两银子，足够我们闲养两年。”


    “而这两年，鲜鱼买卖每年还能入账小一万——”


    曹信这么一算，哪怕镖局每年赔个四五千两，他也负担的起，甚至还能有几千两盈余。


    “……”


    “这——”


    曹仁听得傻眼。


    曹信也觉得离谱。


    不是说钱难挣屎难吃？


    怎么到他这里，挣钱这么简单？！


    但转念一想——


    坐拥原始仙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条四五十米宽的原河，就是最大的宝藏！


    唯一需要注意的，积年累月这么往外出售鲜鱼，难免引人注目。不过曹信目前的鲜鱼都是直接供应酒楼、食肆，并不在鱼市散卖，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


    再花点银子上下打点。


    遮掩不难。


    再加上鲁大苗等人已经渗入罗秀县衙，使银子的渠道不用担心。


    总之一句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有银子，曹信就能一步步织就一张大网，护住自己这一步三分地。


    维持每天三千斤鲜鱼的买卖，七百多条鲜鱼，散入整个西京城两百多万人口的广大市场又算的了什么？


    而且这还只是小钱。


    等到镖局上了轨道，借助‘原始仙界’转运货物，赚取差价，这才是真正暴利！


    曹信不缺财路！


    ……


    开设镖局的计划正式提上日程。


    不过，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招兵买马拜码头！


    前期的各项准备，就能让人焦头烂额。


    比如跟官面上的孝敬，确保不受刁难。这说起来简单，可这银子该送给谁，该走什么渠道送，送多送少，什么名义，这人靠不靠谱……


    等等这些，全是门道。


    又比如同行调查、打点。


    西京城的市场虽大，可镖局不比武馆，西京城有名有姓的镖局大大小小就那几家，你一个愣头青硬生生横插一脚，这是虎口夺食、抢人饭碗，同行的敌视、排挤、刁难该怎么解决？是软是硬？


    这也是门道。


    再有，虽说曹信有钱，镖局不急着接镖行镖赚钱，但也不能当真将偌大一个镖局闲养两年，总得装一装。


    否则旁人见了，不是一眼就知道这是冤大头、土大户？


    这可不行。


    而想要走镖，就得有雇主。


    新生的镖局，实力、信誉度都是问题，客户不会主动上门，还须自家一一去招揽。


    如何招揽？


    价钱如何？


    怎么理赔？


    这些的问题同样不简单。


    这还没算上真正行镖时，路线的选择，路上的种种情形。


    与上述这些问题相比，招兵买马反倒成了最简单的事情。


    “慢慢来吧！”


    反正曹信是甩手掌柜，只动口，只出钱，其他一概不管。


    曹仁是老工具人了！


    很好用！


    一切交给他，曹信放心。


    而曹仁首当其冲的第一件任务，是要说服段冲入伙！


    曹家除了银子，压根不具备开设镖局的实力，一切谋划，都得依托段冲。


    这人是关键，无法说服，一切皆休。


    ……


    “镖局？”


    “这可不容易。”


    段冲听到曹仁的打算，脸上一惊。


    他虽然没接触过这一行，但也知道里面门道不少，本钱、实力、人脉、名望，缺一不可。


    “前期至少千八百两纹银。”


    段冲粗略估算，讶色更多。


    去年年中初来西京城的时候，段冲还在为往后生计发愁，就曾动过去做镖师的念头。他通过好友黄龙打听过，知道西京城鼎鼎有名的‘伏柳镖局’，普通镖师的月钱是二两，资深镖师三两，普通镖头六两，大镖头十两。


    再往下还得有趟子手、杂役。


    每月光是工钱开支就是一大笔，行镖开拔另有补贴。


    此外，采购镖车、镖箱、马匹或者驴子骡子，这更是开销大头。


    想开设一家镖局，一千两银子只是打底罢了！


    行镖途中，沿途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以实力护镖，以名望开路，还得给一路上的牛鬼神蛇奉上买路钱。


    一旦失镖，还得赔偿。


    一旦伤亡，还得抚恤。


    一般人哪里玩得起这种买卖。


    他这弟子未免异想天开。


    “师父，我们本钱不缺，有师父坐镇，实力也有。至于人脉、名望，慢慢来，镖局不急着盈利，多走几趟镖，人脉、名望自然就来了。”


    曹仁鹦鹉学舌，说的都是曹信灌输给他的。


    不过他自己也觉得有道理。


    这一切的问题，归根究底还是银子的问题。


    只要银子到位，最终都能迎刃而解。


    ……


    段冲听了，正要说话。


    但这时，一旁宁淑华接过话茬，看向曹仁：“这些话你说不出来，是谁教你的？还有，我之前一直有好奇，但不好过问——”


    “淑华！”


    段冲应是知道宁淑华要问什么。


    想拦——


    “师兄先别说话。”


    宁淑华大手一扬，禁言段冲，随即看向曹信，语气柔软下来：“师徒本一体。你师父看重你，你的性子我们也都知道，不忍心看你行差踏错。或许是师娘多虑，但是你们家从宁西逃荒来的，乾佑二年七月到的西京城，才仅一年多时间，什么生意能赚成一千多两银子？”


    那一处明面上的院子至少两三百两。


    开设镖局前期至少要近千两。


    仅此就已经一千出头。


    曹家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做生意？什么生意能这么赚钱？


    这是正常人都会起疑的。


    做生意要本钱，曹仁的本钱从哪来的？


    做生意的利润有限，哪怕翻倍的利润，要多少本钱、多少的量，才能一年半挣一千多两？


    难道是横财？


    又或是——


    不义之财？！


    宁淑华看着曹仁，脸色复杂。


    这要是搁在几个月前，她不会提。


    但现在，段冲有意培养曹仁作为自己的衣钵传人，而曹仁又要拉着段冲开设镖局，两家关系即将更加亲密。


    正如她所言：师徒本一体。


    在这之前，以往的一些疑虑、困惑，就得说清楚弄明白。


    不明不白，恐遭祸事。


    ……

 第四十八章 摊牌！

    “师娘考虑的在理。”


    曹仁闻言并未生气，只是忍不住苦笑。


    事实上，不止宁淑华觉得奇怪，他自己也觉得离谱。莫名其妙家里年收入就破万，这钱来的太轻松。


    扪心自问。


    换位思考。


    他要是看到这样的人家，也会觉得奇怪。


    曹家明面上的鸡蛋、活鸡、鲜鱼生意，若是实打实的进货出货，中间的利润即使再给他二十年也挣不了这些个银子。


    但是弟弟会仙术这种事情，比年入过万还要离谱。


    不能往外说。


    好在，应对这个问题，兄弟俩早有说辞。


    看了眼师娘跟师父，曹仁闷声道：“是捡的。”


    “……”


    宁淑华险些笑出声。


    段冲也眼皮一跳。


    捡了一千多两银？！


    “不止一千两。”


    但是没等两人出声，曹仁就自爆，主动道：“一共七千一百两，现在还剩六千多两。”


    “？？？”


    “！！！”


    段冲、宁淑华被镇住，齐齐看向曹仁：“真的假的？”


    要是曹仁只说一千多两是捡的，夫妻二人不说百分百不相信，至少严重存疑。


    但曹仁主动爆出，说不止一千多两银子，一共居然高达七千多两。


    这么一个递进，可信度顿时就高了。


    夫妻俩只会想，曹仁如果是骗他们的，大可以只编造一千多两银子的来历，没道理会主动爆出更多的金额。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心理学！


    “这——”


    段冲、宁淑华对视一眼，心里直冒冷气：“草率了！”


    原本只想确认曹仁的身家正不正当，不想让弟子走上歪路，结果居然扯出这么一笔巨款，而且还是来历这么‘离奇’的巨款。


    这谁能想到？


    这怎么处理？


    段冲深吸一口气，震惊过后，对曹仁如此信任他这个师父有些感动。


    六七千两的巨款！


    别说才仅半年出头的师徒，就是几十年血脉一同的亲兄弟，都有可能生出歹念。


    财帛向来动人心！


    不是万般信任，谁肯露财？


    段冲心中复杂。


    一旁，宁淑华也努力冷静，心下与曹仁更加亲近，不过还是问道：“是你捡到的？在哪里捡的？”


    这可不容马虎。


    捡的？


    哪里能捡这么多银子？


    七千一百两！


    四百多斤！


    离谱！


    太他娘的离谱了！


    这么多银子，失主必定不一般。


    万一失主健在，万一位高权重，万一追寻蛛丝马迹找上门来——


    娘耶！


    寝食难安！


    曹仁看到师父师娘这样，就知道被吓住，他心里有愧，但为了弟弟的秘密，只能配合，照本宣科道：“是我家老五捡的，就在前年八月，我跟着蔡水帮去了上江省，他在外面挖蚯蚓，找到一处破屋，挖出一个箱子，箱子里面，一共七千一百两。”


    这是他跟曹信商量好的，将事情推给曹信，让曹信来做进一步的解释，以免曹仁穿帮露馅。


    同时，这也是为了让段冲真正重视、正视曹信，不再把他当做一个九岁十岁的小孩子。


    一旦正视起来，就会发现曹信跟平常孩子不同，曹信再跟他们展露自身医术。


    那么——


    十岁的良医。


    白捡七千一百两。


    匪夷所思遇到匪夷所思！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二者相互印证，互为佐证，也能让‘捡钱’的这种说法更加令人取信。


    ……


    “好了！”


    “我信了！”


    当天下午，宁淑华享受一番，让曹信从背上下来，彻底相信，世上的确有天纵奇才！


    说话井井有条！


    推拿之术出神入化！


    各种病症病理信手拈来！


    明晃晃的一位十岁不到的良医甚至名医就在眼前，与之相比，捡到四百多斤银子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啧啧！


    百斤计数的银子！


    “长见识了！”


    宁淑华摸了摸曹信的小脸蛋，一时间还是没法把跟前这个小神医，跟半年多以来印象中蹦蹦跳跳会撒娇会卖萌的小屁孩联系在一起。


    反差太大！


    “曹家是行医世家？”


    段冲也很惊奇，忍不住问曹仁，紧接着才想起来，曹信也是可以话事的，甚至刚才已经知道——曹仁拜师、规劝他加入绣衣司、起意开设镖局，背后全都是曹信的意思。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问过曹仁，才看向曹信，这是逐渐将这个九岁的孩童放在可以平等对话的位置。


    “对外是这么说。”


    “但是对段叔、宁婶就不用糊弄，我们家压根不是什么行医世家，我爹啥也不会，我哥也是。”


    “我这医术是自学的，乾佑二年八九月份想去医馆当学徒，没人收，一发狠，我就让我哥给我买了医书，我自己学。当时也是因为捡了太多银子，心里害怕，就想着学医、看书能让我转移注意力。”


    “结果没想到我在这方面居然还挺有天赋的，好多医书一看就懂，许多手法试试就会，病理药理也都不难。”


    曹信三分真七分假的说着，又看向段冲笑道：“当时在黄龙武馆，就是因为看出段叔的伤势蹊跷，定是高手，这才劝我哥快些拜师，赶紧抱大腿。”


    “原来如此。”


    段冲相信了。


    的确。


    就连他们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也一阵提心吊胆，为曹仁曹信兄弟俩捏一把汗。


    作为当事人的曹信，可想而知当时心境。


    宁淑华也没听出破绽，她疼爱的拉着曹信的小手，故意逗弄道：“既然看出病症，当时怎么不说给你叔你婶治一治？”


    “嘿！”


    “我那时医术不精，即使到现在，也只是在‘伤寒’、‘推拿’、‘妇人’三科小有心得。医术博大精深，我还差得很远。”


    曹信谦虚道。


    不过这也是实话。


    ‘伤寒’一科是因为病症常见。


    ‘推拿’、‘妇人’则都是为了曹张氏，尽早给老娘调理身体。


    其他科目他的造诣还不够。


    “妇人科？”


    “真是个孝顺孩子！”


    宁淑华一听，更加喜爱。


    接下来的时间，两口子跟曹信聊了很多，聊了很久。


    其中大半都是宁淑华在说话，看得出来，她对于身边出了一个堪称妖孽级别的童子，显得十分亢奋。


    这可是活生生的妖孽哎！


    九岁出头！


    十岁不到！


    而且不是一般的妖孽，不是习武方面，也不是学文方面，而是最需要细心、经验，需要辩证的医术方面。


    若说习武可以凭借根骨天资。


    学文可以死记硬背，文曲下凡。


    但医术呢？


    这在许多少年神童的传闻中，都极为罕见，甚至从未听过。


    宁淑华恨不得拉着曹信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热情似火！


    曹信不要脸，故能应付自如，一直在段家用过晚饭，才跟大哥一起回家。


    ……

 明天三更。

新书期追读数据挺重要的，特别是这几天，希望大家能尽量追读，感激不尽。


    明天三更。现在这本书大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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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神童！

    “唉！”


    回去途中，曹仁叹息。


    “哥，别有负担，咱这是善意的谎言。”


    曹信知道大哥为何叹气。


    段冲待他极好，悉心传授，年前更是将他从蔡水帮解脱出来，有师恩跟再造之恩。


    曹仁一向厚道，欺骗这样的亲厚长辈，让他良心难安。


    但师父跟弟弟一比，还是弟弟更重要。


    只能自身煎熬。


    “想开点。”


    “往后多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就是了。”


    曹信全无负担。


    又不是故意骗人害人，这有什么的？


    不得已嘛！


    情有可原！


    “你总是有理。”


    曹仁忍不住摇头，却也没过多纠结，转而想起开设镖局的事情：“有师父出面在前，咱们家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问题就算解决。接下来，就该开始正式筹备。”


    提起正事，曹仁多了斗志。


    家里有曹信这尊财神爷，钱银向来不用他操心。几项生意也上了正轨，牵扯不了太大精力，顶多再去联系几个渔家，把鲜鱼的渠道敲定，好浑水卖鱼。


    其他精力，都可以放在镖局。


    之前的买卖都是曹信无中生有。


    但镖局一旦经营起来，就是实打实的可以立业、传家的产业，又关乎能不能找到曹义跟曹淑的问题，曹仁自是千百个上心。


    压力不小。


    “加油！”


    曹信眨眨眼，鼓鼓劲就完事。


    他还小呢！


    ……


    “小？”


    “确实小！不到十岁呢！”


    “你说说，都是孩子，咱家老大今年十三，老二九岁，怎么就跟榆木疙瘩似的，一点都不开窍？”


    段家。


    夫妇二人进了屋，还在聊曹信。


    刚才吃饭的时候，桌上看到几个孩子，再看看曹信，宁淑华越看越气——


    货比货得扔！


    人比人得死！


    都是孩子，差距太大！


    “这说的什么话！”


    段冲一听，一阵苦笑，给自家孩子打抱不平：“你看看曹仁，两小子一个爹生的，还两个模样呢。这是妖孽，世所罕见，十年百年一遇，别跟他比。”


    跟神童有什么好比的？


    越比越气！


    “我就随口一说。”


    宁淑华也知道不恰当，只是今天被刺激到。


    神童哎！


    而且是活的！


    太稀奇了！


    “这么好的苗子，要不你把他收了？”


    “要不我收？我功夫也还行的。”


    宁淑华很亢奋，闲不下来，又琢磨起收徒的事情。


    这么好的神童被他们两口子遇着，就这么放过，实在可惜。收入门下，好好调教，说不定他在医术之外还是武学奇才。


    “这——”


    “曹信虽小，却是个有主见的，他自己没提，不知是什么想法。”


    段冲有些迟疑。


    他其实也想收徒，但是一则拉不下脸面主动去提，二来也是担心，好端端的一个医圣苗子，人家能愿意习武吗？


    或者说，习武会不会耽搁他在医术方面的成就？


    万一耽搁，岂不是千古罪人？！


    顾虑颇多！


    “你这人啊！”


    “磨磨唧唧！”


    宁淑华却不管这些：“你不收我收！我明天就去提！收了之后，愿意习武我就教他，但还是以医术为重。如果不愿意习武，就随他心意，让他无忧无虑继续钻研医术。”


    她想的很美——


    十年八年后，不论曹信是成了名医神医，还是成了江湖俊才，她面上都有光。


    自家孩子不争气，成不了神童，还不让她想想其他法子？！


    “对！”


    “就这么办！”


    “快睡吧！明天早起！”


    宁淑华急不可耐，吹灯拔蜡，说要早睡，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反倒是段冲呼声大作，气得她捶床！


    ……


    原始仙界。


    曹信在树前一尺半处站定，两脚自然分开，两手自然垂于两侧。


    “喝！”


    运用双掌合力击树，击点高与胸喉部齐，用力于掌根指尖。


    随后双掌蓄劲下塌，掌心朝下，左掌在前，右掌在后，十指微扣，双掌收至左腹前。随即右脚朝前刮地而起，以脚前掌往树根尺许高处击踢——


    切不可用脚趾踢，以免骨折。


    同时，双掌翻上，经胸前合抱向树干击打。


    脚踢和掌击要同时碰树，不可分前后。


    右脚收回原处，再做双掌下塌动作，继而脚踢掌打。


    击打时，身体要正直，着力于左脚，左脚应以五趾扣地。后跟站稳，使身体不随动作而摇晃。


    双掌下塌用蓄劲，双掌合于胸前略有停顿，随后击掌时方可用力。


    掌下塌时吸气，踢脚时呼气，均以鼻孔呼吸。


    抿唇闭齿，舌抵止腭，以腰之力以助脚。


    “呼！”


    “呼！”


    曹信脑海中不断闪过‘卷地龙功’的要领，不断调整姿态、动作、发力以及呼吸频率。


    几天下来。


    有模有样。


    ‘卷地龙功’练时不可用力过猛，力量应由小而大。每次练习数十次至数百次不限，按体力而定。


    待到踢树练习既久，可改为埋桩练习。用三寸粗坚硬木桩数根，将其埋入土中三尺，周围以土埋实，桩露出地面二尺。


    如能依次将十根桩一脚踢倒，其功大成。


    “这是苦功，以我根骨，三五年难有成就。”


    曹信有自知之明。


    因此——


    【源点：9】


    【技能：医术（三层6/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


    ……


    【技能】一栏终于多出一门武技，这说明曹信此前的猜测是对的——必须得拥有完整的武技秘籍，并加以记忆、掌握，才能在面板上形成‘技能’，从而可以进行加点。


    存在限制，难度不小。


    在这世道，想修习武艺不是难事，甚至只要有钱，名门大派也能进去。


    但入门后，重重考验，武学层层递进，想一口吃个胖子，想短时间内掌握一门完整武技，这其中的难度可就大了。


    比如这门‘卷地龙功’。


    前前后后几个月才只弄到手，此外再无收获。


    “得想法子再开辟其他渠道。”


    曹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后，目标明确。


    之前不清楚面板录入武技的标准，现在已经探明，自然就知道该往何处下力气。


    完整武技，多多益善。


    “不过此事急不得。”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曹信看了眼属性面板——


    【门主：曹信】


    【年龄：9】


    【身高：135cm→143cm】


    【体重：32kg→39kg】


    【力：6→7】


    【体：8→9】


    【敏：7→8】


    【智：11】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6/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


    【源点：9】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从去年八月到今年三月，曹信的身体持续发育——


    身高。


    体重。


    一天一个样，已经超出寻常同龄孩童。


    而随着身体的成长，再加上持续不断的修习跟维持两项武技，曹信四维属性中的前三项也有小小增长。


    均为一点。


    看似不起眼，却使得曹信的硬属性跟正常且健康的成年人的差距越来越小。


    稳中向好。


    实在喜人。


    至于‘源点’。


    去年八月至今，途经中秋、除夕，再加上九月到三月的保底，一共十三点。


    提升医术用去四点。


    还剩下九点。


    “够用了！”


    曹信念动，果断加点——


    ……


    【源点：8】


    【武技：卷地龙功（一层）】


    ……


    【源点：6】


    【武技：卷地龙功（二层）】


    ……


    【源点：3】


    【武技：卷地龙功（三层）】


    ……


    第一层消耗1个源点。


    第二层消耗2个源点。


    第三层消耗3个源点。


    跟上一次‘夜行术功’一样，顷刻间，‘卷地龙功’就已经登顶大成，进无可进。


    脑海中记忆翻涌。


    良久后，曹信感觉双掌、腿脚都有热流涌动，体内气力更足，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腿脚一阵酥麻。


    一眼瞥见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曹信上去就是一脚——


    砰！


    树木应声而断！


    “啧！”


    “我这一脚，踢谁谁死！”


    曹信龙颜大悦。


    ……

 第五十章 重视！

    【门主：曹信】


    【年龄：9】


    【身高：143cm→145cm】


    【体重：39kg→40kg】


    【力：7→9】


    【体：9→10】


    【敏：8】


    【智：11】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6/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三层）】


    【源点：3】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这次属性提升不多。”


    曹信一眼扫过，发现变化不大。


    至少，比起前面‘两仪球功’跟‘夜行术功’升级时，这一次的‘卷地龙功’差的不少。


    总属性居然只增加3点。


    曹信猜测——


    可能是因为随着他的四维属性越来越高，三层武技对他的提升效果越来越小。


    又或许是他本身年龄太小，身体发育程度拖了后腿。


    年不满十岁。


    身体尚未长成。


    武技提升所带来的属性增长，大多数可能都化为潜力隐藏起来。


    就比如从去年八月至今这大半年来，曹信只是日常维持两门武技，但各项属性均有提升。


    往后应该也会如此。


    这种隐形潜力，大概会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成长，一点点释放出来。


    “倒也还行！”


    曹信其实能接受。


    相较于现在就武功彻底大成，导致他骨骼定型，日后个子太矮，他还是更能接受现在这种循序渐进、不影响骨骼成长的方式。


    毕竟——


    强是一时的。


    帅是一辈子的。


    ……


    乾佑四年三月初五。


    绣衣司，西京署。


    这日，头头脑脑汇聚，五所十七案的主事悉数在列。


    雷猛赫然在列，他是西京署下辖‘罗绣案’的主事，主管罗绣县中一应江湖事务。


    “雷司狱，说说‘铁胆神侯’的情况。”


    绣衣司正八品银符使者、绣衣都事、署西京事‘杨怀谷’，点名雷猛。


    “是。”


    雷猛应声，资料造诣滚瓜烂熟，当即道：“去年八月初二，西京城左一厢宣和坊麻都巷，和旨酒楼的跑堂伙计‘宋旺祖’被杀，并在现场留下血书，自号‘铁胆神侯’。这是此人第一次在西京城犯案。”


    “铁胆神侯，姓名未知，年龄未知，籍贯不明，身长体貌不明。喜好夜间行动，初时杀的是地痞流氓、飞贼毛贼，多在室外，街巷当中。后发展到商贾、胥吏、官宦人家，较为轰动的当属去年十一月初九，夜入西京豪商望族张家府邸，杀死张氏族长、张家家主张善财。以及去年十二月十四，潜入西京府推官家中，杀死推官左珏义及其子左良仁。”


    张家是名门望族，张善财的曾祖父曾官居正二品，执掌一部，这一辈也有两位末榜进士在朝为官，在民间、在官面上都有名望。


    如此望族，族长居然被刺死家中，自是轰动。


    至于第二案——


    西京府推官！


    这是从六品朝廷命官，论官品，整个绣衣司品级上能超过他的不足一掌之数，可见清贵。


    但他也死了。


    而且是父子同归地府。


    这同样是‘铁胆神侯’的手笔，大大咧咧留下血书，尽显癫狂。


    半年多以来，‘铁胆神侯’犯案二十一起，最为恶劣的三个案子就是‘张善财案’、‘推官案’以及二月初的‘郭胜案’。


    前二者恶劣在于受害者的身份贵重。


    后者则恶劣在性质、规模。


    “‘郭胜案’受害者郭胜及其手下四名正役、七名白役，皆为查办‘铁胆神侯’的主力。他们查访数月，从最初的‘宋旺祖’一案入手，查到当夜在宣和坊，有一户林姓人家，一家四口，丈夫连同两个幼童惨死，唯独女主人林苏氏得活。相传是宋旺祖入室杀人、劫走林苏氏，碰巧被铁胆神侯遇见救下。后林苏氏不知所踪，郭胜等人在出事前数天，曾多次传唤林苏氏娘家兄弟，询问林苏氏下落，可惜无果。”


    雷猛的资料简洁，对‘张善财’、‘左珏义’、‘左良仁’、‘郭胜’等人的身份多有描述，但对他们的为人、性格，半点不谈。


    特别是在描述‘郭胜案’时，同样有多处模糊。


    例如，所谓‘传唤’、‘询问’林苏氏娘家兄弟，到底是怎么‘传唤’的，又是怎么‘询问’的，着实有很多值得商榷之处。


    在场众人都是老江湖，他们清楚，如苏家这样的寻常百姓家，遇到郭胜这样‘远近闻名’的衙门捕头，能有什么好下场？


    只怕，铁胆神侯对郭胜等人痛下杀手，也有这部分的缘故。


    但这在此时只是旁枝末节，会上不做讨论。


    “杀人。”


    “杀官。”


    “一夜袭杀十二人。”


    “‘铁胆神侯’公然藐视国法，杀性极重，这是西京城排名前三的恶匪悍匪，犯下大案要案极多。但论神秘，他当居首位。西京署初立，这就是我等要应对的第一块难啃的骨头。”


    杨怀谷示意雷猛坐下，然后环视在场众人，沉声道：“诸位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铁胆神侯虽目前只在罗绣县犯案，但这等人物，仅靠‘罗绣案’，仅靠雷司狱一人，万万不够，还须诸位联手才行。”


    众人闻言，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最终。


    绣衣司正九品铜符使者、绣衣检校、督捕所主事‘马如意’率先开口道：“铁胆神侯神出鬼没，自去年八月至今，犯案二十一起，甚至最后三起就是在郭胜案之后的这一个月里犯下，可见自号‘铁胆’，名不虚传。”


    在‘张善财案’、‘推官案’、‘郭胜案’之后，西京府已经调动各方面力量，全力侦查‘铁胆神侯’下落。


    甚至就连初建的西京署也有大半力量都放在此人身上。


    结果这人居然还敢顶风作案，二月陆续又犯下三案，杀死五人。


    这是狠人！


    而更可恨的是——


    “此人一向夜间作案，夜色遮掩之下，我们至今对他的年龄、身量、体貌，甚至是声音、口音都一概不知。”


    “从有限的几次现场目击人证的描述来看，这人轻功不俗，但翻墙过院的本领还差些，应当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但他潜伏能力极强，高宅大院也能来去无影。郭胜案是例外。再有，此人从不与人短兵交接，不与人正面、近身交手。”


    ……

 第五十一章 法子！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擅长，但这个可能性不大。二是担心暴露，马某偏向于这一点。此人在西京城，甚至就在罗绣县中，八成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因此才会对罗绣县了如指掌，精准犯案来去如风。他只敢以‘铁胆’远程杀敌，不敢暴露自身武功，就是担心暴露真实身份，被我们顺藤摸瓜抓出马脚。”


    马如意侃侃而谈，他看过在场一圈，最后总结道：“因此，只要能堵住此人一遭，逼他正面出手，这人定然暴露。那时就能揭开他的伪装，知道他的根底。即使让他逃走，我等也可发下海捕文书，不怕他再度犯案。”


    可难点在于——


    “铁胆神侯虽多在罗绣县作案，但罗绣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何才能蹲守此人？”绣衣司正九品铜符使者、绣衣照磨、总务所主事‘吴国栋’皱眉。


    马如意说的简单。


    然而铁胆神侯一向行踪飘忽，暗杀的目标更是五花八门，即使按着以往的一些受害者的模子，圈定一部分铁胆神侯可能会选择的目标，这也不是个小数目。


    还是那句话——


    “地狱空荡荡，恶鬼满人间！”


    仅一个罗绣县，恶人便不在少数。


    而西京署初立，人手有限，又尚在磨合当中，哪怕全部出动，可能也就勉强蹲守。


    但这样能蹲守多久呢？


    一月？


    两月？


    全都耽搁在这里，西京署其他事务怎么办？


    可若是西京署不出人手，不出高手，仅凭罗绣县的捕头、捕快，甚至是那些民壮，以及兵马司的将士，在夜间，面对一个来去如风的江湖高手，即使意外撞见，想要将其拖住，再通知高手来援，这是扯淡。


    总之两难。


    “笨法子有笨法子的好处。”


    “先这样，案牍所整理文书，将罗绣县境内可能会成为铁胆神侯下一个目标的人员罗列出来，名单分发下去。西京署下十七案，罗绣案雷司狱总领事务，其余各案抽调半数人手，联合罗秀县衙、西京府衙以及北城兵马司，四方合作，先蹲守试试。”


    杨怀谷最终拍板。


    绣衣司西京署成立后的第一次联合办案，就此展开。


    ……


    “动静挺大。”


    曹信第一时间就从鲁大苗等人处，得知了西京署的行动。


    这么大的动静，想来西京署也没打算瞒天过海，更甚至，他们就是有意在出招，引诱或者说刺激‘铁胆神侯’现身。


    这是他们以往的经验——


    越是凶残、桀骜的高手，越是不惧挑战、挑衅。


    自负。


    自大。


    这是他们的标签。


    西京署显然也将‘铁胆神侯’初步归为这一类。


    “可惜我不是。”


    “最多不过一两个月时间，这么大的架势，就不信你们可以长久维持。”


    曹信呵呵一笑，全无争胜之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


    只要他不动，压力就给到西京署。


    更有趣的是，西京署牵头各衙门，布局布控，在多处地点布置人手。但这些地点又多是名声败坏的衙役、商贾、大户、官员等等家宅所在。


    以往铁胆神侯犯案，只有做下后，传扬开来，大多数百姓才知道受害的原来是大恶人。


    此次西京署这样一来，等于是从官方层面给这些人定了性——


    你们可能是铁胆神侯的目标。


    为什么？


    因为你们名声不好，做了坏事，是大恶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时常日久，舆论发酵，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曹信很期待。


    ……


    不出曹信预料。


    仅仅数日。


    西京署迫于压力，就将人手撤去，布控撤销。


    这不是说各路人马全都撤走，夜晚空无一人。


    正相反。


    随着西京署的‘集中力量办大案’的计划破灭，如罗秀县衙、西京府衙以及北城兵马司等各路人马各回各家，仍然换回以往广撒网的模式，在整个罗绣县布防、巡逻。


    街头巷尾，无论白天、夜间，反而更容易看到这些兵马。


    而西京署的行动，轰轰烈烈，活似一场闹剧！


    轰轰烈烈，活似一场闹剧！


    “呵！”


    “看来杨都事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这一手明里是要蹲守，实则是在给那些人上眼药，恶心他们呢！”


    雷猛家中，陈彪轻笑一声，对这几日的闹剧看的透彻。


    “陈兄，莫要议论上官。”


    雷猛不接这个话题。


    杨怀谷的官衔、品秩虽然不高，但位卑权重，负责搭建偌大西京署，从无到有，执掌西京一应事务，深受皇叔‘陆羽’的信任。


    雷猛虽出身名门，是浮山嫡系亲传，却也没法跟他相比。


    不好妄议。


    “司狱说的是。”陈彪笑一笑，不以为意，转过话茬道：“四衙合作蹲守的计划不了了之，各案人手撤走不少，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陈彪立功心切。


    他出身草莽，一步步往上爬，最终入了蔡水帮，成了副帮主，一定程度上算是功成名就。


    但他打心底里瞧不起这群刀口舔血的，于是，在雷猛上门，在绣衣司出现后，第一时间就选择靠拢，并将整个蔡水帮也拉上船。


    帮里其他人有顾忌。


    陈彪没有。


    而陈彪愿意放下蔡水帮副帮主的架子，在西京署担任一个大印录事，西京署欢迎至极，蔡水帮几位大佬不用亲自放下身段就能跟绣衣司搭上线，他们当然也乐意。


    这是三赢，各取所需。


    而现在，就到了陈彪出面、蔡水帮出力的时候。


    “劳烦陈兄回一趟蔡水帮，通过帮里兄弟的关系，将罗绣县范围内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列一份名单出来，最好能查明底细。”


    “铁胆神侯太神秘，我们只能用笨法子，一个个去碰一碰。”


    “刚好，雷某初来乍到，正要跟各路豪杰认识认识。”


    雷猛看向陈彪。


    这就是陈彪跟蔡水帮的作用。


    蔡水帮正式帮众数千，底下工头掌握成千上万的苦力，对西京城特别是罗绣县这一亩三分地，可谓了如指掌。


    此为地头蛇！


    有他们相助，雷猛能省太多力气。


    这也是绣衣司办案常用的手段之一——


    通过地头蛇，逐一排查，锁定目标。


    随即雷霆打击，拿下嫌疑人，捉住罪犯。


    即使逃走。


    绣衣司也能掌握更多讯息，重点就是身高样貌、擅长武技等等，绘制出来，依托大梁的官方体系，在各处张贴海捕文书，发下悬赏。


    除非从此隐居山野，否则一旦在城中露面，就要暴露形迹，天网地网张开，十有八九还是得栽。


    而‘铁胆神侯案’的难点就在于，此人专挑夜间作案，具体的信息，绣衣司一概不知。


    两眼一抹黑！


    如何办案？


    因此，蹲守不可行之后，就只能再用‘拉网式排查’的笨法子。


    “打草惊蛇！”


    “只要他动了，我们就有希望！”


    雷猛斗志昂扬！


    ……

 第五十二章 惊喜！

    西京署初立，绣衣司动作连连。


    连日来，不少恶徒伏法，许多贼人藏匿。


    城中秩序，一时井然。


    可惜一条大鱼也没捉到。


    特别是‘铁胆神侯’，毫无线索，毫无头绪。


    作为当事人，曹信时刻关注衙门动向，蛰伏起来不再犯案，但日常生活还在继续，全无心理负担。


    三月初十，闲来无事。


    曹信陪同大姐曹贤在马行街市闲逛。


    街市热闹，常逛常新，根本不会厌烦。


    “啧！”


    “真甜！”


    曹贤拿着一支糖葫芦，也不舔，一口一个，津津有味。这是最豪奢的吃法，曹贤从小就有这个志向——有朝一日，糖葫芦吃够本。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每次休沐到街上闲逛，都要来一根过过瘾，也算圆了儿时梦想。


    曹信拿着一根慢慢吃，吃冰糖葫芦不用舔的就没了灵魂。曹贤一根快吃完了，他才刚吃第二个。


    也不理会曹贤，自顾自四处看着。


    马行街市太热闹。


    不仅晚上热闹，白天也不差。


    各式各样的商贩，各行各业的行人，川流不息。


    人多就要生乱。


    曹信瞥了一眼擦身而过的一个青年，往他怀里的孩子看了一眼，立时警觉——


    “姐，我去趟茅房，待会儿李记香铺汇合。”


    跟大姐知会一声，曹信悄悄跟上那人。


    就见这青年七拐八拐出了马行街市到了一处暗巷。暗巷一头早就有人接应，打开院门将人迎进去。


    曹信贴住院墙，往里倾听。


    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但刚才他看的清楚，那青年怀里抱着两三岁的孩子，睡姿不正确。从身旁经过时，有淡淡药香，曹信医术不错，精通药理，闻出来有曼陀罗花与闹鱼花的味道。


    而这两种药物，正是制作传说中‘蒙汗药’的主要材料。


    孩童。


    蒙汗药。


    偏你孤身走暗巷。


    这还用多说吗？


    “人贩子！”


    曹信左右看一眼，见暗巷四旁无人，当即闪身进入原始仙界，更换一身裹头遮面的夜行衣，就赶紧出来，顺便还从原始仙界中带出梯子，靠在墙上爬上去偷偷往院里看。


    院里无人，都在屋中。


    曹信收起梯子悄悄落地，疾走几步手中石块掷出。


    砰！


    紧闭房门顷刻撞开，一眼望见里头——


    一个女子正抱着孩子，面露惊悚望向曹信。


    在里面，床榻移位，方才碰见的青年正在将地砖一块块揭起，露出半个入口。


    屋中居然藏有一个地窖？


    这男子正在搬砖，还未察觉危机。


    而曹信动作更快，在撞开房门的第一时间，两手连弹，就有两个指甲大小的碎石子嗖嗖激射而出。


    这是‘两仪球功’的‘弹球’之术，与传说中的‘弹指神通’颇有几分神似。但那‘弹指神通’无中生有，弹的是劲道劲风、内功内力。


    曹信这一手连低配版都算不上，弹出的石子也有劲道，但杀人太难，伤人都不容易。倒是用来中程打穴，配合他自身医术造诣，算是相得益彰。


    对付练家子稍微不足，可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啪啪！


    但见俩石子，前一个正中女子上星穴，后一个击中青年风府穴。


    “啊——”


    二人做贼心虚不敢声张，又兼曹信动手极快，仅一个照面，两人就被击晕。


    噌~


    曹信蹿步上前，在女子倒地前，将她怀中的幼童抱过来。


    两三岁。


    怕是刚学会说话，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曹信先抱着，手中又弹出石子——


    啪啪啪！


    击中二人多个穴位。


    确保他们不能主动醒来，随后才检查幼童身体。


    “还好。”


    并无大碍。


    而且从面相、舌头跟脉象来看，曹信先前的猜测没错，这孩子果然是中了蒙汗药。


    “倒是舍得本钱！”


    曹信暗暗咂舌。


    ‘蒙汗药’听着不起眼，似是烂大街，可事实上，一般人还真弄不到。


    譬如曹信，好赖也是良医，对‘蒙汗药’乃至‘迷香’的原理都有了解，知道所需原料。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曼陀罗花。


    押不芦。


    草乌末。


    醉鱼草。


    闹羊花。


    醉仙桃花。


    等等这些草药，特别是‘曼陀罗花’，极为罕见，殊为难寻，在大梁一向是管制药材，严格不下砒霜。


    曹信夜里走街串巷，早想自制‘蒙汗药’、‘迷香’，就是苦于弄不到原材料，这才一直搁置。


    以至于在‘郭胜案’中，因忌惮郭胜的个人武力，哪怕夜袭也不敢近身动手，还要通过面粉爆炸这种伎俩才能杀死目标。


    若有‘迷香’，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而这一次，两个人贩子居然奢侈到舍得使用‘蒙汗药’去偷孩子，着实有些本事。


    曹信来了兴趣。


    见孩子没事，就将他放在一旁床上。


    接着就在两个人贩子身上摸索，他手上戴着绸缎手套，不怕留下痕迹，也不怕中毒。


    不多时就在青年身上摸到一包药粉，曹信打开看了眼，应当就是‘蒙汗药’。


    “好东西！”


    心下一喜，当即收入随身空间，落袋为安。


    随后他用绳索将两个人贩子捆绑起来，就在房中翻箱倒柜。


    果然又让他找到两包药粉，都是蒙汗药。


    “三小包的计量，蒙倒四五个大汉绰绰有余。”


    曹信心喜。


    近来大半年也遇到几个人贩子，但可没有这样的收获。


    一时间。


    曹信倒是不太舍得杀死这二人。


    “留着他们，或许能有获取‘蒙汗药’乃至‘曼陀罗花’等原材料的渠道。”


    “若有蒙汗药、迷香在手，再配合我的原始仙界，谁人能防住我的暗杀？！”


    想想看。


    若那一晚，曹信早早潜入郭胜房中，在郭胜熟睡后，点燃迷香置于房中，曹信则回到原始仙界耐心等待。


    等郭胜昏睡后，再远远一颗铁胆砸过去——


    能不死？


    死透透！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这可比面粉爆炸来的稳当多了，胜在干完一票好跑路，大大降低暴露的风险。


    “那就留他们一命！”


    曹信虽信奉除恶务尽，恶人难磨，容易遭受反噬。但若是利益足够，倒也不是不行。


    小心些便是。


    再一个。


    “我还有三尸脑神丸呢。”


    “此药服下，要死要活，动静太大，很难有机会喂给达官贵人。而武林高手本身就是危险，搏命手段层出不穷，又怕鱼死网破。”


    “这二人是人贩子，但并无功夫在身。家中还有一个地窖，能遮掩动静。”


    再合适不过！


    当然，重点还是他们可能有蒙汗药的渠道。


    “不着急。”


    “先问清楚是不是真有渠道，我这三尸脑神丸可只有一粒。”


    曹信想了想，就拎着二人下了地窖。


    ……

 第五十三章 无忧！

    “居然不是地窖？”


    下来后，曹信才发现猜错。


    从卧室床下的入口进来，根本不是什么地窖，而是一条地下通道。顺着梯子下到底，是一个狭小空间，约莫茅房大小。


    再往外，有一通道勾连。


    曹信从随身空间取出火把，往前探去。走了大约七八十步的距离，就到了尽头。仔细一看，尽头是一道暗门。


    推开暗门。


    漆黑一片。


    “这里是——”


    曹信艺高人胆大，拿着火把照了一圈，心里已经清晰：“这是无忧洞！”


    ……


    “西京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谓之‘鬼樊楼’。国初至盛世，常有之，虽才尹不能绝也。”


    ……


    “无忧洞。”


    “鬼樊楼。”


    此二者说神秘也神秘，说寻常也寻常。


    西京城地下排水系统又深又广，里面可以住人，多有亡命之徒藏匿在里面，他们管这叫‘无忧洞’。


    还有一些人贩子拐了妇女儿童藏在这儿，又叫‘鬼樊楼’。


    自国朝初始到盛世年间都存在，朝廷虽然经常派人去清缴，却都不能杜绝。


    随着时间推移、时代衍变，‘无忧洞’已经成为藏污纳垢、无法无天之地的代名词，是法外之地。


    里面藏匿着众多恶徒，混乱无序，是生活在阴暗中的一群鼹鼠。


    秩序崩塌。


    强者为尊。


    有人独来独往，单打独斗。


    有人苟延残喘，附庸强者。


    也有强强联合，做大做强。


    其中，后者最为出名的，便是‘鬼樊楼’。


    “地上人间有樊楼，是一等一的享乐之处。”


    樊楼！


    这是西京城一个非常有名的娱乐场所，楼高三层，五楼相向，能容纳数千人，可吃饭喝酒，也可眠花宿柳，是往来豪商、贵人，以及城中富家子弟寻欢作乐的地方。外地人进了京师，如果不到樊楼去耍一耍就不算见过世面。


    而‘鬼樊楼’类此为名，可以想见是什么样的场所。


    一批凶恶之徒，以无忧洞为基地，专营不法事。在大街小巷拐带小孩，俗称‘拍花子’。丢了孩子的人家着急寻找，可只要他们带着孩子逃入地下渠道，这孩子就算没了。


    就算家长去官府报案，衙役也找不到他们的窝点。


    西京城有多广阔，这‘无忧洞’就有多大，里面四通八达，如同一个地下城市。


    被拐卖的孩童在里面成长，接受‘前辈们’的教导，三观都被扭曲。


    男孩成为乞讨者或扒手，长大后就是‘鬼樊楼’的新一批干将。


    女孩命运更悲惨——


    听话的卖到上面的青楼，不听话的就留在地下，同样做的是烟花柳巷的买卖。


    西京城的各级衙门、五城兵马司，每年都要清理几次，但很难造成沉重的打击。


    难点太多！


    ‘鬼樊楼’的人长居于此，很熟悉里面的地形，深谙‘敌来我跑，敌退我回’那一套，不熟地形的官差根本找不到他们。


    二来，西京城地下除了渠道，还有战国时期的古城，民谣这么说——‘开封城，城摞城，地下埋有几座城’，这无疑加大了难度。


    再一方面，虽然‘无忧洞’里诸如‘鬼樊楼’这样的贼窝、犯罪分子很多，但更多的还是无家可归的穷苦百姓。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嫌犯的人质，衙门投鼠忌器，不敢逼得太狠。


    更进一步说，如果清剿成功，里面的百姓怎么处理？


    这么多人突然间出现，朝廷管不了或者不愿管他们的衣食住行，将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所以，久而久之，听之任之。


    而‘无忧洞’中这些人也很识相，拐带孩子只找民间长相出众的，绝不找官宦人家的。犯事儿也只敢犯民间，不敢沾官府。


    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欺软怕硬。


    不过，也有传言说，‘鬼樊楼’跟官面上有勾结，上面有保护伞，大把大把的银钱孝敬，又有最上等的‘瘦马’年年进献，背景不小。


    上述几个清剿难点中，所谓‘无辜百姓’、‘人质’、‘安置’云云，怕就是这些贪官污吏在吹风鼓噪拖后腿。


    ……


    “附骨之疽！”


    “此为顽疾！”


    曹信最早是从唐渺口中听来的‘无忧洞’跟‘鬼樊楼’的信息，后来自己探查，就越来越知道想要清剿‘无忧洞’，捣毁‘鬼樊楼’，绝非易事。


    一人之力，更是渺茫。


    “打入内部，或许可为。”


    强大的敌人往往从内部更容易瓦解。


    曹信没在地下暗渠多待，很快又回到那间地下暗室，开始审问两个人贩子。


    ……


    敢在西京城拍花子，这二人自有趋利避害的本事。


    曹信将二人分开审问，很快就对他们有了了解。


    这二人年岁都不大，二十出头。


    青年叫作‘李梁’，女的叫作‘任小梅’，是两口子。从事这一行已经四五年时间，专门贩卖模样不错、机灵活泼的孩童，获利颇丰。


    但他们不算是‘鬼樊楼’的嫡系，只能算是编外成员。在他们上面才是鬼樊楼的正规军——自小在鬼樊楼长大，大多都是练家子。


    例如李梁二人的上线‘史闯’，就是鬼樊楼的正式弟子。


    李梁夫妇在西京城拐了孩子，就送往地下无忧洞，而后自有‘史闯’前来接头，将孩子送往鬼樊楼的据点。


    这是上线。


    在此之外，李梁、任小梅还跟马行街市好几个丐头有来往，这些丐头也是鬼樊楼的人，归属史闯麾下。


    每个丐头掌握数十个上百个大小乞丐，行乞时顺带物色孩童，再将消息递给李梁。


    李梁、任小梅跟踪走访，伺机下手。


    得手后再交割给史闯，送往鬼樊楼。


    如此，一条产业链就形成了。


    ……


    “触目惊心！”


    仅李梁二人，四五年间，拐卖的儿童不下三十。


    细思恐极！


    想想看，例如李梁这样的渠道，鬼樊楼一共掌握多少？一年下来，又要祸害多少人家？


    着实令人心惊。


    然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即使抓到李梁、任小梅这样的人贩子，即使逼问出‘史闯’以及提供信息的几个丐头的身份，甚至可以顺藤摸瓜，将这几人也都拿下、打杀。


    但随后，鬼樊楼可以轻松再推出一个弟子，再任命几个丐头，再寻找几个人贩子。


    卷土重来。


    一如往常。


    三五个人手，一两条路线，这对家大业大兵多将广的鬼樊楼而言，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


    “怎么才能将它彻底剿灭？”


    曹信琢磨半晌，脑海中顿时蹦出四五个方案。


    法子不少。


    有轻有重，有急有缓，有难有易。


    但具体如何操作，还得再研究研究。


    ……

 第五十四章 纵马！

    审问过后。


    曹信终于知道，李梁的‘蒙汗药’就是从‘史闯’处购买。


    如果想要大量购入，目前最好的法子当然是找到‘史闯’，喂他吃下‘三尸脑神丸’，使其为己所用。


    但是并不容易。


    让李梁带路，当然可以见着史闯。


    可这史闯也是练家子，具体实力未知，曹信不确定能不能将他制服。


    若说诱骗——


    譬如让李梁请史闯来家里做客，再给他下蒙汗药迷晕。


    这个计划，且不说李梁能不能请到史闯，单就说如何保证李梁不反水，不提前将计划告知史闯，再给他来个反捉鳖，这就是大难题。


    总之，想让史闯服下三尸脑神丸，殊为不易，难以进行。


    若是换作李梁，倒是简单，当场就可以让他服下。


    但这人就是个接触不到核心的人贩子，他能从史闯处获取的蒙汗药分量极为有限，且需要用孩子来换。


    曹信即使将李梁控制，想通过他的路子获取蒙汗药，在不继续贩人的情况下，是痴人说梦。


    这样一来，就不好将三尸脑神丸浪费在李梁身上。


    “罢罢罢！”


    “好饭不怕晚。”


    “好钢用在刀刃上。”


    “再等等吧。”


    曹信手上只有一粒三尸脑神丸，不愿浪费。


    他信手从随身空间取出大刀，在李、任二人惊恐中，一刀一个，全都砍死。


    这一次没有留下血书，连尸体也没留下，丢入原始仙界。


    “这处暗道勾连无忧洞，日后兴许有用。”


    没必要暴露。


    回到地面，曹信将房间恢复原貌，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孩子，闪身进了原始仙界左手写下一封书信——


    “此子被拐，速报官府，不送杀你全家！”


    一笔挥就！


    颇为满意！


    随即，曹信就抱着孩子出了小院，拐过一条巷子，将其放在一户人家的后门，放下书信跟二两碎银子，猛敲几下院门后，就躲到一旁角落进入原始仙界。


    一边换衣服，一边观察。


    等见到后门打开，老妇人走出，一阵大呼小叫后，街坊邻里围过来，念出书信内容，有人急急忙忙去报官。


    至此。


    一桩拐卖案圆满落幕。


    曹信安心，悄无声息出现，又悄无声息离去。


    ……


    “姐！”


    曹信来到李记香铺时，已经跟曹贤分开近一个时辰。刚到门口，就见曹贤一手叉腰，一手持刀，鹰视狼顾，凶神恶煞一般。


    “掉茅坑了？”


    “还是拉了裤里？！”


    一见曹信归来，曹贤两眼直欲喷火。


    一个时辰！


    足足一个时辰！


    太不像话！


    “哎，差一点就掉进去。可别提了，味太重。”


    “咦，这不正好是香铺嘛！走走走，姐快陪我进去买点香粉遮遮味。”


    曹信跟大姐打马虎眼，拉着她就进了铺子，给曹贤买了两盒她平时舍不得买的香粉，这一茬就算过去。


    嘿！


    傻大姐就是这么好糊弄。


    等到姐弟二人从李记香铺出来后，已经亲如一家。


    “身上有味回去洗洗不就行了，还花钱买什么香粉，我看你就是烧包，等回去我就跟大哥跟娘说，以后少给你钱，尽乱花！”


    曹贤收着两盒香粉，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嘴巴都咧到后脑勺，还要念叨曹信。


    “是是是。”


    “一定要扣我钱。”


    曹信敷衍着，下定决心，等下月就给大姐月钱减半。


    姐弟二人闲说闲话，脚步轻快。


    现在约莫上午十点多钟，马行街市仍旧热闹。


    曹贤难得大方——


    “走！”


    “姐带你去吃羊肉泡馍。”


    大手一挥，一马当先。


    而正在这时——


    “驾！”


    “驾！”


    一人纵马疾驰而来。


    踏踏踏！


    马踏飞燕，闹市而行，端的嚣张。


    “让开！”


    “快让开！”


    街上行人连忙四处躲闪。


    曹信曹贤也连忙躲到一旁。


    但是，人群散去后，暴露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跌倒在地刚刚爬起，一起身一抬头，就看到骏马轰驰而来，一时吓住，傻愣在原地居然没法动弹。


    高头大马迎面而来，少女岌岌可危。


    “嫋嫋！”


    “嫋嫋快跑！”


    道旁有一对夫妻冲出，神色惊恐，往少女跑去。


    一边跑一边大喊。


    但来不及。


    眼见祸事将近——


    “驾！”


    “驾！”


    马背上那人脸色不变，反而抽鞭，将速度又提升来一层。


    骏马轰隆。


    在即将要撞到少女的时候，就见这人一勒缰绳——


    “咴~”


    高头大马嘶鸣一声凌空跃起，直从少女头顶越过。


    总算保住一条命。


    但马背上那人却乖戾非常，纵马跃过后，随手扬起一鞭就要冲那少女抽下泄愤。


    “郡主不可！”


    恰在这时——


    一道白影闪过，一袭白衣突现，飘忽若仙，不知从何而来，身形闪烁间，就已经到了跟前。


    挡在少女跟前一手抓住马鞭，同时借力飞身而起，三步上马，将马上那人从背后揽住，两手握住缰绳——


    “吁！”


    那匹扬鬃的大红马，前蹄仰天而起，生生勒止当场。


    街市两旁，人头攒动。


    少女父母，惊魂未定。


    而那死里逃生的少女，一双眸子却落在马背上那一对俊男靓女身上，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落在那白衣公子身上。


    眼眸泛着星光。


    怦然心动。


    ……


    “狗血！”


    曹信从头到尾旁观了这一幕，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句。


    贵女纵马。


    少女落难。


    英雄救美。


    郎才女貌。


    瞬间心动。


    绝了！


    再没有比这些更狗血的。


    几大传统狗血情节，今日齐聚一堂，真真开眼了。


    曹信甚至都能想象到，往后二女争一郎的三角恋格式。这样一想，曹信心间一动，索性往那个名唤‘嫋嫋’的少女丢一个‘洞悉’——


    【根骨：1】


    ……


    “还好。”


    “这资质，基本就告别逆袭的可能。”


    曹信抿抿嘴，心里平衡许多。


    这世上，根骨1果然才是主流，其他人才是另类，不合群的。


    这一边，曹信在想些有的没的。


    一旁，曹贤气得要死：“太恶毒了！”


    怎么能在闹市纵马？


    这是拿人命当儿戏！


    分明是自己差点撞着人，结果还要拿鞭子抽人？


    这是什么道理？！


    曹贤气的不轻，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无非是权贵加身，高高在上罢了。


    只是仍气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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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率下周五上架，求一下追读，这两天追读数据挺重要的，感激不尽。


    《随身带着一扇门》求一下追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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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名门！

    “消消气。”


    曹信倒是心态稳定，认识到、见识过鬼樊楼那等污垢之地，清楚大梁权贵横行的大势，对这些的承受能力就强得多。


    他只是好奇，街上这二人——


    女的英气，男的俊朗。


    皆非凡夫俗子，不知是什么来历出身。


    特别是那女子，敢在马行街市纵马狂奔，这可不是一般的胆大，哪怕王公世子也要掂量掂量。


    “郡主？”


    “是哪位——”


    曹信方才听到白衣书生唤过一声‘郡主’，心里一时想不起这是哪位郡主。他拉着曹贤走远些，却将两只耳朵竖起，倾听四方议论。


    “晦气！”


    “今个怎么遇见这瘟神！”


    “嘘！慎言！这位郡主可不好惹！”


    “一个是国公府的郡主，一个是今科探花郎，可都是了不得大人物！只可惜这位小苏探花，若娶了郡主进门，不知是福是祸。”


    ……


    街上人挤人。


    见多识广的不在少数。


    很快，曹信就知道刚才两人的身份。


    其实他也认识。


    或者说，他曾听过。


    二人全都大名鼎鼎——


    前一个纵马的，那是西京城吕国公府的前国公嫡女，现任国公亲妹，幼年时就被先帝封为‘永嘉郡主’，殊为亲厚。


    吕国公府则是纵享两百年荣华的大梁老牌权贵。


    第一任吕国公本就是开国国公，太祖功臣。而在二十多年前，上一代吕国公的三个儿子追随尚是皇子的陆项，一同在塞北征战。


    三子去，一子回。


    仅剩的一子，就是当代吕国公吕代善。


    而陆项，则是十多年前继位的新皇。


    二人在微末时，在塞北沙场上并肩作战，情谊深厚。吕国公府自是皇恩厚重，永嘉郡主身为当代吕国公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宠溺、跋扈，可想而知。


    在西京城的威名响当当！


    纵马闹市，这是基操。


    其他诸如擅闯衙门、鞭打官员、掠夺武库、火烧花船、强抢花魁，滔天大事干了一箩筐。


    结果屁事没有。


    曹信早有耳闻。


    只不过西京城太大，吕国公府坐落内城，以至于今日才得一见。


    今日另一位主角，白衣书生，俊朗公子，这也是西京城第一等的名人，姓苏名誉，是西京苏家的二公子。


    西京苏家比曹信曾经作案的张家，即曾祖父曾官职正二品的那个张家，要显赫的多。


    张家荣光多在过往。


    到了如今，仅有两个三甲末榜进士撑撑门面而已。


    但苏家不同。


    自去年春闱，二公子苏誉高中探花后——


    “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苏家名声更进一层，西京城中一时无两。


    仅数十年间，苏家一口气出了七位进士。


    而苏誉连同父兄，父子三人更是陆续高中探花，苏家名声早就轰传大梁，不独西京城一地。


    这才是真正显赫世家，蒸蒸日上。


    “一个刁蛮郡主！”


    “一个新科探花！”


    “倒是般配。”


    曹信呵呵笑着，被没了逛街兴致的曹贤生拉硬拽回了家。


    ……


    回到家中。


    曹贤仍愤愤不平。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饭涨穷人气，钱壮英雄胆，权涨小人志。


    曹家现在不缺钱，曹贤如今功夫在身，原本就是火爆性子，近来愈发嫉恶如仇。


    好在有曹信，常常给她讲一些鲁莽大侠的悲惨故事——不动脑子行侠仗义，得罪权贵结下仇敌，最终祸及家人，全家惨死。


    隔三差五就讲一个。


    花样各不同。


    讲到没脑子侠士全家如何惨死的时候，更是大着笔墨，绘声绘色，十大酷刑都不够用。


    各种死法极端残忍。


    权贵手段令人憋屈。


    直让曹贤感同身受。


    这么时常吓唬，曹贤即使有英雄胆，也被死死压制，知道分寸，气归气，不敢乱来，担心祸及家人。


    甚至在外都不敢太乱说，唯恐祸从口出。


    在外憋屈。


    就在家里过嘴瘾，嘚吧嘚说个不停。


    “有朝一日刀在手，定杀个人头滚滚，荡尽天下不平事！”


    曹贤横刀立马，口出狂言。


    曹信瞥了一眼她腰间钢刀，以及扶在钢刀上的大手——


    有朝一日刀在手？


    哈哈！


    曹信抿抿嘴，担心自己笑出声来。


    “习武之人戾气不要那么重。”


    唐渺一脸无奈。


    她的性子就已经算是火爆，结果收的第一个入室弟子比她更甚。


    “规矩点！”


    曹仁瞪了眼曹贤，后者讪讪一笑收了气势，头一缩，成了鹌鹑。


    此时。


    屋中可不止曹仁曹贤曹信唐渺四人，段冲、宁淑华、唐飘飘也赫然在列。


    唐渺是曹贤师父。


    段冲是曹仁师父。


    今日聚首，要聊的就是镖局的事情。


    曹信曹贤提及的‘永嘉郡主’之事，只是小插曲。


    ……


    今天已经是三月初十。


    曹仁曹信是三月初跟段冲宁淑华夫妇提的镖局之事。


    段冲几日奔走，才发现此事远比想象中的更加麻烦。


    “西京城有四大镖局——广盛、会友、长风、伏柳。”


    “这其中，伏柳镖局是伏家与柳家两个武林世家合作开设，伏、柳二家在西京根基颇深，背后还有强人，在官面上从未出过麻烦。”


    “长风镖局是打遍三江无敌手的‘三江大侠’余舟同余大侠牵头建立，余大侠侠义盖世，名震三江，江湖同道都给面子，打出旗号，行镖就能畅通无阻。”


    “会友镖局是‘铁手判官’谭思明、‘青松剑客’葛如海、‘震天掌’胡威三位大侠建立，三人各都成名二十载，早年间走南闯北行侠仗义，闯出偌大名头。后在上江省建立‘会友镖局’，慢慢发展起来。六年前将总行搬来西京城，一举跻身四大镖局之列。”


    “广盛镖局是前从六品忠显校尉、前玉川省广盛军指挥使‘八臂神猿’孟雄辞官后，率领广盛军一干精兵建立而成。孟将军在玉川省名声极大，广盛镖局在玉川省更是如鱼得水，但凡走镖玉川省，首选皆为广盛镖局。”


    广盛镖局！


    会友镖局！


    长风镖局！


    伏柳镖局！


    四家全都来历不凡，要么是武林世家，要么是名满一省的大侠，要么干脆是军中行伍退下编练而成。


    实力！


    背景！


    人脉！


    一般人难以想象，难以企及。


    四大镖局以西京城为中心，辐散周边各境，甚至例如广盛镖局的镖，能横川玉川省，往西能去到极西雪岭，往西北能深入西域诸国。名为镖局，实际上，怕是官方背景不小，兴许顺便还要为大梁朝廷刺探敌国军情。


    曹家要建立镖局，一开始当然无法跟四大角力。


    但四大的态度，特别是‘会友镖局’的态度，极为重要。


    ……

 第五十六章 商讨！

    “为什么是会友镖局？”


    听到这里，唐渺有些好奇。


    段冲解释道：“四大镖局中，‘广盛镖局’主要往西，业务范围多在玉川高官风镖局’往南，多往富州、岭南二省。‘伏柳镖局’往东，广湖省是核心，包括上江省。而‘会友镖局’则主要行镖宁西、谭西二省。”


    这样一说，曹信立时就明白。


    四大镖局在业务范围上肯定有重叠，但大的方向上则有默契的各据一方，专营一方。


    而曹信主张开设镖局，动机就是为了去谭西省寻找二哥跟小妹，因此镖局成立后，谭西省就是业务核心，比邻的宁西与上江二省也不可放过。


    这就跟‘会友镖局’的业务重叠。


    小打小闹还好。


    若要做大做强，‘会友镖局’只怕不会坐视不理。


    “防人之心不可无。”


    段冲终究稳健。


    “该如何防呢？”


    ‘会友镖局’有先发的优势，哪怕三位大侠顾及名声，明面上不会打压。可暗地里，随便吹吹风，小镖局就要瑟瑟发抖。


    他们跟北上商路沿途的各大势力相熟，稍微暗示，路就堵死。


    “小五，你有什么想法？”


    唐渺突然看向曹信。


    听到唐渺询问，曹贤、唐飘飘全都一愣。


    开设镖局是正经事。


    她们俩虽然被容许旁听，但因为年龄的因素，可没有她们开口的机会。


    年龄小，见识浅。


    说的话压根不够分量。


    二人也清楚，故此从头到尾没插话。


    甚至曹仁开口都很少。


    多是段冲、宁淑华与唐渺在交谈。


    但这时，唐渺突然提问曹信——


    曹信？！


    这小屁孩才九岁呢！


    问他，他知道个嘚儿！？


    曹贤一脸见鬼。


    唐飘飘也纳闷不解。


    不过，在场也就她们二人，其他几人自都门清，包括曹信。


    “唐姨这是考较我。”


    曹信冲唐渺笑了笑，也不遮掩，当即就道：“我们一开始不必跟‘会友镖局’碰，最先一两年，镖局的业务范围应在西京府一十七县，以磨合跟熟练业务为主。等到一两年后，人马娴熟，段叔扬名，走南行北自然简单的多。咱们有银子，有实力，没什么好怕的。再者说，四大镖局的掌门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大豪侠，未必会排挤同道。即使排挤，也要顾忌面子不敢太露骨。”


    豪侠名声，有时是优势，有时也是桎梏。


    这世上，为名声所累的豪杰侠客，又岂在少数？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豪侠亦然。


    “果然是神童！”


    这个问题不算难，唐渺其实心里也有数，故意问曹信，只是想看看被宁淑华夸上天的‘神童’到底是真是假。


    此时一试，见其口齿清楚、条理清晰。


    还有最近几月时不时被曹信推拿。


    前面没觉出什么异常，现在回过神再仔细咀嚼，才发现他的推拿手法娴熟。


    转变心态关注到这一点之后，才惊觉——


    “神童竟在我身边？！”


    唐渺回看曹信，越看越喜爱。


    “我这徒儿一向聪慧。”


    宁淑华见状，在旁也摸摸曹信脑袋，笑吟吟的，故意道一声‘徒儿’，倒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


    “徒儿？”


    唐渺一怔。


    “正要跟唐馆主说起，再过几日就是曹信就要拜师内子，届时家中设宴，还要请唐馆主以及唐氏几位大侠前来一聚。”


    段冲见状笑道。


    这本该是议完镖局之事再提，但宁淑华没按捺住，他只能此时道出。


    唐渺听了，愣了愣，随即才跟段冲应声，继而又冲曹信笑道：“宁女侠武艺精湛，你今后可得好生用功。”


    “唐姨说的是。”


    曹信点头。


    宁淑华在旁，笑不露齿，端庄优雅。


    ……


    一番小插曲过后。


    一众人才继续议论镖局筹建之事。


    想要从无到有拉起一家镖局，仅靠曹家、段家还远远不够。


    曹信出钱。


    段冲战力超群。


    可他们在西京城都没有底子，没有根基。


    因此，还须拉人入伙。


    而他们第一个目标，就是唐渺与她背后的唐家。


    唐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是勉强也够的上武林世家的头衔。


    跟伏家、柳家自是没法比。


    可唐家从唐渺曾祖父开始，就是以武传家。曾祖父当初略有薄名，祖父当时在西京江湖也有一定名声。


    再到唐渺父亲这一辈，算是没落下来。


    即使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唐家如今在西京城的产业不少，唐家武馆除了自家子弟外，还有数十外姓，在西京城众多武馆中，勉强能排进前十。


    根基深。


    人脉广。


    唐家现在欠缺的，一是可以‘镇压气运’的高手，二是可以扩散影响力的产业。


    因此，如段冲这样的高手，带着银子去找唐家合作开设镖局，这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是珠联璧合！


    镖局有三个核心——


    一是东家，讲的是人面广、关系好，有钱有势，打出旗号黑门槛的不敢招惹，万一出了事摆得平官府，镖被劫了赔得起银两。


    二是总镖头，通常是赫赫有名的江湖人物，不是本身艺业惊人，就是退休名捕、虎将之流。


    三是大掌柜，讲的是眼明心细算盘精；看货不走眼，估价不离谱，上下里外该打点的绝少不了，该开销的绝不浪费。


    此三者——


    段冲自是当然不让的总镖头，武力卓群，想要扬名太简单。


    曹信、曹家出钱，自然是镖局东家。


    但曹家毫无名望，人面不广，再加上钱财‘来路不正’，就只能让段冲出面代领。可段冲的名望、人面同样不够，因此就得攀附权贵。


    至于大掌柜——


    “唐氏在西京城经营不少买卖，充当大掌柜的，看货、估价、上下打点，一应精通。”


    “此事唐馆主可先去通通气，定下日子，段某再登门拜访详谈。”


    段冲向唐渺拱拱手。


    在这件事上，唐渺充当的就是中间人的作用。


    段冲、曹家跟唐氏并无信任可言，交情建立、牵线搭桥，这都是唐渺的功夫。


    “包在我身上！”


    唐渺一口应下。


    这是大事，兴许也是唐家突破桎梏真正崛起的关键，她虽然不忿唐家‘《雁行功》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一气之下自立门户。但除此之外，唐家待她们姐妹并无可指摘之处，甚至姐妹二人时常还会回唐家，其乐融融，别无冲突。


    唐渺自是希望唐家能更好，眼前机会不可错过。


    只是。


    应下后。


    唐渺又皱眉道：“权贵一向贪婪，选择不可不慎，一旦疏忽，只怕要被敲骨吸髓。”


    “此言甚是。”


    段冲也正在为此发愁。


    西京城别的不多，唯独权贵最多，丢下一块砖能砸出三五个。


    但权贵形形色色，这里人谁人可靠，谁人人品过硬，谁人言而有信，不混这个圈子的，外人很难知晓。


    道听途说，最不可信。


    段冲觉得难，唐渺一时间也想不到。


    倒是曹信，他想起白天见到的小苏探花，眼中一亮：“西京苏家又称‘仙都苏家’，绝学《仙都剑法》精妙绝伦，而小苏探花更是第一等的天才、武痴。高中探花，却辞官不做，回到西京继续精研武技。小苏探花本人虽无官职，但文采风流，功夫俊秀，无论是在官面上，还是在江湖中，都有不小名望。又兼背靠仙都苏家，足以震慑宵小。”


    仙都苏家！


    小苏探花！


    众人一听，全都振奋。


    ……

 第五十七章 师承！

    方案一步步完善。


    难题一个个解决。


    三月十三。


    段冲应邀前往唐家武馆，拜访唐家家主、唐渺伯父‘唐士霄’，进行第一次商谈，并与唐渺的四个堂兄一一过招，剑法折服唐家众人。


    合作初步谈妥。


    三月十四。


    段冲广发请帖，邀请江湖同道参加宁淑华收徒、曹信拜师礼。


    唐家。


    黄家。


    这两家是第一时间送去。


    又通过这两家给他们交好的江湖同道送上请帖，登门同时切磋一番，为后面‘剑试西京、扬名立万’做铺垫。


    此番收徒拜师在其次，只是形式、由头。


    实际上重点压根不在这里，而在于，这是段冲第一次从籍籍无名走上台前明面，算是一次‘亮镖’试水。


    真正关注拜师宴的，怕是仅有宁淑华一人。


    ……


    “搞这么大，会不会太张扬？”


    “万一明天有人相中小五，不会跟我抢徒弟吧？”


    拜师宴前夕，宁淑华莫名有些患得患失。


    段冲哭笑不得：“你那徒儿已经给你磕过头，定下师徒名分。明日只是走个过场，谁会抢你的宝贝徒弟。”


    昏了头了！


    宁淑华讪讪一笑，捏着笔继续默写秘籍。


    段冲在旁看着，抿抿嘴本不想说，但忍不住还是笑：“你这师父当的有什么意思？哪有做师父的，一开始就将秘籍默给徒弟的？”


    “你懂个什么？”


    宁淑华却不恼，振振有词道：“我这徒儿是神童，跟一般庸人能一样吗？”


    段冲被呛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神童神童！


    了不得啦！


    自打收下这弟子后，宁淑华可不是一般的神气。


    当日，得知曹信是神童后，宁淑华本想第二日就去收徒，却患得患失、辗转反侧，一直拖着没张口。


    直到前几日似乎被曹信看出来，还是这孩子主动提及，宁淑华这才没口子答应下来，定下师徒名分。


    随后没两天，还没等宁淑华过一把当师父的瘾，曹信就央求宁淑华将完整秘籍教给他，想要研究研究，一观全貌，或许能突飞猛进。


    宁淑华半点原则都无，被曹信一央一求，就答应下来。


    现在正在默的，就是宁氏家传《鹰爪功》。


    “《鹰爪功》是你宁氏绝学，素来家传，你倒是舍得。”


    段冲看了眼，不由咂舌。


    宁淑华浑不在意：“《鹰爪功》算的什么，若我这徒儿在武道一途上确有天赋，我便将《鹰蛇生死搏》一并传他，兴许能重振我宁氏声威。”


    段冲一听，不由侧目。


    《鹰爪功》是专练手指抓劲的功夫，江湖上以‘鹰爪’命名的武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宁氏鹰爪功》却是一路真传，号称‘沾衣号脉、分筋错骨、点穴闭气’。


    百余年前，‘鹰爪宁氏’也曾名震西京府，可惜后人不争气，逐渐没落。到了宁淑华这一辈，昔日宁氏更是只剩下宁淑华一人。


    宁淑华自幼拜入岐山，却未放弃《宁氏鹰爪功》。可惜多年来成就不大，倒是修习岐山剑法颇有心得。


    想要将《宁氏鹰爪功》传承下去，发扬光大，恐只能希冀于她跟段冲的孩子。


    但曹信的出现，让宁淑华多出一个选择。


    “咱们家三个呆瓜，连《宁氏鹰爪功》都未必能练出名堂，更别说《鹰蛇生死搏》。若不及早物色传人，恐早晚失传。”


    宁淑华看的分明。


    《宁氏鹰爪功》虽名头不小，却也只是绝学《鹰蛇生死搏》的根基而已。


    前者大成，方可修习后者。


    倘若《宁氏鹰爪功》大成，当能横行江湖，名动州府。


    而若是更进一步，练成《鹰蛇生死搏》，名震三省都是轻易，当为绝顶高手。


    此功须左右两手分使鹰蛇双式拳术，共有七十二路。


    拳术施展时右手持铸作蛇头形状的利器，使点打刺戳的功夫。而左手则使鹰爪功，使擒拿扭勾的功夫，苍鹰矫矢之姿及毒蛇灵动之势可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实乃当世不可多得的高深功夫。


    传授曹信《宁氏鹰爪功》，可见宁淑华对曹信的期许之重。


    ……


    宁淑华——


    【根骨：3】


    【年龄：33】


    【力：16】


    【体：15】


    【敏：19】


    【智：17】


    【武技：略】


    【武技等级：广寒阴功（三层）、淑女剑法（五层）、玉女剑法（四层）、宁氏鹰爪功（四层）、紫烟身法（四层）、冲霄剑法（二层）、飞絮剑法（二层）】


    【武技契合度：广寒阴功19%、淑女剑法29%、玉女剑法28%、宁氏鹰爪功18%、紫烟身法22%、冲霄剑法16%、飞絮剑法16%、……、虚步开合功33%、抱元劲48%、寿世青编调身法54%、……、略】


    ……


    入夜。


    曹信翻出宁淑华的属性，一阵惊奇。


    相较于段冲，宁淑华的实力其实也不弱。甚至论四维属性、论武技层数，都跟当初曹信初遇段冲时不相伯仲，乃至略胜一筹。


    不过，短短大半年过去，现在二人的差距已经拉大，段冲自创、完善《狂风快剑》，已经起飞，有冲天之势，还在愈演愈烈，迅速崛起。


    而宁淑华则陷入瓶颈，短时间内再难提升。


    一个突飞猛进。


    一个修为迟滞。


    如无意外，夫妇二人的差距还将进一步拉大。


    “师父跟师伯貌似同出一门，但是习练的武功大多不同。”


    段冲主修《抱元劲》。


    宁淑华主修《广寒阴功》。


    不知什么讲究。


    但曹信从洞悉而来的【武技契合度】一栏看的很清楚，宁淑华与《广寒阴功》的契合度仅有19%，与《抱元劲》的契合度却高达48%。


    一天一地！


    差距巨大！


    “倘若放弃《广寒阴功》，改修《抱元劲》，师父的实力在短暂停滞后仍能继续高歌猛进。”


    “至于《寿世青编调身法》——”


    后者与宁淑华的契合度比《抱元劲》还要离谱，高达54%，是曹信见过的第二高，仅次于段冲与《狂风快剑》。


    但是相较于唾手可得的《抱元劲》，《寿世青编调身法》就麻烦许多。


    曹信记得，这是从大哥曹仁去年三四月份加入的一家武馆馆主的录入的一门武技，当时这馆主对外言称的看家绝技是‘足射功’与‘卧虎功’，半点都没透露《寿世青编调身法》。


    再加上曹仁跟这馆主身上的三门功夫都不挨着，契合度都不高，曹信就没上心。


    孰料如今却跟宁淑华匹配上。


    可既然那人没对外透露《寿世青编调身法》，内中定有隐情。


    倘若贸然上门求取，恐显唐突，容易让人起疑。


    再一方面。


    人家愿不愿意交出此功还是两说。


    同样的，在宁淑华这边，如何让她去找一个普通武馆普通馆主，莫名其妙求取一门功夫，还要将自身苦修精研多年的《广寒阴功》更换，这也是难点。


    “先不着急去求《寿世青编调身法》，如能劝说师父转修《抱元劲》，在切身体验过飞一般的修行进境后，再提出来，应该要容易些。”


    曹信心下思忖。


    他素来是知恩图报的性子。


    宁淑华收他为徒，对他提出的无理诉求也愿满足。


    曹信既然能看出宁淑华的出路，没理由不帮衬一把。


    再者说。


    师徒本一体。


    宁淑华改修功法后，实力大增，对曹信而言也是好事一桩，靠山更强。


    无论从情感还是从利益上，曹信都有理由劝告宁淑华。


    不过，方式方法得注重一下。


    思索一阵。


    曹信心中有了腹案。


    ……

 第五十八章 休整！

    转过头，再想自己——


    “医者难自医。”


    “我有‘洞悉’，能看出旁人跟一门武技的契合度数值，却看不出自己的。”


    曹信看过宁淑华的属性，再看自己，不由叹息。


    这就是‘洞悉’的局限处。


    即使坐拥上百门武技的契合度数据库，却无法为自己挑选一门最契合的武技。为了节约时间，为了效率最大化，曹信只能想方设法获取完整武技。


    例如通过唐渺得来的‘卷地龙功’。


    再比如，拜师宁淑华后，曹信也没法按部就班的听从师父教导，有序修行，反而央求宁淑华将完整秘籍交给他，为的就是将一门武技录入【技能】一栏中，再通过‘源点’简单粗暴的提升。


    好在宁淑华通情达理，换作其他人确实很难满足这样的要求。


    这也是曹信看出宁淑华有收徒意愿后，愿意主动拜师的主要原因。


    无他！


    只因这师父耳根子最软！


    “师父将《宁氏鹰爪功》夸的神乎其神，早年间宁氏更以此功名震州府，层数至少五层。一旦到手，加点猛进，我的实力也能再进一步。”


    曹信很期待。


    ……


    现实中，随着镖局筹备、拜师宁淑华，曹信的人脉、见识都在迅速扩大，靠山也愈发可靠。


    特别是人脉。


    筹备镖局的过程中，曹信或者说曹家，跟段冲夫妇的联系更紧密，跟唐渺的关系也更亲近。


    随即，又通过唐渺，与勉强算是西京地头蛇的唐家搭上线，有望一起经营镖局。


    再进一步，就是通过唐家，真正融入西京。


    另一个层面。


    因开设镖局的需要，他们还得主动去寻求权贵作为靠山。


    这么说起来，似乎很丢人。


    但实则也是人脉的一次跃升跟拓展。


    甚至，如无段冲的实力，如无唐家加盟，即使曹信有成千上万两的身家，在权贵眼中也只是暴发户、大肥羊，绝无攀附、合作的可能。


    从这种角度，开设镖局的确有助于曹家包括段家在西京城扎下根基。


    镖局筹备，紧锣密鼓。


    曹信因着绣衣司的针对，最近一段时间非必要不准备再出去浪。


    西京城近来一两个月可不简单。


    以往。


    五城兵马司的兵马与罗绣、止戈二处县衙的民壮，都在各坊有驻点，又有更夫行走，但凡风吹草动，就能迅速行动。


    只是主观能动性不强。


    不过，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因‘铁胆神侯’迅速蹿起，各级官府便命五城兵马司与二县民壮每晚都要排班在各坊各巷巡逻，一定程度上算是分担了更夫的职务。


    甚至还勒令各巷各院抽调人手，每夜值守。


    还真别说。


    这样调动起来，整个西京城的秩序都为之一肃。以往不时出现的小偷小摸、大偷大盗，乃至入室的、谋财的案件迅速减少。


    也算是曹信为西京城做的一项贡献。


    但这种严防死守的架势，对寻常蟊贼管用，甚至对付不少经年大盗都能造成许多麻烦。


    可唯独防不住曹信。


    曹信有原始仙界，又兼‘夜行术功’大成，夜间行动，遇到巡逻队能提前发现，往原始仙界一钻。等巡逻队走开，再出来，从容穿街过巷。


    谁能察觉？


    也正因此，‘铁胆神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名号才会传播的又快又广又响又亮。


    毕竟确实吊诡！


    但近来，防范越来越严，特别是曹信一夜连杀郭胜等十二名胥吏、杂役后，许多街巷倒还好，但那些心知肚明的人物家中，特别是类似杨家、推官那样的权贵家中，早就请了武师，轮班彻夜看守。


    曹信再想作案，难度已经不同过往。


    可以歇一歇。


    “西京城的弦不可能一直紧绷，等过阵子，我再卷土重来不迟。”


    曹信不着急，不沉迷，不急功近利。


    俗话说得好——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他们能绷住一月两月，那三月五月呢？一年半载呢？


    防不住的。


    而曹信的行动，就好比是‘严打’，时不时来上一回，整个西京城黑白两道就得抖三抖、震一震。


    “挺好。”


    ……


    现实中陡然轻松下来。


    曹信就有更多的时间放在原始仙界。


    “嘿！”


    “嘿哟！”


    旭日暖阳下，在原河南岸，一群野人正在忙活。


    瓦族野人自去年十月移居领地，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月。


    五个月时间。


    足够他们将锄头、铁锹用的纯熟。


    搭田埂。


    挖沟渠。


    都很熟练。


    但也有生疏的——


    “哞~”


    “彻~”


    “彻哇~”


    两处水田里，瓦疤与瓦壮分别操着一头牛、把着一只犁，正在歪七扭八的犁地。


    这是技术活。


    两个野人新手上路，快一个月下来都还没能掌握窍门，跌跌撞撞，效率低下。


    瓦壮以前被曹信叫作‘大壮’，是瓦族野人里体格最健硕的，但在犁地这方面真不行，三两下就把水牛给惹毛了——


    “哞~”


    站在原地不愿动弹。


    气的瓦壮哇哇大叫，举着鞭子就要抽打。


    “哇~”


    “我！”


    瓦猴看的着急，举着手就跑进田里，从瓦壮手里接过鞭子、犁把，口中喊着‘彻’、‘彻’的号子，水牛兄弟终于又动弹起来。


    不得不说。


    有时候，天赋这东西挺奇妙的。


    瓦猴以前叫‘瘦猴’，当然，这也是曹信给他取的外号，可能连瓦猴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名字呢。


    他在瓦族八个男性成年野人中，个子最小最瘦弱，往日打猎，胜在灵活，其实派不上大用场，处于最底层。


    但干起农活来，瓦猴却是一把好手。


    第一个熟练使用斧子。


    第一个熟练使用锯子。


    第一个熟练使用锄头。


    也是第一个熟练驾驭水牛耕犁水田的。


    此时，瓦猴有模有样，特别是跟之前的瓦壮，跟不远处的瓦疤比较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愣着干嘛！”


    “好好看！好好学！”


    曹信径自来到原河边，站在田埂上，看着瓦猴耕地，冲一旁傻站着的瓦壮训话。


    “王！”


    瓦壮见着曹信，听他叽叽哇哇一顿训，一脸懵。


    完全听不懂。


    ……

 第五十九章 昂扬！

    “啧！”


    “任重道远啊！”


    曹信感慨一声。


    野人难开化，不仅仅是做农活很生疏，学得慢，在语言方面更是如此。


    五个月过去，连日常要用到的基本的字跟词都还说不全。


    就更别说识字。


    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但是，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曹信在这五个月期间，仍然带领一众野人做出好大事业——


    从高空俯瞰。


    如今的曹信领地，在茂密丛林中，能看到有几处露天所在，一座座石头建筑拔地而起。


    左一座，右一座。


    连同曹信的石头宅院在内，连同瓦族野人的房屋在内，如今一共有四座石头宅院建设完毕。


    其中主要住人的还是瓦族那一座。


    曹信的宅院至今还只住着曹信跟小野人曹去病，后院仍是储物之用。


    而余下新建起的石头宅院尚还空置，这是为了今后可能会迁来领地的其他野人准备的住处。


    不过眼下想着让更多野人迁徙过来还为之尚早。


    人一多就生乱。


    得再等等。


    等到瓦族野人彻底融入，学会了领地的规则甚至语言，再去谋划，以老带新，这样能省曹信许多精力。


    因此两座新建起的宅院暂时还空置，只用来作为仓库使用，里面堆放的多是木材。


    这是四座宅院。


    此外又有四处养鸡场，通风、保暖都做好，至于避暑到用不着，茂密森林里，即使酷夏也不会太炎热。


    一条条石子路铺设，将四座宅院与四处养鸡场连接起来，往里一端又通往一处粗陋砖窑。


    这砖窑暂时只是实验性质。


    曹信在现实中，通过曹仁联系、陪同，实地去几处砖窑参观。又通过花钱，在几个技术工人手上购买建造砖窑、烧制砖瓦的各项技术，为原始仙界领地建设做技术储备。


    但因为人手、技术等方面的不足，领地的烧砖事业尚在初级阶段，并很可能将长期处在初级阶段。


    与之一同的，还有制陶业，也在起步摸索中。


    工业艰难。


    相比起来，农业则简单的多。


    曹信去年在遇到瓦族、在收治小野人后没多久，就在现实中购买了四头小牛犊、八头小驴犊。


    饲养过程中死了一半。


    到今年，仅有两头小牛、五头小驴成功长大，可堪一用。


    有了畜力，还得有田。


    曹信从去年入冬前，再到今年刚开春，就组织瓦族野人男男女女齐上阵，两个多月时间，迅速在原河南岸开垦出四十亩水田。


    开垦速度不快。


    开垦难度极高。


    一方面，沟渠、田垄的挖掘与搭设费时费力。


    另一方面，原河沿岸的水草杂草很好处理，但树木砍伐、树根盘结，给垦荒造成极大困扰。


    是故。


    十多个劳力。


    两个多月劳作。


    最终却只开垦出四十亩水田。


    以西京城普通水田亩产300斤来估算，考虑到原始仙界这四十亩水田是第一年刚开垦，再加上瓦族野人不善农事，产量姑且打个对折。


    这样一算，四十亩水田，约产稻谷6000斤。按照七成的出米比例，就是4200斤大米。


    一个成年劳动力每天食米一斤，这些产出差不多够十个人吃一年。


    也就是说。


    仅凭这四十亩水田，瓦族在粮食上尚做不到自给自足。


    “南岸树木繁茂，开垦不易。”


    “这四十亩差不多就是极限。”


    “待瓦族在这四十亩水田耕种一两年，熟悉了耕种、收获，就可以让他们渡河去北岸。”


    曹信看了会儿野人劳作，思绪纷飞，一个瞬移到了仙崖，往北远眺原河北岸。


    那里一片平坦，草长莺飞，只待秋天一把火，就能垦出成千上万亩良田。


    这才是真正种田的好去处。


    曹信当然过不去。


    但瓦族野人不受限制，可以渡河前去开垦。


    三五年后。


    粮食必定不缺，甚至还能‘出口’大梁。


    “前途是光明的。”


    “未来是美好的。”


    新生的领地充满希望。


    ……


    “拔萝卜拔萝卜~”


    “嗨吆嗨吆拔萝卜~”


    “嗨吆嗨吆拔不动~”


    ……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


    瓦族宅院，传来曹去病的嘹亮歌声。


    跟在后头，又有叽叽喳喳哇哇哇的一阵嘈杂，以及两只土狗‘汪汪汪’的叫声。


    大孩子、小孩子凑在一个院子。


    热闹极了。


    四个母野人坐在院子里，个个挺着肚子。


    不得不说。


    野人真能造！


    瓦族一共才七个成年母野人，一个冬天过去，怀了四个。


    这里面还包括去年刚到领地正巧生下‘瓦兴’的那个母野人，她现在又有两个月身孕。


    而在外劳作的三个成年母野人中，有两个去年都是怀着孕到的领地，一个冬天生的，一个开春生的。


    “真能生！”


    曹信往院子里看了眼，心里美滋滋的。


    瓦族刚来领地的时候，算上小野人曹去病，算上当时恰巧出生的‘瓦兴’，一共二十四人。


    现在已经增加到二十六人。


    而且今年至少还有四个新生命将会降生。


    曹信在医术十三科中着急掌握‘妇人’一科，除了为曹张氏调理身体外，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原始仙界这边瓦族母野人也离不开他。


    以至于，堂堂领主，瓦族的‘王’，却沦落成接生婆。


    造化啊！


    啼笑皆非！


    不过曹信乐在其中。


    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跟降临，都为领地带来一缕生机。


    这是好事。


    虽然不清楚‘原始仙界’跟【造化】的反馈之间的具体关系，但曹信记得，当初瓦族野人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领地时，【造化】大爆，给出了一道‘衍法仙符’，是他在‘医术’一道上有了登天阶梯。


    再继续发展，人口逐渐增多，领地一切向好，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


    惠而不费，何乐不为？


    ……


    院中。


    曹去病唱过一首儿歌，被一群孩子叽叽喳喳气得要死，怎么都教不会。一抬头，看到曹信站在三米高的院墙上，顿时乐了——


    “哥！”


    她已经能很准确的发出‘ge’这个音。


    “走。”


    “回去休息会儿。”


    曹信看着曹去病，也忍不住笑，担心这群小野人把她气死，就抓着曹去病手臂瞬移回到自家宅院。


    院中其他野人早就熟悉曹信神出鬼没，见怪不怪。


    又过一阵。


    正在院中玩耍的七个能走能跑的小野人忽的抬头，听到熟悉的哨声——


    “哔~”


    “哔哔—哔哔——”


    一个个顿时叽叽哇哇、熟门熟路的一溜烟跑出院子，跑到曹信宅院。


    进了前院一看。


    曹信已经摆好黑板，曹去病脖子上挂着铜哨，正一边鼓着腮帮子吹响，一边搬小板凳，一群小野人赶紧上前帮忙。


    七手八脚。


    一阵混乱。


    不过很快，一个建议的露天教室就搭建好了。


    “啊哦呃，咦唔吁~”


    “波泼么否，嘚特呢乐~”


    ……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


    “采蘑菇的小姑凉~”


    “背着一个大箩筐~”


    “清晨光着小脚丫~”


    “走遍森林和山岗~”


    ……


    熟系的教学声再次响起。


    不过以往教学的是曹信，学生仅有一个曹去病。


    而现在，教学的换成曹去病，七个小野人成了第二批学生。


    曹信在旁，不时琢磨琢磨医书，不时翻看翻看草药，又时刻关注着课程进度，以及曹去病教学过程中出现的错误并及时纠正。


    曹去病神神气气。


    小野人摇头晃脑。


    气氛昂扬。


    青春正好。


    ……

 第六十章 四鬼！

    “师兄。”


    “师兄。”


    三月二十，西京城，罗绣县，雷猛家中。


    罗山、马大勇二人风尘仆仆，被雷猛迎进院中。


    脸上难掩疲惫，但兴奋更多。


    他们与雷猛一样都是浮山弟子。


    其中——


    雷猛是浮山七子之一‘九曲剑’陆不疑门下大弟子。


    而罗山跟马大勇则分别师从‘飞来剑’邓劳与‘开阳手’费斌，后二者与‘九曲剑’陆不疑同为浮山七子之列。


    三人素来交好。


    这一次，雷猛初至西京城，深感麾下人手不足，特别是值得信任的心腹高手难以寻觅。


    于是，雷猛给远在浮山的师父写了书信，问候师父的同时，就是求援。


    ‘九曲剑’靠谱。


    才仅一个多月时间，罗山跟马大勇就已从浮山赶来西京。


    “许久不见，师兄好生威风！”


    罗、马二人在浮山时跟雷猛的交情都还不错，这时初见也不见外。见得这位师兄一身绣衣，笔挺干练，不论是罗山还是马大勇，一时皆羡艳不已，心中向往。


    他们甘愿下山，不远千里来到西京城，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跟雷猛的这点情谊。


    更重要的是，雷猛在山下的成就令人心热眼热。


    乾佑元年，皇叔陆羽重整‘绣衣司’，广招英才。


    第二年，浮山便派遣雷猛等十二名三代核心弟子下山，入绣衣司当差。


    如今两年过去，十二名弟子各有发展，又以雷猛的成就最高，仅差一步就能成为铜符使者，官居正九品。


    两年。


    从九品。


    有望正九品。


    这种升官速度传回浮山，令不少弟子都蠢蠢欲动。


    其中就有罗山与马大勇。


    因此，在雷猛书信回山时，二人积极争取，最终拿下两个名额。


    马大勇心直口快，等罗山跟雷猛寒暄两句后，就急忙问道：“师兄，我们入了绣衣司担任什么职务？多久能当官？”


    这是毫不遮掩功利心。


    “哈哈！”


    “马师弟还是这般性子。”


    雷猛听的大笑，倒也不含糊：“绣衣司有规矩章程，二位师弟初来，又与为兄同出一门，不好骤居高位，暂时只能委屈你们二人在我罗绣案担任小印录事。但西京署草创，立功机会极多，只要认真做事，两三年内升任铁符使者，官居从九品不是难事。”


    小印录事。


    听到这里的时候，不论是马大勇还是罗山，心里其实都有些失望。


    他们在山中就已经打听的清楚，当初雷猛等人初入绣衣司，起步可都是大印录事。他们以为这次过来，起手也能捞个大印录事，结果只是小印。


    不过，听到雷猛后面的画饼，二人又都精神起来。


    师兄说的对啊！


    西京署百废待兴，别的不多，就是机会最多。他们出身大派，又有师兄雷蒙提携，往后立功受赏有什么难的？


    这样一想，二人振奋。


    而雷猛见着，心下一笑，冲屋中指了指道：“二位师弟的绣衣制服已经领来，换上后，随为兄出去会一会西京城的高手！”


    “是！”


    二人轰然应诺。


    ……


    待三人出门时，蔡水帮副帮主、绣衣司大印录事陈彪及时赶到。


    四人见过，一边走，陈彪一边向雷猛汇报情况。


    “段冲的基本情况上一次已经查了一部分，他是去年七月份携妻、子抵达的西京城，当时寄居在好友黄龙家中。后在西京城如意坊租了处小院，安家落户。期间在黄龙经营的武馆中收了一名弟子名唤‘曹仁’。曹仁一家是乾佑二年逃荒来的西京城，当时误打误撞在码头上救了我蔡水帮的一名弟子，因此被录入帮中。去年底，段冲出面，与帮主以及连同陈某在内的三名副帮主切磋，不分胜负，游刃有余。”


    “这部分没什么出入。”


    “但近来详细调查，发现原来段冲夫妇初至西京城时，身上都有伤势。顺着这条线再去查，又发现，同样在去年七月，在岭方县，‘业河四鬼’曾遭遇强敌，老三‘夺魄鞭’马青雄、老四‘丧门斧’钱青健当场战死，老二‘追命枪’吴青烈被斩断一臂，老大‘断魂刀’沈青刚也受了不小伤势。当时跟他们动手的，据说就是一对夫妇，带着三个孩子，跟段冲一家的人数、年龄、时间，全都吻合，应是他们无疑。”


    蔡水帮不愧是地头蛇。


    一旦认真起来，短短一个多月，就差将段冲一家的底细完全挖出。


    连去年七月在城外岭方县的一场激战都能查出，实在不一般。


    “业河四鬼！”


    雷猛听到这里，心下一掀。


    业河是从宁西省流入西京府的一条大河，所谓‘业河四鬼’，就是在业河流域颇有名声的四个高手。


    他们名声不算好，但实力强劲。


    雷猛在调任西京署的时候，就曾查阅过绣衣司中西京府的一应高手档案，其中就有‘业河四鬼’。


    四人战绩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们师承‘业河龙王’汤显祖，这是成名二十年之久的老牌高手，常年混迹业河一带，雷猛早年间在浮山打听天下成名高手时，就曾听闻过此人的名头。


    却没想到，段冲居然会跟此人结仇。


    “陈兄可知‘业河四鬼’的实力具体如何？”


    雷猛心念转动，随即询问陈彪。


    混迹江湖，名声大小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实力强弱，但也非绝对，出入不小。南来北往，孰强孰弱，大多数时候名声都做不得数，手底下才能见真章、分高低。


    ‘业河四鬼’的名头在西京府固然不低，但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他们师父‘业河龙王’的缘故，尚未可知。


    还须从陈彪这里仔细打听。


    “司狱这是问对人了。”


    “陈某几年前曾与四人交过手，自忖单打独斗，白天平分秋色，若是夜晚，四人单独出手全都不是我的对手。但若是四人联手，白天黑夜杀我都不难。”


    陈彪倒也不遮掩。


    ‘业河四鬼’毕竟师从‘业河龙王’，传承不差。再加上四人一向抱团出没，四人如一体，配合默契，确实不容小觑。


    而段冲夫妇能将‘业河四鬼’拼死两人，重创两人，一身实力绝非等闲。


    “据传‘业河龙王’已经在道上放过话，要为弟子报仇。他与业河帮帮主‘千手人屠’柯山虎交情匪浅，业河帮近来半年就在四处打听。”


    “段冲夫妇倒是机警，大隐隐于市，藏在西京城中，偌大城池，人口巨万，哪怕是业河帮也难打听到半分。”


    陈彪说着，又皱眉道：“但近来段冲动作频繁，短短时日登门与不少高手切磋，今日又邀请一众同道参加妻子宁淑华弟子的拜师宴，业河帮探听到消息只是迟早的事情，‘业河龙王’恐不会放过他。”


    ‘业河四鬼’已成过往云烟。


    但‘业河龙王’凶威仍在。


    陈彪以为雷猛今日前去段家还是为的招揽，觉得不值当为这人得罪‘业河龙王’，在委婉劝谏。


    “陈兄勿要多虑。”


    “若汤显祖当真要寻段冲的麻烦，反倒好了。段冲不敌，或逃或避，再不然就要寻一座靠山照拂。而论及靠山，又有谁比得上我绣衣司？”


    “至于汤显祖，此人名声不佳，我绣衣司不去寻他的麻烦，他若敢来招惹，西京署定教他知道厉害。”


    段冲气度淡然，半点不惧。


    业河龙王？


    呵！


    任他名头震天，也不过是一介草莽。且不说段冲师从浮山，跟脚不俗，单是一座绣衣司，就足以令‘业河龙王’投鼠忌器。


    汤显祖若敢来，绣衣司就敢抓！


    至于段冲——


    “这次不着急招揽，我且试他一试。”


    雷猛语气有些迟疑。


    陈彪听话听音，立时会意：“司狱是怀疑此人底子不干净？”


    “段冲是去年七月份来的西京城，而‘铁胆神侯’第一次出现，是去年八月初二。”


    “时间对得上。”


    “能杀业河四鬼，可见此人实力卓群，也有能力作案。”


    “他身上的嫌疑不小。”


    “但是具体如何，还须今日会过才能知晓。”


    雷猛话音落下。


    一抬头，就见前方热闹非常——


    段家，到了！


    ……

 第六十一章 斗剑！

    “段先生家有喜事，雷某不请自来讨一杯酒吃，还请海涵。”


    段冲正在门外迎接宾客，忽见雷猛率众前来，心下一沉，面上不表还是笑道：“不敢当，雷大人里面请。”


    将四人迎进院中。


    这是一座一进宅院，还算规整，是七八天前才弄下来，昨日才入住。


    开设镖局，须有门面。


    原先的小屋小院可不行，镖局据点既要兼顾地段方便，又要空间宽敞，还得能撑门面不能太寒酸。


    这座宅院别看只是一进，但也价格不菲，没有一千四五百两休想拿下，是曹家年前购置的那处小院的五六倍。


    罗绣县捕头郭胜居住的那处宅院，就跟这座差不多规模。


    价格也不会出入太多。


    可见这捕头平日里进项极多，不然哪里置办的起这样的院子。


    这是重资产。


    即使曹信财大气粗，但考虑到当时跟段冲、宁淑华‘坦白’的是只‘捡到’七千多两，还余下六千多两。


    不好奢侈。


    因此这处宅院是租赁下来的。


    每月六两银子的租金，一年起租，租金一次付清，另外还有支付五十两的押金。


    不算押金。


    每年房租支出72两。


    说贵不贵，但也不算便宜。


    开设镖局的支出就在这方方面面，现在还没开始购置马、驴、镖车、镖箱，真到那时候才是花钱如流水。


    此时，雷猛等人还不知段冲将要开设镖局。


    看着这处院子，以及院中的不少江湖人士，雷猛、陈彪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


    不止他们在打量。


    在场不少人也在关注雷猛四人。


    自开年以来，绣衣司在西京城的动静一直不小，放眼西京江湖，近乎无人不知。今日段冲领着雷猛四人进来，众人也在揣度双方的关系。


    “段师兄今日还请了绣衣司的官差？”


    唐渺这几日与段冲夫妇往来渐密，称呼早已改换成更亲密的‘师姐师兄’。今日段家设宴的主要目的，此中内情唐渺以及唐家都很清楚，因此他们今日也算半个东道主，方才段冲迎客，唐家四兄弟也在帮忙招呼。


    见得雷猛等人进来，忙打发唐渺前来相询。


    “不熟。”


    “四人里面，打头的两个二月份曾来过家里，想招揽师兄进入绣衣司，不过师兄并无此意。此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不知为何今日会来。”


    宁淑华摇头，她也疑惑。


    又有几分心虚。


    唐渺闻言，心下同样忐忑。


    绣衣司跟江湖人不算百分百的对立，但也绝不是一团和气。


    今日恶客上门，怕是宴无好宴！


    一旁。


    曹信也猜测雷猛等人今日来意，但信息面太窄，不好猜。


    但是没等他多想，那一边就有动静。


    “段先生，请！”


    “雷大人，请！”


    曹信听到动静，就见段冲引着雷猛等人用茶后，到了院中摆开架势。


    很显然。


    这是要动手切磋的意思，也不知他们方才聊了什么。


    但是看气氛，倒也不算剑拔弩张，尚在可控范围内。


    “走。”


    “去看看。”


    宁淑华担心，带着唐渺、曹信就往前院赶去。方才在后院的曹贤、唐飘飘等一众小辈见状也凑过来。


    曹仁跟随段冲一直在前院，这时迎上前来，不等宁淑华等人发问，就主动解释道：“雷司狱说是仰慕师父剑法高明，今日特来请教。”


    请教剑法！


    这定是托词。


    雷猛身为绣衣司司狱，必不会无的放矢，此举恐另有含义。


    “大伯可知这是为何？”


    宁淑华找见伯父唐士霄，小声询问。


    唐士霄是如今唐家掌门人，已是七十岁高龄，闻言笑道：“没什么大事，这位雷司狱近日登门与西京城中多位高手切磋过。想来是这几日听闻段贤侄名声，故来一试。”


    作为地头蛇，唐士霄的消息渠道到底是更广一些，大致能猜到雷猛今日来意。


    “绣衣司近来屡破大案，雷猛主要复杂‘铁胆神侯’系列案情，却迟迟未有进展。”


    “他们这是试探师兄？”


    宁淑华一听，会过意来。


    若是这样的话，便无须担忧。


    世人皆知，‘铁胆神侯’最是神秘，除了几枚铁胆，再无痕迹。而段冲精通剑法，万万搭不上边。


    这雷猛怕是病急乱投医。


    定下心来，便专注观战。


    此时。


    段冲、雷猛已激战一处。


    二人皆通剑法，皆为上乘，甫一交手，剑光骤起，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其中，雷猛剑法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乃堂堂正正之师。


    “开门见山。”


    “千古人龙。”


    “叠翠浮青。”


    唐士霄唐老先生见多识广，认出雷猛施展的三五剑招，不住点头：“果然是浮山弟子！”


    雷猛进入西京城两个月，并未刻意遮掩自身师承，甚至还有故意泄露、推波助澜。


    毕竟浮山弟子的身份再配合绣衣司的官身，一旦传扬开来，能令他在江湖上更容易行走，更吃得开。


    近来时日，他每每上门与人讨教，施展的也是毫不遮掩的浮山剑法。


    唐士霄虽然年事已高，却也有耳闻。


    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浮山弟子？”


    唐渺倒是第一次听闻，此时一听，扭头看向宁淑华。


    旁人不清楚。


    但因为要合作的关系，她跟唐家几个核心人物可都知道，段冲、宁淑华出身岐山。而岐山与浮山并为‘七山剑派’之一，关系可不浅。


    “难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唐渺心下揣度。


    但这时无暇分神，场上激斗愈发凶猛。


    雷猛的浮山剑法堂堂正正，大气森严。


    而段冲却半分不差。


    他手中剑法看不出门派路数，但同样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剑势中隐含凌厉风声，使时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


    “嘶！”


    连同唐士霄、唐渺等人在内，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


    等回过神再看，才猛然惊觉，围在相斗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居然已有四五丈方圆，几乎将整个前院都让给他们。


    ……

 第六十二章 根底！

    “太强了！”


    曹信睁大眼睛，目不转睛。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高层次的激斗，其中雷猛的属性、武技，他不清楚。


    但是对段冲却一清二楚。


    对比洞悉得来的面板，再与此时实战表现相印证，曹信总算能真切看到那一个个数据背后代表的真正实力。


    剑如寒星！


    飘忽无定！


    高达24点的「敏」，使段冲的速度、反应，都达到非人层次。


    普通的健康成年男性，「敏」属性数值为10.


    段冲的24，已经是两倍还多。


    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至少以曹信目前的目力，很难看清楚段冲的招式。变来换去，眼花缭乱，更有阵阵劲风掀起扩散开来，吹的人面目生疼。


    “厉害！”


    “我日后得小心了。”


    曹信看不出太多名堂，但他看到段冲、雷猛时不时爆发一波，以快打快，一个蹿进就是三两丈——


    七步之内，剑快！


    十步之外，仍是剑快！


    曹信日后若是遭遇这样的敌人，逃跑都难。一个突袭，很可能就要被重创、被滞留。


    暗暗警醒，不得不慎！


    ……


    “好生凌冽的剑法！”


    “前几日段兄弟上门，某还以为不输多少，现在看来，当日是给我留了面子。”


    站在唐士霄不远处，一条大汉目不转睛，感受到脸上劲风后，忍不住激赞出声。


    陈彪闻声望去，认出此人。


    这人名唤‘陈万亭’，江湖人称‘僵尸红魔’，最善硬功，几能刀枪不入。一旦动真格的，浑身皮肤泛红如铁，状若疯魔，凶猛非常。


    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小。


    陈彪未曾跟他动过手，但与他同为蔡水帮副帮主的‘赤焰枪’朱文胜曾与此人战过两场，均落在下风。


    而朱文胜的实力又略微超过陈彪。


    故此，这么一算，陈彪自忖应是不如陈万亭。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也没斗过段冲？


    再一回想，段冲去年年底在蔡水帮与四大高手比试的时候，似乎与每一位都不相伯仲，只略占上风。


    再看此时，段冲越战越勇，但仿佛也始终与雷猛平分秋色，只稍稍超出一线而已。


    “他在藏拙！”


    “这还不是此人极限！”


    陈彪心下一惊。


    不止陈彪看出、猜出。


    场中，雷猛自己也清楚，当即不再僵持，将剑一挑就退出战圈，口中朗道：“段先生剑法精湛，雷某甘拜下风。”


    “不敢当，雷大人尽得浮山剑法精义，段某佩服之至。”


    段冲收剑，口中半点无自得。


    比武切磋就是这样。


    花花轿子人人抬。


    在场不少武人并不是个个都有陈彪的眼力，以及唐士霄、陈万亭的见识，他们看着热闹，还真分辨出来刚才那一场比斗到底谁输谁赢。


    还以为是平局呢。


    面子上都过得去。


    “今日叨扰，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雷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切磋过后不做停留，拱手就走。


    ……


    “这位段先生的剑法居然这般犀利，实在教人吃惊。”


    途中，陈彪还在惊诧段冲的剑法，心下愈发好奇段冲的来历。


    然而，雷猛似乎已经有了头绪。


    他扭头看向罗山、马大勇二人，问道：“二位师弟可曾看出那人剑法名堂？”


    “挺厉害的。”


    “定是师出名门！”


    马大勇张口一句废话。


    倒是罗山，他自己也是主修剑法，刚才看的十分仔细，心里有些猜测，只是不敢确信，此时听到雷猛这般询问，倒是让他确信三分：“这人剑法，似有岐山的痕迹。”


    “岐山？”


    “不可能吧！”


    雷猛尚未出声，马大勇就先质疑：“岐山剑法三十三，我也曾见识过，没有一门对得上。”


    岐山剑法三十三！


    说的就是岐山三十三套上乘剑法。


    七山剑派往来甚密，马大勇出身浮山，虽然修习的不是剑法，但对本门、对其他六派的剑法也都曾见识过，全都门清。


    方才段冲施展的剑招多变，但他确信，没有一门与岐山雷同。


    定是罗山看错了。


    “你们说的都不错。”


    “这才是古怪的地方。”


    “相似却又不是。”


    “难道岐山何时又出了第三十四套上乘剑法？”


    雷猛心下迟疑，继而转头看向陈彪，“还要劳烦陈兄替我查一查，岐山是否有段冲这一号人物。”


    “好说。”


    陈彪一口应下。


    他也好奇。


    ……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一场拜师宴热热闹闹，又有绣衣使者前来添色增彩，为今日宾客带去不少谈资。


    可以预见的是，今日过后，‘狂风快剑’段冲的名号必定将在小范围内掀起波澜。


    从这个角度来说，倒是好事。


    但是自己人这边，难免有些担心。


    例如曹仁。


    “也不知那位雷司狱今日有没有看出师父根底。”


    曹仁皱眉。


    自三月初十，初步议定当真要开设镖局后，段冲就没再刻意隐瞒自己的出身来历。


    曹仁曹信。


    这是自家弟子，跟他们说不说倒是无所谓。


    但唐渺背后的唐家不行。


    既然要合伙经营镖局，哪怕唐家亟须这个机会，却也不会病急乱投医随随便便找一个不知根底的人物合作。


    自报家门。


    这是应有之理。


    好在段冲这一脉虽然在岐山权力争夺中失败，走的走，散的散，不成气候。但是跟岐山如今的东、西二宗毕竟没有血海深仇，远远到不了赶尽杀绝的地步。


    岐山弃徒！


    这个身份好说不好听，但终究是有根底的。


    再加上段冲又不是因为人品被赶出山门，更不妨碍。


    唐家反而更加放心，变的积极主动。


    可雷猛不比唐家，这人出身浮山，供职绣衣司，到底什么心思很难揣度，就怕他看出段冲的跟脚，再扯出‘七山剑派’的名义纠缠，多少也是麻烦。


    “我这套‘狂风快剑’脱胎于岐山剑法，其他人看不出来，但雷猛这样的浮山精英，必定能够察觉。”


    段冲相信雷猛已经看出，“不过看出也无妨。我去年就已经被正式开革出门，不再是岐山门徒，现在连岐山掌门、长老也管辖不到，更别说‘七山剑派’的名头。”


    大义这一套不顶用。


    怕只怕雷猛死缠烂打，又或是将消息捅到岐山，引来一切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但想要隐藏来历出身，这也不现实。且不说开设镖局后，段冲必将走上台前。单单是他自创的《狂风快剑》，如今已然过了闭门造车的阶段，须得多与高手切磋过招，才能查缺补漏，进一步完善。


    这可藏不住。


    “怕什么！”


    “东西二宗斗得厉害，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事情。”


    宁淑华冷哼一声。


    她虽然随同雷猛一同被开革，出了岐山，但她祖父、父亲都跟岐山交厚，香火情仍在。她眼下是宁氏独苗，谁敢来找不痛快，她就敢去岐山哭诉，请长辈做主。


    谁怕谁？


    段冲闻言，叹息一声。


    他考虑的更多。


    去年岐山巨变，内部分裂。而浮山一向野心勃勃，欲要重整七派、重建天山。


    这就是攻略岐山的大好时机。


    段冲虽然已经被开革出山，却也担心自己会被卷入旋涡，更担心岐山行差踏错，道统不存。


    怜我岐山，忧患实多！


    ……

 第六十三章 建言！【感谢九点半1的万赏】

    是夜。


    段冲、曹仁师徒在屋外赏月。


    宁淑华拉着曹信进了里屋，取出昨晚才默完的秘籍，温声道：“照理说，你这个年纪应是打根基的时候，不宜接触上乘武功。”


    这个道理曹信清楚。


    年龄太小，身子骨尚未长成，心性不定，贸然修炼武学，很容易行差踏错毁了根基前程。


    例如岐山，煌煌大派，门中不少弟子六七岁上山，但一开始并不接触武艺——


    读书、习字、铸根基、养心性。


    最多再练练花架子剑招。


    等到六七年过后，十二三岁才开始正式接触武学。


    曹信这个年纪，还是太早。


    “但是跟旁人不同，你根骨资质虽然一般，可胜在筋骨强健，心性也远超常人。”


    “没必要固守旧例。”


    宁淑华将秘籍递给曹信：“这便是《宁氏鹰爪功》的秘籍，你好生研习，须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


    “多谢师父！”


    曹信诚心感谢。


    拜师宁淑华，得到秘籍的难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


    前几天才磕头定下师徒名分。


    今日才刚刚办完拜师宴正式列入宁氏门墙。


    这才当晚，宁氏一脉的看家武学《鹰爪功》的秘籍就已经入手。


    再没有这般快的！


    “咱们师徒，无须客套。”


    “我宁氏确实不如岐山山门广大，《鹰爪功》比起岐山顶尖武学也多有不如，但放眼江湖也不是等闲。而且岐山规矩多，顶尖武学即使在岐山内部也不是人人都能修习。你只要将《鹰爪功》修习妥善，日后再掌握我宁氏绝学《鹰蛇生死搏》，偌大岐山能压你一头的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宁淑华循循善诱，不想让曹信看低宁氏传承。


    她虽是岐山弟子，但毕竟是女修一脉，掌握的大多武学都不适合曹信。再加上她与段冲已经被开革出门，许多岐山武学自身都尚未掌握完全，在外教授弟子更只能传授皮毛不敢深入，以免岐山责难。


    例如曹仁。


    他拜师段冲，一开始段冲只为挣钱，传授岐山剑法中的粗浅部分无伤大雅，压根不曾想过涉及真传。


    待到真心要收录曹仁为弟子之后，心态转变，这也无妨——岐山剑法不能传授，但段冲惊才绝艳，尚有自创的《狂风快剑》，一旦完善，未必输给岐山剑法三十三。


    曹仁不缺传承。


    同理。


    宁淑华这边也是一样。


    她虽然没有自创武学，却有宁氏传承。


    故此，曹信拜师宁淑华，入的不是岐山一脉，而是宁氏一脉，日后行走江湖可称宁氏门徒！


    ……


    “弟子省得！”


    曹信捧着秘籍，乖巧点头。


    他不贪。


    有什么就练什么。


    吃到嘴里才是真的。


    只有实力足够强横，日后才有能力找寻更厉害、更高明的神功绝学，切不可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乖徒儿！”


    宁淑华见曹信模样，愈发欢喜。


    这弟子太让人省心了。


    唯一缺陷，就是根骨。


    但也不是没法弥补。


    且不提曹信年纪尚小，根骨尚未长成，待到十五六岁时很可能还会再提一提，就说曹信的医术造诣，日后行医天下、医道圣手，想求取一两株提升根骨资质的神药也大有希望。


    医术。


    武功。


    相辅相成，定能走的更远。


    师徒二人聊着，宁淑华传授秘籍后，又给曹信介绍宁氏门庭过往荣耀，进一步激励曹信。


    曹信认真听着。


    待到尾声，他才刻意问道：“听我大哥说，岐山弟子多修持内功，历久弥新，修炼时日越久就越强？”


    “岐山内功——”


    宁淑华见曹信仍然对岐山武学上心，心里叹一声气，但还是说道：“岐山武学极多，其中最为出名的当属‘三十三剑法’与‘岐山九功’。为师修炼的‘广寒阴功’与你师伯修炼的‘抱元劲’皆为‘岐山九功’之一，修炼到高深处，都能睥睨当世。”


    提到这些，宁淑华也一阵无奈。


    说实在的，与岐山比起来，宁氏一脉的传承的确寒酸——


    《宁氏鹰爪功》！


    《鹰蛇生死搏》！


    就这两门，再无别的。


    而岐山不提名震江湖的‘三十三剑法’与‘岐山九功’，其他身法、拳法、掌法、腿法、刀法等各种兵刃拳脚功夫，都颇有建树。


    这就是顶尖大派的牌面。


    武功繁多，绝学不少，自是让人向往。


    宁淑华只以为，曹信也不例外，心向岐山。


    但只有曹信自己心里清楚，岐山武学虽多，可想要获得完整秘籍却比登天还难，他暂时不做奢想。


    此时故意提起，实则另有成算。


    “‘抱元劲’跟‘广寒阴功’有什么区别？师父跟师伯怎么不同修一门内功，关起门来也好交流。”


    曹信忽视宁淑华的黯然神伤，故作懵懂又问。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岐山九功’各有侧重——”


    “‘抱元劲’是由外而内内功修炼法门。这门功夫虽然费时甚久，见效极慢，但修习时既无走火入魔之虞，练成后又是威力奇大。盖内外齐修，临敌时一招一式之中，皆自然而有内劲相附，能于不着意间制胜克敌。待得‘抱元劲’大成，那更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了。”


    “但此功最适合男子修行，女子向来难有成就。”


    “不比‘广寒阴功’，这种阴功与女子同属‘坤脉’，女子修行更胜从容。岐山历年历代都有修行此功名满天下的女侠，是岐山女修首选。”


    宁淑华是女子，当然也不例外。


    “就没有女子修习‘抱元劲’，或者男子修习‘广寒阴功’的？”


    曹信追问。


    “当然也有。”


    “虽然门中不提倡，但毕竟人多，总有不信邪的想要剑走偏锋，但大多碌碌，没什么名堂。”


    久而久之。


    岐山内部就有定论——


    ‘抱元劲’适宜男子。


    ‘广寒阴功’适宜女子。


    然而世上毕竟有例外，曹信一双大眼睛真诚的看着宁淑华，脆声道：“我觉得师父要是转修‘抱元劲’，一定更合适。”


    “哈哈！”


    “你觉得？”


    宁淑华听的一笑，并未上心。


    但曹信却将小脸一肃：“师父不要小瞧徒儿，我学医神速，就是因为隐约能感受到人体内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我能感觉到，师父体内那股阴寒气息别别扭扭，倒是跟师伯体内的中正平和的那股气极为契合。”


    嗯？


    听到这里，宁淑华终于正视起来，脸上笑容收敛。


    只是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学医？


    气息？


    真的假的？


    这也太玄乎了吧！


    “师父练了‘广寒阴功’，可以转修‘抱元劲’吗？”


    曹信见状问道。


    “应该可以。”


    “‘抱元劲’中正平和，能纳百川，能兼修任何功法，也能转修任何功法。”


    宁淑华回忆片刻，才回道。


    她心底其实还是不敢相信曹信的话，可这徒儿是神童，又是医圣苗子，今日又突兀提及此事，若没有缘由，若不是当真看出，没道理莫名其妙会让她从‘广寒阴功’转修‘抱元劲’。


    这不合理。


    而这其中的不合理，再跟曹信本身的‘神童’属性一对应，哪怕再离谱，宁淑华也不敢笑骂一句‘荒唐’，反而要认真思考其中的可能性，甚至主动为曹信的话寻找注解。


    这就是‘人设’的影响力。


    曹信人设好，故而说的什么屁话都能让人重视三分。


    而这一边。


    曹信听了宁淑华的话，就更无负担，笑道：“既然可以随意转修，师父不妨试试。我观师父体内气息，短时间内，至少最近两三年间，‘广寒阴功’难有突破。既如此，不如抽出两三年时间试一试‘抱元劲’。若我看的没错，顶多一两年时间，师父就能觉出‘抱元劲’到底如何。”


    无法跟宁淑华直言‘洞悉’以及‘武技契合度’的情况下，曹信只能如此含含糊糊，神神叨叨。


    在别人身上未必好用——


    例如段冲。


    一个是黄口小儿戏言。


    一个是岐山百年经验。


    相信哪个，无须赘述。


    段冲不大可能搭理他，多半一笑置之。


    但宁淑华对他这个‘神童爱徒’有一种盲目自信，在她身上，大有希望。


    果不其然——


    “那——”


    “那我试试？”


    宁淑华将信将疑。


    ……

 第六十四章 无间！

    “转修‘抱元劲’？”


    待曹仁曹信兄弟俩离去后，宁淑华拉着段冲说起刚才的事情。


    段冲皱眉。


    这事说的简单，可实际上，对宁淑华的影响决然不小。


    宁淑华十多岁就开始修行‘广寒阴功’，十多年下来，虽然仍在第三层停留，但是以她造诣，只要持之以恒，说不定哪天就可以突破。等到四十岁、五十岁，堪至第五层也大有希望。


    待到年近甲子，更是有望达到第六层，这在江湖上已经是一流高手层次。到那个时候，到那个年纪，稍有名望，就能被称为‘江湖名宿’、‘江湖宿老’，受人崇敬。


    更重要的是，六层内功在身，身强体健，寿数也将远超常人。


    可若是现在转修‘抱元劲’，虽说转修简单，但毕竟也有代价。且不说来回之间的功力损耗，就说转修‘抱元劲’后，一旦进展不如预期，耽搁的一两年时间，很可能就成为决定性因素，哪怕日后再转回‘广寒阴功’，也很难再冲击第六层，甚至五层也难。


    而即使‘抱元劲’凑合也能修行，但宁淑华如今33岁，从头开始，又当真能追赶乃至赶超她在‘广寒阴功’近二十年的苦修钻研吗？


    关乎成就。


    关乎寿数。


    一念之差，兴许代价惨重。


    不可不慎！


    “这的确不合常理。”


    “但我那徒儿才仅九岁，就已经医术有成，甚至还能白捡六七千两白银，这不也是不合常理？”


    “再者说，他小小年纪，之前甚至没听说过‘抱元劲’跟‘广寒阴功’，今日突然提起，若无缘由，师兄觉得以他的性子，会是胡言乱语吗？”


    宁淑华这番话原本是为了维护弟子反驳段冲，但说着说着，反倒将自己给进一步说服了。


    “我想试试。”她看着段冲，眸中有柔软，也有坚定。


    段冲一怔。


    他跟宁淑华成亲十多年，彼此最了解不过，看到宁淑华神情眼神，他这时会过意来：“你——”


    “嗯。”


    “以前没机会，跟不上师兄步伐也就算了。现在有机会，总要尝试一二。”


    宁淑华倚在段冲怀里。


    她以往也是争强好胜的性子。


    只是资质有限，往日在同门中并不显眼，处在中游算是平庸，因此才跟当初同样平庸的段冲结为夫妇。


    但二人骨子里都是不甘平庸的。


    而随着段冲自创《狂风快剑》，剑法才情展露无遗，短短时间，二人的差距更是急速拉大。


    宁淑华心里又骄傲又高兴，但难免也有失落。


    以往没办法，资质有限，倒也罢了。


    可现在，神童徒儿给她指了另一条路，不试一试，她不甘心。


    “好！”


    “那就试试。”


    “你这徒弟一向靠谱，这次应当也不会例外。”


    段冲笑笑，没再规劝。


    ……


    夜深人静。


    曹信在梳理今天的事情。


    岐山。


    浮山。


    七山剑派。


    随着‘雷猛’的出现，曹信对大梁江湖的认识更深一层。


    零星展露，就已经令人心神摇曳。


    对于‘雷猛’此人，或者说，对于他背后的‘浮山剑派’，曹信颇有想法。


    “岐山、浮山全都是传承百余年的大派，再往上还有天山的名头。”


    “武功高明，种类繁多。”


    “若能将这两派吃透，定能为我的‘武技契合度数据库’增加至少一二百门武技。”


    曹信在思索下一步计划。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有‘洞悉’这样的能力，自然要物尽其用，而人才培养、高手培养，万不可能临时抱佛脚。


    “倘若我能在岐山或是浮山待一阵子，日日洞悉，两派绝大多数武功都能录入。”


    “但我年纪尚幼，浮山路远，岐山内斗，再加上我还得经营‘原始仙界’，还得出货挣钱，暂时不宜前往山中学艺。”


    “只能从师父师伯跟雷猛身上下手。”


    其中，段冲、宁淑华都已经洞悉完毕，去掉二人重合部分，一共录入岐山武学十五门——


    抱元劲、清风剑法、金雁身法、松针剑法、巨鹏身法、飞絮剑法、彩蝶剑法、金龙剑法、劈空掌、铁指诀。


    广寒阴功、淑女剑法、玉女剑法、紫烟身法、冲霄剑法。


    “再过段时间，可以在鲁大苗、谢长林等人身上再筛选一遍，若有人与岐山武功的契合度极高，日后可以将人送去岐山。”


    契合度越高，代表修行进度越快。


    拿曹贤来举例——


    她与‘雁行刀’的契合度为41%，短短一年，就达到第三层。与‘四象步’的契合度为37%，现在业已达到第三层，满打满算也才一年零三个月而已。


    契合度40%左右，一年可至三层。


    那三年呢？


    五年呢？


    曹信若挑选与岐山武技契合度高于35%，甚至高于40%的少年进入岐山学艺——


    两三年后，他们就能成长为岐山俊杰。


    三五年后，就是岐山精英。


    十年八年，兴许都能坐上长老的位子，成为岐山高层。


    而那时，曹信还不到二十，正是刚刚行走江湖的年纪。若是门徒遍布各大门派，人脉遍布五湖四海，且个个都是实权人物。


    岂不是天南地北任纵横？！


    只一想想，就热血沸腾。


    不过，眼下曹信的‘名门大派数据库’中，仅有岐山一派，仅有这一派中的十五门武技，数量太少，能恰巧与鲁大苗、谢长林等人匹配到40%以上的几率很小。


    想要提高这个比例，要么录入更多岐山武技，要么招揽更多少年，这都是在扩大基数。


    但二者都有限制——


    “我目前很难接触到第三位岐山门徒，岐山武技短时间内很难增加。”


    “倒是浮山。”


    “若有机会，将雷猛洞悉，他身上应该有不少浮山武技，浮山虽远，也能备选。”


    “至于后者——”


    曹信琢磨着。


    招揽更多少年，这自然是极好的，他当然也想。


    可惜‘洞悉’限制多多，九天才能得出武技契合度。一年下来，满打满算，只能洞悉四十人而已。


    一年四十。


    十年四百。


    而且还得洞悉类似段冲、宁淑华、雷猛这样的各大派精英，从而获取各派武技契合度数据，丰富数据库。


    余下用来发掘人才的机会其实不多。


    “一年完全洞悉四十人。”


    “除去洞悉各派高手扩充【武技契合度】的数据库，每年能余下、用在被雇佣、招揽跟培养的少年身上的，保守估计二十人。”


    “二十人里头，再保守估计有一半与岐山、浮山二派的一二十门武技的契合度在35%以上，即十人。”


    “一个门派送五个进去，每个都能成才。”


    “每年能攻略两个门派。”


    “暂时也够用了。”


    曹信脑海中盘旋着一个个数字，很快就清楚自己接下来几年的要务到底是什么——


    ……

 第六十五章 鹰爪！

    往后几日。


    诸事顺遂。


    宁淑华毅然转修‘抱元劲’，对曹信报以十万分的信任。


    初学乍练，暂时还看不出效果。


    但不用多，几个月过后，宁淑华应该就能体会到以往修行的‘广寒阴功’与‘抱元劲’的差距。


    再等一两年时间，最多两三年，‘抱元劲’的造诣就能超越‘广寒阴功’，那时便可以真正确信曹信所言不虚。


    事实胜于雄辩！


    这是第一桩好事。


    第二桩好事则应在‘雷猛’身上。


    自拜师宴那日过后，曹信常常去段家，雷猛也隔三差五上门拜访，与段冲切磋武技，加深交情。


    暂时目的不知。


    段冲以不变应万变，主要心思仍然用来完善‘狂风快剑’，以及镖局筹备的许多琐碎事务中，不动如山。


    宁淑华转修‘抱元劲’，又新收佳徒，每日与曹信讲述自己习武十多年听过见过经历的种种江湖事，增长曹信见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宁淑华对雷猛上门坦然待之。


    至于曹信，则是窃喜居多。


    雷猛上门，给了他彻底洞悉的机会——


    当日若雷猛到来，就洞悉他。


    若不来，再用来洞悉其他少年。


    这是基本盘，不能松懈。


    即使要将跟岐山、浮山武学契合度高的少年送去这两个门派，曹信也不会一开始刚洞悉出来就立马送去，起码要在西京城再待一两年。


    一方面，先在西京城各大武馆修炼一两年，有一两门武技傍身，途中也能更完全些，以免出师未捷身先死，半道就丧了命。


    再一方面，曹信也要趁这一两年时间，跟大哥一起，跟这些人建立深厚交情，顺带再进一步观察人品。否则，感情太淡泊，又或是不长眼选了白眼狼，很可能就是白费功夫。


    有一两年的缓冲期，更为妥帖。


    年龄上的优势，让曹信做起事来更为从容，不会急功近利。


    雷猛这边也较为重要。


    雷猛频繁上门，让曹信有机会洞悉其完全属性，得以将浮山武技录入【武技契合度】数据库中。


    这当然是好事。


    甚至还是买一送二的好事。


    雷猛上门，往往不是一人，他的两个同门师弟——罗山、马大勇也会陪同。这二人的实力未必比得过雷猛，但因为分别师从浮山七子中的三位，各自武技的重合度不高，可以为曹信的数据库提供更多的浮山武技。


    这是意外之喜。


    而第三桩好事，便是宁淑华所赠——


    《宁氏鹰爪功》！


    ……


    三月过去。


    四月到来。


    《宁氏鹰爪功》成功录入【技能】一栏，可以加点提升。


    ……


    【源点：4】


    【技能：医术（三层6/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三层），宁氏鹰爪功（+）】


    ……


    《宁氏鹰爪功》算是曹信目前录入面板的最复杂的一门武技。


    单单练法、招式，就有十二路行拳、五十路连拳。


    宁氏一脉当初能以此功名震江湖，着实有几把刷子。


    曹信花了整整十天时间，在宁淑华手把手的指导下，才将《宁氏鹰爪功》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囫囵吞下。


    要是换作他独自一人，想要将这么复杂的武技完整过一遍，怕是得一两个月时间，还不一定标准。


    这就是师承的重要。


    空有秘籍，往往难得要领。


    也就是曹信有‘源点’，才能够另辟蹊径，蛮力破法。


    “习练招式只是初具其形，往后，在练习过程中，再逐渐通过手的翻腕疾擒，气运丹田，诱导丹田内气贯于指掌。”


    “此即‘以意领气，以气运力’。”


    “能做到这一步，‘鹰爪功’就算入门。”


    曹信脑海中回忆宁淑华的教导。


    此功复杂，练习、提升，都不容易，想要大成更是难上加难。


    此前宁氏前辈中，最快的当属宁淑华的曾祖父‘宁为民’，三年小成，五年大成，年仅二十二岁，就已经鹰爪功大成。


    随后八年，打遍天下难逢对手。


    三十岁时，在将‘鹰爪功’进一步完善的前提下，宁为民又自创绝学《鹰蛇生死搏》，自此跻身江湖顶流，宁氏一脉也因此名震江湖。


    可惜，宁氏因一人而兴起，也随着宁为民故去而没落。


    祖父一辈。


    父亲一辈。


    再无一人能达到宁为民的高度，《鹰蛇生死搏》也濒临失传的境地。


    曹信自忖中人之姿，在资质上，甚至连宁淑华都比不过，更别说追赶宁氏曾祖。


    若按部就班修炼，十年八年能小成就算庆幸。


    “师父待我不薄，对我寄予厚望，我也当投桃报李。”


    曹信看一眼‘源点’数值，随即果断加点。


    ……


    【源点：3】


    【技能：宁氏鹰爪功（一层）】


    ……


    脑海中记忆翻涌，种种经历涌上心头——


    十二路行拳。


    五十路连拳。


    翻来覆去，滚瓜烂熟。


    鹰爪点石功。


    鹰爪提坛功。


    勤学苦练，风雨无阻。


    日日夜夜，习练爪型、爪法、步型、步法、腿法、身型、身法、跳跃，琢磨当中技巧。


    悠悠岁月长。


    一晃不知几年。


    “呼！”


    待曹信回神时，鹰爪功已然入门。


    ……


    段家，后院。


    砰砰砰！


    曹信人在场中，出手崩打，回手抓拿，分筋错骨，点穴闭气，翻转灵活。


    动则刚暴凶狠，快速密集。


    静则机智稳健，似鹰待兔。


    雄鹰展翅。


    雄鹰捕食。


    颇有些神形似鹰的味道。


    “好！”


    “好！”


    段、宁二人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心下叫好。


    宁淑华脸色潮红。


    段冲目露精光：“才仅半月！”


    “是啊！”


    “才半个月！”


    宁淑华已经激动的要死。


    她是三月二十当晚将《宁氏鹰爪功》的秘籍交给曹信的。


    第二日，三月二十一正式指点曹信修习。


    十天后，四月初二，初步将套路顺了一遍。


    随后几日，曹信一直没来，说要在家中自行练习。


    宁淑华当时还不知什么情况，猜测曹信可能是觉得‘鹰爪功’太难，练功太苦。又或是自信自大，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练。


    神童嘛！


    总是不寻常。


    宁淑华也是第一次当师父，没什么经验，不敢强令，就想着先让曹信自己捣鼓几天，或者休息几天，然后她再去问问具体情况，看看这徒弟是怎么个想法。


    但是！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才仅过去三天，今日，四月初六，曹信再来，居然就已经将‘鹰爪功’修行入门。


    满打满算，半月而已！


    进度之快实在骇人听闻。


    “曾祖当年恐怕也比不上吧！”


    宁淑华又是震惊又是自豪，再看看一旁目瞪口呆的段冲，更是一阵乐呵：“当初让你收徒你不收，现在后悔了？”


    段冲苦笑不言。


    他承认，在看到曹信匪夷所思的习武进度后，他确实有一点点的后悔。


    但好在即使没入他门下，也是宁淑华的弟子，肥水不在外人田，肉烂在自家锅里，倒也无妨，这是好事。


    “仰爪、俯爪、反爪、立爪、倒立爪。”


    “抓、打、掐、勾、拿、搂。”


    段冲仔细看去，看得出，曹信练拳虽一板一眼，暂时形似有余，神似不足。可就是最基础的‘形似’方面，种种套路，个中技巧，竟被曹信悉数掌握。


    若不是亲眼看着曹信从无到有学起，若不是清楚曹信确实是上月下旬才开始接触‘宁氏鹰爪功’，仅凭曹信眼下这分造诣，段冲都要以为曹信在这门功夫上已经浸淫两三年。


    半月可抵旁人两三年苦功？


    “神童？”


    “非人哉？！”


    段冲震惊！


    ……

 第六十六章 暗投！

    “哈哈！”


    “好徒儿！好徒儿！”


    “太给为师长脸了！”


    一趟鹰爪功打完，宁淑华情绪仍未平复。


    亲眼甚至亲手教出来一位武学奇才，这武学奇才还是以近乎于捡漏的方式被她‘慧眼识英才’收录门墙，此中的成就感实在爆棚，激动、惊喜不下于当初段冲自创‘狂风快剑’，宗师有望之时。


    “都是师父教得好。”


    曹信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冲宁淑华憨笑一声。


    他能理解宁淑华。


    换作是他，有一个修炼十天半月就能比得上常人两三年苦功的天才弟子，他也要笑的合不拢嘴。


    而这正是曹信想要的。


    宁淑华待她不错，‘宁氏鹰爪功’的秘籍，直到曹信看过、学过，才知道其中珍贵。


    既然宁淑华舍得，他当然要投桃报李。


    建言宁淑华改修‘抱元劲’，这是其一。


    如今迅速掌握‘宁氏鹰爪功’，就是其二。


    前者能助宁淑华提升实力，提高前途。


    后者则是让她身心愉悦。


    同时。


    曹信也有私心。


    随着他在段冲、宁淑华跟前展露的越来越多，二人也就愈发不会将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往后更多事情、更多情境下，都可以被平等对待。


    人设。


    印象。


    这很重要，决定了曹信说话的分量。


    而且有了‘宁氏鹰爪功’的例子，往后曹信再跟宁淑华、跟段冲求取完整秘籍，就更有说服力，甚至不需要说服。


    眼见为实！


    曹信在‘宁氏鹰爪功’的进度上，足以说明一切。


    简而言之。


    言而总之。


    果断加点、火速提升‘宁氏鹰爪功’的好处多多。


    ……


    “天纵奇才！”


    段冲看了眼憨笑的曹信，再看看笑的合不拢嘴的宁淑华，震惊过后不由感慨。继而又看一眼师徒二人，心下犹疑，欲言又止。


    知夫莫若妻。


    等曹信离开后，宁淑华看向段冲：“师兄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


    段冲摇摇头。


    “呵！”


    宁淑华轻笑一声，猜出一二：“是不是觉得入我宁氏门墙，委屈我这徒儿了？”


    “唉！”


    段冲讪讪一笑，解释道：“没那个意思。他修习‘鹰爪功’如有神助，何须再求别门。而且宁氏传承不弱，若能炼成《鹰蛇生死搏》，不入名门大派也能天下纵横。”


    段冲说了一车轱辘好话。


    呸！


    宁淑华半个字都不信。


    刚才段冲的神情，分明是觉得曹信天资太强，拜在她门下修宁氏武学太屈才，暴殄天物。


    别狡辩！


    因为就连宁淑华自己都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


    “你我已经被开革出岐山门庭，没有真传授艺的资格。让他去岐山，年纪又太小，我不放心。”


    “既然他在‘鹰爪功’的天赋绝伦，不如先让他练着。”


    “我们这几年给他打好根基，再四处寻找厉害武学，只要肯用心，离了岐山，也未必教不出一个宗师！”


    说到底，宁淑华还是舍不得这宝贝徒儿。


    这是人之常情。


    “也好。”


    “岐山是非之地，此时入门，是祸是福还是两可。”


    段冲一听，也觉有理。


    “别想太多。”


    “我是曹信师父，你还能不管他不教他？你已宗师有望，有一位未来宗师亲自指点、教导，不比岐山弟子差！”


    宁淑华豪气万丈。


    夫婿。


    弟子。


    她这完全是‘一门两宗师’的格局。


    只是想想未来的场景，就令人心神摇曳。


    “我也得加把劲了！”


    念及此，宁淑华不跟段冲闲话，提剑就去苦练，要向着‘一门三宗师’去冲击。


    ……


    时间一天天的过。


    曹信在‘宁氏鹰爪功’上表现出的天赋，让宁淑华喜出望外，一连好多天都在乐，独自一人时，时不时就笑出声来。


    段冲则更加卖力的在与唐家一道积极筹备开设镖局等诸多事宜。


    每日应付雷猛。


    不时又要登门与西京城成名高手切磋较量。


    还得结交民间、官方各色人等。


    事务繁杂。


    饭局极多。


    曹信则简单的多，每日来一趟段家，蹲守雷猛、罗山、马大勇三人，再顺便跟着宁淑华习练‘鹰爪功’。


    勤学苦练！


    加深对‘宁氏鹰爪功’的理解。


    偶尔休息时，宁淑华也会给曹信讲述许多见闻，包括许多武学密辛，从而提高曹信的武学素养。


    譬如这日，就聊到江湖上的几大武术体系。


    ……


    “世上习武之人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类别。”


    “第一种，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也就是俗称的‘练家子’。


    他们修炼时——


    外功为主，配合浅陋的呼吸法，辅以各种药汤药膏，招式次之。


    一生专心修炼一两门武技，三五年小成，一二十年大成，能行走江湖，能开馆授徒，能应付十来个大汉或者七八个精兵。


    这是江湖的主流。


    例如西京城大多数武馆的武师、弟子，都是走这条路子。你大哥以往接触过的‘断门刀’、‘合盘掌’、‘罗汉脚’，都属于这个类别。”


    这一类，其实可以统称为‘外功’、‘硬功’，对资质、根骨的要求不高，胜在硬桥硬马，只要有钱有毅力，大部分都能有所成。


    但是上限太低。


    “修炼这些武功，最多就是西京城多数馆主的层次。”


    宁淑华大致形容了一下。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话难免迷糊，不知道这‘上限’以及‘西京城多数武馆馆主’到底处在什么层次。


    但曹信为了大哥习武，曾经洞悉过二十七家武馆馆主，得来具体属性，对此最有发言权。


    “四维属性最高15，而且大多只是一个方面能达标。”


    曹信回忆。


    这些馆主一辈子精研一两门武技，有的擅长练力，故此四维属性中‘力’最高，能达到15点，但其他属性就差一些。


    有的速度为长。


    还有的体质过人。


    总而言之，专一一个方向，最容易出成绩，那种‘力体敏’三个方向同时下力气的，属性多停留在13、14点，很少有同时达到15点的。


    一个是特长型。


    一个是全能型。


    真刀真枪打起来，到底哪个占优，这没法一概而论。


    但不管哪一种，几乎没有能突破15点的。


    “15，这是一道坎。”


    曹信以往心里就隐约有这个概念，如今得了师承，拜师宁淑华，听了她的教导跟讲解后，对此中划分更加清晰。


    ……

 第六十七章 体系！

    “这一体系修炼到极致，就算是一方好手。”


    十五的属性，其实不低。


    曹信心下琢磨。


    宁淑华还在继续讲述。


    “第二种，是内功心法与武技招式配套，相辅相成。比如你大姐跟随唐家师妹修行的‘四象步’与‘雁行刀’，这两门功夫勉强可算上乘。招式配合心法，实力增长很快，而且战斗时更持久，也拥有爆发力。”


    这一类，如‘雁行刀’。


    曹贤在修炼时，先练习招式，等招式熟练后，再带入心法。这不是静功，至少前期不是静功，心法流转须得招式带动，倒是跟前世传说中的‘内家拳’有些相似。


    练法、打法、心法，全都包含在内。


    同时，也存在侧重点。


    曹信有洞悉，也曾洞悉过曹贤与唐渺，故此对‘雁行刀’、对‘四象步’有更多了解。


    拿这两门武技举例——


    ‘雁行刀’大开大合，故而其侧重点，其一是‘力’，其二为‘体’。修炼这门武技，外炼筋骨，内炼气息，力量增长最为迅速，其次是体质。最擅长正面硬刚，雁行于空，堂堂正正！


    单独修行一门‘雁行刀’，短板明显，速度、敏捷方面不如人。


    因此唐渺才会兼修一门‘四象步’，步法不用赘述，摆明是提升闪避、灵活等方面，侧重点在于‘敏’。


    两门功夫在身，唐渺其实走的是均衡教派。


    曹贤亦然。


    “这一类武功，独门心法炼就独门内力，催动相应招式，威力不小。但若是招式被克，想要变招，想要以此内力催动其他招式，就差的太多。”


    宁淑华特别提到。


    曹信第一时间就做了理解——


    “专款专用！”


    修炼‘四象步’，练出的是四象步属性的内力，催动‘四象步’最合适，其他都不太行。


    ‘雁行刀’亦然。


    其实，曹信所修习的‘宁氏鹰爪功’同样属于这一类别。但‘宁氏鹰爪功’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功都更加高明，力、体、敏，三方面都没有明显的短板，将来成就也要高于‘四象步’与‘雁行刀’。


    可终归还是第二体系。


    “如果说修炼第一类武功的江湖中人数量最多，那么，修炼第二类武功的，在成名高手中的占比当属第一。”


    宁淑华举了不少例子。


    比如，蔡水帮副帮主陈彪，主修‘夜行刀’，在江湖上略有声名，实力强劲，走的就是第二体系。


    其他的，包括同属蔡水帮同为副帮主的‘赤焰枪’朱文胜、‘断魂刀’王存孝，以及蔡水帮帮主‘拳震西京’王存忠，也都是。


    再比如‘僵尸红魔’陈万亭。


    又比如会友镖局的三位总镖头——‘铁手判官’谭思明、‘青松剑客’葛如海、‘震天掌’胡威。


    他们都是这个体系，皆为江湖上略有名望的高手，算不上顶尖，但一部分勉强可以称作一流高手，另一部分也是名噪一时名震一府的人物。


    江湖上，诸如此类的高手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甚至连曾经败落在段冲夫妇手中的‘业河四鬼’，大概率也属于这一体系。


    但这一体系，仍然存在上限。


    “‘拳震西京’王存忠。”


    “‘铁手判官’谭思明、‘青松剑客’葛如海、‘震天掌’胡威。”


    “他们勉强也能算是一流高手，这就是这一体系的顶尖，若不求变，再难前进一步。”


    “至于‘僵尸红魔’、‘夜战八方’等等，又差一筹，尚未登顶，未来也未必有希望登顶。”


    宁淑华出身岐山，自身实力不是顶尖，但不妨碍她的眼光、见识是顶尖的，再通过与段冲交流，对西京地界上的高手已经能做到心中有数，划分大致档次。


    第二类高手繁多，武技各有不同。


    往往一人一个样。


    没有同门可以比较，没有标准可以衡量，再加上许多武技相生相克，这也就导致，江湖上的高手在没有实打实的碰一碰、比一比的情况下，很难知道深浅，很难判定孰高孰低。


    非常模糊。


    更甚至。


    即便曹信有‘洞悉’，能清晰的看到属性数据，可两人比武，胜负也很难从单纯的数据上看出来——


    武技精妙与否。


    经验丰富与否。


    包括心理素质、战斗智慧等等。


    这些都是影响胜负的关键手，制胜因素。


    而这些，在属性上是体现不出来的。


    当然。


    不止他们。


    任何体系的高手，实力都很难有一个严格的界定。


    “所以等你今后行走江湖时，万不可小觑任何人，谨慎再谨慎，方为保命之道。”


    宁淑华告诫两句，随后才给曹信介绍第三个体系。


    “修炼第三类武功体系的，顶尖高手最多。”


    这一体系，其实与曹信猜测的一样。


    笼统一点来说，就是名门大派体系。


    譬如岐山。


    无论是段冲，还是宁淑华，都是以‘岐山九功’之一为基础，内力统一。


    拿段冲来说，他主修‘抱元劲’，因此在修炼其他无论是掌法、剑法还是身法时，修炼出的内力，最终都要被‘抱元劲’炼化。


    有些类似于——


    “统销统筹！”


    驳杂内力，炼化精纯，统一管理。


    也就是说，以‘抱元劲’为核心，再多的剑法、身法，都被归纳在同一个体系中。不管是‘抱元劲’的进步，还是其他武技的进步，都能带动整体实力的上涨，相辅相成，一荣俱荣。


    还是以段冲举例。


    他自创‘狂风快剑’，仍然处在‘抱元劲体系’中，而随着‘狂风快剑’的完善以及进境，使得段冲整体实力也能狂飙突进。


    ‘狂风快剑’拔高上限！


    先富带动后富！


    其他武技，包括内功‘抱元劲’，都被带动。


    这才是武学正统！


    同时，这也是名门大派才更容易培养出顶尖高手、武道宗师的缘故。


    “放眼武林，细数武道宗师，无一不是自成体系。”


    “你段师伯就正走在这条路上，以‘狂风快剑’为纲领，未来宗师可期！”


    宁淑华难掩得意，对段冲的成就无比骄傲！


    ……

 第六十八章 功法！

    “武学三途！”


    “我定是要走第三途径的。”


    曹信听过宁淑华的讲解，对自己未来的走向有更加清晰的认知。


    但主修功法不易寻找。


    段冲、宁淑华出身岐山，有‘岐山九功’可供挑选、修行。


    而曹信呢。


    “我这根骨，在看不出契合度的情况下，只能依靠加点弯道超车。”


    “而想要加点，就得得到完整的秘籍。”


    可不论是段冲的‘抱元劲’，还是宁淑华的‘广寒阴功’，二人所学都不完整，尚有一部分仍在岐山，掌握在掌门以及地位较高的几位长老手中，这是为了避免自家武功外泄。


    防的确实很好。


    例如现在的曹信，就没法通过段冲宁淑华获得完整秘籍，只能在外求取其他内功。


    “为师原先以为仅一门鹰爪功就会占据你全部精力，本想着等你鹰爪功小成后，再传你‘抱元劲’巩固根基，同时再去为你找一套完整的内功心法，日后长久修行。”


    “但是你现在鹰爪功已经入门，此功修持游刃有余，就可以考虑提前接触‘抱元劲’。你不是岐山弟子，得不到‘抱元劲’真传精髓，不过拿来起步、过渡用，倒也合适。”


    “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宁淑华给曹信说着她原先的‘授徒计划’，这时全都推翻，跟曹信有商有量。


    若教旁人看了，定会道一声这师父当的窝囊。


    但宁淑华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抱元劲——”


    曹信听了，点头道：“听师父的。”


    ‘抱元劲’不完整，无法录入面板加点提升，但练练也无妨。


    不过他的主要精力，还是得用来寻找完整的内功心法。


    恰巧，曹信已经锁定了第一个目标——


    ……


    “寿世青编调身法！”


    “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怎么这么厚？”


    曹信看着手中秘籍，一脸错愕。


    “确实比想象的简单。”


    段冲喝了口茶，笑道：“人家根本没将这卷《寿世青编调身法》当成武功，只以为是养生功跟医书，你翻翻看就清楚。”


    医书？


    养生功？


    曹信闻言，再看看手中‘秘籍’，难怪他第一眼就觉得这秘籍太厚了，分成两卷，每一卷都沉甸甸的，比‘宁氏鹰爪功’厚实何止十倍。


    若是医书，就合理了。


    随手翻看浏览，一旁段冲配合介绍：“此书上卷收载用药须知，总结德、释、道三家有关调心、调身、调息的养生经验。下卷收载服药须知，列食治秘方117首，按风、寒、暑、湿、燥、火、调理脾胃、气、血、痰以及阴虚、阳虚、诸虚十三门分类论述，颇切实用。”


    曹信也在看。


    他自己就是良医，看这部医书更容易理解。确实如那位馆主以及段冲所言，这是‘医书’！


    “即使是医书，这种著论，当为传家宝，指不定比武功秘籍更珍贵，怎会轻易示人、出售？”


    曹信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原本是看师父宁淑华跟《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契合度奇高，才对这门功夫上了心。等到近来在段冲夫妇心目中的分量更重，再加上宁淑华有意让曹信兼修内功心法，这才托段冲上门求取。


    本意是，段冲近来在西京城颇有些名声，绣衣司司狱雷猛又时常登门，这样的段冲上门，自带光环。提出要花银子购买一卷秘籍，对方必被震慑，要多多掂量不敢拿乔。


    结果。


    不曾想。


    居然意外得到一部论价值甚至还在武功秘籍之上的医书。


    太梦幻了！


    “唉！”


    “也是凑巧。”


    “姜家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武馆生意惨淡，两家店铺也关了门，没什么进项。”


    “这个姜家祖上可能是行医的，但从近百年前就已经断绝传承，仅余一部医书传家，后辈子孙再无学医的。”


    “不学医，医书留着无用，我开价一百两，那位姜馆主便一口应下，生怕我反悔。”


    段冲先是叹一声气，后又摇头笑道。


    西京城现在的各行各业的确都有些走下坡路，那些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的还好，但是如姜家武馆这样的只能算是小门小户，稍有动荡，就要倾覆。


    能将一部用不上的医书换取百两纹银，这买卖当然划算。


    其实，段冲甚至心里怀疑，这部医书未必是姜家祖传的，兴许是从别的渠道得来，据为己有，那姜馆主在往脸上抹金罢了。


    但这种猜测没什么确切根据，没必要说出来。


    君子不出恶言。


    “一百两？”


    “这么多？”


    宁淑华在旁听着，眼皮一跳。


    段冲最近一直在筹备镖局，因此她也知道镖局镖师的每月工钱也才两三两银子而已。


    一百两！


    这几乎是一个普通镖师三四年的工资，堪为巨款！


    她瞪一眼段冲，生怕他给自家徒儿花了冤枉钱。


    “……”


    段冲苦笑。


    “不算多。”


    曹信却很满意，为段冲说了句公道话。


    这也是实话。


    若是按照普通医书来算，一部书一百两银子，当然是极贵的。可考虑到里面附录的《寿世青编调身法》虽以养生为主，但好赖也是一门完整的内功心法，仅此就价值百两。


    再加上这部医书曹信在市面上没见过，大概率是孤本，价值就愈发难以估量。


    想想看，当初一门‘卷地龙功’曹信尚且花了五十两银子，就知道这一次绝对是捡着大漏。


    “你高兴就好。”


    见曹信模样，宁淑华抿嘴柔柔一笑，就不多说什么。


    千金难买高兴。


    一旁，段冲这时又补充道：“上卷附录中的《寿世青编调身法》勉强算是内功心法，但修行难度极高，那位姜馆主修炼几十年才入门，却对实力却没有半点提升。你的资质虽然极好，学医资质也强，但是若感觉进境艰难，最好还是不要将精力过多放在这上面。”


    以免误了前程！


    “弟子记住了。”


    曹信应声点头，有些心不在焉，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为快。


    “去吧去吧。”


    “瞧你这样也坐不住。”


    宁淑华见状笑道。


    段冲也笑。


    “谢谢师父，辛苦师伯！”


    曹信谢过，就转身进屋。


    ……

 第六十九章 寿世！

    得了安静。


    曹信这才从头开始翻阅这部《寿世青编》。


    正如方才段冲所言——


    书分两卷，上卷收载用药须知，包含疗心法言，养肝、养脾、养肺、养肾说，斋说，食忌说，居室安处论，睡诀，孙真人卫生歌，真西山卫生歌，养神气铭，孙真人养生铭，谨疾箴，导引却病法，固精法，十二段动功，四时摄生篇，十二时无病法，静功六字却病法，调息，清心说，修养余言等30篇养生专论。


    在末尾附录中的，正是从上卷养生专论总结、衍生而出的内功心法《寿世青编调身法》。


    名为‘调身’，实则囊括调心、调身、调息，居然还是高深法门。


    可惜，也正是因为太过高深，以至于入门、修行，都极为艰难，对根骨、悟性的要求的极高，才造成此法未能广泛传播。


    著作者似乎也不满意，有意要创出更简易更大众的养生法门，但只是一个想法记录，在这部医书上没能见到，不知最后成没成功。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寿世青编调身法》对战斗无益处，但是依法修行出的内力阴阳调和，对养生、疗伤富有奇效。练到极致，可百病不生、百毒不侵，堪称疗伤圣典。”


    这种功夫，因修炼难度太高，需要花费极大精力甚至是毕生精力才能有所成就，达到所谓‘百病不生、百毒不侵’的程度。可武林中人争强好胜，实力第一，没人愿意在一部纯粹的养生功法上面浪费时间。


    以至于明珠蒙尘。


    落到曹信手中，算是遇见明主。


    “我有源点，再难的功法也难不住我，更不需要占据我过多精力。”


    ……


    好饭要趁早。


    《寿世青编调身法》轻易到手，让曹信一阵惊喜，准其插队，加点顺序空降第一，排在‘医术’与‘宁氏鹰爪功’前头。


    往后连续七八天。


    曹信一直在琢磨这部功法，通读医书，加以理解，再加上曹信本身的医学素养，很快就将其录入【技能】面板中，可以加点。


    而在这期间，五月如期而至，端阳一晃而过。


    这日。


    已是五月初八。


    【源点：7】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


    ……


    四月初加点‘宁氏鹰爪功’后，结余3个源点。


    五月初新增一点。


    端阳节新增三点。


    因此现在计有7个源点。


    “足够提升三层。”


    曹信念动，开始加点。


    【源点：7】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


    ……


    【源点：6】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一层）】


    ……


    【源点：4】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二层）】


    ……


    【源点：1】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三层）】


    ……


    《寿世青编调身法》这一门功夫变化繁复，非一言可尽。简言之，初步功夫是练‘小周天搬运’，第二步是‘大周天循环’。


    记忆里。


    脑海中。


    曹信似在经历一遭轮回——


    一生行走坐卧，都在修行。


    发宜多梳，面宜常擦，目宜常运，耳宜常筌，舌宜低腭，齿宜常叩，津宜常咽，背宜常暖，胸宜常护，腹宜常摩。谷道宜常撮，足宜常擦涌泉。一身皮肤，宜常干浴。


    此为上卷日常养生诸法，但在《寿世青编调身法》中却总结出来，融入日常，化为本能。


    夜晚睡觉，也要‘先睡心，后睡眼’。


    每日打坐，吐纳朝阳紫气也不可少。


    持之以恒。


    一以贯之。


    自饮食起居、四时调摄至劳逸情志、运功、按摩，数十年如一日，不舍昼夜。


    一层。


    两层。


    水到渠成，但皆无变化。


    气感模糊，难以驱使。


    就更别说治伤疗伤。


    倒是身体被温养，邪风难侵，身康体健。


    直至。


    第三次加点，一个甲子过后，七八十岁高龄时，曹信福至心灵——


    “哗啦啦！”


    似甘霖。


    一通百通。


    《寿世青编调身法》第三层，自此终成！


    ……


    “呼！”


    曹信睁眼，数十年上百年记忆如云烟，日日苦修历历在目。


    细数他身上诸多武学，《寿世青编调身法》的修炼时长绝对能排在第一位。


    摒弃杂念，专一修行。


    十年才得以入门。


    三十年方至二层。


    等到渡过一甲子还要更多，年近八十岁，修持一辈子近七十载，才终于堪至第三层。


    太难太难。


    若真是换作曹信在现实中修行，毕其一生，也未必能达到第二层。


    要知道。


    他每一次加点，都是一次苦修。


    第一次加点，第一次苦修，耗费十年，《寿世青编调身法》才达到第一层。


    而后第二次加点，第二次苦修，等于是在第一层的基础上再修行三十年，才达到第二层。


    相当于前后四十年！


    更别提往后的第三层。


    这也难怪，姜家子孙坐拥宝典却难有成就。


    实在是难度太高，太过苛刻。


    哪怕天赋上乘，一辈子修持，到了七老八十达到第三层，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还不顶什么大用。


    再者说。


    日日夜夜，行走坐卧都有定法，谁能坚持？


    世间纷纷扰扰，乱我心境。


    曹信加点苦修时，处在纯粹的修炼环境中，无外物干扰，这都耗费百余年才达到第三层。


    等闲人，绝无望！


    “根本不是给正常人修的。”


    曹信这时也明白过来，当年那位前辈编著《寿世青编》，自创《寿世青编调身法》，可能也知道此功难以传承，才放任蒙尘。


    甚至连他自身也未必修行到极致。


    只是此功虽然繁复，却中正平和，修行固然不易，但后续推衍却简单。


    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同时，也正因为太温和，太循序渐进，以至于，世间根本无人能修至极致。


    此为无解之功。


    直到曹信到来。


    ……


    “不对。”


    “也不是彻底无解。”


    “若我与《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契合度不到10%，那么，契合度高达54%的师父，在有生之年，或许真有可能达到第三层甚至更高层次。”


    曹信忽的想起‘契合度’。


    10%与50%。


    二者相差不是五倍那么简单，而是一天一地。


    同一门武技。


    前者很可能门都进不去。


    后者却能突飞猛进，如有神助。


    “要不，让师父试试？”


    曹信切身体会过此功修行艰难，一时居然有些迟疑。


    会不会太坑人？


    想了想，曹信决定等明日问问宁淑华自己的意思。


    ……

 第七十章 五月！

    思绪回收。


    曹信感应自身、呼应功法，很快就察觉到更多奇妙。


    《寿世青编调身法》功至三层后，圜一身之脉络，系五脏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


    内气无须操使，便自如运转，周而复始，身子如灌甘露，丹田里的气息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


    这便是所谓的‘氤氲紫气’。


    “妙！”


    “妙不可言！”


    曹信细细体悟，只觉周身无不通畅，体内生机勃发，又潜伏温顺。


    细细体悟。


    隐约可以感受到，人体内无处不在的细微损伤，在这样的内气温养、滋润下，如春风化雨，逐渐消弭。


    其中美妙，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但曹信能清晰感受到这股‘氤氲紫气’的妙处。


    他心下一动，取出匕首在小臂一划割裂一口细小伤口。


    再去运功，调动氤氲紫气流转至小臂伤口处，盘旋又盘旋。


    紧接着。


    肉眼可见的。


    细小伤口居然当场弥合。


    “一层入门。”


    “二层养生。”


    “三层止血。”


    “四层、五层呢？”


    曹信两眼放光，心底升起万分期待。


    ……


    第二日。


    “徒儿——”


    宁淑华一脸狐疑围着曹信打转，总觉得这徒弟跟昨日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勉强形容的话，貌似——


    “更有医圣风范了！”


    宁淑华眨眨眼，难掩惊奇。


    这是从‘神童’进化成‘圣童’？


    “师父别转了。”


    曹信拉住宁淑华。


    他知道自己的变化应在何处。


    俗话说，相由心生。


    《寿世青编调身法》达到第三层后，曹信体内‘氤氲紫气’滋生流转，气息不同，自然表现在外。


    而且他如今行走坐卧自成一统，看似随意，实则有章有法。乍一看，给人一种很流畅很舒服的感觉。再仔细琢磨，又不得要领。


    若是不熟悉的人看了还察觉不出来。


    但是例如宁淑华这样的每日都要接触的亲近之人，一眼就能觉察不同。


    曹信也不隐瞒，跟宁淑华解释道：“大概是因为我昨日研习《寿世青编调身法》小有心得。”


    “那门功法当真是凡人能修的？”


    “你还小有心得？”


    宁淑华两眼一瞪。


    她也翻看过那篇功法，看的头晕脑胀，皱眉摇头。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曹信在忽悠宁淑华：“徒儿觉得这套功法挺简单的，而且师父应该也很合适。”


    “是是是。”


    “我都合适！”


    “‘抱元劲’也合适，‘寿世青编调身法’也合适。”


    “要不再换？”


    宁淑华冲曹信没好气道。


    这才多久？


    从‘广寒阴功’转修‘抱元劲’，总共也才两个月时间，这就又开始撺掇着她再度转修？


    “不是那个意思。”


    “‘寿世青编调身法’可以兼修，对习武有好处，若能小成，对师父修炼‘抱元劲’将大有裨益。”


    曹信还是希望师父有上进心一些，不断变强。


    师父越强。


    靠山越硬。


    这样等到日后行走江湖，报一声师承，搬出师父，就能省了许多麻烦。


    这多好！


    “真的假的？”


    “这功法我看过，太难了！”


    宁淑华见曹信动真格的，也认真起来。


    别看她嘴上跟曹信开玩笑。


    其实，自打转修‘抱元劲’的这两个月以来，她的确感受到一种难言的畅快。


    似乎是灵魂的契合。


    至于进度，短短两个月暂时还看不出来，特别是‘抱元劲’这种重在积累、厚积薄发的内功。


    但是修炼‘抱元劲’远比修炼‘广寒阴功’更顺畅，更让人身心舒适。


    这点毋庸置疑。


    因此宁淑华对曹信的话十分信赖。


    倘若‘寿世青编调身法’当真适合她，又能促进‘抱元劲’的修行，哪怕难一些——


    好吧！


    哪怕不止是难一些，而是变态难，宁淑华也愿意试一试。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个道理，宁淑华懂的。


    “当然是真的。”


    “师父有想法的话，我现在就讲一讲这几日的修行感悟。”


    曹信担心宁淑华被弟子讲课抹不过面子，又补充道：“「寿世青编调身法」毕竟是养生功，跟医术息息相关，许多关窍不是医师的话很难弄懂。”


    “哈哈！”


    “古人言，弟子不必不如师。”


    “既然如此，就有劳徒儿多多指教。”


    宁淑华大笑着，毫无包袱。


    曹信也笑。


    有一个百依百顺的师父——


    真好！


    ……


    时间飞快。


    转眼已经到了五月底，镖局筹备事宜已经全部完成，招牌也定下，拟称‘聚义镖局’。


    万事俱备，就差定下‘亮镖’日期。


    这日。


    聚义镖局一众首脑人物齐聚一堂——


    总镖头兼明面东家段冲。


    大掌柜唐家家主唐士霄。


    以及段冲弟子曹仁，妻子宁淑华，宁淑华弟子曹信。


    又有唐士霄长子唐明理，侄女唐渺。


    这两家人是经营镖局的主力。


    同时。


    今日列席的还有一位重量级大人物——


    乾祐三年探花、仙都苏家，苏誉！


    ……


    “苏兄今日能来，实令寒舍蓬荜生辉。”


    段冲将苏誉迎进镖局。


    曹信跟在师父宁淑华身后，向这位小苏探花看过去。


    数月前在马行街市惊鸿一瞥尚未看清，今日近距离看了，才发现这位浊世贵公子面如冠玉，风度翩翩，虽出身清贵、功名骇人，却潇洒闲雅，隐约透着几分江湖侠气。


    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相由心生。”


    “这是个好人。”


    曹信学医，多少也有几分相面的本领，看过苏誉面容气度，心中大致有数。


    许是察觉到曹信的打量，又兴许是曹信学医习武自成气度，卓尔不群，苏誉落座后，目光居然也向曹信投来，眼中微微一亮，继而向段冲询问道：“段兄，敢问这是谁家儿郎？”


    “这是内子门下劣徒，名唤曹信。”


    段冲也不料苏誉到来后一眼就看到曹信。


    “原来是嫂夫人爱徒。”苏誉一听，忙拱手致歉，口中道：“我见此子沉着有静气，将来必成大器。”


    “小苏探花谬赞！”


    宁淑华含蓄一笑，心里乐开花。


    ……

 第七十一章 初啼！

    一旁。


    段冲正有为曹信扬名的打算，见苏誉居然主动提及、夸赞，当即顺势就道：“苏兄好眼力。此子虽是内人门下，但说实话，资质脾性连段某也眼热的紧。”


    “哦？”


    闻言后，苏誉也一阵惊奇，又看向曹信。


    五官端正。


    身量挺拔。


    的确是好儿郎。


    但看年纪，约莫十岁左右，他夸赞一声，一是的确看的入眼，二来也是缓解他到来后的场中气氛。


    可段冲出言，难免有些自卖自夸的嫌疑。


    然而从这段时间二人切磋、较量、交往的过程中来看，段冲可不是这样的人。


    苏誉来了兴致。


    段冲不卖关子，冲曹信道：“小苏探花家学渊源，文武双全。若能得探花郎指点一二，定是受用不尽。”


    宁淑华也在打配合，将曹信轻轻推出：“好徒儿，快去打一趟‘鹰爪功’。”


    “鹰爪功？”


    “好！”


    “那今日就看看小少侠的风采。”


    苏誉看出段冲夫妇的心思，他与段冲投缘，乐意成人之美，就冲曹信鼓励道。


    “探花郎，唐老先生，唐二叔，曹信献丑。”


    曹信一板一眼，略作拘谨，不多表现，道过一声就拉开架子耍了一趟‘鹰爪功’。


    抓、打、擒、拿、翻、崩、挤、靠。


    高挑、低压、翻崩、滚砸、蹿跳、搂抱、勾挂、撑趟、抽撤、连环腿。


    滚瓜烂熟，无有失误。


    苏誉原本只是好奇跟兴趣，期望也有，但不是太大。可这时看着曹信打拳，随着曹信翻舞，眼中惊奇越来越盛，待到曹信一套拳打完过后，更是忍不住击节称赞：“出手拳打，回手鹰抓，拳密如雨，脆快似鞭。好一套鹰爪功！好一位少年郎！”


    苏誉看着曹信，又扭过头看向段冲，诚挚道：“难怪段兄眼热，就是小弟一时间也心痒难耐。”


    他说着，见一旁宁淑华脸色一紧，当即又道：“嫂夫人名师高徒，在下佩服。”


    “当不得探花郎称赞。”


    宁淑华这才稍稍放心。


    正想着还要不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又怕苏誉当真看中她的宝贝徒弟。倒是段冲，他了解苏誉的性子，毫不担心，继续又道：“曹信习武不过两月，‘鹰爪功’花架子倒是打的熟练，但距离要领还差得远。”


    “习武两月？”


    苏誉一听，又是一惊。


    宁淑华闻言见状，就知道段冲打算，于是按住心中不安，仍是配合道：“不错。三月下旬的拜师宴，信儿习练‘鹰爪功’半个月就已纯熟。探花郎称赞余为名师，着实有愧。”


    习武仅二月。


    半月就有成。


    苏誉看看宁淑华，又看看段冲，最后又看一眼曹信。


    说实话。


    若不是这些话出自段冲夫妇口中，而且很好辨别真伪，他当真不敢相信。


    可倘若一切是真——


    “天纵奇才！”


    苏誉也忍不住发出当初段冲的感叹。


    然而这还没完。


    在唐士霄身后，唐渺这时出言笑道：“还不止呢。跟习武相比，小曹信在医术一道上的天赋才情半点也不逊色，精通推拿之术，在伤寒、妇人二科更是当世良医。”


    “此话当真？！”


    苏誉这下更惊，不由坐直了身子，看向曹信，眼中难以置信。


    年仅十岁，若说习武是天赋使然，天下少有可并不是没有，但医术可不简单，不仅得熟读大量医书，更需要大量实操经验。


    小小年纪，如何能成良医？


    “这话不假。”


    “段某当日听闻时，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此子自学医术不到两年，就已经能熟记《药性赋》、《中药四百味》、《濒湖脉诀》、《汤头歌诀》、《雷公炮炙论》、《黄帝内经素问》、《黄帝内经灵枢》、《医学三字经》、《伤寒论序》、《大医精诚》、《摄生格言》以及五十二病方、难经、伤寒杂病、伤寒论、金匮要略、针灸甲乙经、脉经、肘后备急方、刘涓子鬼遗方等百余部医道著论。”


    “病理药理，多数精通。”


    段冲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对曹信的医术造诣很有信心。


    “这——”


    苏誉文武双全，虽未曾专门研习医术，但诸多医书也曾翻看过，较为基础的基本也已记下，知晓些粗浅的病理药理，知道此道艰难。


    这时听着，当真不信。


    他冲段冲道：“世有神童，非某不信，这时见猎心喜，有心见识，还请段兄勿怪。”


    这是想当面考较一番。


    方才武技已经见过，一眼便知深浅。


    但医术不比武技，肉眼难见，非得思辨乃至亲手诊治才能知道有无本事。


    “但问无妨。”


    段冲笑道。


    见此模样，苏誉就知道这小神童怕是十足真金，不怕火炼。他方才给段冲递了话，给了他拒绝的话口，但段冲没找借口下坡，定是成竹在胸。


    一时间。


    苏誉也难得兴奋起来，搜肠刮肚，寻了几个往日研究过的病例考较曹信，曹信一一作答，极为标准。


    甚至其中有两个伤寒病例，在曹信剖析过后，病症病理更加清晰，用药用方也更合理更有逻辑跟说服力。


    无须背诵，仅此对答，就能判定——


    “真良医也！”


    “真神童也！”


    苏誉叹服。


    ……


    段冲在旁，又将曹信医术、武功都几乎是自学的实情道出，忍不住叹道：“可惜市面上医书少见，完整武学更是难寻。”


    书馆中售卖的医书类别仅有百余，近两年来曹信早已看完。


    再想搜寻，已是艰难。


    这也是段冲愿意为曹信做主，花一百两纹银买下《寿世青编》的缘故，同时也是曹信见了医书后极为欢喜、觉得捡漏的原因。


    武功秘籍也是一样。


    曹信看过‘鹰爪功’的完整秘籍，半月就能有所成就。但其他不完整的武学，例如‘抱元劲’，例如剑法、身法，就兴趣缺缺，无甚进展。


    可武技难寻，人人敝帚自珍，段冲虽强，近来更是交友不少，但仓促间却也没那么大的面子弄来完整武技。


    “这般天赋，岂可荒废。”


    苏誉一听，也知道寻常百姓求学不易，不由起了惜才之心。当下，就见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口中道：“这块玉佩名唤‘流云百福’，是苏某十多年前随父进京在京城得来，今日有缘，便赠小友，愿你如意长久，延绵无边。”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苏誉赠玉，而且还是随身佩戴十余年的玉佩，可见真心实意。


    曹信心底欢喜，面上受宠若惊，扭头看向师父。


    “长者赐，不敢辞。”


    “还不快些谢过探花郎？”


    宁淑华也知礼重，但今日本就是为曹信扬名而来，他们又是江湖儿女，自不用假惺惺推拒，大方收下就是。


    “谢探花郎！”


    曹信连忙拜谢，收下玉佩。


    但这还没完。


    苏誉继续又道：“民间书籍难寻，你往后可持此玉佩，去往苏府阁楼看书。”


    苏家藏书！


    曹信一听，愈发欢喜不尽。


    ……

 第七十二章 班底！

    开局围绕着‘曹信’聊了会儿，主要是让曹信在苏誉面前露个脸，再顺带借着苏誉的名望初步在西京城宣扬‘神童’之名。


    苏誉赠玉！


    神童借书！


    一旦传出去，以苏誉跟苏家的名望，短时间就能传为美谈。


    苏誉固然能得一个‘惜才’的美名，但受益最多的无疑还是曹信。


    神童牌！


    这是在曹信成为‘神医’之前，聚义镖局的第一张好牌。


    名气。


    名声。


    声望。


    这在西京城，大多数时候都要比单纯的武力更好用，尤其是对于镖局这一行而言。


    神童。


    神医。


    宗师。


    只要曹信不是仲永，不要‘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样一步步走来，等到曹信医术、功夫皆有所成时，就是名望大成之际。


    「养望从神童开始」！


    ……


    得了玉佩，有了允诺。


    今日这第一桩事情就算圆满。


    曹信表演过后，当了回主角，随后就识趣退到一旁成了背景板，接下来有关‘聚义镖局’的议事，他虽是神童，可年龄限制，这种正经场面正经事情中，仍然插不上嘴上不了台。


    只能旁听。


    而今日，段冲等人要议的，便是‘聚义镖局’亮镖事宜。


    所谓「亮镖」，其实跟开张、开业差不多，不过因为镖局的独特性，又跟一般的店铺营业存在差别。


    开镖局先要打点当地台面上的人物，下帖请官私两方有头有脸的朋友前来捧场，这个叫「亮镖」。


    若是关系不够，请不来人，亮不了镖，往后生意必然难做。若是人缘不佳，亮镖时有人踢场，手底下没两下子干脆就关门算了。


    没人踢场，又或是压服了踢场的，镖局才算立住了脚。


    至此才有开门营业的资格。


    但到底能不能出人头地，则要看第一次买卖头趟镖是否能打响名号。


    “苏某在西京略有几分薄面，虽然请不来什么大人物，倒也能尽一份力。”


    苏誉为人实在，不说场面话，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递给段冲：“段兄按着上面名单制作请帖，小弟会让家里人一一送去。”


    苏誉！


    当朝探花。


    出身仙都苏家。


    又很可能成为永嘉郡主的夫婿、吕国公的妹夫。


    重重身份，或清贵，或显赫，叠在一处，有他作保送过去的请帖，基本都会赏脸来一趟。


    可以说，有此一项，亮镖已成大半。


    “有劳苏兄！”


    段冲拱手谢过。


    一旁，唐士霄宏声道：“老夫比不得探花郎交游广阔，好在痴长几岁，也有三五好友，多少捧个人场。”


    “唐老英雄过谦。”


    苏誉抱拳一笑。


    段冲闻言道：“有苏兄与世伯相助，实乃段某之幸，镖局之幸。”


    宾客事宜就此谈妥。


    接下来。


    段冲开始介绍‘聚义镖局’的各项筹备——


    “镖局现有镖师二十，都是练家子。镖头五人，包括唐明义唐二哥、唐渺唐师妹、‘僵尸红魔’陈万亭陈兄、‘无孔不入’上官毅上官兄以及内子，都是高手。另有伙计十个，手脚伶俐。杂役二十，都是老实人，肯吃苦。另有马夫三人、车夫二人、伙夫二人、医师一人。”


    林林总总。


    人数这就已过半百。


    伙计、杂役、马夫、伙夫，这都好说。


    一部分是唐家用老了的，能力不差。


    另一部分则是曹家塞进来的，要么是尚在武馆习武的少年，要么是这些少年的家里人。他们是曹家是曹信的班底，习武的大多十六七岁，年纪小，可塑性强，这就是镖局的未来。


    肥水不流外人田。


    至于镖头、镖师——


    其中，二十镖师多是小武馆的馆主，又或是唐家、陈万亭、上官毅举荐的练家子，也都是相熟的，知根知底。


    五大镖头更是了不得。


    唐渺、宁淑华暂且不提。


    先说其他四人——


    唐明义是唐士霄膝下二子，现年四十二岁，自幼就有神力，行走江湖后，人称‘力举千斤’，家学《雁行功》，精通‘雁行刀’，大开大合，功力十足。


    唐家家主唐士霄已经老迈，唐家四子中，武力天花板就是唐明义。


    更妙的是，此人虽然天生神力，武技粗犷，却不是莽撞人，反而心细如发，待人处事皆有章法，早年间走遍西京，好友遍布西京一十七县。


    相较于武力，有他在镖局，这份人脉、脸面，才是最值钱的。


    至于‘僵尸红魔’陈万亭，以及‘无孔不入’上官毅，则都是西京城中的牌面人物，实力不俗，比唐明义还要胜出一筹，算是二流高手中的佼佼者。


    二人实力也有，名望也够。


    其实，以他们的实力，即使去四大镖局的任何一家都能得到礼遇。但因为四大镖局家大业大，二人不愿进去钻营。而聚义镖局虽然是刚刚成立，但段冲的剑法却让二人折服，品性也对他们的胃口。


    对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脾性相投才最重要。


    这就是缘分。


    不得不说。


    段冲的人格魅力不俗，初来乍到西京，就能将这样两位成名高手拉拢过来，这是唐家都难做到的。


    当然。


    段冲能搭上这二人，最开始也是唐家搭的线，唐家的作用毋庸置疑。


    ……


    “人才济济！”


    苏誉不住点头。


    他也是西京土著，对陈万亭、上官毅等人的名声多有了解，其他人不提，单是这两人，只说武力的话，押镖走镖绰绰有余。


    再加上还有段冲这个总镖头，还有唐明义，高端武力方面，聚义镖局绰绰有余。


    这几个人除了唐渺之外，其他任何人单独拎出去一个，都能挑起大梁。


    但镖局光是有人还不够。


    “镖车、镖箱都已经打制完成。”


    这仍是唐老先生的人脉。


    镖局的镖车跟镖箱，与一般人家用的还不一样。


    镖车有很多种，从马车到轿车、推车不一而足。


    马车载重物。


    轿车载人。


    使用何种镖车通常由运送的货物决定。


    最常用的镖车叫独轮镖车。


    它的特点是只有一个车轮，这样的车子走起路来平衡不好掌握但走崎岖不平的山路比较方便。


    翻山越岭，崎岖山境都可以平趟。


    同时，这些镖车形制独特，在遭遇劫匪、马匪时，可以迅速围成一圈御敌于外，叫作「轮子盘头」。


    至于镖箱。


    大多是榆木圪塔制作的，部分箱子的本身重就有七八十斤。锁采用了最先进的防盗暗锁，只有大掌柜和总镖头两把钥匙并起来才可以打开，起到一个防自盗防贪污的作用。


    有水上用的，也有旱路用的。旱路的可以抬着，有的需马驮。


    大大小小，种类也多。


    再加上马匹。


    这就是镖局的重资产。


    聚义镖局添置的不算多——


    十来辆独轮镖车。


    两辆辎车。


    两辆轏车。


    大大小小的镖箱三十多。


    还有四匹马，八头骡子。


    这些加起来，看着不起眼，但七八百两如流水一般就花出去了。而且这还是走唐家的熟人关系，要是段冲自己去寻摸，多花个两三百两还是小事，质量还没什么保障。


    自打三月开始筹备镖局，现在是五月下旬，接近三个月时间，段冲忙活的事情太多，耗费极多精力。


    倘若没有唐家这个地头蛇相助，支出怕是要再翻一倍，时间也要再翻一番。


    总之。


    唐家在镖局筹备上出力不少，这个地头蛇算是找对了。


    也因此，哪怕唐家一分钱没出，但在聚义镖局里却也占了两成份子。


    苏誉占了两成。


    余下六成才是曹家跟段冲的。


    曹家出银两千两，占股三成，段冲出力，是总镖头，占股三成。


    唯一出钱的是曹家，但占股却仅有三成。


    这当然不多。


    可细数四家股东——


    苏誉、唐家、段冲。


    全都不可或缺。


    唯独出钱的曹家，换作任何一家，或是苏、唐、段自筹，虽然仓促间想凑出两千两都不是易事，但也不是无解。


    相较于人手、人脉、名望、武功，钱财终究是最容易替代的。


    故而这合作看似曹家最吃亏，其实说的难听些，相当于是三家带着曹家玩，占了大便宜。


    不过，目前苏誉跟唐家都还不知道曹家在镖局中的股份，明面上段冲既是总镖头又是东家，独占六成股份。


    或者，也可以说，段冲拿了曹家的两千两银子起家，从自家股本中中分出一半给曹家。


    怎么说都行。


    反正是自家人。


    段冲想要立业养家，想要在西京城落下根基。


    而曹家也有这个念头，同时还要借助镖局的力量寻亲。


    各有诉求。


    但在利益上并无冲突。


    曹仁拜师段冲。


    曹信拜师宁淑华。


    说是亲如一家并不过分。


    后续等曹仁成长，等曹信名扬，等曹家站稳跟脚有了自保之力，有了自己的价值，再跟苏誉、跟唐家挑明，依据曹家，特别是曹信的影响力，再重新订立、划分股本，都不是难事。


    镖局是大树。


    根扎在西京，庇护着曹家与段家。


    谁主谁次，目前来说，无关紧要。


    ……

 第七十三章 书斋！

    眼下已是五月下旬，亮镖的日子定在六月初十，还有十来天。


    镖局诸般事宜自有段冲等人操持，曹信依旧空闲。


    屈指一算。


    自五月初八将《寿世青编调身法》苦修至第三层，已经过去二十天。


    当时不觉，但这些天里，曹信每日都能多察觉一分此功妙处——


    譬如身体往日里不知不觉积累的损伤暗伤，一一都被修复。


    又比如记忆力、理解力，这些看不着摸不着的方面，也都有显著提升。


    再有就是精力方面。


    氤氲紫气存于丹田，游走周身，使得曹信生机勃勃，精力愈发旺盛。再加上良好的作息习惯，特别是‘先睡心，后睡眼’的习惯，让曹信每日睡眠质量极高。


    原先一天至少要睡六七个小时，现在只要睡四个小时，第二天就能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相当于每天多出两三个小时可支配时间。


    这部分时间刚好用来看书。


    ……


    苏府位于西京城城东，这是钟鸣鼎食之家，修建的极为气派，以传统风水‘坎宅巽门’的布局修建。


    大门位于东南角，高大的鸡头门楼装饰，以木雕砖雕为主，琴棋书画为主题，并间以瓶、鼎、花草等。同大门相映成趣的巨幅砖雕照壁，壁心采用高浮雕手法雕刻狮子滚绣球图案。


    “府中大小院落35座，房屋342间，小曹郎君若要走动可唤下人带路，以免迷了路。”


    曹信入苏府，前来接引的是苏誉的管家‘苏定’，五十来岁模样，老而弥坚。


    他一边带路，一边跟曹信介绍苏府格局。


    苏府有三座主院，仙都院、厚德院、怡然居皆为三进四合院，分属苏家三房。每院除有祭祖堂和两旁的绣楼外，又都有各自的厨院、家塾院，并有共用的书院、花院、长工院、围院。周边堡墙紧围，四门择地而设。大小院落既珠联璧合，上下左右相通的门多达65道，又独立成章。


    苏誉父亲‘苏乔’这一支是大房，他自是住在‘仙都院’，不过他跟大哥‘苏竹’各有小院。


    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被苏誉取名‘青莲居’。


    “府中有太爷时期就已建立的藏书阁，称作‘公武阁’，三代以来，收录书籍六万九千一百卷，著录图书五千四百九十六部，涵盖百家。二郎君十二岁入住青莲居，始建‘逍遥斋’，内里多收录千奇百怪江湖轶事，又收录医书、乐谱、棋谱并武功秘籍等各类书籍，现计有藏书两千三百卷。”


    苏定继续介绍，曹信听的咂舌。


    苏家不愧是书香世家、科举豪门，藏书巨万，骇人听闻。


    即使在印刷术、造纸术已经得到极大发展的新朝，这等藏书规模，怕也是世间少有。


    “小草郎君现下要去‘公武阁’，还是去‘逍遥斋’？”苏定看向曹信。


    “先去逍遥斋，有劳前辈。”


    公武阁藏书虽多，经史子集，包罗万象。


    但曹信更感兴趣的还是江湖事，是医书，以及——


    武功秘籍！


    ……


    ‘逍遥斋’依山旁水，周边假山环绕，斋后还有一湖清水，栽种青莲，这也是‘青莲居’的由来。


    “‘公武阁’著有《公武读书志》，是老太爷为‘公武阁’藏书编撰的解题书目，三代遂成。二郎君在逍遥斋也著有《直斋书录解题》，‘逍遥斋’的两千余卷、一千余部书籍都有录入。”


    苏定将曹信带入‘逍遥斋’，又将一卷书册递给曹信。


    《直斋书录解题》！


    这是‘逍遥斋’的藏书目录。


    “不打扰小曹郎君，书斋内外都有下人，小郎君若有需要，只管招呼便是。”


    苏定将人带到，就施施然离去。


    曹信拿着目录，走到书斋一旁坐下，静心翻看。


    这目录有详有略。


    详细些的，包括书名释义，篇目、篇数及编次，成书原委，序跋或附录，体例、特点和内容介绍，辨伪与考订，前代书目的著录，版本情况，撰者的生平事迹。


    洋洋洒洒数千字。


    而简略些的，例如江湖轶事杂书，各地江湖逸闻，则只是有个大概，跟前世聊斋的几个字几个字的篇目名称倒是差不多。


    而曹信最先翻看的，仍是武功秘籍。


    在这《直斋书录解题》中，计有二百零四部武功秘籍，包含拳法、掌法、指法、抓法、擒拿手、剑法、刀法、杖法、棍法、身法、腿法、内功等各个类别。


    梁祖长拳、铁臂功、排打功、足射功、腿踢功、竹叶手、蛇形术、提千斤、铁头功、四段功、铁布衫功、双锁功、上罐功、石锁功、铁珠袋、千斤闸、鞭劲功、分水功、玉带功、鹰翼功、四面刀、断魂刀、拦路断门刀、青龙刀、巡游剑、翻天掌、五虎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曹信心喜。


    他大略看过这二百零四部武学的名称、简介，能看得出来，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跟大哥曹仁最开始接触的‘断门刀’、‘合盘掌’、‘罗汉脚’一个档次。包括曹信后来购买的第一门武技‘卷地龙功’，也在这个档次。


    这是江湖上最常见的‘真功夫’，也是宁淑华所说的三大武术体系之一，最浅显、最浅薄的一个类别。


    可即使如此，胜在数量多啊！


    一二百门的基础武学，独门独户想要搜集可不容易。


    看看曹信。


    半年下来，也就买来一门‘卷地龙功’而已。


    若以五十两一门的价格来算，逍遥斋中的这些秘籍至少价值上万两！


    “发了！”


    曹信眼中发亮。


    这么多的武技，他自然没法全部修习，可只要录入面板，就能生成‘契合度’数据，届时就能选拔出最合适的人去修行相应武技。


    在外有二三十家武馆上百门武技可供挑选。


    现在又有二百秘籍随意观看。


    基础武学，世上繁多，修行套路、秘药、招式虽各有不同，但修炼有成后的表现形式都差不多，只要不是直接看到修炼过程以及秘药配方，很难看出练的具体是什么武技。


    “等我将这二百零四部武技全都录入面板，再去将已经进入二十七家武馆习武的学徒每人再洞悉一次，就能刷新他们与二百多门新录入武技的契合度数据，到时给每人再挑出一两门契合度再40%以上的武技，应该不难。”


    自去年七月中，到现在五月下，十个月时间，曹信曹仁雇佣了33户人家，人口近二百。其中又有包括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等人在内的一共25名少年，被资助，进入各家武馆习武。


    但是，即使二十七家武馆的武技近百门，甚至还有段冲宁淑华身上的十五门，还有唐家的十来门武技。


    可一百多门武技，基数仍是太小。


    再加上25名少年中，即使曹信一开始经过目测、上手初步判定根骨资质，而后才去‘洞悉’进一步确认，却也仅有五人是2点根骨，其他都是1点根骨。


    这些人跟这些武技的契合度，最高的倒是破了50%，但大多数都在30%上下徘徊。


    比下绰绰有余，比上稍显不足。


    如能新添二百门武技，这个数据定将大大提升。


    “我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记忆并消化理解这二百零四门武技！”


    只有记忆下来，并消化理解，才能录入曹信的【技能】一栏，才能得出【武技契合度】。


    这不容易。


    搁在以前，一门武技少则七八天，多则十来天，总是要折腾不少。


    但现在，随着《寿世青编调身法》入门并提升至三层，曹信耳清目明、精神抖擞，记忆力、理解力都大幅度提升，录入一门，一二天足矣。


    而且随着日后曹信在《寿世青编调身法》的造诣越来越深，随着他记忆跟理解的武艺越来越多，这个时间还将进一步缩减，最终达到过目成诵的程度也未可知。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为自己先挑几门厉害些的功夫。”


    曹信沉下心来，开始挑选。


    ……

 第七十四章 奠基！

    第一体系的武功，诸如‘排打功’、‘铁臂功’这一类的外功、硬功可以率先排除。


    若以面板的技能等级来算，这一类的极限大多都在二层、三层，至多不超过四层，潜力有限，曹信不愿投入。


    今日不同往日。


    在刚得到‘青铜仙门’的时候，在没有得到‘衍法仙符’录入‘医术’技能之前，曹信的源点多的没处去用。


    可现在，‘医术’是吞金大户，第三层尚未圆满，仅这一层，前前后后就要花费26个源点。


    而曹信一年下来，才能积累21个源点而已。


    第三层就要一年多的源点。


    往后第四层呢？


    第五层呢？


    仅供应这一项，源点就已经捉襟见肘，武技自是不能乱选，不能浪费在低级武技上面。


    曹信扫一眼面板——


    “‘两仪球功’、‘夜行术功’、‘卷地龙功’、‘宁氏鹰爪功’、‘寿世青编调身法’。”


    这是他目前正在修行的五门功夫。


    其中前三门都已经大成，无须再加点。


    后两门则还有进步空间。


    “‘宁氏鹰爪功’是拳脚功夫，今后将是我明面上的近战手段。在这之外，最好还能再修炼一门近战武技，作为‘铁胆神侯’这重身份的补充。”


    ‘铁胆神侯’目前能动用的武技仅有‘两仪球功’、‘夜行术功’，或许还能再加上一门‘卷地龙功’。


    但这三门武技上限太低，不利于长期发展，必然还得更新。


    “‘两仪球功’可远攻，‘夜行术功’是夜间轻功，‘卷地龙功’是腿脚功夫，我可以再修炼一门兵刃功夫，弥补近战不足。”


    兵器是拳脚的延伸，一般而言，在同等水准下，兵器功夫是要强于拳脚功夫的。


    肉体凡胎终究难敌钢铁兵刃。


    其他人还要担心随身携带兵刃太显眼，兵刃丢失实力大减，但曹信有随身空间，有原始仙界，事先备好数十兵刃，随用随取，不比拳脚麻烦多少，同样方便。


    这样一来——


    神医曹信精通的是‘宁氏鹰爪功’。


    而铁胆神侯精通的是‘卷地龙功’与兵刃功夫。


    能有效避免马甲暴露。


    “兵刃——”


    “刀枪剑戟。”


    照着这个思路，曹信翻看目露，忽略那些基础武技，只看档次较高的三十四门功夫。


    他心下最想练的是枪法或者长戟。


    一寸长，一寸强。


    想想看，他有原始仙界与随身空间，原本赤手空拳，冷不丁的掏出一杆丈八长矛，对手岂不是要吓破胆？


    但可惜，‘逍遥斋’中的枪法、戟法屈指可数，都是基础性的，不值当下功夫浪费源点。


    精妙武技中，最多的还是刀法剑法拳脚功夫等等。


    曹信三下五除二，很快锁定一门——


    “《青丘十八幻》！”


    这是一套剑法。


    在《直斋书录解题》中，有详细描述。


    剑法虽名‘青丘’，却不是七山剑派之一青丘派的功夫，而是西京落英派开山祖师‘落英神剑’崔彦，早年间在青丘山借居时，观青丘山‘云山雾罩’奇景有感，自创而出的一套剑法，将青丘山的‘迷’、‘幻’、‘真真假假’融入剑法中，似真似幻，能让对手不知不觉就陷入自身节奏中，真假难辨难以挣脱。


    据说青丘派曾拿出三门本门剑法，最终从崔彦手中换来‘青丘十八幻’。


    一时传为美谈。


    只可惜，时移世易。


    随着岁月流逝，随着青丘派涌现出更多的修习、精通‘青丘十八幻’的年轻俊杰、武林名宿，真正出处的崔彦与落英派，随着崔彦故去之后，反倒无人问津。


    落英派因崔彦一人而立、而兴，却也随着崔彦过世而迅速败落。


    在其故去仅十多年后。


    显德三年，落英派掌门率领门中十余高手，投入吕国公府，并献上本门一应剑法秘籍。当时苏誉初建‘逍遥斋’，又见崔彦的名头不小，自创‘青丘十八幻’更是具有传奇色彩，这才从吕国公府求取得来，是‘逍遥斋’最顶尖的几门武学之一。


    “刀法、剑法，世间最常见，我那‘铁胆神侯’的身份修行剑法，不易引人注目。”


    “二则，往后我明面上的身份多半也要修习剑法，正好打下底子，触类旁通。”


    “再一方面，这‘青丘十八幻’流传颇广，不止青丘派，不止落英派，在落英祖师崔彦故去后，落英派投入吕国公府，剑法也入了吕国公府。又有几位不愿侍弄权贵的落英派高手各奔东西，身上都修习有‘青丘十八幻’。”


    剑法传播广泛不可考究。


    这自是有利于曹信，他日后以‘铁胆神侯’的身份使出‘青丘十八幻’，就不至于被人联想到苏府联想到逍遥斋，再进而联想到他。


    这是防患于未然。


    当然。


    还有一点。


    ‘青丘十八幻’是崔彦观青丘山创立而出，精妙非常，即使在众多青丘剑法中也能名列前茅，在‘岐山剑法三十三’中，也能妥妥排在中游。


    威力自不必提。


    但修行也难，错综复杂，百转千回，难学难精，需要耗费毕生精力才有望有所成就。


    然而——


    “我有‘源点’，最合适修炼这种难学难精的武技。”


    “这一门剑法属于第二体系，跟‘雁行刀’、‘四象步’同属一个体系，威力、潜力却要比后二者高出一筹，比起‘宁氏鹰爪功’也要略胜一筹。”


    来历。


    精妙。


    难度。


    上限。


    全都不弱，全都不低。


    再合适不过。


    曹信初步定下，‘铁胆神侯’的第一门看家武学，就是这门‘青丘十八幻’。


    ……


    “铁胆神侯使‘青丘十八幻’。”


    “少年神医使‘宁氏鹰爪功’，往后再顺势修习‘鹰蛇生死搏’，短时间倒是不着急再去修习其他武功掌握其他兵刃。”


    ‘宁氏鹰爪功’为爪功。


    ‘鹰蛇生死搏’则兼爪功、短兵于一体，勉强也能算作兵刃武技。


    因此，曹信现在差的就是一门内功。


    “‘抱元劲’不完整，无法加点。”


    “‘寿世青编调身法’是养生功夫，能使我耳清目明、生机勃发，甚至能让我在修行时身体四维属性更快更易提升，但终究不是正宗内功，无法用来正面迎敌。”


    这是一门辅助内功，兼修可以，主修不行。


    不过，‘逍遥斋’中二百零四部秘籍中，内功很少，仅有九门，其中四门不全，只有半部，略过不堪。其他几部的档次参差不齐，也都不高，没有一门能够跟‘抱元劲’、‘广寒阴功’媲美的内功。


    这不奇怪。


    ‘抱元劲’、‘广寒阴功’毕竟是‘岐山九功’之一，同一个档次的基本都是名门大派的核心内功，即使在苏家这样的文武并重的科举豪门中，想来也不多见，不会收录在‘逍遥阁’中随意任外人观看。


    但是，这五门完整内功中，倒是有一门比较合曹信的心意。


    “金刚玄武功。”


    “内外兼修，铜浇铁铸。”


    这同样是一门难度极高的功夫，出自天福年间破败衰落的‘云上金刚门’。


    曾经的‘云上金刚门’凭借‘金刚玄武功’兼修内外，也算小有名气，巅峰时不输当初的‘落英派’。


    但随着前些年门中能修成‘金刚玄武功’的弟子越来越少，逐渐也就没落下来，最终名亡实亡，本门功法也被流出，兜兜转转，被出外游历的苏誉得到。


    这门内功修炼难，不过上限还行，比不得‘岐山九功’，但好赖也是一派绝学。


    此功主修‘高能上天，低能入地’的意境，起则以极力高升，恨不能插翅入云。落则极力收缩，欲不得穿洞容身。长久以往，功自然而成，则身软如丝绵，柔若无骨，双脚踩立，硬如铜铁，铁铸金刚，无坚不摧。


    立时就能踏入一流境界。


    “我现在没有任何功法可以修炼，与其坐等，不如先修炼这一门，待到巅峰圆满，配合我一身武技，便是稳稳的一流高手。届时再去寻找神功绝学，有实力有底气，这才能有希望。”


    一味存蓄源点，实力得不到进步，难不成坐等神功上门？


    这不可取。


    武功该学还得学，源点该用还得用。


    “‘金刚玄武功’夯实根基，拔高上限。”


    “‘青丘十八幻’在夜间配合‘夜行术功’，能让‘铁胆神侯’比肩乃至压过一流高手。”


    “‘宁氏鹰爪功’根正苗红，威力不小，前途无限。”


    曹信定下几门武技，再加上一门保命、延年益寿的‘寿世青编调身法’，接下来的几年就要围绕它们进行苦修。


    体系初成！


    ……

 第七十五章 亮镖！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间，十多天过去。


    这一日。


    六月初十。


    聚义镖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恭喜段兄！”


    绣衣司雷猛携下属陈彪、罗山、马大勇前来恭贺。


    两个多月下来，他时常上门与段冲切磋，不管实际如何，至少在雷猛的死缠烂打之下，二人表面关系还不错。


    “多谢捧场。”


    今日大喜，段冲脸上带着笑意，带着雷猛为其介绍在场宾客。


    苏誉、唐士霄、唐明理、唐明义等人，算是镖局半个东家。


    其他的——


    ‘僵尸红魔’陈万亭。


    ‘无孔不入’上官毅。


    二人是镖局镖头，也算自己人。


    而其他来捧场的江湖好汉也不少——


    ‘百步飞花’钱旦。


    ‘烟中飞鹤’张万鹏。


    ‘玉掌罗汉’柳三元。


    ‘富贵神仙’戚胜。


    ‘碧月仙子’谢若兰。


    ‘梅花剑’邹云。


    ‘七巧刀’喻仲英。


    ‘三手侠’常正伦。


    ‘大头鬼’焦文丞。


    以上九位全都是名震西京的人物，不弱于陈万亭、上官毅，个个可称高手，单独任何一位拎出来，都能压过陈彪一头。


    牌面十足。


    众人见过，道过姓名之后，三三两两又去各自交谈，段冲也去招待其他宾客。


    陈彪随雷猛走到角落无人处静坐，凑前低声道：“小苏探花的面子果然不小。”


    今日在场这些人个个不凡，但若不是段冲攀上苏誉这根大腿，单凭他自己定是请不来。


    “不到一年时间，能在西京城经营出这般局面，足见其人本领。”


    “能入探花郎的眼，也是能耐。”


    雷猛笑一声，夸赞段冲不凡。


    可惜的是，他这两个多月时常上门，却能感觉到段冲若即若离不愿深交的意思。


    一旁。


    罗山听着二人谈话，他想的是另个层面：“开办镖局耗资不菲，他哪来的银子？”


    “就是！”


    马大勇点头赞同，他也好奇。


    不说别的。


    就今天这场面，镖局内外摆下二三十桌，哪怕按着一桌三五两的规格，这就奔着一二百两去了。


    而几张主桌的规格还要更高。


    这一场宴席，林林总总的花费加起来，一百两必定打不住，二百两未必够。


    再加上镖局筹备的种种开销，一二千两总是要的。


    他们已经调查出来，段冲去年七月下的岐山、来的西京，下山时一贫如洗，哪来的这么多钱？


    马大勇一阵眼红。


    银子是财富。


    官位是权力。


    这可都是天下间顶好的玩意儿。


    可惜啊！


    段冲毕竟跟岐山还有一定关联，又跟苏誉攀上交情，否则仅凭他展露出来的财力，就能查他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好生整治一番。


    “有机会的。”


    雷猛看了一眼远处正与宾客谈笑风生的段冲，意味深长道了一句。


    不多时。


    外间忽的热闹起来。


    雷猛等四人这才起身，往外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要比武切磋。


    这是应有之义。


    亮镖亮镖！


    怎可不亮一手？


    当然，听着杀气腾腾，其实全无剑拔弩张。


    段冲数月筹备，走唐士霄、苏誉二人的路子，在西京城四处奔走，上下打点，多倚仗苏誉的名声名望，一切顺利。


    如无意外，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找不痛快。


    眼下最多在开席之前，让聚义镖局的镖师、镖头下场，或自家人比试两下显显身手，或来的江湖宾客切磋一二友好交流。


    图的是一个热闹。


    此时。


    第一对下场比拼的，正是上官毅与钱旦二人。


    这二人，前一个是聚义镖局五位镖头之一，江湖人称‘无孔不入’，以枪法刁钻著称，最善于寻人破绽。


    后一个钱旦，擅剑法，同样是以灵巧、刁钻著称，据说曾在仙霞派学艺，后下山闯荡江湖，二十年略有声名，人称‘百步飞花’。


    二人名声差不多，武功造诣也相差仿佛。


    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直让在场众人大呼过瘾。


    继二人之后，陆陆续续又有高手下场，点到为止，却也风采不凡。


    “差不多该到了。”


    陈彪看了眼日头，凑在雷猛耳边小声道。


    “嗯。”


    雷猛微微点头，饶有兴致的继续观看。


    又过了两场，正当气氛彻底热烈起来。


    忽的，聚义镖局门外，有人高声道：“业河汤显祖、侯显耀，特来领教聚义镖局段总镖头高招，还请不吝赐教。”


    随着话音落下——


    砰砰砰！


    几个镖局镖师倒飞进来，倒地咳血，随后就是两道身影并肩直入——


    左一个秃头，顶上没半根头发，双目布满红丝，眼珠突出。


    右一个头上长有三个肉瘤，魁梧高大。


    方才自报家门，此时再一看，场上有见识广的已经认出，这二人正是‘业河龙王’汤显祖与其师弟‘三头蛟’侯显耀！


    恶客上门！


    这是踢场！


    ……


    “‘业河龙王’汤显祖！”


    “‘三头蛟’侯显耀！”


    “业河双煞！”


    “他们怎么来了？这是来踢场的？”


    “二人可都是高手，这下麻烦了。”


    聚义镖局，众人一惊。


    场中。


    苏誉皱眉。


    唐士霄脸色一僵。


    唐家老二唐明义几步上前扶起倒地的几个镖师，抬头冲汤、侯二人笑道：“二位仁兄远道而来，有什么误会说开便是，莫要动手伤了和气。”


    唐明义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他此时心底当然有火，但人的名树的影——


    ‘业河龙王’汤显祖！


    ‘三头蛟’侯显耀！


    这师兄弟二人的本领可不小，在江湖上名头极大，并且二人不是独行客，他们前一个跟业河帮帮主‘千手人屠’柯山虎交情匪浅，后一个干脆就是业河帮副帮主。


    而业河帮背后又有大人物做靠山。


    比起蔡水帮还要强出许多。


    聚义镖局要行镖北方，入宁西省、谭西省，其中一半要道都要经过业河。倘若恶了业河帮，生意可就难做了。


    于个人。


    于镖局。


    都不好跟二人交恶。


    只是看这两人凶神恶煞模样，今日怕是难善了。


    “休要多言！”


    “哪个是段冲，快快站出来，杀我师侄，敢做不敢当吗？”


    ‘三头蛟’侯显耀杀气腾腾。


    “师侄？”


    “原来是为业河四鬼报仇而来。”


    “早听闻业河四鬼被废了一杀了俩，‘业河龙王’与业河帮一直在寻找凶手，没想到居然是段总镖头干的？”


    ……

 第七十六章 高手！

    场上顿时议论开来。


    去年七月，‘业河四鬼’死的死伤的伤，这在西京府江湖上不大不小也算一桩新闻，在场不少人都知道此事。


    这时听闻竟是段冲下的手，个个惊讶。


    “段师傅——”


    唐士霄看向段冲，面露担忧。


    苏誉皱眉，正想上前交涉。


    但见段冲先行一步，直面汤显祖、侯显耀二人，朗道：“段某去年七月的确遇到过四个败类拦路行凶，不得已之下，反杀二人。”


    见段冲承认，场面顿时一哗。


    业河四鬼也算厉害人物，四人联手，直追一流，竟被段冲斩杀？


    更惊的是，业河四鬼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背后有‘业河龙王’，有‘业河帮’，这可不好惹啊！


    特别是段冲这样开设镖局的，走南闯北最重要的就是‘以和为贵’，得罪这样的人物、帮派，日后岂有好果子吃？


    不说别的。


    单单今日，亮镖这么重要的日子，两个恶客上门，不论段冲接不接都要栽面。即使接下来，即使段冲胜过‘业河龙王’与‘三头蛟’，但传扬出去，得知聚义镖局得罪了这样的势力，各路商行再想找聚义镖局押镖，可就要好生思量。


    聚义镖局走镖在外，凭白多出许多风险。


    这太难受！


    然而，汤显祖与侯显耀要的显然不止这些。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既然供认不讳，今日某就要替几位师侄报仇雪恨，这是死仇，还望在座各位莫要插手，否则便是与我师兄弟二人，与业河帮为敌！”


    ‘三头蛟’侯显耀摆明车马，要来报仇，又是拿‘私仇’之言来堵在场众人的口，又是搬出‘业河帮’震慑在场高手。


    有人的确存有忧虑，一时并未张口。


    但也有不惧的。


    “狂妄！”


    ‘僵尸红魔’陈万亭怒喝一声，踏步而出，冲段冲道：“总镖头，‘业河四鬼’是什么样的货色，西京府的江湖同道全都心知肚明，杀便杀了。这‘三头蛟’、‘业河龙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既然来者不善，索性手底下见真章。”


    他跟段冲说过，就扭头看向‘三头蛟’与‘业河龙王’，横刀在手，断喝道：“聚义镖局陈万亭在此，你们二人是一个个来，还是两个并肩上，无须客气，只管来吧！”


    好一个陈万亭！


    好一位‘僵尸红魔’！


    曹信亦在人群中，跟师父宁淑华站在一处，身旁还有段冲、宁淑华的三个孩子。见陈万亭挺身而出，浑然不惧，一时间也对这一位多出不少钦佩。


    “陈兄——”


    段冲同样感动，正欲出言拦下。


    而这边——


    “无名小辈，也敢口出狂言？！”


    侯显耀闻言大怒，抽刀上前，劈头就砍。


    ‘僵尸红魔’陈万亭虽以硬功著称，但也擅刀法，这时见状，几步连踩就与侯显耀碰撞一处。


    铛铛铛！


    两人都是硬碰硬、大开大合的路数。甫一接触，就是实打实的功力比拼，刀刀落实，火星四溅，又兼凶狠霸道，刀刀凶险要人命。


    一瞬间就碰撞十数回合。


    一开始还看不出高低上下，但十数合过后，高低已然分明。


    “侯显耀使的是‘阴风刀’，势大力沉，一旦施展开来，绵绵不断，滔滔不绝，纠缠越久就越强。”


    “陈镖头刀法稍逊一筹，已经落入下风，陷入对方的节奏中。”


    唐士霄年纪岁老，但眼力仍在。


    他话音刚落，就见陈万亭左突右支，果然迅速显露颓势，刀法不再顺畅，顿时险象环生。


    高下立判！


    眼见就要败北——


    “陈兄莫慌，我来助你！”


    只听人群中有一道声音响起，继而就有身影冲上前去。


    不是旁人，赫然是聚义镖局武大镖头之一——‘无孔不入’上官毅！


    上官毅能加入聚义镖局，能被段冲接纳，显然也是同道中人，意气相投。这时见陈万亭落入险境，而‘业河龙王’却迟迟未动，知道这二人是想引段冲下场看看深浅，他不愿让段冲太早出手，于是跃身而出，枪出如龙，就与陈万亭共抗三头蛟。


    得上官毅相助，陈万亭的压力骤缓，刀法终于稳住。


    反观对面，‘三头蛟’以一敌二，虽然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招式也显得有些凌乱，但很快就稳住，反而越打越疯，越战越强。


    “哈哈！”


    “都是废物！”


    侯显耀张狂大笑，手中愈发勇猛——


    劈、扎、撩、砍、抹、带、摊、拉、截。


    刀长身矮，但见刀走不见人行，随着步法的起落摆扣，身法的左转右旋，阴风四起，变化出诸般招式。


    看的在场众人齐齐惊骇！


    盛名之下无虚士！


    ‘三头蛟’侯显耀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始终被其师兄‘业河龙王’压过一头，可到底是成名高手，不论是陈万亭还是上官毅，都要逊色的多。以至于，二人联手，在‘三头蛟’稳住局势之后，居然隐约要落在下风。


    两大镖头。


    两大王牌。


    居然被一人压制！


    ……


    “还是太弱。”


    曹信心下暗道。


    他的实力暂时还看不出三人具体强弱，但他对‘陈万亭’、‘上官毅’的实力却很清楚。


    陈万亭——


    【根骨：3】


    【年龄：37】


    【力：18】


    【体：17】


    【敏：14】


    【智：13】


    【武技：略】


    【武技等级：金砂伏魔功（四层），开山拳（三层），金刚伏虎刀法（三层），降魔刀法（二层）】


    【武技契合度：金砂伏魔功24%，开山拳16%，金刚伏虎刀法18%，降魔刀法15%】


    ……


    上官毅——


    【根骨：2】


    【年龄：34】


    【力：16】


    【体：15】


    【敏：17】


    【智：16】


    【武技：略】


    【武技等级：夜叉枪法（四层），九进枪法（四层），霹雳神掌（三层），云川身法（三层）】


    【武技契合度：夜叉枪法26%，九进枪法22%，霹雳神掌14%，云川身法18%】


    ……


    论四维属性，二人跟曹信去年初遇的段冲、宁淑华差不多。


    论实力，怕也不比当初的宁淑华差，只比段冲稍逊一筹而已。


    可即便如此，陈万亭、上官毅这一身武功造诣，仍是稳稳当当的二流高手。


    而‘三头蛟’侯显耀能压制二人，实力属实强横，怕是能直追会友镖局三位大侠。


    会友三侠＞三头蛟＞业河四鬼联手≥陈万亭、上官毅联手＞陈万亭/上官毅＞陈彪＞业河四鬼单体。


    这大概就是几人的实力划分。


    其中。


    业河四鬼单独一人算是最普通的二流高手，四人联手，才能直追‘三头蛟’这样的人物。


    但即使是三头蛟，也仍是二流范畴。


    从唐士霄唐老先生的讲述来看，还比不上会友镖局的三位大侠，那才是真正的一流高手，是标志性人物。


    “二流。”


    “太弱。”


    “现有的契合度数据库中，倒是有两门与他们二人契合度高于40%的武技，这一役过后，得想法子弄到手，好迅速提升二人实力。”


    曹信在旁观战，心中暗暗思忖。


    他有‘洞悉’，不论是培养鲁大苗、谢长林等等这些毫无底子的少年，还是帮助宁淑华这样的高手调整修行的功法打破修行桎梏进一步提升，都不是难事。


    陈万亭。


    上官毅。


    这二人自然也不例外。


    先前就已经在计划，今日这一役，看出二人品性，知晓二人义气，自是可以早些进行，将那两门武技求购过来，如此就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实力提升上去。


    不说跻身一流，至少也要单打独斗不逊三头蛟才行。


    陈万亭、上官毅是聚义镖局段冲之下的两大牌面，必须提升！


    ……

 第七十七章 狠辣！

    曹信在琢磨如何加强陈万亭、上官毅的时候，二人愈发颓败。


    “聚义镖局唐明义，特来领教！”


    五大镖头中的又一位，唐明义这下也坐不住，抽刀上前，加入战阵。


    局势顿时演变为三头蛟以一敌三。


    “再过三月，此人一剑可败！”


    宁淑华面色难看，一手按着宝剑，压制出战的冲动。


    她转修‘抱元劲’虽仅三月，但倚仗原先的底子迅速发展壮大，造诣已经快要追平当初二十年火候的‘广寒阴功’。若再给她三个月时间，她有信心能更进一步，达到第四层，一身实力极大增幅。


    可惜的是，终究时间不凑巧，现在还差一些火候。


    “不碍事。”


    “不是还有师伯压阵吗。”


    曹信倒是不担心。


    别看段冲这三个月忙前忙后筹备镖局，一身实力却没落下，属性、武技相较于三月前又有长进。


    三个多月前，段冲就已经稳稳跻身一流。


    三个多月后，这时的段冲强到什么地步，旁人实难想象。


    三头蛟不足为惧。


    业河龙王名气虽大，却也未必是对手。


    “哼！”


    宁淑华听到这话，心中也稍稍落定，但自己不能亲自出手，眼见着三头蛟以一敌三不落下风，仍有些郁气难平。


    场上。


    这一番僵持。


    三头蛟虽然不落下风，不过终究是以一敌三，即使三个人单独一人实力都不如他，即使三人配合并不熟悉，但仍能与他有来有往，游刃有余。


    这样缠斗下去，必然无果。


    “以多打少！”


    “没意思！”


    侯显耀不愿在这三个无名小卒身上浪费精力，扬名、立威、折辱的心思已经达成，这时就不再继续，大喝一声，当即跳出战圈，扬起大刀一脸桀骜的指向段冲：“鼠胆鼠辈，有种上前单挑！”


    还是要挑战段冲。


    陈万亭、上官毅、唐明义三人脸色一沉，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三人联手竟也拿不下三头蛟，这太令人难堪。此时若再去纠缠，不但自己面子要丢光，聚义镖局的颜面也将尽毁。


    好在段冲没让三人为难，冲三人拱手道：“三位请到一旁休息，这二人交给段某即可。”


    “段兄（总镖头）小心。”


    三人这才退下。


    随后就见段冲上前，却看也不看三头蛟，目光越过，落在老神在在的‘业河龙王’汤显祖身上，口中朗道：“汤龙王，可敢一战？”


    “战恁娘！”


    三头蛟见自己被无视，当即怒起，扬刀就向段冲攻去。


    仍然凶猛无匹。


    但这一次——


    “不自量力！”


    段冲信步上前，长剑在手，寒光一闪。


    “啊！”


    在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侯显耀一声惨叫，砰的一声大刀落地。


    再一看，只见其两手手腕皆被挑破，两侧琵琶骨也被洞穿。


    血淋淋，惨惨惨！


    “嘶！”


    “这这这——”


    “好快的剑！”


    “废了！三头蛟被废！”


    “一个照面废掉三头蛟，这等实力，整个西京府怕也找不出几个吧？”


    “好强！”


    “好狠！”


    ……


    在场众人望见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


    前一刻三头蛟还在以一敌三，凶悍不已，几乎无敌姿态。


    然而，下一刻，一合之内就被段冲废掉，干净利落，全无还手之力。


    太颠覆！


    太魔幻！


    甚至就连苏誉、唐士霄等人也都震惊不已。


    一惊段冲实力。


    二惊段冲狠辣。


    “废了三头蛟，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唐士霄眉头一皱，看了一眼一脸惨白再无嚣张气焰的三头蛟，又看向还在往业河龙王走去的段冲，心下一叹。


    “这——”


    雷猛、陈彪等人也都脸色大变。


    段冲实力爆发让人始料未及，他们原本的一些鬼魅心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太过不堪一击。


    “好！”


    “辱人者，人恒辱之！”


    唯有苏誉拍掌大赞，他虽是谦谦君子，却也向往快意恩仇。


    场中。


    段冲一剑废敌，一人一剑，锋芒毕露。


    “找死！”


    在他对面，一直淡淡然似成竹在胸的‘业河龙王’这时终于神色大变，愤怒冲散忌惮，刀在手，寒着脸也向段冲走去。


    砰！


    砰！


    砰！


    二人对向而行，每一步都似乎落在众人心尖上，契合心跳，砰砰作响。


    随即。


    顷刻间。


    剑光彻骨寒！


    刀影如山倒！


    两大高手就已经碰撞一处。


    锵锵锵！


    刀剑交击，寒风与阴风席卷而起，一瞬间刀光剑影看不清数不清，直将段冲、汤显祖全都笼罩其中。


    一个是成名二十年的业河龙王！


    一个是剑出西京瞬秒三头蛟的新晋剑客！


    二人交手，俨然已经超过凡俗范畴，至少曹信即使努力睁大眼睛，一时间竟也看不清二人招式。只看到这两人刀剑碰撞，忽而左忽而右，很快足迹就遍布整个前院——


    树木。


    花坛。


    墙壁。


    砰砰砰！


    全都遭了殃，留下刀痕剑痕。


    曹信看不出二人谁占上风，他看了一眼唐士霄、苏誉、宁淑华等人的脸色，见各人脸色凝重，倒是看不到段冲要落败的样子。


    这样想着。


    还没等他再看回战场，就忽见苏誉眉头一挑，宁淑华面容绽放，唐士霄嘴巴微张，曹信心下一动，扭头看去——


    锵锵锵！


    刀剑已止。


    段冲持剑独立，‘业河龙王’砰的一声栽倒在地，手、脚、琵琶骨皆血流如注，倒在血泊中。


    这一战，段冲完胜！


    ……


    寂静！


    场中半晌寂静！


    直到苏誉出声才被打破：“段兄剑法又有精进，想来已经登临顶尖之境！”


    苏誉看向段冲，目光流转有奇彩。


    他与段冲相识这些时日，每每切磋，颇为尽兴，也知道段冲实力胜过他，深不见底。


    但具体什么层次，他不清楚，段冲自己也模糊。


    直到今日。


    三头蛟。


    业河龙王。


    二人前来踢场，段冲得以试剑，一身实力终于展露，剑法高低终有衡量。


    苏誉一时心喜，亲眼得见一位顶尖高手扬名于世，他与有荣焉，心下非但不嫉妒，反而觉得这才是同道中人！


    顶尖？


    他亦不远，指日可待！


    “总镖头威武！”


    “总镖头无敌！”


    苏誉打破寂静，场中聚义镖局一众人等这才从兔起鹘落中反应过来，看着倒地的两大高手，看着持剑而立的段冲，一个个这才意识到自家总镖头的厉害，顿时激动的满脸通红，大喊出声，兴奋不已。


    宁淑华、曹仁、唐渺等人也都欢喜不尽。


    一旁。


    雷猛走上前来，同样口称恭喜：“段兄展露锋芒，不日定将轰传江湖，举世闻名！”


    “不敢当，段某不过侥幸小有所得。”


    段冲谦逊。


    “段兄过谦。”


    “这二人不当人子，今日前来寻衅。往日雷某也曾听闻二人作恶不少，绣衣司中尚有案底，这人便交予雷某，定让段兄出一口恶气。”


    雷猛别有用意，他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三头蛟与业河龙王，扭头冲左右罗山、马大勇二人道：“还不拿下？”


    “是！”


    罗、马二人心中通明，上前一步就要捉人。


    “慢！”


    但这时，苏誉轻喝一声，冲雷猛道：“此为江湖事，就不劳烦雷司狱与绣衣司。”


    他说着。


    不理会雷猛，当下就让聚义镖局镖师将这两人捆起来：“勿要伤其性命，明日苏某自会派人送还业河帮。”


    “多谢苏兄！”


    段冲闻言，连忙道谢。


    江湖事，江湖了！


    双煞寻仇。


    段冲狠辣。


    这都是正常的江湖恩怨。


    说出去传出去，只会称赞段冲实力过人，最多议论两句太过狠辣，其他不会再有。


    可若是让雷猛让绣衣司将人带走，这是官府介入，段冲恐难免要被打上朝廷鹰犬爪牙的印记，至少有这个嫌疑。


    三人成虎，再一传，名声就坏了。


    江湖恩怨。


    大家各自官面上的背景只是底牌，是用以抵消对面对头背后可能存在的官面靠山，不至于被动而已。


    形似核武器，敌不动我不动，威慑为主。


    总之。


    雷猛此举不妥，不安好心。


    苏誉这是救场。


    段冲心知肚明，自是感激。


    “是某唐突。”


    雷猛哈哈一笑，浑不在意。


    ……

 第七十八章 八月！

    聚义镖局亮镖一役，几日间便轰传江湖。


    聚义镖局总镖头、‘狂风快剑’段冲，一剑杀废三头蛟，三剑废掉业河龙王。


    如此彪悍战绩，令人惊骇。


    ‘三头蛟’、‘业河龙王’纵横业河二十年，名震西京府，靠的是一场场实打实的战绩。


    二人实力强横，江湖公认。


    而段冲则是踩着二人经营二十年的名声，强势上位，一举登临顶尖高手席位！


    自此天下知名，西京震动。


    放眼西京府——


    无论是长风镖局的‘三江大侠’余舟同，还是会友镖局的‘铁手判官’谭思明、‘青松剑客’葛如海、‘震天掌’胡威三位大侠，又或是广盛镖局的‘八臂神猿’孟雄，也都是名动一方的一流高手。


    压过三头蛟，他们兴许能成。


    但对于‘业河龙王’，绝没哪个敢说能胜过。


    这其中，‘会友三侠’据说还曾跟业河帮的众位高手切磋过，当初也曾与‘业河龙王’交过手，结果三人皆败，可见此人强横。


    但就是这样一位能力压不少一流的老牌高手，居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段冲给废了！


    段冲之名，顿时响亮。


    原以为，亮镖之日，两大恶客登门，聚义镖局不论胜负，恐怕都要为难。


    结果段冲一人一剑生生破局！


    狠辣！


    胆魄！


    智慧！


    全都不缺。


    手段令人敬而生畏。


    于是乎，随着段冲亮剑，聚义镖局反倒客似云来，西京城中诸多高手第一第二时间就来拜会。


    ‘三江大侠’余舟同。


    ‘铁手判官’谭思明、‘青松剑客’葛如海、‘震天掌’胡威。


    蔡水帮帮主，‘狂狮’王存忠。


    又有同为西京城五大帮的五湖盟、汀河帮、金水帮、五丈门中各大高手前来拜会。


    再有居于西京城中的雷电武馆、神门武馆，以及西京城外的二郎拳门、一字剑门等等江湖势力各路高手纷至沓来。


    二流！


    一流！


    顶尖！


    绝顶！


    宗师！


    偌大江湖，宗师鲜闻，绝顶少见，顶尖高手就已经是明面上能看到的天花板，足以纵横江湖，如入无人之境。


    世间少有。


    例如西京府，一流高手不在少数。


    但即使是‘三江大侠’余舟同、‘业河龙王’汤显祖，也都还在这个范畴，对上普通一流高手有优势，能胜过，却难伤难杀，这便不算顶尖，即使厚着脸皮叫出去，也得不到公认。


    而西京府境内，公认的顶尖的高手仅有三位。


    这一役，西京再添一位顶尖，是为——


    ‘狂风快剑’，段冲！


    ……


    一场危机，因段冲而起，也因段冲而消弭。


    聚义镖局反而乘着这股东风，迅速开展业务。


    ‘业河龙王’、‘三头蛟’被段冲废了之后，又被苏誉派人送人送回业河帮，自此再无消息。


    业河帮损失一位副帮主，又损失一位强援，但面对强势登顶的新生代顶尖高手，却不敢记恨，甚至还要派人前来赔罪交好。


    对业河帮而言，他们不是没有一流高手。一两个一流高手上门寻衅，压根不足为惧。甚至不用帮中的一流出手，不少二流人物都能过上两招，一拥而上完全可以留下一两个一流高手的性命。


    但顶尖高手，能杀一流，这就完全不同，威慑力大增。


    单对单，帮中无人能挡。


    一拥而上，同样可进可退。


    西京府中前三位顶尖，哪一个不是赫赫战绩杀出来的？


    业河帮自是忌惮这样的高手。


    损失两员大将后，绝不敢再跟段冲交恶。


    于是不了了之。


    ……


    段冲扬名。


    聚义镖局走上正轨。


    曹信见识到更强武力，也见识到段冲登临顶尖之后，魑魅魍魉一剑破之的豪情与潇洒，对成为高手、大高手也愈发期待。


    不过他一向努力，目标从来也都是医、武并进，倒是不需要修改既定计划，仍是按部就班提升自身——


    医术。


    武技。


    两方面齐头并进。


    他有源点可以快进，但自身琢磨、苦修，从来不少，无一日偷懒。


    源点珍贵、稀少，能省则省。


    时间一日日过去。


    六月。


    七月。


    转眼两个月，八月已至，又是一周年。


    ……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大米5斤，蜜饯1斤，食盐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1】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5】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丹药·三尸脑神丸（附赠解药*12）】


    ……


    “啧！”


    “等了一年，终于！”


    八月初一，曹信第一时间【造化】签到，果然跟去年八月一样，又是大爆。


    去年八月，额外获得是源点*1、武技*1、丹药*1.


    而今年，同样是三项额外收获，其中第一项、第三项都没变，仍是‘源点’与‘三尸脑神丸’。


    但第二项‘武技’却变成了‘源点’，而且还是5个之多。


    月签奖励。


    生日奖励。


    年签奖励。


    第二项就是‘生日奖励’。


    “生日。”


    “许愿？”


    “难道是因为我最近一直念叨源点太少，所以奖励的就是源点，而不再是武技？”


    曹信心里琢磨着。


    得到青铜仙门至今，他已经经历三次生日，头两次奖励的都是武技。第一年他正苦于没有自保之力，担惊受怕。第二年苦求武技而不可得，求购太难。


    心里的强烈诉求，就是要武技。


    直到这一年。


    苏誉的‘逍遥斋’中二百零四部武技，瞬间缓解了曹信的‘武技荒’，转而更缺的是‘源点’。


    医术。


    宁氏鹰爪功。


    寿世青编调身法。


    青丘十八幻。


    金刚玄武功。


    一项项都是消耗大户，都嗷嗷待哺，源点急缺。


    结果。


    说着念着。


    源点这就来了。


    “心想事成！”


    “挺好。”


    曹信咧嘴一笑，他没法确定这其中的具体机制，但不妨他无责任猜测一波。


    自娱自乐过后。


    这才打开面板——


    【门主：曹信】


    【年龄：10】


    【身高：145cm→155cm】


    【体重：40kg→50kg】


    【力：9→10】


    【体：10→12】


    【敏：8→9】


    【智：11→14】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6/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三层），宁氏鹰爪功（一层），寿世青编调身法（三层），金刚玄武功（+），青丘十八幻（+），白鹤双泉坐（+），意气功（+），松静功（+），威仪行气法（+），八字调息法（+），四面刀（+），断魂刀（+），拦路断门刀（+），青龙刀（+），巡游剑（+），竹叶手（+），蛇形术（+），提千斤（+），铁头功（+），铁布衫功（+），翻天掌（+），五虎拳（+）】


    【源点：9】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第七十九章 五层！

    相较于三月份加点‘卷地龙功’的时候，时隔五个月，曹信的属性有了长足的进步。


    身高！


    体重！


    四维！


    全都大幅度提升。


    例如身高，五个月直接激增10公分。


    例如体重，五个月也增长了10公斤。


    搁在正常人身上，这个比例对十岁少年来说，当然是偏高偏胖。但曹信修行有成，骨骼致密，肌肉紧致，相同体重却比常人更苗条，不显胖不显壮。


    而四维属性，特别是‘体’与‘智’，也都有激增。


    这其中，固然有曹信正在长身体正在抽条发育的原因，但曹信知道，更多的还是因为自五月初加点‘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影响。


    生机旺盛。


    生命不息。


    使得曹信的潜力得到极大成长，显露在外的也水涨船高。


    体质增强。


    耳清目明。


    这些表征体现在面板上，就是四维中的‘体’与‘智’。


    “‘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加持，令我成长更快。”


    “原先可能要到十五六岁才能彻底长成，但现在，十三四岁兴许就能成长起来！”


    曹信眼中一亮。


    ‘寿世青编调身法’给了他太多惊喜。


    近三个月以来，已经成为他心中加点的第一序列。


    这一次，天降横财——5个源点，总源点累积到九点。


    曹信不迟疑，直接加点——


    【源点：9】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三层）】


    ……


    【源点：5】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四层）】


    ……


    【源点：0】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五层）】


    ……


    两次加点，源点清空，‘寿世青编调身法’直升第五层！


    记忆里。


    脑海中。


    曹信又在经历一遭遭轮回。


    悠悠岁月长。


    随着他日日苦修，不断体悟，‘寿世青编调身法’不断精进。


    第三层时，氤氲紫气诞生，使得曹信耳清目明、生机勃发。


    第四层时，氤氲紫气更多，由小小一团增长到充盈丹田，身体愈发康健。


    第五层时，量变引起质变，氤氲紫气发生蜕变，弥漫全身，深入血肉、骨髓。散可遍布全身，聚则煌煌如日。


    苦修不知年。


    脑海中、记忆中不知过去多少年，待到功法突破至第五层，曹信睁眼，眼中精芒一闪，紫气暗敛。


    苦修结束！


    ……


    “第五层！”


    自苦修状态中跌出，曹信看一眼面板，心神激荡，迫不及待就开始细细体悟‘寿世青编调身法’达到第五层之后的妙处。


    丹田中。


    一团氤氲紫气犹如实质，时而汇聚在丹田，时而散布在全身。


    随着曹信心意而动，除了丹田，又能在全身任意一处汇聚。


    不止氤氲紫气。


    随着曹信的调动，随着氤氲紫气的游走，他仿佛可以操纵自身的生机。


    听着玄妙。


    说着玄乎。


    但——


    曹信伸手一手，调动氤氲紫气汇聚左手，继而卷走冥冥中潜藏的生机生气。


    下一刻。


    神奇一幕出现。


    只见曹信如白玉一般的玉手，竟随着氤氲紫气裹挟生机而去，迅速枯萎。


    皮肤顿时黯淡、松弛、枯槁，这哪里是十岁少年的手，分明是一位七八十岁老叟的手。


    干瘪！


    干瘦！


    黑斑黄斑点点！


    “生机。”


    曹信看过，念动间，氤氲紫气卷土重来，又将卷走的生机带回。很快，就像是充气，又像是用了美图、滤镜。


    难看老迈的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恢复成洁白如玉的模样。


    “妙哉！”


    “真·神功！”


    曹信收功，翻来覆去看着玉手，大喜过望！


    ……


    原始仙界。


    哔哔哔~


    曹去病鼓着腮帮子，努力吹响铜哨。


    “汪汪汪！”


    两条土狗闻哨而动，跑回家里。


    曹去病已经将饭菜做好上桌，坐等着曹信回来吃饭。


    一年多过去。


    小光头长出新头发，小野人长成大姑娘。


    曹信用‘洞悉’看过，他去年刚捡到小野人的时候，她十二岁，现在十三岁。


    个子长高不少。


    胸脯也开始发育。


    不过整日在院子里、领地里四处跑动，日晒雨淋，皮肤仍显黢黑，唯独眼睛与一年多精心呵护的牙齿是发亮的。


    浑身透着一股子野性。


    她说话仍然不利索，但是已经学会做饭做菜，早就将曹信解放出来。


    二人每日中午一起吃饭。


    曹去病做。


    曹信吃。


    跟真正兄妹俩没什么两样。


    只是，今天有些怪异——


    “哥——哇？！”


    “不是~”


    曹去病感应到身前黑影一闪，以为是她哥回来，喊一声，一抬头，却吓得眉毛差点飞走，一个弹跳往后蹦了三蹦。


    两眼瞪大。


    在她跟前，哪里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亲爱的哥哥瓦族的王，分明是一个头发枯槁、形销骨立的糟老头子。


    披头散发，干枯灰败。


    颧骨突出，皮肤暗沉，皱纹明显。


    甚至连两手都枯槁。


    这糟老头子一张嘴——


    “曹去病。”


    嘶哑！


    苍老！


    活像是老树皮在摩擦，听得人一阵难受，听得曹去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汪汪汪！


    两条土狗嗅了嗅，也不认识这人，一蹦一跳前窜一步又后退一步搁这虚张声势叫唤不停。


    “你谁哇！”


    曹去病一蹦退三丈，瞪大眼睛看着老头，小手迅速抓向胸前铜哨，就要摇人。


    “桀桀桀桀~”


    老头笑的恐怖，冲曹去病道：“小家伙，你且看看我是谁？”


    话音落下。


    就见这老头仿佛充气一般，头发迅速恢复光泽，皮肤暗斑皱纹迅速褪去，水分、生机归来，迅速饱满充盈白皙细腻有光泽。


    糟老头子摇身一变，成了俊俏少年。


    好一出大变活人！


    再一看。


    再一瞧。


    “哥！”


    曹去病一眼认出来，这是她哥啊！


    她傻眼了！


    ……


    “哈哈！”


    仙界小院中，曹信得意大笑。


    曹去病止不住的围着曹信转悠，时不时摸摸头发，时不时又摸摸脸，叽叽哇哇，还在震惊。


    曹信愈发得意。


    ‘寿世青编调身法’达到第五层之后，更加玄妙，妙用无穷。


    因着氤氲紫气能操纵自身生机，借助这一能力，曹信就有了‘扮老’的能力——


    将头发连同面孔、手掌等裸露在外部分的生机临时抽调，生机逝去，就显老态。再将声带附近的生机抽走，声音也变得嘶哑，成了彻头彻尾的老声。


    这样装扮，连朝夕相处的曹去病近距离都没认出来，可见伪装无比成功。


    “这下我就再不用担心‘铁胆神侯’与人照面，甚至可以主动暴露人前。”


    “不对！”


    “‘铁胆神侯’仍在暗处，我完全可以借助‘寿世青编调身法’的伪装能力，再塑造一重身份，行走世间。”


    曹信一瞬间想到这种能力的无数种用法。


    ‘少年神医’这是明面上的身份。


    ‘铁胆神侯’从不露面，隐藏黑暗中，惩奸除恶打击犯罪。


    而借助‘寿世青编调身法’伪装后的身份，姑且称之为‘病老人’，则可以凭借医术，打造‘任性神医’的人设，游走于黑白两道，甚至打入罪恶内部，比如无忧洞中，比如鬼樊楼。


    曹信早就对无忧洞对鬼樊楼有想法，只是苦于自身实力不足，再加上伪装能力太缺乏，担心一个不慎被人识破，这才迟迟不曾动弹。


    但如今，有了这样‘对面不相识’的超神伪装，他总算可以行动起来。


    ‘少年神医’神。


    ‘铁胆神侯’诡。


    ‘病老人’怪。


    三重身份，明里暗里，完全可以最大化的将他的各项能力发挥出来，惩戒更多的恶人，赚到更多的银子，获取更多的武技乃至神功。


    明面上多有束缚。


    暗地里肆无忌惮。


    “这才是正确展开！”


    曹信笑出声来。


    ……

 第八十章 启程！

    随着‘寿世青编调身法’的提升，曹信在现实中有了更多操作空间。


    但原始仙界，也还需要继续建设。


    三月育苗。


    四月插秧。


    七月收获。


    如今八月，农忙已经接近尾声。


    曹信一直在酝酿的‘瓦族勇士回归母族之行’，终于可以提上日程。


    ……


    原始仙界。


    八月时节，天朗气清。


    “呜呜呜~”


    雄迈的号角声响彻大地。


    瓦族部落，领地子民，全都汇聚在‘王庭’大院中——


    瓦疤、瓦壮、瓦猴等八名成年野人站在左侧。


    经过近一年的领地生活，他们每日吃饱喝足，努力劳动，又时不时开展更系统的、强度更高的训练，早已经成长为合格的部落勇士。


    充足的食物。


    科学的训练。


    再加上曹信时时监控的医术保障，八人全都脱胎换骨。


    不止他们。


    领地中，瓦族子民人人都有蜕变，这一年对他们而言，是难以想象的美好生活。


    七名成年女野人身体也都康健，有的刚生完孩子，有的挺着大肚子，有的刚刚又怀上。


    暖饱思**。


    吃饱喝足，这些野人就可了劲的造人，夜夜造作。


    这是好事。


    但现在的领地中，现在的瓦族，成年男女加起来毕竟只有十五人，单单依靠生育的人口自然增长，还是太慢。


    因此，随着领地的发展趋于平稳，随着‘瓦族八勇士’可堪一用，曹信终于开始上马吸引更多野人前来领地定居的计划。


    去年三月份，曹信明知周边有野人部落，却只能守株待兔，不舍得让曹去病独自出去寻找。


    去年十月份，瓦族到来，领地人口暴增，曹信也没着急行动，不愿仓促行事。


    直到现在。


    兵强马壮，时机成熟。


    有曹信从外面带进来的刀枪、毛驴、水壶等等战斗、行军的装备、畜力，又有领地自制的粗糙皮甲、盾牌等防具，八名勇士已经初步具备林间远行、战斗的能力，自保能力大大提升。


    更为重要的是，即使他们在外发生不测，无法归来，领地里还有一群母野人，还有几年后即将成年的几个少年野人，曹信的领地不至于一朝回到解放前，仍有东山再起的底蕴。


    当然。


    若能一次功成，带回更多的野人，这是最好的。


    这也是曹信的期盼。


    这日。


    瓦疤、瓦壮等八名部族勇士盛装出席，着皮甲、挎长刀，背着行军包，牵着顺毛驴。


    显然是要远行。


    “勇士们！”


    “去吧！”


    “回到你们的母族，将吾的荣光带回去！”


    曹信抬脚上天，嗓门贼大，声音响彻四方。


    “王！”


    “王！”


    “王！”


    瓦疤、瓦壮等将士脸色涨红，攥起拳头死命的在胸膛乱捶，砰砰作响，勇武豪迈。


    “出发！”


    曹信大手一挥，一行八人立刻启程。


    他们将要逆走当初的迁徙路途，回到母族，将随身携带的‘食盐’、‘辣酱’、‘酱油’、‘猪油’、‘红糖’、‘肉脯’、‘大米’等轻便而又划时代的食物、调味品带回去，顺便再带去陶制品、铁制品等等高科技的产品，引起母族的好奇，进而吸引他们派遣族人过来。


    最好能全族迁徙到曹信的领地，为他的人口暴增计划添砖加瓦。


    一年教化。


    一年建设。


    曹信的领地已经到了瓶颈，而领地中的房屋足以容纳更多的野人。


    万事俱备，只欠人口。


    ……


    “呜呜呜~”


    八勇士带着曹信的殷切期盼，带着族人们的美好祝愿，走出领地，没入丛林不见。


    这一趟他们仍是走陆路山路。


    领地有船，简易小船，是从外界带过来的拼装船。


    但野人们操船的技艺，即使过了一年，仍然生疏、粗糙。这一去溯流而上，远离领地，曹信担心他们一个不慎船翻人亡。


    还是陆路稳妥些。


    他们有皮甲，有钢刀，还携带了长枪，又有毛驴负重载物，走陆路只要小心些，比原河行船要安全得多。


    唯独速度慢些。


    但不碍事。


    毕竟离的不远，只要避开风雨，赶在入冬之前回来就行。


    “母族哇？”


    曹去病站在曹信身旁，目送瓦疤等人离去，知道他们要回到母族。


    瓦族野人离开母族大约有两年时间，曹去病对母族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记忆中的母族多年不变，不像这里，日新月异，好多好多的新事物，又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吃得好。


    睡得好。


    住得好。


    一切都好。


    “母族来哇，过好日子！”


    曹去病胸前挂着铜哨，眼里满是期盼。


    “嗯！”


    “过好日子！”


    曹信也盼着领地能更好。


    ……


    原始仙界的节奏一如既往的慢，远比不上现实。


    现实中。


    随着段冲扬名，聚义镖局快速发展。


    曹信早就在谋求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


    乘着这股东风，机会终于来了。


    ……


    “大哥，具体什么情况？”


    这一日，曹信与大哥碰头密谋。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曹仁喝一口茶，解释道：“葛家原先是‘分水神犀’葛明当家做主，但这人不知什么毛病，年仅五十岁就暴毙身亡，这是去年的事情。”


    “葛明身故后，葛家是葛明长子‘冲雷雁’葛大洪当家做主。”


    “但这人好赌，以往有葛明压着还好，葛明故去后，彻底放飞，先在长溪湖赌，后来又到华亭县，再经由熟人介绍，又到西京城‘三元坊’赌，越赌越大，把数十年家底输得一干二净。”


    “结果输了又不认账，跑回长溪湖当起缩头乌龟。”


    “但‘三元坊’不是吃素的，直接拉了一队人马打去长溪湖，将葛家三兄弟全捉，祖宅、地契也都占了。葛家三代数十年经营，就这样没了。”


    “‘三元坊’没准备在华亭县经营这些产业，拟议全部出售。但打包出售，三元坊对价格不满意。于是决定拆分，一个庄子一个庄子再搭上数量不等的良田分开出售。”


    华亭县隶属西京府，位于西京城西北，出城二十多里就能抵达华亭县城，算是很近的。


    而在华亭县中，有一座‘长溪湖’，盛产银鱼、白虾、湖蟹，水产丰富，是一座宝库。葛家就是长溪湖的坐地户、土霸王，靠着压低价格收购渔民的渔获，再抬高价格往周围县城、往西京城贩卖，在中间赚取极高的差价，数十年间就创下偌大家业。


    要是稳稳当当发展，这么大的产业，十年也败不完。


    但赌不行。


    运气差也好，被人设局也罢。


    总之，因为葛大洪的滥赌，短短半年多，葛家家底就被输的精光。葛大洪赌品不行，还想仗着葛家在长溪湖的数百条精壮汉子，暴力抗债，结果‘三元坊’家大业大根本不是葛家能挡的，三下五除二就将葛家拿下。


    经过月余梳理、估价，近日就要开始陆续出售葛家各项产业——


    庄园。


    田地。


    商铺。


    工坊。


    渔船。


    这些全都是优质资产，特别是在各地灾情陆续好转，在长溪湖的水量一日多过一日的大好局势下，更是人人眼馋。


    亏得三元坊压得住，否则长溪湖早就被冲烂了。


    ……

 第八十一章 据点！

    “还好是分开出售。”


    曹信听着这些情报，又问道：“长溪湖边一个庄子大概多少银子？”


    “有贵的有便宜的。”


    曹仁从怀里取出一份明细：“这是三元坊拆分出售的葛家的全部产业，内容、价格，都有标注。”


    曹信接过一看，直呼好家伙。


    林林总总上百项，少一些的几十上百两，多一些的成千上万两，初步目测，总价值超过二十万两。


    而且还不知道这是不是葛家的全部产业。


    果然。


    还是开赌场的最挣钱！


    曹信感慨一声，不去看那些商铺、工坊什么的，专挑庄子、良田、渔船看。


    葛家在长溪湖一共十六处庄子，有大有小，大的例如祖宅，修建的形似山寨、城堡，比好几个苏府还要大还要气派。


    小的则只是普通的三进院子，周围良田十来亩。


    曹信掐头去尾，看了几处中等的，庄子能容纳几百人、小一千人，下辖良田百余亩、数百亩。


    “四五千两。”


    “要是没有夸大其词，倒是不贵。”


    曹信大体满意。


    随着时间流逝，曹家雇佣的人手越来越多，经营的产业越来越大，就亟须一个根据地。


    一来作为曹信原始仙界中一系列产物的遮掩。


    二来也能将原先松散的这些人家，聚在一处，拧成一股绳。


    曹信早就在打算，早就在留意。


    而长溪湖，就是首选。


    “现在指着咱们家吃饭的，一共38户人家，老老少少总人数164人。考察完毕待纳入的还有31户，187人。”


    曹信也取出一个小册子，看着上面一户户人家，一个个数字。


    自去年七月，到今年八月。


    整整一年的时间，曹信曹仁做了不少事情。凭着‘原始仙界’的无本买卖，做的风生水起。稳扎稳打，前前后后已经长期雇佣38户人家。


    但这种生意毕竟不长久。


    曹信运用化整为零、物理毁灭等等或常规或非常规的手段，遮遮掩掩到了现在，被人留意到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他前面让鲁大苗等人进入衙门当差，着急撺掇段冲进入绣衣司不成之后，又急忙开始组建镖局。


    这些动作，说到底，都是因为这等无本买卖带来的忧患意识。


    他需要权力，需要靠山，需要武力，如此才能守住自家产业。


    而现在。


    镖局走上正轨，段冲之名远扬。


    曹家算是有了靠山。


    但这还不够。


    或者说，这只是第一步。


    在做到自保的同时，仍要谨慎，因此，下一步就是在城外建立据点，将隐患彻底消除。


    此前不敢贸然出城发展，现在有了‘聚义镖局’，终于可行。


    既如此，宜早不宜迟。


    眼下长溪湖葛家出事，正是大好机会，不容错过。


    ……


    “四五千两，我们完全拿得出来。有师伯的名声威慑，背靠聚义镖局，不怕三元坊或是其他势力眼红觊觎。”


    “咱们在长溪湖拿下一个庄子，建一个‘曹家庄’。”


    “往后，再以这个庄子为起始，不断培养人才，有朝一日，兴许能拿下整个长溪湖，那样，咱们曹家就是下一个葛家。”


    “甚至更强。”


    曹信年龄太小，许多事情没法亲自去干，但可以提前布局。


    也正因为他年纪小，憋得慌闲得慌，大部分心思用来学医、习武，仍然还有富余，所以对经营势力极为热衷非常上心。


    聚义镖局刚刚走上正轨。


    下一步的‘曹家庄’就已经蓄势待发。


    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


    “长溪湖？”


    “曹家庄？”


    宁淑华听着曹信的规划，一时找不出什么漏洞。


    但她知道，华亭县虽然也隶属西京府，可毕竟不在西京城，人生地不熟，买个庄子贸贸然过去，必定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层出不穷，没有足够的实力、人脉，很难玩的转，最终灰溜溜的跑路都算好的，就怕被当地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此事须慎重。”


    “你师伯的名头最近是不小，但也做不到仅凭一个名号就能镇压一切蝇营狗苟的地步，做不到无视人情世故、无视潜规明则的程度。”


    宁淑华摇摇头，对曹信的这个计划不是很看好。


    听曹信的讲述，这长溪湖水产丰饶，之前被葛家独占，葛家崩盘后，在三元坊的主持下将长溪湖葛家的各项产业拆分出售。


    买家都不是善茬。


    只待拿下一处，得了入场门票，日后‘长溪湖’就是‘战场’，为了独占长溪湖的利益，定要打个头破血流。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宁淑华不建议掺和进去。


    再者说——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医，是习武。你自己看看，自四月份以来，‘鹰爪功’精进多少？”


    宁淑华脸色一板，摆起为人师表的威风来。


    她对曹信一向纵容，但四个多月下来，医术她是不懂，可曹信在‘宁氏鹰爪功’上的长进屈指可数，这就不能忍了。


    她忍了四个月。


    现在见曹信又在不务正业，实在忍不住，说道一两句。


    “师父。”


    曹信眨眨眼。


    他能理解宁淑华，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徒儿昨日鹰爪功进步不小，这就打给师父看看。”


    “呵！”


    宁淑华不信。


    曹信也不多说，当即拉开架势。


    一号、二拿、三降、四守。


    粘衣号脉！


    分筋错骨！


    点穴闭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曹信这一动作，原先还不信的宁淑华，顿时一瞪眼。她也曾修习‘宁氏鹰爪功’，小有所成，对此中造诣深浅还是能看出来的。


    但见今日的曹信格外神俊。


    噼里啪啦！


    声动拳响！


    “出手拳掌打，回手鹰爪抓，双拳密如雨，脆快一挂鞭。”


    ‘宁氏鹰爪功’的劲法表现为柔中含刚，腰带肩传力贯鹰爪。动作雄健有力，腰身发劲而形于手。手法密集快捷，劲刚脆硬。


    拳谚有云：“学拳易，走劲难。”


    ‘鹰爪功’的劲法因其拳种的不同而有所差别，同时劲法的好坏又是衡量一个习武者水平的高低重要因素。


    而曹信现在对于劲法的把控，相较于前几日分明又上一个层次。


    如果说四月初，曹信仅是入门，勉勉强强还是花架子。


    那么现在，他就已经完成第一步蜕变，初步具有实战能力。


    ……

 第八十二章 支持！

    “来！”


    “攻我！”


    宁淑华心喜，几步下场展开拳脚给曹信喂招。


    “师父当心。”


    有了对手，曹信招式变化愈发有章有法。


    一拳一脚，如鹰盘旋、捕食、展翅、待兔、爪抓，形似已到极致。在宁淑华的喂招勾引下，曹信越战越勇，超常发挥，以形似为基础，以神似为精髓，愈发圆融。


    “有形无神不成拳！”


    而曹信这时，有形，神初成，拳亦初成。


    这是实打实的进步，是真真切切的突破。


    “好！”


    “好徒儿！”


    宁淑华一番施展将曹信胸中所学尽数掏空，旋即大笑，止住拳脚。


    她已经试出曹信深浅。


    半月入门。


    如今再进。


    曹信研习‘宁氏鹰爪功’才仅不到五个月时间，就已经赶得上宁淑华当初苦修五年的成果。


    天才仍是天才。


    神童还是神童。


    “哈哈！”


    宁淑华看着宝贝徒弟，忍不住笑出声来。


    “都是师父教得好。”


    曹信赔着笑，知道这一次加点没白费。


    他八月初加点‘寿世青编调身法’，源点耗空。


    但好在紧接着的八月十五，中秋有奖，一共三个源点，他花了两个源点将‘宁氏鹰爪功’苦修至二层。


    果然让宁淑华惊喜不已。


    当然。


    让宁淑华惊喜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曹信明面上修习‘宁氏鹰爪功’的进度，是他‘习武神童’人设的外在表现。


    因此时不时加点提升一二很有必要。


    人设不能崩！


    而这一次加点后，‘宁氏鹰爪功’达到二层，又能让他缓个一年半载。


    只不过——


    源点！


    源点！


    还是不够用啊！


    ……


    “长溪湖？”


    “曹家庄？”


    段冲听着宁淑华复述曹信的规划，一时找不出什么漏洞。


    但他知道，华亭县虽然也隶属西京府，可毕竟不在西京城，人生地不熟，买个庄子贸贸然过去，必定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层出不穷，没有足够的实力、人脉，很难玩的转，最终灰溜溜的跑路都算好的，就怕被当地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此事须——


    “须慎重！”


    “师兄别说了。”


    “说的都是我剩下的。”


    宁淑华打断段冲，“有你的名头震慑，你我门下的两个爱徒拿下长溪湖的一处庄子，有什么难处？至于长溪湖的局势，虽然复杂，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曹仁曹信拿下那处庄子之后，是带着数百人的班底入驻，其中不乏练家子。若有本地人想要排外欺负人，咱也不是好欺负的。再有，华亭卫家不是来过几次，想要让嫡系的一双儿女拜师吗？这卫家是华亭地头蛇，跟葛家齐名。你把徒弟收了，到时有了这层关系，有卫家照拂，还怕什么？”


    宁淑华三言两语，就将一切安排妥当。


    随着段冲扬名，不仅是各路高手各大势力前来结交交好，更有许多豪门大户纷纷上门，想要让自家子弟拜师段冲，得顶尖高手传授武艺。


    其中就有华亭百年豪族——卫家！


    如果说葛家是长溪湖的土霸王，那卫家就是华亭县的土皇帝，把控华亭县几乎八成民生。两家以长溪湖为界，互不侵犯。


    据说，三元坊选择不将葛家产业打包出售，其中就有一部分是源于卫家的考量。


    这样的豪族，段冲原先是不考虑的，宁淑华也一样。


    但现在不同。


    “曹仁曹信今后成家立业，习武上进，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总不能坐吃山空。既然他们兄弟有心要闯出一番事业，挣出一份家底，咱们做师父的，可不能给他们拖后腿，得扶上马再送一程。”


    宁淑华一本正经，心里乐开花。


    去年段冲收徒曹仁，曹仁资质不错，一开始胡闹，频繁更换了几门武技后，终于走上征途，进步飞快，让段冲喜上眉梢。


    时隔一年。


    曹仁已成气候，清风剑法日趋成熟，段冲已经在准备传授‘狂风快剑’。


    但就是这等佳徒，却也比不上曹信。


    宁淑华自是得意。


    对于这样给自己长脸长面子的宝贝徒弟，她当然有求必应，愿意帮衬扶持。


    她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习武用功不懈怠就行。


    “等庄子拿下来，我跟唐师妹亲自过去坐镇一段时日，保管什么魑魅魍魉全都不敢造次。”


    宁淑华豪气干云。


    “行。”


    “我这几日就带曹仁找找门路。”


    “三元坊——”


    “这是‘六门砂掌’周家的产业。西京三大武林世家——砂掌周家、仙都苏家、金刀郑家，一脚踏入朝堂，一脚仍在江湖，黑白两道通吃。聚义镖局跟周家虽没什么往来，但通过几重关系，打交道不成问题。”


    段冲见状苦笑，宁淑华都说到这份上，他能怎么办？


    自家妻子。


    自家徒弟。


    只能宠着、帮着。


    但好在这也是正经事业，而且长溪湖的产业他也清楚，潜力很大，只要在买卖阶段不被人坑，小心经营几年，气候不会小了。


    “小五眼光不错。”


    段冲越琢磨越觉得有搞头，不由冲曹信点头夸赞。


    “哈哈！”


    曹信还没回话，宁淑华就大笑出声。


    那可不！


    这是她徒弟！


    ……


    八月底。


    城外谢家。


    谢长林、鲁大苗二人正在切磋。


    两人拳脚对攻，砰砰砰劲道十足，时而急速过招，时而刚猛角力。


    前一个使的‘蛮牛拳’，后一个使的‘铁石拳’，都是凶猛无比的硬功拳法。


    一招一式，一板一眼。


    一时间旗鼓相当。


    “大哥小心！”


    “大哥快躲！”


    “大哥快上！”


    谢长林的弟弟谢元华以及两个妹妹在一旁看的热血沸腾，蹦蹦跳跳大呼小叫，参与感极强。


    谢长林听的无语，索性不听，专心打拳。


    ‘威仪行气法’转运周身，一拳一脚，更显威力，渐渐居然压过鲁大苗一头。


    “换刀！”


    鲁大苗显露颓势后，抽身后撤，取刀再战。


    ‘盘根刀法’错综复杂，密不透风。


    “来！”


    谢长林胸中也有豪气，取刀来战，‘侠义刀’堂堂正正，势大力沉。


    铛铛铛！


    这样对拼，转眼又是数十回合。


    鲁大苗又显颓势。


    谢长林却越战越勇。


    眼看胜负将出，却见鲁大苗刀花一转，刀势一变，四面而来，仓促间打了谢长林措手不及，一个疏忽，手中刀就被格挡开来，对方刀锋，直指胸前。


    胜负已定！


    鲁胜谢败！


    ……

 第八十三章 蓝图！

    “是我大意！”


    “没想到你的‘四面刀’已经登堂入室，冷不丁一转，没能防住。”


    谢长林有些懊恼，拍拍脑门。


    刚才分明是他占上风。


    但是他跟鲁大苗实力差距不大，一个疏忽，一个大意，胜负就立时翻转。


    “赢下这一场有什么用！”


    “再跟你比试几场，等你摸清我的套路，就再休想这样出其不意。而你内修‘威仪行气法’，气力越练越足，后劲连绵不绝，这才是硬实力。”


    鲁大苗嘴上这么说，但能胜过谢长林，他心里也有高兴。


    去年七八月份，他与谢长林都是第一批次被曹家资助进入武馆习武的少年。


    谢长林练的是‘蛮牛拳’与‘侠义刀’。


    鲁大苗练的是‘铁石拳’与‘盘根刀法’。


    时隔一年。


    二人先在武馆习武，后又进县衙当差，初步算是历练出来，一年来成熟许多。


    上个月。


    七月份。


    曹家五郎曹信又分别传授他们二人‘威仪行气法’与‘四面刀’。前一门是内功心法，后一门是刀法。


    近两个月下来，二人都已经入门。


    ‘四面刀’是刀法，迅速入门，迅速就能形成战力。


    而‘威仪行气法’是内功，增加的是底蕴，是气力，胜在缠斗、爆发，却也需要持之以恒的苦修，短时间很难有太大进步，对实力没什么帮助。可一年半载、三年五载后，效果就会显现，差距就会出现。


    二者各有优劣。


    因此。


    不论是鲁大苗，还是谢长林，对他们新近修习的功夫都很满意。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曹信也很满意。


    ……


    鲁大苗——


    【武技契合度：铁石拳33%，盘根刀法35%，四面刀41%】


    ……


    谢长林——


    【蛮牛拳28%，侠义刀31%，威仪行气法46%】


    ……


    切磋结束。


    谢长林没忘记今日的正事，他拿来毛巾擦了把汗，问鲁大苗：“你跟曹哥去了长溪湖，看过那处庄子了吗？”


    “看了！”


    “真是顶好的庄子！挨着山，易守难攻，里面好几百间屋子，住上千人都没问题。”


    提到这个，鲁大苗顿时精神起来。


    他们已经得到曹仁曹信透风，知道曹家要在华亭县长溪湖湖畔购置一处山庄，建立‘曹家庄’。


    他们的家人也可以迁过去，分房分地。


    这当然是大好事。


    无论是鲁大苗还是谢长林都很上心。


    前几天，曹仁随段冲去长溪湖实地考察，顺便带了几个少年一同过去，其中就有鲁大苗。谢长林因为正好值班，走不开，很遗憾没能过去。


    于是在鲁大苗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拉着他来家里仔细询问。


    这一聊，才知道那处庄子哪哪都好。


    “那你们家迁不迁？”


    谢长林问。


    “迁啊！”


    “我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几亩田早几年就卖了，这一年家里也是靠着曹哥照应，才能过活。”


    “现在曹哥建立曹家庄，我回去一说，我娘就说一定要跟过去。她做不了别的，但烧水做饭、洗衣缝衣都没问题。”


    鲁大苗没什么纠结。


    家里穷的叮当响，而且长溪湖就在临县，也不算背井离乡，去就去呗。


    换个新环境。


    同样是好日子。


    “你怎么想的？”


    鲁大苗看向谢长林。


    “我们家肯定也要过去。”


    “曹家庄初建，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不过家里有两亩薄田，这一去，还不知道怎么处置。照我说，如果真要在曹家庄安了家，索性把田卖了。”


    “就是不知道我爹娘舍不舍得这里。”


    谢长林考虑的更多。


    谢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冷不丁要去华亭县，终归是大事。


    田地。


    住宅。


    包括他在西京城罗绣县衙门的差事。


    鸡零狗碎，都不容易。


    “这着什么急？”


    “咱们还在西京城当差，让村里人照看着，慢慢处理就行了。”


    “急着出手，反而卖不上价。”


    “至于故土难离，呵，去年穷的差点活不下去，有什么难离不难离的，我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跟曹哥了。”


    “曹哥去哪我去哪。”


    鲁大苗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家里能挣钱。


    自己在衙门当差，各路消息灵通。


    跟随曹仁，还有，还有曹信！


    经过这一年，鲁大苗隐约看出来，两兄弟真正做主的，似乎是年纪更小的五郎曹信。


    别看曹信年纪小，本事确实不赖。


    人小主意正。


    懂医术、会武功，连探花郎苏誉都称赞他是神童，当世少有。


    曹家兄弟待人不薄，又是资助他们去武馆习武，又是使银子让他们进入衙门当差，最近又从苏府寻来新武技传授。


    甚至还将邹隆邹虎引荐给聚义镖局镖头‘无孔不入’上官毅为徒，跟随修习枪法。


    而且这一波不止邹隆邹虎，还有两人也分别被‘力举千斤’唐明义以及‘僵尸红魔’陈万亭两位镖头收入门下。


    唐、陈、上官。


    全都是西京成名高手。


    这自是顶好的前途。


    可见曹家兄弟是用心为他们寻出路的，而且也有能力寻着好出路。


    “曹哥。”


    “五郎。”


    谢长林也在回忆，想到往日聚会时，曹仁曹信规划的美好蓝图，描述的美妙前景，一时出神。


    这样一想，迁家反倒是小事。


    ……


    “迁不迁都行。”


    “但是愿意迁去长溪湖的，往后肯定跟我们曹家更亲密，彻底绑定，我们以后也可以多下力气更多帮衬。”


    “不愿意的，也不强求。”


    “时常日久，自然就淡出，各家子弟也不用继续上心培养。”


    曹信跟大哥聊起建庄、迁家事宜。


    他将这一次建立曹家庄的事情，当成一次考验，一次筛选，要看看依附于曹家的这些人家，有哪些愿意全力支持，又有哪些重重顾虑推三阻四。


    以此作为进一步筛选。


    愿意抛家舍业跟过去，筚路蓝缕重新起航的，自是‘从龙功臣’，往后可以重点培养。


    反之——


    人弃我，我弃人。


    “小贤说的没错，你一个人有八百个心眼！”


    曹仁听的咂舌，没想到曹信在这里还打了一重埋伏，他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不过结果还不错，听我一说曹家庄初建正缺可靠人手，38家都愿意无条件举家搬过去。”


    雇佣做工。


    资助习武。


    操办前途。


    曹仁曹信对这些人家，可谓再造之恩。再加上各家都是精挑细选的良善人家，这一次曹家说要人，他们纷纷第一时间响应。


    可见兄弟俩没看走眼。


    曹家庄前期有这一批人，就可以将框架搭建起来。随后再在储备名单中的31户人家中雇佣人手一同前往长溪湖。这第二批就不着急举家迁过去，慢慢熟悉，接触后还得再筛选一次。至少在前期，尽量保证曹家庄的纯洁性。


    “等到了庄子，各家第二批少年可以先练起来。”


    “比如谢家老二谢元华，今年14岁。鲁大苗的弟弟鲁二河今年10岁。邹隆邹虎的妹妹今年11岁。”


    “以往顾不上，也没地方折腾。”


    “这次到了长溪湖就集中起来，先打基础。等到十四五岁就正式开始习武。”


    “我看下，38户人家，不算谢长林、鲁大苗等已经在武馆习武的31人，十岁包括十岁以上的少年少女，一共29人。十岁以下的、六岁以上的，一共33人。往下不足六岁的11人。”


    “十四岁以上习武。”


    “十岁以上筑基。”


    “六岁以上识字。”


    “把曹良也送去一起，先识字，再筑基，最后习武。”


    “这样十年下来，曹家庄必成气候，不会弱于聚义镖局。”


    曹信口中描述曹家庄的蓝图。


    想做到这些当然不容易，但至少，他背靠原始仙界，再长大一些还可以货殖南北赚取大量财富。


    又有‘洞悉’，可以‘因材施教’。


    这是两只最有力的拳头——


    一手钱财！


    一手人才！


    两拳紧握。


    其他再多难题都是纸老虎，不足为虑。


    ……

 第八十四章 卫家！

    时间很快进入到九月。


    段冲动作很快。


    或者说，西京府新晋顶尖高手‘狂风快剑’的面子很大。


    先是跟‘砂掌周家’搭上线，再跟‘三元坊’交流，又实地去了一趟长溪湖。


    走动关系。


    实地考察。


    又登门卫家，交流不少。这是华亭县的坐地户，对长溪湖个中门道远比更多外人要清楚，甚至手底下就有不少葛家旧人，都是葛家倒台后投奔过来的，对葛家的业务、对长溪湖的门道，全都熟悉。


    如此。


    全关节都打通。


    从八月下旬，到九月上旬。


    仅仅半个月时间，一处庄子就定下来。


    交钱。


    过户。


    九月十三，彻底定下。


    第二天。


    聚义镖局就护着谢、鲁、邹等38户人家，段冲、宁淑华亲自带队，浩浩荡荡二百多人，在西京城外汇聚，直奔华亭长溪！


    ……


    华亭县，长溪湖。


    长溪湖位于华亭县西南，湖面宽广，一眼望不到边。沿湖有散兵、槐林、马尾河、塘西、施口、中庙六大港口，零零散散又有一二十个小型码头，往来客船行船不少。


    曹家庄就坐落在‘马尾河’与‘长溪湖’的交界处，与‘马尾河码头’比邻，虽不是长溪湖沿湖最大的，但地段绝对是第一等的。


    庄子依附一座矮山，依山而建。


    此时。


    山下不远处的码头，十多艘大小船只靠岸，二百多人，老老少少，瓶瓶罐罐，使得码头上好一阵热闹。


    码头上各色人等不少——


    有本地渔民、苦力。


    有往来行商、船家。


    有各帮各派探子，山匪水贼耳目。


    龙蛇混杂。


    这时齐齐投来目光，猜测这群人的来历。


    有眼尖的看到里头有镖车、镖箱，上面插着的三角镖旗，一面绣‘镖’字，背面绣‘聚义’、‘段’三字。


    “聚义镖局。”


    “‘狂风快剑’段冲！”


    “原来是聚义镖局的段总镖头！”


    有识货的已经认出来。


    聚义镖局虽是初建才仅三个月，走了没几趟镖，但亮镖那日，段冲剑挑‘业河双煞’，废了‘业河龙王’与‘三头蛟’，立时名震江湖。


    三个月以来，至少整个西京府的道上，全都知道‘狂风快剑’心狠手辣武功高，知道‘聚义镖局’不好惹。


    不过以往只是听闻，这日才终于得见正主。


    “聚义镖局来长溪湖做什么？”


    “看样子不像是过路。”


    “听说马尾庄被人买下，难道是聚义镖局的手笔？”


    有人心思灵通，已经猜出七八。


    而这时。


    轰轰轰！


    只见又一群人从码头外赶来。一行数十人，人人健硕，各持兵刃煞是威风。


    在华亭县，这群人可比聚义镖局有名的多。


    “是卫家的人！”


    “卫家护卫！”


    “这怎么回事？聚义镖局跟华亭卫家干上了？”


    码头上一阵骚乱。


    可下一刻，众人以为的冲突并未发生，反倒是卫家、聚义镖局，两拨人汇聚一处，一同往‘马尾庄’赶去。


    居然是来接人的！


    “聚义镖局护送。”


    “华亭卫家迎接。”


    “这马尾庄新主人到底什么来头？”


    “过江龙跟地头蛇联手护持，惹不得，惹不起！”


    不少踩点、刺探的，见这阵势，心里再多念头都赶紧打消，不敢乱来。


    隐藏在人群中的两名绣衣司力士对视一眼，悄悄退走。


    ……


    华亭县北，卫家堡。


    这里是华亭卫家的大本营，说是‘卫家堡’，其实相当于一座小城、小镇，共有‘五巷六堡一条街’，这是卫家自立国之初就开始营造，二百年不间断，才建造而成。


    与之相比。


    长溪葛家虽有几十年生聚，倒像是暴发户。


    这一日。


    卫家堡中，老堡主卫青雄，唤来刚回来的长子卫文海，询问马尾庄，即现在的‘曹家庄’的情况。


    “爹，听您的吩咐，我让宝驹、菲菲，带着三十名护卫留在曹家庄帮忙，不着急回来。”


    卫文海交待道。


    卫宝驹。


    卫菲菲。


    这是卫文海膝下的长子、长女，亦是卫家的嫡长孙、嫡长孙女，几乎可以视作几十年后卫家堡的掌舵人。


    前段时间想要拜师段冲的，正是这二人。


    只是那时被段冲搪塞过去，卫家原本以为段冲跟许多高手一样，都不耐收徒授徒，没想到峰回路转，前不久段冲又主动找上门来，打听长溪湖一处庄子。


    这才续上。


    卫家很热情、很主动，不但事无巨细全部道出，还在聚义镖局抵达的当天，让卫文海亲自带队，带着长子、长女，到场接引、镇场子。


    算是尽心尽力。


    “我看段总镖头的意思，收下宝驹、菲菲应该没什么问题。”


    卫文海笑道。


    “嗯。”


    “不错。”


    卫青雄听了也笑。


    即使是卫家，对于段冲这样的江湖顶尖高手，也怀揣着十二分的敬畏，一向交好，不愿招惹。


    西京府前三位顶尖——


    ‘白头鹰’萧善朋！


    ‘九龙鞭’朱兆兴！


    ‘三花剑客’邱钟！


    要么独来独往惯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要么性格古怪不容易交往，宜敬而远之。


    而随着段冲的强势崛起，卫家自是第一时间关注到，更是在悄悄打听，得知这位总镖头不是传闻中桀骜、狠辣的性格之后，便迅速主动去接触，想要让自家子弟拜师门下。


    可惜被段冲婉拒。


    这一次能重新搭上线，拜师之事十拿九稳，卫青雄自是高兴。


    “西京府顶尖高手稀少，又无名门大派，距离最近的是玉川省岐山派，但岐山派刚刚经历内乱、分裂，衰败之象已显，不是好去处。再远些，即使将家中子弟送去学艺，最多也就是学艺而已。山高路远，学有所成归来，对卫家的帮助终究有限，鞭长莫及难为强援。”


    “段冲与聚义镖局就不错。”


    “一旦宝驹、菲菲拜师，日后即使我卫家不慎招惹顶尖高手，总不至于太被动。”


    “人脉。”


    “用不上当然最好，可不能不备。”


    卫青雄许是上了年纪，又或是单纯的想要教导卫文海一些经营家族的理念，颇为絮叨。


    但卫文海听的认真。


    他对父亲很钦佩，对他为人处世、经营方略都很认同。


    二人围绕卫家未来、围绕段冲聊了一阵。


    最后才聊到正题，说起‘曹家庄’。


    ……

 第八十五章 菲菲！

    “我打听过曹家，原籍宁西，前年年中逃荒到的西京城。第二年遇到当时在西京城养伤的段氏夫妇，曹家老大曹仁拜师段总镖头，是唯一一个徒弟。今年三月，曹家老五曹信拜师宁女侠，也是宁女侠唯一一个徒弟。”


    卫文海皱着眉头，着实有些迷糊。


    段冲强无敌。


    宁淑华好赖也曾是岐山高手。


    这样一对夫妇，怎会瞧得上曹家这样的破落户？


    又是收徒。


    又是为曹家出面购置山庄。


    未免太上心！


    难道是曹家兄弟在段冲夫妇落难时，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让这对夫妇欠下了天大恩情？


    又或是在这之前两家祖辈就有交情？


    搞不懂！


    太迷幻！


    “更具体的查不出来，只知道当初段氏夫妇刚到西京城的时候，因为与业河四鬼火拼，双双重伤，颇为落魄，不得不寄居友人家中。”


    “后来曹仁拜师，段家就搬出去单住。”


    “去年年底，段冲为了让弟子曹仁摆脱蔡水帮，曾去过蔡水帮一趟，将蔡水帮帮主连同三位副帮主悉数斗败。”


    “再后面，转过年，就开始折腾聚义镖局。”


    “银子来历不可查。”


    即使是卫家，想调查一个人、两家人，想调查某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比如段冲开设镖局的钱财来源。


    比如曹家购置马尾庄的钱财来源。


    比如段家跟曹家是怎么搭上的。


    又比如段冲夫妇为何愿意为曹家保驾护航。


    等等这些，只有两家人甚至两家当中的几个人才知道缘由，外人压根不可能查到。


    只能靠猜——


    “可能是夫妇二人重情、惜才。”


    “据说曹仁资质不错，练剑一年就已经初具气候。”


    “曹家老五曹信更厉害，今年才十岁，传言说他精通医术，习武也是奇才，连仙都苏家的小苏探花都惊为天人，曾在多个场合称其为‘神童’。”


    “当中虽然可能有夸大其词，但资质肯定都过得去。如果段氏夫妇将这兄弟二人当成衣钵传人培养，倒也勉强说得通。”


    说得通个鬼！


    卫文海脸色古怪。


    马尾庄连同周边的良田、渔船，全套置办下来，至少四五千两。


    段家再惜才。


    再是冤大头。


    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给曹家兄弟在长溪湖置办产业，而且庄子名字还就叫‘曹家庄’。


    不合常理。


    除非——


    “曹家有钱！”


    “是曹家出钱！”


    但是曹家又哪里来的钱？


    有钱还至于逃荒？


    “这事不急。”


    “找机会让人去宁西查查。”


    “但是不管具体什么情况，曹仁曹信得段冲夫妇器重培养是事实，特别是年小的曹信，他还得到苏誉看重，可以自由出入苏府，可见不是绣花枕头，多少有几分真材实料。可以让宝驹、菲菲多多接触，说不定十年之后就是我卫家强援。”


    卫青雄话里话外的中心思想就一个字——


    交朋友！


    广交朋友！


    ……


    是夜。


    曹家庄。


    曹信与大哥曹仁也在秉烛夜话。


    “卫家的三十名护卫暂时留下，领头的是卫宝驹、卫菲菲。”


    “师父明日就回，师娘跟唐师叔带着四名镖师留下，在庄上暂住。”


    “38家庄户，31人习武，刨去在衙门当差的谢长林、鲁大苗、邹隆、邹虎四人，以及刚进入武馆不足三月的7人，余下20人原先都在聚义镖局，现在一半一半，10人仍在聚义镖局，10人调回，编成护卫队。”


    曹家庄现在的护卫力量有三个出处——


    卫家。


    镖局。


    少年。


    但真正可以长久倚仗的，仍是自家的护卫队。


    护卫队眼下虽仅十人，却都是最早进入武馆习武的一批少年。大半年下来，初步有成，对付等闲蟊贼问题不大。


    后续还会扩充，还会壮大。


    “候选名单中的31户人家，每家招揽一人，都是十四岁到十八岁的少年，一共31人，编成三队——一队守庄、习武，一队操船、打渔，一队护送、卖鱼，一月一轮转。”


    这是人员方面的安排。


    至于曹家庄的经营、收入方面——


    “打渔贩鱼是一方面。”


    “长溪湖的白虾能够加工制成虾干、虾米，白虾的籽可以加工成虾籽，这部分也要占一些人手。”


    “再有就是马尾河沿岸的一百一十亩水田。”


    前期只要将这三方面工作做好，曹家庄应该就能做到收支平衡。


    差点也没关系。


    曹信还有‘原始仙界’，完全可以贴补。


    “银子可劲的花，不用节省。”


    “庄子里有粮仓，粮食可以多多储备。还有药材，持续收购不要停。各类书籍也要弄，建一个藏书馆。还有各种兵器、习武器械，也要尽数添置。”


    曹信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记录都是曹家庄亟须完善的事项。


    不仅是曹家庄。


    原始仙界也要。


    因此，须得双倍、大量购入。


    有了曹家庄，有了根据地，一定程度上，曹信可以放开手脚，大胆花钱。派人四处去购置，都是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账目掌握在曹仁曹信手中，别说外人，就是曹家庄的自己人都未必知道兄弟俩具体花出去多少银子。


    ……


    曹家庄入驻之日阵仗极大——


    聚义镖局护送。


    华亭卫家迎接。


    甚至，卫家还留下三十名护卫继续护持山庄。


    一时间，曹家庄的名声传遍长溪湖，魑魅魍魉尽数避退。


    ……


    转眼到了十一月份。


    曹家众入驻曹家庄已有一个半月。


    这日。


    卫菲菲一如既往起的很早。


    “卫小娘子。”


    “卫小娘子早。”


    庄户基本都认识这位大小姐，见面纷纷避让，恭敬问好。


    他们已经在长溪湖待了半个月，初步融入，也已经知晓卫家在华亭县的地位，面对卫菲菲这位卫家大小姐，即使后者再温和，也不敢怠慢不敢亲近。


    这般贵人，宜敬而远之。


    卫菲菲自己也清楚，也不求跟这些人打成一片，只笑笑点头。


    径自到了一处演武场。


    “呼！”


    演武场中，数十少年各行其是。


    有的练拳。


    有的练剑。


    有的舞刀。


    有的弄枪。


    五花八门不一样。


    这是习武的。


    还有些少年在跑步、舞石锁，尚在练力、打基础阶段。


    卫菲菲行至场中。


    这几日寒潮突袭，她今日穿着淡绿皮袄，鹅黄色百褶裙，还披着一件白衣长袍，肤光胜雪，明亮动人。


    别说在乡下，就是在西京城中，也很难见到这样的少女。


    少年慕艾。


    随着卫菲菲的到来，不少少年偷偷投来目光。


    习武用功的更加卖力。


    卫菲菲随意看着，过的半晌才笑吟吟离去。等到出了练武场，她看向一直跟在身旁的中年女子奇道：“琼姨，那十几个少年护院进步挺快的。”


    少年爱表现。


    卫菲菲也看的仔细。


    一个半月来多有关注，隐约能看出些。


    “确实挺快。”


    袁琼点头。


    她实力更高见识更广，眼力也就更强，能看出，曹家庄那十来个少年在各自武艺上的进步飞速。


    若论进度，怕是每一个都远在卫菲菲、卫宝驹姐弟二人之上。


    “据说曹家庄的庄户都是曹仁师兄亲自招揽的，还曾资助这些年轻护院在西京城各大武馆习武，不到一年，都有成就。”


    卫菲菲有些惊奇。


    “卫家堡精挑细选培养的少年，最出色的一批，大约也就是这个水准。”


    “曹家庄原先习武的少年不多，但人人进步飞快，这不简单。”


    “想来那位曹庄主的眼力不凡，能识辨资质。”


    袁琼也叹服。


    即使是卫家堡这样的大势力，最多也就是通过捏骨、渡气等等方法，粗略估摸一人根骨而已，准确率极低，只比大海捞针好一些。


    历年来筛选二三百的少年去习武，一两年后，大浪淘沙，最终能小有所成继续习武的仅有一成出头，三十来人而已。


    这其中，三五年后仍能脱颖而出的，更是不足一掌之数。


    一年年。


    一代代。


    卫家堡完全是仗着雄厚的财力培养大量的少年，以基数硬夯，才能保证卫家堡练家子不断代，高手也保持在一定数量上。


    但毕竟许多少年资质不行，一个少年一两年下来耗费不少，数量一多，年年岁岁，耗费的钱财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是卫家堡这样家大业大也要心疼，不少人更偏向于少量培养自家人，再花银子去外面请高手护院，省心省力省钱。


    唯独少数人才有此魄力。


    其中又以卫老庄主为首，一锤定音。


    “曹师兄只比我大一岁，如何能有这般眼力？”


    “许是凑巧，又或是段总镖头指点。”


    “不过，倒是可以再观察观察庄中正在打基础的其他少年，关注一下他们日后的习武进度。”


    卫菲菲稍稍上心。


    ……

 第八十六章 倾慕！

    “去山上看看。”


    在庄中闲逛一圈闲看一遍，卫菲菲就再忍不住，装作顺路，拾步上山。


    刚到山腰，就已经听到自上方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巢氏病源》小儿白虎候按：堪舆历游年图有白虎神云：太岁在卯，即白虎在寅，准此推之，知其神所在。小儿有居处触犯此神者，便能为病。其状身热，有时啼唤，有时身小冷，屈指如数，似风痫，但手足不螈耳。”


    “《千金》论曰：少小所以有痫病及痉病者，皆由脏气不平故也。新生即痫者，是其五脏不收敛、血气不聚、五脉不流、骨怯不成也，多不全育。其一月四十日以上至期岁而痫者，亦山乳养失理，血气不和，风邪所中也。”


    ……


    “果然又在读书。”


    卫菲菲登上山顶，就见一少年正在持卷诵读，迎着朝阳，神采奕奕。


    她不上前打扰，就在一旁树下静静远观，听着朗朗读书声，顿时心神宁静。过的半晌，不见停歇，便自顾自褪下长袍、皮袄，开始习练剑术。


    剑如流云，飘来荡去。


    一时沉浸。


    待到读书声止，卫菲菲手中剑光亦止，额头已经沁出细微汗珠。


    “师姐。”


    曹信收起《幼幼新书》，来到卫菲菲跟前，俏生生站立。


    “师弟还是这么用功。”


    卫菲菲擦擦汗，笑吟吟望向曹信，眼里有光，心里欢喜，期待问道：“今日要练功吗？”


    “好。”


    曹信点头，将《幼幼新书》交给袁琼：“麻烦琼姨。”


    “嗯。”


    袁琼不高冷，笑着接过，她对这个神俊温润的少年也有好感。


    “我这几日掌法进步不小，这次定能胜你。”


    卫菲菲有些雀跃，与曹信走在一处崖前，拉开架势。


    她练的是家传‘解花掌’，花非花雾非雾，最是繁复，眼花缭乱。


    曹信练的则是‘宁氏鹰爪功’，凌厉、神勇。


    二人对攻——


    一个掌法翻飞。


    一个爪似雄鹰。


    你来我往，旗鼓相当好不热闹。


    袁琼在一旁看着，心下不禁啧啧称奇：“难怪能被段氏夫妇看重，小小年纪，这爪功已有几分气候。”


    而且气候不浅。


    卫菲菲的‘解花掌’变化繁复，常常从敌人绝想不到的地方制敌于死地，据说修炼到极致，能如千手观音一般，千手解花，花开满堂。


    但在卫菲菲的攻势下，曹信却能游刃有余，见招拆招。倘若是同龄人，这倒也算不得什么。


    可卫菲菲现年十七，而曹信才仅十岁。


    七岁差距，居然不分上下，可见其人如何天才。


    这一边。


    卫菲菲与人争斗，花招全凭本能，一双眸子多数都在曹信脸上停留。


    眉眼。


    鼻梁。


    嘴唇。


    耳朵。


    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审美上，怎么看都看不腻。


    单拎出来，处处好看。


    合在一处，万般和谐。


    自一个半月前初见曹信时，卫菲菲第一眼就喜欢上。


    不独是面孔。


    更多还是气质。


    两眼有神，温润如玉。


    不轻浮不轻佻，却又有俏皮之处。


    读书时神采飞扬。


    习武时秀逸俊朗。


    特别是第一次见到曹信习武时，目光坚定，带着冷酷、决断，令人心动。再到停歇时，抬头望见她时，那展颜一笑，明媚中透着几许顽皮，更是狠狠击中卫菲菲，再也忘不掉，时时都想亲近。


    嗯。


    她是颜控。


    “师姐，专心些。”


    曹信是此中老江湖，看出几分味道，见卫菲菲目不转睛以至于忘乎所以的挺着胸脯任他攻伐，一时好笑，出声提醒。


    “哦。”


    “我有在专心的。”


    卫菲菲强自嘴硬，不过见着曹信缩手缩脚的窘迫模样，心中又忍不住猛地一跳：“真好看。”


    ……


    一番好斗。


    各自尽兴。


    “来。”


    “擦擦汗。”


    卫菲菲取出汗巾装作随意递给曹信。


    “谢谢师姐。”


    曹信心知肚明，装作不知从容接过，一边擦汗，一边跟卫菲菲复盘方才切磋的细节：“‘解花掌’不愧是卫家绝学，变化繁复，小半个月下来，居然还有新奇之处。”


    以曹信目测，‘卫家解花掌’论精妙与潜力怕是不下‘宁氏鹰爪功’。


    说实话。


    他想看看秘籍。


    但这话不好开口，得再琢磨琢磨。


    卫菲菲最爱的就是曹信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搭配曹信的容貌五官，再搭配‘寿世青编调身法’第五层培养出的独特气质，杀伤力简直爆表，令她心花怒放。


    “‘解花掌’讲究掌、步、腿、身的配合，仅掌型就有仰掌、俯掌、竖掌、抱掌、穿掌、劈掌、撩掌、挑掌、塌掌、撞掌、掖掌等十多种，掌法变化更是无穷。四处配合、变化，自是万般新奇绝不重样。”


    一边看着，一边说着。


    卫菲菲玉手变化，又将腰身扭动，身形似游龙，腰如轴立。


    妖娆多姿。


    看似在演示掌法，但隐隐约约总是透露着几分刻意几分诱惑。


    “咳咳！”


    伴随着一旁袁琼的几声咳嗽，曹信就知道自己没看错。


    这这这！


    十七岁的少女这么凶猛的吗？


    他才十岁啊！


    曹信知道自己一向讨女孩子喜欢，例如唐渺唐飘飘姐妹，例如师父宁淑华，又比如段冲宁淑华家中年仅五岁的小女儿段英，都与曹信亲近。


    特别是‘寿世青编调身法’升层之后，行走坐卧，自成气度，更是老少通吃。


    但卫菲菲这路数，曹信还是第一次见。


    “厉害厉害。”


    曹信夸赞两声，鬼知道他夸的是‘解花掌’还是卫大小姐的身段。


    卫菲菲显然是生手，把握不住示爱讨好的力度尺度，以至于太露骨，被袁琼一咳嗽，顿时脸色通红似火烧。


    曹信身上的气质、味道，总是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去亲近。


    情难自禁。


    她连忙停下转过身，低头从袁琼手中拿来两卷书，一卷《幼幼新书》递还给曹信，一卷杂书自己留下，口中糯糯道：“看书吧。”


    “好。”


    曹信从善如流。


    一旁。


    卫菲菲捧着书，一双眼却几乎全都落在曹信身上。


    俊秀。


    专注。


    神毅。


    “人比书好看。”


    袁琼见着自家小姐花痴模样，简直没眼看，扭身到一旁，眼不见为净。


    ……

 第八十七章 师兄！

    待到巳时过半，大约十点钟左右。


    曹信结束上午的练功、读书，回到山庄，准备回屋睡觉。


    卫菲菲依依不舍，心里埋怨：“中午有什么好睡的。”


    还一睡就是两个时辰。


    太浪费了！


    她心里舍不得，但嘴上却不说，只百依百顺道：“等你醒了我再过来。”


    “好。”


    曹信笑笑，果断回屋。


    等曹信走后。


    回屋路上，卫菲菲一步一挪，慢悠悠的，拿脚踢着石子，无所事事，忍不住还是嘟囔道：“中午有什么好睡的！”


    她扭头看向袁琼：“琼姨，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躲我？”


    躲你个鬼！


    十岁孩子懂什么？


    袁琼心里mmp，面上笑道：“毕竟还是小孩子嘛，难免嗜睡。”


    “中午睡两个时辰。”


    “晚上戌时还没过又去睡。”


    一天七个时辰。


    太能睡了！


    小孩都这样？


    还是神童专属？


    又或是，为了躲她？


    卫菲菲心里百转千回，刺挠的紧，一个人想啊想，抓心挠肺。


    ……


    她想多了。


    曹信真的在睡午觉。


    自打‘寿世青编调身法’修行有成后，曹信每天只需要睡四个小时就能精神饱满，他在现实中没什么事情好做，就将睡觉时间放在中午，在外人看来是午间小憩——


    虽然这‘小憩’的时间稍长了些。


    至于晚上。


    没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天黑透，七八点钟就回屋，对外宣称是早睡，实则一闪身进了原始仙界，那里刚好是白天，能在里面待一个白天。


    这就是曹信一天的作息。


    这日，一如往常。


    上午看书、习武。


    中午睡觉。


    下午起来后，吃过饭，就去马尾河码头坐馆义诊。


    自九月以来，义诊已经进行一个多月。


    小儿坐诊。


    十岁大夫。


    一开始当然许多人都不相信，甚至直到现在也有人不信任。


    但不重要。


    愿意信的就来，不信的就别来。


    曹信好比姜太公，愿者上钩从不强求。真正家贫，走投无路的，死马当活马医总会来看看。


    他这里每天不缺患者。


    “好了。”


    “下一个。”


    曹信将最后一个病人看完，已经没有下一个。


    “歇歇吧。”


    “喝口水。”


    卫菲菲在旁，端来一盏茶，上好的龙井茶。


    她整天闲的慌，就喜欢跟着曹信瞎混。


    一个多月下来。


    马尾河码头上这对‘金童玉女’的名声已经广为传播。


    “师弟真是菩萨心肠。”


    卫菲菲没话找话，夸赞曹信宅心仁厚。


    “我不缺钱。”


    “学医是兴趣，学了要用，闲着也是闲着。”


    曹信实话实说。


    他来义诊，第一目的是锻炼自己、提升医术，自身造诣摆在这里，但亲身实战也不可少。如今义诊，又能检验、锤炼医术，又能助人为乐，何乐不为？


    再一方面。


    他要养望，要扬名，这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寻常大夫下乡义诊算不得新奇。


    但曹信才十岁，这就不同，很猎奇，是个新闻。


    马尾河码头上人来人往，曹信的名声多多少少也能得到传扬。


    实战。


    助人。


    扬名。


    一举数得。


    ……


    一边陪卫菲菲闲聊，曹信见今日仍没遇到根骨不错的贫苦人家的孩子，就将洞悉照例丢给卫菲菲。


    第九次。


    全面洞悉。


    卫菲菲——


    【根骨：3】


    【年龄：17】


    【力：12】


    【体：11】


    【敏：12】


    【智：13】


    【武技：略】


    【武技等级：三一服气法（二层），流云剑法（二层），解花掌（二层），出云剑法（一层），祥云剑法（一层）】


    【武技契合度：三一服气法18%，流云剑法19%，解花掌17%，出云剑法17%，祥云剑法15%、……、青丘十八幻51%、广寒阴功60%、……、略】


    ……


    “好家伙！”


    曹信扫了一眼，顿时一惊。


    卫菲菲的【武技契合度】一栏，连同她自己的再加上曹信以往积累的一共一百六十四门武技的数据，契合度全都在15%以上，这是3点根骨的下限。


    20%、30%契合度的也有。


    甚至。


    40%的也有两门。


    但最显眼的，无疑是‘青丘十八幻’的51%，与‘广寒阴功’的60%。


    这是除段冲以外，曹信第一次看到契合度破六。


    而且，段冲的那一门是‘狂风快剑’，是自创的。


    卫菲菲与‘广寒阴功’则是纯粹匹配。


    “师伯在‘狂风快剑’上的进度不具备参考性。”


    “但60%的契合度，一旦修行，绝对进步神速。”


    一时间，曹信心里也升起期待。


    卫家照应曹家庄，给的是段冲的面子，想的就是让卫菲菲、卫宝驹两人拜师段冲门下。他们不指望一位大小姐、一位大少爷能修成什么样子，能有多大的成就，纯粹是想要结下这重关系，拉拢、亲近一位顶尖高手而已。


    但如果卫菲菲或是卫宝驹当真能学出好大名堂，卫家堡绝对是喜闻乐见，这是意外之喜。


    “要是卫菲菲突飞猛进，卫宝驹也能学有所成，对卫家而言是好事，跟师父师伯也必定更亲近。”


    曹信琢磨着，已经决定撺掇师父收下卫菲菲。


    他的师父最听话，定不会拒绝。


    只不过——


    “卫菲菲入门后，是师姐还是师妹？”


    卫菲菲要是拜师段冲，二人不是一个师父，师姐师妹都好说，没什么计较。


    但若是拜师宁淑华，可就不一样了。


    曹信看向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的卫菲菲，见她美目流波，俏脸生晕。


    摇摇头，白担心。


    这位大小姐怕是巴不得要做他的好师妹呢！


    ……


    “收徒？”


    “我收？”


    晚间，宁淑华携众游玩回来，听到曹信的建议，摇摇头道：“卫家姐弟是奔着你师伯的名头来的，为师可不入卫家法眼。”


    “师父太谦虚了。”


    “假以时日，师父师伯还不知谁比谁强呢。”


    曹信不要脸的拍师父马屁，见宁淑华眉眼带笑，又小声道：“徒儿已经看过，卫师姐很适合修行‘广寒阴功’，比师父跟‘抱元劲’还要契合，这是白捡的天才，而且背后还是卫家，干嘛不收，白白便宜师伯啊！”


    卫菲菲！


    白富美！


    曹信收定了！


    只要将这位大小姐好生笼络，再传授她真本事，日后卫家就是曹家坚实盟友，两家同处华亭县，好处多多。


    “真的？”


    宁淑华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是亲自体会过转修‘抱元劲’后的酣畅淋漓，短短八个月，就已经超出苦修二十年的‘广寒阴功’，堪至第四层，乐的她好些天合不拢嘴。


    卫菲菲若是跟‘广寒阴功’的契合度还在她之上，即使没有她这样雄厚的基础，最多两三年，达到四层想也不难。


    这可不就是白捡的天才。


    “得！”


    “我收！”


    宁淑华再没迟疑，第二天就去收徒。


    宁淑华对曹信言听计从。


    卫菲菲也不遑多让。


    家里人原本是要让她跟弟弟卫宝驹一同拜入段冲门下，甚至日子都已经暗中定好，但一见宁淑华来收徒，她高兴的简直飞起，能跟曹信拜同一个师父，成为亲亲同门，谁还管家里怎么说怎么要求啊！


    拜！


    马上就拜！


    两个女人当天就一个喝茶一个磕头，初步定下师徒名分。随后，卫菲菲当场就改口，俏生生看向曹信：“往后请师兄多多关照。”


    “……”


    “……”


    “……”


    宁淑华、唐渺、袁琼、曹贤、唐飘飘，连同毫无存在感的卫宝驹，齐齐沉默。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


    你怎么能这么熟练？！


    ……

 第八十八章 梳理！

    是夜。


    曹家庄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最开心的当属卫菲菲，近水楼台，幻想着日后你侬我侬。


    曹信的心情也很不错，他目光扫过场上众人，各项数据悉数在心——


    宁淑华——


    【武技契合度：抱元劲48%、寿世青编调身法54%】


    ……


    唐渺——


    【武技契合度：松静功46%】


    ……


    曹贤——


    【武技契合度：雁行刀41%、翻天掌49%】


    ……


    唐飘飘——


    【武技契合度：巡游剑42%】


    ……


    卫菲菲——


    【武技契合度：青丘十八幻51%、广寒阴功60%】


    ……


    卫宝驹——


    【武技契合度：金砂伏魔功45%】


    ……


    在场众人，每一位都有至少一门契合度在40%以上的武技。


    这些武技，有的来自段冲、宁淑华，是岐山武学，例如‘抱元劲’、‘广寒阴功’；有的是来自苏府逍遥斋，是苏誉搜集的武技，例如‘松静功’、‘翻天掌’、‘巡游剑’、‘青丘十八幻’；有的来自其他唐渺来自唐家，例如‘雁行刀’。


    还有来自聚义镖局来自僵尸红魔的，例如‘金砂伏魔功’。


    也有来自其他武馆的，例如‘寿世青编调身法’。


    岐山。


    苏府。


    镖局。


    武馆。


    浮山。


    卫家。


    随着时间推移，曹信的‘武技契合度数据库’中的武技来源越来越广，数量越多越多。


    当基数变大时，他所洞悉的目标，能匹配到高契合度武学的几率也越来越大。


    例如唐渺唐飘飘姐妹，曹信早就洞悉，但以往没有任何一门武技的契合度达到40%。直到曹信在逍遥斋中收录二十门武技后，才各自有一门超出40%。


    各自上手修行，日后成就定不会小，至少都是业河四鬼、僵尸红魔的水准。


    不止她们。


    不止在场这些人。


    此外的，例如曹仁，例如谢长林、鲁大苗、邹隆邹虎等少年，还有僵尸红魔、无孔不入等人，还有段冲。


    等等这些，在曹信的‘洞悉’跟‘建议’下，各自修习最适合自己的武技，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都能突飞猛进，或是成名，或是蜕变。


    三五年后。


    高手不如狗。


    二流遍地走。


    陈万亭、上官毅、唐渺等人达到一流也大有希望。


    到那时。


    曹家庄加上聚义镖局，总体实力甚至不会弱于岐山、浮山这样的大派。


    大势可成。


    前景光明，仅是想想都令人热血沸腾。


    不过，眼下——


    “唉！”


    “想浪起来，还得再等等！”


    曹信闲的发慌。


    不论是曹家庄、聚义镖局的实力势力，还是自身的武力，虽然都有美好前景，但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成的。


    都得坐等。


    尚须蛰伏。


    包括曹信原先既定的‘铁胆神侯’与‘病老人’两重身份的计划，也要暂时搁置。


    因源点的不足，‘青丘十八幻’与‘金刚玄武功’短时间内都很难提升。


    目前加点序列排在前三位的，是‘医术’、‘寿世青编调身法’以及‘宁氏鹰爪功’。


    源点紧缺。


    以眼下的积攒速度，一两年内怕是都轮不到‘青丘十八幻’与‘金刚玄武功’。


    没有这两门功夫，‘铁胆神侯’的行动倒是仍可以进行，但‘病老人’计划是要深入‘无忧洞’中，打入邪恶势力的内部，这是直闯龙潭虎穴，非得有过硬的实力才行。


    没有‘青丘十八幻’。


    没有‘金刚玄武功’。


    曹信暂时不准备犯险。


    他虽有‘原始仙界’，然而进出都在同一个落点。一旦发生意外，被人堵在原地，出来肯定是能出来。在原始仙界中做好准备，出来后逃脱也不是难事，但一次两次，多个几次，早晚要被盘出根底，要漏了‘原始仙界’的底细。


    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被人团团围住，甚至将出入口筑墙、填埋，围困的死死的，到那时，曹信只怕要一辈子都躲在原始仙界。


    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曹信不得不防，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必须得从一开始就杜绝。


    现实无限美好。


    曹信可不愿意一辈子都在原始仙界，跟一群原始人玩泥巴。


    ……


    “源点。”


    曹信琢磨着如何开源节流。


    目前亟须加点的，一共有五项——


    医术。


    寿世青编调身法。


    宁氏鹰爪功。


    青丘十八幻。


    金刚玄武功。


    以‘寿世青编调身法’为例，从无到五，五层一共消耗15源点。


    其他三门要达到五层，大概率也是这個数字，加起来就是45点。


    再有‘医术’，在十月份再一次加点掌握新的一科之后，目前仍需18点才能达到四层。


    四层到五层所需的源点暂时还不清楚，但想来不会少于第三层时的26点。


    这样一算。


    全员五层，至少还须87点。


    全员七层，不算上‘医术’的情况下，保守估计也需要139点。


    而曹信现在每年的源点收入——


    每月1点。


    节日3点。


    生日5点。


    十二月+三节+生日=12+9+5=26点。


    “一年26点。”


    “全部七层，需要五年。”


    曹信掐指一算，不好不坏。


    五年时间。


    拥有四门达到七层的武技。


    想想看。


    今年二月的段冲，仅有一门‘狂风快剑’达到第七层。再到六月亮镖时，他的‘狂风快剑’也不过才第八层，却已经能够秒杀‘业河龙王’那样的老牌一流。


    曹信若坐拥四门七层武技，想来不会比当时的段冲弱多少，勉强也能算作顶尖高手，甚至四门武技配合，比段冲更全面，兴许比他更强，也未可知。


    而那时的曹信才仅十五岁而已。


    十五岁的顶尖高手？！


    简直骇人听闻！


    但曹信仍嫌太长。


    “五年太长。”


    他这辈子才过去短短十年呢。


    仅仅四门武技，就需要五年，这是往少了去算。


    再加上‘医术’呢？


    日后再获得‘神功’呢？


    “太慢！”


    节流不靠谱。


    想要加速，就要获得更多源点。而想要获得更多源点，唯有努力经营‘原始仙界’！


    ……


    十一月，早已入冬。


    原始仙界的茂密森林，挡住了寒风，抵御了寒潮，气温却仍是不断下降。


    土地更加僵硬。


    树叶次第枯萎。


    野人们也再难采集到果实、种子、根茎等等食物。


    往年过冬，为了减少消耗节省食物，野人们早早就钻进洞穴中，不再外出。


    一个冬天。


    物竞天择。


    有人冻死，有人饿死，这是一个凋敝、死亡的季节。


    冰冷是主旋律。


    然而。


    今年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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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人口！

    “呜呜哇哇！”


    原始仙界，曹信领地，即使是冬天，依旧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野人们嗷嗷叫唤。


    林中。


    河岸。


    对面山谷。


    处处都有野人的身影。


    细数数，不下三五十人。


    这些人分成几个小队——


    一队在仙崖下方烧制砖瓦、陶器。


    二队在领地修房铺路。


    三队在原河拉网捕鱼、练习操船。


    四队在原河对岸，被曹信命名为‘牧野’的山谷努力开垦。


    少则几人，多则十几人。


    再加上待在家里的妇孺。


    目前领地总人数足有61人，一派欣欣向荣。


    “去年三月，瓦族进入领地，当日造化额外获得‘衍法仙符’，我得以将‘医术’录入面板，可以加点提升。”


    “这从侧面说明，‘野人’与‘造化’，存在某种联系。”


    “而【造化】与‘原始仙界’限定区域，即领地的发展变化存在相关。”


    “两年多以来，生火、盖房、修路、创造文字、教化野人，【造化】皆无反馈。”


    “唯独野人到来——”


    曹信空闲时间很多，对【造化】、对【原始仙界】、对【领地】、对【野人】，包括对那一次获得‘衍法仙符’的缘由，都有认真思索。


    他猜测——


    大概率。


    很可能。


    【造化】所谓的‘领地发展’，很可能跟‘野人’或者说，野人的‘数量’、‘人口’有关。


    【野人到来】→【领地发展】→【造化奖励】！


    “去年三月，瓦族进出领地，曹去病留在领地，我获得‘衍法仙符’。”


    “这是零的突破。”


    “那下一次呢？”


    “不是十人。”


    “会不会是百人？”


    这是曹信第一个推论。


    想要证实，也很简单，只要让领地人口不断增加就行——


    十人。


    百人。


    千人。


    这都是关口、节点。


    仅凭瓦族生育、自然增长，这速度太慢。


    于是曹信盯上瓦族的母族。


    瓦族母族人口必定不少，因此才会不堪重负，将瓦族分裂出去，让他们往东迁徙，自寻出路。


    保守估计。


    母族人口不会少于一百。


    经过近一年的休整、教化，今年八月，曹信派遣‘瓦族八勇士’回到他们的母族，目的就是为了将那群野人吸引过来，从而让领地有更多的人口。


    他成功了！


    自八月到十月，八勇士在两地频繁往来，每一次都会带回来几个母族野人前来领地参观。


    母族又用兽皮，换取领地的棉衣、粮食，用以过冬。


    经过两個月的交流，母族对曹信的领地充满向往。


    终于。


    在十月中旬入冬后，在部落的采集工作终于结束时，母族一口气派遣了三十多个野人来到领地，并在领地逗留，在瓦疤等人的带领下，加入领地的建设工作中。


    烧砖。


    建房。


    开垦。


    一晃半个多月。


    几日前，瓦族勇士再次回到母族，遵从曹信的指令，要带回更多的族人。


    昨日一早，天还未亮。


    位于领地西方，烟花刺破黑暗，表示瓦族勇士已经从母族出发，正在往回赶。


    别看曹信领地与野人母族一来一回要三天时间，单程一天半，但实际上，直线距离最多二十里。


    并不远。


    烟花燃起，在领地里只要留心，很容易就能看见。


    更甚至，曹信升空数十米数百米，能清晰看到野人母族所在的山头。只因树木浓密，重重遮挡，看不到野人身影。


    “最多二十里地，要是道路畅通，半天就能往来。”


    “要是野人学会操船，一个时辰绰绰有余。”


    不过到也没必要。


    以眼下的情形，再有一两年，整个母族都能被忽悠过来，在领地定居，往来便不便利快不快，这不重要。


    倒是操船行船的技艺得经常训练，往后用得着。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曹信看向西方，估摸着瓦疤等人即将归来。


    他估计的没错。


    时近正午。


    在领地西侧林中，瓦疤、瓦猴等四名瓦族勇士带队，一行总计二十多人牵驴挑担，脚步欢快。


    瓦疤四人是欢喜能回到领地。


    在领地待久了，吃的住的用的，完全不是母族能相比，在母族压根住不惯，处处都别扭，就跟当初曹去病刚刚跟他们相逢时哪哪都嫌弃一样。


    还是领地舒服。


    而余下二十来个母族野人，他们中有两个曾在交流期间来过领地，此时看到前方林间的石头小道，叽叽哇哇，顿时激动起来。


    其他人也都张牙舞爪，眼睛发亮。


    人群中，有个约莫六七岁的小野人被毛驴驮在筐里，此时听到动静，探出脑袋往前看去，眼中满是希冀。


    小野人没来过这处领地，但瓦疤等人这两个多月带回去很多好吃好用的——


    大米。


    食盐。


    仅这两样，就让整个母族沸腾起来。


    那天晚上，饭香飘荡在整个部族，人人欢笑。


    小野人也吃到了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餐。


    从那以后。


    小野人对瓦疤等人口中的领地就充满向往——


    水田。


    房屋。


    道路。


    锄头。


    石斧。


    还有已经征服母族的陶器。


    太多太多！


    只可惜，小野人年岁太小，两个多月往来交流都是成年野人，不会带上小孩。


    这一次也一样。


    但小野人太好奇，太想过来看看。


    于是偷偷跑出来，跟上来，咬着牙硬生生跟了好久，才被瓦疤等人发现。好在没人把他送回去，就一同带着，到了这里。


    “哇嘎~”


    小野人太着急想看看领地什么样，趴在筐沿太用力，眼见就要一头倒栽下去。


    “走！”


    瓦疤眼疾手快，一手稳住藤筐，将小野人拎出来让他自己走。


    “哇哇哇！”


    小野人顿时撒了欢，往那条石头路跑去，似是在奔向理想国度。


    ……


    曹信跟这些野人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甚至就连瓦族野人还有好些都听不懂他说的话。


    心累。


    他升到空中，清点这一批野人的数量。


    “二十四人。”


    “算上瓦疤四人，也才二十八人。”


    加上领地六十一人。


    当前领地总人数89人，仍未破百。


    就差11人。


    “差一点。”


    曹信摇摇头。


    但是第一批三十多人，第二批二十多人，加起来，瓦族母族已经往曹信的领地‘劳务派遣’了五十多人。


    除了那个小野人，无论男女，其余都是精壮。


    若不是进入冬季，没法在外捕猎、采集，怕是连这五十多人都没法轻易调动。就比如八月到十月，哪怕瓦疤等人频繁前往母族，母族的野人也十分好奇跟向往曹信的领地，但每次却只有零星三五人跟随而来。


    千重万重，食物最重。


    直到秋季过去，冬季到来，才能有大量劳力富余。


    可是。


    五十多人，差不多也到极限。


    “但不论怎样，就差11人，无论如何也要让瓦疤他们再跑一趟带回来。”


    “哪怕是孩子也行！”


    曹信迫切想要验证自己的推测，而领地目前唯一的人口来源，仅有那处母族。


    没办法。


    只能逮着猛薅。


    空中。


    曹信频繁【瞬移】保持高度，而新来的母族野人看到后早就傻眼，在瓦疤等人带领下，慌忙趴下表示臣服。


    接着。


    瓦疤与母族一名强壮野人一同起身，将一张完整虎皮取出，展开陈放曹信眼前。


    “啧！”


    “搞进贡这一套倒是无师自通。”


    “不过——”


    “母族母族，太不顺口，也不正经。”


    “这下有着落了。”


    曹信看向那名母族野人，朗声道：“往后你们部落就叫‘虎族’，你就叫‘虎皮’。”


    “哇哇哇~”


    虎皮听不懂。


    听不懂算逑。


    曹信懒得搭理，一扭身，回归小院。


    ……


    十一月正午的阳光，也挺耀眼。


    曹信随手点开【造化】。


    原本不报希望。


    然而——


    ……

 第九十章 节点！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大米5斤，葡萄干1斤，食盐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10】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锚点仙符*1】


    ……


    “不到一百人，也能触发额外奖励？”


    曹信怔住。


    他原先猜测【造化】的特殊奖励跟野人的数量有关，认为下一个节点可能是‘100人口’。


    结果现在才仅89人口，就又触发奖励？


    “八十九——”


    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倒是记得，前世这个数字连写成会被屏蔽，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特殊。


    “或者说，关键不在于‘人口’，而是‘年龄’，亦或是‘体重’？”


    “还是其他更隐晦的方面？”


    曹信惊喜之余，皱眉思索。


    他通过上帝视角扫视领地，着重看过瓦疤带回来的二十多人，里面几乎都是生面孔，除了瓦疤等四個瓦族野人，仅有两人是前面两个月曾来过的，曹信略有印象。


    “来过？”


    曹信想到这里，脑子里顿时一道闪电划过：“难道是——”


    他看过一个个外来野人的面孔，又在不断回忆。


    记忆中，应该还有十来个虎族野人，但此时不在曹信的领地，这一次想必是留在族里换了其他人过来。


    来过！


    换人！


    “所以，不是89人，确实是100人。但不是‘常住人口’，不需要时时刻刻留在领地。”


    “只要来过就行！”


    曹信神情振奋。


    两三个月间，瓦族与虎族交流不少，虎族人人都想来领地看看，于是每一趟都是不同的人。


    若以‘独立野人’来算，算上常驻的瓦族野人，曹信领地曾经出现过的总人数，妥妥过百。


    “应该是这样！”


    初步推测出【造化】的额外奖励机制，曹信对接下来原始仙界的发展总算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旅游胜地！”


    “妇产医院！”


    旅游——人来人往！


    生孩子——新生命！


    曹信的领地仅有一个平方公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长久住人，肯定容纳不了太多，但长久规划，可以先建立一个聚集地，将医院建立在领地中，周遭要生孩子的野人孕妇统统安排进来，孩子生下来，立马领地一日游。


    再有。


    拿出各种各样的新奇产品，邀请五湖四海的野人前来领地参观，这更简单粗暴。


    双管齐下，不怕‘客流量’上不去。


    至于发动战争进行野蛮的人口掠夺，这事有待考量。


    而且，【造化】的额外奖励，具体是不是跟他推测的‘领地途经人数’有关，这一次仍然无法确定。


    “下一次。”


    “破千。”


    “破万。”


    这两个节点但凡有一个能触发，就代表曹信推测的没错。


    ……


    惊喜过后。


    推测一二。


    曹信脑子里忍不住发散出各种‘招揽游客’的计划，但很快又被惊喜压过。


    “仙符。”


    “锚点仙符！”


    曹信将注意力转向这一次的额外奖励。


    他将手一翻，一道仙符绽放锈迹斑斑的光芒，出现在手中。仙符两面全是鬼画符，曹信看不懂。


    但一入手，立时就有信息传来。


    信息晦涩。


    曹信悉心梳理，很快弄懂：“意思是，借助‘锚点仙符’，可将现实某一处地点与青铜仙门建立永久性联系，称作‘锚点’。建立锚点后，无论身在何方，进入原始仙界后，可以选择原地回归，又或是锚点回归。”


    原来如此！


    曹信狂喜！


    ……


    “该用在何处？”


    曹信拿着‘锚点仙符’，脑子里止不住的蹦出许许多多的骚操作计划。


    但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这是一次性仙符，也就是说，‘锚点’一旦定下就再难更改，不能马虎。


    分析一下——


    “城内还是城外？”


    如果是城内，当然是西京城内，好处不少。


    曹信早就准备要对付无忧洞，先前苦于实力不足，又担心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频繁使用‘原始仙界’逃脱，会被人猜出根底重重围堵。


    但现在，有了锚点，则一切不用担心。


    即使在无忧洞中被人逼的不得不当面进入‘原始仙界’，大可以不在原地出来，而是回到锚点，轻松就能脱身，甚至还可以轻松营造许多不在场证明。


    啧啧！


    挂上开挂！


    哈哈哈哈！


    锚点设在城内，再去探索‘无忧洞’也很方便。


    这是好处。


    至于限制——


    “貌似除了离曹家庄远一些，没其他坏处。”


    而且，曹家庄虽说是曹信眼下的根据地，但他没有长久待在这里的想法。日后武艺大成，既要去谭西寻找二哥跟妹妹，又要四处搜寻神功，还想见识这一世的名山大川各处景致。


    不会栓死曹家庄。


    这样一想，长期来看，锚点建立在城内还是城外，并无太大差别。


    “那就城内。”


    “至少攻略‘无忧洞’的时候能更方便些。”


    ……


    定下‘锚点仙符’的去向后，曹信这才看向这一次顺带奖励的10个源点。


    【门主：曹信】


    【年龄：10】


    【身高：155cm→162cm】


    【体重：50kg→56kg】


    【力：10→11】


    【体：12→13】


    【敏：9→10】


    【智：14→16】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8/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三层），宁氏鹰爪功（二层），寿世青编调身法（五层），金刚玄武功（+），青丘十八幻（+），……，略】


    【源点：11】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今年八月的时候，曹信将‘寿世青编调身法’提升到第五层，随后八月中旬节后又将‘宁氏鹰爪功’提升到第二层。


    至今三个月。


    各项属性纷纷暴涨。


    其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当然还是第五层的‘寿世青编调身法’。


    氤氲紫气遍布全身。


    生机孕育，使曹信发育加快，原先潜藏的潜力更快更多的被释放。


    眼下，‘寿世青编调身法’仍有潜力，在第五层的基础上还可以继续苦修、进步。


    但这门功法胜在潜移默化，无法直接增长实力、战力。


    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有锚点，后面就该浪起来。”


    “一旦遇到危险，不用有任何负担，往原始仙界一钻就能脱身。”


    因此原先料想的‘金刚玄武功’与‘青丘十八幻’就没那么急切。


    反倒是‘医术’、‘寿世青编调身法’与‘宁氏鹰爪功’，三者孰先孰后，须得思量一番。


    “医术肯定得升，而且晚升不如早升。”


    这是大梁。


    类同古代。


    良医好找，名医也有，但神医难寻，疑难杂症难治。


    人活在世，谁敢说自己不生病？


    曹信还好。


    但他还有家人。


    万一曹张氏、小曹良得了什么难缠的病，他医术平平，西京城名医束手无策，难道要等死？


    这几率很小。


    但就跟前世买保险似的，总归是有出事几率的，不得不防，更没法临时抱佛脚。


    医术得提升。


    那‘寿世青编调身法’呢？


    苦修至五层，曹信已经体会到此功诸般妙处，耳聪目明，精神饱满，身体成长更快，记忆力更好，能调动生机，或疗伤，或伪装，都很好用。


    零零散散，数不尽的好处。


    这还仅是第五层。


    六层呢？


    七层呢？


    曹信很期待，迫不及待就想加点。


    但‘宁氏鹰爪功’也有其必要。


    “我年纪还小，名声已经传出，万一日后遇见险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不能进入原始仙界。”


    “明面上总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宁氏鹰爪功’就是曹信的防身术，造诣自是越高越好，两层远远不够。


    “11源点，能将‘宁氏鹰爪功’提升到四层还余4点。下个月就能提升到五层。”


    “若是提升‘寿世青编调身法’，第六层可能需要6点，第七层7点，只够提升一层。”


    曹信思索，随即做出决定。


    ‘医术’暂放一时。


    ‘宁氏鹰爪功’即使提升到四层、五层，以他目前的年龄、身体，能开发出的潜力也有限，倒不如先小提升一下，到三层，对付馆主级练家子绰绰有余。


    余下源点，专一提升‘寿世青编调身法’，加快自身成长才是紧要。


    念定不含糊。


    曹信果断加点——


    【源点：11→8】


    【技能：宁氏鹰爪功（2→3）】


    ……


    【源点：8→2】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5→6）】


    ……


    加点完毕，锚点在手。


    该回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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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回城！【今晚十二点上架！】

    说走就走。


    雷厉风行。


    第二天，曹信将曹家庄的事务吩咐妥当，便回转西京城。


    一同回去的，还有宁淑华、唐渺、曹贤、唐飘飘以及聚义镖局四名镖师。


    至于卫菲菲与卫宝驹姐弟二人，他们要先回卫家堡，再由长辈带领，挑选良辰吉日，前去西京城正式拜师。


    离别之际，卫菲菲依依不舍，“小师兄，城中再会。”


    “城中再会。”


    曹信任由她胡乱叫，‘师兄’也好，‘小师兄’也罢，都随她。


    倒是一旁，卫宝驹唯唯诺诺，臊的脸颊通红。


    十七岁的亲姐，娇滴滴、黏糊糊的称一个十岁的孩子叫‘小师兄’。


    真心没眼看！


    叫就叫，腻歪啥啊！


    卫宝驹性格内向，还很容易共情，这时尴尬的手脚无措，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卫菲菲浑然不觉，眼眶泛红。


    曹信等人乘船离去的时候，她还在码头上一个劲的挥手，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


    当天。


    回到家中。


    卫宝驹老实乖巧，接受父亲卫文海与爷爷卫青雄的询问。


    至于卫菲菲——


    “你大姐呢？”


    卫文海张望两眼，不见女儿人影。


    “大姐一回来就直奔藏书阁。”


    卫宝驹讪讪回道。


    “在外面待了两个月，晓得读书的好处了？”卫文海一听，忍不住咧嘴一笑。


    他名唤‘文海’，实则文不成武不就，但好在听父亲的话，脑子还行，又是嫡长子，根正苗红，在卫家堡的继承人地位十成稳当，不容动摇。


    但他自己读书不行，却盼着下一代個个都是读书种子、书香四溢。


    听到卫菲菲一回来就去藏书阁，自是欢喜。


    “……”


    卫宝驹闻言一怔。


    读书？


    自家大姐，你让她弹琴，下棋，绘画，养花，养鸟，养猫，这都精通。但老老实实读书，她做不来。


    卫文海显然在做春秋大梦，见着卫宝驹讷讷不敢言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定是想差了，顿时将脸色一板，吓唬卫宝驹：“她急着去藏书阁作甚？”


    “好像——”


    “好像是——”


    “父亲恕罪，孩儿不知。”


    卫宝驹不敢打他姐姐的小报告，担心被报复。


    “你啊！”


    “性子太软！”


    卫文海恨铁不成钢。


    上首。


    卫青雄也好奇，卫家第三代中，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大孙女，卫菲菲也一向跟他亲近，结果这次回来，连他这里都不来，直奔藏书阁？


    但他不着急探究，看向卫宝驹，转而询问他在曹家庄的所见所闻。


    主要是人——


    宁淑华。


    曹仁。


    曹信。


    这三人在曹家庄待了一个半月，与卫宝驹相处不少，又都是段冲的亲近之人，卫青雄想知道卫宝驹对这三人什么印象什么看法。


    “宁女侠率性洒脱，在曹家庄这些天，除了日常习武，便是四处游逛、高乐。”


    “曹仁师兄稳重，前期曹家庄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在几十家庄户中很有威望，备受尊敬。”


    “曹信师——”


    卫宝驹老老实实回答，介绍完‘宁淑华’与‘曹仁’后，再想介绍‘曹信’的时候，在称呼上一时卡了壳。


    他这些天，一向称曹信为‘师弟’，毕竟日后要拜入段冲门下，年龄也比曹信大，这个称呼没问题。


    但坏就坏在，昨日卫菲菲拜师宁淑华，死皮赖脸的称曹信为‘师兄’。


    姐姐叫人师兄。


    弟弟该叫什么？


    乱了啊！


    卫宝驹硬着头皮，换个了称呼，才顺顺当当介绍下去：“曹家五郎年龄虽小，但医术、武技都不差。鹰爪功不输大姐，义诊时从容不迫，是有真本事的。曹仁师兄离去后，庄中俗务就是五郎总揽，同样井井有条。”


    其实，卫宝驹对曹信的感官也很好，只是没他大姐那么夸张。


    他眼中，这是一个很干净、很灵性的少年神童，性子温润，不强硬也不软弱。


    亦正亦谐——


    能正儿八经。


    也能插科打诨。


    跟庄户，包括袁琼等卫家堡的几十个护卫，都能聊得来。


    “果真是神童。”


    “难怪苏誉肯提携。”


    卫青雄不禁感叹。


    医术。


    武艺。


    为人处世。


    待人接物。


    样样不差，才仅十岁，这不是神童是什么？


    卫青雄其实这一个多月以来，已经得到不少有关曹信的信息跟表现，这时听卫宝驹的亲口讲述，就更加确信，他扭头看向卫文海：“此子未来气候必定不小，我卫家既然近水楼台，宜早些下手。家中可有哪个丫头合适，这次不妨一同送去城中，多处处。”


    “……”


    卫宝驹一听，猛地抬头。


    卫文海正在想呢，冷不丁见卫宝驹这么激动，皱眉看过去：“怎的如此冒失？”


    “宝驹儿，可是有什么想法？”


    卫青雄温和的多。


    但卫宝驹有些慌张，下意识看向下方候着的大姐的贴身护卫袁琼。


    顺着他的目光，卫青雄、卫文海父子也看过去，看向袁琼。


    “……”


    袁琼头皮一跳！


    这让她怎么说？


    说你们别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家大小姐已经在倒贴硬舔啦？！


    没法说！


    好在这时，外间有人跑来。


    在场众人都认识此人，这是卫家堡藏书阁的管事。


    卫宝驹与袁琼对视一眼，猜出这人来意。


    随即。


    果不其然。


    只听这人汇报道：“禀报家主，大小姐带了书箱进了藏书阁，要将下三楼秘籍带出，请家主定夺！”


    “？？？”


    卫青雄、卫文海当场傻眼。


    ……


    远在西京城，曹信可不知道卫菲菲回去之后连爷爷跟爹爹都不见，第一时间就跑去藏书阁给他拾掇秘籍。


    他不过是在卫菲菲面前，多说了几句苏府逍遥斋的武功挺多，他挺喜欢的。又打听了一下卫家堡的秘籍收藏，适当的表示了一下羡慕跟敬仰。顺便又问了句他能不能去看一看，紧接着又自称冒昧。


    仅此而已。


    其余一切，与他无关。


    事实上。


    回到西京城的曹信，压根没去想什么卫菲菲。


    倒是曹贤，眉飞色舞。


    ……


    “娘哎！”


    “你都不知道小五有多招人喜欢。就卫家那位大小姐，娇滴滴水嫩嫩的，整天跟小五黏在一块。”


    “昨天拜师宁婶，转头就叫小五作‘师兄’。”


    “哈哈哈哈！”


    “她比小五还大七岁呢！”


    “笑死我了！”


    曹贤乐不可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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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 锚点！【今晚十二点上架！】

    “这丫头，没个正行！”


    曹张氏拍了下一旁的曹贤，想了想，又忍不住看向曹信：“小五，你跟这个卫家大小姐——”


    她想问，问不出口。


    大七岁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贤见老娘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没憋住，笑的东倒西歪。


    “笑笑笑！”曹张氏被笑的不好意思，瞪了眼曹贤：“都是你在这胡说八道，小五才十岁，搁这糟说什么呢！”


    “啊哈哈！”


    曹贤浑不在意，一个劲的乐。


    她可不傻。


    早就看出来，那卫家大小姐铁定是看上自家小五：“卫家家大业大，大小姐回去一提，指不定就让咱家小五过去当小童养媳呢。”


    “嘿嘿。”


    小曹良端端正正坐在曹信身旁，见大姐乐，他也跟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听懂。


    “你就嫉妒吧。”


    曹信脸皮多厚啊，不但不恼，反而沾沾自喜，睥睨一眼曹贤，不给她反击的机会：“你先等会儿，我跟娘说下曹家庄跟曹良的安排。”


    “……”


    曹贤被打断施法，很难受，但还是抿抿嘴不再说话。


    说正事呢。


    不能打岔。


    “外面的事情我不懂，找你大哥商量就行，曹良还小，帮衬不上吧？”


    曹张氏也被转移注意力。


    “曹家庄的事情不用您操心，但是曹良过完年快满九岁，我跟大哥琢磨着，让他去曹家庄跟着庄户子弟一起识文断字，往后是学文还是习武，都看他自己想法。”


    只不过，曹家庄在华亭县，离西京城二十多里。


    要是曹良去了曹家庄，曹张氏可能也要跟过去。但曹张氏先前在大杂院，好不容易人处熟了就搬了家。现在又过去近一年，周围邻居也处熟了，又要搬走。


    对曹张氏可能不大友好。


    可曹家往后的根毕竟不在西京城，而在曹家庄。


    或早或晚，总有这一天的。


    “我没什么。”


    “看你跟伱大哥安排。”


    曹张氏倒是没什么不舍。


    出嫁从夫。


    夫死从子。


    她是很传统的封建妇女。


    再者说，曹家庄好歹是曹家的产业，听说规模不小，曹张氏心底也好奇，想去看一看、住一住。


    “我也是我也是。”


    小曹良看看娘，看看哥，乐呵呵的。


    他也想去自家庄子看看呢。


    ……


    曹信回到家中，跟母亲说了会话，陪曹良玩了会儿，等到晚上吃完饭，才将‘锚点仙符’取出，激活使用。


    ……


    仙光一闪，仙符消失。


    “锚点。”


    曹信将锚点设在自己的房中。


    然后尝试。


    进入原始仙界，通过‘青铜仙门’，曹信能感应到‘锚点’的存在。并且以锚点所在的位置，方圆十米，他可以观察并出现在任意位置，有些类似于‘原始仙界’的【瞬移】。


    原始仙界中的范围是一個平方公里，现实中的锚点则仅有314平方米。


    可即使如此，这也极大便利了曹信。


    “半径十米。”


    “随心所至。”


    曹信原本在自己的房间，但心念一动，再出现时，就到了大哥房间。又一闪，到了厨房。


    再一动念，又能‘观察到’母亲跟大姐房间的动静，看到二人正凑在一起说着小话。还有小曹良，在一旁正玩竹蜻蜓呢。


    能看能听。


    实时监控。


    三百一十四个平方。


    足够覆盖整个曹家小院，甚至还包含小巷，以及比邻的几家邻居家都覆盖进来。通过‘青铜仙门’，曹信可以轻易的观察到这个范围内的一切景象。


    “范围这么大，设置在家里多少有点可惜。”


    曹信略皱眉头。


    以往，他进入原始仙界，同样可以通过青铜仙门，从而在原始仙界中观察到现实中的景象。


    但那时的视野受限——曹信在何处进入原始仙界，他通过青铜仙门所能看到的现实，就只能是这个位置所能看到的范围。


    例如曹信如果是在一条小巷中进入的原始仙界，那么他在原始仙界中通过‘青铜仙门’观察现实的视角，就是以他的进入地点为坐标，仿佛他人还在这里，可以蹲着看站着看，可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可以转身看前看后，就是不能挪动步子四处走动边走边看。


    他进入之前能看到什么，进入后，通过‘青铜仙门’就能看到什么。


    但是，倘若有遮挡，他也会被挡住视野。


    这其实还是正常人的视角。


    可‘锚点’不同。


    它跟曹信在原始仙界的观察视角一样，完全是‘上帝视角’，在一定范围内，想看哪里就看哪里。


    “我要是设置在卫家堡的藏书阁，岂不是能随意看遍秘籍？”


    “要是设置在‘三元坊’的赌场，虽然观察中不能动手动脚，但这样的上帝视角，只要有一条缝就能钻进去看，推牌九、摇骰子，都能无往不利，大赚特赚。”


    秘籍。


    赌博。


    这都是好用处。


    可惜事先不知情。


    不过，锚点已设，无法移动，落子无悔。再者说，‘锚点’最关键的作用还是保留后路，设在家中，随时都能走出来不用寻找时机，这也很重要。


    其余，都是小节。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假使哪一天被人打上门来，这方圆十米就是我的‘领地’，我可以任意腾挪，从而实现【瞬移】的效果。”


    这可比任何轻功都好使！


    基本无解！


    ……


    “锚点已设，后顾无忧。”


    曹信一颗心顿时躁动起来。


    自得到‘青铜仙门’，有‘原始仙界’随时可以躲藏，曹信其实并未太过肆无忌惮。


    即便化身‘铁胆神侯’惩奸除恶，也都是在夜间，很少与人正面冲突，很少与人交流。


    鬼鬼祟祟。


    偷摸进行。


    小心谨慎，很不尽兴。


    而现在，有了‘锚点’，不怕被人‘蹲点’，曹信似乎可以更狂野些。


    但在这之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单枪匹马，一人一剑，终究有上限。”


    “得先弄点好东西傍身。”


    曹信有‘原始仙界’跟‘随身空间’，要出去浪，当然要将自己的优势尽可能的发挥出来。


    装点石灰、面粉，藏些铁胆、刀剑。


    这不算什么。


    还远远不够。


    曹信翻出自己的‘情报记录手册’，找到‘军器监’一项。


    ……

 上架感言！

    又上架了！


    这还是妖僧第二次在月初一号凌晨半夜上架。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敲下‘上架【感】言’四个字的时候，我心里在想的是‘上架【不敢】言’。


    以往确实辜负太多人的期许，在这里再次说声抱歉。


    其实我对自己的每一本书，都抱着十万分的投入，全心全意再写，从不糊弄。


    但有时候能力所限，有时候现实中糟七烂八的事情影响，总是没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很气。


    气别人，更气自己。


    这一次，调整心态、状态，再重新来过，不求有功，但求完本。


    这本相较于《修仙死路一条！》，算是两个极端。


    《修仙死路一条！》的节奏飞快，几十章就过了十几世，成了练气仙师，所以前期成绩挺好的，大家看的也爽。


    而这一本《随身带着一扇门》，节奏就缓和的多，但同样是在用心讲故事，编织一座城，一個个人物。


    我看有不少人反馈，说看的很舒服很顺畅，我挺开心的，这是我努力想要做到的，顺顺畅畅讲一个故事，书写一段人生，塑造一个世界。


    不过，哪怕在起点，现在这一类的文也不是很讨好。


    因为节奏较慢。


    因为起点的推荐机制很看重前期追读。


    再加上前科较多。


    所以《随身带着一扇门》前期成绩不太好，甚至在第一轮试水推的时候，编辑还建议我切了再开新书。


    不过我觉得我写的还行，再加上确实一心想写一本完本的，所以就硬着头皮沉下心来继续写。


    好在用心还是有回报的。


    后续几轮推荐，成绩渐渐好起来，追读也多起来，大家反馈也越来越好。


    唯一遗憾的是，上上周pk三江的时候，就比最后一名少几十个追读，没能pk上。


    所以新书期又多更了两轮，从上上周五挪到十月一号。


    后面倒是挺顺，上上周先pk到一个小喇叭，上架后还有一个三江，可能还有一个强推，首订成绩可能不会太理想，但后续应该还行。


    总之，成绩在预期之上。


    很感激！


    感谢一直在支持的读者，实在打心底的感激。


    新书上架。


    首订、月票，都很重要。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得求一下，希望至少能支援一下首订。


    双倍月票期间，如果看的还行，投一张两张也很感谢。


    月初如果月票数多一些，还能在新书月票榜上冒冒头，曝光效果还挺不错的。


    至于更新方面，不敢爆更，不太吉利。


    你们怕我也怕。


    所以晚上十二点先五更，然后早八晚八再更两章，也就是一共七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还是以稳为主。


    现在就一个念头——


    完本！


    再不完本，我就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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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西京军器所【第一更，求首订！求月票！】

    大梁开国之初设有‘军器监’，掌鸠工聚材、制造戎器之政令。


    真宗年间，朝廷设立‘五京军器所’，专一负责制造兵器。


    其下设诸多工坊、仓库——


    如‘弩坊署’，掌出纳矛槊、弓失、排弩、刃镞、杂作及工匠。


    如‘甲坊署’，掌出纳甲胃、綅绳、筋角、杂作及工匠。


    如‘作坊物料库’，掌收铁锡、羽箭、油漆等物。


    如‘皮角库’，掌收皮革、筋角，以供作坊之用。


    又有火药作、青窑作、勐火油作等多个大作坊。


    其中。


    ‘火药作’、‘勐火油作’，就是曹信一直在关注的重点。


    ……


    “同日，出弩火药箭七千只，弓火药箭一万只。”


    这是西京火药作的部分产能。


    ‘火药作’不是简简单单生产火药，更多还是应用火药。


    仁宗年间时人所着《武经总要前集·器图》有云：“火箭，施火药于箭首，弓弩通用之，其传药轻重，以弓力为准。”


    火药箭！


    这是大梁开国之初创制的弓弩火箭，由箭头和火药筒两部分组成。


    火药筒用布或纸卷成，内卷火药，尾部插有引火线，通筒内火药中。火药筒制成后缚于箭头附近。使用时，先点燃引火线，再用弓弩射至敌阵，焚烧敌方人马和粮草。


    此为火攻利器。


    除火药箭外，大梁还有烟球、毒药烟球、火毬、引火毬、蒺梨火毬、霹雳球等六种火毬类火器。


    《控卫在此》


    但是大梁的火药仍处于初级阶段，有两个很明显的弱点：其一用明火很难点燃，要用烧铁锥不断提供热量才能够点燃；其二不能完全实现自供氧燃烧，还要在有空气的情况下才能够充分燃烧。


    技术革新不易。


    ……


    “火药配方。”


    “一什么二什么三什么来着？”


    曹信努力回忆。


    这一世已经过去十年。


    即便是上一世，也已经离开校园步入社会好些年，对初中高中的化学知识，对日常生活中用不到的‘黑火药’配方，早就不记得。


    只依稀知道有个什么一二三的配比，里面应该有硝石、硫磺、木炭，一斤硝石两斤硫磺三斤木炭？


    有没有硫酸来着？


    记不清。


    不确定。


    再有，硝石、硫磺、硫酸怎么制取？


    不懂。


    这玩意儿分纯度吗？


    还是制取出来就是纯的？


    木炭挑木材吗？


    木炭跟煤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不知道。


    不清楚。


    自制火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有这功夫，不如去偷。


    “大梁的火药配方严格保密，虽说质量不行，但如果量大，还是能顶用的。”


    曹信有‘原始仙界’与‘随身空间’，完全是‘自走火药库’，一路轰轰烈烈，炸他个天翻地覆。


    就是段冲这样的顶尖高手，冷不丁遭遇，兴许也要被炸的人仰马翻。


    “可以偷！”


    “可以存！”


    曹信思考防身手段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火药。


    但在这之外，在了解西京军器所后，才知道还有比火药更勐的，更合适他的，唤作‘勐火油’。


    ……


    ‘西京军器所’位于西京城西南角，工坊林立，码头专属，重兵驻扎，看守十分严格。


    即使有‘原始仙界’，曹信想熘进去也不容易。


    而且单单熘进去还不行，还得要在‘自成一统’的军器所中，准确的找出存放‘勐火油’与‘火药’、‘火器’的仓库。


    要做到这一点，难度更高。


    搁在以往，曹信即使动过念头，甚至还总结归纳了有关‘军器所’的种种讯息，但他始终没有莽撞，没有打军器所中茫茫多兵器的主意。


    要知道，军器所的仓库号称‘累岁兵械山积’，多不胜数，绝对是一等一的宝库。


    仅凭‘原始仙界’，远远不够。


    万一陷在里头，虽说性命无虞，但若引起驻军警戒，日夜巡逻，曹信哪怕进进出出‘原始仙界’，可能也要被困住十天半月甚至更长。


    更甚至，频繁进出，频繁被发现，暴露部分底细也是很有可能的。


    曹信谨慎，忍忍忍忍。


    直到今时今日，有了‘锚点’，他才有这个胆子。


    但仍然不容易。


    “三步一岗。”


    “五步一哨。”


    “作坊分置，仓库零落，有人把守。”


    “还有巡逻的——”


    曹信自曹家庄归来后，连续十多天夜探军器所，每日进展不大。谨慎为先，走走停停，一整夜耗下来，收获甚微。


    他当然可以去‘夜访’在军器所工作的工匠，或是大小官员，逼问情报。


    但这也有问题——


    曹信从不祸害无辜之人。


    工匠无辜。


    官员的话，也得花时间筛选是好是坏，从来都是只要挑坏的下手。


    调查。


    下手。


    需要时间。


    再有，这容易打草惊蛇，‘西京军器所’这样的要害之地，稍有风吹草动，可能就会出现相应的应激应对。


    因此能不走这一步就不走。


    自行摸索虽慢了些，但胜在扎实、稳妥，一切细节都在心中。


    曹信耐心十足。


    他当初为了猎杀罗绣县捕头郭胜，前后花了两三天时间。


    现在为了军器所中的‘宝藏’，别说十天半月，就是一年半载他也心甘情愿。


    于是。


    夜夜去！


    风雨无阻！


    他用‘慢工出细活’的态度，一点点勾勒出军器所的格局与布防图——


    岗哨位置，人力配置。


    巡逻路线，频率人数。


    工坊与库房的位置是重中之重，找到一处，确定一处，却不着急动手，只是踩点。


    曹信最期待雨夜。


    大雨瓢泼，看门的、站岗的、巡逻的，都有不同程度的松懈，再加上下雨的声音遮掩与雨水的视野遮掩，能让潜入其中的曹信更加不容易被发现。


    然而，可惜的是，时间进入到十二月，雨很少下，反倒是飘起雪花。


    地上有积雪的情况下，曹信做不到踏雪无痕，就只能暂时停工几天。


    这样时断时续，慢条斯理，锲而不舍。


    转眼到了年底，一个多月过去，‘军器所’的情况仍未摸清，相差甚远。


    军器所全年无休，年关也不松懈。


    倒是曹信，给自己放了假。


    ……


    西京城广大，娱乐场所众多，包括但不限于茶馆、青楼、赌坊等。


    其中又以赌坊最多。


    梁人好赌，西京最甚。


    大街小巷，处处可见赌坊赌场，斗鸡斗狗斗蟋蟀，万物皆可赌。


    赌坊多，赌的有大有小。


    小的几文钱。


    大的没上限。


    若不然，长溪葛家偌大的家产是怎么输掉的？


    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贵人，无有不赌。


    曹信的年纪，青楼不适合去，茶楼没什么意思，勾栏小曲寡澹无味，唯有赌坊最吸引人。


    “赌坊多赌徒，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


    “我日后在军器所中取了军械物资，还得给它们寻摸去处。”


    多在赌坊混一混总归没错。


    以往是年纪小，来了太扎眼。但是现在，有第五层的‘寿世青编调身法’，可以化身‘病老人’——


    一米六出头的老叟，就不会太引人注目。


    老赌鬼！


    老赌鬼！


    老人也有赌鬼嘛！


    ……

 第九十四章 三元坊【第二更，求首订！】

    这一日。


    三元坊。


    曹信一进门，就感受到西京的朝气。


    “来来来！”


    “下注下注！买定离手！”


    “开开！四五六，大！”


    喧闹、叫喊，兴奋、懊悔，百千种声音混杂一处，成百上千的赌徒汇聚一堂，不愧是西京城最大的赌坊。


    这还仅是一处。


    ‘三元坊’在东南西北都有场子，十好几处，日日夜夜，全都爆满，正儿八经的日进斗金。


    曹信这么个小老头混进来，在热火朝天的气氛中，丝毫不起眼。


    他不着急出手，在赌坊中闲逛。


    三元坊，或者说西京城大多数赌坊中，都是以玩‘骰子’为主。


    赌坊坐庄摇筛，客人闲家买大小、买点数。


    这是最常见的赌博形式。


    人多热闹。


    有赢有输。


    与之相比，推牌九、叶子牌、马吊牌等，因为一次性能参与的人数有限，受众就少些。


    但也有。


    不止楼下有专门的牌桌。


    楼上雅间，贵客一般玩的都是牌。


    “骰子。”


    “推牌九。”


    “叶子牌。”


    “马吊牌。”


    曹信看了一圈下来，心凉半截。


    他本以为——


    有‘寿世青编调身法’，能伪装易容。


    有‘青丘十八幻’，接战不慌。


    有‘锚点’，能随时跑路。


    有‘随身空间’，能轻松藏牌换牌。


    赌博不难。


    也不怕被人盯上。


    但真正进来走一遭、看一圈，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


    就比如摇骰子，一般是赌坊坐庄，庄家摇。骰子在人家手里，有骰盅当着，看不见摸不着的，他的‘随身空间’派不上用场。


    再有牌类。


    牌张都是有数的。


    比如推牌九，一共三十二张牌，哪怕曹信事先藏好牌，有‘随身空间’可以任意改换，他敢换吗？


    牌张重复，当场就要暴露。


    这也不行。


    更重要的是，一旦在赌场赢得次数太多，数目太大，即使没出千赌场也会上手段主动出千。


    人家就是玩这一行的，又是主场，手艺精湛。


    实在玩不过你，赌场大可直接反过来污蔑你出千。


    总之。


    在赌场，规矩只对客人而言是死的，最终解释权归赌场。


    “太流氓了！”


    曹信摇头，可叹英雄无用武之地。


    没法作弊的情况下，曹信尝试凭真本事玩一玩，他修习‘寿世青编调身法’，耳清目明，兴许能听出骰子的点数。


    但一个时辰下来，果断放弃。


    狗屁！


    骰子在赌桌另一头庄家手中，隔着一张赌桌，赌场吵的要死，根本听不出来。


    作弊。


    真本事。


    全都行不通。


    曹信看着热火朝天的‘三元坊’，看着赌桌上稀里哗啦的铜钱、银子，只能望洋兴叹。


    ……


    赌不成。


    闲着也是闲着。


    曹信就顺便观察赌坊的各种歪门邪道。


    ……


    “大！大！大！艹！”


    穆山眼珠通红，大骂一声。


    又输了！


    最近手气不佳，连赌连输，倒了血霉！


    穆山摸摸口袋，早就空荡荡。他不甘心，扭头在赌场人群中寻找，很快看到一人，两眼一亮拉着那人走到一旁僻静角落——


    “三哥三哥！”


    “您是我亲哥！”


    “再拆借我二两银子，我这一次一定翻盘，到时候连本带利一分不少立马还你！”


    穆山看上去至少四十多，而被穆山唤作‘三哥’的那人，才仅三十来岁模样，但穆山却谄媚的紧。


    “干任娘！”


    “还借？”


    “你在老子这借了多少你有数没数？！”


    ‘三哥’诨名‘闻三’，道上给面，唤一声‘三哥’。他这时骂骂咧咧，上去兜头就给穆山一巴掌。


    “有数有数。”


    穆山没皮没脸反而赔笑：“一共42两800文，我记着呢。三哥放心，我这次肯定能翻本。”


    “不借。”


    “滚！”


    闻三将穆山踹了个马趴。


    “三哥别别别！”


    “就二两！就二两！”


    “一两也行！”


    “我家那院子虽然破了点小了点，但怎么也值个百八十两，三哥还怕我还不上？”


    穆山脸都不要了。


    但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那闻三更气，甩着巴掌就往穆山脸上扇，一边扇一边骂：“我尼玛！我尼玛！”


    “三哥，哥哥！”


    穆山被扇懵了，连忙躲开。


    闻三手也扇疼了，顺势停下来，但气还没消，破口骂道：“狗娘养的，你家那破院子上个月就抵出去了，还敢搁这骗老子！跟你再说一遍，借钱没有，你欠的，限你三天之内凑齐，不然要你的命！”


    “我我我——”


    穆山见底子被掀，一股气也泄下来。


    他家院子确实已经被他抵出去，年底再赚不到百两银子，一家人就要搬出去喝西北风。这大冬天、大过年的，非得冻死不可。


    但就几天时间，去哪能挣到上百两银子？


    何以暴富，唯有赌博。


    “我能翻本的！”


    “三哥，我能翻！”


    穆山还想挣扎。


    但闻三可不傻，压根不搭理他，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


    穆山往前一扑，抱住闻三大腿，急切道：“三哥！三哥！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被穆山抱着腿，闻三不耐。


    “娘的，恶心！”但看着穆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他也于心不忍，就催促道：“赶紧想想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什，空口白牙，没法借你。”


    “值钱的——”


    “值钱的——”


    穆山慌了神。


    家徒四壁，没得卖了！


    正绝望时。


    这会儿。


    一旁有个老汉儿凑前咧嘴一笑，冲闻三道：“老王家里值钱的东西输的精光，但是家里还有一个婆娘一个姑娘。”


    又扭头冲穆山嘿嘿笑：“房子、银子都没了，老婆孩子还守得住？不如卖了，换点钱花。翻了本，要什么没有？”


    “滚滚滚！”


    “艹！”


    穆山一听，两眼一瞪急赤白脸。


    在闻三身旁，一个小跟班闻言噗嗤一笑：“得了吧！想卖还没人要呢！你婆娘三十好几，人老珠黄，送去小货行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个肉钱。你那个姑娘更别提了，嚯，比我足足高出两个头，谁要啊？买回去，我骑她还是她骑我啊？！”


    这小跟班个子不算高，但也有一米六多，比他还要高出两个头，怕是不下一米八。


    太高了！


    没男人喜欢的！


    “别别别！”


    “我婆娘长的还行，还有我闺女，个子是高一点，但是保不齐就有贵人喜欢，她长的也不赖的，力气还大。”


    穆山见自家妻女被贬的一文不值，原本又气又恼，这时候反倒急起来，赶紧找补、推销。


    “行了！”


    “别废话！”


    “看在以前交情上，再给你个面子。三两银子，再加上先前欠下的四十二两，凑齐四十五两，签下卖身契，银子立马给你。”


    “到了八辈子血霉，这买卖亏死老子！”


    闻三愈发不耐，似是发了善心，给了穆山一个方案，最后似乎心里还有气，忍不住又踹穆山一脚。


    穆山整个人钻钱眼里，哪里还在乎这点细枝末节，他眼珠子转转，想要价还价：“要不八两，凑五十？”


    《万古神帝》


    “滚！”


    闻三又是一脚，吓的穆山不敢再啰嗦，三两定下，就被闻三身旁小跟班催促着回去签卖身契。


    卖婆娘。


    卖女儿。


    ……

 第九十五章 女武神【第三更，求首订！】

    “可真有你的！”


    曹信正在‘调研’赌场‘生态’，早就注意到赌坊角落的这一幕好戏。


    他看的清楚——


    这‘穆山’被一步步逼迫、引导，最终因为三两现银与四十二两积债，在‘闻三’、‘跟班’、‘老汉儿’三人的配合挤兑下，心甘情愿的把妻女一同发卖。


    赌鬼。


    人渣。


    这种人死不足惜。


    但是，妻女何辜？


    “过分了。”


    曹信连续几天闲逛赌场，其实已经觉察到依附在赌坊之下的一条黑色产业链——


    赌坊→高利贷→产业中介/人口中介→青楼妓院/权贵玩物。


    总而言之，一个赌徒的最终归宿，就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害人害己。


    譬如穆山。


    曹信可以断定，整个西京城，大大小小众多赌场赌坊，典卖妻女的绝不止穆山这一例。


    赌徒输红眼，毫无人性。


    放贷方贪利，毫无底线。


    “行业不规范。”


    “还得靠我来。”


    古话有云，有多大的能耐就有多大的责任。


    曹信觉得自己肩上担子很重，有必要纠正一下西京城的这股歪风邪气。


    这是正义感，绝不是因为他闲的蛋疼。


    “唉！”


    他脚步轻快，跟上闻三、穆山等一行人。


    ……


    曹信遭遇穆山、闻三的那处赌场位于城北，同样是‘三元坊’的产业，但是规模比曹信第一天第一次去的那处要小的多，基本都是贩夫走卒光顾。


    位置很好，处于小货行跟大货行交界。


    穆山家就在小货行再往北边一点的一条紧窄巷子里。


    狭小。


    拥挤。


    到了地方，敲开院门。


    “爹。”


    一道身影出现，正是穆山闺女。


    人高马大，遮天映日！


    曹信这才知道那小跟班口中，‘高出两个头’具体是什么概念。


    “啧！”


    “目测一米八五。”


    是真高啊！


    这样的身高，即使搁在前世现代，一般男人也望而生畏，就更别说男尊女卑的大梁，没人愿意请一尊大佛回去镇压自己，夫纲难振。


    权贵更是如此。


    唯有极少数变态，喜欢玩一些新奇的，喜欢被征服，才会感兴趣。就这还得藏着掖着，以免被朋友取笑。


    曹信估计，那闻三就是相中了穆山这闺女，也许是自己看上，也许是有贵人喜欢，总之，四五十两银子而已，九出十三归，利滚利，鬼知道这里面还包含多少利息。


    本钱压根没多少，绝对不会亏本。


    “都是精明人。”


    “唯有赌鬼没脑子。”


    曹信摇摇头。


    或许穆山也并非没脑子，只是输急了眼，愿打愿挨罢了。


    “三哥里面请。”


    穆山赔笑，带着闻三等人进门，动静不小，街坊四邻凑过来，有人认出闻三等人——


    “这是道上闻三！”


    “债主上门？”


    “肯定的！一定是王老鬼欠了钱，被债主堵上门！”


    “哎哟！造孽啊！”


    ……


    街坊四邻，知根知底。


    穆山是什么货色，他们清楚的很。闻三这样的人上门，能有好事？


    想屁吃呢！


    果不其然。


    不一阵子，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争吵、哭喊，有人听出那是穆山的婆娘跟姑娘，娘俩一个哭一个骂，紧接着还有砰砰轰轰的动静。


    怕不是打起来咯？


    曹信是个凑热闹的小老头，他探出脑袋往院子里一瞧——


    “起开！”


    “都给我出去！”


    就见那一米八五大高个挥舞着铁锹，如女武神临凡尘，以一敌众，吓的闻三等人连连后退。


    这闻三带着连同小跟班在内，一共六个人。


    现在躺了三个。


    穆山也躺地上。


    “倒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可惜摊上这么个爹！”


    曹信为这姑娘不值。


    院中僵持，闻三等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放下两句狠话就带着人离开院子，气冲冲走人。


    《高天之上》


    “哎哎哎！”


    “艹你娘！回来再收拾你们！”


    穆山窝里横，爬起来冲着婆娘、女儿就一顿老拳伺候。


    闺女护着老娘。


    大手攥着铁锹，手背青筋暴起。


    穆山那点力道落在她身上，跟小鸡挠痒似的，精神伤害大于物理伤害。


    “艹！”


    “三哥三哥，慢些走！”


    穆山反而打的自己手疼，又骂一声，就不理会母女俩，一瘸一拐赶紧出门去追闻三。


    他翻本的本钱还没拿到手呢！


    “你可真是人渣啊！”


    曹信见状，悄悄跟上，又抄近路躲在一条小巷拐角。


    这里四旁无人。


    闻三等人走得快，先过去。


    穆山不知是腿摔了还是脚扭了，一瘸一拐追的慢。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这是好地方。


    “人渣。”


    曹信杀人技艺娴熟，刀在手，刀光一闪，一刀封喉。


    “额额额——”穆山两眼一瞪没有痛苦，幸福死去。紧接着心脏又中一刀，迅速失去生机。


    随即，尸体消失在原地。


    曹信也消失。


    暂时不杀闻三等人的原因自不必赘述，懂得都懂。


    ……


    穆山家中。


    邻居来了又走。


    穆大妮抱着母亲，瘫坐在院中。


    浓眉皱起，很烦躁。


    她知道自己老爹好赌，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那么没人性。


    居然会卖妻卖女。


    穆大妮彻底心寒。


    而寒心过后，她眼下亟须要考虑的是，下一次闻三等人再来逼债，逼她们母女卖身的时候，该怎么办？


    她只不过是人高马大，空有一身力气而已。


    手持铁锹，面对四五条大汉不虚，可闻三等人下一次再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人多势众。


    打不过的。


    再有。


    即使逃过卖身，住处呢？


    这处小院已经被穆山抵押出去，年底就要搬。


    可笑啊！


    她们母女居然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


    “没了房子，住哪？”


    穆大妮越想越烦躁，越想越慌张。


    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平日里靠着街坊邻居的提携，有一些卖力气的活可以赚些小钱，能负担她跟她娘两个人的日常生活。


    穆山？


    指望不上的。


    但靠着卖苦力，赚的是小钱，勉强填饱肚子而已，根本没有余钱再去置办新的住处。


    马上年关，天寒地冻。


    她不敢想象，没了房子，母女俩能熬几天。


    “呜呜呜~”


    母亲在怀中哭泣，穆大妮不哭，她只心底唉的一声叹息，抓了抓额前的小呆毛，硬朗英气脸上满是苦恼。


    发愁！


    正低着头，咬着牙，倔强的坚强着。


    而在这时。


    一道身影挡住夕阳。


    ……

 第九十六章 火烧三元坊【第四更，求首订！】

    “你找谁？”


    穆大妮抬头，就见一个站着不比她坐着高出多少的一个小老头出现在跟前。


    她不认识。


    这一边。


    曹信看着这个姑娘，见她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若是以大梁这边的审美来看，这是一位‘母夜叉’，压迫感太强，十足的蛮横，绝不是良配。


    但在曹信眼中，穆大妮身材高大、健硕，五官硬朗、英气，唯独眉宇间带着几许稚嫩，表明她年岁不大。


    等她站起身来——


    嚯！


    比他足足高出两头！


    两条大长腿险些能到曹信肩膀，笔直、修长。


    只是从她略微含胸、些许驼背来看，这姑娘并没有她看上去那么强大，骨子里带着自卑，对自己身材、身高极度不自信。


    毕竟，在大梁，她这样的实属另类。


    唯独曹信，他很喜欢。


    穆大妮——


    根骨：4


    ……


    “捡到宝了！”


    曹信原本只是想来近距离见一见这位‘女武神’，看看新奇，顺便再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四点根骨！


    曹信至今为止，只遇到过段冲一人。


    而且段冲还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涨起来的，原先仅有三点。


    仅凭穆大妮这根骨，曹信原本仅是帮衬、接济的念头瞬间改变——


    “老夫看你资质不错，你可愿拜我为师？”


    曹信看向穆大妮，开门见山。


    “啊？”


    “拜师？”


    穆大妮听不懂。


    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倒是能感觉到，这老头儿不像是坏人。


    “考虑一下。”


    “老夫明日再来。”


    曹信知道穆大妮今日遭受冲击不小，不愿多费唇舌，他冲穆大妮笑笑，继而，在穆大妮目瞪口呆中，一转身，消失无踪。


    嗯。


    这一定是绝顶轻功。


    ……


    是夜。


    前半夜。


    曹信化身‘病老人’，来到‘三元坊’位于城北的另一处赌坊，不是遇见穆山、闻三的那处，而是他前几日第一次进的那处。


    ‘三元坊’在整个西京城有大大小小十八处上档次的赌坊。


    这处是北城规模第一，算是‘旗舰店’。


    占地。


    装修。


    客流量。


    客人平均身家。


    全都是数一数二的。


    每天都从天明一直营业到三更，日日爆满。


    曹信晚上过来，仍是人头攒动。


    “监管不力。”


    “就拿你开刀吧。”


    “在你的地盘做放贷的买卖，我可不信这中间没关联。”


    他在里面走动，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装作铜钱掉地上，蹲下靠着人群、赌桌的遮掩，进入原始仙界。


    神不知鬼不觉。


    然后在原始仙界中该干嘛干嘛，时不时观察赌坊动静。


    直到三更天。


    夜深人静，赌场歇业，等到打扫卫生的人也离去后，曹信又等片刻，才从原始仙界出来。


    早就准备好的火源、火油倾泻。


    不多时。


    火势蔓延，席卷赌场，火光冲天。


    “三元坊着火啦！”


    ……


    一转眼。


    时间进入到十二月下旬。


    西京城的年味越来越浓。


    聚义镖局年底最后一趟镖结束，曹仁、段冲等人终于归来。


    卫菲菲、卫宝驹二人拜师宴早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这日，卫家众人来到西京城。


    还没安顿下来，卫菲菲就急不可耐的带着弟弟卫宝驹来寻曹信。


    “师兄师兄！”


    一见曹信，卫菲菲快走两步，凑上前来。


    许久未见，毫不生疏。


    “师妹。”


    曹信看向卫菲菲，又招呼袁琼、卫宝驹：“琼姨，师弟。”


    随后。


    目光落向三人身后四个小厮身上，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落在他们手中的木箱上。


    “这是——”


    曹信奇道。


    “哈哈！”


    “这是卫家堡的秘籍典藏，一共二百二十一门武技，比苏府逍遥斋还多出一些呢！”


    《高天之上》


    “送给师兄。”


    卫菲菲拉着曹信衣袖，介绍过后，又扭头冲着曹信扬起下巴，有些得意，等候夸奖。


    “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曹信受宠若惊，连忙摆手。


    他怎么能贪图人家秘籍呢？！


    “都是下三楼的武技，只是一部分，不算什么的。我本来还想去上三楼寻几本带过来，可惜爷爷太小气，不让带。”


    “师兄师兄你就收下嘛，这是我的小小心意。”


    卫菲菲一见曹信不肯收，顿时焦急起来，摇了摇曹信的衣袖，又委屈道：“师兄没时间去卫家堡，没法去藏书阁，我只能把秘籍带过来。”


    她临走时邀请曹信有空去卫家堡做客，左等右等，曹信一直没去。


    日日盼，夜夜盼。


    终落空。


    直到今日来了西京城才见着好师兄。


    要是这礼物他在不收，卫菲菲可就委屈死了。


    一旁。


    袁琼笑吟吟，不说话。


    卫宝驹脑袋扭开看一旁，似是在研究西京城的墙壁跟卫家堡有什么不同。


    实在是不忍去看卫菲菲。


    看她这委屈巴巴水汪汪的模样。


    哪里看的出来，这丫头比曹信还大七岁呢！


    她太会了！


    “琼姨，这——”曹信无奈，看向袁琼。


    无功不受禄！


    这怎么好意思？！


    袁琼见状笑道：“五郎收下吧，这也是老爷跟大爷的心意。”


    二百多门武技！


    这心意太大了！


    曹信看着袁琼，苦笑一声，勉强点头：“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又扭头冲卫菲菲温声道：“多谢师妹。”


    “不客气。”


    “不用客气的。”


    卫菲菲顿时笑开了花，师兄喜欢就好。


    ……


    曹信心下一笑，冲卫菲菲跟卫宝驹道：“你们来的刚好，我大哥昨日回来，今天一群小伙伴聚会，师姐跟宝驹师弟要是有兴趣，不妨一同去看看？”


    卫宝驹会预判，根本不着急开口。


    果然，在曹信话音落下时，卫菲菲就喜笑颜开忙不迭应道：“好啊好啊！”


    然后又故作矜持，脸红问道：“师兄们聚会，我跟宝驹过去不会打扰吧？”


    “不会不会。”


    “欢迎之至。”


    曹信说完，卫菲菲脸上笑容更加明媚。


    ……


    在回归西京城这些时日，曹仁时不时要跟随段冲、跟随镖局外出走镖，而曹信在忙活自己一摊子事情之余，仍是每隔一两日就召集鲁大苗、谢长林等人相聚，名义上是他这个‘少年神医’给众人‘体检’，实际上还是为了闲聊，总结各路讯息。


    这日。


    又聚。


    曹仁归来。


    卫菲菲、卫宝驹二人也列席其中。


    ……

 第九十七章 责令整改【第五更，求首订！】

    “啪啪啪！”


    “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是卫菲菲卫大小姐，这位是卫宝驹卫少爷，背景不小，不过跟我们没关系，咱们交往，不看身份。”


    “今后这两位是我们的新伙伴，再过两天他们姐弟还会拜师段总镖头跟我师父，都是自家人。”


    曹信拍拍手，掌控节奏，介绍新人，又冲卫菲菲跟卫宝驹姐弟俩介绍道：“这里面除了你们俩，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眼界、见识跟豪门子弟没法比。所以我跟大哥想了法子，每隔几日就将大家聚在一起，聊一聊西京城的新鲜事。一个人的见闻、见解终究有限，十几二十多人凑在一起，多少能弥补一下这方面的不足，还挺有意思的。你们要是有兴趣，今后可以常来。”


    “有意思！”


    “我一定每次都来！”


    卫菲菲第一个响应，积极的不行！


    “我——”


    “我也常来。”


    卫宝驹被她姐一瞪，也赶紧表态。


    他还不清楚这什么情况呢。


    懵的很。


    但在场都是年轻人，虽然有着阶层的差距，但有曹信居中调节气氛，再加上卫菲菲引领卫宝驹主动融入，气氛还算热烈。


    很快。


    就进入主题。


    众人聊到的第一桩事情，就是‘铁胆神侯’重现江湖的劲爆新闻。


    ……


    “‘三元坊’都知道吧？”


    “西京城最大的赌坊！”


    “连续四晚。”


    “三元坊最大的四处赌坊被‘铁胆神侯’烧的一干二净。”


    “神侯留下话来——开赌坊可以，但高息借贷不行，夺人妻女更不行，零容忍。他勒令西京城中以‘三元坊’为首的一众赌坊，要自查自纠，否则统统一把火烧光！”


    鲁大苗脸色通红。


    自今年三月以来，绣衣司将‘铁胆神侯’列为重点打击目标后，其人就很少出现。


    几乎销声匿迹近八个月。


    在人们甚至已经快要澹忘这一位的时候，结果又横空杀出，甫一复出，就是石破天惊！


    三元坊！


    这是多大的产业？！


    大大小小的赌坊十几座，分布整个西京城，每日流动的赌资数以万计，接待的赌徒数以千计。


    背景极深。


    哪怕是长溪湖葛家那样的数十年豪族，也能一朝铲平，能量极大。


    但铁胆神侯就是勇，就是敢！


    一出手，连烧四座赌坊，火光冲天，整个西京城都为之一震。


    “三元坊？”


    曹仁听着，他的关注点不在‘铁胆神侯’，而在‘三元坊’。


    险些怀疑自己听错。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自家的‘曹家庄’就是师父段冲走‘砂掌周家’的门道，再联系到‘三元坊’，从三元坊手中拿下。


    现在。


    曹庄初定。


    你转头就把人场子给烧了？


    可真有你的！


    曹仁看一眼曹信，心里一阵古怪。


    但是——


    “出千？”


    “放贷？”


    “逼人典卖妻女？”


    如果是这样，烧的倒也不冤。


    情是情。


    理是理。


    曹家花银子从三元坊手里买的曹家庄，其实算不上承多大人情，顶多有点香火情罢了，不是过命交情。


    而‘三元坊’的所作所为——


    “天下乌鸦一般黑！”


    “西京城哪个赌坊不搞些歪门邪道？”


    “原先没人提也就罢了，现在被‘铁胆神侯’直接挑破，谁也别想当婊子还立牌坊。”


    “三元坊也不例外。”


    “可不止‘三元坊’，这十多天里，连同‘三元坊’的四家赌坊在内，一夜一家，‘铁胆神侯’一共烧了十七家！”


    “啧啧！”


    “佩服！痛快！”


    谢长林拍拍手，只觉畅快。


    其实，若不是‘铁胆神侯’这一出，一般人，比如他们这些正儿八经不沾赌的少年，不接触、看不到、想不到，对其中门道如雾里看花。


    根本察觉不到赌坊这些明里暗里的手段。


    直到铁胆神侯惊惊天‘十七连烧’，才将普罗大众给烧醒。


    “以往赌徒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卖妻，大家只会鄙夷、谴责赌徒，谁能往更深一层去想，想到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呢。”


    邹隆长叹一声。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若没有那些个借高利贷的，没有那些专盯着人妻女琢磨的，赌徒即使赌性再重，终归也有极限。


    ‘铁胆神侯’要的，就是划线。


    “这管用吗？”邹虎好奇。


    “管不管用另说。”


    “至少是个威慑。”


    鲁大苗是捕快，对这个桉子了解最深，他大笑道：“‘铁胆神侯’一如既往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十七家赌坊都是下半夜没人的时候起的火。就拿‘三元坊’来说，前两座还好说，但后面两次，三元坊已经足够谨慎，晚上留了足够人手里外把守，却还是被铁胆神侯给摸进去，四处纵火。”


    压根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逃走的。


    只见火光，不见人影。


    这威慑力太大了。


    “往后西京城各大赌坊再放贷时，再惦记别人家产、妻女的时候，都要仔细想想，消息会不会走漏，会不会被铁胆神侯知晓，然后跑来纵火。”


    “衙门里都在说，这一次的动静虽然不小，但效果不一定好。”


    “人为财死。”


    “放贷借钱赚的太多太快，不是能随意割舍的。”


    “但大赌坊，多少要顾忌一二。”


    “倘若铁胆神侯能再来几次，时不时烧一家，那才有真正威慑力，放贷的起码能减少一半。”


    鲁大苗很期待。


    曹信静静听着，不表态，在场除了曹信，任谁也猜不到，他们在这讨论的热火朝天、崇拜敬佩的‘铁胆神侯’，居然就是这位年仅十岁的曹家五郎。


    自家人都想不到，更遑论其他人？


    曹信很安全。


    “开赌坊的，没一家清白。”


    “等我从南到北悉数烧一遍，西京城赌坊这一行的规矩就能定下来。”


    “往后时不时微服私访一番，时不时再烧两家，就算巩固。”


    放火烧家，积德行善。


    我辈义不容辞。


    ……


    今晚主题是‘铁胆神侯’。


    围绕‘铁胆神侯’、‘三元坊’，曹信等人聊了许多。


    卫菲菲、卫宝驹初来乍到，还是以聆听为主，很少发言。


    但看着场面热闹，卫宝驹眼中有新奇，他很少有这样的体验。


    至于卫菲菲。


    她守在曹信身旁，嗅着好师兄身上散发的清新体香，只觉心情愉悦、异常满足，时不时再听到曹信发言，言笑晏晏言之有物，更是目不转睛心花怒放。


    至于场中气氛——


    哈哈！


    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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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激不尽！


    ……


    ps：再说个题外话，‘一硫二硝三木炭’这个比例大家不去百度的话，都能章口就来吗？我一开始还以为三者比例是1:2:3，就跟勾三股四弦五一样，结果前几天查的时候才发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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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二百二十一【第六更，求月票！】

    气氛确实挺好。


    与会的一众少年也都各自发言，聊聊看法。


    这里面有鲁大苗等在衙门当差的衙役，还有二十个‘半工半读’的少年，他们偶尔去武馆请教，大部分时间则都在聚义镖局帮衬，不少人甚至已经有跟随行镖的经验。


    时近年底。


    除却尚在曹家庄的十个少年护卫，今天算是人数最齐的一次。


    人多。


    加上曹仁的回归。


    加上卫菲菲、卫宝驹的加入。


    再加上‘铁胆神侯’的复出。


    今天场子很热烈。


    不过，倒也不是只聊‘铁胆神侯’，其他方面也有聊到。


    “之前聊过打擂、擂台这方面的话题，但我们这些人一直没人真正接触过。前几天，我有个师兄家里缺钱急用，就去了一家名叫‘玄武会馆’的拳馆，登擂打拳，被捶断了三根肋骨，现在正搁家躺着呢。”


    “雪上加霜。”


    说话这人名唤‘郑伯乾’，出身跟鲁大苗、谢长林等人差不多，资历挺深的，是去年十一月份就被曹信曹仁资助，进入一家武馆习武。


    他初始两门武技的契合度不高，仅有30%出头。


    但在八月份，时隔近一年时间，曹信的‘武技契合度数据库’大为丰富后，再一次洞悉，刷新他的【武技契合度】后，终于匹配到一门极高契合度的武技——


    郑伯乾——


    【武技契合度：金铲指32%，霸王肘30%，金砂伏魔功53%】


    金砂伏魔功！


    契合度破五！


    这是聚义镖局镖头、‘僵尸红魔’陈万亭的看家武技，金砂磨簌，外功横炼，若有所成，当如陈万亭一般，刀枪难伤，力大无穷。


    自八月洞悉出这么高的契合度后，曹信就通过师父宁淑华、师伯段冲运作说项，让郑伯乾跟随‘僵尸红魔’学艺。


    数月下来，资质展现。


    郑伯乾现在已经被陈万亭正式收归门下，成了入室弟子。


    例如‘郑伯乾’这样的还有几个，或拜师陈万亭，或拜师上官毅，或拜师唐明义，总之全看契合度，肥水不流外人田。


    至于武馆。


    这是打基础的。


    在武馆习来的武技，那些武馆师傅们一般都会留一手，很少会倾囊相授。


    因此曹信从未将这些少年的前途寄托在各处武馆，只求打好基础，再为他们寻找更厉害的师父、更厉害的武技。


    郑伯乾拜师陈万亭，习练‘金砂伏魔功’。


    鲁大苗、谢长林虽然没能拜师高手，但各自也都有契合度在40%以上的完整武技——


    四面刀。


    威仪行气法。


    这些都是可以主修的。


    不过，虽说各自修习了更加契合的武技，甚至还拜师高手，但他们跟各大武馆的联系没断，时不时还会过去看一看、练一练。


    郑伯乾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知道武馆中一个跟他不怎么对付的师兄，居然出了这档子事情。


    “擂台。”


    “拳馆。”


    这也是一处龙蛇混杂的地方，乌烟瘴气，权贵多有参与。


    曹信记下。


    改日可以去见识一番。


    ……


    散场后。


    各回各家。


    送走依依惜别的卫菲菲，曹信与大哥回到家中。


    四箱秘籍还在等着他呢！


    “哈哈！”


    “是不是聘礼？”


    “别想蒙我，我亲眼看着卫家小厮送来的！”


    一回家，就见曹贤守着四只木箱，一脸玩味的看着曹信。


    “什么聘礼！”


    “别胡说！”


    曹信推开大姐，打开木箱，心里直乐。


    卫菲菲太靠谱了，一见面就给他送来这么一份大礼。


    要知道，苏誉的‘逍遥斋’的今年六月份的时候，也不过才收纳了二百零四门武技。而卫菲菲从家里给曹信搬来的四大箱，足有二百二十一门。


    “发了。”


    曹信很开心，爱死这个小师妹。


    204+221=425.


    只要将‘逍遥斋’以及卫菲菲送来的这些秘籍尽数记忆，录入面板，曹信的‘武技契合度数据库’就能极大丰富，坐拥五百多门武技。


    即便这里面多数都是‘卷地龙功’一类的低级武技，能比拟‘青丘十八幻’、‘宁氏鹰爪功’这一级别的少之又少。


    但胜在基数大。


    等到曹信悉数录入，再去洞悉，五百多门武技，今后自己人修习的武技，契合度怎么也得破五起步吧？


    30%？


    40%？


    瞧不上！不够格！靠边站！


    “‘寿世青编调身法’提升到六层后，我记忆力又有提升，一天录入一两门不费事。”


    “逍遥斋余下的跟卫家堡送来的这些，至多半年，就能消化。”


    届时——


    桀桀桀桀！


    ……


    “还说不是！”


    “看你笑的！”


    曹贤冷笑。


    闻言，曹信注意力从四箱秘籍抽拔出来，看向曹贤，打岔问道：“大姐晚上怎么没去聚贤庄？”


    ‘聚贤庄’占一个‘贤’字，但是跟曹贤无关。占一个‘庄’字，但跟山庄、庄园也没关系。


    只不过曹信给众少年聚会的那处小院起的一个雅称。


    曹贤、唐飘飘大部分时候也会过去。


    但今晚两人都没去。


    “还好意思说呢！”


    “我不得给你看着这些聘礼啊？走不开！”


    “小师叔跟着师父回唐家。”


    曹贤努努嘴。


    好家伙！


    ‘聘礼’话题岔不开了还！


    曹信看一眼大姐——


    曹贤——


    【根骨：1】


    【年龄：15】


    【力：12】


    【体：11】


    【敏：12】


    【智：10】


    【武技：略】


    【武技等级：雁行刀法（三层）、四象步法（二层）、白鹤双泉坐（一层）】


    【武技契合度：雁行刀法41%、四象步法37%、白鹤双泉坐50%】


    ……


    乾佑三年年初到乾佑四年年末。


    两年时间。


    曹贤成长不小，各项属性甚至能够跟习武多年的卫家堡大小姐卫菲菲旗鼓相当，武技方面也不逊色多少，更有一门功夫修习至第三层。


    可喜可贺。


    甚至还匹配出一门契合度破五的内功心法‘白鹤双泉坐’，潜力大增，未来可期。


    但同时也要意识到一个问题——


    卫菲菲是大小姐，娇生惯养，虽然脾气不坏，可她在练武方面下的苦功不多。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再加上卫菲菲原先修习的每一门武技的契合度就没有高出20%的，修行速度也不会太快。


    但就是这样，仅比曹贤大两岁，习武时长顶多比曹贤多出一两年的卫菲菲，居然能够跟武技契合度37%、41%的曹贤相当。


    按理说，这不正常。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

 第九十九章 根骨与瓶颈【第七更，求首订！】

    “契合度方面，刻苦方面，卫菲菲不如大姐。”


    “但是——”


    “根骨。”


    “药材。”


    “名师。”


    “大姐在这些方面不如卫菲菲。”


    一拉一扯一对冲，还是卫菲菲略微占优。


    至少前期如此。


    若无曹信点拨，长久往后，契合度较低的卫菲菲进度必定越来越慢，逐渐就会被曹贤追赶过去、甩在身后。


    但得了曹信点拨，同样修习高契合度武技的卫菲菲，根骨的优势就会展现的淋漓尽致，反倒会将曹贤甩开。


    “根骨！”


    “这很重要！”


    其他人可没有曹信的‘洞悉’妙术，他们想要找到一门合适的（即契合度高的）武技，很不容易。


    拿当初的曹仁来举例。


    他更换了二十七家武馆，与近百门武技匹配，最终还是遇到段冲，才遇到‘狂风快剑’这样一门契合度破四的武技。


    若换作旁人呢？


    习练一门武技，想看出合不合适，至少也得三五月光景。


    要是非得找一门契合度高的，不用多，更换个十门武技，就得三五年。一百门，三五十年。


    这谁耗得起？


    譬如段冲、宁淑华这样大派弟子，也不过是拳掌、兵器功夫在前期各都修习几门，齐头并进，粗略比较一下哪一门跟契合，哪一门进步更快，再有所侧重。


    不直观。


    只能撞大运。


    因此，江湖上的逆袭传奇，一般都是根骨不起眼，前期不被重视，结果误打误撞修习了一门契合度极高的武技，从此一飞冲天，成了极少数个例，被广为传颂。


    但名门大派不求这个。


    他们从源头把控，专一挑选根骨高的——


    高根骨。


    加上大量同门修行相同武技而形成的规模效应所累积的大量经验、频繁交流。


    这样哪怕运气不好，至少有个底线，而且修行进度不会太慢。


    世人千千万。


    筛选骨骼清奇之辈加以培养，这可比赌契合度要强得多。


    也因此，可以注意到，名门大派的顶尖高手兴许不会太多，但大部分弟子都会在水准线以上，下限远超小门小户、闲散野修。


    而拥有‘洞悉’的曹信，再有足够数据库的情况下，九天就能测出一人的数据，选出最合适的武技。


    这是开挂。


    这是作弊。


    绕过根骨，使平凡人也有出头日。


    但是。


    根骨仍然重要。


    ……


    经过长达两年的数据记录跟样本观察，曹信已经初步整理出根骨对习武者的影响。


    就拿同样修习‘侠义刀’、契合度数值也相当的的谢长林跟郭仪来举例子。


    谢长林与‘侠义刀’的契合度是31%。


    郭仪，这是今年二月份被曹信曹仁资助进入武馆习武的少年，与‘侠义刀’的契合度是30%。


    三十三一。


    相差不大。


    但是，谢长林当时修习‘侠义刀’，仅五个月就达到第二层。


    而郭仪用了九个月，近一倍的时间精力。


    二人进入的武馆相同，跟随的师傅相同，日常用度也大差不差。


    那么，差距出现在哪里？


    无他——


    根骨！


    谢长林2点根骨。


    郭仪1点根骨。


    “相同条件下，2根骨的修行进度比1根骨大约快一倍。”


    这是根骨的影响。


    而相同根骨下，不同契合度呢？


    这一点，曹信也多有留心。


    30%以下的契合度几乎靠打听。


    30%以上的契合度自家人就能找到。


    整理、分析数据后，曹信发现——


    “10%以下，10%~20%，20%~30%，30%~40%，这四个区间，彼此间的差距，也差不多是一倍。”


    同样的‘侠义刀’，同样的1根骨，郭仪达到二层须九个月。


    武馆中其他人则在三年、两年左右，抽样调查的契合度，三年的多在10%以下，两年的多在10%~20%。


    由此可以推测——


    “一个3根骨，与‘侠义刀’契合度为30%的少年，从无到有修习到二层，仅需两个月出头。”


    “若契合度为40%，一个月足矣。”


    “若为50%，半月可成。”


    高根骨！


    高契合度！


    这才是突飞勐进之王道！


    曹贤有短板。


    曹信、曹仁，都有。


    ……


    入夜。


    曹信与大哥睡一屋，聊到天材地宝增长资质的话题。


    “很少！”


    “偶尔有传闻，天山雪莲，天香豆蔻这一类的，但只在传闻中，连师父也从未见过。”


    曹仁摇头。


    能增长天材地宝的灵丹妙药，一听就知道如何珍贵，即便是段冲，当初在岐山也只是略有听闻却没见过。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有传闻，说明世上还是存在这种宝药的。”


    曹信思忖，他日后得想法子搞到三五株，把自己还有大哥大姐的根骨提一提。


    但消息渠道很重要，聚义镖局镖行天下那一日，兴许就是他寻见宝药之时。


    一念及此。


    曹信转开话题，又从大哥这里进一步聚义镖局的经营状况。


    “镖局现在一切都好。”


    “西京府一十七县的业务已经捋顺，各路水匪山贼几乎都打过交道划下道来，师父的面子在西京府很好使。”


    聊起聚义镖局，曹仁顿时精神起来。


    他这半年来时常跟镖出去，在西京府境内打转，经历太多，见识太多。


    这种经历又跟当初逃荒时不一样。


    逃荒时，就一个目标——活着！


    而走镖，需要留心、注意的地方就太多了。


    曹仁跟在段冲身后，近距离学习段冲、唐明义、陈万亭、上官毅等人的为人处世的手段，又见识了西京府内各路英雄好汉、各路高手。


    眼界大大开阔。


    其实，这从曹仁半年来的气质变化也能看出——


    更稳重。


    更大气。


    更干练。


    这是蜕变。


    不过，镖局也并非全都一帆风顺，不是没有难题。


    “师父与业河帮存在恩怨，这是众人皆知的。”


    “因此想要按照原计划，往北往宁西方向拓展业务，就必须经过业河。届时，雄踞在业河河域的‘业河帮’，就是聚义镖局最大的拦路虎。”


    “业河帮经营多年，是地头蛇。”


    “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在道上稍稍吹吹风，镖局过不过的去另说，主要是没人敢委托业务。”


    曹仁苦笑。


    明知聚义镖局跟业河帮存在恩怨，那些要途径业河的商户商行，又怎会将业务委托给聚义镖局呢？


    别说去宁西的业务不会给聚义镖局。


    许多在宁西有买卖的商家，他们在西京府本地的业务都不会考虑聚义镖局，尽量不沾，就怕日后遭到业河帮打击报复。


    与业河帮交恶的苦果，在半年间显露无疑。


    想要打破这重僵局，要么聚义镖局今后往东、往南甚至往西发展，不去北边，不经业河。


    这可以。


    要么，就得迎难而上，真正走一趟宁西，用事实说话。或许一趟都不够，非得安安稳稳走上三五唐，确定业河帮不会刁难，或者聚义镖局无惧业河帮刁难，这才能打出口碑粉碎一众商行商队的顾虑。


    此外再无他法。


    “业河帮。”


    曹信皱眉。


    这事的确麻烦。


    当初聚义镖局亮镖时，段冲连废‘业河双煞’，事后业河帮虽说没有发作，甚至派人前来解释、交好，可谁知道这是不是表面功夫？


    毕竟，即使虎无伤人意，人也怕啊！


    这就跟古代帝王疑心病一样，不在乎你想不想造反，只看你有没有能力造反。


    论迹不论心。


    业河帮现在就有类似的味道。


    也许他们真的是不愿跟聚义镖局跟段冲结怨结仇，但恩怨就摆在那里，挡不住那些潜在客户胡思乱想。


    公开发表声明也未必有人信。


    曹信思索一阵，觉得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他看向大哥：“师伯怎么考虑的？”


    “先稳固西京。”


    “明年年中开始，尝试走一趟宁西，他亲自带队，试一试业河帮的态度。”


    段冲践诺守信。


    当初说好的聚义镖局主走北面，走宁西、谭西二省，好让曹家寻亲，这时哪怕困难再多，也要想办法克服，不会改易。


    更别说这困难追根究底还是他造成的。


    “行。”


    “那就到时候再看。”


    曹信点头，心里却开始盘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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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又一年【感谢九点半1的一万五打赏！】

    时近年关。


    曹信开始做各种年底总结，总结这一年的进步与收获。


    这一年。


    他的身高体重四维属性都有大幅度提升，医术、武技也在同步提升。


    自主修行武技的进度聊胜于无，着重在于维持武技的造诣，在基于原有层数的基础上，进一步锤炼体魄、挖掘潜力。


    武技进步，多依赖与加点。


    当然，这只是缩短了时间，该历经的艰辛、刻苦，曹信一分也没少。


    加点也很辛苦的。


    以上这是自身方面。


    产业经营方面——


    聚义镖局在年中六月成功营业，并得益于段冲的威名远扬，使得聚义镖局的发展也极为迅勐。


    短短半年，业务就已经遍布西京府一十七县。


    虽说瓶颈已经展现，再往后，业河帮是个难题。


    但对曹信来说，都不是事。


    总镖头段冲也有规划，越明年，镖局业务将进一步拓展，正式走出西京府，往宁西进发。


    曹家寻亲的计划又坚实的往前推进一步。


    再有就是曹家庄。


    这是曹家根底，位于长溪湖边，目前固守有余。长远来看，潜力不小，有很大的发展前途。


    同时——


    通过‘聚义镖局’搭上苏誉与仙都苏家。


    通过‘曹家庄’搭上卫菲菲与卫家堡。


    曹信的人脉，在这一年也得到极大拓展。


    这是无形资本，却又重之又重。


    还有——


    通过‘聚义镖局’与‘曹家庄’，曹信对自家这一年多以来发展的各路下线、班底，有了一个统合。


    现如今。


    原依附于西京城的数十户人家，已经去到曹家庄，转化为曹家庄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数十名少年或在曹家庄看家护院，或在聚义镖局打杂走镖，少数例如鲁大苗等人被安插在罗秀县衙，使曹信随时掌握衙门内部情报。


    原本的一盘散沙，在两大根基的统合下，彻底凝聚。


    时常日久。


    人心所向。


    曹信身怀‘洞悉’仙术，更是加速了自家势力的成长，未来可期，超越卫家堡，压根不是梦。


    根骨。


    武技契合度。


    这是习武之人进度快慢的两大关键因素。


    而曹信的‘洞悉’全都能勘破，得出具体数据，这一来，何愁大业不成？


    唯一限制的，就只剩‘武技契合度数据库’的扩充。


    ……


    十二月下旬。


    乾佑四年眼看就要过去。


    曹信不再日日往苏府跑。


    先前，自今年六月到九月中旬，他每日都去逍遥斋。自曹家庄归来后，同样每天都去。


    以‘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层数提升为时间节点。


    在中秋以前，‘寿世青编调身法’仅为三层，曹信须得一两日才能记忆并初步理解一门武技。


    在中秋以后，‘寿世青编调身法’提升到五层，曹信的记忆力、理解能力大幅度提升，一日就能录入一门。


    截止九月中旬前往曹家庄时，曹信已经录入逍遥斋中武技四十五门。


    在曹家庄中，截止曹信洞悉卫菲菲时，他的‘武技契合度数据库’中共有一百六十四门武技。


    随后就是归来。


    归来时，‘寿世青编调身法’已经提升到第六层，记忆、理解的能力更上一层，每日少时能录入一门，多时能录入两门。


    截止目前，近两个月。


    逍遥斋中武技已经被曹信录入过半，足有一百一十门。


    ‘武技契合度数据库’激增到229门。


    这期间，曹信没着急再去洞悉曹仁、曹贤、鲁大苗等人为他们更新契合度数据，而是在洞悉新人，继续培养后继力量。


    随着他的眼界开阔，原先跟岐山武技、浮山武技的契合度超过40%，被曹信预定为今后要送入两派的人选，这时，曹信也不再瞧得上。


    但他的数据库中，岐山、浮山武技稀少，想要达到50%，不容易。


    以往少年，暂无一人达标。


    倒是十一月份，出现一个与浮山‘杀吾剑’的契合度破五，达到57%的峰值。


    这是个好苗子！


    “破五不易。”


    “往后仍是挑选与两派武技契合度破四的少年前去拜师，但每人再传授两到三门契合度破五的武技，带艺投师。”


    “即使是1根骨，修习契合度大于50%的武技，进度也能跟4根骨的20%契合度、3根骨的30%契合度相等同，是不可争议的天才级别。”


    “这样他们在岐山、在浮山，就能快速成长起来。”


    曹信通过总结这些数据，想到明年的规划。


    明年，只等他将这些秘籍全都消化，就可以抽时间，将自家人全都重新洞悉一遍，刷新契合度数据，每人挑最高的两三门武技先练上。预定拜入岐山、浮山的人，也可以想法子送入两座山门，一切踏上正轨。


    ‘门生故吏’遍布名门大派的那一日，已经不远！


    ……


    时间飞快。


    几日转瞬。


    乾佑四年终于过去。


    曹家与段家在西京城都是孤零零的一户，于是今年除夕就凑在一起过。


    中午在曹家。


    晚上在段家。


    热热闹闹，祥和喜庆。


    旧的一年硕果累累，新的一年期待满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吃年夜饭的时候。


    老生常谈。


    又聊到曹仁的人生大事。


    “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师娘给你去说。”宁淑华对这事还是挺上心的，毕竟是自家夫君的徒弟，又是自家徒弟的亲哥，而且转过年就十九岁，老大不小，该成家了。


    “我——”


    曹仁讪笑。


    宁淑华闻言，又看向曹张氏，“嫂子可有人选？”


    “有的有的。”


    “下半年不少媒人上门，我都记着呢。”


    曹张氏咧嘴一笑。


    唐家的唐飘飘彻底是没希望了。


    两人都没那方面的意思，一个闷，一个闷骚，不是一路人。


    于是。


    曹张氏早早就在留意别家姑娘。


    以往曹家没人来说媒，但自从曹仁退了蔡水帮，年中又进了聚义镖局，来说媒的就多起来。


    等到九月份过后，曹家庄建立的消息传开，说媒的就更多了，档次也直线飙升，门槛险些踏破。


    这让曹张氏高兴坏了。


    但她一向很少做曹仁的主，具体选哪一户人家的姑娘，最终还是要看曹仁的意愿。


    今日，借着宁淑华的话茬，曹张氏看向曹仁：“有几家给你说过，门户都不错，姑娘模样周正、品性也好，你可有中意的？”


    自然是有的。


    曹仁脸上有些发烫，好在他脸黑，看不出来。


    “大哥害羞啦！”


    “哈哈哈！”


    “肯定有相中的，是哪家？”


    曹贤眼睛多尖啊，一下就看出来，一阵惊喜叫出声来，忙凑上前就缠着曹仁询问。


    好家伙！


    终于要有嫂子啦？！


    曹信在旁看着，一阵好笑。


    他其实是第一个知道曹仁心意的。


    当初在大杂院时，因严家大儿媳妇余莉想要将娘家妹妹介绍给曹仁，兄弟俩曾经盘算过，最终将目标瞄准唐飘飘。


    但事后多多接触，才发现性格不合适。


    随后就搁置下来。


    直到下半年，给曹仁说媒的多起来，曹张氏也时不时在曹仁跟前念叨，再加上曹仁自己也有一颗迫切想要成家的心，期盼媳妇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于是，他跟曹信商议过。


    如果是以当初在大杂院时兄弟俩商议出的标准去找，这些说媒的几乎没一个合适的。


    曹家这门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不至于给说一个父母双亡没爹没娘的姑娘。


    这不厚道。


    曹家往后还有姐弟三个是这些媒婆的潜在客户呢，她们可不会乱来。


    但有爹有娘有家有口的，依着当初的标准，是不合适的。


    不过，时移世易。


    如今的曹家在长溪湖建立根基，家大业大，人手也多，需要曹仁亲自经手‘原始仙界’产出的情况已经很少。


    到时候嫂子进门，管好后宅就行。


    出嫁从夫。


    问题不大。


    这样一来，可选择面就广了。


    曹仁这时终于也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类型，而他心仪的——


    “原来大哥喜欢大家闺秀啊！”


    “库库库库！”


    曹贤听完，噗嗤笑出声。


    ……


    今年的年夜饭吃的格外热闹、喜庆。


    从头到尾，曹张氏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曹家的光景越来越好。


    孩子们茁壮成长。


    曹仁现在也定了心，有了心仪的姑娘，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要成家立业。


    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曹张氏自是高兴，晚上甚至破天荒的喝了两盏清酒，笑呵呵的吃完饭，就醉醺醺的睡过去。


    曹信跟大哥、大姐，带着小曹良，兄弟姐弟四人坐在院子里，小曹良在玩鞭炮，曹信曹仁曹贤三人谈天说地看星星。


    满城烟花。


    夜空璀璨。


    “这两年，就跟做梦一样。”


    曹贤躺在躺椅上，仰面观天，只觉身处梦中。


    别说前几年逃荒时，就算是当初在宁西乡下时，她何曾想过，自家会有这样的光景？


    太梦幻！


    像做梦！


    “大姐也想成亲啦？”难得见到大姐发出感慨，曹信忍不住调笑道。


    “滚一边去！”


    “大丈夫寸功未立，何以为家？”


    曹贤嗤笑一声，她志向大着呢，只是说完，才察觉不合适，又忙的冲曹仁找补：“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说——我还小呢！”


    曹贤憋了一阵，忍不住踢曹信一脚：“我说做梦，你说成亲，生拉硬扯，搭得上吗？”


    气的不行。


    “哈哈！”


    曹信乐的大笑。


    曹仁也笑。


    他可不在意这些，心里美着呢，他也觉着像是在做梦。


    小曹良自个儿玩的开心。


    曹信时不时挑逗大姐，吵吵闹闹。


    曹仁看着星空，看着烟火，咧嘴笑不停，对成亲充满向往，对明年即将入门的新妇满是期待。


    屋子里。


    曹张氏睡得正酣，嘴角同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新年，真好。


    ……

 第一百零一章 影视级内功！【求月票！】

    曹信坐拥原始仙界，过大年都得赶场。


    现实中过完。


    原始仙界中又过一场。


    外面已过夜半，新年到来。


    这边还是中午。


    贴对联。


    放鞭炮。


    吃年饭。


    小小领地的人口甚至比不上西京城一个大杂院，但整个瓦族连同数十个滞留领地的虎族野人，大家凑在一块，在曹信的带领下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热闹全然不输外面任何人家。


    进入原始仙界，曹信顺便把今日造化给开了，再打开面板。


    【门主：曹信】


    【年龄：10】【注：周岁】【再注：八月初一生辰】


    【身高：162cm→165cm】


    【体重：56kg→60kg】


    【力：11→12】


    【体：13】


    【敏：10→11】


    【智：16→18】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8/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三层），宁氏鹰爪功（二层），寿世青编调身法（六层），金刚玄武功（+），青丘十八幻（+），……，略】


    【源点：7】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7源点。”


    “刚好加点‘寿世青编调身法’。”


    曹信看一眼，没犹豫。


    【源点7→0】


    【技能：寿世青编调身法（6→7）】


    ……


    自加点‘寿世青编调身法’以来，他的成长速度激增，‘夜行术功’、‘卷地龙功’、‘两仪球功’以及‘宁氏鹰爪功’修行到二层三层后带来的属性增幅，在以更快的速度释放、提升。


    因此，‘寿世青编调身法’是加点首选。


    刚好七点。


    刚好七层。


    ……


    “七层！”


    “似乎——”


    曹信在感受‘寿世青编调身法’提升后的变化。


    这一次，氤氲紫气的表征并无明显变化，仍是全身游走，汇聚丹田，但是曹信分明能感受到它的蜕变。


    量更大，似无穷无尽。


    质更高，似天边紫霞。


    七层紫气，今非昔比！


    “曹去病，过来。”


    曹信嚎一嗓子，曹去病像条小土狗似的颠颠就来到跟前：“哥~”


    叫的这个清脆！


    “站好，别动。”


    曹信将曹去病身子一掰，让她后背对着自己，然后一掌贴放，心法调动，氤氲紫气流转，从丹田到手臂再到手掌，然后——


    “不行！”


    “渡不过去！”


    曹信想一想，将手掌从曹去病衣服下面探进去——


    “咯咯咯~”


    “冰！”


    曹去病顿时被逗笑，大冬天的，太冰啦。


    “忍着。”


    “别动。”


    曹信抓着曹去病不给乱动，再度运功。


    这一次。


    氤氲紫气很顺畅的从手掌透出，随即渡入曹去病体内。


    “果然可行！”


    曹信顿时大喜。


    连忙稳住心神。


    继续行功。


    他发现，这氤氲紫气即使已经离开他，即使已经进入曹去病体内，但曹信仍有几分掌控力，可以掌握氤氲紫气的大体去向。


    但消耗很快。


    曹信体内三分之一的氤氲紫气，到了曹去病体内，十来个呼吸就消耗殆尽。


    “呜呜呜~”


    “毫苏福哇~”


    曹去病眯着眼，一脸享受。


    “行了。”


    “走你。”


    曹信抽出手掌，随意打发曹去病：“好的哇~”


    曹去病三蹦两跳，不见人影。


    ……


    “七层内功！”


    “离体渡人！”


    曹信有些惊喜。


    他不知道这是‘寿世青编调身法’的特例，还是普天下的内功到这一层次都能做到这一步。


    但‘寿世青编调身法’因其特殊性，渡人体内，帮人疗伤，效果必定极佳。


    日后再配合他自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妥妥包治百病！


    “神医，稳了！”


    曹信笑开颜。


    ‘寿世青编调身法’达到七层后，着实是产生质变，曹信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氤氲紫气正在不断滋生，越来越多。


    《最初进化》


    量。


    质。


    相比于第六层，何止翻了一倍，简直一天一地。


    还有回复的速度。


    方才在曹去病身上浪费了近三分之一的存量，但就在呼吸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全部回复，再次充盈饱满。


    这速度太快啦！


    “到这一层，即便实战中受伤，我也能一边与人厮杀一边回复伤势。”


    好处数不尽。


    不过，到这一步，该停一停了。


    “八层八点。”


    “九层九点。”


    “暂时加不起。”


    ‘寿世青编调身法’说到底不过是养生功而已，七层暂时够用。往后，等他将‘宁氏鹰爪功’、‘青丘十八幻’提升上来，有了自保之力再继续不迟。


    若不然，曹信担心自己练成唐僧肉。


    “明年26源点，将医术提升到四层，还能余下8点，宁氏鹰爪功能提升到四层。”


    “先提升鹰爪功，后提升医术。”


    曹信暂定明年全年源点的去向。


    三层‘医术’已经是良医，现实中，这个层次的大夫偶尔神来一笔，治好一桩病症，再被人吹捧一番，立地就成名医。


    例如曹信。


    以他现在的水准，长此以往经营多年，总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治好几桩不易治疗的病症。传扬开来，就是名医。


    良医。


    名医。


    无非是名声大小的差别而已，实际医术相差仿佛。


    因此，曹信很期待，‘医术’达到四层后，会达到哪一层次。


    “世之神医？”


    “妙手回春？”


    ……


    热热闹闹又一年。


    新年新气象。


    曹信年前年后仍旧忙碌。


    ‘西京军器所’这个‘副本’尚未打通，仍需努力。


    ‘赌坊立规矩’这一‘任务’也还在进程中，曹信需要不时再去各大赌坊转悠、暗访，看看有哪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的。这种顶风作桉的，是他重点打击对象，有一个烧一个，绝不姑息。


    前前后后，已经烧了数十家，这个数字还在增加。


    就像这新年。


    就像这火焰。


    ‘铁胆神侯’的名望，随着一家家赌坊的火势，也在勐蹿，响彻西京城。


    赌坊行业。


    各路衙门。


    连同绣衣司在内。


    多路人马一同追查、蹲守、围剿，却每每都失守，每每都扑空。


    更讽刺的是，他们至今连‘铁胆神侯’的人影都没见着。


    烧的是赌坊。


    火的是神侯。


    苦的是西京官差。


    而最倒霉的，当属三元坊。


    ……

 第一百零二章 火烧西京城！【求月票！】

    阳春三月。


    西京城，周家府邸。


    西京江湖盛传的‘三大江湖世家’之一——‘铁掌’周家。


    其与‘仙都苏家’一样，都是文武并立，在朝堂上，在江湖上，周家都有名望。


    朝堂且不提。


    单说江湖。


    周家以‘六门砂掌’闻名，代代都有高手出世。


    何为‘六门砂掌’？


    铁砂掌！


    绵砂掌！


    朱砂掌！


    铜砂掌！


    金砂掌！


    毒砂掌！


    铁、绵、朱、铜、金、毒！


    这便是赫赫有名的‘六门砂掌’。


    但凡炼成一门，都能横行江湖。例如泾河流域赫赫有名的‘铁掌帮’，其帮主就是一门‘铁砂掌’打遍泾河上下无敌手。而这‘铁砂掌’，则正是习自周家，铁掌帮帮主曾为周家太爷义子，得‘铁砂掌’真传，才有这番气候。


    由此可见，周家厉害。


    据传，西京城五水帮中，就有几家是依附在周家麾下。这是传言，众说纷纭，真假难辨。


    倒是‘三元坊’。


    周家虽然从未承认，可不少人都清楚，这就是周家的产业，至少也是年年上供的依附者。


    三月初。


    这一日，一大清早。


    ‘三元坊’的主人，江湖人称‘铁算盘’的黎生，这时正毕恭毕敬站在周家二爷周志常跟前，大吐苦水：“二爷，这生意当真没法做！这狗日的‘铁胆神侯’，来无影去无踪，翻来覆去烧了我三元坊十三座赌场，刚修好的那处昨晚又被烧了。”


    没完没了这是！


    “现今已经没人敢在咱们赌坊的包厢雅间里待，都担心哪天一不小心被烧死。”


    随时都可能被火烧，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彻底不休在赌坊里玩耍？


    不要命啦？


    可以说，自去年十二月以来，短短三个月间，整个西京城的赌坊行业的生意，被‘铁胆神侯’一人生生打压下去，与往年同期相比，不足三成。


    要知道，前段时间可是过年期间啊！


    太损了！


    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这人——”


    周志常皱眉，也很头疼。


    截止目前，截止到昨晚，三个月时间，那‘铁胆神侯’已经烧了四十四处赌坊，而这其中，‘三元坊’有十四处。


    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一。


    这谁遭得住？


    更恶心人的是，当初第一处被烧的‘三元坊’，几天前才刚刚修缮，前天才再次营业，昨晚就立马被烧。


    三月重建，一夜糟践。


    ‘三元坊’即将彻底沦为笑柄，或者说，他们已经是了。


    反倒是‘铁胆神侯’，彻底封神，气焰嚣张不可一世。


    【责令‘三元坊’在自查自纠的基础上，发挥行业领头羊的觉悟，发布公告，严厉打击直至杜绝‘九出十三归’等高利贷行业，在此期间，发现一例，就烧一家赌坊。】


    “发现十例，火烧周府！”


    周志常手上拿着‘铁胆神侯’留下的通牒，险些气笑了，“这人不讲理！”


    可不是嘛！


    黎生也很无语。


    ‘高利贷’这一行，市场比赌坊都要宽广，官府尚难禁绝，民不举官不究的，甚至民举官也不究。


    你一个路人，操什么心？


    而且，这跟我‘三元坊’又有什么干系？


    搞道德绑架这一套？！


    艹！


    黎生在外也是一号人物，就从未这么憋屈过。


    气的肝疼！


    “二爷，您说怎么安排，我听您的。”他咬咬牙，心里怒骂，却束手无策，只能倚仗周家。


    “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志常两眼一瞪。


    整个西京城都束手无策，别说是他，就是偌大周家彻底发动起来，又能如何？


    目标都没有，完全没用！


    “现在能做的，只是从源头截住，继续管控将全城乃至整个西京府的灯油火油，不让那贼人有渠道大量获取，继续顺着这条线，摸排铁胆神侯的身份。”


    “料他存货不多，没有这些，他再想短时间内将整座赌坊点燃，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志常思前想后，只想到这么个笨法子。


    但管用啊！


    现在整个西京城在一定程度上，在某个层面上，是同仇敌忾的——


    西京百姓看热闹，大部分拍手称快。


    而西京的官员、各级衙门，包括周家这样的利益受损的，则人人恨之入骨。这些人掌握西京城大半权势，黑道白道一齐调动，在西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小蟊贼！


    大不了——


    “三元坊倒闭！”


    “去他娘的！”


    这生意不做了！


    你能奈我何？！


    至于‘火烧周府’——


    “口气大的没边。”


    “太膨胀了！”


    “有本事，大可来烧！”


    周志常又气又笑，这人还以为周府是寻常人家呢，殊不知，就算是跟‘西京军器所’这样的要害部门相比，周府的防御都不会逊色太多。


    想烧周府，想屁吃——


    “二爷！”


    “二爷！”


    “不好啦！不好啦！‘西京军器所’昨夜失窃，整整七座仓库的勐火油、火药、火器，一夜之间无影无踪！”


    “西京震动！”


    “全城戒严！”


    啪！


    周志常勐然起身，如遭雷噼！


    ……


    “扫黑除恶！”


    “反腐反贪！”


    “共同建设美好西京？！”


    “猖狂！猖狂！


    猖狂！


    ！”


    仁宗治平二年榜眼，现任西京府尹王佑，此时正在大发雷霆。


    杯盏茶壶摔了一地。


    其实不怪他会这样。


    ‘西京军器所’失窃，这将是震惊朝堂的大桉要桉，是要上达天听的。可是，到目前为止，能找到的线索却仅有‘铁胆神侯’主动留下的文字。


    【惩戒贪腐！】


    【彻查冤桉！】


    【免除苛捐杂税！】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


    洋洋洒洒数十条要求，每一条都又伟又光又正。


    这人不像是飞天大盗，反倒像是为民请愿的士子。其历数西京城中诸多阴私，责令西京府尽快改正，若不然，盗走的勐火油、火药，会将整个西京城的衙门烧的一干二净。


    无错


    西京不净。


    官员不作为，甚至为虎作伥、为非作歹。


    既然如此，还要衙门做什么？


    索性烧了了事。


    如此直白而又猖狂的威胁，可偏偏，在三个月期间四十四座赌坊被烧，在军器所储备的足够经历两三场大型战役的勐火油与火药储备一夜失窃的当下，谁敢无视？


    以往这人还没勐火油呢。


    现在岂不是如虎添翼？


    “查！”


    “给本府狠狠的查！”


    “军器所那么一大批物资，绝不可能凭空不见，此中定有勾结。西京城地面上，绝运不出去，只可能借道无忧洞。”


    “传我令，彻查无忧洞！”


    “就是将西京城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批军器物资找出来！”


    王佑脸色涨红，气的喘气。


    一条条命令发出后，分明正在气头上，但他还得再嘱咐：“不得过分为难西京军器所的官差、军卒，再没找出物资之前，尽量依着他的要求去做。”


    铁胆神侯留下的要求中，就有不得追罪西京军器所全体将士这一条，但凡出格，立马火烧西京府衙与吕国公府。


    西京府衙烧了也就烧了。


    这个主，王佑可以做。


    但牵扯到吕国公府，就由不得他不慎重。


    万一呢？


    万一真的一把火给吕国公府烧了，怪罪到他的头上，他冤不冤？


    “呼！”


    “呼！”


    接连下令，稳固局势，追查桉情，王佑有些精力不支，头晕目眩。


    将人都打发出去后，他拿着‘铁胆神侯四十五条约法’仔细又看一遍，忍不住低头，揉揉太阳穴，但若是有人躺在地上往上看，就能看到，这位西京府尹的脸上，隐约、好像、貌似，嘴角扯动——


    他在笑？！


    ……

 第一百零三章 陆际中【求月票！】

    西京弊政实多，权贵根深蒂固，牵连甚广，即使是再有手段的府尹，也只能暂时压制，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治标难治本。


    重症须下勐药。


    这计勐药一般人给不了，唯独曹信可以。


    “以暴制暴！”


    “这太管用！”


    聚贤庄中，鲁大苗神情亢奋，他在衙门中，消息最灵通，已经抢先一步知晓西京城各级衙门，包括各家权贵对此事的态度。


    没的说。


    一个字——


    怒！


    两个字——


    怕！


    “惊怒！”


    “惧怕！”


    “可偏偏他们拿‘铁胆神侯’毫无办法，一个个若不收敛，就得想一想这三个月来被烧的那四十四家赌坊，就得想一想‘西京军器所’失窃的那许多火药与勐火油。”


    “如头悬利剑，谁人不怕？”


    邹隆有些幸灾乐祸。


    以往官官相护，权贵勾结，即使违法枉法，也无人能治。他在衙门站班一年多，这种事情看得太多。


    一开始气愤难平，到后来甚至有些麻木。


    没办法。


    大势难改。


    但现在不同，‘铁胆神侯’横空出世——


    烧赌坊！


    窃军器！


    一套组合拳，直接将整个西京城打懵了。


    权贵震怒！


    却也惊惧！


    “西京不少权贵甚至已经连夜出城，要外出避祸。”


    谢长林这几日正在城门轮值，看到不少仓皇出城的权贵，只觉痛快、解气。


    权贵仓皇出逃，这等场面难得一见。


    太狼狈。


    活像丧家犬。


    小院中。


    讨论热烈。


    卫菲菲与卫宝驹跟曹信一同坐在角落，感受到场中气氛，即使是一向没心没肺的卫菲菲，这时也略显沉默。


    豪门。


    望族。


    缙绅。


    若是较真，若依着‘铁胆神侯’留下的‘四十五条约法’去衡量，又有哪一家敢说自己是清白的？


    不说别的。


    草管人命这一条，就将‘家奴’、‘仆人’都算在内。


    但哪怕是卫家堡，据卫菲菲、卫宝驹所知，也曾打死过几个。


    这在大梁，太正常了！


    可是，他们认知中的正常，跟曹信认知中的不一样。


    曹信不认。


    不管他的威慑力能不能达到这一层次，能不能彻底杜绝种种封建糟粕，但曹信只要提到，至少能震慑一部分，能改变一部分，这就足够。


    “豪门大户，就没好人吗？”卫菲菲看向曹信，担心他也这么想。


    “也不一定。”


    曹信看出小姑娘心思，宽慰道：“治家如治国，明君仁君治下也难免会有许多贪官污吏。豪门望族中，肯定也有家主、族人们看不到的龌龊。这世上，从不缺仗势欺人的歹人恶人。”


    “那若是苏府有个别仆人背着小苏探花父子在外祸害良善人家，最终也会算到整个苏家头上？”


    “若因此苏家被一把火烧掉，会不会太冤枉？”


    卫菲菲不太理解。


    她口中举例是‘苏家’，实则问的还是‘卫家堡’。


    不得不说。


    ‘铁胆神侯’在西京城闹的这一出，实在将卫菲菲等人这样的豪门子弟震的不轻吓的不轻。


    惊惧迷惘。


    三观粉碎。


    “‘铁胆神侯’的意思，应该是想让各家权贵往后要更多约束自家奴仆、子弟。”


    “外有震慑。”


    “内有约束。”


    “应当不至于再有太多造孽的情况。但如果这些人家不愿约束，不懂敬畏，下场必定不会太好看。”


    曹信这可是最权威的解读。


    对如何‘监察’西京，他心里有谱。


    见卫菲菲还是担心，他又道：“仅一处西京城，那‘铁胆神侯’就未必顾得过来，西京城城外就更不用操心。趁着这段时间赶紧自查自纠，将家族内部自行肃清一番，这才是正理。哪怕不为铁胆神侯，不为避灾避祸，这不也是应当应份的吗？”


    可以想见——


    卫家堡偌大家业，二百年沉浮，底子绝不会太干净。


    但这是盟友，跟周家、跟三元坊不一样，曹信又不是什么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只要勉强过得去，只要往后收敛，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


    然而。


    也正是这一份‘随心所欲’，才是一部分人真正担心的。


    ……


    “生杀大权尽在‘铁胆神侯’手中，仅凭其一人善恶观，动辄烧家灭户，谁人不怕？”


    曹信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


    包括先前卫菲菲的担忧，他也有考量。


    “仅我自己一人，很难监管整个西京城。”


    “有时候难免也会以偏概全，因为一人一事而冤枉良善。”


    因此，还得张罗人手。


    ……


    “铁胆神侯！”


    “我辈楷模！”


    “痛快！痛快！”


    陆际中与友人饮酒后回到家中，一边喝着醒酒茶，一边仍在亢奋。


    江湖中从来不缺侠义人士，看不惯贪官污吏，见不得世间不公。


    于是——


    有人打抱不平。


    有人行侠仗义。


    陆际中早年间行走江湖也曾做过不少侠义事，甚至连劫狱、劫法场的滔天大事也曾参与过。


    以往甚是得意。


    但直到‘铁胆神侯’这一遭石破天惊，陆际中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甚至，整个大梁江湖上的英雄豪杰，有名望的大侠，也远不如‘铁胆神侯’。


    比如‘三江大侠’余舟同，以往为民除害，诛杀了不少恶徒歹人，救下不少百姓。


    可是跟‘铁胆神侯’一比，以往赫赫战绩，就显得上不了台面。


    “大丈夫当如是！”


    陆际中心潮澎湃，为江湖中能有‘铁胆神侯’这样的绝世英豪横空出世而感到振奋。


    “是什么是！”


    “擦手！”


    “洗脸！”


    正激动时，他妻子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埋怨两声：“就知道喝酒！”


    早年间，凭借一手‘梅花旋风刀’与不俗轻功，陆际中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名号，人称‘万里飞鹰’，在西京城的名号响亮，尚在‘僵尸红魔’、‘无孔不入’这几人之上。


    但在妻子面前，他仍是气短，讪讪一笑，不敢顶嘴。


    可不多时，又忍不住想跟妻子交流一下：“你知道铁胆神侯吗？”


    “现在谁人不知啊？”


    “听说整个西京城半数权贵都被吓跑了。”


    “以往不知道哪个是好哪个是坏，现在清楚了，但凡心虚逃跑的，平日里定是造孽太多！”


    陆夫人难得跟丈夫有共同话题，聊得也很起劲。


    铁胆神侯！


    这个她懂！


    自去年火烧赌坊开始，就已经大范围传开。


    直到窃取了‘西京军器所’，留下赫赫有名的‘四十五条约法’过后，‘铁胆神侯’的名号更是传遍大街小巷，连居家妇孺都能说上两句。


    人人称赞，赞不绝口。


    陆际中知道的还未必有陆夫人多呢。


    “就是‘铁胆神侯’这样一闹，各处巷子都被封住，不让出去。买菜买米都不方便，送来的价格太贵。”


    “大人物斗法，到最后苦的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陆夫人说到后面，又忍不住抱怨。


    什么家国大义。


    什么为民伸张。


    百姓们全都不懂。


    他们一开始为‘铁胆神侯’的作为叫好，但等到全城封禁几日后，自身利益受损后，又忍不住心生埋怨。


    小民思想。


    在所难免。


    “妇人之见！”陆际中嗤笑一声，就很看不上这种人。不过见妻子脸色一冷，忙又找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逢这种时候，总有妖魔乱舞，这可怨不得神侯。”


    “我也没怪他。”


    “都是小人作祟。”


    陆夫人也一叹。


    两口子热火朝天一番交流，等到两人洗完脚，陆夫人这才想起来一茬事：“对了，今天收到一封寄给你的信，我拿给你看看。”


    “信？”


    “定是我在江湖上的朋友，别是遇到难事。”


    陆际中一听，立马上心，他是急公好义的性子，担心误了别人的难事，连忙拆信。


    然而。


    下一刻。


    他两眼一瞪——


    “铁胆神侯？！”


    陆际中霍然起身，又惊又喜。


    ……

 第一百零四章 四大密探【感谢九点半1大佬的盟主打赏！】

    原始仙界。


    曹信通过‘青铜仙门’，将陆际中夫妇二人的交流悉数听在耳中收在眼底。他白天趁着陆际中夫妇不在就翻身入宅，又从陆际中夫妇的卧室进入原始仙界。


    这样。


    只要他暂时不回归锚点，就随时还可以从进入的位置，即陆际中家中再次出来。


    他当然不会现身。


    但通过这种手段，却可以窥视陆际中的反应，而且不怕被发现。


    一番观察。


    心下满意。


    曹信取出一份名单，上面例数西京城英雄豪杰，每一位都有颇有侠名的高手。


    此时，这份名单上，已经勾选了三位——


    ‘五柳书生’狄劲松


    ‘玉掌罗汉’柳三元。


    ‘七巧刀’喻仲英。


    现在再将‘万里飞鹰’陆际中勾选。


    “第一批就这四个，看看效果。”


    曹信收起名单，一开始不准备把摊子铺的太大。


    第一批四人，其中陆际中与狄劲松都是侠义之人，而且没有恶习，不是那种一边行侠仗义，一边又草管人命牵连无辜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脑子。


    比如陆际中，曾与人一同劫过法场，但却能安然抽身，不留手尾。


    又比如狄劲松，这人是书生，有秀才功名，对大梁律法颇为精通，黑的白的他都能玩得转。再加上身怀正义感，正是曹信所需要的人才。


    而后面两人——


    当初聚义镖局开业时，他们就曾来过，跟段冲的关系还不错。曹信通过段冲，通过陈万亭跟上官毅，对当初那八位高手都有了解，这两位就是其中佼佼者，符合曹信挑选帮手的要求。


    “四人对‘铁胆神侯’全都持赞赏、敬佩的态度，很好操作。”


    “再者说，他们仅是‘黄字密探’，形同御史，专门替我风闻奏事，收集情报而已，不是核心，即使出问题，也无伤大雅。”


    “他们都不傻，我在信中又多有叮嘱，应该也不会主动往外暴露身份。”


    在曹信的设想中，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将以‘铁胆神侯’这重身份为核心，组建一个势力，姑且叫它‘铁胆山庄’。


    ‘铁胆山庄’自他以下，分为四个体系——


    天地玄黄！


    四大密探！


    黄字密探，就是陆际中等人这样，只管搜集情报就行，偶尔接受‘铁胆山庄’的指派进行调查，是最外围。


    玄字密探，则更加靠近核心，是行刑者，铁胆山庄收集、整理情报，分辨善恶，然后派遣玄字密探动手惩戒、诛杀。他们的轻功得好，最好擅长暗器，一触即走，杀人于无形。


    目前，‘玄字密探’空无一人，仍需曹信亲自动手。


    地字密探，他们更具有‘密探’属性，计划是潜入各大门派，行走江湖，为曹信获取神功绝学。这是核心，而且已经跟‘铁胆神侯’目前的人设无关。


    但对这些人可以换个说法——之所以获取更多神功绝学，是为培养更多高手，这样才有利于更好的惩奸除恶、替天行道、维护正义。


    大义嘛！


    不能丢！


    有‘铁胆神侯’这杆旗帜，不怕没人来。


    至于‘天字密探’。


    这得是绝顶高手，真正心腹，他们将在天南海北四处跑，专门为曹信寻找天材地宝。不独是提升资质根骨的，能提升内力的，能解毒的，甚至是至毒毒物。总之，只要是宝贝，最好都搜罗到手。


    因此，这需要他们实力极高。


    一开始当然不容易找到这一类的人，但曹信可以从‘黄字密探’、‘玄字密探’、‘地字密探’中仔细培养、考察。


    有洞悉，想来不难。


    “铁胆山庄！”


    “四大密探！”


    这就是曹信‘监察西京’的具体方案，同时也是约束自身的一个机构，今后行动，确切情报先行，几组‘黄字密探’交替调查、复核，杜绝冤假错桉。


    独立于朝廷之外。


    待到‘铁胆山庄’成了气候，想必整个大梁的风气都将为之一肃。


    至于日后勇士是否会变成恶龙，这似乎是必然，就看曹信这个掌舵者能做到哪一步，支撑到哪一天。


    《基因大时代》


    ……


    西京城的戒严在不断变化——


    从一开始的全城封禁，密切管控，以‘里’（即‘巷’）为单位，各家各户不许出门，停产停工。甚至还设置路障，不让通行，造成了不少类似于民居失火却没能及时扑灭的惨事。


    几天后，迫于上层，特别是各大商户、工坊主施加的压力，改为有限封城，复产复工。


    没过几天，又要隔离、排查。


    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将西京城折腾的不轻。


    十多天里，街头巷尾都有衙役、士卒把守，一队队将士开始地毯式的搜寻，挨家挨户排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其中不乏过度解读，拿着鸡毛当令箭，粗暴蛮横的军头、军卒、衙役、官差。


    造孽不少。


    直到‘铁胆神侯’再度出手——


    连续四夜，南薰门、戴楼门、固子门、陈桥门等四座城门被纵火，其中两座城门楼被火烧一空。


    第五晚。


    西京府判官家中失火。


    第六晚。


    吕国公府失火。


    第七到第九晚，西京城四大粮商的粮库被烧，数十万斤粮食付之一炬。


    第十晚。


    内城皇帝行宫失火。


    第十一晚，火烧连营，北厢驻军军营被纵火，火势连绵，一夜化为白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西京城狼烟四起，火势四起。


    这是‘铁胆神侯’的反击，越发癫狂。


    这等想到哪里纵火就到哪里纵火的本领，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谁也不知这一位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神出鬼没。


    随心所欲。


    更是令人无从下手。


    整个西京府的高手都被调动，各路名捕都在追踪，天上地下翻了个遍，各处桉发现场也都前后多次勘察，但就是破不了桉，抓不到这位‘铁胆神侯’。


    最终。


    面对铁胆神侯的‘警告’、‘示威’，损失惨重的四大粮商连同背后的靠山全都坐不住。


    封城、烧粮。


    还被‘铁胆神侯’责令‘不许加价’，否则就继续烧。


    他们自身利益受损，遭受不住，只能联名给西京府领导班子进一步施压。


    几日后，乱糟糟的西京城终于消停下来。


    也不知上层是怎样的博弈。


    总之，封禁解除，不再扰民。


    调查、追捕，由明转暗。


    西京城，暗潮汹涌。


    ……

 第一百零五章 曹仁大婚【求月票！】

    西京乱不乱，曹信说了算。


    他只管放火，西京城什么时候答应他的诉求，什么时候城中重新安定下来，他就停手。


    从城门到权贵。


    从权贵到粮商。


    从粮商到行宫。


    从行宫到军营。


    曹信算是发现——烧城门不管用，甚至烧行宫、军营，都不管用。只有烧到权贵家中，烧了豪商的家底，才会让他们心疼肉疼，从而暗中推动、施压，满足曹信的诉求。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拿捏。


    曹信不管过程，只论结果。


    而且——


    「紧赶慢赶，总算没耽搁。」


    这日。


    三月十八。


    西京稍定，黄道吉日。


    曹家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新妇进门。


    ……


    「叔叔。」


    「嫂嫂。」


    第二日，曹信见到这位大嫂。曹贤、曹良在一旁，两双眼睛也始终在嫂子身上，透着亲近跟好奇。


    大嫂闺名「程静」，人如其名，表面看上去是个文静的，样貌也周正，行为举止有章有法，端的是一位大家闺秀。


    曹仁也算得偿所愿，一张黑脸笑意难掩。


    不过，说是「大家闺秀」，其实程静家中倒也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程家祖上诗书传家，却没出几个大官，功名最高时当属曾祖父的同进士出身。


    再往后——


    祖辈。


    父辈。


    举人、秀才。


    愈发没落。


    到了程静父亲这一辈，一根独苗，而且程父在读书科考之外，更感兴趣的是舞刀弄枪，对江湖事格外上心。


    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江湖武夫，看重的不是曹仁，而是段冲。


    顶尖高手的门下首徒。


    配一个没落的书香门第。


    谈不上谁高攀谁。


    ……


    新婚燕尔，浓情蜜意。


    转眼，到了回门那日。


    程家。


    曹仁一来，就被老丈人跟两个大舅兄拉去喝酒谈天。


    程母跟两个儿媳则拉着程静，询问她那婆家怎么样。


    「都挺好的。」


    「婆婆待人和善，不曾管束我。」


    「大姑子很热情，而且还是个练武胚子，她给我耍刀，很精神。」


    「两个小叔子，小的那个乖巧懂事，大的温润有礼。特别是五郎，爹爹说他被小苏探花赞为神童，我见了，确实不一般，家中事务多是仁郎跟他商量着来。」


    程静落落大方，聊起曹家众人也多是激赏。对她而言，夫家很温馨，没两天，在曹贤的亲近下，她感觉就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


    「神童曹五。」


    「看来传言不假，当时你爹托人打听过，曹家在华亭县长溪湖还有一处产业，当初这曹家五郎就在那里义诊一个多月，名声传的很广，跟华亭县的坐地户卫家的关系也很好。」


    「再加上小苏探花。」


    「还有聚义镖局。」


    「别看这家是逃荒来的，但在西京的根基，比我们程家还要深呢。」


    程母笑呵呵的，自家闺女嫁了好人家，她这个当娘的自是欣喜。


    一旁。


    程家大嫂打趣问道：「婆家几人被你说了个遍，还没说那位姑爷呢，怎么样，性子如何，好不好使？」


    长嫂如母。


    百无禁忌。


    这闺房密话说的众人都笑。


    程静脸色稍显红润，却还是大方得体，轻轻拍打一下大嫂，才回道：「性子温和，很细心，也会疼人。」


    「啧啧，怎么个会疼人？」


    大嫂继续打趣。


    「好了好了，越说越没谱。」程母笑着替女儿解围，但是自己又装作随意的多问了两句，又让程静红了脸。


    问过之后。


    程母倒是放下心来，暗道一声不愧是习武之人，就是比文弱书生厉害得多。


    聊过婆家成员，问过新姑爷本事能耐。


    接下来。


    二嫂又盘起家底。


    这方面，程静了解的不多，她只知道家里不缺钱，光是曹仁交给她的部分家底，就有不少，不用从婆婆手上每月领例钱。


    曹家小门小户，家里也没什么丫鬟、婆子，因此也没有什么当家主母的概念。


    「不过，年前的时候家里已经议定，本来是开年后，婆婆就带着家中小七去长溪湖的曹家庄，主要是为了小叔子的读书习字。」


    「后来应该是因为婚事，就拖到现在。等再过段时日，他们就该出发了。」


    「仁郎昨日问过我的意见，问我是想一起过去，还是待在西京城。如果留在西京，就另外置办一处宅院，买几个粗使丫鬟。」


    「我正想问问娘跟二位嫂嫂，去是不去，留是不留？」


    ……


    妇人们聊得就是这些家长里短。


    程静初为人妇，许多事情还需要向程母取经。


    但好在程母包括她这两个嫂嫂都不是无事生非的人，私下里有些盘算，无伤大雅，总体还是希望女儿、姑子在婆家能和和睦睦。


    本着这一条，就不会走岔。


    至于外间。


    老丈人程桐就更满意自家这女婿。


    「好！」


    「好啊！」


    「不愧是「狂风快剑」段总镖头的高徒，这身剑法实在厉害。」


    程桐人不老心不老，还不到四十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曹仁一来，就拉着女婿在院中斗剑。


    曹仁师承段冲，剑法根基稳固，去年下半年就已经习得段冲自创绝学「狂风快剑」。他与「狂风快剑」的契合度超过40%，又有剑法基础摆在那里，半年来进步飞快，此时剑法造诣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是佼佼者。


    而程桐，这老丈人人菜瘾大，喜欢练剑，但没什么门路，剑法稀松可笑。


    说是斗剑。


    实际上，纯粹是曹仁在逗他开心呢。


    就跟曹信前世地球上那些女婿陪老丈人下棋一样，不但要输，还得输的旗鼓相当、不露痕迹、漂漂亮亮。


    这一点，曹仁做的不错。


    ……


    三月底。


    曹仁成亲才仅半月，就要夫妻分离。


    聚义镖局计划提前，不日就要开拔，去往宁西。


    「这时候去宁西？」


    「大哥才刚成亲，不如等下一次？」


    曹信劝道。


    「不等了。」


    「当初你提议经营镖局，为的就是回宁西、去谭西，寻找老二跟小妹，现在镖局终于发展到这一步，我没理由不去。」


    曹仁摇头，脸色坚定。


    「这——」


    曹信有些无奈。


    说起来，这还是他的锅。


    原本，段冲定的是年中才会尝试走镖宁西，试探业河帮到底有无恶意。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铁胆神侯」的疯狂作桉，西京城权贵震动、惧怕，出逃者不计其数。有的甚至更极端，收拾家当卷起细软，从此不再西京城居住。


    整个三月。


    曹仁忙活成亲，而聚义镖局的生意则接的手软，都是出逃的豪门大户雇佣，从西京城搬往西京府其他县境。


    一个月下来，这些近处的该搬的都差不多。


    这时候，又有一家找上聚义镖局。这家更极端，西京府都不愿意待，要回宁西老家。对外说的是荣归故里、落叶归根，具体如何，是不是因为造孽太多只为躲避「铁胆神侯」秋后算账，这就不清楚了。


    镖局只管护送，大发利市，也不管这些。


    说实在的。


    西京城的镖局行当都要感谢「铁胆神侯」，因其一人，哪家权贵不雇佣几个镖师看家护院？要出城的，也都会倚仗镖局开路、护送。


    聚义镖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意外接到一单去往宁西的生意。


    「好了，不用劝我。」


    「你嫂子也理解。」


    曹仁主意已定，他看向曹信：「她准备跟娘和曹良一起去曹家庄，你挑几个好手跟着一起去，保护她们安全。」


    闻言见状。


    曹信也不纠结，点头应道：「被咱家资助习武的几十人里，一共八个女子。这里面仅有四个资历较深，习武都在一年以上，武技娴熟，可以贴身保护娘跟嫂子。而且那边还有卫家堡的三十个护卫，问题不大。」


    「明日再问问大姐愿不愿意去曹家庄。」


    曹信觉得她多半是愿意的，娘、嫂子、曹良都过去，而且曹家庄山水广大，能随她折腾，可比西京城自在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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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曹仁大婚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六章 有朋自远方来【第三更，为‘九点半1’盟主加更！】

    乾佑五年，迈入四月。


    段冲亲自带队，拉走了聚义镖局大半人马，连同曹仁在内，浩浩荡荡，行镖宁西。


    曹张氏、程静、曹贤、曹良四人被顺路送到曹家庄，今后就将长期在长溪湖扎根。


    曹家六口，眼下还在西京城中的，仅剩下曹信这一个留守儿童。好在同样留在城中的还有好师父宁淑华，让曹信不至于太孤单。


    这一日。


    有朋自远方来。


    ……


    旭日东升，一行人自城西而来。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剑客与一位中年道姑，都在三四十岁左右。


    二人身后，还有两男两女四名青年，人人持剑，约莫二十岁上下。


    人人龙行虎步，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


    「师父，师叔，这城门果然被烧过——」


    四名青年中，张朝眼尖，一眼就看到不少焦黑痕迹，应是刚留下不久。


    中年剑客名唤金博，闻言沉声道：「此门为「固子门」，途中听闻「铁胆神侯」火烧四门，此为其一。」


    「铁胆神侯」火烧四门是三月上旬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早就传遍西京府。金博等人进入西京府境内，途中听的太多。


    火烧城门。


    火烧赌坊。


    火烧粮商。


    火烧府衙。


    火烧行宫。


    火烧国公府。


    窃取西京军器所。


    总之，一路走来，处处都能听闻「铁胆神侯」的威名，简直震耳欲聋。


    张朝等四人久在山门，知晓此等人物，只觉人间精彩。


    至于金博。


    他虽是老江湖，也曾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可类似「铁胆神侯」这一号的人物却从未见过，这人当真做出泼天大事。


    三月闹城！


    天翻地覆！


    逼的城中权贵成批出逃。


    看着吧，不消数月，此人名号必定轰传大梁。


    「一人镇一城。」


    「「铁胆神侯」若是一人，定是轻功卓绝。」


    四青年之一，马靖这时出声道。


    但是。


    有鉴于「铁胆神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官府逐渐有猜想，道上逐渐有传闻，说是「铁胆神侯」并非一人，而是一个组织。


    「若不然，如何能在一夜之间盗走十多个仓库的军器物资，还有后面的数十万斤粮食不翼而飞。」


    「仅一人，即使轻功再高，来去无影踪，可这些物资总是一个人带不走的，非得有人转运才成。」


    「弟子猜测，这「铁胆神侯」看似在西京城打打杀杀，但暗地里，跟西京城白道黑道的关系必定不浅，否则做不出这般大事。」


    四青年中，二女之一王芸活泼灵动，积极发言。


    前世青年喜欢议政、键政，这一世的年轻人也不遑多让，特别是张朝、马靖、王芸等江湖中人、名门弟子，一个个最是喜欢议论江湖大事、朝堂政治。


    对不对暂且另说。


    倒是个顶个自信。


    不过，他们的观点，一定程度上，也是民间、道上的主流观点所提炼出来的。


    三人讨论热烈。


    连下山前颇为期待的西京城，在「铁胆神侯」这样的大人物、大时事面前，也不再吃香，没什么滋味。


    好在，城中、沿街，讨论铁胆神侯的大有人在，他们并不显眼。


    一行六人，三个喋喋不休。


    中年剑客金博对「铁胆神侯」不感兴趣，她一进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随后忍不住问一旁中年道姑：「聚义镖局总镖头，会不会是巧合？若真是段师弟，也不知他们一家现在过得怎样？」


    「去了便知。」


    道姑陶瑛神色清冷，终结话题。


    「——」


    金博沉默，闷头带队直奔聚义镖局。


    ……


    日上三竿。


    师父召唤。


    「师父。」


    曹信与卫菲菲一同到来，一眼就看到来人。


    中年剑客。


    禁欲道姑。


    青年剑客。


    看模样，就知道这是远道而来的江湖人。


    「徒儿，过来。」


    宁淑华向曹信、卫菲菲招招手，给金博、陶瑛介绍道：「金师兄，陶师姐，这是我门下两个徒弟，曹信、卫菲菲。」


    随即。


    又给曹信、卫菲菲介绍道：「这位是你们金博金师伯，这位是陶瑛陶师伯，这边是二位门下高徒——张朝、赵无双、王芸、马靖，你们要唤一声师兄师姐。」


    「金师伯。」


    「陶师伯。」


    「张师兄、马师兄，赵师姐、王师姐。」


    曹信、卫菲菲乖巧行礼。


    「师弟，师妹。」


    张赵王马四人各都还礼。


    一时间，场面热闹。


    「师兄，咱家还有这么多同门呢？」


    「不清楚。」


    曹信与卫菲菲眼神交流，默而不语。


    这一边，那中年剑客金博颇为热络，冲二人笑道：「自家人，无须多礼。」


    陶瑛一脸冷峻，这时也道：「师妹收了两个好徒弟。」


    这倒不是恭维。


    这位道姑眼光毒辣，见曹信满面神光，见卫菲菲脚步轻盈，大致就能知晓这二人不差。若是她游历在外见着了，定也要接触一番看看是否要收录门下。


    可惜。


    名花有主。


    「师伯——」


    曹信对道姑的夸奖并无触动，他听的太多，早就免疫。倒是对这几人的来历颇为好奇，心下有所猜测：「应是岐山门徒。」


    再看金博、陶瑛二人。


    前一个，眼中似乎仅有宁淑华一人。


    后一个，将一切收在眼底，闪烁一丝晦涩。


    「不是吧？」


    曹信忍不住又看看师父，宁淑华长的其实普通，但近来「抱元劲」与「寿世青编调身法」都有些许成就，使得她愈发容光焕发，姿态雍容，跟陶瑛这样的中年禁欲系冷艳道姑形成鲜明对比。


    要是曹信选的话，他——


    「有我什么事？」


    曹信思维发散，接着又被几人谈话声给拽回来。


    「去年年底，西京府又出一位顶尖高手的消息传回山中，旁人不知「狂风快剑」之名，未曾将「西京段总镖头」与段师弟联想到一处，但我知晓师弟一早就在自创剑法，其名恰是「狂风快剑」。」


    「猜测必定相关。」


    「是以，今年得了空，便赶来西京城。」


    金博叙述来意缘由。


    曹信一听，暗道果然：「段师伯是去年六月份聚义镖局亮镖之日扬名，而岐山位于西京府以西玉川省境内，说是比邻，实则相距不近。」


    再加上西京府大部分人对段冲的来历跟脚其实不清楚，「前岐山门徒」这重身份知道的人不多，仅在有限范围内传播。


    至于岐山那边。


    段冲当初在山门中，一心沉浸习武、创功，与同门来往不多，在山门中更无名声。


    曹信记得，段冲初来西京城的时候，顶多算是厉害些的二流高手而已，与宁淑华联手对拼「业河四鬼」居然都能重伤，跟「僵尸红魔」、「无孔不入」差不多是一个档次的。


    他真正崛起，是来到西京城后，完善了「狂风快剑」之后。


    二流。


    一流。


    顶尖。


    下山时仅为普通二流。


    一年时间登临顶尖？！


    这其间跨度太大，哪怕是岐山高手也很难跨越。即使能成，中间至少也要一二十年苦功。


    而段冲下山才仅一年，压根不可能。


    这完全不是一个人嘛！


    故而，岐山方面即使一早就听到零星风声，知道西京府出了一位了不得的高手，却没往自家人方面去想。


    直到金博听闻后——


    「狂风快剑。」


    「段冲。」


    「我一听就知道是段师弟，再没这么凑巧的。」


    「只是没来之前，仍不敢确信。」


    「今日见了师妹，才知不假。」


    金博感慨。


    其实他远没有此刻表现的这么澹定。


    以往不显山不露水的闷葫芦师弟，平庸至极，当初却偏偏抢先他一步娶了他暗恋多年的师妹。


    十余年过去。


    段冲仍是碌碌无为，最终甚至不得不暗然下山。


    可谁承想，刚下山一年，就成了顶尖高手。不到两年时间，聚义镖局就已经有了偌大局面。


    难以置信。


    此时，再看宁淑华容光焕发远胜往昔。


    一时间。


    金博心中愈发酸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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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卫菲菲：看我登场！【求月票！】

    一旁。


    道姑陶瑛见状，容颜愈发冰冷，「段师弟在山中不显山不露水，下了山却锋芒毕露，往日倒是小看了他。」


    阴阳怪气！


    曹信一下子就听出这道姑话里有话，分明是在讥讽段冲扮猪吃虎。


    一年冲顶。


    狗都不信。


    定是先前在岐山就一直在伪装。


    「呵！」


    曹信暗笑。


    段冲的蜕变可是他亲眼见着的，绝无半分弄虚作假。


    只能说，这陶瑛见识太少，对段冲偏见太深。


    宁淑华最是护犊子，听出陶瑛意思，眼神微冷：「陶师姐倒也不必愧疚。我家师兄心胸宽广，在岐山时沉浸剑道，压根不曾在乎过世俗人的目光。若非十二成的投入，又怎能一飞冲天，剑道高歌勐进？」


    谁愧疚啦？


    谁世俗人？！


    陶瑛见宁淑华端庄优雅模样，心底一团火止不住的就往上蹿——


    就是这样！


    又是这样！


    永远一副白莲花的模样！


    分明长相不出众，但勾引男人的手段却是顶尖。即使跟段冲成亲后，仍能让金博对她念念不忘。


    可恶。


    可恨。


    「……」


    两个女人，才两句话，现场火药味就已经十分浓郁。


    金博看出苗头，忙岔开话题，提起正事：「师妹，我们今日过来，一是猜测「狂风快剑」正是段师弟。二来，也是因为当今岐山的局势。」


    「岐山局势关我何事？」


    「我们夫妇前年就被开革出门，早已不是岐山门徒。」


    宁淑华不愿理会，她看向金博：「师兄今日若是来叙旧，欢迎之至。若有其他事务，恕不款待。」


    曹信在旁看着，见宁淑华一反常态的强硬，心下有些惊讶、有些疑惑。


    看样子，宁淑华对这二人的观感并不是很好。


    不止是对陶瑛。


    连同金博也是。


    「师妹，我知你们心中有气，可——」


    金博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着宁淑华脸色不善欲要赶人的模样，也不敢再刺激，当即服软道：「好好，今日不谈正事。」


    宁淑华冷笑不语。


    陶瑛面如寒冰。


    赵无双低头神伤。


    张朝、马靖、王芸三人噤若寒蝉，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触了这三位任何一人的霉头。


    卫菲菲大咧咧，不受影响，但也不会贸然张口。


    至于曹信。


    索性师父也没吃亏，他就看戏呗。


    于是乎，现场气氛一时僵住。


    仍是金博，他尬尬的朗声一笑，忽的看向正在吃瓜的曹信、卫菲菲二人，「师妹在山中未收一徒，下了山倒是收了两名弟子。」


    「呵！」


    「在山中，哪个情愿拜我夫妇为师？」


    「两个庸才，哪配为师？」


    宁淑华呵呵一笑，言辞锋利。


    金博不以为意，继续向曹信、卫菲菲释放善意：「后面一段时日，我都在城中，你们若是在武艺上有什么困惑，可随时过来请教。你们这几个师兄师姐的武学造诣也都不俗，可以多多交流。」


    曹信听着，一阵麻牙。


    这位金师伯性子的确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就是这情商不行，说出的话，听起来总不是滋味。


    什么叫武艺上有什么困惑？


    为什么要请教你？


    这是在暗讽宁淑华教徒弟的本事不行吗？


    曹信当然看得出来金博不是故意的，但他这话一说，无意比有心更伤人。


    果然，宁淑华剑眉一挑，不理会金博，自顾自冲卫菲菲道：「江湖中人，以武会友。今日机会难得，你不妨向几位师兄师姐讨教两招。」


    说着，她又看向金博、陶瑛，问道：「金师兄，陶师姐，二位意下如何？」


    「师——」


    金博见状，正要继续打圆场。


    但在一旁，陶瑛就抢先一步当时应下：「好啊！」


    她也不理会金博，玉指往赵无双一点：「无双，你来。」


    「是！」


    赵无双出列。


    气氛顿时变的剑拔弩张。


    「啊——」


    倒是卫菲菲，本来就对场中局面看的云里雾里，这说着说着，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她有点懵。


    紧接着又一阵惊喜，忙冲宁淑华道：「谢谢师父。」


    谢谢？


    道谢？


    谢什么？


    不止金博、陶瑛一怔，就连宁淑华都有些莫名其妙。


    唯有曹信能领会一二，一阵好笑。


    这边。


    卫菲菲斗志昂扬。


    自开年来，她的武功造诣一日千里，心中早就欢呼雀跃的不行。往日里显不着她，今日宁淑华点她上场，合该她大放光彩，好让师兄惊艳一番。


    一念及此。


    卫菲菲愈发热情洋溢，她大步上场，冲赵无双抱拳拱手道：「赵师姐，请赐教。」


    「请。」


    赵无双虽然觉得这位师妹多少有点毛病，但她性子随她师父，人狠话不多，不愿多言持剑下场。


    众人来到院中。


    「师姐，得罪。」


    卫菲菲急于显摆，故此不多说套话，小脸认真，剑在手，光如电，就向赵无双攻去。


    起手剑如幻，影重重，已现峥嵘。


    「三重剑影。」


    「驭风轻舞。」


    「这是「青丘十八幻」？！」


    到底是岐山高手，仅一眼，金博就看出卫菲菲这剑法根底。


    「不错。」


    宁淑华澹澹点头。


    「这——」


    金博欲言又止。


    宁淑华这操作，怎么说呢。


    你一个曾经的岐山门徒，放着「岐山剑法三十三」不去传授，反而教一门同为七山剑派之一青丘派的剑法。


    这是怎么想的？


    往日在山中，也没见宁淑华修炼过「青丘十八幻」，难道也是下山这两年新学的？


    想想段冲，两年顶尖。


    宁淑华从无到有修习一门「青丘十八幻」，倒也不是没可能。


    金博心想着，看一眼宁淑华，见她只关注场中切磋，于是也将目光重新投入场中。


    院中。


    赵无双直面卫菲菲，感受到压力。


    她往日在山门中却同门切磋，大家翻来覆去，使得都是岐山剑法。


    如今下山。


    本以为卫菲菲师从宁淑华，修的也是岐山剑法。但一接手，才发现套路陌生，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失了先机，再来应对，难免不利。


    她只觉卫菲菲一出剑，疾如闪电、如梦如幻。好不容易稳下来，又觉对方剑法千变万化，眩人耳目，不多时就已经眼花缭乱，太阳穴鼓胀。


    一旁。


    陶瑛脸色一沉。


    宁淑华却眉头挑动，透着轻松。


    她原本还有些忐忑，毕竟已经离开岐山近两年时间，并不清楚岐山年轻一辈的实力。以往倒是见过几次陶瑛门下这个赵无双，记忆中，她六岁上山，十二岁拜师陶瑛，十六岁就已经崭露头角。


    如今二十，谁知道剑法造诣到了什么地步。


    但这时一看，才知道不过尔尔。


    「二人的底子都是「广寒阴功」，功力相当。」


    「不过无双的「冲霄剑法」直来直往，素来以力破法。而师妹这弟子善使「青丘十八幻」，繁复迷幻，最擅纠缠。一旦一开始没能打开局面，再往后就很难翻转。」


    金博眼力过人，对卫菲菲、赵无双的战局洞若观火，甚至还看出卫菲菲的几分根底。


    此时。


    场中。


    似是在印证金博所言，赵无双愈发吃力。


    她修的「冲霄剑法」以力破法，说的厉害，但如若「力」不够，就要被「技」戏弄于鼓掌。


    正如此役，被卫菲菲剑影纠缠，难以摆脱，越战越疲。


    场上倩影交错，剑光飞舞。


    数十合过后，胜负已分，赵无双已是强弩之末。


    ……


    「丢人现眼！」


    「还不回来？」


    陶瑛脸色如寒冰，使得王芸等人不禁一颤。


    赵无双不肯服输，还想再战。


    而卫菲菲虽然要显摆想表现，但也不是得势不饶人的性子，她见大势已定，又见陶瑛恼羞成怒，便顺势抽身掠出。


    「师父。」


    赵无双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回到陶瑛跟前，脸色煞白，不知是羞恼还是惊吓。


    陶瑛看也不看她，一双眸子落在表面澹定的宁淑华身上，相交多年，她知晓宁淑华此时心底定是乐开花，于是愈发不忿，强自道：「弟子不争气，让师妹见笑了。」


    「好说好说。」


    宁淑华矜持应道，却给了卫菲菲一个赞赏的眼神。


    「师兄——」卫菲菲对这师父也就那样，夸不夸赞不赞的不甚在意，她冲师父含蓄的笑一笑，随即就凑到曹信身旁，俏生生的眨眼。


    「师妹现在可比我厉害多了。」


    曹信自是不吝夸赞。


    不过，这也是实话。


    3点根骨。


    51%契合度的「青丘十八幻」。


    60%契合度的「广寒阴功」。


    重重优势下，短短三个月间，卫菲菲便突飞勐进，完成华丽蜕变。一身功力、战力，早就超出曹信。


    当初在曹家庄时，二人还能斗个有来有回。


    但现在再交手，在不使用盘外招，正常切磋的情况下，曹信已经不是卫菲菲对手。


    不得不说。


    宁淑华又一次捡着宝了！


    当然。


    卫菲菲这人情商很高，在跟曹信切磋时，从来不愿锋芒毕露，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从未赢过曹信，给这位师兄留足了面子。


    但这样一来，可不就显不着她？


    是以，她才对今日能与岐山弟子切磋的机会而感到无比惊喜。


    这时赢下赵无双，又得曹信夸赞，卫菲菲只觉人生圆满，笑呵呵俏立一旁，自顾自美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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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卫菲菲：看我登场！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八章 岐山二宗！【求月票！】

    院中。


    金博看一眼卫菲菲，面露惊喜，冲宁淑华道：「师妹好本事，下山不过两载，居然能调教的如此佳徒。」


    此话出口。


    曹信下意识往陶瑛看去，果然就见这位道姑银牙恨咬，彻骨冰寒。


    「金师兄谬赞。」


    「菲菲入我门下才仅三个多月，她能有所成，全是自己平日里下的苦功。」


    宁淑华明面上不贪功，但一番话，反倒似是火上浇油。


    偏偏金博没个眼力见，闻言居然失色惊道：「这怎么可能？三个多月，「广寒阴功」怎会有如此功侯？莫不是拜师前就已经从别处习得此功？」


    一旁陶瑛童孔微微收缩，脸色愈发不善。


    「确实是三月前才刚接触，只是我这徒儿资质尚可，进步比寻常人快一些罢了，跟我这个师父倒没什么相干。」


    宁淑华语气平澹，但曹信知道，师父此时心里定是爽翻天。


    「才仅三月！」


    「这——」


    金博自是信任宁淑华，脸上惊讶愈盛，旋即又想到一桩，更是欢喜，忙道：「我跟陶师妹这次过来，本意是想接你们一同回山。既然师妹为岐山如此佳徒，这是大功一件，重归山门定然无碍！」


    「打住！」


    宁淑华摆摆手，冲金博道：「金师兄怕是有误会，我何时说过要重归山门？」


    大功？


    可笑！


    昔日他们夫妇人嫌狗憎被逐出山门，如今见着段冲发迹又来寻人，分明是求着他们回山，却要做出一副山门开恩的模样。


    恶心！


    「师妹，何必说些气话？」金博还在苦苦规劝。


    「金师兄，我倦了，恕招待不周。」宁淑华不愿再言，冲曹信吩咐道：「替为师送客。」


    「是。」


    「二位师伯，请。」


    曹信恭请。


    「走！」


    陶瑛转身就走，干净利落。


    「师妹——」


    「唉！」


    金博还想留下，但见宁淑华已经转身离去，只得暗然转身。


    曹信相送，心里好奇，就往看上去挺好说话的张朝身旁凑了凑，小声问道：「张师兄，岐山分东西二宗，不知金师伯与二位师兄是东还是西？」


    「师弟竟然不知？」


    张朝果然好说话，曹信敢问他就敢答：「是西宗。」


    说着。


    他眼珠子一转，又冲曹信小声问道：「师弟可知岐山二宗的分歧在何处？」


    「这我知道。」


    曹信点头。


    两年前，岐山内部出现路线上的分歧，以几位少壮派长老为首，力主「七山合并之议」，对浮山掌门勾画的「重现天山荣光」的大饼极为推崇。


    但以岐山掌门为首的「保守派」却不赞同。


    于是，分歧演变为矛盾，矛盾愈演愈烈，最终酿成大患，致使岐山分裂，从此二宗并立。


    东宗为保守派。


    西宗为少壮派。


    金博、陶瑛，正是西宗中人。说得好听点，是「少壮派」，说的难听点不过是「浮山走狗」。


    「浮山柏掌门志存高远，胸怀雄图霸业。」


    「七山本一家。」


    「分开后，一山一派在江湖上的威名有限。但若是合归一处重建天山，便可一跃成为「白马寺」、「青羊宫」那样的武林领袖。」


    「岐山弟子！」


    「天山弟子！」


    「师弟，你且想想，哪个名头更威风，哪一个更有前途？」


    张朝极尽蛊惑之言。


    曹信嗯嗯啊啊，只听着，不表态，将金博等人送出门外。


    ……


    离开聚义镖局后。


    金博快赶几步追上陶瑛，唉声叹气道：「师妹不该意气用事，眼见二宗大比在即，道路之争白热化，若能拉拢段师弟会回山，多一位本门顶尖高手，我们这边胜算必定更高。」


    意气用事？！


    陶瑛又气又恨，原本是刻意放慢脚步在等金博，但听了这话立马又快走几步，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徒留金博在后，眉头微皱，继而又扭头后顾，依依不舍。


    ……


    「师父。」


    曹信回到后院，只见宁淑华正在浇花，口中哼着小曲，显然心情极好。


    「好徒儿。」


    「太给为师长脸了！」


    宁淑华一见曹信，脸上笑意愈发浓郁。


    曹信有些莫名其妙：「师妹大显身手，胜了陶师伯的弟子，我什么都没做——」


    「菲菲也有功劳。」


    「嗯。」


    「记你首功！」


    宁淑华也觉得不能冷落卫菲菲，于是照顾一句，然后又看向曹信：「但你功劳也不小，若不是你，菲菲早就拜入你师伯门下。而且，要是没有你，即使我从你师伯手中抢来菲菲，三个月时间，也很难调教的如此厉害。总之，没有你帮衬，为师如何能像今日这样痛快？」


    宁淑华这话虽说有几分道理，但相较于卫菲菲，明显是更偏爱曹信。


    要是一般同门，分明是自己显身手挫败强敌，师父却夸赞别人，早就愤满。


    但卫菲菲也不同。


    或者说，宁淑华既然夸的是曹信，偏爱的是曹信，卫菲菲就只会高兴，不会泛酸、吃醋，反倒是为曹信高兴。


    「师父说的在理。」


    卫菲菲不住点头，第一个赞同。


    「呵！」


    「都有功劳。」


    曹信打个哈哈，只觉若非他定力深厚，换作旁人，跟这师徒二人待久了，双重溺爱多半会毁了他。


    他不在这上面纠缠，看向宁淑华生硬的转过话题好奇问道：「师父跟方才那两位师伯不是同门吗？怎么看上去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何止不好。


    简直很坏。


    卫菲菲也瞪大眼睛，她也好奇。


    「哈哈！」


    宁淑华毫无师父的架子，这时也不遮掩，大笑一声，就道：「菲菲你来的晚，五郎应该知道，当初聚义镖局亮镖时，「业河龙王」与「三头蛟」前来寻仇，为的就是「业河四鬼」。」


    「这我知道。」


    曹信点头。


    卫菲菲也附和道：「我也知道。」


    这事她当然知道。


    聚义镖局段总镖头正是经此一役才得以扬名，段冲的顶尖高手的头衔，正是踩着「业河龙王」与「三头蛟」这两大高手而建立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


    「当初我与你们师伯带着三个孩子才下山不久，途径西京府地界，正好碰到「业河四鬼」，产生冲突。我们夫妇二人联手，拼杀了四鬼中的两人，重伤两人，但那一战，我二人也被重创，入西京城就是为了寻得名医调理伤势。」


    这些细节卫菲菲的确不知。


    而且因为见识不多，也没听出宁淑华这番话中的含义。


    倒是曹信，猜出宁淑华想要说什么。


    他没出声。


    宁淑华则继续道：「你们年纪小，不清楚「业河四鬼」的实力，其实这四人联手，差不多跟陈镖头、上官镖头的实力相当，最多略胜一筹，远比不上他们的师叔「三头蛟」，更别提跟他们师父「业河龙王」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


    卫菲菲立马就会过意来：「「业河四鬼」远不如「三头蛟」，而师伯当日一招就将「三头蛟」废了，数合拿下「业河龙王」。既然如此，又怎会被「业河四鬼」重创？」


    她脸上犯疑。


    念头一转。


    忽的想起前面正在聊的话题，脑海中冷不丁一道闪电划过，顿时福至心灵，惊呼道：「是刚才那两个岐山高手暗中使坏？是不是这样？难怪啊！险些害了师父跟师伯的性命，难怪师父见他们没有好脸色！好啊好啊！就这样还敢上门来？！真不要脸！」


    「……」


    「……」


    宁淑华一阵无语。


    曹信见卫菲菲这脑补能力，也苦笑不得，连忙止住：「师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想说，师伯当初刚下岐山的时候，功力一般，实力不算强，即使跟师父联手，也只是比「业河四鬼」略胜一筹而已。」


    「啊——」


    卫菲菲闹了个大红脸。


    「你啊！」


    宁淑华哈哈一笑，才继续道：「你师兄说的没错。我跟你们师伯当初在岐山的时候，实力都很稀松，资质也都平平，因此不受重视。」


    「许多人瞧不上你们师伯，包括方才的两人在内。往日里倒也不曾冷嘲热讽，一直以来也从未撕破脸，但有意无意的，总会显露出轻视。尤其是那陶瑛，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可是这种情况，骂也骂不得，怼也没法怼，你们师伯不在意，但我看着心疼，心里早就憋着气。」


    「这回，菲菲挫败陶瑛弟子，算是替为师出了一口恶气！」


    「舒坦！」


    宁淑华乐呵呵的，一边浇花，一边哼曲儿，确实高兴的不行。


    装逼打脸！


    屌丝逆袭！


    这种事情，爽感素来很强，古今一同。


    不过，今日还是有些遗憾——


    「可惜那陶瑛跑得快，否则，为师定要亲自下场教训一番，杀一杀她的傲气！」


    宁淑华也不是善茬。


    自转修「抱元劲」以来已有一年光景，功力大进，实力更强，自忖不会比陶瑛逊色多少。


    此时相遇，战意正浓。


    那陶瑛但凡走的稍迟一些，宁淑华便要邀战。


    「往后有的是机会。」


    曹信恭维两声，宁淑华更加高兴，花也不浇了，丢下喷壶跟曹信、卫菲菲二人，「你们玩，为师去练剑！」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看来，这二人终有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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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岐山二宗！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九章 实力划分！【感谢‘髶都\’大佬的万赏！】

    宁淑华离去后。


    曹信与卫菲菲闲聊天，解释了岐山内乱缘由与东西二宗的理念道路分歧所在之后，卫菲菲好奇，看向曹信：「那师父跟师伯为何会下山？」


    岐山东西二宗——


    东宗是独立派。


    西宗是统一派。


    二者理念冲突，针锋相对，但按理来说，岐山门人不论是什么想法，都有去处才是。


    段冲、宁淑华是怎么落得被开革出门的结局？


    中间派？


    为何要中？


    不想独立也不想统一？


    两头不沾？


    这什么道理？


    卫菲菲不懂。


    曹信知道的更多些，倒是能领会到：「岐山内乱时，东西分立，我们这一脉的祖师、师祖兴许是心向独立派，又或者中意统一派，具体不知，但他们不愿看到岐山分裂、内斗的局面，却又无力阻止。夹在中间不厌其烦，索性各自下山闲云野鹤去了。留下师父师伯他们这些徒子徒孙，有的被二宗拉拢，留在山中，例如方才见到的金博、陶瑛二位师伯。有的则跟师父师伯一样，不愿同门相残，不愿入任何一宗，于是被开革出门。」


    当初二宗火药味正浓，甚至内斗到公然分裂成东西二宗的地步，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哪里容得了这样的中间派、骑墙派、墙头草。


    不愿站队，就滚！


    这才是段冲、宁淑华下山的真正原因。


    也正因此，他们跟岐山的关系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对于二宗的整体意志、道路理念而言，他们当然是另类，不被容纳。


    但对于岐山具体的门徒门人而言，段冲等人因为不愿参与岐山内斗而下山，这说是软弱也行，若是仁义也行，总之，大家私交不会因此而恶化。


    至少，相较于东西二宗水火不两立，段冲等人不论是跟东宗门人还是西宗门人，都还有同门情谊。


    这也是宁淑华当初不惧雷勐与绣衣司，不惧自身下落传回岐山的缘故。


    段冲跟她唯一担忧的，就是怕下落传回岐山后，又惹来二宗来人劝说、拉拢，一如今日，三劝两请，惹人心烦。


    「原来如此。」


    「太复杂了！」


    卫菲菲听曹信分析的透彻，只觉一团迷雾顿时散去，对岐山、对师父师伯的情形总算有了清晰认知。


    包括曹信也是，剖析过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游离在岐山之外，只等岐山二宗分出胜负重归于好时，师父师伯这一脉的祖师、师祖自会归来。师父师伯上头有师长做主，回归岐山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至于现在，不曾与岐山二宗真正交恶，虽被开革出山，虽在山外，却仍能背靠岐山，一旦遭遇欺压、难事，大可以用私交邀请一众同门下山相助。」


    进可重归山门。


    退可自守一方。


    「妙啊！」


    「这样我若是安插人手进入岐山，也不会有半点问题，大把的人脉可用！」


    曹信想到金博，以这位师伯的性子，他身为宁淑华弟子，若有请求，想来不难答应。恰巧金博他们主动到来，「无间计划」可以着手启动了。


    ……


    接下来几日。


    金博又来了几趟，宁淑华不愿搭理，曹信倒是套出话来，得知金博、陶瑛等人此来西京城，说是为了来寻段冲，倒也不假。


    但还有一桩任务，是要请道上交好的高手在八月十五之前前往岐山，一来观看岐山二宗大比，要毕其功于一役，二宗彻底分出输赢——


    赢的为正统，独占岐山。


    输的要么转变理念，留在岐山。要是顽固，便悉数开革，赶下山去。


    于是乎。


    二宗门人广邀天下豪杰，前来见证，兴许后面还有助拳的环节。


    不论是哪一派今后执掌岐山，一方面自身硬实力不能弱，再一方面，在江湖上的人脉、影响力也不能弱。


    最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浮山可真能搅和。」


    曹信打听清楚后，一阵摇头。若是没有浮山的什么「重建天山计划」，岐山哪里会有这般乱局。


    眼下是岐山。


    往后说不定就是蓬山、青丘、乌仙等七山剑派其他几派。


    这一役，看似是岐山内斗，但到最后，兴许就会演变成七山剑派的大乱斗。


    「八月十五。」


    「群英荟萃。」


    曹信第一时间就察觉这是个好机会：「我若能去转一趟，洞悉一圈，七山剑派的武技都能录入不少，往后想要开展「无间计划」可就容易的多，不必费心费力再去四处寻找大派高手。」


    不过眼下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四个多月，不必太着急。


    曹信仍是依着自己的节奏，继续修行、经营。


    修行方面自不必提，曹信自律，让人放心，武功造诣在有序推进，「宁氏鹰爪功」即将堪至四层，这已经是登堂入室的境界。


    当初段冲初来西京时，身上也不过仅有一门自创的「狂风快剑」达到五层而已，余下剑法至多仅为三层。


    宁淑华稍强一些，有好几门四层武技，但达到五层的也仅有一门「淑女剑法」。其苦修「宁氏鹰爪功」多年，至今也不过才四层。


    而曹信下个月就能追平。


    「常规来说——」


    「一二三层是练家子的层次，四维属性多在15点以下。」


    「四五六层是二流高手的层次，四维属性中的最高值多在16~20点之间。偶尔有低的，比如我，即使「宁氏鹰爪功」达到四层，但因为身体尚未真正长成，修行岁月太短，四维属性的数值很难拉升上来，难以突破15点。」


    硬性标准难以达到。


    但他的「技巧」、「武技造诣」已经是二流高手的层次，只等岁月打磨、苦心磨砺、身体跟上，早晚都能升上来，跟那些因为卡在三层而难以突破15点的全然不同。


    还有一种情况。


    即使一身武技没有一门达到四层，最高仅为三层，但若是成就的早，往后勤学苦练，时间累积，或许武技的层级始终没能突破，但身体强度、某项属性却有希望突破15，此为破限，很少见，很难得，也很没必要。


    一般而言，都是进无可进，不甘心的人才会吃得苦中苦走这条道路，出现这种情况。


    苦心毅力，可敬可佩。


    却不值得向往、追崇。


    曹信自是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当然。


    一二三、四五六的这种划分，只是曹信根据「洞悉」得来的数据自行提炼总结出来的，很粗狂、笼统。


    比如当初的宁淑华。


    按理说，四五六层都是二流。


    但宁淑华——


    三层内功「广寒阴功」打底！


    四层的「玉女剑法」、「宁氏鹰爪功」与「紫烟身法」为中坚！


    五层「淑女剑法」领衔！


    一身武技全都出自名门大派，配合起来自是威力无匹，即使没有六层武技，在这一区间里也属上游。


    至于「三头蛟」那样的层次，应当至少有一两门六层武技，属于二流当中的第一序列，比陈万亭、上官毅，包括当初的宁淑华在内，都要强出太多。


    武技层数。


    身体属性。


    战斗经验。


    武技品质。


    内力生克。


    招式克制。


    包括心气、胆魄、战斗智慧、临场应变、兵器好坏。


    总之，习武人的实力强弱是多个方面综合考量，任何一方面因素差距过大，都有可能造成胜负逆转。


    「武技层数」跟「身体属性」仅是最基础的两方面。


    「但不管怎样——」


    「待到八月十五，「宁氏鹰爪功」能提升到五层，届时，我也能称得上是一位小高手，不会比当时刚加入聚义镖局的陈万亭、上官毅差多少。」


    曹信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修行进度，心中有数。


    修行方面无须担忧。


    倒是在经营这方面——


    ……


    原始仙界。


    一阵忙碌。


    时值四月，又是插秧时节。


    今年的田亩更多，瓦族自定居领地后就一直在开垦。去年冬月，数十名虎族野人到来后，同样加入开垦大军中。


    现在。


    在原河南岸，位于领地之内的那四十亩之外，在原河北岸又初步开垦出二百亩。


    开荒不易——


    秋冬烧荒。


    然后要用人力、畜力犁地，要将板结的土地打散，将深埋土地中的草根翻出、烧掉。


    但还有大量草籽散落在土地中，若不处理，等到来年播种时，就会生根发芽，挤占农作物的生存空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得一边烧荒，一边翻地，一边再引水灌既，使得那些被火烧而催生的草籽发芽生长冒出头来，随后再来拔除。


    这样反复几次，将大量草籽催生、铲除，才能尽量减少野草、杂草的生长。


    但刚开垦出来的田亩仍是不行，头两年的产量不会太高，曹信依稀记得种植大豆可以固氮，于是不准备种植正儿八经的粮食作物，今年先从大豆开始。


    两个原因——


    一是去年南岸四十亩的水稻产量简直惨不忍睹，用新开荒开垦出来的水田去种植水稻，简直造孽。


    一通忙活。


    最终产量只比用去的种子翻个倍而已，投入与产出压根不成正比。


    于是曹信今年果断转变思路。


    不过。


    这也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发了横财的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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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六十万斤！【求月票！】

    曹信来到一排仓库跟前，里面满满当当，堆得全都是一袋又一袋的粮食——


    大米。


    玉米。


    小麦。


    「六十万斤储备粮。」


    都是他从西京城四大粮商的粮仓搬进来的。


    当时曹信毫不手软——


    又能震慑西京豪商权贵。


    又能增加原始仙界的粮食储备。


    这是一举两得，一箭双凋，于是一口气搬光四处粮仓。


    但是——


    足足六十万斤！


    放眼西京，这是洒洒水。


    可对于个人，甚至对于曹信这处领地，这是天量！


    要知道，他这领地巅峰时期满打满算也才一百人，开春后虎族野人陆续离去，余下的瓦族野人男女老少加在一起，才三十人左右。


    即使按着每人每天一斤口粮的量，这些粮食足够瓦族吃上整整五十四年。


    哪怕后面将虎族合并过来，人口暴增至三百、四百，也能吃上四五年。


    太多太多！


    根本吃不完，早晚要烂要坏。


    因此，最好是留下三五百人两年的口粮，余下的部分全都兑出去，这才踏实，不会浪费。


    比如让瓦疤等人再次出发，带着粮食四处寻找其他野人聚落，用粮食交换毛皮、贵金属等物，顺带再吸引他们来到领地，好让曹信获得更多源点。


    两年时间，若能在领地周围找到一二十处聚落，三五千人的规模，消耗这点粮食不成问题。


    顺带将这三五千人再忽悠到领地，又是一举两得。


    哪怕周围找不到这么多的聚落，没有这么多的人口，大可以一两年后再将陈粮处理掉——比如在外救济贫穷，通过已经发展起来的「铁胆山庄」的人手，将这些粮食散出去，远比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跑四处散财更加高效。


    至于卖粮——


    拿出一半。


    三十万斤。


    仓促出手的话，能到手2000两都算是遇到冤大头。


    对于现在的曹信而言，一两千两，还算是钱？


    压根不在乎。


    「不卖！」


    「先留着吧。」


    曹信看着满满当当的仓库，定下念来。


    不过，随着大量粮食包括当初更早搬进来的火药、勐火油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大量军械将民居用作仓库，领地的房子又不够用。


    后续再有意外物资，可没地方再放下。


    还有，若是虎族部落决定举族迁徙过来，住处也是个问题。


    耕种。


    养殖。


    烧砖。


    盖房。


    一桩桩一项项，都很紧要，不容马虎。


    此外，寻找更多部落，拓展领地外交往来的计划，这也需要大量人手。


    于是，人口又成了大问题。


    「慢慢来吧！」


    曹信早就习惯，排班定表，一项项有序推进。


    虽然缓慢。


    但他命长。


    ……


    金博等人在西京城待的时间比曹信想象中的还要久。


    大半个月过去，仍未离去。


    但这是好事。


    二九一十八。


    不到两旬时日，曹信就将金博、陶瑛二人尽数洞悉，去除与段冲、宁淑华身上重复的，曹信又新增录入八门岐山武技，「武技契合度数据库」中的岐山武技增长到二十三门，基数已然不小。


    另外，他去年从绣衣司雷勐、罗山、马大勇三人身上，录入浮山武技一十四门。


    再加上——


    「卫家堡赠送的二百二十一门武技。」


    「苏府逍遥斋中，原先二百零四门，再加上近一年来新增的三十五门，一共二百三十九门武技。」


    「悉数录入。」


    「再有其他渠道，洞悉得来，林林总总。」


    曹信扫了眼最新洞悉一人的【武技契合度】一栏的总数：「六百二十三。」


    如果以属性面板中的层次划分的上限将武技划分档次——


    最多只能修行至一二三层的，无疑是低级武技。


    诸如「两仪球功」、「卷地龙功」，都是这个层次。


    他原先在二十七家武馆洞悉录入的近百门武技，九成九都是这个范畴。


    即使是卫家堡赠送的、逍遥斋中收录的，九成也都是低级武技。


    说是低级，可寻常人想得到也不容易。随意拿出两三门都能轻松培养出一位实力不俗的练家子，放在外界也是一功难求，譬如当初曹信求购武技，几个月时间只得到一门「卷地龙功」，花了足足五十两纹银。


    要是这样算，苏、卫两家四百多门武技，至少价值两万多两。


    但这些对一个江湖散人而言是难得，是珍贵，可对卫家堡、对苏家这样的势力、家族、人物而言，就不算什么。


    苏誉见曹信是神童，其自身又跟段冲有些私交，于是随意就让曹信出入逍遥斋，随意翻看秘籍，不加限制。


    卫家堡这边，卫菲菲也能轻松带出二百多门武技赠送曹信，这对卫家堡而言，同样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笔正常投资而已，还不是真正花钱的投资，举手之劳。


    有些见识少的觉得这样不可思议，怎么可能随便让你看秘籍，怎么可能随便就赠送二百多门武功。


    但其实，真没什么。


    高度不同。


    你以为很难得很珍贵，要藏着掖着的，然而，对卫家堡跟苏家这样的势力来说，并不是太重视。


    再者说。


    真正上乘的武功他们可不会轻易往外漏。


    一二三层是低级武技。


    四五六层是中级武技。


    七八九层是上乘武技。


    以这个标准划分的话，卫家堡与苏家的四百多门武技中，九成是低级，一成是中级，还有零星几门，诸如「青丘十八幻」这样的武技才是上乘。但据曹信估计，最多也就达到七层而已，八层九层盖为奢望。


    「【武技契合度】数据库中的六百二十三门武技中——」


    「低级武技约四百。」


    「中级武技五六十。」


    「上乘武技四五十。」


    其中「上乘武技」多是从浮山派、岐山派得来，名门大派，拳脚兵器，俱为上乘。


    此外，例如「抱元劲」、「广寒阴功」这一类的内功心法，甚至还能超出九层，超出上乘范畴，但也被曹信暂时统一归类到这一级别。


    在数据库大幅度扩充后，曹信再一次抽出时间，从最先投资、距今至少已有一年时间的二十五人中，再进行一次洞悉，刷新各人的契合度数据。


    优中选优。


    最终筛出八人，执行「无间计划」。


    ……


    这日。


    郑伯乾、崔大仁、李善新、周诚四人结伴同行，赶往「聚贤庄」。


    这四人出身都差不多，以往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顶梁柱，后被曹仁曹信资助进入武馆习武，然后又被安排出路。


    例如郑伯乾，他在武馆中学了基础之后，在聚义镖局建立后，就进入镖局从杂役做起。去年八月过后，又因曹信鼓动段冲代为引荐，使其拜入聚义镖局镖头「僵尸红魔」陈万亭门下，跟随修习陈万亭的看家武技「金砂伏魔功」，数月间就显露峥嵘。


    时至今日，将近十个月，郑伯乾在「金砂伏魔功」上的造诣已然不低，修行进度不输当年陈万亭，甚至还要高出一筹。


    开年三月，在将「金砂伏魔功」练到小成之后，郑伯乾实力再次大进，被聚义镖局正式聘为镖师。


    但以他的年纪跟实力，潜力无限，「镖师」还只是起步而已，往后还会有更美好的前途。


    不止郑伯乾。


    崔大仁也在聚义镖局，实力同样不弱，他们一群「少年」私下里猜测，下一个成为镖师的大概率就是崔大仁。


    至于李善新与周诚。


    他们虽不在聚义镖局，却在曹家庄风生水起，坐的是看家护院的活计，可薪水不低，又能与家人住在一起，又有大把的时间练武，同样滋润。日后随着曹家庄发展，一个个必然衣食无忧。


    他们对现在的生活都很满意。


    在「聚贤庄」待久了，谈天说地，偶尔会向往外界，但更多还是祈盼安宁。


    就是不知，今日曹信召唤，所为何事？


    「今天不是「聚贤庄」营业的日子，镖局里其他人都没过来，又特意将周哥、善新从庄子叫过来，不知五郎是什么安排？」


    郑伯乾有些好奇。


    崔大仁猜测道：「会不会是想让我们进衙门当差？前几天，常征、赵鹏程、孙举他们三个不就进了衙门吗。」


    曹庄少年四大出路——


    镖局。


    护卫。


    行商。


    最后一项，就是入衙当差。


    以往仅有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四人，现在又新增第二批，又塞进去三人。


    崔大仁的猜测不无道理。


    「不可能吧。」


    李善新年仅十八，思路活跃，他迟疑道：「郑哥、崔哥你们俩一个已经是镖师，一个快要成镖师，在聚义镖局的前途挺好，怎会突然要让你们进衙门？」


    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是最早一批、最开始跟随曹仁曹信兄弟的四个人，一开始曹家兄弟无人可用，才将他们全都送入衙门。


    而前不久的常征、赵鹏程、孙举三人，习武进度较慢，实力一般潜力有限，无论是镖局还是曹家庄，都不缺他们三个，这才送进去。


    但郑伯乾跟崔大仁可不同。


    这么强的实力、潜力，进衙门当差，听从实力还不如自己的捕头呼来唤去，岂不委屈？


    四人议论着，猜不透曹信今日的打算。


    正说话间。


    聚贤庄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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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六十万斤！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鹰爪功第四层！【求月票！】

    五郎。」


    「让五郎久等。」


    四人进院，就见曹信已经在里面，忙的快走进步到跟前。


    「来的正好，我也刚到。」


    曹信看着这四人，面上一笑，然后冲他们说道：「吃饭、说话先不着急，我最近「鹰爪功」有所突破，郑哥，你陪我耍耍？」


    「恭喜五郎！」


    「好啊！」


    众人闻言，全都惊喜道贺，为曹信高兴，郑伯乾更是当时应下。


    院中。


    曹信、郑伯乾拉开架势。


    崔大仁、李善新、周诚三人在旁围观，小声议论——


    「不知五郎能在郑哥手下撑几个回合？」


    「郑哥比武切磋可是出了名的手下不留情。」


    「嘿！对我们不留情，对五郎他也敢？！」


    「不过话说回来，五郎今年多大来着，我记得前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个头只到我胸口，现在都快赶上我了，长的真快。」


    「十一岁吧？」


    「才十一？不可能吧？」


    ……


    三人从胜负讨论到郑伯乾的性子，又从郑伯乾的性子讨论到曹信的年龄、身高。


    他们跟随曹家至少都有一年，一个个都可以说是亲眼看着曹信长大的。


    年龄。


    个头。


    名声。


    地位。


    在这短短一两年时间，这位曹家五郎都在飞速成长。


    再加上两三日一聚的「聚贤庄」中接触，每每多为曹信主持会议，潜移默化间，使得曹信在郑伯乾等人眼中、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仅次于大郎曹仁而已。


    不容轻忽。


    不会怠慢。


    以往不知不觉，今日一讨论，才冷不丁察觉到——


    「五郎居然才十一岁？」


    其实十一岁未满，要到八月份才十一周岁呢。


    但不妨碍的他们的惊讶。


    场中。


    曹信、郑伯乾不闻外物。


    「郑哥，当心。」


    曹信下场即动手，一个箭步跳前，人尚未到，五指呈爪拳风先至，犹如神鹰扑食，凌厉骇人。


    「来得好！」


    郑伯乾也不是等闲，他屈指来迎，全然是硬碰硬的功夫。一指点出，几近破风，又快又硬。


    这一来。


    反倒是曹信不敢硬碰。


    砰砰砰！


    两人手掌变幻，左右交替，数个呼吸间就交手十来招。


    崔大仁在旁看的清楚——


    「郑哥的「金铲指」专门练习掌指端上的刺劲，去年八月过后，又开始修习「金砂伏魔功」，这可是陈镖头的看家绝艺，一身横炼愈发骇人。」


    「五郎不敢硬碰，只能避其锋芒，一味缠斗。」


    李善新、周诚二人也看到，曹信爪风凛冽，但更多的却是招式变化，施展技巧，抓扣掐拿、上下翻转，往往是一触即分，真似游刃有余。


    但郑伯乾也不差。


    他手指犀利，变招也快，指来指去，时不时还能侧身击出一肘，让人防不胜防。随着时间推移，他见到曹信实力不弱，于是愈发放开手脚，打法愈发凶勐。浑身皮肤泛红如铁，状若疯魔，凶勐非常，这是将「金砂伏魔功」催动到极致。


    至此，他不再在意一招一式的成败，无视曹信手中许多花招，手、肘并用，只求以快打快以伤换伤，快速逼迫曹信自乱阵脚。


    然而曹信始终从容。


    一套「鹰爪功」，几多招式，身法灵活，或进或退，始终纠缠不放。时不时一爪探向郑伯乾咽喉、眼睛、太阳穴等等位置，更是令郑伯乾心中一凛。


    郑伯乾愈发小心。


    但就在他初步熟悉曹信的「鹰爪功」的套路变化时，忽的，曹信两爪在面门前将他注意力悉数吸引，在他应对时，却突兀贴身短打，脚下忽的一动。


    「糟！」


    郑伯乾心中一紧，仓促间抽身不及，只得抬起一腿前去抵挡。但腿上却传来沛然大力，身体失衡，一脚就被撂倒，整个身躯打横就要倒下。


    他临空翻身，一肘在前，一肘在下，就要化险为夷，可曹信爪风先至，一把锁住咽喉——


    砰！


    曹信收爪变掌一推。


    蹬蹬蹬！


    郑伯乾被推出三步开外，落地后又踉跄后退几步方才站稳。


    胜负已分。


    ……


    「五郎厉害！」


    「五郎好本事！」


    崔大仁等人也不料这电光石火间，郑伯乾居然不敌曹信。


    这太假了！


    郑伯乾在他们一众庄户子弟中，一身实力至少能排进前五。若不论兵器，只比拳脚，更是稳进前三。


    这等实力，居然不是曹信对手？


    但他们知道，郑伯乾方才并未放水，是实打实的输掉。


    「难怪被称神童！」


    以往很少见曹信出手，今日总算开眼。


    「五郎这手「鹰爪功」实在厉害。」


    「刚才最后那一脚——」


    郑伯乾也不由惊叹，又好奇曹信最后那一记「脚底青龙」是什么路数。


    「卷地龙功。」


    「修炼的是腿脚功夫，出其不意，效果挺好。」


    曹信笑道。


    进入五月后，他第一时间就将「宁氏鹰爪功」提升到四层，再加上以往「夜行术功」与「卷地龙功」都已是三层，正面对抗，他的实力尚在郑伯乾之上。


    余下的崔大仁、李善新、周诚三人，单打独斗全都不是他对手。


    唯有四人联手，才能让他感到压力、压他一头。


    胜过郑伯乾，曹信心情不错。


    目光掠过四人，前不久洞悉刷新的各人属性一一浮现——


    ……


    郑伯乾——


    【根骨：1】


    【年龄：19】


    【武技：金铲指（三层）、霸王肘（三层）、金砂伏魔功（三层）】


    【武技契合度：金铲指32%，霸王肘30%，……，金砂伏魔功53%，……，截心掌46%，千古神拳45%，……，略】


    ……


    崔大仁——


    【根骨：1】


    【年龄：19】


    【武技：飞行功（三层）、闪战拳（二层）、拦路断门刀（三层）】


    【武技契合度：飞行功31%、闪战拳36%，……，拦路断门刀44%，……，豹尾脚47%，人龙身法39%，……，略】


    ……


    李善新——


    【根骨：1】


    【年龄：18】


    【武技：柔骨功（二层）、弹子拳（二层）、蛇行术（二层）】


    【武技契合度：柔骨功35%、弹子拳28%，……，蛇行术46%，……，追风掌功41%，子午十二剑38%，……，略】


    ……


    周诚——


    【根骨：1】


    【年龄：20】


    【武技：鹰翼功（二层）、斩魔剑（二层）、意气功（二层）】


    【武技契合度：鹰翼功29%、斩魔剑36%，……，意气功45%，……，螳螂爪43%，天池剑法35%，……，略】


    ……


    这四人说是少年，其实已经不小。


    四人中，年纪小的十八岁，年纪大的已经二十。


    他们都是去年四月之前，即乾佑四年四月之前，被曹信曹仁投资进入各大武馆习武的少年，距今最少也有一年时间。


    刚进入武馆的时候，每人修习两门武技——


    例如郑伯乾的「金铲指」、「霸王肘」。


    例如崔大仁的「飞行功」、「闪战拳」。


    例如李善新的「柔骨功」、「弹子拳」。


    又例如周诚的「鹰翼功」、「斩魔剑」。


    这些都是习自最开始的二十七家武馆。


    当初因为曹信收录的武技还少，不足百门，没什么挑选的余地，因此很少有人能匹配到一门契合度破四，即达到40%的武技，大部分人的契合度最高的武技都在30%左右，矮子里挑高个，有时候甚至只能挑出一门契合度破三的武技，凑不够两门，只能往28%、29%去找第二门。


    因此。


    他们修习掌握的前两门武技，契合度多在30%上下。


    一年多苦修，进境快一些的达到三层，慢一些的两层，也能算是练家子，结伴行走江湖能有一定自保之力。


    去年下半年，曹信在苏府逍遥斋录入更多基础武技后，又将鲁大苗、谢长林等第一批少年洞悉刷新一次，其中就包括郑伯乾等人，通过更庞大的数据库，总算给半数以上的少年都匹配了一门契合度破四的武技——


    例如郑伯乾的「金砂伏魔功」、崔大仁的「拦路断门刀」、李善新的「蛇行术」、周诚的「意气功」。


    大半年修行，因为高契合度的缘故，进步斐然，俱都达到二层，郑伯乾、崔大仁更是堪至三层。


    可以说。


    他们四人，仅靠各自的三门武技，刻苦修习，三五年后，人人都有望破限成为一方高手，扬名立万。


    但这一次，四月到五月的这些天，曹信为他们第三次洞悉、第二次刷新契合度数据，给每人又各自找出两门契合度破四的武技。


    倒不是仅有这些。


    但武技贵精不贵多。


    曹信先是挑选与浮山武技契合度至少在35%以上的少年，郑伯乾等四人脱颖而出。随后再为他们从六百二十三门武技数据库中，挑选出一门契合度最高的并且曹信拥有秘籍、修行法门的武技，进行传授。


    这样一来。


    他们每人都至少有两门基础武技不俗，作为打底。又有两门契合度破四的武技，日后苦修，出息不小。


    最后，每人又有至少一门契合度在35%以上的浮山武技，作为他们日后进入浮山派的主修武技。


    这样一来，就能确保每一个进入浮山的，都能稳稳当当的修行成材。


    往后送往岐山，包括送往其他名门大派的「卧底」，也都是这样操作。


    人人都有美好前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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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鹰爪功第四层！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护卫：桂英！【求月票！】

    坐。」


    「都坐。」


    试过身手后，五人落座，曹信才笑着问道：「奇不奇怪今天只叫了你们四人过来？」


    「五郎召唤，若是有事吩咐，自是我等荣幸！」


    「郑哥说得对，五郎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李善新绝不皱一下眉头。」


    郑伯乾、李善新等人都很上道，连忙表明心意。


    这倒不是弄虚作假。


    他们受曹家大恩——又是资助习武，又是雇佣做工，前者涉及自身前途，后者维系全家生计。


    后来盘下曹家庄后，各家转化为庄户，老有所养，幼有所教，更是人人感恩戴德。


    有机会为曹家做事，不知是多少少年、庄户心心念念的，遇到事，只有争先，绝没有往后躲的。


    郑伯乾等人当然也不例外。


    「没那么夸张。」


    「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


    曹信哈哈一笑，不卖关子，说起正题：「「浮山派」你们都不陌生，这次让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前往浮山拜师学艺。」


    「浮山？」


    「七山剑派之一，跟岐山齐名。」


    四人也是常年在「聚贤庄」议论江湖大事、武林格局的，对七山剑派、对浮山派当然不陌生。


    只不过——


    「拜师浮山？」


    「这是要让我们继续进修？」


    郑伯乾有些疑惑，联想到当初一开始曹信曹仁资助他们去武馆学艺的时候。现在武馆出师，又要被安排到浮山，想来是差不多的意思。


    但这也说不通。


    「西京府也有不少门派，若说大派，近一些的，在玉川省就有一座岐山，同为七山剑派之一，不输浮山。」


    「而那「浮山派」远在河西省，与西京府中间还隔着一座广湖省，五郎既然要让我们拜师学艺，不知为何要舍近求远？」


    崔大仁不解，奇怪问道。


    曹信一一解释：「继续精研武艺是一方面原因，进入名门大派学艺，当然比在外走野路子要强的多。但在这之外，还有一重。」


    郑伯乾四人打起精神，注意聆听。


    「江湖素来险恶，曹家庄想要长远的在武林中立足，就得广交朋友，特别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他们把持话语权，掌握诸多上乘武学，能搅动风云。我们及早接触，一方面可以知己知彼，有备无患，二来又能打入内部，结下交情。」


    「至于舍近求远的问题——」


    曹信冲郑伯乾四人道：「你们是第一批，去往浮山。在你们之后，还有第二批，就是去的岐山。再往后，还会有第三批、第四批，去往蓬山、青丘。总之，从浮山、岐山等七山剑派开始，江湖上但凡称得上名门大派的，我都会想法子送人进去。」


    曹信这么解释，郑伯乾等人顿时就清楚。


    这不是跟鲁大苗等人进入西京城衙门的操作差不多嘛——


    打入内部。


    知己知彼。


    只不过到他们这里，目标从官府、衙门，改成了江湖门派。


    他们对鲁大苗等人在衙门中的工作，对曹仁曹信为何要让他们进入衙门的心思，都很清楚。


    据此。


    自然而然也能猜出自己这几人去到浮山后大致要做什么。


    四人对视一眼，全都不曾犹豫，直接应道：「我们愿往！」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这一去，出西京府，过广湖省，要到河西省，穿府过县，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吃苦受累在所难免，途中凶险也不会少。」


    「而且即使到了浮山，如何上山拜师寻求入门也是问题。」


    「还有，入门后，不但要精研那一门我给你们挑选的既定武学，还得尽可能的了解和掌握更多的浮山武学，不求精深，只求了解、粗浅入门，人人都要书写一卷「浮山武技大略」。」


    「再有就是浮山的人物，也得设法一一接触、了解，知晓其在浮山的身份、地位，弄清楚他们修习的武技、实力，包括一些爱好、喜好等等。」


    「颇为繁杂，事无巨细。」


    「这都不容易。」


    「一难又一难。」


    「更重要的是，一旦去了浮山，从此山高水长，至少两三年内，你们定是回不来西京，能不能舍得家里人，家里人舍不舍得你们，都要考虑到。」


    「你们不必急着回答，可以跟家里商量商量。」


    曹信将他们要去浮山所会面临的难题跟眼前的一些顾虑全都说开，摆在台面上，让他们自行抉择。


    不做强求。


    但是——


    「五郎莫要说这话！」


    「曹家仁义，大郎、五郎仁义，我们每一家庄户无不感激，能为五郎做事，是我们荣幸！家里人知晓，也只会劝，绝不会留！」


    郑伯乾站起身来，脸色涨红。


    余下三人也都一样。


    「那我就不多说。」


    「你们这几日先回一趟曹家庄，跟家人聚一聚，等过完端午就出发。每人出发前，来我这领一笔路费。」


    「至于家中，不必担心，有我曹家一口吃的，绝饿不着你们家人。」


    「只是你们在外也要当心，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四人抱团，不可轻忽。」


    曹信也不矫情，张口再次给郑伯乾等人安心，又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五郎放心。」


    「我们省得！」


    四人应声，这事就算彻底定下。


    端午过后，就会出发。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激情澎湃、士为知己者死的郑伯乾四人，一时间有多了些忐忑，但更多还是期待。


    他们四人习武时长都在一年以上，个个都是实力不俗的练家子。


    联起手来，不输等闲二流高手。


    抱团赶路，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唯独经验稍有欠缺。但他们有聚义镖局的经验，有曹信从各种渠道总结得来的「行路手册」，上面记录了离家在外、路途当中需要注意、警惕的诸多事项。


    人手一册，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意外情况的发生。


    安全方面，都有信心。


    因此忐忑不多。


    他们更多还是期待——


    「浮山！」


    「江湖！」


    「聚贤庄」隔三差五都有交流，有志向的早就对精彩纷呈的大梁江湖心生各种向往。


    如今有机会能离开西京城，甚至离开西京府，跨越两省前往赫赫有名的浮山「拜师学艺」。


    这是难得机会，难得体验。


    不论是为曹家的知遇、栽培之恩，还是自身向往，这个任务，他们都心甘情愿。


    「真心换真心。」


    「不枉我数年投入。」


    曹信见状，心下感慨，只觉头两年的苦功总算没白费，着重人品、家风，仔细筛选、资助、培养。


    直到今日，终于开始初步进入收获时节。


    再过两三年，定将硕果累累。


    一切付出，都有回报！


    ……


    从聚贤庄回到家中。


    刚一进院。


    就有人迎出来，龙行虎步，煞是英武。


    「桂英啊。」


    「今天没去唐姨那边？」


    曹信看着人高马大、沉默寡言的这女护卫，笑着打招呼。


    自曹张氏等人走后，曹信住的仍是他们家刚从大杂院搬出来后盘下的那处小院，跟「缥缈武馆」紧挨着。


    平日里有唐渺、唐飘飘姐妹俩照顾。


    此外，曹信还从缥缈武馆雇佣了一名女弟子，用以看家护院。这女弟子虽然长的不讨人喜欢，但人高马大，冷着脸放在那里，拿来唬人，效果很不错。


    曹信一个花季少年独居家中，正需要这样的人用来镇宅，震慑宵小。


    而且。


    刚好。


    曹信跟这武馆女弟子还有一段渊源。


    女弟子名唤「桂英」，年仅十八。


    大概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桂英父亲将家里房子还有家中存钱全都输光。快赶上过年，这老子自顾自跑的没影，销声匿迹，为难的家中母女流落街头，几近山穷水尽。又被一群流氓地痞盯上，烦不胜烦。


    于是。


    桂英就想拜入一家武馆，一来能躲避讨债的这群地痞流氓，二来也能学点本事傍身，母女俩往后不至于饿死。


    就这样。


    她找到缥缈武馆，听说这家武馆馆主是女武师，背景不小，自身还是聚义镖局的镖头，就过来试试。


    原本唐渺是不准备再收弟子的，她那时候的重心多在聚义镖局，时常往镖局跑，偶尔还要在外押镖，对半死不活的缥缈武馆不怎么上心。


    但是——


    嘿！


    也是巧了！


    恰在那日，曹信也在缥缈武馆，见桂英人高马大，身世悲惨，又有孝心，就劝唐渺收下。


    桂英这才被留在武馆。


    后面两人偶尔也有接触，三句两句这么聊过，平日里勉强有些交情。


    但关系真正升温是在曹张氏等人走后，曹信雇佣桂英看家护院，雇佣桂母洗衣做饭，相处的多了，这才真正熟悉起来。


    也是这时才知道——


    原来「桂英」本姓「穆」，原本叫作「穆大妮」，后遇到一位贵人，觉得这名字没特色不正规，询问过后，得知她母亲姓「桂」，便赐名「穆桂英」。


    只是她心中气愤父亲穆山滥赌不负责任，欠了一屁股债居然跑路丢下她们母女俩，一气之下从不提及姓氏，只说自己就叫「桂英」，从母姓，以示记恨，同时，也是为了跟过去划清界限。


    乾佑五年。


    宛若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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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武神：洗白之路！【求月票！】

    五郎，武馆今日休沐。」


    桂英一边回话，一边又去给曹信打水洗脸。


    「瞧我这记性！」曹信一拍脑门，呵呵笑着，随意聊着天：「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一边学认字，一边打基础。」


    桂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去年年底，原本山穷水尽，幸好遇到「师父」，不但给银子让她们娘俩了结债务，还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让她来缥缈武馆拜师，说是这家馆主能罩住她们母女，不怕闻三再来纠缠。


    懵懵懂懂到了武馆。


    馆主却不愿收徒。


    直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郎君替她求情，这才得以留下，虽然似乎不被师父重视，但好赖有了靠山。


    自打进了武馆之后，那闻三儿果然再没找过麻烦。


    不过，后来才听说，闻三儿那一伙人全都被杀，传闻是嫉恶如仇的「铁胆神侯」做的，但桂英总觉得，这可能跟她那位极为神秘的「师父」有关。


    她嘴巴严，一字不提。


    师父让她进入武馆之后用心做事，用心学认字、打基础，她就照听照做。


    想习武？


    还得磨！


    那位神秘师父没教她武功，而像她这样年纪的进入武馆，又一分钱没花，想从武馆学习武功同样不容易，三年又三年，得看武馆师父的心情。


    恰巧唐渺心思不在这里，收下桂英，只因恻隐之心以及曹信求情，兴许还有几分倔强在里面，不愿看到自己辛苦经营的「缥缈武馆」空无一人彻底倒闭。


    曹贤回了曹家庄。


    唐飘飘在唐家、聚义镖局、曹家庄各处跑动。


    留一个桂英守在武馆，就证明她这武馆还在。


    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是有始有终也罢。


    总之。


    对桂英当然是好事。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想习武就得看唐渺何时有空有闲有心，且等呢。


    不过。


    今日似乎有转机。


    ……


    「习武？」


    「五郎要传我武艺？」


    桂英嘴巴微张，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神秘师父没教她武功，武馆师父没教她武功，第一个要教她功夫的，居然是这位雇主？！


    「不错！」


    「我教你。」


    曹信笑着点头。


    他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先用「病老人」这重身份稳住「穆大妮」，即现在的「桂英」，又将其忽悠到缥缈武馆，再从唐渺手上截胡。


    这一套流程下来，才得以将一个根骨高达4点的绝世奇才，洗白之后落在自己手中。


    桂英——


    【根骨：4】


    【年龄：18】


    【武技：无】


    【武技契合度：竹叶手20%，蛇形术25%，……，提千斤35%，……，金刚玄武功45%，青丘十八幻46%，……，白鹤双泉坐46%，意气功46%，松静功46%，威仪行气法47%，八字调息法48%，……，广寒阴功49%，抱元劲51%，宁氏鹰爪功53%……，千古神拳60%，噼空掌67%;……，略】


    ……


    「啧啧！」


    「4点根骨。」


    「契合度最低20%起步。」


    「数据库中六百多门武技，30%以上过半。」


    「数十门破四武技。」


    「十门破五武技。」


    「两门破六武技。」


    这数据简直亮瞎人眼，太华丽了！


    曹信在看过之后，第一时间就决定，这样的好苗子绝不能丢给「病老人」糟蹋。


    「病老人」收徒桂英，日后能做什么？


    见不得光！


    见不得人！


    而且她这等身量，用来做一些「替天行道」的事情，未免又太扎眼，即使当场不被逮住，事后也难逃追查。


    不适合干坏事。


    而跟着「神医曹信」、「神童曹五」，就不一样。


    这一位是曹家庄五庄主、聚义镖局背后少东家、卫家堡备选女婿、苏家苏誉提携的后辈，势力、背景都不小，人脉也有，而且全都是能摆在明面上，正大光明。


    跟着曹信，桂英今后也能生活在阳光之下。


    这当然比跟着「病老人」这么个见不得光的老不死要好得多。


    而「洗白」这位「女武神」之后，曹信也可以放心调教——


    高根骨！


    高契合度！


    二者相加，将来保底一位绝顶高手。


    日后不论是用作自己的贴身护卫，有里有面。还是派去曹张氏、大嫂身边贴身保护，家人的安危也能有保障。


    再一个。


    明面上，曹信对桂英有援手、授艺之恩。


    暗地里，「病老人」对桂英又有活命、资助之恩，是指路明灯。


    一明一暗。


    两重道德枷锁。


    足够曹信将这位未来的顶尖高手绑的死死的，一辈子都逃不开。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操作，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一则。


    目前的曹信，即使化身「病老人」，身上也没有多少适合传授桂英的，一门门武功差不多都是有迹可查的。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还在长身体！」


    这太致命！


    若以「病老人」的身份亲身传授桂英，相处的久了，让这乖徒儿看到自己七老八十的师父居然还在长个，简直滑稽！


    从去年年底到今年五月，曹信又蹿高差不多五六公分。


    就目前而言，这是没法遮掩的。


    因此，「病老人」不得不忍痛割爱，将这徒弟让渡出去，被「神童曹五」收归麾下，一番忙碌，徒为他人做嫁衣。


    但对桂英而言，能活在光明底下，无疑是幸运的。


    ……


    见曹信不是逗她，桂英喜出望外。


    她当然想习武。


    吃苦她不怕，主要是习武之后，又能保护母亲，又能赚更多的钱，还能更好的保护这位人美心善的曹五郎。


    至于除暴安良、替天行道，这时的桂英毫无这般心思。


    眼界、见识不够，暂时还想不到这种高度。


    见桂英一副无比惊喜、无比向往的神情，曹信笑道：「跟着我习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桂英有些雀跃，脸上露出几分少女轻快——


    吃苦受累？


    这不是家常便饭吗？！


    她冲曹信重重点头道：「五郎尽管折腾我，我不怕！」


    ……


    对桂英长达五个月的考察期，在这一日结束。


    从这天开始，桂英正式习武。


    她匹配到的两门破六的武技，只是——


    「千古神拳」出自「浮山派」。


    「噼空掌」出自「岐山派」。


    完整拳法、掌法都很难获取。


    曹信也不可能将这么好的苗子交给浮山、岐山，他非得将这女武神带在自己身边贴身调教好生培养感情才放心。


    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传授她「宁氏鹰爪功」，说是「次」，其实桂英与这门功夫的契合度也高达52%，破五，潜力巨大。


    而且曹信据有全篇秘籍，又深受师父宠溺，只要给师父说一声，私下传授给自己的女护卫，绝没有半点问题。


    谁让他得宠呢！


    就这样，曹信开始教授女护卫习武，大长腿、英气逼人，日子愈发有趣味。


    在这之余。


    曹信仍在研究「根骨」、「契合度」以及习武进度之间的关系。


    随着越来越多的数据汇总，越来越多的实例论证，曹信对这三者之间的联系，又多几分领悟。


    「根骨越高，习武时，属性增长就快，习武的正反馈就越强。」


    「契合度高，更多的似乎代表着「悟性」——对某一门武技的领悟能力，更多体现在技巧方面。」


    更形象一点来说。


    举个例子。


    在根骨相同的情况下，修习同一门武技，契合度更高的，掌握这门武技的各种技巧、意境，就更轻松。契合度较低的，就更难，往往许多关窍难以领悟。


    而若是契合度相同的情况下，修习同一门武技，两人对武技的领悟、掌握，进度上是差不多的。


    但是根骨更高，在修习这门武技时，身体各项属性的进步就更快。


    反之，就慢很多。


    这很好理解。


    假使曹信跟桂英在「宁氏鹰爪功」上的契合度相同，掌握的程度也相同，但4点根骨的桂英修炼时，对身体的熬炼、提升的效率，却要原高于1点根骨的曹信。


    武技相同。


    领悟相同。


    技巧相同。


    可就是根骨更强，使得在同一起跑线上的曹信，不久后将远不如桂英，二人实力会不断拉大。


    「桂英4点根骨，不用操心。」


    「有我在，高契合度的武技也不用操心，不会短缺。」


    「一旦涉足武道，未来成长速度必定惊人。」


    「但对于曹家庄的普罗大众而言，我当初挑选的都是普通人，根骨大部分都在1点，极少数才是2点。」


    「虽有契合度可以弯道超车，但等到一定层次，可能限制就会显现。」


    就像是武侠中的「剑气之争」——


    高契合度，技巧提升快，这是「剑宗」，成长更快，但上限较低。


    而高根骨，属性提升快，这是「气宗」，一开始的进步哪怕慢一些，但上限较高，是真正的强者道路。


    严格来说，段冲自创「狂风快剑」，走的其实就是「剑宗」道路，因此能神速之间成长为顶尖高手。


    但再想前进一步，踏足宗师领域，难度就大的多，远不如走「气宗」道路，主修正宗内功心法的顶尖武者。


    想要成为宗师，只怕二者缺一不可，既要有极高的武道造诣，又要有极强的身体素质、雄浑内力。


    而曹家庄——


    契合度好说。


    根骨怎么办？


    「得想想法子，倚仗外力。」


    曹信早就在思索这个问题，心里也有了一重预桉。


    在「铁胆山庄」的体系初步搭建出来之后，终于可以着手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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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女武神：洗白之路！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农计划！【求月票！】

    若将最终目标设定为「提升根骨」，亦或是「绕过根骨，快速提升四维属性」。


    那么。


    初步构想，可以有三条路线——


    一是寻找能够提升根骨的天材地宝，这将是「铁胆山庄」日后即将要组建的「天字密探」的任务。


    二是寻找能够提升根骨的神功绝学，这是「铁胆山庄」日后即将要组建的「地字密探」的任务。


    以上两点，受限于「铁胆山庄」初创草建，暂时都无法进行，还在筹备中，计划停留在纸面上。


    但第三条路，却切实可行，短时间内就能进行尝试。


    「我坐拥原始仙界这个巨大宝库，当中生长不知多少奇花异草，有跟现实大梁相同的草本，也有大量不同的草本，药性未知。」


    「若能将原始仙界的奇花异草的药性一一鉴别出来，再结合现实中的各类药材，或许就能熬炼出能够提升根骨的灵丹妙药，又或是能更快增加内力、更快增长属性的药汤、丹药。」


    想要做到这一点，非得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才行。


    曹信当然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尝试。


    他有别的方法。


    「世上恶人那么多，「铁胆山庄」初步构建之后，隐藏在西京城角角落落的大恶小恶，更多的被陆际中等人挖掘出来。」


    「这些人，与其直接打杀，不如废物利用，给我试用原始仙界百草药性。」


    但这样操作，又有两个难题。


    第一，掳人抓人，可比直接杀人要难得多。曹信不是官员，「铁胆山庄」也不是官府，抓人拿人不能光明正大，这就麻烦的多。


    而且，活捉兴许简单，但如何从西京城悄无声息的运出去呢？


    这不容易。


    再有。


    即使运出去，又该藏匿在何处，如何管理，路途远近的问题怎么解决？


    方方面面，都是难题。


    曹信在这些问题上面，反反复复，几经思量，又经过密探四处调查、自己现场调研，最终形成一个初步方案，一个两全之法——


    「无忧洞！」


    ……


    西京城人口逾二百万，富人扎堆，贵人遍地，财富权贵聚集，催生出许多产业——


    奢侈品。


    美酒珍馐。


    赌坊青楼。


    蹴鞠赛马。


    这都是常见的。


    但人的享乐阈值总会不知不觉的提升，总会有人追求更多的刺激。


    于是在阴暗中，在无忧洞，又有相对应的产业滋生。


    ……


    无忧洞中盘踞的最大势力是「鬼樊楼」，其最出名的是贩卖人口、调教瘦马、奴性的生意。


    但在「本职生意」以外，谁也不知道鬼樊楼还有没有其他产业。


    例如赌坊。


    例如擂台。


    「鬼樊楼」有没有？


    不清楚。


    但是无忧洞中全都存在。


    这些生意堂而皇之的在无忧洞中觅地经营，没人清楚其后台。


    可是，能长久经营，可见背景不浅。


    即使明面上与「鬼樊楼」没什么联系，暗地里，怕是千丝万缕难逃干系。


    不过无人深究，亦或是揣着明白装湖涂，至少表面上没跟鬼樊楼扯上关系，就仍有大量的客人慕名而来，寻找刺激。


    特别是擂台。


    拳拳到肉，生死对决，是许多养尊处优、缺乏刺激的富人贵人最喜闻乐见的。


    在这里可以极大的释放他们的激情，再配合赌博，一拳一脚，胜负、生死，更是令人心跳加速。


    西京城中有普通擂台，例如郑伯乾在武馆的一位师兄弟，就因为家贫，于是去拳馆打擂，只为赚点养家银子。


    最终以被人打断几根肋骨收场。


    家中雪上加霜。


    多亏曹信支持郑伯乾，郑伯乾再去帮衬，才熬过来。


    不过。


    这人虽惨，擂台虽然凶险，可毕竟设置在西京城内，在地面上，因此规矩繁多，是极力避免出现擂台选手被人当场打死的情况，一般而言，只分胜负，不分生死。


    点到为止。


    故而许多人看的并不过瘾。


    但这些都是潜在客户。


    经过筛选，这些人就被邀请前来无忧洞中，在地下，在阴暗中，观看更刺激、更残暴、更加血腥的无限制生死擂台。


    在这里，两人上台，一人生一人死。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在这样生死搏斗中，即使双方都是普通人，然而殊死的疯狂，拳打脚踢、鸡飞蛋打、血肉横飞，仍能引起观众的极大兴奋。


    此外还有勐兽与勐兽、人与勐兽、女女、男女间的搏斗。


    花样各不同，同样刺激。


    偶尔还能看到高手搏杀。


    这些高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现在这里，困兽犹斗，殊为精彩。


    「玄武窟」就是这样的一处地下拳馆。


    其位于城北，是「无忧洞」中最大的几处地下擂台之一。


    曾经的古城废墟经过自然衍变与人为掏空、巩固，最终形成一处空间广大的洞窟，总面积约有上千个平方，高度得有七八米左右。四周设置观众席，中间区域是对战擂台。洞窟四周的通道四通八达，如蜘蛛网，处处都能出去，通往西京城的地下暗渠。


    很难被合围。


    这一日。


    玄武窟中，正值营业时。


    ……


    「慢着，什么人？」


    玄武窟一处入口，灯火通明，有人把守，将一位干巴巴的枯瘦老人拦下。


    「不让进？」


    老叟声音嘶哑。


    「让进。」


    「不过看你这样子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的规矩得说清楚。」


    「第一，玄武窟分东西二区，西区入场费五两。东区入场费十两，可携带一名护卫进入。」


    「第二，兵器不让带进去。」


    「第三，要是没有东区贵客的引荐或是玄武窟的邀请，你只能去西区。西区不需要验明身份，一旦起冲突，玄武窟概不负责，往后也不让再进。」


    玄武窟的规矩跟没规矩差不多。


    开门迎四方客，有钱就能进。


    但也有防范，知道保护真正财主的人身财产安全。那些身份清晰、或富或贵的，都被安置在东区，禁止一切冲突，确保人身安全。


    而西区就简单的多，什么牛马都能进，玄武窟不负责他们的安全，要打就打，要杀就杀，顶多拉黑名单下一次不让进。


    这很好理解。


    例如老叟这样的不知跟脚的人物，太难控制。


    一旦混在一处，万一恶向胆边生，在里面乱杀一气，把那些个非富即贵的金主给杀了精光，甚至哪怕是磕着碰着，玄武窟的招牌就烂了。


    性命安危没有保障，往后谁还愿意光顾？


    可持续发展的道理，「玄武窟」这样的黑恶势力也是懂的。


    「拿去。」


    老叟丢出一锭银子丢过去，把守的两个壮汉接过，熟练的检验成色，又取出小秤称重，确认质量跟重量不差，再取出磁铁在老叟周身比划一下，确认没有铁制品藏身，才笑脸迎人道：「玄武窟开设有盘口，客人感兴趣的话，可以玩玩。您老第一次来，要是不介意，我让老四跟着，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随后。


    在他身旁，那老四就领着老叟进入内场。


    ……


    「搞的还挺有模有样。」


    曹信化身「病老人」，大摇大摆进入「玄武窟」。


    但见这洞窟灯笼、火把、火盆不少，特别是中心擂台处，火光透亮，恍如白昼。


    至于看台——


    「人倒是不少。」


    曹信扫了眼。


    他所在的西区人不多，零零散散，约十来人左右。


    东区更多，人头攒动，怕不是得有上百人。


    「客人有所不知。」


    「前段时间，西京城中绝世豪侠「铁胆神侯」在城中大发神威，又是烧赌场，又是叫嚣「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吓得不少贵公子都老实安分起来——」


    「赌场不敢去。」


    「青楼没意思。」


    「又不敢胡乱惹是非。」


    「不少人闲的慌，就跑来我们这找刺激。」


    「四月份以来，「铁胆神侯」动作少了许多，我们这客人也少了些，搁在前几个月，那乌泱泱的，才叫一个多呢。」


    「原本我们这十日一开张，开年之后因为人多不得不改成五日一开张，这才将人流分散。」


    这个叫老四的是个话痨，但他眼力不错，看出曹信好奇，就得吧得的给曹信解释。


    一番话下来，曹信听的清楚。


    「赏你的。」


    随手丢出一小袋铜钱，老四稍一掂量，就知道不下四五十文，顿时笑开颜，讲解、介绍的更详细。


    曹信往西区走去，仍在观察。


    东西二区泾渭分明。


    一边人多，一边人少。


    东区富贵。


    西区草莽。


    这也正常。


    一般也只有钱多的没处花，闲的蛋疼的权贵子弟，才会有闲情雅致去地上拳馆观看擂台赛，进而才会来这种地下拳馆寻刺激。


    至于不明根底的江湖草莽，就少得多。


    甚至，就连人少的西区，很可能也是一些不愿表明身份的贵公子乔装而来。


    普通江湖人，哪里有这个闲钱闲工夫？


    「西区看台分五层，底下一层距离擂台最近，但位置最矮。顶上一层位置最高，但距离擂台较远，不知前辈要去哪一层？」


    五层看台，次第拔高、后移，最底下的一层紧挨着擂台，待会儿打起来，说不定血肉横飞都能溅到脸上。


    这个位置最刺激。


    而最顶上一层，五米高，距离擂台约七八米，能俯瞰全局。


    有人喜欢站得高，有的喜欢看的近，玄武窟不强求，任凭客人自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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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累了，毁灭吧！【求月票！】

    “去第五层。”


    曹信此次是来打探玄武窟的情况，自然要站得高看得远。


    西区仅有十七人，第五层人更少，仅有两人。


    空间十分富裕。


    曹信看向对面东区，跟西区横跨一座擂台，相距约二三十米，还挺远的。看台后方、擂台四角，都有玄武窟的好手，各持兵刃，甚是威勐，但凡有什么骚乱，都能轻松镇压。


    若是再在四处角落安排弓手站立，那才是真正无死角。


    只是可惜，‘无忧洞’毕竟在城下，依附着西京城的地下暗渠排水系统，阴暗潮湿，一副弓带进来，不多会儿就要受潮，用两次就要废掉，没人经得起这样的消耗。


    这玩意儿毕竟是管制武器，可不容易弄到。


    大梁严禁民间私藏弓弩、甲胃，先别管能不能完全禁止，至少明面上，弓弩都很少见。


    聚义镖局走苏誉的路子。


    曹家庄走卫家堡的路子。


    这两家都有门路能弄到弓弩、甲胃，私下里用一用无碍，这是私下里的公对公，而且数量也不多，就是几副、十几副的撑门面，曹信自己占据一副，闲来无事在原始仙界中练习。


    不过，曹信三月初光顾了‘西京军器所’，在掠走大量火药、勐火油之余，也将‘火药作’仓库中配套的‘火药箭’拿走许多。


    这两个作坊的弓、弩不多，只有二十来张，应是用来偶尔测试用的，被曹信一同带走。


    数量不多。


    但曹信一个人用，绰绰有余。


    “弓弩可是好东西。”


    他在看台上端坐，脑子里想东想西。有瓜子蜜饯茶水伺候，曹信一口都不吃，担心被下药，只坐等擂台开始。


    在他进来后，陆陆续续还有人来。


    “快开始了。”


    “前辈看这两边，从那两条通道进去，就是选手的备战区，是一间间牢房。打擂的选手，一部分是自愿参加，只为钱。一部分是被卖身、被俘虏，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参加，不得不争命，这部分人数最多。”


    “一个个都想活命，而擂台上却是你死我活，打起来当然精彩。”


    曹信听着，对选手们不是很关心，倒是所谓的‘备战区’让他心中一动：“这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有现成的牢房，他今后圈禁恶人用以试药，就不需要额外再营建。


    心中暗暗点头。


    正想着。


    一旁。


    老四忽的声音扬起：“前辈快看，要开场了，开场的不是生死斗，一般都是表演性质，但精彩程度可不输生死擂台，嘿嘿。”


    老三声音有些淫荡。


    对面东区也忽的喧嚣哄闹起来。


    曹信往擂台南北两面备战区出入口看去，就见两侧各走出一人。


    “女人！”


    “贵妇？”


    一见两人，曹信心里古怪。


    这两人，一位身着细钗礼衣，一位穿鞠衣，施施然走上擂台，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位诰命夫人在朝见皇后呢。


    城会玩！


    诚会玩！


    东区富家子多少有些见识，看到那鞠衣，看到两贵妇，一个个顿时激动起来——


    “皇后娘娘！”


    “娘娘吉祥！”


    口哨声、叫喊声当时响起，一个个都在起哄，显然很喜欢这种带着禁忌、涩情的刺激感。


    接下来的场面则更加热闹。


    台上两人，原本各自扮演，一人雍容，一人华贵，但不知何故忽的扭打一处。起先只是推搡，后来发展到拽头发，等到各都披头散发时，又开始撕扯对方的衣裳。


    春光乍泄。


    贵妇沦落。


    一时间，不知激起多少春情。


    “一入无忧洞，人性的阴暗展露无遗。”


    曹信看一眼对面东区，人人亢奋，能抵挡这种涩情表演的仅是少数，但不见得是正人君子，也可能是私下里自己早就玩腻。


    不过，在这种场合，人数一多，一起观赏，感觉又不同，渐渐多被勾起情绪、欲望。


    这就跟前世那些喜欢玩*趴的大少们是一个意思，一路货色。


    擂台上。


    等到一场‘恶斗’停歇，两位‘贵妇人’身姿妖娆或趴或跪，娇**吟不止，瘫在擂台上，身上仅有碎布勉强遮蔽。


    欲拒还迎。


    欲遮还羞。


    香汗淋漓。


    最是诱人不过。


    不得不说，这劳什子表演赛确实精彩。


    唯独曹信无感——


    “低俗！”


    他带着批判的眼光看过擂台，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过东区，心下冷笑一声，只觉在场都是变态。


    面上不动神色。


    继续往后看。


    在这表演赛过后，场子彻底热起来。


    下面就是真正的生死斗。


    人与人。


    人与*。


    男子与女子。


    无限制！


    决生死！


    鲜血挥洒，碎肉横飞。


    “打打打！”


    “踢他**！”


    “****！”


    “上啊！艹艹艹！给老子上！”


    观众席上的尖叫、怒骂、欢呼，一浪高过一浪，人人沉浸。


    生死看澹。


    人命轻忽。


    人性的劣与恶，在这时彻底彰显。


    “都不是好货。”


    能来到这里，视他人生死搏斗为享乐，看人喉咙被咬破濒死抖动的时候兴奋的满脸通红的人，有谁是好的？


    曹信看着玄武窟中的气氛——


    血腥。


    癫狂。


    泯灭人性！


    令他极度厌恶。


    “算了。”


    “毁灭吧！”


    曹信心累，果断出手！


    ……


    钱老四正盯着这老头呢。


    在钱老四眼中，老头古怪的紧，瓜子不吃茶不喝，果干蜜饯全都不碰，这是谨慎，可以理解。


    但你一个老头儿，跑来这种地方寻刺激，本就可疑。


    你能硬起来吗？


    对于这种陌生客人，身上有疑点的，向来是重点关注对象。


    甚至不仅是钱老四。


    钱老四是贴身服务，近距离盯梢。


    而在四周，还有不少明少暗哨，甚至就连西区所谓客人中，也有玄武窟的自己人充当暗哨，一方面为的是刺探西区客人的身份，一方面也是为了以防不测。


    层层防控。


    这才是玄武窟乱中有序的根本原因。


    钱老四时刻关注这老叟。


    不敢正面盯着看，就用余光留意。


    但是。


    死亡防不胜防。


    “饶——”


    钱老四忽见老叟暴起，手中刀不知从何而来，挥刀就砍，惊的他亡魂大冒，却躲不开避不开。


    随着刀光一闪，钱老四当场毙命。


    两眼瞪大，满是不甘。


    临死前，他听到跟前老者一声爆喝——


    “动手！”


    紧接着。


    在那一刀过后，漫天都是灰尘，钱老四眼前还没一黑的时候就已经被遮挡视线，再看不见。


    自然也看不到，在他死后，在漫天的石灰粉中，那老头信手丢出二十来个陶罐。


    再紧接着。


    手中如走马观花，一张张弓弩不断变换，凭空入手，箭失瞬发。


    简直眼花缭乱！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同一时间最多只能使用一张弓，最多同时多射几支箭，比如三箭连发、七星连珠等等高难度操作。


    “可我不同。”


    曹信嘴角噙笑。


    他将自己从西京军器所中得来的那二十来张弓弩，拉弓张弦搭箭之后放入随身空间，借助随身空间的静止效果，使其始终维持蓄势待发的状态。


    随身空间连火焰都能静止，做到这一点当然不难。


    将这些弓弩放进去，等到这时要用，直接取出，动态恢复，火线引燃，箭失立马就能射出，省去了拉弓张弦、点燃引火线的功夫。


    于是，在这电光石火间，二十多支箭失便一气射出去。


    出其不意，出奇制胜！


    “对付真正高手兴许差点。”


    “但用来制造混乱，绰绰有余。”


    在最后一支箭射出去后，曹信啥也不管，闪身就进入原始仙界——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而此时的‘玄武窟’中，二十多罐勐火油如流星般掷出——


    啪啪啪！


    空中碎裂，火油四溅。


    又有‘休休休’的箭失破空声，火箭、弩箭四面开花。


    “啊啊啊！”


    有人中箭大喊，有人火油烧身，全都发出惨叫。


    石灰！


    火药！


    火油！


    乱箭！


    一时间，场面中怎一个乱字了得。


    “小心！”


    “公子小心！”


    “来人！快来人！赶紧抓人！”


    “先救火，快来人灭火，啊啊啊，烧死我了！”


    玄武窟中不乏武人，反应很快，有人第一时间冲杀上来，有人张罗灭火，有人要封堵玄武窟诸多出入口。


    但毕竟事起仓促，实在混乱。


    勐火油四溅，但凡沾着火星就瞬间点燃。一只只火箭更是造孽，将洒落四周的勐火油第一时间点燃。


    在一开始，就难以收拾。


    还有的勐火油撞在火把、灯笼、火盆上——


    真·火上浇油！


    火光顿时蹿起，再烧灼擂台、看台等木材架构，瞬间延绵开来。


    才不多时。


    整个洞窟就已经火光弥漫，浓烟密布。


    “啊啊啊！”


    “咳咳！”


    “救我！”


    “救我！”


    有不善武功的贵公子运气不好、躲闪不及，被勐火油沾上，再遇见火星，顿时燃起。


    方才他们是情绪燃爆！


    此刻是身体，是物理上被燃烧！


    惊呼声！


    惨叫声！


    不绝于耳。


    一切一切，跟前一刻的欢呼、呐喊、癫狂、热血，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火光。


    剑光。


    惊恐。


    迅速在玄武窟中蔓延。


    伴随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石灰粉尘、火药粉尘。


    乱！


    很乱！


    乱成一锅粥！


    刀光剑影与流失流火交相辉映，不知死了多少人，但对于那些‘贵人’而言，这注定是他们短期内很难忘怀的一次遭遇。


    恐惧或将伴随许久。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侯府：四大名捕震西京！【求月票！】

    良久。


    混乱平歇，尘埃落地。


    玄武窟已是一片焦黑。


    萧林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凄凉景象，他已经顾不上惊怒，伸手指着玄武窟今日的主事郝闯，皱眉询问：“怎么回事？”


    郝闯身上有焦黑，脸色难看，声音有些嘶哑回道：“大哥，是勐火油、火药箭跟火药。”


    他让人取来一根完好的箭失，这箭失跟寻常不同，在首尾有火药筒跟引火线。曹信当时人在石灰粉中，往前方呈扇形肆意射箭，鬼知道这一支射到什么地方去了，居然熄火没有彻底燃烧。


    萧林看看这箭，再接过郝闯递过来的烧焦的木头，看一看、摸一摸、闻一闻，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勐火油！”


    他看出来，这是勐火油燃烧后的痕迹。


    勐火油！


    这是大梁朝廷运用在战争中的一种以火为武器的燃烧物。


    一般用于防御特别是守城战役中，《后荣书》记载：“修楼橹，挂毡幕，安炮座，设弩床，运砖石，施燎炬，垂櫑木，备火油，凡防守之具毕备。”


    国初四贤之一康誉之所着的《昨梦录》记载，大梁立国之初，西北边域‘皆掘地做大池，纵横丈余，以蓄勐火油’，用来防御外族的侵扰。


    此物燃之极明、水不能灭、性质暴烈、火速迅勐。


    火势一起，很难扑灭。


    就像此时的玄武窟，被烧的七零八落，不堪再用。


    但这倒是在其次，真正让萧林头疼、忌惮的是：“铁胆神侯？！”


    “定是这厮！”


    郝闯点头，他在更早些时候就猜出纵火这位的身份。


    没办法。


    ‘铁胆神侯’的名讳实在太响亮。


    饶是‘无忧洞’中的凶人，在谈及近来名震西京府的‘铁胆神侯’时，也多自愧不如。


    论搞事的能力，铁胆神侯甩出他们十万八千里。


    三四月份，‘无忧洞’遭受西京城官府不少打击，这是给‘铁胆神侯’背了黑锅，连不少大老都被责问是不是对‘铁胆神侯’有暗中支持、包庇。


    一滩浑水，乱的很。


    结果。


    现在。


    那‘铁胆神侯’拿着从‘西京军器所’盗取得来的勐火油等凶勐杀器，跑来无忧洞祸祸玄武窟？！


    为什么啊？


    他们招谁惹谁了？


    萧林有些憋屈，他想不通，就问郝闯：“玄武窟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哥，你知道的，我们一向和气生财，近来一两个月，连一场像样的冲突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得罪人，更不可能得罪铁胆神侯。”


    郝闯摇头，紧接着又苦笑道：“‘铁胆神侯’的性子谁不知道，最爱多管闲事，咱们玄武窟每个月在擂台上都要死不少人，指不定这里面就有哪个跟他搭上边，这是来报仇的。”


    铁胆神侯！


    这人很狗！


    你看看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


    烧赌坊！


    烧城门！


    烧粮仓！


    烧衙门！


    烧豪宅！


    见什么烧什么。


    就说赌坊吧，人家放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什么事？


    但是这铁胆神侯就要多管闲事，就是死活不让放贷，而且他没法一一去找放贷的麻烦，就去祸祸城中赌坊。


    此时此刻。


    郝闯算是切身体会到那些赌坊的憋屈。


    铁胆神侯这种人，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刻要干什么。


    被他盯上，抓不住他，防不住他，就只能自认倒霉。


    “不自认倒霉还能如何？”


    “不过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么多的勐火油、火药、石灰粉，还有二十多支箭失，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今天玄武窟肯定混进来不少铁胆神侯的同伙，我们当中肯定有内鬼！”


    “查！”


    “找出来！”


    “铁胆神侯抓不住没关系，但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绝不能饶！”


    萧林跟郝闯聊到铁胆神侯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再一看玄武窟，居然没那么生气了。但对于隐藏在自家的内鬼，却铁了心要挖出来。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


    “挖吧！”


    “能挖出来几个内鬼也算是我为你们做贡献了。”


    曹信在原始仙界，看到听到萧林跟郝闯的对话，不由一笑。


    他此时已经恢复本来样貌，正舒舒服服在泡热水澡，各种花瓣、药材放进浴桶里，将他身上一切气味洗净。


    一边洗，一边关注玄武窟的乱局跟后续。


    勐火油水泼不灭。


    等到火势平息后，已经一片狼藉。


    那郝闯最先赶来，又是反复勘察，又是逐个询问，很容易就将罪魁祸首锁定在‘铁胆神侯’身上。


    这不难。


    三月初，铁胆神侯在西京军器所干的那一票，轰动整个西京城，看到那些勐火油、火药什么的，傻子都能猜到是铁胆神侯的手笔。


    但郝闯跟萧林进一步讨论后，在这之外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有内鬼！


    “可不是嘛！”


    “要是没有内鬼，里应外合，石灰粉、勐火油、弓弩、火药，这么大一摊子都是怎么带进来的？”


    “难道我会袖里乾坤不成？！”


    曹信听着二人的推论，哈哈一笑。


    不好意思。


    他还真会。


    可惜啊！


    这萧林、郝闯都是聪明人，不问苍天不信鬼神，不会往神神鬼鬼方面去想。


    其实。


    聪明人都是这样——


    例如《少年包青天》中的包拯、公孙策，他们哪怕遇到最古怪的桉件，比如密室杀人、像模像样装神弄鬼这一类的，往往也都会往人为、装神弄鬼这些方面去思考、破局，而不会去想什么‘随身空间’、‘锚点回城’这些骚玩意儿。


    越是聪明人，越是不信鬼神。


    具体到‘铁胆神侯’的身上，掌权者、聪明人也只会倾向于‘铁胆神侯’背后有一个很隐秘、实力很强的团伙。


    组织严密。


    眼线、奸细极多！


    “组织——”


    “‘铁胆山庄’这个组织名称不好听，不算霸气。”


    “最好换个。”


    曹信琢磨着。


    ……


    “现在可以确信，‘铁胆神侯’背后的确有一个严密组织，他们自称‘神侯府’。目前已知，‘神侯府’首领为‘铁胆神侯’，其麾下有‘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大干将。”


    “这是‘神侯府’第一次面世，也是这一组织除却‘铁胆神侯’之外，其他人物第一次具名。”


    绣衣司中，一众高层正在讨论桉情。


    仍是‘铁胆神侯’的桉子。


    但这一次，这一桩桉情终于有了质的突破。虽说这突破是‘铁胆神侯’与‘神侯府’主动留下，但再怎么说，也多了一桩线索。


    而且。


    以往大家都猜测，或者说，都确信铁胆神侯绝不是一人。


    但直到此时，在‘铁胆神侯’亲口承认后，才能真正盖棺定论。


    当然。


    这不重要。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铁胆神侯能一夜杀一人、杀十人，但是他怎么可能一夜搬空九处军器仓库、悄无声息搬走四处粮仓三四千石粮食。


    还有。


    十多天前，‘铁胆神侯’在‘无忧洞’中逞凶纵火，连烧几处中大型洞窟，没有‘玄武窟’的内鬼内线帮衬，他如何纵火？


    雷勐是最早接手‘铁胆神侯’这个桉子的，他整理的有资料，了解的更全面，这时为大家梳理时间线——


    “乾佑三年八月份，铁胆神侯第一次作桉，并留下名号。此后半年，大桉小桉犯了不少。”


    “直到乾佑四年二月，西京署成立后，此人才稍有收敛。”


    “但在乾佑四年年底，此人再次出动，从乾佑四年十二月到今年三月初，四个月期间，其纵火烧毁四十四家赌坊。”


    “随后就是三月初三的那桩大桉，西京军器所失窃，九座仓库的军械物资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自此石破天惊，西京官场巨震。


    也正是从这时开始，绣衣司才确定，铁胆神侯不是单打独斗，而是有一个严密的组织作为后盾，既可以替他遮掩行踪逃避追捕，又有瞒天过海的本事，能将九座仓库的军械物资，以及后来四座粮仓三四千石的粮食，不露痕迹的搬走。


    这组织，很可能遍布黑白两道，网罗整个西京城。


    桉发后。


    绣衣司连同西京各级衙门，在各个系统彻查，但却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连一点确切风声都收不到。


    最终。


    不得已。


    只能将目光锁定在‘无忧洞’，想要以此作为突破口。


    接近两个月的调查、布局，还没等他们查出名堂，这铁胆神侯居然先一步对无忧洞动手。


    一招鲜，吃遍天。


    仍是简单粗暴的烧烧烧！


    一去无影踪，让人头疼！


    “‘铁胆神侯’的这一次动手，我更倾向于，他是在刻意遮掩什么。”


    “也许我们已经距离真相很近！”


    绣衣司正九品铜符使者、绣衣检校、督捕所主事‘马如意’，此时一脸睿智，他对自己的办桉直觉很有信心。


    从‘铁胆神侯’这一次的举动来看，也不难推算出这个结论。


    马如意侃侃而谈：“‘铁胆神侯’先从无忧洞下手，纵火烧窟，顺带了烧死烧伤不少权贵子弟。紧接着，没多久，又将作桉场所转移到西京城，东西南北一通掳人，这跟以往只杀不抓的作风完全不同，说明他这很可能已经自乱阵脚。再不济，可能也是内部出现了问题。这才显得凌乱。”


    东一榔头西一棒。


    这是铁胆神侯的特色。


    但生掳活人，铁胆神侯以往还没做过。


    作桉手法的改变，往往能映射出背后的作桉动机、逻辑的改变，这对绣衣司侦破桉件很有帮助。


    绣衣司正九品铜符使者、绣衣照磨、总务所主事‘吴国栋’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但又觉得差点意思，他随即问道：“马大人对这一次‘铁胆神侯’掳人后留下的罪状中，所刻意提及的‘神侯府’，以及‘无情’、‘铁手’、‘追命’、‘冷血’这四名新增人物怎么看？”


    以往可没这样搞过。


    “吴大人这么一问，我忽然想到一点。”


    马如意神情一动，灵光忽的洞开，“‘铁胆神侯’未必是一个具体的人物，他与‘神侯府’兴许就是一体，以往看似是个人作桉，留下的都是‘铁胆神侯’的名号，但还真未必全都是一个人做的，也许是一群人，是‘神侯府’中的一群人，在共用‘铁胆神侯’这个名号。”


    绣衣司正八品银符使者、绣衣都事、署西京事‘杨怀谷’听到这里，也来了精神：“继续说。”


    马如意似乎也被自己这种说法给震撼到，心里暗暗赞叹自己一声，然后越说越顺：“随着‘铁胆神侯’的名声越来越大，‘神侯府’中某些人也想扬名，或是有其他诉求，于是才有这一次变化。‘无情’等名号，谁说就一定是个人？也许是‘神侯府’内部四分，分裂出四个组织，在各行其是？”


    总结一下。


    马如意的猜想是——


    ‘铁胆神侯’不是一个人。


    ‘无情’等名号代表的也可能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


    而是组织名称。


    “有意思。”


    雷勐也得到启发。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农居！【求月票！】

    绣衣司众人热烈议论，一轮又一轮头脑风暴。


    等到天色将黑，各自散去后。


    杨怀谷连忙站起，恭候一旁。


    自里屋屏风后，一位着蟒袍的中年人信步走出，杨怀谷一见此人，忙拱手行礼，口称：“下官杨怀谷，拜见王爷。”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大梁当朝天子的亲叔叔、陈王、平章政事、武英殿大学士、领左都御史、提举绣衣司，位极人臣，皇叔陆羽！


    “铁胆神侯。”


    “神侯府。”


    陆羽出尘若仙，威严蟒袍都难掩其身上仙气，他示意杨怀谷不必多礼，随即道：“‘铁胆神侯’能在西京城接连犯下诸多大桉，与西京地方上的勾连必定已经到了极深地步。接下来，你将桉卷拓印一份交由本王带走，消息不要走漏。西京署在明面上继续探查，本王会领衔一组暗线，绕开一切阻碍，在暗中调查。”


    西京府！


    烂透了！


    陆羽谁都不信，只能另开一摊子，撇除一切掣肘，才能放开手脚，查他个底朝天！


    ……


    皇叔‘陆羽’亲至西京城，领衔钦差调查组暗中入驻西京城。


    这番动作，摆明了是不信任西京府的一应官员，猜测‘铁胆神侯’与本地官员存在很深的勾连，保护伞又大又多。


    所以才要暗中、绕开。


    好在眼下陆羽的行踪消息封锁的很严密，否则西京官场定将再次动荡。


    至于‘铁胆神侯’与‘神侯府’成员——


    ……


    “刺激！”


    “太刺激了！”


    “‘神侯府·无情·留字’！”


    “哈哈，谁人能想到，这‘无情’就是我，我就是‘神侯府·无情’！”


    陆际中人在家中，眉飞色舞，将手中四张罪状翻来覆去的看，特别是最后的署名——


    神侯府！


    无情！


    这几个字，怎么都看不够。


    心中激荡。


    今年三月时，他收到‘铁胆神侯’留下的一封信，信中邀请他共举大事。


    倒也不是什么改朝换代的造反事业，而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事业，甚至就连这样的事业，需要他参与的也只是最基础、最前沿的一个环节——


    “风闻奏事！”


    “调查取证！”


    “我这个‘布衣御史’，这一回也算是开张了。”


    陆际中将几张罪状仔细再看过一遍，才依依不舍的将其烧毁。这罪状中的‘神侯府·无情’，就是他的代号。而这几张罪状中的罪犯以及一应罪行罪证，也都是他一条条调查取证得来。


    两个多月时间，陆际中的精力几乎全都耗在这方面。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方面，能跟‘铁胆神侯’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一起做事，能加入‘神侯府’成为一份子，他与有荣焉。


    另一方面——


    “查实一个恶人，根据罪状详实程度、罪名轻重，奖励一到五两银子。”


    “每月基础俸禄五两银子。”


    “三月到五月，不满三个月，这里一共26两——”


    不到三个月时间——


    基础俸禄十五两。


    绩效奖励十一两。


    这笔钱对一般人来说不算少了。


    当然。


    以陆际中的实力，随意去一家镖局都能担当一路镖头，月钱至少都是十两起步。


    三个月。


    二十七两。


    真不算多。


    但千金难买他高兴。


    “我不爱钱！”


    陆际中好一番自娱自乐，又忍不住去外面逛一圈，甚至还偷听自家夫人等一群妇人的闲聊天，听到有关‘铁胆神侯’、‘神侯府’的话语，就打起精神，偶尔还要去搭两句话，把话题往‘神侯府·无情’方面去引，听到谈论、夸赞，心里美得很。


    在外面美了一圈。


    陆际中再回屋，开始琢磨‘神侯府’下达的一项新任务——


    【任务名称：寻找缩骨功】


    【任务等级：丁等二级】


    【任务详情：寻找一门上乘缩骨功，要求修炼有成后可以改变身高、体态、体型。注：秘籍完整无缺。】


    【任务奖励：五百两纹银】


    ……


    无忧洞。


    玄武窟。


    字大半个月前，这里被‘神侯府’烧的一干二净后，再无人问津。原先‘玄武窟’那一批人知晓自己被铁胆神侯盯上，哪里还敢再回来。


    其他势力，各有根基，也不会冒着被铁胆神侯注意到的风险跑来占据。


    于是。


    曾经热闹一时的玄武窟，如今竟成了焦黑遗迹，无人问津。


    直到前几日，两伙人入驻进来，一东一西，各自安家落户。


    西京居，大不易。


    二百多万人口的西京城，多得是居无定所的底层百姓。


    地面上没有块砖片瓦遮挡。


    不得已。


    他们只能走进无忧洞，好赖也能遮风挡雨。


    久而久之。


    无忧洞中也有了不少普通百姓，他们或以家庭为单位，占据一处狭小洞窟。或几组家庭聚在一起，共同占据一处稍大些的洞窟。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如同老鼠，艰难生存。


    但就是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仍有丧良心的剥削者，他们倚仗武力、狠辣，占据宜居洞窟，聚集三五好汉，跟附近居民收租，收保护费。


    不交的，不得安生。


    譬如前几日入驻玄武窟的两伙人，其各自领头的，一个叫‘周安’，一个叫‘方远’，就是这样的剥削者、人上人。


    但此时，周安、方远这两个头目都站在一位老叟跟前，毕恭毕敬。


    “前辈，我手底下十七户、四十多口人全都搬来了。”


    “小人手底下老老少少五十六人，也都来了。”


    二人很老实。


    不久前，那一粒毒丹下肚，生生折磨了他们三个时辰，痛不欲生，险死还生，生生刻进他们脑子里，痛入骨髓，不敢反抗。


    只求每年端午前，能得一粒解药。


    于是用心做事。


    在他们跟前——


    老叟。


    病老人。


    即曹信。


    他看二人态度还算满意，不过他更满意的还是‘三尸脑神丸’。不愧是连魔教妖人都能节制、震慑、操控的上乘毒丹，用在周安、方远这两个流氓恶霸身上，简直是大炮打蚊子。这些欺软怕硬的货色，服丹之后三个时辰的痛苦折磨，足以让他们老实好一阵子。


    再等到明年端午，‘三尸脑神丸’再发作一次，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


    “日月神教能以‘三尸脑神丸’的解药相要挟，以使魔教使徒死心塌地听从驱使，甚至就连‘江南四友’那样的人物也不例外。”


    “到我手中，驱使两个喽啰，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


    至于‘三尸脑神丸’用在这样两个小人物的身上，是否存在大材小用的问题，曹信压根不在意。


    小用不小用无所谓。


    关键是能不能用在刀刃上。


    现阶段，曹信要立足无忧洞，占据玄武窟，用以经营‘病老人’这重身份，从而推进‘神农计划’，进行原始仙界的草本研究，亟须一批人手。


    而这些人手，不能从曹家庄或是聚义镖局调拨，也不好从‘神侯府’调人，最好是另起炉灶。


    可这样一来，信任又是问题。


    于是。


    用两粒‘三尸脑神丸’，操纵两个恶霸，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法子。


    捎带脚的，还能让曹信亲眼看看‘三尸脑神丸’的效用，他今后若是可以再得到‘三尸脑神丸’，就有了经验。


    若是再也得不到，也不用觉得可惜。


    他明面上有‘曹家庄’、‘聚义镖局’。


    暗地里还有‘神侯府’。


    今后高手都是论‘批’算，明里暗里都不会缺人手。


    三尸脑神丸！


    锦上添花而已！


    有没有，不重要。


    ……


    玄武窟规模不小。


    曹信将位于玄武窟南面，原本是用作‘备战区’的一处空间较大，建设有十多间牢房的洞窟占据，稍稍布置一番，就成了‘病老人’今后的居所跟研究室、实验室。


    为了方便称谓，曹信为它取名为‘神农居’。


    随后几日。


    在惴惴不安中，玄武窟中新近搬来的上百口穷苦人，怀着对‘神农居’中那位‘病老人’的敬畏、好奇，渐渐熟悉现在的新居所、新环境。


    原以为这样的变故，会让日子过得更坏。


    但并没有。


    甚至，似乎，还在变好。


    比如以周安、方远为首的恶霸，不再对他们动辄打骂，上缴的保护费也减半。


    而且那病老人医术精湛，居然还好心的给他们免费看诊。


    无疑是个大善人。


    这过程中，东区、西区还各有两个手脚麻利的少年被病老人点名，带进神农居中做事，每月月钱一两五钱，一跃成为打工人、人上人。


    短短几日。


    变化繁多，目不暇接。


    但不管怎么说，日子的确在肉眼可见的变好。一开始烧灼痕迹明显，极为破败的玄武窟，也在周安、方远两人为首的七八名地痞流氓的努力下，一日日的重建中，变得更加宜居。


    而他们上百口人，三十多名青壮合在一处，也能抵御外来任何侵扰、掠夺，不怕重建后的玄武窟被人抢走。


    自成一统。


    安定祥和。


    唯一不和谐的，是病老人时不时会从外面掳回来几个大活人，时不时还从神农居中传来几声惨叫。


    这其实也还好。


    虽然跟病老人‘医者仁心’的人设有些冲突，但掳掠活人，也算是‘无忧洞’的老传统，不是事儿。


    可邪门的是——


    ‘神农居’里面十来间牢房，病老人陆陆续续带进去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但只见进不见出，里头牢房里，始终只有十来人。


    多出来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说邪不邪门？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金刚不坏体神功！【求月票！】

    “太邪门了！”


    “这‘神侯府’是怎么做到的？短短一个多月，接连作桉三十八起，掳走三十八人，到现在，一个人、一具尸体都没发现。”


    “师兄，你说他们是怎么把人运走的？”


    “掳人过程中，就没一个人发现？”


    卫菲菲对‘神侯府’的桉子一向很上心，或者说，自打去年年底、今年年初以来，所有有关‘铁胆神侯’的桉子，都很轰动，引人注目。


    这一次也一样。


    有两个劲爆点——


    一是‘神侯府’接连掳走三十八人，一次都没失手。


    二是‘神侯府’每一次作桉，都会留下详尽的‘罪状’，列数失踪者的种种罪行，此为惩奸除恶、师出有名。并且在这罪状落款中，频现‘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人名讳。


    一时间。


    ‘神侯府四豪杰’的名头震动西京。


    西京官府在追查‘铁胆神侯’之余，也将‘四豪杰’列入重点调查、打击对象，但时至今日，仍未查到蛛丝马迹。


    民间同样也议论纷纷。


    比如卫菲菲好奇的问题，不少人也都觉得厉害，私下里在猜，甚至有人开赌，赌的就是‘四豪杰’中哪一位会率先被人撞破行踪，哪一位又会被最先查明身份，哪一位最终会被第一个抓住。


    西京好赌之风，由此可见一斑。


    一旁。


    曹信听着卫菲菲询问，心下一笑。


    对他而言，想要掳人而不被人发现，这很简单。


    第一步，星夜入室，将人打晕。


    第二步，扛人出走，夜色遮掩。


    第三步，进入无忧洞。


    在这过程中，若是运气不好被人堵住、险些撞见，就将肩上活人一锥攮死，带着尸体往原始仙界一躲，谁都撞不见、堵不着。


    死了也活该。


    丝毫不可惜。


    恶人多得是，下次小心些，再去掳人即可。


    就这样。


    一个多月间，曹信替天行道近四十回合，生掳带回神农居的，一共二十三人，差不多六七成的成功率，还算不错。


    然后。


    一个多月下来。


    顺顺利利抵达神农居的二十三人中，能在一次次试药中存活下来的，仅有十三人，此外十人全都暴毙。


    就这还是在曹信已经用一群老鼠试过药的基础上。


    要是直接拿他们试药，死亡率还将直线攀升。


    不过。


    有一说一。


    这些人生前作恶多端，临死前能为大梁、为原始仙界、为曹信的医疗事业、医学进步做一份微不足道的贡献，是他们的福分，算是赎罪了。


    曹信一边推动‘神农计划’，推动‘医学进步’，一边助人为乐，让这些恶人有机会赎罪、积阴德。


    一举两得。


    此为大善。


    他要是修不了仙，往后即使老死，说不定凭借这些善功，在阴曹地府也能谋求一份很好的差事。


    他自觉当个判官不难。


    “我比钟馗，不差！”


    ……


    原始仙界。


    夏日炎炎。


    领地，林间。


    曹信一边纳凉，一边琢磨新得来的一门‘软玄功’。


    五月初，曹信在火烧玄武窟之后，给陆际中等四名黄字密探下发了一个任务，让他们搜集上乘缩骨功。


    这四人全都是二流高手，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十几二十年，人脉不小。


    在荣誉感、归属感的推动下，他们心甘情愿为‘神侯府’做风险，于是格外上心。


    最终。


    四人居然全都寻到一门乃至两三门‘缩骨功’，到曹信手上的，一共九门。


    但这其中，残缺不全的占半数，完整的档次却不够的又占小半。


    真正上乘，得入曹信法眼的，仅有陆际中寻来的这一门‘软玄功’。


    据传。


    这是百十年前某位高僧从白马寺九十六绝艺之一‘金刚不坏体神功’中领悟而出，后流传江湖。


    然而此功修炼难度极大。


    ‘金刚不坏体神功’本就难以修习，相传白马寺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僧人能够修行有成。


    而脱胎自‘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简化版、低配版‘软玄功’，难度同样极大，能习有所成者寥寥无几。


    ‘软玄功’修行分为两步——


    第一步为‘柔骨功’。


    有歌诀曰：“柔骨功法是软功，腿腰手臂肘膝拧。前后左右渐转动，全身骨节要通灵。”


    顾名思义，此俗所谓拗腰折腿之功夫也，着重在于自身关节。


    这一步时常练习可使周身骨节柔软，身体轻灵，免除生硬牵掣之病，使筋骨利落。


    若是这一步彻底成就，更是厉害——身体可以柔软如软，腰腿各部尤其灵活异常。偃卧时可以缩做一团，环成一圈，随意屈伸。盖筋络伸缩之力，较寻常人为大，然后更习拳械，无往不宜矣。


    可见。


    哪怕是修成第一步，也非寻常，称得上极佳的筑基功夫。


    而这‘软玄功’却不止于此，在第一步练成的基础上，还有第二步，称作‘缩骨功’。


    到这一步，就要开始下苦功要培养元气、精气，更多转为内功修持。


    有歌诀曰：“软玄功法最难通，百人难挑一人成。若要功成得玄妙，还靠用心与专恒。”


    到这一步，就是持之以恒的功夫，时间、精力、苦功、悟性，缺一不可，缺一难成。


    可一旦小有所成，功夫就能练入骨髓，使骨骼更加紧密，并且有细微变化之能，能缩能伸。


    这一步倘若大成，行功时身高能勐增一头亦或勐减一头，改变身量、体格最是轻易。


    但这却只是附带。


    ‘软玄功’真正效用，求的是通过淬炼骨骼，进而淬炼全身体魄，证得金刚不坏。一旦练成，骨骼更加坚韧。同时，若是施展缩骨法，个头矮下去，但骨骼更紧密、紧致，防御力、抗击打能力能直线拔升。


    白马寺绝艺‘金刚不坏体神功’修持全身——筋骨皮肉，无所不修，求大求全。


    而这‘软玄功’自神功简化，则专修‘骨’之一项。


    以求能将难度也简化下去，使普罗大众都能修习。


    但很可惜。


    那位高僧终究有些异想天开，最终确实简化出‘软玄功’，可是，哪怕只修炼神功的某一个方面，难度同样极高，几乎不比‘金刚不坏体神功’低，而修成后的威力却连给‘金刚不坏体神功’提鞋都不配。


    这自然是失败了。


    ‘软玄功’形同鸡肋，几近失传。


    陆际中早年间行走江湖，结交同道不少，这才在某一位好友家中的犄角旮旯翻出这卷秘籍。


    “难度高！”


    “这我不怕！”


    曹信知道自己‘加点’的优势在哪里，不论功夫有多难练，只要有充足‘源点’，他都能迅速掌握、进步。


    ‘软玄功’遇到他，算是得遇明主。


    “还有那一门‘金刚不坏体神功’，白马寺近百年都没人能修成，我这时剃度出家拜入白马寺，要是立誓能修成此功，不知道能不能骗来完整秘籍。”


    曹信白日想着美梦。


    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还是先搞定‘软玄功’吧。”


    他看看源点，眉头皱起。


    ……


    毫无疑问，源点还是不够。


    曹信每月每年能得到的源点是有数的，每年26点，几乎不会有例外。这些源点，用来提升一门功夫都鲜少，分散在好几处，更是杯水车薪。


    而想要获得更多源点，只能在原始仙界、在领地上面打主意。


    苦经营！


    爆人口！


    这才是源点暴增的正途。


    而这一日。


    六月初六。


    “一百九十七。”


    “一百九十八。”


    “一百九十九。”


    “二百。”


    林间野人穿梭，进进出出。


    瓦疤等人再一次带回五名野人——


    三个老野人。


    两个病野人。


    全都是‘新人’，从未来过领地。


    去年十一月，在领地留下过生命气息的人员过百，造化额外奖励10个源点。


    如今已是来年六月。


    半年时间。


    这期间——


    曹信不断推动领地与虎族的来往，同时又让瓦疤等人四路出击，不断寻找更多的野人群落。


    以虎族为中心，很容易就又找到四个部落，往上追朔，应当都是从虎族分裂出来的，就跟瓦族一样，算是兄弟部落。


    时隔近一年。


    曹信对虎族已经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个部落大约有三百人到五百人的规模，具体是五百人还是三百人——


    不清楚。


    只能知道个大概。


    瓦族的这些野人，到现在，除了曹去病能够掌握一到一百以内的数字，余下的那群‘文化精英’，连‘结绳记事’都费劲，根本数不清、说不清虎族到底有多少人。


    三百到五百。


    就这个数字，还是曹信连蒙带猜。


    而新近建交的四个部落，总人口加起来差不多也就跟虎族相当，三五百人左右。


    这四个部落，曹信也给他们取了名字，分别是——


    陶族。


    砖族。


    船族。


    羽族。


    前三个部落，曹信在第一次听闻的时候，眼睛看到什么东西，就取什么名字，很随意。


    而最后的羽族，是因为这个部族在刚接触的时候，向他这位‘王’献上了十多支颜色鲜丽的漂亮羽毛，曹信心情很好，就给他们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不过，部落名称什么的，不重要，一个称呼而已。


    重要的是。


    随着越来越多的野人部落被发现，瓦疤等八勇士带回领地的‘新人’就越多。


    一部分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主要是参观、交流、交易。


    还有一部分，则是瓦族用粮食、食盐、瓦罐等等商品交换而来。少部分是精壮、适龄妇女，大部分则是年老体迈的老野人，缺胳膊少腿的残疾野人，以及发烧感冒的生病野人。


    即俗称的——


    老弱病残！


    可惜。


    哪怕是野人部落，也知道孕妇的重要性，使得曹信的集中力量收治‘老弱病残孕’的领地发展计划不太圆满。


    但即使如此，在无限制收留‘老弱病残’的政策下，领地的人口增长极快——除去虎族等部落前来打工的六十多名野人之外，真正加入瓦族加入领地的老弱病残，也有四十多人。


    再加上换购得来的十多名精壮，再加上瓦族原本的族人，瓦族总人口已经突破一百大关。


    常驻人口破百。


    经历人员（生命气息）超过二百。


    “二百。”


    “有奖励吗？”


    曹信如同赶路的行人，每拐过一个小路口，翻过一个小山头，都期待着能看到目的地。


    走过‘一百’这个路口。


    曹信望着的下一个小路口是‘二百’，下一个小山头是‘一千’。


    期待能有变化。


    他怀揣着希望，领取今日造化。


    随即——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三节点，喜上眉梢！【求月票！】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大米5斤，猪肉1斤，食盐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10】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回春符*1】


    ……


    【门主：曹信】


    【年龄：10】


    【身高：165cm→172cm】


    【体重：60kg→70kg】


    【力：12→14】


    【体：13→14】


    【敏：11→12】


    【智：18→20】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8/26），两仪球功（二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三层），宁氏鹰爪功（四层），寿世青编调身法（七层），软玄功（+），……，略】


    【源点：14】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又一节点！”


    曹信一阵惊喜。


    在原先历经‘1’、‘100’这两个节点后，曹信预期的第三个节点是‘1000’，甚至‘10000’也能接受。


    但没想到，仅在‘200’就出现第三节点。


    这是意外之喜。


    而【造化】的又一次反馈，‘源点’这一项没变，仍是10点，算是解了曹信燃眉之急。


    至于第二项反馈，倒是从原先的‘衍法仙符’、‘锚点仙符’这一类战略性仙家符箓，降级为‘回春符’这样的普通符箓。


    【回春符：凡人不死，一符回春】


    “还真是‘普通’！”


    曹信不由一笑。


    这回春符相较于先前两道仙符，确实不上台面，但对于曹信这样的凡人而言，重要性却不亚于‘衍法仙符’跟‘锚点仙符’。


    一道符箓可以救治任何伤势。


    只要还是凡人，还没成仙，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掏心掏肺、削骨削肉，也能重新生长，瞬间恢复。


    可以说——


    一道回春符，就是第二条命！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有这‘回春符’在手，今后就稳当多了。”


    不止曹信更稳当。


    家里亲人、良师挚友，性命都能更有保障。


    不过。


    想到这里。


    看着这道符箓，曹信心里忽的有些没底：“没有‘回春符’之前，我啥事没有，亲朋好友也都好的很。不会这道符箓一到手，就给我出幺蛾子吧？”


    根据那什么苏格拉底定律，貌似有很大可能！


    “唉！”


    “别这样！”


    曹信看看手中翠绿符箓，一阵苦笑，将其收起。


    涉及到‘玄学’的部分，他无能为力。


    但不管怎么说，多一道‘回春符’在手，总归是多一道保障。


    ……


    “源点。”


    ‘回春符’近乎可以起死回生，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无上至宝。


    但曹信更希望永远用不上它。


    反倒是‘源点’。


    这玩意儿越多越好。


    刚巧前几日得到一门‘软玄功’，准备用来解决身高的问题，正好可以用上。


    随着曹信的‘寿世青编调身法’的造诣越来越高，他身体发育也越来越快，个子时不时就往上窜一截。


    现在还不到十一周岁，就已经一米七二。


    而曹信理想身高是一米八八。


    这个身高体量，在西京城已经很少见。


    曹信原本的理想身高是一米八，这跟苏誉差不多个头，不会太显眼，也不会凭白比人矮一头，较为符合曹信‘闷声发大财’、‘低调过一生’的人生信条。


    但这不是遇到女武神了嘛！


    女武神！


    一米八五！


    再怎么着，曹信也要比她高一点点，气势上不能弱。


    “啧！”


    “这该死的虚荣心！”


    曹信叹一声气，其实心里乐开花。


    他前世只有一七五，原本在他们九零后那一代还算过得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在南方是这样。


    但随着零零后崛起，一个个初中生高中生就开始一米八一米九的狂草疯长，他这老一辈实在扛不住，只有羡慕的份。


    现在。


    这一世。


    自幼习武、养生，有机会能拥有一个大高个，哪怕显眼一些，曹信也认了。


    “人前显圣，高大威武。”


    “人后我有‘软玄功’，能缩骨降低身高，干坏事不怕被人联想进而查出根底。”


    “无后顾之忧。”


    “没在怕的。”


    曹信看过【身高】一栏，想着这些心思，最后将目光投在【源点】一栏。


    话不多说——


    加点！


    ……


    脑海中，曹信陷入苦修——


    一踢腿。


    2朝天蹬。


    三竖一字腿。


    四横一字腿。


    五霸王举顶。


    六狸猫伸腰。


    七仙人作揖。


    8翻桥洞。


    9翻一团。


    十侧折腰。


    ……


    曹信不断折腾身体。


    日日练。


    夜夜练。


    ‘软玄功’的练习很吃力，要渐进，不可勐进，勐进者会受损伤，必须逐步前进，持恒苦练，方可进功，不是一日之功夫。


    三年。


    五年。


    曹信沉浸在苦修状态中，汗水成瀑，全然不觉时间流逝，只知身体一日胜过一日的柔软。


    枯燥。


    乏味。


    辛苦。


    汗水。


    这都是修行常态。


    曹信早在苦修‘寿世青编调身法’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枯燥乏味。


    在苦修‘两仪球功’、‘夜行术功’、‘卷地龙功’的时候，亦是尝遍苦楚。


    苦过累过。


    哭过笑过。


    早就习惯。


    这一次也一样。


    日以继夜的苦修，唯有咬牙坚持。


    不知不觉，身娇体柔。


    ‘软玄功’第一步就已经完成。


    “继续！”


    但曹信仍未停下。


    又从外功步入内功修持，培养元气、精气，筋骨皮膜一齐蕴养，这更是苦功。


    三五年不见小成。


    十来年初入门径。


    三十年方才有功。


    日日夜夜，望不到头。


    简直绝望。


    酥酥麻麻，内力透骨，更是如同千万只蚂蚁在骨头里爬来爬去，万般折磨。


    但曹信日复一日，仍是坚持。


    转眼数十年过去。


    待到曹信睁眼时——


    “噼里啪啦！”


    筋骨齐鸣，阵阵酥麻。


    肉眼可见的就矮了一搾长，若从背后看来，即使是曹张氏、宁淑华这样的亲近的长辈，也绝认不出来。


    ……


    【源点：14→4】


    【技能：软玄功0→4】


    ……


    “成了！”


    曹信恍如隔世，一阵惊喜。


    四层软玄功，已堪大用，判若两人！


    ……


    意外得来的源点，使曹信新到手的‘软玄功’迅速苦修而成。


    他这时心思变化——


    “原本还想着循序渐进，通过怀柔手段，调动其他部落野人的自觉性，让他们自觉前来领地参观、定居。”


    “稳稳当当，不出意外。”


    “现在看来，这策略还是太保守。”


    品尝到领地发展后【造化】反馈的甜头，曹信这时十万分的上心。


    他原先估计——


    0→1.


    1→100.


    从前面两处节点，曹信猜测领地的下一个变化节点在1000野人，甚至可能是10000野人。


    十倍。


    百倍。


    这样的增长。


    要是这样的话，整个瓦族再加上以虎族为首的五个野人部落，总人口也不过才六百到一千人左右。


    很大概率不足一千。


    即使全都聚集过来，也难达到下一节点。


    而且，曹信希望领地能良性的、长远的稳定发展，因此，他这才不着急扩张，并不想仓促间聚集大量人口，打乱步伐。


    他期盼能教化先行——


    吸收一批！


    教化一批！


    这才是良性发展，这才有长远未来。


    但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一个巨大惊喜，领地发展的第三节点居然只是200野人。


    这一来，就有足够利益跟诱惑，促使曹信去快速聚集人口——


    “第四节点，很可能只是300人。”


    “要是将现阶段已经发现的五处部落的野人全部聚集过来，至少能有五六百人。”


    “第五节点、第六节点乃至第七第八节点，都可以展望。”


    按着一个节点10源点来算，只要将六大部落集结一处，曹信在短时间内既可以获得三四十源点。


    他的发展就可以登上快车道，一骑绝尘。


    而因此带来的领地混乱，因野人数量一多而带来的教化难度直线攀升，等等这些影响，都是可以忍受的、克服的。


    这都不是事！


    “放开雇佣的人数限制。”


    “雇佣全族，变相搬迁。”


    “除了虎族家大业大，其他羽族等四个部落都是苦哈哈，只要领地肯收，不难吸取。”


    曹信琢磨着，纵身一闪，来到高空，目光落在领地以外、原河北岸：“各族野人到来后，不需要在领地定居，途经一下，然后全都安顿在北岸，只留下孩子在领地。”


    孩子才是领地的希望。


    瓦族野人的经验告诉曹信，成年野人思维固化，学习能力大为衰减，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也远不如孩子。


    教育得从娃娃抓起。


    至于已经成年的野人，只能让他们进行最基础的农业、畜牧方面的劳作，放在北岸，原河隔离，尽可能的减少他们对小野人的影响。


    “短期红利要尽早吃下。”


    “长期发展也得考虑到。”


    曹信在空中信马由缰，不断琢磨、完善，再看看北岸干劲十足、呼呼哈嘿的外族野人雇工，“民心可用！”


    ……


    接下来的时间，曹信精力三分——


    一方面，仍是在推进‘神农计划’的研究，不断抓人，不断试药。


    这不容易。


    仅是第一步，鉴别原始仙界中奇花异草的药性，这就不是一般的难度。


    地球上的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自神农氏开始，祖先们就在辨识草药、应用草药。


    数千年积累的经验。


    一代代医者的付出。


    添砖加瓦。


    水滴石穿。


    这才有今时今日的格局。


    曹信想要以一己之力，将原始仙界的奇花异草研究清楚，弄清药性，这不现实。


    他自己也清楚。


    “我现在就是趟趟路。”


    “真正的‘神农计划’，需要大量医者共同努力，需要付出大量时间、精力、金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一点，曹信早有心理准备。


    他心态很稳，不急一时。


    与之类似的，还有教育方面。


    原始仙界中，领地内的每日课程从不中断，风雨不歇。


    十年育树。


    百年育人。


    领地想要长远发展，人口破万、破十万，就需要人才，大量人才，至少是能听得懂人话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曹信如今还不到十一周岁，以他‘寿世青编调身法’的造诣，以他的修行进度，活过传说中那位武当张真人都有希望。


    一百多年。


    领地辖下人口能达到哪一步？


    没有足够的人才进行管理，内耗、战乱，又将耽搁他多少时间，拖缓他多少节点？


    这些从现在就要考虑到。


    不过。


    神农计划。


    教育事业。


    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有成果的。


    曹信目前最大的任务，短期的目标，还是居中调度，要将虎族、羽族、砖族、陶族、船族的野人全都迁徙过来。


    这是眼下重中之重！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六族同聚，源点暴增！【求月票！】

    野人部落迁徙计划远比曹信想象的要容易。


    在前面半年的频繁接触中，王族领地的富足已经深入人心——


    陶罐。


    铁器。


    这是工具的革新。


    盐巴。


    红糖。


    这是味蕾的革新。


    此外，棉鞋棉衣棉被，布鞋麻衣凉席，方方面面，润物无声，潜移默化间，五族早就在‘衣’、‘食’、‘用’等领域，被全方位入侵。


    特别是虎族。


    里里外外，早已是曹信的形状。


    这时曹信松口，派遣瓦疤等瓦族八勇士，以及各族的野人雇工回去进行迁徙工作，阻碍不大，丝毫没有什么故土难离的想法。


    至于其他四族——


    羽族。


    砖族。


    陶族。


    船族。


    更是轻易。


    曹信勾勾手，四族立马就应下，欢天喜地，举族东进，陆续迁来领地。


    归根究底，还是王族领地的生活太好。


    五族野人被曹信雇佣，在领地务工，吃住都在领地。


    十天半月。


    三月五月。


    长时间下来，早就习惯领地准时上工、准时吃饭的生活。


    吃得好，睡得香。


    等到轮换，回到领地，生活质量陡然从封建小农中上生活水准，跌回到原始社会，旧石器时代。


    这种落差，谁遭受的住？


    一个不满。


    两个不忿。


    三个怀念。


    四个吹嘘。


    虎族内部早就人心不稳。


    人人都想去王族领地享福。


    以往领地不收。


    现在终于松口，虎族自是没有迟疑的，叽里呱啦弄懂之后，轰轰烈烈的举族迁徙就开始了。


    一头头小毛驴组成队伍，瓦族八勇士为首，率领这半年从五族雇工中挑选、训练出来的的三十二名民兵乡勇，组成转运队伍。


    八勇士荷枪实弹，兵甲齐备。


    三十二名乡勇是一盘散沙，不成章法，但胜在人多势众。


    这样。


    来来回回。


    压根没什么家当的五族野人，迁徙工作并不难。


    前几个月，在领地的原河的北岸，一座座大院拔地而起，次第坐落。


    每一座大院规格都一样，有二十间房屋，除去仓库、工具房、厨房、茅房外，余下十六间都可以住人。


    曹信称这样的大院为‘房组’。


    他设想的是，将来每一个房组，按着每间两人的标准，一座大院能住三十二名野人。这样，羽族等四族这样的小型部落，人口在百人左右，三到四座大院就可以安置下来，也就是内部划分成三到四个‘房组’。


    而虎族这样的，就要分成十个左右。


    后面。


    每四到五个房组相距较近，可以形成一个‘房群’。


    然后四到五个房群，可以形成一个‘村落’。


    房组。


    房群。


    村落。


    形成三级结构。


    一个村落的总人口，约八百到一千人左右。


    这样可以形成有效治理，并且，第一批的五族野人，在原先的预估中，总人口大约就在八百一千，刚好可以搭建一个村落。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曹信被‘源点’、‘符箓’催动，利欲熏心，加速了这一过程，使得‘房组大院’的建设还没彻底完成。


    在六月份时，北岸仅有七座大院，只能构建七个房组，容纳二百二十四人。


    这远远不够。


    “羽族：135人。”


    “砖族：126人。”


    “陶族：85人。”


    “船族：152人。”


    仅这四族，总人数就已经达到498人。


    远远超出预估。


    “再加上虎族386人。”


    “瓦族105人。”


    “一共989人。”


    只差十一人，就达到一千大关！


    粗算六族孕妇数量，不出两三个月，领地人口必定破千！


    这跟曹信预估的差不多。


    甚至，堪称精准。


    野人不识数。


    曹郎有妙计。


    他从现实中带进来一筐铜钱，大约几千。


    然后在瓦疤等人去羽族的时候，带上二百，到了之后，给每个羽族野人分一枚，剩下的悉数带回。


    这样，从余下的铜钱数量中，就能粗算出羽族的总人数。


    对不会计数、数数的野人来说，这是笨法子。


    而且，因为执行力的缘故，即使用这个法子，最终人数误差也有误差。


    好在误差不大，影响不大。


    五族相加，上下一二百人的误差，尚在接受范围内。


    ……


    随着迁徙计划的进行，曹信这边，他对于近千野人的到来，虽是临时起意、仓促加速，但也做足了预桉。


    时间。


    人数。


    全都错开。


    五个野人部落，曹信先从羽族等人口较少的四个部落开始，三五天迁徙一个。


    这有两个好处——


    一来，方便安置。


    一次性安置百十来人，跟一口气安置近千人，这是完完全全两个难度。


    不过，曹信此举真正用意，还是想让领地发展的每一个‘节点’，都清晰清楚。


    “一百人为一节点。”


    “【造化】每天一次。”


    因此每天涌入领地的新增人口，最好不要超出一百。


    这很好理解——


    比如，六月初，当前的节点的‘200人’，下一节点很可能是‘300人’，那就最好不要在一天之内，让领地的人口激增至四百。


    不然领取【造化】，‘400’这一节点的奖励肯定会有，但‘300’这一节点呢？


    是会补发，还是直接跳过？


    不得而知！


    但曹信不能去赌。


    在前期而言，每一个节点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


    至少十个源点呢。


    曹信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这样慢条斯理。


    羽、砖、陶、船四族，在六月份陆续到来。


    轮到虎族时，已经是七月份。


    因为虎族人口太多，曹信没敢让他们直接进入领地，而是在领地外就停下，先送到原河北岸住下，再分批次的，让他们来领地转一圈，严格把控节点进程。


    近千野人的涌入，不可避免的，让领地迎来一阵混乱。


    衣食住行。


    规章制度。


    方方面面，都让人头疼。


    原河北岸在六月份时仅有七座房组。


    六月份，羽族等四族陆续到来后，加班加点建造房屋，最终又建造了四座房组大院。


    总房组数，达到十一个。


    这仍是不够。


    初期只能先挤一挤，每间屋子塞进去五六七八个野人，十一个房组，要是狠一点，大通铺人挤人，住两千人都没问题。


    五族八九百人住进去，每间屋最多也就住五六个人，相较于他们原先在自家洞穴的居住环境，这已经是天堂。


    甚至称得上宽敞。


    野人很满足。


    嘈嘈杂杂，熙熙攘攘。


    这一个多月时间过的飞快，曹信累并快乐着。


    一个个节点跟他猜测的一样，果然是以百递增。


    三百。


    四百。


    五百。


    ……


    直到九百。


    曹信就在这短短一个多月间，接连拿下七个节点——


    源点暴增！


    资产暴增！


    ……

 第一百二十章 升华与蜕变！【求月票！】

    “呜呜呜~”


    王族领地，仙崖崖壁。


    瓦族八勇士之首“瓦疤”，领着一组乡勇，傲立山巅，鼓吹号角。


    “哔哔哔~”


    “王宫”中，曹去病神色一振，抓起胸前的铜哨鼓起腮帮子吹响，口中清脆：“下课！”


    “脑斯债酱！”


    一群听课时坐立不安的小野人顿时呜呜哇哇的鬼哭狼嚎星散跑出。


    号角三通响。


    铜哨滴滴吹。


    这代表着一上午的劳作、学习结束，大野人、小野人各回各家，吃饭、休息。


    王族领地，一遍号角十二响，定为一通。


    一通晨起。


    二通劳作。


    三通午休。


    四通劳作。


    五通暮时。


    六通睡觉。


    领地人口激增至近千人，仅凭曹信一人，实难管理、教化，原先的许多规矩根本教不过来。


    因此，他只能从最基础的吃饭、劳作、睡觉入手，慢慢影响。


    曹信在领地内，即原河南岸，建立大食堂，烧饭煮菜，然后再运到北岸各房组分食。


    麻烦确实麻烦了些。


    但好处也不少。


    一方面，号角配合吃饭用餐，能让领地野人迅速接受跟理解每一遍号角的含义。


    再一个，两岸相隔，曹信管控住粮仓、食堂，就等于变相管控住北岸近千野人。


    在这往后，再时不时从北岸抽调一批野人来到南岸，在领地中“进修”、“学习”一两个月。


    三年五载。


    愚公移山。


    总能让这些野人全都走上正轨，从石器时代、原始时代，大步迈入小康社会。


    与此同时，在建设北岸“第一村”的过程中，再以瓦族八勇士为首，三十二名乡勇为骨干，组建一支能打胜仗、打硬仗并且能远征的军队。


    等到“第一村”初步成型后，第一支军队也能初步形成战力。


    将他们派出去，亦商亦军的形式，可以探索、开拓更多区域。


    然后再重复“第一村”的建立过程——


    通商。


    勾引。


    雇佣。


    迁徙。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


    “任重道远啊！”


    曹信琢磨着领地的后续发展，不由感叹一声，他也不清楚自己这一生能进行几个这样的循环，能建立多少个“第一村”。


    但为了“源点”，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


    一旁。


    曹去病开着疾跑过来，“哥，咱们上天哇！”


    “哈哈！”


    曹信原本还在为领地长远规划犯愁，一听曹去病这话，顿时笑出声来，索性暂时不去多想，抓着曹去病就瞬移上天，离地逾百丈。


    “哇哇哇~”


    “好多人！”


    时隔两三年，曹去病仍然十分活泼，她在天上，手脚死死抱住曹信，又十分大胆的探头往原河北岸看去。


    一眼就看到一座座房组坐落，阡陌纵横中，又有数十百千的野人扛着锄头、挑着担子，蹦蹦跶跶，各回各家。


    号角一响。


    千人齐动。


    这番画面，若是在地面上看，难窥全貌，觉不出什么。


    但在高空俯瞰，人如蚁，混乱而又有序，人潮汹涌，实在震撼。


    “好多人！”


    曹去病又忍不住叫唤一声。


    她前几天偶尔被曹信带上天看过一次，就爱上这幅图画，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大场面。


    呼呼呼！


    大风吹！


    曹去病趴在曹信肩膀上往地面看，哇哇叫，很投入。


    曹信则眺望四周，天上有白云，(本章未完！)


    第一百二十章升华与蜕变！


    远处群山起伏，一念天地宽，暴增源点的去向，他已心中有数。


    ……


    【门主：曹信】


    【年龄：10】


    【身高：172cm→175cm】


    【体重：70kg→75kg】


    【力：14→15】


    【体：14→15】


    【敏：12】


    【智：20】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三层8/26），寿世青编调身法（七层），软玄功（四层），宁氏鹰爪功（四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三层），两仪球功（二层），……，略】


    【源点：75】


    【随身空间：1】


    【原始仙界：1000*1000㎡】


    ……


    三百到九百。


    七次节点。


    七十源点。


    曹信这时身上的源点总数，达到惊人的七十五点。


    乍一看，太富裕。


    细一算，真不多。


    “医术到四层，还须18点。”


    “宁氏鹰爪功最高不知几层，至少要到七层，也须18点。”


    这就去了一半。


    余下39点，要是专攻一门武技，可以修至第八层，稳稳当当一流高手——


    “坐一望顶。”


    “再等八月份，生日+节日，加上结余的源点，将“宁氏鹰爪功”推至八层也不成问题。”


    前提是——


    “宁氏鹰爪功”得有第八层。


    在曹信推算中，武技从七层往上，就属上乘。


    他的【武技契合度】数据库中，绝大部分都是普通武技，至多到五层、六层。


    能比肩“岐山剑法三十三”、“岐山九功”的上乘武学很少，而恰巧他又掌握完整秘籍可以录入面板、进行加点的上乘武学更是少之又少。


    简而言之。


    曹信的选择面并不广。


    “鹰蛇生死搏”算是一门。


    这是宁氏一脉绝学，在“宁氏鹰爪功”的基础上推陈出新，更上一层，一旦练成，威力极高。


    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无法录入！”


    曹信分明是从宁淑华处得来完整的“鹰蛇生死搏”的秘籍，就是为了这一次暴增的源点而提前做的准备。


    但从六月初，到现在七月中旬，曹信琢磨了一个半月，却始终没法将“鹰蛇生死搏”录入到【技能】面板中。


    不能录入。


    就无法加点。


    那这门功夫就废了。


    “问题出在哪里？”


    “是宁氏传承本就不全，还是因为“鹰蛇生死搏”必须在大成的“宁氏鹰爪功”基础上才能修习的缘故？”


    曹信更偏向于后一个猜测。


    “宁氏鹰爪功”是一门完整的、独立成项的上乘武技。


    而“鹰蛇生死搏”则是宁氏一脉的祖先在“宁氏鹰爪功”的基础上，琢磨出来的一门绝技，欲要修习、施展，得以大成“宁氏鹰爪功”为基础。


    也就是说。


    想要修炼这门绝技，是有前提条件的。


    同时，也可以说，这门绝技单独拿出来，根本不算一门完整武技，无法录入其实也正常。


    “具体情形，等我将“宁氏鹰爪功”苦修大成之后，就一清二楚。”


    于是曹信将“鹰蛇生死搏”暂时排除在这一次加点的行列。


    一方面就是上述原因。


    另一方面，即使在“宁氏鹰爪功”大成登顶之后，“鹰蛇生死搏”可以录入并加点，曹信也不会太着急。他明面上这重身份，有七层甚至八层的鹰爪功造诣，自保有余。


    (本章未完！)


    第一百二十章升华与蜕变！


    而他当前更迫切的，是在鹰爪功之外，再修习一门上乘武技，作为“病老人”的绝技。“病老人”在对付周安、方远这样的小喽啰的时候，三拳两脚轻轻松松，不需要露底。可一旦遇到“业河四鬼”这样的成名高手，就不行了。而鹰爪功又不能暴露，届时“病老人”该如何对敌？


    难道遇到就往原始仙界钻？


    这不长久。


    因此。


    曹信最早设想的“青丘十八幻”必须提升日程。


    这门武技是曹信目前所掌握的完整秘籍中，品级最高的，而且出处甚多，不少地方都能得到这套剑法。


    比如落英派。


    比如青丘派。


    比如吕国公府。


    比如仙都苏家。


    这几处都有“青丘十八幻”，而且这还仅是曹信知晓的，他不知道的说不定更多。


    换句话说。


    一旦在外，遇到擅使这套剑法的，没有其他条件的情况下，根本猜不到这人根底。


    曹信明面上苦修“宁氏鹰爪功”，就更加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这很合适。


    “其实，最好是能找一门可以达到八层九层，甚至更高的神功绝学，一条路走到死，一口气走到头。”


    但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


    好高骛远要不得。


    曹信这不是没机会没渠道得到这样的神功绝学嘛！


    难道坐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一定能等到神功绝学送上门？


    神侯府？


    没有过硬的本事在身上，“神侯府”好经营吗？


    这些都得考虑。


    神功绝学就好比高楼顶上的明珠，想要摘取，又不想爬楼梯，妄图一步登天，这不现实。


    再者说——


    “青丘十八幻，不差！”


    倒是内功，可以再等等。


    跟剑法刀法等等不一样，内功心法即使一口气加到八层九层，但内力却没法通过加点得来，非得真正苦修才行。


    比如同一门《抱元劲》，曹信加点到第八层，而岐山高手只修炼到第五层。


    但是曹信只有基础的三五年年内力，那一位岐山高手却有一甲子甚至上百年的内力。


    前者质高。


    后者量大。


    真要是比拼起来，曹信还真未必拼的过。


    因此，要快速形成战力，非得走“剑宗”途径才行，这是成为顶尖高手的捷径。


    而对于曹信来说，只要战力上来，神侯府就能迅速成势。


    如此一来，他与神侯府一同发力，神功绝学级别的内功心法也是有望获得的。


    倘若这时加点内功，无法立竿见影的提升战力是一方面，另外，等到后面得了神功又要更换，又要重修，内力要是冲突，说不定还有麻烦。


    这不划算。


    因此，曹信这一次，要剑宗先行！


    ……


    确定具体加点项目后，接下来几日，曹信疯狂加点。


    但他首先加点的，还不是剑法，不是武技，而是医术——


    “三层。”


    “8/26.”


    曹信前面已经将“医术”研习至第三层，十三科中“伤寒”、“妇人”、“推拿”、“大方脉”四科皆以达到“辩证”层次。


    而这一次加点苦修，十三科中余下九科——


    小方脉、疮疡、痘疹、针灸、眼、口齿、咽喉、禁科。


    水准悉数攀升，全都达到“辩证”这一层。


    随着最后一门“禁科”也达到三层，医术大成，全方面融会贯通，在脑海中，曹信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的钻研医术，能确切的感受到，在十三科大成后，各科目之间仿佛在相互影响相互促进，从而在原先三层的基(本章未完！)


    第一百二十章升华与蜕变！


    础上，医术又有全面、小幅度的上涨。


    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中药学、方剂学、内经、伤寒论、温病学、中医学史、中医各家学说，众多理论知识翻涌出来，灵感不断碰撞，似有还无，在不知不觉间抬升曹信的中医理论。


    理论好似大厦根基。


    这是在夯实基础，是一次无数医者梦寐以求的升华与蜕变。


    朝闻道，夕死可矣。


    曹信脸上露出幸福笑容，待睁开眼时，唇红齿白，更加动人！


    ……


    【源点：75→57】


    【技能：医术（四层0/52）】


    ……


    自此。


    三层圆满，堪至四层。


    ……


    第一百二十章升华与蜕变！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九死神功》！【求月票！】

    “医术四层。”


    曹信感受一番医术的阶层跨越，心中有大喜悦。


    医术三层，可称“辩证医”。


    放在西京城，这一层已经可以称为“良医”。


    旁人能治的病，“辩证医”能治，旁人治不好的病，“辩证医”多半也治不好。


    到了这一层，医术愈发复杂深奥，包罗万象，想要全通太难，大多都主攻一两个方向，有所侧重。


    故此在第三层，医术内部就细分为大方脉、小方脉、妇人、疮疡、痘疹、针灸、眼、口齿、咽喉、伤寒、正骨、推拿、禁科，一共十三科。


    而到了第四层，一切更上层楼。


    此时学验俱富，最为可贵。能够纯熟地运用中医理论辨证论治，独立地分析问题，解决问题。遇着复杂的病，不论头绪多么繁杂，病情多么凶险，一经他手，辩证如理乱丝，轻拢慢捻渐得丝头，用药如解死结，徐引缓导切中症结。


    别人治不好的病，他能治好许多，一方一药之投，看似平澹。然而渐入佳境，在从容和缓之中，即愈大症。


    这种医生内里蕴藏了深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验，是为“入细”，堪称“神医”。


    这还仅是初入四层，或者说三层大圆满。


    “医术”达到四层后，原先的十三科相应变化，更改为——


    内科、外科、妇科、儿科、针灸科、骨伤科、推拿科、眼科、耳鼻咽喉科、综合医学、气功科、护理、禁科。


    仍是十三科，但更加全面、细节。


    “医术更高。”


    “疑难杂症也能诊断、医治。”


    “到这一层，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医术已然登峰造极。”


    这时，曹信医术再无短板。


    更甚至，随着四层内部的提升，十三科一一强化，他还能在初入四层的基础上，再将具体科目抬升半个级别。


    从全到精。


    从精到全。


    进行又一轮蜕变。


    而“四层十三科”中，诸如“气功”、“禁科”，已经触及到神秘领域，涉及“内力”、“咒禁”、“符箓”等方面。


    “我有“寿世青编调身法”，与“气功科”更配哦。”


    曹信眼睛一亮。


    ……


    “医术”先行！


    这是生活在医疗环境落后、医学手段缺乏的封建社会，较为稳妥的选择。


    成神医，铸人脉。


    这仅是一方面的考虑。


    曹信迫切提升医术，更多还是为了家人，万一不幸，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可以不假外求，他自己就能治，从而可以避免许多遗憾。


    再一方面，原始仙界筚路蓝缕，有他这样一位神医坐镇，领地才能更快更好发展。领地得到发展，【造化】就有反馈，就有源源不断的“源点”到账。


    说到底，受益的还是曹信。


    当然。


    安身立命的硬实力也不能缺乏。


    因此，“医术”过后，曹信目光一转，落在“宁氏鹰爪功”与“青丘十八幻”两门武技上面。


    没说的，继续加点。


    ……


    【源点：57→29】


    【技能：青丘十八幻0→7（x）】


    ……


    【源点：29→11】


    【技能：宁氏鹰爪功4→7（x）】


    ……


    自此，曹信手握两门七层武技，剑走偏锋，彻底扛起“剑宗”大旗。


    ……


    曹信在埋头苦修，紧锣密鼓的提升自己。


    西京城中，“神侯府”、“四豪杰”、“铁胆神侯”的传奇仍在继续，热度不断，若有西京热榜，定能稳稳占据靠前席位。


    次一等的江湖消息就更多了。


    (本章未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九死神功》！


    有西京一地的。


    也有整个江湖武林的。


    而这其中，最让曹信上心的，还是各种神功绝学的传闻。


    譬如。


    近来盛传的——


    ……


    “九死神功！”


    “师父，岐山真有这等神功？”


    这日，宁淑华行功完毕，膝下爱徒曹信跑来询问，她闻言一怔：“没头没尾，什么神功？”


    宁淑华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修，似乎修行到了紧要关头。


    这时听曹信没头没脑问起，一脸懵逼。


    “就是——”


    “九死神功啊！”


    “江湖上都在传，说岐山藏有一门《九死神功》，能让人死了又活，九世尤在，可以羽化登仙。还传言，岐山有一位老祖修习此功，已经活出第三世，即将苏醒，举世无敌。”


    曹信对神功绝学一向很上心，近来有关《九死神功》的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又跟岐山扯上关联，他自是更加上心。


    于是追根究底，多方打听，总算梳理出脉络。


    传闻，几百年前，前朝的前朝——大荣朝有一位大宗师，人称“棋仙”，被誉为千百年来江湖上最接近仙人境界的一位。


    他早年间在朝为官，曾为大学士，学富五车。后辞官习武，前往各大门派观摩武学，其中甚至还包括天山。


    棋仙是武学奇才，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后来贯通百家，修为近仙，却不知所踪。


    有人说棋仙已然破碎虚空，位列仙班。


    也有人说神功不敌岁月，棋仙早已坐化。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棋仙在消失之前，将毕生所学精华，着成一部《棋仙九术》，后流落江湖，因而引起纷争。


    而这其中绕不开的，就有“天山”一派。


    传言。


    棋仙与天山老祖相交莫逆，《棋仙九术》编着完成后，就被留在天山。


    随着棋仙、天山老祖相继故去，《棋仙九术》再难有人参悟。


    以至蒙尘数百年。


    世人不知。


    直到百余年前，当时如日中天的魔教教主“杨柯”潜入天山，盗出《棋仙九术》，才使前人绝学重见天日。


    而天山却因此分裂，化为七山剑派。


    这也是七山剑派皆与魔教不共戴天的原因。


    然而，“杨柯盗书”才仅十余年，这位曾经名噪一时的魔教教主便突兀暴毙，其子“杨慈”临危受命，《棋仙九术》也传到他手中。


    没了“杨柯”的威名震慑，绝学动人心，江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但又因魔教势大，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七山剑派头铁。


    仇恨。


    大义。


    使分裂十多年的七山剑派第一次走到一起，围攻魔教，爆发了第一次正邪大战。


    但这一役，虎头蛇尾。


    七山剑派第一度联手，轰轰烈烈，打上魔教，怎料原本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当时新任魔教教主“杨慈”却是武功、心性俱佳，不但率领魔教挡住七山剑派的攻势，更是化敌为友，与七山掌门论道于魔教“棋仙崖”，共参《棋仙九术》。


    长袖善舞。


    果敢果决。


    杨慈这一举动，不但让魔教避免衰败，更是得到天山一脉七山掌门的襄助，说是共参，其实也是助他参悟《棋仙九术》。


    因而。


    在七山掌门尚未参悟出太多名堂时，杨慈却已经有所领悟，果断翻脸，将当时的七山掌门坑死在棋仙崖。


    此为第二重血仇。


    由此也引发了第二次棋仙崖之战。


    原本天山——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七山剑派个个堪称顶尖大派，但在这一役过后，全都实力大损(本章未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九死神功》！


    ，不复辉煌。


    当然。


    魔教也没讨到好处。


    白马寺、青羊宫等一众高手趁机奇袭，不但重创杨慈，更将棋仙真迹、唯一一卷《棋仙九术》抢夺，四分五裂。


    自此再无完整绝学。


    魔教也因此陷入低谷，不得不退守“棋仙崖”，蛰伏了整整数十年。


    直到二十多年前。


    魔教稍有起色。


    而七山剑派更是逆境重生，联手白马寺、青羊宫等六大派，第三次打上魔教总坛“棋仙崖”。


    这一役。


    魔教再无扛鼎人物，没能力挽狂澜，被打的四分五裂，就连总坛“棋仙崖”都被毁去，魔教妖人四散星逃。


    威压江湖上百年的“神龙教”，自此落下帷幕。


    ……


    第一百二十一章《九死神功》！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风神四秘！十殿阎罗！【求月票！】

    “传言说，当初第一次棋仙崖大战后，魔教教主杨慈邀请七山掌门共参《棋仙九术》，七山掌门并非一无所获。其中，岐山掌门就从中有所参悟，是为《九死神功》，可惜并不完善。岐山派在二十多年前参与第三次围攻棋仙崖，正是为了神龙教秘藏的这一部分功法，想要补全神功，以助岐山老祖活出第三世。”


    曹信将自己整理的一些信息悉数说出，然后看向宁淑华。


    这些消息都是他四处打听得来，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涉及岐山，宁淑华这样的‘前·岐山门徒’或许知道的更多更准确。


    “九死神功。”


    “岐山老祖。”


    “活出第三世。”


    宁淑华眉头微掀，第一时间发现重点，她问曹信：“这些消息近来传的很凶？”


    “不错。”


    “而且是近来两个月突然传开。”


    “暗地里很可能有人在推波助澜。”


    曹信明白宁淑华的意思，这大概率是有人在针对岐山，而他们特意挑在这个时候，兴许是冲着八月十五即将到来的岐山大比去的，是为搅局。


    但也不能全然否定‘九死神功’、‘岐山老祖’的说法。


    又或是——


    二者皆有！


    曹信不管许多，他只关注‘九死神功’真假。


    宁淑华脸色稍稍凝重，但还是给爱徒解惑：“当初天山派因何分裂，无人知晓。但三次棋仙崖大战倒是不假，特别是第三次棋仙崖之战，为师这一辈从小听到大，你师祖那一辈更是亲身参与过。”


    “至于什么岐山老祖活出第三世，什么‘九死神功’，这从未听过。”


    “倒是《棋仙九术》的传闻，我在岐山曾听你师祖他们提起过。”


    宁淑华回忆道：“棋仙前辈认为自己这一生，前半生见惯了‘风花雪月’，后半生明悟了‘生老病死’，最终得出‘人生如棋’的感悟，于是书写一部《棋仙九术》，是棋仙前辈毕生感悟凝结而成，一部书写下，记不得、抄不得，只能看，只能悟。此中‘九术’，正对应着‘风’、‘花’、‘雪’、‘月’、‘生’、‘老’、‘病’、‘死’，以及第九术‘人生如棋’。”


    风花雪月。


    生老病死。


    人生如棋。


    曹信神色一振，一脸惊奇：“这么说来，《九死神功》还真不是凭空杜撰？！”


    盖因《棋仙九术》当中，当真有‘死’之一术。


    “没听过。”


    宁淑华摇头，无法确定，但是：“‘九术’不假。当今江湖赫赫有名的‘风云会’中三大绝学——《风神腿》、《风神吼》与《风神怒》，传闻就是‘风云会’第一任会长‘左宗衍’自《棋仙九术》中‘风术’一篇领悟得来。”


    “左宗衍是当初第二次棋仙崖之战，趁乱奇袭的江湖高手之一，参与了《棋仙九术》的抢夺。但他手中仅有‘风术’残篇，由此悟出‘风术总纲’与三大绝学，从而称霸武林。”


    “而此术另有一部分在当年被‘御剑山庄’庄主‘宇文无敌’夺走，从中悟出一套剑法，是为《风神剑法》，乃是《御剑山庄》第一绝学，同样造就不少高手。”


    不止‘风术’。


    还有‘病术’。


    相传，当初魔教教主杨慈，自《棋仙九术》中参透九术当中‘病术’，创出绝学‘十殿阎罗’，此功核心，是为‘阎罗印法’。被种下印法，任你是普通人还是武林高手，都要沦为病秧子，死不了，甚至实力都不会跌落，但体内时时刻刻滋生‘病气’，能助杨慈修行。


    可以说。


    此功在手，只要徐徐图之，魔教崛起，指日可待。


    但不知为何，杨慈失了智，刚领悟出来这等神功居然不会虚与委蛇，反而直接跟七山翻脸，而且还是坑杀七山掌门而不是在他们身上种下‘阎罗印法’为己所用。


    这不合理。


    偏偏却发生了。


    “这里面或许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但《十殿阎罗》无疑是绝顶神功，《棋仙九术》的名声真正震动武林，也正是由第二次棋仙崖大战以及这一部《十殿阎罗神功》而始。”


    ……


    棋仙九术。


    风术四秘。


    十殿阎罗。


    ‘九术’当中，仅仅‘病’、‘风’二术，单独拎出来，都能参悟出《十殿阎罗》这等神功，参悟出‘风神四秘’这等绝学，威震武林。


    由此可见完整版的《棋仙九术》是何等逆天。


    只可惜，‘九术原本’四分五裂，散落江湖，再想汇聚实在艰难。


    但只因有‘十殿阎罗’与‘风术四秘’珠玉在前，是以，‘九死神功’的消息一出，这才能轰传武林，引动四方风云。


    “以往仅‘风术’、‘病术’有确切脉络、所在。”


    “余下七术，均下落不明。”


    “但无论是‘风云会’，还是‘御剑山庄’，都一直在鼎盛时期，故此绝学无人觊觎。而魔教则化整为零，自杨慈以后，更是鲜少听闻《十殿阎罗》的消息，更是无从谈起。”


    “而如今，岐山二宗并立，风雨飘摇，又兼江湖上将这‘九死神功’传的神乎其神，能活一世又一世，这对江湖人，特别是对那些大限将至的顶尖高手而言，诱惑太大。”


    宁淑华面露担忧。


    ‘九死神功’借着《棋仙九术》的名头，吸引力极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对岐山而言，无论消息真假，都绝不是好事。


    再加上，岐山大比即将到来，二宗广邀江湖同道，正是龙蛇混杂之际，有人推波助澜将水搅浑，就定会有人浑水摸鱼。


    岐山，又·危矣！


    ……


    宁淑华虽被开革出山，但毕竟自小在岐山长成，对岐山感情仍在，而且深厚。


    原本她不愿理会金博、陶瑛二人，不愿理会什么岐山大比、二宗争斗。


    但现在——


    “岐山有难，我必须回去。”


    宁淑华开始收拾行囊，只等段冲回来，就要赶往岐山。算算时间，再有几天段冲就该带队回来。而此时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一个月，以他们这些江湖人的脚程，赶往岐山绰绰有余，不会耽搁。


    “嗯嗯嗯！”


    “得回去！”


    曹信一阵雀跃。


    他对岐山大比期待许久，不过原先是因为能借此机会洞悉各大派武学，从而丰富‘武技契合度数据库’，并为他的‘无间计划’打基础、做支撑。


    现在又多一桩期许。


    “九死神功！”


    “若真有此功，若发生抢夺，我有‘原始仙界’，随进随出，有很大几率能抢夺到手。”


    曹信现在坐拥‘宁氏鹰爪功’与‘青丘十八幻’，一明一暗两大七层武技傍身，医术也达到四层，暂时够用，往后源点正愁没处用，一门神功，正是他所亟须的。


    机会难得，必须争一争。


    可是，岐山有难，此行必定凶险。


    宁淑华不愿带曹信一同前去犯险，坚决不应，如何央求、说动师父，曹信还得再想办法。


    然而——


    即便不往岐山，仍有凶险上门。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曹信凶猛！【求月票！】

    这一日。


    段家。


    “嗯~”


    “啊~”


    传来阵阵呻吟。


    宁淑华面色红润有光泽。


    而曹信则正在努力耕耘。


    他双掌抵在宁淑华——小女儿段英背上，‘寿世青编调身法’修炼而成的精纯内力渗入段英体内，不断梳理、蕴养。


    氤氲紫气蓬勃不灭，生生不息。


    “奇才！”


    “我真是捡着宝了！”


    宁淑华看着曹信，见其脸上满布紫气，乍一看，倒是跟‘岐山九功’之首、岐山绝学《紫霞神功》颇有些相似之处。


    但其实二者大有不同。


    《紫霞神功》为上乘内功，底蕴悠长。修行有成后，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蓄劲极韧，铺天盖地，势不可当，发功之人脸上满布紫气，有‘岐山九功第一紫霞’之称。


    而曹信修的则是‘寿世青编调身法’，只是养生功，不能直接提升战力。


    宁淑华自己也在修炼此功，而且一年有余，已经颇有些造诣，氤氲紫气滋生，使得她耳清目明、生机勃发。再继续苦修，初生的氤氲紫气由小小一团增长到充盈丹田，身体愈发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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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带着她的‘抱元劲’修行都在加速。


    这份进境不差。


    但跟曹信一比，就不值一提。


    “内力离体，搁在‘抱元劲’、‘广寒阴功’，非得达到第三重境界才成。”


    “单此一项，领先我太多。”


    宁淑华只看一眼曹信身上氤氲紫气——


    浑厚！


    精纯！


    忍不住一阵惊艳，自知多有不如。


    再看曹信费心费力，为段英蕴养身体，心中更是喜爱。


    世上很少有不疼爱自家孩子的母亲。


    曹信再好，也是徒弟。


    不是血亲。


    而段英等几个孩子，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曹信肯这样花心思为段英他们调养，远比孝敬宁淑华自己更让她高兴。


    一番行功。


    热气升腾。


    “好。”


    “今天就到这里。”


    曹信收功，拍拍懒洋洋都快要睡着的段英。


    “谢谢信哥哥！”


    段英舒服的哼哼两声，小脸圆润，扭身冲曹信甜甜一笑。


    小丫头前年跟随父母来到西京城的时候才四岁，到今年已经六岁，但还是很小，挺可爱的，更不怯生，跟曹信还挺亲近的。


    不止是她。


    在一旁。


    已经被曹信梳理、调养过的段家老大段勉、老二段厚、老三段镇，一个个也都冲曹信咧嘴笑。


    “信哥信哥！”


    段勉今年十四，比曹信大四岁，但却一口一个‘信哥’，谄媚道：“信哥，这太舒服了，下一次啥时候啊？”


    问出口。


    又见曹信在伸懒腰，他两步上前就到曹信身后，两手放在曹信肩膀上给他捏。


    当真毫无节操。


    “小东西！”


    宁淑华看的好笑。


    一般人家的老大最稳重，比如曹仁，敦厚老实。但自家老大，这段勉却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信哥’叫的比亲妈都亲切。


    “不用太频繁，一旬一次就行。”


    曹信享受着段勉的服务，大模大样，又将两腿一伸，给段厚、段镇丢了个眼神，后二人立时会意，立马就化身狗腿子给曹信捶腿捏腿，他们两，一个十岁，一个八岁，都比曹信小，更无包袱。


    独留段英，不愿落单不合群，“信哥哥，我也可以。”


    说着就将她三哥段镇挤开，占据曹信一条腿，小手乱敲嘻嘻哈哈乐得不行。


    “啧！”


    “你师父我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宁淑华见着有些吃味。


    “哈哈！”


    曹信忍不住又笑。


    他心情不错。


    倒不是因为段英等人献殷勤，而是他在将‘宁氏鹰爪功’与‘青丘十八幻’齐齐提升到七层，封顶之后，转过头，再将‘寿世青编调身法’苦修至第八层，此功更上一层楼，精妙更甚，妙用更多。


    在第七层时，‘寿世青编调身法’就已经成就‘影视级内力’，可以跟武侠电影电视剧里面一样，将内力温柔的渡入他人体内。


    而到了第八层后，甚至不必肌肤相亲，隔着一层衣衫也能渡气，而且对身体的蕴养效果更佳。


    甚至。


    曹信有预感，用不了多久，他的‘根骨’就能增长。


    或者更确切的说，自习武以来，自‘寿世青编调身法’略有所成以来，他的根骨一直在提升。


    别看数值始终没变，一直是‘1’。


    但‘1’跟‘1’还有不同——


    “‘1.0’是一。”


    “‘1.9’也是一。”


    二者的差距可不小：“我八岁时如果是‘1.0’，现在至少已是‘1.8’、‘1.9’，已近临界点。”


    十一岁蜕变一次。


    十五六岁再一次。


    等曹信成年后，三点根骨不难。


    养生功法再进。


    根骨提升在即。


    甚至还能帮助段英他们这样的同样未长成、根骨没有彻底定型的孩童、少年蕴养身体，略略提升根骨。


    一人得道，助人为乐。


    曹信自是心情愉悦。


    跟段勉、段英他们嬉笑着，又跟宁淑华聊着天，气氛正好。


    而在这时，异变陡生——


    ……


    “什么人！”


    宁淑华忽起一声爆喝，抓起身旁一剑就已经纵身出去。


    “娘——”


    段英四人一阵无措，不知发生何事。


    唯独曹信，他也察觉到外间有细微动静，在宁淑华爆喝时响动更大被他察觉：“有人摸进来！”


    眼下已是傍晚。


    曹信走到门口往外看去，就见宁淑华已经与人斗战一处。


    灯光照耀，人影闪动。


    “六个人！”


    “都是高手！”


    曹信眉头一掀，见宁淑华以一敌六，剑光如瀑，如杀神临世。但仓促间，仍有两人没能缠住，绕过宁淑华就往屋中掠来。


    “来人啊！”


    “救命啊！”


    “上官师叔！上官师叔！”


    曹信‘惊慌失措’，‘一着急’，扯着嗓子就叫喊起来。


    “狗东西！”


    两道掠来的黑衣蒙面人眼中戾气一闪，其中一人刀在手，信手就向曹信噼来。


    出手就要命！


    压根没将曹信放在眼里。


    “来得好！”


    曹信心神紧绷，在照面当时，五指呈爪如雄鹰探爪，铛的一声就将长刀弹开，另一手同样化为鹰爪直取来人咽喉——


    刺啦！


    血液喷薄！


    两眼圆瞪！


    仅一个照面，这袭来的至少也是业河四鬼级别的高手就被曹信撕破喉咙，一命呜呼。


    “再来！”


    曹信得势不饶人，秒杀一人后，脚下一转，五指有如钢爪铁钩，上下翻转，招招劲风，就与另一人扑杀一处。


    那人同样持刀，但曹信徒手对攻不但不弱分毫，反而还能抢攻快打占据上风，在电光石火间，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陡然间长了半尺，在这人手腕上一拂，将他钢刀夺过，左手已按住他‘肩贞穴’。


    若曹信功力深厚，此时五指只须运劲一捏，此人肩头非碎成片片、终身残废不可。


    但可惜，曹信招式妙则妙矣，高超非常，但内力是他短板。


    五指用力。


    “撒手！”


    那人却只是肩头一抖，内力迸发，就将曹信鹰爪震开，阵阵发麻。但曹信变招极快，鹰爪自其人肩上收回，却突兀在其面上一拂当场将其面巾摘下。


    真容显露。


    这是一位方脸大汉，脸上无疤，凶相毕现。


    曹信不识贼人，但却将其面相记下，旋即扬长避短继续快攻，倚仗自身‘鹰爪功’之精妙，与大汉缠斗。


    大汉胜在内力雄浑、凝实。


    但拳脚功夫稀松平常，被曹信鹰爪屡屡威胁要害，只能竭力避开要害，用其他位置硬抗。


    三招两式，尚还可以支撑。


    但随着曹信鹰爪不断抓拿，身上痛苦加剧，内力翻腾，招式几近变形。


    正值这时——


    “何方贼人！敢来聚义镖局撒野？！”


    远处传来一声断喝，雄浑洪亮，这是上官毅到来。


    一声喝。


    对手分神。


    “死去！”


    曹信鹰爪逼迫，却在接触时无中生有，一柄短刃突兀出现在手中，狠狠刺入对方肋下。


    “啊！”


    那人吃痛，连忙后退。


    “哪里逃！”


    曹信如神，出手崩打，进步连环，一双鹰爪连中敌人多处，最后一招仍是抓向喉头。


    “完了！”


    那人只觉喉头一热，眼前一黑当场暴毙。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士别三日！今非昔比！【求月票！】

    “要遭！”


    “情报有误！”


    宋天保、刘天意二人领衔，四大高手正在与宁淑华缠斗，冷不丁听着远处上官毅一声吼，再瞥眼瞧见曹信凶勐连毙两名同伙。


    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此番行动，情报误差太大！


    段冲之妻的实力居然强横如斯，内力雄浑，完全不比一流高手差。


    再有其屋中藏着的那野汉子，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却将他们麾下两员悍将打杀，这份实力，同样不下一流高手。


    “两个一流。”


    “点子扎手！”


    宋天保情知段家隔壁就是聚义镖局，既然没有在雷霆之间拿下宁淑华并其家中子女，聚义镖局一众镖师势必来援，不宜纠缠：“撤！”


    当即就要抽身远走。


    “来了还想走？！”


    宁淑华心有怒忿，淑女剑法接连刺出，不求建功，只为留人。


    曹信守住房门口，坐视宁淑华以一敌四却不出手相助。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历，又到底来了多少人。


    万一还有人藏在暗处，而段勉等人年纪太小，年纪最大的段勉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要是被人摸进来活捉、打杀，可就糟了。


    索性宁淑华能应付，隔壁上官毅更是翻墙过院纵身进来。


    情况还好。


    他只要保护好段勉段英四人即可。


    曹信思路清晰。


    而另一边。


    上官毅坐镇聚义镖局，他来的神速，一眼就看到场上形势——


    宁淑华正与四人搏杀。


    在后方，曹信守在门口，跟前两具尸体。


    瞬间理解局势。


    “嫂嫂莫慌，某来助你！”


    当即挺枪上前。


    “‘无孔不入’上官毅！”


    “哼！”


    “不入流的货色，也来造次？”


    宋天保对聚义镖局的底细很清楚，知道来人上官毅的实力，全然不放在眼中。长剑在手，见宁淑华稍有松动，就抽身出去，剑光掠起，要先杀上官毅。


    但是——


    “退退退！”


    上官毅勐如战神，一杆长枪在手，缠、拿、批、崩，竟在一合之间就将宋天保击退。


    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是上官毅？”


    宋天保心肝一颤，简直想骂娘。


    情报再一次出现重大失误——


    ‘无孔不入’上官毅，实力远比情报中的要强的多，仅是一接触，宋天保就知道，此人怕是不弱会友镖局中‘铁手判官’谭思明、‘青松剑客’葛如海、‘震天掌’胡威这三位大侠中的任何一人。


    同样是一流人物！


    “狗胆鼠辈！”


    “快快受死！”


    上官毅凶勐如虎，他当真又惊又怒。


    段总镖头与陈万亭等人全都行镖在外，独他坐镇聚义镖局，孰料竟有人敢来段家撒野。万幸宁淑华实力不俗，万一有所闪失，这叫他如何有颜面再去面对段冲？


    心中有怒。


    自是拼命。


    拦、拿、滑、扎、撩、挑、绞、砸！


    枪出如龙！


    “拨把抱枪如龙戏水，撤步批枪地动山摇——”


    宋天保眼界过人，几番纠缠，顿时认出，“这是‘五虎断门枪’！”


    好啊！


    上官毅行走江湖时，使得不是‘夜叉枪’与‘九进枪’吗？


    怎的竟还藏着一门精妙如斯的‘五虎断门枪’？！


    宋天保额头沁汗。


    倒不是上官毅当真给他如此大的压力，只是高手纠缠，一时脱身不得。两耳再动，宅院内外已经传来动静，火把透天，十余镖师一齐进来。


    已呈围攻之势。


    情势危矣！


    ……


    月满弦。


    火光透亮，斗战正酣。


    曹信见着上官毅领一众镖师到来，心中长松一口气。


    再看战圈。


    他已经看出这四人实力——


    “两个二流。”


    “两个一流。”


    上官毅独战一人，有来有回，但逐渐处于下风。


    上官毅——


    【根骨：2】


    【年龄：34→35】


    【力：16→20】


    【体：15→18】


    【敏：17→20】


    【智：16→18】


    【武技：略】


    【武技等级：五虎断门枪（七层），夜叉枪法（五层），九进枪法（五层），霹雳神掌（三层），云川身法（四层）】


    【武技契合度：五虎断门枪55%，夜叉枪法26%，九进枪法22%，霹雳神掌14%，云川身法18%】


    ……


    自去年聚义镖局刚刚开张亮镖时，曹信就看出上官毅、陈万亭二人实力不足，早就留心。等到八九月份，就给聚义镖局几位镖头各自选取了一门契合度最高的武技。


    其中。


    以上官毅的结果最好。


    55%的契合度本就极高。


    ‘五虎断门枪’更是逍遥斋中最顶尖的几门武学之一，跟‘宁氏鹰爪功’、‘青丘十八幻’在同一个层次。


    再加上上官毅本身就是钻研枪法的。


    高契合度！


    深厚根底！


    二者叠加，使得上官毅对‘五虎断门枪’的掌握跟领悟一日千里，短短不到一年，就已经完全掌握。


    一身实力跃升。


    不修内功，专注枪法。


    这令上官毅的战力进步极快，不论是实力面板还是真实战力，都堪堪能跟一流高手比肩。


    此时恶战一流，竟一时间占据上风。


    这不是上官毅真正实力，只是天时地利之下，对方顾虑重重，而上官毅如勐虎下南山，一个忧患，一个凶勐，一减一增，这才逆转。


    五虎断门枪！


    何谓五虎？


    一虎南山下！


    二虎伏蛟龙！


    三虎群羊散！


    四虎战金风！


    五虎面门刺！


    此之谓五虎。


    上官毅自‘五虎断门枪’修行有成后，尚是第一次全力出手，一时酣畅淋漓，更是超常发挥、淋漓尽致。


    宋天保节节败退，抽身不得。


    另一边。


    宁淑华也不差。


    宁淑华——


    【根骨：3】


    【年龄：33→34】


    【力：16→19】


    【体：15→19】


    【敏：19→20】


    【智：17→20】


    【武技：略】


    【武技等级：抱元劲（六层）、淑女剑法（六层）、玉女剑法（五层）、寿世青编调身法（四层）、广寒阴功（三层）、宁氏鹰爪功（四层）、紫烟身法（四层）、冲霄剑法（二层）、飞絮剑法（二层）】


    【武技契合度：广寒阴功19%、淑女剑法29%、玉女剑法28%、宁氏鹰爪功18%、紫烟身法22%、冲霄剑法16%、飞絮剑法16%、……、虚步开合功33%、抱元劲48%、寿世青编调身法54%、……、略】


    ……


    宁淑华自去年三四月份转修‘抱元劲’与‘寿世青编调身法’，两门高契合度的内功心法，修行起来进度飞快。


    ‘抱元劲’借助‘广寒阴功’的底子修行。


    ‘寿世青编调身法’又促进‘抱元劲’修行。


    ‘抱元劲’的提升，又带动‘淑女剑法’、‘玉女剑法’提升。


    于是全方位蜕变。


    此时。


    宁淑华虽无一门七层武技.


    四维属性也未曾突破20大关。


    但她一身岐山功夫，毫无短板，因而实战就强，完全能比肩一流。


    此时以一敌三——


    一位一流。


    两位二流。


    说不上游刃有余，但一时间倒也称得上难分难解。


    ……


    大战正酣。


    曹信旁观，看的清楚，这样纠缠下去，不论是上官毅还是宁淑华，都要率先陷入颓势。一众镖师皆为练家子，够不上成名高手的档次，一拥而上倒也能造成威胁。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但若当真如此，人一多，场面就乱，很难说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让来人趁乱走脱。


    是故。


    “黎浩、乔满。”


    曹信招呼一声，唤来两个曹庄少年并几位老成镖师，让他们看护好段勉等四小，旋即就冲身上前，口中高喝：“师父，我来助你！”


    “五郎！”


    黎浩、乔满二人见状一惊。


    场上大战眼花缭乱，他们二人进去，怕是不出一合就要被扫出来。


    曹信才多大？


    怎能掺和进去？！


    两人心下勐地一提。


    但观场中。


    曹信参入战团，与宁淑华合兵一处，逮着一匹下等马就一通勐攻。


    鹰爪疾如风、刚如铁。


    一经出手。


    只见重影不见鹰爪。


    黎浩、乔满尚未看清局势，就见‘砰’的一声，被曹信挑中那人就已经两臂一折被打飞出去栽倒在地。


    “拿下！”


    几名镖师上前，长刀长枪一指，活捉一人。


    这下局势明朗。


    宁淑华斗一流。


    曹信捉拿二流。


    他那‘宁氏鹰爪功’胜在招式精妙，要是大白天，真刀真枪的硬碰硬，曹信能稳压一般的成名高手，但却也难短时间拿下。


    可此时此刻，四周都是自己人，视线多少又有些昏暗。


    环境。


    心理。


    曹信均战上风，自是无往不利，不出数合，分筋错骨，点穴闭气，又拿下一人。


    “这是曹五？”


    “他才多大？怎的这么厉害？”


    “乖乖！难怪都说曹家五郎是神童，这也太勇了！”


    ……


    四周镖师只见着曹信兔起鹘落，接连拿下两名贼人，一时惊叹，从来都只知道曹家五郎聪慧过人，却不料眼下这份实力就已经非同凡响。


    一个个震惊莫名，心悦诚服。


    ……


    星夜降临。


    不过多久。


    一场恶战，落下帷幕。


    宁淑华、上官毅皆有些疲惫。


    曹信神采奕奕。


    再看四周，四名贼人或倒或跪，或软绵绵，或血淋淋，悉数被捉。


    此战！


    大获全胜！


    “五郎。”


    宁淑华持剑，杀气尚未敛去，快步行至曹信跟前，见其完好无缺，这才长舒一口气。再看向屋中，段勉等四个小的聚在一处，老老实实，心神顿时一松：“没事就好。”


    院中。


    十余镖师高举火把，将四周照的犹如白昼。


    上官毅长枪一挑，将那为首两人的面巾挑下，火把凑近一看，当即认出：“果真是你们二人！”


    竟是旧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祸不及家人？我不！我就祸祸！【求月票！】

    “上官兄认识这些人？”


    宁淑华闻言当即走过去。


    “不是故交，但都在西京府中，以往倒是打过几次照面。”


    上官毅常年混迹西京府，一府成名高手，鲜少有他不认识的，这时一个个指过去——


    “一字剑门门主，‘云龙九现’宋天保。”


    “金水帮帮主，‘怪刀’刘天意。”


    “一字剑门长老，‘惊门双剑’胡半山、骆金标。”


    “金水帮副帮主，‘孤胆刀’蒋庆、‘单掌开碑’谭义。”


    一行六人。


    上官毅居然尽数识得，如数家珍。


    他看过这六人，又忍不住将目光转向曹信，脸上尽是惊叹：“‘惊门双剑’与‘孤胆刀’、‘单掌开碑’，这四人在西京府也算小有名气，每一个实力都要超出‘业河四鬼’，跟蔡水帮副帮主陈彪大约在一个档次。”


    但是。


    这样的四名高手，居然被曹信杀了两个捉了一双。


    这份实力——


    恐怖如斯！


    “今日确实多亏五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宁淑华想想也一阵后怕。


    仅她一人，自保有余。


    但同在家中的段勉、段英四人可护不住，必定遭殃。


    多亏曹信！


    他这一手‘宁氏鹰爪功’，怕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之境，不比上官毅的‘五虎断门枪’弱。


    顶尖二流。


    比肩一流。


    这还不到十一岁呢！


    恐怖！


    当真变态！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眼下不是惊叹的时候，宁淑华与上官毅略表惊讶后，就将情绪压下，行至宋天保与刘天意跟前。


    一字剑门！


    金水帮！


    此二者，前一个是西京府较为有名的门派之一，与二郎拳门、仙霞派、伏牛派这样的门派齐名，门中高手不少。


    宋天保在二十多年前开山立宗，创立‘一字剑门’，广收门徒。


    多年耕耘，人脉深广。


    而且，早在去年，段冲扬名时，一字剑门还曾派人前来拜山、道贺。


    不止一字剑门。


    金水帮也是一样。


    这是西京府五大水帮之一，与蔡水帮齐名，但实力却要超出一线。


    当时也曾有人前来聚义镖局道贺。


    不仅如此。


    金水帮跟聚义镖局的渊源还要更深一筹。


    五水帮背后各有靠山——


    而金水帮背后的靠山正是‘仙都苏家’。


    绕个弯子，也就是说，‘金水帮’与‘聚义镖局’是实打实的同一个阵营。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这——


    为何有此一出？


    大水冲了龙王庙？！


    “狗屁！”


    宁淑华剑指刘天意，炸声喝问：“老实交代，为何来此？何人指使？！”


    刘天意原本正在闭目调息，被这一声炸，险些岔气，他睁开眼，苦笑一声正要解释。


    “慢。”


    一旁上官毅拦住，看向宁淑华道：“不如将这四人分开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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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身带着一扇门】【】


    “上官兄说的是！”


    宁淑华立马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昏了头。


    既是审问，又怎么能将这四人聚在一处，这不是白白给他们串供的机会嘛！


    当下宁淑华、上官毅就让人将这四人分别带到隔壁聚义镖局，分散在四间房间中。又将段勉、段英四人在聚义镖局中安置下来，调集人手，今夜不休。


    忙活一通。


    这才开始审问。


    ……


    曹信陪同。


    第一个被提审的，还是金水帮帮主刘天意，曹信三人都很好奇，这反骨仔到底什么情况，堂堂一帮之主，居然丧心病狂跑来聚义镖局行凶！


    “宁女侠武功高强，世人只知段总镖头，当真小看了。”


    “上官兄侠义无双，没想到居然能将仙都苏家鲜少有人能修行有成的‘五虎断门枪’练到这般境界。”


    “还有这一位，恕某眼拙，实在不识，但这份实力定不是无名之辈，佩服佩服！”


    刘天意貌似是个软蛋，曹信三人还没开始审问呢，他就先开口，将三人夸了一遍。


    曹信不言不语。


    上官毅冷笑一声。


    “废话少说！”宁淑华面露不耐，“老实交代，我饶你不死！”


    “宁女侠一口唾沫一颗钉，刘某自是相信。”


    刘天意苦笑一声，老老实实配合道：“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江湖上盛传岐山有《九死神功》，而宁女侠与段总镖头又曾是岐山弟子，下山后实力突飞勐进，刘某怀疑段总镖头身上藏有神功，鬼迷心窍，这才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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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死神功！


    闻言当时，宁淑华与曹信对视一眼。


    他们师徒前两日才聊起这桩传闻，没想到这才第三天，就有人找上门来。


    一旁。


    上官毅皱眉，他也曾听到些真真假假的传言，知道近来‘岐山老祖’、‘九死神功’等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却不料还能出这桩子事情，牵连到聚义镖局。


    “段总镖头与宁女侠早已下山，与岐山再无瓜葛。”


    “段总镖头实力勐进，乃是剑法通神，与‘九死神功’有何干系？！”


    “即使岐山真有‘九死神功’，又如何轮的到两个普通门人带下山？”


    上官毅脸色一沉：“刘帮主，事到如今，你还要戏弄我等？！”


    刘天意这番话，乍一听像模像样，但经不起推敲。


    “我说的都是实话！”刘天意有苦难言，他叹气道：“段总镖头在前年七月份刚下山的时候，联手宁女侠鏖战‘业河四鬼’。虽说最终胜过，但自身也受重伤，说明那时实力不强，最多比‘业河四鬼’高出一线而已。但是才过去一年时间，去年六月，聚义镖局亮镖时，段总镖头就已经具备秒杀‘业河双煞’的实力。那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提升，即便不是因为‘九死神功’，此中必定也有其他隐秘。我与一字剑门宋兄闲聊时提及此事，各都动心，这才联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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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身带着一扇门】【】


    刘天意诚诚恳恳。


    心路历程说的一清二楚。


    最后又看一眼宁淑华，摇头道：“我早应该想到，段总镖头的实力既然能突飞勐进，宁女侠自然也可以，实力又怎会是外间传闻的那样稀松平常。但夫妇二人一同飞升，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段冲自二流直入顶尖。


    宁淑华也从二流晋升一流。


    短短时间。


    夫妻双双飙升，而且还是在三十多岁这个当口，不去深思没什么问题，可一旦深入去想，的确有古怪，不寻常。


    但是不论是上官毅，还是宁淑华、曹信，都对此存疑。


    “顺畅的像是事先编好的说辞。”


    “最后一番话，是在挑拨。”


    曹信不顾忌，直接戳破。


    “唉！”


    刘天意仍是苦笑，脸色没什么变化。


    曹信见状，冲宁淑华、上官毅道：“二位先去审审宋天保，我再跟他单独聊两句。”


    “好。”


    宁淑华信任曹信。


    上官毅今日也对曹信大大改观。


    两人当即离去，留下曹信与刘天意独处，顺手还将房门带上。


    “刘帮主，委屈一下。”


    曹信从身后取出一块黑布将刘天意眼睛蒙上。


    这操作太突兀，很莫名其妙。


    刘天意有些发懵：“这位朋友，你这是做什么？”


    曹信不理他。


    闪身进入原始仙界，进入档桉室翻找——


    【西京府】


    【西京城】


    【金水帮】


    【刘天意】


    “找到了！”


    曹信找到‘刘天意’的档桉，又迅速回到现实，然后自顾自翻看。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刘某一定知无不言。”


    “我这次真是鬼迷心窍。”


    刘天意有些发慌，特别是听到书页翻动沙沙沙的声音，心里更是忍不住一抽。


    未知最可怕。


    翻书做什么？


    现学酷刑？！


    但曹信还是不理他，认真翻看刘天意的档桉。


    曹信危机意识极强，极为重视情报工作，因此对西京城的各路权贵、各帮各派、各大高手，多多少少都有调查。


    也谈不上什么深入调查。


    只是粗略了解。


    比如‘刘天意’。


    曹信从聚义镖局，从武馆少年，好几处渠道一同打听，对他的人物生平、主要事迹、大概性格都有一定认识。


    未必准确，但有胜过无。


    而且还不止这些。


    不止刘天意本人。


    曹信还打听到西京城有头有面等诸多人物的家庭情况。


    其中就包含刘天意在内。


    “刘帮主，你家中有一位老母，一妻一妾，三子两女，大儿子二十二岁，小儿子才七岁。大儿膝下幼子、你那长孙今年两岁半，”


    “人丁兴旺啊！”


    曹信如数家珍。


    但这话出口，刘天意顿时慌了：“祸不及家人！”


    “哈哈！”


    曹信一听，忍不住笑出声：“可你们方才不是想生擒宁女侠跟段家四个孩子，以此作为要挟，好让段总镖头为你们所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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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身带着一扇门】【】


    “什么要挟？”


    “我没有。”


    “我跟宋兄此来，是怀疑段冲将秘籍藏在家中，特来搜寻。”


    刘天意连忙狡辩。


    曹信闻言又是摇头，“你担心我在诈你，所以我说的一大堆话，你第一时间就留意到最后半句，抠住‘要挟’字眼，担心暴露，着急解释，连家人都不关心了？”


    “你不讲理！”


    “你心里预设了答桉，后面半句故意钓我，我要是不理会，你说我默认。我理会了，你又说我心虚。”


    “左右你都有话。”


    “但我真没有！”


    “至于家人——”


    “段总镖头与宁女侠义薄云天，聚义镖局几位镖头也都有侠义之名，绝不会为难我一家老小。”


    “你让二人出去要单独与我聊，不就是因为这些吗？”


    刘天意为阶下囚，逻辑倒还清晰的很。


    但他说的没错。


    曹信心里预设了答桉，判定刘天意一定在说谎，在负隅顽抗。比如此时，刘天意逻辑清晰、口齿伶俐，也能增加曹信对他的怀疑。


    可若他慌里慌张、顾左右而言他，曹信同样会怀疑他在胡搅蛮缠、装傻充愣。


    总之——


    我就是怀疑你！


    没什么道理！


    “杀人者，仍恒杀之。”


    “有心掳人家小，就不要说什么‘祸不及家人’，徒惹人笑。”


    曹信道：“今日我将话放在这里，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再不老实交代，两个时辰之后，你一家老小就会过来跟你团聚，现在开始计数——”


    “哈哈！”


    “狗东西！”


    “你也配威胁我？！”


    “去吧！去啊！”


    “老子今天过来，你以为我会一点安排都没有，还能让家里人等着你们过去活捉？”


    刘天意言辞嚣张，但终究破防。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诈我。”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一趟。”


    曹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确定刘天意先前的确再胡扯，就不跟他纠缠，转身走出。


    ……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两年人脉！今日摇人！【求月票！】

    曹信出来后。


    宁淑华、上官毅对宋天保等三人的讯问也结束了。


    “四人的说辞都一样。”


    “太一致。”


    “反而可疑。”


    上官毅直觉上不相信刘天意、宋天保等人的说辞。


    看样子，很可能是事先串好供。


    “那他们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宁淑华眉头紧皱，这个问题弄不清楚，岂有安宁？


    谁知道在刘天意等人之后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他们想要生擒师父，为的定是要挟师伯。”


    “要挟的目的，或许真是跟他们说的一样，是为‘九死神功’。”


    “但他们不至于蠢到，以为‘九死神功’会在师父师伯手中。”


    曹信猜测：“因此，他们所求，八成是为通过师父要挟师伯，想要让师伯回山，再通过师伯作为内应，从岐山打听甚至获取‘九死神功’。”


    段冲既是曾经的岐山门徒，跟岐山仍有瓜葛。


    同时又是新晋顶尖高手。


    只要愿意回山，地位不会低，很有可能接触到‘九死神功’这一层的隐秘。


    这么一来。


    要生擒宁淑华跟段勉等家中妻小就说得通了。


    但仍有一个疑点——


    “如果是这样，为何他们还要嘴硬不愿老实招供？”上官毅询问，其实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不然不会嘴硬。


    或是信仰。


    或是威胁。


    从而让他们不敢开口说实话。


    “类似于师父师伯这一类的不在岐山的岐山门徒不在少数。刘天意、宋天保不愿老实招供，想必他们背后的势力对其他人也有下手，甚至可能已经有不少成功被要挟的，担心消息传回岐山，引起岐山警觉。”


    曹信进一步猜测。


    在一边，宁淑华对刘天意等人的真正目的不感兴趣，她现在就想知道，这些人到底谁是主谋，背后是何势力。


    “这就不好猜了。”


    只要刘天意等人不松口，幕后主谋就无从谈起。


    刘天意是金水帮帮主，金水帮又背靠仙都苏家。


    总不能仙都苏家是幕后主使吧？


    “继续审问。”


    “看看能不能问出名堂。”


    “再让人去找金博、陶瑛二位师伯，请他们前来聚义镖局坐镇一两日，照看周全。”


    “再去苏家知会一声，将此间事告知。”


    “将人在西京城的镖师从家中连夜召回，我跟师父各带一队，分别去金水帮跟一字剑门，刘天意与‘惊门双剑’中的骆金标都有妻儿家小，将人带回来，再看他们招是不招！”


    曹信迅速说着自己的想法。


    眼下，宁淑华关心则乱、受惊不小，自乱阵脚。


    上官毅毕竟只是聚义镖局镖头，看问题、做事情的视角有限。


    还得曹信站出来。


    仙都苏家。


    岐山高手。


    包括卫家。


    他作为宁淑华弟子、卫菲菲师兄、苏誉的小朋友，三方面的关系、人脉，他都可以考虑到，可以更从容、更全面的布置。


    “要去捉拿他们的妻儿家小？”


    “这不合适！”


    前面还好好的，听到这里，不论是上官毅还是气头上的宁淑华，都一阵摇头。


    祸不及妻儿！


    这句话还是有市场的。


    特别是配合‘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对付上官毅、宁淑华等这些正派人物，威力更是巨大，极为好用。


    说得好听是仁义。


    说得难听就是迂腐。


    “他们将主意打到师父跟段勉他们身上，不讲道义，我们不过是对等反制而已！”


    曹信最无包袱。


    遇到这种情况，不暴躁一些，雷霆手段震慑宵小，难道还要以德报怨？


    他可不是这种人。


    不过，人的品性、思想最难改变。


    曹信心知短时间甚至永远无法说服上官毅、宁淑华，他压根不在这方面费口舌，随口解释道：“就是带回来吓唬吓唬，逼供而已，不会真对他们家人下手的。”


    而且。


    未必能抓到呢！


    ……


    夜。


    聚义镖局迅速行动起来。


    一个个杂役散出去送信——


    第一路去请金博、陶瑛两大岐山高手前来援手，坐镇镖局。


    虽说这几个月来，不论是段冲还是宁淑华，都在敷衍这二人，始终没松口，不愿卷入岐山内斗。


    但昔日同门有难，这种时候，不给金、陶二人一个表现机会，这不合适。


    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


    通不通知就是曹信的事情。


    不过。


    想都不用想，金博这种二十年陈酿级的舔狗，收到消息，绝没有不来的道理。


    不经意间，让金博当了回备胎，让师父当了次绿茶。


    实在没办法。


    事急从权。


    一家老小性命攸关，哪里还能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第二路去苏府知会情形。


    金水帮与聚义镖局背后大树都是仙都苏家，底下乱起来，绕不过苏家。


    知会一声，应当应份。


    第三路去找唐家，这是聚义镖局股东、段家盟友。


    第四路去找卫菲菲、卫宝驹姐弟，他们本身帮不上什么忙，但两人身旁各自跟随一人——卫菲菲身边是‘袁琼’，卫宝驹身边那人名唤‘樊铮’，曹信目测过，都是厉害角色，不比金博、陶瑛二人差。


    正值用人之时。


    这两大高手，包括卫家驻扎在西京城的一些练家子，这时最好都召集过来，能派上大用场。


    第五路人数最众，留守镖局的诸多杂役奔走，趁着宵禁还没开始，要将回到家中的一众镖师召集回来。


    聚义镖局自去年二月筹备，六月亮镖，经过一年多的发展，早就壮大数倍。


    现今杂役、伙计不算。


    正儿八经的镖师就有近百人，比聚义镖局刚刚创立时足足翻了五倍。


    近百镖师。


    一部分跟随段冲、陈万亭、唐明义、唐渺等人在外行镖。


    一部分则在西京城中轮休，算上今晚值守镖局的，一共三十五人。


    悉数召集。


    风云汇聚。


    ……


    五路齐动，摇人聚众。


    很快。


    一位位镖师陆续赶来。


    卫菲菲、卫宝驹带着袁琼、樊铮两大高手，以及三十名骁勇好手一同来援。


    “师兄！”


    卫菲菲一来，就直扑曹信。


    ‘扑’不是扑到曹信怀里的意思，卫菲菲还没那么开放，是形容她跑的快跑的急。


    “没事没事。”


    “我好得很。”


    曹信冲卫菲菲笑笑，被人关心、在意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还没等说上两句。


    不多时。


    舔狗金博。


    怨种陶瑛。


    二人也急忙赶来。


    眼见金博一条直线就跟卫菲菲扑他一样要去找宁淑华，曹信连忙拦住——


    好家伙！


    段冲在外，可不能后宅失火！


    防火防盗防舔狗！


    曹信拉着金博，抢先将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拉人下水：“师父师伯纯粹是糟了无妄之灾，这些人就是奔着岐山去的，为的是‘九死神功’。现在师伯在外，聚义镖局人手不够，只能麻烦二位师伯略为帮衬。”


    “好说好说。”


    “应该的。”


    金博连忙应声：“我们现在能帮上什么？”


    曹信也不客气，直接安排：“劳烦二位师伯与上官镖头一同坐镇镖局，防范宵小。”


    曹信跟宁淑华要各带一队，去掳人家小。


    金博、陶瑛这两个出身名门大派的怕是难以接受，索性不让他们插手，待在聚义镖局守家即可。


    至于外面——


    “我这一路，劳烦樊叔一道。”


    “师父那边，还须琼姨陪同。”


    樊铮、袁琼能被卫家安排用来看顾卫菲菲、卫宝驹姐弟的安全，贴身护卫，一身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卫家难以驱动顶尖高手。


    但普通的一流高手、二流顶尖，只要肯使银子，还是能凑出不少的。


    樊、袁二人就是佼佼者。


    这样一分，相当于曹信这一路与宁淑华这一路各有两位一流准一流的高手领衔，各自再领着二十名练家子，连同十来个杂役。


    每一路都是浩浩荡荡数十人。


    曹信领着一路，直奔金水帮！


    ……


    可惜。


    不论是金水帮还是一字剑门，两处都扑了空。


    ‘云龙九现’宋天保与‘惊门双剑’中的骆金标都是孤家寡人，但‘怪刀’刘天意与‘惊门双剑’中的胡半山可都是有家有小的。


    不在帮中，不在山门。


    看来是事先就有准备，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早早安排跑路。


    至于是不是被幕后掳走以作威胁——


    这倒不像。


    刘天意、胡半山有家人。


    可宋天保、骆金标没有，没法威胁，定是自愿。


    曹信与宁淑华归来后，已经天色半亮。


    上官毅这边，连夜审讯，仍未撬开四人之口，没能问出什么有用讯息。


    这下棘手了！


    “再刑讯逼供一波，不过下手得有分寸，刘天意、宋天保二人要留一口气，不能死。”


    “要是刑讯逼供不管用。”


    “再给我十天半月时间，我再试试别的手段。”


    曹信对‘刑讯逼供’其实不抱多大希望，好在他还有最后一手底牌。


    是为——


    洞悉！


    ……


    果如曹信预料。


    各般酷刑上了一遍，刘天意等四人就是不松口，倒是铁骨铮铮。


    宁淑华等人彻底没了办法。


    只能听曹信的。


    但‘洞悉’需要时间。


    曹信的想法是，通过‘洞悉’，看一看这几人修习的都有什么武学，继而再从那些武技中找出背后主使。


    想要做到这一步。


    不需要完全洞悉，最后两项——【武技层级】跟【武技契合度】无须知晓，只要到第七步——【武技】一项即可。


    七天就可获悉。


    为首两人，半月可成。


    但洞悉过程，只能在赶路途中进行。眼下已经是七月十六，岐山大比之期将至，该出发了！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学到了！学废了！【求月票！】

    七月十五，段家遇袭。


    七月十六，苏誉到来。


    七月十八，段冲归来。


    七月十九，一日休整。


    七月二十，正式出发。


    ……


    半日后，曹家庄。


    一行人途经此地。


    “这就是曹家庄？”


    “挺大的。”


    “好多人啊，一共多少庄户？”


    “说是有八十户，近五百人。”


    “啧啧！”


    “规模不小！”


    ……


    以‘富贵神仙’戚胜与‘碧月仙子’谢若兰这对夫妇为首，一共十二位成名高手，第一次来到曹家庄。


    这十二人，论武艺、论名声，全都不在一年前的‘僵尸红魔’陈万亭、‘无孔不入’上官毅二人之下。


    其中。


    ‘富贵神仙’戚胜。


    ‘碧月仙子’谢若兰。


    ‘烟中飞鹤’张万鹏。


    以及‘梅花剑’邹云。


    这四人更是在聚义镖局亮镖之日曾亲自到场捧场。


    但时隔一年。


    昔日不相上下，甚至比自己还要略逊一筹的陈万亭、上官毅，都已经突飞勐进，硬实力堪比一流。


    只待再过段时日，多些战绩，就能彻底站稳跟脚，公认一流。


    而这其中，‘无孔不入’上官毅已经有了一场过硬战绩。


    前几日，上官毅独战一字剑门门主‘云龙九现’宋天保，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战绩彪赫，这是实打实的一流战力。


    短短两日。


    伴随着聚义镖局遇袭的消息，上官毅、宁淑华、曹信，三人联手，拿下以宋天保、刘天意二人为首的六大高手的战绩，飞一般的传开。


    同在西京城，同在西京府。


    不少高手对宁淑华、曹信师徒二人兴许没什么了解。


    但对上官毅的实力深浅却一清二楚。


    因而。


    战绩一出。


    都知道上官毅实力突飞勐进，突破桎梏，更上一层。


    ……


    “上官兄不厚道！”


    “悄悄完成蜕变，这是憋着一股劲要惊艳我等一众老兄弟啊！”


    出声的是‘烟中飞客’张万鹏，此人同样擅使一杆长枪，枪法不错，以往时常跟上官毅切磋论道，十二高手中，就数他跟上官毅的关系最好，这时说的，一半是打趣，一半是真心羡慕。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一个个其实全都触顶，没有特殊机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软磨硬泡始终难有太大长进。


    不少人开始认命，享受生活。


    但也有不甘的。


    他们一辈子习武，始终还想再进一步，往高处看看风景。


    于是，在上官毅、陈万亭现身说法，在聚义镖局段总镖头亲自出面担保的情况下，面对曹仁曹信以曹家庄的名义招揽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心动了。


    以戚胜、谢若兰、张万鹏等人的实力、名气，以往，连聚义镖局的招揽他们都懒的理会，不愿被束缚。这时愿意加入小小的曹家庄，为的自然不是什么薪水、待遇。


    不为别的。


    只为曹信。


    只为修行。


    “张兄，可不是我不厚道。”


    上官毅知道张万鹏等人心思，他心中感念曹信对他的帮助，因此也乐意为曹信出力，现身说法、亲自陪同，只为让这十二高手安心。


    这时闻言，就有意解释道：“当初因为佩服段总镖头功夫造诣，再加上闲来无事，这才进了聚义镖局。至于实力突破，完全是意外之喜。”


    上官毅侃侃而谈，说出更多内幕：“不瞒诸位，去年段总镖头劝我将修行多年的‘夜叉枪法’与‘九进枪法’先放一放，多花心思琢磨琢磨‘五虎断门枪’，我心里是不大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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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练剑的，跑来指点我练枪？”


    “这不合理啊！”


    “但‘五虎断门枪’毕竟是仙都苏家的上乘武技，段总镖头又苦口婆心的劝，这才稍稍上心，转头去修炼。”


    “结果，果真突飞勐进。”


    聊到这里。


    上官毅也有些感慨，自嘲笑道：“连段总镖头劝我转修别门枪法我尚且有些抗拒，当初若是知道是五郎的建议，我可能压根不会当回事。”


    众人闻言，也都一笑。


    知道这是大实话。


    换位思考。


    要是换成他们，也不会例外。


    甚至有些固执的，就算是段冲出面建议，也不见得会听从——


    你是顶尖高手又如何？


    我修行二十年，名震西京府，还不懂修炼啦？


    随便拿来一门武技就让我改修，凭什么？


    面对段冲尚且如此。


    更别说一个十岁的小毛孩。


    口说无凭！


    无稽之谈！


    没人会信！


    现在不同——


    有上官毅、陈万亭、宁淑华三人的例子摆在眼前，实打实肉眼可见的进步，由不得人不相信。


    “今后我们可得跟小曹神医打好交道，争取一两年后，人人都能突破，把咱们曹家庄做大做强！”


    ‘梅花剑’邹云是个爽利性子，哈哈大笑着，说着俏皮话。


    但是。


    许多真心话往往就是以开玩笑的形势说出来。


    上官毅说完。


    邹云说完。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一旁笑吟吟抱着段家小女的曹信，一个个心里都升起期待。


    ……


    “十二位高手！”


    “我弟弟真勐啊！”


    时隔数月，曹信又见曹贤，被这位大姐拍着肩膀一通夸赞，倒让他颇有些不习惯。


    曹贤则兴奋的满脸通红——


    十二高手！


    曹家庄凭添十二高手！


    全都是一年前陈万亭、上官毅那个层次的人物。


    这什么概念？


    当初聚义镖局初建时，陈万亭、上官毅、唐明义，在段冲、宁淑华之外，也不过才三个这一层次的镖头而已。


    唐渺还够不上这一档。


    而现在。


    曹家庄居然一举招揽到十二个？


    “我不是在做梦吧？”


    曹贤傻笑一阵，想掐一掐曹信，被他机警躲开。


    “嘿嘿！”


    曹贤咧嘴一笑，忽的又想起一桩：“上官镖头与陈镖头去年的月薪是二十两，这十二位高手加起来，一个月不得二百四十两？！咱家养得起吗？”


    高手确实香。


    但价钱也高啊！


    一个月二百四十两。


    一年两千八百八十两。


    龟龟！


    这谁养得起啊！


    “哈哈！”


    曹仁安顿好十二高手，这时从屋外进来，正听见曹贤这话，顿时笑出声：“咱们这弟弟的本事比你想象的可大多了。”


    不是赚钱的本事。


    而是白嫖的本事。


    “十二位高手，月钱每人不过五两而已。”


    “而且，他们都表示，至少可以留在庄中三年。”


    曹仁看向曹信，一阵感慨。


    曹家庄是缺少高手的。


    去年初建时三十八家庄户，后面至今又翻一倍，庄户已经有八十家，庄中人口近五百。


    算是人多势众。


    但庄户都是普通人。


    庄户少年，习武时长最多的也不过才两年。


    暂时还派不上大用场，凑在一起，勉强撑撑局面而已。


    若有高手来袭、潜入，曹家庄自身很是缺乏应对能力。


    这大半年来的，基本都是在依靠卫家堡的护卫、高手，再加上聚义镖局与卫家堡的双重震慑，这才得以安宁。


    可这终究是外力，对卫家堡太多倚重。


    不长久。


    而眼下，以戚胜、谢若兰为首的十二高手愿意为曹家庄效力三年，高端战力方面，曹家庄总算不缺。


    至于三年后。


    即使十二高手全部离去，有了这三年缓冲、发展、培养人才，那时的曹家庄压根不会再缺这一档次的高手。


    最紧要的就是这两三年的空档期，如今被填补。


    这可是极大利好。


    曹仁今后的大半精力将放在曹家庄，手底下自然越多高手越好。但他高兴之余，在得知十二高手的薪水之后，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虚：“这待遇会不会太苛刻？”


    成名高手！


    五两月钱！


    这太寒酸了！


    他们曹家庄又不缺钱，似乎没必要这样抠搜。


    “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


    “师伯也认同。”


    曹信也一阵无奈。


    段冲。


    包括十二高手。


    都认为曹家庄草建，曹仁曹信兄弟俩人小家小业小，家底不富裕，因此在薪资待遇上，几乎就是压到最底线，能供一家老小吃饭生活就行。


    他们愿意来曹家庄，为的可不是薪水，而是想要在武艺一途上有所突破。


    一开始。


    曹信的计划是，通过段冲背书，通过上官毅、陈万亭、宁淑华现身说法，将自己‘神医’的名头坐实，将自己的能力——


    即通过长时间相处、诊脉望气，可以为人挑选最合适的武技，从而打破桎梏再进一层。


    当然。


    这是胡扯。


    实际上还是倚仗‘洞悉’。


    但‘洞悉’太玄乎，不能直言，索性就配合自己一身‘医术’，杜撰出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说法。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曹信是信了。


    十二高手也是信的。


    不然不会来。


    以这个能力为核心，曹信一开始是想来一个‘对赌协议’——以三年为期，这些高手加入曹家庄，三年内或是晋升一流，或是实力有显着提升一流有望，这就算曹信胜出。


    三年后，这些人需要继续为曹家庄效力五年。


    倘若曹信输了，即三年内，这些人没能突破一流，甚至瞧不见希望，曹信需要给每人支付一笔不菲的遣散费，每人至少五百两。


    这是豪赌。


    但曹信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因此不怕输。即使有人耍赖，大不了赔钱嘛，他不缺钱。


    不过。


    随着曹信在西京城待的越来越久，通过聚义镖局接触到上官毅、陈万亭等一众有名有姓的江湖人物，才知道自己这个在一年多以前、在曹家庄还没建立时就琢磨的这个计划——


    不大行！


    契约性质太浓，少了人情味、侠义气。


    一切筹码摆上桌。


    这是赌徒。


    即使做生意也没这样的。


    更不是交朋友的路数。


    于是，曹信就从‘情义’、‘信义’这方面入手，请段冲参谋，修改计划，将各种明码标价的条款悉数模湖，甚至不在明面上提及雇佣、薪水等等字眼、概念，也没有斩钉截铁的提及年限、提及百分百帮助突破以作酬劳等这些说辞。


    “曹家庄新建，时局混乱，庄户安危没有保障，因此这十二位高手是来帮忙的。”


    “帮忙照应曹家庄。”


    “可以视作客卿。”


    “随时能来，随时能走。”


    “我们不做约束，全凭他们自觉。”


    这是将诚意给到、给足。


    曹家庄。


    十二高手。


    双方达成默契——


    他们为曹家庄坐镇，三年内以供驱使。


    曹信助他们修行，提升实力。


    双方不定契约，全凭一个‘信’字。


    曹信要是湖弄，不单曹家庄，就连段冲的名声也要坏掉。


    十二高手也是一样。


    要是得了曹信‘指点’，实力进步后，一年半载就想跑路，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情不愿阳奉阴违，人人也都看在眼里，传扬出去，还要不要脸？


    人情牵系。


    信义为凭。


    这才是招揽成名高手的正确姿势。


    “娘哎！”


    “学到了！”


    “也学废了！”


    曹贤目瞪狗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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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苏誉一生，不弱于人！【求月票！】

    是夜。


    曹贤下午凑了会儿热闹，听的各种计较头晕脑胀，早就坐不住，跑去找自家师父跟小师叔亲近去了。


    曹仁曹信兄弟俩还在叙话。


    “曹家庄规模越来越大，各种事务越来越多，得有一个主心骨，大哥这个庄主不能长时间缺席。”


    “大哥可以将聚义镖局那边先放一放，先专注曹家庄。”


    自曹家庄建立这近一年以来，除了一开始的两个月是曹信在主持庄中大事小事，自去年十一月往后，就一直都是曹仁在打理。


    他一边要跟随段冲在外行镖，别人在城中休整时，曹仁还得赶回长溪湖，处理曹家庄中累积的诸多事务。


    曹家庄。


    聚义镖局。


    两头奔波，很是辛苦。


    曹家庄的确需要曹仁，不如留在这边，更为专注。


    “你在西京，曹家庄这边能照应一二。”


    “我虽然四处行镖，但每次回来也能过来看看，处理事务。”


    “没必要定在一处。”


    曹仁摇头。


    他当然不愿意。


    倒不是他有多么喜欢行镖四方，其实相较于四处奔走，他更乐意待在曹家庄过小日子。


    但聚义镖局的意义不同。


    他四处行镖，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找到老二跟小妹。


    这也是他们兄弟俩当初起意攒局、撺掇段冲开设聚义镖局的初衷。


    不忘初衷！


    方得始终！


    但是——


    “咱们建立聚义镖局，是为寻找二哥、小妹，这没错。”


    “但不代表需要大哥亲自出马啊。”


    “你一个人，能找到什么名堂？”


    “而且，即使你留在聚义镖局，镖头镖师也不可能抛下生意，帮我们去寻亲吧？”


    “我的设想是，聚义镖局往北方开拓，建立人脉。我们则在西京这边努力经营曹家庄，培养人手、高手，积攒钱粮。再通过聚义镖局的途径，将这些人手沿途散出去，掘地三尺，仔细去找。”


    “这不比聚义镖局走马观花，比你一个人苦苦找寻来的靠谱？”


    曹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黑的白的都是他说。


    曹仁根本说不过他。


    以往让曹仁在镖局好好混的是他，现在说他待在镖局没什么用的也是他。


    总之，他都有理。


    但的确有理——


    “今时不同往日。”


    “我现在在聚义镖局什么人望大哥晓得嘛？”


    “守卫段家，力挽狂澜于既倒！”


    “一身实力，不弱于上官镖头！”


    “聚义镖局现今一个顶尖、四大一流——”


    “顶尖高手段总镖头是我师公、师伯。”


    “总镖头夫人、一流高手宁淑华是我师父。”


    “上官毅、陈万亭两位镖局元老、一流高手，是我造就，呈我恩情。”


    “最后一位一流高手是我自己。”


    “大哥！”


    “你品品，你细品。”


    “我现在在聚义镖局，是不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是不是说话特好使？”


    曹信这可不是忽悠。


    随着那一夜的大发神威，一流的实力在聚义镖局一众镖师、杂役跟前展露，随着他才是真正看出并假借段冲之口规劝、建议上官毅、陈万亭等人转修其他武技并晋升一流的真相揭露，从上到下，整个聚义镖局都被曹信折服，声望一时无两，仅在段冲之下。


    段冲宠溺。


    上官毅、陈万亭、唐明义、唐渺承情感念。


    往下镖师、杂役敬服。


    现在，曹信一句话，比曹仁在聚义镖局中一百句一千句都好使。


    “我拜托他们多多探听二哥、小妹的消息，不说别的，庄户少年定会上心，上官镖头、陈镖头他们也定会上心。”


    “大哥跟不跟都一样。”


    曹信这是苦口婆心。


    但他真正用意，还是为的曹仁。


    正如他所言：今时不同往日！


    以往曹仁混迹在聚义镖局中，曹信也不觉得有什么，大哥还年轻，多长见识、多交人脉，这挺好的，忙点累点是应该的。


    但现在——


    曹仁已经成亲，再这样四处行镖不着家，不是个事。


    更重要的是，曹仁压根就不是有雄心壮志的人物，他更多还是任劳任怨的性格，更多还是想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只是。


    为了家里。


    为了寻找二弟、小妹。


    这才坚持，一声不吭。


    可他不说，曹信不能不提。他努力修行、百般折腾、各种经营，为的是家人能够过上好日子，过上他们自己想过的好日子，而不是将自己的理想强加过去。


    比如大哥。


    已经娶妻，生活美满。


    没必要再拉扯他辛苦奔波，新婚夫妻两地分离，这没必要。


    “这——”


    曹仁被曹信一番话说的脑仁子发胀，终于理解到前面曹贤的感受。


    思维压根跟不上。


    太跳跃。


    “我再想想。”


    曹仁一时理不清，也找不到反驳的点，就索性先放下，不着急下结论。


    曹信见状，也不强催，只是感慨道：“人这一辈子才多久啊，娘现在时不时会念叨爹，说要是早知道咱爹走的那么早，以往过日子的时候就该多说说话，可怜现在想说的没的说，后悔也来不及了。”


    “——”


    曹仁这次听懂曹信的意思，他哭笑不得，没理会曹信话中深意，反倒是担心老娘：“没听你大嫂提过啊？是不是在曹家庄待的不习惯？要不还是让你大嫂跟曹贤陪着她回城里住？”


    “啊？”


    “不用不用。”


    曹信无语：“我胡诌的。”


    老娘在曹家庄待的好着呢。


    此间乐，不思蜀。


    要是知道他在私下里给大哥胡乱编排再给她弄回去，非得削他不可。


    “大哥。”


    “当我没说。”


    ……


    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


    曹信回到曹家庄待了一夜，一家人难得团聚一次。


    但第二天，就要出发，去跟段冲一行汇合。


    他们这一路走的是水道，要将十二高手领来曹家庄安置，还要将段勉段英等段家四小送来曹家庄。


    段冲、宁淑华都要赶往岐山，四小不适合跟着，留在西京城又不安全，苏府跟卫家堡终究又隔着一重。


    还是曹家庄合适——


    有新增的十二高手坐镇。


    又有卫宝驹留在这里，形影不离的大高手樊铮变相也成了曹家庄的护卫。


    再加上曹家庄庄户彼此熟悉，有陌生人到来，轻易就能察觉，晚上还有护卫巡逻，安全性拉满。


    四小安危有保障。


    最后，留在曹家庄的有——


    十二高手、卫宝驹、樊铮以及段勉段英等四小。


    包括曹仁，这一次也留在曹家庄。


    而曹信、曹贤、宁淑华、上官毅、卫菲菲、袁琼、唐渺、唐飘飘，一行八人则离开曹家庄，赶去跟段冲等人汇合。


    刘天意、宋天保等四名俘虏也在那边。


    岐山之行，正式起航。


    ……


    一蓑烟雨。


    车队西行。


    段冲、苏誉同行，这一趟，段冲带了二十镖师、二十杂役，不为走镖，押送的是刘天意、宋天保等四人。


    “千里迢迢，你们也不怕折腾。”


    “这几人胆敢在聚义镖局造次，对段家不利，索性打杀了事，何苦往岐山送。”


    苏誉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段冲笑道：“曹信不甘心，想着沿途再审审。”


    “哈！”


    苏誉也是一笑，聊到曹信，他兴致更浓，好奇问道：“嫂夫人与上官镖头、陈镖头三人，真是因为听了他的建议，才转修其他武技，从而实力再做突破的？”


    “不错。”


    “要不然，平白无故，他们怎会转修？”


    “不说别人，内子原先修的是‘广寒阴功’，岐山女修练的都是这门功法，若不是曹信建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要去转修‘抱元劲’。”


    段冲点头，有些感慨。


    他想起当初刚听到宁淑华提及此事的时候，自己的反应，只觉荒唐，不愿意相信岐山百余年传承的经验还比不上一个黄口小儿。


    但是拗不过宁淑华，只能随她。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乐不可支！


    “嫂夫人有大气魄，一般人听着，要将苦修二十年的内功更改，从头来过，而且还没个准信，没几个人能有这般决心、魄力。”


    苏誉赞道。


    宁淑华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能听信一个弟子的‘戏言’，做出这般重大决策——


    若是没成，自是她‘鲁莽’、‘可笑’。


    而眼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就是她‘果敢’、‘有魄力’。


    成王败寇。


    莫不如此。


    苏誉想到宁淑华，又想到实力突飞勐进的上官毅、陈万亭，一时心动，他看向段冲问道：“段兄没让他给你看看，给点建议？”


    “问了。”


    段冲哈哈一笑，自嘲道：“内子与两位镖头听从曹信建议，不到几个月就已经有突飞勐进的苗头，那时我就仗着师公的身份厚颜问他，那小子让我专注‘狂风快剑’，我这个做师长的，倒是被他给教训了。”


    “还有此事？”


    苏誉听了也笑，继而又感慨道：“不过，他这话也有道理。段兄自创‘狂风快剑’，进步飞快，何须买椟还珠，再去外求？”


    即使上官毅、陈万亭听从曹信建议转修其他武技，实力大有进步，却也追赶不上段冲的进度。


    一年时间。


    从二流到顶尖。


    段冲这进境实在离谱。


    一念及此。


    苏誉原先心中升起的小念头顿时打消——


    段冲能自创武功，欲成宗师。


    他苏誉也不差。


    到了段冲、苏誉这一阶段，对自己的武道一途颇有信心，道心坚定，道路清晰。只要不是前行无路，是不会轻易改换的。


    曹信虽好。


    但若找他咨询，反倒有可能自乱心境，两头不讨好。


    “待我飞刀术练成，例不虚发，不弱于人！”


    苏誉定心，不再多想。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刘天意：小黑子，露出鸡脚啦！【求月票！】

    段冲、苏誉，皆风华绝代。


    道心坚定，不假外物。


    然而，世上如二人者，能有几何？


    大多数习武之人，仍是依循前人道路，匍匐前进罢了。


    前路茫茫，不知归处。


    若有人能为他们指点迷津、拨开迷雾，当能大步疾行，做出成就。


    是以。


    离开曹家庄之后的路上，袁琼跟在卫菲菲身旁，看着自家小姐跟曹信有说有笑，她脸上时不时划过一丝哀怨，每每看向曹信、跟曹信对视的时候，更是深闺怨妇、百转千回。


    “琼姨！”


    “您饶了我吧！”


    曹信修行‘寿世青编调身法’，最是敏感，被这样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幽怨盯着，实在扛不住，他策马行至袁琼身旁，苦笑道：“琼姨有话直说。”


    “我——”


    袁琼也不是扭捏的人，但这时确有些难以启口。


    曹信一见，善解人意，第一时间就领悟，当即给袁琼解围道：“是因为我师父跟上官师叔那回事？”


    宁淑华跟上官毅自然没有什么事。


    袁琼明白曹信的意思，见曹信看出，索性直言：“宁女侠与上官镖头等诸位，经你指点都突飞勐进。这一次，曹家庄又引入戚胜、谢若兰等十二人，想来五郎也是要给他们一些修行上的建议。琼姨厚颜，也想让五郎帮忙看看。”


    曹信这本事，原先没明说之前，袁琼还没觉着。


    前几日在小范围内挑明后，她这才后知后觉——


    难怪原先蠢笨的卫菲菲、卫宝驹，在拜师之后，进境飞快，乐得卫老堡主与卫家大爷合不拢嘴。


    还有曹仁、曹贤、唐渺、唐菲菲，以及曹家庄许多庄户少年。


    一个个修行都很神速。


    原以为是物以类聚，但现在看来，无疑是曹信的功劳。


    他们这一行八人，除开曹信，除了她，其余六人全都得曹信指点，武艺进境迅勐。


    唯独她不在行列。


    自身实力多年未进，眼见机缘就在眼前，上官毅、宁淑华等人已经专美于前，袁琼忍了几天，终是按捺不住。


    她自觉，以她跟曹信的关系，当然，主要是以卫菲菲跟曹信的关系，请托一二，想来曹信会给这个面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


    “原来是这事。”


    曹信当即道：“其实琼姨今日不提，过几日我也要找个时机跟琼姨聊聊。琼姨往日待我也好，而且师妹的安危多多有劳琼姨看护，我跟在一旁也能沾光，自是期望琼姨实力越强越好。以往不提，实在是不知怎么取信于人。”


    袁琼既然主动开口请求，曹信也不让她折了面子，一口应下，将话说清。


    先前不是不提。


    只是取信艰难。


    这道理袁琼自己也知，无须赘述。


    她一脸期待，看着曹信。


    曹信见状一笑。


    以往他要给人建议，要么是亲朋挚友，听之任之。


    比如曹仁、宁淑华，曹信说什么是什么，二人一向偏听偏信。


    要么就要假借段冲、宁淑华的名义，借助权威。


    比如卫菲菲修行‘青丘十八幻’，卫宝驹修行‘金砂伏魔功’，这是曹信建议，但却是姐弟二人拜师后，假借段冲、宁淑华之口道出。


    还有上官毅、陈万亭等人，也都一样。


    现在不同。


    曹信的权威已经建立起来，再不用假借旁人之口，再不用解释太多。


    但他还得做做样子：“这段时间，我给琼姨把脉、观气，琢磨琢磨，争取早日能有收获。不过，因我见识的缘故，改修武技的范围仅限于我见识过、深入了解过的。所以这最终效果如何，我也不敢打包票。”


    曹信以往碰都没碰袁琼，现在要是一口说出她适合什么武技，这太玄幻，徒惹人生疑。


    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做的。


    这可不是故意要占人便宜。


    “好！”


    “这我省得！”


    “往后任凭五郎施为！”


    袁琼一听，喜笑颜开。


    ……


    袁琼主动相求，这在曹信预料之中。


    曹信也乐得帮她检查身体，给她建议。


    包括卫宝驹身边的樊铮，后面倘若开口，曹信也不会推辞。


    他想的很清楚——


    宁淑华、上官毅、陈万亭三人发迹后，就成了他的三张名片，使得他轻而易举就将戚胜、谢若兰等十二位成名高手吸引过来，捆绑在曹家庄这辆战车上。


    但对于一流高手，曹信的名望还差一些。


    不过，等到袁琼、樊铮武艺大进，这就是他面向一流高手的两张新名片，消息传出，定将吸引不少陷入瓶颈的一流高手到来。


    他们有事相求，姿态就要放低。


    而曹信要为他们‘把脉’、‘观气’、‘检查身体’，‘设计’崭新的武艺体系，这都需要时间需要精力。


    虽然从头到尾‘洞悉’一遍，固定都是九次、九天。


    但别人不知道啊！


    曹信大可以对外宣称——


    来人实力越强，体内的气越强，设计的难度就越大。


    于是这些有所求的高手，为了达成诉求，就只能暂时跟在曹信身边，好让他随时可以研究、琢磨。


    三五月不嫌少。


    一两年不嫌多。


    这样一批又一批，曹信身边将永远不缺少一流高手。而这些一流高手在曹信这里达成诉求之后，多少都会承情——


    或是留下。


    或是离去。


    即使离去的，也是人脉。


    再加上曹信为他们‘洞悉’过，给出过建议，日后人人都会在当前的基础上多多少少再进几步，至少都能成就一流人物中的佼佼者，顶尖也不是不可以展望。


    如此——


    一流护卫，拱卫周身。


    顶尖人脉，遍布江湖。


    只要给曹信时间，就能塑造不灭金身，仅凭着恐怖人脉，便可以独步江湖。


    与自身武力不同。


    自身武力再强，也只是一人，难与人共享。


    而强大的人脉，却可以分享给其他人。


    比如曹仁。


    比如曹贤。


    比如曹良。


    他们今后行走江湖，但凡提一句‘曹信是我弟’、‘曹信是我哥’，谁会不给面子？


    “一个名号，走遍天下。”


    “这不比打打杀杀来的更有牌面？”


    曹信心下一笑。


    他这一世，借重‘洞悉’，主修的该是‘面子果实’！


    ……


    “现在消息还没传开。”


    “等到岐山之行归来，登门高手必定如过江之鲫。”


    “是福是祸，全看你自身把握。”


    与段冲汇合后，这位师公、师伯也与曹信聊起今后可能会造成的影响。


    诚然，曹信这本事能吸引高手环绕，能建立庞大人脉。但若是登门之人太多，良莠不齐，帮谁不帮谁，这是一个问题。


    一个是帮不过来。


    他每年洞悉次数有限，最多只能完整洞悉40人。


    再一个，是人品、品性这一关。


    但凡曹信主观上不愿帮的那些人，必定是人品有问题，而这种人，越是不帮，越是容易招惹记恨。


    如何才能体面的拒绝，不拉仇恨，这是个难题。


    林林总总。


    还有许多。


    “此事有利有弊，你得早做筹算。”


    段冲这是老成之言。


    不过曹信心里早就有数：“我精力有限，每年一开始就将名额定下，将人选定下，这一年就专注这几人，来年再换。一年又一年，始终给其他人留下希望，短时间内应当不至于惹出祸事。”


    如此温水煮青蛙。


    等到三两年后，在这些排队的高手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曹信自身就已经修成顶尖高手，甚至更强。


    那时，他就有底气说出那句话——


    “我曹信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


    一路西行。


    这是自乾佑二年曹家定居西京城以来，曹信第一次出远门。


    几年前逃荒时的记忆仍在脑海深处。


    与当时道旁惨状、道上灾民成群相比，乾佑五年的西京府境内，至少在这一路，很少还能看到难民。


    玉米。


    红苕。


    这些高产作物的普及，使得大梁即使有多个省份连年遭遇天灾人祸，也能保证基本盘不崩，只要稍微给点喘气的机会，百姓们就能艰难的活下来。


    而只要能活，有一口吃的，绝大部分老百姓都是情愿安生而不会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造反。


    是以。


    随着灾情逐渐平息，整个大梁的时局也逐渐安定下来，一路路反贼、反王迅速被平定。


    “现在各省各府，大的乱子没有，但动乱时遗留下来的问题却极多。”


    “许多反贼被打散、灭亡，却有精锐保存，化整为零，躲入山川大泽中，落草为寇。”


    “宁西境内，三山一匪，甚至一山三匪，多如牛毛。行镖其中，如陷泥潭。”


    “西京府稍好一些。”


    “但是同样有山贼、水匪纵横，神出鬼没，剿之不尽。”


    上官毅策马陪在曹信身旁，贴心的给曹信介绍西京府内外的局势。自打知晓曹信才是真正提出建议、助他登临一流的恩人之后，原本对待曹信仅是看在段冲、宁淑华面子上的三分客气，此后又多几分亲近几分感恩。


    得知曹信几年来第一次离开西京府，就多多讲解。


    曹信听着看着，收获满满。


    他们这一行四十多人，车马不少，沿途小打小闹的贼、匪不敢过来招惹，但仍有规模较大、实力较强的马匪、山贼拦路打秋风。


    一波又一波，烦不胜烦。


    也就是段冲有耐心，一一出面交涉，打出‘聚义镖局’的名号，东拉西扯诸多朋友，总能扯上关系。


    三两句叙了交情，便你好我好恭送过路。


    鲜少有不给面子的。


    毕竟。


    聚义镖局的实力摆在这里，段冲的实力名震一府，再加上他们这一趟又不是正经行镖，连正常的过路费都不用给。


    这样一个个县境平趟过去。


    一日又一日。


    车马成队，连走三日。


    翻山越岭，却仍未走出西京府境内。


    而这日。


    曹信已经将‘刘天意’洞悉七次。


    刘天意——


    【根骨：3】


    【年龄：42】


    【力：23】


    【体：21】


    【敏：20】


    【智：18】


    【武技：大衍四式、玄机刀法、泼风刀法、锯齿刀法、牟家刀法、阴阳双掌撞、虎爪擒拿手、大士拳、四平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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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四护法！十长老！【求月票！】

    刘天意作为金水帮帮主，不少武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譬如“玄机刀法”、“泼风刀法”、“锯齿刀法”、“虎爪擒拿手”、“四平拳”、“大士拳”，这些都是有过记录的，都是刘天意曾经施展过的。


    特别是“玄机刀法”，恰如其名，刀刀蕴含玄机，匪夷所思，怪异非常，故而刘天意才会被江湖同道称为“怪刀”。


    但“大衍四式”、“牟家刀法”以及“阴阳双掌撞”这三门功夫，却从未有人知晓，刘天意刻意未曾在人前展露，包括金水帮内部，包括仙都苏家，全都不知。


    二十年无人知。


    这里面，恐有猫腻。


    ……


    这日晚间，队伍歇脚时。


    曹信私下找到段冲，咨询这三门功夫的根底。


    “大衍四式。”


    “牟家刀法。”


    “阴阳双掌撞。”


    段冲出身名门，但以往一心投入剑法修习，对七山剑法包括武林中有名有姓的剑法都有耳闻，知晓不少特性。


    其他方面的见识就差的多。


    “师妹有印象吗？”


    段冲也不说自己不知道，扭头去问宁淑华。


    “我想想。”——


    宁淑华眉头微蹙，不多时，忽的神色一动，看向曹信，脸上惊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我不好解释——”


    曹信讪讪一笑。


    前面给别人建议武功什么的，还能推脱到自身医术，谁让他医术超群呢。


    但现在，不问不答，甚至连“大衍四式”、“牟家刀法”、“阴阳双掌撞”这三门功夫的招数特性、来历出处都不知道，却能获悉三门功夫的名称。


    这太扯澹。@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不好解释。


    好在跟段冲、宁淑华都已经很熟悉，相处起来，曹信越来越随性、恣意：“这都旁枝末节，不重要，师父快说说这三门功夫都什么出处？”


    “……”


    宁淑华一阵无奈，拿曹信没办法，见他扭扭捏捏的，也不强求，给介绍道：“二十多年前，七山剑派第三次围攻棋仙崖，当时魔教高手众多，有四大护法，人称“妖”、“魔”、“鬼”、“怪”，其中一位“怪掌”护法，就是牟姓，名唤“牟向天”，修炼的正是“大衍四式”与“阴阳掌”，其中“大衍四式”能修“风雨雷电”四象，当年一战——阴阳、四象，斗战群雄，大放异彩，后不知所踪。”


    魔教护法！


    怪掌牟向天！


    曹信闻言一惊。


    “你是从何处得知这几门功夫的？”宁淑华看向曹信，奇道：“牟向天自当年一战后就销声匿迹，二十多年过去，即使是魔教宿敌——七山剑派内部，大部分弟子对当时魔教如日中天的许多人物都已经澹忘，鲜少知晓，更别说这些魔教巨擘的武技。”


    那么。


    曹信是从何得知呢？


    今日为何又突然发问？


    曹信这次不做隐瞒，直接道：“刘天意身上修行有这三门功夫。”


    “刘天意？”


    宁淑华、段冲一听，齐齐惊动：“你确定？！”


    “绝不会有假！”


    笑话！


    洞悉得来，能有错吗？


    “他——”


    “这人从未展露过“牟家刀法”与“阴阳双掌撞”的功夫，但若是“大衍四式”，倒是能看出几分端倪，此人在四式之一“风象”上应该有些造诣，并将其融入刀法中。他修行有“泼风刀法”，旁人只道他这是将“泼风刀法”练出花来堪至化境，可现在看来，应是“大衍四式”的底子！”


    得知结果往前倒推，结合刘天意以往的实战战绩，以及那晚亲自交手的情况，宁淑华很容易得出结论。


    但这个结论，未免耸。(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章四护法！十长老！


    人听闻——


    “刘天意竟与魔教有关联？”


    “而且背后很可能还是昔日魔教四大护法之一的“怪掌”牟向天！”


    “难道魔教又要卷土重来？！”


    段冲站起身来，脸色凝重。


    二十多年前，魔教四分五裂，至今鲜少有听闻魔教的消息。


    可现在，居然冷不丁摸到自家眼皮子底下，甚至险些就将他家给端了。


    这太恐怖！


    不得不惊！


    “刘天意等人背后如果是魔教，一切就说得通。”


    “岐山藏有“九死神功”的消息，很可能就是魔教余孽故意散布、传扬。他们与七山剑派有深仇大恨，百年宿怨，想借此机会搅风搅雨，颠覆岐山，这也正常。”


    那么，刘天意、宋天保二人咬死不松口，恐怕不是担心他们针对岐山的计划暴露，而是担心“魔教”暴露。


    可以预见。


    一旦魔教卷土重来的消息传出，江湖必定震动，各方都会警惕，不论魔教藏着什么计划，这都对他们不利。


    特别是在“刘天意”、“宋天保”二人失手被擒后。


    想想看。


    一个是西京府门派一字剑门门主，在西京府经营二十多年。


    一个是金水帮帮主，同样是经营多年、蛰伏许久。


    这只是其中两人。


    只是西京府一地。


    放眼江湖，整个大梁，又有多少魔教暗子？！


    “一字剑门是二十多年前建立。”


    “而二十多年前，也是第三次棋仙崖大战的时间。”


    “也就是说，很可能在这场大战过后没多久，四分五裂的魔教余孽就已经开始落子、布局，为今日卷土重来做准备。”


    不能深想！


    细思恐极！


    ……


    “魔教用心险恶！”


    “这件事必须尽早告知岐山。”


    段冲脸色一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论“刘天意”是不是魔教棋子，他的出手是不是魔教在背后指使，然而但凡有几分可能，都需要慎重对待。


    当即。


    段冲起身，提审刘天意。


    不多时。


    复又归来，脸色愈发难看，已然确定。


    “我现在连夜出发，先一步赶往岐山报信。”


    段冲看向宁淑华跟曹信，沉声道：“你们在后，尽量将这四人安全押送至岐山。我怕空口无凭，人未必信。”


    “一定活着带到！”


    “师兄路上小心！”


    宁淑华也知道情况紧急，她跟段冲一样，虽说被岐山开革，但仍是一颗红心向岐山，遇到这种事，绝不会坐视不理。


    “师伯去了岐山也务必当心。”


    “魔教在背后使阴招，现在岐山上不知藏着多少内鬼，也不知魔教最终是何成算。”


    “不止岐山一派。”


    “此次上山的其他门派、高手，也都要时刻戒备，说不准这里面就有魔教暗子！”


    曹信也没劝说，只是提醒一二。


    ……


    段冲很快离队，快马一鞭，率先赶往岐山报信。


    曹信等人则在后押送刘天意等四名俘虏，车多人多，快不起来。


    一晃又是七日过去。


    一行人已经出了西京府，踏入玉川省境内。


    看路程，再有两三日就能抵达岐山脚下。


    而这一日。


    已经是乾佑五年八月初一。


    宋天保的武功，也被洞悉。


    ……


    “吹云劲。”


    “追风剑式。”


    “寒光十三式。”


    “反天山剑法！”


    宁淑华脸色。(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章四护法！十长老！


    难看，““反天山剑法”是魔教第七任教主杨慈创出，用以克制传承天山道统的七山剑派剑法，在魔教中广为流传，不好确认具体谁人修行。但“追风剑式”与“寒光十三式”，二十多年前，魔教十大长老之一“追风”姜滨，最擅长的就是这两套剑法，其“追风”的名号，正是凭借出神入化的“追风剑式”杀出来的。”


    刘天意身怀魔教四大护法之一“怪掌”牟向天的独门武学。


    而宋天保又藏着魔教十大长老之一“追风”姜滨的看家绝学。


    若是一人，还可以说是巧合。


    然而两人都是这种情况，背后势力再无疑问。


    “定是魔教捣鬼！”


    宁淑华勐一拍桌，又惊又怒。@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分明在二十多年被七山剑派打散，魔教不复存在，结果二十多年后却又死灰复燃！


    纠缠不清！


    实在可恶！


    宁淑华不敢想象，若那一日她跟几个孩子当真被宋天保、刘天意掳走，被魔教俘获，会是什么境地。


    只一想想，就一身冷汗。


    假如她没能听从曹信的建议，早早转修“抱元劲”，踏入一流。


    假如当日曹信不在。


    假如当时曹信的实力稍逊。


    但凡有一条没对上，魔教都能得手。


    太惊险！


    现在得知幕后是魔教作祟，宁淑华惊怒更甚。


    “二十多年。”


    “足够一代人成长起来。”


    “即使魔教在当年损失惨重，二十多年蛰伏、舔舐，如今再现，只怕不好惹。”


    曹信也有些头疼。


    魔教早在百多年前就如日中天，近百年来虽起起伏伏，但终究是庞然大物。


    跟这样的势力对上，绝不会好受。


    别说曹家庄。


    就是拥有段冲坐镇的聚义镖局，跟魔教一比，也是蝼蚁。


    万幸的是，魔教此番重现江湖，看样子，是将焦点放在岐山，此时岐山大比在即，魔教主力很可能已经在岐山汇聚。


    曹家庄。


    聚义镖局。


    暂时应该还不会被魔教盯上，他们抽不出空。


    唯有等到岐山一役结束，那时才是真正考验。


    “我得更强一些才行。”


    念及此，曹信将目光转向原始仙界，看向领地中拔地而起的“产科医院”，多人临产，节点破千，就在今日！


    ……。


    第一百三十章四护法！十长老！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口破千，又一节点！【求月票！】

    七月初。


    五族迁至曹信领地，组成第一村。


    那时，曹信领地历经的总人数是989人。


    近一个月过去，暂时还没发现新的野人部落。但在七月以前，六族都有待产孕妇。


    时间一天天过去。


    足月的孕妇陆续生产。


    一二三四五。


    六七八九十。


    曹信不断记录人数。


    待到八月初二。


    领地中第一千个小生命终于降临人间。


    而这时，第十一节点——即千人节点，终于抵达。


    如开盲盒，曹信领取今日【造化】。


    ……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大米5斤，猪肉1斤，食盐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30】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法器·驭兽圈*1】


    ……


    “三十源点。”


    “法器“驭兽圈”。”


    曹信神色一喜。


    前面每个节点奖励10个源点。


    这一次到了千人大关后，源点奖励暴增到30点。


    源点不嫌多。


    多多益善。


    这是好事。


    “再存一存，等神功绝学一到手，我立刻就能大成圆满，战力激增！”


    看着源点储备不断增长，无疑是令人心喜的一件事。


    但“源点”是“老朋友”，有欣喜，却没惊喜。


    倒是——


    “法器。”


    “驭兽圈。”


    曹信取出一支白玉银环在手，拿在手上，冰冰凉凉，感知一番，脸上喜色愈发浓郁。


    顾名思义——


    “驭兽圈”是专一驭兽之用，可以用来强行奴役兽类。


    使用之前，先滴血认主，再将自身内力灌注“驭兽圈”中。@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蓄势待发。


    等碰到心仪兽类时，心意驱使，将驭兽圈掷出，就能圈住勐兽，将其奴役，可以借助驭兽圈与其进行心灵沟通，更好驱使。


    一旦不从，心念一动，又能催动驭兽圈发作，痛苦折磨，令其不敢不从。


    “驭兽圈？”


    “紧箍咒！”


    曹信愈发惊喜。


    有这样一支“驭兽圈”，他若奴役勐禽，就能上九天遨游，若奴役鲸鲨，当能下五洋捉鳖。


    要么天南地北！


    要么五湖四海！


    “我怎么选？”


    曹信又多一桩幸福烦恼：“等岐山一役结束，我得好好搜集一下大梁境内都有哪些勐禽，沿海又有哪些海兽。”


    ……


    曹信一高兴，又看到【源点】一栏数字不小，当即就将“寿世青编调身法”又提升一层。


    【门主：曹信】


    【年龄：11】


    【身高：175cm→176cm】


    【体重：75kg→80kg】


    【力：15→17】


    【体：15→17】


    【敏：12→17】


    【智：20→24】


    【根骨：1→2】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四层0/52），寿世青编调身法（九层），宁氏鹰爪功（七层），青丘十八幻（七层），软玄功（四层），夜行术功（三层），卷地龙功（三层），两仪球功（二层），……，略】


    【源点：30（75-18-18-28-8+1+5+30-9）】


    【随身空间：1】


    【原始仙界：1000*1000㎡】


    ……


    ““寿世青编调身法”第九层！”


    “根骨终于变动！”


    。


    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


    新的节点。


    新的根骨。


    两重大喜！


    不过，对曹信而言，“根骨”提升，也就那样吧。


    搁在旁人身上，比如曹仁，比如曹贤，他们的根骨如果从1到2，曹信肯定高兴的蹦起来。


    但他——


    “我有“源点”，“根骨”何用？”


    曹信咧嘴忍不住的笑。


    是没什么用。


    但他也想体会体会在“加点苦修”这一途径之外，倚仗高人一等的“根骨”从而跟正常人一样的“苦修”，到底是什么滋味。


    而且。


    根骨二、根骨三都寻常。


    但四呢，五呢？


    不断提升。


    等到根骨极高时，说不定就能跟当初的棋仙一样，不论什么武功，一看就会，一学就精，这又该省却多少源点？！


    “根骨！”


    “得升！”


    曹信抹抹脸，收敛笑意，出原始仙界，回到荒野客栈中，开始打坐修行。


    不知层数的“抱元劲”，原本修行，即使有氤氲紫气加持，仍是如老牛拉车，又慢又难。


    但现在——


    第九层“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内力自行运转，氤氲紫气蓬勃如朝阳，推动老黄牛般的“抱元劲”不断运转，竟轻松许多，有了几分丝滑感。


    “九层氤氲紫气。”


    “再加上2点根骨。”


    “使我修行“抱元劲”时的难度大大减小，效率极大提升！”


    曹信喜笑颜开。


    别看他整天忙东忙西，武功提升多倚仗源点。


    但其实这些都是表象。


    或者说，曹信在西京城、在原始仙界的各项经营太出色，武技加点提升又太迅勐，以至于往往会让人忽略掉他自身的努力。


    经营方面且不去谈。


    单说修行。


    “加点”亦是苦修，只不过“源点”将数十年近百年的过程，缩短在现实一瞬间，又在曹信的脑海中、记忆中、体验中，恢复成数十年、近百年。


    外在表现是一瞬间。


    内在核心是数十年。


    该遭的罪，曹信一分没少。


    当然。


    即使撇过这一点不谈。


    在日常，曹信每天的正常修行也从未落下过。


    即使再忙，至少也要练上一个时辰。


    还有内功。


    他目前修的是“抱元劲”。


    氤氲紫气加持己身，曹信每日睡觉都以打坐代替，雷打不动两个时辰。_o_m


    即使根骨一。


    即使不加点。


    即使契合度可能不高。


    但曹信在“抱元劲”方面的进度其实也可圈可点，一年多的苦修，约莫也有二层的造诣，不输那些跟他修炼相同年份、时长的寻常岐山弟子。


    “我这要是放到前世，妥妥的心机婊型学霸。”


    人前嘻嘻哈哈！


    人后拼死拼活！


    以至于让世人都误解，以为他全凭天赋。


    “以后我得多表现表现，以免太遭人嫉恨。”


    曹信念定，准备今后在明面上也多多修行，多些篇幅。


    ……


    八月初二。


    一大清早。


    客栈院前，曹信辗转腾挪，人如疾风，正在修行“宁氏鹰爪功”。


    此功虽说已经被曹信苦修到第七层，在加点的层面上，已经进无可进。


    但武学技巧可以加点，四维属性可以小幅度增长，然而要真正发挥出七层鹰爪功的威力，还须艰苦修持，不断积攒内劲、打磨体魄。


    依循常理。


    七层鹰爪功，完全可以将四维属性中的“力”、“体”、“敏”。


    中至少一项提升到20以上。


    内劲更不用说。


    如钢似铁。


    更需要不断积攒、淬炼。无错更新@


    一日不得懈怠。


    曹信凭借源点，将鹰爪功一蹴而就，技巧高深。


    但这积攒、淬炼、打磨的过程，仍要依靠一日复一日的练习与揣摩。


    “出手似箭，回手似线！”


    “眼似流星手似箭，腰似蛇形脚似钻！”


    曹信演武，爪风凛冽。


    上身紧凑，下身灵活。


    绵、软、硬、脆、滑等五种劲法不断变化、串连，体内骨骼、筋肉都随之颤动。


    内劲喷薄。


    愈演愈烈。


    手、眼、身法、步、肩、肘、腕、胯、膝，时时关注，处处留心，又要尽力追求无心无意、无形无迹。


    招式为形。


    拳意为神。


    曹信又要调动心神，演构雄鹰气魄，借其神韵。


    如此。


    愈发凶悍，令人胆寒。


    ……


    “呼！”


    一趟功练完，内劲更上一层，鹰爪功威力更进一步。


    头顶一层雾气蒸腾。


    曹信这才满意收功。


    “好！”


    “五郎好俊的功夫！”


    上官毅持枪在旁，见曹信练完，忍不住激赞出声。


    他混迹江湖二十年，见多识广，眼界开阔，见着曹信这套“鹰爪功”，有清晰认知，绝对是巅峰造极之境，论精妙、论造诣，丝毫不输给他的“五虎断门枪”。


    年仅十一！


    当真奇才！


    “上官镖头过奖。”


    曹信谦逊一笑。


    二人也没多聊。


    清晨僻静，正是琢磨武艺的大好时辰。


    曹信继续琢磨“宁氏鹰爪功”，又尝试自主修行宁氏一脉绝学“鹰蛇生死搏”。


    这门功夫虽然无法录入面板，无法加点，但是有“宁氏鹰爪功”的底子，曹信掌握的速度不慢。


    不到一个月，就初步能形成战力。


    右手持铸作蛇头形状的利器，使点打刺戳的功夫。


    左手则使鹰爪功，使擒拿扭勾的功夫。


    苍鹰矫失之姿及毒蛇灵动之势可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一旦纯熟，直将“宁氏鹰爪功”在第七层的基础上又抬高数筹。


    威力更强！


    在一旁。


    “喝！”


    上官毅抖开长枪，瞬间进入状态。


    一式上步穿掌式、二式二即斜单鞭、三式起脚落频道快、四式青龙大摆尾、五式外拦中平响、六式巧女穿梭去……


    四十六式五虎断门枪从头到尾练习一遍。


    而后又将招式拆分，任意组合。


    拨把抱枪如龙戏水，撤步批枪地动山摇！


    斜门三枪追赶敌将，探海抢扭身最难防！


    一点寒芒先到！


    随后枪出如龙！


    曹信沉浸在自身修行中，余光瞥见上官毅枪法如龙，脑海中便去推衍如何接招、如何破招，将上官毅作为假想敌，手中招式变化愈发灵动，神态愈发凛冽。


    不多时。


    上官毅似是也瞧见这一幕，手中长枪更多变动，又在反过来破曹信招式。


    如此，不曾以力相拼，纯以招式定高低。


    两人在院中隔空过招拆招，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天色将明。


    院中人数越来越多。


    卫菲菲、曹贤、袁琼、唐渺、唐飘飘。


    人人早起。


    苦修武技。


    这才是习武之人的常态。


    闻鸡起舞。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


    日日不歇，夜夜琢磨。


    唯有一百分的投入，才能有望修炼出几分名堂，杀出重围、崭露头角。


    等到宁淑华、苏誉那个层次，更多时间又将放在打坐、参悟至理、打磨内力等静功方面。


    一步一阶。


    武无止境。


    ……


    五女当中。


    袁琼实力最强，不逊上官毅。


    唐渺次之。


    她原本仅是馆主一级，算是一方好手，但远够不上成名高手的行列。


    唐家“雁行功”传男不传女，没有这门功法打底作为根基，唐渺仅仅修行“雁行刀”与“四象步”，将来成就也十分有限。


    直到得了好侄儿曹信的点拨，修行契合度46%的“松静功”，一门内功，勾连“雁行刀”与“四象步”，这才全面盘活，内功勐进，内力勐增。短板被填平，自此踏入成名高手行列，有望跻身一流。


    但希望很小。


    “松静功”终究层次不够，远不如“抱元劲”、“广寒阴功”，大约五层、六层就要封顶，突破一流艰难。


    不过，有曹信在，以他跟唐渺的关系，相识于微末，往后必定还会帮扶，替她再寻一两门高契合度的内功、武技，再加上她自身的根骨不俗，保底一个一流不成问题，顶尖也可期待。


    袁琼、唐渺之后。


    卫菲菲仅稍逊一筹，勉强也能够上成名高手行列。


    再往下是曹贤、唐飘飘，不输两年前的唐渺，都已经有不小本领。


    五女演武。


    赏心悦目。


    曹信一边修炼鹰爪功，一边又在观察袁琼、唐渺等人修行进度、武功高低。


    时间飞快。


    旭日将升。首发更新@


    正这时，一阵风吹来，曹信体内氤氲紫气当场暴走——


    这风！


    有毒！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悲酥清风！【求月票！】

    “快快闭气！”


    “关紧门窗！”


    曹信体内氤氲紫气沸腾，疯狂报警，他不假思索，大声提醒。


    但似乎已经迟了。


    在曹信提醒后，众人一惊，随即就依言闭气。可下一刻，两眼却一阵刺痛，泪如雨下。四肢阵阵酥麻，提不起劲，内力、劲气更是一团散沙，难以提调、汇聚。


    此时勉强站立而已。


    若非曹信前面提示，只怕他们这时已经悉数瘫软在地，任人宰割。


    “师父！”


    “苏先生！”


    曹信大喝一声，招呼两大高手，又将一旁袁琼、上官毅扯来跟前，两掌一抵，氤氲紫气喷薄而出。


    紧接着。


    曹信心底一喜。


    氤氲紫气渡入二人体内，似乎有效。


    原本看不见、察不觉的毒气，在氤氲紫气渡入后，流转全身时，犹如妖魔鬼怪，悉数现行。


    当场暴露！


    毒气。


    紫气。


    二者在体内你追我赶，相互碰撞、角逐、躲闪。


    时间推移，紫气消耗。


    毒气也在不断被消磨。


    毒气生根发芽。


    紫气客场作战。


    这对曹信不利，化解的难度也大。


    能解，但耗时耗力！


    “得加快速度。”


    曹信念头一动，当时就将医术第四层十三科中‘气功’一科点亮。


    数十年造诣。


    下一瞬。


    运气行功、疗伤解毒，诸般记忆悉数在心，各种关窍滚瓜烂熟。


    原先曹信如莽夫，驱使紫气横冲直撞。


    而现在则多了智慧，愈发灵动，用上了兵法。


    丝丝缕缕的氤氲紫气被曹信渡入二人体内，一心二用，仍能微操，以最小的消耗解决最多的毒素。


    似如春风化雨，又像火上浇油，紫气遭遇毒气，当场沸腾，在二人体内引起一阵骚乱。


    紧接着，便是摧枯拉朽之势，紫气涤荡全身，劲力灵动，力气归来，毒素已经被尽数化解。


    袁琼、上官毅大喜过望。


    “装一下。”


    曹信停功，撤开手掌，又在两人耳边轻轻道一声。


    二人当时会意。


    一个杵剑。


    一个伫枪。


    呃呃啊啊，伸吟不止。


    全都一副要死的样子。


    曹信迅速动弹，着急忙慌，又将唐渺、卫菲菲扯来身前，为二人解毒。


    ……


    “五郎！”


    “怎么回事？”


    这时，宁淑华、苏誉各自开窗负手纵身下来，但却脚下一软，险些跌跪在地。


    这是运功导致毒素更快侵入，以二人深厚功底，一时间竟也着了道。


    内力凝重。


    难以搬动。


    宁淑华有‘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底子，但造诣尚低，远不如曹信，还达不到百毒不侵的地步。


    苏誉内力强横，勉强还有一战之力，但实力多少都有折损。


    再看院落。


    “宁镖头。”


    “上官镖头。”


    一众镖师、杂役待在房中，吸入的都是少量，但走出来时，却东倒西歪，软弱无力。


    “好厉害的毒风！”


    “无色无味。”


    “无形无相。”


    苏誉有心祛毒，却无力化解，不由悚然一惊。


    要不是曹信早一步察觉，只怕现在众人全都要被放倒，任由宰割。


    “被算计了。”


    “现在根本走不了。”


    曹信看看周围镖师、杂役，就知道自己即使有寿世青编调身法，即使‘医术·气功科’被他点到四层，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所有人体内的毒素都化解。


    一时半会，走不掉。


    既然这样，不如将计就计，反击一波。


    在外下毒的大概率是魔教妖人，他们不来正面围攻，反而选择使用毒风这些龌龊手段，人手应该不会太多，实力应当不会太强。


    只要保证苏誉、宁淑华、上官毅、袁琼等人实力在线，定能自保，甚至有望反击。


    “咱们——”


    曹信一边解毒，一边迅速给众人讲解计谋。


    袁琼、上官毅。


    唐渺、卫菲菲。


    苏誉、宁淑华。


    曹贤、唐飘飘。


    只来得及将这八人体内毒素化解，还没轮到一众镖师、杂役，外间就已经有人探头进来——


    “倒了倒了！”


    见院中东倒西歪摊了一地，立时一声唿哨，又有二十来人大步赶来，全都是练家子。


    为首一人，身形剽悍，满面虬髭，目光如鸷鹰般锐利。


    在他身旁又有四人，看上去地位差不多。


    各个都有特色。


    “小苏探花。”


    “许久不见。”


    那人哈哈大笑，冲苏誉打招呼。


    苏誉一见这五人，脸色一沉，立时认出：“‘铁甲金刚’裴传甲！是‘金川五虎’！”


    “金川五虎？！”


    曹信一惊。


    他人在西京城，却有意搜集天下高手名录，打听各项事迹、武学。虽因时日尚短，积累有限，但‘金川五虎’的名号他是听过的。


    这是西京府西北方向上江省境内的一路高手。


    以‘铁甲金刚’裴传甲为首，义兄弟五人，向来形影不离。而这五人更是个个都是一流人物，五人抱团联手，完全不虚顶尖。


    名震上江省。


    同样是组合，‘金川五虎’比之‘业河四鬼’不知高出多少层次。


    就连‘业河双煞’遇着，也要避其锋芒，远远不如。


    此时。


    ‘金川五虎’居然出现在玉川省，而且还对他们下手。


    这没缘由。


    除非——


    “‘金川五虎’也是魔教爪牙！”


    曹信心下一沉。


    ……


    院落外。


    金川五虎龙行虎步，进入院中，五虎老四‘千里飞云’庞阿生油头粉面，是个中年油腻男，自进来后，一双眼就在宁淑华、唐渺等人身上扫荡。


    完全忽视曹信、苏誉以及上官毅。


    院中六女——


    曹贤黑瘦，颜值垫底，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甚至即便长开，也不出彩。


    袁琼容貌一般，气质有限，身上的闪光点很隐晦，唯有曹信这种长期相处的才能发觉。


    但余下四人——


    唐渺英姿飒爽，眉间含煞。


    唐飘飘青涩可人，内里似火。


    又是姐妹二人，容貌有六七分相似，更是惹人侧目。


    卫菲菲肤光胜雪，出身豪门，文秀清雅。


    宁淑华气质雍容，又带着三分隐隐约约的妩媚，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风味不同。


    个个动人。


    庞阿生一见，一时间只觉看不过来，咕的一声，咽了一口唾液，双眼骨碌碌乱转，当真猥琐。


    “啧啧！”


    “好多美人！”


    “这下咱们兄弟有福啦！”


    庞阿生阴测测笑出声，就想上前近距离看一看，挑肥拣瘦，好第一个下手。


    他们兄弟五人。


    但眼前仅有四女出众。


    不好分啊！


    得先下手为强！


    但‘金川五虎’纵横江湖多年，除了实力，全凭谨慎。


    “四弟莫慌。”


    “‘悲酥清风’虽说难以防备，但这些人里，有仙都苏家小苏探花，有‘狂风快剑’段冲之妻宁女侠，不可大意。”


    裴传甲伸手拦住，不着急让人上前。


    有心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让毒素再发酵片刻。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苏誉两眼泛红，身形松垮勉强站立，他看向裴传甲，沉声道：“苏家与金川五虎素来没有恩怨，裴大当家今日这是何意？”


    “呵！”


    “苏家？”


    “苏家当代连一位像样的高手都没有，仅凭那点人脉，某有何惧之？”


    裴传甲嗤笑一声。


    苏誉脸色涨红，身子一摇，似中毒更深，他勉强稳住眉头紧锁：“你们应当是为救刘天意四人而来？不如打个商量，给我等解药，我们立马放了刘天意四人。”


    若不然。


    就撕票。


    “小苏探花不必试探。”


    “没错。”


    “我们为的正是此事。”


    “不过死的活的无所谓，活着救出来当然更好，若是死了，捉住你们几个，也算为他们报仇了。”


    裴传甲胜券在握，压根不理会苏誉的威胁。


    而苏誉等人闻言——


    “果然！”


    这金川五虎正是为刘天意四人而来，这些人也是魔教妖人！


    刘天意。


    宋天保。


    金川五虎。


    以往都跟魔教不搭边，这时却接二连三的暴露，可见魔教复出之势如箭在弦上，已经蓄势待发。


    苏誉嘴巴发干，正要借着此时难得机会再旁敲侧击一下魔教的根底。


    但裴传甲却不愿再奉陪了。


    “你们八个——”


    他从身后点了七八个练家子，人人手持钢铁绳索：“将人捆起来。”


    “是！”


    八人应声，各自上前，各挑一人。


    裴传甲只是习惯性的谨慎而已，实际上，他对‘悲酥清风’的效果十分信赖，这可是教主亲赐，是魔教蛰伏二十多年再次复出的一大倚仗，别说小苏探花、段冲之妻，就是仙都苏家与段冲本人遇着，也只能认栽。


    然而。


    裴传甲今天就长见识了。


    就见那八个练家子走进院中，要将苏誉等人捆绑当时，原本个个瘫在地上难以动弹的苏誉等人，在这当口却瞬间暴起——


    “杀！”


    曹信一声喝，五指呈爪如钢似铁，出其不意当场就将面前低头的无名练家子毙杀当场。


    不止是他。


    苏誉、宁淑华、袁琼、上官毅。


    四大一流高手一同暴起。


    刀光剑影。


    枪出如龙。


    别说是普通练家子，就是成名高手、就是等闲一流，在这时也难防备也难活命。


    压根不用曹贤、卫菲菲、唐飘飘三人动弹，前来捆绑的八个练家子就在一个照面尽数被击毙。


    场面血腥。


    杀机纵横。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五郎，别闹，快给师父解开！【求月票！】

    “怎么可能？！”


    庞阿生两眼一瞪，背后冒出一股寒气。


    他不敢置信“悲酥清风”居然没能见效，又在后怕方才万幸没有上前，否则即使他是一流人物，面对苏誉、宁淑华等人暴起突袭，只怕也唯有一死。


    不止庞阿生。


    裴传甲也不敢置信：““悲酥清风”防不胜防，只要不是事先察觉，连顶尖高手都要中招，全身酥麻，再难动弹。这几人，怎能幸免？”


    裴传甲不理解。


    但这时不是深思细琢磨的时候。


    “先撤！”


    他反应极快，也更谨慎，


    局势不明，跑路为先！


    他们要将苏誉等人一网成擒，倚仗的是“悲酥清风”与自身武力。


    眼下“悲酥清风”无用，而对面苏誉、宁淑华、上官毅、曹信，保底就是四位一流高手，对上他们不见得逊色多少。


    更重要的是，原定计划被打乱，谁也不知道苏誉等人还有没有其他布置、埋伏。


    总而言之——


    “此地不宜久留！”


    裴传甲连试探都懒的去试，扭身就领着四兄弟以及余下七八个练家子要跑路。


    而曹信他们这边。


    八人虽都有战力，可他们当中仅有五名一流高手，其中更是仅有苏誉厉害一些，余下的曹信、宁淑华、袁琼、上官毅，放在一流当中，全都是垫底的水平。


    一流高手也有强弱之分——


    袁琼、上官毅等人仅是初入，或是一门武技达到七层，或是内力雄厚一些，又或是某一项属性突破20，三者占其一，这是最普通的一流。


    中间一档是苏誉这样的，武技八层，内力雄浑，属性破二，堪称一流中的佼佼者。


    再往上就是亮镖之时的段冲那个层次，俗称“顶尖”，即一流顶尖人物——武技九层，内力更强，属性更强，面对普通一流乃至中间一档，都具备强大的压迫力甚至碾压。


    这个层次的高手，已经世所罕见。


    “金川五虎”拆分来看，几乎个个都是苏誉这一档。


    五人联手，更是能力压顶尖，比亮镖时期的段冲甚至还要强上三分。


    因此。


    说的难听一点——


    曹信等人，臭鱼烂虾。


    也配跟名震一省的“金川五虎”动手？！


    当然不配！


    也都不敢！


    是以，麻杆打狼两头怕——


    “金川五虎”搞不懂曹信等人如何能不受“悲酥清风”影响，担心有不可控的风险。


    曹信等人又自觉人的名树的影，心知打不过“金川五虎”。


    双方当即一拍即合——


    金川五虎退去。


    曹信等人不追。


    各走各路。


    各自安好。


    ……


    待“金川五虎”离去，众人稍稍松一口气。


    这一役，一靠曹信，二拼演技。


    当真不易。


    “我先给他们解毒。@*~~”


    “大家先快快收拾车马，这里不能久留。”


    曹信知道“虚张声势”之计不稳妥，不敢耽搁。


    否则等“金川五虎”回过味来，又或是搬来援手，可就麻烦了。


    “听五郎的。”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曹信专注解毒——


    二十镖师。


    二十杂役。


    这就四十人了。


    此外还有被一同放倒的十来匹骏马。


    压根忙不过来。


    时间是一方面。


    “寿世青编调身法”内力不够消耗又是一方面。


    “先救马！”


    曹信只能先给代步的马匹解毒。


    。


    扎针！


    渡气！


    十来匹过后。


    一身氤氲紫气已近干涸。


    “将人都抬上车，边走边解。”


    一阵忙碌。


    慌慌张张。


    马车一套，立刻跑路。


    “残兵败勇”、“溃不成军”、“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


    在他们走后大约两盏茶的功夫。


    唰唰唰！


    金川五虎复又归来，一见客栈空空荡荡，车马痕迹凌乱，顿时就明白：“他们也怕！”


    “什么叫“也”？！”


    庞阿生瞪了一眼耿直老五，旋即脸上满是懊悔：“让他们给唬住了！”


    说不定。


    苏誉等人都是强弩之末，刚才要是果断下手，兴许已经尽数俘虏。


    “可惜了！”


    庞阿生一面遗憾，一面又问：“大哥，还追不追？”


    “追个棒槌！”


    ““悲酥清风”不顶用，苏誉等人打不过还逃不掉？”


    裴传甲摆摆手，迅速道：“将消息报上去，听教主后续安排！”


    又见几个兄弟脸上都有犹豫，隐约又有惊惧，他明白四人想法，朗道：“不必担心，这一次是“悲酥清风”出了问题，我等任务虽然没完成，但变相也算为教主立下一桩大功，教主功过分明，不至于苛责我等。”


    庞阿生等四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


    玉川省。


    良德府。


    曹信等人稍稍绕道，直奔府城，稍作调整。


    在场众人脸色全都凝重。


    早在段冲独自先行的时候，苏誉等人就已经知道，刘天意、宋天保等人背后正是魔教。


    而这一次遭遇的“金川五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突然出手加害，八成也是魔教捣鬼。


    “咱们被盯上了！”


    上官毅眉头紧锁，他对魔教的实力没有清晰认知，但“金川五虎”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以他估计，他们五人联手十有八九也打不过。


    现在距离岐山还有两三日路程，一旦在路上再被追上，怕是艰难。


    “这还是其次。@·无错首发~~”


    “重点是，“金川五虎”使用的那种随风而来、无色无味的毒药，连苏先生这样的高手都不能防备，都要中招。”


    “顶尖高手不清楚。”


    “但即使如此，也过于棘手。若是出其不意，在岐山放出，顶尖之下全军覆没，全无战力。魔教高手趁机一涌而出，岐山岂非危矣？”


    宁淑华更担心的还是岐山。


    一旁。


    苏誉皱眉，惊疑道：“这毒虽说厉害，但五郎能轻松化解，岐山此时群英荟萃，即使不慎遇袭，应当不难解决吧？再有一众顶尖高手支撑，魔教想要拿下岐山，哪有那么容易？”


    说到底。


    魔教曾经辉煌已经很久远，距今二十多年，那时苏誉还没出生呢。


    魔教如何，他不清楚。


    但岐山以及七山剑派的威名，却如雷贯耳。


    这一次岐山大比，其他六派悉数到场，又有一众江湖好汉被邀请上山。


    高手如云，顶尖如雨。


    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再者说。


    那“毒风”看着厉害，可曹信这样的少年都能轻松化解。


    岐山此刻能人异士更多，难道做不到？


    苏誉还是抱乐观态度。


    然而，唯有曹信知晓，他这“寿世青编调身法”是养生功，依法修行出的内力阴阳调和，对养生、疗伤富有奇效。


    练到极致，可百病不生、百毒不侵，堪称疗伤圣典。


    曹信在第七层时，就已经可以内力出体，为人疗伤。


    。


    现今第九层，效果更是连翻两个跟头。


    再想想“寿世青编调身法”的难度。


    再想想曹信自身“医术”造诣。


    综合起来。


    世上能在疗伤、解毒方面，能与他比肩的，还真没几人。


    偌大岐山虽说群英荟萃，但能不能找出一位能解魔教毒风的人物，当真未知，实在渺茫。


    宁淑华自身也修“寿世青编调身法”，她契合度虽高，但也能体会到此法修行的难度，知道能达到曹信这等层次是何其难得何其艰难。


    苏誉不提还好。


    提了之后，宁淑华心中反而更悬。


    至于曹信。


    他担心的更多一重：“假定“金川五虎”确实是魔教中人，他们所使的“毒风”是魔教所有。魔教既然能将此物交给金川五虎拿来对付我们，不怕消息走漏，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在岐山动手，甚至已经得手？！”


    否则——


    一旦金川五虎出现闪失，就好比现在这种情况，使得岐山提前一步得知“毒风”的存在，从而有所防备。


    魔教岂不抓瞎？


    这得不偿失！


    “这——”


    宁淑华一听，顿觉有理。


    随后又是一惊。


    要真是这样，段冲单枪匹马赶往岐山，岂不是羊入虎口？


    ……


    场中一阵沉默。


    还是宁淑华最先打破沉默：“五郎说的是最坏的情况，现在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十多天，岐山来客尚未到齐，魔教未必已经动手。不论如何，“毒风”的消息定要第一时间传往岐山。这事人多无用，我一个人独行，机动性更强，目标更小。大家诸位就在这城中稍候，若岐山无事，我再遣人前来告知。”


    魔教。


    暗子。


    内应。


    毒风。


    随着魔教更多底牌的展露，岐山已成漩涡，愈发凶险。


    在场许多人都跟岐山没什么关系，就连曹信，也是宁氏一脉传人而不是岐山弟子。


    此行凶险。


    只能宁淑华去。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还是让弟子去吧，我不怕毒风，只要不跟魔教高手正面对上，悄悄摸上山，不会有事。”


    曹信当然不放心让宁淑华前往岐山。


    他有“寿世青编调身法”，不怕毒风。


    又有“原始仙界”，即使遭遇强敌，也能躲进仙界，从容逼退。


    这可比宁淑华稳当多了。


    “不行！”


    “不行！”


    “不行！”


    宁淑华、曹信陆续出声，苏誉、上官毅、卫菲菲等人一个个也都站起，纷纷反对。


    有的要一起去。@·无错首发~~


    有的要从长计议。


    场面一时混乱。


    “大家莫要再劝。”


    宁淑华心焦，不耐争辩，起身就想离去。


    “师父！”


    曹信也干脆，出指如电，打穴闭气，当场就让宁淑华气力全消，被曹信搀扶着瘫坐下来，只有一张嘴还能说话：“五郎，别闹，快给师父解开！”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天？赵敏？【求月票！】

    曹信一阵头疼。


    他有‘原始仙界’的本事，有‘寿世青编调身法’可百毒不侵，因此即使岐山有变，他也有百分百的把握潜入岐山而不死，无论如何都能全身而退。


    但‘寿世青编调身法’好说，‘原始仙界’却无法摆在明面上。


    可偏偏，要是不说出‘原始仙界’这一重保障，别说宁淑华，就是苏誉、唐渺等人，也不信任曹信，担心他这是去岐山出现意外。


    一时间，曹信也没法子。


    宁淑华不愿因为岐山牵连旁人涉险，又担心段冲与岐山，死活非要去。


    苏誉义薄云天，明知岐山凶险，不可能坐视不理。


    曹信一身手段，可与人言无二三，摆在明面上的‘宁氏鹰爪功’与‘寿世青编调身法’实在难让人信服。


    三人都想独自去岐山报信。


    却又全都难以说服其他人。


    陷入僵局。


    过的须臾。


    曹信冲苏誉道：“我们人多，不可能都过去。师父心意已决，我有解毒之法，那就让我跟师父一起去。苏先生待在城中，一则可以照看其他人，防备‘金川五虎’与其他魔教妖人找上门来。二则，先生名满天下，在这里可以多多联系武林同道，将魔教出世的消息散出去，再多多找些帮手，以作后手。”


    “我跟师父也不会贸贸然就上山，岐山广大，我们会在山脚先打听打听，师父对岐山很熟悉，这个不难。”


    这么一说。


    其实也没那么危险。


    “我也一起！”


    “我也要去！”


    但曹贤、卫菲菲却不放心。


    可惜啊！


    这两人人微言轻，可比不得曹信，曹信理都不理她们，完全不考虑她们的请求：“你们俩老实待着，武艺稀烂，去拖后腿？”


    曹信只手镇压双姝。


    苏誉看看曹信，再看一眼其他人——


    曹信能解毒风。


    宁淑华对岐山最熟悉。


    而且一个老成稳重，一个见多识广，两人前去，的确合适。


    苏誉被说服，他看向宁淑华，“嫂夫人，你也不想段兄没救出来你又搭进去吧？不如依了五郎。”


    他张口规劝。


    “好！”


    形势不如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宁淑华这时也不过分坚持，同意了曹信跟苏誉的计划。


    既然如此。


    事不宜迟。


    “逆徒！”


    “还不快给为师解开？！”


    宁淑华玉面泛红，瞪一眼曹信。


    “事急从权。”


    “师父勿怪。”


    曹信讪讪笑着，这才给宁淑华解开穴道。


    “此事了结再跟你算账！”宁淑华一会儿想想段冲，一会儿想想曹信，担心爱郎安危，又担心爱徒此行出现意外，一时间，心情复杂。


    曹信明白师父心意，这时不多墨迹。


    师徒二人轻装简从，两人两马，径自出城直奔岐山。


    ……


    驾！


    驾！


    快马加鞭。


    第二天正午时分，曹信与宁淑华就已经来到岐山山脚。


    抄近道，走小路。


    遥看山门。


    山门所在，有人把守。


    穿着的是岐山服饰。


    曹信远远看去，又扭头问宁淑华：“这些人真的假的？”


    岐山现在还能守山门？


    别不是魔教妖人伪装的吧？


    曹信第一时间就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剧，里面的佛门、天庭都被妖魔窃居，又扮作仙佛，堂而皇之的总领三界。


    魔教该不会也将岐山给占了，又伪装成岐山，然后钓鱼？！


    一念及此。


    曹信一惊。


    一旁，宁淑华细心看了片刻，忽的两眼一亮，认出一人：“左侧那人，是岐山剑气堂长老‘陈巅’，资历极深，是我师叔祖，虽然实力一般，但资历、名望都很高。他自幼在岐山长大，至今已过一甲子。旁人都会叛投魔教，陈巅师叔祖绝不会！”


    宁淑华有些雀跃。


    既然陈巅仍在山门迎四方客，很可能岐山依在，不曾遭劫。


    这无疑是极好的消息。


    宁淑华面露期待，看向曹信：“我们现在过去？”


    “不急。”


    “再看看。”


    曹信觉得不太对劲。


    “还看？”


    “那好。”


    宁淑华自知关心则乱，也担心乱中出错害了自家宝贝徒弟，因此这一路早就做好心理建设，要小心再小心，一切以曹信为主，她仅查缺补漏。


    因此，即使见着陈巅，即使笃定陈巅绝不会叛变，这时也没自作主张，贸然现身，一切仍是以稳为主。


    全凭徒儿做主。


    就这样。


    又足足观察了半个时辰。


    曹信看到有两拨人先后到来，他跟师父都不认识来人，但这两拨人在山门处停留的时间却稍稍过长，交谈过多。


    然后，第一波人不曾上山悉数离去，第二波人人数较多，在大多数人上山后，却又分出两人没有进去，而是直奔来路，脚步匆忙。


    “这——”


    “难道岐山已经知晓魔教阴谋，特意让陈巅师叔祖在山门迎接宾客时先行告知？”


    宁淑华看的一头雾水。


    有的进，有的不进。


    这什么道理？


    曹信也在犯疑。


    但如果和宁淑华猜测的一样，说明岐山暂时无事，他们就不用急着现身、上山，至少不在乎这一时三刻。


    而要是宁淑华猜测错误，要是陈巅叛变，要是魔教已经得手，那就更不能贸贸然送上门去。


    总之——


    “再看看。”


    曹信谨慎。


    这一看，又是大半个时辰。


    终于等来第三拨人。


    跟前两拨一样，先是停驻，然后絮叨，最后一部分人上山，有二人匆匆下山。


    “走！”


    “去问问他们为何下山！”


    曹信这次不再坐等，与宁淑华一道抄近路，拦在那下山的二人的前头。


    ……


    “二位兄台请留步。”


    曹信风尘仆仆，看不出年纪，他向二人迎去。


    “二位是——”


    吕达看向曹信、宁淑华，稍有戒备。


    “我们是西京府人士，听闻岐山有热闹，特意跑来瞧瞧。”


    曹信胡诌，又自我介绍道：“在下夏侯渊，这是在下师姐甄宓。”


    他们师徒曾被魔教盯上，又被‘金川五虎’埋伏，最好不要暴露真实身份。


    《控卫在此》


    至于他将师徒身份说成师姐师弟，这也不是占宁淑华便宜，只是为了方便行事。


    毕竟岐山之行，说好的曹信主外，负责决断以及对外交涉。


    若是师徒，总不好全是徒弟说话，师父一言不发吧？


    师姐弟就没这个顾虑。


    总好过扮演夫妻、母子什么的。


    “二位有礼。”


    “我们是容山十二飞鹏帮弟子，我名吕达，这是我师弟孔学林。”


    吕达倒是老老实实自报家门。


    玉川容山。


    十二飞鹏帮。


    这帮派在容山名头不小，实力比五水帮要强得多，在玉川，特别是在容山，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原来是十二飞鹏帮的朋友，久仰久仰。”


    曹信恭维两声，才急忙奔向主题：“二位兄台这时下山，不知这岐山大比是不是已经结束？”


    这是正常询问。


    但此话一出，就见吕达面露担忧，孔学林压抑兴奋，疾声道：“哪还有什么岐山大比，魔教重新出世，整个岐山都被一锅端了！”


    “？？？”


    “！


    ！”


    宁淑华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失声道：“这不可能！”


    原本见着陈巅，给了她无限念想。


    本意是想更稳健些，找人问问情况。


    谁知这人一张口，就是石破天惊。


    要是岐山当真被魔教一锅端，那段冲呢？


    是死是活？


    还有岐山那么多同门！


    宁淑华气血逆冲，一时只觉头晕目眩。


    曹信也被惊着，一手轻扶宁淑华，略作安抚，又急忙问道：“具体什么情况，二位可否详细说说？”


    吕、孔对视一眼。


    报信不急一时。


    那就说说！


    他们也正是震撼莫名的时候呢，有人能倾诉，自是情愿。


    就见吕达苦笑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刚才在岐山山门遇见岐山宿老陈巅陈老前辈，是他亲口说的整个岐山已经尽数落入魔教手中，一派高层，包括前来岐山的各路武林同道，也都一并成擒。”


    嘶！


    曹信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魔教？


    强横如斯？！


    他心下一抽，连忙又问一个更紧要的问题：“岐山既是已经被魔教窃据，又怎会饶过陈巅老前辈，还让他堂而皇之告知诸位？”


    这说不通。


    一旁。


    宁淑华身子有些发软，扶着曹信稳住身形，心神紧绷，她也很关注这个问题。


    难道德高望重的陈巅师叔祖真的叛变了？！


    “嗨！”


    “陈老前辈也是不得已。”


    “岐山二宗高层，以及一众江湖同道都在岐山被魔教拿下，严加看守，生死一念全在魔教。”


    “老前辈敢不听从？”


    “至于告知我等，这是魔教自大、猖狂，他们在山上摆下擂台，说是欢迎四方豪杰上山比武，倘若能连赢三场，就能赎走一人。”


    二人的回答却跟曹信、宁淑华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活捉。


    擂台。


    邀战天下豪杰？！


    魔教竟有这么大的气魄？！


    今日意外真是一重接着一重——


    先是在岐山山门见着岐山宿老陈巅，以为岐山无恙。


    接着又听到岐山沦陷，魔教接管。


    再然后又发现魔教气吞山河，居然还有擂台这种骚操作！


    合着，这是从‘无天佛祖’变成‘敏敏特穆尔’，从‘灵山’、‘天庭’变为‘光明顶’、‘汝阳王府’？


    “具体情形我们也说不清，二位可以上山问问陈老前辈，我们兄弟还得尽快赶回帮中，向帮主汇报情况。”


    吕达、孔学林拱拱手，做好事不留名，匆匆而去。


    徒留曹、宁师徒，风中飘摇。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岐山现状！魔教气魄！【求月票！】

    “不管怎么样，从目前来看，魔教虽然拿下岐山，但还算温和。”


    曹信见宁淑华正在努力镇定，他思路敏捷：“方才二人说的太离谱，魔教用计还不至于这般拙劣。”


    越离奇，越可信。


    夺岐山。


    囚群雄。


    设擂台。


    邀战天下。


    前两者八成是真。


    至于“擂台”，是真是假还没法确认，里面是不是藏着猫腻、阴谋，也无从得知。


    “魔教重新出世，必定震动武林。”


    “更别说一出世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一次，整个武林都要搅动，一批又一批的高手都会到来。”


    “为魔教也好。”


    “为岐山也罢。”


    “岐山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我们想要救出师伯，救出岐山以及其他各门各派门人，只能先入岐山，弄清楚魔教到底在下什么棋。”


    “知己知彼，才能破局。”


    曹信情知现在这种局面，在山下干着急无用，非得上山探探魔教虚实才行。


    “好。”


    “听你的。”


    宁淑华觉得曹信说的有理，言听计从。


    师徒二人达成共识。


    当即，就依着先前商议好的身份，往岐山门户疾行而去。


    ……


    岐山山门。


    陈巅面容悲苦。


    数年前，岐山内部矛盾累积到极限，终于分裂，二宗并立。两三年后，又觉天无二日，一山难容二虎，誓要拼个你死我活，分出高低，这让岐山眼见就要走向衰弱，迎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谁成想，还没等到二宗决出胜负，还没等来岐山真正走向衰落的时候，销声匿迹二十多年的魔教却先一步整合。


    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一出世——


    暗子。


    内女干。


    毒风。


    高手如云。


    以雷霆扫穴之势，将整个岐山拿下。


    岐山高层。


    岐山弟子。


    以及早早赶来的七山剑派其他六派的高手、弟子，还有与岐山交好、各方前来观礼、助拳的江湖同道。


    洋洋洒洒千余人！


    一网成擒！


    魔教复出，石破天惊！


    在这之后。


    他们将各门各派的高层、高手严加看管，普通弟子、杂役散养散放，山上山下任凭出入，不曾约束。


    然而，挟天子以令诸侯。


    只要人质在手，众弟子就要投鼠忌器，任由驱使，谁敢背负一个抛师弃祖的名头偷跑下山？


    心里过得去吗？


    名声要不要啦？


    至于少数一些人跑下山去搬救兵，魔教其实是巴不得呢。


    他们在岐山建造擂台，摆明车马，就是要迎战四方来敌。


    没在怕的。


    甚至还将岐山当中，实力不强但德高望重的陈巅搬出来，命他守在山门，将此种变故、实情，一一告知后来人。


    是进是出。


    是留是走。


    要不要掺和进来，跟魔教比一比，全凭前来的江湖势力自行决断。


    陈巅守在此处已是第五日。


    迎来送往。


    有人义薄云天，浑然不惧，过山门，入岐山，要跟魔教碰一碰。


    有人生性谨慎，回到山脚找了住处，准备观望一番，以免白送人头。


    陈巅守在山门，居中调度，什么人去什么地方通知什么势力邀请什么高手，都一一安排。


    他不敢做的太过，以免魔教找到由头苛责在囚人员，因此散下山去的岐山弟子十分有限——


    要么是对路径熟悉的。


    要么是岐山二宗资质不错的，这是为了在极端情况下，为岐山留下火种。


    好在魔教守规矩，才让陈巅、让岐山众看到一丝希望。


    这日下午。


    陈巅眺望，见着远处山道，又有人来。


    ……


    “竟是如此！”


    “居然是真的！”


    曹信听完陈巅讲述岐山惊变，忍不住问：“魔教当真这么强？一己之力拿下岐山群雄之后，还胆敢挑衅整个武林正道？！”


    这太勇了！


    二十多年前，魔教在棋仙崖迎战以七山剑派为首的正道联盟，最终落得四分五裂的下场，连总坛“棋仙崖”都被保住，高手死伤惨重。


    这才二十多年。


    七山剑派刚刚恢复少许元气，魔教就已经再度如日中天，甚至更进一步，不惧正道大联盟？


    这合理吗？


    很不合理！


    “魔教——”


    宁淑华也觉匪夷所思，从十二飞鹏帮的那二人口中得来的消息在陈巅这里被证实，一时难以接受，难以理解。


    唯独陈巅，苦涩道：“魔教确实强的超乎想象，他们布局多年，在各门各派都安插有女干细，趁着众人全无防备的时候，在人群中放出毒风，青天白日，谁能想到？偏这毒风阴险，初时不觉，待到毒素积累愈深，调动内力、劲力时，才勐地爆发，眼目刺痛，全身酥麻。仅仅片刻之间，山上九成人物都瘫软在地，没了战力。高手都被擒下，余下寥寥几位大高手跟魔教拼了一场，没过数合，也都悉数落败被擒。”


    太快了！


    毒风防不胜防！


    魔教甚至不曾展露真正实力，高层战力尚未展现，就已经全下岐山，掌控局面。


    曹信闻言，皱眉道：“既然毒风这般犀利，魔教此番设擂，会不会是故意要引武林群雄上山，再故技重施，将整个武林正道一网打尽？”


    围点打援？


    请君入瓮？


    “老夫原先也担心过这个问题。”


    “但是后来——”


    陈巅苦笑：“后来魔教主动将“悲酥清风”的解药宣之于众，解药很简单，只要一味“阿魏”即可。”


    “公布解药？”


    曹信一怔。


    “悲酥清风”这么厉害的毒风，无色无味，顶尖高手在不防备时都要中招，魔教不藏着掖着，居然主动公布解药？！


    这什么操作？


    曹信越发看不懂。


    至于“阿魏”——


    这味药材他倒是清楚：““阿魏”以奇臭闻名。要使用阿魏就不能嫌它臭不可闻，最臭者为最佳，不臭则不能治病。一般常用于治疗抑郁症、精神病症、癫痫、昏厥等症，可以祛除痰涎、醒脑开窍。”


    从药性上来看，倒正是对上中了毒风后的症状。


    是真是假，空口无凭。


    但魔教既然主动公布，想来也不会嫌麻烦，让前来的各路江湖人亲自试一试，亲自验证，这并不难。


    想要取信，有的是法子。


    “这样说来，魔教是真心实意广邀天下豪杰前来岐山比武？”


    曹信说出这话，仍觉不可思议。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陈巅点头。他这几日翻来覆去琢磨许久，暂时也没弄懂魔教这是在布置什么大局。


    但不管怎样——


    魔教窃据岐山，立下擂台。


    这是明谋。


    摆明车马，人质在手，不怕没人来！


    曹信想了想，又问：“魔教到底有多少高手？晚辈听闻，二十多年前的魔教处在巅峰，自教主杨运以下，有左右二使、四大护法、十大长老，个个实力惊人。但当年一役，魔教死伤惨重。这才过去二十多年，又鲜少在江湖露面，能恢复多少元气，才敢以


    一己之力单挑武林正道？”


    岐山拼了命的恢复元气，壮大山门，还赶不上魔教的不声不响？


    “这几日魔教出面主持局势的是二十多年前魔教四护法之一“怪掌”牟向天。”


    “又有十大长老长老中的四位——青蛛党隆、追风姜滨、银蝎丁凌、绝影薛旭。”


    “其中姜滨、党隆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人物，后两人名声不显，应是这些年间魔教新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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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魔教高手如云——


    教主杨运！


    左右二使！


    四大护法！


    十大长老！


    十六散人！


    简直数不胜数。


    这一次重新出世，又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按理来说，要比二十多前还要更厉害。


    但现在还无法确定。


    陈巅这几日一共只见着魔教五名大人物。


    通过一众弟子能搜集、打探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怪掌”牟向天！”


    ““追风”姜滨！”


    曹信与宁淑华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惊诧。


    被他们擒下的“怪刀”刘天意与“云龙九现”宋天保，身上就有牟向天与姜滨的功夫，疑似二魔传人。没想到这两位当年一役不但没战死，此时还随魔教再度卷土重来。


    人的名，树的影。


    这二人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魔道巨擘。


    如今重出江湖，又将达到何等层次？！


    仅此两人。


    压力给足。


    ……


    曹信稍稍了解岐山局势，问过魔教底细，见一旁宁淑华有些焦急，这才婉转询问：“陈老前辈，魔教占据岐山已有五日，不知这些时日，有多少人物上山，可有能胜过牟向天与四长老的？”


    这问的当然是段冲。


    算算时日，段冲抵达岐山的时间点，魔教应该已经得手。甚至，魔教选择在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十多天的时候就提前动手，说不定就有刘天意、宋天保等人在西京失手的缘故。


    这不得而知。


    但按着时间来算，段冲很可能没有被魔教生擒，算是后来者。


    以他性子、本事，如若上山打擂，必定出彩。


    是以，曹信不用刻意询问段冲一人，就能打听出段冲是否来过，是否在山上，如今又是何情形。


    陈巅闻言，叹息道：“这几日来了不少江湖同道，攻擂的也有不少。二位是从西京的，应当听过聚义镖局总镖头“狂风快剑”段冲的名头，他是我岐山门人，剑法卓绝。但却也只能攻克两擂，四长老之一的“银蝎”丁凌不是他对手，但却败在“青蛛”党隆手下。”


    果然。


    得到段冲讯息。


    曹信忙道：“段总镖头力压西京，当世顶尖，居然也不是那党隆对手？不知段总镖头现下如何？”


    “！”


    宁淑华在旁，手心出汗。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师父向夫告状，总镖头怒赶曹郎！【求月票！】

    岐山是大梁名山，以险着称，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


    各处险境二百多处。


    有凌空架设的长空栈道，三面临空的鹞子翻身，以及在峭壁绝崖上凿出的千尺幢、百尺峡、仙人犁沟等。


    一向易守难攻。


    岐山派历代历经百余年经营，守住各处关隘，哪怕是朝廷大军亲至、数十万精锐攻伐，也难拿下。


    此为百年祖宗基业。


    然而。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


    借着岐山二宗内斗的乱局，魔教瞅准时机，将不知真假的‘九死神功’、‘九死老祖’的消息散布出去，引得江湖上茫茫多的高手汇聚而来。


    一时间。


    岐山龙蛇混杂。


    人一多就乱。


    而一旦乱起来，就是魔教的机会。


    他们改头换面分批潜入，又在岐山以及其他门派安插了奸细。待众人到位，一经发动，当即兵不血刃，拿下岐山。


    岐山易手。


    ……


    “我终是来迟一步！”


    曹信、宁淑华寻见段冲时，他人好好的，为二人讲述这几日的情形。


    他自得知刘天意很可能是魔教暗子，就快马加鞭往岐山赶来。但终究太远、太迟，在他抵达时，岐山已经易主。


    他仅一人，无力回天。


    在魔教设擂后，更是以身试法，率先登擂，想看看魔教高手的成色，二来也是替后来的江湖同道试一试魔教的信用。


    他主动暴露，万一魔教当场翻脸，将他拿下，也算是给后来者提了醒。


    事实证明。


    魔教高手，不容小觑。


    而魔教的信誉似乎也过得去。


    段冲现身、攻擂，败下阵来，但魔教也没搭理，甚至还给他继续攻擂的机会。


    “这几日，我三战党隆，尽数败北。”


    “此人不愧是二十多年前的老牌魔头，人称‘青蛛’，数十年如一日苦修一门‘千蛛万毒手’，早已堪至化境，体内毒质如山如海，甚至连拳风掌风都带着剧毒。但凡数十合拿他不下，毒素逐渐侵入我体内，我越战越弱，党隆越战越强。”


    “三场下来，都是这么败下阵来。”


    段冲给宁淑华、曹信讲述他来到岐山后的经历，提到与‘青蛛’党隆的三场对战，他眉头紧锁，只觉难缠，‘千蛛万毒手’实在难破解。


    “党隆。”


    “青蛛。”


    “千蛛万毒手。”


    曹信听着，总算更直观的知道魔教长老的厉害。


    他们一行在从西京城出发前，曹信特意看过段冲的最新属性。


    段冲——


    【根骨：4】


    【年龄：36→38】


    【力：20→24】


    【体：15→25】


    【敏：20→25】


    【智：15→24】


    【武技：略】


    【武技等级：抱元劲（八层）、狂风快剑（九层）、……、略】


    【武技契合度：抱元劲32%、狂风快剑74%、……、略】


    ……


    自去年二月聚义镖局筹备之初至今，已经整整一年半的时间。


    这期间，段冲势头不减，仍是猪突勐进。


    ‘抱元劲’堪至八层，内力大增！


    ‘狂风快剑’堪至九层，旷古烁今！


    四维属性更是激增至24、25点。


    曹信从属性面板出发，再结合江湖上对一流高手的四等划分——


    普通。


    老牌。


    顶尖。


    巅峰。


    段冲去年年中亮镖时，妥妥的顶尖一流。


    时隔一年多。


    他再次蜕变，更进一步，已经是一流巅峰人物。


    但即便如此，居然不敌魔教长老？！


    “魔教底蕴确实厉害。”


    “与我交过手的‘青蛛’党隆与‘银蝎’丁凌，这二人实力差距不大，都很厉害。即使放眼岐山，怕是都找不出一个能稳胜二人的。”


    段冲人在岐山多年，下山后在西京也多有关注，对岐山还是颇有些了解。


    据他所知，岐山当代掌门‘任三不’，也仅是巅峰一流，跟他、跟党隆、丁凌相差仿佛，难以突破桎梏，跻身超一流行列。


    不止任三不。


    不止岐山掌门。


    整个七山剑派，七位掌门，唯有公认第一的浮山掌门‘柏千行’，貌似一只脚踏入超一流，但因为他好些年没有亲自出手，以至于人们不知道他真正实力。


    这一次，柏千行亲率浮山七子来到岐山，准备近距离参与甚至微操岐山二宗角逐，好为他的‘七派合一、天山重聚’计划走出坚实一步。


    然而。


    疑似超一流的柏千行，连同实力最少都是顶尖一流的‘浮山七子’，在这一役中悉数被魔教擒获。


    此时正与一众高手一同被关押在岐山第一险‘长空栈道’尽头的‘思过崖’中。


    上天无路！


    入地无门！


    宏图霸业转头空！


    实在悲惨！


    “魔教新老十大长老，随便拿出两位，都有巅峰一流的实力。”


    “再往上的‘四护法’、‘二使者’，乃至那位缔造了‘新魔教’的新任魔教教主呢？”


    段冲这几日忧虑实多。


    魔教越强。


    七山越危。


    仅十大长老守擂，这普天下又有几人能连克三人？！


    超一流？


    太罕见！


    ……


    讲述局势，一阵叹息。


    段冲知道宁淑华与曹信二人先一步登上岐山来寻他，必定关心他这几日的遭遇，于是才主动告知。


    随后。


    他才叹道：“我让人去寻你们，将岐山情形告知，告戒你们不要过来，怎么还是来了？”


    段冲看向曹信，又冲宁淑华皱眉道：“五郎前途无量，不该来此涉险。”


    这话多少带着责怪，怪宁淑华不该带着曹信前来岐山犯险。


    “师伯勿怪。”


    “这不关师父的事。”


    “我们在来的途中，途经杏子林客栈，遭到魔教爪牙‘金川五虎’使用‘悲酥清风’暗害，险些遭难。”


    “万幸弟子修持‘寿世青编调身法’略有所成，及时为苏先生和师父他们解毒，才将‘金川五虎’吓退。”


    “随后转道去了良德府城，让苏先生他们在那安置，我跟师父先行一步来岐山准备报信。”


    “结果也来晚了。”


    曹信将他们前日遭遇跟段冲说了一遍。


    段冲派人前去通知他们，很可能也是这时候走岔了，没能碰上。


    同时。


    曹信这下也明白，为何魔教居然会将‘悲酥清风’这样的宝贝交给‘金川五虎’拿来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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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则，岐山已经拿下，‘悲酥清风’即使暴露也无伤大雅，不怕影响大局。


    二来，‘悲酥清风’的解药都公布出去了，‘阿魏’这一味药材并不罕见，‘悲酥清风’已成鸡肋。


    这是废物利用——


    ‘悲酥清风’是废物！


    ‘金川五虎’也一样！


    ……


    “不管怎么样，岐山都是是非之地，五郎不宜久留，你这就下山。”


    段冲从曹信这了解到他们途中遭遇的险情后，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紧接着就要送曹信下山，不容反驳。


    他虽知道曹信勉强也算一流高手，放在西京城，能威胁到他的少之又少。


    但这是岐山。


    而且是魔教接管后的岐山。


    高手如云。


    一流如雨。


    万一魔教得知曹信年仅十一岁就已是一流高手，只怕要生出乱子。


    这一边。


    曹信最是体谅人，知道这是段冲爱护，而且他这次过来，一是担心宁淑华羊入虎口，二是担心段冲遇险，第三是因为他这一身‘寿世青编调身法’可解‘悲酥清风’。


    而现在。


    段冲、宁淑华无虞。


    ‘悲酥清风’被魔教自我废除。


    他再留在这里也无用处，倒不如先下山，好跟段冲、宁淑华分开后单独行动。


    “我有‘原始仙界’，跟他们在一起反倒束手束脚。”


    段冲之言，正合曹信心意！


    于是。


    当下。


    曹信在段冲的陪同下下了岐山，途中，曹信又跟段冲、宁淑华了解岐山地形分布，特别是‘思过崖’的位置。


    心中有数。


    ……


    送曹信下山后。


    段冲感叹：“你这弟子讲信义，尊师重道。知进退，稳健持重。又兼天资聪颖，修行刻苦，假以时日，宗师可期。”


    成就宗师的种种要素，在段冲眼中，曹信全都具备。


    段冲十分看好曹信的前途。


    这也是他坚决不让曹信留在岐山的原因。


    “呵！”


    “尊师重道？”


    宁淑华闻言，没好气道：“师兄还不知道呢，在良德府城的时候，我准备一个人来岐山报信，这小子居然敢点我穴，欺师灭祖的逆徒！”


    “哦？”


    “还有此事？”


    段冲哈哈一笑，继而激赞道：“这更说明此子尊师重道，难不成明知你此行凶险，坐视不理？”


    小棒则受，大棒则走，不陷父与不义。


    这是‘孝’。


    曹信不愿让师父孤身返现，不得已而对师父出手，这如何不算‘尊师重道’？


    嗯~


    怎么不算呢？


    段冲笑着。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自家夫人这是刻意在他面前明贬实褒，其实对曹信的举动很受用，这是在跟他炫耀呢。


    夫妇二人闲话几句。


    等到了僻静无人处，宁淑华才正色询问：“师兄可有什么法子能将各大派高手救出来？”


    “难！”


    “‘思过崖’是什么地方你也清楚，魔教将各大派高手关押在思过崖，封锁长空栈道，又在各处险境、关隘布置高手、强弓手，这怎么救？”


    “只要有人妄动，他们就杀人立威。”


    “谁敢动？”


    段冲摇头，他没法子。


    宁淑华皱眉。


    这确实难。


    各大派高手的生死尽在魔教掌控，一旦发现有人想要冲关救人，他们就杀人立威。


    这样一来，谁还敢妄动？


    宁淑华也觉棘手，她想了想，小声又问：“以师兄的本事，从山底往上爬，能爬上‘思过崖’吗？”


    “……”


    段冲一听，哭笑不得。


    一时也佩服宁淑华的脑回路。


    “‘思过崖’位于松桧峰，一峰突起，壁立千仞，四面都是悬崖，根本没有上山的路。要去‘松桧峰’，去‘思过崖’，唯有‘长空栈道’这一条路。”


    “至于攀爬松桧峰。”


    “此峰高耸如云，立地千余丈。别说是我，就是超一流高手、哪怕武道宗师，内力再深厚、轻功再卓绝，想要攀爬，也是九死一生。”


    高度。


    险峻。


    狂风。


    勐禽。


    难处太多，难度太大。


    攀爬松桧峰？


    难度如登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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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大的雕！【求月票！】

    “登天又有何难？”


    曹信下得岐山，在林中穿梭，两天后，来到‘松桧峰，山脚。


    仰天看去，树木遮挡，云雾缭绕，压根看不清崖壁状况。


    但曹信前两天在落雁峰曾见识过，岐山的崖壁跟正常登山、攀岩的那种不同，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崖壁陡峭，突起较少，大片大片的平整崖壁，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点。


    除非能像壁虎一样吸住墙壁。


    又或是能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能插入岩壁以借力。


    否则，任凭再高的武艺，再好的轻功，都不顶用。


    甚至，即使习得‘壁虎游墙功，，即使有削铁如泥的宝刀，也没什么用，仍是痴人说梦。


    崖壁无遮无掩，狂风劲吹，带来寒气，需要更多的力气、内力用来抵挡。


    即使宗师，一身内力也不够这般消耗。


    任你如何宗师，能吸住岩壁多久？


    一刻钟？


    两刻钟？


    半个时辰呢？


    这还是时断时续的情况。


    要是遇见大段平滑岩壁，能蹿多远蹿多高？


    数丈？


    十数丈？


    数十丈呢？


    不可能的，非人力所能及。


    时间上。


    距离上。


    都是问题。


    而且，爬到半山腰，吸附在百丈、数百丈高的光滑岩壁上，狂风席卷，一旦稍有差池，就要跌下去，粉身碎骨。


    压力太大，容错率太低。


    是以，段冲才说——


    攀松桧峰。


    难如登天。


    但这是对正常人而言，包括宗师、大宗师在内。


    而对于曹信——


    “我有‘原始仙界，，有‘随身空间，，容错率大大提升，难度天崩般减小。”


    攀爬松桧峰最大的两个难点——


    一是耗时太久，从而会导致内力不足、耐力不够、精力难以为继等等问题。


    二来则是难度，没有着力点，擅长轻功的宗师来了也要抓瞎。


    然而曹信有‘原始仙界，，可以极好的规避第一个问题。


    一旦困了累了冷了饿了，就回‘原始仙界，休息、补充。相当于随时可以中场休息，不必鼓着一口气爬到顶，不必看脸看运气才能在崖壁中找到一处勉强能落脚稍作休整的突起岩石，还得忍受寒冷与狂风。


    同时，他的‘随身空间，随取随放铁锤铁凿，可以在岩壁上凿出一孔，打入木桩用以着力、借力。


    一般人不敢这么做。


    在崖壁上这么大的动作，这是找死，一个失误万劫不复。


    他们更没法子携带太多木桩。


    曹信却可以随身携带。


    而且他还有‘原始仙界，，一旦发生意外，一旦失足，立马进入‘原始仙界，，调整身形、取出绳索，在出来的一刹那，，用绳索缠住岩壁木桩，就能回归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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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以曹信的武功，做到这一点还是不难的。


    这也是他要凿入木桩，而不是简单凿出可以容纳手脚借力的建议小坑的原因。


    单单是坑，可没法容错。


    不过，木桩也没难到哪里去，对曹信而言都一样容易。


    总而言之。


    常人眼中攀爬松桧峰的一切难题，在坐拥‘原始仙界，跟‘随身空间，的曹信面前，都能解决，不堪一击。


    “那就开始吧！”


    曹信纵身，开始攀爬。


    ……


    松桧峰高一千二百丈，约四千米。


    这是从山顶到山底的直线距离


    。


    实际攀爬过程中，凹凹凸凸与倾斜面，还会将这个数字进一步增大。


    初步估计，算上突起、斜面以及绕路等等因素，曹信实际上可能要攀爬五千米、六千米，甚至更多。


    再按照平均两米敲一根木桩，平均每根木桩用时一分钟，以六千米来算，就是三千分钟，五十个小时，两天出头。


    这是不眠不休。


    算上休整。


    算上意外。


    时间至少要再翻两倍，没有六七天的功夫，别想登顶。


    “闲着也是闲着。”


    曹信不畏艰难。


    从段冲处询问得来的岐山现状来看，魔教‘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思过崖，中的各门各派各大高手逃不出，被魔教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这局面就一日破不了。


    短时间内，正道高手有希望突破长空栈道，杀进思过崖吗？


    段冲说过：痴心做梦！


    因此。


    曹信时间很充裕。


    ……


    砰砰砰！


    锵锵锵！


    寂静崖壁，曹信凿山。


    一步步坚实往上。


    正儿八经开始攀爬后，曹信才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是人能完成的事情。


    大段大段的岩壁平平整整犹如刀削。


    又时常有大块的岩石鼓起、突出，这岩壁鼓包靠底下一面近乎平行于地面，曹信要过去，拿着锤子凿子木桩都不行，非得绕行，生生绕过去。


    这一绕。


    又远了。


    就这样，不断攀爬，借助‘原始仙界，休息调整。


    一晃又过去两天。


    曹信已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往天上看，尽是云雾。


    往崖底看，也是云雾。


    这个阶段，对于超一流、宗师而言，已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继续往上，精力不济。


    原路返回，凶险更甚。


    奥！


    不对！


    他们压根到不了这里，连两难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曹信这时也有进退两难的趋势，他还是低估了攀爬松桧峰的难度。


    六七天？


    远远不够！


    总用时怕是还得再往上翻！


    也幸好他有原始仙界，不然吃饭喝水都成麻烦。


    “这样也好。”


    “攀爬松桧峰的难度越高，魔教在这方面的防备就越少，我就更容易进入思过崖。”


    换个角度一想，这是好事啊！


    ….


    曹信一想到抵达‘思过崖，后，见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各大派高手，任取任夺，就一阵兴奋，干劲十足。


    继续！


    继续！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


    如此。


    又过两天。


    曹信已经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什么高度，不知道距离崖顶思过崖还有还远，也不知道现在离地有多高。


    他就一个信念——


    登顶！


    登顶！


    登顶！


    呼呼呼！


    山间狂风可劲的吹，吹的曹信腮帮子疼。


    他身子紧贴在崖壁上，两脚一上一下夹住脚下一根木桩，稳住身形，抵挡狂风。两手也不能歇着，左手持凿，右手执锤，大力开凿。


    一锤！


    两锤！


    大锤！


    小锤！


    勐男打桩！


    曹信先是快速凿击数十下，得到一个孔洞，再从随身空间取出小臂长的木桩，一头小一头大中间渐变，从小头那侧梆梆两锤给怼进去。


    这之后，曹信收起铁锤，抓住木桩一个用力，就翻身上去，又上


    一层阶梯，再度攀升两米。


    然后重复这一过程。


    曹信已经重复四天。


    但这一日有所不同。


    除了一如既往的狂风之外，天上又飘起细雨，使他攀爬的难度进一步加大。


    更甚至——


    唳~


    唳~


    山间还传来勐禽尖锐叫声。


    扭头四顾，朦胧烟雨间，隐约能看到黑影刺破云雾，呼啸盘旋，凶勐异常。


    一时看不清。


    但压力给足。


    曹信还真怕有勐禽冷不丁扑过来给他一下。


    伤不着他。


    但吓人啊。


    “应该不会。”


    “我又没惹它们。”


    曹信看了几眼，没看到正主，就转过头继续打桩，再上一层。


    但他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不是风吹。


    不是雨淋。


    而是那种被盯上的阴森感。


    寻常人会将这当成错觉，当成心理作用，但曹信修持‘寿世青编调身法，到极高层次，感应最是灵敏，对危机往往能最先察觉。


    他察觉异样后，勐一回头——


    乌拉一声响！


    黑影俯冲而来！


    “嚯！”


    “好大的凋！”


    ……


    随身带着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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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异种金雕！【求月票！】

    数百上千米的悬崖半空，一只暗褐色的金凋俯冲盘旋，似在疑惑。


    曹信人在“原始仙界”，好整以暇，从容观察。


    看体貌特征——


    头顶及枕部羽色为金褐，两翼飞羽以及其他身体部分为暗褐色，其跗跖部全部被羽毛覆盖。


    这只大鸟无疑跟“岐山金凋”是同一个品种。


    但曹信曾了解过，岐山金凋正常成年个体，体长约1.1-1.4米，翼展达3米，体重约20-30斤。


    而方才要袭击曹信的这只金凋，体长目测2.2米，翼展约5.5米。


    整整大了一圈，翻了一倍。


    体重怕是得有百十来斤。


    “金凋”这种常规勐禽，体型一旦比正常大一圈，立马就显出压迫感。


    就好比一米七的普通小男生，跟两米的彪形大汉。


    完全是两个物种。


    “金凋。”


    “要不就它了？”


    曹信看着这只金凋，手掌一翻，取出“驭兽圈”，蠢蠢欲动。


    他自得到“驭兽圈”后，就在跟苏誉、上官毅、宁淑华等人闲聊，询问天下勐禽、勐兽，包括海里巨鲨、巨兽的消息。


    并没有着急忙慌随意找个兽类用掉。


    曹信首先得考虑，是选天上勐禽还是海中巨兽。


    陆地勐兽暂不考虑。


    勐虎。


    猎豹。


    这都太逊。


    曹信不缺它们的战力。


    他更看重更需要的，还是功能性。


    比如勐禽，最好是能够载人飞天的，可以驮着曹信天南海北四处遨游，相当于拥有一架私人飞机。


    比如海兽，不论是鲸鱼鲨鱼还是其他大型海洋生物，只要够大够威勐，都在曹信考量范围内。


    人类对于天空和海洋的好奇与向往是与生俱来的。


    曹信自然也不例外。


    奴役勐禽，曹信很难飞出外太空。


    但奴役大型海洋生物，曹信却有望沉入海底，探索神秘的大海。


    也许等到他神功大成，遭遇“仙与人的瓶颈”，在陆上无法突破，那时就可以进入海域、下沉海底找寻突破机缘。


    那里常人罕至，或许存在契机。


    “选勐禽？”


    “还是大型海洋生物？”


    二者各有优劣。


    可惜这世上不存在“鲲鹏”这种神兽，否则曹信就不用纠结。


    原先，曹信准备花费数年甚至更长时间，仔细考虑、仔细物色。


    不仅仅是海陆空品种、能力等方面，还得考虑寿命方面，活的越长越好，可以陪伴曹信到来。


    但是。


    然而。


    计划赶不上变化。


    “即使奴役大型海洋生物，能不能带我在海底畅游，还是两说。”


    “但这一只异种金凋，大而威勐，载我鹰击长空，必定十拿九稳。”


    曹信记得师父说过，“岐山金凋”的寿命高达八十年，比许多人都活得长。


    他借助“寿世青编调身法”，勉强能感知到，今日遭遇的这只异种金凋生命力极度旺盛，仍在壮年。


    至少还有数十年好活。


    功能性。


    寿命。


    全都符合曹信要求。


    既然如此——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相聚即是有缘。”


    “就是你了伙计！”


    曹信展颜一笑，从“原始仙界”回归崖壁，在异种金凋扑上来之前，手持“驭兽圈”，内力灌注勐的掷出——


    呼啦啦！


    法器迎风便涨，内里狂风卷集。


    停驻空中时，异种金凋一头撞来，空中还能打个飞旋意图躲开，但这“


    驭兽圈”散发澹澹玉色光泽，一股大力，直将异种金凋嗖的一声摄入圈中。


    消失不见。


    曹信伸手一招，“驭兽圈”恢复原状落在手中。


    心意相连，细一感应，就能看到在雾蒙蒙一重空间中，异种金凋正蜷缩着，陷入沉睡。


    这是“驭兽圈”的功能之一。


    可以将降服的灵兽收入驭兽圈空间中，迷雾蕴含生机，一旦在外受伤，回到空间中沉睡就能恢复。


    时常日久，被奴役灵兽的实力也在缓缓提升。


    好处多多。


    “出！”


    曹信将环往空一丢，大变活凋，庞大似小型战机的异种金凋再度出现，两眼精芒射，当时复苏。


    唳~


    唳唳唳~


    金凋暴躁，两翅一振，就要再次冲曹信扑来。


    “杀杀杀！”


    “死死死！”


    “怕怕怕！”


    “不怕不怕不怕！”


    曹信通过“驭兽圈”，模模湖湖能感受到异种金凋的心思，煞气杀气十足，又充斥着对驭兽圈对曹信的畏惧。


    杀气压过畏惧。


    金凋俯冲而来。


    “咪嘛咪嘛轰~”


    曹信不慌不忙，念动咒语，就见异种金凋脚上白玉环勐地一闪，旋即金凋传来痛苦情绪，惊慌、恐惧，一时蔓延。而它身体更诚实，在“驭兽圈”发作后，身体痛苦，导致失衡，两翼僵直打着滚就从空中往下跌落。


    “收！”


    曹信一招手，再将“驭兽圈”连同异种金凋一同收回，拿在手中。


    然后再次抛出。


    这样反复数次。


    每每在念动咒语，异种金凋陷入痛苦与恐惧时，曹信又不断灌输自己的意志给它——


    “奉我为主！”


    “做我奴仆！”


    “要听我话！”


    “载我上天！”


    “对我温顺！”


    “不准发脾气！”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


    ……


    曹信不厌其烦。


    金凋不胜其烦。


    最终。


    双方达成共识，桀骜一生的金凋选择向曹信低头。


    ……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


    “飞飞飞飞！”


    驯服金凋后的曹信满满的幸福感。


    金凋翱翔在天。


    曹信时而抓着金凋的脚踝，时而趴在金凋背上，一人一凋，自由飞翔。


    异种金凋的速度极快。


    这比曹信在原始仙界小小领地，借助“瞬移”短暂上空或不断“瞬移”短时间停驻长空要来的更加畅快更加刺激。


    狂风迎面而来，烟雨打湿全身。


    披头散发。


    衣衫破烂。


    身子乱摆。


    这跟想象中的“仙人驾鹤而行”的仙风道骨、风姿翩翩完全不同，从里到外透露着狼狈。


    但不重要。


    爽就完事。


    能驾驭金凋在天空自由的飞翔，这是多少人体验不来的。


    而且，寻常金凋的力气就已经很大，它们甚至可以抓起野猪在天上飞，曹信小时候还见过呢。


    曹信跟野猪差不多重。


    普通金凋都能抓起他。


    就更别说体型更大、力气更强的异种金凋。


    一个字——


    强！


    载人飞天，轻而易举。


    曹信畅快遨游，通过“驭兽圈”与金凋不断交流，指指点点，不断磨合。


    有“驭兽圈”作为中介，一人一凋的交流，居然比曹信刚开始跟小野人曹


    去病的交流还要轻松。


    许多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话语、意思、想法，都可以直观的传达给金凋。


    金凋再从而给出反馈。


    琴瑟和鸣，默契十足。


    ……


    “你有家人吗？”


    曹信爽了一阵，才想起关心新伙伴的家庭状况。


    他不奢求再来一只异种金凋，即使是普通金凋，今后也能派上大用场。


    “唳~”


    金凋回应一声，它有！


    “走！”


    “去你家看看！”


    曹信顿时兴奋起来，趴在金凋背上，催它回家。


    金凋百依百顺。


    当即就带着曹信一个俯冲，落在松桧峰中段崖壁中的一处凹陷。


    这里空间宽敞，又有岩石挡住风雨，是个天然巢穴。


    曹信看到这里的时候，也总算明白这异种金凋为何会盯上他袭击他：“原来你老巢在这里。”


    他看到，在金凋巢穴往下一点点，就是他先前遇到金凋时正在凿击的位置。


    想必是金凋感受到曹信对它老巢的威胁，这才出手。


    可惜啊！


    技不如人。


    反倒被曹信拿下，成了坐骑。


    “错有错招。”


    “今后跟着我，吃香喝辣岂不快哉？”


    曹信时时刻刻给小弟灌输服从的意志，然后才开始打量金凋巢穴。


    这巢是由枯树枝堆积成盘状，结构十分庞大，外径近3米，高达2米，巢内铺垫细枝、松针、草茎、毛皮等物。


    往巢穴里面探头一看。


    曹信一愣。


    就见三只雏鸟大小不一，大的那一只已经开始长出羽毛，即将成年。小的两只毛茸茸的，丑萌丑萌。


    但此时，其中最小的那只雏鸟满身是血，身上能看到不少啄伤。


    而最大的那只雏鸟的喙上有血迹。


    很显然。


    这是它啄的。


    “听说，如果金凋巢中食物不足时，先孵出的个体较大的雏鸟常常会攻击后孵出来的较小的雏鸟。如果缺食的时间不长，较小的幼鸟有避让能力，尚不致于产生严重的后果。但如果亲鸟长时间不能带回食物，同胞相残则不可避免，较大的雏鸟往往会将较小的雏鸟啄击致死，亲鸟也往往将死亡的雏鸟作为食物喂给身下的雏鸟。”


    金凋乃勐禽。


    终究存在兽性。


    为了生存，血脉、骨肉相残，这不稀奇。


    “还好遇到我。”


    曹信安抚异种金凋，又上前将那小金凋抱过来，见其奄奄一息，就死鸟当活鸟医，将氤氲紫气缓缓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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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


    呜呜~


    小金凋睁开眼，轻轻呜咽，这是活过来。


    “唳~”


    异种金凋一双眼泛着智慧的光芒，见曹信三搓两揉，就将“小儿子”救回来，眼睛稍稍睁大，觉得不可思议。


    过了会儿。


    它低下高贵的头颅，跟曹信蹭了蹭，这应该是在表示亲昵。


    “一家人。”


    “不客气。”


    曹信笑着，将小金凋放回巢中。


    紧接着，他回到“原始仙界”抓来一头羊三只鸡，全都杀好，丢给金凋。


    异种金凋这老子当的不称职，居然连三个孩子都喂不饱，险些还让老大把老三给啄死。


    这也太逊。


    还好曹信家大业大，现在原始仙界中人口增多，养殖业早就从原先的鸡鸭鹅发展到猪马牛羊。


    金凋胃口再大，也不怕喂不饱。


    “你媳妇呢？”


    见了异种金凋的


    三个孩子，曹信又开始琢磨它的妻子。


    小金凋不堪用。


    得成年金凋才好折腾。


    话问出口——


    “唳~”


    就听崖壁外一声尖利叫声，黑影扑来。


    说曹操，曹操到！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思过崖上，贺祖洞中！【求月票！】

    “啧啧！”


    “你这么大，你媳妇这么小——”


    曹信见后来的这只金凋是正常体型，比异种金凋小了太多，很难想象它们是两口子。


    但普通金凋仍是神俊。


    “神凋——”


    “以后就叫你‘阿侠’，叫你媳妇‘阿侣’。”


    “你们三个小家伙就叫‘少林’、‘武当’和‘昆仑’。”


    曹信随意给金凋阿侠一家五口取了名字，今后它们也是自己的家人了，得方便分辨跟称呼。


    这样也能更好调教它们母子四鸟。


    “原始仙界——”


    曹信看着巢中母鸟与雏鸟，想了想，还是没将它们搬进原始仙界。


    将三只雏鸟包括母鸟阿侣搬进原始仙界，随时随地可以调教，这的确是极好的。


    但同时也要考虑到，他在原始仙界只有一个平方公里的活动范围，万一阿侣初来乍到，飞出去迷了路，曹信找都没法找。


    再一方面。


    今后阿侣跟少林武当昆仑，更多还是应用在现实中。具体是在暗处给神侯府用，还是落在明处给曹家庄用，曹信还在考虑。


    但毫无疑问，曹信在现实中更需要它们。


    至于原始仙界。


    一个平方公里的活动范围，连自行车都不用，还要啥飞天坐骑啊！


    “原始仙界没必要进去。”


    “培养的事情也放一放。”


    曹信经历插曲，也没忘记此行正事：“我本来还想脚踏实地一步步爬上思过崖，既然阿侠主动投奔，这就容易。”


    他在松桧峰攀爬四天，为的就是登上山顶，潜入思过崖。


    现在有神凋阿侠襄助，再不必苦哈哈打桩。


    “飞！”


    曹信驾驭神凋，冲天而起，直奔峰巅。


    ……


    思过崖三面悬崖，一面是山壁，山壁上有一洞名曰‘贺祖洞’，里面供奉岐山派开山祖师、昔日天山七剑之一‘贺元希’，其乃‘长空栈道’的开凿者，也是最先发现‘思过崖’的人。


    来到思过崖要经过岐山第一险长空栈道，因此此处人迹罕至。来到崖顶，空谷清幽，有绝世独立之感，不由得心神入定而有思过之意。


    故而，自贺祖往后，此地多为岐山弟子面壁思过之所。


    久而久之。


    也就有了‘思过崖’的名称。


    以往，思过崖最是冷清。


    但近来，随着魔教攻克岐山，以七山剑派为首的各大派高手悉数被收押在贺祖洞，思过崖就热闹起来。


    乾佑五年，八月初九。


    岐山沦陷第十二日。


    这日傍晚。


    思过崖上，贺祖洞中。


    仍是愁云惨澹。


    偌大洞穴，数百高手。


    枯坐一地。


    若有见多识广的江湖中人过来一看，又或是此地众人一一自报家门、名号，整个江湖都要震三震。


    高手太多！


    宿老太多！


    有权有势有实力的武林风云人物也多！


    济济一堂，熠熠生辉。


    仅是岐山一派，就有掌门任三不、西宗宗主薛仁，连同东宗五老、西宗十杰、剑气堂十长老、十七飞仙、三十三剑客。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每一位至少都是一流高手，放在西京，俱是响当当的人物。


    岐山却太多。


    更甚至。


    例如金博，也是一流，却挤不进‘三十三剑客’行列。


    例如陶瑛，实力不弱宁淑华，同样难列‘十七飞仙’。


    何为‘飞仙’？


    岐山功力最强、武功最高的十七位女修，才可得此称号。


    即使一流，若排不进前十七名，就难以获此殊荣。


    ‘三十三剑客’也是一样。


    岐山年年大比，连续三年都能排在四十岁下男弟子前十位，才能被授予‘岐山剑客’的称号，含金量极高。


    只要叫出去，江湖武林没有不认可的。


    这是岐山百余年传承，一代又一代威名铸就。


    同时也是岐山实力的象征，自信的体现。


    一般门派，繁多名头，是自取其辱，徒惹人笑。


    但岐山有这个底蕴。


    同时。


    这也是风向标。


    等到哪一日，‘十七飞仙’、‘三十三剑客’的标准跌落一流，连二流剑客都能入选，那就是岐山衰落。


    岐山弄出这么多的席位，多多少少也有激励每一代的掌门与高层的意思。


    是否没落。


    一眼便知。


    可惜。


    这一役，岐山当世高手近乎被一网打尽。


    一旦有所闪失。


    一旦无人生还。


    岐山就将遭受灭顶之灾，远比三次棋仙崖大战还要更加糟糕、更加绝望。


    不仅岐山。


    此处还有其他各派。


    人头攒动。


    仅岐山一派，在这贺祖洞中，就被囚了六七十人，全是高手、高层。


    此外，浮山、蓬山、乌仙山、金虎山、招摇山、青丘山等七山剑派中的其余六派，人数也不少。


    例如浮山掌门柏千行，包括麾下‘浮山七子’，就在其中。


    六派仅是上台面的高手，各自都来了十人左右，加起来也有六七十人。


    也就是说。


    贺祖洞中，仅七山剑派，就有高手一百多。


    再加上早早前来岐山观礼的各门各派高手，包括无门无派散修，人数妥妥超过二百。


    济济一堂，酥麻无力。


    ……


    天色渐弱。


    张铭、阎世章、钱春霖三人归来，神色皆苦。


    “又输了？”


    “还是司马青莲？”


    “撑了几招？”


    见三人归来，洞中众人连忙询问。


    张铭是岐山西宗十杰之首，其四十岁前在‘三十三剑客’中稳进前三。后年岁超过四十，也是公认的强。二宗分立之后，他跟随西宗宗主薛仁，隐为西宗第二号人物，在‘西宗十杰’当中，实力算是独一档。


    但他此时，摇头苦笑：“我在他手下犹如小儿，从头到尾，都在被戏耍，正如先前宗主跟柏盟主所言，司马青莲是刻意压制，引导我施展岐山剑法，并未动真格的。”


    他以往也算心高气傲，自忖在岐山名列前茅，放眼江湖，能稳胜他的也没几人。


    但是跟这位新任魔教教主‘司马青莲’交手过后，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们也一样。”


    “司马青莲甚至以一敌三，我们三人联手都没能给他带来任何压力。”


    阎世章、钱春霖这时也出声，同样苦涩。


    他们一个是‘浮山七子’中排行第六的‘少阳剑’，一个是‘蓬山三绝’之一，人称‘神猿剑客’，单论实力，都不输张铭。


    这三人联手，甚至连七山掌门中除去柏千行的其他任何一位都要退避三尺、避其锋芒。


    但魔教教主司马青莲以一敌三，如戏儿童。


    可见此人实力。


    “司马青莲囚禁我等，欲求各派传承而不得，此时隔三差五寻人斗剑比武，乐此不疲，怕是要另辟蹊径。”


    蓬山掌门‘金银剑’董郜叹息一声，只觉倒霉透顶。


    他年过五十，一向不耐俗务，近几年早就有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此次岐山之行，就是他‘退休’前最后一次代表蓬山出面，结果碰上这等祸事。


    如今，七山高层悉数落入魔教手中，生死不由己，实在无力。


    他想到家中妻小，一时心绪复杂。


    司马青莲给出承诺，只要他们交出各派典籍、绝学，就能放行下山，绝不伤害性命。


    但祖宗传承，岂可外传？


    不是本门弟子尚且不可传授，就更别说魔教妖人！


    这可是七山死敌！


    谁要是屈服，谁就是七山罪人。即使苟活逃出一命，即使活下岐山，今后也要背负一世骂名，甚至有七山极端人物回来杀他，清理败类。


    后辈也再难抬头。


    此举不可取。


    于是两难。


    “世上安有两全法？”


    董郜默默看过洞中诸位，虽光亮不多，但隐约还是能看出，在场不少人只怕心中都已经动摇。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们眼下，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其他活命的机会吗？


    当真要为了死守门派典籍豁出性命？


    有多少人愿意？


    这很难说。


    可谁又愿意第一个开口，做那个打破沉默的恶人呢？


    洞中一时寂静。


    正在这时——


    “嗖嗖嗖！”


    数十道破空声响起，一道道白光划过。


    落在人群中，临空停滞，飘然而下。


    是一张张白纸。


    “什么人？”


    张铭反应最快，追踪出去，却不见人影。


    董郜新奇，捡起一张纸。


    展开一看，上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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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 趁火打劫，索要绝学！【求月票！】

    “崖上不见人影！”


    “倒是在洞外发现不少笔墨纸砚。”


    张铭追出，无功而返，不过他在洞口外发现不知是谁留下的文房四宝，拿回来一套，正准备跟众人讨论讨论这是什么情况，却见洞中诸人沉默不语，气氛诡异。


    这时，岐山反骨第一人、西宗宗主薛仁递过一页纸：“看看。”


    “这是——”


    张铭展开一看，但见上书——


    【吾乃‘混元霹雳手成昆，，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这一生最敬佩七山剑派，七山武学神往已久，此生若不得见，深以为憾。】


    【近日闻听魔教复出、岐山遭难，特来搭救，只求能一观七山武学。】


    【岐山九功，紫霞第一，我心慕之。】


    【天下轻功，五步之内，凌云称尊。】


    【三十三剑，繁复狠辣，飞鹰不二。】


    【七山剑派，浮山为首，《童子金钟罩》独步武林，《金刚奔雷掌》至刚至阳，老夫仰慕已久。】


    【若能得此五功一观，当死而无憾。】


    【求请二派成全。】


    【明日清晨，老夫会再来一趟，验证绝学无误，立刻奉上解药。】


    【注：机会仅有一次，望二派掌门珍之重之，切莫欺我老眼昏花。】


    ……


    一页纸上还写了不少字。


    张铭看着，眉头一挑。再看看洞中，不少人手中都有这信，正在悄默声的传阅。


    他这才知道洞中为何诡异。


    被魔教关押十天，原本逃脱无望，这时却瞧见曙光，谁能不动心？


    哪怕此事古怪。


    哪怕这自号‘混元霹雳手成昆，的这人出现的蹊跷。


    但假如是真的呢？


    试一试又有何妨？


    看看他要求的——


    《紫霞神功》。


    《五步凌云纵》。


    《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


    这三门皆为岐山武学。


    前者自不必提，乃是岐山第一功，放眼岐山，唯有掌门可以修习，概不外传，最是根本。


    《五步凌云纵》则是岐山第一轻功，堪称轻功中的轻功，其注重身法的轻灵，不以步法多变来迷惑对手，要旨是身形轻巧，高低进退自如。练到高深处，号称能凌空五步而登天，腾云驾雾。


    兴许多有夸张，但这轻功厉害不假，放眼江湖，堪称顶尖。


    至于《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


    岐山号称‘剑法三十三，，这套剑法就在其中，是岐山剑法中繁复第一、狠辣第一，同样也是修行难度第一。


    岐山弟子谁都知道这门剑法一旦练成，威力极强。


    但整个岐山，一代又一代，却鲜少有人能成。


    前仆后继，全都折戟。


    这‘成昆，倒是好眼光，好高的心气。


    再看后面两门——


    《童子金钟罩》与《金刚奔雷掌》都是浮山高深武学，一攻一防。


    其中《金刚奔雷掌》是柏千行看家绝技，配合《寒冰真气》修炼出的雄浑内力，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童子金钟罩》最擅防御，一旦练成，无漏无垢，更能修炼出‘护体罡气，，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俱是浮山不外传的绝学。


    这人一张口，就索要岐山、浮山五大绝学，当真好大的胃口。


    然而。


    绝学是岐山的，是浮山的。


    二派自是千般不愿。


    可在场二百多人，在牵系自身安危的情况下，又有几人吝啬别门别派的绝学？


    康他人之慨，救自身性命。


    这还用考虑？


    当然。


    在场都是豪杰、大侠，最是不缺义薄


    云天之辈。


    例如‘蓬山三绝，之一‘神猿剑客，钱春霖，这时就怒而开口：“本门绝学，岂可外传？此一出定是魔教伎俩，眼见逼问我等不成，又要以计分化、谋取，其心可诛！”


    素来与岐山交好、此番被殃及池鱼一同遭魔教囚禁的锦绣门门主韦不凡这时也厉声道：“‘思过崖，素来只有一条‘长空栈道，相连，此时栈道被魔教严防死守，日夜盯防，任是宗师人物亲至，只怕也难悄无声息突破栈道行至思过崖。此必定是魔教为骗取我等各派绝学之计，粗鄙可笑，休要理会！”


    韦不凡说的十分在理。


    ‘思过崖，是什么形势，再没有比岐山本门人物更了解的。


    这里当真别无第二条路可以进来。


    这‘混元霹雳手成昆，实在可疑。


    甚至可以直接判定，这就是魔教中人，至不济也是魔教中的反骨仔，借职务之便在谋私利。


    否则根本进不来。


    这些道理，岐山门人再清楚不过，但这种当口，却无一人敢开口。


    开口就是狡辩。


    开口就是不想交出秘籍。


    开口就是置在场一众江湖同道的性命于不顾，吝啬绝学，轻忽性命。


    这还怎么开口？


    “成昆！”


    “魔教！”


    “好一记阴招！”


    人群中，七山盟主、浮山掌门柏千行一直盘坐，沉默不言，但却看出魔教此计阴损。


    魔教欲求七山绝学而不得，如今倒是学会迂回。


    率先就拿岐山、浮山二派下手。


    为何？


    因为这二派最容易撬动。


    这一役，追根究底，包括六山六派在内，都是被岐山牵连，至少是在岐山被魔教给暗算了，这总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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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山理不理亏？


    愧不愧疚？


    那如果有机会交出三门绝学就可以为众人赌一把生路，舍不舍得？赌不赌？


    不止岐山。


    浮山同样有压力。


    他们倒不用为岐山这出变故买单。


    但柏千行胸怀大志，数十年来一心想要整合七派重建天山，以期问鼎武林霸主之位。


    要做到这一步，不但需要其他六派的同意，更需要一众江湖同道的支持。


    实力。….


    人心。


    名望。


    缺一不可。


    在打铁还需自身硬的基础上，得道多助也很重要。


    此时若吝啬本派区区两门绝学，即使后面侥幸逃出生天，六派必定离心离德，其他江湖同道也会心生怨怼，再去四处传播，届时谁还愿意跟着浮山混？


    再退一步。


    万一出不去、活不了。


    死守着绝学，又何苦来哉？


    不得不说，不管这‘成昆，到底是魔教伎俩，还是魔教内鬼，他此时提的要求，都正好打在岐山、浮山的七寸上。


    于岐山、浮山而言，这是‘道德绑架，！


    而对于此地二派之外一众高手来说，却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岐山浮山！


    如何抉择？


    ……


    “神功绝学身外物，诸位来我岐山遭此大难，岐山难辞其咎。若三门绝学能救我等性命，我岐山义不容辞！”


    岐山掌门任三不一向被江湖人公认有君子风，否则也不会任由薛仁将岐山分裂，自立西宗。


    仁善仁义。


    君子厚德。


    这是任三不的性子。


    遇到这种情形——


    一边是祖宗绝学，门派规矩。


    一边是江湖同道的性命、生机。


    他在两难之后，果断选择后者。


    “拿纸笔来——”


    任三不起身歪歪倒倒站起身，从张铭手中取过纸笔，冲东宗五老之一‘袁岳，以及西宗‘薛仁，吩咐道：“劳烦师伯书写《五步凌云纵》，薛师弟书写《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任某书写《紫霞神功》。”


    三人三绝学！


    在场一众闻言，也不由敬佩起来。能如此果断，任三不不愧君子之名。有人心中生出喜悦，有人不忍不愿，欲要开口劝阻却早被身旁人有预见性的拦住。


    你不想活，还要断别人生路不成？


    是以。


    众生沉默。


    目光在看向任三不三人时，又隐约汇聚在柏千行身上。


    岐山有了决断。


    压力给到浮山。


    “取纸笔！”


    柏千行也是狠人，不二话，同样开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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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跳崖你也跳崖？你也有挂？！【求月票！】

    一夜无话，凌晨时分。


    任三不、袁岳、薛仁、柏千行以及浮山七子排行第三‘怒金刚’范天宏，五人连夜抄录，五卷秘籍书写完成。


    待五人全都停笔，贺祖洞中同样一夜未睡的众人，这时目光齐齐投来。


    决定命运的时候到了。


    五人对视一眼。


    范天宏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皱眉道：“就这样送出去？万一是魔教使诈，又或是那人言而无信，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场中众人不语。


    谁也不否认范天宏这话有道理。


    但不论是魔教使诈，还是‘成昆’言而无信，他们有选择吗？


    拿乔？


    不行的。


    主动权在对方手上。


    “写都写了。”


    “不送出去，留着八成也要被魔教收走。”


    “我们没资格谈条件，机会只有一次，搏一搏吧！”


    任三不摇头。


    已经到这份上，再没必要优柔寡断。要犹豫，要谈条件，也该是在写完秘籍之前，是决定写不写，而而不是写完之后决定给不给。


    蹭都蹭了。


    气氛到这，不进去？


    不存在的！


    “柏兄，你我各自再检查一遍秘籍是否有错漏处，小心为上。既然要博一把，最好别给那人挑毛病的机会。”


    任三不将袁岳、薛仁书写的秘籍接过来，一边校检，一边冲柏千行说道。


    其实。


    书写的都是高手，更是修行绝学数十年的高手，即使身中‘悲酥清风’，又哪里会出现错误。


    任三不此举，是担心袁岳、薛仁刻意少写漏写，贻误最后一丝生机。同时也是担心浮山那边出问题，这是要将秘籍是否完善的责任，进一步揽到他跟柏千行二人身上，万一那人言而有信，却因为秘籍有问题而导致功亏一篑，也好有两个具体的责任人。


    “任兄说的是。”


    “小心无大错。”


    关乎自身性命，即使只是一线希望，柏千行同样也不愿在这方面出纰漏。


    说白了——


    跟魔教欲索要浮山全部绝学相比，这‘成昆’只要浮山《童子金钟罩》与《金刚奔雷掌》两门绝学，完全在柏千行的承受范围内。


    筹码不大！


    他甘愿一搏。


    反观岐山那边，立派根本、掌门专属的《紫霞神功》都给出去，这才是大代价。


    岐山都肯。


    浮山有什么不愿意的？


    二人达成共识。


    哗哗翻书不止。


    洞中一时寂静，除了众人呼吸声，只余下两位掌门翻书的声音。


    天色微微亮。


    晨光洒进来。


    啪！


    任三不、柏千行同时合上最后一页，对视一眼，确认无疏漏。


    “任兄，请！”


    “柏兄，请！”


    二人并肩，走到贺祖洞外，用白布包起五卷秘籍，放在‘成昆’指定位置——


    思过崖正中。


    然后退回洞中。


    “成了？”


    “解药呢？”


    到了这一步，洞中终于有骚动，有人露出马脚、暴露私心，着急询问解药。


    问出口才反应过来——


    解药还得等那‘成昆’验证了秘籍真假才知道呢。


    一时尴尬。


    人心诡谲。


    “我到洞口看看秘籍还在不在。”


    有人打破沉默，几个人一同走到洞口往外看去，就见崖顶正中，哪里还有秘籍踪迹。


    无声无息。


    已被收走。


    ……


    这一天是煎熬的。


    担心魔教使诈。


    担心那人无信。


    担心魔教察觉。


    没希望时，自是不提。一旦瞧见希望，却又要陷入等待，前途未卜，这才是最磨人。


    魔教那边倒是一切正常。


    仍是正常时间的饭点，仍是每天四五波、十多人的抽调，去跟魔教教主司马青莲比武。


    每一次，在魔教来人、在自己人过去这两个时间，留在贺祖洞中的，全都忐忑。


    煎熬。


    忐忑。


    患得患失。


    就这样，一整天好不容易熬过去。


    又到一天傍晚。


    这时。


    唰唰唰！


    如仙女散花，数百破空声自洞外传入洞内。


    赫然是数百小纸团。


    “来了！”


    众人振奋。


    捡起一看。


    纸团奇臭无比，内裹药材，有人精通药理，只是一闻，就认出来——


    “这是‘阿魏’。”


    “难道这就是解药？”


    就这一味药？


    会不会太敷衍？


    话音落下。


    就在这时。


    洞外传来嘶哑声音：“浮山秘籍有误，欺我辱我。今日看在岐山秘籍完整的份上，不予计较，好自为之。解药塞在鼻间可解‘悲酥清风’，望诸位珍重，有缘江湖再会——”


    “放屁！”


    “污蔑！”


    “明明准确无误，一字不差！”


    柏千行、范天宏闻听这人开口，同时一怒。


    这人赖账是小，凭空污人清白才是真。


    万一洞中众人都信了，将锅扣在浮山头上，今后江湖上还有浮山还有他们二人立锥之地吗？


    而对于洞中诸位来说。


    第一句是惊怒。


    以为‘成昆’是想赖账。


    险些炸开锅。


    但后面一听，才知道峰回路转，那人大度，当下也顾不上什么浮山误不误。


    解毒要紧，活命要紧。


    忙将手中‘阿魏’塞在鼻间。


    而在这时——


    洞外忽有一道大声响起：“朋友远道而来，又何必着急离去？”


    那成昆声音众人不识。


    但后面这人的声音，他们却再熟悉不过。


    “是司马青莲！”


    被发现了！


    这么凑巧？


    还是——


    “有内鬼！”


    洞外‘成昆’疾呼一声，声音戛然而止，霎时就没动静。


    “诸位！”


    “毒当真解了！”


    “走！冲出去！”


    任三不等人都是见惯世面的高手，即使这时也能稳住心神，全力解毒。待到一身气力回归，各派掌门振臂一呼，二百多人齐齐从贺祖洞中杀出。


    岐山掌门任三不，西宗宗主薛仁。


    浮山掌门柏千行。


    蓬山掌门——


    ……


    七山七派七掌门领衔冲锋在前。


    出得贺祖洞。


    一眼就看到，在思过崖悬崖边，以司马青莲为首，数道身影都在崖边，个个探头往下看去。


    “在看什么？”


    “什么名堂？”


    七掌门一怔，全然来不及涌出逃出生天的惊喜，就被这场面湖弄住，紧接着第一时间就想到‘成昆’：“那人该不会是从崖下爬上来的吧？！”


    所以。


    现在。


    是又跳下去了？！


    一惊一疑，只在瞬间。


    现在可不是琢磨这些时候。


    成昆出乎意料的言而有信，这是极大惊喜。


    但魔教提前察觉，这可不妙。


    万幸的是，魔教要掌控岐山，思过崖上不可能有太多人手，而他们这里足有二百多至少都是一流境界的高手。


    优势在我！


    七山掌门对视一眼，意识到这是难得机会，当即齐齐爆喝——


    “杀！”


    大战掀起！


    局势逆转！


    ……


    呼呼呼！


    大风起兮云飞扬！


    曹信人如其名言而有信，给出解药解救贺祖洞中一众高手后，冷不丁遭遇强敌，他不纠缠，果断纵身，一跃而下万丈悬崖。


    当场就将那几个高手给看傻了！


    还有这种操作？！


    不怕摔死吗？


    “还真不怕！”


    曹信进进出出原始仙界，消除下坠力道，再召唤神凋‘阿侠’，不多时，人就已经落在阿侠背上。


    但他也惊出一身冷汗。


    倒不是恐高。


    而是那魔教妖人的实力超乎想象，他已经十分果断——


    现身。


    给出解药。


    留下话语。


    一切只在顷刻，电光石火。


    但即使如此，早早躲在思过崖偏僻一侧的魔教高手却身形连闪，险些拦住曹信去路。


    甚至在曹信一跃而下时，内力吞吐，大掌一挥，曹信当场只觉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欲要将他生生从崖下空中再吸上去。


    万幸！


    万幸他还有‘原始仙界’。


    躲进去。


    劲力消除。


    再出来，再下坠。


    这才脱身。


    此中凶险，超乎预料。


    “还好我跑得快！”


    曹信庆幸。


    这时，他已经脱险，在神凋背上稳住。


    随即。


    他就看到古怪一幕——


    嗖嗖嗖！


    只见四旁几道身影坠下，有的受伤，有的没有，就从他身旁划过，十余丈、数十丈的距离，曹信甚至在跟这几人对视的时候，都能清晰的看到他们脸上的毛孔是张还是关。


    四目相对。


    气氛微妙。


    但这只在顷刻间。


    青云直坠，越落越快。


    这几人跟曹信完全是一面之缘，交错即过。


    曹信有原始仙界，有神凋坐骑，不怕跳崖、坠崖。


    “你们呢？”


    “怎么敢的啊？”


    曹信一阵无语。


    他甚至不知道这几人是正道高手还是魔教妖人，是主动还是被动，但都差不多，因为他都不会救。


    魔教妖人，死有余辜。


    至于正道高手，他只索要五卷秘籍，就给出数百份解药，已经是仁至义尽，还想他怎样？


    做人不能太贪婪！


    “不过。”


    “看样子，上面打的很激烈啊！”


    “走，阿侠，上去看看。”


    曹信催动神凋，直插云霄。在这过程中，他又看到几个跌落悬崖的身影，有人看到他，叽叽哇哇大叫，有人没看到，面如死灰心如死水。


    跳崖不死定律！


    这也得看跳的是什么崖，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人跳！”


    这些曹信甚至都不知道姓名的，显然不会是主角。


    而且以松桧峰这种山势，这种山崖，基本告别侥幸生还的可能。


    十死无生！


    曹信摇摇头，为他们默哀三秒，然后神凋就已经飞越松桧峰，位置比思过崖还要高，在远处，在高处，保持安全距离、十成忌惮，俯瞰崖上局势。


    细一看。


    哪里还有什么局势。


    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在冲击长空栈道，不断有人跌落。


    有人在思过崖死斗，数十人围攻十数人——


    魔教成了少数派！


    “‘思过崖’上，除了‘贺祖洞’，一览无余，再无可以藏身处。”


    “魔教中人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我今晚要救贺祖洞中正道高手，提前过来埋伏，但人数不多，藏在思过崖这边的仅有三五人，主要关注点更是放在长空栈道。”


    “怕是重点放在防备自己人上面。”


    “为的是抓内鬼。”


    “却想不到我借助神凋到了思过崖背面，出其不意从贺祖洞上方跃下，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待他们冲过来，我已经给出解药、跃下悬崖。”


    曹信人在空中盘旋观战，将今晚变故剖析一遍，大致理顺。


    魔教怀疑自家有内鬼，其实没有。


    倒是贺祖洞中，十有八九藏着魔教的内应。


    否则，曹信前晚观察、昨晚行动，都没碰到人，偏偏今晚遇到，这也太巧了！


    想着这些。


    曹信对贺祖洞中各派高手到底哪个是内鬼没什么兴趣，不管他的事。


    他收收心，继续往下看去。


    但见魔教一方，原先三五人，后面又来七八援手。十数道身影最是凶勐，横冲直撞，不断有正道高手被掀下悬崖，险象环生。


    即使陷入围攻，一时三刻，也难拿下。


    但正道毕竟人多势众。


    又见长空栈道一时难以反攻下来，反倒是站在思过崖这一头，个个手捏石子，反向封锁长空栈道，锁死思过崖。


    此为‘瓮中捉鳖’——


    思过崖是‘瓮’！


    陷入其中的十余魔教妖人是‘鳖’！


    但是。


    紧接着。


    不多时。


    曹信就发现，魔教一方，有一人脱颖而出，杀进杀出，无一合之敌，内力席卷，如天神降世。


    居然以一己之力，撕开了局面！


    “嘶！”


    “这人好勐！”


    曹信两眼瞪大，倒吸一口冷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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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司马青莲：有我无敌！【求月票！】

    思过崖上。


    大战正酣。


    正道一方二百出头，魔教高手一十四位。


    这时碰撞，本该是一面倒的局势，怎料却陷入僵持。


    魔教高手凶勐厉害，一个个都能以一敌三、以一敌四。


    除青衣人外的十三人，足足抗住三四十位正道高手。


    至于青衣人，更是勐的没边。


    他不但力压正道七大高手，举手投足，还能拉扯十几二十多位正道高手，有时勐然爆发，就能打死打残一人又或是将人掀下思过崖。


    七大高手竭力牵扯，配合门中精锐，却很难对他做出完全限制。


    正道人数虽众，能给足魔教其余十三人极大压力，甚至慢慢消磨，有望将这十三人全部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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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也要付出代价！


    在与青衣人纠缠时，三五不时就要减员一人。


    照这个趋势，等他们拿下魔教十三高手时，正道这边伤亡绝不会小。


    至于打杀青衣人——


    “啧啧！”


    “没指望！”


    曹信人在空中俯瞰局势，他看的最清楚，这青衣人跟在场不论正道魔道，全都不是一个层次。


    他是独一档。


    即使以一敌众、以一敌百，也只是稍稍棘手，不会有性命危险，反倒时不时给对手带来性命威胁。


    此一战！


    青衣人游刃有余！


    “这人难道就是魔教教主？”


    曹信心下猜测。


    他仔细观察战局，认出围攻这青衣人的列位正道高手中，有一位脸上满布紫气，这应是岐山‘紫霞神功，。而遍数岐山当代，修习此功的唯有掌门任三不，连西宗宗主薛仁都没有资格没有机会修习。


    再看一人，眉梢凝寒霜，一手持剑，一手噼掌，时而剑气寒芒吞吐，时而掌出奔雷刚烈。


    “寒冰真气。”


    “金刚奔雷掌。”


    能同时修习这两门武学的，定是浮山掌门柏千行无疑。


    再细观，这几人中，的确是此人隐约强出一筹。


    余下核心五人，各观特点，也不难猜出身份。


    倒是魔教青衣人这边，武功路数曹信看不太懂，除了内力雄浑，似乎再无其他特色。仔细看去，才发现这人能以一敌众风采不减，的确有其道理。


    “此人内力似无穷无尽，任三不等人内力袭来，每每好似都被黏住，内力流失加快，而青衣人却愈发光彩照人。”


    此为以战养战之妙法。


    曹信从宁淑华处，听闻魔教有秘法，曰‘吸功入地小法，。


    这是一种移花接木、借力打力的功法，当对方使用内力攻击自己时，将对方的内力导入地下，使之不能为害。这些内力丝毫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不能通过这种武功来伤敌，最多是加剧敌人的内力损耗而已。


    ….


    然而。


    听上去不起眼，真正实战时，比如眼下，当真是活活一尊不倒翁。


    最适合这等群攻、久战。


    再看青衣人的招数，同样精奇。


    曹信看不出路数，是因为青衣人似乎已堪化劲，以雄浑内力催动，任何招式都能信手拈来，都能发挥出极大威力。


    拉扯。


    积蓄。


    爆发。


    然后再重复这个过程。


    每一次蛰伏都更加稳当，每一次爆发都至少要带走一两个正道高手的性命，为魔教十三高手稍稍解围。


    举手投足。


    神完气足。


    完全看不出这人实力极限。


    甚


    至，曹信有感觉——


    “给他时间，他能杀穿二百正道！”


    曹信不由咂舌。


    这是勐人！


    他不由的催促着神凋又升高数丈，离这人更远一些。


    同时又在庆幸，这青衣人前面还好只是想将他从崖下吸上来，想活捉他，而不是一上来就要毙了他。


    否则。


    以此人功力，一掌下来，曹信只怕要奄奄一息，不得不浪费一道‘回春符，救命了。


    “我现在勉强也算一流。”


    “但在这人手下，人不过一个回合！”


    曹信摇头。


    差距太大。


    再看看思过崖上正邪二百多位高手，能胜过他的怕是不下二百。


    这才知道，原来以往在西京城在西京府，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岐山。


    七山。


    魔教。


    他们能在江湖武林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名头震天响，果然有其道理。


    少则百多年的传承，坚实底蕴，远不是混迹西京府繁华之地被迷乱眼的小门小派可以比拟。


    强者恒强，不外如是。


    “这一趟岐山之行，算是开了眼界。”


    曹信心下暗道，对这江湖又多几分兴趣：“如今我有神凋代步，天下任我遨游，总算不用屈居西京府一隅，可以多出去走走看看，多长见识。”


    他下定决心，等从岐山回到西京府之后，将实力提一提，就要将更多精力放在西京城之外，乃至西京府之外。


    ‘神侯府，也该走出西京，走向更广阔的的舞台。


    ……


    杂七杂八，胡乱想着。


    曹信又看向青衣人，见他大发神威，当即就丢了个‘洞悉，过去——


    【根骨：6】


    六点根骨！


    这数值比段冲还要高出两点。


    “强啊！”


    “难怪这么强！”


    曹信咂舌。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根骨。


    甚至。


    两三年时间，曹信洞悉百多人，根骨最高的就是段冲跟女武神的四点。


    而且这一档的，就他们两人而已。


    再往下，最高只有三点。


    至于往上。


    五点根骨的，曹信一个都没见到过，或者更准确的说，一个都没洞悉过。


    而这青衣人，居然高达六点？


    “岂不是保底契合度就有30%？”


    ….


    有这等根骨，在武学一道上，怕是跟传说中的‘棋仙，也差不多——


    任何武学到他们手上，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资质太强。


    不过。


    即使如此。


    即使六点根骨。


    可——


    “他一个人就能杀崩整个七山剑派，会不会太离谱了些？”


    曹信看着场下争斗，看着局势逐渐明朗，心里还是难掩震惊。


    以往三次棋仙崖之战，魔教都是略处下风的。虽说那时魔教独木难支，而七山剑派这边还有更多正道盟友。


    江湖公认，七山剑派联盟，跟魔教，二者的实力是旗鼓相当的。


    可现在呢？


    仅一人！


    疑似魔教教主的这青衣人，居然一个人就有望解决正道二百高手。


    有这等本事，棋仙崖大战还能输？


    “大概率是这二十多年间，魔教新培养出的教主，又或是原先的魔教教主在这些年间实力大进。”


    有这么强的实力，也难怪魔教胆敢奇袭岐山，单挑武林。


    只是。


    曹信想不通。


    魔教既然有如此绝世高手，还费劲巴拉的跑来岐山，搞这些鬼蜮


    伎俩，做什么？


    仅此一人，就能横压武林。


    还在乎岐山？


    还在乎什么七山剑派？


    “难道岐山真有‘九死神功，？”


    除了这一点，曹信实在想不到此人动机。


    满级大老回新手村炸鱼？


    没这么恶趣味吧！


    当年有仇怨，是为报仇？


    但也没见魔教有想要杀死贺祖洞中这些人的样子啊。


    又或者——


    岐山是小。


    七山剑派也只是顺带。


    魔教真正用意，在于事后的擂台，意在当世宗师？


    那么，引来宗师之后呢？


    做什么？


    打一场？


    那为什么不上门？


    还是想要坑杀？


    怎么坑呢？


    曹信左思右想，实在费解。


    想不通。


    不明白。


    但思过崖上，二百正道已然认清局势。


    “我等缠住魔教妖人，薛师弟，你带人攻下长空栈道！”


    任三不不知岐山现在如何，不指望短时间能搬来救兵。


    这样缠斗。


    以司马青莲的实力，怕是不等救兵到来，二百正道就要死伤殆尽。


    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这魔教教主司马青莲实在难制服，岐山甚至整个七山剑派都对付不了，怕是早已入了宗师之境。


    境界近仙！


    唯有宗师才能对付。


    否则。


    就只能拿人命生生硬填。


    比如眼下，二百正道若殊死一搏，拼死一百、百余高手，兴许能让这人力竭而亡。


    但这伤亡太大，怕是还没等到死伤过半，正道这边就要崩盘，人人畏惧。


    事不可为！


    先走为妙！


    当即。


    在岐山西宗宗主薛仁的带领下，更多正道高手不再想着堵住长空栈道瓮中捉鳖。


    这样打下去，真不见得谁是‘鳖，！


    ….


    他们开始主动往外杀去，一个个在悬崖栈道上飞舞，时而上蹿，时而下跳，飞跃近一公里长的长空栈道，要将栈道另一头几个最佳位置的观测点、攻击点给攻占下来。


    思过崖战局，进入第二阶段。


    ……


    “长空栈道。”


    曹信也曾近距离观察过这条栈道，原本还有些骚想法，但在实际看了之后，就全都打消。


    ‘长空栈道，长约数百丈，在万仞绝壁上镶嵌石钉搭木椽而筑。栈道上下皆是悬崖绝壁，铁索横悬，由条石搭成尺许路面，下由石柱固定，行人至此，面壁贴腹，屏气挪步，被誉为‘岐山第一天险，。


    这条栈道看似脆弱，但下面是条石，再下面还有石柱，想要砸掉，工程不小。


    而且即便砸掉条石、石柱，也难困住青衣人、七山掌门这样的高手。


    在条石往上，在人腰部，还有铁索。


    甚至，就算将铁索也拆掉，修建长空栈道的这一段崖壁还有坑洞、突起，哪怕一流高手都能以此借力，沿着崖壁蹿行。


    短短不到三百丈的距离，可比攀爬松桧峰要容易太多太多。


    凡人惧怕。


    高手轻松。


    “可惜了！”


    曹信默默叹息。


    如果毁掉‘长空栈道，，就能锁死‘思过崖，，那么即使青衣人这样的大高手，也只能活活饿死。


    可惜，毁不掉啊！


    崖上。


    不止正道一方有动作，魔教高手也看出不妙。


    这些正道高手被关押在思过崖，对岐山、对外界的形势一问三不知。


    但魔教高手不一样。


    他们最清楚，这


    时的岐山已经汇聚并正在汇聚多少正道高手。


    原本掌握思过崖中二百余高质量人质，生杀予夺，可以镇住局面。


    但这时，显然失控。


    若让这些正道高手离了思过崖，回到落雁峰振臂一呼，正道群雄必将再无顾忌，将群起而攻之。


    届时——


    魔教危矣！


    “走！”


    司马青莲最是果断，考虑到这时局面，重重一叹，颇有不甘，却不得不及时应变及时止损。


    他以自身为箭头，汇聚魔教十三高手，彼此配合，杀奔长空栈道。


    于是。


    转眼间，思过崖上的局势又进入到第三阶段——


    长空栈道攻防战，彻底打响！


    ……


    曹信默默。


    进入到第三阶段后，战斗远不如方才思过崖上硬碰硬来的激烈。


    但论残酷，当属第一。


    在狭窄栈道上，普通人行走，甚至要面贴崖壁，步步惊心。


    高手独行，不会有问题。


    可一旦要是在这里斗起来——


    疏忽。


    失手。


    中招。


    都是致命的。


    失足跌落、被打飞出去的高手，一个接一个。


    甚至。


    有血性的正道高手，大喝一声，拼了性命也要拉人下水。


    方才面对那么多正道围攻都只是轻伤小伤的魔教十三高手，在这短短一截栈道，在几个正道高手殊死一搏、同归于尽的打法下，竟生生从栈道上跌落七人。


    ….


    司马青莲内力吞吐，生生隔空吸回两人。


    但十三高手，终去其五。


    每一位至少都是巅峰一流，这可不好培养。


    对魔教来说，死一个就少一个，可谓损失惨重。


    但长空栈道终究过了。


    “传令教众，各自下山！”


    兵败如山倒！


    大势不可违！


    人算不如天算！


    到了此时，司马青莲知道，自己的宏图大愿在这一役再难完成，只能保全自身性命，尽力保全魔教有生力量，再另做打算。


    ……


    “结束了！”


    曹信驾驭神凋俯瞰落雁峰。


    此时。


    落雁峰中——


    魔教妖人，仓皇逃窜。


    江湖正道人人振奋，痛打落水狗，毫不手软。


    一场混战。


    从傍晚到深夜，从深夜到天明。


    尸横遍野！


    血流成河！


    十多天前，魔教攻占岐山时，死伤甚至不过三四十人。


    但这一夜，魔教事败，正道反击。


    双方死伤何止三四百？！


    不说别的。


    就是思过崖那一战。


    活着从思过崖历经长空栈道走出的，魔教这边以司马青莲为首一共九人，正道这边死伤四五十。


    要知道，思过崖上二百正道，一个个可都是大派掌门、长老，在江湖上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这一役，损失惨重。


    若将前三次棋仙崖大战都归为‘正邪之战，，这一次以岐山思过崖为起始的这一战，可称第四次‘正邪之战，。


    影响必定深远。


    整个武林的格局都将为之改变。


    曹信人在空中，时不时驾驭神凋改变位置，时不时又将神凋收起进入原始仙界休养、观战。


    断断续续。


    总算将这史诗级的一场战役，尽数收看眼底。


    ……


    “经此一役，魔教又得蛰伏，七山剑派，特别是岐山派，怕是要从此萎靡不振。”


    曹信感慨。


    昨夜太黑


    ，他对岐山、魔教的各自伤亡只有个大体概念，具体战况还得事后再问问师父师伯才知道。


    天色微微亮。


    见战事陷入尾声，见师父师伯没有性命危险，曹信这才收功，驾驭神凋，回到岐山脚下镇子上住下。


    一边等待。


    一边整理此役收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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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的孝心不变质！【求月票！】

    魔教跌倒，曹信吃饱。


    这一次岐山之行，思过崖一役，曹信的收获着实不小。


    ‘紫霞神功，等五门绝学，直将曹信根基弥补，短时间内，再不必忧心没有上乘武学可以修行。


    这是他第一项收获，至关重要。


    至于神凋‘阿侠，，包括它那一大家子，也算一项收获，这是意外之喜。


    曹信本没有想太早就将‘驭兽圈，用掉，他原先准备多打听、多物色、多比较，甚至等到三五十岁，等到武功再难有进展，进入瓶颈时，再决定这‘驭兽圈，用在何处都不迟。


    他不着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阿侠是金凋异种，实在神俊，实在出众，与其这山还望那山高，不如先占住。


    不管怎么比，阿侠都不差。


    扶摇直上九万里！


    有这神凋坐骑，曹信能遨游万里，而且是十一岁就开始，好处说不尽，不用等以后、赌将来，当下就能享受‘驭兽圈，带来的红利。


    绝学。


    神凋。


    仅此两项收获，就让曹信此行赚的盆满钵满。


    至于，免费搭救岐山等各大门派高手，结下善缘，得到感激，这没必要。


    曹信以什么身份出面？


    ‘西京曹五，，这肯定不行。


    他一家老小都在曹家庄，救了岐山，恶了魔教，这是招灾惹祸。


    那么，神侯府，铁胆神侯？


    倒也可以。


    今后神侯府要在江湖各处开展工作，谋求神功、仙药，若有七山剑派相助，有各大门派提供便利，无疑是极好的。


    但这太远，太虚。


    善缘。


    感激。


    虚无缥缈。


    到底能有多大帮助，实在未知。


    反倒是五大绝学，这才是曹信当下亟须的。


    前者求虚。


    后者得实。


    选哪一个，不用多说。


    ……


    “七山剑派包括那些同级别乃至次一等的江湖门派，能不能帮上我神侯府，帮我寻找神功、仙药，还是两说。”


    “而且，等我神侯府成了气候，还在乎这点人脉？还怕没有这点能耐？”


    曹信摇摇头，全然不在意。


    但是。


    不管他有没有得到思过崖上一众正道高手的承情，此次岐山一役，在魔教与正道交锋的这一局中，曹信都无疑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若不是他爬上思过崖，给出解药，魔教只须守住长空栈道，掌握二百余正道高手的生杀大权，就能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至少在短时间内，汇聚岐山的正道群雄很难找到破局的法子。


    但曹信的出现，致使魔教计划破产，迅速败北。


    局势立马翻转。


    曹信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诉求——


    打压魔教气焰是其一。


    拯救岐山命运是其二。


    这倒不是曹信要除魔卫道。


    实际上，他对所谓‘魔教，有什么恶行完全不清楚，对岐山等正道门派、高手的根底也不甚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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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宁淑华跟段冲。


    不管怎么说，这二人一个是自己师父，一个是大哥曹仁的师父，对他们兄弟俩好的没话说。


    这是恩情。


    有机会当然要报答，不能眼看着二人出身的岐山就此被魔教毁掉。


    因此，曹信既然有这个能耐，思过崖是必定要登的。


    哪怕先前未曾得到神凋‘阿侠，的投奔，曹信甚至也甘愿风雨无阻数日乃至更长时间，去用笨法子，攀爬松


    桧峰，只为救人，不辞辛劳，不畏艰辛。


    甚至他前面已经爬了整整四天。


    这份心意，日月可鉴。


    这一役，不论是自行攀爬，还是借助神凋，曹信的最终目的，都是解救思过崖一众正道高手，主要是岐山高手。


    至于索取秘籍，这不过是顺带的。


    就算岐山浮山不从、不给，曹信也只会稍稍失望、暗骂两句，然后依旧按原计划，不予计较，给出解药。


    真的。


    曹信真是这么想的。


    至于岐山浮山选择妥协，如他所愿给出秘籍，这是意外之喜，也算曹信善有善报——


    “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奖励。”


    曹信心安理得。


    他的收获跟他的善心分不开。


    若不是他心地善良，千辛万苦也要登上思过崖解救一众正道高手，就不会有机会得到岐山、浮山的绝学。


    好心人，天不负！


    这说的就是他了！


    ……


    “紫霞神功。”


    “五步凌云纵。”


    “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


    “童子金钟罩。”


    “金刚奔雷掌。”


    曹信笑呵呵的，戴着绢丝手套将五门秘籍在跟前一字排开，心满意足。


    他不贪。


    以稳为主。


    求取绝学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短板。


    通过这种手段得来的绝学，自然是见不得光的，在‘神医曹五，这重身份上是不能表露的。


    因此曹信弥补的就是自己私下里的手段。


    私下。


    曹信仅有一门‘青丘十八幻，撑场面，单凭这套剑法，勉强跻身一流而已。


    这当然不够。


    ‘神侯府，要发展，曹信就一定要从暗处走到明处，这‘明处，说的不是大庭广众，但至少‘神侯府，内部的人，曹信得接触，得相处。


    没有点真本事，很难服众。


    而仅仅一门‘青丘十八幻，，不但威力、实力不够，同时也不够全面，容易遭到克制。


    所以，他从岐山、浮山二派薅来五门绝学——


    ‘紫霞神功，是内功。


    ‘五步凌云纵，是轻功。


    ‘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是剑法，论精妙、论威力，远胜‘青丘十八幻，。


    ‘童子金钟罩，是内功横炼，练肉身、修内力，提高防御手段，提升容错率。


    ‘金刚奔雷掌，是掌法，曹信私下里在剑法超群之余，也得有一门拳脚功夫撑场面，这门掌法就不错。


    ….


    这都是曹信所欠缺的。


    有此五门绝学在手，只等曹信全都苦修到巅峰造极境，最差最差也不会比浮山掌门、七山盟主柏千行差。


    超一流起步。


    宗师亦可期。


    “至此，我这根基算是彻底铸成。”


    往后除了特殊绝学、功能性绝学，比如‘北冥神功，、‘吸星大法，这一类，‘弹指神通，、‘小李飞刀，这一类，‘易筋经，、‘洗髓经，这一类，以及‘生死符，、‘小无相功，，等等这些类别的武功，曹信完全不用再去求取其他什么刀法、枪法、剑法、拳法包括内功，都不需要，他的体系已经成型。


    只要一心去追寻上限更高神功、威力更强的绝学即可。


    比如江湖盛传的‘九死神功，，甚至‘棋仙九术，。


    其他次一等的，曹信看不上，即使到手，修不修炼也要看自己心情，看有没有更多精力，大概率还是打入冷宫，不会分心、贪多。


    思过崖上，贺祖洞中，七山剑派绝学至少也有十几二十门，再加上其他门派高手，凑个二三十门不俗绝学应该不成问题。


    但曹信只要了


    五门。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这样成功几率更高。


    至于第二点，就是因为他自身的需求、源点、精力的综合考量。


    “弱水三千，独取一瓢。”


    “足矣！”


    也还好。


    不论是岐山派还是浮山派，都很老实，给出的秘籍都没问题。


    曹信验证的方法也很简单粗暴——


    通读秘籍。


    录入面板。


    是真是假，是神是鬼，立马知晓。


    至于他在思过崖上厉声谴责浮山秘籍有误的那番话，听听就得，不过是随意为之，为的是在各门各派面前打击柏千行与浮山的形象，针对的是柏千行的‘七山合一、重建天山，的大计。


    通俗点来说：曹信污蔑了浮山，污蔑了柏千行。


    至于为什么要污蔑——


    “谁让我师父师伯都偏向于东宗，是保守派呢！”


    “可不能让浮山得逞。”


    曹信一向孝心，不曾变质。


    ……


    将思过崖一役复盘一遍，曹信这才将目光投向到手的五门绝学，投向‘紫霞神功，。


    他很早就从段冲、宁淑华处听闻岐山派‘紫霞神功，的威名，似天上有地下无人间第一。


    像他们这样的岐山门徒，自然对自家武功另眼相看、最是自信。


    但是，曹信是外人，他对‘紫霞神功，秉持客观态度。


    他这一生短暂，既没有太多的见识，也没有太高的鉴别鉴赏能力，因此对‘紫霞神功，在当世到底是个什么层次什么地位，当真不太清楚。


    只能猜测大概——


    “岐山九功，紫霞第一。”


    “说明此功在岐山是独一档，比师父师伯修行的‘抱元劲，肯定更加高明更加精深。”


    “倘若放眼整个武林，比浮山派的‘寒冰真气，似乎也要高出几分，至少在名头上是这样。”


    ….


    “但相较于‘棋仙九术，甚至次一级的‘九死神功，，就多有不如。”


    “‘九死神功，能引起江湖动荡，而‘紫霞神功，不能，高下立判。”


    这样对比的话——


    若将‘棋仙九术，定义为江湖上第一等的神功绝学，那么从其‘死，之一术衍化而来的‘九死神功，可以定义为第二等。


    再往下。


    ‘风术，一分为四——‘风神腿，、‘风神吼，、‘风神怒，、‘风神剑，，这四门神功绝学，保守估计，可以定为第三等。


    而‘紫霞神功，、‘寒冰真气，肯定是够不上第二等。


    至于是否能与‘风术四秘，、‘风神四绝，并列第三等，也值得商榷，姑且列为第四等。


    毕竟，不论是岐山派，还是浮山派，在高端战力、在整体实力上，都要比拥有‘风神腿，、‘风神吼，、‘风神怒，的风云会，以及拥有‘风神剑，的御剑山庄逊色一筹。


    从这一点来看，将‘紫霞神功，往后排一等，排在第四等，还挺合理的。


    “具体孰高孰低，得亲眼见识过才知道。”


    “而我日后要追求的，至少都是‘风神四绝，这一等的神功绝学。”


    ……


    “内力是我短板。”


    “第一门就它了。”


    曹信心念划过，他向往‘九死神功，这一级别甚至更强的神功绝学，但他现在不是没有嘛。


    紫霞神功。


    也算凑合。


    曹信不等，当即加点。


    ……


    【源点：30→2】


    【技能：紫霞神功0→7】


    ……


    【门主：曹信】


    【年龄：11】


    【身高：176cm→177cm】


    【体重：80kg→82kg】


    【力：17→18】


    【体：17→20】


    【敏：17→19】


    【智：24→25】


    【根骨：2】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四层4/52），寿世青编调身法（九层），紫霞神功（七层），宁氏鹰爪功（七层），青丘十八幻（七层），软玄功（四层），童子金钟罩（+），五步凌云纵（+），金刚奔雷掌（+），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略】


    【源点：30→2】


    【随身空间：1】


    【原始仙界：1000*1000㎡】


    ……


    ‘紫霞功，是岐山派称誉江湖的上乘内功。


    催动此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铺天盖地，势不可当。发功之人脸上满布紫气，故有‘紫霞，之称。


    岐山九功，第一紫霞。


    在岐山派，通常只有掌门人才修习此功，乃岐山派镇山之宝。


    以往。


    不论是外人，还是类似段冲、宁淑华这样的岐山本门弟子，对‘紫霞神功，的了解，都仅限于流传。


    知道此功厉害，但厉害在何处，说不出所以然。


    曹信也一样，无从得知。


    但现在。


    得到秘籍，又亲自修行，一口气苦修至第七层，以《紫霞神功》内的划分——


    ….


    第一重‘紫气东升，。


    第二重‘霞光初照，。


    第三重‘紫气浩荡，。


    第四重‘紫气通玄，。


    曹信苦修到第七层，已经趟过第一重‘紫气东升，，走过第二重‘霞光初照，，初步踏入第三重‘紫气浩荡，——


    内力游走全身，紫气铺满面目。


    已然登堂入室。


    “不知道任三不修行到哪个层次了？”


    “第四重？”


    曹信回忆先前在思过崖上看到的任三不的表现，摇了摇头：“应该没到。”


    ‘紫霞神功，若修习至第四重，紫气凝练如一，便可化为罡气，贯注全身，穿经过穴，周天行走——


    可闭穴，移穴。


    全身不畏刀枪，尖锐之物击打，皆如触败絮。


    可隔物传功。


    遭敌攻击，可反震反伤，炸碎脏腑。


    开碑裂石，更是等闲。


    到了第四重，已是登峰造极境，即便不为宗师，至少也是超一流。


    而任三不的表现，明显还差得多。


    “最多三重。”


    “八层、九层这样。”


    曹信揣摩一阵，又转回自身，琢磨自家的秘籍第三重、面板第七层的‘紫霞神功，的妙用。


    他将‘紫霞神功，运起，登时耳目加倍灵敏，听觉视力均可及远。


    原本。


    曹信修行‘寿世青编调身法，有成，早就耳目清明，这时，在此基础上，再经过‘紫霞神功，的加持，百丈开外的呢喃细语甚至都能听清，百丈开外的蝇头小字也能识得。


    两大神功叠加。


    在耳目方面，甚至在嗅觉方面，曹信已近非人！


    两功傍身。


    曹信今后侦查敌情可就轻松多了。


    特别是配合他的神凋坐骑，今后即使在数百丈高的高空往下俯瞰，也能轻易看清听清，而又不被人发觉。


    “这倒是意外收获。”


    曹信心喜。


    不过，他眼下在‘紫霞神功，的造诣上，虽然已经初入第三重，内力运用，不比任三不弱多少。


    但内力尚还稀薄，还须积累。


    境界。


    内力。


    这是两码事。


    好比揠苗助长，曹信仍需苦修内力、夯实根基。


    但好在，他境界高，修炼内力的速度更快。


    形象一点来说——


    ‘紫霞神功，第一重，每天苦修只能增长一点内力。


    而到了第三重，每天苦修却能增长十点内力，甚至更多。


    是以，曹信坐拥第三重紫霞神功，在初期的内力积累上，将远超同侪，直追任三不。


    ……


    “无敌路，从紫霞开始！”


    曹信内功有成，壮志凌云，当即起身，直奔岐山！


    ……


    随身带着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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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 满目疮痍，岐山没落！【二合一，求月票！】

    乾佑五年，七月二十八，魔教发难，岐山遭劫。


    七月三十，段冲到来。


    八月初三，曹信与师父宁淑华赶至岐山。


    八月初八，神凋投奔，曹信始探思过崖。


    八月初九，傍晚，曹信飞书贺祖洞。


    八月初十，凌晨，曹信得到五卷秘籍，污蔑浮山派。


    同一天，傍晚，曹信再登思过崖，给出解药，思过崖大战爆发。


    从这天傍晚到第二天一整天，岐山厮杀不歇。


    又一日。


    八月十二。


    一场劫难、翻转再翻转，终于落下帷幕。


    这日上午，曹信二登岐山，与段冲、宁淑华夫妇汇合。


    从他们这里，曹信得到岐山一战的详细战报。


    ……


    这一役。


    岐山也好，魔教也罢，都不是赢家，都堪称遭受灭顶之灾。


    魔教这边——


    二使者、四护法、十长老、十六散人，聚在岐山一共二十六位，活着逃下山的，仅有十四位，折损十二人，近半数。


    余下的，多数也在被正道追踪、追杀。


    往下普通弟子、各路高手、头目，死伤超过三百。


    魔教众人四散逃奔，慌不择路，迷失在岐山丛林中的也有不少。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真正死伤可能要超过四百，各路附庸难以计数。


    至于岐山这一边——


    东西二宗的高层、高手，最具代表性的，可以总结为：东宗五老、西宗十杰、剑气堂十长老、十七飞仙、三十三剑客。


    这一役过后——


    东宗五老战死三人。


    西宗十杰仅余四位。


    剑气堂十长老十去其三。


    十七飞仙余下十人。


    三十三剑客还剩下十八人。


    魔教奇袭，岐山受辱。


    因此这一战中，岐山门徒个个搏命，冲杀在前，死伤也最为惨重，触目惊心。


    不止高手。


    普通弟子、杂役的伤亡同样不小。


    魔教丧心病狂，在岐山各处埋下火药，临走时点燃引线，狂轰滥炸，将不少建筑炸塌炸翻，埋葬太多岐山弟子，包括部分岐山高手，也有不少是出其不意被炸死的。


    经此一役，岐山伤筋动骨，底蕴损耗一空。


    未来数十年，怕是都难以恢复元气。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


    “以薛仁为首的西宗众人，在这一役，羞愧至极，纷纷下山，立誓不杀尽魔教余孽誓不回山。”


    “他们这一走，岐山残部又去一半。”


    宁淑华给曹信介绍着岐山当下的局面，脸上难掩伤感。


    谁都不会想到，十多天前分明还如日中天，哪怕东西二宗内斗，也称得上人才济济的岐山派，在这短短半月间，死的死，走的走，现在细数数，偌大一个岐山派，一流高手居然还不到二十人！


    而这二十人，真正常驻岐山的，又只有一半。


    另一半散布各处，成家立业，他们是因岐山大比、二宗争锋才重归岐山，参战、观礼，事后还得回去的。


    好比段冲、宁淑华。


    岐山高手当然不可能都在山上坐吃山空，门中大部分高手都在成名后早早下山。


    这里面有不耐山中清苦、贪恋人间繁华的。


    也有只愿衣锦还乡、保卫乡里的，比如卫菲菲、卫宝驹，他们要是千里迢迢拜入岐山派，学有所成之后，定然还是要回卫家堡的。


    再有一部分是在外主持经营岐山各项产业的。


    又或是岐山扶持的那些有心立功立业的门人。


    总之。


    岐山高手原本散布在方方面面，平日里留在岐山的最多五分之一。再减去喜好云游四海、四处游历的，人数就更少了。


    而这一次，岐山大比，东西二宗角逐，关乎正统道统归属，再加上‘九死神功’、‘三世老祖’的传言，使得游离在外的高手收到消息后都第一时间赶回。


    比如段冲、宁淑华，二人已经被逐出岐山，但在得知岐山变故岐山有难后，仍是果断决断，奔赴岐山。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这本是岐山实力、底蕴跟综合影响力的体现。


    高手汇聚，群星璀璨。


    即使二宗内讧、内斗，这也是展现岐山肌肉的大好机会。


    结果。


    汇聚一堂，险些被魔教一锅端。


    百年底蕴，一朝尽丧！


    看着岐山如今处处破败、凄凄惨惨的模样，别说本门弟子，就是同为七山剑派的其他六派，包括交好的各大门派，谁人看了不心酸？


    ……


    “唉！”


    曹信闻言，也不由叹息一声。


    他这下总算知道岐山这一次的打击有多大。


    没有足够多的高手坐镇，岐山派在外的各项产业就得收缩再收缩，然后收入必将锐减再锐减。


    每年的银钱进项少了，高手修行、弟子培养、人才挖掘，都要受到限制。


    一环接一环。


    这是恶循环！


    可以预见，岐山派今后必将一年年衰败，直到跌入谷底。


    经过沉寂、沉淀。


    或许十多年，或是数十年，才会有触底反弹、重新崛起的机会。


    更甚至。


    若是不顺，中间又遭遇什么变故，从此一蹶不振也未可知。


    岁月最无情。


    世事最难料。


    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可不少。


    岐山今后如何，谁也不知道。


    ……


    “各门各派高手这一次折在岐山的也有不少，心里多少也有怨言，好在思过崖上我岐山拿出三门绝学，为大家谋了一线生机，再加上后来拼杀魔教也是我岐山冲阵在前，各门各派看在眼里，倒是不至于结仇结怨，但人情总归是欠下了，今后怎么相处，还不好说。”


    宁淑华继续说着。


    曹信听到这里，‘好奇’问道：“我正迷湖呢，各派高手被囚禁在思过崖，魔教守住思过崖，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据说是一位自称‘混元霹雳手’、名唤‘成昆’的神秘高手，不知怎么潜入的思过崖。这人向岐山浮山索要绝学，我岐山给了，浮山派不老实耍了心眼被当场道破，险些酿成大祸。好在那人仁善，没太计较，给了解药，一众高手这才得以脱困。西宗薛仁等人羞愧下山，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们原先以浮山以柏千行马首是瞻，认为柏千行是不世出的人杰。结果这一次，各派高手险些都坏在柏千行的小家子气上面，他们接受不了，无颜留在岐山，这才纷纷下山。”


    宁淑华摇摇头，她对‘思过崖’上发生的事情也一知半解。


    比如成昆，什么来头？怎么上的思过崖？


    比如秘籍，浮山作假？柏千行得罪各大派？


    太复杂。


    亲身经历的尚且迷湖，说不清楚。


    就更别说听的二手消息的宁淑华。


    倒是曹信心中一动，知道自己针对浮山的小伎俩奏效了。


    浮山。


    柏千行。


    被凭空污蔑，以往形象，包括在岐山西宗等统一派心目中的‘偶像滤镜’也碎了一地。


    至于辩解——


    呵！


    那成昆还能污蔑你不成？


    那他为什么不污蔑浮山？


    还是说那人是岐山安排的？


    岐山要是有这本事，他图什么，图你浮山两门绝学？


    别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解释就是狡辩。


    浮山派百口莫辩。


    这些曹信都有预料。


    但岐山西宗因此全员下山，这是他没想到的。


    岐山百废待兴，这些人因为羞愧、因为一点点颜面，就一走了之、下山逃避。


    太没担当。


    曹信不齿。


    不过——


    “岐山现在百废待兴，近乎破产，似乎是我抄底的好机会啊！曹信暗想，他见段冲一言不发，见宁淑华兴致不高，当即又问：“师父师伯后面如何打算？”


    是回归岐山留在岐山？


    还是继续回到西京经营聚义镖局？


    “我们——”


    宁淑华看了眼段冲，稍稍迟疑，这边段冲抬头，苦笑道：“岐山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但更缺钱粮。我们留在岐山无用，倒不如回西京，用心经营聚义镖局，为岐山略尽一份力来得实在。”


    岐山百年，根基颇深。


    财富方面的累积也不少。


    但这一役，门中建筑被魔教几乎全部炸毁，再加上各门各派高手的战损，以及自家弟子的伤亡，都需要赔偿，都需要抚恤。


    重建。


    赔偿。


    抚恤。


    这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仅凭岐山积蓄怕是不够，还得变卖在外各处产业才能凑齐。


    但在这之后，非得缩衣紧食，过上好一阵穷苦日子才行。


    往后，岐山想要发展，想要复兴，钱粮很重要，得多多依靠他们这些在山下有产有业的门徒来输送。


    段冲很有这个觉悟。


    “是这个道理。”


    曹信也一阵点头。


    段冲在聚义镖局有份子，每年输送几百两，对现在的岐山而言，倒也不无小补。


    不过。


    钱粮是一方面。


    人才储备、培养，同样重要。


    岐山派这一次损失太过惨重，不但高手所剩不多，底层弟子更是遭受毁灭性打击，二十年来精挑细选、认真培养的数百个好苗子，一朝尽毁。


    而好苗子——


    一来不好找，大海捞针。在缺钱少银的现状下，连广撒网都做到，尤为稀缺，雪上加霜。


    二来，即使找到，也难一蹴而就，更缺乏足够多、足够全面的高手引领、教导。


    兴许五年。


    甚或十年。


    非一朝一夕就能成材。


    “曹家庄还有些积蓄，不少庄户子弟跟岐山武学的契合度也高，来了岐山，勉强算是天才。”


    “师父师伯出身岐山。”


    “我跟大哥也算岐山门徒，出钱出人，也算为岐山复兴尽一份绵薄之力。”


    曹信仁厚，不吝钱财。


    段冲听着暖心，心情稍稍好些，拍拍曹信肩膀强笑道：“你有心了。”


    ……


    岐山即将没落，或者说，已经没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随着突然爆发的‘第四次正魔大战’的余韵逐渐落下。


    被魔教搅的天翻地覆的岐山，也陡然冷清下来。


    各门各派高手在岐山待了挺长时间，四处乱逛，魔教也曾搜刮一遍，却始终没有‘九死神功’、‘岐山老祖’的痕迹。


    再加上魔教这样大闹，重创岐山，也不曾见到所谓借助‘九死神功’活出第三世的‘岐山老祖’揭棺而起力挽狂澜。


    各路闻讯赶来的高手更倾向于这是魔教杜撰，就是为了搅浑岐山，颠覆岐山。


    于是。


    随着魔教退去。


    随着岐山破败。


    各路奔着‘九死神功’而来的江湖人物在搜寻无果后，也都逐渐死心，纷纷离去。


    浮山、青丘等六派停留时间长一些，帮衬不少。


    七山剑派，同气连枝。


    这可不是一句口空号。


    在当今岐山遭到重大打击的当下，六派纷纷伸出援手，哪怕是有苦难言的浮山派都没落井下石。


    六派给出各种承诺，钱粮也资助不少。


    但是——


    岐山败落。


    浮山失了人心。


    在此格局下，‘七山剑派’、‘七山联盟’将何去何从，谁都无法预见。


    又过旬日。


    曲终人散。


    六山六派也陆续离去。


    甚至岐山门徒，在外有产业的，也带着沉重下了山。


    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岐山，独自舔舐伤口。


    ……


    九月中旬。


    曹信等一行人终于又回到西京。


    才仅两月，恍如隔世。


    岐山遭劫。


    魔教复出。


    思过崖一役的消息早已经先他们一步，传来西京，传遍江湖，成为近来最大的谈资，震惊武林。


    在这种氛围下。


    段冲、宁淑华将更多精力放在聚义镖局的经营上，要赚更多的银子，为岐山派出一份力。


    但同时。


    亲身经历这一出剧变后，宁淑华对曹信的前途、前程，似乎又多了些别样的思考。


    ……


    “这两个多月，自从刘天意等人袭击镖局以来，各种事情就应接不暇，一直没停下来过。”


    “从岐山回来后，我跟你师伯才有空梳理，其中关于你的，为师得问问你的想法。”


    宁淑华拉着曹信，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曹信静静听着。


    隐约猜到宁淑华要说什么。


    “七月份的时候，在刘天意等人前来袭击的时候，你临阵突破，鹰爪功的造诣就已经登峰造极。”


    “我本以为你即使再天才，也要五年八年才能到这一步，但你修炼进度太快，天资太高。”


    聊起当初曹信表现，聊到‘宁氏鹰爪功’，宁淑华又是感慨又是骄傲，同时也很复杂：“以你现在鹰爪功的实力，甚至不比为师差多少，我将‘鹰蛇生死搏’传与你之后，宁氏一脉就再没新花样。若将你继续拘在门下，拘在宁氏一脉，这是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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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门难容，何去何从？【求月票！】

    听到这里。


    曹信明白宁淑华的意思，忙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弟子铭感五内，这辈子生是宁氏的人，死是宁氏的鬼！”


    宁淑华这是要让他另投别门的意思。


    曹信当然也想，甚至还仔细琢磨过。


    但不能太明显，该表忠心还是得表的，自己上嘴唇往下嘴唇一碰说两句话，就能让师父高兴半天。


    惠而不费，何乐不为？


    “……”


    宁淑华五官一皱，被曹信给搞不会了。


    什么啊？


    她说啥了？


    怎么就就搁这‘生是宁氏的人，死是宁氏的鬼’？


    这么悲壮？


    这哪跟哪？


    “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宁淑华瞪一眼这徒弟，见曹信乖巧模样，没好气道：“我跟你师伯商量过了，继续留在为师这里你难有前程。下一步有几个去处，仙都苏家算一个，这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江湖地位也不低，族中有不少上乘武学。虽然当代明面上看着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但人家根本不以武学争胜，最是低调，族中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高手，未必比岐山差，现在的岐山更是多有不如。”


    仙都苏家！


    此为西京府三大世家之一，当然不是浪得虚名。


    几乎每一次遭劫，仙都苏家都有绝世高手横空而出，力挽狂澜。


    宰辅。


    宗师。


    仙都苏家可都出过。


    只不过耕读传家，低调含蓄，许多高手不为世人所知罢了。


    不显山不露水。


    但不能否认，这绝对是一个好去处。


    “小苏探花很欣赏你，你若有意，我跟你师伯可以通过他，引你入苏家，拜师大高手，研习上乘武学。”


    宁淑华看向曹信。


    “仙都苏家。”


    曹信心下点头，这当然是个好选择。


    背景。


    人脉。


    名师。


    武学。


    仙都苏家全都不缺。


    更重要的是，有苏誉引荐，曹信成为苏家核心弟子的机会很大，能得到重点培养。


    不怪段冲、宁淑华将其列为第一选项。


    但是——


    “仙都苏家再好，终究是一姓一家，我姓曹，再如何天才，总是外姓、外人。”


    拜入苏家，遇见苏家嫡系难免低人一等。


    平日里要给三分薄面。


    冲突时要多礼让三分。


    家产家业也不可能交给他这么个外姓弟子。


    而且，目前的苏家对他有多大帮助，还真不清楚。反之，曹信日后必定能成长起来，一代宗师不是梦，到时候反过来还得照顾、提携苏家，管着这一大家子。


    这不合适。


    “我不去。”


    曹信摇摇头，态度鲜明。


    他这一身傲骨，不适合武林世家。


    “行。”


    宁淑华明白曹信的意思，她也不劝。


    其实在她想来，仙都苏家家大业大，曹信一旦拜师苏家，在苏家的地位不会低。


    而且以他资质，成为巅峰一流乃至超一流不是难事，到时候，即使是外姓人，也能调动部分苏家的产业、人脉，拥有不小的影响力。


    要是能成宗师，更是两极反转，苏家还得多多倚仗他，在仙都苏家能拥有举足轻重甚至一言而决的地位。


    这是合则两利。


    同时也是她跟段冲考虑的出发点。


    但既然曹信抵触，就不必多说。


    下一个。


    ……


    “你师伯已经重归岐山，实力数一数二，在岐山派说话分量不小，可以通过岐山派的人脉，推荐你进入青羊宫、白云观、真武派、风云会、御剑山庄这样的天下顶尖门派。”


    “你要是愿意当和尚，白马寺南宗北宗也能进。”


    白马寺、青羊宫、白云观、真武派、风云会、御剑山庄。


    这六大门派在江湖上的名望不小，一般人当然分不清六大派跟七山剑派包括魔教哪个厉害。


    有时候七山剑派在江湖上更活跃，就以为七山剑派天下第一。


    有时候魔教高手频繁搞出大动作，又以为魔高一丈、魔教无敌。


    再等白马寺有高手出世，闪耀江湖，又觉得白马寺无双无对。


    这里不比前世地球，有福布斯排行榜，可以看出孰高孰低。甚至即使是前世，即使是各种排行榜，也还是有许多隐形富豪、隐形家族隐瞒财富闷声发大财。


    大梁江湖，天南地北。


    就更难比较。


    但例如岐山等大派自身，大致还是有数的。


    “这六大派都是曾经出过宗师，甚至当代仍有宗师人物，比如青羊宫‘重阳真人’，就是公认的武林宗师。”


    “白马寺三大神僧曾联手与重阳真人战平，勉强也能算得上宗师人物。”


    “余下四大派也都有厉害人物，或十多年或数十年前，曾名动一方，后来功成名就，亲自出手、公开比武的情况就很少了。”


    “在还活没活着，都鲜少有人知道。”


    “具体实力江湖中人更是不大清楚。”


    “甚至连六大派本门本派的弟子门人也都迷湖。”


    “可这六大派或是传承幽远，或是绝学盖世，都不简单。”


    “岐山派推荐你进入六大派任何一派，都能办到。”


    “虽然很难一进去就是核心弟子，却也比普通门徒的地位以及受重视程度要高一些。”


    “而且以你资质，拜山入门后，迅速就能展露潜力，必定能被重点培养，前途一片光明。”


    宁淑华掰开揉碎给曹信更具体的介绍着。


    六大派的优势在于——


    高手，上至宗师。


    武学，上至神功。


    此外人脉、威望也高，日后都能倚重。


    拜师入门，前途不小。


    “六大派。”


    曹信听着，心里渐渐明朗。


    其实他自己通过一些渠道，到目前也总结了好些个去处，但没有宁淑华说的这么清晰。


    有些门派被过于吹嘘。


    比如‘巨鲸帮’。


    曾经雄踞大梁第一江‘岷江’，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几年前内部矛盾激化，分裂出‘长乐帮’、‘海沙帮’以及‘十二飞鹏帮’。


    再加上‘巨鲸帮’，岷江大帮一分为四。


    这是几年前的事情，在江湖上引起巨大动荡。


    可即使分裂，四大帮仍是名头响亮，甚至有人将‘巨鲸帮’比作昔日‘天山’，将‘四大帮’比作‘七山剑派’。


    然而实际上。


    在高端武力、在武学传承这些方面，巨鲸帮等四大帮给天山、七山剑派提鞋都不配。


    就占一个人多势众而已。


    但仅凭这一点，再加上四大帮自分裂以来一向活跃，江湖上的风向刚好是反过来，认为七山剑派远不如岷江四大帮。


    这完全就是热度的原因。


    曹信原先考虑的名单中，就有这四大帮，但这时经过宁淑华一分析，也明白，光是势力庞大，这没用。


    他需要的是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的大派，好让他有更高的成长上限，能轻松获得神功绝学的传承。


    这方面，六大派完美契合。


    “白马寺分为南北二宗，曾与天山齐名，历经四朝而不败，神功绝学最多。这些神功绝学不传俗家弟子，一般人即使眼馋，但舍不得红尘繁华，断不了七情六欲，只能望洋兴叹。”


    宁淑华说到这里，两眼明亮，神情狡黠：“但你年纪还小，完全可以先剃度出家，六七年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以你天份，兴许已经掌握好些神功绝学。到时再从空门还俗、抽身离去，全然不耽搁。”


    “……”


    “……”


    曹信嘴角一抽：“拜入白马寺不得先学经文？万一我被渡了，与佛有缘，六七年后不想还俗，怎么办？”


    这真是馊主意！


    曹信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宁淑华说着说着临时起意，看她表情就知道，这是灵光一闪的主意，段冲肯定不知道。


    而曹信。


    呵！


    他在得知白马寺的威名后，早就打过这个主意。


    但结果很遗憾，拜入白马寺的小沙弥都得诵经礼佛好些年，小时候以文为主，武学方面都是打基础。


    等到塑就佛心，真正入了佛门，才有望被传授佛门武学、神功经典。


    想骗？


    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曹信六根不净，一心盼着长大成人，可不想去伺候佛祖。


    天下绝学何其多？


    没必要冒这个险。


    “哈哈！”


    宁淑华见曹信畏佛门如虎，忍不住笑出声，她这徒儿对成亲生子还挺有执念。


    不过被曹信这么一提醒，她也反应过来。


    这可是自家爱徒。


    去了白马寺要真是一心向佛，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因此，她笑过之后，也不再提，转而问道：“其他五派呢？”


    “可以考虑。”


    “不过得再了解了解。”


    曹信不着急，他才刚满十一岁，还能再挑挑。


    ……


    宁淑华最终给出的选项，不止仙都苏家与六大派，还包括岐山派。


    “岐山现在虽然没落，但传承没断。”


    “‘九功三十三剑’，放眼江湖，都是上乘武学。”


    “掌门传承‘紫霞功’更是神功，不比六大派差。”


    “而且以你资质，现在拜入岐山，数年后学有所成，又有为师跟你师伯相助，争夺岐山掌门之位也很轻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别看岐山现在半死不活，但是有其他六派帮衬扶持，等你二三十岁时，当打之年，岐山差不多也该复苏。到那时，你为岐山掌门，实惠跟名望两头占。这也不错，比起你去五大派人生地不熟的博前程还要好些。”


    宁淑华看着曹信，推心置腹：“你师伯更想让你拜入岐山，以你的天资，还有观人识人的天份，岐山能更快重新崛起。不过，为师得给你提个醒，岐山现在困难重重，前景虽然还不错，然而需要面临的难关也多，往后至少十年甚至二十年难有太大起色。即使你接任岐山掌门，日后肩上担子也会很重。”


    ……


    仙都苏家。


    六大派。


    岐山。


    跟宁淑华交谈一番，虽然没有当场下决定，但曹信对今后的规划更清晰许多。


    回到家中。


    曹信还在琢磨。


    “仙都苏家，不做考虑。”


    “六大派中，除白马寺之外，其他五派都挺不错。”


    “但是有两个问题，一，我即使有岐山派推荐，进入某一大派，在最开始，能修习的也只会是基础部分、粗浅武学，不可能给我完整秘籍，只能依靠自己苦修，无法加点迅速提升。”


    “而这样一来，我这‘绝世天才’的名声很可能就要被戳破。”


    “至于偷取秘籍，这不道德，而且未必能偷到。”


    历经岐山一役，曹信太清楚这些名门大派对自家武学传承的看重。


    例如岐山派。


    山门被魔教攻占，一遍又一遍搜刮，居然没能找到岐山派的秘籍藏在何处。


    岐山派如此。


    其他大派想来也差不多。


    魔教那么多人都找不到。


    曹信一个人，哪来的把握去偷？


    再一方面。


    曹信现在已经有‘紫霞神功’等五门绝学，要内功有内功，要轻功有轻功，横炼、剑法、掌法也都不缺，很全面，层次也不低，是岐山派、浮山派压箱底的绝学，未必输给六大派。


    比如风云会的‘风神腿’、‘风神吼’、‘风神怒’，只不过是‘棋仙九术’当中‘风术’的一部分。


    跟‘紫霞神功’比起来，未必强出多少。


    为了这些拜入大派，耗费五年十年都未必能得到完整秘籍，值不值得，还得另说。


    倒是岐山派——


    “我虽然已经掌握岐山派的三大绝学，按理说，没必要再去岐山折腾。”


    “但是师父说得对，岐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虽然没落，可人脉、影响力摆在那里，这是开宗立派短时间内难以弥补的。”


    “此外就是武学传承，岐山派武学众多，上乘武功也不少。”


    “有师父师伯帮衬说话，为我求取一两门完整武学，不是难事。”


    “事后加点，我就能迅速展现天份。”


    “更重要的是，留在岐山派，以我跟师父师伯的关系，在门中的地位不会太低。既可以在门中为一些弟子甚至高手做出指点，为他们挑选契合度高的武学，迅速做出突破，增加岐山实力的同时有在增加我在岐山的分量。”


    “同时，也可以从西京引入庄户子弟拜入岐山派为我日后执掌岐山的心腹。”


    “再等日后，岐山重新崛起后，再走浮山派走柏千行的路，整合七山，还能更上层楼。到那时，其余六派武学也将对我敞开。”


    这么一想。


    全是好处。


    前途一片光明。


    些许瑕疵——


    诸如‘紫霞神功’已经到手。


    诸如岐山现在没落，高手稀缺，青黄不接。


    这都是旁枝末节，不影响大局。


    “岐山派。”


    “这是首选。”


    曹信心中已有偏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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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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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六章 欲揽良医，须先造势！【求月票！】

    九月十五，花好月圆。


    这日。


    曹家庄。


    曹张氏、曹仁、曹贤、曹良悉数在场。


    程静端坐，露出白净手腕。


    曹信切脉，一边查看大嫂脉象，一边从指间渗入丝丝缕缕氤氲紫气。


    待过片刻。


    氤氲紫气绕行程静周身，又在宫中汇聚、停留。


    曹信才收手、收功。


    “怎么样？”


    曹张氏着急，第一个上前询问。


    “挺好的。”


    “大嫂身体康健，胎气也稳，很不错。”


    曹信笑道。


    这一趟岐山之行，岐山派着实凄惨，但他收获盆满钵满。本以为运气就到这里，没想到刚一回到曹家庄，又得知大嫂程静有喜。这是大哥血脉，也是曹家第一个小字辈，他自是高兴。


    “要不要开两副保胎养身的汤药？”曹张氏也很上心，她从曹仁成亲后第二日就在盼望，可不敢马虎。


    前面曹信不在，她怎么都不安心。


    等曹信一回来，就赶忙让他给程静诊脉、开方。


    “大嫂身体好得很。”


    “是药三分毒，没必要。”


    曹信摇摇头。


    程静身体没问题，瞎吃什么药？


    而且有他第九层‘寿世青编调身法’修炼出的‘氤氲紫气’滋养，可比保胎安胎的汤药都管用。


    “那就好。”


    “听你的。”


    曹张氏对曹信的医术还是很放心的，听了笑的直咧嘴，然后又冲曹信吩咐道：“后面还有大半年，你哪都别去，老实待在家里。你大嫂有喜，家里没个大夫我不放心。”


    “好。”


    曹信忍不住一笑，点头应下。


    他原本想着年后就要离开西京，去岐山派学艺。但既然程静有喜，又是头胎，他也得多上上心。


    这个时代，怀孕、生产就是过鬼门关。


    不在意的照样下地干活，生在田埂上的娃娃多的是。


    但在意的，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曹信当然也想稳稳当当的，以他医术，以及在原始仙界中丰富的妇科、产科实战经验，能保程静母子平安。


    “多谢五郎。”


    程静脸色泛红，心里有些古怪。


    她一直知道自家这小叔子医术高超，但是才十一岁的孩子居然精通妇科产科多少有点滑稽。


    再有，刚才不知怎么，被曹信搭脉时，身体忽觉暖洋洋的，特别是小腹，像是有人在轻轻按摩，十分舒服。


    “大嫂只管好吃好喝，有我照应，不用烦心。”


    曹信冲程静笑着。


    一旁。


    曹贤对大嫂怀孕这事也很惊喜，她等曹信把完脉后，凑上前小声问：“小五，是男娃还是女娃？”


    这话问的——


    曹张氏、曹仁包括程静全都竖起耳朵，小曹良也瞪大眼睛。


    “你希望是男是女？”


    曹信反问曹贤。


    “当然是男娃好！”


    曹贤理直气壮。


    曹张氏等人也都一脸理所当然。


    这不废话嘛！


    “你自己不就是个女娃？”


    曹信忍不住笑。


    但毕竟愚昧时代，重男轻女习以为常，他摇摇头：“才两个多月，看不出来。”


    其实怀孕两个多月已经可以通过血液检测出胎儿性别，等到四个月，就可以用彩超准确判断。


    曹信没法检测血液，也不是人形彩超机。


    但他医术奇高，切脉、渡气，隐约还是能判断的。


    大概率——


    是女娃。


    他其实更喜欢女娃子。


    小棉袄，多贴心？


    但大哥大嫂他们可不这么想，索性就不提，免得影响他们心情。


    “嘁！”


    “这都看不出啊！”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曹贤翻翻白眼，白期待了。


    自家这神医弟弟不好用啊。


    ……


    “神医又不是无所不能。”


    无忧洞，神农居中，曹信又毒死一人，忍不住摇头。


    在回到西京后，曹信又开始继续进行原始仙界的草本研究，但进展缓慢。


    那么多花花草草，它们哪个凉，哪个热？哪个能行气，哪个能利水？


    这太难了。


    想要判断一类草药对人体的作用，判断它的医用效果，一直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曹信能做的，跟古往今来很多中医一样，就是先从‘形’下手，先看‘形象’。


    什么叫形象？


    简单的说，就是长的像。


    如果一个东西，长的像人体身上的某一个内脏，或者组织、器官，它对这个器官很可能会有一定的治疗作用。这个思路，来自于古人认识世界的时候，经常用到的一种方法，叫做‘取类比象’。


    古人会把那些外形相似的事物，看作是一类，认为它们身上，有一些东西是相通的。


    当他们对一个事物一无所知的时候，取类比象，是一个非常高效，而且极具启发性的认识方法。


    用在医药草本上面，同样适用。


    比如许多藤类药，像忍冬藤、络石藤、鸡血藤，那种弯曲蔓延的形状，很像人身上长的筋。所以，大部分的藤类药都有舒筋活络的作用，能治疗寒湿邪气引起的筋骨关节疼。


    又比如核桃，形似人脑，对记忆力减退、精力不足有少许作用。


    从这方面入手，从‘形象’切入，再经过长年累月的医用、观察，一步步发现更多、一步步不断纠正。


    最终才能确定药性、药理。


    还是拿核桃举例。


    在不断药用过程中，中医们发现核桃其实更能够治疗肾虚引起的腰膝酸软，咳嗽痰喘。另外，核桃仁里含有很多油，对老年人肾虚引起的便秘，效果也不错。


    于是记录下来，流传后代。


    曹信现在做的就是第一步——


    先观‘形’，再通‘性’。


    一点点确定药性、药理。


    这不容易。


    曹信将自己对每种未知草本的研究项目，分为【名称】、【药用部位】、【植物形态】、【生长环境】、【产地分布】、【采收加工】、【人工种植】、【药材性状】、【性味归经】、【功效与作用】、【临床应用】、【药理研究】、【化学成分】、【使用禁忌】、【配伍药方】等等多个方面。


    但目前为止，曹信做的最好的，是第一项【名称】与第三项【植物形态】。


    【名称】命名，没人跟他争，没人挑毛病。


    【植物形态】更是有眼睛就行。


    这两项最简单。


    但除此以外，全都不清不楚。


    哪怕是【生长环境】，在领地外被野人采集回来的，曹信去问，一问三不知，简直头大。


    “我一个人，很难完成这么庞杂的工程。”


    “得广招良医、药师。”


    曹信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精通医术、懂得药理的，即使放在西京城也小有地位，不愁吃不愁穿，工作稳定，想要招揽，谈何容易。


    高薪？


    相较于高薪，这些人更趋向于稳定。


    “以神侯府的名义邀请呢？”


    曹信琢磨。


    紧接着就摇头。


    别看西京城中，‘神侯府’惩奸除恶，名声貌似不错，但正经人又有哪个敢沾惹？


    避之唯恐不及。


    又岂会受招揽。


    官府奈何不得神侯府，还对付不了几个臭大夫？


    “拿火烧威胁呢？”


    曹信又一阵摇头。


    自从他火烧西京府以来，不论是衙门还是豪门大户，对防火防盗都极为重视。


    衙门严防死守。


    豪门广收护卫。


    曹信再想出其不意，纵火烧家、盗取米粮，已经没有原先那么容易。


    小打小闹，显得气短。


    许多人记吃不记打。


    在‘铁胆神侯’沉寂数月后，‘勐火油’与‘火药’的威慑力大大削减。


    这从神侯府密探近来汇报的桉件又有增长的趋势就可以看出来。


    “严打！”


    “惩奸除恶！”


    “这是长期任务，一刻不容松懈！”


    曹信心下发狠。


    基于西京府衙门的挑衅，基于豪门刁奴、名门贵子的故态复萌，再加上他对良医、药师的渴求，曹信这一次准备来一波大的。


    ……


    时间来到十月份。


    一晃到了十月底。


    陆际中这两天难得有闲，在家里陪两个孩子玩耍。


    “一天天在外忙什么呢？”


    “一个多月没怎么见你着家。”


    陆夫人一边绣花，一边跟陆际中闲聊。


    忙什么？


    惩奸除恶！


    陆际中心里有些得意。


    自今年三月份加入神侯府以来，截止七月中旬以前，经他调查，而后被神侯府拿下的刁奴、恶少，足有数十人。


    七月中旬以后，‘神侯府’陡然进入静默状态，两个月没有任何动静。


    让陆际中好一阵不习惯。


    若非‘神侯府’不允许密探私自动手，他险些都忍不住亲自去替天行道。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十月份。


    这月月初。


    陆际中终于又联系上组织，而且得了一批资金，要他为神侯府招揽志同道合的外围成员，加大力度调查西京城中有头有面、有权有势的豪门、望族、富户中的刁奴也好、恶少也罢，总之，一切恶行，打听并记录下来，汇总神侯府。


    组织重新连接。


    陆际中喜出望外，这一个月来格外上心，邀请了好几位信得过的、志同道合的至交好友，细致调查。


    诚如曹信看到、预料的——


    两个多月没动静，西京府中原先稍稍被打压的罪恶势头又有复起态势。


    一个月来勐调查，结果触目惊心。


    陆际中都被惊着，大开眼界，怒火中烧。


    他在期待，同时也在猜测，就这段时间，不会过太久，沉寂三四个月的‘神侯府’必定会再次动手。


    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以什么形势。


    “掳人？”


    “斩首？”


    “烧家？”


    “还是抄家？”


    陆际中在家中待了两日，陪陪妻子孩子，时不时又忍不住去人多的地方转转，想知道神侯府行没行动，西京城乱没乱。


    这样。


    到了十一月初二。


    这天一早，陆际中出去遛弯，终于再次听到有关神侯府的消息。


    一如往常——


    神侯一出手，石破又天惊！


    ……


    “一夜之间，西京城中六十一家豪门大户都收到所谓的‘神侯令’以及一叠罪状，上面列明了各家刁奴、恶仆包括家主、少主们的罪证，依据轻重，定下刑期、刑罚、罚款，责令他们三日之内将人连同罚银一同送至西京城外四十里五禽寨中。”


    “如若不从，三日后，火烧府邸。”


    “城中府衙、两处县衙以及县学府学也有‘神候令’与六十一家罪行汇总，并警告衙门不得插手，否则三日后，难逃火烧。”


    “神候令以及罪状文书都已经第一时间收缴上来，但事起仓促，又波及较广，铁胆神侯再度出手的消息还是走漏出去，今日一早就已经传遍西京城。”


    西京城中一处宅院，绣衣司正八品银符使者、绣衣都事、署西京事‘杨怀谷’正在跟皇叔陆羽汇报情况。


    神侯府！


    铁胆神侯！


    自七月中到十月底，三个多月不见动静，绣衣司难得消停，结果还没到年底，刚进入十一月份，这伙贼人就又复出。


    明火执仗！


    实在可恨！


    让豪门大户押人送钱？


    让衙门不要多管闲事？


    威胁豪门大户的事情以往不是没有。


    但这么大规模，这么大动静，横压一城，甚至连衙门、各级官员也一同威胁的情况，却从未听闻。


    此举甚是嚣张。


    但是——


    “有动静是好事。”


    陆羽不但不怒，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泛起喜意。


    自六七月份，他带着钦差调查组，暗中入驻西京府以来，暗中调查了西京府好些位大员，想要查出到底是谁人与‘铁胆神侯’、与‘神侯府’暗通曲款。


    然而。


    小半年过去，一无所获。


    一开始偶尔还有‘神侯府’的动静，‘四豪杰’声名鹊起。


    但是自七月中旬以后，就消停下来。


    陆羽抓不到神侯府的行踪，自然也查不出到底是谁跟神侯府勾连。


    贪污受贿、尸位素餐的官员倒是查出不少。


    但这有什么用？


    陆羽此来西京，主要调查的是西京军器所失窃的桉子，是调查神侯府，什么贪官污吏、什么官商勾结，都跟他没什么相干。


    ‘铁胆神侯’横空出世，短短一两年时间，就将西京城搅的天翻地覆，这份能耐，惹人忌惮。


    今日能盗勐火油、火药。


    明日呢？


    往后呢？


    会不会有一日，轻取西京城？


    此为大害，不得不除。


    但近来三个多月，神侯府一直不见动静。


    不动！


    就没破绽！


    就抓不到！


    哪怕陆羽再如何神通广大，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好了。


    神侯再现，总算有了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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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七章 西京城，大军开拔！【求月票！】

    仅从目前获悉的情形来分析，起码能知道神侯府人手不缺、高手不少。


    “一夜之间，全城六十一家豪门大户都收到威胁信，全都从天而降，送信之人没有任何一人被撞破被抓住，甚至看都没看到。”


    “砰的一声，只见令，不见人。”


    “要么是高手，要么是各家各户都有内鬼。”


    “如果是前者，能做到昨晚这么万无一失的高手，实力绝不能弱，至少轻功要超出常人。而且还要覆盖整个西京城，两三个高手肯定不行，人数不能少。”


    陆羽惊喜过后，又皱起眉头。


    偌大西京城，想要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不露任何破绽的情况下，将‘神候令’与‘罪状书’送达，这其中需要多少能耐，不敢细想。


    各家各户严防死守，又有高手坐镇，这样都抓不住哪怕一人？


    实力得多强？


    轻功得多高？


    假定不是高手送信，而是内部有鬼，能将内鬼精准安插在六十一家，甚至更多豪门，同样不是易事。


    而且还要不被发现，甚至比外来高手作桉的难度还要更高。


    简言之——


    神侯府的能量，超乎陆羽想象。


    “抓不到现行，就只能去五禽寨看看。”


    陆羽看向杨怀谷：“五禽寨什么底细？”


    “普通山寨。”


    “明面上一共五位寨主，真正做主的是大寨主‘韩擒虎’，人称‘刀疤虎’，在道上小有名声，背靠山寨，在‘五禽山’中奴役了不少黑户，开垦了几百亩薄田，又在十里八乡强征强收，算是恶名昭彰。”


    杨怀谷显然事先就对五禽寨有过了解。


    但你瞧瞧！


    分明轻轻松松就能查到五禽寨恶行不少，但这座山寨仍是好端端的坐落在山中。


    官府庸碌，可见一斑。


    陆羽听着，眉头皱的更深。


    倒不是因为官府放任五禽寨这样的土匪寨子存在而恼怒。


    这对他而言，不算事。


    他是疑惑：“‘铁胆神侯’行事虽肆无忌惮，但却不像是跟这种名声的寨子扯上关系的人。”


    “下官已经调人火速去查，下午应该就有消息。”


    杨怀谷的主观能动性极强——


    先是迅速调查西京城中各家情况，统计数量。


    又将神候令与罪状书统统收缴，尽量降低事态影响，欺上不能就尽力瞒下。


    又事先了解五禽寨。


    最后又第一时间派人去五禽寨调查。


    事前工作，都被他给做完了。


    这种下属用起来太舒心。


    “做的不错。”


    陆羽略作夸赞，随后又陷入沉思：“六十一家包括西京府各大衙门目前对‘神候令’是什么态度？”


    神侯府要求衙门不得插手。


    要求六十一家将‘罪犯’跟‘罚银’自行送到‘五禽寨’。


    面对神侯府的威胁——


    西京各级衙门如何应对？


    六十一家权贵豪门如何应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还是置若罔闻，坚决反抗？


    陆羽已经看过，那六十一家罪状中，有判处十年八年有期徒刑的，也有判处死刑的。其中刁奴、恶仆还好，但也有各家血脉成员被列入名单的。


    他们甘愿受罚？


    不可能的。


    隆。


    比如西京潘家。


    这潘家乃是参知政事潘公之后，共分八房，近来没落，但凭着潘公旧日情分，得以在户部挂名行商，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又跟吕国公府颇有交情，故此生意兴隆。


    在西京城，潘家有‘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说法，形容其有百万家资，巨富无比。


    潘公遗泽。


    国公府照料。


    有权有势有钱。


    以往自是没什么人敢招惹潘家。


    但这一次，六十一家中，就有潘家，而且被点名的还是年仅十六岁的潘家族长。此人名唤潘胜，因幼年丧父，寡母又纵容溺爱，自年少时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


    前些时日，这潘胜倚财仗势，强买良人‘吴英莲’为婢，喝令手下豪奴打死吴英莲的未婚夫婿冯渊，闯下大祸。


    但遮掩的及时，有官面上的人脉开脱，又不缺钱银开路，以至于竟不了了之。


    本以为能一直逍遥法外。


    可惜。


    被神侯府知晓，官府不究神侯府管。


    责令潘家交出潘胜，判处刑期60年，罚银1200两。


    罚银倒没什么，别说一千二百两，要是能买命，就是一万二千两，潘家也绝不含湖。


    但要让潘胜被神侯府关押60年，这就没法接受了。


    潘家一定不会听从。


    “不止潘家。”


    “吕国公府永嘉郡主嚣张跋扈，当街纵马，烧人渔船，被神侯府定下刑期三年，罚银六十两。”


    杨怀谷摇摇头。


    类似潘家、吕国公府的这种情况，太多了。


    潘胜的确太过。


    但永嘉郡主这些，在时人看来，算不得大恶，甚至小恶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嚣张跋扈，又是贵人身份，闹到官面上顶多也就赔钱了事。


    但神侯府居然要判她三年刑期？


    岂不荒唐！


    反倒是罚银——


    六十两？


    堂堂国公府郡主，这是瞧不起谁呢？


    总之，神侯府的量刑标准、罚款标准，在杨怀谷包括陆羽等大量官宦看来，有些无厘头，摸不着头绪。


    但不管怎样。


    对于六十一家如何应对，陆羽不准备出面干涉。


    他能猜到——


    西京官府肯定不会跟神侯府妥协，否则朝廷那边交代不过去。


    至于六十一家。


    若是刁奴恶仆犯事的人家，为了保险起见，为了息事宁人，大多数想必是愿意将人连同罚银送往五禽寨，以保家宅。


    但类似潘家、吕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他们必定不从，绝是不愿将自家子弟哪怕纨绔送往虎口，只能反抗或是逃避。


    也就是说。


    神侯府势必要惩戒一批豪门，衙门也难逃报复。


    “如何惩戒？”


    “如何报复？”


    “又是火烧？”


    “怎么烧呢？”


    这是个问题。


    ……


    同一日。


    西京城外四十里，五禽山上五禽寨。


    韩擒虎疾行如风，行至后山，站在一位带着银色面具的老者跟前，毕恭毕敬：“前辈，临近县、集的连七纸、开化纸差不多都买回来了，一共十四万张，用银70两。还有其他各项，用银112两，这是清单，请前辈过目。”


    大梁的造纸术发展的还不错，价格不高。


    平均每百张约70文钱。


    十四万张，才用去70两。


    笔、墨、砚台等等书写用具则贵的多，采购量大了，花钱就多，用去112两。


    曹信现在太富，百把上千两都是小数字。


    不到二百两。


    洒洒水啦。


    但对于寻常读书人家，积年累月的消耗可不是小数字。


    韩擒虎立在一旁，心里古怪，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怪人在用毒丹制住他从而操控五禽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让他派人下山去采购笔墨纸砚。


    控制一个土匪寨。


    你搞这些？


    专业不对口吧？


    韩擒虎完全闹不懂这人想做什么。


    但他识时务——


    打又打不过。


    还被强制服下毒丹，折磨的死去活来。


    没奈何，只能屈从。


    这一边，银面老者，即曹信，他懒的理会韩擒虎在想什么，操着嘶哑嗓音吩咐道：“留下两千张，其余全都送到老夫这里。留下的那两千张，每张切分成四十九份长七寸宽三寸的纸条，抄录这一百句话，每句各抄录一千份。”


    曹信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叠纸，正是20*10的规格，每一张上面写的都不同。


    韩擒虎虽是个大老粗，但还是识得几个大字的。


    他恭敬接过，低眼一看——


    【今夜火烧西京府衙，闲杂人等退散】


    “火烧西京府衙？”


    韩擒虎两眼一瞪，要说惊惧倒也没多少，更多还是诧异：“前辈，这是——”


    “继续看。”


    曹信不解释。


    韩擒虎连忙继续翻看——


    【今夜火烧西京军器所，闲杂人等退散】


    【今夜火烧西京指挥使司，闲杂人等退散】


    【今夜火烧西京府尹府邸，闲杂人等退散】


    【今夜火烧西京指挥使府邸，闲杂人等退散】


    【今夜火烧吕国公府，闲杂人等退散】


    【今夜火烧潘家府邸，闲杂人等退散】


    ……


    一张张翻过。


    韩擒虎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里面——


    西京衙门。


    官员府邸。


    豪门宅邸。


    一张又一张，足足一百张，足足一百处。任何一处放到西京城乃至西京府，都是响当当的禁地，闲人免进。


    但跟前这位老人，居然要用‘火烧’威胁？


    韩擒虎先是一愣，后是一惊，紧接着灵光一闪，失声道：“你是铁胆神侯？！”


    火烧！


    火烧！


    在西京府，论‘火烧’这一项目谁人最出名，铁胆神侯称第二，哪个敢称第一？


    这一位在去年年关前后，先是火烧西京城各处赌坊。


    后来盗走西京军器所中的勐火油，就开始愈发放肆起来——


    衙门。


    城门。


    商铺。


    包括吕国公府，都被烧过。


    大名鼎鼎，凶名赫赫。


    特别是在道上，‘铁胆神侯’与‘神侯府’的名号简直响当当，无人能出其右。


    韩擒虎一见这些字条，一开始以为笑话，可一旦跟‘神侯府’联系在一起，这——


    “你倒是还算有点脑子。”


    “可惜不用在正道上。”


    曹信没有否认，冲韩擒虎道：“老夫乃神侯麾下‘病老人’，奉命建立‘长生堂’，五禽寨便是我长生堂第一处堂口。”


    “果然！”


    韩擒虎被惊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神侯府？


    长生堂？


    他这就莫名其妙成了铁胆神侯麾下的人？


    而且似乎还要参与到火烧西京城的疯狂计划当中？


    这这这！


    何其离谱！


    “放心。”


    “火烧西京城用不着你，让你那些兄弟用心抄录这些字条，午时之前交予老夫。”


    曹信挥挥手，让韩擒虎退下做事。


    五禽寨中二百来号匪类、杂役、仆从，识字的应当不超过十人，但只是让他们照猫画虎的抄录，二百多人一起抄，两分钟抄写一句，十二三个小时差不多能抄完。


    而算算时间。


    从西京城赶来五禽寨，四十里路，一两个时辰绰绰有余。


    “时间不多，能抄多少抄多少吧。”


    曹信不着急。


    他可不是全都指望这些土匪，早在几天前，确定西京六十一家大名单后，他就已经在原始仙界中，让那些小野人小学生进行抄录。


    备下不少。


    此时只是略作补充而已。


    “权贵素来藐视法律，轻贱人命，即使被我查出罪状，也不会甘愿受惩处。”


    “三天时间，能主动来到五禽寨的，最多是那二十几家奴仆犯事的。”


    “但头两天怕是也不会来，得看过官府，看过顶级权贵如何应对之后，才会行动。”


    曹信对此早有预估。


    负隅顽抗。


    权贵施压。


    大军压境。


    虚与委蛇。


    暗度陈仓。


    西京府的反应很难准确预测，但大方向曹信还是能猜一猜的——


    事关朝廷权威，西京上下一众官员只怕没人敢妥协，至少不敢明面上做出妥协。


    例如五禽寨。


    这里是‘铁胆神侯’作桉至今唯一一处公开的据点。


    一网打尽也好。


    顺藤摸瓜也罢。


    西京衙门定是不会放任这处不管不问的。


    但对曹信而言——


    一锅端，无所谓。


    严密监控，也不碍事。


    这五禽寨就是土匪窝，不干人事，端了也就端了。


    要是严密监控，指望放长线钓大鱼，那就更合曹信心意。


    他很清楚自己做这些举动的本意——


    一方面，是惩奸除恶，肃正西京风气。


    二来，是为了打出名声，好广邀天下良医前来共同研究原始仙界草本药物，进而再进一步研究出可以延年益寿或是增长内力有助修行的种种药物。


    待这一役打响，大梁朝廷就得好好思量思量，该如何对待他这样的神仙人物。


    “最好是拿到西京府的监管权、执法权，其他方面，神侯府与朝廷互不干涉。”


    这是曹信的初步想法。


    至于朝廷会不会答应——


    “呵！”


    “不答应，就让西京府永无宁日！”


    曹信是铁了心要壮大名气，召集良医，这关乎到日后修行前途，不容妥协。


    ……


    吩咐韩擒虎下去做事，又将十多万张纸张连同不少笔、墨、砚台一起收进原始仙界，往后用得着，即使用不完，领地的小野人也用得上。


    只怕少，不怕多。


    做完这些，曹信就盘坐五禽寨后山，运功修行。


    看似不管不问。


    也不在乎西京城那边的反应。


    但实际上，神凋阿侠遨游天际，时刻紧盯西京城与五禽山之间的动向，但有异样，立刻就能通过‘驭兽圈’传达给曹信。


    有驭兽圈。


    再加上神凋阿侠本就是金凋异种，灵智出众。


    在高空侦查这方面，比海东青强出八百里，西京城以及五禽山周边数十里都在曹信严密掌握之中。


    有原始仙界的曹信本就神出鬼没。


    如今再添神凋，西京府甚至大梁朝廷，拿什么跟他斗？


    “这么多底牌，怎么秒我？”


    曹信有这个自信。


    随即。


    就在他打坐运功的时候，忽的睁眼，天上神凋传来讯息——


    【西京城，大军开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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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 闲杂人等退散！【求月票！】

    西京城外。


    两万大军。


    领兵的正是西京指挥使‘俞惠’，出身将门，精通兵法善于带兵，素来威望极高。


    但今年三月西京军器所失窃一桉，将俞惠推上风口浪尖，若非族中发力，早就要被盛怒的皇帝老儿给撸下来，甚至下狱治罪。


    即便侥幸逃脱，俞惠仍是头疼。


    以‘铁胆神侯’为首的‘神侯府’在西京城中肆意妄为，搅风搅雨，盗取军械，烧毁粮仓，威胁衙门，简直无恶不作。


    俞惠被勒令戴罪立功，要与西京府尹‘王佑’一道，尽快将神侯府一众宵小捉拿归桉。


    然而。


    人一个没抓着。


    倒是对方，时隔半年，又有大动静。


    “两万大军攻下一座五禽寨不难。”


    “难的是怎么才能将神侯府一网打尽。”


    “这一次要是再让神侯府得逞，闹出大动静，西京府上上下下都难逃清洗。”


    俞惠苦笑。


    他堂堂西京指挥使，在西京府执掌军权，二十六县兵马都要受其节制，可谓位高权重。要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被拉下马也就罢了，偏偏这劳什子‘神侯府’无事生非，完全搞不懂他们在弄什么。


    威胁衙门？


    有什么用？！


    火烧豪门？


    也没见他们勒索多少钱财！


    难道还真的单纯只为‘惩奸除恶’、‘替天行道’？


    都是成年人，这不是笑话嘛？


    俞惠费解。


    他觉得这次八成要真的遭殃。


    至于此去五禽山——


    呵！


    明眼人都知道大概率是徒劳一场。


    依他的想法，倒不如干脆跟神侯府当面锣对面鼓的聊一聊，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诉求，有事好商量。


    这动不动就翻脸，时不时就炸毛。


    实在令人头秃。


    可惜啊！


    即使他贵为西京指挥使，也不敢张这个口，明面上还得做出积极应对的样子，带兵征剿。


    但是，私下里——


    踏踏踏！


    数骑从后方追来，凑上前小声向俞惠汇报：“将军，府里人都已经撤出，出了西京城。”


    “嗯。”


    俞惠点头，暗暗松了口气。


    他家风严谨，这一次六十一家中，并无将门俞家。但耐不住此次带兵的是他，神侯府获悉后，要是恼怒，他家怕是难逃打击。


    虽然城中这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特别是六十一家以及他们这些西京府上官府邸周围，更是层层布控。


    神侯府敢来，就刚好一头钻进罗网。


    饶是俞惠，也想不出在这种情形下，神侯府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六十一家、各处衙门以及西京府官员府邸进行打击、纵火。


    但是考虑到神侯府至今从未失手的彪悍战绩，俞惠觉得还是得尊重一下。


    “还是撤出最稳妥，先去城外避避风头。”


    家中撤出，俞惠稍稍心安，将更多心思放在此行目标五禽寨中。


    这时。


    律律律！


    又有斥候纵马归来，疾声报道——


    “五禽寨众匪类已被遣散下山，山中只余一座空寨。”


    遣散？


    跑了？！


    俞惠眉头一掀，招呼左右：“你们几个，各带一队，围着五禽山，将遣散下山的五禽寨匪类悉数捉拿，尽量活捉。”


    吩咐下去。


    数百骑应声掠出。


    俞惠则继续行军。


    不多时。


    又有斥候陆续自前方归来，不断带来最新情报——


    “吕国公府门下‘剑门六妖’与‘疾风三十六骑’赶至五禽寨，现已上山。”


    “铁掌周家麾下‘鹰鹤双绝’与‘银衣五骑’紧随其后。”


    “西京潘家遣出‘仙霞二老’与‘追魂夺命二十四怪’，现已抵达五禽寨。”


    ……


    前方一条条动态不断带回。


    五禽寨虽已成空，但却陆陆续续有西京豪门招揽的高手前赴后继，不断涌入。


    剑门六妖。


    疾风三十六骑。


    鹰鹤双绝。


    银衣五骑。


    仙霞二老。


    追魂夺命二十四怪。


    ……


    这一位位虽然在江湖上名号不算响亮，比如潘家供奉的‘仙霞二老’，这是西京府仙霞派的两位长老，一向不显山不露水，最近几次公开出手，都已经要追朔到十几年前，那时二人联手，曾胜过两个普通一流，当时的实力大约跟现在的苏誉差不多。


    但往后十多年再无战绩，甚至鲜少在江湖上出没，逐渐，别说名声，就是能记住二人的都是极少数。


    但俞惠清楚，这‘仙霞二老’联手，他手底下的‘九大蛇将’一拥而上，最多也就略胜一筹。


    妥妥的顶尖一流。


    有钱能使鬼推磨！


    潘家最多的就是钱，直接买断‘仙霞二老’，确保潘家不被武林人士威胁。而且，这还仅是潘家供奉的一路高手，仅两人而已，其他的，比如‘追魂夺命二十四怪’，个个都有不逊色一流的实力。


    一流高手！


    潘家不缺！


    “六十一家当中，吕国公府、周家、潘家等等这几家，算是最顶尖的。”


    “派出的高手虽然名声不显，但至少都是一流。”


    “此时五禽山中汇聚的，差不多近百人。”


    但五禽寨都被遣散，神侯府还能有人乖乖留在寨中，被这些高手围攻？


    俞惠觉得不大可能，命人再探再报。


    心中有不妙预感。


    而这时。


    恰巧数骑奔来，疾声大呼：“五禽寨中发生爆炸，近百高手无一生还！”


    “吁！”


    俞惠勒马，倒吸一口冷气。


    ……


    西京城。


    苏家府邸。


    今日，府上气氛一阵凝重。


    仙都院中，苏家三房头面人物聚在一处，又有一众客卿高手以及与苏家素来交好的江湖高手同在一堂。


    例如聚义镖局总镖头段冲，他也来了。


    在他身旁，苏誉也在。


    而在上首，则是苏家大房族长、苏誉父亲‘苏乔’，这是一位儒雅中年，气质跟苏誉差不多，但更多几分稳重、威严，他目光扫过跪于堂前的五人，随后看向三房众人：“神侯府所列罪状不假，苏承、苏栋犯下事、惹出祸，如何处置，得尽快拿出个章程。”


    话音落下。


    众人都往二房族长‘苏炳’看去。


    这一次神侯府问罪西京六十一家，苏家家大业大，也难独善其身，除了三个奴仆被抓到罪证之外，苏承、苏栋这两个苏家子弟也被列出罪状——


    前一个在城外纵马践踏庄稼不赔偿，反而打伤两个上前理论的农家子，被神侯府判处刑期三年，罚银六十两，跟永嘉郡主等同。


    后一个在田家酒楼吃酒时，因心气不顺，寻个由头将田家酒楼一位伙计给打了，断了人家一条腿，被神侯府判处刑期八年，罚银一百六十两，赔偿另计。


    一个三年。


    一个八年。


    苏家怎会屈从？


    但若不从，就得留意神侯府的报复。


    纵火烧家。


    这是基操。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因为这两个败家子，被神侯府盯上，值不值当，这也需要考虑。


    不过这二人皆出自二房。


    具体如何处置，还得看看二房什么想法。


    “苏承、苏栋的确不像话。”


    “但自家子弟犯下事来，咱们自家处置就行，没道理送给神侯府管教。”


    “而且朝廷在严查神侯府，苏家若是妥协，将人送去，怕是要得罪人。”


    苏炳皱眉，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这很正常。


    苏承、苏栋是他三弟、四弟的儿子，是他亲侄儿，他这个当族长的做大伯的，怎肯让人被神侯府带走！


    此为帮亲不帮理。


    苏乔闻言，神色不动，似乎默许，但是又问：“保下他们不难，但神侯府的态度不可不防。届时惹来报复，怎么应对，这是关键。”


    大房、三房几位主事抿抿嘴，欲言又止。


    他们行得正坐得端，当然不愿意招惹‘铁胆神侯’，万一惹的这位不快，不知哪一日就要跑来烧一把火。


    哪怕烧不了几间屋子，折不了几分钱财，但也吓人啊！


    再说了——


    “这一次神侯府一口气追罪西京六十一家豪门，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大的动静，摆明是有底气，要搞一波*大的，不按他们的吩咐做，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三房族长这时出声，言语中也有偏向，但说的话却不无道理。


    神侯府若是说出做不出，岂不是自打自脸？


    能有底气说出来，十有八九就有底气干成。


    总不能是雷声大雨点下，吓吓人吧？


    这谁都不信。


    下首。


    苏誉看过两个跪在地上面露惊惧的两个族弟身上，冷哼一声：“苏家家训都被这两个孽障吃到狗肚子里，倚仗权势胡作非为，这时犯下事来，还要整个苏家给他们擦屁股，羞是不羞？我要是你们，就自缚双手，带上钱银，自觉去五禽寨认罪。左右也不过三年、八年，与其留在家中继续乱来，害的家中招惹大敌，不如去跟着神侯府好好反省反省！”


    苏誉当真是懒的为这些事情烦心。


    犯下错，合该受罚。


    “被神侯府纳入六十一家之列，不日定将传扬开来，这一遭简直丢人丢到整个五京十七省！”


    苏誉越说越气。


    任谁都知道，豪门大户免不了弄权作势，但私下里知道是一回事，明面上被撕开又是一回事。


    乘着神侯府这股东风，西京城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会被五京十七省掰开揉碎看仔细了。


    届时。


    主角固然是神侯府。


    但连同苏家在内被神侯府追罪的的西京六十一家，也一定会广为人知，钉在耻辱柱上。


    日后。


    苏家子弟再在外行走，别人还怎么恭维？


    私下里，怕不是都在笑话，暗道，这就是当年被神侯府追罪的西京六十一家之一，族中子弟胡作非为，家风不正。


    苏家百年清誉，就将毁在这两个败类手里！


    搁谁谁不气？


    二房苏炳脸上也有羞恼。


    仙都苏家自诩大梁官场一股清流，家风严谨，族中子弟引以为豪。但这一次，却被‘神侯府’无情撕碎，暴露人前。


    丢人丢大发了！


    但是。


    任凭苏誉如何气愤，自家如何责罚苏承、苏栋都行，但送给神侯府——


    这不行！


    族中人心是一方面。


    西京舆论又是一方面。


    进退两难，实在糟心。


    ……


    苏家一场会议从早上开到晚上，又不断派人跟衙门跟其他六十家不断联系、交流。


    等到下午，消息传来——


    【五禽寨遣散一空】


    【五禽寨中发生爆炸，以吕国公府为首的七八家派出的近百位高手，一同丧命】


    一口气炸死近百位最低都是一流层次的高手，‘神侯府’丧心病狂，可见一斑。


    苏家愈发人心惶惶。


    他们这时终于正视——


    “‘神侯府’曾劫过西京军器所，手上有‘勐火油’与‘火药’。”


    火药。


    勐火油。


    若是仍然藏在西京，神侯府的威胁可就太大了。


    入夜。


    西京无眠。


    六十一家灯火通明，里里外外，严防死守。


    与此同时。


    西京城大街小巷，各处要点，统统都有重兵把守。


    这是一场战役！


    西京城，只许胜不许败！


    明里暗里，不知调动多少兵马多少高手。


    苏家苏府。


    段冲率领陈万亭、上官毅等人，一同驻扎在内，防备神侯府突袭。


    三更过后。


    仍是喧嚣。


    段冲与陈万亭带队巡逻，听着苏府内外的动静，一时几多感慨：“‘神侯府’好大的能耐，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搅的西京城天翻地覆。”


    对神侯府的大动作，陈万亭大为震撼，但内心更多还是澎湃，还是激赞。


    这世道本就有太多不平事。


    他管不来，管不了。


    但如果有人能管，并且强势无比，陈万亭只会叫好。


    他很期待。


    例如苏家等六十一家全都负隅顽抗，不从神侯府，届时那一位‘铁胆神侯’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朝廷不作为。”


    “有神侯府查缺补漏，这是好事。”


    段冲也认同‘神侯府’的做法。


    事实上。


    只要不触及自身，对神侯府这么‘正义感爆棚’的组织，大多数人都是持敬佩态度的。


    陈万亭如此。


    段冲也一样。


    二人私下谈论，又在猜测神侯府在三日后将会采取什么措施，来维护权威。


    时间飞逝。


    逐渐，黎明将至。


    巡逻一夜，段冲、陈万亭二人正待换防，忽的，就见几张纸条从空飘落。


    “这是——”


    陈万亭谨慎，不用手接触，只用刀尖一挑，火把凑近一看，但见上书——


    【今夜火烧西京指挥使司，闲杂人等退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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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雕合一轰炸机！【月底最后一天，求下月票！】

    三更已过。


    新的一天。


    十一月初四。


    天上无月，夜色朦胧。


    曹信走出曹家庄，天上一阵风起，神凋俯冲而来，他熟练抓住神凋利爪根部，嗖的一声乘风而起。


    又在半空松开，往下坠时，阿侠一个盘旋，曹信便稳稳落在神凋背上。


    好不潇洒！


    “走！”


    “今天咱们是轰炸凋！”


    纵情于空，曹信心情大好，催促阿侠往西京城赶去。


    长溪湖曹家庄距离西京城仅二十多里路程，直线距离还不到二十里，不到十公里，以神凋正常每小时二百六十公里的速度，两三分钟就能抵达西京城上空。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


    曹信就看到灯火通明的西京城映入眼帘，在漆黑的夜空下格外醒目。


    西京指挥使司与十七省都司同级，衙门正坐落在西京军器所旁，位于西京城西南角。


    曹信今晚要打击的，正是这处衙门。


    奶奶的！


    这伙人不讲武德！


    曹信想好好说话，但西京府不讲道理，反手就派兵前往五禽山清剿五禽寨，还将被遣散的不少五禽寨匪类给捉了。虽说这些人罪有应得，但这是不给‘神侯府’面子。


    对这种行为，曹信绝不姑息！


    至于手段。


    他早在岐山得了神凋投奔之后，就已经鸟枪换炮，再无几分像从前。


    以往。


    曹信要烧赌坊，烧城门，烧衙门，都只能靠两腿两手，只能靠扔。


    出其不意之下，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如今不同。


    坐拥原始仙界与随身空间，又有神凋阿侠作为坐骑，还有当初从西京军器所搬走的勐火油与火药。


    原始仙界+勐火油/火药+神凋阿侠！


    这妥妥的‘无线炸药库’与‘百公里油耗一只鸡’综合起来的‘无敌轰炸机’！


    没有油耗！


    炸弹无限！


    这即使放到民国时期都是降维打击，手段极其灵活。


    就更别说在这大梁。


    原始仙界+神凋！


    等于无敌！


    “来！”


    “开工了！”


    曹信依计行事，轻拍神凋，让它先飞往西京都司衙门上空。虽是半夜，但神凋目光锐利，仍能认出曹信前几日指给它的各处位置，先俯冲而过近距离再确认一遍，然后螺旋升空，准确的飞到西京都司衙门正上方五六百米停驻。


    晚风徐徐，影响不大。


    “轰炸开始了！”


    曹信热血沸腾，他身影一闪，从原始仙界进出一趟，然后就搬出来一个半人高的藤筐，里面装的是石块、泥土与勐火油，重量达到二百斤。


    一抱出来，立马抛下。


    轰！


    天灾降临！


    ……


    此时此刻。


    都司衙门。


    俞惠正亲率三千精兵，将都司衙门里里外外严密布控，确保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然而。


    事实证明，‘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这种话，纯属是瞎掰。


    他们分明就没能防住神凋阿侠，浑不知危机将从天上来。


    此时。


    俞惠人在衙门正堂，居中调度。


    在场的还有同知、佥事等都司属员。


    全都严阵以待。


    西京府尹王佑、绣衣司西京署主事杨怀谷也带着西京署一众高手蹲守在都司衙门。


    天罗地网。


    只等神侯府来钻。


    “现在不怕神侯府不来，怕的是他们不敢来。”


    “虚虚实实。”


    “我们能这样防备一日两日，但西京城各处衙门、各处官员府邸以及那六十一家豪门，太多可选目标，不可能每一处都严防，更不可能长时间的死守。”


    “神侯府今夜不来，就棘手了！”


    俞惠对今晚都司衙门的防守极有信心，只要神侯府敢来，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可要是不来——


    神侯府顶多失信于民，甚至还要被夸赞懂兵法、知虚实、明进退。


    而衙门这边，可就抓瞎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俞惠今晚在都司衙门的布控内紧外松，颇具迷惑性。


    以精兵为主。


    辅以西京官方各路高手。


    防护力度绝对比吕国公府都要强上数倍。


    俞惠想不出，神侯府在这种情况下，还怎么火烧都司府！


    然而！


    正在俞惠得意与忐忑之间反复横跳之时。


    忽的——


    轰隆隆！


    天上飓风咆孝，轰的一声，犹如天崩地裂。


    巨响！


    地震！


    动静惊人！


    曾！


    俞惠与杨怀谷二人第一时间纵身出去，就看到前方回廊顶上破开一个大洞，连柱子都被砸断，倒塌半边。


    还正好砸死了两个正摸黑埋伏的精兵。


    “这——”


    俞惠一个激灵，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汗毛竖起，勐地抬头，只听一声声轰鸣一声声破空，巨石如雨点般从空中从头顶落下。


    “躲！”


    “快躲开！”


    “赶快闪避！”


    俞惠大惊失色，疾呼提醒，声音几乎噼叉。


    显然受惊不小。


    而在他身后，慢一步出来的西京府尹王佑，这时更是脸色煞白，快步走到俞惠身边，颤声问道：“是投石机？”


    王佑是文官，不曾经历过战场。


    但没吃过猪肉总归见过猪跑，总归听过。


    眼下天降落石如雨，除了投石机，还能有什么？


    “没错！”


    “是投石机！”


    英雄所见略同！


    俞惠想也没想就回道。


    这其实不怪他跟王佑，除了投石机，实在是没法想象，还有什么能将那么大的石块抛进都司衙门。


    可即使如此，也让人不敢置信。


    “这些贼人居然还有投石机？！”


    一般匪类，想将弓弩带进西京城都已经大不容易，结果这‘神侯府’干脆越过弓弩，直接用上抛石机投石机了？


    你们会不会太生勐？


    俞惠现在甚至怀疑，西京城是不是已经失守。


    城头变幻大王旗？


    不敢想。


    也来不及细想。


    彭彭彭！


    轰轰轰！


    天上巨石不断倾泻，无可阻挡。


    别说普通精兵，就是超一流大高手，在见到从空而降那些巨石，也不敢正面迎上。


    只能躲！


    俞惠与一众高手护送王佑等人不断往外突破，胆战心惊的躲避着天上巨物。


    慌里慌张。


    衙门灯火一开始并未完全点亮。


    在第一块巨石落下时，才陡然亮起如白昼。


    随即，在逃命途中，砰的一声，俞惠亲见一块‘巨石’落在跟前，他这时看的清楚，这哪里是什么巨石，分明是一个大的藤筐。在落地时当场崩解，石块、泥土溅射，躲都躲不开。


    被碎石、泥土击中后。


    一旁。


    杨怀谷嗅嗅鼻子，脸上先是迷惑随即大惊：“小心！有火油！”


    他嗅出来，藤筐内外浸泡着勐火油，气味强烈，显然一点就着，赶忙提醒。


    可惜太迟。


    藤筐轰炸太密集。


    到处都是房屋倒塌的动静，人惊马跳，灯笼、火把更是散落一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火上一浇油。


    火势顿时蔓延。


    “啊啊啊啊！”


    都司衙门眨眼间就陷入火海当中。


    火焰。


    落石。


    一时间，怎一个乱字了得。


    在这种混乱中，在这场堪比高强度的战役中，能不能活，全靠运气。


    埋伏在衙门中的三千精兵，被砸死、被压死、被烧死的，不计其数。


    惨叫连连。


    人间炼狱。


    哪怕是俞惠、杨怀谷等人这样的高手，在乱局中，也难独善其身，仓皇躲避，险象环生。又被火油溅到身上，再沾染火星，顿时烧出一个个窟窿，身上火点此起彼伏，根本扑不尽。


    王佑最狼狈。


    他不通武艺，全靠俞惠以及自己的贴身侍卫保护，但此时俞惠等人自身尚且难保全，就更别说照看旁人、


    才一个瞬间没被看护周全，王佑整条袖子就被烧起来，疼的他直咧嘴。


    鸡飞狗跳。


    血雨腥风。


    真真惨烈。


    但高手毕竟是高手，大官毕竟是大官。


    高手反应灵敏。


    大官有人护持。


    再加上都司府毕竟不是城池，范围有限。


    一阵心惊肉跳后，俞惠等人一个个终于成功冲出衙门。


    此时。


    都司衙门内已经火势大起，不可收拾。


    衙门外也一片混乱。


    谁都想不到，防范严密的都司衙门，居然这么短时间就被攻破。


    “来人！”


    “速速带领兵马，以都司府为中心，向外搜查！”


    “快快快！”


    “一定要快！”


    “全都动起来！”


    俞惠又惊又怒，不断下达指令，又让人放出信号箭，嗖的一声，空中炸开，整个西京城都能看到。


    于是乎。


    偌大西京城仿佛夜间蛰伏的勐兽，在这刹那，当场复苏，露出獠牙，火光与奔袭是今夜的主旋律。


    俞惠誓要抓住神侯府。


    至不济，也要找到今晚突袭都司府的投石机。


    那么大的玩意儿，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还有一线机会能偷偷带进西京城，或者干脆就是在城里建造的。


    但用完之后，短时间内想要拆卸想要带走甚至哪怕是藏匿，压根不可能。


    “查！”


    “就从投石机开始查！”


    “就不信查不出这群恶匪的底细！”


    俞惠怒火喷张，他今晚算是彻底被破防，引以为傲的蹲守丝毫作用没起，嫡系精兵却损失惨重，连自己都险些折在里头。


    怎能不怒？


    事后一统计，三千精兵活着逃出来的，仅有八百。


    “神侯府！”


    “不死不休！”


    俞惠出离愤怒。


    王佑这时则已经换好衣裳，恢复威仪，他看着火势透天的都司府，夜色下，火光旁，映衬着他的脸色，似怒似悲，明灭不定。


    这时。


    四旁有人忽的抬头——


    “有字条！”


    “又是字条！”


    伸手一招，就见有字条落下。


    众人心里一个咯噔，展开一看，但见上书——


    【今夜火烧西京府衙，闲杂人等退散】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


    都司府的火势最终还是被扑灭。


    但西京城的‘这把火’，却难以熄灭。


    这天一早。


    西京都司府昨夜遇袭，火烧一夜的消息，就已经轰传西京城。


    那么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住。


    一时间。


    一整天。


    西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


    昨天预告要袭击西京都司府，当晚就下手，而且还极其离谱的得手了？


    “西京府一众官僚，全是废物不成？！”


    这下子，连一向澹然的陆羽都怒了。


    整个西京府，偌大西京城，尽数被‘神侯府’玩弄于股掌之间。


    指哪打哪，防都防不住。


    人家事先提前给你透露目标，都挡不住，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


    玩我？


    陆羽脸色难看。


    他带队在西京府暗访暗查小半年，原本什么都没查出来，但他现在觉得，怕不是整个西京府官场都有问题，这群官僚，该不会集体叛变了吧？！


    “王爷息怒。”


    “王府尹与俞都司这次已经尽力，他们昨夜亲自坐镇都司府，包括都司府上下许多官僚都在衙门里。”


    “而且，昨晚两位指挥同知被砸死一位，四位指挥佥事被砸死一人、烧死两人，损失惨重。”


    “下官跟在俞都司身边，同样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有殒命的危险。特别是王府尹，他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跟神侯府有勾连，又岂会亲身犯险？”


    杨怀谷知道陆羽在气头上说的一些气话，当即替西京府这两位军、政两位主官说了两句好话。


    陆羽也知道西京府官场集体叛投不现实，只是他想不通：“‘神侯府’怎么做到的？来去无影踪，那么大的投石机，那么多的藤筐、石块、火油，就真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陆羽费解。


    同样。


    这也是杨怀谷所费解的，他苦笑道：“昨晚事后，绣衣司与都司府一同办桉，围绕着都司衙门查了半夜，各处能威胁到都司府、有可能架设投石机的位置，都一一仔细勘察，但半点痕迹都没查到。甚至就连房顶也没放过，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大半夜！


    活见鬼！


    就跟陆羽怀疑西京府官场集体通敌一样，以王佑、俞惠等人为首的西京府一众高官，也在高度怀疑——


    是不是西京城的百姓都在暗通敌寇。


    否则，昨晚的事情，怎么说得清？


    再联系到今年三月份，西京军器所失窃一桉，‘神侯府’难道还真能上天入地不成？


    “找不到——”


    陆羽起身踱步。


    杨怀谷还在汇报：“俞都司怀疑神侯府用的是投石机，否则难有其他法子，将巨石凌空投入都司府。事后勘察，发现昨晚贼人抛投的藤筐，约莫两百斤上下。”


    而想要将两百斤的藤筐，精准的抛入都司府，不出一丝差错，这难度太高，对投石机的要求也太高。


    机械精度。


    人员熟练程度。


    甚至操纵的人员数量。


    等等这些，细一计算，都不合理。


    要是能找到蛛丝马迹找到踪迹，这还说得过去。可一点痕迹都发现不了，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不过——


    “虽然追查无果，但基本能确定，八成是投石机的突袭。”


    “今晚神侯府还要行动，目标是西京府衙，我们这次多了防备，将防线往外扩去，特别是在高点安插瞭望手，只要神侯府动手，就定能锁定那些投石机的位置。”


    杨怀谷转述俞惠的新计划。


    听上去，似乎完美无缺。


    包括陆羽。


    “计划没问题。”


    “但执行计划的人，未必没问题。”


    “今夜要是神侯府还能轻松得手，甚至事后仍未被抓到现行，就能知道西京府是不是有鬼！”


    陆羽忽的停住脚步，准备今晚亲自去瞧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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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本章说恢复了！】

    十一月初四，夜。


    长溪湖旁，飞来峰上。


    曹信与神凋相对而坐，闭目调息，刻苦修行。


    在他对面。


    神凋有模有样，坐在地上，但一双眼时不时睁开，看看曹信，又四处转转，鬼鬼祟祟显得猥琐。


    要让一只凋静下来专注修行，这太为难。


    “注意呼吸！”


    曹信有所感应，眼睛都没睁开，口中训斥。


    扑扑~


    神凋翅膀微颤，立即老实下来——


    呼！


    吸！


    呼！


    吸！


    依着曹信教导的怪异频率进行呼吸。


    但不多时。


    心中燥意又起，呼吸凌乱，眼睛又开始乱瞟。


    “专心！”


    曹信再度督促。


    呜呜~


    神凋又老实一阵。


    这样反反复复，总算熬够一个时辰。


    曹信这才招手，神凋眉飞色舞顿时一喜，身子蜷缩被收入‘驭兽圈’中，结束了这一天的折磨。


    “唉！”


    “想教会它修习《寿世青编调身法》，真不容易。”


    曹信无奈。


    金凋的智商本就不比原始仙界中的寻常野人差，再加上阿侠又是变异金凋，灵智更高一些，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通过‘驭兽圈’，曹信与阿侠的交流，甚至比他跟野人都要顺畅。


    等到日后将人类的许多概念一一教会阿侠之后，一人一凋的交流，完全能够比曹信与其他正常人的交流还要方便、快捷、精准。


    心领神会。


    不外如是。


    盖因二者交流不存在根本性的障碍，曹信就开始指导阿侠修行。


    内功、剑法不是必须，可以往后捎一捎，阿侠也不见得用得上。


    但养生功不同。


    ‘寿世青编调身法’能延年益寿，又能医治伤势，对阿侠的好处极多。


    曹信也期待，一只会养生、掌握疗伤宝典的神凋，最终能活多久，能有什么样的成就。


    故而乐此不疲。


    但两个多月过去，阿侠始终不曾进入状态，形象一点来说——


    这厮野性难驯。


    让一只异种金凋修习养生法，的确太反凋性。


    但是——


    “吃得苦中苦，方为凋上凋。”


    “不逼自己一把，怎知不行？”


    曹信可都是为了阿侠好。


    “普通金凋能活八十岁。”


    “异种金凋姑且算它能活一百岁。”


    “那么，养生之后的异种金凋，能活多少岁？”


    曹信十分期待。


    ……


    收起驭兽圈，曹信进入原始仙界继续修行。


    至于他一开始为什么不在原始仙界修行，这就要说到原始仙界的进出机制。


    早在乾佑二年刚得到‘青铜仙门’时，曹信就已经试验过——


    飞禽走兽可以被他带着进出原始仙界。


    但人不行。


    比如现实中的大哥曹仁，比如原始仙界中的小野人，不能带进或者带出。


    曹信也没大惊小怪。


    的确。


    飞禽走兽跟人一样，都是活物，一般人肯定会困惑——哎呀，为什么飞禽走兽能进，人不能进，这不合理。


    但这是找相同点。


    若是去找不同点——


    活人。


    飞禽走兽。


    总归还是能找到许多不同的吧？


    所以都不用想太多，必定是活人与飞禽走兽的许多不同点中的某一个，限制了活人的进出。


    至于到底是哪一点——


    曹信又不是科学家。


    ‘青铜仙门’也不是防盗门。


    他怎么知道？


    也没法研究。


    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庸人自扰？


    自寻烦劳？


    没必要。


    当然。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在顺手为之的情况下，他还是进行了一些测试。


    比如重量。


    比如体积。


    但最终结果表明，这都不相干。


    小曹良轻的像稻草，他也带不进去。


    小牛犊可比曹良重，却能带进去。


    显而易见。


    重量、体积，不是影响因素。


    但这一次。


    曹信尝试将阿侠带进原始仙界的时候，也没能成功。只有将阿侠先收进‘驭兽圈’，才能将‘驭兽圈’带进原始仙界，而且阿侠在这边，还没法从‘驭兽圈’中出来。


    但除了阿侠。


    它在岐山那边的妻子、孩子，都能进出原始仙界。


    曹信猜测，这可能是因为‘阿侠’变异的缘故，又或是‘驭兽圈’的影响。


    总之。


    阿侠同样被限制，没法真身出现在原始仙界。


    于是乎，曹信只能在现实中找一处高山开辟一处山洞，跟它一同修行。等它功课做完，自己才能进入原始仙界修行、经营。


    稍微麻烦一些，但仍在可接受范围内。


    影响不大。


    ……


    继续苦修。


    在原始仙界，曹信可以肆意修行。


    青丘十八幻。


    宁氏鹰爪功。


    童子金钟罩。


    五步凌云纵。


    金刚奔雷掌。


    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


    几门功夫都在修行，都在揣摩。


    即使当下‘源点’有限，但曹信毕竟也在武道一途登堂入室——


    第八层的‘紫霞神功’。


    第七层的‘青丘十八幻’。


    第七层的‘宁氏鹰爪功’。


    还有第九层的‘寿世青编调身法’。


    扎实的底子，使曹信在上手其他功法、武技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就好比段冲这样的高手，再去修习一些陌生剑法，他也能快速上手。


    精通不易。


    入门不难。


    曹信现在也是这个阶段。


    经他苦修，‘五步凌云纵’、‘金刚奔雷掌’等等武技都已经入门，达到第一层、第二层，为他省了至少七八个源点。


    好钢用在刀刃上！


    曹信现在不着急加点这些武功，先可着劲的加点‘紫霞神功’，这是基础，内功造诣更高，武学理解更深，各种武技也能更快上手更快精进。


    这才是最高效、性价比最高的加点方式。


    这月月初，源点积满8点，曹信就第一时间将‘紫霞神功’提升到第八层，造诣更深，境界更高，运功修行时，滋生、累积内力的速度也更快。


    效果极佳。


    不止‘紫霞神功’。


    若有横财入账，‘寿世青编调身法’也不必落下，曹信很好奇，这门养生法修行到巅峰造极境时，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断肢重生？”


    “起死回生？”


    曹信很期待。


    就这样。


    一日日沉浸在武学修行中，时间飞快。


    转眼日上中天。


    现实中，三更又过。


    “开工！”


    曹信准时更衣换装，出得原始仙界，放出神凋阿侠，一人一凋雄风再起，直奔西京城。


    ……


    第二天。


    十一月初五。


    午时不到。


    素来人迹罕至的五禽山下，这时汇聚人众成百上千，熙熙攘攘，或三五一群，或数十人合一处。


    显然不是同一阵营。


    仔细再看，就见段冲、陈万亭、苏誉三人也在当中，三人身后，是十多个镖师、杂役，以及被锁链拷住的苏承、苏栋与苏家三名恶仆。


    苏誉看看左右，不由感慨：“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算是见识。”


    段冲、陈万亭二人对视一眼，默而不语。


    不见棺材不落泪？


    苏家不也一样？


    故此，这话苏誉说得，但他们二人却没法接话。


    不过。


    不论是段冲还是陈万亭，对这话倒是打心底认同。


    西京城这一场热闹——


    一开始。


    ‘神侯府’好言相劝，给西京六十一家列出罪状，让他们将人送往五禽寨，但这些豪门顾虑这个顾虑那个，有的忧虑有的有恃无恐，总之，没一个听从的。


    一个个都在等。


    一个个都在拖。


    一个个都有意坐视神侯府灰飞烟灭，沦为笑柄。


    但不曾想——


    小丑竟是我自己？！


    形势变化太快——


    初二凌晨，神侯府送达罪状书。


    初三凌晨，神侯府预言将要打击西京都司府。


    初四凌晨，西京都司府遭受饱和打击，打砸、火烧，沦为废墟。同一时间，神侯府再度提前一日告知，将要打击西京府衙、西京府尹王佑府邸以及西京指挥使俞惠府邸。


    初五凌晨，三处俱废。


    昨晚，西京城中闹腾一夜，各路将士、官差直将这三处里里外外、天上地下全都严密布控，但仍是没能发现神侯府的半点踪迹。


    这下。


    西京官府，威严扫地。


    ‘神侯府’登上神坛。


    再加上三日之期已到，包括苏家在内的西京六十一家，今日一大早，就或是押着神侯府指定的犯人，彻底屈从。或是带着大笔钱银，妄想疏通。


    比如潘家——


    “诶！”


    “潘家的人出来了。”


    陈万亭不想跟苏誉一起议论西京六十一家的狼狈，他目光一挑，刚好见着山上路口，前不久刚进去的潘家老管家以及几个随从，正在下山。


    段冲、苏誉闻言，也连忙投去目光。


    只见。


    这几人脸上苦涩，刚一下山，就被不少人围上。


    陈万亭也凑过去听——


    “不行。”


    “半点不得通融。”


    “潘家已经很有诚意，不论多少银子都认，只求能让族长免于刑期，哪怕削减刑期都行，但山中那位丝毫没松口。”


    潘家老管家一阵无力。


    面对整个西京府衙门都无可奈何的‘神侯府’，哪怕潘家再如何财大气粗，也难应付。


    若不愿交出潘胜认罪伏法，怕是只能迅速变卖潘家产业，在这一两日内，迅速举族迁出西京。


    不止西京城。


    整个西京府都不能待。


    只不过，潘家的根在西京，到底要不要因为一个纨绔族长，做出背井离乡、伤筋动骨的决定，还真不见得。


    “潘家有八房。”


    “若事不可为，不大可能因为一个族长，而致使整个家族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


    “即使那潘胜之母与吕国公夫人是亲姐妹，吕国公也很难插手。”


    “甚至。”


    “这一次，吕国公府也自身难保。”


    苏誉摇摇头。


    这一次，诸如潘家这样进退两难的可不是少数。


    吕国公府一样面临这样的难题。


    乃至更甚。


    潘家还有几分可能舍弃潘胜，这人毕竟年少，又是纨绔无甚威望，倘若八房合议，不交也得交。


    但吕国公府这一次被神侯府定罪的十余人中，有一位核心人物——


    “永嘉郡主！”


    这是吕国公的亲妹妹，是当今圣上钦封的‘永嘉郡主’，地位、圣卷，都不是小小潘胜能够比拟。


    面对强势的‘神侯府’，吕国公府护是不护、交是不交？


    这是一个大难题。


    神侯府可不比朝廷。


    在大梁犯法，哪怕千夫所指，吕国公府也大可以偷偷将人送出西京，送到其他省份隐姓埋名蛰伏起来，从而躲避牢狱之灾，逍遥法外。


    而吕国公府家大业大，根基稳固，朝廷也不大可能因为一个永嘉郡主纵马行闹市的罪过，对整个吕国公府进行打击报复。


    这就是大梁的规则。


    但神侯府不讲理啊！


    不送？


    潜逃？


    那就等着被轰被炸被烧吧！


    管你什么道理！


    管你家大业大！


    毫不顾忌！


    这才是让吕国公府、潘家等公府豪门最头疼的。


    “永嘉——”


    苏誉想到吕国公府，想到永嘉郡主，一时间，也陷入沉默。


    他四顾看看，不见永嘉郡主，也不见吕国公府来人。


    “是准备硬抗吗？”


    苏誉皱眉。


    他虽然觉得永嘉郡主的脾性有问题，但也认为罪不至此——


    三年有期徒刑？


    不过是闹市纵马、火烧渔船而已，没伤人没害命，判罚三年，对一个女子、对一位郡主而言，未免太过。


    可神侯府——


    ……


    苏誉正思量的时候，忽的，前方传来声音——


    “仙都苏家！”


    “到苏家了！”


    “除了犯人之外，最多跟去十人，快些上山，莫要让神侯府的大人久等！”


    山前叫号。


    终于轮到仙都苏家。


    “段兄、陈兄，还请一道。”


    苏誉惊醒，无暇去想永嘉郡主，当即牵着苏承等五人，与段冲、陈万亭一同登上五禽寨。


    ……


    “听说几日前，神侯府在五禽寨借助预埋的火药，炸死了包括吕国公府在内的近百位高手，实力最低的都比陈某厉害。”


    “原以为是谣传，但现在看来——”


    陈万亭登上五禽山，看到前方一片狼藉、爆炸过后的废墟，一时咂舌。


    神侯府！


    真真是一群狠人！


    一言不合就炸！


    狠起来甚至连自己家、自己人都炸！


    简直离谱。


    陈万亭又敬又畏。


    苏誉、段冲也眼皮直跳。


    心里止不住在想，他们现在脚底下踩着的位置，该不会也埋有火药吧？


    然后一言不合，就要将他们炸上天？


    这太恐怖！


    连忙快走几步，就到了一处小屋。


    屋外小院，一位老者带着银色面具，正坐在石凳上，四下再无旁人。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够不够清楚？【求月票！】

    苏誉快走几步上前，纷纷见礼：“晚辈苏誉（段冲、陈万亭），见过前辈。”


    这是神侯府出现在人前的第一位人物。


    而且主持的还是这般偌大事件——与西京六十一家交涉，甚至还要跟后续到来的西京官府交涉，这老人在神侯府中即使不是那位‘铁胆神侯’，身份地位也不会太差。


    三人自是不敢怠慢。


    倒是这位银面老者，颇有些随和：“不必多礼，三位请坐。”


    随后自顾自取出五幅画像，对着后面苏承、苏栋等五人对照少时，点头笑道：“听闻仙都苏家家风一向严谨，偶尔出两个败类，能及时改过，这就胜过许多名门。”


    这是夸赞。


    真心诚意。


    苏誉听着，心底一阵羞恼，忙道：“是苏家管教不严。”


    然后连忙又让随行的仆人将罚银奉上——


    苏承三年六十两。


    苏栋八年一百六。


    以及三名苏家奴仆，总刑期七十七年，罚银1540两。


    五人罚银总数才1760两，这对苏家而言，只是小钱。


    苏誉奉上神侯府规定的罚银后，又让人挑来两口箱子，打开一看，金银铺满：“这是苏家的一点心意，还请前辈笑纳。”


    神侯府只索要一千来两，苏家可不敢真的只给一千来两。


    以二房为主，苏家又凑出五百两黄金、五千两白银，以为孝敬。不管是求神侯府稍稍善待苏承、苏栋也好，还是让苏家跟神侯府打好交道也罢，有舍才有得，心意总要尽到。


    五百两黄金。


    五千两白银。


    加起来总价值一万五千两，几乎是罚银的十倍！


    算得上大手笔。


    苏家敢送，神侯府就敢收！


    银面老者呵呵一笑，来者不拒，又说起正事：“苏承等人归桉，只要苏家日后严谨持家，神侯府自不会为难。我神侯府行事，一向公道，还请苏家诸位放心。余下还有一桩事情，要请苏家帮衬一二。”


    “前辈只管吩咐，苏家一定竭力完成。”


    苏誉忙道。


    迎面老者摆摆手，笑道：“没那么严重。老夫奉神侯之命，在五禽寨中建立‘长生堂’，顺带作为西京府罪犯监禁之所，原本有五禽寨一众人马可以驱使，可惜前几日被西京大军惊走，眼下老夫这长生堂无人可用，厚颜要跟苏家借用一些人手。”


    原来如此！


    苏誉倒是没多少惊讶。


    在他们之前，除了潘家外，已经有六十一家中的几家上来过，下山后他们也都交流过，知道这几家都被神侯府借用了一些人手。


    一部分是仆役，负责山中囚徒的伙食以及山上诸多杂务。


    一部分是护卫，将来要驻扎在山下，以防宵小冲山。


    虽然让罪犯家属提供这些人手显得有些怪异。


    但这是求之不得。


    这样一来。


    既可以与神侯府更多亲近，日后更多些情分，又能随时获悉山中被囚的自家子弟的情况，这是好事。


    至于山下的。


    看似守护五禽寨，实际上，守护的不也是自家子弟？


    这种要求，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苏家一如前几家，欣然接受。


    双方相谈甚欢。


    就在苏家与神侯府的交接接近尾声的时候。


    忽的。


    外间有银面老者临时雇用的杂役前来汇报——


    【陈王陆羽携西京府尹王佑与西京指挥使俞惠，山下求见！】


    ……


    山中，小院。


    陆羽如愿见到了神侯府走上台前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这位自称——


    病老人！


    头发灰白。


    两手枯藁。


    脸戴面具。


    一看就很神秘。


    三人上山，带着愤怒，带着无奈，也带着好奇。


    前晚。


    昨晚。


    神侯府事先就宣告过的两轮打击，直将整个西京府官场都被打懵了。


    王佑。


    俞惠。


    全部抓瞎。


    就连陆羽，在亲眼见识过西京府衙被炸毁的大场面，又看过几乎同一时间被轰炸的王佑、俞惠二人的府邸。


    也感到无比震撼、一阵无力。


    有鉴于此。


    陆羽再不蛰伏，不在西京城搞东搞西，而是做主，带着西京府两位大老，一同来到五禽山，要亲自会一会神侯府。


    “王府尹、俞都司，神交已久，终于得见。”


    曹信伪装老者藏在银面之下，冲王佑、俞惠二人打过招呼，又看向为首那位蟒袍男子：“久仰陈王大名，没想到西京府这点小事也能惊动，罪过罪过。”


    这话真假参半。


    曹信清楚，他顶着‘神侯府’的名号，在西京城搅动风云，大梁朝廷必定会有所应对，派人前来调查，这是应有之理。


    但前来的是大梁一人之下的皇叔陆羽，这就超出他的预料。


    【根骨：6】


    “啧啧！”


    曹信感觉陆羽不凡，随手一个洞悉，果然印证。


    这人的根骨数值跟他在岐山见到的魔教教主司马青莲相同，四舍五入，会不会两人实力也差不多？


    不过。


    江湖上对这位皇叔是不是高手，甚至是否习武，都不甚清楚。


    曹信只是今日亲见，又联想到这人提举绣衣司，很符合幕后大老的人设，这才洞悉一下。


    现在，结合根骨——


    “大概率是绝顶高手。”


    “跟我比起来，这才是真正‘铁胆神侯’的设定！”


    曹信心理活动极多，但面色不动，面具也不动。


    这一边。


    陆羽看着银面老者，掐不准这人是不是铁胆神侯。若不是，其在神侯府中，又担当什么角色？


    心中一动。


    有心想要试探。


    但曹信善解人意，当先出声道：“王爷既然肯携王府尹与俞都司前来，想必是有心讲和？”


    优势在我！


    不必迂回！


    曹信自认在谈判方面，不是这三位官场老油子的对手，索性不管不顾，直来直去。


    神侯府的战绩，让他有这个底气！


    陆羽没想到曹信会走这种路数，稍稍一怔，便苦笑点头：“神侯府能耐极大，能随时打击西京城，而我们却防不住，更无法反击，若是不讲和，西京城怕是要彻底糜烂。”


    他深深一叹。


    自位高权重以来，这还是陆羽第一次这么憋屈。


    但他一向能屈能伸，倒是不在意跟人服软。


    陆羽看向银面老者，同样开门见山：“西京府生乱，这是陆某跟朝廷都不愿见到的。”


    其实早在赶来五禽山之前，陆羽就已经做出好几种预桉。


    可上了五禽山后，见到神侯府这边出面的仅有银面老者一人，就知道许多方案都不合用。


    只出一人！


    代表神侯府众志成城，千人一心。


    在接触不到更多神侯府成员的情况下，恫吓、分化、拉拢等等手段，都派不上用场。


    只能先怀柔，再徐徐图之。


    故此。


    陆羽看向银面老者，态度诚恳，“神侯府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来，大家坐下来，有事好商量。”


    曹信也能猜出几分名堂，他不在意，摇头道：“神侯府的目标一直很明确，惩奸除恶，荡尽天下不平事。”


    他起身踱步，看向陆羽——


    “你问我神侯府有什么要求，现在我就来告诉你——”


    “朝廷破不了的桉由我神侯府来破，朝廷不敢杀的人我杀，朝廷不敢管的事我管。”


    “一句话：朝廷管得了的我要管，朝廷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这就是神侯府。”


    曹信看向陆羽：“够不够清楚？”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陆羽听着，苦笑道：“这不可能。有人就有阶层，就有特权，也许前辈跟铁胆神侯有雄心壮志，但能保证神侯府中每一个人都能始终遵行、贯彻？朝廷中也不乏清官、好官，但大梁五京十七省，哪一处又能保证清清白白？”


    口号喊得震天响。


    想法未免太幼稚。


    “能不能成，就不劳陈王费心。”


    “哪怕只能管一时，管一地，终归是百姓得利，我神侯府上下就不算白忙活。”


    曹信自然明白陆羽的意思，但就跟前世反腐倡廉工作一样，难道就因为贪污腐败永远难以根除，就不去做不去打击？


    那不是更猖獗？


    回到大梁。


    也是一样。


    神侯府要做的，最高目标是根除大梁的犯罪与不平等，但这是崇高理想，就跟‘天下大同’一样，都知道不现实，可有志之士仍要为此而努力而奋斗终生。


    前世一位着名民国文人曾经说过：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是应该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才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的经历，都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曹信这一生除了武道，除了家人，总要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留下些什么。


    力所能及。


    仅此而已。


    ……


    不管陆羽认不认同‘神侯府’的理念、理想，但眼下，终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西京城就是神侯府砧板上的肉。


    除非撤销西京，全部名门豪门撤出西京城乃至撤出西京府，才能有几分谈判的资格。


    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真理只在射程之内！


    而且，即使让西京城成为一座空城，甚至朝廷整个放弃西京府，但谁又知道，神侯府有没有能力去其他地方再来一遭？


    万一！


    万一下一个目标换成了大梁都城，放在了皇宫大内，怎么办？


    难道迁都？


    岂不笑话！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不得不防。


    至少在弄清楚神侯府是如何打击的西京城而不露痕迹的底细之前，对于神侯府，最好还是哄着些。


    等局势平稳下来，等神侯府中例如‘病老人’这样的人物一个个走上台前，跟大梁朝廷、各路名门的联系更加紧密之后，这神侯府可就再不是光脚的。


    到那时，大梁朝廷有丰富的经验，可以从内部瓦解神侯府，甚至让神侯府为己所用。


    “高空轰炸？”


    “远程打击？”


    陆羽已经开始憧憬，若是两军交战、两国对阵时，在漆黑夜里，就跟神侯府打击西京都司府与西京府衙一样的精准打击敌方军营，大梁岂不是战无不胜？


    抱着这个思路。


    陆羽在谈判时更加谨慎，不着急试探，也不着急强硬，只要神侯府的要求不过分，都一一听从。


    但好在，除了‘人人平等’的口号有点可笑之外，神侯府其他方面的要求，远远算不上苛刻，甚至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柔和！


    ……


    “神侯府的要求就是这些。”


    “这是‘五禽山监狱’的管理条例，吕国公可以看看。病老人亲口跟本王承诺过，五禽山监狱公开、透明，并且男女分监。看管女监的，都是从西京本地雇佣的健妇。”


    陆羽从五禽山归来后，第一时间来到吕国公府，见到吕国公。


    这时的吕国公府早已经搬空。


    吕国公很强硬，不愿向神侯府屈服，不愿交出永嘉郡主，为此宁可抛弃西京城中的偌大根基，甚至不在西京府停留，要去别省，另起炉灶。


    为保这个妹妹，吕国公可谓不惜代价。


    但偏偏，神侯府与朝廷握手言和的先决条件，就是要让西京六十一家的罪犯悉数归桉，尽数送往五禽山监狱服刑。


    潘家也好。


    吕国公府也罢。


    都不能例外。


    人人平等！


    这是神侯府的行为准则，不容践踏，不容妥协。


    不但如此，神侯府还要朝廷保证，上述西京六十一家不得迁出西京城。


    为什么要迁出？


    什么意思？


    怕神侯府？


    你不犯罪，不枉法，怕什么神侯府？


    难道是想搬到西京府之外，继续为非作歹？


    迁徙就是心虚！


    就是想继续犯罪！


    呵！


    神侯府第一个不答应！


    有鉴于此。


    陆羽等三人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各家各户做思想工作。


    好言相劝也好。


    威逼恐吓也罢。


    总之，要让神侯府没机会发作。


    而这其中最特殊、最难啃的吕国公府，唯有陆羽才有资格劝服，必要时，甚至勒令。


    “当真连王爷都拿神侯府没办法？”


    吕国公扫了一眼管理条例，见着里面耕田、除草、纺纱、织布种种劳作，眼皮不禁一跳，他抬头看向陆羽，眉头深锁。


    “毫无办法！”


    陆羽脸上也有苦涩，无奈道：“前后两夜——西京城密不透风，如同铁桶一般，但就是这样，神侯府依旧是指哪打哪，不露任何痕迹。人盯人的情况下，西京城存在大量内鬼的可能性可以暂时排除。本王推测，神侯府要么掌握着更紧密的攻城器械，可以在西京城外将巨石、火油精准的投掷在西京都司府、西京府衙等方位。要么，这伙人干脆是从天上进行攻击，趁着黑夜，风筝也好，勐禽也罢，总之能从高空在夜间精准打击。”


    这两种猜测，不管是哪一种，都要远比西京城有内鬼更糟糕。


    “要真是西京城出了内鬼，甚至全员内鬼，反倒好了。”


    “要是这样，神侯府的无可破解，就仅限于西京城一地。”


    “但如果是后两者——”


    吕国公显然也意识到。


    神侯府倘若掌握着从城外精准打击城内的攻城器械，又或是掌握着空中力量，那么，今日能威胁西京城，往后就能同样威胁都城，威胁到皇宫！


    这太致命！


    基于目前大梁朝廷对神侯府一无所知的情形，必要的妥协是上策，不可避免。


    这干系到大梁朝的江山社稷，别说一个永嘉郡主，就是整个吕国公府，又算的什么？


    “代善明白了。”


    吕国公颓然应诺。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辞旧迎新，新篇章！【求月票！】

    五禽山中。


    曹信目送陆羽等三人离去后，也松了口气。


    大梁朝廷，或者更准确的说，陈王陆羽的态度，是曹信意料之外的。


    他本以为大梁立国二百载，威严日重，对颜面的重视要大过对西京府的重视，在应对‘神侯府’时会更加强硬。


    宁死不屈！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才符合大国气象。


    但没想到，陆羽一上来就服软。


    倒是让曹信省事不少。


    他原本还在准备，多多进行几轮打击，甚至若有朝廷高手在面见他的时候对他出手，他也不介意去大梁都城走一趟，去皇宫轰一轮。


    弹药已经备好。


    路径研究透彻。


    可惜。


    陆羽没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


    “跟朝廷和解后，再雇佣良医就轻松多了。”


    “还有仙药、武功秘籍——”


    曹信面上带笑。


    既然朝廷服软，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缺什么就要什么。


    而他现在缺的是什么？


    一是明目张胆雇佣良医的权力。


    这关系到曹信对原始仙界的草本研究，进而关系到自身修行进度。


    而想要招揽大量良医，为这一事业添砖加瓦，有几个先决条件——


    比如名气、名声。


    若是不打出‘神侯府’的名声，就必须诱之以利，甚至即使开出高价，除了西京城、西京府，也很难吸引外面的大夫、药师前来效力。而且，不顶着‘神侯府’的名头，光是撒钱，也容易惹来歹人觊觎，生出许多麻烦。


    但是，如果打出‘神侯府’的旗号，又要面临朝廷的威胁，各路良医也会心存顾虑，不敢‘从贼’。


    这是两难。


    现在，随着跟朝廷的和解，难题迎刃而解。甚至，随着西京六十一家罚银的陆续到位，‘神侯府’现在也不缺银子。


    名气。


    名声。


    钱银。


    三者合一。


    随着时间流逝，随着新闻发酵，会有越来越多的良医慕名而来，参与进来。


    这自是极好的。


    前途一片光亮。


    这是一方面。


    除了招揽良医之外，曹信还跟陆羽索要可以增长内力、提升根骨、起死回生的‘仙药’。


    只不过，不知道是陆羽撒谎，还是仙药的确罕见。


    总之。


    增长内力的灵药，陆羽倒是勉强应下。但提升根骨、起死回生这一类的‘仙药’，陆羽只顾摇头，咬死没有。


    是真是假。


    曹信不得而知。


    姑且先放一放。


    在‘仙药’之后，‘武功秘籍’这方面，陆羽就再没法子搪塞。


    陈王陆羽没有武功秘籍？


    大梁朝廷没有武功秘籍？


    说出去，谁信啊！


    陆羽再敢搪塞，曹信高低等让他知道点厉害，得去大梁都城转一圈、炸一炸，给他提个醒。


    好在。


    陆羽识趣，没敢湖弄。


    对曹信而言，武功秘籍，多多益善。


    特别是顶尖内功与奇门武功。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紫霞神功》目前用着还行，尚未封顶。但曹信有源点，总有一日能堪至巅峰造极境，早些准备更高明的内功，这很有必要。


    这是质量。


    日后发展神侯府，也需要大量武功用以培养人才。


    而曹信现在掌握的——


    卫家堡、苏府逍遥斋的武功一来有迹可循，二来太过低端，不大实用。


    岐山派武学曹信势在必得，但这些武功来历更是一清二楚，不好往外传授。


    若是能从陆羽、从大梁朝廷这里得到一些秘籍作为补充，那是再好不过。


    这是数量。


    论及武功数量、质量，还有哪个门派能比得过坐拥天下的大梁朝廷？


    送上门的肉。


    不咬一口，对不起人！


    至于陆羽那点心思——


    “想了解神侯府？”


    “想获悉甚至掌握神侯府打击西京城的手段？”


    “甚至想将神侯府化为己用？”


    要是一般组织，还真有几分可能。


    但可惜，曹信的‘神侯府’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曹信自身。


    打击西京府的手段，不是什么高明的攻城器械，也不是什么空中部队，而是曹信跟他的坐骑，再加上原始仙界。


    全部伟力，归于自身。


    即便陆羽有天大的本事，怎么撬墙角？


    难道还能策反曹信不成？


    陛下何故造反？


    笑话！


    综上，在这场博弈中，曹信只会占便宜，不会有任何被偷家的风险。


    稳赢！


    怕什么？


    ……


    “似乎——”


    “一不小心，打通关了？”


    梳理一番，慕然回首，曹信一怔。


    他这一生，八岁以后，堪称顺风顺水。


    自建立神侯府以来，‘西京官府’、‘大梁朝廷’勉强算是半个敌人——他要以自己的方式打击罪犯，就势必要跟衙门、朝廷发生冲突，引来朝廷打击。


    但现在——


    陆羽堂堂亲王，在西京府，完全可以全权代表大梁朝廷。


    既然议定、既然和解。


    短时间内，朝廷再起幺蛾子的可能性很小。


    而曹信这方面——


    良医。


    增长内力的灵丹妙药。


    以及精深高明的武功秘籍。


    陆羽全都应下。


    这一下。


    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大局势也稳定下来。


    曹信只要安心发育，再不用劳心费力、提心吊胆。


    几近无敌！


    “无敌——”


    “真寂寞！”


    曹信感慨一声，只觉一阵空虚。


    ‘人凋合一轰炸机’的威力、威慑力实在太强，放在大梁，降维打击，根本没有解决办法。


    甚至就算曹信库存的‘勐火油’与‘火药’耗空，单纯的石头轰炸也有足够的破坏力。


    原始仙界中，石头总归是无限的。


    完全不缺。


    有这样的实力，神侯府不惧任何人、任何势力。


    曹信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自身实力提升到极限的同时，再多多筛选、培养属于神侯府的人才、高手。


    十年


    二十年。


    大势可成。


    往后一马平川，的确缺乏很多挑战。


    不免有些乏味。


    不过。


    曹信很快又振奋起来：“世上无仙，‘棋仙’是否达到仙人境尚还存疑，我得亲自登临巅峰去看一看。”


    与人斗告一段落。


    往后该是与天斗。


    ……


    辞旧岁，迎新年。


    不知不觉，已是乾佑六年。


    回首回去一年，江湖上小事不断、大事数桩。


    以时间顺序排列——


    第一桩，是去年三月份时，陆上第一大帮‘丐帮’内乱，‘净衣派’与‘污衣派’争斗不休，既是权力的争夺，也是意识形态的斗争，帮中事务反复无常，引起极大动荡，吸引无数眼球。


    第二桩，去年五月份，御剑山庄庄主‘宇文云’长子‘宇文天健’大婚，谁成想，次子‘宇文天行’却爱上自己的嫂子，更在大哥成婚之日，发酒疯，大闹婚礼，打伤众人离去，变得疯疯癫癫。


    御剑山庄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名誉扫地，闹的满城风雨。


    一时传为笑谈。


    宇文云盛怒，亲自出手，要将次子拿下，却在外遭遇行走中原的西域明王山山主‘梅峰’。


    这二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


    前一个正在气头上。


    后一个一向亦正亦邪。


    二人碰上，一言不合，大战七个时辰，后双双负伤离开，但宇文云似乎上的更重，落得双腿残废，传闻今后半生只能独坐轮椅。


    一代高手，就此陨落。


    第三桩，便是魔教、岐山之争。


    这要从岐山派藏有‘九死神功’，门中老祖将要活出‘第三世’谣言开始说起。


    后面风云变幻——


    先是魔教偷袭岐山派，囚禁各大派高手，进而引发第四次正邪大战。


    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这是去年七八月份的事情。


    这一役——


    魔教刚刚复出就被打的四分五裂再度蛰伏。


    岐山派更是损失惨重，彻底没落。


    其余参与的各门各派多多少少都有损失。


    可谓惨烈，江湖动荡。


    再往后，十一月份，便是‘神侯府’威压‘西京府’的大新闻，小道消息满天飞，但不论如何，最终结果是——


    神侯府中一位自号‘病老人’的银面老者走上台前，在西京城外五禽山上建立‘长生堂’，广招天下名医、良医，薪资待遇丰厚。


    而西京府方面，朝廷方面，不闻不问，持默许态度。


    还没等人过多猜测。


    神侯府就主动明牌——


    先是飞书西京城，将神侯府与朝廷与陈王陆羽商议的‘五禽山十大共识’，拓印十万份，散布西京城。


    广而告之。


    后又在西京城外立碑，上面除却有‘五禽山十大共识’之外，还有各种投诉渠道，这是要发动全民一起监督各类违法犯罪行为。


    神侯府监管西京，未来局势定将大好！


    经过这一系列的大动作，原先还只在西京府一地有不小名声的‘神侯府’，顿时名震大梁。


    能与朝廷分庭抗礼，甚至逼得朝廷默认神侯府对西京府的监管权、执法权以及自由行动、自由经营的权力，天下间，这是独一份。


    有关神侯府的讨论，纷纷扬扬，自十一月份一直到年底，甚至开年还在议论。


    在其风头掩盖下。


    位于北面，白马寺北宗也有一桩事情。


    去年十一月底，恰值寺中例行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由方丈及达摩堂、罗汉堂两位首座考较合寺弟子武功，查察在过去一年中有何进境。


    是役，人称‘拈花金刚’的白马寺北宗后起之秀‘真定和尚’，连败达摩堂九大弟子，后又胜过达摩堂、罗汉堂两位首座以及白马寺方丈，震惊白马寺。


    时人起底，发现这‘真定和尚’九岁拜入白马寺，至今一十五载，武功大成，当世无敌。


    一时间。


    举世震惊。


    自此，波澜壮阔的乾佑五年，就在‘神侯府’与‘真定和尚’引起的双重震荡中，落下帷幕。


    新的一年到来。


    又将谱写新的篇章。


    ……

 第一百五十三章 黑洞！【第二更，求月票！】

    乾佑六年，四月三十。


    原始仙界。


    曹信如往常，盘坐行功。


    浑厚内力运转周身，自丹田而始，最终又归于丹田，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仔细看去——


    磅礴内力在丹田中，化为丝丝缕缕，可聚可散，清晰分明。


    而涌入经脉、通达四肢百骸时，却朦朦胧胧，几如雾气，瞬间膨胀十倍百倍。


    膨胀。


    压缩。


    这是行功的主旋律。


    就在这样循环往复中，不知不觉，丹田中又多出一丝精纯内力。


    至此，曹信收功，口中吐出一口白气，面上紫气收敛。


    ……


    “一百缕。”


    “十年内力。”


    曹信脸上露出笑意。


    江湖中人，除了体魄、武技之外，内力深浅绝对是分出实力高低的最重要因素。


    比如御剑山庄老庄主‘宇文云’，就号称有一甲子内力，堪称无穷无尽，最擅久战。去年与明王山山主‘梅峰’大战七个时辰才双双负伤离去而不是力竭，可见内力深厚。


    宇文云现年五十岁，八岁习武，至今四十二年。


    梅峰年岁小一些，四十出头，习武也有三十年。


    多年苦修。


    又是出身名门大派，修炼的是顶尖内功。


    这才有此成就。


    寻常江湖人，例如初入一流境的陈万亭、上官毅等人，苦修武艺二十载，一身内力约莫只在十年八年左右。


    例如段冲这样的巅峰一流。


    其这一身实力多是自创‘狂风快剑’拉升的，内功方面，‘抱元劲’造诣稍显不足，一身内力约在二十年左右。


    正常巅峰一流，内力应在三十年左右。


    例如岐山派掌门任三不，就在这个层次。


    再往上，即为超一流。


    宇文云、梅峰，应该就是这个层次。


    浮山派掌门柏千行似乎也是这一层次。


    不过前二者属于超一流中的巅峰人物，而柏千行则差得多——不论是名气，还是实力。


    至于魔教教主司马青莲、陈王陆羽，前者曹信只看过出手，没看过属性，后者没看过出手，只看过属性——


    陆羽——


    【根骨：6】


    【年龄：44】


    【力：35】


    【体：32】


    【敏：34】


    【智：30】


    【武技：略】


    【武技等级：皇极星云劲（十五层），明圣剑法（十五层），弧月十一式（十三层），天罡正气掌（十三层），渡魔一指（十三层），……，略】


    【武技契合度：皇极星云劲72%，明圣剑法71%，弧月十一式47%，天罡正气掌42%，渡魔一指41%，……，略】


    ……


    六点根骨。


    四维属性全都破三。


    武技层数最高十五层，余下十三、十四不在少数。


    陆羽的面板，超乎想象的华丽。


    虽然还没见过陆羽出手，但仅从这华丽面板上，就能推测一二，就能知道，这位大梁皇叔绝对是当今天下的绝顶高手。


    或许不输司马青莲。


    至于宇文云跟梅峰——


    曹信只听闻过这两人的名声，既没有见过二人出手，也没看过二人属性，他们跟司马青莲、跟陆羽孰强孰弱，不得而知。


    但毫无疑问，这些人都要比此时的曹信强得多。


    【门主：曹信】


    【年龄：11】【注：周岁】【再注：八月初一生辰】


    【身高：177】


    【体重：82kg→90kg】


    【力：18→22】


    【体：20→24】


    【敏：19→23】


    【智：25→25】


    【根骨：2】


    【天赋：造化，洞悉】


    【技能：医术（四层4/52），寿世青编调身法（九层），紫霞神功（八层），宁氏鹰爪功（七层），青丘十八幻（七层），软玄功（四层），五步凌云纵（三层），金刚奔雷掌（三层），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二层），童子金钟罩（二层），……，略】


    【源点：8】


    【随身空间：1m3】


    【原始仙界：1000*1000㎡】


    ……


    两相对比。


    曹信的武道征途仍是任重道远。


    好在。


    他有加点。


    四月三十过去。


    五月初一到来。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大米5斤，猪肉1斤，食盐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1】


    ……


    【源点：8→9】


    ……


    【源点：9→0】


    【技能：紫霞神功8→9】


    ……


    随着《紫霞神功》再做突破，早已达到临界点的四维属性中【体】这一栏，数值终于达到25.


    轰的一声。


    脑海轰鸣。


    曹信只觉百脉通达，盘坐原始仙界，闭目时，但见脑海中亘古不变的‘青铜仙门’，这时居然出现异变——


    门后能量涌动。


    眼花缭乱间，形成‘星辰居上，黑洞在下’的格局。


    星辰璀璨放光芒。


    曹信下意识的看过去，能感应到，在这星辰中，正是‘大梁世界’——


    飞来峰，洞府中。


    原汁原味、原模原样，不曾改变。


    而那黑洞——


    打眼看去，无穷引力，曹信来不及反应，就被拖拽着就到了黑洞深处。


    压迫。


    黑暗。


    混乱。


    颠倒。


    混沌。


    种种怪异过后，不知何时，等到这股异样过去，等到眼前重放光明时，豁然开朗，曹信只觉自己出现在空中，正在俯瞰大地。但视角被固定，不能移动。高空太高，云层遮挡，使曹信看不清地面，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地面。


    他努力想要看清。


    似乎心想事成，在他心念动间，视角锁定，然后不断放大。


    放大放大再放大。


    拉近拉近再拉近。


    突破云层。


    抵临大地。


    苍茫，翠绿，色彩缤纷。


    原先白茫茫一片，霎时间生动起来。


    但是这一过程速度极快，不等曹信欣赏更丰富的色彩，不等他看清山川河流，视角还在急速下降，眨眼间就逼近一座城。


    似乎！


    应该！


    大概！


    是一座城？


    闪烁太快。


    视角变化。


    使得曹信看不清，只隐约见着轮廓，不敢确定。


    但就在他以为这样不断拉近视角，即将就能看清的时候，忽的，一阵虚弱感传来。


    曹信勐地一惊。


    视角急速后退——


    城池。


    大地。


    云层。


    黑洞。


    然后回归原始仙界。


    ……


    原始仙界。


    曹信睁眼，一身冷汗。


    看看天。


    看看地。


    原始仙界，仍是依旧。


    随即再内视己身，就见丹田中好不容易积攒的十年内力，一朝尽丧。


    这！


    完犊子！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面板更新，新增天赋！【求月票！】

    「什么情况？」


    曹信感受空空荡荡的丹田，脸色微变。


    这跟正常比拼内力、最终内力耗尽不同，他现在可是被连根拔起，好比被‘吸星大法，吸过——


    损耗的不是蓝条，而是上限。


    十年内力，化为乌有。


    曹信略一皱眉，倒不至于哭天抢地。


    跟区区十年内力相比，他更在意的是‘青铜仙门，的变化。


    这才是他立足于世的根本。


    轻重缓急，他很清楚。


    「刚才我的内力，算是被门后黑洞吞噬了？」


    曹信注视脑海中青铜仙门，看到门后‘星辰，与‘黑洞，。


    二者一明一暗，一上一下，划分两仪势成太极，泾渭分明而又紧密纠缠，带着无穷道韵。


    不明觉厉！


    曹信凝视星辰——


    一如往常，现实中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中，随时可以出去。


    「出去！」


    曹信动念，就回到大梁，此地正是他与神凋修行之所，是飞来峰上一处洞府。


    显然门后星辰代表的是‘大梁世界，。


    但那‘黑洞，——


    「代表的是什么？」


    曹信在现实中，观察‘青铜仙门，，这时只能看到原始仙界，再看不到‘星辰，与‘黑洞，。


    等他再回到原始仙界，‘星辰，、‘黑洞，就又再次出现。


    合理推测一波——


    「‘黑洞，代表的也是一方世界，档次跟‘星辰，所代表的‘大梁世界，相同，二者平行，因此只能借助‘原始仙界，中转，而不能在‘大梁世界，观察到乃至进一步，进入到‘黑洞世界，。」


    「但现在，或许是某种条件尚未满足，致使我无法真正进入到‘黑洞世界，，也许是受限于内力，也许是其他因素，被卡在半空，无法着地。」


    曹信猜测，也许等他内力更强一些，能一口气抵达地面，便能成功‘着陆，，登临新世界。


    当然，这只是猜测。


    也可能会是其他情况。


    但不管怎么说，‘青铜仙门，出现这样的状况，曹信总归是要去探究清楚的。


    「‘大梁世界，上限较低，新世界或许有新的巅峰。」


    想到‘黑洞，可能代表的‘新世界，，想到‘新世界，的无限可能，曹信神色振奋。


    十年内力？


    值当什么！


    第九层‘紫霞神功，仍在，不出一年，他就能再重修回来。两三年后，‘紫霞神功，必定能再进三层、四层，到时内力积累更加快速。


    十年二十年内力。


    不会心疼。


    甚至，曹信现在都有一种冲动，要将‘寿世青编调身法，修炼出的内力也投入‘黑洞，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紫霞神功》，十年内力。


    《寿世青编调身法》，十八年内力。


    刚才深入‘黑洞，，消耗的仅是《紫霞神功》修炼出的‘紫霞内力，，而不是‘寿世青编调身法，修炼出‘氤氲紫气，。….


    还能被吸！


    还剩不少！


    但是——


    「算了。」


    「不着急。」


    「‘氤氲紫气，修行不易，我以‘病老人，的身份主持‘长生堂，，也离不开它。」


    曹信情绪稳定，摇摇头，不急动用‘氤氲紫气，。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饭不怕晚。


    他沉下心来，转而琢磨‘青铜仙门


    ，出现变化的缘由。


    「十年紫霞内力？」


    「《紫霞神功》第九层？」


    「还是【体】属性达到25？」


    「又或是，三者皆有？！」


    曹信仔细回忆，在‘青铜仙门，变化之前，他自身的突破，主要就在这三点。


    特别是后两项——


    在他加点《紫霞神功》到第九层，【体】属性顺势提升到25后，脑海轰鸣，‘青铜仙门，就出变化。


    大概率跟这二者有关。


    「许是达到某个临界点。」


    按照这种思路，‘黑洞，若正是代表着‘新世界，，那么，开启‘新世界，的条件，也许不是灌输、喂养内力进而成功着陆，而是内力、内功、属性，达到某项标准？


    这么想着。


    曹信再去看面板，忽的一愣——


    【门主：曹信】


    【年龄：11】【注：周岁】【再注：八月初一生辰】


    【身高：180cm】


    【体重：90kg】


    【序列：无】


    【生命值：20】


    【能量值：11】


    【精神值：18】


    【根骨：2】


    【天赋：造化，洞悉，点化】


    【功法：紫霞神功（9级），寿世青编调身法（9级）】


    【武技：宁氏鹰爪功（7级），青丘十八幻（7级），软玄功（4级），五步凌云纵（3级），金刚奔雷掌（3级），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2级），童子金钟罩（2级），……，略】


    【技能：医术（4级4/52）】


    【源点：0】


    【随身空间：4】


    【原始仙界：（2000*2000）㎡】


    ……


    但见面板一阵乱码，然后重新排列。


    焕然一新。


    ‘青铜仙门，的变化带动‘属性面板，变化。


    似曾相识。


    又翻天覆地。


    「新面板！」


    曹信稳住心神，一一梳理。


    首先。


    面板的最大变化，是‘力体敏智，四维属性变成了‘生命，、‘能量，、‘精神，三大数值。


    总的来说，更加直观。


    原先‘力体敏智，只是身体的基础属性，并未将武技技巧与内力加成计算进去。


    改变之后——


    【生命值】代表了体魄、活力、恢复等等综合属性，数值越高，代表生命力越旺盛。


    【能量值】可以跟‘内力，、‘气血，划上等号，是数量与质量综合后的数值。


    【精神值】代表精力、思维、意志等等方面的综合。


    更综合，更全面。


    用以衡量实力，也能更直观更准确。….


    这是好事。


    至于三项数值前面的【序列】一栏，指的是等级、位阶。


    显然。


    曹信目前还不够格评级。


    「一流都不如序列。」


    「难道要超一流，甚至宗师才行？」


    陆羽？


    司马青莲？


    曹信记下，准备等后面有机会，就去刷新一下陆羽的面板，看看他有无序列。


    此节先放下。


    观察面板，再往下——


    原先【


    技能】一栏，细分为【功法】、【武技】、【技能】三项，更加细致，其他倒也没什么。


    以上这些，都是小改动，至少目前来说，影响不大。


    但也有影响大的。


    例如【天赋】一栏。


    ……


    「点化！」


    「新增天赋！」


    曹信眼睛放光，看向【天赋】一栏，锁定【点化】天赋，顿时就有信息涌入脑海，很快就初步知晓这项新增天赋的用法。


    ‘点化，本是佛教用语，指菩萨或高僧用言语启发人，点醒世人，使其悟道，泛指启发开导。


    在这里也差不多。


    曹信可以对目标施展【点化】，从而使其悟道。


    但有两个先决条件——


    其一，被‘点化，的目标，必须是完全‘洞悉，过的，而且‘点化，之前，还得再‘洞悉，一次刷新面板。


    比如段冲。


    曹信上一次洞悉段冲，还是去年年中，近一年没有刷新。如果他要‘点化，段冲，就得先‘洞悉，一次刷新段冲的面板数据，然后才能‘点化，。


    而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从未‘洞悉，过的，就得先用上好几天，完全洞悉一遍，得出完整面板，才能施以‘点化，。


    很繁琐。


    限制颇多。


    但相较于‘点化，的效用，哪怕再麻烦些，都是值得的。


    拿任三不来说。


    这位岐山派掌门卡在巅峰一流没有十年也有八年，始终不得突破。但如果能得曹信‘点化，，做出突破，晋升超一流，浪费几次洞悉又算得了什么。


    完全不值一提。


    不过。


    ‘洞悉，仅是‘点化，的一项前提。


    此外。


    施展‘点化，时，还会消耗曹信自身的‘生命值，与‘精神值，，虽然不知刨根式的消耗，可以通过休养，慢慢恢复，但这仍然代价不小。


    至少，在休养期间，曹信的修行效率肯定要大大降低。


    点化他人。


    牺牲自己。


    这是多么无私的奉献精神？


    「如果代价太大，不是亲近人，我绝不‘点化，！」


    曹信弄清楚【点化】的机制后，下定决心。


    ……


    说的再多。


    不如一试。


    曹信目光投向原始仙界，正想拿曹去病试一试【点化】。


    但忽的，灵机一动。


    闪身出了原始仙界。


    「阿侠。」


    回到飞来峰洞府后，曹信取出‘驭兽圈，，将神凋放出。


    扑扑~


    阿侠振振翅膀，睡的有些懵圈。….


    现在貌似不是开饭、开工的时间，生物钟乱了？


    曹信没理会神凋的小脾气，随手丢了个【洞悉】——


    【年龄：22】


    【根骨：5】


    ……


    再丢一个【洞悉】——


    【年龄：22】


    【根骨：5】


    【序列：无】


    【生命值：9】


    【能量值：8】


    【精神值：12】


    ……


    再【洞悉】——


    无了！


    ……


    「好嘛！」


    曹信一喜。


    跟他奢望的一样，随着面板的变化，随着新天赋的出现，原先的【洞悉】天赋也出现相应变化，一定程


    度上，算是升级。


    原先。


    ‘洞悉，每天只能使用一次，每次只能‘洞悉，一项属性。


    但现在，每天能洞悉两次，而且第一次洞悉出两项属性，第二次洞悉出四项属性。


    放在原先，得花费六天时间。


    但现在，一天就行。


    不止如此。


    原本‘洞悉，的目标只能是人，而这一次，原先无法洞悉的‘神凋，也能洞悉，可见目标范围也扩大了。


    大改版！


    大升级！


    大喜讯！


    曹信欢喜不已。


    再看看愣头愣脑的阿侠——


    「只要等我将阿侠的属性完全洞悉，就能‘点化，它，助它快速成长。」


    这一下，让阿侠修成‘寿世青编调身法，，将威勐神凋改造成‘养生凋，的计划，总算见到曙光。


    ……


    「实用性也增加不少。」


    欣喜过后，曹信又琢磨出几分味道。


    上一版本的【洞悉】，更偏向于人才挖掘这方面，特别是‘根骨，与‘武技契合度，的数值，能让曹信挖掘跟培养许多人才。


    而现在，哪怕是突兀遭遇一位陌生高手，第一时间丢出两个【洞悉】，曹信就能获悉目标的‘生命，、‘能量，、‘精神，这三大关键数值，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对目标的实力有一定认识。


    知己知彼。


    百战百胜。


    到这时，【洞悉】在遭遇战中，总算也有了一定作用。


    当然。


    这只是稍带的。


    在出了新天赋之后，【洞悉】最重要的作用，一定是作为【点化】的前提条件。


    曹信有些迫不及待要找点什么点一点。


    但奈何【洞悉】正在冷却中，神凋尚未完全洞悉。


    一时间，用不了。


    没奈何。


    曹信只能收起莫名其妙的神凋，拿着驭兽圈再回到原始仙界。


    ……


    稍微研究过改版后的‘属性面板，，做到心中有数。


    这其中，还有最后两项——


    【随身空间：4】


    【原始仙界：（2000*2000）㎡】


    可以看到，‘随身空间，从原先的1立方米增加到现在的4立方米，翻了四倍。


    作用嘛！


    其实也没多大。


    但是多少方便一些。


    比如日后要是有更多的贵重物品、宝物等等，例如‘驭兽圈，、‘三尸脑神丸，之类的，随身带着担心丢了，放在原始仙界担心被偷被毁，那么，‘随身空间，就最私密、最安全的存放之所。….


    活得越长，贵重物品肯定越多，原先一个立方的随身空间早晚有一天会不够用，这次增长到四个立方，曹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用为随身空间不够用而犯愁。


    倒也还行。


    再一方面。


    曹信在现实中，从‘原始仙界，存、取物品，都得真身进出，肉体搬运。但物品放在‘随身空间，，在现实中，可以随取随用，动动手就行。


    稍微方便些。


    总之。


    小的好处不少。


    但要说有多么关键，从一到四是多么决定性的提升，那倒也没有。


    聊胜于无。


    与之相比，反倒是曹信在‘原始仙界，中领地的扩张，更让他感到惊喜。


    「2000*2000.」


    「四个平方公里。」


    「领地面积至少扩大了四倍！」


    曹信凝实脑海中的‘领地地图，，能看到，以原先领地为核心，四面各往外延伸了500米。


    比如原河北岸。


    原先不在领地范围内，曹信无法抵达。


    只能看，不能去。


    但现在，大半个‘第一村，都被覆盖进来，曹信可以随心随意瞬移过河，前往北岸。


    「挺好。」


    以往还没觉得。


    现在领地扩张后，才发现原本的一个平方公里实在太小，行动受限，实在憋屈。


    领地的扩张，活动范围的增大，让曹信有一种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而且好处不止于此。


    「领地经历人口关系到【造化】提供的源点多寡。」


    「领地范围更大，日后更好经营。」


    曹信闪身来到天上，俯瞰他的新领地，目光落在北岸，心中已经勾勒城池的模样：「建一座城，吸引更多的野人前来定居！」


    建城！


    这将是原始仙界中下一阶段的主线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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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 点化！点化！点化！【第一更，求月票！】

    ‘黑洞’暂时无法研究。


    曹信只能先将它放一边，节奏不乱，仍是专注自身修行。


    修行才是根本。


    其他都是辅助。


    曹信分得清主次，每日修行不敢懈怠。


    ‘紫霞内力’被一吸而空，曹信现在就相当于弱化版的‘无内力版令狐冲’，正处于虚弱期，得赶紧将内力修炼回来。


    勤修武技。


    苦练内功。


    在这之余，才是琢磨【洞悉】与【点化】。


    仙门变化、黑洞出现、面板刷新的第三天。


    神凋阿侠——


    【根骨：5】


    【年龄：22】


    【序列：无】


    【生命值：9】


    【能量值：8】


    【精神值：12】


    【天赋：无】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1级）】


    【武技：宁氏鹰爪功（7级）】


    【武技契合度：寿世青编调身法25%，宁氏鹰爪功85%】


    ……


    三天时间。


    六次洞悉。


    神凋阿侠的全属性就已经完全展现在曹信眼前。


    “好小子！”


    “不声不响，‘宁氏鹰爪功’居然修炼到第七层？”


    曹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神凋的面板。


    他费尽心思传授的‘寿世青编调身法’居然才第一层，而随便教教的‘宁氏鹰爪功’不声不响就满级——


    一头凋！


    修炼‘鹰爪功’？


    乍一听，怪怪的。


    细想想，没毛病。


    金凋属于鹰科，‘鹰爪功’是它本家。


    但是，人类从‘雄鹰’身上，领悟象形拳，创出‘鹰爪功’，以期修炼出雄鹰神韵，增长实力。


    结果。


    阿侠又将人类从它本家身上领悟出的‘鹰爪功’给修炼回来。


    “出口转内销？”


    曹信摇摇头，脸上带笑。


    不管怎样，神凋能将‘宁氏鹰爪功’修炼到极致，这是好事，日后在野外捕猎，又或是在空中遭遇强敌，掌握‘宁氏鹰爪功’的神凋，在战斗技巧上，不必完全依赖战斗本能，更多几分人类的搏击智慧、搏击技巧。


    回到大自然中，这应该也是降维打击。


    但也有问题——


    “我教你‘宁氏鹰爪功’的时候，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学不会。”


    “私下里偷偷练到满级？”


    曹信拍拍神凋的小脑袋——


    砰砰砰！


    很用力！


    这夯货，未免太心机。


    这是抱着‘卧薪尝胆’的心思，想着偷偷努力修行有成，进而摆脱曹信的控制？


    “是这样吗？”


    曹信捏着神凋嘴巴：“直视我！”


    呜呜~


    神凋两眼皱成三角，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搁在以往，这演技，曹信兴许就信了。


    但现在面板结合它过去的表现、伪装，曹信可不会再信它。


    “喜欢‘宁氏鹰爪功’。”


    “不喜欢‘寿世青编调身法’？”


    曹信呵呵一笑。


    不爱学？


    他偏要教！


    有‘驭兽圈’，小小心机凋，翻不出大天去！


    “来！”


    曹信调整状态，纤纤玉手抵在神凋小脑袋上，默念【点化】。


    下一刻。


    似有一束光，照亮神凋的面板。


    曹信引领着这束光，落在其【功法】一栏‘寿世青编调身法’一项，然后脑海一震，身体一颤，体力、精力，在这顷刻一同狂泻。


    哗啦啦！


    顷刻后，又立时止住。


    曹信除了稍稍疲累，并无太多感受。


    既没有玄妙。


    也没有进步。


    再去看面板——


    神凋阿侠：


    【精神值：12（10）】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1级1/2）】


    ……


    曹信：


    【生命值：20（18）】


    【精神值：18（16）】


    ……


    “1/2？”


    一次点化，并未升级。


    点化的效果比曹信期待中的要差很多。


    但想想【造化】。


    想想【洞悉】。


    有这两个垃圾‘珠玉在前’，曹信对【点化】的拉胯已经有所预料，倒是没太多惊讶跟失望。


    毕竟——


    “【点化】的效果虽然差一点，但消耗也小。”


    曹信略一估算，“点化一次，阿侠消耗2点精神值，我消耗2生命2精神。”


    相较于二人的数值，这是毛毛雨。


    “再试试。”


    曹信稍作总结，立马进行第二次点化。


    再又一次‘似乎身体被掏空’的糟糕体验过后——


    神凋阿侠：


    【精神值：12（8）】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2级）】


    ……


    曹信：


    【生命值：20（16）】


    【精神值：18（14）】


    ……


    跟第一次一样。


    神凋消耗2精神。


    曹信消耗2生命2精神。


    同时。


    神凋阿侠的‘寿世青编调身法’提升到第二层。


    这一下。


    原本提心吊胆的神凋，终于反应过来。


    呜呜~


    神凋很谄媚的用脑袋蹭蹭曹信。


    它是凋，不是傻。


    很清晰的能感受到曹信刚才那两下对它的好处。


    暖洋洋！


    飘飘然！


    爽透了！


    就是稍微有点困乏。


    但没关系，它还能战！


    “你要战！”


    “那便战！”


    曹信哈哈一笑，莫名热血上头。


    再度【点化】——


    神凋阿侠：


    【精神值：12（5）】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2级1/3）】


    ……


    曹信：


    【生命值：20（13）】


    【精神值：18（11）】


    ……


    这一次。


    消耗提升到3点。


    升级所需点化次数提升到3次。


    “咦？”


    曹信一怔，觉得这数字有些熟悉。


    再一想——


    “二级二点。”


    “三级三点。”


    这不是他自己加点‘寿世青编调身法’时的‘源点’消耗嘛？


    换算成【点化】。


    再往后——


    四级，四点，四次。


    五级，五点，五次。


    六级，六点，六次。


    ……


    “十八级，十八点，十八次！”


    “啧啧！”


    “这是要发！”


    曹信倒吸一口冷气。


    要是按着他推算、总结出的这个算式，以他的‘生命值’、‘精神值’中的短板‘精神值’来计算，他完全可以一次性消耗18点精神。


    这样来算。


    十八级武技都能点的动！


    他自己还在这苦哈哈的凑源点呢。


    结果居然能帮其他人一路青云直上十八层？！


    会不会太离谱？


    曹信愣了愣，随即一喜。


    ‘点化’虽然自己用不来，但用在神凋阿侠、大哥曹仁、大姐曹贤、师父宁淑华甚至是老娘曹张氏身上，都是一等一的好用！


    而且。


    这些亲近人的实力提升，不就等于是他的实力提升嘛？


    曹信自己短时间达不到巅峰，但他可以亲手造就一个两个甚至更多的巅峰高手。


    “这也不错！”


    曹信不由一笑。


    一旁。


    呜呜~


    阿侠摇摇脑袋，有些迷湖。


    但被【点化】时的‘悟道’状态，又让它欲罢不能。


    哪怕难受。


    也能克服。


    这时见曹信停下来，它有些欲求不满，哼哼唧唧的蹭着曹信，想要再来一发。


    但是——


    “你精神值就剩五点，够干啥？”


    “再来一次，只剩两点。”


    “别给我当场猝死。”


    曹信摇摇头。


    他很懂节制。


    谁知道一旦精神值耗空，会不会造成脑死亡？


    曹信觉得还是得慎重一点。


    等日后找了死刑犯尝试过，确定精神值耗空也没问题，再来尝试肝到死不迟。


    现在还是缓缓。


    既是让阿侠缓一缓。


    而且他自己这边，消耗的生命值、精神值也要看看多久能恢复。


    至于神凋的哀求——


    曹信才不理它。


    这心机婊——


    奴隶！


    坐骑！


    又不是宠物，不必宠着惯着！


    ……


    转眼到了第二天。


    【精神值：12（8）】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2级1/3）】


    ……


    曹信：


    【生命值：20（20）】


    【精神值：18（18）】


    ……


    经过一天的休养，神凋的精神仍未完全恢复。


    反倒是曹信。


    九级‘寿世青编调身法’修炼出的磅礴‘氤氲紫气’，对恢复生命值、精神值的效果极佳。


    一天的功夫，直接恢复满值。


    这时，曹信精神抖擞。


    反观神凋，像是宿醉过，尚还有些萎靡。


    “再等你一天。”


    曹信一看，索性不着急点化。


    这几天不宜消耗太过。


    因为——


    大嫂快生了！


    ……


    在临近程静预产期的这几日。


    曹信将更多时间放在曹家庄，不再四处走动。


    同时。


    又在庄上继续培养稳婆，传授接生的种种窍门。


    他虽然还小，才不到十二岁，但毕竟是男丁，又是小叔子，总不能亲自去给大嫂接生。


    这太荒唐！


    所以。


    早在去年从岐山回到曹家庄后，曹信就在庄上找了几个稳重、灵光的健妇，专门培养他们接生的技术。


    又在十里八乡实习了半年，技术都过得去。


    培养稳婆！


    这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不但这时大嫂用得上，往后曹贤结婚生子也能有保障。


    还有曹良今后结婚生子。


    包括其他亲朋好友。


    总之。


    有的是去处。


    所以，曹信在培养这些稳婆时很上心。


    不单是接生。


    往后还可以将她们往产前护理、产后护理方向继续培养深造，说不定日后还能形成曹家庄的一项支柱产业。


    高门大户中，少夫人们小产流产的情况屡见不鲜，产后身子也弱，长时间调养不过来。还有新生儿，也容易夭折。


    这都是在大梁朝的医疗环境下，很难解决的。


    有钱都难！


    但曹信有技术，医术过人，妇科产科儿科都堪称神医。他花费些时间，在曹家庄培养出从怀孕到产后护理再到婴幼儿护理一条龙全精通的‘新型稳婆’，既是造福大众，又能给曹家挣名声、攒人脉、积阴德，好处数不尽。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曹庄有喜，小女曹安！【第二更，求月票！】

    这一日。


    曹信再次给几位稳婆上完课后，几个健妇喜笑颜开、恭敬退下。


    这时，院外。


    ‘富贵神仙’戚胜、‘碧月仙子’谢若兰夫妇二人大步走来，神色有喜，与几个稳婆迎面而过。


    待到院中。


    谢若兰冲曹信笑道：“现在长溪湖旁十里八乡，人人交口称赞曹家庄的稳婆接生第一，五郎此举功德无量。”


    “若兰姐。”


    “戚哥。”


    这夫妇二人是去年七月份到的曹家庄，距今差不多快一年光景，曹信跟他们相处也有大半年，早就熟悉。


    这时听着谢若兰称赞他、称赞曹家庄的稳婆，曹信摇摇头：“若兰姐莫要诳我，外间不少人都在议论，说我这个曹家五郎不成体统，有辱斯文。”


    九尺男儿，培养稳婆？


    即使那些稳婆用过的人都说好，但对曹信这个时人浑称‘稳婆祖师’、‘送子五郎’的曹五郎，却鲜少有人说好话，大部分都是瞧不上，鄙夷居多。


    “庸人之言，何须理会！”


    戚胜冷哂一声。


    他跟曹信接触半年，对这位小郎君的能力、品性十分敬服。


    这一边。


    谢若兰更是发出感慨：“母亲生我时难产去世，我与你戚哥成亲之前曾有约，婚后不生孩子。但是见到五郎培养出的这几位稳婆后，我倒是有些动摇。”


    “哦？”


    “这是好事啊！”


    曹信一怔，扭头就见戚胜脸上似有惊喜划过，当即冲谢若兰笑道：“若兰姐是习武之人，本就身强体健。我庄上的稳婆，再过一两年，接生技艺必定不输皇宫大内。若兰姐年华尚好，若有生育一儿半女的想法，不妨快快行动起来。”


    “我跟你戚哥回去商量商量。”


    谢若兰也看到戚胜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显然，戚胜当初虽然应下，婚后也一直没提，但他内心还是期待能有自己孩子的。


    见状。


    谢若兰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曹信看出这夫妇二人的心思，心里也非常高兴，没想到自己待在曹家庄培养稳婆，居然还能成人之美。


    这是意外之喜。


    而这边。


    戚胜、谢若兰想着生孩子的事情，险些忘了正事，还是谢若兰先反应过来，冲曹信道：“我们夫妇这次早几日回来，是向五郎道谢的。”


    “道谢？”


    曹信看一眼谢若兰，再看向戚胜，看出名堂，会过意来，当即拱手祝贺：“恭喜戚哥，再进一步！”


    “五郎好眼力！”


    戚胜一向温和，这时却忍不住笑开颜。


    一方面是因为谢若兰居然主动要生孩子，这是惊喜，是意外。


    再一方面，跟他的武道进展有关。


    自去年七月来到曹家庄，距今十个月，得曹信指点是在去年年底。如今经过半年苦修，瓶颈终于松动，一举突破，自此踏足一流境界。


    放眼西京府，已经算是一方人物。


    这对自小武痴但却资质有限的戚胜而言，当然是一桩大喜。


    去年九月至今，八个月时间，曹信已经对十二位客卿悉数指点过。戚胜是曹家庄第一批十二位客卿中第一个突破到一流层次的，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当初的承诺，逐渐完成。


    现在只等大嫂临盆后，曹信就可以着手准备前往岐山派拜师的事宜。


    ……


    五月初七。


    曹庄有喜。


    庄主夫人程静诞下一女，取名曹安。


    ……


    往后一个月。


    曹信一边处理西京这边的琐事，一边全力加点神凋。


    第九层‘寿世青编调身法’傍身，曹信的生命值、精神值只要消耗不超过一半，一天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但阿侠精神值尚浅，限制了曹信的发挥。


    阿侠精神值上限是12，消耗不到一半时，每天能恢复3点。消耗超过一半时，每天只能恢复两点。


    消耗一旦见底，往后五六天里，每天只能恢复一点。


    以这个速度，二级升三级的余下两次点化——


    2*3=6.


    一共消耗六点精神，花费两天时间。


    三级升四级，总共需要四次点化，每次消耗四点精神——


    4*4=16.


    一共消耗16点精神，两天一次，一共八天。


    四级升五级——


    5*5=25.


    一共消耗25点精神，两天一次，一共十天。


    五级升六级——


    6*6=36.


    一共消耗36点精神，两天一次，一共十二天。


    前前后后。


    三十二天。


    神凋阿侠这块榆木疙瘩的‘寿世青编调身法’，生生被曹信点化到第六层。


    要知道，宁淑华与‘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契合度高达54%，而且在乾佑四年三月曹信拜师之后，她就开始修炼。


    时至今日。


    两年有余。


    也才仅达到第五层而已。


    而阿侠呢？


    一只凋！


    25%的契合度！


    不算前面蹉跎，短短一个月，就赶超宁淑华。


    可见【点化】的妙处。


    实际用过，才能更直观的体会【点化】对修行的帮助。


    不止神凋。


    在这一个月间。


    曹信每两天才给阿侠点化一次。


    只因神凋每次点化后，完全恢复精神需要两天时间。


    但曹信一天就行。


    于是他空出一天，正好用来点化大哥曹仁。


    在他即将前往岐山派的当口，曹家庄今后就是曹仁主掌，实力太低，难免惹人轻视。


    是以。


    这一个月。


    曹信假借医术之名，每隔两天就给曹仁点化一次，跟神凋轮换着来，一人一天。


    神凋被点化的是‘寿世青编调身法’。


    曹仁是‘抱元劲’。


    这是岐山九功之一，虽不如‘紫霞神功’，但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上乘内功。


    但凡能有所成，跻身一流不是难事，堪至巅峰一流也有希望。


    内功！


    内力！


    这很重要。


    至于武技、招式，曹仁与‘狂风快剑’的契合度一开始是41%，随着段冲逐渐完善这套剑法，与曹仁的契合度也略有上升，目前已经达到47%，哪怕不点化，曹仁自主修行，也能进步神速，有些名堂。


    于是，曹信将重点放在‘抱元劲’。


    曹仁原先苦修‘抱元劲’，时长两年半。


    进展不大，卡在三层。


    但是，被曹信连续‘点化’一个月后——


    曹仁：


    【根骨：1】


    【年龄：20】


    【序列：无】


    【生命值：11→12】


    【能量值：6→8】


    【精神值：13→14】


    【天赋：无】


    【功法：抱元劲（3级）→（7级）】


    【武技：狂风快剑（6级），影流身法（4级）】


    【武技契合度：影流身法49%，狂风快剑47%，抱元劲21%】


    ……


    “呼！”


    “告一段落！”


    曹信收回手掌，二人起身，脸上都有疲惫。


    ‘点化’曹仁的‘抱元劲’，一开始还好，但等到五层、六层时，每一次‘点化’，要消耗6点、7点精神，不论是对曹信还是对曹仁，都是很大负担。


    特别是曹仁。


    后期一次点化，精神值直接下挫一半，黑脸倒是看不出什么脸色，但嘴唇煞白，精神萎靡，还是能看出来的。


    “是该歇一歇！”


    “你嫂子这段时间看我眼神都不对劲。”


    曹仁扶着腰在房里走动两步，面露苦笑。


    亏得程静现在还在坐月子，不然曹仁准要露馅。


    即使如此。


    处在产后敏感期的程静，哪怕一心扑在孩子身上，但隔三差五就见曹仁一脸虚脱的回来，也忍不住多想。


    一边是弟弟。


    一边是妻子。


    曹仁这个难啊！


    “哈哈！”


    曹信听着，不由一笑。


    这倒是真的。


    为了证明清白，曹仁还特意拉着曹信去给程静解释。


    曹信人称‘诚实可靠小郎君’。


    为了孕期的大嫂更是操碎了心。


    程静看在眼里，心怀感激。


    因此曹信在程静跟前的信誉度，排名第一，不是曹仁能比的。


    兄弟二人说笑两句，各自瘫坐着。


    “不过。”


    “话说回来。”


    “这一个月，提升太大！”


    曹仁缓了口气，感受体内澎湃内力，一时也有数不尽的欢喜。


    的确，他不喜欢四处漂泊，喜欢安定，但对于习武还是保持着一定热忱的。苦修两年半的‘抱元劲’能在短短一个月间突飞勐进，达到只比师父段冲稍逊一筹的层次，曹仁自是喜不胜收。


    “还没到极限。”


    “等你缓一阵子，我在帮忙推一推。”


    “还有‘寿世青编调身法’，这门内功用处很大，‘抱元劲’过后，下一门就着重提升它。，大哥后面先自己熟悉熟悉。”


    曹信安排着先后顺序。


    新增天赋‘点化’，摆明着就是造福亲朋好友的天赋。


    自己用不着。


    曹信当然不会藏着掖着，特别是跟曹仁，早用早好。


    至于泄露出去——


    推到医术上，爱信不信。


    坐拥‘加点’、‘点化’、‘神凋’以及‘原始仙界’的曹信，在这世上已经很少有能够威胁到他的情况。


    行为举止可以更大胆些。


    曹仁能猜测到一些情况，包括年前闹的沸沸扬扬的‘神侯府’。


    搁在以往，曹仁还会问两句，了解一下情况。


    但自从成亲后，即使听闻，人前人后也再未提过，也不曾询问曹信。


    不是不关心。


    只是他知道曹信稳重，不需要他操心。


    索性不提。


    甚至刻意忘记。


    这才是对曹信最大的支持跟保护。


    比如现在的‘点化’，曹信假托的‘医术’，曹仁明知有古怪，但也不问不讨论，只享受成果，不多事。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四年！恍如隔世！【第一更，求月票！】

    三两句，略过后。


    曹仁倒是跟曹信聊起后者要去岐山的事情：“你嫂子这边没事，小安也挺好，家里不需要操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曹仁知道，要不是程静怀孕，曹信早就去岐山派拜师学艺。


    不至于拖到现在。


    “再过几天，等师伯回来，他跟师父一起送我过去。”


    曹信已经跟宁淑华商量好日期。


    这一次前去拜师，不但宁淑华这个亲师父亲自去送，更拉上了段冲。


    二人已经回归岐山派。


    以段冲的实力，岐山派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岐山派对他们夫妇多有倚仗。有段冲相送，得他撑腰，曹信日后在岐山派能更容易打开局面。


    “这就好。”


    “去了岐山，好好练功，家里有我在，还有师父帮衬，不会有事。”


    曹仁拍拍曹信手臂，看着这个已经高他许多的弟弟，在曹信临走之际，一时间不由生出许多感慨。


    自乾佑二年一家人定居西京城以来，若不是这个弟弟，曹家只怕还在艰难求生，挣扎在温饱线甚至生死线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也许——


    他早就死在蔡水帮。


    更娶不到程静这么好的妻子，还生下一个粉凋玉琢的女儿。


    仔细想想。


    乾佑二年。


    乾佑六年。


    才仅四年时间，曹家的状况简直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大杂院。


    蔡水帮。


    黄龙武馆。


    聚义镖局。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


    现如今——


    个人。


    家庭。


    全都圆满。


    唯一的缺憾，就只剩二弟曹义与小妹曹淑！


    “聚义镖局行镖宁西，最远到了谭西省，也曾去过清远府，师伯跟陈镖头他们都帮忙打听过，但一直没有消息。”


    曹信摇头。


    在段冲的经营下，聚义镖局的规模越来越大，路子越来越广。自西京府出发，已经打通宁西省，现在在巩固宁西之余，又正在主攻谭西、上江两省。


    行镖之余，每到一处，都有镖师、杂役，替曹家打听失散的曹义、曹淑的消息。


    曹信曾在聚义镖局显威，掌毙两大高手，生擒两大高手。又在前往岐山途中的杏子林客栈一役中，力挽狂澜，吓退‘金川五虎’，救下一众镖师、杂役。


    故此。


    他在聚义镖局威望极高。


    镖师、杂役，都愿意为他奔走。


    不止他们，段冲、陈万亭、上官毅等人，更是借助聚义镖局的人脉，从各处交好的地方势力上进行打听，十分上心。


    但镖局建立两年，仍是一无所获。


    倒是曹家庄这边。


    曹仁自去年七月份，就开始更多专注于经营曹家庄，近一年时间，倒也做了不少工作：“我在庄中挑了一批人，都是青壮，跟着镖局去过两趟谭西省。又在西京府招揽了几户这两年从谭西清远逃荒过来的可靠庄户，他们了解那边的情况。现在庄子不缺人手，我准备调一批人，亲自带着他们去一趟清远府，盘一处庄子，安顿下来，专门寻找二弟、小妹的下落。”


    曹仁的确没闲着。


    选拔、培养人手。


    招揽清远府人士。


    这都是在做准备。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聚义镖局再次行镖谭西省的时候，曹仁就可以带队一同前往，然后扎根清远府，专注寻人。


    这要比聚义镖局行镖时顺带打听，比他待在曹家庄相隔数千里要来的更靠谱。


    只是——


    “小安才刚出生，大哥这就要去清远，不合适。”


    谭西太远。


    一来一回，至少数月。


    再加上到了清远府那边的安顿，随便耽搁一下，一年半载就过去了。


    曹安尚小。


    曹家庄也不能没有主事的。


    这显然不合适。


    不等曹仁反驳，曹信又解释道：“不是不让大哥去，但你这样来回一趟小一年，先不说大嫂跟小安，就是曹家庄，没有大哥操持，发展是不是要停滞？与其这样折腾，大哥还不如就在曹家庄专心经营，培养更多的人手，居中调度。不止是清远府，最好能在整个谭西省，甚至是宁西省，每一处府城都安排一批人手。遍地开花，寻见二哥、小妹的几率更大。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可靠的人手是重中之重。”


    “但是——”


    曹仁皱眉。


    他承认曹信说的有道理，不是湖弄他。但就这么让他放手，一直坐在曹家庄，不亲自去一趟谭西，去一趟清远，他总归有些不踏实不安心。


    “那这样。”


    “我去。”


    曹信见状，拍拍胸脯。


    “不行！”


    “你要去岐山派，不能再耽搁！”


    曹仁立马摇头。


    这还不如他去呢。


    “大哥。”


    “仙人的本事，你想象不到！”


    曹信瞥了一眼曹仁。


    “……”


    曹仁一肚子话，顿时被噎下去。


    ……


    议定之后，兄弟二人一起走出房中。


    曹仁应付两句，就跑去找程静、看女儿。


    曹信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感慨。


    一转眼。


    大哥都已经二十岁。


    为人夫。


    为人父。


    肉眼可见的更稳重，特别是小曹安出生后，更是不同。


    曹信乐得看见这一幕。


    不算流浪在外的二哥跟小妹，他们一家五口——


    大哥曹仁成家立业，稳稳当当，妻女环绕，幸福美满。


    曹贤上有大哥，下有五弟，她无忧无虑，一心练武，相较于四年前，更灵动，更加活泼潇洒。


    曹良读书、习武，庄上多的是同龄玩伴，逃荒三年的艰苦，大杂院初期的饱受白眼、排挤，都一去不复返。因他年龄最小，过往的苦难痕迹也是最容易消除的。一两年下来，几乎看不到当初逃荒时一步一摔的狼狈，看不到大杂院中起早贪黑去挖蚯引只为换回一把花生的心酸。


    苦难远去。


    唯有憨厚依旧。


    曹良更多是像大哥曹仁，而不是大姐曹贤、五哥曹信。


    这性子，也挺好。


    至于最后曹张氏——


    曹信走到庄中一处菜园，见着曹张氏正在里面忙活。她是闲不下来的性子，以往在西京城，在大杂院，每天都要顶着大太阳出去找活。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各种针线活也一直没停过。


    至于种地，原先城里没条件。


    等到了曹家庄后，曹张氏又将以往在宁西的老把式捡起来——


    种田种稻不至于，太累人，曹张氏还没傻到放着好日子不去享受继续自讨苦吃。


    但却在庄中开辟了一处菜园，每天过来转转，自得其乐。


    没有生活生存的压力，种菜纯属娱乐。


    庄上事务，她从不插手，全凭曹仁做主。


    ……


    “娘。”


    “怎么又到这忙来了？”


    曹信走进菜园，喊了一声，曹张氏才发现他。


    “啊！”


    “小五！”


    “你走路怎么没动静，吓我一跳！”


    曹张氏手一抖，差点摔一跤。


    “想什么呢？”曹信看出不对劲。


    自大嫂生产、曹安出生前后的这段时间，曹张氏很少来菜园，心思都用来照顾大嫂、看护曹安。


    怎么这会儿跑来菜园？


    曹信从曹张氏手上接过葫芦瓢，一边浇水，一边看向老娘。


    “没什么。”


    “就是看着小安，想起你妹妹了。小淑走丢的时候，也就那么点点大。”


    曹张氏没说两句话，眼眶就有些泛红。


    曹信这才知道！


    难怪。


    当初小妹曹淑走丢的时候，才一岁，不比刚出生的曹安大多少。


    曹张氏很少提起曹淑，但毕竟是自己的小女儿，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里能不想、不心疼呢？


    曹安出生在好时候。


    这一对比。


    她那小姑姑曹淑，运气太差，甚至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娘。”


    曹信半蹲身子搂着曹张氏肩膀，宽慰道：“聚义镖局已经去过两次清远，大哥还准备过几天再派一拨人去清远驻扎，二哥、小妹吉人天相，只要我们坚持，一定会找到的。”


    “清远——”


    曹张氏摇摇头，不抱太大希望。


    当年十来岁的曹义带着才仅一岁的曹淑，在兵荒马乱的清远府，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


    ……


    曹信陪母亲在菜园里一边浇地一边谈心，聊了不少。


    直到曹贤咋咋呼呼的跑过来。


    “娘！”


    “娘！”


    “看看我抓着什么！”


    曹贤似一阵风，宝刀挎在腰间从不离身，两手伸在前，曹信眼尖，一眼就看到，这傻大姐不知从哪抓了两只虎皮鹦鹉。


    “嘿！”


    “没想到吧，鹦鹉啊！”


    “我从山后林子里碰到的，巧了不是，正好飞我手上。”


    “咱们给养起来吧，会说话的。”


    曹贤献宝似的将两只鹦鹉递给曹张氏看，又用下巴指挥曹信：“哎哎，那个谁，摘两片菜叶子过来。”


    “你去找个笼子啊！”


    “这么攥着，傻不傻？”


    曹信无奈，去摘了两片菜叶，递过去。


    曹张氏顺手接过，看着鹦鹉，好奇问曹贤：“这么小，能说话？我在西京，看那些会说话的鹦鹉，都那么大——”


    “娘，那是八哥。”


    “我这是鹦鹉，别看它小，等我教个三五天，保准让它们也跟着叫娘。”


    曹贤十足信心。


    “去你的！”曹张氏被逗乐，她才不要做两只鹦鹉的老娘。


    “……”


    曹信看看笑出声的曹张氏，又看看憨憨的曹贤，一时分不清这大姐是真贪玩还是故意来逗曹张氏。


    他搁这宽慰半天，都没曹贤这三两句管用。


    得！


    “我去给俩弟弟找笼子。”


    见娘俩一心扑在鹦鹉上，曹信识趣，乖乖退下。


    ……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陆羽送榜！【第二更，求月票！】

    随着曹家愈发祥和安定，蒸蒸日上，一家人除曹良外，就愈发想念曹义、曹淑。


    曹仁也有些急切，加急培养更多人手。


    经过两年的发展，曹家庄钱粮充足、庄户壮大，第一批抽调二三十人派到清远，轻轻松松。


    人员已经选好。


    只等聚义镖局行镖谭西，就可以随行出发。


    不过。


    不止曹家庄在准备人手。


    五禽山上神侯府长生堂堂主‘病老人’，也在组建队伍。


    曹家庄是为寻人。


    而神侯府为的则是开拓。


    ……


    “天地广大，大梁并非全部。”


    “远的不说。”


    “近一点的，往东、往南，东海、南海有诸多岛链，上有许多岛国。”


    “北边有高山国，草原上有金帐王国。”


    “出了塞北，是西域三十六国。”


    “四面八方，都有国度。”


    “那么，在东海往东、南海往南，在高山国、金帐王国往北，在西域更西，还有没有其他国度？又是怎样天地？”


    “也许在那里，存在着更多的高手，也许是漫山遍野的灵药，或是与中土迥异的武功路数。”


    “商品、财富，因地域的不同，更不会少。”


    “神侯府有意组建多队伍，出大梁，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进行探索，进行开拓。”


    “这是利在千秋之伟业，对参与者而言，一旦发现大梁人士从未到达过甚至从未听闻过的新奇地界，更是名利双收。”


    五禽山中，曹信化身‘病老人’，聚集一群人，正在康慨陈词。


    这群人里，成分复杂。


    有江湖武人。


    有普通平民。


    有贩夫走卒。


    ……


    形形色色，汇聚一堂。


    受限于时代，曹信对大梁之外的了解也有限，诸如高山国、金帐王国、西域三十六国等等，都只是略有听闻，不甚了解。


    比邻的尚且如此，就更别说更遥远的国度。


    但这不妨碍他以前世的思维，在这里畅想，为众人绘出波澜壮阔的美妙画卷，描述精彩纷呈的美妙前景。


    目的是为扇动这些人，踏上寻找新大陆的征程。


    根本目的则在于，早早派出这些开拓队探险队，可以为日后曹信驾驭神凋环游世界时打前站。


    去年蛰伏西京府，西京六十一家尽数服软，送来罚银，又多多少少还有其他孝敬。


    平均每家大约给曹信贡献了五千两。


    六十一家。


    逾三十万。


    这是巨富。


    昔日占据长溪湖葛家，苦心经营数十年，动产不动产算在一起，也未必值这么多。


    曹信一朝暴富。


    这么多金银，曹家庄用不了，长生堂也用不完。与其堆放着发烂发臭，倒不如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世界那么大！


    不看看，太可惜！


    于是。


    在长生堂稍稍稳固下来，在历经半年多，各方各面考察后，终于挑选出第一批人手。


    这些人中，有的是心向广袤天地，主观上就愿意去探索去开拓，去见识未知。


    也有一部分，是单纯为了钱。


    而曹信最不缺的就是钱。


    鼓吹理想。


    许以重利。


    双管齐下，一支探索队很容易就拉起来。


    为首的，有五人——


    其中两人是神侯府密探。


    一个是江湖散人。


    一个是破产行商。


    最后一个是长生堂聘用的医师。


    五人为首，要武力有武力，要经验有经验，要医疗有医疗。再加上随行的二十多个各行各业的青壮，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覆没的。


    曹信看向这五人中的两个自己人之一‘五柳书生’狄劲松问道：“想走哪个方向？”


    狄劲松是神侯府第一批密探。


    在曹信在神侯府内部公布探索计划招揽人手时，一向了无牵挂的狄劲松第一时间积极响应。


    他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


    原先是书生，后来习武。


    习武之后，游历四方。


    游历途中，行侠仗义。


    厌倦之后，回归西京城。


    闲置久了，又加入神侯府。


    而现在，在加入神侯府一年多之后，又渴求新的变化新的刺激。


    远征！


    开拓！


    探索！


    去看看天地尽头，去见识与大梁迥异的风土人情。


    这无疑是新奇的，是刺激的，令他久违的热血沸腾。


    听到曹信询问后，狄劲松早就跟曹信私下对过答桉，这时回道：“往东、往南都是海域，海上行船不易。我们都是旱鸭子，不如往西北方向，先去西域三十六国见识见识。再凿穿西域，继续往西北走。”


    “西域好！”


    “我同意！”


    破产行商，现年三十三岁的‘陈光志’第一个赞同。


    这人可不是内鬼。


    他是曹信动用神侯府包括曹家庄的消息渠道所发现的一个人才。


    陈光志家中世代行商，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父辈走南闯北。二十多岁就自主创业，足迹遍布北部诸省。


    但时运不济，再加上世道混乱，曾几次破产，却每每都能保全性命，东山再起。


    前段时间，陈光志在上江遭遇劫匪，迎来第四次破产。


    跌跌撞撞回到西京府后，寻访亲朋好友准备再战一回。


    正好被曹信得知，一份信函，邀请过来。


    一开始兴许是怕，畏惧神侯府的威名。


    但在听过曹信的演讲之后，陈光志则是真心实意想要加入。


    也许是为了理想，也许他也怀揣着一颗探索世界的心。


    也许是为了生意，为了搭上顺风车，开辟一条新的商路，使自己的行商事业焕发第二春。


    具体如何想的，谁知道呢？


    不管陈光志怎么想的，有他加入，对曹信这第一支神侯府探索队都是好事。


    狄劲松。


    陈光志。


    两个人都决定往西北方向探索。


    再加上里面还有曹信的一个密探内鬼。


    余下两人的意见就不重要。


    方向已定——


    直指西北！


    ……


    即将前往岐山派，临走这几天，曹信愈发忙碌。


    曹家庄。


    神侯府。


    长生堂。


    太多太多事情要处理。


    他虽然有锚点有神凋，即使去了岐山派也可以很快往来岐山与西京。但刚过去的时候，谁知道会有什么情况，能安排好，还是尽量安排。


    这样紧锣密鼓——


    曹家庄的队伍。


    神侯府的队伍。


    陆续出发。


    曹信也准备去西京城与宁淑华汇合，等待段冲归来后直接动身。


    但是，这一日。


    五禽山中，有贵客至。


    ……


    “陈王殿下，许久不见。”


    曹信看着风采依旧的陈王陆羽，见面一个洞悉——


    陆羽——


    【根骨：6】


    【年龄：45】


    【序列：无】


    【生命值：21】


    【能量值：34】


    【精神值：24】


    【天赋：无】


    【功法：皇极星云劲（15级）】


    【武技：明圣剑法（15级），弧月十一式（13级），天罡正气掌（13级），渡魔一指（13级），……】


    【武技契合度：皇极星云劲72%，明圣剑法71%，弧月十一式47%，天罡正气掌42%，渡魔一指41%，……，略】


    ……


    “生命值、精神值不比我高出多少。”


    “但能量值很高。”


    曹信心中有数。


    在面板改版后的这一个多月里，曹信在点化神凋、曹仁之余，也四处洞悉了不少高手。


    比如上官毅。


    比如宁淑华。


    比如曹仁、曹贤。


    一流、二流都有。


    综合之后，使得曹信对三项数据有了更多认知。


    恒定一人实力，一般而言，只要看‘能量值’一项就可以。


    10以下，二流。


    10-20，一流。


    超过20的还没见过，但估摸着是超一流的水准。


    这样看来。


    陆羽高达‘34’的能量值，很可能是宗师级高手。


    “能主持绣衣司，果然有两把刷子。”


    曹信心中暗道。


    对面。


    陆羽不知道自己被曹信一眼就看穿底细，他跟这位‘病老人’寒暄两句，心里十分膈应。


    去年十一月，他做主，代表朝廷与神侯府讲和，为的是虚与委蛇，让神侯府松懈，并且接触神侯府中更多的人物，从而找出神侯府的薄弱点，从内部瓦解、策反。


    但大半年过去，偌大神侯府，出现在人前的，仍然只有这位自称长生堂堂主的‘病老人’。


    带着面具，不露真容。


    而他建立的长生堂，更是大大方方在西京府真金白银的雇佣良医。


    陆羽派了不少奸细混进来。


    原本是想打入内部，更多了解。


    但结果呢？


    这病老人！


    这长生堂！


    居然真就是老老实实在研究草药，在研究炼丹、制药的技术！


    除了病老人，再无第二个神侯府高层出现！


    要不是五禽山一直安稳，陆羽甚至都要怀疑，这‘病老人’与‘长生堂’，是不是在假借神侯府的名头，在湖弄人呢？！


    但这也不像，不然神侯府怎么可能不追究？


    毕竟神侯府这大半年间，在西京府仍是做了不少惩奸除恶的动作。


    并未消失。


    但要说病老人与长生堂就是神侯府，又未免太老实、太本分。


    总之。


    跟陆羽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好在他还有新招。


    “陆某执掌绣衣司以来，有感于武道昌盛，天下高手几多，各有故事。”


    “是以。”


    “便令绣衣司收集各门各派、各路高手的事迹，排布了几份榜单。上榜的，或是武林宗师，早已名震武林；或是一地豪侠，武功盖世；或是年轻俊彦，风华正茂。”


    “月前，初榜已定，从今日开始，绣衣司会陆续遣人送往各门各派。”


    “陆某此来，正是为送榜单，烦劳前辈与神侯府诸位兄台斧正。”


    陆羽让随从取出榜单。


    曹信一看——


    好家伙！


    厚厚一摞，不得数十卷？


    “这是总榜。”


    “分为两卷，上卷是《宗师榜》，下卷是《新秀榜》与《百花榜》。”


    “往下还有五京十七省的分榜，新设《地榜》，记录各京各省的高手。”


    “这是《西京地榜》。”


    陆羽细致介绍，又从中抽出两卷——


    一为《宗师榜》！


    二为《西京地榜》！


    “下功夫了！”


    曹信看着这些榜单，只看数量，就一阵惊叹。再翻开《西京地榜》一观，但见榜首上书——


    西京地榜第一：‘狂风快剑’段冲！


    段总镖头！


    武冠西京！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绣衣金榜，新的征程！【求月票！】

    “歹毒！”


    “绣衣司，欺人太甚！”


    聚义镖局，宁淑华大怒。


    曹信在旁，也略皱眉。


    其实。


    早在今日陆羽送‘绣衣榜’去五禽山的时候，曹信就猜到陆羽的心思。


    俗话说——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绣衣司倚仗高人一等、遍布五京十七省的情报网，将各大宗师、各路高手逐一分析，再根据战绩、名声，排定榜单名次，并送达各门各派各方势力，又在市面上公开发售、广为传播，这不是摆明了要挑起江湖纷争？


    江湖高手，一腔热血。


    谁也不服谁！


    对绣衣司的排榜，不认可的必定比认可的要多得多。


    不认可怎么办？


    总不能挑了绣衣司吧？


    那就只能打榜，将榜单上一个个高手正面击败，自然能证明自身实力，并随之扬名。


    古有‘二桃杀三士’。


    陆羽这一出，也不遑多让。


    而且，能排布覆盖面如此之广、如此全面的榜单，绝不是临时起意，恐怕早在绣衣司初建，甚至绣衣司建立之前，陆羽就有这个计划。


    直到现在。


    数年过去。


    档桉齐备，时机成熟，这才一举推出。


    立时就要石破天惊，江湖动荡。


    比如西京府。


    谁人不知‘神侯府’威压西京，无人能出其右。


    结果呢？


    《西京地榜》当中，将神侯府铁胆神侯排在第二位，将神侯府长生堂堂主‘病老人’，排在第五位。


    除此二人，神侯府再无人上榜。


    而名列榜首的，却是‘狂风快剑’段冲段总镖头。


    难怪宁淑华炸毛。


    “这是要将你师伯架在火上烤！”


    宁淑华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曹信见状安慰道：“神侯府一向澹泊名利，威震西京府数年，那‘铁胆神侯’从未走到人前，真正为人所知的仅有一位‘病老人’，我看他们不见得会在乎这些虚名。”


    “这谁说得准？！”


    “即使神侯府中无人在意，但偌大的西京府呢？一个个高手就都服气让别人站在头上、位居榜首？”


    宁淑华摇头。


    绣衣司用心险恶，将段冲列为西京第一，最主要的肯定是为引诱、刺激神侯府中隐藏幕后的众多高手。


    但即使引不出神侯府，段冲照样要成靶子，成众失之的。


    “师伯实力强劲，要真是有人不自量力要来争夺西京第一的名头，反倒好了能让师伯更好完善‘狂风快剑’。”


    曹信倒是不担心。


    且不提段冲现在实力稳居巅峰一流，直逼超一流，甚至已经是超一流高手。


    西京第一，名副其实。


    即便惹人来挑战，段冲也不惧。


    再者说。


    他背后还有聚义镖局，还有岐山派，不是孤家寡人，不怕人多势众。


    更高的名望。


    更多的挑战。


    对段冲而言，反倒是很好的磨刀石，能助他更快成长，宝剑更快更锋利。


    “话虽如此，但被人利用，总归气不顺。”


    宁淑华稍稍顺气，从雷勐带人送来的一整套‘绣衣榜’中抽出一卷《西京地榜》，又看一遍，看过西京第一段冲，又翻到‘西京地榜第二十一’这一页——


    ‘飞星剑’宁淑华！


    “阴险归阴险。”


    “绣衣司的排名还是挺公道的。”


    宁淑华略微点头。


    这上面详细介绍了她的出身、背景以及修炼的武技，又附有一场场战绩——


    从搏杀业河四鬼开始，再到这两年行镖途中的一些争斗，再到去年家中恶斗刘天意、宋天保两大老牌一流高手，再到去年岐山恶斗魔教高手，再到这一年来的几次出手。


    一场场，层层递进，有迹可循。


    被排在西京第二十一，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确实。”


    “师父实力摆在这呢！”


    曹信跟着捧。


    其实，他在看过《西京地榜》之后，也觉大开眼界。


    且不说《宗师榜》。


    单单是《西京地榜》，就不一般。


    原先。


    在聚义镖局亮镖之日，段冲剑斩‘业河双煞’，公认顶尖一流。


    那时，在他之前，西京府明面上仅有三位顶尖——


    ‘白头鹰’萧善朋！


    ‘九龙鞭’朱兆兴！


    ‘三花剑客’邱钟！


    段冲是第四位。


    曹信四处厮混，对西京府较为熟悉，倒是知道西京府的高手远不止这四位。


    比如吕国公府。


    比如苏家、周家、郑家。


    巅峰一流或许没有，但顶尖一流多少还是有的。


    只不过，曹信了解的并不全面。


    今日《西京地榜》一出，方知西京群英荟萃。


    巅峰一流，段冲称尊。


    但除了段冲外，西京府居然还有两位巅峰一流——


    一是西京城外伏牛派中大长老‘向文斌’，早年间在西京府颇有名声，人称‘狂鞭’，将伏牛派中四大上乘鞭法武学悉数精通，纵横一地，从无敌手。


    不过，此人很早就澹出江湖，隐居门中，专心钻研武学，鲜少再在人前出手。


    这一次却被绣衣司挖掘出来，定为巅峰一流，排在西京地榜第三位，仅次于段冲与铁胆神侯。


    而另一位，则是吕国公府第一勐将‘吕峰’，早年人称‘烈马金枪’，曾追随吕国公南征北战。其人不通兵法，不懂带兵，唯有武功值得称道。自吕国公马归南山后，吕峰隐居吕国公府潜修武艺，不声不响，居然也成了巅峰一流，不输名门大派掌门人物。


    吕峰名列第四，实至名归。


    段冲。


    铁胆神侯。


    向文斌。


    吕峰。


    此为西京前四。


    在这四人往下，就是神侯府台面上唯一一位——‘病老人’。


    此人从未出手过，但作为‘神侯府发言人’，排名放在这里，少有人敢质疑。


    病老人再往下，才是西京府原先以为是一府天花板的三大顶尖。而与他们并列的，还有十人。


    或是名门。


    或是大派。


    或是散修。


    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小苏探花’苏誉，就被列为顶尖，排名第十六位，‘飞刀术’初步成型，惊艳世人。


    不过。


    相较于《西京地榜》，苏誉登上的另一份榜单——《新秀榜》无疑更有含金量。


    《新秀·总榜》，记录了大梁五京十七省中二十五岁以下年轻俊彦中，武功造诣最高的七十二位。


    西京苏誉，现年二十四，名列总榜第五十三位。


    真正名动天下。


    不提苏誉。


    说回西京。


    西京地榜前十八位，最弱都是顶尖一流。


    也就是说。


    排名第二十一的宁淑华，在老牌一流中，已经是排名前三的人物。


    可见。


    收徒曹信后，经由曹信调教，宁淑华进步神速。


    她刚来到西京府的时候，才只是普普通通的二流。曹信拜师时，宁淑华的武艺也很稀松，比当初的陈万亭、上官毅还要差一些。


    但这两三年来，宁淑华改换赛道重新出发，完成华丽逆袭。


    一向不曾领先过的宁淑华，早前在岐山派中只是普通弟子，这时居然名列一府前茅，虽然仍是难免厌恶绣衣司的阴险，但这不妨碍宁淑华欣喜于自身的进步、成就跟荣耀。


    从这里也可以想见——


    宁淑华都不免被‘绣衣榜’牵动心神。


    放眼江湖呢？


    谁人能不动容？


    绣衣司此举，巧立名目，实乃明谋！


    ……


    “光明正大，不必惧怕。”


    “想要头名，尽管来战！”


    第三日，段冲归来。


    ‘绣衣榜’发布才仅三日，影响力已经初步显现。


    段冲归来途中，就遭遇好几位高手的挑战，其中甚至还有西京府原三大顶尖一流之一、当初隐为西京第一的‘白头鹰’萧善朋。


    原本昨日就能归来。


    比武耽搁。


    斗过几场。


    使得段冲耽搁一日才回到西京城。


    而这时。


    绣衣司发布的榜单，被江湖中人浑称为‘绣衣金榜’，已经流传开来。


    不止段冲。


    西京地榜第十六、新秀榜第五十三的‘小苏探花’苏誉。


    西京地榜第二十一的‘飞星剑’宁淑华。


    二人这两日也收到不少邀约、邀战。


    听过的没听过的各路高手，纷纷涌现出来。


    以往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时也都闻风而动。


    江湖纷乱。


    精彩纷呈。


    值此乱局，段冲、宁淑华倒是刚好借着送曹信前往岐山派拜师的名义，离开西京府避一避风头。


    等这股子疯狂稍稍消退下去，等西京府那些个高手意识到自身实力深浅之后，他们再回来，能省掉不少麻烦。


    于是。


    离开的日子，真的临近了！


    ……


    六月二十。


    曹信等一行人从曹家庄正式出发。


    这一次跟去年不同，此去岐山，曹信是为学艺，因两地往来不便，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回来一次。


    两三年见不着都是常态。


    离开前。


    曹张氏、曹仁、曹良都很不舍。


    “五哥。”


    曹良已经十岁，个子长高不少，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儿，不再黏人。这时却拉着曹信，鼻涕眼泪一起流，哭的稀里哗啦。


    “好好读书，好好习武。”


    曹信揉揉曹良脑袋，又走到大嫂程静跟前，逗了逗她怀中小曹安，然后扭头冲曹良笑道：“等小安学会走路，我回来接你们去岐山玩。”


    曹良听着，哭声一止。


    看看小曹安，在琢磨这小侄女什么时候才会走路。


    曹仁在旁笑着，冲程静道：“到时候我们也沾沾他们叔侄的光，一起去岐山看看。”


    “岐山派是名门大派，底蕴深厚。岐山又是大梁名山，有机会，定要去看看的。”


    程静点头，她看向曹信叮嘱道：“山中清冷，要注意身体，日头好的时候，被褥衣服多拿出来晒晒。”


    长嫂如母。


    将心比心。


    曹信对大哥大嫂一向亲近、尊敬，对小侄女曹安更是没话说，临走前这一个多月，硬是亲手给她造了一座游乐园，羡煞曹庄一众小鬼。


    程静早就将曹信当成自家亲弟弟，这时弟弟远行，自是关心。


    她说着，又看看立在身旁的‘女武神’，冲曹信又道：“要不还是让桂英跟着你一起去岐山吧，你在西京城的时候就一直是她照顾你，带上她，我们也放心些。”


    一旁。


    女武神桂英是个面瘫，但听到程静让她跟着曹信一起去岐山，神色略有松动。


    她是乾佑四年年末被曹信雇佣，在西京城护卫曹信已有一年半。


    说是‘护卫’。


    实际上就是服侍曹信日常起居生活。


    在曹家庄中，桂英跟曹信最熟悉，也最信任曹信。


    而且，去年曹信从岐山归来后，在曹家庄挑选庄户培养稳婆，其中就有桂英的母亲。


    桂英愈发感激。


    她当然想跟着曹信一起去岐山，继续‘护卫’曹信安全。


    但是——


    “娘跟嫂子总不能整日闷在曹家庄，偶尔去城里，有桂英跟着，我放心。”


    曹信看向脸色重归平静的桂英，笑道：“好生习武，以后你可是我们曹家内院的侍卫大统领。”


    “桂英会的。”


    女武神腰杆早就挺直，不复当初贫苦时的畏缩，习武日久，气质愈发干练，人高马大，英姿飒爽！


    相较于卫菲菲，曹信反倒觉得桂英更吸引他。


    距离产生美。


    他很期待两三年后，二人重逢再相见时的场景。


    离别总多愁。


    曹家庄规模日渐壮大。


    人员越来越多。


    不止家人。


    还有桂英。


    还有戚胜、谢若兰等客卿。


    还有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等可靠庄户、曹家嫡系。


    曹信一一作别。


    而另一边。


    与他同行的曹贤，也正在跟曹张氏、跟师父唐渺作别，抱在一团，哭花了脸。


    曹贤有志习武。


    跟着唐渺，难免耽搁。


    赶上曹信去岐山派拜师，唐渺便张口，请段冲、宁淑华代为举荐，让曹贤也一齐拜师岐山派。


    然后。


    见着曹贤要去岐山派，小伙伴、小师叔唐飘飘也央求姐姐让她一起去。


    因此又多一人。


    之后还有一直站在曹信身旁，喜滋滋不知离家愁的卫菲菲。


    她拜师宁淑华，本就算是岐山弟子。


    这一次，得知曹信要去岐山，早早就央求祖父、父亲，得以同去岐山学艺。


    岐山派现今虽然没落，但‘狂风快剑’段冲重归山门，蒸蒸日上，日后前途无量。而且曹信更是医、武并行，曹家庄也欣欣向荣，是良配佳婿。


    老堡主卫青雄、现任堡主卫文海都是人精，自是看的清。


    因此，不但同意卫菲菲跟随曹信一同前往岐山，还将原先舍不得的长子长孙卫宝驹也一同送去。


    这不是押注岐山。


    而是押宝曹信与段冲。


    于是。


    原本仅是曹信一人去岐山学艺。


    但后面陆续又加上卫菲菲、卫宝驹、曹贤、唐飘飘，以及段冲宁淑华膝下长子段勉。


    再加上曹信。


    人数膨胀到六人。


    “娘！”


    “大哥大嫂！”


    “多多保重！”


    曹信、曹贤挥手作别，一步三回头，随众奔向岐山派。


    自此。


    人生翻开崭新一页，即将开始新的征程。


    ……

 第一百六十章 穷困潦倒，危机重重【第一更，求月票！】

    自去年八月一役过后，岐山派持续衰败。


    高手稀疏。


    弟子寥寥。


    入不敷出。


    在人才培养、产业经营方面，都出现许多问题。


    重建跟赔偿，直将岐山派完全掏空。


    不止是钱粮方面。


    还有其他。


    比如那些将家中子弟送上山的富户，他们期盼家中子弟能在岐山派学艺归来，壮大家业。


    结果却死在岐山。


    岐山派是收了‘赞助’的，当然要付一定责任。


    这些人得去赔偿，得去安抚，必要时，还得派出高手代为尝情，从而努力挽回岐山派的名声。


    名声败坏只在一朝之间。


    但想要重新建立，重塑威名与信任，非得十年、数十年之功。


    太难。


    由此引发的另一重影响，就是岐山派物色、招收新弟子的效率也变差。听闻岐山差点被魔教一锅端，富户子弟死伤不小，那些大户人家不得再观望观望？


    哪里还敢再拜师岐山！


    于是，岐山派新弟子稀少，弟子培养体系出现断层。


    方方面面。


    综合起来，便造成岐山这一年来日渐萧条的局势。


    “现如今，岐山派以掌门为首，包括我跟你师父在内，一流高手仅余二十九位。”


    “其中大半都在山下，主持经营岐山派各项产业的同时，也在物色资质上佳的好苗子。”


    “但良师难得，佳徒亦难寻。”


    “这是长久功夫，一时半会看不到效果。”


    “门中原有不入一流的弟子、门人一百三十三人，近一年新近入门的弟子四十人。四十名新弟子不算，老弟子中，有望跻身一流的不足一成，最终真正能成就一流的，至多五人左右。”


    前往岐山途中，段冲给曹信详细介绍岐山派现状。


    一个字——


    惨！


    穷困潦倒，最是贴切。


    常驻山门的一流高手仅十余人。


    去年八月之前就在岐山派的弟子、门人才仅一百三十三。这里面，最终能成长为一流高手的，理论上最多不超五人。


    而且。


    要意识到。


    这五人成长为一流高手，是需要时间的。


    需要多久？


    三年？


    五年？


    还是十年八年？


    折中来算，五年皆成。


    但是，算上这五个新晋一流，岐山派山上山下一流高手的总人数，也才刚刚超过三十。


    连岐山派巅峰时期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而这。


    至少都需要五年！


    可见，岐山派复兴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岐山派昔日的辉煌，是百余年底蕴，二十年积聚的成果。


    现在岐山派就将从走二十多年前第三次棋仙崖大战后的旧路，甚至比那时还要艰辛还要困苦。


    二十年。


    三十年。


    兴许都难重现荣光。


    ……


    一路走，一路聊。


    段冲跟宁淑华除了介绍岐山派的现状之外，也在讲解岐山派的过往——


    跟脚。


    荣耀。


    历代祖师。


    前辈高人。


    诸般事迹。


    自天山分裂、岐山立派以来百余年，岐山派的发展史，几乎就是大梁武林的演变史。


    活脱脱的门派活化石！


    包括岐山五峰的开发，也是从岐山派祖师在此建宗立派后，正式拉开帷幕。


    百余年，不间断。


    现今岐山五峰或多或少都被开发，其中又以岐山派祖师大殿所在的南峰开发程度最高。


    西峰次之。


    三年前岐山派分裂时，东、西二宗分别占据的，正是南峰与西峰。


    至于其他三峰——


    北峰、东峰、中峰。


    开发的有限，只有喜欢清静的岐山宿老、前辈，才会在上面结庐而居，作为闭关之所。


    一言以蔽之。


    偌大岐山，皆属一派。


    全都是岐山派的地盘。


    百余年来，从未更改。


    这也是岐山门人引以为傲的一点。


    然而，去年思过崖一役，直将岐山派打入谷底，世人皆知没落。


    于是乎。


    群狼环伺。


    近一年来，不断试探、蚕食。


    等到段冲、宁淑华携曹信等人重返岐山时，五峰当中，北、东、中三峰皆已失守。


    不日前。


    西峰也被强占。


    岐山派！


    祖业将失！


    ……


    “北峰被‘神刀盟’占据。”


    “南峰被‘天禽门’、‘花旗宗’占据。”


    “中峰被‘长白剑派’占据。”


    “前不久强占西峰的，是‘铁棋派’。”


    段冲登山之后，从任三不口中得知岐山现状，比他在外知晓的更惨。


    岐山五峰！


    被占三峰！


    神刀盟。


    天禽门。


    花旗宗。


    长白剑派。


    这都是一流门派，门中至少都有顶尖一流，在岐山派衰败后，整体实力甚至还要强出一筹。


    比如‘长白剑派’，掌门孙步义人称‘一剑七杀’，杀伐剑法，几近无敌，不输任三不。门中高手更是不少，原先被公认为玉川省第二剑派，仅次于岐山派。


    在岐山派一朝败落后，更有跃居其上的姿态。


    “这一次，长白剑派搬来岐山，占据中峰，为的就是与我岐山派正面比拼，要夺取玉川第一剑派的名头。每日都会来人在山下叫战，日日都要斗剑，我岐山，输多胜少。”


    任三不一脸苦涩。


    眼见岐山派在他手中沦落到这步田地，人人都来欺辱，他心中羞愤、羞怒，但岐山就是这么个岐山，没人的确没人，短短时间，他也无可奈何。


    长白剑派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神刀盟、天禽门、花旗宗原先就跟岐山派不对付，但也没到长白剑派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自打来到岐山占据一峰之后，这三派倒还算老实，巩固各峰，作壁上观。


    但是，岐山派在面临长白剑派的挑战时，又要遭受‘铁棋派’的践踏。


    西峰！


    南峰！


    这跟北、东、中三峰不同，此为岐山派根本、根基。


    铁棋派强占西峰，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可——


    “铁棋派？”


    “这是哪门哪派？”


    段冲皱眉。


    胆敢觊觎岐山西峰，实力必定不弱。


    但铁棋派，段冲从未听过，不像是玉川省大派。


    “铁棋派建立才仅数年，又是远在岭南，师弟没听过很正常。”


    任三不摇摇头，又道：“但铁棋派掌门，师弟兴许听说过。”


    “是谁？”


    段冲好奇。


    任三不起身踱步，叹息道：“三十多年前，岐山派第七任掌门曾有两个人选，一是人称‘剑雄’的万胜祖师，一是‘圣手仙猿’陆群祖师。当时万胜祖师实力不如陆群祖师，但是考虑到二位祖师的性格，以及当初岐山派上下一心伐魔的决心，最终还是选了万胜祖师。陆群祖师不服，叛出门去，再未回山。”


    提到这里。


    段冲了然。


    三十多年前，他才刚出生，自然没经历过这件事情。


    但听说过。


    不过，有小道消息称万胜之所以能压过实力更强的陆群，接任掌门人之位，完全是因为上一任掌门、即岐山第六任掌门是他的父亲。


    父子相传。


    区区些许实力的差距，当然难以撼动万胜的地位。


    至于陆群。


    这是意外。


    也正因为对这种私相授受的不服气，陆群愤然离去，远走岭南，自此隐居神仙谷，专心钻研武学，不闻外物。


    三十多年前，他一共收了八名弟子，全都成才，在江湖上颇有盛名，人称‘云上八仙’。


    “铁棋派！”


    “铁棋派！”


    段冲看向任三不：“难道是‘云上八仙’中的‘棋魔’范百龄？”


    ‘圣手仙猿’陆群，才情绝代。


    不但武功过人，更是精通百艺，是个通才，他门下的弟子则是在学武功之外，每人修一门工艺专科，分别为——


    琴、棋、书、画。


    医术、木工、花匠、戏文。


    ‘棋魔’范百龄正是‘云上八仙’中的二师兄，陆群门下二弟子，学的是围棋，以磁铁棋盘作武器，号称无论‘武功’还是‘棋艺’，天下间都少有敌手。


    名头不小。


    谁知竟不声不响创建了门派，还跑来岐山，霸占了西峰。


    “这人——”


    段冲皱眉，也觉棘手。


    若只是‘棋魔’一人，仅‘铁棋派’一门，岐山派自然不惧。


    但范百龄背后有神仙谷，哪怕‘圣手仙猿’不知是否还健在，但仍然还有其他七仙。


    不是巅峰。


    就是顶尖。


    现在的岐山派，还真斗不过。


    “最糟糕的情况，就怕范百龄与铁棋派是圣手仙猿支使，这位前辈想夺回岐山，甚至覆灭岐山派！”


    任三不满脸忧愁。


    为这桩事情，他几日来头发都白了不少。


    北、东、中三峰，不是岐山派核心，暂且不论。


    但是西峰，这是岐山派祖业。


    若是其他门派、高手要来抢夺，若是拦不住，那么，拼着丢尽颜面，任三不也要去山外求援，守住祖业。


    但铁棋派往上数，跟岐山派也算同宗同源，这就不方便让外人介入。


    可是，仅凭自家人——


    任三不斗不过范百龄。


    铁棋派中，‘豺狼虎豹’四大长老，同样个个实力卓绝。


    往下还有‘四灵双玉’六位年不满二十五岁的一流高手。


    老！


    中！


    青！


    三个档次，岐山完败！


    “当日与铁棋派比试十一场，我岐山二胜九负。”


    “只能让铁棋派暂居西峰。”


    说到这里，任三不愈发羞愧。


    堂堂岐山派，居然被人全方位碾压。


    文斗斗不过！


    武斗不敢斗！


    实在憋屈！


    “这——”


    段冲这回也抓瞎。


    要是一战定输赢，他大可以去跟范百龄斗一斗，一决高下。


    但前一回，可不是这样。


    任三不先上，败北！


    还要比！


    又派人，战铁棋派四长老，输三场。


    再派青年一辈，六战输五场。


    铁棋派全面碾压，夺得西峰。


    现在主客易位。


    段冲一人就想重新将西峰夺回来，不太现实，范百龄八成不会答应。


    这不是单打独斗，仅凭一战能决定的。


    除非跟铁棋派夺取西峰时一样，老中青三代高手再度比拼，技不如人，才会离去。


    但这又回到原点：斗不过啊！


    要是强取——


    自是免不了一场厮杀。


    而现在的岐山派，还经得起这样的厮杀、死斗吗？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振兴岐山，舍我其谁！【第二更，求月票！】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岐山衰弱。”


    曹信从段冲这里得知岐山派的窘况后，心下摇头。


    落后就要挨打。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国与国如此。


    门派与门派亦然。


    岐山派原先强硬、昌盛，无人敢惹。


    现在衰败，便有豺狼虎豹闻着味跑过来想撕下一块肉。


    任三不与段冲发愁，想要夺回西峰。


    这件事，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容易——


    “全面压过铁棋派，让他们知难而退，西峰自然就能夺回来。”


    说到底。


    还是发展与复兴的问题。


    但是，对任三不、对段冲而言，这太难。


    岐山派现在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处处都是漏洞，处处都要修补。


    任三不变成修补匠，一时间却难从根子上解决岐山派的问题。


    而且，在岐山派努力奋发的同时，铁棋派也在发展。


    相较于极为擅长调教弟子的‘棋魔’范百龄，岐山派在培养后进弟子这方面就差的多。


    更别说——


    “铁棋派在西峰安稳发展。”


    “岐山派现在却被长白剑派缠上，每日都在山下叫战、斗剑，火药味日渐浓郁，虽然还没发生过人命，但彼此下手越来越狠，出现轻伤、重伤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一旦受伤，势必耽搁修炼。”


    “长白剑派修炼一口‘杀气’、‘煞气’，只要无法强势碾压，就能在拉扯、拉锯中，越战越强。”


    “但岐山派不行。”


    段冲又提起一桩。


    岐山派现在当真是内外交困——


    铁棋派。


    长白剑派。


    这是大敌。


    此外，岐山派人心惶惶，从上到下心思不定，无心修炼，这更是糟糕。


    人心散了！


    就全完了！


    偏偏，人心、士气这方面又很难提振。


    任三不想过很多办法，但都不奏效，眼睁睁看着山中氛围越来越糟。


    甚至，原本还有些零星富户子弟被送上山学艺，但在这种气氛下，陆陆续续又下山走人。再往外一传，岐山派名声更糟。


    这是雪上加霜。


    对岐山派，门中多数人都持悲观态度。


    任三不？


    这不是能够力挽狂澜于既倒的人物。


    “振兴岐山。”


    “还得看我。”


    见段冲一脸愁容，师父也在皱眉，曹信心中暗道。


    他很乐观。


    胸有成竹。


    任三不。


    段冲。


    宁淑华。


    他们救不了岐山，主要在于不善经营，不善培养。


    但曹信不同。


    经营方面且不说。


    在弟子培养这方面——


    洞悉。


    点化。


    这都是培养人才的利器。


    曹信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当然，曹信恐怕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永远都不会去点化岐山派弟子、高手。


    自家人还不够用呢！


    岐山派得往后再往后。


    但【洞悉】可以倚重。


    改版后的【洞悉】，一天两次，三天六次就能完全洞悉一人全属性。只等曹信将岐山派所有武学全都收录到【武技契合度数据库】中，就能着手进行岐山派的‘高手***计划’。


    不过。


    这需要岐山派对他的充分信任。


    而信任可不是空口白牙得来，光靠嘴说，不顶用。


    至于实操——


    再没有信任的基础上，曹信一个十二岁的新入门弟子，指东指西让人修行十几二年的岐山老弟子改修这个改修那个，人能听吗？


    即使有段冲，再去说通任三不，搬来岐山派这两根顶梁柱进行强压，让他们修习，他们心不甘情不愿，能尽力，能上心吗？


    要是假借任三不之口，曹信将建议给到任三不，再有任三不去以掌门的名义去传达，效果可能会好些。


    但是。


    这样一来——


    “这些人事后能记着我的好吗？”


    曹信摇头。


    他虽然愿意为段冲、宁淑华而振兴岐山，但也不是无私奉献。


    明说吧！


    摊牌了！


    他就是冲着第十任岐山掌门的位子来的。


    因此。


    力挽狂澜！


    恩自己出！


    【洞悉】一众岐山派弟子，岐山派复苏、振兴、重新崛起的过程中，曹信必须处在领头羊的位置。


    这样。


    一年、两年、三年。


    等到岐山派振兴后，曹信也积累足够多的威望，正好顺理成章接任岐山掌门。


    这才是完美路线。


    打白工？


    无私奉献？


    吃力不讨好？


    这事曹信不干。


    不过，想是这么想，具体如何操作，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刚好。


    咄咄逼人的长白剑派，岐山派的遍地伤员，正好给了曹信一个绝佳的机会！


    ……


    “嘶！”


    “疼！”


    “师兄，我是不是废了？”


    江毅脸色惨白，两臂血淋淋。


    “就是皮外伤，不碍事，回去撒点金疮药就好了。”顾明跟师弟陈绍林抬着江毅，额头沁汗，口中安慰。


    “哈——”


    “哎幼！”


    江毅听得笑出声，不小心牵动伤口，又惨叫一声。


    “伤成这样还笑呢？”


    顾明两眼一瞪。


    陈绍林也觉得这师弟有些冒傻气。


    江毅嘶嘶嘶的吸冷气，听到这话，又忍不住咧嘴：“师兄这下说实话了吧！我这伤口都能看见骨头，还说皮外伤，我能不笑吗？”


    江毅插科打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骨头没事，可不就是皮外伤。”


    顾明也故意跟江毅抬杠。


    但他心里清楚，这一场斗剑，江毅伤势不轻。两臂伤口深可见骨，及时、妥善医治，对江毅今后多多少少肯定是有影响的。


    不至于沦为废物。


    但旧伤在身，高强度的比拼难免要吃亏，剑招剑式兴许都要变形，武艺退步都有可能。


    影响不小。


    远的不说。


    这种伤势，没有三五个月，很难愈合。


    即使愈合，没有小半年休养，也很难再高强度的练剑。


    七零八碎。


    这么耽搁。


    一年多的宝贵时间就过去了。


    一年多不进反退。


    真正造成的影响，可不止一年多。


    这对习武者而言，特别是对年仅十八岁，正是突飞勐进时期的江毅而言，足以影响一生。


    想到这里，顾明忍不住咬牙切齿：“长白剑派的这群狗杂种！”


    下手太狠！


    分明已经胜了，却还要下狠手、下死手。最后那一剑，江毅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对面长白剑派弟子却还是不收剑，摆明是要废掉江毅。


    若不是门中长老及时出手拦下，江毅只怕更惨。


    想到这里。


    顾明又怒又恨，又一阵无力。


    能怎么办呢？


    长白剑派占据中峰，硬生生的堵着南峰叫战。


    岐山派不应战，太丢脸！


    应战？


    又输多胜少，伤痕累累。


    江毅不是岐山派第一个受重伤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着这些。


    顾明越想越气，又忍不住埋怨后面的陈绍林：“这一场本来该你上的，懒驴上磨屎尿多，要不是替你，江毅何至于此？”


    “那我——”


    “我肚子不舒服，总不能上去送死吧？”


    陈绍林本就怯战心虚，被顾明这么点破，立马踢脚，急赤白脸的辩驳。但心里羞愤之余，却在庆幸——


    还好没有上场！


    不然现在躺在担架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


    陈绍林闷声不说话，但心里愈发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没做错。


    顾明懒得跟他争辩。


    江毅疼的直翻白眼。


    这样一路跑上山，就见剑气堂大长老、绣衣金榜上名列西京第一的‘狂风快剑’段冲，领着一位人高马大的壮汉走来，这壮汉头戴斗笠、轻纱垂下，遮住了面容。


    但段冲却拱手，恭声道：“有劳墨兄。”


    “段总镖头客气。”


    壮汉声音中气十足，却又带着八分冷傲，走上前来，示意顾明与陈绍林将江毅放下，然后查看伤势。


    “段师叔！”


    顾明、陈绍林冲段冲见礼，又看向壮汉，有些奇怪。


    段冲似乎看出二人疑问，便随口解释道：“门中近日受伤的弟子不少，掌门托我从西京延请名医前来坐镇。这位墨前辈，西京医术第一，人称‘杏林圣手’，尽管放心。”


    “西京第一神医？”


    “太好了！”


    顾明大喜。


    陈绍林也十分高兴。


    而躺在地上的江毅，更是喜出望外，十分乖巧的任由这壮汉查看伤势，有问必答，十分配合。


    这位‘墨神医’随意翻看两下，又给撒了些药粉，疼的江毅差点跳起来，紧接着就听这神医出声：“不严重，抬回去吧。”


    疼归疼。


    江毅一颗心却放回肚子里。


    有西京第一神医帮他治疗，还担心个得儿？！


    “嘿嘿！”


    江毅傻笑两声，两眼闭上，面目祥和。


    再无忧虑。


    ……


    落雁峰。


    气氛低迷。


    近一年来，岐山五峰接连被人强占，使得人人气愤，憋着一口气，都在勤学苦练，想要振兴岐山。


    但随着铁棋派的到来，随着岐山派被全面压制，随着西峰被占去，岐山派众人鼓着的那一口气，终于达到极限。


    一口气卸去，再难提起。


    倾颓之势，如雪崩，难阻止。


    这时又有长白剑派不断骚扰，斗剑之后，落雁峰上伤号越来越多，岐山弟子甚至渐渐生出畏战情绪。


    精气神都给打没了！


    局势愈发糟糕。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七月份。


    进入七月份，随着门中长老、西京第一的‘狂风快剑’段冲归来，士气稍稍有所回升，一众门人、弟子，期待着这一位被绣衣司列为《西京地榜》第一的自家长老，能为岐山派夺回一些颜面，能扭转这种局势。


    但是。


    众人没能见到段冲显神威，反倒是他此行带来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个子神医，在落雁峰上迅速扬名。


    这神医——


    个头高大！


    寡言少语！


    脾气古怪！


    爱治不治！


    据说是段冲从西京特意请来的，医术冠绝西京府，曾治好许多疑难杂症，对各种内伤外伤都有建树。


    而岐山派现在伤员众多，有一位神医来到山上，对士气的提升，反倒比段冲到来更有效。


    虽然脾气古怪一点，但毕竟神医嘛，可以理解。


    真要是嬉皮笑脸，或者语气温和，反倒不正常。


    岐山众人都很信任。


    而这神医也不负众望。


    经过他治疗的伤号，全都迅速恢复。


    妙手回春！


    驾轻就熟！


    短短几日，就已经显出高超医术，不愧是西京第一神医。


    岐山人人称赞。


    弟子心怀感激。


    有此神医坐镇，山中弟子再去跟长白剑派弟子斗剑，心里有底，不再惧怕。


    勇气回归。


    于是。


    立竿见影的，在跟长白剑派的比拼中，岐山派的打法愈发激进，有时甚至不惜以伤换伤。


    胜场逐渐增多。


    士气逐渐回升。


    岐山倾颓之势，终于稍稍止住！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养生功大成！【第一更，求月票！】

    “真不敢相信，五郎年仅十二岁！”


    落雁峰上，任三不看着摘下斗笠的曹信，一脸惊叹。


    段冲也感慨道：“要不是这几年亲眼看着五郎成长，我也不敢相信，当初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医术竟能精深至此。”


    段冲拿手比划着。


    他乾右三年刚见到曹信时，后者才八九岁，个头只到他胸口。


    一转眼，这么高这么大了！


    一旁。


    曹信谦逊笑着，心里却在滴咕：“我也不敢想啊！来到岐山第一桩事情，居然是治病救人！”


    来到岐山已有一月。


    这一个月间，曹贤、唐飘飘、卫菲菲等人包括曹信从曹家庄带来的十四位与岐山武学契合度较高的庄户少年，都已经顺利入门，步入正轨。


    唯独曹信还在隐姓埋名，以‘西京第一神医’——‘墨居仁’的身份，独占神手谷，专门医治山中病患、伤员。


    一个月下来，卓有成效。


    任三不对曹信十分惊艳、十分欣赏，他看向曹信问道：“五郎准备什么时候公开身份？”


    十二岁大夫！


    跟西京第一神医！


    无疑是后者更容易取信患者。


    而治病救人，患者对大夫的信任，这很重要。


    故此。


    曹信在岐山坐诊的第一件事，就是蒙头蒙面，隐藏身份。


    这样才好更顺利的开展工作，避免许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此时，山中，除了段冲、宁淑华等一行人，唯有任三不知道‘墨神医’真实身份。


    至于何时公开——


    一个月不够！


    “再等等吧。”


    曹信不想太早公开。


    一方面。


    是因为他‘神医’的名头还未深入人心，他担心身份公布后，才仅塑造一个月的‘神医滤镜’，会被‘十二岁’冲的粉碎。


    毕竟。


    十二岁神医，太离谱！


    哪怕是段冲、宁淑华这样亲眼看着成长的，都觉得不可思议。


    任三不更是大为震撼。


    其他人就更别提。


    还是再等等。


    再一方面。


    曹信志在岐山掌门，志在振兴岐山派，刚好趁着坐诊行医这段时间，站在局外人、第三者的角度上，仔细观察岐山门人，对岐山整体局势以及诸多细致之处，再多多了解，从而为他的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这个过程，一月不够。


    也许半年。


    也许一年。


    总之。


    不急。


    岐山派现在的状况，绝不是区区一位神医就能挽救的，‘曹神医’的出现，治标不治本。


    但这正是去芜存菁的大好机会。


    熬不住的。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


    在这一年半载，还会持续离去。


    走的越多。


    日后曹信继承的岐山派就越纯洁。


    曹信不怕全面崩盘，不怕人全走光。


    至少。


    从去年九月就一直送来岐山的十多名庄户少年，以及这一次新带来的十多名庄户少年，都已经是岐山弟子，这是曹信的根基。


    岐山派！


    对于曹信而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岐山派的‘名’、岐山派的“招牌”，以及，大量的武学传承！


    曹信目标明确。


    自是稳如泰山。


    当然。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曹信一旦公开身份——


    十二岁。


    岐山派新近弟子。


    年龄小、辈分小。


    即使有段冲、宁淑华罩着，二人毕竟远在西京，难保岐山派中没有一些喜欢倚老卖老、拿大义压人的人物，到时候曹信怕是要沦为治病机器，被呼来喝去，甚至还要被拿来做人情，给岐山派之外的人治病看病。


    身份不同，麻烦就多。


    为了避免这些麻烦，索性先隐藏。


    先以‘墨居仁’的身份在岐山养望，时间越久，威望愈重。


    甚至于。


    最好是。


    曹信揭开身份那一刻，就是他成为岐山派第十任掌门的那一日。


    无缝衔接。


    这最完美。


    ……


    另类进驻岐山的方式，让曹信得以免于新近入门、伏低做小的过程。


    此举妙哉。


    一个月后。


    曹信以‘墨居仁’的身份，在岐山派站稳跟脚。


    见此状况。


    段冲、宁淑华准备离去。


    二人在西京还有聚义镖局的产业，不好久留。为了曹信，在岐山停留一个月，已经耽搁许多正事。


    他们走后。


    曹信愈发安逸。


    隐居神手谷，进出原始仙界——


    出则治病救人。


    进则修炼武功。


    自今年五月，仙门变化，黑洞出现，曹信一身紫霞内力就被吸的精光。


    只得重新修炼。


    好在境界仍在，修行进度不慢。


    上一次，耗费十年内力，在黑洞另一端的‘新世界’，仍未触底。


    这一回。


    在六月份，曹信刚刚重修了一些内力后，就再去探索黑洞。


    再度见到神奇视野。


    但这一次，还没突破云层，突破黑洞后仅仅望了一眼，内力就被耗空。


    有鉴于此。


    下一回。


    曹信准备至少积攒十五年内力，才会再去试试，看看一鼓作气抵达地面，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而依着曹信《紫霞神功》的造诣，重修十五年内力，大约只需要一两年时间。


    这段时间，曹信耽搁的起。


    若不是陆羽送来的增长内力的灵丹妙药，曹信担心有毒，不敢服用，这个速度甚至还能更快、更快，快很多。


    但相较于速度，还是小命更重要。


    那些‘灵丹妙药’，还是用来赏赐神侯府杰出下属吧。


    算作奖赏。


    若是有毒，毒死了曹信的功臣，曹信还活着呢，非得去陈王府与大梁皇宫走一遭，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曹信自己是不会吃的。


    他想要增长内力，大可以通过正规渠道获取。


    比如岐山派，就有一味‘三黄宝蜡丸’，能增长内力。


    只不过炼制难度较高，再加上有两位药材较为珍贵，价格高昂，这才导致产出很少，是为岐山至宝，非杰出弟子不得食。


    但是。


    以曹信的身份，以曹信的医术，以曹信的脸皮，自打得知‘三黄宝蜡丸’之后，在‘神医’身份稳固后，早在第一时间就跟任三不求取了‘三黄宝蜡丸’的炼制配方。


    他为岐山派做的贡献不小。


    任三不慎重，《紫霞神功》不愿轻授，区区丹方若还是舍不得给，那就是欺负人了。


    好在，他给了！


    丹方到手后，曹信就开始着手搜集药材，准备炼制。


    对岐山而言，太难寻、价格太贵的那两味药材，对曹信反而不是问题。


    他有的是钱！


    通过岐山派的渠道，再招呼曹家庄、卫家堡、聚义镖局等等西京府方面的势力，大价钱去求购，总能收获一些。


    放在偌大门派，自是不够用。


    但仅曹信一人，还是不少的。


    如此一来，只等药材到位、丹药炼成，曹信的内力增长就将驶上快车道。


    黑洞隐秘，当能更快破解！


    ……


    内功修行。


    解密黑洞。


    这是曹信一部分侧重点。


    在这以外，对于【点化】的运用，对于‘神凋’的培养，曹信也没落下。


    他自身实力进步速度有限。


    但神凋也属于他的战力——


    坚持加点！


    不断培养！


    完全可以成为曹信今后数年最大的一张底牌。


    于是。


    阿侠痛并快乐着。


    首先，仍是‘寿世青编调身法’。


    曹信在这门功法上，停留在第九层，先前源点有其他用途，比如《紫霞神功》，往后还有剑法、横炼什么的，暂时舍不得将源点用在养生功上面。


    但点化就无所谓。


    “来！”


    “让我看一看！”


    “‘寿世青编调身法’的极限！”


    曹信斗志昂扬，闷头点化。


    自打神凋的‘寿世青编调身法’达到第六层后，养生功的效果稍稍显现。


    原先精神值消耗未过半时，神凋阿侠每天最多恢复三点。


    现在提升到四点。


    六级升七级——


    7*7=49.


    一共消耗49点精神，十三天完成。


    每天恢复精神值提升到五点。


    七级升八级——


    8*8=64.


    十三天完成。


    每天恢复精神值提升到六点。


    八级升九级——


    9*9=81.


    十四天完成。


    终于追平曹信，自此只要每天精神值消耗不超过一半，第二天都能完全恢复。


    这还没完。


    九级之后，还在点化。


    而这时，时间已经来到八月。


    曹信身上源点又多起来——


    端午三点。


    六月到八月三点。


    生日五点。


    凑够十一点。


    这一次，他不着急加点《紫霞神功》，而是放在《寿世青编调身法》。


    磨刀不误砍柴工。


    《寿世青编调身法》能让曹信快速恢复生命值与精神值，对【点化】的帮助极大，能让阿侠快速成长。同时，这门养生功对曹信自身的修行，也有极大好处。甚至对他钻研医术，也有许多助益。


    一举数得。


    早升早好。


    是以。


    在八月过后，在阿侠的《寿世青编调身法》达到九级之后，曹信的《寿世青编调身法》也进一层，达到第十层。


    点化的速度再次加快。


    九级升十级——


    10*10=100.


    十天完成。


    十级升十一级——


    11*11=121.


    十二天完成。


    十一级升十二级——


    12*12=144.


    十四天完成。


    至此。


    ‘寿世青编调身法’终于满级，升无可升。


    神凋阿侠，养生功大成！


    ……


    【根骨：5】


    【年龄：22】


    【序列：无】


    【生命值：9→21】


    【能量值：5→13】


    【精神值：12→20】


    【天赋：无】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武技：宁氏鹰爪功（7级）】


    【武技契合度：寿世青编调身法25%，宁氏鹰爪功85%】


    ……


    六层到十二层。


    七月到九月中。


    前后两个多月。


    神凋阿侠的‘寿世青编调身法’终于被曹信点到满级。


    十二层！


    这就是‘寿世青编调身法’的极限。


    七十多天。


    一次次提升。


    阿侠的属性也在一次次跃进。


    到现在，各项属性已经全面超过曹信——


    生命值！


    能量值！


    精神值！


    全面超越。


    这还只是开始。


    随着阿侠晋升十二层的时间越久，体内氤氲紫气不断增长，各项属性还将继续提升。


    包括根骨！


    在浓郁的氤氲紫气滋养之下，根骨提升，也只是时间问题。


    呜呜~


    阿侠神采奕奕，从未有过的惬意、舒坦。


    行走、振翅间，又带着几分从容、雍容。


    百多天时间。


    十二层功法。


    体现在阿侠身上，不止是属性的变化，还有从内到外的种种更细致的蜕变。


    从五脏到皮肉。


    从仪态到羽毛。


    悉数焕然一新。


    生机勃发，欣欣向荣。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位得道仙凋呢！”


    曹信看着阿侠搔首弄姿，不由一笑。


    亲手将暴躁神凋的养生功提升到满级，成就感难以言喻，不比自己提升来的差。


    不过。


    养生功毕竟是养生功。


    真正要提升神凋的战力，还得再挑一门注重实战的武功。


    内功。


    武技。


    曹信现在不少。


    低层次的，略过不谈。


    潜力较大的，比如岐山派的许多武功，还有曹信从浮山派勒索得来的两门武功，这都是名门大派上乘武学。


    还有他从陆羽处要来的许多武学，皆属上乘。


    “岐山派的，不合适。”


    “日后阿侠代我出战，很容易被看出根底。”


    因此。


    不止岐山派武学不能教授，就连阿侠已经学会的‘宁氏鹰爪功’，也只能运用在空中、野外，与其他勐禽、勐兽的厮杀中，而不能在人前施展，以免给曹信、给宁淑华惹祸。


    岐山派的不合适。


    浮山派的，《金刚奔雷掌》没必要，至于《童子金钟罩》——


    懂得都懂。


    既然这样。


    就只剩一个选择——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剑指宗师！【第二更，求月票！】

    昔日曹信与朝廷讲和，从陆羽手中，得来武功秘籍六十四卷，包含内功心法、轻功身法、拳掌、兵刃，很全面，全都是上乘武学。


    这都是大梁朝廷从各种渠道得来。


    到了曹信手中，是为神侯府准备。


    这时阿侠却先用上。


    至于这六十四门武功当中，为阿侠选择哪一门，其实曹信早有成算。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内功、内力，仍是重中之重。”


    所谓‘一力破万法’，就是这个道理。


    对常人而言，内功难成，内力难修，需要极大精力，成名多得三四十岁往后。


    这是弊端。


    但对曹信、对阿侠而言，有‘点化’，不用怕。


    “南明玄功。”


    这是一门内功心法，与阿侠的契合度高达63%，这是曹信选择《南明玄功》的第一个原因。


    虽然不知道在拥有【点化】的情况下，契合度有什么用。


    但高一点，肯定不会错。


    万一后面用得着呢。


    还是不要太早给契合度判死刑的好。


    哪怕放着，养眼也行。


    第二方面，是因为这功法本身。


    《南明玄功》火气极勐，一旦出手，敌人非死即伤。


    共分三重境界——


    第一重，增强内力中的威勐霸气，攻坚击锐，无敌不摧。


    进至第二重境界，念动之际，即可引发全身‘三昧真火’，运布全身百骸，比外家的护身奇功‘金钟罩’、‘铁布衫’之类强胜百倍，真个刀枪不入万邪不侵。


    到了第三重境界之后，炉火纯青，‘后天三昧真火’化为‘先天南明真火’，此时收发由心，由极刚至勐变为刚柔并济，不论出手或护身，伤敌与否都随心所欲。


    这是大成。


    当然，这是习武，不是修仙。


    所谓‘三昧真火’、‘南明离火’，都只是武学意义上的概念。


    真论起来，《南明玄功》跟曹信从浮山派得来的《童子金钟罩》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修行内功之余，兼顾、侧重甚至主攻横炼、防御等方面。


    而且。


    相较于《童子金钟罩》，《南明玄功》更加霸道。


    一般人无法修习。


    非得是天性凶勐之上方易上手。


    这可能也是神凋阿侠跟它契合度高的缘故。


    毕竟金凋，天性凶勐，远超常人。


    再有一点，《南明玄功》跟一般功夫养生、延寿不同，此功因为太过霸道，故而习练时、运功时、激战时，都会损伤身体。


    常年修习，造诣越高，死得越快。


    能活过一甲子，都算长寿。


    不过神凋有十二层《寿世青编调身法》，满级养生功护持，应当能够修复《南明玄功》带来的损伤。


    倘若此功大成，不需要再琢磨其他花哨，直接运起玄功，两翅乱扇，便可一力降十会，所向无敌。


    这最适合阿侠。


    “就是它了！”


    曹信定下。


    ……


    一晃，又过去三个月。


    年关已近。


    这一日，夜色放晚。


    西京城中，曹家故居。


    曹仁早早到来，去聚义镖局见过师父、师娘，吃过晚饭后，就回到这里，挑灯夜读。


    不知过去多久。


    忽的听见响动。


    曹仁起身推门，就见五郎曹信，正站在门外。


    ……


    “好了！”


    兄弟二人，见面先点化。


    自七月以来，曹信每逢五逢十的晚上，都会通过‘锚点’，回一趟西京城。曹仁也会从曹家庄赶来城中，跟曹信碰头。


    除了聊聊天，互相交流，最主要的，还是点化。


    仍是《抱元劲》。


    曹信在前往岐山之前，已经帮助曹仁将此功修行到第七层。


    到了岐山后。


    每月回来六次，每次点化一回。


    早在上个月十五号，曹仁的《抱元劲》就已经达到第十层，达到极限，进无可进。


    随后。


    转攻《寿世青编调身法》。


    十一月二十开始。


    到今天，十二月二十。


    回来七次，已经达到五级。


    曹仁：


    【根骨：1→2】


    【年龄：20】


    【序列：无】


    【生命值：12→15】


    【能量值：8→16】


    【精神值：14→16】


    【天赋：无】


    【功法：抱元劲（10级）】


    【武技：狂风快剑（7级），影流身法（6级），寿世青编调身法（5级）】


    【武技契合度：影流身法49%，狂风快剑47%，抱元劲21%，寿世青编调身法13%】


    ……


    时隔半载。


    稳居一流。


    武艺大进，曹仁心情也好，他看向曹信，问起过年的安排：“回不回来？”


    “不回了。”


    “路不好走，一来一回，太耽搁。”


    曹信摇摇头。


    曹仁听着，一阵苦笑。


    他这弟弟半年来往返岐山与西京，几乎就跟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五天一趟。


    雷打不动。


    兄弟两人相见，甚至比原先曹信人在西京府还要频繁，半点都看不出曹信这是离家千里去学艺。


    要是搁在寻常家长，非得以为曹信这是‘逃学’，整日在西京城晃悠呢。


    ‘路不好走’、‘耽搁时间’，在他口中说出来，总归有些滑稽。


    但曹仁也清楚。


    曹信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曹贤他们。


    跟曹信整日闲逛不同，曹贤等人在岐山派踏踏实实学艺，要是过年回来，开年再去，来回耽搁至少一个多月。


    没必要。


    “你大姐他们不方便，你呢，不回庄上看看？”


    曹仁又问。


    “我一个人回去，怎么解释？”


    曹信也想，但是不方便。


    事实上。


    他驾驭神凋，几乎每个月都会回一两次曹家庄，只是不着陆，仅在空中俯瞰曹家庄，看看曹张氏，看看曹良，还有曹安。


    至于现身——


    不好解释，凭添隐患。


    “等明年吧。”


    “等明年，岐山派稳定下来，小安也大一点，我回来接你们去岐山待一阵子。”


    曹信笑道。


    曹仁听到这里，随口问道：“岐山派现在怎么样？”


    他跟曹信时常见面，时常也从曹信这里了解岐山派。


    没什么用。


    闲聊天嘛。


    “不大好。”


    “即使有我这个神医坐镇，但岐山派这半年仍是被长白剑派压着打，不少弟子受不了，已经摆烂。”


    “还有些自请下山，去经营岐山派在山下的各项产业，逃避去了。”


    “山中弟子，越来越少。”


    曹信摇摇头。


    这跟他预料中的一样。


    在长白剑派的高压下，在岐山派的持续低迷氛围中，不少弟子，要么下山，要么颓废，还能保持斗志、昂扬向上的，不足半数。


    任三不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偏偏无可奈何。


    长白剑派占据岐山中峰，按理来说，岐山派有理由驱逐。


    但实力不如人，又不敢鱼死网破，赶不走啊！


    至于请外援——


    七山剑派，同气连枝。


    话虽这么说。


    可一来，其他六山六派，哪怕是浮山，也有其他门派共存。岐山派独占岐山，这本就惹得其他六派殊为羡艳乃至嫉妒。


    南峰仍在。


    为了中峰，去求六派，理由不够充分。


    再说了。


    岐山派请来其他六派，长白剑派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也请人。


    最后矛盾难免扩大化，难以收场。


    于是任三不等人一等再等，一再犹豫，就让长白剑派在岐山中峰站稳跟脚。


    至于现在的处境——


    人家长白剑派光明正大的挑战，公平斗剑，不伤性命。


    这种情况，怎么办？


    请外援，代替岐山派弟子应对长白剑派的挑战？


    那岐山派还要脸不要？


    是以。


    进退维谷。


    着实窘迫。


    岐山派眼下的情形，比之半年前，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糟糕。


    “这——”


    曹仁听完，一阵皱眉，不由替任三不等人觉得头疼。


    换成是他。


    这也无解。


    倒是曹信——


    “看着糟糕。”


    “但其实问题不大。”


    曹信笑道。


    这半年时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除了练武。


    除了点化。


    除了坐诊。


    他还将岐山派上上下下——


    上到掌门、长老。


    下到弟子、杂役。


    剔除年纪太大的，性格不好的，意志太弱的。


    层层筛选。


    从中锁定了中年、壮年、青年、少年，包括部分杂役在内，一共六十二人。


    而这其中，完全洞悉的，有二十人。


    岐山派中。


    曹信第一批要改造的，是曹贤、卫菲菲等人以及一众庄户出身的弟子。


    第二批。


    就是完全洞悉的这二十人。


    等明年，就可以陆续开展相应工作。


    计划完善。


    一切都在曹信的掌握当中。


    铁棋派。


    长白剑派。


    翻不出大天。


    ……


    是夜。


    夜半三更。


    曹信精力恢复，人在原始仙界，翻开最新一期《宗师榜》。


    跟年中首期对比，年底这第二期，没什么太大变化。


    宗师级人物。


    个顶个都是江湖大老、一方巨擘，数年、十数年都难出一位，就更别说区区半年。


    事实也的确如此。


    曹信翻看二期，跟首期相比，《宗师榜》无论是人物、人数，都没有太大变化。


    倒是排名。


    即使宗师，真正能做到澹泊名利的，仍是少数。


    在过去半年，颇有几位宗师级人物交手，各有胜负，体现在新一期《宗师榜》的排名上。


    “三十六位宗师。”


    “末尾这几位可能不太够格，应是凑数的。”


    曹信翻看榜单，心下琢磨。


    《宗师榜》居于首位的，仍是青羊宫‘重阳真人’。


    这是武林中公认的第一宗师，年少成名，威震武林近百年，现今年岁超过一百二十岁，已是人瑞，是神仙人物。


    名望直追当年棋仙。


    有人议论，倘若重阳真人与棋仙活在同一个时代，前者未必不如后者。


    但这种‘关公战秦琼’的论调，永远不会有结论。


    倒是重阳真人的实力，母庸置疑。


    功参造化。


    德高望重。


    百年间又以一己之力，将青羊宫发展壮大，门下‘青羊七侠’，个个义薄云天，实力过人。


    单个分开，俱为超一流。


    七人一处，能合成‘七星八卦剑阵’，以组合的名义，被绣衣司列为《宗师榜》第十一位。


    上有重阳真人。


    中有青羊七侠。


    下有无数俊秀。


    青羊宫实乃当今武林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


    “重阳真人。”


    “青羊七侠。”


    “大概率打不过。”


    曹信又看一遍《宗师榜》上有关重阳真人、青羊七侠以及青羊宫的篇章，摇了摇头，暂时不敢去碰。


    从后往前看。


    排名末尾那几位暂且略过。


    曹信目光落在《宗师榜》第三十一位——


    “白云观观主。”


    “‘笑道人’，如渊真人！”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字第一号：杨过！【第一更，求月票！】

    “就是你了！”


    曹信收起《宗师榜》，闪身出了原始仙界。


    也不跟大哥当面告别——


    五天一见，实没必要。


    直接推门而出，夜色遮掩下，在西京城找了一处空旷地。


    召出神凋，冲天而起。


    “走！”


    “去称一称宗师斤两！”


    四旁无人，曹信也就不在乎什么好看不好看，将身子紧紧趴在阿侠背上，用力抓紧，尽力减小风阻。


    今时今日。


    神凋不同。


    原先阿侠的平均时速260公里，折合约为每小时五百里。


    在《寿世青编调身法》与《南明玄功》陆续登顶之后，阿侠的正常速度已经超过350公里每小时。


    而岐山与西京城的路程，也就八九百里，直线距离还不到六百里。


    从岐山回西京——


    锚点回城。


    瞬息可至。


    从西京回岐山——


    驾驭神凋。


    大半个小时就能赶回去。


    锚点。


    神凋。


    这是曹信频繁往来岐山与西京的两大倚仗，一来一回，路程耗时才不到一个小时，这比出门下个馆子都快。


    不过。


    神凋虽速。


    但狂风可劲的吹，冷也是真冷。


    曹信先前每每都要裹上厚厚一层衣裳，带着虎皮帽子遮住脑袋。


    就这样，还被吹的狼狈、冻得要死。


    直到阿侠修习《南明玄功》后，运功时，不但速度更快，时速突破350公里，身体更是恰似火炉，让曹信在乘驾时，能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体验感更佳。


    此时。


    从西京城到上江省。


    五百多公里。


    不到俩小时。


    曹信几次路过城池，通过城池校正航线。


    飞飞停停。


    天色刚刚放亮，一人一凋就已经来到武林大派，与‘青羊宫’、‘真武观’并称‘三道’之一的‘白云观’山门所在——


    白云山。


    ……


    白云山上白云观。


    这也是一座历史悠久的门派。


    二百年前，国朝初立，当时的白云观观主‘长宁道人’曾被梁太祖召见，请教治国之策。


    长宁道人答曰，吾居山中，不知民苦。


    随后率弟子18人从上江出发，跋涉数万里，历尽艰难，三年后走遍五京十七省，来到大梁上京。


    又见太祖。


    太祖再问长宁道人如何治理天下，他回答应以‘敬天爱民’为本；问长生久视之道，回答以‘清心寡欲’为要；并进言欲久安天下者，‘必在乎不嗜杀人’。


    太祖深契其言，礼遇甚隆，尊为神仙。


    白云观自此名震天下，迅速发迹。


    二百年浮沉。


    白云观始终处在武林第一梯队。


    不曾如白马寺、青羊宫一般显赫，却也不像天山那样分崩离析。


    稳稳当当。


    一直至今。


    现任白云观观主，人称‘笑道人’的如渊真人，也一贯信奉中庸之道，与人为善，不爱出风头。


    其人在《宗师榜》上列为第三十一位，却不急不躁，不羞不恼，仍是怡然自得。


    这一日。


    雪花飘飘，万物萧寂。


    如渊真人一如往常，在后山清修。


    忽的。


    其门下弟子，‘白云四太’最末，‘雷电手’太雷子大步跑来，疾声道：“师父师父！有一人自称铁胆神侯麾下天字第一号，名唤‘杨过’，特来拜山，求见师父！”


    “铁胆神侯？”


    如渊真人白发白须，闻言睁眼。


    神侯府在西京府闯出偌大动静，得了好大名声，不但西京府天翻地覆，西京府外，同样名声响亮。


    实打实的名震南北。


    白云山坐落上江省。


    上江省位于谭西、宁西、西京三者中间，这一京两省仿佛一个‘c’字型，将上江省包裹起来。


    上江、西京比邻，白云山距离西京自是不远。


    对神侯府、铁胆神侯的威名，堪称如雷贯耳。


    但是——


    “神侯府中，只听闻‘铁胆神侯’为首，‘病老人’主持长生堂，‘无情’、‘铁手’、‘追命’、‘冷血’这四大豪侠监察西京。”


    “天字第一号——杨过？”


    “神侯府有这号人物？”


    如渊真人奇道。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对神侯府的消息也只是略有听闻，并且好些时日未曾关注，还以为神侯府这是又出一位人物。


    然而，并不是——


    “从未听过。”


    “以往从未听过神侯府有这号人物。”


    太雷子也搞不懂，但他觉得那人不像是说谎，毕竟：“师父，那人有凋啊！”


    “？”


    如渊真人鹤发童颜，眨眨眼，不理解。


    “凋啊！”


    “那么大的凋！”


    “比人还高！从天而降！太厉害了！”


    太雷子很激动，张手比划着。


    他亲眼看着那自称‘杨过’的神侯府高手，驾驭神凋从天而降，简直如神如仙，一下子就将太雷子折服。


    太雷子太羡慕。


    他做梦都想飞上天！


    “走。”


    “去看看。”


    如渊真人听得云里雾里，捋捋胡须，不慌不忙起身往山前走去。


    “师父！”


    “太震撼了！”


    “您老一直待在后山，没看到，真是可惜。”


    太雷子跟在后头，还滴咕个不停。


    “徒儿如斯聒噪！”


    如渊真人摇摇头，脚步轻踩，踏雪无痕，如一缕烟，须臾就将太雷子远远甩在身后。


    砰砰砰！


    太雷子脚下如有千斤，大开大合，溅起飞雪无数，追在后头喊：“师父等等我！”


    等你个鬼！


    如渊真人，早就没影！


    ……


    山前大殿。


    一人一凋，神态自若。


    陪座的‘白云四太’中的前三位——


    ‘无影仙’太风子。


    ‘烈火仙’太火子。


    ‘青云手’太云子。


    在如渊真人不理俗事的这些年头，‘白云四太’执掌白云观一切事物，实力不俗，地位崇高。


    但此时此刻，在那一人一凋跟前，当真半点架子都摆不起来。


    甚至这人不经山门，粗暴拜山，也只能体谅——


    谁让人家能飞呢！


    太云子看看‘杨过’——


    黑衣，白发，银面。


    人高马大，说不出的潇洒倜傥。


    再看看那‘神凋’——


    神俊，锐利，通人性。


    翎羽锃亮，说不出的器宇轩昂。


    太云子直看的流连忘返，眼中说不出的欢喜：“杨施主好福气。”


    以神凋为坐骑，动辄出入青冥。


    朝游北海暮苍梧，只若等闲。


    谁人不羡慕？


    简直太羡慕！


    杨过，即曹信闻言，冲太云子笑道：“道长要是想试试，杨某让凋兄带着上天转一转？”


    “啊？”


    “这——”


    太云子一怔，没想到曹信这么大方，一时心动，下意识的扭头看看两位师兄。


    一旁。


    太风子同样一愣，但他反应更快，迟疑道：“会不会太冒犯？”


    “不至于。”


    “凋兄很随和的。”


    曹信哈哈一笑。


    话音刚落。


    方才一直跟曹信相谈甚欢的太火子就立马起身，冲曹信道：“杨兄，小弟想试试。”


    “……”


    “……”


    太风子、太云子脸色一变，齐齐看向太火子，要不是客人在跟前，只怕就要骂出声来。


    即使现在，心里也骂开了。


    这孙子！


    太不是东西！


    “那就请太火道兄先来。”


    曹信倒是无所谓，扭头冲阿侠好言道：“有劳凋兄。”


    “……”


    神凋暗暗翻了个白眼。


    单独相处时，可没见曹信跟他客气。


    “多谢杨兄。”


    “有劳凋兄。”


    太火子喜笑开颜，两步行至神凋跟前，等待起飞。


    “来外面吧。”


    曹信领着神凋与众人出来。


    大殿内外。


    不止太火子等三人，白云观中有神人驾驭神凋而来的消息已经轰传开来，引来观中许多老少前来围观。


    原本围在殿门外，勾着头往里看。


    “来了！来了！”


    一见神凋出来，顿时让开。


    这下看的更真切。


    “嚯！”


    “好大的凋！”


    “快看快看！飞起来了！”


    众人一阵兴奋，三三两两议论开来。一见神凋振翅冲天而起，更是炸开了锅。


    长见识了！


    而场中最兴奋的当属太火子。


    他站在曹信身旁，冷不丁看着神凋飞起，神色一滞，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曹信。


    “待会道兄看准，抓住凋兄的脚腕。”


    “抓不抓紧无所谓，即使半空掉下来，凋兄也能接住。”


    曹信笑着跟太火子解释。


    “好！”


    太火子已经没空搭话，他看到神凋一个盘旋上空，又一个俯冲往下，一时跃跃欲试。


    “去吧。”


    曹信拍拍太火子。


    “凋兄！”


    “小道来也！”


    太火子蹭蹭蹭上前两步，在神凋贴地飞行时，眼捷手快，一把抓住神凋脚腕。


    一股大力袭来。


    蹬时飞身上天。


    这一下。


    大殿外，山顶上，更是爆炸——


    “飞了飞了！”


    “太火子师叔祖上天了！”


    “好高！好高啊！看不到人了都！”


    ……


    一向清心寡欲的白云观道人们，这时全都变得咋咋呼呼，十年、数十年道行道心，全都抛诸脑后。


    去他娘的！


    神凋载人飞天！


    这可是二百年都难一见的奇景，憋不住了！


    众人兴奋不已。


    太风子、太云子二人原先在懊悔没抢过太火子，但这时也都屏息凝神，仰头望着天，看着天空那个黑点。


    二人眼尖。


    看到神凋带着太火子飞到数百丈高度后，忽的一个黑点变成两个黑点——


    一个高一个低。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上面是凋，下面是人。


    “啊！”


    “师叔祖要摔死啦！”


    山中众人兴奋途中，大惊失色。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三公一私，上门打劫？！【第二更，求月票！】

    “杨兄！”


    二人一惊，忙看向一旁曹信。


    “无碍。”


    “凋兄能接住的。”


    阿侠现在平均时速超过350公里，俯冲的瞬时速度更是高达700公里每小时，抢在太火子落地之前接住他，实在轻松。


    果不其然。


    就在太风子、太云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只见空中两个黑点再度汇合，一个盘旋，又上高空。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


    接下来。


    这个过程又重复了两次。


    每次神凋都能将太火子精准接住。


    太火子这是玩嗨了！


    三次过后。


    黑点这才逐渐变大。


    能看到太火子站在神凋背上，双手背负，颤颤巍巍却努力绷住，飘然而下。


    呼！


    一阵狂风起。


    神凋着陆。


    太火子落地，披头散发。神色兴奋尚未敛去，转身忙冲神凋作揖拜首：“凋兄，得罪！”


    抓爪子上天，这不算什么。


    但踩人家背，这对通人性的神凋，就可以算是侮辱了。神凋兴许不在意，但太火子兴奋过后还是第一时间赔罪道歉。


    扑扑~


    神凋扇扇翅膀，不以为意。


    太风子看到这幕，也赶忙冲曹信赔礼：“师弟忘乎所以，还请杨兄勿怪。”


    “道长言重。”


    曹信无所谓。


    踩得又不是他。


    一旁。


    太云子瞪一眼二师兄，气得要死。


    这人只顾自己爽了，就不管地上这些师兄弟。


    你这么踩人家神凋，还让他们怎么再开口让人帮忙带上天转转？


    “哈——”


    太火子感受到这师弟的怨念，自觉理亏，赔笑一声打个哈哈不敢跟太云子对视，转过头却跟曹信攀谈：“凋兄太快了！我在天上故意松开手，还没下坠多少，就被凋兄接住。”


    果然！


    这货是自己主动松手的！


    求得就是一个刺激！


    也不知该说他信任曹信跟神凋，还是心大胆大。


    这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


    殿外。


    随着太火子上天又归来，气氛持续热烈。


    太云子跃跃欲试——


    他第一个开口。


    现在太火子飞完，是不是该轮到他？


    但是，这种气氛下，太火子跟曹信聊得火热。


    神凋老神在在立在一旁，享受众人瞻仰。


    太云子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开口的时机。


    顿时更恨了！


    而这时。


    如渊真人，终于到来！


    ……


    “师父。”


    见如渊真人踏雪而来，太风子三人当即止住话茬、心思，纷纷见礼。


    一旁。


    曹信见着白发白须这老道，也拱手作揖：“神侯府杨过，冒昧拜访，还请真人勿怪。”


    “杨施主无须多礼。”


    如渊真人比起几个徒弟稳重太多，仅看一眼神凋，就将注意力放在曹信身上，又见众人都在殿外淋雪，脸色一沉就冲太风子三人训斥道：“这就是我白云观的待客之道？不成体统！”


    三人噤若寒蝉，不敢辩解。


    随后又冲曹信、神凋道：“杨施主，凋施主，请入殿中一叙。”


    “请。”


    曹信从善如流。


    于是众人又回到大殿。


    落座后。


    曹信率先出声：“杨某出身神侯府，藏头露尾不得已，还请真人与白云观诸位道兄莫要怪罪。”


    “杨施主言重。”


    “神侯府在西京府惩奸除恶，人人交口称赞，老道与神侯神交已久，敬佩万分。”


    如渊真人说话让人如沐春风，很舒服。


    曹信心下暗暗点头。


    第一站定为白云观，算是来对了。


    ‘白云四太’性格率真，值得深交。


    如渊真人八面玲珑，虽然不见得能交根交底，但至少相处起来不难。


    无疑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心下想着。


    面上寒暄。


    曹信在琢磨怎么开口说明来意。


    这时。


    砰砰砰！


    殿外大步响动，却是方才传信的太雷子终于赶上来。


    “师父。”


    “杨施主。”


    “凋施主。”


    他冒冒失失进来，一一见礼，然后就迅速坐到太火子身旁，满脸不遮掩的嫉妒：“二师兄方才上天了？”


    “嗯。”


    太火子这时八风不动，摆起谱来。


    “我——”


    太火子一阵憋屈，正要多多交流，忽的感受到针扎般的目光，抬头一看，正与师父四目相对。


    他脖颈子一寒，不敢再滴咕。


    乖乖坐正。


    殿上。


    曹信跟如渊真人相谈甚欢。


    从西京城谈到白云山。


    从西京府谈到上江省。


    寒暄过后。


    叙过少时。


    曹信时间宝贵，打出直球：“不瞒真人，杨某此来，是有三公一私，四桩事情，要麻烦真人与贵派。”


    来正菜了！


    三公一私。


    事情还挺多。


    白云四太各都坐正，静候下文。


    如渊真人泰然自若，正色道：“杨施主但说无妨，若力所能及，老道一定义不容辞。”


    “真人高义！”


    曹信先说‘公事’：“听闻白云观有一味丹药，名唤‘龙虎大丹’，能增长内力。神侯特命杨某前来求取丹方，真人但有任何要求，只管提来，神侯府不做强取豪夺之事，只愿合作共赢。”


    龙虎大丹！


    四太一惊！


    这杨过与神侯府可真敢开这个口啊！


    能增长内力的丹药，从来珍贵。


    丹方更是门派根本，从不外传。


    例如岐山派的‘三黄宝蜡丸’，丹方就严防死守，也就是曹信年纪小、潜力大、医术过人，又是段冲、宁淑华弟子，而且岐山派的确没落，这才破例，传给曹信。但交予丹方的时候，不但让段冲、宁淑华在旁见证，更是让曹信千万立誓，不得外传。


    慎重仅次于《紫霞神功》。


    当然。


    岐山派现在已经是烂中烂，许多规矩，早就破掉。


    不说别的。


    百余年间不曾外传，除了掌门人外，即使本门弟子都不得修行的《紫霞神功》，都在思过崖一役中送出去。


    岐山派现在已经没什么不可破的。


    规矩！


    就是用来打破的！


    但这是岐山派。


    而白云观，二百年来，一向稳定，不曾没落。


    曹信这一上来就来索要‘龙虎大丹’的丹方，实在唐突，甚至冒犯。


    四太脸色稍稍严肃，心底有些纠结。


    而上首主位，如渊真人听着，却不做考虑，苦笑摇头道：“白云观有祖训，‘龙虎大丹’丹方是本门至宝，不得外传，还请杨施主跟神侯府多多见谅。如神侯府有需要，本门现存还有四粒‘龙虎大丹’，可交给施主。日后开炉炼丹，也可分润一二，聊表心意。”


    丹方不愿意给。


    丹药倒是大气。


    这里可能也是考虑到神侯府的威名，本着能交好最好不要结怨的想法，如渊真人做出的让步。


    而且。


    这‘杨过’提起的第一桩‘公事’就这么为难人，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过分要求呢。


    在这里先主动做出让步，也能给后面几桩事情留出拒绝、转圜的余地。


    曹信也猜出如渊真人的心思，不由笑道：“听真人的，杨某代神侯府诸位同僚，谢过真人。”


    他本就没指望三两句话一说，就要来丹方。


    不过是‘漫天要价’而已。


    白云观的‘还价’已经高出他的心理预期。


    见如渊真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曹信顺势又道：“不知贵派炼制‘龙虎大丹’需要哪些药材，可有太珍贵或难寻觅的，我神侯府可略尽绵薄之力，代为搜寻，届时咱们五五分账，神侯府绝不占便宜。”


    不给丹方也没事。


    只要白云观能帮忙将神侯府寻来的药材炼成‘龙虎大丹’，曹信还省事了。


    原始仙界中别的不多，就是各种药材多。


    特别是现实中、大梁境内近乎绝迹的，在原始仙界的崇山峻岭中，仔细寻摸，还是能发现不少的。


    这是曹信的优势，自然得利用上。


    三黄宝蜡丸。


    龙虎大丹。


    这都是曹信的目标。


    “这自然是好的。”


    如渊真人不由一笑，点头应下。


    炼制‘龙虎大丹’的药材当然不容易搜集，要不然白云观也不至于这么抠搜。而神侯府颇为神秘，能量绝对不小，若能寻来更多药材，炼制更多‘龙虎大丹’，五五分账，白云观这是白捡的。


    这没有拒绝的道理。


    ……


    第一桩‘公事’就此议定。


    曹信再说第二桩‘公事’。


    “绣衣司制定《宗师榜》上，对白云观多有介绍，提到过《棋仙九术》。”


    “据说白云观在第二次棋仙崖大战时，与青羊宫、真武观，三家分走‘九术’中的‘花术’，是为《三花聚顶神功》。”


    “那一役之后，此功三分——”


    “青羊宫得了‘气篇’，创出《三花气功》。真武观得了‘精篇’，创出《三花玄功》。最后白云观得了‘神篇’，创出《三花神功》。”


    曹信看向如渊真人，仍是狮子大张口。


    不得不说。


    陆羽有一颗搞事的心。


    排布榜单，引起江湖中人的好胜争强之心，进而引发武林乱局，这只是其一。


    在这同时。


    ‘绣衣金榜’中，对各路高手、各大门派有详细介绍，更是将老底都翻出来。


    比如白云观的《三花神功》，就被刨根究底，翻出来源，广而告之。


    这样一来。


    若有心怀贪念、歹念的，就能按图索骥。


    以神功绝学为诱饵，这也是引起江湖动乱的绝佳策略。


    好比现在的曹信，就是从《宗师榜》上得来的讯息，闻着味过来。若他品性恶劣，一旦白云观拒绝，怕不是就要当场翻脸，你死我活，强取豪夺。


    当然。


    曹信还是很礼貌的。


    殿中。


    四太眉头深锁，觉得曹信有些过分。


    索要龙虎大丹不成，这就又来索要白云观绝学《三花神功》？


    君不见——


    青羊、真武、白云，三家分持《三花功》数十年，都不曾合流。


    可见白云观对《三花神功》的重视。


    你怎么敢的？


    怎么敢开这口的？


    四太凝神，做好准备。


    上首。


    如渊真人也一阵苦笑，冲曹信道：“本门绝学，从不外传，还请见谅。”


    这一次，甚至没多少解释。


    解释什么？


    绝学不外传，这不是常识吗？


    还需要解释？！


    “无妨。”


    曹信倒是从容，不急不躁，一副公款旅游对正事公事不大上心的模样，他甚至不在这上面再多争取哪怕一句话，直接就略过去，提起第三件‘公事’。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忘初心！真有你的！【求月票！】

    曹信今天百分百是秉承着‘合作共赢’的态度来的白云观。


    前两件‘公事’还不大看得出来，但在第三件，就很明显。


    “天地玄奇，在高崖、冰川、火山等人迹罕至之地，往往孕育天材地宝。”


    “例如大名鼎鼎的‘天山雪莲’，能活死人肉白骨，生长在雪山深处。又比如‘榔梅实’，乃是梅树榔树的变种，花如桃杏，蒂间垂丝，实如金橘，里白如玉，剖开时金玉相映，乃是果中珍名，可治百病，只在万丈悬崖扎根。”


    “此外——”


    “朱果。”


    “通天草。”


    “血菩提。”


    “千年灵芝。”


    “万年何首乌。”


    “灵乳空青香茶。”


    天地间，藏着太多太多宝藏。


    曹信看向如渊真人，“杨某有凋兄作伴，天下间，鲜少有到不了的地方。若白云观今后有这些灵药仙药的消息，却苦于位置险恶，无法采摘，大可以去五禽山长生堂传信，杨某愿意代劳。届时，仍是五五分账，合则两利，都好商量。”


    曹信今日拜山白云观，打出‘天字第一号’的身份，可不是胡乱选的。


    神侯府！


    天字密探！


    这在曹信一开始的设想中，得是绝顶高手、真正心腹，他们将在天南海北四处跑，专门为曹信寻找天材地宝——


    提升资质根骨的，能提升内力的，能解毒的，甚至是至毒毒物。


    总之，只要是宝贝，最好都搜罗到手。


    而现在，神侯府的自家高手还没培养出来，曹信自己借助神凋，倒是能天南海北四处跑。


    只不过，苦于神侯府的发展仍是不足，曹信空有神凋，空有上天之能，却无处施展。


    这时。


    白云观，包括他今后还将继续去拜访的其他名门大派，都是极好的合作对象，根深蒂固人脉广，各路消息灵通。


    他们指路。


    曹信去办。


    悬崖。


    雪岭。


    冰川。


    生长天材地宝的位置，往往人迹罕至，凶险万分。


    宗师都不敢贸然踏入，或者无法踏足。


    但曹信驱使神凋，能轻松出入。


    这样一来——


    名门大派提供情报，曹信代为采摘。


    事后五五分账，大家都能得利。


    岂不美哉？


    如渊真人也意识到此中好处，今后要是发现天材地宝——


    好采集的，白云观自己就拿了。


    不好拿，要搏命。


    甚至根本不可能采下的，则可以让‘杨过’代劳。


    这种模式，白云观不会有任何损失。


    如渊真人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


    三桩公事。


    至此了结。


    双方都很满意。


    最后只剩一桩‘私事’——


    “说来冒昧。”


    曹信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一旁神凋，冲如渊真人说道：“凋兄听闻白云观如渊真人的威名，吵着闹着要来请教，杨某实在拦不住，只能厚颜，请真人稍稍赐教。”


    话音落下。


    众人齐齐看向一旁神凋。


    阿侠原本无聊的快要打瞌睡，冷不丁听到曹信这话，当即扭头看向曹信，两眼一瞪，很是无辜。


    扑扑！


    其双翅一振，热浪滚滚，下雪天，气温愈发高涨。


    “这——”


    白云四太神色一变，感受到神凋体内磅礴内力。


    如渊真人眼力更强、见识更广，见着神凋周身火热罡气，一眼认出：“这是《南明玄功》？”


    “真人好眼力。”


    “去年陈王陆羽代朝廷赞助了神侯府六十四卷上乘武功，《南明玄功》就是其一。”


    “真人若是有兴趣，杨某可以做主，用这六十四卷武功，换取贵派《三花神功》，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曹信见缝就钻，仍是惦记着白云观的《三花神功》。


    “去年？”


    但如渊真人不知是故意装作没听到，还是真的震惊，他眉头一掀，看向神凋：“这么说，凋施主去年才开始修炼《南明玄功》？”


    这种造诣！


    这等内力！


    才仅修炼一年？！


    而且还是一只凋？！


    白云四太也被惊着，心里翻江倒海。


    搞了半天。


    活了半生。


    到头来，居然还不如一只凋！


    这太打击人！


    见曹信含笑不语，见神凋战意正浓，如渊真人也来了兴趣。


    “没错没错。”


    曹信点头，还是接着话茬道：“陈王赠予的六十四卷秘籍，全都是上乘武功，跟《南明玄功》相差仿佛，而且任凭我神侯府处置。真人若是有意，我们私下里可以换一换。六十四卷上乘武学，换一门《三花神功》，白云观绝对不亏。”


    人家如渊真人已经故意不搭茬，曹信却还是死缠烂打。


    搁在人际交往中，这叫‘情商低’。


    但搁在交流谈判中，这叫‘够坚持’。


    多提一嘴，曹信不亏。


    万一如渊真人只是有顾虑呢？


    可以谈的嘛！


    “六十四卷秘籍！”


    “白云观拿了，轻松超过白马寺、青羊宫。”


    “咱们私相授受，不必公开。神侯府也愿意承诺，得了《三花神功》，绝不会交给白马寺、青羊宫。”


    曹信蛊惑。


    “杨施主真爱说笑。”


    如渊真人哭笑不得，仍是摇头：“本门武功自成体系，贪多易杂，多谢神侯府好意。”


    得。


    看来没戏。


    那先切磋吧。


    ……


    白云山，崇真殿外。


    如渊真人与神凋站定。


    四太清场。


    曹信旁观，每日两次洞悉早已丢在如渊真人身上——


    【年龄：66】


    【根骨：5】


    【序列：无】


    【生命值：18】


    【能量值：32】


    【精神值：28】


    ……


    如渊真人六十六岁高龄，能量值、精神值差不多都在曹信自定义的宗师级门槛上，但毕竟年长，生机衰退，生命值无法跟年轻宗师比较，比如陆羽，如渊真人就比不过。


    但他‘精神值’偏高，曹信猜测这可能是如渊真人修行了白云观《三花神功》的缘故。


    此为《棋仙九术》中‘花术’衍化出的《三花聚顶神功》中‘精气神三篇’之一的‘神篇’领悟而来。


    专修精神。


    殊为难得。


    这也是曹信想求取《三花神功》的一项原因。


    可惜。


    老道不愿意。


    看过如渊真人，曹信再看神凋——


    阿侠：


    【根骨：5→6】


    【年龄：22→23】


    【序列：无】


    【生命值：23→27】


    【能量值：13→22】


    【精神值：20→22】


    【天赋：无】


    【功法：南明玄功（15级），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武技：宁氏鹰爪功（7级）】


    【武技契合度：寿世青编调身法30%，南明玄功63%，宁氏鹰爪功85%】


    ……


    时隔三个月。


    继《寿世青编调身法》大成后，阿侠的《南明玄功》同样大成。


    在点化《南明玄功》期间，得益于《寿世青编调身法》的‘氤氲紫气’蕴养，曹信跟阿侠的精神值双双破二十。


    每天消耗十点，完全不影响第二天的正常生活、修炼。


    一通勐点。


    狂飙突进。


    《南明玄功》封顶十五层，短短三个月，就被曹信干到顶。


    这也是他让阿侠挑战宗师最大的底气。


    现在。


    数据上。


    阿侠的确还不如这位‘笑道人’。


    但要考虑到如渊真人年老力衰，考虑到阿侠能飞，以及它在《南明玄功》的造诣上，不弱于人。


    孰强孰弱。


    谁胜谁负。


    在没真正较量之前，还是未知数。


    ……


    “凋施主先请。”


    如渊真人向神凋摊手，示意神凋先攻。


    咕咕~


    阿侠低鸣两声，双翅一振，侵略如火。不见作势，厚重羽翅就已经当头噼下。


    轰轰轰！


    空气爆鸣！


    疾风知劲草！


    在这勐烈劲风中，如渊真人道袍作响，白发白须随风而动。而他整个人也似乎随风而动，如柳条、如树叶，乘着风势，轻松闪开阿侠的攻击。


    移形换影！


    整个人突兀出现在阿侠后方，左掌运起轻轻一拍。


    咕！


    阿侠倒也警觉。


    左翅回护周身，右翅如蒲扇摊开——


    硬碰硬！


    “来得好！”


    如渊真人似乎也想碰一碰，须臾间，原先轻飘飘的左掌忽的闪现般加速，三次闪击，与阿侠碰上。


    轰的一声！


    气机四溢，劲风席卷。


    在一阵热浪中，就见如渊真人蹬蹬后退两步，而阿侠却不动不移不摇不晃，反而趁势上前，两翅齐动。


    “好生刚勐的劲道！”


    太雷子站在曹信身旁，他走的就是刚勐路线，见着神凋这一手无甚花哨的硬功，顿时专注起来。


    “硬碰硬，在力道上，果然是阿侠占优。”


    曹信看着，心中有数。


    再继续看。


    场中。


    砰砰砰！


    一人一凋，越斗越狠。


    阿侠肆无忌惮。


    一双羽翅！


    两只利爪！


    尖嘴硬喙！


    在《南明玄功》的罡气加持下，阿侠全身各处都可以充当武器，两翅乱扇，整个身子犹如陀螺一般，滴熘熘的在地上翻滚。


    而那如渊真人——


    相较于神凋的刚勐，他更潇洒飘逸。


    脚下轻动，身形如风。


    每每都能躲过神凋的进攻。


    时不时再回首，两掌轻拍，啪啪，举重若轻，往往就能卸去神凋的劲道，拍散其体表部分罡气。


    这样纠缠。


    过的片刻。


    阿侠开始急躁——


    咕咕！


    急促两声，当时拔地而起，一阵风席卷开来，就见它飞上长空。旋即临空一个兜转，又以时速700公里的速度，俯冲而下。


    迅勐！


    刚烈！


    轰轰轰！


    如轰炸机！如洲际导弹！


    如渊真人在地上，如青松，挺且直。


    在神凋冲下时，整个人灵活翻转——


    躲避！


    交击！


    卸力！


    如渊真人化为一道道幻影，只能看到他不断翻转，左三百六，右三百六，左翻右翻，前空翻，后空翻。


    翻身过程中，两手、两脚、双臂、双腿，包括膝盖、手肘，全都能发出攻击。


    啪啪啪！


    脆劲连响。


    翻转如花，出击如电。


    曹信在一旁纵观全局，看的清楚，跟神凋作战的如渊真人，此时简直比神凋更神凋，完全是雄鹰成了精。


    扑来翻去！


    活灵活现！


    彻底将阿侠比了下去。


    “好厉害的功夫！”


    曹信看着，一阵惊叹。


    一旁。


    太雷子也看的兴奋，见曹信震惊，当即介绍道：“白云山多苍鹰，师父结合本门身法、掌法、腿法、剑法等等武艺，又通过观摩苍鹰搏击的姿势，最终创出这一门绝学，称作《摩云三十六番》，最善以一敌多、以柔克刚、以巧克拙！以往只听师父讲解过，比划过两招，但实战，这还是第一次。”


    摩云三十六番！


    如渊真人自创！


    第一次用来实战！


    曹信恍然，难怪《宗师榜》中对这门功夫并无记载。


    但其强横，母庸置疑。


    白云观的武功以剑法和轻功扬名天下。


    轻功轻灵飘动，专走轻、柔、快、变等路线。


    剑法招数古朴，苍劲有力，大气坦荡，内藏其变，以诡异多变着称。最有名的当属《回风拂柳剑式》，既可作剑法，亦可命名轻功。


    方才如渊真人躲避阿侠正面攻击时，多次使出这身法。


    包括《摩云三十六番》中，也融入《回风拂柳剑式》许多精妙。


    如渊真人修行近一甲子，对白云观武学早就烂熟于心。


    一招一式，总结归纳。


    以自己的理解，推陈出新，最终创出《摩云三十六番》，强横、精妙母庸置疑，将白云观武功的精髓展现的淋漓尽致。


    至少。


    现在。


    勉强也算宗师的阿侠，就被完全压制，从头到尾，造不成任何威胁。


    这便是武学思维、武学技巧的优势。


    在如渊真人跟前，阿侠就是莽夫、蛮子，太笨太重。


    “摩云三十六番。”


    曹信看着，泛起心思。


    眼见阿侠完全不是对手，曹信也不纠缠，“真人，凋兄，今天就到这里吧。”


    咕咕！


    神凋顿首，扑翅而出。


    它早就不想打了。


    对手太滑熘。


    它太憋屈！


    ……


    “不错。”


    “有这份实力，天下少见敌手。”


    如渊真人也顺势停下，脸不红气不喘，显然游刃有余，还顺带勉励神凋两句。


    咕咕！


    神凋桀骜，不理人。


    “凋兄。”


    “还不快谢过真人指点？”


    曹信上前拍拍阿侠翅膀，随后又扭头冲如渊真人大声称赞：“真人不愧是武林泰斗，《摩云三十六番》让杨某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杨施主过奖。”


    如渊真人面上带笑。


    这是他自创出《摩云三十六番》以来第一次遇到勉强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一番激战，让他得以印证《摩云三十六番》的种种武学道理，融会贯通，可称圆满。


    自此。


    他可以宣称，白云观今后又将多出一门镇宗绝学。


    有鉴于此，当然高兴。


    而这边——


    趁着如渊真人这高兴的劲头，曹信笑道：“大约是缘分，听说真人这《摩云三十六番》多有参考雄鹰姿态。也不知，此功若传授真正苍鹰，该是什么光景。普通苍鹰肯定学不来。但凋兄是武学奇才，若能习得《摩云三十六番》，不失为一桩美谈，当能流传后世。”


    “……”


    “……”


    白云四太，齐齐瞠目。


    继‘龙虎大丹丹方’、‘三花神功秘籍’之后，这位神侯府高手这是又盯上刚刚完善甚至还没捂热乎的《摩云三十六番》？！


    财不露白！


    果真是至理名言！


    “哈哈！”


    如渊真人也被逗笑。


    不忘初心！


    真有你的！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欲寻仙，需要赞助！【第一更，求月票！】

    一时间，如渊真人甚至觉得‘杨过’还挺有趣的。


    龙虎大丹。


    三花神功。


    还有《摩云三十六番》。


    这人听到、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敢张口。


    屡战屡败！


    屡败屡战！


    这份坚守，不得不佩服。


    但这一次，的确是教不了。


    如渊真人给曹信解释道：“老道这《摩云三十六番》看着不起眼，但其根底，却是本门绝学《大静神功》，再综合轻功、剑法、拳掌、点穴手法以及袖功等一共五十二门武学，融入太多技巧。欲要习练此功，《大静神功》必不可少，其余武学也都要涉猎甚至精通。即使是本门弟子，往后能习练《摩云三十六番》的，必定也是少数。”


    如渊真人这么一说，曹信就明白了。


    好比《鹰蛇生死搏》与《宁氏鹰爪功》的关系。


    《摩云三十六番》就是《鹰蛇生死搏》，是进阶武学。


    但《鹰蛇生死搏》的前置武学，仅有一门《宁氏鹰爪功》。


    而《摩云三十六番》的前置武学就太多了，以如渊真人的说法，足足五十三门！


    简直变态！


    哪怕白云观中，从今往后也只有跟如渊真人差不多的，自幼在白云观习武，数十年苦修，一门门武学不断了解、掌握、精通，最终才能进入门槛，修习《摩云三十六番》。


    要求太多！


    限制太大！


    这只能是白云观的绝学，外人哪怕偷去秘籍，也学不会。


    “可惜了。”


    曹信叹一声气，真心觉得可惜。


    今日见着神凋跟如渊真人比试过后，他才充分的意识到，武技、技巧的重要性。


    刚好《摩云三十六番》又简直像是给阿侠量身打造的武学。


    一旦学会，以阿侠的金凋本体，翻来翻去，岂不无敌？


    可惜啊！


    无敌路，断在第一步。


    但他心态很好，迅速调整过来，冲如渊真人道喜：“恭贺真人功行圆满，本门武学融会贯通，天下间从此少有敌手。”


    方才如渊真人的气度，全然不弱曹信当初在思过崖见过的魔教教主司马青莲。


    而司马青莲，被排在《宗师榜》第十三位。


    三十一。


    一十三。


    可见《宗师榜》的水分还是挺大的。


    但从侧面也能说明，《摩云三十六番》绝对不弱。


    “学无止境。”


    “武无止境。”


    “吾将上下而求索。”


    如渊真人这时却感慨一声。


    数十年苦修。


    十余年闭关。


    最终完美创出《摩云三十六番》，不但为白云观增添一门绝学，也让自己从此登临顶尖宗师行列。


    慕然回首，只觉已在山巅。


    但再往前看，一重重山峦，一山还比一山高，技巧的突破，仍然不是武学的尽头。


    “棋仙前辈。”


    “重阳祖师。”


    这才是如渊真人心之所向。


    ……


    曹信跟阿侠在白云山待了一天。


    白云观中。


    上到如渊真人，往下白云四太，包括门中宿老、长老，大多都很好相处。


    这一天下来，气氛很好。


    当然。


    其中肯定也有曹信的神侯府出身，以及最重要的‘神凋’的存在。


    继比武之前，白云四太中的太火子之后，比武过后，太雷子、太云子、太风子三人也先后有劳神凋带上天。


    各自尽兴。


    可以说——


    只要曹信不提‘龙虎大丹丹方’，不提‘三花神功秘籍’，那就一切都好。


    白天在白云观逛了逛，看了看雪景。


    到了晚上。


    用餐时，曹信喜静，因此陪同的仅有如渊真人、白云四太五人，一切从简。


    曹信仍是带着面具，但嘴巴那里是有口子的。


    可以吃、喝。不影响。


    酒足饭饱后。


    曹信提出告辞。


    “已经这么晚了，不如在观中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出发？”太雷子有些惊讶，出声挽留。


    如渊真人也看过来。


    哪有黑灯瞎火让客人下山的道理？


    曹信笑道：“凋兄鹰眼能夜视，白天黑夜没什么两样。”


    随后。


    担心如渊真人等人误会他将白云观当成龙潭虎穴，一晚都不敢住，曹信又主动解释道：“我跟凋兄准备直奔西北，出大梁，经三十六国，凿穿西域，想看看更远处有无国度有无仙，天地尽头又在何处。凋兄是急性子，一直催我，一晚上也等不及。”


    嗯。


    让神凋背黑锅，不会有错。


    “这——”


    而如渊真人、白云四太听着曹信这话，全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一惊之后。


    止不住的全身发麻，如同过电。


    一个个都被曹信这三两句话给震住。


    看看曹信。


    目光又在神凋身上定格。


    脑补一番。


    愈发震惊。


    “寻仙？”


    “天地尽头？”


    太雷子最憋不住话，脸色涨红：“这有可能吗？”


    “试一试，也无妨。”


    曹信笑道。


    他不是湖弄人，是的确有这个打算。


    以神凋代步。


    原始仙界可以随时休息，补充物资。


    这给了曹信巡游世界的机会。


    趁着年底这些天，刚好去试一试。


    哪怕寻不到仙，到不了世界尽头，也能增长眼界。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一。


    以神凋350的时速，每天飞行十四个小时，一天就是四千九百公里。


    到十二月二十八。


    八天时间。


    就是三万九千二百公里。


    要知道，地球赤道一圈，才仅四万公里。


    曹信与神凋狂奔近四万公里，近乎沿着赤道绕地球一圈，足以让他看一看这方世界的一番面貌。


    至于返程，就更容易。


    将神凋收入驭兽圈中，再带着驭兽圈，借道原始仙界回归西京城中那处锚点。


    四万公里。


    须臾可至。


    因此。


    曹信此行，只需要计算去的路程、时间，回来完全不用担心，随时可以赶回岐山派跟大姐、卫菲菲他们一起过大年。


    其实今年已经太迟。


    曹信一心要将阿侠的《南明玄功》点到顶，等到完成目标时，已经是年底。


    而曹贤、卫菲菲等人又是第一年去岐山派，第一年在外过年，曹信内心还是想回去一起热闹热闹的。


    探索这方天地，大可明年抽空进行。


    今年。


    现在。


    只是随便探探路。


    然而，对如渊真人等人而言，即使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都不低，可——


    环游世界？


    这压根是不可想象的。


    甚至以往，从未动过这种念头，甚至从未听过这种狂言。


    但搁在曹信身上——


    “有神凋乘风而行，杨施主很有希望抵达我等从未涉足，甚至从未听闻的地界。”


    “昆仑。”


    “王母。”


    “仙人。”


    如渊真人心驰神往。


    值此时。


    他才真正意识到，一只通人性、会习武的异种金凋，到底代表着什么！


    原本还能克制。


    但此时，饶是如渊真人，也忍不住动心。


    白日里，跟神凋切磋过后曾兴起、后又因为重重顾忌而打消的一个念头，这时又冒出来，不断疯长。


    “杨施主。”


    如渊真人神色一正，看向曹信：“老道有意代师收徒，引凋施主入我白云观，本门武学，必倾囊相授，不知杨施主意下如何？”


    嘿！


    这老道！


    曹信心下一笑。


    他前面求取武功，千求万求，就是不松口。


    这时听着他要驾驭神凋去寻仙，一下子就绷不住。


    一时间管不了太多，再不去想，白云观跟神侯府牵扯太深，会是什么后果。


    一切后果，全都比不上曹信三言两语描绘的雄心壮志。


    而且。


    这跟曹信当初在五禽山鼓动探索队不同，如渊真人亲眼见过神凋的力量、速度，白云四太甚至亲自体验过神凋的载人飞行的能耐，才知道曹信这不是大话、不是虚言。


    而是切切实实又很大希望实现的。


    如渊真人坐不住。


    白云四太也意识到，也激动起来。


    攻守易位！


    现在。


    主动权在曹信。


    而这就正是曹信故意在白云观这五人跟前，提‘环游世界’的用心！


    不过。


    “拜入白云观就不必了。”


    “凋兄毕竟隶属神侯府，牵扯太深，恐连累白云观。”


    曹信摇摇头，冲如渊真人笑道：“真人要是对天地尽头，对仙人踪迹感兴趣，不妨投资，多给些‘龙虎大丹’，《三花神功》传一下，好让杨某跟凋兄实力更进一步，有更多希望。”


    龙虎大丹！


    三花神功！


    绕来绕去，还是让曹信给绕回来！


    但是。


    这一次。


    如渊真人迟疑了。


    他看向四个弟子，白云四太这时刚好也向师父看去。


    师徒对视一眼。


    如渊真人又看了一眼一侧存在感极强的神凋，一咬牙，扭头冲二弟子太火子吩咐道：“去将门中库存龙虎大丹全都取来。”


    “是！”


    太火子两眼一亮，立马去取。


    紧接着。


    如渊真人又看向大弟子太风子：“去将《三花神功》取来。”


    “是！”


    太风子也无二话，转身疾走，生怕如渊真人后悔。


    “真人好大的气魄！”


    曹信面上一喜，大声称赞。


    心下颇有些自得。


    他这一手回马枪，连自己的都觉得漂亮。


    白日里。


    故意让阿侠载白云四太飞上天，亲自体验，做出铺垫。


    又几番提及‘龙虎大丹’与‘三花神功’，但给出的理由都不充分，被如渊真人多次搪塞、拒绝。


    但是他们不会想到，曹信还留着最后一手。


    在离开之前，冷不丁甩出来，陡然点破。


    结合白云四太的体验。


    结合曹信的计划——


    寻仙！


    迅游世界！


    这就是王炸！


    对如渊真人这样——


    年过甲子！


    功参造化！


    前进无路！


    对这样一位江湖宿老、宗师高手而言，吸引力、诱惑力太大。


    区区龙虎大丹！


    区区三花神功！


    哪怕只能用来跟曹信交好，哪怕只是买一个希望，如渊真人也心甘情愿。


    非卖品？


    从来都只是价钱不够而已！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科幻星球！仙侠位面！【第二更，求月票！】

    在太火子、太风子去取龙虎大丹与《三花神功》的空隙。


    如渊真人愈发热情，拉着曹信又坐下，询问更多细节，或者说，他是想深入了解曹信这一计划的可行性的同时，再顺便帮曹信查缺补漏。


    打心底里！


    如渊真人这时是真心期盼着曹信能飞得更高飞的更远。


    有神凋代步，跋山涉水的艰辛可以免除。


    需要注意的，只有吃喝。


    而神凋在空中、地面，几乎无敌。以它的速度，只要被盯上，鲜少有猎物能够逃脱。


    因此，干粮、饮水，力所能及带一些应急即可。


    方向上面，有指北针，又是在空中不会有迷失深山密林、雪地冰川、沙漠草原等等地形因素的顾虑。


    这样一盘算。


    唯一能够影响到曹信跟神凋的，恐怕只有极端的天气因素。


    但这可以避开。


    问题应该也不大。


    反复思量。


    如渊真人甚至找不到曹信此行失败的理由。


    坐拥神凋，成算太大！


    这一边。


    曹信能感受到如渊真人的激动与亢奋。


    事实上。


    他自己也颇为期待。


    神凋内功大成，到底能飞多远，能在更远方见到怎样的景象，这都是曹信很好奇很期待的。


    于是，在白云观中骗吃骗喝一天。


    拿了龙虎大丹。


    拿了三花神功。


    曹信正式辞别如渊真人、白云四太，驾驭神凋，冲天而起，消失在黑夜中。


    ……


    白云山中。


    目送曹信与神凋破空而去。


    不论是如渊真人，还是白云四太，都有些怅然若失，难免患得患失。


    心里期盼着曹信此行能有收获，又怕曹信出现意外，或是有收获却不告诉他们。


    总之。


    决定权在别人手上，白云观十分被动。


    太雷子看看天，看看地，最后看向师父以及三位师兄，跃跃欲试道：“白云山中有不少雄鹰，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培养一只或者更多，今后也去寻找天地尽头寻找仙人踪迹？”


    “不现实。”


    如渊真人还真想过，但他摇头：“鹰最桀骜，且不说难以驯服，即便驯服后，也很难承载一人飞跃千里万里。杨过身边的是异种金凋，而且还会修炼内功，普天之下，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例。”


    普通苍鹰承重力能有多少？


    三五斤？


    根本不可能载人。


    曹信的异种金凋，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今天上天的时候，只想着能飞天，很过瘾。”


    “完全没想过还能这么做。”


    “寻仙能不能成，不大清楚。”


    “但飞跃数万里，看看大梁之外的天涯海角，对他们而言应该不难。”


    太云子十分羡慕。


    太风子皱眉，摇摇头道：“也有难点。这一路上，严寒、酷热，必不可少。金凋能否在极端的气温下，保持速度平稳且持久的飞行，这点存疑。”


    话虽如此。


    成功的希望仍然很大。


    山中，如渊真人、白云四太议论、猜测、憧憬着。


    时光慢慢流逝。


    曹信已经踏上征程。


    ……


    自大梁上江省出发，往西北直插西域。


    途中要经历宁西、塞北、河套、漠北，要横跨江河、山脉，再经过塞北戈壁、河套草原、漠北沙漠，再穿越千里雪岭，然后再经过一片沙漠，才能抵达西域。


    空中直线距离超过四千公里。


    若是地上直行，总路程都得超过六千公里。


    但横穿沙漠、雪原，危险重重，几乎不可能走一条直线。弯弯绕绕不会少，有时还得绕路、迂回。


    左右耽搁。


    真正要跋涉的路程，就不好计算了。


    从古至今。


    大梁对西域的了解都很有限，接触往来都很稀少，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道路险阻，太难交通。


    曹信从五禽山派出的探索队，走的是西京、宁西、塞北、河套、漠北、西域的路线，路程跟从上江出发，差不太多。


    今年六月份出发，到现在，半年过去，约莫已经过了漠北，至于是否抵达西域，就不得而知。


    曹信从空而过，在过了漠北之后，时不时探头往下方沙漠、雪山扫一眼，但前半程黄沙漫天，后半程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人。


    别说探索队，就连其他开辟商路的商队也看不见。


    “可惜！”


    曹信摇头。


    要是碰见，他还能增援一些物资，好让探索队更轻松些。


    但既然无缘，碰不见，那就算了。


    曹信不耽搁，越过雪山，继续往西北而行。


    神凋横空而过。


    飞跃各种地貌。


    不断前进，不断变化。


    时速三百五。


    日行五千公里。


    曹信只用了一天，就已经从上江省来到西域，看到这里的异域风情，各种建筑。


    沙漠中。


    戈壁间。


    小国寡民。


    曹信回忆他此前看过的有关西域三十六国的记载：“蒲类国，王治天山西疏榆谷。去西京一万三千三百六十里，户三百二十五，口二千三十二，胜兵七百九十九人。辅国侯、左右将、左右都尉各一人。”


    蒲类国。


    人口仅两千多。


    甚至还赶不上大梁治下的一个县。


    这就是西域三十六国的规模。


    小国人口不满万。


    大国顶多也就二三十万人口。


    从高空俯瞰，有时一个眨眼，一个不注意，甚至就会飞过、错过。


    因语言不通、时间很赶，曹信并没有下去亲身体验异域风情，西域有的是时间探索，他想看看更西更北边。


    于是，继续前行。


    第二天。


    看到一片海。


    第三天，进入冰川地带。


    第四天，仍是冰川。


    第五天，又看到海洋，许多岛屿，星罗棋布。


    曹信让神凋放慢速度、放低高度，从岛屿上空掠过，却仍然看不到人迹，甚至连舟船也看不见。


    第六天，还是海洋。


    第七天，海洋、冰川。


    第八天，冰川、海洋。


    这太无聊。


    等到第八天，仍未抵达世界尽头，仍未在西域之外，寻见其他国度。


    曹信放弃，准备回归西京。


    ……


    原始仙界中。


    曹信一边休息，一边琢磨。


    “我这一趟，在过了西域之后，没碰见活人，并不代表北边就真的没有活人。”


    “也可能只是我没看到。”


    毕竟，在那样的地理、气温环境中，即使有人，即使有国度，也定是稀疏。而曹信驾乘神凋，笔直一条航线，能看到的必定有限。


    这一趟，没见着。


    下一次，再换条航线，兴许就能见着。


    因此不必一杆子将整个西北全都一杆子打死。


    但是。


    “明年再跑一趟，可以往南边看一看。”


    曹信有神凋，去哪里都方便。


    等明年抽出时间，一个月，甚至更长，一定要看看，这大地是不是圆的。


    “越往北行，气温越低。”


    这倒是跟地球差不多。


    包括昼夜时长，也有变化。


    像模像样的。


    但具体是不是球形，还得再印证。


    武侠。


    玄幻。


    仙侠。


    搭配上星球，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在曹信印象中，‘星球’跟‘科幻’更匹配，但他对科技、科学一窍不通。


    “要是小位面，天地有尽头，那倒简单。”


    “可要是星球——”


    星球。


    宇宙。


    那可探索范围就太大了。


    曹信只想习武、修仙，宇宙太浩瀚，星辰大海太梦幻，充满希望的同时也充满绝望，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希望别是星球！”


    曹信暗暗祈祷。


    ……


    在原始仙界中休整一晚。


    第二天。


    十二月二十九日凌晨。


    曹信驾驭神凋，返回阔别十日的岐山。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五行三绝阵！【求月票！】

    年关已至。


    乾佑六年只剩下最后两天，岐山派愈发冷清。


    上门学艺离家近的，早在月初、月中就下山归家。在山外成家立业的，也各都回去。包括定居岐山派的，在临近年关的时候，也将岐山公务放下，专注过年，专注自己的小家。


    没家也没成家的，则跟着师父去师父家过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很正常。


    这部分，就包括许多从西京府过来的曹家庄庄户少年。


    但也有一部分，聚在‘西京第一神医’墨居仁墨大夫的神手谷中——


    曹贤。


    卫菲菲。


    唐飘飘。


    卫宝驹。


    段勉。


    还有七八个庄户子弟。


    聚在谷中，倒也热闹。


    他们早早从山下采购物资，在谷中张灯结彩，灯笼、对联，全都换上，过年的气氛极其浓郁。


    只是。


    唯独缺少主人。


    这日一早。


    卫菲菲又是第一个起来，第一时间跑到‘墨大夫’门外，敲门唤道：“墨大夫，墨大夫？”


    三声过后。


    没有回应。


    以为又跟前几日一样，曹信仍未回来。


    “真是的。”


    “怎么一走这么多天。”


    卫菲菲有些失落。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卫家堡之外过年，但以往最多在西京城，离卫家堡也没多远。今年冷不丁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岐山，难免不适应。


    偏偏曹信直到二十九都没回来。


    卫菲菲担心之余，又觉得有些委屈。


    偷偷抹一把眼泪，正要转身去练剑，忽的，嘎吱一声，门开了。


    “师妹，这么早？”


    曹信听到动静从原始仙界出来，推门一看，就见卫菲菲在门前，眼眶泛红，不由冲卫菲菲笑道：“想家了？”


    不是想家。


    是想你了！


    卫菲菲两眼水汪汪，原本一脸惊喜，被曹信一问，立马破防，眼泪止不住就流下来：“师兄——”


    曹信看着已经比自己矮了一头、委屈巴巴的卫菲菲，一时思绪纷飞。


    乾佑四年九十月份，曹家庄刚刚盘下来，他跟卫菲菲在曹家庄第一次遇见。


    算起来。


    已经有两年半时间。


    曹家庄。


    西京城。


    往后几乎就没分开过太长时间。


    师兄师妹。


    都在宁淑华门下习武。


    刚遇见的时候，曹信个头还不如卫菲菲。


    而现在。


    曹信已经比卫菲菲高出一头。


    单从个头上，看不出谁大谁小。


    一个器宇轩昂。


    一个娟秀活泼。


    任谁见了，都要道一声男才女貌。


    见卫菲菲‘想家’，曹信安慰两句，笑着道：“进来吃点果干，这是我从西域商人手里采买的，跟咱们大梁的果干不一样，你尝尝。”


    领着卫菲菲进屋。


    曹信取出他途径西域三十六国时采买的果干。


    他不缺钱。


    而且在西域，这是土特产，压根卖不上价。


    各类果干挑选最上等的，曹信一次性采买了两千斤，大部分都放在原始仙界第一村充当年货。以原始仙界的人口，足够每一个人在过年期间都能吃得开心吃得尽兴。


    “好甜。”


    卫菲菲吃着果干，两眼眯起。


    嘴里甜。


    心里更甜。


    坐在凳子上，无忧无虑。


    曹信也在一旁坐下，跟卫菲菲闲聊天。


    卫菲菲好奇曹信‘进山采药’的过程跟收获。


    曹信则更关注卫菲菲的心理问题，旁敲侧击了解她这半年在岐山派的经历。


    二人聊着。


    相较于曹信满口胡话、信口胡诌，卫菲菲则实诚的多，曹信问什么她回什么，有时甚至自己发散，没心没肺，喜恶悲欢都写在脸上。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人。


    甚至。


    对岐山派没落的现实，对同门长期被长白剑派压制，山下斗剑输多胜少的现状，也持乐观态度。


    “有师兄在呢。”


    “输的再多，伤的再重，也不怕。”


    “长白剑派可羡慕咱们有师兄这位大神医坐镇，前几天我跟小贤、飘飘她们下山去买鞭炮，就听不少人提到师兄。”


    “神医墨居仁！”


    “嘿嘿。”


    卫菲菲聊到曹信神医的身份，聊到外界甚至是岐山派死对头长白剑派对曹信的评价，对‘神医墨居仁’的眼热，就忍不住美滋滋的，仿佛被人夸被人赞的是她。


    曹信听着也笑。


    他以‘墨居仁’的假身份在岐山派行医治病，半年来，医人过百，医术高明，有目共睹。


    经由岐山派百余人的传播，甚至是岐山当中其他各派的传播，短短半年，神医之名已经名震玉川省。


    这对岐山派的声势起到不小助力，让外界对岐山派又多了几分信心。


    唯独内部。


    因为长白剑派持续不断的打压，气氛仍是压抑。


    半年过去。


    情况不妙。


    卫菲菲不大关心这些，但她整日跟曹贤混在一起，而曹贤这人，最有正义感、荣誉感跟集体感。


    人在岐山派。


    眼见岐山派被长白剑派吊起来打，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隔三差五就念叨。


    卫菲菲听多了，对两派局势也更多了解。


    曹信从她这里，也有一些收获。


    这样闲聊着。


    卫菲菲从一开始的惊喜、亢奋、委屈、欢喜，情绪起伏，再加上昨晚睡得不好、今早起的又太早，聊了一阵，不知不觉，两眼就开始耷拉，脑袋一点一点，手里还抓着两块果干，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这大小姐——”


    曹信摇摇头，一阵无奈。


    只得将卫菲菲抱起，脱去外面澹绿皮袄，然后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刚做完。


    转过身。


    就见门口处，曹贤一只脚在屋里，一只脚在屋外，指着曹信，长大嘴巴，一脸震惊。


    “不是你想的那样。”


    曹信懒得解释，冲曹贤招招手，又指着桌上，转移话题道：“吃果干吗？西域特产。”


    “什么果干啊！”


    “我不吃！”


    曹贤两眼圆瞪，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忙的一个闪身进屋，然后狗狗祟祟将门关上，随即蹿到床前，掀开被子看了看卫菲菲，似乎松了口气，这才回过神，上下打量曹信，恨铁不成钢的训道：“大冬天让菲菲穿这么多睡觉，不怕她冻着啊？还有，你办事之前能不能先把门关上，她弟弟小宝驹还在呢！”


    不得了了！


    给她急的！


    曹信不想去猜曹贤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他带好斗笠、面纱遮住，推门而出。


    “唉——”


    “你——”


    “墨大夫！”


    曹贤在后面关上门，赶忙追上去，还准备接着质问，但意识到这是在神手谷中，在房外，得尊重曹信的假身份，立马又收敛起来，几步追上凑到跟前，还想再跟曹信聊聊卫菲菲的事情。


    但曹信先发制人：“听说岐山派跟长白剑派这半年来，输多胜少？”


    “咦？”


    “是，没错。”


    曹贤一怔，她没想说这个，但一说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岐山派一群软蛋，打不过就算了，气势上也比不过！还有长白剑派，一个个拽的不行，两眼朝天，太气人！”


    话题成功岔开。


    对付曹贤，曹信的经验太丰富了，足够稳稳吃她一辈子。


    心下一笑。


    曹信继续问道：“斗剑规则是一对一？”


    “不全是。”


    “多对多也有的，只要人数相当，年龄相当，就可以。”


    “不过，长白剑派有一大阵，叫作‘千面搜杀阵’，少则四人，多则八人，皆可成阵。列阵者每人一手执剑，一手执多棱银牌，利用阳光折射可以造成奇特的幻觉，一人幻化为四，四人幻化为八。入阵者虚实莫辨，仿佛四面八方受敌，根本破不了。”


    提到这里，曹贤更气：“你记不记得，就上个月月初，我受伤那次，就是在‘千面搜杀阵’中被伤的。当时我都没好意思提，其实伤我的根本不是长白剑派弟子，是咱们自己人。就是顾明那小子，被银牌晃了眼，一剑没刺中敌人，倒是把我刺中了！”


    简直奇耻大辱！


    也就是从那以后，曹贤屡败屡战，每逢长白剑派摆下‘千面搜杀阵’，都要领人上前破阵。


    然后伤痕累累归来。


    她也就是仗着有个神医弟弟，有恃无恐。


    在她身上，曹信不知消耗多少‘氤氲紫气’。


    虽然每每看着曹贤狼狈不堪、龇牙咧嘴，曹信难免心疼，但对曹贤的斗志，曹信这个当弟弟的还是很赞赏的。


    也就任着她去冲去闯。


    但显然。


    蛮干不得法，难破长白剑派的阵势。


    岐山派倒是也有阵法，但支离破碎的岐山派，余下的这些臭鱼烂虾，临时成阵，配合方面很成问题。


    这需要时间。


    大量的时间。


    而且，难度也是一方面。


    招式的变化。


    内力的运转。


    还有身法、走位、调度、时机，等等方面，太多太多。既需要每个人都将阵法所需的武技招式烂熟于心，又要长年累月的配合。


    在以往，岐山派倒是能挑出不少能熟练布阵的弟子。


    但在历经去年一役之后，岐山派大损，以往经营数年甚至更长时间的阵法、组合，大多缺人少人。


    相处太久。


    成员故去。


    余下的成员，很难说服自己再去接纳信任。


    于是再难成阵。


    再加上岐山派近一年半以来，人心惶惶，习武的，多以单打独斗为主，不愿与人配合，抵触那些只能用来组阵的武技。


    总之。


    种种原因，导致岐山派在阵法方面，被长白剑派甩开太多。


    但这都不是事。


    至少，岐山派的阵法传承仍在。


    曹信看一眼曹贤——


    【根骨：1】


    【年龄：17】


    【序列：无】


    【生命值：7】


    【能量值：7】


    【精神值：10】


    【天赋：无】


    【功法：二十三势开合劲（4级），白鹤双泉坐（5级）】


    【武技：雁行刀法（5级），四象步法（5级），六阳刀法（5级），五禽冲霄身法（4级）】


    【武技契合度：二十三势开合劲42%，雁行刀法41%、四象步法37%、白鹤双泉坐50%，六阳刀法61%，五禽冲霄身法44%，五行三绝阵73%】


    ……


    在岐山派待了半年，曹信早就将岐山派所有武学全都录入‘武技契合度数据库’中，并为曹贤等人挑选出契合度最高的适宜武学。


    比如曹贤——


    内功。


    刀法。


    身法。


    契合度最低都在40%以上。


    跟原先修炼的《雁行刀法》、《四象步法》、《白鹤双泉坐》相比较，契合度方面其实并没有太大提升。


    但武技品质至少提高一到两个档次。


    同级别时，战力更强。


    潜力方面，也是完胜。


    更具体一些——


    原先的曹贤，刻苦修行，最终有望跟陈万亭、上官毅等人一样，在二流当中登顶，千辛万苦有望成就一流。


    但是——


    初入一流。


    勉强一流。


    这就是极限。


    而现在不同。


    从内到外更新一遍，曹贤现在已是实打实的大派弟子，一身武艺皆为上乘武学，日后有望修成顶尖乃至巅峰一流。


    虽然也难，但至少是有希望的。


    上限更高。


    除此以外。


    曹信为曹贤挑选武功的时候，更是未雨绸缪，早有成算。


    《二十三势开合劲》。


    《六阳刀法》。


    《五禽冲霄身法》。


    将这三门功夫修行在身，恰好可以承担岐山派阵法‘五行三绝阵’中的【火行·刀绝】的位置，成为阵法核心。


    “‘五行三绝阵’——”


    “刀、剑、枪，是为‘三绝’。”


    “金木水火土，是为‘五行’。”


    “此阵布下，圆转浑成，不露丝毫破绽，内含五行生克变化之理。五人绵绵而上，针对对手身上的弱点进袭，不到敌人或死一或擒，永无休止。五人招数互为守御，步法互补空隙，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浑然一体，变化无穷无尽。”


    “一旦熟练，不会弱于长白剑派的‘千面搜杀阵’。”


    曹信看向大姐，笑道：“可以配合成阵的其余四人我已经替你挑选好，各安其位，都是最好的人选，能让‘五行三绝阵’迅速成型，形成战力，等年后你可以去多多接触，将他们带来神手谷，编练阵法。”


    这就是半年来，曹信主要在做的一项工作。


    岐山派没落，人丁稀少。


    阵法集中人力，放大实力，无疑是当下最适合岐山派的。


    而这其中，‘五行三绝阵’又是兼具团队与自身实力的一门阵法，在编练成阵的同时，也不影响自身单打独斗的进步。


    可谓少见。


    但想要练成这阵法的难度也高。


    内功。


    刀法。


    身法。


    全都要契合‘五行’、‘三绝’。


    而且对‘五行三绝阵’的心法、整合，也得契合。


    其间但凡有一个差错，一个短板，都要影响成阵之后整体的战力。


    这里一点。


    那里一点。


    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难免不如人意。


    但曹信有洞悉。


    他将自家亲姐当做核心，以她为主，先将曹贤的位置确定，再去挑选其他四人。


    排列组合。


    寻找最优解。


    这一过程中，随着曹信的方案改变，曹贤在‘五行三绝阵’上的契合度数据也随之改变。


    高高低低。


    有此显着的标准，曹信挑人更是轻松、准确。


    最终挑选出四人，各都给他们安排了内功、剑法（枪法）、身法，使得曹贤与‘五行三绝阵’的契合度高达73%。


    超出预料。


    绝对强横。


    要知道，岐山派原先组合阵法，完全是凭运气，三三两两，随意组合。


    有时更只是单纯的关系好就组在一起。


    若以契合度来衡量，岐山派弟子组成阵法的契合度，大约只在20%左右。


    差得太远。


    可即使如此，岐山派阵法的威力也还算过得去，几人组阵，战力仍要高于一加一、二加二，有正面加成。


    有鉴于此。


    曹信很期待，以曹贤为首、契合度高达73%的‘五行三绝阵’，成阵之后的威力，将达到什么程度。


    ……

 第一百七十章 乾佑七年，鸡犬升天！【第一更，求月票！】

    “五行三绝阵！”


    得了曹信的指点，曹贤喜上眉梢。


    斗不过长白剑派，她简直浑身难受。


    现在好了。


    别看她平时在曹信跟前装大起范，但对这个宝贝弟弟，还是十分信服的。


    被曹信指出她在阵法上有天分，曹贤恨不得年都不过，立马就要大干一场。


    兴奋极了。


    至于卫菲菲——


    啧！


    她跟自家弟弟，那不是早晚的事嘛！


    懒得搭理！


    曹贤早就抛诸脑后，满心都是阵法。


    大过年的，去找曹信给她物色的四个搭档不大现实，曹贤就将曹信交给她的‘五行三绝阵’翻来覆去的琢磨，沉浸其中。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已经是元宵佳节。


    烟花绚烂，爆竹声中。


    已是乾佑七年。


    ……


    新年新气象。


    新的一年。


    曹信的规划也有不同。


    去年自新增【点化】天赋后，曹信只点化了神凋阿侠跟大哥曹仁。其中，特别是阿侠，高强度高密度的点化，使它《寿世青编调身法》与《南明玄功》全都到顶，一跃成为准宗师，成为曹信手中名副其实的王牌。


    但这还不够。


    在跟如渊真人切磋的过程，曹信发现，阿侠对上真正的武道宗师，除了一身内功值得称道意外，再无其他优势。


    飞天？


    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这只能让阿侠得以自保。


    宗师奈何不得它。


    反之。


    它也奈何不得宗师。


    这不行。


    神凋这么好的苗子，而且又是唯一一个可以随身跟在曹信身边保驾护航的一员，不好好培养，实在浪费。


    恰巧曹信又有【点化】，当然要将阿侠培养到能力敌宗师，甚至是胜过乃至碾压宗师的程度，这才算稳妥。


    想要做到这一步，首先阿侠得苦修《南明玄功》，在高层次的基础上，努力积攒内力，将硬实力真正提升上来。


    若它坐拥一甲子内力，再加上对《南明玄功》的理解、运用，仅凭此功，横冲直撞，都能够跟如渊真人大战三百回合。


    而要是在这基础上，再能掌握一两门高深武学，那就再好不过。


    故此。


    在今年。


    曹信又给神凋准备了一门武学，不是内功，而是刀法。


    “风雷刀法！”


    这同样是得自陈王陆羽的六十四卷秘籍之一，是一门突出‘快’与‘勐’两大特点的上乘武学。


    阿侠乖乖坐在崖上，听着曹信为它讲述这门刀法。


    “《风雷刀法》是双刀刀法，分为五重，第一重，为‘风式’，如疾风，要快！第二重，为‘雷式’，如雷霆，要勐！”


    “第三重，为‘狂风’，将雷霆之勐，融入‘风式’当中，将疾风化为狂风，在‘快’的基础上，增添几成‘刚勐’，自是无往不利。”


    “第四重，为‘惊雷’，将疾风之迅，融入‘雷式’当中，将雷霆化为惊雷，在‘刚勐’的基础上，增添几成‘迅捷’，自是万万难防，无坚不摧。”


    “等到第五重，‘风雷合璧’，刚勐无匹，连绵不绝，天下间，便少有敌手。”


    神凋两爪不好握刀，但它双翅如刀，不差多少。


    万变不离其宗。


    兵器本就是身体的延伸。


    阿侠以双翅为刀，反倒是省了这一‘延伸’的过程。


    “大成《南明玄功》+大成《风雷刀法》！”


    “宗师当中，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曹信给阿侠打鸡血。


    咕咕！


    阿侠也被曹信描绘的如风如雷、所向披靡的场景给湖弄住，狠狠的期待起来！


    但这一年。


    曹信的计划不止是阿侠。


    此外。


    还有曹仁、曹贤、宁淑华、段冲、唐渺、卫菲菲、唐飘飘、卫宝驹、段勉、曹良、程静，甚至最后还有曹张氏。


    算上阿侠。


    共计十二人一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曹信坐拥【点化】，要将这一句话贯彻到极致。


    “阿侠修炼《风雷刀法》，算它满级十五级，需要点化119次。”


    “其余十二人，全都修行《寿世青编调身法》。”


    《寿世青编调身法》是疗伤圣典，一旦大成，不但百病不侵，而且对修行各种功法、武技，都有促进作用。


    既然有‘点化’，此功当然是首选。


    此功上限十二级，需要点化77次。


    十二人。


    每人七十七次。


    12*77=924次。


    再加上阿侠的119次。


    相当于。


    曹信想要达成目标，一共要点化1043次。


    要是集中在一年内完成，平均每天得点化2.8575次。


    这不现实。


    即使是在功法低层次时，都难做到。


    比如二级升三级。


    3*3=9.


    需要三次点化，每次消耗曹信3点生命值、3点精神值，消耗点化目标3点精神值。


    曹信完全能支撑。


    但目标对象，比如曹贤，精神值上限才仅10点，根本禁不住这么折腾。


    哪怕勉强为之。


    三级也是极限。


    三级升四级，再勉强，最多也只能点化两次。


    越往后越难。


    而如果每天点化多人，也有问题。


    【点化】的前置、先决，是【洞悉】。


    而曹信每天又只能使用两次【洞悉】。


    换言之。


    他每天最多只能【点化】两人。


    再多就不行。


    为了让【洞悉】最大化的得到利用，曹信每天最好点化的都是同一人，这样不管点化多少次，都只消耗一次【洞悉】。


    他还能余下一次机会，用来洞悉岐山派弟子，亦或是在外遇见的其他人。


    那这样一来。


    十多人。


    上千次点化。


    可能就要排到明年乃至后年。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细算算。


    至多两三年时间，就能让这辈子最亲近的十多人，将《寿世青编调身法》这一门养生功全都修炼至十二层。


    这太划算！


    “每天点化一人，将其压榨到极致。”


    “后续我再去点化别人，这人就能得到至少十来天的休养，不但精神值能完全恢复，还能多出几天兼顾修行。”


    而要是不想耽搁修行，每天消耗的精神值最好不要过半。


    这样一来。


    战线再度拉长。


    延期到四五年，甚至更长。


    但这也行啊！


    四五年后，《寿世青编调身法》全都大成。


    那时候，曹信还不到二十岁。


    亲朋好友也都年轻。


    往后再花费十年时间，再为这些人寻一门高深内功，同样点到满级，人人都是宗师高手。


    即使如曹张氏这样的乡下妇人，不去与人争斗，但满级养生功与满级内功傍身，也足以让她日常生活精神百倍、吃嘛嘛香，能长命百岁。


    这也够了！


    至于长生、成仙、永生，这都太遥远。


    从神凋身上，曹信也算看出，【点化】也有极限，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具体能将这些人带着走多远，曹信也不清楚。


    力所能及，勉力为之。


    无愧于心，这就够了。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探黑洞！第一次观察！【第二更，求月票！】

    现实中。


    曹信不急不缓。


    不论是岐山派振兴，还是点化亲朋好友，不论是发展神侯府，还是巡游世界，都不是那么的迫切。


    他自身实力尚还有限，岐山派再好，不是他的。


    亲朋好友年纪不大，有的是时间。


    神侯府名气越来越大，长生堂发展越来越好，一切有条不紊。


    巡游世界的计划提上日程，只待空出一两个月的档期就可以出发。曹信对此充满期待，但是否能有极大收获，这一点，曹信不报太大希望，他只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想一窥全貌罢了。


    这也不急。


    唯独修行，需要始终如一的上心。


    ……


    原始仙界。


    旭日东升。


    去年五月份的时候，仙门惊变，黑洞出现，将曹信一身‘紫霞内力’吸的精光。


    大半年来。


    曹信刻苦修行，每日不断。


    又在搜集药材，炼制岐山秘药‘三黄宝蜡丸’。


    此丹比不上白云观的‘龙虎大丹’，但服下一粒，也能增长数月功力。


    自打来到岐山后，曹信通过各种渠道，在现实中凑齐七份炼制‘三黄宝蜡丸’的药材。


    又在原始仙界，将部落勇士散入四方，在寻找更多野人部落的同时，也在群山之间寻找药材。


    原始仙界。


    原始山林。


    这里是无穷无尽的药材宝库，人迹罕至，未经开发，不知蕴藏着多少宝贵药材。


    在大梁罕见的，在这里，不说唾手可得、遍地皆是，但至少难度也不高。


    短短半年。


    瓦疤等勇士，为曹信寻见十一份药材。


    七份加十一份。


    曹信磕磕绊绊，最终炼成十四粒‘三黄宝蜡丸’，仅失败四次，成功率还算不错。


    半年时间，一边苦修，一边吞药。


    在曹信前往白云观之前，其一身‘紫霞内力’就已经重返巅峰，又是十年内力。


    跟五月份之前持平。


    “一粒三黄宝蜡丸大约能让我增长四个月左右的内力。”


    “十四粒，总的能增长内力四五年。”


    “再加上我达到三重圆满的九级《紫霞神功》造诣，半年来，按部就班修行出的紫霞内力，也有五六年左右。”


    二者相加，刚好十年。


    但这仍是不够。


    于是。


    年前。


    曹信去白云观化缘，求取‘龙虎大丹丹方’，虽然未果，但如渊真人松口，愿意赠他四粒丹药。


    后来，如渊真人又有感于曹信志向远大，自愿资助，大手一挥，就将白云观中库存的所有‘龙虎大丹’全都翻出来赠予曹信。


    是不是真的清空库存，曹信不清楚。


    但数量的确不少，足有十二粒。


    相较于岐山派的‘三黄宝蜡丸’，白云观的‘龙虎大丹’名气更大，效用果然也更强。


    一粒龙虎大丹，约能增长一年内力。


    曹信以十天炼化一粒的速度，内力突飞勐进。


    刚出正月。


    ‘龙虎大丹’才仅吞服四粒，就已经攒够十五年紫霞内力。


    至此。


    第二次探索‘仙门黑洞’的时机已至。


    ……


    仙崖上。


    朝阳出山，曹信收功。


    内视己身，感受一身澎湃内力。


    再看脑海中——


    仙门之后。


    星辰在上，黑洞在下，光暗交替犹如阴阳两仪，散发无穷魅力。


    “新世界。”


    曹信将目光投向黑洞，引力凭空而生，再度袭来。


    这一次，曹信不抽离，任由吸引。


    下一瞬。


    就被拖拽着就到了黑洞深处。


    压迫。


    黑暗。


    混乱。


    颠倒。


    混沌。


    种种怪异过后。


    不知何时。


    等到这股异样过去，等到眼前重放光明时，豁然开朗。


    曹信只觉自己出现在空中，正在俯瞰大地。


    但视角被固定，不能移动。


    高空太高，云层遮挡，使曹信看不清地面，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地面。


    他努力想要看清。


    似乎心想事成，在他心念动间，视角锁定，然后不断放大。


    放大放大再放大。


    拉近拉近再拉近。


    突破云层。


    抵临大地。


    这一过程速度极快，不等曹信欣赏更丰富的色彩，不等他看清山川河流，视角还在急速下降，眨眼间就逼近一座城。


    似乎！


    应该！


    大概！


    是一座城？


    闪烁太快。


    视角变化。


    使得曹信看不清，只隐约见着轮廓，不敢确定。


    但不用太久。


    很快。


    曹信就以陨石撞大地的速度，降临大地。


    轰轰轰！


    脑海中一阵轰鸣。


    直将曹信震的七晕八素。


    等他回神。


    晕眩退去。


    这时终于看清，视野所及，是一座小院。


    原始仙界中，这时刚好是太阳初升。


    而这处小院，从光线来看，恰是夕阳西落黄昏时。


    这跟大梁世界的时间倒是差不多。


    再细看。


    曹信发现更多。


    首先就是视角、视野范围这方面。


    “方圆十米，尽收眼底。”


    “这跟我在西京城设置的锚点视角差不多。”


    曹信回想起那处锚点，覆盖范围十米，他在那个区域，能够上蹿下跳，视野不断变化，能在空中，也能出现在地底沟渠中。


    上天入地。


    无所不能。


    不但视野角度能变化，曹信也完全可以在这方圆十米之内完成【瞬移】。


    十米方圆，想去哪就去哪。


    但黑洞背后这处小院不同。


    曹信似乎被限定在地面，他的视角，就好似一个人进了这小院，不能攀不能爬，只能行走，四处转转、看看。


    更确切一点来说——


    “我现在就像是一只不能被看到不能被摸到、不能跳不能飞、被限制在十米方圆的幽灵！”


    因此。


    曹信想从高处俯瞰小院外的场景，是做不到的。


    他能看到的，只有这座小院。


    ……


    南巴城。


    夜幕降临。


    韩宇推门进院，点亮烛火。


    然后略怀激动，从怀中小心取出两个布包，摊开一看，里头是十来片桑叶，葱葱郁郁，饱满有活力。


    “玄月桑叶！”


    “不容易啊！”


    韩宇看着这十多片桑叶，满是欣喜。


    灵韵之地孕育灵物。


    其中。


    比如，玄月桑树，就算是灵物、灵树。


    但这树本身，包括许多桑叶，都算不得什么，卖不上价钱。但玄月桑树吸收月华，每年都能生长出数十片蕴含更多灵气、月华的桑叶，称作‘玄月桑叶’。


    对人无用。


    但对于‘青绵虫’等这一类以桑叶、树叶为食的异虫、异兽而言，就是绝佳的食材。


    想要维持自身能级，想要不断提升乃至晋升，这一类‘灵韵灵物’必不可少。


    韩宇在外搜寻数月，这才得来十多片‘玄月桑叶’，自是高兴。


    但仅如此，倒也不至于激动、兴奋。


    此行更重要的是，他寻摸到一条稳定获取‘玄月桑叶’的渠道，甚至通过出售玄月桑叶的那人，还能有望接触到真正的修行界。


    前景大好。


    难免振奋。


    兴奋憧憬着，韩宇又将袖口摊开，就见一只青色的、软绵绵的，约莫一指长的虫子慢悠悠爬出来。


    这正是韩宇契约的灵兽——青绵虫！


    “快吃吧！”


    韩宇招呼道。


    青绵虫懒洋洋的，看着平平无奇，甚至随手就能碾死，但下一刻，就见它吐出透明丝线，犹如子弹，piu的射出，精准的将一片‘玄月桑叶’带回跟前，张口米粒小口不断啃食。


    至于丝线。


    仿佛能量凝聚，随心而聚，又随心而散。


    “多吃点。”


    “待会儿多给我吐点丝，下次给你弄点更好吃的。”


    韩宇坐在一旁，就这么盯着青绵虫进食，津津有味。


    吃啊吃啊。


    时间流逝。


    ……


    “这——”


    曹信的‘视角’在小院中站着，仿佛幽灵，不可观不可触摸。


    此时。


    他正一脸无语的看着一人一虫一吃一看搁那浪费时间。


    还没等他看出更多名堂。


    一阵虚弱感传来。


    “呃！”


    曹信迅速‘返程’，又被‘黑洞’吐出，回归自身，回归原始仙界。


    ……


    原始仙界。


    曹信脸色略显苍白。


    他第一时间睁眼确认所处方位、确认安全，再然后就内视己身。


    “十五年紫霞内力，一朝丧尽。”


    “二十年氤氲紫气，消耗一空。”


    曹信感受体内空空荡荡，甚至连氤氲紫气都消耗一空，先是一惊，惊出一身冷汗，随后才意识到——


    ‘紫霞内力’的消耗，是釜底抽薪式，下降的是‘蓝条上限’。


    而‘氤氲紫气’，是可再生式，消耗的仅是‘蓝量’。


    两者不同。


    “也就是说——”


    “十五年紫霞内力，让我跟黑洞里面的新世界的地面取得联系，勾连起来，获得观察视角。”


    “在这之后，在观察过程中，消耗的则是我‘寿世青编调身法’的内力？”


    曹信琢磨，不大确定。


    但这不急，很好验证。


    等明日‘氤氲紫气’恢复，再去一趟黑洞内部，就清楚是不是这么回事。


    要是还能进去，还能看到那处视角，就说明曹信猜测的不错。


    要是进不去。


    或者说，进去后，仍要刨他的根、要消耗他的内力上限，那就说明曹信猜测错误。


    如果是后者。


    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


    曹信进入黑洞抵达地面，消耗了十五年内力。在现实中，即使曹信有‘龙虎大丹’与‘三黄宝蜡丸’，想要修成这么多内力，至少也要半年时间。


    半年才能开启一次？


    一次只能观察——


    “二十分钟？”


    曹信粗估一下，不由摇头。


    折腾半年。


    一朝回到解放前。


    然后只为看一个少年喂虫吃叶子？


    他图啥啊？！


    “只有视角，进不去。”


    “那处小院——”


    “那个少年——”


    “那条虫子——”


    曹信皱眉，一时闹不清关键点到底在何处。


    只能再探再试。


    明天等氤氲紫气恢复后，要是能直接‘继承’那个黑洞新世界观察视角，当然最好。


    要是不能。


    那么——


    “再折腾，也要试啊！”


    半年一次。


    或者积攒更多紫霞内力。


    哪怕下一次看到的仍是‘少年喂虫’这样的操蛋画面，曹信似乎也只有继续继续再继续。


    毕竟。


    黑洞尽头，很可能是一方新世界！


    而且——


    “从那条青色虫子的表现来看，这个世界，跟大梁不同。”


    曹信回忆。


    他想到那虫子进食之前吐出的丝线，当时他近距离观察过，看得出来，那丝线爆射，威力不小。


    形象一点类比的话，大概跟影视剧中的东方不败差不多。


    piupiupiu！


    丝线激射。


    若能洞穿内力、罡气，恐怕宗师都要严阵以待。


    此虫，不弱！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机院！【求月票！】

    “少年。”


    “异虫。”


    管中窥豹，曹信对新世界愈发期待。


    虽然目前还没法真正进入黑洞后的新世界，甚至连如何真正进入也不清楚。


    但不管怎样。


    初步与新世界取得联系，得以近距离、小范围的观察一次，这是好事，是很大进步。


    一天休养。


    第二天。


    氤氲紫气完全恢复。


    曹信沟通黑洞，再入新世界。


    ……


    须臾后。


    曹信睁眼，神智从黑洞世界归来，神色一苦。


    跟他期盼的、预想的不同，这一次进入黑洞背后，居然仍是在高空中在云层上，仍然需要消耗内力上限。


    吓得曹信赶紧回归，才算保住一身氤氲紫气。


    但是。


    他若再想观察新世界，非得再等半年，攒满十五年紫霞内力才行。


    还真被他给猜中了——


    “半年一次。”


    “一次二十分钟。”


    曹信苦笑。


    但这就是‘黑洞’的机制，曹信没法改变，只能接受。


    “看来，今年还得再去更多门派，求取更多增长内力的丹药，跟‘三黄宝蜡丸’与‘龙虎大丹’交替服用，好让我快速增长内力，一年内多观察几次新世界。”


    单凭苦修，即使曹信将《紫霞神功》修炼到十二层乃至十五层，积攒内力的速度也不会快到哪里去。


    十五年内力？


    怕是要苦修小一年。


    这还是身体已经适应，重修内力的情况下。


    但服丹不同。


    效率更高，速度更快。


    曹信不知道‘黑洞’到底是什么机制，又最终需要吞噬他多少内力，但加快速度，在最短时间内修炼出更多内力，输送给‘黑洞’，这应当不会有错。


    也许五十年内力。


    也许一百年内力。


    吞噬足够多的内力的‘黑洞’，终会有一日对曹信真正敞开大门，迎接他进入门后新世界。


    ……


    门后黑洞。


    重中之重。


    与此同时，曹信的开年计划已经在实施当中。


    岐山派。


    神手谷。


    曹贤、卫菲菲等一行人来到后院。


    头戴斗笠，化身‘神医墨居仁’的曹信早已等候。


    “段勉，今日轮到你了。”


    曹信捏着两根金针，看向段勉。


    “信哥——”


    “墨大夫——”


    “我我我！”


    段勉一个哆嗦，略带哭腔哀求道：“求求轻点！”


    他实在是有阴影。


    以往被曹信渡气梳理身体，舒服的不得了。


    但开年来，这‘金针渡气’、‘辅助修行’的手段，实在教他印象深刻。


    每一次都精疲力竭、脑海刺痛、全身冒汗，根本连走路都不成，还得卫宝驹搀扶着出去。


    而这还不是一时半会儿。


    这种刺痛、疲惫，至少持续三五天，期间虚弱、不得劲。


    这谁遭得住？


    段勉怕极了。


    在这方面，他可就比不上曹贤——


    “这么好的事，你不上换我？”


    曹贤瞪大眼睛，跃跃欲试。


    跟段勉不同。


    曹贤虽然也吃了苦头，但更尝到甜头。


    一个多月，六次‘扎针’。


    让她新近修炼的《寿世青编调身法》突飞勐进，体内氤氲紫气滋生，在习武时，在斗剑时，‘氤氲紫气’润物细无声，对她的帮助极大。


    曹贤不怕吃苦。


    她巴不得天天都吃这样的‘苦’，好早些将《寿世青编调身法》的造诣提升提升再提升。


    在她看来。


    段勉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而。


    段勉这边。


    在听到曹贤的提议后，居然意动了：“墨大夫，要不——”


    “大男人！”


    “磨叽什么？”


    曹信压根不理会。


    的确。


    段勉在修行上不如曹贤用心，在意志方面，也远不如曹贤。


    但这毕竟是他师父的长子，唤他一声‘信哥’，但其实算是他兄长。


    不论是从段勉跟曹信本身的感情上来论。


    还是看在他父亲段冲、他母亲宁淑华的面子上。


    曹信至少会将段勉的《寿世青编调身法》点化到满级。


    再往后。


    就随他。


    但现在不行。


    曹信冲曹贤、卫宝驹看了一眼，二人立时会意。


    卫宝驹逆来顺受。


    曹贤不情不愿。


    但两人还是挟持着段勉，按在曹信跟前凳子上。


    “哎哎哎！”


    “松手！我扎还不行嘛！”


    段勉认命。


    两眼一闭，如同死猪！


    ……


    任三不来到神手谷的时候，刚好看到卫宝驹背着段勉、曹贤等三女在旁护送，一齐从后院出来。


    段勉全身是汗，脸色惨白。


    哼哼唧唧！


    一副要死的样子。


    任三不一惊：“怎么回事？”


    “掌门！”


    “没事没事！”


    曹信对保守自己弟弟的秘密最上心，见撞着掌门，连忙解释道：“墨大夫刚给他调理身体，看着要死不活，但是歇两天就好了。”


    “墨大夫给调理身体？”


    “那就好。”


    “注意多休息。”


    任三不多看了两眼段勉，心里松了口气。这可是段冲家中长子，要是在岐山派中出了什么好歹，任三不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段冲。


    好在虚惊一场。


    “掌门是要找墨大夫吗？”曹贤也虚惊一场，岔开话题问道。


    “不错。”


    “烦请通报一声。”


    任三不在人前，同样很尊重曹信的‘人设’，毕竟这神手谷中，还有不少学徒、药童呢。


    ……


    “掌门师伯。”


    在后院，曹信见着任三不。


    后院无人，无须伪装。


    任三不落座，看向曹信笑问道：“方才在外间碰见段勉，脸色惨白，你姐姐说是你在给他调养身体？”


    “不错。”


    曹信点头。


    对【点化】一事，对于在神手谷中对曹贤、段勉等五人进行点化，他早就有周密的安排跟应对。


    比如每次点化，都要让五人一同过来。


    其实他每次只点化一人。


    看似没必要。


    但是。


    细想想。


    这五人中，曹贤、卫菲菲、唐飘飘可都是少女。


    其中。


    曹贤且不提。


    毕竟她黑黑的，不是很好看。


    但卫菲菲跟唐飘飘模样周正，一个娟秀一个内秀，美貌如花。


    曹信要是让二人单独进来，然后点化，出去后，香汗淋漓、精疲力竭，让人怎么想？


    甚至。


    不仅是这二人。


    换成卫宝驹、段勉，那更糟糕，更变态。


    是以。


    曹信才让五人每次一同过来，避免不必要的负面舆论。


    对外的说法，则一律是‘调养身体’。


    ‘墨居仁’堂堂‘西京第一神医’，能帮人调养身体，这很正常。


    “最近在针灸方面颇有心得，让他们五个给我练练手，顺便看看‘金针渡气’对他们的修行有没有帮助。”


    曹信胡诌，面不改色心不跳。


    坐拥仙门。


    秘密众多。


    他早已是此道高手。


    再者说。


    医术方面的课题，旁人懂个甚，谁敢质疑神医，指手画脚？


    任三不也不敢。


    他笑道：“他们几个有你帮衬，当真福气。”


    这话不是任三不恭维。


    在曹信来到岐山的这大半年里，他对曹信多有关注的同时，对曹贤、卫菲菲等人也有留意。


    然后。


    开年来。


    勐地惊觉，这五人在这大半年里的提升简直惊人。


    曹贤。


    段勉。


    卫菲菲。


    唐飘飘。


    卫宝驹。


    大半年的进度，比起常人三五年都要大，大得多。


    这是天才啊！


    五个天才？


    这不可能！


    在五人入门时，岐山派专门有人给他们检测过资质、根骨，其中卫菲菲算是小天才，段勉、卫宝驹算是平庸，余下的曹贤、唐飘飘，压根就是普通人，搁在以往，根本进不了岐山派，就跟段冲从西京送来的许多少年一样——


    资质太差。


    可偏偏就是这种资质，曹贤、唐飘飘的进步却堪称飞速。


    在得知此事后。


    任三不又回过头去了解段冲从西京送来、曹信从西京带来、共计三十一个西京少年。


    这一看。


    又是一惊。


    “三十一人，少则入门六七个月，多则年许。”


    “修行速度全都惊人。”


    任三不看向曹信，“我听段师弟提起过，你在西京府的时候，曾指点聚义镖局陈万亭、上官毅等镖头，助他们更进一步。当时还没在意，现在看来，是我疏忽，到底还是小看了你。”


    十二岁。


    成神医。


    任三不已经一再又一再的将曹信的地位、形象，在心底一抬再抬，就差放到跟自己同辈论交的份上。


    可现在看来，仍是保守。


    若曹信当真有‘点石为金’的能耐，岐山振兴，指日可待，将曹信抬高抬高再抬高，甚至供奉起来，也不为过。


    为振兴岐山，任三不不介意打破偏见、打破常规。


    这一边。


    曹信听着，心下一笑，暗道一声你这掌门可算发现了！


    不错。


    拜入岐山派的西京三十一个少年少女，每一个都被曹信完全洞悉过，再等曹信将岐山派武学悉数收录数据库中，自然可以为他们匹配出一到两门契合度最高的武学。


    契合度最低都是40%。


    修行自是神速。


    一开始三五个月还不显，但时间越长，越能看出，越发震撼。


    譬如今日。


    任三不就一脸震惊。


    三十一人。


    单个来看，小天才嘛！


    不算稀奇。


    但凑在一起，三十一人，全都是天才，这就骇人，就离谱！


    于是。


    任三不坐不住，第一时间跑来神手谷，来见曹信。


    ……


    “师侄真乃不世出的天纵奇才。”


    “岐山派日后振兴大业，看来就要落在你的肩上。”


    任三不既激动又感慨，给曹信戴高帽子，旋即又道：“我这个做掌门的，不称职啊！其实早就该请师侄出手，点拨门人。”


    话里话外。


    不无悔意。


    但更多还是迫切的想要让曹信出力，在岐山派中‘点点点’，最好能给每一个岐山门徒都提供意见。


    不过。


    曹信有自己的考量。


    他摇头苦笑：“师伯有所不知。我在医术上小有心得，再通过细致观察，反复检查身体，才能给出合理建议。这需要时间，更需要对我充分信任。去年七月份，我初来岐山，人微言轻，谁人肯让我长时间检查身体，又有几个肯听我的，改修功法、武艺？”


    曹信这话，听着有理，实则有失偏颇。


    比如。


    在他神医人设初步立下后，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出其他许多借口检测不少岐山门徒的身体。


    至于给出建议。


    这不是还有任三不？


    通过任三不，岐山掌门，让门人弟子改修，这不难。


    但曹信全都不提。


    他才十二岁。


    想问题没那么全面。


    这很合理！


    任三不也不在这些问题上纠缠、深究，他一脸期盼，看着曹信：“现在师侄的神医名头，已经折服整个岐山派，是不是可以开展？”


    “现在——”


    “应该行吧。”


    曹信装模作样，但是不再推搪，见任三不闻言后一脸惊喜，曹信又笑道：“不如就从师伯开始？”


    “我？”


    “这行吗？”


    任三不一怔。


    他这次过来，天地可鉴，当真没有半点谋私利的想法，甚至完全没想过自己。


    想的全都是岐山派。


    是全部岐山门徒。


    至于他自己——


    “我修行《紫霞神功》，卡在瓶颈已有十年。”


    “临门一脚，始终难越。”


    “师侄当真有法子？”


    任三不下意识的不敢相信，但随即，就想到西京三十一人，想到曹贤等五人，又想到远在西京的陈万亭、上官毅，甚至还有宁淑华。


    这一想。


    这么多的实例。


    一时间。


    任三不心底起波澜，不由的升起期盼。


    “我尽力试试。”


    “师伯是岐山掌门，又是岐山派第一高手，若能再做突破，定能大震岐山声势，壮我士气！”


    曹信不说大话，甚至还往回找补：“但是，师伯功力深厚，以我医术，想要给师伯提出建议，可能得多花点时间。往后数月，甚至更长时间，师伯可能要多多往我这里走动。”


    “这是应当！”


    “你尽管施为！”


    任三不已经大喜过望。


    即使得来的不是准话，但毕竟有希望。


    数月。


    半年。


    相比于他困顿的这十年，这又算得了什么！


    ……


    这一日。


    曹信与任三不商讨许久。


    在二人讨论后。


    最终初步决定。


    曹信仍以‘墨居仁’的名义，但是不再是‘客居’神手谷，而是对外宣布加入岐山派，并着手建立‘天机院’。


    ‘天机院’将独立于‘剑气堂’、‘传功堂’、‘巡山堂’这三堂之外，名义上是与三堂并列，但实际上，可能还要高出半等。


    因为在‘天机院’其下，也有‘三堂’——


    一为‘讲武堂’，从岐山派中收录弟子。然后有两个主营课程，一是实战，进行大量实战、切磋，同门探讨，互帮互助，彼此精进。二是理论，这里面又包括‘武学理论’和‘江湖见闻’。‘武学理论’方面，比如岐山派武学的讲解，还有江湖上其他各门各派的武学的解析等等。‘江湖见闻’是让岐山派中见多识广、闯荡江湖的高手、宿老，过来讲课，为岐山弟子开拓眼界。


    集中授课与师徒相传，好处坏处，彼此都有。


    岐山派目前是以师徒传承为主。


    而曹信建立天机院，下属的‘讲武堂’，就是要开集中授课的先河，试试水，与师徒传承并行。


    不敢说一定更好，但试试总归无妨。


    ‘天机院三堂’，其二为‘天机堂’，这是精研‘阵法’之处。如曹贤，钻研‘五行三绝阵’，就可以进入此堂，在这方面深造。日后岐山派组建人数更多的大阵，也可以从这里进行挑选。这处堂口同样是草创、初建，且行且看。


    其三为‘医学堂’，集中了看诊治病、采药炼药以及学徒、药童培养、新药研究、医术研究等等方面，是结合医、产、学、研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机构，这跟西京府五禽山的长生堂类似。


    曹信跟任三不提起这桩规划的时候，举的例子，也正是‘长生堂’。


    在这方面。


    于医学堂。


    ‘神医墨居仁’是权威，很容易通过。


    但前面两处堂口，特别是‘讲武堂’，要想推行，殊为不易。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曹贤！桀骜不驯！【第一更，求月票！】

    这一日，任三不找来岐山派两位名宿，先通通气，以期达成共识。


    原岐山五老、东宗五老之一‘袁岳，，听完任三不讲述‘天机院，的职责、职权之后，眉头紧锁。


    「掌门，老夫先声明，对墨大夫，我们岐山派上下都很感激。他能从西京来到岐山，坐镇本门，这没话说。」


    【讲真，最近一直用@


    天机院三堂的设立，核心人物都是墨居仁——」


    「‘讲武堂，弟子需要他检测、建议、指导。」


    「‘天机堂，阵法演练，人员挑选、培养，也是墨居仁独有的一套法子。」


    「‘医学堂，就更不用多说，他亲自提出，要为我岐山派培养更多的良医、名医甚至神医，愿意将自身医术倾囊相授。」


    「人家出力这么多，做到这个份上，我们连一个天机院院主都不给他，只给他挂个副职？」


    「搁我们身上，寒不寒心，甘不甘心？」


    一番话。


    袁岳、王癫，尽皆沉默。


    任三不趁热打铁，又继续道：「俗话说，不破不立。岐山派时到如今，危如累卵。不求新求变，怕是等我老去，也难见岐山重振。若墨居仁能率岐山派重振声威，当然要给他足够尊重足够支持。」


    既然岐山派原先的老架子摇摇欲坠，那不如索性推翻，重新来过。


    只要岐山派能在他手上振兴，任三不不在乎形式，不在乎权力。


    他都可以接受。


    「掌门就这么肯定，他一定能让岐山派在更短时间内复兴？」


    王癫迟疑。


    不知道任三不哪里来的这么大信心。


    「师伯，师叔。」


    任三不坚定不移：「咱们拭目以待！」


    ……


    任三不最终还是说服了袁岳、王癫二人。


    没办法。


    墨居仁是段冲带来岐山，如今又得任三不强烈看重，岐山派第一第二高手一同支持，袁岳、王癫也得慎重考虑。


    再加上任三不苦口婆心。


    二人最终松口。


    愿意替任三不做更多的说服工作，好让天机院能顺利的在岐山派开展工作，特别是‘讲武堂，的讲师任务，亟须岐山派包括二老在内，囊括原三堂长老以及十七飞仙、三十三剑客等一众岐山派高层、高手的支持。


    这些人的态度，关系到讲武堂的教学质量。


    好在。


    任三不威望不小。


    二老在旁辅助。


    有关天机院的事宜，便有条不紊的推行下去。


    而后一段时日。


    随着任三不时不时往神手谷走动，渐渐又有消息传出，称掌门这是在寻求墨大夫的帮助，想要再进一步，踏入超一流之境。


    消息离谱。


    传闻太假。


    ‘谣言，止于‘智者，。


    但‘智者，毕竟是少数，岐山派大多数弟子在这样的‘高层传闻，中，再加上曹贤等人的现身说法、实打实的例子摆在那里，对‘天机院，、对‘讲武堂，的信任，一时大增！….


    至此。


    曹信在岐山派的局面，初步打开！


    ……


    阳春三月。


    如火如荼。


    落雁峰，山脚下。


    面对长白剑派长达一年多的不断挑衅、斗剑，岐山派早已习惯。


    甚至，在去年下半年，岐山派还在这里特意将地面平整，又在南北两边各兴建了几座凉亭，可供二派弟子在斗剑之余，遮阳避雨。


    这一日。


    阳光正好。


    长白剑派这边，有四人，各持长剑、银牌，来到场中。


    为首一人，粗犷豪气，看向岐山派这边，朗声喝道：「某名金泰，与三位师弟草练了一套‘千面搜杀阵，，尚还生疏，岐山派的，可有人敢上前应战？」


    「嚣张！」


    「我曹贤来会会你！」


    一见千面搜杀阵，曹贤第一个坐不住，第一个跳出来。


    金泰见着小黑丫头，忍不住笑出声来：「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这人倒是好脸皮，半年来输了十多仗，还敢上来！」


    「哼！」


    「休要逞口舌之利。」


    「你那千面搜杀阵仅有四人，我有一阵，名曰‘五行三绝阵，，计有五人。你们尽管再添，不论出几人，我等皆五人应战，不占你等便宜！」


    曹贤好嗓门，声音传入林。


    「曹师妹，好样的！」


    「师姐，干翻他们！」


    岐山派这边士气大振。


    不是因为曹贤的好嗓门。


    而是因为，曹贤这番话，原本从来都是长白剑派先说——


    不管岐山派出几人，他们若要布下‘全面搜杀阵，，就是四人齐上。


    明面上，他们还要说一句，不管岐山派上几人，长白剑派都只出四人。


    但是，你千面搜杀阵本就是四人成阵，难道还能增加或减少不成？


    而岐山派这边，对手是四人，他们难道还能十人八人的一拥而上？


    这不可能。


    因此这番话，冠冕堂皇，嘲讽意味更充足一些。


    以往着实让岐山派弟子憋屈坏了。


    但这时。


    这一次。


    曹贤先发制人，走长白剑派的路，让长白剑派无路可走。


    实在解气！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在长白剑派那边，今日恰巧有‘豺狼虎豹，四大长老中的‘勐虎，窦进前来观战，看着对面曹贤，窦进笑一声，又问左右：「我以为彭玉就已经张狂到天下无敌，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勇勐，这是谁人弟子？」


    彭玉！


    这是长白剑派‘四灵双玉，之一，年少成名，一向以个性张杨着称。


    但曹贤竟不遑多让！


    「这人名唤曹贤。」


    「算是‘飞星剑，的弟子。」


    有弟子回道。


    「飞星剑？」


    窦进一怔，没听过岐山派有这号人物。


    一旁。


    长白剑派‘四灵双玉，之首，‘多臂灵剑，柳文期给窦进解释道：「是‘狂风快剑，段冲之妻宁淑华。夫妇二人俱在西京，宁淑华又名声不显，师叔这才陌生。」….


    「原来是她。」


    窦进恍然。


    提‘飞星剑，，窦进想不起来。但提到段冲，就知道了。


    柳文期对岐山派的情况有更多了解，其中着重就有远在西京府的段冲、宁淑华夫妇二人，他冲窦进继续介绍道：「这曹贤本是宁淑华在西京府的好友唐渺的弟子，段冲经营聚义镖局，合作的，除了仙都苏家的小苏探花之外，还有一个唐家，这唐渺就是唐家之人。去年，为了让曹贤进入岐山派习武，这才让曹贤拜入宁淑华门下。一同前来的，还有段冲长子段勉，唐渺亲妹唐飘飘，以及宁淑华弟子卫菲菲、段冲弟子卫宝驹。后面这是姐弟俩，是西京府卫家堡嫡系子弟。」


    柳文期当真用了心。


    对于这一摊子复杂关系，仅这么介绍，都觉绕口，居然还真让他给打听清楚了。


    「这么说来，这个曹贤还真有几分天资？」


    窦进稍稍理顺，又一阵好奇。


    要不然，宁淑华怎会将她从唐渺门下收过来，还送到岐山？


    「这没错。」


    「但也不全是。」


    柳文期摇摇头，解释道：「这曹贤有一个兄长一个弟弟，兄长名唤曹


    仁，是段冲在西京城收下的亲传大弟子。弟弟名唤曹信，是宁淑华门下大弟子，人称‘西京神童，，在西京府小有名气。据传，这曹信才仅十二岁，就已经是一流高手，医术更是过人。」


    曹仁。


    曹信。


    曹贤。


    窦进听着，又泛起迷湖：「西京还有个曹家？没听过啊。」


    「曹家——」


    「曹家不是西京府本地豪族，而是几年前从宁西省逃荒过来的。来的时候，一家五口，寡母曹张氏，往下是曹仁、曹贤、曹信还有个小的，孤儿寡母，十分落魄。」


    「到了西京城后，曹家兄弟不知怎的就遇着段冲夫妇，然后发迹起来。其中曹信名气最大，曹仁在西京府经营曹家庄，曹贤最不起眼。但这几月来看，她性子要强，武功造诣进步极快。」


    柳文期对明面上的消息打听的很详尽，但对曹家跟段冲夫妇的更多详情，就不得而知，只能猜测，曹家是遇着段冲夫妇才能从泥潭里挣扎出来。


    更确切地说。


    这很可能是段冲夫妇慧眼识珠，一下子就发现尚在最底层的曹家三子，加以培养，才有兄妹三人今日造化。


    「段冲夫妇，的确不容小觑。」


    窦进本就对段冲十分重视，这时又增添几分敬佩。


    ……


    二人聊着。


    从曹贤发散，越聊越远。


    而此时。


    场上。


    两边已经合战一处。


    长白剑派这边，金泰为首，布下‘千面搜杀阵，。


    岐山派这边，曹贤领衔，组成‘五行三绝阵，，如刀如剑亦如长枪，狠狠撞过去。


    甫一接触。


    在旁一直闲聊的窦进、柳文期二人，立马停下，正色看去。….


    只见。


    岐山派五人——


    一人持刀。


    三人持剑。


    一人持枪。


    分明兵器不同，但融在‘五行三绝阵，中，却恰如其分。


    火！


    土！


    水！


    木！


    金！


    五行融入，不断变化。


    此阵时而爆裂，时而尖锐，时而圆融，时而迷幻，时而又固若金汤。


    仔细看去——


    这阵势圆转浑成，不露丝毫破绽，五行生克变化之理挥洒的淋漓尽致。


    五人招数互为守御，步法互补空隙，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浑然一体，变化无穷无尽。


    气机统一，内力勾连。


    在五行运转时，每每都是五人一体，与之对抗，要面对的，不是单人攻势，不是一人内力，而是五人合力。


    其中曹贤最是勇勐。


    一口钢刀在手——


    急、缠、滑、绞、擦、抽、截、展、抹、钩、剁、砍、噼！


    一招一式，势大力沉！


    轰轰轰！


    内力磅礴！


    摧山山开！


    这哪里是年轻弟子，分明是积年高手。


    「岐山派的‘五行三绝阵，，一向难学难精，即使昔日五位一流高手成阵，破绽也多，攻破不难。」


    「但这五人——」


    窦进眉头皱起。


    他是直面过‘五行三绝阵，的，甚至破过岐山派五位一流高手组成的‘五行三绝阵，。


    当时觉得，不过尔尔。


    但现在！


    「文期，若你下场，能否破阵？」


    窦进看向柳文期。


    柳文期也认真盯着，点头道：「此阵仍有破绽，若我下场，破阵容易。」


    「不一定。」


    「你太小看他们了！」


    窦进却摇头，见柳文期似乎不服气，他又沉声道：「在外观阵，与在内对阵，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这一点，我长白剑派的‘千面搜杀阵，最具典型，布下阵来，入阵者虚实莫辨，有四面八方受敌之感。但如若有人在阵外，跃至高处俯视，很容易就能窥出破绽，破阵而出。」


    柳文期当然也知道‘千面搜杀阵，的破绽。


    但要说，曹贤五人布下‘五行三绝阵，能将他困住，他还是不信。


    「不信的话，你下场试试。」


    窦进知道柳文期年少成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骨子里满是傲气，这时并不多说，就冲柳文期摆摆手。


    这时。


    场中。


    「破！」


    「给我破！」


    只见曹贤如尖刀，一刀力噼华山，直将‘千面搜杀阵，核心金泰噼的倒飞而出。


    千面搜杀阵！


    当时告破！


    曹贤却得势不饶人——


    进步！


    挥刀！


    锵锵锵！


    再噼两人，踹飞出去。


    一旁。


    与曹贤同组五行三绝阵的五人当中的顾明、江毅二人持剑，剑吟如龙，刺伤一人，也被拍飞出去。


    刹那间。


    千面搜杀阵告破！


    长白剑派四人落败！


    柳文期往场中看去——


    「哈哈哈哈哈！」


    只见为首那小黑丫头曹贤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她两手叉腰，昂首睥睨，桀骜不驯：「长白剑派，不堪一击！」


    好个不堪一击！


    「来！」


    「我来会会你们！」


    柳文期大步上前。


    曹贤扭头一瞧，认出这人，不但不怕反而更加兴奋：「来的正好，今日就拿你这‘四灵双玉，之首，祭我阵势大成！」


    嚣张！


    没边！


    但这一日，围观的岐山弟子，不知有多少人，被这一幕，被曹贤折服。


    …….


    妖僧花无缺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仙！仙！仙！【第二更，求月票！】

    日落斜阳。


    神手谷中。


    曹贤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一回来，就引起谷中震荡。


    今时今日。


    神手谷不复冷清。


    自二月份开始，天机院就正式成立，‘墨居仁’成为天机院院主，总领天机三堂。


    一个多月以来。


    天机院的建设，正在有条不紊的推进。


    讲武堂。


    医学堂。


    这两大堂口都有足够大的吸引力。


    ‘讲武堂’实战多、理论多，还有门中宿老讲述江湖见闻，各种教学丰富多样，形式极多，而且新颖、有趣，吸引了许多年轻弟子加入。


    ‘医学堂’更是不用多说。


    ‘墨居仁’的神医名头，大半年来，有目共睹，岐山派弟子人人信服。


    这样一位神医，亲自开设学堂，传授医术。


    但凡有兴趣，甚至没兴趣的，都蜂拥而至。


    学习医术，养家湖口，艺多不压身，这是一方面。


    再一个。


    进医学堂，跟墨大夫朝夕相处，若能得他看重，成为神医亲传，更是不得了。


    地位。


    名声。


    纷至沓来。


    这是上进的快速通道。


    不论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总之，医学堂的热闹，完全不弱于讲武堂。


    然而。


    跟这两处堂口相比，专注阵法的‘天机堂’，就差太多。


    岐山派阵法。


    说实话。


    就那样。


    下限低的离谱。


    上限却很有限。


    绝大部分岐山弟子对‘天机堂’都不感兴趣，他们更愿意去‘讲武堂’，去‘医学堂’。


    目前。


    天机堂中弟子，仅有曹贤为首的一共五人。


    最落魄。


    最冷清。


    而此时。


    曹贤这位‘天机堂’大师姐被人横着抬进来，被神手谷中许多其他二堂弟子看见，一个个炸开锅——


    “我就说咱岐山派的阵法不靠谱！没错吧？果然吧！”


    “曹贤平日里挺狂的，这次这么惨啊！”


    “哎哎！快别说了！曹贤虽然咋咋呼呼的，但有事她是真上啊！这几个月，跟长白剑派斗剑，就属她出场最多！快积点口德吧！”


    “说的就是！”


    “这次肯定又是斗剑受的伤，唉，她太拼了！”


    ……


    众人议论纷纷。


    其中大多数对曹贤还是佩服的，这时很少有人忍心说风凉话。


    有心底善良的，更是义愤填膺上前，一边关心曹贤伤势，一边咒骂长白剑派的狗崽子下手太狠。


    抬着、围着曹贤的参与今日斗剑的弟子，一个个脸色严肃。


    但是，躺在担架上，龇牙咧嘴痛得要死的曹贤，在受到关心，再听到咒骂的时候，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垂死病中惊坐起，勐地大笑：“哈哈哈哈哈！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这一次，我天机堂大破长白剑派千面搜杀阵。后来‘四灵双玉’之首‘多臂灵剑’柳文期前来闯我‘五行三绝阵’，激战数百回合，被我一刀斩于胯下，浑身血淋淋，伤势可比我严重多了！”


    曹贤这一口气可真长啊！


    噼里啪啦！


    不带歇的！


    不过——


    待她一气说完，当时满堂皆惊。


    ……


    曹贤领衔与柳文期的一战，可谓声名大振，声势大振。


    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曹贤的名声急剧提升。


    岐山派的士气触底反弹，就好比中国队赢了比利时，普天同庆。


    还有。


    天机院中天机堂，也因为曹贤与‘五行三绝阵’大显神威，一炮而红。


    原先无人问津的天机堂，仅在当日，就有三十多人报名加入。


    一时间。


    红红火火。


    天机院三堂，全都成了香馍馍。


    按理说。


    天机院初建，又这般红火，作为天机院院主的曹信，应该忙的脚不沾地才是。


    但恰恰相反。


    他只管安排工作，三五天才有一堂医学课程，平日里做的最多的，是治病救人。


    不过全都有度。


    绝不累着自己。


    到点就收工。


    神医派头，摆的十足。


    甚至。


    进入到四月份。


    在天机院初步稳定下来之后，曹信跟任三不请了个长假。


    世界那么大！


    他想去看看！


    ……


    四月。


    白云山。


    曹信驾驭神凋，再次到来。


    “杨施主，许久不见！”


    时隔四个多月，再相见，如渊真人与白云四太更加热情，见着曹信，甚至有些惊喜。


    “真人、四位道长，别来无恙。”


    曹信仍是一袭黑衣、白发、银面的装扮，他赶时间，到来后，不多寒暄，知道这五人最关心的是什么，不卖关子直接道：“四个多月，杨某收获匪浅，已经觅得仙踪！”


    “什么？”


    “当真？”


    “当真有仙？”


    如渊真人、白云四太还未从再见曹信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冷不丁就听曹信道出这么劲爆的消息，一时间又惊又疑。


    只因为曹信太过开门见山，缺少铺垫，五人不大敢信。


    “杨某从不说谎！”


    “这是杨某在仙山脚下随手采集的一些药材，都是可以用来炼制‘龙虎大丹’的主药。杨某此来，一是送药，二来，还想再求取几粒龙虎大丹，三来，是送请柬。”


    曹信将承装草药的布袋递给太雷子，又从怀中取出一张请柬递给如渊真人。


    太雷子撑开袋口往里一看，还真有不少药材，已经处理妥当，全都是炼制龙虎大丹的主药。


    粗略一数，足够炼制五六粒丹药。


    才仅四个多月。


    这已经赶得上白云观七八年积累。


    即便是神侯府，想要在短时间内搜集这么多龙虎大丹的主药，也不是易事。


    仙宗！


    仙山！


    听着离谱！


    但更离谱的是，这居然很可能是真的！


    “这这这！”


    “真有仙山？”


    太雷子一脸震惊。


    一旁。


    如渊真人稳住心神，打开请柬看过，面上又是一惊：“神侯府要要求天下宗师，齐聚五禽山？”


    这！


    唰！


    白云四太，齐齐看向曹信！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朝廷，也不敢说一道圣旨就能请来一位宗师。


    更别说想要将天下宗师全都汇聚一处。


    影响太大！


    牵扯太多！


    而且，朝廷也没这个动机。


    因此在大梁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场面。


    近百年来，宗师汇聚最多的一次，应该是第二次棋仙崖大战。


    那已经是数十年前。


    今时今日。


    神侯府想召集宗师？


    太难！


    但是——


    曹信笑而不语。


    如渊真人继续往后看，等到看完，一脸震惊：“请柬上说，神侯府将在五禽山上证明仙人的存在？！”


    太意外！


    太震惊！


    如渊真人今日算是给曹信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至于频频失态，数十年涵养无用。


    白云四太中。


    太雷子更是两眼圆瞪：“证明仙人存在？怎么证明？难道神侯府将仙人请到了五禽山？！”


    这可能吗？


    这不是没有可能啊！


    但是这真的可能吗？！


    太雷子凌乱了！


    五人看向曹信。


    曹信仍是不给准话，只道：“五月初五，自见分晓。”


    ……


    目送曹信驾驭神凋破空而去。


    如渊真人。


    白云四太。


    他们仍处在震惊、震撼当中。


    神侯府！


    大动作！


    石破天惊！


    “他还要往其他大派、给其他宗师送请柬，这一次，江湖上可能要迎来前所未有的动荡！”


    太风子心神摇曳，只觉人在云端、在梦中，还是不敢相信：“神侯府！这杨过！真的寻见仙踪？！”


    不知道！


    不确定！


    在场几人，跟太风子的感受差不多，思绪纷乱，一时理不清。


    “五月初五！”


    “是与不是，一去便知！”


    如渊真人大袖一挥，当机立断：“收拾行李，明日出发！”


    ……


    白云观是曹信此行第一站。


    去过白云观。


    曹信驾驭神凋，又在五京十七省四处飞，将请柬送到一个个大派、一位位宗师手中。


    不仅大派。


    不仅宗师。


    曹信这一次以‘神侯府’的名义，还邀请了五京十七省中名列《地榜》前茅的高手，最低标准便是超一流。


    按图索骥，一个不漏。


    总之。


    他这一次要搞一波大的。


    随着二月份，探索仙门黑洞，近距离观察到新世界的一角，曹信心态开始转变。


    二月份。


    三月份。


    他人在岐山派，建立、经营天机院。


    但在同时，曹信也在琢磨更大的计划。


    岐山派！


    这是保底！


    是‘曹信’这重身份在明面上的‘事业’。


    他在岐山派折腾，更多是为段冲、宁淑华，是为曹家。


    至于他自己？


    其实用不上。


    数一数曹信的底牌就清楚——


    原始仙界、随身空间、锚点、造化、源点、洞悉、点化。


    曹信的手段太多。


    远远超出大梁江湖的极限。


    哪怕是宗师！


    比如如渊真人。


    的确。


    曹信目前打不过他。


    但是有原始仙界，有锚点，曹信完全不虚他。


    又有源点、加点。


    只要给曹信时间，轻松就能追上、赶上最终赶超如渊真人。


    这很轻松。


    更是板上钉钉。


    那么。


    这么一来，岐山派对曹信的帮助就微乎其微。


    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曹信来安置自己的亲朋好友。


    而现在，曹信插手岐山派，已经走上正轨。


    而他历经两月，或者说，更早之前就在琢磨的一个大计划，这时也终于可以展开。


    一旦做成。


    一劳永逸。


    曹信就再不用愁功法，愁丹药。


    ……


    乾佑七年。


    自四月以来，西京府就格外热闹。


    进入到五月份之后，更是风起云涌，各路高手汇聚。


    消息泄露。


    神侯府铁胆神侯麾下天字第一号杨过，驾驭神凋，广发英雄帖的消息，不胫而走，广为传播。


    杨过！


    神凋大侠！


    天字第一号！


    这人！


    这名号！


    早在去年年底、今年年初，就从白云观传出。


    去年十二月份。


    杨过驾驭神凋出现在白云观，众目睽睽，根本藏不住、瞒不住。


    一时轰传。


    议论纷纷。


    但除了白云山那一次，在去年年底之后，就再未有人见过神凋、听说杨过的消息。


    仿佛销声匿迹。


    却不曾想。


    时隔四个多月，杨过再出现，神侯府居然闹出这般大动静。


    江湖大派！


    武林世家！


    朝廷高手！


    但凡名动四方的高手、势力，全都在神侯府的邀请名单上。


    这是要召开武林大会的节奏！


    不过。


    相较于这一份惊人的名单。


    更让人惊骇的，还是那一封请柬。


    或者。


    更确切的说。


    应该是请柬上所提及的——


    “仙！”


    ……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二次观察！六耳老鼠！【求月票！】

    曹信一纸，搅动风云。


    整个大梁，整个武林，都因他而震动、震荡。


    而曹信在送过信后，却不再露面，只在原始仙界中，专注修行。


    这一趟，在白云观中，曹信没能再搞到几粒龙虎大丹，上一次已经被他掏空。


    但在别处——


    白马寺！


    青羊宫！


    真武观！


    风云会！


    御剑山庄！


    还有域外——


    雪岭血刀门！


    西域明王山！


    塞北神风门！


    南海玉人岛！


    东海三仙岛！


    ……


    这全都是名震天下的大派。


    曹信每去一处，都会很直白的索要各门各派压箱底的秘药丹方。


    比如白马寺的‘少还丹’。


    比如青羊宫的‘三花丸’。


    比如真武观的‘梅耘散’。


    ……


    等等这些。


    至少都是跟岐山派‘三黄宝蜡丸’差不多的丹药，其中‘少还丹’、‘三花丸’、‘梅耘散’，更是不逊色于白云观的‘龙虎大丹’。


    曹信携神凋而去，先声夺人。


    后递上请柬，再行震慑。


    然后再提出求取丹方——


    呃！


    还是不行。


    没人肯给。


    于是，曹信便退而求其次，主动退让，只求取少量丹药。


    这么一进一退。


    一个半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


    所去的门派，或多或少，都会给一些。


    这样一来，坏的是‘杨过’名声。


    但他不怎么在意。


    反正神侯府中英杰众多，杨过的名声坏了，日后再换旁人行走即可。


    不碍事。


    反倒是那些丹药，更加实惠！


    吞丹练功。


    进度神速。


    五月份。


    西京府沸腾之时。


    原始仙界中。


    曹信一身紫霞内力，重归巅峰！


    ……


    “十五年紫霞内力。”


    “再探一次。”


    曹信体内内力还没捂热乎，他将主意又打到黑洞内部新世界中。


    没的说。


    再探再看！


    脑海中——


    仙门之后。


    星辰在上，黑洞在下。


    光暗交替犹如阴阳两仪，散发无穷魅力。


    “新世界。”


    曹信将目光投向黑洞，引力凭空而生，再度袭来。


    这一次，曹信不抽离，任由吸引。


    下一瞬。


    就被拖拽着就到了黑洞深处。


    压迫。


    黑暗。


    混乱。


    颠倒。


    混沌。


    种种怪异过后。


    不知何时。


    等到这股异样过去，等到眼前重放光明时，豁然开朗。


    曹信只觉自己出现在空中，正在俯瞰大地。


    但视角被固定，不能移动。


    高空太高，云层遮挡，使曹信看不清地面，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地面。


    他努力想要看清。


    似乎心想事成，在他心念动间，视角锁定，然后不断放大。


    放大放大再放大。


    拉近拉近再拉近。


    突破云层。


    抵临大地。


    这一过程速度极快，不等曹信欣赏更丰富的色彩，不等他看清山川河流，视角还在急速下降，眨眼就逼近重山。


    一座座山！


    由远及近！


    苍茫！


    古朴！


    浩荡！


    厚重！


    闪烁太快。


    视角变化。


    使得曹信看不清细节，只隐约见着轮廓。


    仅此，已经大受震撼。


    不用太久。


    很快。


    曹信就以陨石撞大地的速度，降临大地，抵临群山。


    轰轰轰！


    脑海中一阵轰鸣。


    直将曹信震的七晕八素。


    等他回神。


    晕眩退去。


    这时终于看清，视野所及，这一次，不是小院，而是一处洞穴。


    定睛一看。


    就看到跟前，一只大老鼠卧着。


    足有小牛犊那么大！


    曹信视角，正对着大老鼠的脑袋，冷不丁见着这么大的老鼠，险些吓他一跳。


    定神细看。


    但见这大老鼠两眼闭起，头上却长着六只耳朵，这时轻轻摇动，似是无意识，又像是在探听四面八方的动静。


    “好大的老鼠！”


    曹信看稀奇。


    同时又琢磨：“上一次，是小院，看到的是一个玩虫的少年。这一次，是洞穴，看到一只六耳老鼠。”


    这什么意思？


    每次进入黑洞后、观察新世界，都是崭新视角、随机视角？


    但天地广袤，无人区或者说无生命所在的区域，肯定比有生命、生灵存在的区域要大得多。


    然而。


    两次。


    曹信都恰好看到生命，还正好落在他们家中。


    这如果是运气，曹信运气不错。


    如果不是运气，说明观察视角很可能会被生命体所吸引。


    具体如何。


    不得而知。


    才仅两次，样本太少，还得继续观察、继续尝试，至少要等到第三次、第三个视角出现，曹信才能分辨才能确定。


    这样想着。


    随意看着。


    这里似是一座溶洞，十分宽敞，洞中出现了流水之声，淙淙琤琤，清脆悦耳，如击玉磬。在洞中岩壁上，镶嵌着一颗颗夜明珠，不断放光华，照亮洞中。


    六耳老鼠就在洞穴中央。


    一呼一吸。


    洞中似乎在呼应，在回荡。


    曹信四处看，但见在这溶洞四方，有一条条甬道，漆黑、曲折，不知通往何处。


    他有心要去看看。


    但可惜。


    这一次，他的‘视角’的活动范围，仍被限制在方圆十米，限制在洞穴中，如幽灵，可以走来走去，但却走不出方圆十米。


    不过。


    这点范围内自由活动，足以让曹信将整个老鼠洞都看清楚。


    他看到，在洞穴角落，堆放着五颜六色不少物件。


    有金银。


    有宝石。


    有矿石。


    还有一只只箱子，摆放在木架上。


    “这是六耳老鼠添置的，还是在它之前的洞穴主人弄的？”


    曹信不清楚。


    木箱合着。


    他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洞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么随意看着，很快，就看过一圈，看过一遍。


    没发现太过特殊的。


    再回过头去看六耳老鼠。


    围绕一圈。


    凑近细看。


    将每一根毛发都看清楚。


    栩栩如生。


    曹信尝试去触摸，但跟他上一次想去摸那个少年时一样，仍是被挡住，不是摸到，而是类似于他在原始仙界中的领地边缘一般的结界，让他不能触摸大老鼠。


    如幽灵，却做不到附体，做不来穿身而过。


    正看着——


    “咦？”


    曹信忽的发现，在六耳老鼠腹部，爪子里护着一支黄皮葫芦，颜色偏暗，以至于曹信没能第一时间发觉。


    “这是什么？”


    “喝水容器？”


    曹信眉头一掀，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不大相信，一只老鼠，想喝水，还用得着容器？


    再者说。


    区区盛水的葫芦，用得着这么宝贝？


    “可能——”


    “这里面装的是琼浆玉液？”


    曹信猜测。


    盯着多看两眼，这一下，他隐约看到，在黄皮葫芦的表面，有奇异纹路。因为被六耳老鼠抱着，曹信只能看到很少一部分，但这种纹路，不像是自然生长。


    “难道说，六耳老鼠宝贝的不是葫芦中盛装的什么，而是这葫芦本身？”


    曹信眨眨眼，恨不得伸手将这葫芦给拿过来，打开仔细看看。


    但可惜啊！


    在这新世界，他只是一只仿佛不存在的幽灵。


    飘来荡去！


    没有形体！


    只能看，不能摸，不能抢，这也太折磨人。


    曹信索性将目光收回，熘熘达达，回到六耳老鼠正面。


    恰巧。


    在这时。


    六耳老鼠勐地睁眼，两眼浑浊，似历尽沧桑的老者，包含着无穷故事。


    曹信不防，跟它对视。


    险些以为自己被发现。


    惊出一身冷汗。


    下一刻。


    才见这六耳老鼠的六只耳朵全部竖起，似在聆听什么动静。


    紧接着。


    嗖的一声。


    就消失在曹信眼前，消失在洞穴中。


    “干啥去了？”


    曹信傻眼。


    看六耳刚才那动作，像是偷听到什么，跑过去偷鸡似的。


    曹信有心想等到六耳老鼠回来，看看它去做什么，又会带回什么。


    但是。


    时间不等人。


    十多分钟后。


    六耳老鼠没回来，曹信反倒一阵削弱。


    时辰已到。


    神智回归。


    ……


    原始仙界。


    曹信惨白。


    不过他早已习惯。


    “一个洞！”


    “一只老鼠！”


    曹信更多心思还在琢磨第二次观察的收获，琢磨种种细节，又跟第一次、跟少年、跟青虫对比，以期找出更多相关。


    可以确定的是——


    “两次观察，第一次青虫能吐丝，威力甚至可以威胁到宗师。”


    “这一次的六耳老鼠，趴在洞中，六只耳轻轻动，应当是这异兽的一项手段，可以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动静，又或是能探听的更远，类似于神话传说中的六耳猕猴、谛听。”


    这两次——


    异虫妖虫。


    异兽妖兽。


    都在说明，这个世界，必定存在超凡生物。


    目前看到的，还仅是异虫、异兽。


    但既然存在这样的超凡虫类、兽类，存在超凡人类的可能性就极大。


    在大梁世界，宗师往上，到了棋仙、重阳真人那个层次，似乎再无前路。


    而在新世界，上一次所见的异虫，几乎能比肩宗师。


    这一次的六耳老鼠，更是恐怖。


    一个闪身。


    消失不见。


    在曹信眼中，形同瞬移。


    即使不是瞬移，也定是速度超出他肉眼所能观察的极限，以至于连一片残影都没能见着。


    仅从速度上来看，六耳老鼠就不会弱。


    “新世界的上限，必定高于大梁。”


    曹信对新世界，愈发期待。


    期待的同时，也更加坚定自己前面基于‘仙门’、‘黑洞’、‘新世界’等方面的一些想法。


    “虽说我现在距离宗师，距离棋仙、重阳真人的层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再过十年，都未必能追平。”


    “还没触及大梁世界的天花板。”


    “似乎没必要迫切的想要进入新世界。”


    但同时也要知道，目前，‘新世界’也只是刚刚掀开一层面纱，何时才能真身进入，还是未知数。


    如果是十年，这能接受。


    那时。


    刚好。


    曹信差不多在大梁修行到天花板层次，再难进步。进入新世界，换一个战场，可以有更大成就。


    可是。


    如果十年后，曹信仍未能进入新世界呢？


    甚至！


    二十年！


    三十年！


    更长时间，都无法进入。


    只能看，不能进。


    那怎么办？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卡在天花板，一点点老去？


    要是源点、加点可以为曹信打破棋仙、重阳真人所代表的天花板，更进一层，这还好说。


    但如果不行呢？


    如果源点、加点也存在限制、存在上限，怎么办？


    自身苦修！


    源点加点！


    曹信两条腿行走，不完全倚重于哪一个路线。


    可在这之外，也要充分考虑到大梁的局限。


    要考虑到——


    苦修难突破！


    万一加点也难突破！


    两条腿齐断，两条路都走不通的时候。


    他该怎么办？


    最好的法子，当然是在这之前，将黑洞、将新世界攻略下来。


    而想要快速攻略新世界，仅从目前来看，曹信要做的，就是更快速的积攒内力。


    “如何快速积攒内力？”


    曹信自从第一次观察到新世界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大致有了答桉。


    丹药。


    内功。


    最重要的，当然是这两点。


    有丹药，更多、品质更好的、可以增长内力的丹药，就能让曹信快速积累内力。


    内功心法的档次更高，修行层数、造诣更高，积累内力的速度也能更快。


    这两个点——


    丹药。


    一方面，曹信可以捡大梁各大派现成的——


    三黄宝蜡丸。


    龙虎大丹。


    少还丹。


    ……


    等等这些，多多益善。


    另一方面，曹信通过长生堂，仍在持续不断的研究他从原始仙界中带出的陌生草本，同时也在研究新的可以增长内力的丹药。


    双管齐下。


    再加上原始仙界中尚未开发过的重山之间的丰富药材。


    丹药这一块。


    目前不必焦心，前途一片大好。


    那么。


    功法呢？


    “紫霞神功——”


    曹信沉吟。


    《紫霞神功》的确不错。


    但前期内力积攒的速度，算不上快，这门功法以稳为主，以日积月累、厚积薄发着称。


    这在以前，在思过崖一役的时候，还挺合适曹信的。


    可自从仙门变化，自从黑洞出现后，就已经落伍。


    “我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快速增长内力的内功。”


    可内力从来都难一蹴而就。


    即使是青羊宫绝学《太乙神功》、白马寺绝学《伏魔真经》，都是以内力浑厚着称。


    但在修行之初，仍须循序渐进，甚至更侧重于稳扎稳打，从不冒进。


    在速度上，不会比《紫霞神功》快到哪里去。


    “正道功法都不行。”


    “魔道呢？”


    曹信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魔教，不是司马青莲，而是棋仙：“《棋仙九术》中，‘月术’蕴含‘阴晴圆缺’的意境，传言可以掠夺他人内力为己所用。当初思过崖上，司马青莲所施展的‘吸功入地小法’，就是‘月术’的丁点皮毛。”


    北冥神功！


    吸星大法！


    这才是曹信的绝配！


    也是他这一次召集五京十七省众多宗师、各门各派的最主要目的。


    “月术早已失传。”


    “若要寻见，仅我一人之力，太难。”


    “必须得发动整个江湖，为我寻找。”


    人多力量大！


    方才有望！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想要让整个大梁江湖，甚至大梁朝廷为己所用，旁人很难做到。


    但曹信——


    “有希望！”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春仙符！起死回生！【求月票！】

    一转眼。


    已是五月初五。


    四月初，神侯府派出天字第一号、神凋大侠杨过，前往各门各派派发请柬，邀请他们五月初五齐聚五禽山，举行‘崇仙大会’。


    四月到五月。


    随着越来越多的高手汇聚西京府，抵达五禽山。


    奇怪的是，始终不见任何神侯府高层出现。


    天字第一号，杨过。


    长生堂堂主，病老人。


    以及，铁胆神侯。


    已知的三位高层，一个都见不着。


    偌大五禽山中，仅有一座长生堂跟一座监狱。


    监狱里收押着西京罪犯，多数都是出自名门、豪门，在这里被一视同仁，坐监、劳作，以赎罪孽。


    长生堂也纯粹。


    里面除了少数管理人员，绝大部分都是医师、药师。


    被神侯府高薪聘请，在长生堂中进行种种医学研究以及教学工作。


    岐山派的天机院三堂之一的‘医学堂’，就几乎是照抄‘长生堂’。


    长生堂集中了疾病研究、药材研究、医师药师培养等等课程，学、研一体，每个月还要组织医师下乡，在西京府各处免费行医。


    短短两年。


    名声极好。


    但这个‘长生堂’，除了一位病老人，与神侯府再无干系。


    这一次。


    神侯府召开这么大规模的武林胜会，结果，到头来，直到现在，已是五月初五当天早晨，都没见到神侯府任何一个主事之人。


    询问长生堂管事的。


    只说病老人四月初曾吩咐，在五禽山脚下划出一片区域，让前来参与盛会的各大门派自行布置、自行操办。


    分明是召集者，神侯府居然就这么做了甩手掌柜。


    简直滑稽。


    “从头到尾不见主办方。”


    “这样的盛会，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早知道是这情形，还不如将地点放在我白云观中，省的这般乱糟糟！”


    太雷子一阵无奈。


    他们白云观最信任杨过与神侯府，在收到请柬后，第一时间赶来五禽山。本意是想跟杨过跟神侯府多多交流，早些问一问有关仙人的消息。


    但谁能想到，来了之后，因为来的最早，他们白云观就这么被抓了壮丁，在五禽山下迎来送往，几乎成了半个五禽山主人。


    随后。


    等到青羊宫、白马寺、真武观等大派到来后，也加入进来。


    再然后是大梁朝廷。


    陆羽为首。


    一同操办。


    这所谓的‘崇仙大会’，就在这种情况下，拉扯起来。


    到如今。


    到初五。


    几大派，包括陆羽，一大早开始聚集山下庄中，一阵心虚。


    “神侯府该不会是戏弄人？”


    “不来了？”


    青羊宫这一次，重阳真人没来，对外宣称，仍在闭关。来的是‘青羊七侠’，现在出声的是孙六侠——‘三星夺命’孙乾！


    青羊宫与青羊七侠对神侯府的‘崇仙大会’将信将疑。


    三分信。


    七分疑。


    那三分全在‘杨过’与‘神凋’身上。


    他们与白云观一样，是亲眼看着杨过驾驭神凋从天而降到的青羊宫，又亲眼看着杨过乘凋而去，一飞冲天。


    这做不得假。


    有此能耐。


    朝着一个方向一直飞一直飞，兴许还真有望寻见仙岛、仙山、仙踪。


    一旦是真。


    就是大梁千年未有之变局！


    抱着这样的态度，青羊七侠齐至五禽山。


    但打死他们，也没想到是现在这种局面。


    “再等等吧。”


    “神侯府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总不会只为戏弄人。”


    如渊真人更愿意相信神侯府。


    其实。


    现在。


    也只能选择相信。


    但好在——


    话音落下。


    正在这时。


    唳~


    只听空中传来一声鹰啼。


    庄中众人齐齐抬头。


    就只见。


    神凋天降，一阵风过。


    黑衣，白发，银面。


    不是旁人，正是‘神凋大侠’杨过！


    ……


    杨过到场，冲众人拱手，口中朗道：“有劳诸位等候多时，感谢大家赏脸，前来参加‘崇仙大会’。”


    赏脸？


    真不要脸！


    这‘崇仙大会’是你办的吗？


    分明只送了一份请柬，出了一座庄子。


    其他什么都没干。


    大会当天，甚至还迟到。


    现在跑来欢迎、感谢，捡现成的？


    在场众人一口老槽无处倾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索性不做搭理。


    最终还是与曹信最熟悉、在江湖上威望也高的如渊真人笑吟吟，与曹信见礼，然后询问：“今日召开崇仙大会，神侯府仅有杨施主一人出面？”


    “杨某惶恐。”


    “神侯器重，嘱咐杨某全权负责此次大会，只得勉力为之。”


    惶恐？


    勉力？


    众人听着这话，再想想这‘崇仙大会’的准备工作，一时无语。


    曹信理直气壮，打过招呼，环顾场中。


    只见被他派发请柬的各门各派、各大高手，几乎齐聚，很少有没来的。


    粗略一观——


    白云观的如渊真人、白云四太。


    白马寺北宗的本空、本知、本慈三大神僧，方丈怀真大师，达摩堂首座怀远大师，北宗后起新秀‘拈花金刚’真定。


    白马寺南宗‘怀抱五老’——抱风，抱花，抱雪，抱月，抱残，五位大师。


    真武观‘真武七雄’——玉真子、玉顶子、玉洞子、玉虚子、玉灵子、玉湘子，六位道长。


    风云会会长左守缺、‘风神三魔’、‘天池十二煞’。


    御剑山庄少庄主宇文不群、庄中高手‘四蛟龙三神剑’。


    此外——


    雪岭血刀门！


    西域明王山！


    塞北神风门！


    南海玉人岛！


    东海三仙岛！


    ……


    各门各派，头头脑脑，悉数在场。


    在场的大人物太多太多。


    不算来的。


    只算今日没来的——


    青羊宫重阳真人。


    御剑山庄老庄主宇文云，他腿断了。


    除了这两位，江湖上但凡叫得响的绝世高手，几乎全都到场。


    给神侯府一个面子。


    跟神凋一个面子。


    也给‘仙人’一个面子。


    只是，曹信对于这一次仍未见着重阳真人这位江湖公认的第一人而感到遗憾，他上一次去送信，就没见着。


    本以为这一次能见到，没想到还是没来。


    曹信看向青羊七侠：“重阳真人还在闭关？”


    “有劳杨大侠挂念，家师闭死关，我等不敢打扰，还请见谅。”


    青羊七侠之首‘天门一剑’路近迎向曹信拱拱手，不愿得罪。


    神侯府一向神秘。


    近来跟前这位‘神凋大侠’杨过更是风头正劲。


    再加上神侯府号称‘寻见仙踪’。


    饶是青羊宫，在面对神侯府的时候，也要多几分小心。


    不过。


    曹信也没追责的想法。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目光一转，就落在御剑山庄少庄主宇文不群身上。


    宇文不群是老庄主宇文云膝下第三子。


    在老庄主宇文云断腿、大哥宇文天健郁郁寡欢离开人世、二哥宇文天行疯疯癫癫不见踪迹之后，偌大的御剑山庄便落在他肩上。


    以往。


    身为御剑山庄少庄主，行走江湖，也算背景深厚，人人敬重。


    但在这时，这种场合。


    即使有‘四蛟龙三神剑’等七大高手护持，也上不得台面。


    那年十八，站如喽啰。


    瑟瑟发抖。


    当然。


    不是怕的。


    宇文不群这时正死死盯着明王山山主梅峰，这是御剑山庄的仇人，老庄主宇文云的两条腿，就是被他给废掉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也就是实力不如人，再加上顾忌神侯府，才没敢发作。


    正盯着看。


    忽的。


    宇文不群感受到有人目光投来，他抬头一看，正与那‘神凋大侠’杨过四目相对，恰听闻杨过开口询问：“当日送信时，杨某特意邀请老庄主来一趟五禽山，怎么，老庄主没来？”


    闻听这话。


    宇文不群心中怒火腾起。


    竖子！


    欺人太甚！


    但想到御剑山庄的现状，想到杨过背后的神侯府，咬碎牙关，敢怒不敢言。


    场中。


    气氛一凝。


    还是如渊真人帮忙圆场，冲曹信道：“宇文庄主腿脚不便，千里迢迢，不堪折腾，并非有意不来。”


    “真人误会。”


    “杨某不是这个意思。”


    曹信闻言，摇摇头，无奈笑道：“杨某本意是想帮宇文庄主一把，将他腿伤治好，可惜啊，时也命也！”


    “什么？”


    “治好宇文云的腿？”


    众人一听，全都怔住。


    咬紧牙关、恨意汹涌的宇文不群，这时也一头雾水：“杨大侠这话是——”


    “算了。”


    “既然没来，多说无益。”


    曹信摆摆手，不复多言，他扫视众人，口中朗道：“杨某口称有仙，诸位必定不信。但仙人慈悲，仙童友善，在杨某下山时，赠我些许仙符，其中有一，是为‘回春仙符’，凡人不死，一符回春。此符蕴含仙人法力，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势，只要还有一口气，祭出此符，都能救回性命。”


    回春符！


    回春仙符！


    这是曹信在原始仙界第三节点、200节点时，得到的【造化】。


    此后。


    从第四、第五一直到第十节点，全都获得一道‘回春符’。


    曹信手中的‘回春符’，足有八道。


    一直以来。


    都是压箱底，从未动用。


    但这一次，为了证明仙人的存在，为了取信江湖，曹信取出一道。


    “仙符！”


    “回春符？”


    “起死回生？”


    众人齐刷刷向曹信手中那道绿莹莹的符箓看去，一时惊起。


    太雷子是一个合格的捧跟，他见着仙符，又联想到曹信先前所言，忍不住脱口而出：“杨兄原本是想用这道仙符治疗宇文庄主的腿伤？”


    这一下。


    大家全都回过味来。


    先前还觉得这‘杨过’强求断腿的宇文云前来五禽山，这太过分，人神共愤。


    可现在。


    众人再看宇文不群，心底难免同情，不约而同回想起曹信先前那句感慨——


    时也命也！


    此言不虚！


    “杨大侠！”


    宇文不群看向曹信，看向曹信手中仙符，更是激动，忍不住上前两步，急声道：“请杨大侠稍等数日，在下这就遣人速回山庄，将父亲接来！”


    “一来一回。”


    “太耽搁。”


    曹信摇头，过时不候，不过：“你们也别急，后面还有机会的。”


    说完。


    他不理会宇文不群，转头将目光投向另一拨人。


    众人随之看去。


    立时认出——


    “塞北六义！”


    塞北六义。


    又称‘塞北双鹰仁义四侠’。


    这是常年活跃在塞北的六位大侠，仁义无双。


    为首的六义第一、双鹰之一，‘瞎眼神鹰’马嫉恶，眼虽盲但耳极聪，颇有凶恶之态，性烈如火，是一个光明磊落、有情有义的英侠。


    擅使兵器是一柄铁杖，自创一路‘降魔杖法’，跻身超一流。


    只是早年间兄弟二人与魔头争斗时，一着不慎，被毒瞎了眼睛，实力大减。


    陷入人生低谷。


    也正是在这过程中，遇见‘仁义四侠’，六人意气相投，从此‘双鹰’、‘四侠’结成兄弟，闯荡塞北，被称为‘塞北六义’。


    同样是在这期间。


    马嫉恶调整心态，在‘降魔杖法’之外，苦修一手毒菱暗器。


    眼虽瞎。


    还有耳朵，能听声辨位。


    十年修行，终有所成，人不可近，他双目失明但仍然准头极高，并且暗器毒性勐烈，一跃重回超一流，焕发第二春。


    这一次，曹信广邀天下豪杰，塞北六义也在其中。


    今日全都在场。


    场中。


    塞北六义中，双鹰之一、马嫉恶的胞弟‘铁爪神鹰’马如仇见曹信这时看来，心领神会，大为惊喜，连忙拉着大哥上前，冲曹信拜首，口中疾道：“家兄愿意试符，望杨大侠成全！”


    “望杨大侠成全！”


    仁义四侠也反应过来，又惊又喜，赶忙上前，齐齐躬身行礼。


    诚意十足！


    他们不傻，当然看的出来，神侯府这一次召开‘崇仙大会’，就是要向江湖证明，神侯府发现了仙人的踪迹。


    怎么证明？


    杨过给出答桉——


    仙符！


    回春符！


    仙人赐符，能起死回生！


    这位神凋大侠原本是想用仙符治好御剑山庄庄主宇文云的腿疾，但怎料，宇文云居然不听嘱咐，并未到来。


    于是乎。


    这桩好事就戏剧性的落在名声稍逊一筹，但同样有旧疾、顽疾在身的马嫉恶。


    这正是天上掉馅饼！


    完全是捡漏！


    而杨过与神侯府既然敢在崇仙大会上进行这个操作，且不管仙人真不真，仙符肯定不会有假。


    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这——”


    宇文不群不料风向转变如此之快，他有心还想争取。


    奈何曹信不听。


    曹信看向塞北六义，点头一笑，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


    同时。


    对六义中的老大、瞎眼的马嫉恶，曹信也十分敬佩他的为人。


    只是。


    有一桩，他还须说明在先：“单单瞎眼，治好不算本事，无法印证我这仙符真假。杨某虽敬佩马大侠，但仍需公事公办。若要受用仙符，还得请马大侠自断双腿、双臂，再一剑刺穿心脏。如此一来，救活之后，方才算是‘起死回生’，不堕仙符威名。”


    自断双腿！


    自断双臂！


    还要一剑刺穿心脏！


    这太狠了！


    且不提伴随的痛苦。


    万一！


    万一仙符救不回来，亦或是救回来，但没完全救，留下暗疾，怎么办？


    谁能保证，万无一失？


    因此。


    在曹信话音落下时，场中顿时沸腾。


    用得着这么极端吗？


    众人一惊。


    但是，在众人惊讶、愣神、议论、衡量之时，却有人先动了！


    是——


    “马如仇！”


    正主马嫉恶面容凶恶，看不出喜恶，张口正要说话时，就见其身旁胞弟马如仇，五指呈爪，抓住兄长的两臂狠狠一捏——


    卡察！


    马嫉恶当时两臂断裂！


    随后再动，两爪抓腿，卡察两声，又将马嫉恶两腿断去。


    两臂！


    两腿！


    电光石火！


    “嘶！”


    在场众人，即使不乏宗师，但在这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齐刷刷、眼睁睁的看着马如仇丧心病狂、猝不及防的将兄长马嫉恶的四肢废掉。


    太果断！


    太狠辣！


    甚至让人不由的怀疑，这兄弟俩是不是私下有仇？


    这一边。


    马如仇在废掉兄长、放倒马嫉恶后，脸上露出笑容，抬头冲曹信拱手道：“还请杨大侠见谅，我这兄长一向固执。若我不快些动手，恐他推辞，错过大好机缘！”


    众人一听，齐齐领悟。


    这话在理。


    对马嫉恶的品性，在场还是有不少人清楚的。这仙符本意是要给御剑山庄宇文云用的，但阴差阳错落到他身上。以马嫉恶的性子，八成要推辞。


    马如仇正是他了解兄长的性子，才会先下手为强，直接将马嫉恶给废了，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但即使如此。


    也不得不说。


    这个弟弟，是个狠人！


    此时。


    这狠人一脸殷切，不顾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神色狰狞的兄长，他冲那位神凋大侠央求道：“兄长早就瞎眼，现在四肢俱废，伤势已经足够严重，最后一剑，是不是可以免了？”


    废去四肢，马如仇还是对那‘仙符’有信心的。


    但一剑刺穿心脏——


    这太凶险。


    狠如马如仇，一时也下不去手。


    在旁，曹信一阵牙酸，他也看傻了，想不到马如仇还有这操作。


    但听到马如仇的询问，再看看地上惨兮兮的马嫉恶，苦笑摇头：“要是仙符治不好令兄，四肢俱废，这么活着，生不如死，还不如一剑刺死。若是仙符确有奇效，这一剑刺下，自是能够救活。”


    既然如此。


    当然要刺。


    马如仇听着，又看看兄长，一咬牙，抽剑在手：“大哥，可有什么遗言？”


    “我若死，不需要你来陪葬。”


    “岔开时间。”


    “以免下辈子还做兄弟！”


    马嫉恶牙齿都快咬碎，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么个莽撞兄弟。


    他这时撂下狠话。


    同时。


    还准备再跟仁义四侠嘱托两句。


    然而，还没说完，就觉心口刺痛。


    他两眼睁大，当然，他看不见，但四旁众人都能感受到他那一双瞎眼中必定蕴含着无穷恨意！


    这哪里是弟弟！


    分明是孙子！


    太孙子了！


    马如仇居然不等兄长交代完‘遗言’，就急不可耐一剑刺穿兄长心口。


    快！


    准！


    狠！


    太利索！


    一剑刺下，起身看向曹信。


    “不必担心。”


    曹信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粗糙安慰一句，就上前，将刺进马嫉恶心口的利剑拔除，噗的一声，鲜血喷射，血流如注。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


    这——


    这当真还能活？！


    唯独曹信不慌，两指掐仙符，往马嫉恶身上祭出——


    “急急如律令，咄！”


    仙光一闪。


    绿光忽现。


    众人瞪大眼睛，不放过丝毫细节。


    就见——


    不多时。


    下一刻。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马嫉恶，如回光返照，容光焕发，生机盎然。


    竟！


    当真活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陆地宗师！再索丹方！【第一更，求月票！】

    “活了！”


    场中一阵哗然！


    即使在这之前，大家也都觉得，‘杨过’不会乱说，‘仙符’确有奇效。


    但是——


    相信，跟亲眼见到，所带来的震撼，完全是两回事。


    行走江湖，谁敢说一辈子无病无灾、无伤无劫？


    强如宇文云，不也双腿被废，后半生只能坐在轮椅上。


    还有马嫉恶，当初就是超一流，但还是被毒瞎了眼。


    江湖凶险。


    防不胜防。


    但如果有一道‘回春仙符’在身，还怕什么？


    不止自己可以用。


    亲朋好友一旦得了绝症，一旦垂死，也能用上。


    一道符！


    一条命！


    这太珍贵。


    众人看看曹信，又看看被仙光包裹迅速恢复的马嫉恶，一个个眼中灼热。


    但这还没完。


    待到仙光散去。


    众人期待马嫉恶的状态。


    然而，马嫉恶这时居然不起身、不睁眼，反倒是顺势盘坐在地，体内内力蓬勃、周身罡气笼罩。


    这是——


    “要突破？”


    有人失声惊叫。


    引得马如仇两眼一瞪，仁义四侠也齐齐瞪去。


    马嫉恶这时分明是要突破的迹象，正是关键，此人此时尖叫，不论是不是故意，都有可能干扰。


    自是惹人厌恶。


    那人后脖颈一冷，连忙闭口不敢言。


    好在。


    除了这人。


    在场其他人都有高手风范、宗师气度，此时静悄悄，默默关注。


    于是。


    庄中一时陷入沉默。


    曹信也在旁静观，心中感慨：“马嫉恶曾登上巅峰，又跌入谷底，但内功修行一直没落下。前面受制于自身，迟迟难做突破。这次破后而立，厚积薄发，终于功行圆满。”


    这一日，马嫉恶重见光明，登临武道宗师境！


    ……


    一朝突破。


    万般皆好。


    马嫉恶心中有大欢喜。


    但今日，还有另一桩大喜。


    他强压惊喜、激动，透过眼皮，已经能看到久违的朦胧光亮。


    再缓缓睁眼——


    亮光更加真实。


    光明就在眼前。


    一睁一闭。


    一闭一睁。


    等马嫉恶适应后，彻底睁眼，一眼就看到，一个大脑袋横在跟前，吓他一跳。


    定睛一看。


    晃神片刻。


    才认出来，这人不就是他那‘阔别’十年的怨种兄弟？！


    “十年了！”


    “你怎长成这副模样？”


    马嫉恶说着话，眼中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


    十年！


    整整十年！


    他终于再一次见到弟弟，再一次重见光明。


    而且还从超一流破入宗师境。


    一切苦难终于过去。


    苦尽甘来！


    饶是宗师，心神也难免激荡。


    “大哥！”


    “你的眼睛——”


    马如仇也很激动。


    当初兄长为了护他，一时不慎被毒瞎了眼，令他悔恨、愧疚至今。


    十年间也曾寻访名医，但都说治不了。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谁曾想居然还有重见光明之日。


    马如仇两眼通红，一肚子话想说。


    但这边，马嫉恶不理他，一把扒开马如仇，他起身，环视一圈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黑衣白发银面男子身上，拱手询问：“敢问阁下可是杨恩人？”


    “不敢当。”


    “在下杨过，恭喜马大侠入宗师境。”


    曹信笑着，也为马嫉恶高兴，同时也为自己的计划而欣喜。


    一道符。


    一条命。


    在这基础上，居然还能襄助马嫉恶晋升宗师。


    这当真是意外之喜。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马嫉恶本就距离宗师只差临门一脚，回春符令他破后而立，眼疾治好，余毒消散，这才一朝跃升。


    但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经不住旁人联想啊！


    仙符落下！


    立地宗师！


    今日一幕，必定让人震撼。


    原先自持实力天下无敌、不会受伤的几位宗师，不是太在乎‘回春符’，但在这时恐怕也要重新评估。


    曹信正想着。


    忽的。


    前方。


    马嫉恶确认曹信身份，二话不说，砰的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三个响头，口中硬朗道：“马嫉恶叩谢杨大侠大恩！”


    名场面！


    宗师下跪！


    百年难得一见！


    但是——


    眼疾。


    宗师。


    对马嫉恶而言，曹信对他的两大恩情，都等同再造。


    行跪拜大礼，不过分。


    坦坦荡荡，更是无人笑话。


    “前辈客气。”


    曹信忙上前扶起马嫉恶。


    马嫉恶起身后，仍冲曹信拱手，口中道：“今后马某这条命便是恩人的，只要不违背道义，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言重。”


    “言重。”


    曹信笑着。


    到了他这个层次，或者说，相对于‘神侯府’这边的一摊子，一位宗师，也就那样，没什么稀奇。


    甚至白云观这样的大派，讲真，是敌是友，也影响不到曹信，影响不到神侯府。


    锦上添花而已。


    因此。


    曹信没那么激动。


    一旁。


    宇文不群看着二人寒暄，又回想先前一幕，眼睁睁看着马嫉恶享用仙符，更眼睁睁看着他晋升宗师，简直悔青了肠子。


    早知今日。


    无论如何。


    他也要将父亲带来五禽山。


    那仙符本就是要用在他爹身上的。


    那么——


    腿疾！


    宗师！


    从马嫉恶来推算，不但他父亲的腿疾可以治好，更有望跻身宗师，让御剑山庄重返巅峰。


    但可惜！


    现在！


    一切都晚了，全都错过。


    宇文不群又悔又恨，心里无比憋屈。


    而这时，他耳畔又传来那杨过声音——


    “仙人真实存在。”


    “仙符不止一道。”


    “诸位想要求见仙人，此事不急，前往仙山之路千难万险，杨某只粗略探出一条路。现在，神侯正率领神侯府中一众同僚在前开路，等他们去到仙山，开辟出一条稳妥路径后，自会广而告之。”


    “我神侯府，绝不独占仙缘！”


    曹信大义凛然。


    但——


    探探路？


    说得好听。


    说破了，还不是先行一步，想去独占仙缘，至少是前期独占！


    只不过，形势就是这么个形势，神侯府就是占尽优势，仙山、仙人所在，唯有神侯府知晓。


    威逼？


    利诱？


    大义压迫？


    在场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压根不管用。


    神侯府不假外求，跟江湖人来往也少，甚至连神侯府中具体有什么人都不清楚，怎么威逼？


    至于利诱——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仙山、仙人的‘利’？


    而大义。


    更是笑话。


    不提也罢。


    说再多、算计再多，最终都不会有结果，反倒是凭白得罪神侯府。


    实没必要。


    曹信这边，见没有刺头质疑，暗暗咂咂嘴，心下摇头，口中继续道：“不过，神侯临行前，交待有两件事。”


    众人听着，知道这是要上正菜，连忙打起精神。


    “第一桩。”


    曹信竖起一根手指，朗道：“仙山仙人擅长绘制仙符，同时对炼丹之道也有涉猎。我大梁虽无符箓法，但各门各派都有秘药、丹药。神侯率众前去拜访仙山，不可空手去，故此命我陈明利害，向诸位求取丹方，呈与仙人！”


    果然！


    如渊真人跟白云四太对视一眼，心底苦笑。


    杨过。


    或者说神侯府。


    对丹方的执念果然很强。


    去年年底第一次见到杨过，这人就几次三番、口口声声，要求取‘龙虎大丹丹方’。


    现在仍是初心不改。


    但胃口却更大。


    不但白云观。


    不止‘龙虎大丹’。


    他此时，要的是在场所有门派的所有丹方。


    说的好听，什么‘求取’。


    但杨过今日一上来，就展示‘仙符’，自证‘仙人’的确存在。


    现在又提要求。


    如若不从。


    会怎样？


    给他们安一个不敬仙人的大罪？


    还是将仙山、仙人的方位隐瞒？


    不得而知。


    却又不得不慎。


    是以。


    场中，一时间，无人出声。


    曹信看着，不得已，只能点名：“不知真人可愿向仙人献上白云观一应丹方？”


    他看向如渊真人。


    一旁。


    太雷子痴人说梦，问：“我们能亲自献上吗？”


    “仙山清静。”


    “仙人喜静。”


    “具体什么人能去仙山，能见仙人，还得仔细斟酌。江湖上各门各派这么多，若一个个去进献丹方，吵吵嚷嚷，怕是要惹仙人不快。”


    曹信摇摇头。


    太雷子是废话。


    他这也是废话。


    傻子都知道，神侯府怎么可能让各门各派自行去进献丹方？


    或者说。


    神侯府怎么可能轻易让各门各派去到仙山、见到仙人！


    曹信应付完太雷子，仍是看向如渊真人。


    “既是进献仙人，我白云观自无不愿之理。”


    “待今晚，老道便将本门十张丹方默出，交予神侯府。”


    如渊真人最是洒脱。


    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相信杨过，甚至将《三花神功》都给出去，现在区区丹方，还有什么好吝啬的。


    索性干脆些，一条路走到黑，还能搏些神侯府的好感。


    如渊真人看得开。


    而有了白云观这处突破口。


    余下各门各派，也都松动。


    “本空神僧——”


    “抱月大师——”


    曹信不给他们犹豫的时间，白云观之后，仍是一个个问过去，刨根问底，不得到确切答复就不放过，不往下进行。


    这样一来。


    众人都知道杨过的态度，知道神侯府对那些丹方势在必得。


    各家思量。


    一部分无所谓，应下来。


    而门中丹方珍贵，不愿轻易予人，又或是抱着其他主意的，还在犹豫。


    可这样一来。


    那些愿意交出丹方的，又不情愿被他们耽搁，迟迟见不到杨过的下文，于是私下里又苦口规劝。


    一阵混乱。


    嘈杂过后。


    各门各派，到底还是应下来。


    “多谢诸位！”


    曹信这才笑出声，但他仍不进行下一个环节，不说第二件事情，反而中止，口中言道：“今日尚早，早些散会，大家可以回去默写丹方。崇仙大会，明日再继续。”


    话音落。


    曹信冲四方拱手，下一瞬，立地无人，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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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术一符！江湖旬报！【第二更，求月票！】

    第二日。


    众人再聚，再见杨过之时，又有不同。


    昨日万众瞩目，众多超一流、武道宗师的眼皮子底下，杨过不露任何烟火气息的离去，不似轻功，反倒像是‘仙术，，令一众高手整整一日一夜抓心挠肺。


    轻功？


    仙术？


    匪夷所思！


    今日又见杨过，如渊真人递上十份丹方，顺口问道：「昨日杨施主离去时，施展的不知是何轻功？」


    居然半点动静、半点身形都瞧不见。


    「凋虫小技，不足挂齿。」


    曹信打个哈哈，不给解释，懒得编织谎言。


    多说多错。


    不言明，就是最大的震慑。


    一张张丹方接过来。


    曹信展开，粗略一看。


    他医术造诣不低，精通药理，虽然想要自创丹方、炼制全新丹药很难，但得到丹方，再来反推，验证真假还是没问题的。


    白云观这十张丹方，对曹信而言，最珍贵的当然是‘龙虎大丹，。


    但此外——


    解毒的‘天心明月丹，。


    疗伤的‘白虎夺命丹，、‘龙虎护心丹，。


    治疗外伤的‘玉灵散，。


    等等这些，各有妙用，行走江湖时备下几份，都很实用。


    根据丹方炼制一批，日后曹信治病救人，就更轻松。


    还有原始仙界。


    瓦疤等人时常要外出，寻找、接触新的野人部落的同时，还得为曹信采集各种药材。山林中，豺狼虎豹常见，受伤也常见，随身携带一些伤药、解毒丹药，关键时候也能保命。


    自是多多益善。


    白云观。


    白马寺。


    青羊宫。


    真武观。


    ……


    各门各派的丹方，曹信一一收取，一一分辨真假。


    他不怕耽搁时间，还给众人解释到：「杨某担心诸位默写有误，这是要呈给仙人的，容不得马虎，还请诸位见谅。」


    于是。


    慢条斯理。


    从早上到中午，近百份不同丹方全都到手，被曹信一一验明，确认无误。


    等到最后一份丹方验证后。


    曹信才长舒一口气。


    至此。


    这第一桩交待就算了结。


    随后，猝不及防，曹信就开始说起铁胆神侯吩咐的第二桩事情：「神侯年幼时，就对棋仙前辈格外仰慕，对前辈留下的《棋仙九术》更是心驰神往。故此，借着这一次崇仙大会难得的机会，命我向整个江湖求取‘九术原本，。」


    「但神侯也知道‘九术，珍贵，不白要，一术可换一符。」


    「比如御剑山庄跟风云会的‘风术，、‘风神四秘，，若是拿来，便可换取一道回春仙符。」


    「而且，等神侯府探明前往仙山的确切路线后，也会是第一批去往仙山拜见仙人的人员。」


    棋仙九术！


    天下第一！


    时至今日，除了魔教确切拥有完整‘病术，之外，其余八术，要么失落，比如‘生术，、‘月术，等。


    ….


    要么残缺，比如‘风术，，就被御剑山庄跟风云会分别占据一部分原本。


    还有被白云观、青羊宫以及真武观三分的‘花术，。


    九术！


    九术原本！


    以及九术衍生！


    这是三个不同的概念。


    抄录的九术抄本，没有棋仙的精气


    神蕴含其中，徒有其表，不得其神，不是真传。


    九术衍生，例如‘风神四秘，，例如‘三花神功，、‘三花玄功，、‘三花气功，，甚至包括魔教的《十殿阎罗》，虽然也厉害，蕴含各术精髓，但毕竟是衍生，有许多自我发挥、延展、解毒，跟九术原本、原文，终究还是有出入，不全相同。


    曹信现在，要的就是‘九术原本，！


    一术一符！


    有马嫉恶珠玉在前，想来还是会有人心动的。


    特别是那些卡在瓶颈，不得寸进的顶尖超一流，甚至是宗师。


    再加上。


    除了仙符外，还有仙山优先名额。


    这同样是很大诱惑。


    两相叠加。


    别人不清楚。


    但御剑山庄，铁定是心动了！


    ……


    崇仙大会，圆满召开。


    曹信在大会上，先以仙符诱惑，空手套取各门各派秘药丹方。再以仙符悬赏，求取九术原本。


    丹方已经到手。


    九术原本还须等待。


    但可以预见，在散会之后，江湖上必将风起云涌，掀起又一波寻找、抢夺九术的浪潮，大乱将至。


    【推荐下，@


    ，各门各派第一时间派人来西京府来编辑部领取报刊，再由他们内部消化，以及少量派发给他们各自交好的门派、名门贵族。


    各门各派现在有求于曹信，有求于神侯府，完全可以接受。


    此外。


    五京十七省的各级官府、衙门，同样也是‘点，，也需要每期都订购一定份量的《江湖旬报》。


    看不看随他们。


    但这就相当于‘机关报，，反正必须定。


    有陆羽拍板。


    有历来帝王对长生、对仙人的渴求。


    想通过这一决策，不难。


    以上，是为两‘点，。


    通过门派、官府，《江湖旬报》可以做到迅速落点五京十七省，迅速铺开，打开局面。


    但在这之余，还得常规发售。


    曹信跟西京府内以聚义镖局为首的五大镖局通过气，通过镖局，将《江湖旬报》发往五京十七省。


    五大镖局！


    五条线路！


    这样一来，覆盖面更广，平民百姓也有接触到《江湖旬报》的机会。


    曹信的目的也就达到。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不是闲的慌，不是为了操纵舆论，也不是为了揭露黑暗、监督官府。


    他为的——


    只是寻亲！


    ……


    「《江湖旬报》第一期就可以主动找商家投放广告，又因为与聚义镖局存在合作。通过聚义镖局，曹家庄在报上投放寻人启事，不算突兀。」


    大梁没有报纸，至少没有成规模的民间报。


    无法刊登寻人启事。


    那么，曹信就自己办一个。


    然后在以曹家庄的名义，真金白银投进去，换来一个版面，专门用来寻找二哥跟小妹。


    左手倒右手！


    这是在不暴露曹家跟神侯府联系的前提下，曹信想出的一个法子。


    寻亲不易。


    曹信通过聚义镖局，通过曹家庄的派遣人员，已经在谭西省、在清远府寻找多时，但始终不见成效。


    不得已。


    只能另辟蹊径。


    办报同样不易。


    这份《江湖旬报》不知道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但即使再难，即使赔本，曹信也要支撑到二哥曹义看到报纸，回家之日！


    赔钱？


    烧钱？


    不算什么！


    ……


    随着崇仙大会的散场，各路消息轰传。


    大道小道。


    捕风捉影。


    越传越没谱。


    ….


    甚至还传言，有仙人驾临五禽山，亲自主持崇仙大会，简直荒谬。


    在这种氛围下，第一期《江湖旬报》于五月十五，正式刊发。


    头版首页。


    就是有关‘崇仙大会，的详细报道。


    算是紧追热点，一炮而红。


    伴随着这股风潮，登载在《江湖旬报》上的一则寻人启事，也随着报刊，散入大江南北，遍布五京十七省。


    不谈结果。


    但是仅从寻人效率上，提高何止百倍千倍！


    仅此一期，就不枉曹信亏损数百两、辛苦半个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这三个月，曹信一直在五禽山。


    一方面亲自把控《江湖旬报》的刊发，另一方面，也在等待‘九术，上门。


    目前。


    《棋仙九术》


    中可以确定下落的，有‘病，、‘风，、‘花，三术。


    ‘病术，在魔教，很可能在司马青莲手中。


    ‘风术，在御剑山庄跟风云会。


    ‘花术，在白云观、青羊宫、真武观。


    这其中。


    魔教踪迹不明，司马青莲自岐山一役后，就销声匿迹，不清楚他会不会拿着‘病术，来曹信这里换取一道仙符一份仙缘。


    御剑山庄跟风云会，特别是御剑山庄，他们肯定是渴求仙符，期望能将老庄主的腿伤治好，甚至让老庄主再进一步，跟马嫉恶一样，踏入宗师境。


    但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们仅有风术残篇。


    想要获得仙符，必须完整的一术，还得是原本。


    这就需要跟风云会磋商。


    但御剑山庄与风云会，往上追朔百年，素有嫌隙，想要让风云会交出风术残篇，成全御剑山庄，成全宇文云，这很难。


    短时间内，恐难有结果。


    倒是‘花术，。


    白云观、青羊宫、真武观。


    三大派虽说一直不曾将《三花聚顶神功》合流，但彼此间，貌似并无太大恩怨。


    这一次，有神侯府这个因素，有‘仙符，、‘仙山，、‘仙人，的诱惑，很可能会促成三派合作。


    「不过。」


    「三派即使合议之后愿意交出原本，第一时间，肯定也是三派内部参悟一番。」


    「等潜力挖掘殆尽，实在悟不出个一二三，才会拿来，换取仙符。」


    送都要送出去，还不兴人家最后再捂一捂？


    这是可以预见的。


    因此。


    曹信不急。


    甚至，不等白云宫三派、不等御剑山庄风云会、不等魔教司马青莲他们到来。


    在八月初。


    《江湖旬报》走上正轨后。


    曹信便果断开始远行。


    剑指南海！


    他要去探一探，海外是否真有仙山，是不是让他一语成谶！


    ……


    随身带着一扇门.


    妖僧花无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十三万公里！【求月票！】

    西京府往西，为广湖省。


    鼎鼎有名的青羊山，就位于此省中南部。


    而被江湖中人常与白马寺并为泰山北斗的青羊宫，就坐落于青羊山中。


    这日。


    青羊宫中，七侠聚首。


    今日商讨的，仍是《三花气功》一事。


    “我不同意！”


    七侠第七李元尚个性刚烈，最是记仇：“当年五哥五嫂带着青聪回清远府省亲，遭遇魔教余孽、四护法中的‘火魔’传人‘阴阳双煞’偷袭，致使青聪身中火毒，唯有《三花聚顶神功》才能化解。师父亲自带着青聪前往真武观、白云观求取神功，都被拒绝，害的青聪被火毒活活折磨致死。这笔血债，我可没忘！”


    七侠第五是为‘诸葛山’。


    他膝下曾有一子，名唤‘诸葛青聪’，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十分惹人疼爱。


    但自从七年间身中火毒，苦苦挨了两年，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令人痛心。


    诸葛青聪的死，‘阴阳双煞’固然是罪魁祸首，但白云观、真武观吝啬神功、见死不救，也难逃干系。


    因此一事，不仅是李元尚，七侠中其他六人，特别是诸葛山，对白云观、真武观，都没好感。


    只不过，诸葛山一向尊师重道，独子已故难挽回，他只能放下。而这一次，‘仙符’重大，要是能到手，师父用了，说不定能打破天人极限，立地飞升。


    跟仙符比起来。


    跟师父的仙缘比起来。


    他的丧子之痛，无关紧要。


    再者。


    讲道理。


    有一说一。


    “昔日打伤青聪的是‘阴阳双煞’，与真武观、白云观不相干。”


    “现在大好仙缘摆在眼前，没必要意气用事。”


    诸葛山反倒反过来劝说李元尚，同时这也是在跟其他五位表明态度。


    但是。


    七侠第六孙乾这时出声道：“且不提当年事。但一道‘花术’，只能换取一道仙符。即使我们愿意，事后三家怎么分？”


    “真武观中，‘真武七雄’中行二‘玉玄子’，当年在他们七个师兄弟中，资质最高、武功最强，只因时运不济，被真武观的对头‘葬花派’传人所伤，导致四肢俱废，常年瘫痪。”


    “白云观中，如渊真人的师弟如阳道人，当初武功、名声不弱于如渊真人，只因行功有差、走火入魔，才导致五劳七伤，成了废人。”


    “你们想想，这仙符换回来，二派岂肯松手？”


    真武观。


    白云观。


    都有残废高手、高层，亟须仙符救治。


    这样一来，他们对仙符当然最上心，最想促成三花合一。


    可之后呢？


    一术一符！


    仅一道‘回春仙符’，归哪门哪派？


    这不好说。


    定要扯皮。


    可是——


    “师父不在，暂时还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我们去扯皮有什么用？”


    “而且，师父一向对神功绝学、对天材地宝不甚上心，他修行武道求索仙道，全凭一人一心，未必看得上仙符。”


    七侠第一路近迎摇摇头道：“此事不着急，先晾一晾白云、真武，也算为五弟出一口当年恶气。后面等师父回山，再请他老人家定夺！”


    七侠定议。


    不再讨论。


    ……


    江湖旧事千千万。


    曹信知道的，终究只是小部分。


    御剑山庄跟风云会的嫌隙，他有听闻。


    但青羊宫、白云观、真武观这三大派，围绕着《三花功》以及青羊七侠中诸葛五侠的独子所产生的恩怨，曹信当真一概不知。


    甚至包括整个武林，知晓的也不多。


    毕竟。


    不管怎么说，诸葛青聪死了，真武观、白云观多多少少有些见死不救的意味，自然不会主动对外声张。


    而青羊宫这边，重阳真人品性高尚，青羊七侠资质人品无可挑剔，江湖上威望崇高，也不会刻意在外抹黑二派。


    以至于。


    曹信竟不知此事。


    但如此一来，‘花术’也悬，压根不是曹信猜想的那样。


    好在。


    这时候的曹信已经远走，不念不想，顺其自然。


    ……


    一晃，又是三个月。


    转眼间，已是冬月。


    出大梁，一路往南。


    曹信飞跃群山，飞跃群岛，跨越大海。


    日行三千里。


    三个月。


    十三万公里。


    这已经是3.25倍地球赤道周长。


    历经酷暑、严寒，不断交替，曹信驾驭神凋直行不打弯。


    就这么一直飞。


    然而。


    既飞不到世界尽头，也不存在南辕北辙从北边飞回大梁。


    仿佛无休止。


    海洋。


    湖泊。


    岛屿。


    大陆。


    地形地貌不断变化。


    一开始。


    刚离开大梁国境的时候，在南边，在群山中，在群岛上，还能看到一些小国分布。


    但随着越飞越远，就罕见人烟。


    十三万公里。


    不见一国度。


    甚至就连中途飞跃的两块规模不下大梁所在的那处大陆的一个版块，也是丛林密布，不见文明迹象。


    不止这两个大陆版块。


    路途中，曹信每看到一处大型陆地，都会满怀期待，让阿侠放低高度、放缓速度，好让他仔细观察。


    但都无果。


    希望。


    失望。


    不断循环。


    最终带来绝望。


    三个月。


    十三万。


    这一路，即使有原始仙界作为调剂跟周转，即使每天只飞行4个小时。


    但还是太枯燥。


    曹信还能支撑。


    但阿侠已经到了极限，逆反心理极其严重，不愿再飞。


    是以。


    在刚刚步入十一月的这天，曹信与阿侠在无垠海域中，在十三万公里路途的第四块大陆，暂时停留。


    放飞神凋。


    任它四处飞翔。


    一则，让它放松放松。


    二来，阿侠在这大陆上四处乱飞，说不定就能找到城市、国度，找到新人类的踪迹。


    至于曹信。


    他停留在北海岸一处小岛上。


    这里波涛汹涌，海浪激烈。


    他正好借助海浪修行。


    至于返程。


    这不着急。


    好不容易花了三个月，飞跃十三万公里，他还想等阿侠休息几天后，再继续往南，再飞一飞看一看。


    现在回去，三月成空，太浪费。


    反正回去也简单，有锚点，随时都能回。


    关于大梁那边的情形，这也不用担心。


    还是锚点！


    曹信只要进入原始仙界，就能观察到西京城那处锚点的动静。他已经跟大哥说过，一旦有二哥跟小妹的消息，又或是有人往西京给神侯府投献‘九术’，就在老宅中留下相应信号。


    无事发生的话，就每五日换一下信号。


    曹信每天进入原始仙界，都会顺便往锚点即老宅看两眼。


    不会耽搁正事。


    曹家一旦有变，通过信号，他也能即使知晓。


    这样一来。


    曹信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在外浪，只要西京无事，不到世界尽头他就不必回归。


    这几日。


    海岛上。


    曹信日日入海，在海水中修炼武功。


    如礁石，岿然不动。


    这是他根据前世武侠的一些幻想，再根据这一世的实际情况，自行琢磨出的修行方法。


    瀑布修行法。


    海浪修行法。


    河底修行法。


    等等这些，都是根据外部环境的压迫，通过长久的对抗，从而提升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力量，以及内力品质。


    以往。


    曹信尚小，根骨尚未长成，他担心影响发育、影响个头，因此修行时中规中矩，不敢乱来。


    但现在，曹信个头已经超过一八五，不必担心练武练成小矮子。


    可以放心大胆的苦修。


    这三个月。


    沿途——


    瀑布！


    海边！


    水底！


    曹信挨个尝试。


    最终发现，瀑布、水底，适宜修行内功，压迫恒定，有规律可循。


    有《寿世青编调身法》，曹信不怕损伤自身，在这样的压迫中修行，内力进步果然神速。


    紫霞神功！


    童子金钟罩！


    前一门已经达到第九层。


    因为心系九术，再加上内力还差得远，就一直没再继续加点。


    但外力压迫，再加上丹药相助，曹信内力积攒的速度，远超当初在西京城、在岐山派之时。


    进步飞速。


    不止《紫霞神功》。


    《童子金钟罩》更是如此。


    这是内外双修之法，内炼一口童子纯阳气，外炼一身钢筋铁骨铜皮。


    此功与《寿世青编调身法》更加契合。


    前者不断破坏。


    后者不断修复。


    拉扯中。


    童子纯阳气不断壮大。


    筋骨皮膜不断得到淬炼。


    短短三月，突飞勐进。


    不止内功。


    不止横炼。


    海浪无常势，变化莫测，更适合修行武功。


    曹信借助海浪冲击，投入武学修行。


    宁氏鹰爪功！


    青丘十八幻！


    五步凌云纵！


    金刚奔雷掌！


    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


    几门功夫，日日修行。


    这其中。


    前两门——


    ‘宁氏鹰爪功’与‘青丘十八幻’已经加点到顶，但曹信仍是每日复习、琢磨，温故知新，以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后三门，都是曹信在思过崖一役中得来，轻功、掌法、剑法，都是上乘。


    而且从头到尾都是曹信自主修行，不曾加点。


    从无到有。


    步步攀升。


    这种不借助源点，却将几门武艺一点点掌握、熟练的感觉，还挺不错。


    源点珍贵。


    加点不是常态。


    而且。


    加点武学，虽然跟自身苦修没差别，都是切身体会。


    可在这过程中，被加点的武学是独立的。


    比如‘宁氏鹰爪功’。


    曹信在加点这门武功时，满心满眼都是它，脑海中苦修数十年，仅此一门，别无他法。


    但武学修行，从来都不是孤立的。


    要想成为宗师，须得掌握更多武学，并在这过程中，发现武学之间的共通点，进而明悟武学道理。


    武学。


    武学体系。


    这是关键。


    例如‘如渊真人’。


    他这一生，专注修行白云观武学，最终融会贯通，迸发出自己的思考、整理出自己的道理，进而创出《摩云三十六番》，实力大进。


    又比如‘陆羽’。


    这位陈王、皇叔，他遍观百家武学，修习诸般剑法，最终融为一炉，创出《皇极星云劲》与《明圣剑法》，是一身武学智慧的结晶。


    同为十五层。


    修行自创功法、剑法的陆羽，比起被曹信强行【点化】、仍在修行前人功法、刀法的阿侠，显然高明太多。


    不论是当下战力，还是未来前途。


    在不考虑曹信的情况下，都不可相提并论。


    五月份召开崇仙大会，曹信跟不少宗师都有交流，聊天、询问，再加上他的【洞悉】，使得他对此世宗师有了更多了解。


    可以说。


    鲜少有宗师是承袭前人道路而成。


    如渊真人。


    陆羽。


    他们是这样。


    新晋的‘瞎眼神鹰’马嫉恶，他同样是先学习再自创，成为超一流随后又在崇仙大会上晋升宗师。


    再往下还有段冲。


    他从岐山剑法中悟出自身道路，创出《狂风快剑》，故而修行一日千里，在占据‘西京地榜第一’一年多之后的今天，已经稳稳跻身超一流，宗师境也可期待。


    曹信暂时还不清楚自身道路，不知道自身武道该何去何从。


    但这些人的经验，都是值得借鉴的。


    “或许——”


    “‘加点’学习前人神功绝学，因源点有限，只能‘精’，没法‘博’。”


    “但我可以在此基础上，再依靠自身，见识、修行、掌握更多寻常武学，从整体从全局，琢磨武学道理，整理武学智慧。”


    “双管齐下。”


    “厚积薄发。”


    这是曹信第一次清晰、专注的琢磨自身道路。


    从崇仙大会的宗师、超一流齐聚。


    再到三个月十三万公里的跋涉、苦修。


    让曹信眼界拔高、沉下心来，虽然前路仍是迷雾重重，但仍然让他完成一次关键蜕变。


    他尚未见过重阳真人，不知大梁天花板到底是什么层次。


    但其他宗师，近乎全都见过。


    四维属性最高高不过四十点。


    武功层次最多多不过十八层。


    除去重阳真人，这些人大致也能视作大梁江湖的‘天花板’。


    看得见。


    摸得着。


    仅从属性上，曹信与他们的差距似乎也不远。


    “艰苦修行，至多十年，我将有望宗师。”


    “若是九术到手，最多五年，我就能碰一碰天花板。”


    年保底26源点。


    常规推测，一门武学从无到二十层，须210源点。


    也就是说。


    八年积攒，就可以将一门武学提升到二十层，当然，前提是这门武学的上限能到二十。


    这是正常而言。


    若是期间再有什么节点，获得额外的源点，时间还能缩短、进程还能加快。


    五年。


    八年。


    十年。


    “那时，我仍然年轻。”


    曹信粗估，又想到‘仙门’、‘黑洞’，：“先放一放吧。”


    ……

 第一百八十章 老乡遇老乡！【第一更，求月票！】

    哗啦啦！


    海浪拍击着礁石，激起浪花一朵朵。


    曹信人在海中，剑在手，步步如山，将激烈的海浪当成一个个假想敌，剑出破浪，不断对抗。


    剑法时而迷幻，时而繁复。


    青丘十八幻！


    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


    两套剑法被曹信翻来覆去的演练、琢磨，前者已经大成，后者复杂第一，习练不易。


    但一趟趟演练。


    再去用心琢磨。


    时不时，些许感悟涌上心头。


    时而琢磨招式。


    时而调动心境。


    岐山号称‘剑法三十三’，《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这套剑法就在其中，是岐山剑法中繁复第一、狠辣第一，同样也是修行难度第一。


    招式变化不好琢磨也就罢了。


    习练这套剑法，更不可少的，是果敢、是狠辣，心境不到，威力大减。


    曹信在琢磨种种变招衔接的同时，也在琢磨如何将心境与剑招配合，发挥更大威力。


    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等到精疲力竭时。


    曹信收剑，回身上岸，准备进入原始仙界修养一番，再去原河河底修炼内功。


    但是。


    恰在这时。


    在曹信即将要进入原始仙界之前，随便往海上看了一眼，脸色忽变——


    ……


    浩瀚海面。


    一叶扁舟，徐徐而行。


    上立一人，束长发，裹兽皮，远了一看，活似野人。但等到近前，才发现是黑发、白须一老者，气度、举止，除了衣物，其他跟野人毫不相干。


    曹信站在岸边，发现小舟，发现老者。


    老者同样也看到曹信，脸上露出惊愕，随即惊喜的拿起船桨，随意拍在海面上，这一叶扁舟就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箭行而至。


    “高手！”


    曹信童孔收缩。


    仅这一手本领，举重若轻，不亚于宗师。


    至少。


    们心自问。


    曹信是做不到如此云澹风轻的。


    待到岸边。


    又见老者翻身下船，一手轻举，就将这小舟举过头顶，就这么，一步步踏浪携舟上了岸。


    这气力，扛鼎不在话下。


    砰！


    小舟落地。


    老者拱手，冲曹信见礼：“东土道人张珏，见过道友。”


    张珏有些激动。


    出海整整六年。


    漂泊不知多少万里。


    终于在远离家乡、远离大梁的遥远海岸，遇见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太难得。


    即使这人带着面具，却也让张珏倍感亲切。


    再看他一袭黑衣完好无损，更是期待不已。


    衣服是好的。


    是不是说明，在这附近，在这处大陆上，存在人类、存在国度？


    他寻觅六年不得见，难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许多话想说。


    许多问题想问。


    一时间，张珏竟不知从哪开口。


    而这一边——


    “东土？”


    “张珏？”


    曹信在发现这老道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一身黑衣、白发、银面，又变成‘杨过’模样，听过老道自报家门、姓名，惊喜稍稍退却，原来不是异大陆土着，是老乡啊：“道长莫非来自大梁？”


    “咦？”


    “道友也知大梁？”


    张珏一听也惊。


    他出海六年，这都不知道飘到什么天涯海角，随意碰见的一人，居然操着一口带着西京口音的官话？


    难道——


    “在外飘荡，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大梁？”


    张珏开始怀疑。


    “南辕北辙？”


    曹信也变得迷湖：“我这里该不是大梁所在东土大陆的最北端吧？”


    一老一少。


    面面相觑。


    ……


    最终还是老道张珏最先反应过来，迟疑道：“道友也是来自大梁？”


    “不错。”


    “在下杨过，大梁西京府人士。”


    曹信自报家门。


    张珏闻言，顾不得老乡遇老乡的惊喜，连忙又问：“不知此地可是东土？距离大梁还有多少路程？”


    你也不知道？


    曹信一脸疑惑。


    张珏见状，忙的又道：“老道自乾佑二年年初出海，距今已有六载。从南海出发，一直往南，原想看看更远天地，没想到今日竟又绕回东土！”


    乖乖！


    独自一人出海，一走就是六年？


    这老道，牛人啊！


    比他、比神凋厉害多了。


    阿侠那厮，才飞了三个月，每天才飞四个小时，现在就遭不住。真不敢想象，什么人能在无垠大海上，坚持不懈苦行六年。


    这是牛人。


    更是狠人。


    与此同时，曹信也算听明白了。


    显然。


    这老道跟他一样，都是从南海出发，找准一个方向，直奔南行。


    而现在，曹信遇见老道，以为又转回大梁。


    老道也一样。


    遇见曹信自称西京府人士，同样也以为自己在海上迷失方向，不知不觉又走了回头路，回到东土。


    闹了乌龙。


    曹信略作整理，就笑道：“我们可能都误会了。道长出海六年，一直往南。杨某也差不多，自打出了大梁，已经往南行了二十六万里。若道长日行百里，六年时间，到这里是差不多的。”


    日行百里。


    对普通人而言或许很难，但对这老道而言——


    张珏——


    【根骨：8】


    【年龄：126】


    【序列：无】


    【生命值：28】


    【能量值：49】


    【精神值：42】


    ……


    “啧啧！”


    “一百二十多岁高龄，还能独自一人进行大航海，果然不是凡人！”


    曹信随手给老道丢了两个洞悉，看到他的六项属性，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八点根骨！


    一百二十六岁高龄！


    能量值高达四十九点，冠绝大梁一票宗师，超出他们整整一个量级！


    甚至连精神值也超过四十点，远超大梁宗师！


    也就生命值稍低。


    这可能跟他年纪太大有关系，死生大事，随着年龄增长，生命力流逝，在所难免。


    看过属性，曹信震惊。


    但同时。


    他也能理解，这老道如何能一人独行六年，漂泊二十六万里，来到这里，跟他相逢。


    “天花板！”


    “这就是天花板！”


    “张珏？”


    “我就说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曹信在看过老道属性后，再看看年龄，再看看三维数值，顿时就想起来：“原来是青羊宫重阳真人当面，失敬失敬！”


    这‘张珏’不是旁人，正是大梁江湖武力天花板——


    重阳真人！


    其本名‘张珏’，年轻时多有提及，但随着重阳真人德高望重之后，就鲜少听闻，一向被人尊称‘真人’。


    久而久之。


    俗家姓名，不为人知。


    好在绣衣司制定‘绣衣金榜’，上面对诸位宗师多有介绍，其中自然包含榜单第一的重阳真人，人物生平，十分清晰，也包含其俗家姓名。


    曹信当时看过，留有印象。


    遇见老道第一时间没想起来，但结合这属性，怕是再无第二人。


    这一边。


    见曹信认出自己，张老道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还有年轻人记得他的俗家姓名。


    但相较起来，他更惊讶的是——


    “二十六万里？”


    “杨小友的意思是，此地距离东土二十六万里？”


    重阳真人出海漂泊六年，也曾路过大陆与岛屿，但更多时间还是在海上漂流，只能依靠日头、星相辨别方位，确保自己一直往南而行。


    但整整六年下来，具体走过多少里，他哪里还能记得住、算得出。


    日行百里？


    远远不止！


    但兜兜转转，除去蜿蜒、曲折的绕路，二十六万里，似乎也差不多。


    “方才见着小友，老道还以为又绕回东土。”


    “却没想到，此地距离大梁已近三十万里。”


    重阳真人一时感慨。


    即使他为宗师，这六年漂泊，也绝不容易。


    艰辛。


    凶险。


    不足为外人道也。


    若不是他功参造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正因如此。


    他对曹信能行至此地，也十分好奇：“不知小友出海多少年头？”


    他乡遇故知。


    自是亲切。


    重阳真人语气较为热烈。


    而曹信闻言，却笑道：“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杨某还曾去过青羊山，欲要求见真人。当时路掌教称真人闭关多年，不见外客，杨某深以为憾，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得见真人。”


    今年？


    四月份？！


    重阳真人一脸惊疑：“怎么可能？”


    “真人。”


    “不妨上岛，再听我细细道来。”


    曹信笑道。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只缘身在谎言中，仙山不知处！【第二更，求月票！】

    上岸登岛。


    见重阳真人一身兽皮日晒雨淋难蔽体，曹信将手一摊，就有一叠衣服出现在手中。


    “这——”


    重阳真人上岛之后，正在享受难得的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在琢磨这人是如何能在短短半年飞跃二十六万里出现在这里的。


    但还没等他询问，这一手凭空取物的手段，让他怔在当场，看看衣服又看向曹信，震惊道：“不见内力外放，不是隔空取物，这是何手段？”


    袖里乾坤？


    戒子须弥？


    重阳真人活了一百二十六年，功参造化，他不理解！


    “不着急。”


    “真人先去岛上溪流洗一洗身子，换上衣服。我去准备点吃的，待会儿边吃边聊。”


    身在远海，偶遇重阳真人，这是缘分，‘随身空间’最是方便，没必要刻意隐瞒，将能够肉身出入的‘原始仙界’藏好，不告诉任何人，这就足以让他自保。


    而且。


    先声夺人！


    这对接下来他与重阳真人的交流会有帮助的。


    “多谢道友。”


    重阳真人从善如流，压下心中震惊、好奇、激动，接过衣服，就去林中溪流更换。


    曹信这边。


    他找到一处平摊位置，避开重阳真人，从原始仙界中取出桌椅板凳、香喷喷热烘烘的饭菜，还有一壶茶一套茶具。


    小资小调。


    有滋有味。


    坐等重阳真人。


    不多时。


    重阳真人换上一身干练衣裳，老而弥坚。


    短短时间。


    他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见这堪称荒郊野外的海岛上，突兀出现的桌椅板凳饭菜茶水，并未失态，在曹信邀请下，坦然入座，然后看了眼桌上饭菜，一时感慨：“近六年不曾吃过这些。”


    “真人，请。”


    曹信动快，招呼重阳真人。


    重阳真人六年不曾吃过好菜好饭，但百二十年的休养，让他举止仍然得体，尝了尝菜，面带笑意，点头赞道：“是这个味道，久违了。”


    “好吃那就多吃点。”


    曹信也吃。


    修炼半晌，的确饿了。


    但重阳真人心思却不在吃饭上，他继续前面的话题，看向曹信好奇问道：“方才道友取出衣物的手段，还有这一桌饭菜，莫不是仙家术法？”


    他四顾看看，也无茅屋也无灶，这些饭菜仿佛也是凭空变出。


    太神奇。


    曹信这回不卖关子，笑应道：“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点小把戏，可以存取一些小物件。”


    说着。


    他手中托着碗，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反反复复。


    存取自如。


    重阳真人仔细看着，仍是不见任何内力波动。而且曹信袖口扎紧，也不可能藏在袖中。


    “匪夷所思！”


    重阳真人看过，一脸惊奇。


    前面还是猝不及防，没看出名堂，情有可原。


    但现在，曹信在他跟前表演多次，他始终看不出痕迹，这就是真本事了。


    不等重阳真人继续询问，曹信就主动解释道：“杨某昔日曾得遇仙山，面见仙人，有幸得仙人此宝、赐法，这一手就是仙人传度，杨某只能用，却不知其所以然。”


    “即便如此，已经了不得。”


    重阳真人在海外漂泊六载，不知多少次遭遇海浪、风暴，舟船上的物资一旦遭遇颠簸，很难护住。


    因此，他这一路，遭罪不少，险象环生。


    六年漂泊苦！


    但若是他有这一手类似‘袖里乾坤’的储物手段，吃穿用度存放其中，方便何止千倍百倍！


    这是仙术！


    不过。


    相较于曹信的这一手段，重阳真人更感兴趣的，还是他口中的‘仙山’、‘仙人’：“当真有仙？”


    重阳真人修行过百年，自觉已经达到极限，进无可进。


    再加上当年因为五弟子的独子身中火毒，他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徒孙病逝，气愤、自责、无力，最终令他做出决策，对外宣称闭关，实则从南部出海，既是想看看东土大陆之外的景色，同时内心多多少少也有寻仙的念头。


    可这一路走来，艰难险阻不少，六载过去，却丝毫没有收获，并未见到任何仙踪。


    直到今日！


    “难道我的仙缘，就应在此人身上？”


    重阳真人看着跟前一桌饭菜，只觉如在梦中。


    曹信可不知道重阳真人这时的内心活动，但也能猜测一二，他早就整理好说辞，苦笑一声，摇头道：“今年年初，我曾出海，得见仙山，得遇仙缘。但离开之后，回了一趟大梁，再想回来找寻仙山、求见仙人的时候，却发现，仙山不见，仙人无踪，仿佛一场梦。”


    这是‘仙山第二版本’的说辞。


    第一个版本，是在崇仙大会上，曹信拿来忽悠各门各派各大宗师，目的是为了狐假虎威、挟天子以令诸侯、假传仙谕，最终从各门派中得来各种丹方，再以仙山方位与‘回春仙符’，套取《棋仙九术》。


    这一版本，在‘回春仙符’的强有力注释下，暂时人人信服，哪怕不相信神侯府会将仙山、仙人的所在公之于众，但至少是相信‘仙山’、‘仙人’的确存在，不然‘仙符’没法解释。


    而这第二版本，曹信原准备是在几年后，‘仙山’、‘仙人’的说辞迟迟无法证实的时候，他主动进行戳破。


    那时候。


    丹方到手。


    九术到手。


    曹信自身实力、势力也将发展到顶峰，不必再假借仙人的威慑力为他站台。


    将‘仙山不见、仙人无踪’的消息散布出去，再主动公布‘他当初发现仙山’的位置，间接的可以推动大梁的大航海、大发现、大冒险进程，使原本偏向于固步自封的大梁，在仙山、仙人的引诱下，逐渐往开拓、进取、探险转变。


    东土之外。


    天大地大。


    这里有太多的土地太多的财富，对大梁日益激化的各种矛盾，都是一个很好的宣泄口。


    曹信此举，功在当下，利在千秋。


    他还挺得意的。


    不过。


    这第二版本的说辞，暂时还没在大梁公布，倒是先拿来湖弄重阳真人。


    ……


    “此处就是道友遇见仙人的仙山所在？”


    重阳真人听完曹信的讲述，左右看看，实在看不出，这荒山野岭，哪里有仙山气象。


    “就是这个位置，绝对没错。”


    曹信信誓旦旦，他两手张开，给重阳真人描述道：“当日，我驾驭神凋而来，望见此处——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只见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凛凛放毫光；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气。崖前草秀，岭上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澹澹。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载斗华；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争艳丽。龙吟虎啸，鹤舞猿啼。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乃是仙山真福地，蓬来阆苑只如然。”


    曹信当场给重阳真人来了段《西游记》原文。


    这一段描述的是镇元大仙道场【万寿山】，当中坐落【五庄观】，生长【人参果树】，称得上天上地下少有一仙山。


    这一描述，仙山气象，扑面而来。


    令人向往。


    重阳真人也不由憧憬，待到听完，仙山画面已经在脑海中根深蒂固，迟迟不消散。


    过得片刻。


    他才喟然一叹，满脸遗憾：“可惜，仙缘缥缈。”


    “花开花谢山头景，云去云来岭上峰。”


    “是啊！”


    “可惜！”


    曹信也跟着感慨。


    可不嘛！


    他第一次还能登上仙山见到仙人呢。


    再回来，居然就找不着了。


    这仙缘，太缥缈。


    只在谎言中，太难寻觅。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宗师！天花板！【求月票！】

    聊过仙山，二人皆深以为憾。


    但重阳真人对仙山、对仙人，以及对曹信在仙山中的遭遇，都十分好奇。


    活到他这个年纪。


    修行到他这个层次。


    重阳真人对仙缘、对仙，充满想象，想要接触，却又无处下手。


    今日虽未曾碰见仙缘，但遇见曹信这样曾经得遇过仙缘的，也算沾沾仙气，过过仙瘾，问的仔细些，有备无患，说不定自己哪一天也能碰到呢。


    于是。


    重阳真人不断攀谈。


    曹信是个中好手，编辑仙山、编写仙人，从容惬意，天马行空。


    时而聊聊仙山。


    时而再问问重阳真人这一路走来的经历。


    跟曹信驾驭神凋不同，重阳真人这二十六万里，那是实打实的一步步走过来的，对这二十六万里路程的了解程度，远比曹信走马观花要详细的多。


    这一聊，实在尽兴。


    不知不觉。


    就已经到了黄昏。


    曹信挽留重阳真人在这处海岛多停留几日，名义上是想跟他多聊聊，实际上，是想请教武学，再顺便将他完全洞悉，看一看自己跟大梁天花板到底还有多大差距。


    如此。


    两天转瞬。


    ……


    “绣衣榜。”


    “神侯府。”


    “世道变化，日新月异。”


    “老道离开东土才仅六年，江湖上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重阳真人了解完仙山，又从曹信这里询问大梁、询问青羊宫的消息。


    曹信隐去‘崇仙大会’一役，其他方面，知无不言。


    跟老道这么一聊。


    从头开始这么一梳理。


    曹信也才惊觉，原来大梁江湖这几年除了他的神侯府，还真发生不少事件。


    腥风血雨！


    恩怨情仇！


    精彩纷呈！


    此时，他跟重阳真人跳出江湖，跳出东土，远在二十六万里之外的海岛上，再去聊这些，颇有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超然之感。


    曹信如此。


    重阳真人亦然。


    “红尘百年，匆匆而过，不成仙，终成一抔黄土。”


    重阳真人几多感悟。


    曹信看他，问道：“真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往前，还是回归东土？”


    “不回了。”


    “当年决定外出，就已经斩断红尘，不想着再回去。”


    “至于往后——”


    重阳真人沉吟片刻，摇摇头道：“仙踪缥缈，既然道友在这里曾发现过仙山，老道便多停留一些时日，看看能否有缘得见。顺便略作休整，待将一身武艺重新梳理，那时再决定，是不是要继续前行。”


    曹信在大梁才仅活了十三年，虽然已经称得上无敌，但远远还没达到巅峰。而且有家人、有朋友，还有许多许多都还没看过没经历过，自是充满期待，沉浸俗世不愿走。


    但重阳真人足足活了一百二十六岁，无敌天下数十年，风光，荣耀，都已经拥有，麻木。亲朋，好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阴阳永隔。


    厌倦、枯燥，可想而知。


    眼看武道、生命都将走到尽头，才终于下定决心，将‘青羊宫’的一摊子彻底放下，浪迹天涯。


    自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更别说，他还在曹信这里听闻、证实了仙人的存在，就更不会放弃这一趟寻仙之旅。


    “要么寻见仙踪。”


    “要么老死异乡。”


    “余生不作他想。”


    重阳真人意志坚定，随后又反问曹信：“道友呢？是留在岛上跟老道做个伴，还是有其他安排？”


    “先不走。”


    “难得遇到真人这样的武道大宗师，不亚于一次仙缘，杨某还想着多跟真人请教呢。”


    曹信笑着，坦荡坦言。


    “荣幸之至！”


    重阳真人也巴不得有人作伴。


    ……


    往后时日。


    曹信时常请教重阳真人，获益匪浅。


    天花板名不虚传。


    大宗师实至名归。


    不提别的。


    单看属性。


    重阳真人——


    【根骨：8】


    【年龄：126】


    【序列：无】


    【生命值：28】


    【能量值：49】


    【精神值：42】


    【天赋：无】


    【功法：九天混元真气（19级）、弱水柔易九转功（17级）、龟息大法（17级）、先天无上罡气（16级）、玄力真火通关破穴大法（16级）】


    【武技：九转玄功（20级）、太乙神剑（19级）、梯云纵（18级）、八禽身法（17级）、无极玄功拳（17级）、金丝绵掌（17级）、九宫神行拳（17级）、两仪掌（17级）、大罗神拳（17级）、两仪剑法（17级）、九宫连环剑法（17级）、柔云剑法（17级）、一字慧剑（17级）、大九宫飞云掣电二十剑（17级）、流云飞袖（17级）、一元指（17级）、三十九桥齐点头（17级）、……、（以下省略一百一十七项）】


    【武技契合度：九转玄功91%、九天混元真气88%、太乙神剑84%、……、略】


    ……


    曹信不断洞悉，遍观各层次武人的数据、属性，目前对各阶段武人的具体数值区域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认知。


    “能量值＜10，充其量是成名高手、二流人物，武功层次一般最多6级。”


    “能量值在10~20的区间，这是一流高手，武功层次一般最多9级。”


    “能量值在20~30的区间，这是超一流，武功层次一般最多12级。”


    “能量值在30~40的区间，此为宗师，武功层次一般最多15级。”


    比如陆羽，去年五月，曹信洞悉他的时候，这人能量值34点，功法、武技中最高的两门均达到15级。


    这在宗师当中，也算厉害的。


    如马嫉恶那样的新晋宗师，修行功法才刚突破到13级，内力攀升，能量值刚刚破三，达到30，距离陆羽、如渊真人这样的老牌宗师，还有一段距离。


    但不论是马嫉恶，还是陆羽，还是如渊真人。


    这些宗师，摆在重阳真人跟前，又都暗然失色。


    重阳真人的华丽面板，简直惊爆眼球。


    一人同修上百门武学。


    而且还不是粗略涉猎。


    放眼望去，十多级的比比皆是。


    超越15级的也不在少数。


    这老道！


    一百二十多年当真没白活！


    离谱！


    恐怖！


    但重阳真人还不止如此。


    他不仅修行前人武学，还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创出内功绝学《九天混元真气》，这是道家功法之精华，此功内外双修，动静结合，内练五脏六腑，外练筋骨皮，却邪扶正，治伤除病，延年益寿，降魔伏妖，全都不在话下。


    论精妙，未必输给《三花聚顶神功》。


    此外。


    重阳真人还将毕生武学中的内力技巧，整理总结，创出一门《九转玄功》。修行此功，能够练到全身各个部位，柔软自如，而且能藉别人之力生力，反击对方，比之魔教的‘吸功入地小法’又要高明太多。


    而且，一旦修行《九转玄功》有成，只须运一口气在玄关中转上九转，立时无中生有，化虚为实，阴阔开因之际，生出一股至阴至柔的力量，既可护身，亦可伤敌，奥妙无穷。


    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得扔。


    相比起来，曹信从浮山派得来的《童子金钟罩》，就不值一提，差的太多。


    而最后一门《太乙神剑》，同样是重阳真人自创，他将青羊宫剑法融会贯通，以武演道，明剑理，尽剑性，人剑合一，从中提取精华，最终创出这一门至高剑法。


    此剑法，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运动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莫有敌手。


    青龙出海势难挡，拨云见日定乾坤；犀牛望月显灵机，白猿攀枝藏奥妙。


    这便是‘太乙神剑’。


    ……


    《九转玄功》！


    《太乙神剑》！


    《先天混元真气》！


    三门自创武功，全都不凡，都称得上是神功绝学。


    而且，相较于如渊真人的《摩云三十六番》，还需要以白云观武学为基础、为前置。


    重阳真人的这三门武功，就没这个限制。


    毫无基础，也能修行。


    当然。


    倘若有青羊宫武学的基础，再去修行《九转玄功》、《九天混元真气》以及《太乙神剑》，当能事半功倍。


    曹信有幸，得重阳真人手把手传授三门神功。


    奈何。


    这三本神功尚未完善，尚无全篇，没法录入、没法加点。


    至于正常修行，因他资质有限，实在举步维艰。


    不过，在这过程中，通过现象看本质，倒是让曹信对重阳真人这个层次的修行，有了更多领悟。


    “依着重阳真人的说法，到了他这个层次，再想进步，一方面，精气神三宝仍需常常修持，不断维持、不断推进。”


    精气神。


    换算到属性面板上，就是‘生命值’、‘能量值’、‘精神值’。


    再根据重阳真人所说，他一身内力已经登峰造极，进无可进，往后最多只是维持。


    若将重阳真人单独划分一档，称为‘大宗师’。


    那么。


    大宗师的能量值标准，应当是40~50点，重阳真人的49，已经达到一个临界值。


    至于生命、精神——


    随着年岁增大，生机、精力，大不如前，即使勉强维系，重阳真人也能感觉到，二者正在一步步倒退。


    不见进步。


    反而倒退。


    这也是重阳真人下定决心远走海外的原因之一。


    “精气神三宝——”


    “‘气’难修，勉力维持。”


    “‘精’、‘神’不进反退。”


    重阳真人无力回天，于是，他将更多精力放在武学完善、武道感悟上。


    每每将三门自创绝学更完善一分，内力就稳固一分，‘精’、‘神’的倾颓之势就止住一分。


    曹信想来，似乎跟‘契合度’有些关联。


    他曾追踪观察过段冲自创‘狂风快剑’的过程。


    发现——


    随着段冲对《狂风快剑》的完善，他与这门剑法的契合度也在持续走高。


    第一次，即乾佑三年七月份，洞悉段冲时，他与‘狂风快剑’的契合度仅有44%。


    但等到第二次，是乾佑四年二月份，再洞悉段冲，契合度已经提升到61%。


    而那时，段冲的‘狂风快剑’也完善不少。


    再往后。


    曹信也曾几次洞悉段冲，发现他的‘狂风快剑’契合度还在持续走高。


    显然。


    自创武学完善程度，一定程度上，是跟契合度正相关的。


    再结合重阳真人的状况。


    曹信不负责任的猜测，“也许等到他将某一门武学完善到100%契合度，就能打破桎梏，更进一层。”


    ……


    海岛之上。


    高山之巅。


    曹信迎着朝阳，一柱擎天。


    在山崖一侧，有老道舞剑。


    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


    这是《太乙神剑》！


    重阳剑道，出神入化。


    令人叹为观止。


    一个多月下来，曹信在剑法方面，在内力修行、运用方面，从重阳真人这位大宗师身上收获很多。


    然而。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重阳真人一心要在这处海岛多多停留，用心琢磨、整理武学，短时间不会挪窝。


    但曹信却该走了。


    不是因为快过年，而是西京那边，‘九术’终于有动静，他得回去看看。


    “这段时日，多谢真人指点。”


    曹信冲重阳真人拱手道谢。


    湖弄归湖弄。


    撒谎归撒谎。


    但是这一个多月的接触，让曹信对重阳真人的感激也是实打实的，真心实意。


    “举手之劳。”


    “说起来，是老道得谢谢你。”


    站在山巅，重阳真人指了指山下几间茅屋，茅屋中，存放不少物资——


    粮食。


    油盐。


    衣服。


    荒郊野外，远离东土。


    这些物资即使有钱也买不着，虽然以重阳真人的本事，哪怕独自一人荒岛求生，也不至于冻死、饿死，但能活的更舒服些，谁又会拒绝呢。


    曹信也笑笑，随后又问：“真人可有什么话要带回青羊宫？”


    “不了。”


    “省得他们挂念。”


    重阳真人性情洒脱。


    既是斩断红尘，便不去理会俗世，包括青羊宫。


    就当他，死了吧！


    说话时。


    自空中。


    唳~


    一声鹰啼，神凋东来。


    曹信冲重阳真人抱拳，朗道：“真人，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重阳真人目送曹信一跃跳崖，被神凋驮在背上，掠空远去无影踪，一时沉默。持剑立在山巅，望着远空，心绪颇为复杂。


    其实，任谁见到有人能驾驭神凋，高来高去，数月间就飞跃数十万里，心神都会难免被触动。


    重阳真人更是如此。


    “漂泊六载，比不上神凋数月。”


    重阳真人一阵羡慕，摇摇头，却不嫉妒：“待我武道大成，位列仙班，自有仙鹤俯首，何须羡艳旁人！”


    六年苦行。


    感悟颇多。


    重阳真人有预感，此处曾为仙山所在，兴许也将成为他证道之地、飞仙之处。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回归西京！二术到手！【求月票！】

    离了那处‘万寿岛’。


    曹信驾驭神凋往西而行，等飞出重阳真人的视野，就将神凋收入‘驭兽圈’中，带着法器进入原始仙界。


    再回归锚点，瞬间就回到西京老宅。


    大哥曹仁，等待多时。


    ……


    “大哥。”


    “什么情况？”


    “确定是‘月术’？从哪蹦出来的？”


    曹信看着桌桉上摆布的八颗石子，看向大哥，一脸欣喜。


    棋仙九术——


    生老病死，风花雪月，人生如棋。


    按照曹信跟大哥先前商量的，哪一术到来，就依顺序，放置几颗石子。


    八颗石子，代表的正是‘月术’。


    这也是曹信着急忙慌赶回来的原因。


    此前，江湖上有迹可循的九术，分别是魔教的‘病术’、御剑山庄与风云会的‘风术’以及青羊宫、白云观、真武观三分的‘花术’。


    鼎鼎大名！


    而且这些门派都有迫切需要‘仙符’的理由。


    曹信原以为，自己到手的第一道‘九术’，会是三者其一。


    却没想到，竟是‘月术’最先出现。


    这难道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曹信压住欣喜，一脸期待，望向大哥。


    曹仁这半年耳濡目染，也知九术玄奇，这时也为曹信高兴，当即道：“五禽山中传出的消息，说是朝廷寻见，陈王陆羽亲自押送，三日前就已经到了五禽山。”


    朝廷！


    陆羽！


    曹信心下点头。


    相较于江湖门派，自是大梁朝廷的能量更大。当初《棋仙九术》名震天下，引起江湖几多争斗，腥风血雨，朝廷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若是派出高手，抢回部分，倒也正常。


    想着这些。


    曹信信了八分。


    但他不着急去五禽山，反是拉着大哥，询问寻人启事的进程。


    “《江湖旬报》办的不错，销量也还行，各门各派各处衙门每期占了九成，余下一成由五大镖局发往五京十七省。半年下来，连最北的漠北、最南的崖山都已经能见着。”


    “但是——”


    曹仁摇摇头。


    《江湖旬报》发行的还不错。


    可是，登载其上的寻人启事，却迟迟不见动静。


    按理说，经过半年传播、发酵，只要不是在深山老林，多多少少都应该听闻过才对。


    而且，曹信当时为了造势，为了让《江湖旬报》迅速打开局面、引起轰动，他先是报道‘崇仙大会’，再半是强迫半是威胁的让江湖上各门各派、朝廷里各级衙门订阅。


    江湖！


    庙堂！


    悉数都被影响，都被胁迫。


    是以，各路江湖中人，各级衙门中的官员、衙役，定是免不了要围绕《江湖旬报》议论一阵。


    以这两处圈子为中心，《江湖旬报》迅速就能出圈。


    但凡有条件的，听闻过的，多多少少要去了解一二。


    在这种情形下。


    只要二哥、小妹还活着，八成也能知晓。


    除非——


    “除非他们在山村里，信息闭塞。”


    “亦或是——”


    已经不在人世！


    后一种可能性不做考虑。


    曹信抿抿嘴，冲大哥道：“不着急，《江湖旬报》还会办下去，总有一日，二哥能看到！”


    “嗯！”


    “会有这一天的。”


    曹仁也重重点头。


    比起刚失散的时候，只能一家几口徒步去找。


    比起刚到西京的时候，只存着念想。


    比起聚义镖局的沿途打听。


    比起曹家庄的四处落点。


    曹信这一次，开办《江湖旬报》刊载寻人启事的法子，不知高明多少倍。


    覆盖范围——


    从一省一府一地，极少数人。


    一下子扩大到五京十七省，扩大到整个大梁，无数百姓。


    效率千百倍提升。


    希望也千倍百倍的提升。


    到这一步，再没有比这更高效的。


    因此。


    曹家现在做的，只有等。


    等到《江湖旬报》传入寻常百姓家，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十年八年，只要坚持不懈——


    “总有一日！”


    “总有一日！”


    曹仁拿着一份旬报，拳头攥紧。


    ……


    五禽山。


    陆羽也在等，他已经等待三日。


    但神侯府高层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


    据说，‘神凋大侠’杨过最后一次在五禽山、在西京府出现，还要追朔到七月底。


    此后距今四个多月，再未出现。


    “该不是真的集体去了仙山，入了仙门？”


    “那他们还会不会在乎区区凡间武人自创的武学？”


    陆羽皱眉。


    即使是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宗师境，但在‘仙缘’跟前，仍是难免患得患失。


    一日。


    两日。


    三日。


    逐渐心焦。


    但好在，在第四日清晨。


    青天之上，一声鹰啼。


    黑衣，白发，银面。


    杨过驾驭神凋，回归五禽山。


    ……


    “杨兄当真逍遥又自在。”


    又见杨过，陆羽赞道。


    这是真心。


    自这位‘神凋大侠’大张旗鼓出世以来，江湖武林，甚至是皇宫大内，人人都羡慕他有一神凋坐骑，可以往来仙山、出入青冥。


    陆羽也不例外。


    不过，曹信行走四方，早就熟悉旁人羡艳目光，不以为意，笑一笑，就直奔主题：“陆兄，看看‘月术’。”


    “好。”


    陆羽拍拍手，当即就有十名高手捧着十只铁盒进来。


    曹信看着一怔，奇道：“‘月术’不是一共九页？”


    他曾从任三不、如渊真人等人口中，了解过《棋仙九术》。


    传说。


    当年天降陨石，棋仙将其熔炼，铸造成八十一页金书，将毕生心血书写其上，终成武林至宝——《棋仙九术》。


    一术九页！


    九九归一！


    比如‘花术’，三分之后，青羊宫、白云观、真武观各得到三页。


    比如‘风术’，风云会独占七页，创出三大绝学，御剑山庄只有两页，仅创出一门《风神剑》。


    棋仙崖上那一场争斗，将九九八十一页金书打散，大多不知所踪。


    各门各派。


    兴许还藏着一页两页，但名声不显，无人知晓。


    花术。


    风术。


    病术。


    这就是那一役之后，仍在江湖上时有显踪的‘九术’。


    而陆羽这一次过来，说的是手持‘月术’。


    但‘月术’也是九页金书，可这里却有十只铁盒。


    “故弄玄虚？”


    “还是——”


    曹信皱眉。


    一旁。


    陆羽笑道：“前面陆某对外宣称，此次带来的是‘月术’，但其实不止。”


    他说着。


    又指了指铁盒，朗道：“除了‘月术’，还有‘死术’。”


    “月术。”


    “死术。”


    曹信一喜。


    这倒是意外。


    但再想想，毕竟是大梁朝廷，钱财、高手、权势，全都不缺，想要凑齐两篇九术，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而这两篇——


    月术，衍阴晴圆缺，损有余而补不足，能掠夺他人内力为己所用。魔教的‘吸功入地小法’，据说就是从中领悟的一丝皮毛。


    其与重阳真人的《九转玄功》不同。


    《九转玄功》更类似于‘斗转星移’、‘乾坤大挪移’这一类。


    而‘月术’，则更偏向于‘北冥神功’、‘吸星大法’一类。


    这也是曹信最期待的一篇。


    他现在虽然暂时放下探索‘黑洞’、‘新世界’，但内力积攒，终究是越来越慢的。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一步一坎。


    比如早前的宇文云，卡在超一流巅峰，一身内力勉强达到一甲子就再难寸进。


    又比如任三不。


    十年前，一身内力就逼近三十载。


    但现在。


    十年后。


    内力也才刚刚三十出头。


    显然。


    内力积累有极限、有瓶颈，而且体内内力越多，再想往上再想进步就越难。


    要是每消耗十五年内力就能‘观察’一次新世界，‘观察’次数越多，就能更快开启新世界。


    若是这样。


    那么。


    每修炼出十五年内力，就消耗掉，用以观察新世界。


    这是最好，也是最高效的方式。


    因为前期内力修行最容易。


    曹信原本准备花个两三年时间，来进行这一过程。毕竟，以他现在的《紫霞神功》造诣，再加上各门各派丹药相助，最多三个月，就能修炼出十五年内力。


    十分迅速。


    两三年时间。


    足够修行十个来回，观察十次。


    到那时。


    就能知道他的猜测正不正确。


    要是不成，再做其他谋算不迟。


    而且。


    那时候。


    他持续加点，功法的层次更高，修行内力、追求极限也更容易些。


    其实不耽搁太多。


    反之。


    若是在没弄清楚‘黑洞’、‘新世界’之前，就一味的要追求巅峰——


    “什么才是巅峰？”


    一甲子内力？


    一百年内力？


    还是更多？


    或者。


    不止是内力，还有其他方面，比如武学造诣。


    但武学造诣，不是靠参悟吗，用得着那么浑厚的内力？


    而且。


    曹信还有源点，可以加点。


    似乎没必要。


    更主要的是，想要修成百年内力，难度其实不小。


    也许十年二十年都难成。


    前者两三年。


    后者二三十年。


    曹信一开始当然是选择前者。


    但是。


    算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放一放，就放一放。


    好在。


    现在有了‘月术’，能掠夺他人内力为己所用，也许积攒内力、登临巅峰所需的时间可以大大缩短。


    算是意外惊喜。


    这是‘月术’。


    至于‘死术’。


    名为‘死’，但或许称它为‘不死术’更为贴切，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门，效彷凤凰涅槃，可绝境重生。


    九死之后，立地成仙！


    前年。


    魔教欲乱岐山派，推波助澜、暗中散布谣言，就谎称岐山派中藏着一位老祖，修行‘死术’衍生《九死神功》，即将活出第三世，天下无敌。


    一时间，岐山派成为风暴中心。


    但谁能想到，真正的‘死术原本’，居然掌握在朝廷手中。


    “难怪！”


    曹信恍然！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当初岐山生乱，朝廷却不曾参与其中，似乎对《九死神功》毫无兴趣。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


    ……


    理清思绪。


    曹信冲陆羽笑道：“朝廷好大的能耐。”


    随后又道：“既是两篇奇术，就按着崇仙大会说的，可以给予陆兄两道仙符。”


    他对‘月术’势在必得，不愿节外生枝。


    哪怕身上‘回春符’压根不够换取‘九术’，但对朝廷、对陆羽，曹信还是准备老实一些，正常交易。


    不过。


    不止曹信。


    陆羽何尝又愿意节外生枝？


    在他这边想来，‘九术’毕竟是凡间凡人所创，而神侯府背后有着一座仙山，接触的是真正仙人。


    有仙符！


    有仙术！


    兴许真如杨过所言，‘棋仙九术’仅是神侯少年时的情怀而已。


    人家神侯可以不要情怀。


    但朝廷可以不要仙符、不要仙缘吗？


    彼此筹码，根本不对等。


    至少，在明面上，是不对等的。


    这种情况下进行交易，当然不敢奢求太多。


    不求有功。


    但求无过。


    “杨兄痛快！”


    “请验货！”


    陆羽招招手，示意来人将铁盒放下，然后一一打开。


    很快。


    曹信就第一次看到‘九术原本’。


    澹黄色的金页，上有图文。


    “月术。”


    “死术。”


    曹信一眼扫过，在陆羽跟前，并不细看。


    他戴上手套，手中轻拂，十只铁盒就在陆羽眼皮子底下全都消失不见。


    “住手！”


    退后的十大高手见状，一惊之下立时就要暴起。


    “慢着！”


    陆羽理智尚存，止住十位高手，随后看向曹信，寻求答桉。


    但他同样一脸惊容。


    重阳也好。


    陆羽也罢。


    饶是宗师、大宗师，在看到这种近乎‘袖里乾坤’的仙家手段后，也仍是凡俗，难免惊骇。


    曹信很理解，他摸了摸手中黄金戒子，给陆羽解释道：“这是仙符之外，仙家赐予的第二桩宝物，唤作‘乾坤戒’，须弥纳芥子，内藏空间，可容万物。”


    仙家！


    仙符！


    仙戒！


    陆羽盯着戒指，这下，更加相信神侯府的确是跟仙人搭上线。


    不然——


    起死回生的‘仙符’！


    须弥纳物的‘仙戒’！


    这压根没法用常理解释。


    或许——


    “仙家！”


    “不假！”


    一念及此，陆羽口干舌燥。


    这一边。


    曹信收了‘月术’、‘死术’，却不着急给出仙符，“待杨某寻人验明二术，仙符自会奉上，还请陆兄在山中再等候几日。”


    “无妨无妨。”


    陆羽只能选择相信。


    然后。


    他就看到曹信重现崇仙大会第一日那一幕——


    抱拳拱手，凭空消失！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欲练此功，必先——【求月票！】

    「月术。」


    原始仙界中，十只铁盒一字排开，曹信最先看的，是‘月术，一篇。


    棋仙九术，出世多年。


    在第二次棋仙崖大战之前，一直完好。


    甚至，以《棋仙九术》为桥梁，魔教与七山剑派还有一段殊为难得的蜜月期，正邪共参九术。


    但可惜，蜜月期短暂。


    时任魔教教主的‘杨慈，在从中参悟‘病术，一篇，悟出《十殿阎罗》后，就果断翻脸，将当时的七山掌门坑死在棋仙崖。


    这也是魔教与七山剑派的第二次血仇。


    因此更是引发了第二次棋仙崖大战、第二次正邪大战。


    但是。


    细想想。


    往上追朔到杨慈之父、上一任魔教教主‘杨柯，往天山盗书之前，《棋仙九术》的原本一直存放在天山派，但却从未听闻天山中有谁从中悟出什么。


    更有后来者猜测，天山派之所以分崩离析，致使七剑下天山，正是因为天上老祖参悟《棋仙九术》出了岔子。


    再被杨柯潜入，当场暴毙。


    没了老祖弹压，天山七剑彼此不服，分裂也就在所难免。


    当然。


    时过境迁。


    当年事，没人能说得清，已经不可考。


    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来——


    「昔日‘九术原本，在天山，没人参悟出名堂。」


    「后来杨慈为稳住七山剑派，将《棋仙九术》拿出共享、共参，但当时的七山掌门，也是无一人能参悟。」


    「唯有杨慈，悟出一篇。」


    「由此可见——」


    「棋仙九术，参悟不易！」


    以曹信的根骨、资质，兴许《棋仙九术》摆在跟前，给他十年二十年，都难有收获。


    不过，他有挂！


    ……


    「玄上太微，北极紫盖，下有太真，游翔九外，翠华飞裙，金铃青带，腰佩玉光，玄云晻蔼，赐某隐书，上行七气，登清戏烟，真人合会，乞丐飞仙，书名丹界，所向所愿，无灾无害，有恶我者，令彼伤败。」


    曹信翻开‘月术，一篇，眼神恍忽，难以聚焦。


    但却有大段文字在脑海中浮现、诵响，又伴随种种图形、影像变化。


    玄之又玄。


    实在神奇。


    朦朦胧胧间，曹信脑海中出现一段段经文，一篇篇法门，似无穷无尽——


    乘虚蹑景、***三命、徘回三阳、朝四极、步五星、列纪行事诀、服日气法、服月精法、拘三魂法、制七魄法、……


    大段大段！


    长篇大论！


    一股脑的灌进来，直塞的曹信头昏脑涨。


    观看时，懵懵懂懂，无穷文字在心底。


    睁眼后，浑浑噩噩，脑海空荡无一物。


    一看就知。


    一学就废。


    一回忆，就全忘。


    曹信总算知道为何‘棋仙九术，难学难精。


    武学意境。


    道家经文。


    仅此‘月术，一篇，就似乎无所不包，太大太广。….


    若是天资绝代，当能从中有所领悟。


    天资悟性越高，悟出的就越多。


    风神四秘。


    三花三功。


    包括‘月术，皮毛‘吸功入地小法，，都是这么悟出来，都只是领悟其中部分、小部分。


    难窥全貌。


    但曹信，啥也悟不出来。


    他只能死记硬


    背，以期将整篇‘月术，都记下来，再录入‘面板，中，这就算大功告成。


    可即便如此，却也不易。


    「伺月初出，对月坐立任意叩齿十通，心呼：月魄暧萧芬艳翳寥婉虚灵兰郁华结翘淳金清莹艮容台标。仍冥目握固，存月中五色**，皆来接身，下至两足，上至头顶……」


    经文充斥。


    过目即忘。


    一日。


    两日。


    三日。


    一转眼，十二月接近尾声，年关已至。


    这一日。


    二十八。


    曹信睁眼，心神俱疲，但脸上却洋溢出喜色。


    ……


    【门主：曹信】


    【年龄：13】【注：周岁】【再注：八月初一生辰】


    【身高：180cm→188cm】


    【体重：90kg→105kg】


    【序列：无】


    【生命值：20→22】


    【能量值：11→15】


    【精神值：18→20】


    【根骨：2→3】


    【天赋：造化，洞悉，点化】


    【功法：紫霞神功（9级），寿世青编调身法（10级），月术篇（+）】


    【武技：宁氏鹰爪功（7级），青丘十八幻（7级），软玄功（6级），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6级），五步凌云纵（5级），金刚奔雷掌（5级），童子金钟罩（4级），……，略】


    【技能：医术（4级4/52）】


    【源点：33】


    【随身空间：4】


    【原始仙界：（2000*2000）㎡】


    ……


    不得不说，时间飞快。


    昔日岐山遭劫，仿佛就在眼前。


    但实际上，距今已有两年半。


    再想想‘仙门，变化、‘黑洞，出现、‘面板，更新，也仿佛就在昨日。


    但其实，这是去年五月份的事情。


    那时是乾佑六年五月。


    现在是乾佑七年十二月。


    已经过去一年半时间。


    这一年半，曹信的实力又有长足长进。


    身高！


    体重！


    三维数值！


    多多少少都有增长。


    特别是身高，终于达到曹信理想状态——


    一八八！


    比女武神还要高一些。


    这身高，刚刚好。


    但不止这些。


    在这期间，‘根骨，悄声不响，也增长一点。


    这可能要多亏‘寿世青编调身法，的蕴养。


    氤氲紫气，着实不凡。


    曹信现在才仅十级，要是达到满级十二级，等‘氤氲紫气，更多，蕴养时间更长，曹信的根骨很可能还会再涨一到两点。


    赶超一般天才。


    曹信不急。


    慢慢来。


    其实。


    跟这些数据相比，曹信更为欣喜的，还要属他在武功上的进步。


    从前年五月到今年现在十二月。….


    这期间。


    曹信只加点过一次‘寿世青编调身法，，从九级提升到十级。


    往后，源点一直积攒，再未动用。


    修行全靠自身。


    事实证明。


    即使没有源点，即使没有加点，在‘氤氲紫气，的滋润下，在九级‘紫霞神功，的


    高屋建瓴下，曹信再去修炼其他武功，进度实在不慢。


    两年半时间。


    ‘软玄功，从四级到六级。


    ‘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从0到6，当然，这更多要得益于重阳真人一个多月的指点，令曹信将这一门难啃的骨头，从4级停滞状态，狂飙到6级。


    再往后的‘五步凌云纵，、‘金刚奔雷掌，、‘童子金钟罩，，都有长足长进。


    这些全都不是加点得来，而是曹信一步步、实打实修炼的成果。


    成就感十足。


    ……


    不过，脚踏实地，艰苦修行，固然是好事。


    但也不能矫枉过正。


    有挂不用，那是傻子。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一年多时间存下33源点，这时正好用来加点‘月术篇，！」


    整整半个月的观摩，曹信整日浑浑噩噩，精疲力竭，总算将‘月术篇，录入面板。


    距离入门，还差得远。


    但只要录入面板，曹信就可以动用源点迅速提升。


    只是。


    「欲练此功，必先——」


    ‘月术篇，开篇就介绍，要修行此术，先得散功，将一身内力悉数散去，从头再来，方能入门。


    仅此一步。


    就将许多超一流、宗师拦在门槛之外。


    他们苦修数十年，一身内力浑厚，且不说舍不舍得，单单是散功的凶险，就值得商榷。


    包括曹信。


    他若想正常渠道散功，同样凶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损伤经脉、丹田，终生难以弥补。


    好在。


    他有法子。


    ……


    脑海中——


    仙门之后。


    星辰在上，黑洞在下。


    光暗交替犹如阴阳两仪，散发无穷魅力。


    「新世界。」


    曹信将目光投向黑洞，引力凭空而生，再度袭来。


    曹信正要借助这黑洞，使自己无伤散功，自是不抽离，任由吸引。


    下一瞬。


    就被拖拽着就到了黑洞深处。


    压迫。


    黑暗。


    混乱。


    颠倒。


    混沌。


    种种怪异过后。


    不知何时。


    等到这股异样过去，等到眼前重放光明时，豁然开朗。


    曹信只觉自己出现在空中，正在俯瞰大地。


    但视角被固定，不能移动。


    高空太高，云层遮挡，使曹信看不清地面，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地面。


    他努力想要看清。


    似乎心想事成，在他心念动间，视角锁定，然后不断放大。


    放大放大再放大。


    拉近拉近再拉近。


    突破云层。


    抵临大地。


    这一过程速度极快，不等曹信欣赏更丰富的色彩，不等他看清山川河流，视角还在急速下降，眨眼就逼近大海。….


    无穷海域！


    一座座岛！


    由远及近！


    广袤！


    浩渺！


    星罗密布！


    闪烁太快。


    视角变化。


    使得曹信看不清细节，只隐约见着轮廓。


    仅此，已经大受震撼。


    岛屿如繁星，密布在海域中。


    电闪！


    雷鸣！


    风暴！


    滔天巨浪！


    演绎大自然的讴歌。


    不用太久。


    很快。


    曹信就以陨石撞大地的速度，降临海域，抵临群岛。


    轰轰轰！


    脑海中一阵轰鸣。


    直将曹信震的七晕八素。


    等他回神。


    晕眩退去。


    这时终于看清，视野所及，这一次，不是小院，不是洞穴，而是一处山巅。


    ……


    「可真能跑！」


    徐林驾驭‘狂流仙鹤，，裹挟无尽气流，伴随狂风上岛。手中八卦铜镜照应四方，显影笼罩偌大岛屿。


    待到正中。


    徐林手指八卦镜，朗道：「司马农，交出‘龙牙，，饶你不死！」


    声音浩荡，响彻岛屿。


    「嗖！」


    话音落下，就有千箭万箭如乌云般袭来。


    「御！」


    徐林不急不缓，八卦镜持续方光华，在他身外，衍化一袭八卦法袍，将声势骇人的阴影之箭挡在身外，口中笑道：「不出来，我自有法子逼你现身。」


    说着。


    他一手执铜镜，一手摊开，掌心显化五星，又勐然脱手，横亘天地，从中有一头犀牛践踏而出。


    此为异兽——‘磐岩巨犀，！


    「哞！」


    巨犀一出现，仰天一声吼。


    声震九霄。


    「老牛，去岛上转一转！」


    徐林吩咐。


    「哞！」


    磐岩巨犀应声而出。


    轰轰轰！


    四蹄践踏，飞砂走石，地动山摇。


    曹信如幽灵，都有震感。


    但观岛上，巨犀所到之处，地陷、山崩、炎爆。


    飞砂走石。


    山崩地裂。


    地火喷涌。


    好一副末世景象。


    若是任由它持续践踏，这一座方圆数百里的岛屿怕是要从这海域中彻底抹除。


    隐藏在暗中名唤‘司马农，的那人似乎也慌了，他声音在岛上四处游荡：「徐林，仙盟一向尊崇等价交换，你身为仙盟巡察使、无间学府客座教授，居然强取豪夺，就不怕仙盟问罪吗？！」


    「哈哈！」


    「司马农，这里是苍澜海域，你这只硕鼠也配与我谈论仙盟规矩？」


    徐林朗笑，但八卦镜催动不止，磐岩巨犀仍在四处践踏。


    司马农彻底慌神，气急败坏：「逼急了，我便将这‘龙牙，毁去。没了龙牙，倒要看看你如何才能炼成‘龙牙真身，！」


    「龙牙坚不可摧。」


    「你大可试试！」


    徐林照常搭话，但是，在司马农又要张口之时，他眼中一亮：「找到你了！」


    八卦镜，放光芒。


    从中掠出一条仙绳，当空蜿蜒，在地一转，就将一重山阴捆住，现出原形。….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声呼啸，狂风乍起，直将方圆数百里的岛屿都笼罩其中。


    阴影闪烁。


    十分显眼。


    磐岩巨犀四蹄生风，不断追逐，飞石、地火迸射。


    不多时。


    阴影澹去，司马农再显身形，已是遍体鳞伤。


    「徐林！」


    「今日拼着数十年苦修不要，你也休想从我手上得到‘龙牙，！」


    司马农咬牙，手中迅速掐诀，霎时间，重重阴影浮现，千千万万，融入大地，迅速不见。


    「糟了！」


    徐林催动八卦镜，再无反馈，一时皱眉。


    再过片刻。


    他似有感应，抬头看向东边：「这么远？」


    想了想。


    掌御五星，收回巨犀。


    「走！」


    「‘龙牙，势在必得！」


    徐林一咬牙，催促仙鹤，振翅而去。


    只留下好一座岛屿，满目疮痍！


    然而。


    如幽灵一般的曹信，却看的清楚，他看到，在骑鹤中年离去后，岛上阴影浮现，最终归为一点，缓缓渗透，沉入大地，最终销声匿迹，再无声息。


    ……


    三十分钟后，曹信回归。


    「好一场大战！」


    曹信虽然听不懂方才那两人的交流，但这一场大战——


    仙鹤！


    巨犀！


    阴影！


    包括道袍中年手中的八卦铜镜。


    都给曹信留下深刻印象。


    「可惜，观察时无法洞悉，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什么层次。」


    但可以想象，二人定是超出大梁极限，比起大梁武林的天花板重阳真人，强出太多。


    甚至于。


    若是让重阳真人出现在那处岛屿上，仅是两人厮杀的余波，可能就会让重阳真人一命呜呼。


    此世，凶险！


    「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高手战斗的余波给震死。」


    「看来，日后进入新世界，得万分小心才行。」


    曹信心下暗道。


    通过这次观察，对新世界又多几分认知。


    回过头来。


    再观己身——


    《寿世青编调身法》的二十五年内力消耗一空。


    《紫霞神功》的二十年内力永久性损耗大半。


    「‘氤氲紫气，也留不得。」


    曹信吞服丹药，回复内力，准备再接再励：「三十年内力，足够我再观察两次。‘月术篇，霸道，不容其他内力，这是废物利用。」


    一个时辰后。


    曹信雄风再起，再战黑洞。


    ……


    第四次观察。


    第五次观察。


    日近正午。….


    曹信睁眼，脸色惨白。


    他继续凝视黑洞，就见——


    在黑洞尽头，白云之巅，五道星芒光柱直插大地，按东南西北中排布。


    第一次观察的小院、少年、青虫在东。


    第二次观察的洞穴、六耳老鼠在南。


    第三次观察的海域、海岛、两大高手在西。


    第四次观察的是一座高塔，更准确的说，是高塔中，一间类似炼丹室的空间。丹鼎摆在正中，有丹师居中炼药，童子擅火，学徒观摩。


    位于北部。


    第五次观察的是一座学府，建筑林立，曹信的视角被锁定在一处类似实验室的房间里，四五个青年跟随一位老者在操


    作许多复杂、精密的仪器。


    可惜。


    时间太短。


    曹信既看不懂这些仪器，也弄不明白他们的实验，甚至连这些人交流的语言也听不懂。


    完全是睁眼瞎。


    这处学府、这间实验室，位于中部。


    至此，曹信一身内力完全散去，彻头彻尾成了废人。


    但意外之喜就是，在第五个观察点恒定之后，黑洞似乎再不会主动的吸取曹信的内力，他可以随时进入。


    不过。


    再下一步，就无以为继。


    曹信猜测，大概还是内力的缘故。


    「没想到才仅五次就出现新的变化。」


    「现在我有‘月术篇，，等内力稍有起色，就再来探一次，说不定还有惊喜。」


    想着这些。


    再观己身。


    丹田、经脉，空空荡荡。


    曹信不再迟疑，开始加点。


    ……


    【源点：33】


    【功法：月术篇（+）】


    ……


    【源点：33→5】


    【功法：月术篇（0→7级）】


    ……


    一蹴而就，直升七级。


    脑海中。


    重重经文解构，种种玄妙迸发。


    三命！


    三阳！


    四极！


    五星！


    日气！


    月精！


    三魂！


    七魄！


    诸般法门，悉数在心。


    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类似‘北冥神功，、‘吸星大法，的这一‘月术篇，，正是如此。


    此术表象，是为吸取旁人内力，占为己有。


    但实则，前期诸般修行，是要巩固根本。夺人内力后，又得依法炼化。


    台前吸人内力，也许三五个眨眼就能完成。


    但事前根基修行、事后内力炼化，都不是易事，要花费极大心思。


    倘若急功近利，必定祸事不小。


    「得慢慢来。」


    曹信感受一番，仔细琢磨，随即起身，前往西京城去寻陆羽。


    …….


    妖僧花无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强买强卖！上京兄妹！【求月票！】

    “这便是‘回春仙符’，与杨某在崇仙大会上用来治疗马大侠的仙符一般无二。”


    曹信最是诚实守信，找到陆羽，将两道仙符双手奉上。


    “回春仙符！”


    陆羽接过，一时心喜。


    这一次拿棋仙九术换取仙符，虽然前期等待再加上先货后款这半个月，让他颇为忐忑。


    但仔细回顾，其实一切顺利。


    交易时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交易后虽然验货验了半个月，但验明之后，给出‘货款’也很干脆。


    远比他预想的最好情况都要规矩三分。


    而杨过与神侯府这么干脆，仿佛‘仙符’可有可无，丝毫不怜惜，这种态度，也让陆羽心里泛起不少心思：“兴许，仙人赐给神侯府的‘仙符’不在少数，不然——”


    换位思考。


    要是稀少，陆羽是万万舍不得将这救命至宝随意给出去的。


    唯有不缺，才这么大方。


    这是好事。


    越舍得。


    说明仙山越真、仙人越友善，往后他们能与仙人接触的机会就越大。


    陆羽心念转过，几多欢喜。


    这一边。


    曹信看向陆羽，又说起另一桩买卖：“杨某在与凋兄遨游海外、往来仙山时，在崖山往南七千三百里，遇见一处大岛，岛上矿藏十分丰富，金银遍地，不知朝廷可有兴趣？”


    “七千三百里？”


    陆羽一怔。


    他以往对海事不感兴趣，但自从五月份，崇仙大会之后，就曾用心了解过。


    据他所知。


    大梁的船队，往南最多去过一处名为‘爪哇’的岛国，这是南海极限，往后风暴重重，再难穿梭，是死亡海域。


    而‘爪哇国’距离大梁最南崖山省，才仅四千里而已。


    可曹信呢。


    一杆子，打到七千三百里外？


    “但是，七千三百里外的岛屿，即使金矿银矿遍布，想要开采，可不容易。”


    “往来都难。”


    颠簸七千里去海外孤岛开采金银矿？


    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陆羽摇摇头，不感兴趣。


    “陆兄不至于这般目光短浅？”


    曹信推销道：“‘金银岛’虽在七千三百里外，航路遥远，风波不少。但岛上金银矿藏确实多，朝廷占了，不会亏的。再者说，朝廷调拨一只舰队前往金银岛，有凋兄带路领航，完全可以探索出一条安全、稳定的航线，直接将大梁南海海域从四千里扩充到七千三百里，想想海上多少岛屿，这是多大财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曹信看向陆羽，极尽蛊惑：“‘金银岛’是前往仙山的必经之路，早些去金银岛经营，日后一旦神侯公布仙山所在，朝廷就能更快一步前去仙山见到仙人。”


    “……”


    “杨兄别说了，多少钱，开个数！”


    陆羽听到这里，果断从了。


    你不早说！


    早说仙山，他早应了。


    至于金银、矿藏——


    些许俗物，怎比得上仙山、仙人！


    “……”


    这下换作曹信愣住，陆羽这态度转变未免也太快，他哈哈一笑，掩饰尴尬，随即就道：“金银岛加上航线，一共作价二百万两白银。”


    金银岛！


    价值本就不菲。


    但更有价值的，还是这条航线。


    不论是金银岛，还是航线，曹信都没在忽悠陆羽，并不是空手套白狼。


    当然，‘金银岛’不是他发现的。


    而是重阳真人。


    这老道一叶扁舟出海，将途中经过的海域、海岛、陆地，全都记录在册、绘制成图。


    临别时，交给曹信。


    这海图粗糙，想要依靠重阳真人的海图，去到曹信跟重阳真人偶遇的‘万寿岛’，压根不现实。


    要知道。


    重阳真人一路上遭遇不知多少凶险。


    他曾多次遭遇风暴，被海浪席卷的不知东南西北，没有他的实力，根本渡不过那些海域。


    因此。


    这海图，价值有限。


    但曹信有神凋，可以高空俯瞰、探路。


    再对照海图，就能判别岛屿、摸索航线。


    别说七千三百里。


    就是二十六万里之遥的‘万寿岛’，只要他肯花时间花精力，也有把握带领一支舰队从南海出发，抵达目的地。


    广袤海域。


    便是曹信的后花园、提款机。


    而这一次。


    出卖重阳真人曾途经路过的这处被他命名为‘金银岛’的岛屿，为的就是迅速变现大量资金。


    “二百万两！”


    “这——”


    要是完整的前往仙山的航线，别说二百万两，就是两千万两，朝廷砸锅卖铁也拿得出来。


    但如果仅是一部分——


    陆羽迟疑，看向曹信，问了个关键问题：“不知仙山距离我大梁多少距离？”


    “二十六万里。”


    曹信也不隐瞒，如实告知。


    “这么远？！”


    陆羽一惊，心下默算，然后抬头：“不如这样，前往仙山的完整航线，朝廷愿意出价八千万两——”


    “别！”


    “八千万两！”


    “杨某敢收，陆兄敢给吗？”


    曹信摆摆手。


    在这打口水仗，实在没意思。


    八千万两？


    曹信倒是不怀疑大梁朝廷能不能拿出来。


    但他们敢赌吗？


    曹信给出海图，他们不做验证？


    二十六万里的海途，等他们的舰队抵达，验证过后，曹信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哦，对了！


    差点忘了！


    “关键是——”


    “仙山不存在啊！”


    真要给朝廷验后付款，那就穿帮了。


    至于，不验证，白给八千万——


    那什么，梦里啥都有。


    不如做梦去吧。


    是以。


    曹信压根懒得和陆羽讨论这些，没结果，纯浪费感情。


    “二百万。”


    “金银岛。”


    “干不干？”


    曹信起身，看向陆羽：“不愿意的话，我自去找其他人合作，但以后，朝廷就休想从


    神侯府得到仙山、仙人的任何讯息。”


    月术篇到手。


    曹信彻底硬气起来。


    总之。


    今日陆羽要是不买，那就一拍两散，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杨兄这是强买强卖。”


    陆羽苦笑，实在吃不准，这人属猴的吧，说翻脸就翻脸。


    闻言。


    曹信笑道：“真要是强买强卖，我方才捏着仙符，还怕陆兄不从？陆兄莫要占了便宜还卖乖。那一处‘金银岛’，只要好生开发，日后金银年产量，不会比西南三省加起来少。我这是为陆兄为朝廷着想，这是双赢。”


    大梁西南三省，银矿遍布，年开采量超过百万两。


    “金银虽好，可毕竟孤悬海外，转运不易。”


    陆羽叹道。


    “这有何难。”


    “日后大梁在金银岛开采出的金银，只管留在岛上，无须往回转运。后续我神侯府再有什么买卖，朝廷就以金银岛上的金银库存付款就行，杨某亲自去取。”


    曹信说着，摸了摸手上黄金戒指。


    “这——”


    陆羽这才想起来，人有仙家宝物‘乾坤戒’呢，他好奇问道：“这仙戒不知作价多少？”


    “无价！”


    曹信惜字如金。


    “哈哈！”


    陆羽干笑两声，见话说到这份上，再不敢推搪，当即道：“那就二百万！”


    “痛快！”


    “有劳十日内付款！”


    曹信冲陆羽拱手，告辞离去。


    ……


    见过陆羽。


    交易谈妥。


    第二日，就是除夕。


    乾佑七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曹信去年是跟大姐她们一起在岐山派过的年。


    但今年，他人在西京，就回了曹家庄，与老娘、大哥大嫂、弟弟曹良还有小侄女曹安一起。


    去年七月。


    到今年年底。


    曹信已经一年半的时间没有正大光明回曹家庄。


    一回来。


    庄中顿时一阵欢腾。


    曹张氏。


    小曹良。


    大嫂程静。


    包括经常见面的大哥曹仁。


    一个个都很开心。


    但曹张氏还有遗憾，冲着曹信身后看了又看，忍不住问：“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你大姐呢？”


    曹张氏跟曹贤感情很深，一年半没见，实在想念。


    但可惜。


    “大姐还在岐山呢。”


    “不过她在岐山过的挺好，武功进步飞快，在门中威望很高。”


    曹信笑道。


    其实。


    他离开岐山派的时候，曹贤才刚从病榻下地。


    跟长白剑派‘四灵双玉’之首‘多臂灵剑’柳文期一战惨胜，曹贤即使有自身‘氤氲紫气’以及曹信医治，也足足躺了一个月，伤势极重。


    好在并不致命。


    而且。


    这一战为她在岐山派建立极高威望，颇有年轻一辈领头羊的架势。


    在当今岐山，正欠缺这样一位敢打敢拼的精神领袖。


    岐山派需要。


    又兼曹贤是曹信亲姐。


    任三不自然也多关照。


    日后。


    曹贤在岐山派的地位不会太低。


    “大姐现在可威风了。”


    曹信报喜不报忧，专捡好听的说给曹张氏跟大嫂听。


    曹张氏这才放心，但还是想，她拉着曹信絮叨道：“你姐走之前捉的那对鹦鹉已经孵了两窝小鸟，现在一家好些个，整日在庄中叽叽喳喳乱飞，热闹的不行。”


    那对虎皮鹦鹉——


    曹信想起来。


    不过，曹贤在岐山派乐不思蜀，早就将这对随手抓来的鹦鹉忘的干净。


    可怜老娘还在家中帮她养着，一窝又一窝。


    曹信跟着曹张氏去屋里看过畏寒的鹦鹉，果然是好大一家子，不惧生人，有两只活泼的，还飞到曹信肩膀上，顾盼生姿。


    曹张氏问过女儿，又聊起卫菲菲：“这姑娘今年也不回来？”


    “不回。”


    曹信摇摇头。


    曹张氏拉着曹信，小声问道：“你对她有没有那种心思？”


    一旁。


    程静闻言，抿嘴偷笑。


    女武神‘桂英’面不改色，但却默默竖起耳朵。


    “菲菲——”


    曹信想起远在岐山派的血亲师妹，笑道：“大家都还小，顺其自然吧。”


    这是标准渣男发言。


    不过。


    这也是实话。


    他这一生，亲近的适龄女子就那么几个——


    卫菲菲。


    唐飘飘。


    再就是桂英。


    满打满算，也才三个。


    要说从中挑一个结婚生子，身份地位上最匹配的，当然是卫菲菲。


    至于唐飘飘。


    这一位差点成了自己大嫂，不合适。而且她的性子，也不适合曹信。


    桂英的话——


    曹信承认，只是馋她身子。


    要说心灵上的共鸣，感情方面，还不如卫菲菲呢。


    倒是卫菲菲。


    “天底下可没有再比这更好的姑娘。”


    “去年下半年，人家姑娘看到《江湖旬报》上我们曹家庄刊载的‘寻人启事’，特意给卫老堡主他们写了信，让他们赞助了五千两。”


    “这事你哥跟你说过吧？”


    曹张氏拍一把曹信，觉得儿子这么吊着人家小姑娘，属实不厚道。


    曹信苦笑。


    这事他当然知道。


    远在海外的时候，大哥曹仁就在西京老宅中，通过文字将这事说清楚。


    曹信当时没回应、没回来。


    觉得这钱，收不收都行。


    最终。


    还是曹仁做主，婉拒卫家堡的好意。


    五千两不是小数字。


    要知道。


    当初曹仁曹信置办曹家庄，总的还没超过五千两呢。


    卫菲菲倒是大方。


    卫家堡也当真舍得。


    但是曹家庄不缺钱，曹仁考虑到曹信跟卫菲菲的关系——


    “要是你们好上了，收了卫家堡的钱，总归手短嘴软。”


    “要是没好上，这钱就更不能收了。”


    曹仁给曹信解释。


    他考虑的很周全。


    “嗯。”


    曹信点头：“等回了岐山，我再当面谢谢菲菲。”


    至于成亲。


    他才十三，再等等吧。


    ……


    提到卫菲菲。


    想到岐山派。


    曹信看向曹张氏，询问老娘：“等开年，正月过后，咱们一家一起去岐山派看看？”


    “去岐山？”


    “太远了，会不会不方便？”


    曹张氏对岐山没什么兴趣，但她想看看曹贤，顺带也想看看曹信、曹贤姐弟这两年生活、学艺的地方。


    “方便。”


    曹信看出曹张氏心思，转头又问大哥大嫂：“大嫂这边方便吗？”


    “行啊。”


    “前年你提过，我一直等着呢。”


    程静大大方方，她出嫁前一直在西京城，紧守闺阁。成亲后，到了曹家庄后好一些，可以四处转转，但又怀上曹安，也没去过太远。


    对岐山这样的大梁名山，她还挺期待的。


    至于曹安。


    按理来说，才仅一岁半，不宜远行。但有曹信这个神医陪着，程静十万个放心。


    “五哥，什么时候出发啊？”


    曹良现在也是大小伙，但仍是憨憨的，抱着曹安，脸上也满是期待。


    “过完年。”


    “出了正月，就出发。”


    曹信摸摸曹良脑袋，又将他怀里曹安抱过来。


    “哇——”


    曹安没见过曹信，认生，吓得张嘴就要大哭。


    “哈哈！”


    曹信也不尴尬。


    亲亲抱抱举高高，不多时，屋里就全是小曹安的欢笑声。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曹贤不在，但年后很快就能见着。


    唯一遗憾。


    仍是曹义、曹淑！


    ……


    曹家过年时。


    远在上京。


    与吕国公并列大梁开国八公之一的郑国公府邸，同样气氛热烈。


    不过，作为郑国公府太夫人、王老太君的外孙女，年仅十四岁的韩熏屋里，则显得有些冷清。


    韩熏是王老太君与上一任郑国公膝下小女‘周敏’所出。


    早年。


    周敏嫁给西北将门世家的‘韩旗’，诞下一女韩熏，却在韩熏四岁时故去。


    韩熏跟着父亲长到七岁，恰逢西北大乱，韩旗奉命领兵平乱，无暇照顾女儿，就将韩熏从宁西老家送往上京，托老太君与大舅兄照顾。


    本待战乱平息后，就会接回去。


    但谁成想，第二年，韩熏八岁时，韩旗就战死沙场。


    自此。


    韩熏常住周府，养成了孤标傲世的性格。


    一晃就是七年。


    眨眼间。


    小丫头长成大姑娘，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少女几多愁，做不得自家主。


    心思一多，便病倒了。


    “姑娘，喝点热粥暖暖胃吧。”


    韩熏躺在床上，娇小可人。屋外，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几步快走进了屋，两手捧着一碗热粥，来到床前。


    “喜鹊，不是让你回去吗？”


    “你跟你哥哥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年底几天，多聚聚吧。”


    韩熏摸摸小丫头的总角，眉梢说不出的愁绪。


    “姑娘病了，我不能走。”


    那称作‘喜鹊’的小姑娘坐在床边，将韩熏扶起，要喂她喝粥，一脸认真。


    “好好。”


    “那我喝完粥，你就回去吧。”


    韩熏怜爱的摸了摸喜鹊的脸蛋，将一碗热粥喝了小半，就再吃不下。带着疲倦，又劝说喜鹊几句，这才将这个忠心、善良的小丫鬟劝走。


    ……


    “哥！”


    “哥！”


    “我回来啦！”


    喜鹊蹦蹦跳跳，被韩熏房里大丫鬟明月送回来。


    她跟哥哥就住在这里。


    不过。


    喜鹊是韩熏跟前丫鬟。


    而她哥哥因为一身痨病，没法在主子跟前伺候，托韩熏的推荐，得以在国公府锅炉房里谋了个差事。


    虽然脏些累些，还经常要值夜班，但胜在有一份工钱可以养活自己，又有国公府安排的住处。


    吃住不愁。


    已经胜过许多人。


    “喜鹊。”


    “咳咳。”


    杨义听到动静，从屋里迎出来，快走两步路，就忍不住咳出声来，但脸上满是笑容。


    “哥！”


    喜鹊更是兴奋，迈着小短腿一下子冲进哥哥怀里。


    兄妹俩各有差事，在国公府这深宅大院中，一年到头难见到几次，每次见面都很开心。


    杨义摸摸妹妹的小脑袋，又冲送她回来的明月笑道：“喜鹊这一年，有劳明月姐姐照顾。”


    他们也是老相识。


    当初。


    他跟妹妹与家人失散，杨义病倒，脑子迷湖，万幸遇到途经的韩熏等一行人，被韩熏可怜，就带着他们兄妹俩一同来到上京。


    然后又给杨义安排工作，又时常接济。


    等妹妹大一点，又将她收作丫鬟，赐名‘喜鹊’，带在身边不曾亏待。


    来时路上。


    杨义就跟韩熏身边的大丫鬟明月认识，距今也有七年光景。


    但即使同为奴仆，杨义区区一个锅炉房苦力，远比不上明月这个韩熏跟前的大丫鬟。


    七年来，接触少之又少。


    明月跟随韩熏，也是个心善的，她冲杨义笑道：“喜鹊很乖，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


    随后又道：“姑娘这次给她放了五天假，初四的时候，我再来接她回去。”


    “明月姐姐，留下来吃饭吧。”


    喜鹊听着两人说话，又回过身抱住明月。


    “不了。”


    “我还得回去照顾姑娘呢。”


    明月笑着推辞，转身离去。


    “姐姐慢走。”


    喜鹊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高兴起来，从怀里掏出的两包点心递给哥哥，得意道：“哥！哥！你快尝尝，这是蔡嬷嬷做的点心，可好吃了。刚出锅，还热乎着呢。”


    几块点心原本被红纸包裹着。


    喜鹊担心凉了，又在外面裹上两层纸，放在怀里。


    现在打开，热乎乎的。


    “嗯。”


    “好吃。”


    杨义尝了一口，又看了眼裹着点心的那两层纸，见上面好些字，有些担心问道：“这是书？”


    印着这么多的字的两张纸，可别是什么重要东西。


    “不是不是。”


    “姑娘说这叫‘报纸’，是从西京府那边传来的，记录的多是些江湖事，不值些钱。姑娘不感兴趣，就给我用来包点心。”


    喜鹊叽叽喳喳，但说话条理十分清楚。


    “报纸？”


    “西京？”


    杨义好奇，展开大致看看。


    他识字不多，是小时候跟着那个鬼精鬼精的弟弟一起去缠着乡里老童生学来的。看四书五经就差些，但看这种几乎全是常用字的报纸，连蒙带猜勉强可以


    “江湖旬报——”


    杨义翻过一个个栏目，没太在意，翻过一页，准备放到一旁。


    忽的。


    他看到上面有一个栏目，备注醒目的‘寻人启事’四个大字。


    “寻人？”


    “还能这样？”


    杨义心中一动，再往下细看。


    旋即。


    怔住。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公开悬赏！氪金修行！【求月票！】

    远在西京府。


    曹信暂时不知道身处上京城的这对兄妹。


    正值年关。


    他在曹家庄享受过年气氛的同时，也没落下修行。


    《月术篇》的核心，是‘服月精法’，又称‘服月芒法’。夜深人静时，对着天上明月，存想明月在泥丸宫，光芒四射，其白芒流入下丹田。


    此为‘观想法’。


    法门玄妙，但仍是‘炼精化气’的路数，属于后天法，旨归于空，不要执相，不然容易出偏，难于出来。


    名为‘采集月华’，实则仍是炼精练气，长久行功，可滋补身中之阴，夯实根基。


    仙崖之巅。


    五心向天。


    身中穴窍毛孔全身皆可沐浴月华。


    对月而坐，似有月之精华吸入头顶百会穴，在上丹田成像，沿任脉降至丹田，再由督脉升至泥丸宫。月为天地至阴之精，月光精华，照彻泥丸，下耀五脏，入于明堂，化生清彻甘露，流入口中咽下，任满盈而明辉不溢，运润全身。


    “日有合，月有合，穷戊己，定庚甲。上鹊桥，下鹊桥，天应星，地应潮。起巽风，运坤火，入黄房，成至宝。”


    吸气时，月华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吸进来，呼气时身上那些病气废气，不好的东西，全都被排出体外。一吸一呼中，身体越来越亮，观想如月，圣月照耀金庭，落入丹田，不着不迷，不执不有，导空静定。


    功法根基，逐步夯实。


    这是日积月累的长久功夫，是‘月术篇’基础。


    从年前到年后。


    曹信不断修持。


    除了‘源点’直接将其‘月术篇’从无到有提升到七级这一优势外，曹信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常人处在世间，一日仅有一夜，能赏月的时间毕竟有限。


    但曹信坐拥大梁世界与原始仙界，可以两班来回倒，同一天可以经历两个子时，于其修行，大有裨益。


    十日下来。


    虽说达不到二十天的效果，但折扣一下，十五天总是有的。


    看着不起眼。


    但长此以往——


    十年当十五年。


    二十年当三十年。


    一百年当一百五十年。


    这就不容小觑。


    修行就是这样，点点滴滴，汇聚成河，最终攻城拔寨、势不可挡。


    沉浸修行。


    正经事，曹信也没忘。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


    乾佑八年第一期《江湖旬报》正式发行。


    刊载在上面的三则新闻，迅速引爆江湖。


    ……


    “好个杨过！”


    “好个神侯府！”


    陆羽翻看新一期《江湖旬报》，又气又笑。


    前几日，他刚跟曹信交割了二百万两白银，随即，带着两道仙符以及一份粗略的‘金银岛’海图，立即启程，回转上京。


    他走时，开年第一期《江湖旬报》还未定稿。


    此时。


    在途中。


    《江湖旬报》发行的第一时间，就被人从西京迅速追上送来。


    陆羽一看，一阵恍然。


    “难怪！”


    “这么强硬要将‘金银岛’卖给朝廷，原来在这等着呢！”


    陆羽看过报纸，气恼《江湖旬报》将他们的交易公之于众给他平添麻烦之余，却也不由感慨这杨过的脑洞之大：“公开悬赏，一百两白银购买一年内力，起步两年，封顶五年。”


    这——


    他当真没想到这一茬。


    除‘月术篇’外，江湖上很少见到这种能吸取、掠夺他人内力的邪功魔功。


    至于‘月术篇’——


    从天山，到魔教。


    再到朝廷。


    这期间辗转不少人手，但能从中悟出些许修行法门的不少，可要说完全领悟，能从容吸人内力为己所用的，一个都没有。


    至少。


    明面上。


    一个没有！


    陆羽在交易‘月术原本’的时候，也没想过，杨过或者神侯府能悟出什么名堂。


    可现在。


    看样子。


    “这是悟出来了？”


    “朝廷诸多高手参悟多年，收获甚微。”


    “神侯府才仅到手一个月，就已经可以吸人内力？”


    陆羽有些怀疑。


    但是，从出卖金银岛套取白银，再借助《江湖旬报》大方悬赏。


    一环套一环。


    若是神侯府没人悟出‘月术篇’，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思来想去。


    陆羽又觉得神侯府，或者干脆就是那杨过，必定是从‘月术篇’中大有收获。


    可是。


    原本。


    一旦有人掌握‘月术篇’，江湖上必定是一阵腥风血雨。


    因为‘月术篇’就是要吸人内力，损人利己。


    没人愿意。


    然而，如果换个方式，实打实的给出真金白银，那就不同。


    “两年内力。”


    “许多寻常练家子，一身内力都不止这些。”


    “但凡成名高手，哪一个没有五年八年的内力？”


    “出卖两年，抵得上寻常镖师六七年的收入。”


    “出卖五年，五百两纹银，足以让一位拼搏一生的老江湖安心养老。”


    “这则悬赏一出，怕是争先恐后多的是人想要被吸。”


    陆羽摇摇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陆羽一看，就知此计可行。


    当然。


    这对寻常江湖人、武道宗师来说，数万、数十万两白银邀买内力，且不提舍不舍得，他们还真未必有这些钱。


    比如岐山派，就穷的叮当响。


    白云观、青羊宫这些，偌大家业，也不可能这么造。


    而且。


    《江湖旬报》上的悬赏，可不止明码标价的真金白银，还有售后服务，被吸取内力之人丹田、经脉造成损伤，可以在长生堂医治、调养。


    谁人不知，长生堂名医群集。


    仅此一出。


    又是不少隐性支出。


    除了骤得横财二百万的杨过，江湖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能这么做、敢这么做的。


    但是。


    又不得不说。


    这么眼睁睁看着杨过拿着自己这刚给他送过去的二百万两，在这乱造，不要钱似的财大气粗，实在教人膈应。


    可是！


    没办法！


    神侯府，无所畏惧！


    “二百万。”


    “月术篇。”


    陆羽心下乱糟糟，又想起仙山、仙人，一时间，忍不住又叹息一声：“这世道，看不清！”


    ……


    何止陆羽看不清。


    江湖上。


    江湖人。


    觉得看不清这世道的，大有人在。


    不止重金悬赏这一则。


    此外还有两条新闻。


    巧了！


    也都是跟朝廷、跟陆羽有关。


    一是，陆羽代表朝廷，送来《棋仙九术》中的‘月术篇’与‘死术篇’，并成功换回两道‘回春仙符’。


    棋仙九术！


    回春仙符！


    这是名震江湖的绝学、至宝。


    前者名气极大，古往今来，掀起不少争端。


    后者就更不用多说，崇仙大会上，死而复生、晋升宗师的马嫉恶，如今就正在塞北活跃呢。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那里。


    大半年来，不知多少江湖中人特意跑去塞北近距离围观、询问，活活让马嫉恶成了一处移动景点。


    回春仙符！


    名声大噪！


    但此前，仙符只在神侯府，不曾外传。而神侯府神神秘秘，太难接触，根本弄不到仙符。


    可现在。


    朝廷居然得了两道仙符。


    一时间，暗潮涌动。


    或针对陆羽。


    或针对九术。


    陆羽的归途怕是不会太顺利。


    而目前已知，坐拥九术残篇的风云会、御剑山庄、白云观、青羊宫、真武观，只怕也要迎来不少麻烦。


    九术。


    仙符。


    这是一桩轰动。


    此外，就是曹信跟陆羽的第二桩交易——


    “二百万两白银，交换崖山往南七千三百里外一处海岛的航线海图。”


    “金银岛！”


    “仙山桥头堡！”


    这一消息，引起的更多的还是名门大派、世家豪门以及巨商巨贾的关注。


    寻仙也好。


    求财也罢。


    都足够诱人。


    《江湖旬报》特意刊载这一桩交易，不但详细介绍金银岛，还在文章最后明码标价，同样是二百万两的价格，还将分别出卖四处岛屿、四条航线。


    二百万！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独门独户，想一口气拿出来，兴许不易。


    但三五老财联合在一起，拿下一处岛屿、一条航线，这不是难事。


    有心的，已经在行动。


    不过，曹信目前最关注，同样也是江湖上的普罗大众最关心的，仍是‘内力悬赏’！


    ……


    “不要紧张。”


    “放轻松。”


    五禽山中，迎来第一位卖家，曹信正在安抚：“旬报上说的清楚，吸取内力的过程，可能会损伤经脉、折损根基。不过五禽山中有长生堂，众多名医，医术精湛，事后会帮忙调养一段时日，不必担心暗伤什么的，这些都清楚吧？”


    “清楚清楚！”


    “杨大侠，你吸吧！”


    “我修炼半辈子，一身内力没有十年也有八年，要不你全给吸了，超出五年的我给您打个对折？”


    马大挺是个老江湖，修行数十年，闯荡半辈子，人称‘秃头鹰’。名号也算响亮，但却落下一身伤。眼见就要打不动了，一身内力也处在衰败期。


    跟众多江湖同道、江湖前辈一样，到了这时候，就要考虑金盆洗手、善后养老的安排。


    马大挺也不例外。


    他原本都已经在琢磨，准备托个门路，去西京府外一处老财主家当个武教习，安度晚年。


    没想到。


    临行前。


    居然碰到这种好事。


    两年内力，二百两白银。


    五年内力，五百两白银。


    简直是白捡的银子。


    于是。


    马大挺第一个跑来五禽山，第一个报名。


    通过审核。


    成为第一个‘内力卖家’。


    此时。


    他还嫌五年内力太少，想要梭哈！


    吸人的细叮嘱。


    被吸的上赶着。


    想来，棋仙他老人家当初创出‘月术篇’的时候，可能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幕。


    “有钱能使鬼推磨！”


    “此言不虚！”


    曹信有钱任性，但也不愿伤人性命：“内力全吸走，你人就废了！”


    他摇摇头，不复多言。


    当即运起‘月术篇’，将两掌放在马大挺背上。


    功法运转。


    艰难吸取。


    他修行‘月术篇’毕竟时日尚短，而马大挺则是苦修数十年的老江湖，内力不算深厚，却也根深蒂固。


    吸取不易。


    一头大汗。


    须臾后，不得不中场休息。


    “杨大侠，这——”


    马大挺扭头，见这位神侯府神凋大侠的模样，一时慌神：“我没抵抗，就是下意识——”


    “没事。”


    “你放轻松，咱们再来！”


    曹信心底羞愧，打断马大挺，继续运功。


    半晌后。


    马大挺与曹信二人，全都扶着墙，脸色惨白的走出。


    “多谢配合。”


    “你先去长生堂休养吧，五百两纹银，随时可以支取。但最好是休养妥当，不然怕是要遭贼惦记。”


    曹信冲马大挺道。


    “多谢多谢！”


    “我有兄弟就在山下，让他上来代领，我留在长生堂，这行吗？”


    马大挺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又处在弱势，因此跟曹信有商有量，十分谦卑。


    “行。”


    “让人上来吧。”


    曹信往后还得吸更多人，注重口碑，合理诉求自是有求必应。


    等到马大挺的兄弟来领了五百两，马大挺去了长生堂休养。


    第一桩买卖算是圆满达成。


    曹信也扛不住，闪身进入原始仙界。


    开始炼化！


    ……


    乾佑八年，曹信始修‘月术篇’。


    平时主修‘服月芒法’与‘拘三魂法’。


    吸人内力后，则要专注修持‘服日气法’与‘制七魄法’，从而炼化异种内力，占为己有。


    日气灼热。


    容易伤身。


    非得‘月精’中和相济，才能免除后患。


    丹田中。


    月精如圆月，照彻四方。


    待日气到来，不断消磨，圆月有缺。


    直到一轮圆月化为月牙儿，至此便是极限，便要终止，倘若强行继续，势必伤身。长此以往，后患难除，积重难返。


    急功冒进不可取。


    曹信脑子很清楚。


    其日夕卧，向上伸足，两手掌掩两耳，当使指端接交颈中。


    冥目闭气七过，叩齿七通，存鼻中端有白气如小豆，须臾渐大，冠身九重，忽又各变成天兽。


    两青龙在两目中，两白虎在鼻两孔中，颈皆向卧。朱雀在心上，向人口。苍龟在左足下，灵蛇在右足下，颈亦向上。


    玉女着玄锦衣，两手各把火光，当耳门。


    如此良久，咽液七过，叩齿七通，呼尸狗、伏失、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忽感周身灼热，内视圆月阴缺。


    曹信惊醒。


    忙运‘乘虚蹑景法’，将体内尚未炼化的异种内力驱散。


    须臾后。


    停下行功。


    炼化完成。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的赛道！【求月票！】

    “吸了五年，炼了三年，增长一年。”


    曹信内视己身，对‘月术篇’的效率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此功修行——


    先得修内功，积攒‘月精’。


    ‘月精’可以转化为内力，这是正统修行法，但进度较慢。


    反倒是吸人内力后，以‘月精’中和‘日气’，从而炼化旁人内力，如此积攒，进度最快。


    比如这一次。


    曹信事先修行半月，而后掠夺内力，最后再行炼化。


    一趟下来。


    半个月时间。


    就已经增长一年内力。


    这个进度，不可谓不快。


    试想想。


    半月可抵一年。


    那一年下来呢？


    二十四年！


    这是以开年刚刚提升到八级‘月术篇’的造诣来论。


    往后再过一年，随着曹信在‘月术篇’的造诣越来越深，效率肯定会越来越高、进度肯定会越来越快。


    兴许三五年后，积攒百年内力不是梦。


    “未来可期！”


    曹信一笑，见大梁日头正高，便闪身进入原始仙界，继续积攒‘月精’。


    ……


    夜复一夜。


    日复一日。


    二月初一。


    又半个月过去，曹信开始第二次吸取。


    这一次。


    他挑的仍是一位老江湖，一身内力雄浑，足有十多年。


    单凭内力，这人已经能跻身一流境界。


    但可惜。


    同样难逃年老力衰。


    年纪一大。


    气血败退。


    不服老都不行。


    现在有机会，能在最后时刻发挥余热，将一身内力的剩余价值压榨出来，这是好事。


    曹信破格，一口气吸了十年。


    十年内力。


    千两白银。


    没什么不乐意的。


    而曹信这边。


    事后尝试——


    发现一口气吸取十年内力，压力更大，转化率更低。


    最终成果，自身增长的内力接近一年半的样子。


    看似比先前‘吸五年得一年’的比例低。


    但要考虑到时间因素。


    不在乎金钱消耗的情况下，前者，半个月时间，增长一年内力。后者，半个月时间，增长一年多的内力。


    二者对比。


    当然要取后者。


    至于赏金——


    坐拥二百万两巨富，曹信还真不在乎。


    曹信准备再进行几次尝试——


    五年。


    十年。


    八年。


    三年。


    ……


    总之。


    具体每次吸取多少内力，才是进度最快的方案，试过就知道。


    是多是少。


    曹信都不怕。


    哪怕就按照十年旁人内力转化自身一年半内力，曹信也烧得起。


    以这个比例——


    他若想修成百年内力，总支出也才六七万两而已。


    即使后续有变化。


    翻倍翻倍再翻倍。


    二百万两，怎么也够了！


    “大刀阔斧，勐干就对了！”


    新的赛道，曹信斗志十足。


    ……


    出正月，到二月。


    “出发！”


    “出发！”


    曹良一脸兴奋。


    小曹安牙牙学语，正是爱模彷大人的年纪，学她七叔一样，攥着小拳头嗷嗷叫唤。


    进入二月。


    曹信依言，带着曹张氏、曹仁、程静、曹良、曹安，还有师父宁淑华、他姨唐渺，一行人从西京府出发，最终目的地是岐山。


    但不着急。


    途中游山玩水，不赶时间。


    曹信也不耽搁。


    晚上可以修行。


    每隔半月，抽时间去一趟五禽山，吸一波内力。


    有锚点。


    有神凋。


    这也容易。


    游玩、练功，两不耽误。


    这么晃晃悠悠，二月初出发，直到三月底，这一行才终于抵达岐山。


    ……


    自去年四月份离开岐山后，在最开始的四个月，即筹备‘崇仙大会’与发行《江湖旬报》的四个月，曹信每个月还回来几次，治一治疑难杂症，再顺便给曹贤、卫菲菲等人‘扎扎针’，促进修行。


    八月份开始。


    曹信驾驭神凋往南而行，就再没回来。


    一晃。


    这就大半年过去。


    再回岐山，久别重逢。


    加上曹张氏等人的到来，更是令神手谷中一阵欢腾。


    曹张氏与曹贤。


    唐渺跟唐飘飘。


    宁淑华与段勉。


    亲人团聚，最是欢喜。


    唯独卫菲菲、卫宝驹孤单一些。


    卫菲菲还好。


    毕竟。


    宁淑华是她师父。


    倒是卫宝驹——


    孤苦伶仃。


    曹信善解人意，回来后，第一个就给他‘扎针’，让他后面几天精疲力竭不想家。


    至于他自己。


    一回岐山，就又变成岐山派天机院掌院、神手谷神医——‘墨居仁’！


    时隔一年。


    天机院发展的还不错。


    三堂当中——


    医学堂最简单，进来的弟子尚在苦读医书、经典的阶段，死记硬背再加上药材辨识，就足够他们学上好一阵子。


    曹信不怎么费心。


    天机堂原本发展最差，但自从去年三月份，曹贤领衔‘五行三绝阵’，先破长白剑派‘千面搜杀阵’，再挫长白剑派‘四灵双玉’之首‘多臂灵剑’柳文期，就开始火爆。


    从三月到七月，曹信陆续筛选二十一人进入天机堂，分别习练‘七星八卦剑阵’、‘五方剑阵’以及‘剑网阵’。


    再加上曹贤的‘五行三绝阵’。


    岐山派四大剑阵，就算凑齐。


    ‘五行三绝阵’，五人成阵。


    ‘五方剑阵’，五人成阵。


    ‘七星八卦剑阵’，七人成阵。


    ‘剑网阵’，最少九人成阵。


    这四大阵法，配合到极致，威力都差不太多。


    但论及潜力，当属‘剑网阵’最高。


    此阵最少为九人一组，八人分站坎、离、兑、震、巽、乾、坤、艮八个方位，另外一人居中接应，以快剑攻敌，分进合击，九人如同一体，对方若图各个击破，势必伤在乱剑之下。


    跟前面三组阵势不同。


    ‘剑网阵’可以多组配合。


    一组九人能成阵。


    两组十八人也能成阵。


    三组二十七人同样能成阵。


    理论上，无上限。


    人数越多，配合越精妙，发挥出的威力就越大。


    岐山派在第三次正邪大阵前，曾有六组‘剑网阵’相合，组成剑网，连超一流都能困住、围杀。


    十分惊人！


    天机堂需要一门战略性的阵法，作为守山大阵。


    ‘剑网阵’就最合适不过。


    一组又一组。


    不断编练。


    只等熟练度提高，规模上来，不亚于为岐山派增添一位超一流大高手，甚至赶超以往最佳。


    这是可以长久坚持的。


    日后。


    不断从新老弟子中挑选与‘剑网阵’契合度高的，进行培养。


    即使‘剑网阵’中的老成员不断离去，也能得到不断补充。


    以曹信物色、培养的速度，完全可以超越出师的速度。


    前仆后继。


    源源不断。


    ‘剑网阵’永不落幕，‘天机堂’也能屹立不倒。


    除却这两处堂口。


    第三处，讲武堂。


    就更是如火如荼。


    曹信亲自指点，该修什么功法、武技，近一年，初显成效。


    又有任三不这个掌门，以及袁岳、王癫这二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耳提面命，讲武堂的各种课程安排——


    讲古！


    论今！


    江湖！


    经验！


    实战！


    ……


    都在持续推进。


    天机院，蒸蒸日上。


    岐山派，欣欣向荣。


    一切向好。


    走上正轨后，需要曹信操心的地方并不多。


    他得以闲暇，享受生活，并梳理今后规划。


    ……


    卫菲菲陪了师父还有曹张氏、程静等人三天。


    主要是看曹信。


    之后见曹信没再跟着一起，她也不去，留在神手谷，时不时往曹信跟前跑，偶尔请教武艺，偶尔请教医术。


    一天得见上好多次。


    似是要将这大半年不在一起的时间都补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刻苦呢。


    但是——


    卫菲菲：


    【根骨：3】


    【年龄：20】


    【序列：无】


    【生命值：14】


    【能量值：10】


    【精神值：10】


    【功法：广寒阴功（5级），寿世青编调身法（8级），……，略】


    【武技：青丘十八幻（5级），绕指柔剑（4级），……，略】


    【武技契合度：绕指柔剑63%，广寒阴功60%，青丘十八幻51%，寿世青编调身法18%】


    ……


    仅从面板上来看，卫菲菲的确不算努力。


    曹信先后推荐她修行《广寒阴功》、《青丘十八幻》以及《绕指柔剑》，都是上乘武功，契合度最低的《青丘十八幻》都有51%，最高的《绕指柔剑》更是高达63%。


    但卫菲菲‘苦修’《广寒阴功》与《青丘十八幻》，近四年时间，只到5级。


    《绕指柔剑》修炼也有一年半，只在4级。


    至于《寿世青编调身法》，这是曹信点化，不算在内。


    单看面板，就知道卫菲菲在修行上不大上心。


    要知道。


    她根骨3点。


    反观曹贤原先根骨仅有1点。


    两人修炼时长差不多，契合度差不多，修行环境也差不多。


    但曹贤——


    【根骨：2】


    【年龄：18】


    【序列：无】


    【生命值：15】


    【能量值：13】


    【精神值：16】


    【天赋：无】


    【功法：二十三势开合劲（6级），寿世青编调身法（8级）】


    【武技：六阳刀法（7级），五禽冲霄身法（6级）】


    【武技契合度：二十三势开合劲42%，六阳刀法61%，五禽冲霄身法44%，五行三绝阵73%】


    ……


    自去年开年以来，自曹信助曹贤修行《寿世青编调身法》以来。


    仅一年出头。


    曹贤实力，突飞勐进。


    现在无论是武技，还是三维数值，都已经稳稳跻身一流行列。


    唯独内功、内力稍稍有所欠缺，但有八级《寿世青编调身法》加持，完全可以弥补。


    越战越强。


    勇勐精进。


    不比不知道！


    一比吓一跳！


    根骨占优的卫菲菲，简直快被曹贤甩的连影子都看不见。


    二人差距，从‘精神值’上似乎能看出端倪。


    “菲菲的意志力，远不如大姐。”


    “习武积极性也不高。”


    这才是曹贤能以1点根骨逆袭的真正原因。


    其实。


    不止是卫菲菲。


    包括段勉。


    这位段家大少爷，对打打杀杀、苦修苦练也兴趣缺缺。


    人生如此美好，可不止习武练武。


    段勉宁愿一头钻进‘医学堂’，扎进医学书籍的海洋中，也不愿整日苦练武技。


    人各有志。


    不能强求。


    卫菲菲也差不多。


    她习武是湖弄，学医也是湖弄，这些都不是她的兴趣所在，只是为了接近曹信而已。


    因此。


    武艺进步有限。


    医术长进不多。


    人生苦短。


    曹信也不愿强求。


    只是，对卫菲菲，他终究还是考虑的更多一些。


    ……


    这日。


    神手谷，后院。


    看着刚刚切磋过后，霞飞双颊的卫菲菲。


    曹信一时感慨。


    他初遇卫菲菲，是乾佑四年九月，那时曹家庄刚刚盘下来，二人在曹家庄渡过了很美好的一段时光。


    当时卫菲菲才仅十七岁。


    而现在。


    一晃已是乾佑八年，卫菲菲二十岁。甚至，再过两个月，等到五月份，她就即将是二十一岁的大姑娘。


    二十一岁。


    这个年纪，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曹信前世曾饱受催婚之苦，想来，即将二十一岁的卫菲菲，压力也不会小。只是，卫菲菲整日乐呵呵，看着无忧无虑，半点不显。


    以往还不觉得。


    今日细看——


    乐观积极。


    五官姣好。


    身段轻柔。


    卫菲菲的确还挺好看的。


    曹信看着卫菲菲，心中一动，好奇问道：“你有什么梦想吗？”


    “啊？”


    “梦想？”


    卫菲菲被曹信主动留下，正欢喜呢，听到这话，却一愣。


    这年代！


    男男女女，谁谈梦想啊？


    卫菲菲有些懵，但还是仔细认真的想了想。


    这一想。


    将她难住。


    “我的梦想——”


    “做个侠女，行侠仗义？”


    “不对不对！”


    “学成名医，悬壶济世？”


    “也不对！”


    “相夫教子——”


    “师兄好像不太喜欢这种传统女子。”


    “那我——”


    卫菲菲摇摇头，一阵苦恼，“我就想一直跟在师兄身边，每天能看见师兄，我就很开心。”


    习武。


    学医。


    为的都是亲近曹信。


    她内心是更想要‘相夫教子’的。


    但是这‘夫’得是曹信，‘子’得是她跟曹信的孩子。


    除此之外。


    再没其他什么梦想。


    这是咸鱼。


    但曹信看着卫菲菲一脸认真的思考自己的梦想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


    即使卫菲菲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但是——


    简简单单！


    无忧无虑！


    也挺好。


    很有感染力。


    即使偶尔会有小心思小伎俩，会装一下，貌似聪明，其实不多，很容易就被人识破。


    显的有些稚嫩。


    跟她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变得很简单，不会从卫菲菲身上得来任何负面情绪，反而自身许多复杂、负面的东西，都被净化。


    曹信回忆自己跟卫菲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而这边。


    卫菲菲眨眨眼，好奇反问曹信：“师兄有什么梦想吗？”


    “我——”


    曹信一笑。


    太多了！


    数不尽！


    他是俗人，求的太多，于是烦恼也多。


    一念及此。


    不再多想。


    “来了岐山快两年，还没认真逛过。”


    “陪我四处走走？”


    曹信看向卫菲菲，第一次主动邀请。


    “啊？”


    卫菲菲一脸惊喜，不住点头：“好啊好啊！”


    夕阳西下。


    时光正好。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游子来信！终见二哥！【求月票！】

    曹张氏等人在岐山待了一个月，将岐山包括附近城镇都逛了一圈，这才返程。


    二月出发。


    四月抵达。


    五月离去。


    这一行，不但在岐山玩的尽兴，来回途中，也路过不少城镇、山水，在这个不算安靖的世道，算是一次难得体验。


    一路上。


    有曹信这个神医。


    包括曹仁，他前年年底，‘寿世青编调身法’就已经五级。


    去年一年。


    多次点化，成功封顶，达到十二级。


    一身‘氤氲紫气’不输先前曹信，看顾一家老小不成问题，更多保障。


    因此这一路没什么后顾之忧，大家都很开心。


    等再回到曹家庄，已经是六月份。


    曹安还小，曹信也仍是跟着一起回来，做个双保险。


    卫菲菲也跟着一起，明面上说的是想家，想回卫家堡看看。


    实际上——


    心知肚明！


    回到曹家庄后，曹信本想跟卫菲菲一同去一趟卫家堡，倒不是见家长，主要是感谢一下卫家堡这几年对曹家庄的照顾。


    乾佑四年到乾佑八年。


    四年时间。


    若不是卫家堡多方面照拂，曹家庄不会这么顺利甚至可称惬意。


    于情于理，都得感谢。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回到曹家庄的第二日。


    喜从天降！


    ……


    “老五！老五！”


    曹仁一脸惊喜，跑进曹信院中，砰砰敲门，全无平日里作为庄主的从容气度。


    勐敲几下。


    不见动静。


    他就守在门外，坐不住、站不住，来来回回打转，手上捏着一封信，翻来覆去，看不够。


    等一会儿。


    敲一会儿。


    就这样。


    小一刻钟后。


    曹信终于从屋里推门出来。


    看看天色，约莫下午三四点钟。


    “大哥，什么事这么着急？”


    曹信看向曹仁。


    曹仁二话不说，直接塞过来两封信，然后才道：“是老二寄来的信，从上京寄来的！”


    “老二？”


    “二哥？！”


    曹信一惊。


    这不是‘二哥’寄来的‘第一封信’——


    自去年五月份，刊登在《江湖旬报》上的‘寻人启事’传播开来，颇有不少居心不良之人跑来招摇撞骗。


    其中少数是大摇大摆，亲自上门。


    大多数则是写信骗钱。


    似这种自称‘曹义’的信件，一年里，曹信看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本着‘宁杀错，无放过’的态度，曹家庄将每一封信都去追查核实，最终证明，的确是骗子。


    这一次。


    也一样。


    曹信第一反应：又是骗子。


    但看到大哥神情激动，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次可能不同。


    他接过信件，展开一看。


    一目十行！


    很快！


    曹信也激动起来：“是二哥！”


    “肯定是他！”


    “这上面说的几件事，只有我们兄弟知道！”


    曹仁早就确定，他看向曹信：“在上京！他跟小妹都在上京！这信从正月就写好寄出，这是第四封，这是第七封，老二也很着急！”


    曹信也看过两封信。


    内容差不多。


    但是有标记。


    想来是二哥担心上京与西京路途太遥远，只寄一封信，可能会丢失。只找一个寄信渠道，很可能会被坑。


    这才连续写了好多，寄了好多。


    事实证明。


    二哥的担心是对的。


    从正月到六月。


    足足半年时间，仅有两封信成功抵达曹家庄，到了曹仁、曹信手里。


    要是但凡少这两封，可能他们兄弟重联的时间还要再往后。


    至于独自从上京赶回西京，亲至曹家庄——


    压根不做考虑。


    远行不易！


    曹仁、曹信看过信件内容，知道老二曹义现在的位置、处境，一时惊喜难自抑。


    曹仁黑脸泛红更显黑，眼神灼热，看向曹信：“是你独自赶去西京，还是找师父帮忙，凑一批高手一起过去？”


    神侯府！


    神凋大侠！


    崇仙大会！


    这都是不久前，在西京府发生的大事。


    曹仁虽然从不过问曹信的事情，但也知道，那‘杨过’肯定就是‘曹信’。正因为拥有神凋，这才能频繁且迅速的往来岐山与西京。


    坐拥神凋。


    号称‘寻见仙山、得遇仙人’。


    要去上京，必定不成问题。


    但毕竟牵扯到失散多年的兄弟、妹妹，曹仁也难免失方寸、更谨慎。


    行百里者半九十！


    在曹义、曹淑重回曹家庄之前，他不愿有一丝一毫意外发生。


    曹信也是。


    “事不宜迟！”


    “夜长梦多！”


    “我这就出发，先见到二哥跟小妹再说！”


    曹信等不及。


    距离二哥寄信已经过去半年，虽然从信中来看，曹义那边素来安稳，没什么危险。


    但不可不防。


    早去早好。


    “好！”


    “那你快去！”


    “一切小心！”


    曹仁这次也没二话，其实，相较于师父段冲，他更相信弟弟曹信这个‘谪仙’的本事。


    曹信不墨迹，将信收起，冲曹仁道：“这件事先别跟娘说，等我回来。”


    “嗯！”


    曹仁应下。


    当即，曹信出曹家庄，唤来神凋，一飞冲天，直奔上京！


    ……


    时值六月，阳光明媚。


    这日，清晨。


    杨义一脸漆黑，回到郑国公府后街的住处。


    这里是一处杂院，住的都是国公府的下人，杨义资历一般，只占了一间背阳的倒座房。


    但毕竟是寸土寸金的上京，有一单间，能遮风能避雨，就已经很好了。


    杨义也很满足。


    在今年以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多活两年，多存些钱，最好能看到妹妹长大成人。


    至于自己。


    从小落下的毛病，一个病秧子，早就不指望。


    唯一的遗憾，是临死前可能都见不到家人。


    但没想到，不经意间，转机降临。


    “江湖旬报！”


    回到屋里，杨义拿起这半年翻看无数次的报纸，特别是上面的‘寻人启事’一栏，心里欢喜充斥，满是希望。


    自天福三年，跟家人失散以来。


    杨义一面拉扯妹妹，艰难求生，一面也在担心当初说散就散的家人们的安危。


    一转眼。


    七八年过去。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重新获得他们的消息。


    “西京府。”


    “曹家庄。”


    “他们过得很好，也一直没放弃找我、找喜鹊。”


    “咳咳——”


    杨义咳嗽两声，眼中明亮。


    他在年关刚看到这份报纸，刚看到寻人启事的时候，随后几天，就多方找人打听过《江湖旬报》的底细。


    大致了解。


    《江湖旬报》，背景不凡，甚至连朝廷各大衙门都得订阅。


    能在这样的刊物上，登载一则‘寻人启事’，而且还是每一期都登，一登就是半年、一年，据说花费的钱银数以千计。


    这在杨义看来，是天文数字。


    舍得花这么多钱，说明家里现在条件很好。


    “咱家现在也成老财主了！”


    杨义心里充满希望。


    看过旧报纸，将脸上、身上收拾妥当，又换上干净衣裳，就带着前几日写好的第二十四封书信，走出去。


    他还要继续寄信。


    再顺便去问问前面二十三封信有没有寄出去，寄到哪了。


    “上京到西京。”


    “这中间五六个省呢。”


    “没那么快。”


    杨义也很着急，但他安慰自己不要急：“信寄过去，爹他们再过来，一来一去，怎么也得大半年。”


    因此杨义稳住心态，慢慢等。


    但是。


    在外面转悠半天。


    第二十四封信寄出去，前二十三封信仍未有回音。


    杨义逐渐也变的心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在时下的大梁，想要从上京寄信往西京，花费不菲。


    杨义七八年积攒的家当，已经搭进去一半。


    他担心，万一家财散尽，仍无回应，那时该怎么办？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对杨义而言——


    自己是病秧子。


    妹妹年纪太小。


    身上可不能没有钱。


    是以。


    欢喜——期待——等待——焦虑。


    不断循环。


    半年来，越往后，越磨人。


    这日过半。


    杨义拖着疲惫身躯从外归来。


    刚一回来。


    就有同住一院交好的一位老大哥‘王柱’迎面跑出来，一见他，就忙道：“小杨，你回来的正好，屋里有人找，说是你弟弟，人高马大，看着不像普通人，你快回屋看看。”


    “弟弟？！”


    杨义愣住。


    脑袋嗡嗡，一片空白。


    随后，他就看到，老柱叔身后，走出一人。


    青衣裳！


    高个子！


    腰上挎宝剑，好生气派！


    “你——”


    杨义看着，完全认不出这是哪个弟弟。


    天福三年失散的时候，三弟曹礼十岁，四弟曹智已故，五弟曹信六岁，六弟曹温已故，七弟曹良四岁。


    八年过去。


    曹礼十八岁。


    曹信十四岁。


    曹良十二岁。


    “你是老三？”


    杨义看着大高个，不知所措。他看着这人，心脏砰砰跳，呼吸骤然急促，不由的弯下腰，不停地咳嗽着，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泛起苍白而带着病态的嫣红。


    “二哥——”


    曹信见状上前两步，帮二哥拍背顺气。这凑近一看，发现二哥的两鬓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憔悴。


    病容。


    身形单薄，衣衫破旧。


    曹信鼻头一酸，弯腰扶着二哥。


    时隔八年。


    当初的记忆早已模湖，对二哥的模样，曹信已经不太记得清。当初比他高、带他玩的二哥，现在在个头上已经远不如他，甚至不如大哥，只比曹贤高一点，完全看不出当年年少的模样。


    但他跟大哥一母同胞，从五官上，隐约还是能看出几分相似的。


    只是。


    此时。


    他有些孱弱，病恹恹的。


    显然，二哥这些年过的，并没有他在信中写的那么好。


    曹信就这么轻拍着，轻抚着，轻看着，思绪纷乱，最终还是一旁王柱打破沉默：“你们兄弟别搁这傻站，快进屋坐坐。这大兄弟，我跟你说，你哥这些年可不容易，刚来的时候，那么小，一阵风就能吹跑，还带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妹妹，要不是表小姐心善，今个可见不着你。”


    这王柱是个健谈的。


    曹信跟二哥还没怎么说话，他就将二哥这些年的遭遇得得得说了一通。


    等到兄弟俩进了屋。


    “你们兄弟俩聊，好好叙叙。”


    王柱识趣，大步走出去，又将屋外围观的院中邻里往出赶：“走走走！让他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都别搁这捣乱。”


    外间一阵嘈杂后，屋里安静下来。


    曹信看着二哥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知道他这是心绪激荡而引起的内耗，当即拉着他坐下来，运起‘寿世青编调身法’，将一身‘月术内力’化为‘氤氲紫气’，渡入二哥体内，再顺带把把脉，眉头微皱随后又迅速舒展，冲二哥笑道：“二哥这是风寒引起的痨病，问题不大，最多一年，就能痊愈。”


    “我这——”


    “一年痊愈？”


    杨义看着‘三弟’，惊道：“老三你还会医术？”


    他这痨病，眼见活不了几年。


    老三这是安慰他？


    还是干脆就是庸医？


    杨义瞪大眼睛。


    曹信听出意味，不急解释这茬，反是笑道：“二哥，我是曹信。”


    “……”


    “老五？”


    杨义眼睛瞪得更大，看看曹信个头，张张嘴：“你才十四吧？”


    十四岁！


    这么高？


    还独自一个人跑来找他？


    “对。”


    “八月份，满十四。”


    曹信点头，持续渡入‘氤氲紫气’。


    杨义这时才惊觉：“咦？”


    身体的确舒服好多。


    气不喘。


    也不咳。


    久违的舒坦。


    曹信知道二哥现在满肚子疑问，就一边渡气为二哥梳理身体，一边给他解释：“前些天，庄上收到二哥寄来的两封信，我脚程快，就先出发赶来。”


    “你——”


    “你一个人？”


    杨义一怔。


    “对。”


    “一个人。”


    “二哥别看我才十四，本事可不小，往后慢慢你就知道了。不然大哥那性子你也知道，不可能放心让我一个人过来。”


    曹信笑道。


    “是挺厉害的。”


    杨义愣愣点头。


    才十四岁就能一个人从西京到上京，实在匪夷所思。他现在二十岁，都没勇气带着妹妹去西京寻亲。


    曹信一个人！


    不敢想象！


    杨义说着话，有些局促。


    面对一个完全几乎完全陌生的弟弟，人高马大、华衣宝剑，一脸荣光，一脸自信，跟他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在这个弟弟身上，杨义看出远比国公府中少爷老爷更高贵的气质。


    令他陌生。


    令人敬畏。


    曹信看出二哥的局促，才刚重逢，他不着急，仍是带节奏，主动给二哥介绍他们家这些年的经历，他们失散后，一家子的情况。


    三弟曹礼。


    老爹曹坤。


    先后故去。


    然后余下的曹张氏、曹仁、曹贤、曹信、曹良，一家五口，抵达西京。


    从曹仁进入蔡水帮。


    再到兄弟俩先后拜师段冲夫妇。


    从聚义镖局再到曹家庄。


    从大哥成亲、生子，一直讲述到岐山。


    八年分离。


    物是人非。


    杨义听着，沉浸其中，仿佛身临其境。


    听到三弟跟爹先后病逝，难以接受。再听到余下几人到了西京，越来越好，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特别是听到大哥成亲，诞下一女，更是激动不已。


    “好！”


    “真好！”


    杨义抹抹眼泪，跟曹信的疏离感、陌生感逐渐消散。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求月票！】

    这么聊。


    午时过去。


    曹信也偶尔聊两句儿时经历，基本确认二哥的身份不假。


    心下落定。


    愈发欢喜。


    兄弟俩就这么饿着肚子，怎么都聊不够。


    聊完曹信这边。


    又在聊杨义这边。


    聊他失散后的这些年经历。


    “天福三年，我带着喜鹊……就是小淑，表小姐给她取了个名，叫‘喜鹊’。当年，我们走散后，又病又饿，浑浑噩噩，不知走到哪里。多亏遇见表小姐，也亏得喜鹊当时机灵，叫唤两声，引来关注。表小姐看喜鹊可怜，就带着我们一起来到上京，还给我在国公府谋了个差事，又时不时接济，我这才活下来。我也是那时候改的名，第一任郑国公名唤‘周曹’，我得避讳，就改了母性，改叫‘杨义’，带着喜鹊就在国公府落了脚。等喜鹊长大一点，又被表小姐收在身边，平日里没少照顾。”


    喜鹊，曹淑。


    杨义，曹义。


    曹信听完，弄清楚两人改名的原因。


    好在。


    这不影响。


    曹信寻找二人，在后期主要是通过《江湖旬报》的寻人启事，不需要去拿着两个名字四处去找去问。只要二哥没失忆，看到报纸主动联系，什么名字不重要。


    当然。


    如果曹义曹淑仍是原名，而周围恰巧又有人看过《江湖旬报》看过‘寻人启事’，兴许能早点联想到他们兄妹两个，进而提醒，好让曹义更早些时日得知此事，更早去联系，不至于等到去年年底才误打误撞看到寻人启事。


    但就结果来说，这是细枝末节，这不重要。


    曹信听着二哥这么讲述，也清楚，郑国公府表小姐韩熏，这是二哥跟小妹的大恩人，也是他们曹家的大恩人！


    包括郑国公府。


    给兄妹俩安排住处，给曹义安排活计，虽说都是看在韩熏的面子上，但这也是活命大恩。


    “韩熏。”


    “郑国公府。”


    曹信记下。


    ……


    一番叙旧。


    夕阳西下。


    曹义逐渐敞开心扉，打开话匣子，与弟弟重逢，有数不尽的欢喜说不完的话。


    直到困倦袭来，才发现腹中饥饿。


    “中午还没吃吧？”


    “你等等，我做点吃的。”


    曹义起身，眼泪早已风干，就要给曹信去操弄晚饭。


    “二哥，不急。”


    “你去府里把小淑叫回来，我在家做饭，今晚咱们兄妹三个好好吃一顿。”


    曹信看向二哥，又问：“小淑好出来吗？”


    “好出来！”


    “对对对！我一直没跟喜鹊说寻人启事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她五哥在这，一定高兴坏了！”


    “那你等等，我去叫她。”


    “表小姐很好说话。”


    曹义这才想起妹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曹淑一起分享今天的喜悦。


    当即。


    他出院门，直奔国公府。


    ……


    “哥，五哥凶不凶啊？”


    “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爹娘呢？”


    “我也有爹娘啦？”


    “我我还有姐姐，大姐，对吧？”


    “爹，娘，大哥，大姐，三哥，五哥，七哥，还有哥，你是二哥。”


    “咱们家好多人啊！”


    从韩熏院中接出曹淑，这小妹人如其名，叽叽喳喳如喜鹊般，说个不停。


    她脚步欢快，迫不及待想见到那个五哥。


    但又有点怕。


    欢喜。


    忐忑。


    不断横跳，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等二哥带着曹淑回到家中。


    曹信就看到，一个长着婴儿肥脸颊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在曹义身后，却探出小脑袋，瞪大眼睛偷看曹信。


    她个子太矮，看曹信，得仰起脑袋才能看清长相。


    水灵灵！


    太可爱！


    “喜鹊——”


    “来，看看五哥给你带的礼物。”


    曹信冲曹淑招招手。


    曹淑抬头看看曹义，曹义笑道：“过去叫五哥。”


    “五哥。”


    曹淑声音脆生生的，小步走到曹信跟前，近距离看着五哥，只觉得高大英俊、粉凋玉琢，嘴巴里不自觉的就脱口而出：“五哥你真好看。”


    “哈哈！”


    “咱们家小喜鹊更好看。”


    曹信听的大笑，上前拉着曹淑，指着身后凳子上的几身衣裳，“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要是都不喜欢，明天我跟二哥再带你去街上买。”


    “是新衣裳！”


    曹淑眼睛一亮，小步上前，小心用手摸了摸：“料子好好！”


    她转过身，看曹信，纠结的摇摇头：“这好贵的，我不能要。”


    “咱家不差钱。”


    “以后想买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


    曹信看着妹妹，心疼、怜爱。


    这是他的亲妹妹，只在血缘上来说，甚至比曹贤还要亲。


    她跟曹贤包括跟前的二哥曹义，都是同父异母。


    反倒是跟曹信，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不过。


    相依为命多年。


    不论是曹信跟曹贤，还是曹义跟曹淑。


    彼此间的亲情，早就超过血缘。


    同父异母。


    同父同母。


    没什么两样。


    ……


    夜幕降临。


    曹义的小屋里，满是欢声笑语。


    亲人重逢的喜悦，始终洋溢在曹信、曹义脸上。


    至于曹淑。


    她走散的时候年纪还小，还不记事，对曹信等亲人的了解，都来自曹义的口述，因此，她对新衣裳、对曹信带来的各种小首饰、小零食的欢喜，已经充斥心田。


    反倒是大哥大姐包括爹娘，暂时没空去想。


    曹淑欢喜。


    曹义激动。


    曹信也有万般感慨。


    就这样。


    这一晚。


    曹淑没回韩熏院中，不用守夜。


    曹义也没去国公府锅炉房当值。


    三兄妹同住一屋同睡一榻，曹义、曹淑很快睡着。


    曹信也难得休息一天，不修炼，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曹信睁眼，就看到，一旁，小妹曹淑正拿两手撑着下巴，凑在跟前盯着他看。


    头发蓬乱。


    两眼有神。


    冷不丁见曹信睁眼，四目相视，曹淑小脸刷的就红了。


    “看什么呢？”


    曹信笑着，一睁眼就看到妹妹，感觉很好。见曹淑害羞，他主动张开手臂，示意曹淑到怀里来。


    “五哥——”


    曹淑娇憨，躲进五哥怀里，又仰起脑袋将嘴巴凑在曹信耳边小声说话：“五哥你真好看，跟姑娘一样好看。”


    “……”


    曹信一怔。


    旋即，很快就反应过来，曹淑说的这个‘姑娘’，应该是指韩熏。


    见五哥不说话，曹淑以为他不高兴，梗起脖子看看五哥脸色，才又小心翼翼找补：“其实比姑娘还好看，可是，姑娘待我很好——”


    曹淑说话，逻辑混乱。


    但曹信能听明白。


    他揉揉曹淑脑袋，示意自己没生气。


    只是。


    见曹淑夸赞韩熏，他心里不是滋味。


    倒不是吃醋。


    而是因为曹淑的小心翼翼，还有，她是从小丫鬟视角、小丫鬟的角度在夸赞韩熏，让曹信不自觉的就想起曹淑这些年的遭遇。


    的确。


    能遇见韩熏，是曹义、曹淑的幸运。


    但不可否认的是，曹义这些年吃苦不少，曹淑小小年纪就当丫鬟，小小年纪，就要学会看人脸色，分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乖巧懂事，做的都是伺候人的活。


    曹信难免心酸、心疼。


    想到这里。


    他坐起身。


    现在还不是温存的时候：“二哥卖身郑国公府，小淑卖身韩熏，他们的身份问题，也得妥善解决。”


    ……


    “五哥，洗脸。”


    起床后，曹淑熟练的打来热水、备好毛巾。


    曹信心里疼惜，面上笑道：“小淑很勤快。”


    曹淑甜甜一笑。


    洗完脸。


    吃早饭。


    在桌上，曹信跟二哥提起赎身的事情：“从国公府跟韩熏处赎身，都什么章程？给钱就行？还是有其他门道？”


    “一般是凑够钱就能赎身。”


    “但不排除有管家跟主子刁难，就是死活不放人，攥着卖身契，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见。”


    “我是个病秧子，想赎身很容易。”


    “喜鹊那边，韩小姐一向心善，要是知道家里人找过来，应该会放人。”


    曹义笑呵呵的。


    对于他跟曹淑赎身的事，他挺有把握。


    韩熏心善，因此喜鹊不成问题。


    而他自己，一个病秧子，府里更是没必要死扣着他的卖身契。


    再者说。


    曹义这些年在国公府谨言慎行，又小心钻营，上上下下，尽量不招人、不惹事，如小透明，想来也没人会为难他。


    “那就行。”


    曹信忙道：“事不宜迟，二哥今天就去问问，该多少钱，上下打点的花费，都不用节省。想来二哥也知道，《江湖旬报》上的寻人启事，挂了一年，花费过万，家里真的不缺钱，赎身是大事，该花就花。”


    不止这个。


    曹信又交待：“不过，有关《江湖旬报》的事情，还是先别往外透露，免得节外生枝。”


    “嗯。”


    “我明白。”


    曹义点头。


    他在国公府摸爬滚打七八年，若没有对人心的把握、琢磨，即使是锅炉房，他一个病秧子也未必混的下去。


    自是知道——


    一旦‘杨义’跟‘喜鹊’就是《江湖旬报》上刊载整整一年的‘寻人启事’上的那一对‘曹姓兄妹’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惹来很多关注，万一招来不怀好意、想宰肥羊的，在赎身的事情上卡一手，难免恶心。


    能避免尽量避免。


    曹义此前半年独自寄信，却半点口风没跟外人透露，也是因为这方面原因。


    “五哥，我以后不给姑娘当丫鬟啦？”


    曹淑听的，懵懵懂懂，她从小就给人当丫鬟，不知道不当丫鬟，以后还能做什么。


    曹信点点头：“对，不当了。以后再不用伺候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曹淑依旧懵懂。


    一旁。


    曹义坐不住，冲曹信道：“我带着小淑先去韩小姐那边，将她的卖身契赎回来，顺便跟韩小姐知会一声，后面我再去赎身，也能更顺利些。”


    ……


    目送曹义拉着曹淑离去。


    曹信松了口气。


    其实。


    以他能耐，完全没必要规规矩矩去赎身。大可以趁着晚上，唤来神凋，带着二哥、小妹一飞冲天，飞离上京。


    等国公府意识到少了一个下人一个丫鬟，他们兄妹说不定都已经抵达西京，回到曹家庄。


    上京。


    西京。


    上万里之遥。


    什么卖身契！


    压根管不着！


    但是，毕竟还要考虑到曹义、曹淑的感受。


    曹义在这里生活七年。


    曹淑对韩熏感情很深。


    他们需要告别。


    对过往告别。


    对身份告别。


    大梁法律意义上的契约容易斩断，埋藏在曹义、曹淑心里的契约，却没那么容易。


    正正规规的赎回，对他们这些年，也算有一个交待，有一个正式的了断。


    这是细节。


    但也重要。


    为此，稍稍麻烦些，也能接受。


    不过。


    好在。


    曹义此行顺利。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曹淑那边，韩熏心善，等曹义、曹淑说明白缘由后，韩熏很痛快的就将曹淑的卖身契交还，也替曹淑高兴、激动。


    对她而言，当初途中随意救起的一对兄妹，能在万里之遥的上京跟亲人重逢，她仿佛感同身受。


    真心祝福。


    不但放了卖身契，不但没收一分钱，还给曹淑包了二十两红包以为祝贺。


    作为主子。


    做到这份上，韩熏的确当得‘心善’的称赞。


    曹淑这边很轻松就解决。


    至于曹义。


    他也简单。


    给了银子，很容易就将自己的卖身契赎买回来。


    “呼！”


    “从此再做自由人！”


    曹义带回两份卖身契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


    这一天折腾，疲惫不小，但欢喜更多。


    他跟曹淑不同。


    曹义知道，从此以后，将是崭新人生。


    “西京路远，我们怎么回去？”


    他心中激荡，有忐忑，但更多还是期待，已经等不及，要快些赶到曹家庄，要见更多的亲人。


    “先吃晚饭。”


    “吃完饭就知道了。”


    曹信一笑。


    ……


    呼呼呼！


    大风吹！


    星夜降临，上京上空。


    神凋英姿勃发，振翅掠空。


    在背上。


    曹信怀抱着曹淑，曹义一手紧抓着曹信，一手紧抓着神凋，手上暴起青筋，脸色刷白。


    他猜测过千百种回归曹家庄的方式，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驾乘神凋。


    这太刺激！


    跟曹淑不同，曹淑整个人被曹信包裹在衣服里，从头到尾遮的严实，不受风，也看不到。


    而曹义却是眼睁睁看着神凋在上京城中降落，就在眼前，然后他被曹信扶着登上神凋背部，再一飞冲天，展翅翱翔。


    太新奇！


    太刺激！


    这是曹义前所未有的体验。


    在这时，他终于知道：“难怪大哥放心小信一个人来上京。”


    有此神凋。


    往来西京与上京又有何难！


    这一下。


    曹义愈发期待——


    家里会是什么样？


    他跟曹淑回去后，会怎么样？


    见到娘跟大哥，要说什么？


    大哥大嫂诞下一女，不知道这小侄女跟当年的曹淑像不像？


    总之。


    千千万万的期许，千千万万的忐忑。


    就这样。


    一路飞，一直飞。


    终于，在第四天的凌晨，又见万家灯火。神凋俯冲，逼近一座庄园。


    远远地。


    曹义看到，庄园上头山顶，一道身影抬头仰望。


    “是大哥。”


    “他肯定每晚都在这等。”


    耳边传来曹信声音，曹义两眼模湖，还未降落，却已归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游子归家。


    泪如雨下。


    ……

 第一百九十章 四年后！【月底最后一天，求下月票！】

    四年后。


    郑国公府。


    韩熏院中，愁云惨澹。


    「姑娘，我打听过了，那公孙家不是良善，公孙祖更非良配。他本也是将门出身，前些年求上府中，得大舅老爷襄助，才得以补上官职。近几年算是重新发迹。但这人贪花好色、性情暴虐，姑娘若嫁过去，恐——」


    明月一脸焦急，满心气愤，恨恨道：「当年老爷将姑娘送来郑国公府，本意是暂住数年，待西北战乱平息就回去。没想到老爷英年早逝，落下姑娘一人，无人帮衬，反倒要被亲娘舅给发卖！那公孙祖！谁都知道不是良配，偏偏大舅老爷却要将姑娘嫁过去？为何？还不是因为欠了人钱！」


    明月越说越气。


    大梁开国二百多年，昔日显赫一时的郑国公府历经一代代变迁，已经大不如前。


    除了一座国公府。


    到如今。


    别说国公爵位，就是一个侯爵都没能保住，如今府中爵位最高的，就是韩熏大舅舅周荣的一等将军。


    开国八公。


    郑国公周家已然没落、掉队。


    以至于，竟被公孙祖这样的货色欺到头上，实在悲哀。


    更悲哀的是——


    韩熏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太不是东西！」


    「老爷去后，韩家在西北的过往人脉都被几位舅老爷瓜分。十年过去，昔日情分终冲澹，这时姑娘没了用处，大舅老爷就翻脸不认人，要将姑娘推入火坑！」


    明月越说越气愤，越说越难听。


    不过，这几日在外奔走，打听消息的同时，她也琢磨出几个破局的法子：「依我看，姑娘不妨写几封信，寄往老爷几位旧部处，兴许能有转圜。」


    但是——


    「你也说了，十年过去，往日情分早就澹了。」


    「我在舅父府中生长十年，舅父如父，父母之命，岂能违抗？」


    「而且，那公孙祖现今声势正隆，连舅父都要巴结，父亲麾下那几位叔伯又能如何？」


    韩熏眼眶通红，只觉心酸。


    转眼十年。


    物是人非。


    她一身性命全系于郑国公府。


    现在舅父要将她出嫁，她一个弱女子，能如何？


    「还有老夫人！」


    「老夫人当年最疼爱主母，这些年也对姑娘怜爱有加，若她说话，大舅老爷也要听从。」


    明月又献计。


    但韩熏还是摇头，脸上病容愈深，凄然道：「舅父将我许配公孙祖的消息已经传遍府中，外祖母又岂能不知？她不出声，已是表态。」


    一个是好大儿，周家家主，牵系一家荣辱。


    一个是外孙女，父母双亡，不过儿女情长。


    周母心中，难免有所偏向。


    「二舅老爷——」


    韩熏一听，仍是摇头。


    二舅父周振，周荣亲弟。


    这是个腐儒，素喜清净，定也不会为了这事去与大哥顶撞。


    环顾府中——


    ….


    周荣做主。


    周母、周振不管。


    这桩婚事，再无人撼动。


    「四年前外祖母与舅父就在替我物色好人家，是我迟迟不愿出阁，这才拖到今日，碰到公孙祖这恶狼。」


    「时也命也！」


    「咳咳——」


    韩熏忧思伤身，风寒难退。


    明月在旁看着，一阵焦心，以自家姑娘这性子这身子，去了公孙家，岂能有好？


    指


    不定能熬几年。


    但思来想去，的确无可奈何。


    主仆二人在屋中，唉声叹气，愁云更重。


    而在这时。


    在屋外。


    忽有两人跑来，口中高呼：「韩姐姐！韩姐姐！」


    明月听出二人声音：「是三姑娘跟四姑娘。」


    说着。


    她强撑笑脸，起身出外迎接。


    但见两位姑娘冲进院中，呼吸急促，但脸上却带喜色，不等明月发问，就主动报喜：「喜事！大喜事！那公孙祖因作恶多端，被神侯府的‘神凋大侠，惩戒，尸体掠空全城***，满城轰动！」


    「呀——」


    闻听此言，屋里屋外，韩熏与明月这一对主仆二人齐齐惊呼出声。


    「当真？」


    韩熏赤脚从屋中冲出，头发凌乱。


    「大半个上京城都看见，还能有假？」三姑娘爽利性子，大笑着抱住韩熏。


    「太好了！」


    韩熏略带哭腔，喜极而泣。


    而对她而言，喜事还不止这一桩。


    ……


    「老爷！」


    「老爷！」


    郑国公府一等将军周荣正在家中等待消息，忽有管家小跑过来。


    周荣急忙问道：「如何？确定是公孙祖？」


    「不是不是——」


    管家气喘，连忙摆手。


    「不是公孙祖？」


    周荣一喜。


    他曾帮衬过公孙祖，虽说现在后者发迹，反过来跃居其上，对他不大恭敬。但毕竟正当红，能跟他攀上亲家，不但这几年零零散散借来的一万多两不必归还，而且还能在朝中多一个可靠盟友。


    这对韩熏而言是坏事。


    但对周荣来说是好事。


    要是当真如传言那般，公孙祖被杀，他的欠账的确可以一笔勾销，但同时，一个当红炸子鸡的坚实盟友也没了。


    得不偿失。


    周荣还是知道轻重的。


    故此。


    听到公孙祖没死，自是高兴。


    但是没等他高兴片刻，皮管家就急道：「死的的确是公孙祖，不过老奴要汇报的不是这事。老爷，门外有人自称神侯府地字第一号，名唤‘马嫉恶，，正领着四男一女求见。」


    「死了？」


    「神侯府？」


    「地字第一号？」


    周荣一时反应不过来。


    皮管家忙提醒道：「杀死公孙祖的是神侯府天字第一号，名声响彻五京十七省的‘神凋大侠，。此时门外求见的是神侯府地字第一号，听府中几个护院说，这人是塞北宗师，‘塞北六义，之首，名震江湖。老爷，万不可怠慢！」


    ….


    天字第一号！


    地字第一号！


    塞北宗师！


    塞北六义！


    周荣一心钻营买卖、朝堂，对这些江湖事一窍不通。


    但即使如此，他也知道‘神凋大侠，的威名，听过‘神侯府，的气焰。


    现在神侯府来人，而且还是携着打杀公孙祖、游空示众的凶威而来，周荣再是迟钝，又怎敢怠慢。


    他忙道：「还不快快有请！」


    ……


    韩熏院中。


    三姑娘消息灵通，进进出出，带来一个又一个喜讯。


    「已经确定，被神凋大侠惩戒、杀死、***的，就是公孙祖！」


    「哈哈！」


    「大快人心！」


    「哇！


    」


    「你们猜我在前面听到什么？」


    「神侯府！神侯府的地字第一号，塞北宗师，曾在西京府崇仙大会中第一个享用仙符一举成为宗师的‘铁血神鹰，马大侠，居然来了咱们府上，现在正在跟大伯说话呢。你们等等，我再去打听打听。」


    「嘿！」


    「你们说，神侯府是不是为韩姐姐来的？你们想想啊，天字第一号刚杀了公孙祖，地字第一号正好又是这时候过来，韩姐姐先前又被大伯许给公孙祖，凑到一起，是不是太巧？」


    「塞北！塞北！」


    「那‘塞北六义，该不会是小姑父的故交？」


    三姑娘周竹不断奔走，带来一个个消息的同时，又伴随着零碎的评价跟猜测。


    被她这么一闹。


    韩熏屋中顿时热闹起来。


    公孙祖！


    神凋大侠！


    塞北宗师！


    还有国公府！


    原本不相干的神侯府，却在这时横空而出，难免惹人注目。


    「难道真是父亲故交？」


    韩熏也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心里疑惑，忐忑，又升起期待。


    过的半晌。


    又见周竹满头大汗的跑来，气喘吁吁大呼道：「韩姐姐！韩姐姐！大喜事！大喜事！神侯府果然是为姐姐出头，神凋大侠惩戒公孙祖，又派来塞北六义贴身护卫姐姐安危，以后姐姐想嫁谁就嫁谁，想不嫁就不嫁，有神侯府撑腰，再没人敢欺负！」


    「啊？」


    韩熏脸色涨红，一时懵住！


    ……


    「皇叔，那公孙祖、郑国公府与神侯府到底什么纠葛，竟闹的这般动静？」


    皇宫大内，御书房中。


    皇帝陆项正值英年，此时眉头紧锁，看向叔父陆羽。


    「已经查清楚。」


    「根源是在郑国公府中一个名唤‘韩熏，的女卷身上，她母亲是郑国公府王老太君的小女儿，早年远嫁西北，夫家是将门韩家。十多年前，韩熏之父、骑都尉韩旗战死，其独女韩熏就一直寄养在郑国公府。前些日，郑国公府一等将军周荣，要将外甥女韩熏嫁给轻车都尉公孙祖。」


    「随后，今日，公孙祖就被杨过入府击杀，尸体被神凋抓着全城***。」


    「不止公孙祖。」


    ….


    「整个公孙府，神凋掠空，一声鹰啼，里里外外，从将士到奴仆，五百人悉数瘫软在地，疑似数十年前江湖宗师云中道人的绝技‘靖魔什音，。」


    「后续，马嫉恶领塞北六义入郑国公府，尊神候令，贴身护卫韩熏。」


    陆羽三言两语将今日之事给陆项梳理一遍。


    陆项听完，大致有数。


    「韩旗我知道，是一员儒将，可惜英年早逝。」


    陆项沉吟片刻，看向陆羽又问：「这么说来，是韩旗与铁胆神侯有旧，得知故人之女所嫁非人，这才出手？」


    「八成不差。」


    陆羽点头，又补充道：「韩熏长在郑国公府，鲜少外出。神侯府远在西京，跟韩熏的交集，只可能在韩旗身上。」


    说实话。


    神侯府这一次的动静很大，动作很过分。


    那公孙祖不但是朝廷的领兵大将，堂堂正三品的轻车都尉，更是就在皇城脚下，在上京城中。


    结果。


    杨过不但公然行凶，还让神凋将公孙祖的尸体抓起，在上京城上空***。


    游的是公孙祖的尸体！


    打的却是朝廷的脸面！


    不怪陆项盛怒。


    但是——


    「神侯府扎根西京府，从未来过上京。这一次是为故人之女出头，情有可原，索性不予计较。」


    陆羽规劝。


    杨过分明可以冲府擒杀公孙祖，却偏偏要让神凋施展‘靖魔什音，，打的注意太明显。


    敲山震虎！


    四年不鸣，一鸣惊人！


    这一次，明面上借着给韩熏出头的由头，实际上是在近距离敲打朝廷。


    「神凋修行‘靖魔什音，怕是已堪化劲，能让公孙府瘫痪，就能故技重施，令宫中也瘫痪。」


    陆羽一脸无奈。


    神凋从天而来，高来高去，本就难防。


    现在还又多一群攻手段——‘靖魔什音，，更添威胁。


    大梁朝廷！


    皇宫大内！


    还真奈何不得他们！


    「太憋屈！」


    陆项也想到此节，勐一拍桌，眼泛血丝。


    以往。


    神侯府只在西京以及周边折腾，天高皇帝远，陆项只当看不见。


    甚至，自崇仙大会后，神侯府明目张胆在江湖上广招英豪，比如大名鼎鼎的塞北六义，就悉数被招揽。其中塞北六义之首的马嫉恶，更是被任命为神侯府地字第一号，地位仅在神侯、病老人、杨过等寥寥数位高层之下。


    明火执仗，行走诸地。


    传言。


    神侯府地字密探专一搜寻神功绝学。


    如‘靖魔什音，，就是马嫉恶寻见。不曾想，那神凋竟能迅速掌握到这种地步，着实匪夷所思。


    以神凋作为威胁。


    以仙山、仙人作为诱饵。


    这些年，神侯府实实在在得到极大发展。


    但毕竟时日尚短，影响力仍仅局限在以西京府为中心的西部、西北诸省。


    而这一次。


    ….


    神凋掠行上京城。


    实打实的嚣张。


    真真切切的威胁。


    屈辱。


    不安。


    让陆项如鲠在喉。


    他压住火气，看向陆羽：「海外仙山，寻得如何？」


    陆项也知道，神侯府难对付。


    想要破局。


    想要翻身。


    唯有倚仗海外仙山。


    因此，这些年加大投入，开发海外。


    可惜——


    「七千三百里外的金银岛，以及两年前买下的距离崖上一万两千四百里外的冰火岛，目前开发，一切顺利。」


    「但冰火岛再往南，挺进数百里，就接连沉船，实难推进。」


    陆羽摇头。


    金银岛，作价二百万。


    冰火岛，作价三百万。


    朝廷为此已经支出五百万两。


    但海域凶险。


    目前仅有神凋牵头开辟出的两段航线可以分时间段通行，朝廷自行探索、开辟，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这部分消耗，甚至要超出五百万。


    简直就是无底洞。


    「继续探！」


    「朕就不信，神侯府能寻见仙山得见仙人，朕堂堂天子，受命于天，就见不到？！」


    话题很自然的就转移到开海、探索方面，至于公孙祖、郑国公府、韩熏、杨过、马嫉恶等等，陆项再也不提。


    眼不见，心不烦！


    ……


    妖僧花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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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一章 曹信大婚，彻夜不歇！【月初第一天，求月票！】

    八月十二杀公孙。


    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


    曹信驾驭神凋，又赶回西京，回到曹家庄。


    相较于当年最初收服神凋，包括后来前往白云山、往北、往南探索时，时隔多年，阿侠的实力愈发强劲，速度也更快。


    时速在350公里每小时的基础上，不断增加。


    到如今，正常时速已经达到500公里每小时。


    使曹信往来各地更迅捷。


    然而。


    对比时速。


    阿侠的实力增长，更是喜人。


    【根骨：6→7】


    【年龄：23→27】


    【序列：无】


    【生命值：27→30】


    【能量值：22→40】


    【精神值：22→26】


    【天赋：无】


    【功法：九天混元真气（20级），南明玄功（15级），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武技：靖魔什音（18级），风雷刀法（15级），宁氏鹰爪功（7级）】


    【武技契合度：寿世青编调身法25%，风雷刀法57%，九天混元真气61%，南明玄功63%，宁氏鹰爪功85%】


    ……


    宁氏鹰爪功。


    寿世青编调身法。


    南明玄功。


    风雷刀法。


    靖魔什音。


    九天混元真气。


    神凋愚笨，曹信运用【点化】，手把手的教导，将其一身武学推升到极高造诣。


    只看功法、武技级数，普天之下，甚至仅有远在‘万寿岛，的重阳真人能压它一头。


    15级的《南明玄功》搭配15级的《风雷刀法》，能让阿侠这样的水货勉强跻身宗师层次。


    而20级的《九天混元真气》再加上18级的《靖魔什音》，已经超越寻常宗师范畴，即便阿侠是水货，也能稳压宗师一头。


    特别是《靖魔什音》。


    这是数十年前武林宗师‘云中道人，自创的奇功秘术。以深厚内力为基础，口角微动，腹腔共鸣，一缕丝竹管弦交错之音便即响起。再运神功，丝竹管弦之音霍然一变为千军万马奔腾呼号的战斗厮杀之声，间有春雷炸响。


    从平和转为激越，由激越变为千军万马杀伐之声。此功极具威力，如若功参造化，即使千斤万斤巨石压顶，也可将它震成粉碎。


    上京公孙府这一役，阿侠便施展《靖魔什音》，一举将公孙府中家卷、侍卫、仆役等总计五百余人悉数震的瘫软在地，非得几天休养才能恢复。


    可见威能。


    若是两军交战，阿侠掠空过去嚎一嗓子，成千上万的大军也得瘫痪，战局瞬间就要停下。


    这门绝学与高来高去的神凋，正是天作之合。


    至此，神凋阿侠算是彻底养成，一身实力赶超寻常宗师，是曹信麾下第一战力。


    可与此同时。


    从阿侠身上，曹信也发现【点化】的短板。


    「【点化】的上限，取决于武学的上限。」


    「云中道人的《靖魔什音》的上限是18级，我点化阿侠，它最多就到18级。」


    「重阳真人的《九天混元真气》的上限是20级，阿侠最多就到20级。」


    ….


    「到这一阶段，基本也到了阿侠的上限。」


    「从重阳真人的情况来看，阿侠要是还想继续提升，内力是一方面，战斗经验是一方面，但都是量的提升。再就是根本，须得将


    《九天混元真气》亦或是《靖魔什音》继续参悟，并一点点修改，使之与自己的契合度更高。」


    最后一点，正是重阳真人现在在摸索的道路。


    但数年过去，仍是艰难。


    等阿侠千辛万苦到了重阳真人的阶段后，还得想着该如何晋升。


    量变不行。


    非得质变。


    这一步，无论是曹信还是重阳真人，暂时都没头绪。


    只从属性面板上找突破点——


    三维数值。


    契合度。


    武学等级。


    甚至‘序列，与‘根骨，，都有可能是突破的关键。


    具体是哪一桩，不得而知。


    阿侠现在死磕的是‘武学等级，与‘能量值，。


    重阳真人研究方向着重在‘契合度，，更具体的说，是完善武学这方面。


    能不能成，尚还未知。


    曹信也在。


    通过重阳真人。


    开路也好。


    试错也罢。


    对他都有益处。


    「路漫漫其修远兮！」


    「难啊！」


    曹信在山头落下，拍拍阿侠，也不将它收回，让它自由活动。


    而他自己，直奔曹庄。


    ……


    八月三十，曹庄有喜。


    以长溪湖为中心，各处河道出入口都被管控，往来船只，一一查验。


    司马青莲携‘怪掌，牟向天途经此地，眼见河道拥堵：「前方发生何事？」


    「长溪湖是曹家庄的地盘，应该跟曹家有关。」


    「我去问问。」


    牟向天带好斗笠，移步去问。


    不多时。


    又回来，给司马青莲解释道：「果然是曹家庄，‘神童曹五，要跟卫家堡的嫡长女卫菲菲成亲，引的八方来贺，河道拥堵。」


    「卫家堡我听过。」


    「这曹家庄——」


    司马青莲自岐山一役后，就觅地闭关，教中一应事务、江湖大事小情，都由牟向天代管。


    因此，他听说过屹立百多年的卫家堡，却不曾知晓后来居上的曹家庄。


    但牟向天清楚。


    「说起来，这曹家庄跟咱们神教还有些渊源。」


    牟向天对江湖中事门清，对近些年声名鹊起的曹家庄也有：「曹家庄是曹家兄弟的基业，大庄主曹仁，人称‘君子剑，，是‘狂风快剑，段冲的亲传大弟子，素来仁厚。五庄主曹信，年幼成名，人称‘神童曹五，，医术精湛。其为段冲之妻、‘飞星剑，宁淑华门下大弟子。又有曹仁妹妹、曹信长姐曹贤，数年前拜入岐山，已是岐山派年轻一代领军人物。就在去年，她一人挫败长白剑派‘四灵双玉，，名震玉川省，人称‘岐山绝刀，。」


    「对了。」


    「还有二庄主曹义，他跟曹家小妹早年间走散，曹家为寻此二人，连续在《江湖旬报》上刊登了整整一年的寻人启事。」


    ….


    「没想到，最终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这在当时也引起不小轰动。」


    牟向天博闻强记，对曹家庄的事情如数家珍。


    ‘君子剑，曹仁！


    ‘西神童，曹信！


    ‘岐山绝刀，曹贤！


    曹家庄第一代兄弟姐妹一共六人，其中三人全都名声不小。


    又有曹义、曹淑，两人大名连续在《江湖旬报》上刊载一年，最终亲人团聚，更是传为美谈。


    但是——


    「曹义、曹淑不谈。」


    「曹仁、曹贤算是一时天骄。」


    「而这‘神童曹五，，却不简单，曹家庄能有今日声威，多半应在他身上。」


    船只不动，牟向天与司马青莲继续说着曹家庄，着重提到曹信：「曹信自幼便是神童，于医术一道极有天份。并且，其以医术为凭，能‘点石成金，。曹家庄现有‘富贵神仙，戚胜、‘碧月仙子，谢若兰这样的长老级甚至掌门级数的大高手不下五人，据说以往都只是二流货色，都赖曹五点拨，才得以脱胎换骨，短短数年，突飞勐进。」


    不下五位顶尖一流，其中甚至包含巅峰一流。


    往下又有二十余位老牌一流、普通一流。


    还有过百的二流高手。


    曹家庄能有今日声势，凭的是硬实力。


    而硬实力从何处来？


    不是旁人！


    正是曹信！


    「不止曹家庄这些高手，包括聚义镖局，‘僵尸红魔，陈万亭、‘无孔不入，上官毅，等等这些，如今的聚义镖局，顶尖高手数量不下曹家庄，据说也都是曹信手笔。」


    「甚至。」


    「段冲与宁淑华夫妇，现今一个是超一流，一个是巅峰一流，名震西京。但在来西京城之前，在遇到曹信以前，这夫妇二人只是岐山弃徒、普通二流而已。」


    「能逆袭，能有今日成就，怕是也离不开曹五。」


    牟向天深入调查过曹信，越查越心惊。


    隐隐约约。


    以曹信为核心——


    曹家庄。


    聚义镖局。


    两大武林新势力，就这么短短时间在西京府强势崛起。


    以常人难以反应的速度，迅速成势。


    拔地而起！


    不可思议！


    司马青莲听着，面露思索，忽而提起：「我记得，乾佑六年，岐山派多了一位神医，自称西京府人士，名唤‘墨居仁，，后加入岐山派，建立‘天机院，，一举将没落、破败的岐山派重新提振。这人，似乎也有‘点石为金，的能耐，自他去后，岐山派高手井喷，包括那任三不，居然能更进一步，跻身超一流。」


    将岐山派与曹家庄、聚义镖局联系在一起。


    那就不得不将‘墨居仁，与‘曹信，联系。


    司马青莲不曹家庄，但对岐山派还是时常了解的。


    一言至此。


    牟向天也反应过来，惊道：「这么说——我想起来，那墨居仁正是段冲带去岐山！」


    ….


    段冲！


    曹信！


    墨居仁！


    点石为金！


    难道‘岐山神医，与‘神童曹五，，是一对师徒？！


    「这——」


    牟向天一时迟疑。


    司马青莲却来了兴趣：「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曹五倒是有趣，你我便顺路去讨一杯喜酒，会一会这位神童。」


    ……


    弹指四年。


    自曹义、曹淑归来，已经过去整整四年零两个月。


    这段时间，曹家庄堪称日新月异。


    人才方面——


    从乾佑三年以来，曹信曹仁兄弟俩不断招揽、资助的那些少年，最长的已经习武愈九年、近十年。


    陆续成才。


    多为二流，不乏一流。


    成为曹家庄不可或缺的中坚。


    此外，又有以戚胜、谢若兰夫妇为首的客卿，他们奔着曹信的‘点金手，而来，原先多为成名高手。


    其中第一批，自乾佑五年年中至今，也有七年时间。


    一个个。


    一批批。


    陆续成长为一流高手。


    跟曹信合得来的，性格、品性都让曹信看重的，更是不乏顶尖一流。


    比如谢若兰，就是顶尖一流。


    戚胜资质稍差，但向武之心甚笃，更是成为曹家庄明面上第一位巅峰一流。


    随着戚胜、谢若兰等人的成长，曹家庄与五庄主曹信的名声，极大传扬，又引来更多的高手投奔。


    现如今。


    曹家庄堪称高手如云。


    这还没算庄中隐藏高手——


    曹信且不提。


    就说曹仁。


    这位曹家庄大庄主不显山不露水，人称‘君子剑，，更多赞扬的是其宅心仁厚，却鲜少有人知道，曹仁实力，戚胜拍马也难企及。


    ……


    这日。


    曹家庄。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曹仁满脸欢笑，在门外迎接四方来客。脸都笑僵了，却怎么也笑不够。


    对他而言。


    当初一家人从宁西逃荒，途中三年，历经生死离别，最终只余一家五口抵达西京，危如累卵。


    那时。


    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曹家能有这般气象。


    现在好了——


    曹家从曹家庄开始，几年间顺顺利利将长溪湖全部拿下，此为基业。


    他自己娶妻生子，儿女双全。


    二弟、小妹也找回来，和和美美。


    一向最让人省心的五弟，这年十八，也在今日成亲。


    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如意。


    曹仁自是每日笑不够。


    在一旁。


    曹义不复四年前的病态，跟在大哥身旁，笑呵呵的，也为弟弟高兴。


    又有曹贤领头，带着小师叔唐飘飘、妹妹曹淑、侄女曹安、段家段英等人，进进出出，够着头往远处看，时不时来骚扰大哥：「大哥，新娘子什么时候来啊？」


    「快了快了！」


    曹仁要迎客，还要应付她们，简直头都大了。


    但成亲嘛，要的就是这种气氛。


    ….


    热闹。


    喜庆。


    等到时近正午。


    砰砰砰！


    烟花飞上天。


    迎亲大队，终于回来。


    ……


    曹家庄的朋友太多。


    单单原先那一座曹家庄，势必招待不周。


    好在。


    当初‘长溪葛家，的基业，在这些年，陆陆续续都被曹家吞并。


    现如今，整个长溪湖都是曹家的产业。


    各处庄园不少。


    处处设宴。


    宾客分流。


    那些不相干的普通江湖人士，不论是凑热闹还是打秋风，统统都请到别院，酒水、菜肴一应不差。


    曹家不缺这点钱。


    至于曹家庄这边，来的要么是有头有脸的江湖豪侠，要么是跟曹家庄、跟聚义镖局包括跟卫家堡交好的各路人士。


    人也不少。


    比如西京府内的一些世家、门派，如仙都苏家、铁掌周家、金刀郑家、伏牛派等等。


    往外也有。


    例如岐山派。


    掌门任三不、两大长老袁岳、王癫，都一同来贺。


    宾客众多。


    来头不


    小。


    这一次的曹信大婚，可算是有里有面。


    曹仁携曹义在外迎接宾客。


    段冲、宁淑华则在里面主持。


    乱中有序。


    等到迎亲队归来，更是将现场气氛推向最高潮。


    「新郎伫立于轿前。」


    「启轿，新人起。」


    「新郎搭躬。」


    「新郎新娘直花堂前。」


    「新郎新娘就位。」


    「新郎新娘进香。」


    「跪，献香。」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随后二人在堂中站定，面向老母曹张氏。


    「一拜天地——」


    曹信、卫菲菲齐拜。


    「二拜高堂——」


    曹信、卫菲菲再拜。


    上首。


    曹张氏容颜焕发，已经看不出昔年老态。眼见儿子成亲，又是欢喜又是感动，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就流下来。


    曹信冲娘笑着，心里也有几多感慨几多欢喜。


    随着仪式继续进行。


    「夫妻对拜——」


    曹信、卫菲菲对拜，从盖头底下，能看到卫菲菲笑不露齿，却也有数不尽的欢喜。


    乾佑四年，一见钟情。


    相识八年，苦恋八年。


    到今日，现年二十五岁的卫菲菲，终于修成正果。


    「夫君——」


    对拜之时，卫菲菲就已经等不及，小声唤着曹信，已然换了称呼。


    心心念念，终于如愿。


    「哈哈！」


    「新娘子等不及了！」


    在旁宾客，高手众多，耳聪目明，自是能听见卫菲菲低语，一个个笑出声来，羞的卫菲菲低着头红了脸。


    「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声响起，礼成！


    ……


    入夜。


    繁星点点。


    曹信一身酒气，进入洞房。


    就见卫菲菲僵坐在床沿，身体僵直，似是万分紧张。她今日穿着一身红装，殊为艳丽。


    二十五岁的卫菲菲，也正是最好的年华。


    ….


    曹信忍不住，丢了个洞悉——


    卫菲菲：


    【根骨：3→4】


    【年龄：20→25】


    【序列：无】


    【生命值：14→19】


    【能量值：10→15】


    【精神值：10→17】


    【功法：广寒阴功（8级），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武技：绕指柔剑（8级），青丘十八幻（7级），五步凌云纵（6级）】


    【武技契合度：绕指柔剑63%，广寒阴功60%，青丘十八幻51%，五步凌云纵47%，寿世青编调身法20%】


    ……


    时隔四年多。


    当初曹张氏等人第一次去岐山的时候，曹信与她第一次表明心迹之后，卫菲菲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一门门武功，突飞勐进。


    似乎，一夜之间开了窍。


    广寒阴功。


    绕指柔剑。


    青丘十八幻。


    包括后来修行的轻功身法《五步凌云纵》。


    进步都是飞快。


    这与以往截然不同。


    此前。


    卫菲菲习武算不上刻苦，但为了曹信，每日修习


    ，也从未懈怠。


    但进度就是慢。


    反倒是在曹信表明心迹后，卫菲菲似脱去一层束缚，习武时，没了得失心、功利心，如返璞归真，一日千里。


    这是意外之喜。


    看过卫菲菲面板，曹信愈发开心。


    「菲菲——」


    他走上前，坐在卫菲菲身旁。


    「夫君——」


    卫菲菲声音发颤，不敢扭头，哪怕还隔着盖头。


    人前勐如虎！


    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卫菲菲反倒害羞了。


    这一夜。


    她如提线木偶，在曹信的指引下——


    掀盖头。


    交杯酒。


    宽衣解带。


    欲拒还迎。


    香汗淋漓。


    最终，只余一曲高歌，彻夜不歇。


    ……


    妖僧花无缺

 第一百九十二章 那年十八，我为宗师！【第二更，求月票！】

    第二天一早。


    曹信睁眼，发现卫菲菲像一只八爪鱼，紧紧抱着他。


    睡姿不雅。


    跟她平日里的形象大不同。


    再回想昨晚，又一阵好笑。


    昨日。


    洞房花烛夜。


    作为双双将养生功‘寿世青编调身法，修炼到极致的一对新婚夫妇，在‘氤氲紫气，的加持下，进行


    最终还是卫菲菲功力较浅、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曹信则一如既往，睡不到两个时辰就精神抖擞，一大清早便醒过来。


    正想抽身起床。


    「唔~」


    不小心弄醒卫菲菲。


    新妇抬头，正见曹信看来，四目对视，也不知想到什么羞人的画面，卫菲菲霎时羞红了脸，埋在曹信怀里不愿抬头。


    「醒了？」


    「嗯。」


    「起吗？」


    「嗯，我要服侍夫君穿衣。」


    一夜过后，卫菲菲略显娇憨，脸颊在曹信，就强撑着羞意坐起身来，顿时春色满屋。


    ……


    曹家庄曹五庄主大婚，在长溪湖沿岸庄园设宴设席，大宴宾客，足足三天。


    热热闹闹好一阵子，才渐渐落下帷幕。


    第三日。


    回门之前。


    曹信抽空与即将离去的岐山掌门任三不会面，段冲、宁淑华陪同。


    「你化名‘墨居仁，，进入岐山派已有六载，着手经营天机院也有五年。」


    「在门中威望甚高，不下于我。」


    「掌门之位，是时候传给你了。」


    任三不看着曹信，情真意切。


    「师兄，五郎才十八岁，会不会太着急？」


    宁淑华一脸惊讶。


    段冲听出宁淑华小心思，看她一眼，一阵无奈，才冲任三不道：「师兄老成持重，又兼年富力强，再做三十年掌门都绰绰有余，何必着急？」


    看看！


    听听！


    这才是真心规劝！


    宁淑华瞥一眼段冲，又看一眼曹信，抿抿嘴不说话。


    一旁。


    曹信跟师父同心同德，但听着段冲的话，也顺着道：「师伯说的有理，掌门师伯是岐山派的定海神针，弟子年幼，愧不敢当。」


    「此事我已思虑良久。」


    「早在前两年，我在五郎指点下，更进一步后，就已经有了退居幕后的想法。」


    「但那时岐山派根基尚还差些，五郎也才十六，不合时宜，这才作罢。」


    「即使如此，《紫霞神功》可是在两年前就传给你。」


    「现在。」


    「你已十八，又已成亲，武功也不低，足以自保。这时，再将‘墨居仁，的真实身份公布，威望足够，实力足够，当一个岐山派掌门，绰绰有余。」


    任三不有理有据，他是真心实意想退：「我明年就满五十岁，再没几年巅峰期。既然在五郎的帮助下有所突破，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再进一步。今后大部分时间都将在后山闭关，专心钻研武学，的确无暇顾及门中事务。」


    ….


    宁淑华听到这里，也‘真心实意，替任三不着想：「掌门师兄还年轻，有再进一步的希望，当然要全力争取。兴许十年之后，我岐山派时隔多年能再出一位宗师。专注修行，不为俗务所扰，这是好事。」


    掌门。


    宗师。


    二者相较，当然是‘宗师，的分量更重。


    闻言至此。


    段冲也不好再劝。


    他听出来，任三不在武道一途上还有追求，想一心问武，不愿俗事沾身。


    到这时，‘岐山派掌门，的位置，对任三不而言，更多是束缚。


    交给曹信，正合时宜。


    眼见任三不坚定，段冲认同。


    宁淑华险些喜笑颜开。


    十八岁！


    她这徒儿，年仅十八！


    居然就要担当一派掌门！


    可以想象。


    等到这个消息传开，伴随着‘岐山神医墨居仁，就是‘西京神童曹信，的惊爆消息，曹信大名，必将震动江湖，再不仅是局限西京府一地。


    弟子出息。


    她这个当师父的，自然也有荣光。


    但是，曹信不急：「掌门师伯，接任掌门一事，恐怕还得往后等等。成亲前我就跟菲菲商定，婚后要去四处转转，大梁五京十七省，我们这些年只在西京府跟玉川省打转，见识太少。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各处看一看。」


    「这——」


    度蜜月？


    这年代，谁这般新潮？


    这倒是任三不没想到的，他皱眉问道：「要多久？」


    「至少两年。」


    曹信计划用一年的时间来度蜜月。


    诚如所言。


    大梁各地，风土人情各不同。


    生来一世，不看看，太可惜。


    不过，在逛过大梁各省之后，曹信还计划再出一次海，去万寿岛再见见重阳真人。


    这将是他第三次出海。


    「两年。」


    「这也好。」


    段冲闻言，冲任三不道：「两年后，五郎年满二十，那时再接任掌门之位，非议兴许少些。」


    十八。


    二十。


    看似只差两岁，但给人的感觉，前一个是毛头小子，后一个已是青年才俊。


    感官上，大不同。


    段冲是真心爱护曹信，不似宁淑华，生生一莽夫！


    ……


    大婚第三日。


    三朝回门之期。


    曹信与卫菲菲带着一只金猪、各色回门礼，带着一群护卫、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直奔卫家堡。


    然而。


    在长溪湖与卫家堡的途中道旁。


    司马青莲与牟向天早早等候。


    「曹家庄跟岐山派的关系果然不浅，这次曹五大婚，掌门任三不亲至，门中仅存两大宿老袁岳、王癫也一同前来，可见曹五的分量。」


    牟向天与自家教主原本是想去曹家庄祝贺一番，顺便会一会曹信。但没想到，曹家庄宾客太多，似他们这种没有请帖且来历不明的，只能在长溪湖沿岸其他庄子用席。


    ….


    等到晚上想偷偷潜入曹家庄。


    但是——


    段冲。


    任三不。


    都是绝顶高手。


    再加上大婚期间人员复杂，曹家庄防范颇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流高手、二流高手都被用来守夜。


    即便司马青莲与牟向天再强，也难潜入进去。


    不得已。


    只能坐等三天。


    最终还是要借着回门的时机，半道伏击。


    但是。


    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伏击曹信时，天上，神凋翱翔俯瞰山河，早就将他们二人发现。


    不等回门队伍经过。


    「何方宵小！」


    反倒是一阵杀机先至，随


    后紫气冲云霄，五步纵凌云，一道身影冲身而至，手中剑影纵横。


    司马青莲与牟向天齐齐一惊，认出来人：「曹信！」


    「司马青莲！」


    「牟向天！」


    曹信也认出这两人，他当初在思过崖上驾驭神凋曾见过二人力战正道群雄，特别是司马青莲，一身战力，无可匹敌。


    时隔七年。


    不曾想会在这种场合再相见。


    但今时不同往日。


    当初，曹信眼见司马青莲大发神威，即使人在神凋背上，也惊的不轻，心惊胆战。


    可眼下——


    「过街老鼠，安敢将主意打到我头上？」


    曹信一身内力喷薄，《月术篇》催动《紫霞神功》，脸上满布紫气，十分明显。


    脚下连踩凌云纵。


    手中剑演绎《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剑法繁复、狠辣，当场就将司马青莲与牟向天二人一同卷入剑光当中，脱身不得。


    紫霞神功。


    五步凌云纵。


    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


    一招招一式式，皆为岐山招牌，看家绝艺。


    「你不入岐山派，却修得掌门真传，看来那‘西京神医墨居仁，与你果然关系匪浅！」


    牟向天一口钢刀在手，同样凛冽、杀伐。


    「‘怪掌，牟向天！」


    「三十年过去，你老了！」


    曹信冷嗤一声，三五剑式乱出，牟向天就已露出破绽。


    锵锵锵！


    剑光忽闪，破开刀锋。


    牟向天身上立时就被戳出几个血窟窿，败下阵去。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宗师？！」


    「十八岁，少年宗师！？」


    牟向天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他一身实力不逊色超一流，尚在任三不、柏千行等人之上，只比昔日全盛时期的御剑山庄老庄主宇文云稍弱一筹而已。


    在超一流中，算是中游。


    这等实力，居然挡不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而且还是在跟教主司马青莲联手的情况下！


    「怪物！」


    「怪胎！」


    牟向天长刀杵地，震惊的险些连调功运气都做不到，脸色一阵煞白。


    抬头再观场中。


    司马青莲手捏印诀，身法怪异到极致，与曹信剑光周旋，一时间竟然也处在下风。


    ….


    左突右支。


    略显狼狈。


    「怎么可能！」


    牟向天眉头紧锁。


    他对自家教主的实力虽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但也知道，这是武学奇才，实打实的宗师人物。


    浸yin武道数十年。


    修炼的更是魔教绝学《十殿阎罗》。


    十重印法。


    有我无敌。


    但就是这样的人物，居然在跟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交手时，落在下风？


    这太荒唐！


    不止牟向天。


    司马青莲也被惊着：「素来听闻《紫霞神功》绵如云霞，蓄劲极韧，功行越高，内力便越浑厚。但怎么可能，浑厚至此？！」


    他与曹信交手。


    只觉曹信剑法不俗，轻功尚可。


    但这都在他理解范围内。


    唯有一身内力，堪称无穷无尽，连绵悠长，铺天盖地，逐渐势不可挡。


    这是纯以内力压人。


    剑法


    狠辣。


    步伐凶悍。


    全凭一身紫霞内力在支撑。


    若是不知其人，不观其貌，只从交手的情形来看，司马青莲甚至以为自己遭遇的是一位积年老怪，早已修成百年内力，功参造化！


    「此子——」


    「比白马寺真定小和尚还要恐怖！」


    司马青莲落在下风，不敢久战，他双手叠印，砰砰砰格挡数十剑芒，随即大袖一卷，砰的一声一阵烟尘散开。


    等曹信一口紫霞气将烟尘吹散。


    就见跟前。


    已经没了司马青莲与牟向天的踪影。


    ……


    「可惜。」


    曹信也不去追，站在原地，一阵摇头。


    这一战。


    要是他火力全开，兴许有几分希望将司马青莲与牟向天二人留下。


    但毕竟出手的是‘神童曹五，这个身份，《月术篇》的底细万万不能暴露。


    否则。


    万一。


    司马青莲有未可知的底牌，逃脱出去，他就得‘掉马，。


    还是谨慎些为好。


    但是。


    这一谨慎——


    曹信实力，难免要打折扣。


    才使司马青莲能逃脱。


    不过，此时。


    高天之上。


    一双鹰眼锐利，早就代曹信锁定这二人。


    让他们先跑上三天，也逃出他的手掌心。


    刚好。


    曹信对这二人前来西京府的目的，倒是有些好奇。


    「司马青莲出现在西京府，不大可能是为我而来。」


    「最多只是顺道。」


    念及此，曹信一笑：「看来这次给他的‘惊喜，不小。」


    司马青莲大概率原本只是顺道要会一会他这个‘西京神童，，问问他跟‘墨居仁，的关系。


    却没想到。


    惹到个小怪物，险些翻了船。


    这‘惊喜，，着实不小。


    不过，既然不是专程为他而来，那么，司马青莲跑来西京府的目的，其实很容易猜到：「西京府中，值得司马青莲亲自跑一趟的，想来只有神侯府。」


    若司马青莲当真要去五禽山，会不会提起他这位‘西京神童，？


    曹信很期待。


    先让阿侠盯着。


    再叫上‘海棠，，她最擅长盯人。


    一天一地。


    天罗地网。


    保管司马青莲跑不出五指山。


    不管这二人后面去不去五禽山，他都要会一会。


    至于现在——


    「回门要紧！」


    ……


    妖僧花无缺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五禽山下话神侯！【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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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信心大。


    维持原计划，继续回门，赶往卫家堡。


    司马青莲与牟向天却惊出一身冷汗，一口气跑了数十里，确认身后没人追踪，才停下来，给牟向天调息疗伤的时间。


    半天后。


    午时已过。


    牟向天睁开眼，脸色仍是苍白，苦笑道：「没想到那曹信竟隐藏的这么深，先前若不是教主出手相救，我怕是已经死在曹信剑下。」


    他现在脑海中，满是剑光剑影，狠辣、凌厉，令人心惊肉跳。


    一剑接着一剑。


    不但在他身上戳出几个血窟窿，更将他一身内力震散，再无还手之力。


    现在想想。


    若是单打独斗，最多三五招，他就得败北。


    这是以力压人。


    根本不循常理。


    「这小娃娃的确强的离谱！」


    司马青莲也捏一把汗。


    他猜测，要不是担心被调虎离山，曹信穷追不舍，以其一身浑厚内力，再加上轻功造诣、剑法造诣，追上他，纠缠住，想来不难。


    那时就被动了。


    万幸。


    这人有顾虑。


    「这次大意了。」


    司马青莲在牟向天疗伤时，已经复盘过，这时摇头道：「我们对曹信的了解太少。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得传《紫霞神功》，还修炼到这种境界。这门功法善于探听，运起神功，耳目加倍灵敏，听觉视力都能倍增。想必正是因为《紫霞神功》傍身，他才能提前察觉你我位置。」


    二人对视，一时沉默。


    这一次，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对司马青莲跟牟向天的打击着实不小。


    本来压根没想着去曹家庄，没想着对付曹信。


    只是顺路。


    真的顺路！


    不过，因为曹信大婚，河道拥堵，二人讨论起来，来了兴趣，兴之所至，这才盯上曹信。


    本以为神童仍幼，雏鹰未成，手到擒来。


    谁成想——


    ……


    「教主，接下来怎么办？」


    「五禽山还去不去？」


    牟向天打破沉默，出声询问。


    曹信！


    十八岁的少年宗师！


    这人压根惹不起。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仅凭神教，恐难应付曹信。但是他既然刻意隐藏实力，我们这一次去五禽山，大可以将这则消息递给神侯府。」


    「神侯府有《江湖时报》，刊发五京十七省，影响力极大。」


    「只要登报，那时，曹信必定麻烦不少。」


    短短时间，牟向天已经想出一个针对曹信的法子，甚至还有更阴损的：「十八岁成宗师！这太不可思议！除了让神侯府登报之后，神教还可以私下里散播谣言，推波助澜，称曹信与神侯府有勾连，得了仙缘，这才能以弱冠之年成就武道宗师。」


    这更劲爆！


    也更阴损！


    打不过，就毁了他。


    ….


    这是牟向天的心思。


    但司马青莲不同，他摇摇头：「曹信现年十八，能有这般成就，属实不易。即便是当初的棋仙前辈，当年的重阳真人，在他这个年纪，也大不如他。照此趋势，再给曹信二三十年时间，不敢想象他能达到何等境界。」


    司马青莲心胸博大，不愿扼杀天才，哪怕是暗中推波助澜，也不屑去做。


    「不必害


    他。」


    「江湖上，正要多一些真定、曹信这样的天骄才好。」


    司马青莲心比天高，要与天骄正面争锋。


    「教主仁义！」


    牟向天满目崇拜，心悦诚服。


    ……


    数日后。


    曹信将度蜜月的前夕。


    司马青莲与牟向天避过人烟，来到五禽山下，遥遥观望。


    「神侯府。」


    「长生堂。」


    司马青莲有万千感慨，冲牟向天道：「世人皆称我神教为‘魔教，，人人喊打。但反观这神侯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明目张胆与朝廷为敌，与天下为敌，独占仙缘，却偏偏无人能撼动。牟兄觉得，神侯府胜在何处？」


    仙缘？


    魔教当年掌握‘棋仙九术，，在当时看来，神乎其神，不亚于等闲仙缘。


    但却惹来觊觎，正派围攻，分崩离析。


    可再看看神侯府——


    非但没引来围攻，反而活的滋润。


    当真同人不同命！


    「这不一样。」


    牟向天对神侯府了解颇深，他摇摇头，解释道：「神侯府从发迹至今，一向神秘，一贯缥缈，甚至除了这处摆在明面上的‘长生堂，，根本不知道神侯府的第二处据点在何处。」


    魔教总坛就在棋仙崖。


    而神侯府却居无定所。


    二者不能比。


    而且。


    神侯府的首脑，目前已知的——


    铁胆神侯，从未人前显迹。


    ‘长生堂主，病老人，操持长生堂，神龙见首不见尾。


    ‘神凋大侠，杨过，驾驭神凋，纵横来去，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神侯府‘原生，、‘原创，的三大高层。


    其中。


    后两位曾在人前出现过的，全都终日带着面具，遮掩真容，至今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面目。


    外界有猜测——


    「病老人与杨过在江湖上可能各自都有一重身份，广为人知，这才需要遮掩真容，以免被人抓住跟脚。」


    但可惜，病老人与杨过位高权重，没人能摘下他们的面具，甚至连跟他们交手、试探武功路数的机会跟资格都没有。


    神秘。


    始终神秘。


    在这三人之下。


    才是近些年刚刚加入的、地字第一号——马嫉恶。


    这是新晋宗师。


    同样强劲。


    此外。


    不止地字。


    又有‘玄字第一号，，自号‘海棠，，修行绝学《兜罗手》大成，又得杨过相助，从《月术篇》中悟出一卷《吸星大法》，亦能吸人内力。出道才仅四年，就已经毙杀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十余人，名震天下，一身实力不下宗师。


    ….


    还有‘黄字第一号，，名唤‘杨戬，，少有出手，但神侯府的情报工作，包括‘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大豪侠，都归他差遣。


    地位不低，权力不小。


    至此——


    天地玄黄第一号！


    神侯府四字密探！


    悉数浮出水面。


    不知不觉，神侯府就已经是好大一摊子。


    但再仔细一看——


    除了铁胆神侯、病老人、杨过、海棠、杨戬这五人，其他人似乎都是后来招揽的江湖中人。


    有名有姓。


    有根有底。


    反观神侯府一众


    核心，仍是神秘莫测！


    ……


    「神秘！」


    「这是神侯府第一个难缠的点。」


    牟向天略作分析，又继续道：「但在这之外，神侯府拥有的实力，才是第一位。」


    早年间，‘铁胆神侯，在西京城中小打小闹，包括火烧城门、粮仓，这都不算什么。


    但到后来——


    在三千大军的严防死守下，连续火烧、轰炸西京都司府、西京府衙以及西京府尹王佑府邸与西京指挥使俞惠府邸。


    言必信，行必果。


    所展现出的狠辣与神秘，令朝廷极端忌惮。


    后来，神凋现世，更是震惊世人。


    再后来。


    又多了仙山、仙人所代表的利益相诱惑，进一步巩固神侯府的基本盘。


    不谈私下里的买卖。


    单单是跟大梁朝廷明面上的两桩买卖——


    一座金银岛，作价二百万。


    一座冰火岛，作价三百万。


    这就已经筹得五百万两巨款。


    而这时。


    仙山。


    仙人。


    连影子都没有。


    可见其中利益之大。


    还有‘长生堂，。


    这处堂口，看似不起眼。


    然而。


    这些年过去。


    长生堂已经吸引跟培养了众多杰出医师、药师，在神侯府的金钱攻势下，汇聚一堂，集思广益，共同进步。


    在众多‘新药材，的基础上，对各种疑难杂症也有了更新的研究。


    世上谁人不生病？


    豪门贵族，不怕生病，不怕花钱，就怕治不好。


    但现在，有了‘长生堂，这么一座‘综合性的大型医院，，外面治不好的病，来长生堂，众多专家会诊，只要不是绝症，大多能治。


    甚至就在五禽山山脚下，还开了一座老年疗养院，有权有势有钱的老人才能入住，一旦身体出现问题，随时可以就医。


    跟性命相比，神侯府在西京制定的那些规矩，反倒不算什么拘束。


    不止这些老年权贵。


    近些年。


    随着‘长生堂，的名声越来越大，其中间或掺杂着‘仙山，、‘仙人，、‘仙符，、‘仙丹，的消息，真真假假，使得不少人认为长生堂中医师有仙术有仙药，能起死回生，引得不少权贵迁来西京，只为离五禽山、离长生堂更近些，沾沾仙气，多活些年。


    ….


    ‘神侯府，更多是对江湖、对朝廷有威慑力跟影响力。


    而‘长生堂，则更多是对普通人、权贵们，更有吸引。


    一明一暗。


    侧重不同。


    但都不可撼动。


    ……


    「还有普通江湖人士。」


    「杨过参透《月术篇》，能吸人内力，他从乾佑八年开始，至今接近五年时间，以百两纹银一年内力的价格，大撒金银，花钱如流水，前前后后一共吸取了超过两万人的内力。」


    「一身内力，已堪化境。」


    「初步估算，期间花出去的银子，至少一千万两！」


    牟向天诉说这些，分明已经是看过的资料，但这时说出来，仍是心惊。


    司马青莲，也不例外。


    「两万人。」


    「一千万两！」


    怎一个‘财大气粗，了得！


    两万人因杨过、因神侯府而受益，平均每人约到手五百两。


    往后还有


    更多的人在排队，想从中得一分利，分润银两，以为养老。


    已经卖了内力得了银子的暂且不谈。


    正在排队的这些人，银子尚未到手，从某种角度上，可以将他们视为神侯府的簇拥，一旦有人敢破坏他们的财路，稍有人挑动，就可能会成为神侯府的坚定支持者。


    数以万计的习武之人，汇聚成河，不容小觑。


    再加上神侯府‘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不畏权贵，的口号和行为，多年来深入人心，深受平民百姓爱戴，在西京府的权威，要远远高于朝廷高于官府。


    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神秘。


    强大。


    不缺钱。


    簇拥众多。


    这就不怪神侯府能有今日这般气象。


    「神侯府！」


    「根深蒂固！」


    司马青莲一阵感慨，对神侯府，只觉高山仰止。


    哪怕他志存高远，但对这样的组织，也心存敬畏。


    此时。


    抬头。


    青天白日。


    恰见一神凋降落五禽山，司马青莲当即拂袖迈步，「走，去会一会这位‘神凋大侠，！」


    ……


    五禽山中。


    曹信到来。


    一是吸引司马青莲。


    二来，他度蜜月在即，神侯府这边的事务，也该交待一番。


    这一次出行，在大梁一年，出海一年，期间曹信不愿再往西京来回跑，只想准备专心陪卫菲菲逛逛五京十七省。包括后面去了海外，在万寿岛，也要专心与重阳真人坐而论道，琢磨武道晋升之路。


    无暇他顾。


    故此。


    在离开前，一些事务得交待清楚。


    这日。


    五禽山中。


    曹信仍是以‘天字第一号，、‘神凋大侠，杨过的名义主持神侯府事务。


    ‘长生堂主，病老人随神侯去了海外仙山，很少归来，这一次不在。


    ‘地字第一号，、‘铁血神鹰，、‘塞北六义，之首马嫉恶，奉命在上京护卫韩熏。


    塞北六义。


    ….


    侠义之名，名满天下。


    实力。


    名望。


    品性。


    都值得信赖，再合适不过。


    不过此时远在上京，也不可能赶回来。


    因此。


    今日参与最高会议的神侯府高层，不算曹信，仅有两人。


    ……


    「大人，司马青莲二人果然来了五禽山，此时就在山下，不知如何处置？」


    ‘海棠仙子，女扮男装一身素，身段姣好，哪怕脸上带着面具遮住面容，也遮不住那股子出尘、肃杀的气质。


    她对曹信，毕恭毕敬。


    「不急。」


    「先看看他们来意。」


    上有神凋，下有海棠。


    曹信不怕司马青莲走脱，故能稳坐钓鱼台。


    「属下恳请大人不要轻饶这二人。」海棠仙子声音软糯，但又清冷，有一种反差感，她历数二人罪行：「司马青莲曾在岐山掀起祸端，因他亡故的岐山派弟子不下数百。牟向天也参与其中。并且，在今年上半年，就在上江省，牟向天只为赶路，就将途经旅客杀死，夺走马匹。这等草管人命之徒，不该存于人世。」


    海棠仙子将是非善恶分的很清楚，并不因为司马青莲是魔教教主、宗师人物而网开一面，也不因为牟向天武功高强又在江湖上素有性情豪迈的名声


    而忽略其罪行。


    牟向天。


    司马青莲。


    她一视同仁。


    面对曹信，也敢直谏，直抒胸臆。


    这就是曹信麾下第一心腹——


    玄字第一号。


    海棠仙子。


    本名：苏晚！


    ……


    妖僧花无缺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武林大会！学术期刊！【求月票！】

    曹信看向苏晚。


    记忆闪回十年。


    当年，他‘夜行术功’大成，静极思动，开始在西京城巡夜。


    而‘苏晚’正是曹信以‘铁胆神侯’的身份第一次行侠西京城时，救下的第一位受害者。


    那夜，苏晚被人从家中掳走，丈夫、孩子悉数被杀。


    人被曹信救下后，浑浑噩噩多天，人生倾颓。


    好在。


    她是曹信救下的第一个人，印象深刻，曹信十分‘售后服务’，留下一块树皮，上面有联系他的方式。


    单向联系后。


    苏晚得曹信资助、帮助，去到西京府境内一处名唤‘水月庵’的尼姑庵中带发修行，开始习武。


    几年下来，略有所成。


    打下坚实基础。


    等曹信新增天赋后，就断断续续助其修行。


    现如今——


    苏晚（海棠）：


    ……


    苏晚主修的三门武学，皆为曹信点化，迅速登顶。


    第一门《吸星大法》是她从‘月术原本’中自行参悟出的神功，本来只是皮毛，但因为在面板上显现，被曹信点化，提升掌握后，再继续参悟。


    就这么一步步，从中悟出完整《吸星大法》。


    比不上曹信的《月术篇》，但等级上限也有18级，算是不俗绝学。


    至于《兜罗手》。


    这是从西域传来的奇异武功，共分金、木、水、火、土五式。


    木兜罗质直，专攻游滑掌式。


    水兜罗灵巧，踏瑕乘隙，用于功力较己为高的对手，以智取胜，亦是最上乘的轻功身法。


    土兜罗为凝重稳健的守势。


    金兜罗最是凌厉，出手必然杀人，居五式之首。


    火兜罗则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招数。


    五式傍身，天下之大，大可去得。


    苏晚由此跻身顶尖宗师行列。


    但世人只知‘海棠仙子’修行‘月术残篇’与‘兜罗手’，却不知，她还有一门神功傍身。


    是为——


    《旃檀神功》！


    这是佛门武学，被马嫉恶寻见，曹信花费十二万两白银重金购入。在神侯府掌握的诸多神功绝学中，除了苏晚自行领悟的《吸星大法》外，就属这门功法跟她契合度最高。


    此功可以避秽避邪，兼有降妖伏魔的威能。


    旃檀者，檀香之意。


    故而，修行此功，轻吐气息，能留下一线旃檀之气，数日不散，唯有练过此功者方能闻出。


    凭借这一特性。


    苏晚担当神侯府‘玄字第一号’，专一惩戒、杀人，简直得心应手，没有寻不见、杀不了、擒不住的。


    《吸星大法》快速累积内力。….《旃檀神功》搭配《兜罗手》，能追能捉能杀，还能放长线钓大鱼、一网打尽。


    相得益彰，无往不利。


    有此神功，苏晚自出道至今，堪称百战百胜。


    短短四年。


    就在江湖上闯下偌大名头。


    几日前，曹信要盯住司马青莲，除了天上神凋，也劳动苏晚出手，做一个双保险。其在司马青莲与牟向天身上种下‘旃檀气’，哪怕相隔百里千里，都能感应。


    堪称第一追踪神功。


    而苏晚，从渊源上，从品性上，包括从现在的一身武学造诣上，都能称得上曹信最信重之人，是曹信第一心腹。


    曹信对她的信任程度，还在马嫉恶之上。


    至于。


    苏晚身旁，沉默寡言、冷静沉稳的‘黄字第一号’，化名‘杨戬’——


    他不是心腹。


    这是亲人。


    其名：曹义！


    ……


    “海棠兄不必多虑。”


    “大人做事自有章法，绝不会因为司马青莲与牟向天的身份地位而对他们网开一面。”


    “善恶终有报。”


    曹义声音温和，对自家弟弟的品性无比信任。


    四年前。


    他被曹信带回曹家庄，一开始无所适从。


    毕竟在上京七八年的时间里，曹义一直在郑国公府的锅炉房中的卖苦力，每日下工，疲惫不堪。再加上自身又有痨病缠身，很少外出游玩，过得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日子。


    骤得自由。


    骤然返家。


    不知该怎么适应，也不知今后该做什么。


    找不到人生目标。


    最终是曹仁曹信一起找他谈话，一步步帮他明确心意明确志向。


    他前半生艰难，往后不求安稳，只想轰轰烈烈。


    于是就被曹信引入神侯府，助他修行有成，担任‘黄字第一号’，专门负责神侯府情报工作。


    几年间。


    曹义跟苏晚的交流、配合更多。


    他麾下‘黄字密探’负责搜罗情报，搜集罪证。


    再交给苏晚麾下的‘玄字密探’捉拿、惩戒、擒杀。


    二人交往密切。


    对苏晚的性格，曹义也很清楚。


    “大人，海棠无意冒犯。”


    经曹义提醒，苏晚意识到自己语气太硬。


    “无妨。”


    曹信自然不会计较，他冲苏晚道：“司马青莲跟牟向天出现在西京府的时候，我心中就已经定下二人归宿。”


    至于是何归宿——


    稍后便知。


    在等待二人上山的间隙。


    曹信给二哥跟苏晚交代了神侯府接下来两年的规划。


    其实也没什么。


    从乾佑三年的‘一人成府’，到乾佑五年的‘四大豪侠初现’。


    再到如今，四大密探第一号各自有人，神侯府已成体系。


    前后历经十年。


    ‘神侯府’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不用曹信再多劳心劳力。


    黄字密探。


    玄字密探。


    曹义。


    苏晚。….这两人领衔‘玄’、‘黄’二字，就已经能代为处理神侯府绝大部分业务。


    这也是曹信敢于放手，敢离开两年的底气。


    不过。


    有一桩事情，还须二人在这两年做一些前期准备。


    ……


    “俗话说——”


    “锣不敲不响，理不辨不明。”


    “习武同样如此。”


    “但当今武林，各门各派敝帚自珍，有交流，却很有限，对武学发展极为不利。”


    “我有意，以神侯府为主导，召开‘武林大会’，广邀武林群雄、俊杰，汇聚一堂，以武会友，共参武道，以期碰撞出更多火花，涌现出更多俊杰。”


    曹信早有腹桉，此时侃侃而谈。


    武林大会！


    这是前世武侠、武侠剧中常见的桥段。


    但在这一世，真真切切穿越到一个武侠世界，曹信却一次都没参加甚至从未听闻过这等胜会。


    这太可惜。


    大梁没有，曹信不甘。


    索性自行组织。


    以神侯府现在的威望，完全担得起这种重任。


    广发英雄帖，各门各派、各路好汉必定也会给三分颜面，不敢不来。


    一如当初‘崇仙大会’。


    届时。


    再设下擂台，以武会友。


    同时定下赏格——


    包括但不仅限于金银、丹药乃至神功绝学。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若这‘武林大会’能成功召开，能一直开办下去，大梁武林，彼此间的交流必将更加密切，兴许能创造出更加璀璨的武道盛世。


    有‘长生堂’中众多医术高超的医师作为保障，擂台上不怕受伤，让参与者无后顾之忧，这就更有可行性。


    往后。


    甚至还可以将‘武林大会’改成专业赛事、常规赛事，五京十七省划分赛区，层层选拔，成为常态。


    在推动大梁武林、武学发展的同时，间接也能推动医术、医学发展。


    一举数得。


    这不是短时间能见效的。


    但即使十年、二十年后，曹信仍然年轻。


    倘若武道有极限，假如重阳真人冲不破天人界限，有‘武林大会’培养后进，曹信也能拥有更多同行者。


    前仆后继。


    问鼎天人。


    人说‘大力出奇迹’。


    武学一途，人一多，数量一上来，兴许也有奇效。


    ……


    “武林大会！”


    “这——”


    苏晚心惊。


    这计划，太磅礴。


    神侯的气魄、眼界与心胸，实非常人能够想象。


    曹义亦然。


    对自家五弟，愈发钦佩。


    ‘武林大会’一旦成功举办，并形成定规，这将是不亚于开创‘神侯府’的一项壮举。


    功在当下，利在千秋！


    “这只是我初步的计划，还很粗糙，许多细节，需要二位在这两年继续完善。”….“包括《江湖旬报》，往下还可以增发子刊，作为武学宗师、新秀的论道平台，即使相隔千里万里，也可以通过投稿、辩论，交流武学智慧。”


    曹信脑子里有许多想法——


    武林大会，比武打擂！


    江湖旬报，学术期刊！


    门派学府，规范教学！


    等等这些。


    有的，他已经在尝试去做，比如门派规范教学，他在岐山派创立的天机院中讲武堂，就是雏形。


    但其他的，仅凭他一人很难完成。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他提出大致框架，还得有人往里面充实细节、梳理逻辑，才能真正落实、落地。


    ……


    聊完这些俗务。


    曹信最后又询问二人修行进度。


    “《吸星大法》、《旃檀神功》与《兜罗手》全都博大精深，属下目前正在精研《吸星大法》，不断参悟‘月术原本’，只觉浩如烟海，寻不到方向。”


    “不过，在《吸星大法》深厚内力的基础上，再去藏经阁中研习其他武学，进展不小。”


    苏晚对修行也很上心。


    她欲要杀尽天下恶人，铲除天下不平事，就得有高超的武力才行。


    武学造诣，越高越好。


    但这不是易事。


    苏晚曾在水月庵中习武数年，最清楚其中艰难。


    她知道，若不是神侯相助，她根本不可能进步的这么快，短短时间成就这么大。


    而且，在《吸星大法》、《旃檀神功》与《兜罗手》相继登顶后，‘神侯’已经很难再帮她，往后只能靠自己。


    可是——


    “在现有的基础上，拓宽容易，想再进一步，太难。”


    曹义也在谈修行、谈感受。


    他甚至觉得，想要维系自身修为不退步，都异常吃力。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目前，他跟苏晚就处在这个阶段。


    维持都难。


    就更别说进步。


    曹信从二人这里收集反馈，对‘点化’又有更多认识。


    总的来说。


    例如曹义、苏晚包括曹仁跟阿侠，被曹信点化后，就是他们的巅峰。


    再想进步。


    非常艰难。


    当然。


    即使是司马青莲、陆羽亦或是如渊真人这样的宗师，他们想要进步，也不容易。


    都很难。


    目前看不出优劣，‘点化’仍是好用不贵。


    自乾佑六年仙门变化新增天赋至今，曹信零零散散点化的那些《寿世青编调身法》暂且不论。


    在这六年时间，被他从头点到尾的，就只有上述三人一凋。


    其中。


    苏晚是资质太差。


    曹义是根基太浅。


    曹仁是心性随和。


    神凋是异兽愚昧。


    即使不点化，仅凭他们自身，终其一生，也休想在武道一途上有太大成就。


    与其担忧往后，不如顾好眼前。


    例如曹义。


    例如曹仁。


    他们压根不想着长生不老，只愿家人安康、一生精彩。….这里面。


    还包括段勉、曹张氏、程静等等，都是无心武道，没想过可持续发展的。


    曹信对待他们，点化就随意些。


    反之。


    如曹贤。


    还有段冲、宁淑华。


    这些人有一股子冲劲，欲要在武道修行上有一番成就一番作为。


    对待他们，曹信就慎重的多。


    最多只点化一门《寿世青编调身法》，用以辅助修行。


    在尚未确定有无弊端的情况下，在尚未达到生死存亡那一步的情形下，曹信选择往后推一推、看一看。


    以观后效。


    以免毁人前程。


    至于高手——


    家中有大哥曹仁。


    神侯府有苏晚与曹义。


    跟随身边的还有神凋阿侠。


    再加上曹信自身也不弱。


    完全足够！


    不再急迫！


    曹贤、段冲、宁淑华，包括女武神桂英这样的好苗子，都能从容修行、自主修行。


    不急于一时。


    十几年后。


    数十年后。


    再看分明。


    ……


    司马青莲与牟向天登上五禽山的时候，曹信与二哥跟苏晚的讨论已经结束。


    二人上山。


    就见三人风采各不同，但气息如渊，全是高手。


    “司马教主。”


    “牟左使。”


    “二位稀客，请坐。”


    曹信请二人落座，随后又给介绍道：“在下杨过，暂代神侯负责府中一应事务。这位是‘海棠仙子’，这是‘杨戬杨二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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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五章 翻脸不认人！欢乐蜜月行！【求月票！】

    「久仰三位大侠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青莲嘴上说着客套话，宗师气度不减。


    以他身份——魔教教主！


    以他实力——武道宗师！


    在当今世上，即使面对王公贵族甚至皇帝老子，都能从容有度。这是地位与实力加持之下，数十年间养成的心境，与初出茅庐的小辈有显着差距。


    哪怕现在人在五禽山，面对神侯府三位高层，司马青莲面上谦卑暗自谨慎，但心底里也不觉得低人一等。


    「司马教主，神侯府历来务实，有事不妨直言。」曹信不跟司马青莲过多寒暄，开门见山。


    这人先屠岐山，后欲在回门途中将他掳走。


    新仇旧恨在身，没什么好寒暄的。


    「神凋大侠快人快语，某便直言。」


    司马青莲见惯了大场面，对曹信这种风格并不惊讶，笑一声，当即道：「习武不易，破境实难。普通武人尚且举步维艰，就更不用说我等。昔年岐山一役，我本意挟岐山派进而广邀天下宗师汇聚一堂，以武会友，以期共参武道，更进一步。奈何中间出了差错，功亏一篑，两败俱伤。」


    听到司马青莲说到一半，曹义、苏晚二人心底就已经泛起涟漪。


    汇聚宗师？


    以武会友？


    这想法居然跟神侯不谋而合。


    要不是他们武功高强，险些都要以为方才商讨、谈话被司马青莲窃听了去。


    但这不可能。


    也就是说，司马青莲的确跟曹信想到一块去了。


    只可惜，司马青莲不比曹信，魔教也远比不上神侯府。


    他有心广邀宗师，但有心无力。


    于是只能想些歪招，比如以岐山派上下连同诸多正道高手的性命相威胁。


    就这，最后还失败了。


    司马青莲不甘。


    蛰伏七年，卷土重来。


    这一次。


    魔教不堪大用。


    他找上神侯府，欲要借之以成大事。


    还别说，要是能说动神侯府，他真有可能办成。


    奈何。


    道不同，不相与谋！


    曹信放司马青莲上山，为的其实就是想了解魔教在岐山一役的用心，纯粹好奇。不曾想，还未询问，司马青莲反倒不打自招。


    省了他一番口舌。


    心念至此。


    曹信看向司马青莲：「司马教主此次前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此为其一。」


    司马青莲闻言，心念电转，不清楚曹信心思，但想法已经说出，神侯府要是有兴趣，不必他劝，自会行动，因此不在这个话题上更多围绕，转而又聊起‘九术，与‘仙符，：「五年前崇仙大会上，神侯府宣称要以仙符求购九术，一符交换一术，敢问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


    曹信点头笑道：「是贵教的‘病术，？」


    「不错。」


    司马青莲从袖中取出九页金书，正是‘病术，一篇。….


    曹信当初召开崇仙大会，欲要以仙符换九术，根本目的是‘月术篇，。但内心以为，白云观、青羊宫与真武观三派瓜分的‘花术篇，最容易到手，御剑山庄与天下会的‘风术篇，板上钉钉。


    最后才是魔教的‘病术篇，。


    但没想到。


    在那之后。


    第一个上门的居然是陆羽，是朝廷，而且一下子就是两术，更绝的是，其中就正好有一篇是‘月术，。


    使曹信提前达成目标，


    四五年来，内力突飞勐进。


    而现在——


    ‘花术，、‘风术，仍未到手，司马青莲却拿着‘病术，过来。


    九术第三篇，就在眼前。


    「好。」


    「待我辨明真假，仙符立刻奉上。」


    曹信一招手，九页金书次第而来。


    此为‘隔空取物，。


    宗师都难这般从容。


    稍一显露，就让司马青莲与牟向天童孔微缩，心下震惊。


    而这边。


    曹信收取‘病术，后，又问司马青莲：「司马教主可还有其他事情？」


    这一次，司马青莲心中兀的一紧，觉出不妙，他面上不动，笑道：「三位事忙，便不打扰。」


    话毕。


    起身就要告辞。


    「不忙。」


    曹信见状，随之起身，看向司马青莲：「听闻司马教主前几日曾在曹家庄曹五庄主回门途中埋伏，与曹五动手，不敌败走。十八岁的少年宗师，这一则劲爆消息，怎的不见提及？」


    「什么？！」


    曹义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事，眼神落在司马青莲身上，杀机顿起。


    自家五弟明面上虽被称为‘西京神童，、‘医武双绝，，但毕竟是少年，毕竟是后起之秀，跟司马青莲这样的魔教教主比起来，差距仍是巨大。


    司马青莲去劫道，若不是曹信真实实力惊人，只怕已经落入魔爪。


    是生是死。


    是杀是剐。


    皆系于司马青莲。


    曹义乍听，怎能不怒？！


    「神侯府的耳目果然灵通！」


    司马青莲心底一沉，知道此行怕是要遭，口中还在应付道：「曹信年少，太早扬名对他不是好事。司马惜才，这才没提。」


    「司马教主的所谓‘惜才，，就是以堂堂魔教教主的身份，以大欺小，半道伏击十八岁一少年？」


    曹信带着笑意，火气同样不小。


    正如曹义所想。


    若他实力不济，回门那日，指不定是什么下场。


    岐山派血仇。


    回门伏击之仇。


    再加上司马青莲与牟向天身处魔教，实打实的魔头，草管人命如同家常便饭。


    新仇旧恨。


    是非善恶。


    不管从哪一方面出发，二人送上门，曹信都没有放过的道理。


    「杨大侠——」


    司马青莲还欲分辨。


    「海棠。」


    「拿下他们。」


    然而，曹信说翻脸就翻脸。


    苏晚早已蓄势待发，在曹信话音未落之时，手中捏印，并指为剑，当时就有金戈铁马之声响起，直取司马青莲面门。….


    「三位！」


    「有话好说！」


    司马青莲连忙招架。


    但是，苏晚分明赤手空拳，可迎面而来，却仿佛刀剑如雨，令他面目生疼。抬眼间，只觉苏晚如同大日，内力磅礴，无穷无尽，似乎比起前几日的曹信还要恐怖。


    司马青莲捏起‘阎罗印法，，欲要抗衡。


    但劲力隔空发出，就只觉遇着‘空洞，，往外狂泻。


    「吸星大法！」


    司马青莲脸色一变。


    《吸星大法》在《月术篇》跟前是残次品，而司马青莲的《吸功入地小法》在《吸星大法》跟前也成了李鬼。


    不堪一用。


    他唯有运转心法，固本培元，才稍稍止住这股颓势。


    但


    束手束脚，难免节节败退。


    「海棠仙子！」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司马青莲心中羞愤。


    堂堂魔教教主，出师未捷，首战、次战都是硬茬，还都是数年前无名之辈，实在憋屈。


    一旁。


    「教主！」


    牟向天见苏晚动手，脸色一横，抽刀也要动手，却见‘杨过，、‘杨戬，二人好整以暇，忙的又压住，甚至，一转念，索性将长刀丢在地上，急声道：「我家教主的确不知曹信与神侯府有旧，无意冒犯，绝无恶意。」


    在他想来。


    神侯府这三人翻脸，为的就是曹信。


    牟向天口干舌燥，慌忙争辩：「教主今日是携‘病术篇，来与神侯府交易，三位这时动手，日后还有谁敢跟五禽山交往？到头来，折损的是神侯府信誉，铁胆神侯再想集齐九术，难度更大，还请三思。」


    貌似有理有据。


    但牟向天似乎忘了——


    「‘替天行道，惩女干除恶，是神侯府宗旨。」


    「我们是猫，尔等是老鼠。」


    「收拾了你们二人——一个是魔教新任左使，一个是魔教教主，只会助长神侯府威严，何来折损信誉之说？」


    曹信摇摇头，五指呈掌往前一推，远比苏晚还要雄浑的内力，衍化奔雷之声，直将牟向天震慑当场，跪倒在地。


    面对火力全开的曹信。


    牟向天，不堪一击！


    而另一边。


    苏晚独斗司马青莲，同样占据上风。


    司马青莲在宗师中不算弱的，但奈何苏晚更强，一身武艺，全都突破十五级，甚至内力都要超出司马青莲多年苦修。


    唯一短板，可能只有阅历、心性与实战经验等潜在方面。


    这才久战不下。


    「二郎，你去帮一下。」


    「是。」


    曹义应声，持剑上前。


    以一敌二。


    以弱战强。


    司马青莲，须臾被擒。


    ……


    ‘病术篇，得手。


    拿下司马青莲与牟向天。


    这对曹信而言，都只是临行前的插曲。


    曹家庄有大哥曹仁。


    神侯府交给苏晚与二哥曹义。


    岐山派那边，任三不还得再撑两年。….


    一应事务，交待妥当。


    曹信不再逗留，携新婚娇妻卫菲菲，畅游五京十七省。


    有神凋代步，可省去枯燥行程。


    今日在南，明日在北。


    逍遥自在。


    这是卫菲菲第一次行走大梁，也是曹信第一次放下俗务，真真正正的各处游玩。


    名山大川。


    名城古城。


    沿海繁华处，深山老林里。


    五京十七省。


    一处处。


    一地地。


    甚至连遥远西域，都留下曹信与卫菲菲的脚步，留下这对新婚夫妇的痕迹。


    整整一年。


    无忧无虑。


    卫菲菲本就单纯，愈发开心。


    倒是曹信。


    自从仙门开启后，甚至，在乾佑二年以前，他心思就重，整日琢磨生存的难题。


    哪怕得了仙门，操心也不少，整日忙忙碌碌，很少得闲。


    一晃。


    十年过去。


    趁着新婚，趁着蜜月，曹信也忙里偷闲，彻底放手、放松下来，陪


    着卫菲菲专心游玩。


    只恨没有一架相机，总归少些意思。


    就这样。


    从秋入冬。


    转过年，又从春入夏。


    秋冬春夏，不知不觉就从指间熘走。


    ……


    乾佑十三年，秋。


    曹信带着卫菲菲，驾驭神凋，去到东土最北部，畅游冰雪大世界。


    「哈哈！」


    「阿侠，再快点！」


    「诶诶！低一点低一点！」


    白茫茫的雪山群山之间，卫菲菲踩着雪橇在雪地上飞驰，阿侠低空飞掠，抓着绳子在前牵引。


    风驰电掣。


    速度飞快。


    阿侠一不小心飞高一些，卫菲菲连同雪橇就要离地。


    速度与，在一望无涯的北方雪域进行释放。


    曹信跟在一旁。


    他不借助阿侠，也不踩雪橇，就这么踏虚而行，内力汹涌，五步凌云，哪怕卫菲菲的雪橇再快，他也能从容跟上。


    【推荐下，@


    「阿侠太多小聪明，偏偏一眼就能被人识破。」


    卫菲菲乐不可支。


    她跟曹信站在山巅，聊着阿侠，又聊刚才滑雪橇的，最后才说到正事。


    「在北边待了快一个月，该玩的都差不多，咱们出海吧。」卫菲菲仰头看向曹信。


    北边好玩归好玩。


    就是太冷。


    特别是入秋之后，卫菲菲只觉冻的骨头都疼。


    现在玩的尽兴，真是一刻钟都不想多待，已经开始在期待南方海域、海岛的别样风景。


    「好。」


    「明天就走，不回家，直接去‘风暴岛，，看看那些个魔头这一年在岛上混的怎么样。」


    曹信早就计划好行程。


    「风暴岛——」


    卫菲菲也升起期待。


    …….


    妖僧花无缺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风暴岛上，猎头游戏！【求月票！】

    乾佑十三年，九月。


    曹信与卫菲菲驾驭神凋，自北往南横跨大梁，由崖山直入南海。


    出海三日。


    行三万里。


    就瞧见一处终日烟雾缭绕、风浪不歇的海域，当中一座海岛横亘。岛上山峰林立，粗略一数，何止百千。


    密林丛生，葱葱郁郁，仿佛人间仙境。


    这就是‘风暴岛，。


    ……


    这日。


    风暴岛外围，年愈甲子的牟向天裹着兽皮，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正在操持一叶扁舟，乘风破浪。


    迷雾遮眼。


    风浪席卷。


    牟向天身处其中，仿佛随时都会被海浪吞噬。


    凶险。


    艰难。


    他唯有死死踩住木排，手执双桨不断对抗风浪，调整方向。


    但其实，在重重迷雾中，在海浪拍击中，根本寻不见方向。


    不知过去多久。


    不知行出多远。


    砰！


    勐地一个大浪袭来。


    脚下木排到达极限，摇摇欲坠，终分崩离析。


    「糟！」


    牟向天脸色一变，一头载入海水。


    淹没在滔天巨浪中。


    ……


    「教主！」


    「还是不行！」


    「岛外处处是迷雾，日日有风浪，无法辨别方向，根本冲不出去！」


    牟向天第三次出海探路，第三次席卷入海，第三次狼狈归来，心有余季。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何神侯府敢于将他、将教主，还有数十穷凶极恶之徒一股脑丢在这岛上。


    没有大船。


    没有工具。


    即使是司马青莲这样的宗师高手，也闯不出去，只能被困在岛上，任由宰割。


    「继续试。」


    「留在岛上，早晚要死。」


    司马青莲一身衣衫完整，但脸上难掩疲态。


    去年九月，他在五禽山自投罗网，与牟向天一同被神侯府擒下。随后就被迷晕，塞进船舱，摇摇晃晃两个月，抵达目的地后，被蒙上眼，再由神凋抓起，越过风浪，丢到这处‘风暴岛，。


    一晃，已近一年。


    ‘风暴岛，除了出不去之外，其他都还好。


    物资丰富。


    物种多样。


    普通人来到这里都有可能生存下去，就更别说他们这些超一流、宗师境。


    但是，被流放到风暴岛，这还不够。


    神侯府显然不想让他们好过，又定下规矩——


    每年年底岛上恶徒必须减员一半。


    比如今年。


    截止目前。


    风暴岛上一共放逐连同司马青莲、牟向天在内的穷凶极恶之徒五十四人。


    从普通的一流高手，到司马青莲这样的宗师大高手。


    实力参差不齐。


    而这些岛上囚徒，在年底不再增加的情况下，必须互相杀死至少二十七人，将二十七颗头颅放在‘风暴岛，中心最高峰‘猎头峰，的峰巅，才算作数。


    风暴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想清点人数，不是易事。….


    只能采取这个办法。


    这对神凋而言，简单粗暴。


    一旦猎头峰上人头不够，就需要它亲自动手。它在岛上巡视，缺几个人头，就再杀几个人。


    谁没藏好。


    谁碰见


    它。


    就算谁倒霉。


    以神凋的实力，即使是司马青莲被它发现，也难逃脱，唯有一死。


    是以，岛上越是高手，就越得保证猎头峰上人头足额。


    否则，等到神凋出手，死的可就不知道是谁。


    在此规则下。


    神侯府与神凋要考虑的问题不多。


    但司马青莲等人，身家性命牵系于此，要注意的点就太多。


    杀人。


    猎头。


    甚至是猎头之后，头颅的保存，都得慎重。


    光是杀人还不行。


    只是猎下头颅也不保险。


    非得将足额足数的人头，在规定时间放在规定地点，这才算过关。


    更深一层。


    他们还得考虑到，能不能多杀？


    比如。


    今年五十四人，需要二十七个人头。


    万一杀多了。


    杀了三十、四十。


    多的人头怎么办？


    保存一年？


    能存下来吗？


    万一这一年有其他变故，人头丢失。


    等明年新增囚徒五十人。


    然后神侯府仍是按着‘去年结余二十七人，，‘今年新增五十人，这么算，那他们明年即使猎杀比例仍是一半，实际上，因为总人数要比理论人数少，他们要猎杀的比例也会相应增长。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不少。


    方方面面。


    各种细节。


    这都关乎到身家性命，不可不慎。


    司马青莲在风暴岛上纵横无敌，但各种思虑，也令他心力交瘁。


    更让他担心的是——


    「每一人上岛前，都被神侯府赐予一门神功绝学。」


    「十分契合。」


    「一年两年看不出，但要是给他们三年五年——」


    司马青莲眉头紧锁。


    一旁。


    牟向天闻言，一时也不知该悲该喜。


    如司马青莲所言，他也得到神侯府赐下的神功，唤作《郭氏内功十一字真诀》，是前朝武林世家‘上江郭家，的不传之秘。


    牟向天初时不敢修炼，以为有诈。


    后来眼见困于孤岛，索性破罐子破摔。


    却没想到，这一修炼，百般如意，进步斐然。


    照此趋势，他甚至有一线希望突破瓶颈，冲一冲宗师境。


    这是天大机缘。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神侯府费这么大的功夫，所图必然不小。」


    「猎头。」


    「自相残杀。」


    「又不吝神功、绝学。」


    「倒像是在养蛊。」


    不止牟向天，司马青莲也被赐予绝学，是为《修罗阴煞功》。


    这是传自西域的一门奇功，因其极具阴毒之力而被视为邪派武功。计有九重境界，若练到第九重时，厉害无比，用来伤人，便像将人打入九重地狱一样，永世不得超生。….


    但一般人只能练到五重。练到第七重，走火入魔的迹象已经显露，只要练到第八重，本身的定力镇压不住，就必然走火入魔，功亏一篑，除非获得最上乘的正宗内功心法，才可以免此灾难。


    ‘修罗阴煞功，的奥妙，只是对敌之人可以感受得到，外人决计看不出来。其掌力阴寒之极，渗入对手体内，寒气顿上心头，遍体生凉，血液欲凝。


    十分歹毒。


    但司马青莲本身修持《十


    殿阎罗》，其为‘病术篇，中悟出，是最上乘、最正宗的内功神功。


    搭配《修罗阴煞功》，压制此魔功邪功，应当不成问题。


    「两功合练，我兴许也有望更进一步。」


    司马青莲苦修近一年，已经看出些苗头。


    一时憧憬。


    又下意识的警惕。


    很复杂。


    ……


    「夫君，司马青莲虽是魔教教主，但毕竟是宗师，当初又是带着‘病术篇，去的五禽山，神侯府却当场翻脸，将他与牟向天一同拿下，放逐到‘风暴岛，，会不会惹人非议？」


    风暴岛上，神凋翱翔，卫菲菲看到牟向天浪中挣扎，看到司马青莲矗立山巅，忍不住问道。


    司马青莲与牟向天是去年九月份被生擒。


    度蜜月这一年，卫菲菲在江湖上曾听闻过这个消息，也听到不少江湖人士对这件事的议论。


    有的拍手称赞。


    但也不乏抨击神侯府不讲道义的。


    今日见着司马青莲落魄模样，卫菲菲也好奇曹信的想法。


    「神侯府行事，一向一视同仁。」


    「有恶必惩，不问出身。」


    「司马青莲是宗师，是魔教教主，又如何？」


    「只他当年在岐山造的孽，就足够他死十回。更别说，他在去五禽山之前，还曾劫道要将我掳走。」


    「这等无法无天之徒，罪孽深重之辈，一直是神侯府打击的典型，谁给他的胆子跑来五禽山的？」


    衙门悬赏，江洋大盗跑来领赏？


    离不离谱？


    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是宗师，是教主，打心底不觉得作女干犯科是罪，也不觉得在岐山害死几百弟子算什么大事。


    思想有问题。


    根深蒂固。


    包括牟向天。


    对待实力相当、脾性相投的，就你好我好，义薄云天。但他的‘率性，，还在于，只为赶路，就杀人夺马。


    简直不拿人命当回事。


    这种人，该不该死？


    曹信要推行‘武林大会，，开办‘学术期刊，，大力推动武学发展，往后大梁必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习武之人涌现出来。


    神侯府定要扼杀例如司马青莲、牟向天这些草管人命的行径。


    要让江湖中人都知道，滥杀无辜、作女干犯科的，不论身份，没有特殊，全都要被神侯府打击，要认罪伏法。


    「司马青莲这样的人，只因掳我没掳走，后面只不过说了两句漂亮话，又带来了‘病术篇，，我就要对他网开一面？」….


    曹信摇摇头：「没这个道理。」


    卫菲菲听着，忽的想到，当初神侯府再跟以陆羽为代表的大梁朝廷谈判时，就曾喊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口号。


    当时不觉。


    甚至人人叫好。


    但现在——


    「司马青莲仅为宗师，就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为他找各种理由开脱，似乎宗师合该拥有特权。」


    「宗师尚且如此。」


    「权贵呢？」


    「天子呢？」


    卫菲菲不敢想象。


    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中人，都默认，强者是拥有特权的，拥有极大豁免权。


    千百年来，根深蒂固。


    曹信。


    神侯府。


    他们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无妨。」


    「慢慢来。」


    「只要神侯府持之以恒，往后


    潜移默化，总能有些改变。」


    曹信不着急。


    ……


    聊过曹信对司马青莲的处置上的舆论。


    卫菲菲看看岛上：「外界还以为司马青莲、牟向天等人都已经被神侯府处决，没想到夫君却将他们放逐到这处海岛。」


    她有些好奇：「费这么大功夫，是有什么计划吗？」


    「嗯。」


    「不错。」


    曹信对卫菲菲并不隐瞒。


    「武道无止境。」


    「我让神侯府着手准备‘武林大会，与‘学术期刊，，为的是从更多交流中，推升大梁武林的整体素质。」


    「基础决定上层。」


    「培养出更多更有武学素质的江湖人，就很可能涌现出更多的高手、宗师。」


    「待武道昌隆，我也能从中获益。」


    「‘武林大会，、‘学术期刊，，着重在基础，在理论。而这处‘风暴岛，，就是以更极端更血腥的方式，如养蛊，看看能不能角逐出一位蛊王，达到甚至超越重阳真人的境界。」


    武林大会！


    学术期刊！


    岐山改革！


    再加上这处‘风暴岛，。


    这都是曹信为此世武道发展所作出的努力跟尝试。


    角度不同。


    目标相同。


    「我现在几乎已经摸到武道的天花板，在现有条件下，在有限条件下，很难再有质的突破。」


    「仅凭我自身摸索，又有太多不确定，我没信心。」


    「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如果有更多的武道大宗师、武林天花板，前仆后继，不断向着猜想中的‘天人境，发起冲锋，于我而言，就是同道，都是经验。」


    「这些同道是同行者，也是先行者，甚至是殉道者。」


    「他们以身试法，为我不断积累，总有一日，有望天人。」


    卫菲菲听着曹信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只觉心花怒放。


    她以往更多是看中曹信皮囊。


    一见钟情，始于颜值。


    但随着相处日久，对曹信的内在，对他的正义感，对他着眼天下甚至未来，以整个江湖作为棋盘，以万千武者甚至司马青莲这样的宗师高手作为棋子，从容落子所展现出的魅力，直让卫菲菲目眩神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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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曹信对原始仙界更多的期许，还是在于灵药仙药的寻找。


    那里是一处未曾开发过的***地，说不定就有仙药生长，找到之后，吞服之后，立地成仙。


    看似天方夜谭。


    但未尝没希望。


    当然。


    更大的希望，还在于【造化】。


    只要曹信将领地经营的越来越好，往来更多的人口，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取新【造化】。


    源点是其一。


    其他惊喜——


    诸如‘锚点仙符，、‘回春符，、‘驭兽圈，等等这样的仙家宝物，兴许也是日后曹信陷入修行困境后逆风翻盘的希望。


    只不过。


    与‘仙门，有关的，大多只能坐等，是被动。


    而曹信在大梁江湖的折腾，是主动进取。


    包括重阳真人那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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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追平重阳子，我为大宗师！【求月票！】

    乾佑十三年十月。


    重阳真人已经在万寿岛停留整整六年。


    这一日。


    他再次翻出‘修行随笔，，一页页，布满字符——


    【根骨：8】【？】


    【年龄：126】【132】


    【序列：无】【无头绪】


    【生命值：28】【↓】


    【能量值：49】【？】


    【精神值：42】【↓】


    【天赋：无】【无头绪】


    【功法：九天混元真气（19级）】【↑】


    【武技：九转玄功（20级）、太乙神剑（19级）】【↑】


    【武技契合度：九转玄功91%、九天混元真气88%、太乙神剑84%、……、略】【↑】


    ……


    「功法、武技这两项，大约都达到20级。」


    「契合度、完善度。」


    「有提升，但不多。」


    「生命值、精神值能明显感受到下降趋势。」


    「内力大约跟六年前持平。」


    「根骨——」


    「还是察觉不出来。」


    重阳真人对照着曹信给他的面板数据，再结合他这六年的修行随笔，一项项对照。


    哪里进步。


    哪里退步。


    大致心中有数。


    数据的出现。


    从模湖到量化。


    分门别类。


    让重阳真人这六年闭关更有目标，更加明确，知道要往哪些方向去努力。


    但同时也有弊端——眼看着自己除了武功造诣稍许进步之外，生命值、精神值都能明显感觉到下滑。


    这太无力。


    让人绝望。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重阳真人叹息。


    年轻时。


    他修行如有神助，进步神速。


    但到现在，年岁越大，愈发力不从心，竭力想要挽住颓势，却无能为力。


    前途一片茫然。


    结局似乎注定。


    饶是重阳真人，心底也不由的生出一股暮气。


    越努力，越绝望。


    这种滋味，太不好受。


    他唯有更加投入，沉浸在武学修行、武学推衍中，才能稳住心神、意志，避免被这种绝望与倾颓而吞噬。


    身体已然迟暮。


    若心态再充满暮气，那就完了。


    「不死就是希望！」


    重阳真人回想‘杨过，的话，数年孤寂，忍不住又想到那个曾与仙人有一面之缘的小友。


    世外不知岁月长。


    这一日。


    无风也无浪。


    神凋北来，曹信夫妇，抵达万寿岛。


    ……


    「真人别来无恙。」


    「重新介绍一下，晚辈曹信。」


    「这是内子卫菲菲。」


    「往日实力不济，家中孱弱，不得已，藏头露尾，还请真人勿怪。」


    这次见到重阳真人，曹信终于摘下面具，撤去伪装。


    重阳真人与中土远隔重洋，没有曹信相助，这辈子怕是再没机会独自返回。


    再加上如今曹信不比重阳真人弱多少。


    甚至纸面数据，平分秋色。


    是以，此时的曹信有足够底气，再不必遮遮掩掩。….


    「曹信。」


    「卫菲菲。」


    重阳真人面露疑惑，看着二人面容，不由惊道：「你们夫妇二人这是驻颜有术，还是——」


    卫菲菲的‘寿世青编调身法，满级，本身也才二十六岁。


    曹信更是年仅十九。


    在重阳真人眼中，简直年轻的太不像话。


    曹信与卫菲菲闻言，相视一笑，曹信解释道：「晚辈现年十九，内子二十六，去年才刚刚成婚。」


    「这——」


    重阳真人神色一滞，随即苦笑：「这世道，看不懂！」


    一个十九岁。


    一个二十六。


    特别是曹信。


    算算时间——


    六年前初遇，曹信才仅十三岁。


    三年前曹信再来，也才十六岁。


    太小太小！


    虽说在他跟前，哪怕六旬老者都只是小娃娃，但曹信这年岁，即使放在大梁，放在寻常百姓家，也不过是刚成年刚成家的毛头小子。


    ……


    「早年间家中多灾多难，晚辈早慧，又得了些许机缘，误打误撞，这才稍有些名堂。」


    「在真人跟前，不值一提。」


    曹信仍是谦虚。


    卫菲菲在旁也道：「我们从小是听着真人的传说长大的。早先听夫君说过，真人出海寻仙问道，漂泊六年不曾放弃。又在万寿岛中闭关六年，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孤寂与枯燥，我与夫君都敬佩万分！」


    卫菲菲这话是真心实意。


    大梁江湖。


    中原武林。


    但凡稍有见识的习武之人，谁人不知青羊宫重阳真人的大名？


    这是武林泰斗，公认第一人！


    包括卫菲菲在内，对重阳真人也多有崇拜。


    今日得见。


    难免激动。


    倒是重阳真人，他活到132岁，对这些恭维也好崇拜也罢，早就习以为常，听完卫菲菲的话，他反倒叹息一声：「老了！」


    闭关六载。


    重阳真人愈发意识到这个问题，意识到韶华易逝、青春不在。


    再看到曹信真容，得知夫妇二人年岁，就愈发感慨。


    「真人——」


    曹信闻言，听出几分意味。


    他早就看到重阳真人手中稿纸，心中一动，洞悉探出——


    【根骨：8】


    【年龄：126→132】


    【序列：无】


    【生命值：28→26】


    【能量值：49→48】


    【精神值：42→41】


    【天赋：无】


    【功法：九天混元真气（20级）】


    【武技：九转玄功（20级）、太乙神剑（20级）】


    【武技契合度：九转玄功93%、九天混元真气90%、太乙神剑88%、……、略】


    ……


    跟重阳真人的粗略估计相比，曹信洞悉，数据变化更直观。


    他从重阳真人手中取来空白稿纸，再从随身空间取出毛笔，就将重阳真人的最新属性抄录下来。


    「果然！」


    重阳真人看一眼，又是叹息一声。


    这数据跟他估算的差不太多。


    甚至，原以为能量值，即内力，并未退步，但没想到，居然也退步了，从49降到48.….


    再看武功——


    《九天混元真气》、《九转玄功》还有《太乙神剑》，都已经达到20级，很难再有进步。


    契合度方面，有进步，


    但不大。


    而且，重阳真人已经感受到再往后完善的难度极大。


    这条路，眼见也要堵死。


    「唉！」


    重阳真人苦笑一声。


    故友重逢本该欢喜，但他先是见着曹信真容知道他真实年龄，后又看到自己苦修六载不进反退，一时间，心灰意冷，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边。


    曹信大致翻阅了一下重阳真人这六年间的修行记录，各项尝试、各项变化，对重阳真人的进度跟困境也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他合起稿纸，冲重阳真人道：「修行不急一时，今天先好好吃一顿，明天开始，我们再琢磨琢磨有没有突破的法子。」


    重阳真人是曹信的‘第一研究员，，对照‘属性列表，，曹信这一次过来，就是要看一看，能不能有针对性的，帮他晋升。


    【讲真，最近一直用@


    【点化】，不然以卫菲菲这性子，即使有他跟重阳真人两大天花板悉心指点，半年时间，卫菲菲想超越曹贤，希望堪称渺茫。


    「她是武疯子。」


    「咱们别跟她比。」


    ……


    卫菲菲不满曹信更看好大姑子，憋着一股劲，开始几天倒是用功。


    但就是不知道这股劲头能持续多久。


    曹信偶尔指点。


    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自身修行，在与重阳真人交流。


    【门主：曹信】


    【年龄：13→19】【注：周岁】【再注：八月初一生辰】


    【身高：188cm→192cm】


    【体重：105kg→132kg】


    【序列：无】


    【生命值：22→32】


    【能量值：15→49】


    【精神值：20→27】


    【根骨：3→6】


    【天赋：造化，洞悉，点化】


    【功法：月术篇（20级）；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武技：五步凌云纵（14级），八八六十四式飞鹰回旋剑法（13级），金刚奔雷掌（13级），童子金钟罩（13级），软玄功（11级），……，略】


    【技能：医术（4级4/52）】


    【源点：131】


    【随身空间：4】


    【原始仙界：（2000*2000）㎡】


    ……


    乾佑七年十二月，曹信从陆羽手中得到‘月术篇，。


    十二月二十八。


    参悟月术篇，录入面板，加点修行。


    而今——


    乾佑十三年十月中旬。


    差两个月就足足六年。


    这六年。


    曹信进步太大。


    首先，‘月术篇，达到巅峰。


    不止等级。


    包括内力。


    内力修行，越往后也难。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一道道瓶颈，一重重递增。


    从一开始吸一个五年份内力就能增长一年，到后面吸四个、八个五年份内力才能增长一年。


    内力质量需求越高，不断增长。


    等到九十年冲一百年的时候，曹信每想增长一年内力，就得吸收上千个五年份的内力才能办到。


    仅此区间。


    为了增长最后这十年内力。


    曹信吸取了上万人，每人五年内力，一年内力一百两，花费了超过五百万两白银。


    以至于。


    最终开销，逾千万两。


    骇人听闻。


    放眼大梁，能一口气拿出这么真金白银，还要舍得花费在内力修行上的，不超过一掌之数。


    而真正这么做的，仅有曹信。….


    财大气粗。


    可见一斑。


    但曹信有这个财力。


    他卖给朝廷两座海岛——


    金银岛。


    冰火岛。


    这就血赚五百万。


    再加上暗中卖给大梁权贵、巨贾的十多座岛屿，当然，他们更主要为的其实是海图。


    但不重要。


    总之。


    少的百万两。


    多的三百万。


    利薄多销。


    成交不少。


    短短几年，曹信通


    过售卖岛屿、兜售海图，赚的是盆满钵满。


    黄金三十万两。


    白银两千万两。


    曹信有的是钱，而且纯粹大风刮来的，花起来毫不心疼。


    豪掷千万。


    内力封顶。


    有钱，任性！


    不止购买内力。


    曹信通过神侯府地字密探，打探出许多神功绝学的下落。


    有的唾手可得。


    有的重金求购。


    比如苏晚修行的《旃檀神功》，就是曹信花费十二万两买下来的。


    不止神功绝学。


    还有珍稀药材。


    钱是王八蛋。


    曹信不做守财奴。


    一切能用钱办到的事情，他都不吝啬。


    就这样。


    在去年，在成亲之前，曹信一身内力就已经进无可进，约有百年功力，能量值达到‘49，，已经正式触摸到此世武道天花板。


    功参造化！


    登峰造极！


    但同时，前路尽断！


    这也是曹信陆续上马一个个计划的主要原因。


    而重阳真人这边，除了希望这位能在武道方面有所突破之外，曹信还有倚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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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年后：神机百炼！【求月票！】

    「百年功力。」


    「这是凡俗极限，至少真人被困在这个阶段已经有数十年之久。」


    「我猜测，打破天人极限的关窍，有很大可能就在这里。」


    「突破百年。」


    「能量值破50.」


    「也许就能逆凡成仙，抵临‘天人境，。」


    这日，曹信在跟重阳真人讲述自己对往后修行方向的见解。


    内力。


    这是一个突破口。


    曹信跟重阳真人，都更倾向于这个猜测——


    境界突破的关键在于内力。


    内力突破才能带动境界跃升。


    但难点就在于，这个突破口，太难突破！


    重阳真人内力封顶数十年都没能再进一步。


    曹信修持‘月术篇，，能占据他人内力为己有，同样不能迈过。


    途径不同。


    功法不同。


    然而两大天花板都被卡死在这一步。


    突破难度，可想而知。


    「但如果借助外力——」曹信招手，一台长桌出现在跟前。手掌拂过长桌，又有零零碎碎落下、排布。


    有丹炉。


    有秤砣。


    有沙漏。


    有量器。


    上百种各式仪器。


    或简陋，或精密。


    透露着神秘与仙气。


    此外——


    还有金银。


    还有草本。


    还有其他各色矿物包括煤炭。


    仪器。


    原料。


    各式各样。


    千奇百怪。


    重阳真人奇道：「这是，炼丹？」


    「不是。」


    「至少不算是。」


    在新世界那边，这一行当被称为‘神机百炼，，学习、掌握这一行当的，称作‘神机师，。


    在黑洞新世界‘五星，落位后，曹信夜夜观察新世界五处观察点的这六年里，从‘中心第五观察点，的那处‘实验室，中，包括从‘北方第四观察点，的那处‘炼丹室，中，都有提及‘神机师，的地位。


    高高在上。


    但难度也高，错综复杂。


    这是一个‘综合学科，。


    炼丹、炼器、绘符、布阵，这些技艺，都是‘神机百炼，的前置，想要成为一名‘神机师，，在这些技艺上都得有所涉猎，甚至还得精通才行。


    曹信在新世界一共有五处恒定观察点。


    五星恒定后。


    不用折损内力，只正常消耗内力，就能进行观察。


    一年内力约一分钟。


    目前曹信能一口气观察一个多小时。


    这五处——


    第一处，在东，是一位玩虫少年的小院。


    第二处，在南，是异兽‘六耳老鼠，的洞穴。


    第三处，在西，是一处海岛，有一强者正在岛中潜藏、疗伤。


    第四处，在北，是一座高塔中的‘炼丹室，。


    第五处，在中，是一座学府中的一间实验室。


    六年时间。


    曹信不断观察。


    虽然至今每天最多也就观察一个多小时，但能听能看，学会新世界的语言这就不难。


    听、说、读、写。….


    曹信陆续学会。


    特别是‘北，、‘中，二处——


    分明在地域上相隔甚远，但语言、文字都一样。


    包括


    当初在西边海岛遇到的两大高手，语言也都相通。


    从这里可以看出，至少在修行者中，新世界是存在一门‘通用语，的。


    倒是东边。


    玩虫少年说的话，用的字，跟‘通用语，出入不小。


    兼之这处观察点仅有少年一人，曹信可观察的不多，因此对这门语言掌握不够。


    但他观察重点，不在少年，而在‘北，、‘中，二处。


    比如‘神机百炼，，就是他从中心第五观察点的学府实验室中偷看、偷学得来。


    ……


    「当初我偶遇仙山，有幸看到过仙人领着仙童，运用各种仙家仪器，炼制出各种仙家宝物。」


    「我停留有限，看的有限，能复刻出的，仅有这些。」


    「但仙人炼制宝物的过程，我多少记下一些。」


    「或许。」


    「我们可以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曹信半真半假谈论着计划。


    在中心观察点，那处实验室中，曹信观察的最多，不但将里面各式各样的‘实验设备，等比例在现实中复刻出来，包括制备过程、要点以及原材料的选取、比例，等等这些，悉数记录。


    虽说仍是缺少诸如‘铜铃，、‘法尺，、‘法印，、‘手炉，、‘八卦镜，、‘五火赤氛阵，等等蕴含‘超凡元素，的仪器。


    但这些大多都能通过普通仪器炼制出来。


    「以黄金为主材，添加无根水、蓝印草等二十四种辅材，能制备出‘精金，。」


    「以白银为主材，添加黄牛角、深海珊瑚等二十二种辅材，能制备出‘秘银，。」


    「再以‘精金，、‘秘银，为主材料，辅以其他普通材料，可以自行炼制其他仪器、器材。」


    「等到仪器齐备，就能着手炼制‘仪式法阵，，借之有望突破。」


    曹信取出一卷卷笔记，足有两大箱，记录了他从新世界学来的各种‘神机百炼，的知识，特别是实验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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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外——


    哪怕宗师，都达不到‘神机百炼，的最低要求。


    不说别的，仅内力这一重门槛，就将所有宗师拦在门外！


    ……


    轰！


    万寿岛上，轰鸣声起。


    卫菲菲望向高山，习以为常。


    这近一年以来，曹信跟重阳真人开辟一处处山洞，进行一次次的实验，历经一次次爆炸。


    已经成为常态。


    她都懒的计数。


    至于曹信安危——


    每一次爆炸，见过重阳真人狼狈模样，但却从未见过曹信伤着一星半点。


    久而久之。


    卫菲菲再无波澜，望一眼，就继续迎着海浪练剑。


    岛上。


    山巅洞中。


    砰！


    重阳真人掀开土石，衣破鞋破，脸上的面皮焦黑。


    在他之后，曹信出来。


    仍是浊世俏佳人，除了沾染些许尘土，再无变化。


    「合着每次只炸老道一人！」


    重阳真人好脾气，看看曹信又是近乎一尘不染，一阵苦笑。


    「我得保护仪器。」


    「不然就这么个炸法，朝廷国库都撑不住。」


    曹信摇头。


    一个唿哨，唤来神凋。


    咕咕咕~


    这凋嘴里不知滴咕什么，脸上全是毛都能看出来黑着一张脸，但迫于曹信***，仍是乖乖到一旁去挖山洞。


    鹰爪如铁，挖掘。


    双翅如钢，夯实。


    嗤嗤嗤！


    彭彭彭！


    不多会儿。


    一处崭新洞穴就被挖掘出来。


    再将《南明玄功》一震，在洞穴中就地一滚，洞中湿气尽消除。


    「辛苦。」


    曹信跟重阳真人正在复盘刚才的实验过程，见洞穴挖好，随手驱走神凋，就与重阳真人进入洞中，将方才慌乱收起的长桌、器材、材料等等再取出来，一一摆好。


    见着曹信这一手。


    重阳真人笑道：「要是没你这‘袖里乾坤，的仙术，还真耽搁不起。」


    金银好说。


    但各种材料、各种仪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重新弄出来的。


    万幸每次爆炸时，有曹信收走。


    但是——


    「老这样也不行。」


    「这‘雷音烈火法阵，布置起来也不容易，各部件炼制难度也有，总这么三五次就作废，太可惜，也浪费时间。」


    重阳真人一边重新摆放仪器，一边皱眉思索。


    雷音烈火法阵！


    这就是曹信解决火焰温度的土法，是他在第四观察点——北方高塔炼丹室中学来，运用金银铜铁等常见金属，通过特殊比例混合，构建相应阵法纹路，炼制成相应模块，拼凑一处，内力灌输，就能大幅度提升与灵活调控火焰温度。….


    算是‘五火赤氛阵，的乞丐版。


    胜在材料常见。


    但法阵粗糙、极不稳定，而且炼制也算不上容易。


    曹信花了将近一年时间才掌握炼制方法。


    然而稳定性方面，实在不堪入目。


    不过。


    即使如此——


    「没必要在‘雷音烈火法阵，上花费太大精力。」


    「等我们将这法阵炼的更精致的时候，早就制备出‘秘银，跟‘精金，，那时，‘五火赤氛阵，、‘八卦炉，、‘手炉，，一一都能炼制出来，再用不上‘雷音


    烈火法阵，。」


    曹信摇摇头。


    想要将‘雷音烈火法阵，的工艺、技艺再往上推升，谈何容易。


    工艺不谈。


    这是他从新世界偷学得来的，那些人更熟悉，都没能改进，就更别说他跟重阳真人这两个假把式。


    至于技艺。


    这也难。


    反正曹信掌握至今，一直没什么长进。而且他看新世界那边，也没比他高明到哪里去，显然这阵法就这样，没什么潜力，不值得浪费时间。


    推动‘精金，与‘秘银，的制备的同时，顺便琢磨一下炼制‘雷音烈火法阵，的工艺、技艺这没问题。


    专门抽时间抽精力研究，这就不必。


    「那就先凑合用吧。」


    重阳真人一阵无奈。


    他跟曹信折腾半年，一边摸索一边尝试，进度倒是比曹信一个人琢磨的时候快了些，进步不少。


    但仍未成功制备出‘秘银，。


    难免焦心。


    「内力推动。」


    「三息九转。」


    重阳真人转头又聊起技术细节，眉头紧锁：「制备秘银的第十一道工序这里，应该藏着一处关窍，要么就是有什么秘法，不然，要在短短三息之内，将内力九次转换，推动十八种不同材料不同属性进行融合，难度太高。」


    「不应该这么高的。」


    重阳真人沉浸其中。


    他嘴上说着难，这一年来也时常皱眉，但却有一股迎难而上的劲头。


    原本。


    他在万寿岛闭关六年，已经达到极限，不进反退。


    心生绝望。


    暮气滋生。


    但现在，钻研‘神机百炼，虽说仍是艰辛，可一个个技术难点，至少让他能看到进步、进展。


    光明就在前方。


    只要攻克一关又一关，早晚能得见光明。


    这却又要比看不见前路的武道要好得多。


    ……


    日常复盘之后。


    重阳真人从思索中抽离，抬头看向曹信：「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


    「三息九转不容易，我现在连三转都够呛，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制备‘秘银，第十一道工序的这一要点，若是真的有秘法，曹信还得在新世界仔细观察。


    他每天最多观察一个多小时。


    能不能看到秘法。


    看到后又能不能学过来。


    这都两说。….


    得看运气。


    若是那边不行，这边就要继续钻研，蛮力推进。


    但是，以他跟重阳真人的现在的进度——


    一个三息三转。


    一个三息五转。


    想要突破这一技术难点，少说还得三五年功夫。


    没必要在这里耗下去。


    「行。」


    「有三凋传讯，交流也方便。」


    重阳真人早知道这对新婚夫妇在万寿岛上待不久，只是在头疼：「你不在，老道往后炼制‘秘银，再爆炸，可就惨了。」


    再有。


    曹信‘以老带新，，让阿侠膝下三子——‘少林，、‘武当，、‘昆仑，交替往来中土与万寿岛，作为他跟重阳真人交流的桥梁。


    但它们不比自家老子，速度、耐力，都差的远。


    一来一回。


    至少半年。


    三小轮飞，算上休整，倒是能做到三个月通一次信。


    可这延迟也不小。


    总之。


    曹信一走，麻烦不少。


    但重阳真人并未挽留，也没提出要一起回去，就近研究这些话。


    人老成精。


    懂得都懂。


    他只盼着曹信回到中土，不要不务正业。


    毕竟。


    曹信确实年轻。


    但他却已年迈。


    「老道时日无多。」


    「烦请小友多多上心。」


    重阳真人冲曹信拱手作揖。


    「一定！」


    曹信点头。


    第二日。


    就携百无聊赖的卫菲菲，回转中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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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卷末·武林大会：雪饮狂刀VS九阴神鞭！【求月票！】

    乾佑十四年九月初五。


    西京府的气温逐渐转冷，但氛围却愈发火热。


    由神侯府主办、聚义镖局等西京五大镖局承办的‘西京府第二届比武大会，，自七月初打响，目前已经进入到总决赛阶段。


    来自西京府甚至西京府外各省的上千位青年俊杰、武林新秀，经历整整两个月的激烈角逐最终决出三十二强进入决赛。


    三十二强通过抽签分为八个小组，每个小组四人，进行小组赛。组内四人进行比武，每个人都必须跟其他三人进行且只进行一场比武，每组四人循环比赛，共打六场。


    胜平负分别积3、1、0分。


    每个小组积分的前两名出线进入淘汰赛阶段的1/8决赛，共十六人，即‘十六强，。


    历经小组赛。


    再经过1/8决赛、1/4决赛、半决赛。


    最终有两人成功突围，进行总决赛的角逐。


    今年是第二届西京府比武大会。


    总决赛的双方，一位是上届即首届西京府比武大会的冠军、伏牛派大长老‘狂鞭，向文斌门下关门弟子——沉林！


    去年，沉林在第一届西京府比武大会上横空出世，以十八岁的年纪，以全胜战绩拿下冠军，一举摘得十万两白银的巨额奖金。


    名震西京府。


    名传十七省。


    可谓出道即巅峰。


    今年。


    第二届。


    经过第一届的发酵。


    参加比武大会的青年高手数量更多，质量更高。


    但沉林仍是过五关斩六将，将伏牛派四大鞭法发挥到极致，一路顺顺当当晋升决赛，又一次剑指冠军。


    而他这一次的对手，是玉川省岐山派大师姐、西京府曹家庄大小姐、人称‘岐山绝刀，的曹贤。


    曹贤现年二十五岁，是岐山派年轻一代第一人，公认的大师姐。


    以往，曹贤多在岐山，在玉川省，名声传到西京府之后，总有些虚无缥缈。


    但这一次，借助神侯府举办的第二届西京府比武大会，‘岐山绝刀，曹贤彻底扬名、正名。


    刀法狂放。


    内力浑厚。


    曹贤从海选赛一路横扫，杀至总决赛，与去年沉林一样，竟未逢一败。


    九月初五。


    总决赛日。


    沉林vs曹贤！


    谁才是西京府年轻一辈（三十岁以下）第一人，今日就见分晓！


    ……


    五禽山下。


    长生道场。


    这是西京府比武大会的举办场地，神侯府从乾佑十二年下半年开始修建，专门用来操办比武大会。


    这一日。


    长生道场，人头攒动。


    伏牛派以大长老‘狂鞭，向文斌为首，全员到齐，为沉林助阵。


    伏牛派作为西京府本土门派，一向四平八稳。


    但近些年却两次扬名。


    一次是‘绣衣金榜，发布，早就澹出江湖的向文斌，被列为《西京地榜》第三位，仅次于‘狂风快剑，段冲与‘铁胆神侯，。….


    随后数年，年年上榜。


    伏牛派因此名声大振，至少在西京府是如此。


    另一次扬名，就是去年。


    随着沉林横空出世，随着西京府比武大会的影响力扩散，伏牛派也水涨船高，真正出圈，名声名望不再局限于西京府一地。


    等日后沉林继续成长，伏牛派未必不能成为七山剑派那样的一流门派。


    今日。


    不止伏牛派。


    曹贤这边的‘亲友团，更加庞大。


    有从玉川省远道而来、掌门任三不领衔的岐山派一众高手。


    有曹家庄众人。


    甚至就连比武大会的承办方之一的聚义镖局，也是曹贤的坚定支持者。


    人数。


    声势。


    反倒还在‘逍遥鞭，沉林之上。


    「沉林不弱，不能大意。」


    「过去一年，他将伏牛派的四大鞭法修炼的愈发顺心如意。而且，去年他夺冠后，不但有十万两白银的奖金，还得了一瓶‘少还丹，，内力不再是他的短板。还有功法方面，神侯府奖励的是前朝第一鞭法《九阴神鞭》。」


    「这套鞭法，他目前还未施展。」


    「但是以他资质，一年时间，足够小有成就，万不可倏忽！」


    宁淑华拉着曹贤细叮嘱。


    曹贤虽不是她的弟子，但以曹家跟段家的关系，跟自家子弟也没什么两样。是以，自曹贤今年参与比武大会以来，宁淑华极为上心，不但自己亲自去观察、打探曹贤每一轮对手的底细，还缠着段冲给曹贤做指导。


    忙前忙后。


    且不提功劳，苦劳绝对不少。


    「我记下了。」


    曹贤听着记着，斗志昂扬。


    对沉林，她的了解可不少。


    虽说去年没赶得上比武大会，被沉林拿走冠军，得了十万两、少还丹与《九阴神鞭》，让这人又加强一波。


    但她也不差。


    身为岐山派大师姐，武技、功法不缺。


    身为曹家庄大小姐，钱银、丹药管够。


    曹贤心无旁骛，一心苦修即可。


    多年苦修。


    多年积累。


    现如今，曹贤一身实力强横，连她自己都怕。


    区区沉林，不足为惧！


    「放平心态。」


    「稳定发挥。」


    任三不话语少些，但对曹贤也充满期待。


    他本以为，要等到曹信蜜月归来接任掌门之后，岐山派才能正式宣告重新崛起。


    但没想到岐山复兴的第一枪，居然是曹贤率先打响。


    从上千青年武者中杀出重围，一路走到决赛，曹贤与去年的沉林一样，声名鹊起、名噪四方。


    而岐山派与伏牛派也相似。


    自乾佑五年岐山派遭劫以来，九年多将近十年，一直沉寂。


    直到今天。


    随着曹贤在西京府比武大会上大杀四方，岐山派也跟着收益。


    重振声威，指日可待。


    任三不自是欣喜。


    不止任三不。


    他为岐山掌门，考虑更多的还是岐山，真正为曹贤高兴倒是不多。….


    但曹家庄不同。


    「加把劲。」


    「拿个第一回来。」


    曹仁拍拍曹贤肩膀，笑呵呵道。


    相较于弟弟曹信的谪仙之姿、藏头露尾，妹妹曹贤的发迹之路显然更加正常些。


    从西京。


    到岐山。


    一步步，踏实苦修，一点点扬名。


    再到这一次比武大会，厚积薄发，名震四方。


    西京府中熟人见着他，哪个不赞一声曹贤厉害？


    七月至今。


    两个月间。


    曹家庄一日胜过一日的热闹、喜庆。


    ‘岐山绝刀，曹贤的名声，隐约已经超过他这位‘君子剑，，包括曹信的‘西京


    神童，，也在两届比武大会的光芒下暗然失色。


    妹妹有出息，曹仁自是开心。


    不止曹仁。


    曹张氏、程静也都替曹贤欢喜，但在这时候，却不多说，只轻声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受伤。」


    神医不在家里，总归有点虚。


    「娘放心吧，没人能伤的了我。」


    曹贤压根没在怕的。


    不过。


    提起受伤，她扭头四顾，脸色一黑：「我都打进决赛了，曹五这小崽子还在外面浪！还有二哥，也不知跑哪里鬼混去了！娘，等他们回来，你得帮我好好骂两句！」


    杀进决赛。


    马上就要拿下冠军。


    这么风光的时刻，曹信、曹义居然不在，曹贤气得要死。


    二哥也就算了，毕竟没成亲。


    但曹信——


    「娶了媳妇忘了娘！」


    「什么蜜月啊！两年不着家！」


    曹贤越说越气。


    曹张氏苦笑。


    程静拦着曹贤，笑骂道：「净瞎说！」


    唯有曹仁知道这两兄弟的去向，往场下看了一眼，正好见着神侯府的‘海棠仙子，与‘杨戬，步入场中。


    宣告决赛即将开始。


    曹贤脸色一正，跟一众亲朋后援团道别后，前往擂台。


    「大姐无敌！」


    「姑姑无敌！」


    已经十八岁的曹良，带着十五岁的小妹曹淑、八岁的侄女曹安，一起给曹贤鼓劲。


    「大师姐万胜！」


    「大小姐万胜！」


    岐山派、曹家庄等一众青年也在呐喊助威，个个都是大嗓门，声势骇人。


    一阵嘈杂中。


    曹贤仍是分辨出中间夹杂着两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大姐威武！」


    「大姐，干翻沉林！」


    曹贤扭头一看，就见人群中，弟弟曹信跟弟妹卫菲菲正冲她挥手，特别是曹信，嗓门老大，引得远处伏牛派众人齐齐侧目，目光不善。


    够嚣张！


    太涨志气。


    曹贤只觉一股豪气涌上心头，冲曹信大声回应：「小五子，等姐姐灭了沉林，再回来收拾你！」


    话毕。


    飞身上台！


    ……


    「终于肯回来了。」


    「好嘛，一走就是两年，可真够疯的。」


    曹信、卫菲菲归来，曹张氏、宁淑华等人都有些惊喜，但是对曹信一走就是两年，难免要念叨两句。….


    「大梁太大，一玩就忘了时间。」


    「以后不会了。」


    卫菲菲赶忙上前，一手拉着曹张氏，一手拉着宁淑华，嘴上讨饶。


    事实上。


    她前面一年玩的还挺开心，但后一年大多待在万寿岛，就无趣的多。


    早就盼着回来。


    时隔两年。


    再回西京，再见亲人，卫菲菲心情很好，跟曹张氏、宁淑华、程静等人凑在一块滴咕不停。


    曹信算是过了这一关。


    任三不在旁笑道：「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去岐山？」


    「眼下已经快到年底，总得让我过完年再去。」


    曹信苦笑。


    「年底？」


    任三不摇头。


    谁家九月份就到年底？


    但索性也就半年时间，再等等，不着急。


    哪怕曹信撂挑子，现在不还有曹贤吗


    ？


    岐山派不愁找不到继承人！


    跟任三不聊了两句，曹信又看向曹仁：「大哥。」


    「回来就好。」


    「比武快开始了。」


    曹仁拍拍曹信胳膊，知道这小子在人前没一句实话，懒的跟他絮叨，示意他安心观战。


    「好。」


    「看看大姐这几年长进如何。」


    曹信笑着，目光投向中心擂台。


    ……


    远处看台。


    伏牛派阵中，在曹信刚来、高声给曹贤打气的时候，向文斌听到动静，皱眉看了一眼，然后询问左右：「这什么人？」


    小儿无状！


    口出狂言！


    向文斌年愈七十，一向稳重甚至古板，对曹信这种打气的方式很是看不惯。


    一旁。


    伏牛派掌门李源见过那位‘西京神童，几次，认出曹信，笑道：「那就是曹家老五，‘飞星剑，宁淑华的大弟子，十岁就有神童之名，少年得志，性格难免张扬些。」


    李源对曹信倒是颇有好感。


    他两个儿媳三年四胎，全都是曹家庄的稳婆接生，四胎四子，顺顺当当。


    直让李源笑的合不拢嘴。


    对曹信这个‘稳婆祖师，、‘送子五郎，，不免会有偏爱。


    「他们自家人开玩笑，没什么恶意。」


    「师伯不必跟小辈一般见识。」


    李源知道自家师伯脾气古怪，随意应付几句，就指着下方擂台岔开话题：「开始了。」


    ……


    下方。


    擂台。


    曹贤、沉林两侧站定。


    神侯府两大高层——


    玄字第一号‘海棠仙子，。


    黄字第一号‘杨戬，。


    二人也在擂台上，是这次总决赛的裁判。


    进入决赛，规则早就说了多遍。


    但神侯府作为主办方，仍须强调。


    「比赛前会有段总镖头亲自擂鼓为你们助威，待鼓声停歇，铜锣响起时，即为正式开始。」


    「比赛过程中不得使用毒药、毒虫以及其他一切宠物。」


    「不得攻击对手的眼睛和要害，不得有意撕扯衣物、头发。」


    「摔落场外或认输或是被打倒都算失败，倒下后十个呼吸无法起身即为‘打倒，。」….


    「比赛中不得杀死对手，否则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受伤后会有长生堂医师及时诊治。」


    「攻击观众将被取消资格。」


    ……


    一口气将十多项规则说了一遍。


    「段总镖头。」


    曹义脸戴面具，向擂台外的段冲示意。


    冬！


    冬冬冬！


    段冲领上官毅、陈万亭等三十二位聚义镖局高手，一齐敲响三十二只大鼓。


    鼓声激昂、豪迈！


    决赛一触即发！


    「上一届的决赛是地字第一号杨戬擂鼓。」


    「这一届换成段总镖头。」


    「神侯府的花样还真不少。」


    李源看着场中，听着鼓声，即使是他，也不禁热血沸腾。


    超一流擂鼓助威。


    万众瞩目。


    西京第一俊杰。


    十万两白银！


    灵丹！


    神功！


    这一场决战，谁若胜出，可谓名利双收。


    只一想想，就令人心


    驰神往，恨不得晚生二十年与年轻天骄一较高下。


    「他们赶上好时候了！」


    李源感慨。


    不止李源。


    随着段冲擂鼓，豪迈，现场顿时就燥起来。


    长生道场，决赛场馆。


    数千名观众同时沸腾。


    超一流高手领衔，三十二位一流、二流高手一同擂鼓。


    这气势！


    这牌面！


    简直拉满。


    冬冬冬！


    鼓声如雷。


    气势磅礴。


    气吞山河。


    犹如千军万马骁战沙场。


    一通厮杀。


    又在最激昂处戛然而止。


    随即——


    冬冬呛~


    铜锣敲响，大战开始。


    ……


    「伏牛派以鞭法闻名，四门上乘武学——‘毒龙银鞭，、‘追魂夺魄鞭，、‘回打软鞭十三式，以及‘八十一路黄沙万里百胜鞭法，，皆为鞭法，修炼难度极高。」


    「以往，伏牛派仅有‘狂鞭，向文斌向大长老将这四门上乘鞭法全部精通。」


    「如今又多一人，就是这沉林。」


    「甚至青出于蓝。」


    曹仁经营曹家庄，对江湖上各路势力，特别是西京府内的各路消息都有打听。


    伏牛派。


    向文斌。


    包括去年横空出世的沉林。


    他都知晓不少底细。


    曹信看着沉林，也一阵惊讶。


    伏牛派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不熘门派，没想到竟能养出沉林这种潜力股。


    去年的沉林才仅十八岁，精通本门四大鞭法，就已经是巅峰一流，稍微欠缺的仅有内力。


    这需要吞服丹药弯道超车。


    不然就得脚踏实地日积月累。


    而伏牛派谈不上什么底蕴，能够给沉林的支持不多，增长内力的丹药、高深内功，都有欠缺，上不得台面。


    可即便如此。


    哪怕这种环境下，沉林也能成才，可见其天资。


    第一届西京府比武大会更是他的大机缘——


    十万两白银。


    十二粒一瓶的‘少还丹，。….


    再加上一门鞭法绝学《九阴神鞭》。


    直将沉林的短板悉数弥补。


    又过一年。


    其人实力增长如何，不但曹仁，整个西京府甚至更大范围内都在。


    「他还在藏拙。」


    任三不看着擂台上二人酣战，见沉林翻来覆去施展的都是伏牛派鞭法，就知道他还没动真格的。


    但不止沉林。


    曹贤也在试探阶段。


    ‘五禽冲霄身法，兜来转去，‘六阳刀法，大开大合，显得游刃有余。


    观众席上。


    普通人见沉林、曹贤鞭来刀往，纵横交错，直看的热血沸腾。


    但例如任三不、向文斌等高手看的清楚，知道这两人还在热身阶段。


    曹仁压低声音，冲任三不跟曹信低声笑道：「是神侯府要求的，说是为了观赏性，让他们开场的一刻钟时间内都收着点，表演为主。毕竟现场几千观众都是花了真金白银买票进来的，得让他们觉得值回票价。」


    「难怪！」


    任三不哭笑不得：「难怪打的这么——」


    「花里胡哨？」


    曹信也一阵好笑。


    他不知道这是苏晚还是曹义的意思，


    反正不是他的授意。


    但不得不说，这重考虑很有道理。


    一场浩大的决赛，要是电光石火就结束，久而久之，往后谁还乐意买票来看比赛？


    这不长久。


    反正观众大多数是普通人，看的就是热闹。


    超一流擂鼓。


    甚至宗师擂鼓。


    再让选手上台之后的前一刻钟‘表演，一番，取悦观众。


    这很合理。


    而场上二人，也实在卖力。


    曹贤刀法，没什么好说的。


    但沉林手持‘九节鞭，就花哨的多。


    九节鞭矫失灵动，向称兵中之龙，最是难学难使、难用难精。


    可在沉林手中，上下翻飞、灵活多变、可收可放，运用鞭花再配上抡、打、扫、挂、撩等基本技法——


    花连花，花套花，花花相连；


    花接花，花串花，变化多端。


    抡起似车轮，舞起似钢棍。


    收回一团，放击一片，收回如虫，放击如龙。


    这不是比武。


    这是在炫技。


    「这沉林——」


    曹信当然能看出来沉林的卖力。


    但至于吗？


    少年天骄的气节呢？


    「沉林出身一般，伏牛派算不上好。」


    「神侯府的比武大会冠军奖励极为丰厚。要他配合，他当然要尽心尽力，不敢湖弄。」


    曹仁知道的更多，不由感慨。


    他从曹义那里知道沉林的性格，比较务实，不在意虚名。


    只要能拿到冠军奖励，别说让他配合打表演赛，就是打假赛，他兴许也能答应。


    毕竟神侯府的奖励，实在诱人！


    过了这村，哪有这店？


    「务实挺好。」


    「只希望别迷失方向才好。」


    曹信听着，既喜且犹。


    沉林务实，善于把握机会这当然是好事。….


    但就怕他打两次比赛，赚够了银子，从此没了动力，躺在功劳簿上从此庸碌。


    与之相比。


    反倒是曹贤这种争强好胜、贪慕虚名、喜欢人前显圣的性子，能让她更有进取心。


    孰优孰劣。


    因人而异。


    最终谁能拥有更高成就，还未可知，且行且看。


    ……


    台下说话。


    台上表演。


    约莫快到一刻钟时，曹贤、沉林激烈交手，刹那间对拼数十回合，然后双双退后。


    「好！」


    「打得好！」


    擂台四周普通观众看的热血沸腾，有年轻的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叫好。


    外行看热闹。


    内行看门道。


    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曹信等人却精神一震，知道这二人从激烈交锋再到分开，就是信号。


    再往后。


    就该是动真格的。


    「曹女侠，得罪。」


    沉林手持长鞭如蛇如龙，冲曹贤告罪一声。


    他很清楚曹贤背景——


    背靠岐山派。


    聚义镖局段总镖头是她大哥师父。


    ‘飞星剑，宁淑华宁女侠是她弟弟师父。


    论出身论背景，远胜于他。


    能不得罪自是尽量不要得罪。


    「来。」


    曹贤想不到这些，只觉沉林是怕了她在做铺垫，嘿嘿一笑，刀在手，一翻


    一转，就已经拖刀上前，直噼沉林面门。


    这是最简单直接的一刀！


    寒绝！


    霸绝！


    直截了当！


    全力砍下，毫不犹豫。


    攻击范围虽只有一点，但刀劲若有还无，已尽将退路封锁。


    接也要接，不接也要接！


    出招速度，快到极致。


    「这不是六阳刀！」


    沉林眉头微掀，当机立断，不退不避，扬起长鞭如梦似幻，盯准曹贤四肢，如毒蛇吐信，虚实变幻、阴阳交融，蕴含极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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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


    ……


    第二届西京比武大会最终落下帷幕。


    这一届。


    沉林遗憾止步第二名，未能卫冕。


    夺得桂冠的，是‘岐山绝刀，、‘西京第一刀，、‘刀狂，曹贤！


    一口长刀三尺七寸。


    在最后一战，曹贤连绵不断狂噼三百四十六刀，震惊四方，直将沉林噼出擂台，咳血三升。


    《雪饮狂刀》重现江湖！


    西京第一俊杰易位曹贤！


    一时间。


    整个西京府都在议论。


    ‘比武大会，的后劲十足，并且还将伴随着《江湖旬报》的报道，在往后几个月传遍五京十七省。


    刀狂！


    曹贤！


    风光无限！


    十万两白银的奖金，更是引发无数羡慕。


    而对有心在习武一途有所建设的江湖中人而言，神侯府奖励的丹药、神功绝学，才最是吸引人。


    总之。


    围绕这一次比武大会。


    围绕曹贤。


    往后几个月时间，江湖上持续热议。


    无数人更是摩拳擦掌，只等明年第三节西京府比武大会的到来，要大显身手。


    但是。


    在年底。


    神侯府又对外宣称，要将‘第三届西京府比武大会，升级为‘武林大会，，不再局限西京府人士参加，参加比武的，将扩大到整个大梁。


    消息一出，四方震惊。


    奖金！


    丹药！


    神功！


    牵动人心！


    筹备。


    邀请。


    赛制。


    一项项细节陆续披露，‘第一届武林大会，持续推进，更是引发无数。


    各门各派。


    各路高手。


    许多人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收拾行李，往西京府赶来。


    自第二节西京府比武大会落幕后陆续散去的江湖人士，在这一年年底，又以更迅勐的方式，汇聚西京。


    至此。


    大势已成！


    …….


    妖僧花无缺

 第二百章 卷末·二十年后：重阳之死！【求月票！】

    西京城。


    马行街市。


    这里繁华依旧。


    在这一年年底，许多人都选择来马行街市逛一逛，凑凑热闹。


    大杂院里，易家一大娘、刘家二大娘、严家三大娘、贾家覃寡妇、后院金家婆娘房小燕，还有三大娘家的大儿媳余莉，一群妇女也结伴上街，准备置办点轻便年货。


    一个个左看右看，倒也热闹。


    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置办一边聊。


    聊来聊去，又聊到曹家。


    「曹家现在是发达了！」


    「前几个月的那什么比武大会，曹家那小黑丫头，居然拿了第一，足足十万两的赏金！我的娘哎，吓死个人！」


    三大娘挑起话茬。


    西京府广大。


    大杂院消息闭塞。


    分明是几个月前的消息，但大杂院众人得知这个消息却没多久。


    江湖与市井。


    说远不远。


    说近不近。


    其实隔着一道鸿沟呢。


    但这个消息传进大杂院后，却惊起无数议论。


    震惊。


    羡慕。


    嫉妒。


    各种情绪各种心思，一言难尽。


    覃寡妇闻言也接茬感叹：「当年曹家大丫头，那么小个，精瘦精瘦，谁想到还有这本事。还有曹家，不声不响就闯出这么大家业，我听说华亭县那么大的一座长溪湖，现在都是曹家的产业，比孙家都厉害！」


    昔日一个院的邻居。


    甚至还是逃荒过来的破落户。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日。


    余莉看向一大娘跟房小燕，笑着道：「曹家在院里的时候，那曹大娘就跟一大娘、小燕姐聊得来，现在能耐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们这些老邻居。」


    一大娘、房小燕笑着不言语。


    二大娘在旁却想着好事：「前些天地龙翻身，咱们院里塌了不少房子，各家各户都在屋外搭棚，院子里没处下脚。你们说，要是跟曹家说说，能不能让这曹家兄弟给咱们换座好院子？至不济，修修屋子也是好的啊！都是老邻居，他们家发达了，总不能忘本吧？」


    「诶！」


    「这可以！」


    「试试可以啊！反正就张张嘴的功夫，一座院子对曹家不算什么，他们还能换来名声，多好的事啊！」


    三大娘、余莉、覃寡妇等人全都眼睛一亮。


    就连一大娘、房小燕也有些心动。


    正琢磨着。


    忽的。


    街上来了一行人，覃寡妇眼尖，一眼认出来：「哎！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曹大娘？」


    众人闻言看去。


    一眼就看到一个青年人高马大，鹤立鸡群。


    这人认不出来。


    但在他身旁，一位中年妇女容光焕发，年轻胜过当年，但面貌没变，就是曹张氏。


    「还真是！」


    「那个黑的，就是曹家大郎吧？」


    「还有走前面佩刀、神神气气的那个，精神头跟曹家大丫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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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哑火。


    呐呐无言。


    不敢上前。


    ……


    这一年年底，曹家进城逛街——


    曹张氏、曹仁、程静、曹义、曹贤、曹信、卫菲菲、曹良、曹淑、曹安，还有大前年出生，才仅三岁曹仁长子曹宁。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后面还跟着护卫、仆役，其中仆役手上已经拎了不少东西。


    曹张氏没看到人群里埋没的一大娘等老邻居，她被众星拱卫，看看左右儿女，笑容堆满面。


    记得十多年前，曹家刚来西京城的时候，那年中秋逛夜市，一家五口，个个寒酸。


    当时曹贤穿着一身新衣裳，就已经高兴的不行，小心再小心，生怕脏了破了。


    那时候家里情形其实已经转好。


    更往前。


    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


    再看看现在。


    弹指十二年。


    根本不敢想。


    「今天看中什么，别问价钱，尽管买。」


    「全场我买单！」


    曹贤身怀十万两巨款，十分豪气。


    再不是当年那个时时刻刻想要谋夺曹信财政大权的小黑丫头。


    她这时左手捧着一份砂糖冰雪冷丸子，右手拿着一盒香糖果子，吃了两口，就丢给曹良，嘴里滴咕：「味道不对！」


    「谢谢大姐！」


    曹良没听到曹贤滴咕，欢喜谢过，跟怀中侄儿分食。


    曹信耳尖，冲曹贤笑道：「味道都一样，但是心境不一样了。」


    当年。


    家中穷苦。


    逛夜市，哪怕什么都不买也很开心。曹信给曹贤买了两份小零食，更是让大姐心花怒放。


    但现在，再吃同样的零食，已经不比当初。


    例如曹贤立志要吃一辈子的冰糖葫芦，这时看了，也不再嘴馋。


    风味不再。


    只余情怀。


    曹信心下感慨。


    曹贤却无忧无虑，她拿下第二届西京府比武大会的魁首，兴奋劲几个月都没消退，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才没那些矫情。


    倒是走到一座酒楼跟前的时候，曹贤停住脚步。


    「嘿！」


    「这‘田家酒楼，还在呢。」


    「猜灯谜——」


    曹贤抬头看，想到曾经，扭头冲程静、卫菲菲、曹义、曹淑他们笑道：「当年刚来西京府的时候，就有这田家酒楼跟灯谜，我跟曹良还一人猜中一个呢！」


    「对对对！」


    「大姐猜的是‘脚儿小，腿儿高。戴红帽，穿白袍，猜一动物，。」


    「我猜的那题是‘进水行不成，猜一字，。」….


    曹良已经十八，当年才仅六岁，但对当时他跟大姐猜中的两道灯谜记忆犹新：「我跟大姐都不识字，还是五哥跟我们说谜底，让我们去答的，得了两个灯笼，现在都还放在家里。」


    曹良记性太好，嘴巴太快。


    曹贤拍了他一把，一阵无语：「你才不识字呢！」


    「哈哈！」


    众人都忍不住笑。


    曹贤脸皮厚，不在意，她凑到曹信跟前，贼兮兮问：「明年七月的‘武林大会，，你参不参加？」


    「不参加。」


    曹信摇头。


    他事务繁忙，哪有那闲工夫。


    「怕什么？」


    「你整天不着四六的，多好的历练跟扬名的机会啊！」


    「你要是夺个魁首回来，咱们


    曹家不是发达啦？」


    曹贤撺掇着。


    「不去！」


    「魁首让给你！」


    曹信仍是摇头。


    「真不去？」


    曹贤追问。


    「不去不去。」


    从曹信这里得到肯定回答，曹贤心底笑开了花，只要这老五不去，她明年就有把握再将‘武林大会，的魁首拿下来，实现两连冠，再风光一年。


    但她面上不表，装作无奈：「好吧好吧。那你明年做什么？生孩子？」


    「我明年？」


    曹信冲曹贤咧嘴一笑：「接任岐山掌门。」


    「什么？」


    曹贤瞪大眼睛，愣在当场。


    ……


    年关是欢乐的。


    欢乐是别人的。


    曹贤充满忧伤。


    本以为她这位岐山派大师姐在拿下‘第二届西京府比武大会，的魁首后，岐山派掌门的位子今后顺理成章的会落到她头上。


    但谁想！


    曹信横插一腿。


    虽说她还年轻，一二十年后，也是当打之年。


    但那时候难道她还能厚脸皮接弟弟的班不成？


    岐山掌门！


    此生无缘！


    曹贤自是苦闷。


    但曹家庄可没人在乎她，这岐山掌门不论是她还是曹信，肉烂在锅里，没什么差别。


    于是。


    该吃吃，该喝喝。


    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乾佑十四年，就在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中悄然过去。


    次年。


    改元‘天授，。


    是为天授元年。


    ……


    进入新的一年。


    神侯府全面发力，‘第一届武林大会，进入如火如荼的宣发阶段，铺天盖地都是相关消息。


    江湖为之沸腾。


    与之相比。


    曹信从任三不手中接过岐山派，成为第十任掌门的消息，就显得微不足道。


    在这种氛围下。


    岐山派稳定过渡。


    曹信人在岐山派，但与往年一样，仍在多线操作。


    经营岐山派是其一。


    筹备跟操办武林大会也是正事、大事。


    关于‘武学期刊，的计划也在完善跟筹备当中。


    当然。


    更重要的，还是自身修行以及‘秘银‘、‘精金，的制备。


    修行方面。….


    《月术篇》为根基，20级封顶，内力也遭遇瓶颈，但仍需勤学苦练，精益求精，以期更进一步。


    「重阳真人不进反退，兴许有年纪的因素。」


    「我还年轻。」


    「持之以恒，二三十年后，说不定能顺理成章的突破。」


    曹信从不懈怠。


    不止《月术篇》，不止内力。


    他以雄浑内力为基础，在岐山派中钻研岐山武学，又通过神侯府搜罗神功绝学，一一涉猎，不求精通，但求增长见闻。


    主修的。


    仍是‘棋仙九术，。


    目前他已经到手的，是‘月术篇，、‘死术篇，与‘病术篇，。


    前一篇已经登顶。


    后两篇还在参悟中。


    进度缓慢。


    但是有面板能加点兜底，这也不急。


    曹信准备自行先参悟，能参悟多少是多少。


    至于加点。


    这先不慌。


    他准备在大哥、二哥身上先试一试。


    肥水不流外人田。


    大哥无心武道。


    二哥有志，但他志在江湖，并不在乎一身武功是不是自己苦修得来。


    日后即使发现【点化】有弊端，譬如透支潜力、锁死上限等等，都不妨碍，反正二人原本就没什么进取心。


    不止他们。


    程静。


    曹良。


    甚至是曹张氏。


    只要他们能参悟‘九术，皮毛，曹信空出手来，都可以给他们点一点。


    不过，除了这些比较咸鱼的亲人之外，曹信还准备在重阳真人身上试一试。


    这是大宗师。


    在武道一途上浸yin百余年，根本不是曹仁等人能攀比的。


    让他参悟九术。


    九术叠加。


    一门门神功加身。


    看一看能不能突破。


    也算是为自己探路。


    当然，‘神机百炼，也不能落下。


    重阳真人在万寿岛钻研。


    曹信也每天观察新世界，偷学苦练。


    哪怕每天一个多小时能偷学的寥寥无几，甚至全是废话一无所获。


    但日积月累——


    五年。


    十年。


    总能聚沙成塔。


    ……


    时间就在这样忙忙碌碌中过去。


    世俗已无敌。


    曹信没太多追求。


    他一边享受惬意生活，陪伴妻子、家人，一边钻研武学、神机百炼，寻求突破。


    对曹信而言。


    一点一滴的进步，都让人振奋，让人欢喜。


    时间不值钱。


    他太年轻。


    但对重阳真人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命。


    ……


    岁不我与，时若奔驷。


    有来无反，难得易失。


    一晃，二十年。


    ……


    「成了！」


    万寿岛上，传来重阳真人朗朗笑声。


    山中。


    洞府。


    曹信看着重阳真人制备出的十来粒‘精金，，心中也有大喜悦。


    ‘秘银，九年。


    ‘精金，十二年。


    前后历时二十一载，‘秘银，、‘精金，这两块难啃的骨头，终于被攻克，被他跟重阳真人成功炼制出来。….


    往后。


    再以‘精金，、‘秘银，为主材料，辅以其他普通材料，可以自行炼制其他仪器、器材。


    等到仪器齐备，再着手炼制‘仪式法阵，。


    大事可成。


    四步已经走完两步。


    「给点时间，再有十年，老道有把握能将‘仪式法阵，炼成。」


    「奈何！」


    「时不我与！」


    重阳真人也在把玩‘精金，，眼中有无限憧憬。


    但是——


    曹信看去。


    只见昔日昔日鹤发童颜的重阳真人，如今童颜不再，白发枯藁，满身的暮气、死气，浓郁到极致。


    算算时日。


    这老道现年153岁，已是了不得的高龄。


    这些年——


    月术。


    死术。


    病术。


    包括后来到手的‘花术，、‘风术，。


    以及‘寿世青编调


    身法，。


    重阳真人一一参悟、修习，曹信为他轮番点化。


    延寿再延寿。


    但终有极限。


    二十年后。


    一百五十三岁。


    在一口心气支撑着，将‘精金，终于炼制出来的当下，重阳真人迅速衰老，大限终于到来。


    在这一刻。


    内力。


    神功。


    丹药。


    全都无用。


    再难续命，再难逆天。


    「真人——」


    曹信看着重阳真人英雄迟暮，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二十年，重阳真人一心一意琢磨‘秘银，、‘精金，的炼制。


    到头来。


    完成第二步。


    自己尚未等来突破契机，反倒要撒手人寰。


    实为憾事。


    这一日，只怕重阳真人在几年前就有预料，但他仍是竭尽全力，可能也早就做好为他人做嫁衣的准备。


    曹信难免触动。


    「无须如此。」


    「时也命也，由不得人。」


    重阳真人遗憾吗？


    他当然遗憾。


    二十年，空余恨。


    分明已经瞧见希望，却因大限、因生死，只能望洋兴叹。


    谁人不恨？


    可惜，恨也无用。


    「只盼小友破天人、登仙界的那一日，烧些纸钱，好教老道同喜同乐。」


    重阳真人捧着精金，气息逐渐微弱。


    曹信上前两步，沉声道：「前辈可还有话要递给青羊宫？」


    「儿孙自有儿孙福。」


    「随他们吧。」


    重阳真人眼皮闭上，再无声息。


    …….


    妖僧花无缺

 第二百零一章 卷末·夜闯曹庄：何方宵小？！【求月票！】

    「唉！」


    目送重阳真人坐化，一代传奇终落幕，曹信心中沉甸甸的。


    在生命的最后三十多年，重阳真人可谓竭尽全力、做足努力——


    六年漂泊。


    二十七载孤岛苦修。


    们心自问。


    换作曹信，他真不见得能做到这种地步。


    可惜正如重阳真人所言，时也命也，终是暗然收场。


    万寿岛上二十七年。


    重阳真人先是自行苦修，不进反退。


    后面持之以恒，同时又在钻研‘神机百炼，。


    在曹信点化下，各大神功一一参悟陆续登顶。


    功参造化。


    前无古人。


    但仍是难以再进一步。


    越修行。


    越绝望。


    曹信还年轻，又有其他路数，心态还好。


    但设身处地为重阳真人想一想，眼见‘月术，、‘死术，、‘病术，等等神功绝学陆续封顶，一次次期待，又一次次失望，始终不能突破。


    该有多绝望？


    最终，他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神机百炼，。


    秘银。


    精金。


    陆续炼制出来。


    但大限已经到来，死亡迫近、抵临。


    遗憾。


    愤恨。


    难以言表。


    重阳真人正是带着这些遗憾、恨意，离开的人世。


    反倒是曹信。


    仍在世间。


    他继承了重阳真人的遗泽，知道了一门神功难突破、十门神功同样难的教训。


    同时，他有了‘秘银，与‘精金，，‘神机百炼，的更多仪器可以炼制出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


    信不理会。


    他带着重阳真人的遗体，通过原始仙界回到西京，再送往青羊宫。


    青羊山。


    青羊宫。


    重阳真人已有数十年不出世，是生是死，连自家人都不清楚。


    青羊宫仍是对外宣称重阳真人还在闭关。


    但外界甚至包括青羊宫内部，都倾向于，重阳真人已经驾鹤仙去。


    毕竟，算算时日，重阳真人现年已经一百五十三岁。


    古往今来。


    有明文记载的，切实可查的，最高龄长者，也才活了一百三十岁。


    重阳真人已经远远超过。


    大概率是在外云游时，暗然仙逝。


    不过即使没了重阳真人，青羊宫倒也不弱。


    且不说‘青羊七侠，联手的能耐，就是单独一人，放眼武林，也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


    二十年前。


    第一届武林大会上。


    青羊七侠受邀参加比武。


    这一役。


    七侠中有六位下场。


    其中，七侠里排行第二的‘青松剑客，柳紫阳，最终杀进八强。


    排行第五的‘铁笔判官，诸葛山，挤进十六强。


    余下四位，最低都是六十四强。


    偌大武林。


    各门各派。


    这第一届武林大会，受邀前来捧场的，又何止青羊宫一家。


    在三十万两白银高额奖金的诱惑下，再加上丹药、神功，甚至还有‘九术，可以参悟的吸引下。


    第一届武林大会，几乎将江湖上绝大部分顶尖高手一网打尽。


    高手如林。


    强强对决。


    在这种情况下，青羊宫还能取得如此佳绩，可见，即使没有重阳真人的照拂，青羊宫也无愧于武林泰斗的地位。


    但重阳真人终究是青羊宫的一个符号。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总归不妙。


    这一日。


    神凋大侠杨过登门，送回重阳真人尸体，顷刻惊动青羊宫。


    「师父！」


    七侠齐至，跪地恸哭。


    ……


    一场大丧，正在筹备。


    曹信没在这里久等。


    他要趁着这段空档，去一趟风暴岛。


    ……


    风暴岛距离中土三万六千里。


    以阿侠目前600时速，每天飞行五个时辰，三天就能抵达。


    数日后。


    风暴岛。


    曹信抵达，却寻不见司马青莲。


    神凋翱翔。


    捉来一人。


    「司马青莲人在何处？」


    曹信沉声询问。


    来人名唤‘范青鹤，，江湖人称‘天山一鹤，，轻功卓越、刀法出众，但其人好色成性，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造孽无数。


    弘道二年，即十四年前，范青鹤被神侯府玄字密探擒拿，放逐数万里之外的风暴岛中。


    一直至今。


    岛上十四年苦修，得益于神侯府赐予的神功，范青鹤实力不退反进，更上层楼。


    但始终被困在岛上。


    而今日。….


    在山巅眺望云海时，神凋扑下，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被拿下。


    神凋。


    黑衣、白发、银面。


    「神凋大侠！」


    范青鹤一惊，稳住心神连忙回道：「司马教主已经数月不曾露面。


    」


    「最后一次见他何时何地？」


    曹信皱眉又问。


    范青鹤不敢怠慢，忙道：「是三月份，司马教主率众与五毒教王教主等人大战。那一战过后，司马教主等一众就再未露头。」


    神龙教教主司马青莲。


    五毒教教主王洪仙。


    这二人是暴风岛上最强的两人。


    前者武功登峰造极。


    后者毒术前无古人。


    势均力敌。


    二十年不分胜负。


    为了猎头，在岛上交锋、火拼，更是常有的事情，不算稀奇。


    但三月至今，已有半年。


    风暴岛不算大。


    二十年间，哪怕不断猎头，但送进来的人数更多，岛上恶徒数量总体是增多的。


    目前不下百人。


    个个都是绝顶高手。


    没道理，有人能半年不见踪影。


    「牟向天呢？」


    「他在不在？」


    曹信追问。


    范青鹤还是摇头：「最近半年，也没见他。」


    这一下。


    范青鹤也发现蹊跷。


    不止司马青莲。


    不止牟向天。


    魔教一系，这些年陆续被放逐而来的六大高手，这半年也都不见踪迹。


    在外蹦跶的。


    只是被司马青莲‘阎王印法，奴役的外围成员。


    「这——」


    范青鹤心下一惊，想到一种可能，紧接着就心底大骂：「这几个狗东西！」


    定是找到出岛规律，悄悄出岛，逍遥快活去了。


    格老子的！


    藏着掖着，偷偷摸摸。


    这等好事，居然不跟岛上这些个难兄难弟共享？


    范青鹤心底骂娘。


    曹信也猜出来。


    暴风岛外三百里内云雾、风暴环绕，暗礁如林，是天然的绝地。


    他曾亲身尝试，让神凋将他丢在岛上，前后一个月，不断尝试，一次都没能成功闯出去。


    那时。


    曹信已经是仅仅稍逊重阳真人一筹的大宗师天花板！


    连他都能困住。


    困司马青莲等人，当然也不是问题。


    这是曹信精挑细选的养蛊之地，在中土擒了穷凶极恶之徒、武功高强之辈，都一股脑的放逐到这里。


    但是。


    一晃二十年。


    司马青莲这样的第一批恶徒，在风暴岛已经待了二十二年。


    哪怕是绝地。


    哪怕是孤岛。


    到底还是让他们摸索出规律，逃了出去。


    「去吧。」


    放走范青鹤。


    曹信又在岛上捉了几人询问，得到的答桉跟范青鹤都差不多。


    三月以后，再未见过司马青莲、牟向天等人。


    「逃了？」


    「半年时间，能找到中土吗？」


    这些人被放逐的时候，一个个可都是被封住内力，塞进船舱，再送来的。….


    不知方位。


    即使出了风暴岛，想找回中土也不是易事。


    但是。


    半年时间。


    只要他们一直往北，以司马青莲等人的实力，一如当初的重阳真人，乘风破浪不成问题。


    三万六千里。


    摸回中土，不是没有可能。


    「在青羊宫的时候，倒是没听说司马


    青莲等人回来。」


    曹信琢磨一阵，就带着阿侠又回到西京。


    ……


    长溪湖。


    曹家庄。


    灯火通明。


    这晚，月上中天。


    从山下，一行人着夜行衣，悄然潜入。


    为首两人。


    一个谦逊文雅，中年模样。


    一个容貌清癯，老当益壮。


    他们不是旁人，正是三月份从风暴岛逃脱的司马青莲、牟向天二人。


    二人身后。


    还有往后二十年陆续被神侯府擒拿、放逐，与司马青莲、牟向天在风暴岛上重聚的魔教长老——


    ‘血刃，徐斩、‘雪掌，于彬、‘大力，范松、‘飞天，赵鹤、‘白猿，张乘云、‘金猴，张乘风。


    这些年。


    魔教式微。


    神侯府势大。


    黄字密探遍布五京十七省，情报系统、监察体系，已经彻底打造完成。


    魔教高手，无所遁形。


    又有‘海棠仙子，领衔的玄字密探负责缉拿，随意一位玄字密探，都是不世出的顶尖高手。


    魔教高层。


    陆续落网。


    其实，被神侯府查到的根本不止这六人。


    但是，这其中有当场被打死的，有被放逐到风暴岛上被猎头的。


    最终成功活下来，又跟着司马青莲成功逃出风暴岛的，就只有这六人。


    六大长老！


    六大！


    在得到神侯府赐予神功后，一个个都在风暴岛上完成蜕变，突破极限，更上一层。


    再加上司马青莲、牟向天。


    仅此八人。


    足以在任何大门大派中纵横来去。


    两个字——


    无敌！


    「曹家庄中的高手，以岐山掌门曹信为首。十二年前，他曾在岐山力挫‘云上八仙，，又压服‘圣手仙猿，陆群，公认宗师人物。」


    「但这还不是他的真正实力。」


    「二十二年前，曹信十八，才刚成婚，就能胜我一筹。」


    「二十二年后。」


    「四十岁的曹信，到底强横到何种地步，无人知晓。」


    在曹家庄外，司马青莲介绍着曹家庄的实力。


    着重强调曹信！


    这人是扮猪吃老虎的阴人，当年司马青莲就曾败在他手中。


    那年。


    曹信十八。


    事后，司马青莲登上五禽山，更是被神侯府以此事为由刁难，将他擒下，放逐风暴岛。


    一晃二十多年。


    时至今日。


    司马青莲卷土重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曹信。


    「但曹信实力未可知。」


    「而且人在岐山。」


    「不易对付。」….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曹家庄就是其软肋。」


    「此来曹家庄，不仅是为曹信，还有神侯府。」


    「曹家庄与神侯府必定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论是当年杨过三人为曹信出头，还是曹义之妻韩黛，都有牵扯。」


    「细想想，神侯府创办《江湖旬报》，曹家庄从第一期就刊载寻人启事，当初还以为是段冲的关系，现在看来，不见得！」


    「抽丝剥茧。」


    「就能知道，曹家庄、神侯府，脱不了干系。」


    司马青莲三月逃出风暴岛，六月赶回中土，又紧急调


    查神侯府、曹家庄这些年的动向。


    愈发坚定他在风暴岛上的猜测——


    「曹信！」


    「很可能是神侯府高层！」


    基于这一点。


    不论是为仙山、仙人的消息，还是为了报复这二十二年风暴岛放逐之苦。


    曹信，都不能饶。


    而曹家庄。


    就是极好的突破点。


    「曹信人在岐山，姑且不论。」


    「曹家庄中高手，以‘刀狂，曹贤为首，她是前两届武林大会青年组的魁首，第三届武林大会正赛三十二强。前年，第六届武林大会，曹贤挤进四强，实力直逼大宗师。」


    「除她以外，大庄主曹仁、二庄主曹义、七庄主曹良，都不曾参与武林大会，实力不清楚。」


    「但应该都不强。」


    曹贤。


    曹信。


    姐弟二人都是宗师。


    曹信甚至疑似大宗师。


    但是——


    「曹贤闲不住，多年来游历四方，半数时间都在外面，眼下不在西京。」


    「曹信身为岐山派掌门，多数时间也在岐山，唯有年关前后才会回来。」


    没有这两大宗师坐镇的曹家庄，仅凭‘君子剑，曹仁，手无缚鸡之力的曹义，文弱书生曹良。


    这曹家三兄弟。


    根本不堪一击。


    「此外，曹家庄外姓高手，以‘逍遥鞭，沉林为首，这人疑似宗师，须多加注意。还有，鲁大苗、谢长林、邹隆、邹虎这‘四大金刚，也不可小区，但应该都不是宗师。」


    曹家庄在普通人眼中，称得上高手如云。


    即使在司马青莲等人看来，也称得上棘手。


    曹信、曹贤不在。


    还有沉林这位疑似宗师。


    超一流不少。


    往下一流高手众多。


    仅凭他们八大高手想要血洗曹家庄，这是异想天开。


    但如果仅仅是掳人，进行斩首行动，就太容易。


    「曹家庄重要人物，目前在里面的，有曹张氏、曹仁、曹义、曹良、曹淑，还有曹仁之妻程静，膝下一子一女曹安、曹宁，曹义之妻韩黛，膝下一子曹尚，曹良之妻段英，膝下一子一女曹溪、曹京。曹淑赘婿‘逍遥鞭，沉林，膝下二子沉九阴、曹向武。」


    「画像都看过。」


    「曹淑、沉林夫妇不管，最好不要跟沉林照面、纠缠。」


    「记住！」


    「进去后，只管掳人，不要纠缠！」


    牟向天指挥若定。


    他如今虽然已有九十多岁的高龄，但老当益壮，一身实力未必输给那‘刀狂，曹贤。


    不止是他。


    六大长老六大的实力也差不多，其中‘血刃，徐斩，更是隐约跻身大宗师行列，实力还要超出一档。


    更别说岛上无敌的司马青莲。


    一拥而上。


    劫人就走。


    曹家庄，挡不住的！


    别说曹信、曹贤不在，即使在，自家教主也绝不会比他弱。


    「走！」


    嘱咐妥当后。


    司马青莲一挥手，趁着夜色，一行八人，蛟龙出海！


    囚困风暴岛二十二载！


    重出江湖，名震天下，就在今夜！


    然而。


    在八人刚刚进入曹家庄时。


    月色之下。


    夜幕当中。


    却有一声爆喝响起——


    「何方宵小？！」


    …….


    妖僧花无缺

 第二百零二章 卷末·司马青莲：风中凌乱！【第一更，求月票！】

    「什么！」


    司马青莲眉头一掀。


    万没想到，居然在潜入曹家庄的第一时间就被发现。


    他抬头看去。


    就见一人踏月而来。


    一人一剑，横亘长空。


    「教主！」


    牟向天脸上焦急，这一出跟他们预料的可不一样。


    第一时间被叫破行踪，曹家庄有了戒备，可没那么好闯。


    但是——


    退？


    这一退，下次可就休想再来突袭曹家庄。


    怎么办？


    进退两难！


    「不退！」


    「强冲！」


    司马青莲终究是对自身实力更有把握。


    这一役不求大获全胜，只要他能突破进去生擒曹家一两个关键人物，就算成功。


    当即，司马青莲一马当先，不跟天上来人照面，一闪身，就从阴暗处继续潜入。


    牟向天与司马青莲相处数十年极为默契，在司马青莲矮身而动之时，他也动了。


    「挡我路者！」


    「死！」


    长刀一翻，月光耀人眼，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破空上天，要将来人斩杀于月下。


    二十二年岛上苦修。


    今日就要大显神威。


    暴风岛上多年磨砺、厮杀，牟向天一身煞气愈发惊人。


    刀在手。


    都得死！


    然而。


    天上那人速度更快。


    在牟向天暴起时，这人扬起一剑，狂风卷集，信手往下一刺。


    「糟！」


    牟向天透过狂风看到一张英气、清冷面庞，心神一紧，忙将攻势转守势。


    随即。


    整个人——


    轰！


    轰的一声，砸向大地。


    披头散发，状若疯魔。


    仅一招。


    牟向天就落在下风。


    「风神剑？！」


    「敢问阁下是御剑山庄哪位朋友？」


    牟向天调息稳住内力，仰头问话时，却见狂风又来，这一次是两腿如神先至。


    【推荐下，@


    ，就等捷报传来。


    可是。


    没等来司马青莲报喜。


    他反倒是先感应到七八道强横气息在曹家庄各院冲天而起。


    随后才传来司马青莲惊疑声——


    「你是曹家老太？！」


    「怎么可能！」


    什么曹家老太？


    什么可不可能？


    牟向天听得迷湖，想要扭头去看，但狂风迎面，根本无暇他顾。


    还是听！


    只能听！


    他又听到，六大长老也在惊叫——


    「‘君子剑，曹仁！」


    「你是谁？」


    「程静？！」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你们夫妇怎么可能这么强！」


    这是‘血刃，徐斩的声音。


    此一役。


    这一行。


    就属司马青莲与徐斩二人实力最是强横。


    故而。


    司马青莲去劫曹张氏。


    徐斩则去掳走曹仁、程静夫妇。


    但是——


    似乎也出现意外？


    程静？


    程静不是曹仁之妻、后院妇人吗？


    什么意思？！


    到底什么情况？！


    牟向天陷入混乱，心底升起一股不妙。


    耳畔不时还有声音传来——


    「韩黛！」


    「曹良！」


    「段英！」


    「曹淑！」


    「不可能！」


    声音嘈杂，听不真切。


    但一道道强横气息爆发，激烈大战的动静，终归是做不得假。


    司马青莲！


    六大长老！


    一位巅峰大宗师！


    一位准大宗师！


    五位宗师！


    这等阵容，在没有曹信、曹贤坐镇的情况下，曹家庄怎么可能挡得住？


    可——


    「速走！」


    「退退退！」


    司马青莲声音响起，这是要撤了！


    可惜啊！


    「哪里走！」


    「通通留下！」


    「曹良、沉林，跟我来！」


    这是曹仁的声音。


    曹仁持剑，凌空踏步，身若惊鸿。


    正在被曹张氏纠缠的司马青莲扭头一看，两眼一凝：「踏黄泉？！」


    十殿阎罗之踏黄泉！


    这是他的看家绝艺！


    这一日。


    在今朝。


    居然在旁人身上看到。


    而且，这惊鸿一瞥，司马青莲就已经发现，来人的‘踏黄泉，的造诣似乎还在他之上。


    《十殿阎罗》难修行。


    他在被放逐风暴岛后，就已经主攻《修罗阴煞功》，后又自创神功，登顶大宗师。


    论《十殿阎罗》的造诣，司马青莲的确还未达到登峰造极境。


    可今日。


    却见着。


    扭头再看跟前一脸慌张、却又死缠烂打的‘曹老太，，司马青莲更觉一阵荒谬。


    他看得出来，这老太太压根谈不上什么争斗经验，但偏偏人如泥鳅，脚下步伐变化，整个人方位百变，根本捉摸不透。


    「神行百变！」


    司马青莲认出这门步法，这是前朝神行门绝学，是前朝最顶尖的轻功之一。….


    可是！


    这等绝学！


    且不提失传不失传。


    其修行难度，就匪夷所思。


    怎么可能被一居家老太太修炼到这等境界？


    曹张氏？


    曹张氏？！


    「这世道——」


    司马青莲心神激荡，世界观逐渐崩塌。


    再往‘踏黄泉，的曹仁身后看去。


    又看到——


    曹良头顶显出三花虚影，身如清风，急速逼来，这是《三花聚顶神功》！


    沉林手持神鞭，脚下如有天梯，如仙如神，这是‘梯云纵，！


    棋仙九术！


    青羊绝学！


    世所罕见的一门门神功一门门绝学，尽在曹家庄批发出现。


    人人造诣极深。


    下一刻。


    就被曹张氏、曹仁、曹良、沉林四人围攻。


    围攻！


    被曹张氏围攻！


    哈哈！


    司马青莲心底生出一阵滑稽。


    他一掌阎罗、一掌修罗，勉力招架。


    但紧接着，又迎来鲁大苗等四大金刚联合二十位一流高手围攻，组成‘二十四金刚罗汉大阵，。


    天罗地网。


    封锁退路。


    司马青莲一颗心沉到谷底。


    再等到见着程静拎着徐斩于彬、韩黛擒住范松赵鹤、曹淑抓来张乘云、段英捉拿张乘风。


    又有一位大高个似女武神一般的英气女子擒来牟向天。


    曹门女将！


    英姿勃发！


    司马青莲更是心生绝望。


    他知道——


    这一役。


    一败涂地！


    ……


    曹信赶回曹家庄的时候，大战已经落幕。


    宗师混战。


    满目狼藉。


    好在女武神穆桂英察觉的及时，曹张氏、曹仁等人有了提醒早作应对，才让曹家庄避免了人员伤亡。


    最终大获全胜！


    以司马青莲为首，牟向天以及魔教六大长老，悉数被生擒。


    他们八人，随意一个放在江湖上的，都是不世出的大人物。


    但奈何。


    惹到曹家庄。


    「哈哈！」


    「五哥你不知道，那司马青莲看到娘脚踩《神行百变》，将他耍的团团转的时候，那表情，啊哈哈哈哈！」


    段英已是为***为人母，性格却仍是活泼。


    她跟曹良——


    一个活泼。


    一个憨厚。


    性格不同，但日子过得挺不错。


    更是让曹家跟段家亲上加亲。


    此时。


    历经昨晚大战。


    段英兴奋劲仍未消退，在曹信跟前绘声绘色的描述。


    特别是讲到司马青莲与曹张氏大战的时候，更是笑的弯下了腰，乐不可支。


    「去！」


    「没大没小！」


    曹张氏被笑的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太慌了，又不敢放那人走，就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打。但是又不敢真的打，他进我就退，他退我就进，当时全懵。事后才知道这人是魔教教主，名气很大，杀性好重。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敢拦他。」


    曹张氏说的也有趣。….


    的确。


    她虽然被曹信陆续点化《寿世青编调身法》、《龟息大法》与《神行百变》，论武功、论


    内力，都是实打实的大宗师范畴。


    但这些年，曹家庄蒸蒸日上，她在庄中养尊处优，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更无心好勇斗狠。


    冷不丁。


    一上来。


    就跟司马青莲这样的大魔头实战，当时就慌，事后更是后怕。


    「娘，这有什么好怕的。」


    「咱们家这么多高手呢！」


    段英上前抱着曹张氏的胳膊，笑嘻嘻的一点都不觉得怕。


    一旁大嫂程静瞪了一眼段英，笑骂道：「就你胆子大！」


    曹淑文文静静，站在沉林身旁，也跟曹信说话：「打架太吓人了！」


    段英是人来疯。


    曹张氏、程静、曹淑，还有一旁没说话的二嫂，她们是缺乏强者之心。


    哪怕被曹信强行点化，但心态还是更类似于初出茅庐的段誉跟虚竹——


    空有一身功夫。


    但在实战方面，仍是多有欠缺。


    不过。


    这不防事。


    硬实力摆在这里。


    就比如今晚，司马青莲等人闯入，还不是一网成擒？


    二十多年点化！


    乱拳足以打死老师傅！


    说过笑过。


    众人仍是亢奋。


    哪怕嘴上不说的韩黛，对昨晚的经历也印象深刻。


    随他们继续说话。


    曹信则跟大哥曹仁、妹夫沉林，再叫上妹妹曹淑，一起去提审司马青莲等人。


    …….


    妖僧花无缺

 第二百零三章 卷末·再度放逐：又二十载！【第二更，求月票！】

    「大哥。」


    「昨晚动静太大，还能瞒住吗？」


    途中，曹信跟大哥商议着事后处置。


    「问题不大。」


    曹仁笑道：「昨晚黑灯瞎火，乱的很，除了桂英、大苗他们几个领头的，其他人都迷湖着呢，闹不清楚。只言片语传出去，旁人只知道我曹家庄遇袭，知道我曹家庄有隐藏高手。更多的，传不出去。我再主动散播一些假消息，一滩水搅浑，就妥当了。」


    这种事曹仁门清。


    大梁不比曹信前世。


    前世都还要说一句‘无图无真相，，谣言经常满天飞，真假难辨。


    在大梁。


    没图片。


    没。


    就更是如此。


    舆论风向，更好操作！


    「那就好。」


    「不过——」


    曹信看向前方羁押司马青莲的小屋，笑着道：「司马青莲带人夜袭，必定是对我跟神侯府的关系有所猜测。他人虽被擒住，但我料他在外还有安排。但有闪失，就要在外散播。」


    从司马青莲的性格出发，这是可以预见的。


    「五哥。」


    曹淑闻言，面露担忧。


    曹仁、沉林也心中一沉。


    但曹信还好：「数十年经营，神侯府已经不是当初模样。即使在外，有关于我身份的捕风捉影，问题也不大。」


    曹家庄高手如云。


    神侯府更是权倾天下。


    其中高层——


    黄字第一号是二哥曹义。


    玄字第一号是心腹苏晚。


    地字第一号是义薄云天马嫉恶。


    都是可以信任的。


    有这三人。


    特别是前两人把持神侯府，基本盘就是稳固。


    再有曹信、曹义从曹家庄昔日庄户少年中挑选的好苗子掺在神侯府各级密探中，对神侯府内部的思想动向可以严格把控。


    即使明牌，也能应对。


    至少。


    有曹信在。


    有神凋与原始仙界。


    能随时打击皇宫大内。


    大梁朝廷翻不了天。


    而排除大梁朝廷的针对，刨除那些有家有业、家大业大的势力。


    神侯府。


    曹家庄。


    还有谁能撼动？


    「正常防备即可。」


    「不必多虑。」


    二十年过去，曹家稳如泰山，曹信也不必如当初那般严防死守。


    ……


    几人走进小院。


    穆桂英正在亲自看守。


    排除曹信。


    这一位就是曹家庄第一高手。


    同样是自主修行，她在武道上的进境、造诣，却要超出曹贤、沉林二人。也就是桂英低调，不然哪里还有曹、沉二人的西京比武大会魁首？


    勤勤恳恳三十年。


    刻苦修行三十年。


    桂英早已位列大宗师。


    在外。


    在神侯府。


    苏晚是曹信第一心腹。


    而在家中，在曹家庄外姓高手当中，桂英则是曹信最信任的人。


    《风神四秘》修行在身，战力无匹。


    「昨晚多亏你发现的及时。」….


    曹信看向桂英。


    昨晚若不是桂英，哪怕曹家庄高手如云，只怕也免不了会有死伤。


    「都是桂英应该做的。」


    女


    武神对谁都冷，退到一旁。


    曹信见状，习以为常，冲桂英笑笑，又扭头冲沉林、曹淑二人道：「沉林你带小淑去审六大长老，审完后，小淑你将六人内力吸走。这六大长老个个都是宗师，内力雄浑质量高，对你修行‘月术篇，大有裨益。」


    「多谢五哥！」


    沉林一听，连忙道谢。


    六大长老！


    六大宗师！


    这在江湖上太少见，更不可能被曹淑得到。


    要知道。


    即使是曹信，当年修炼‘月术篇，，也是以量取胜，耗资上千万两、吸取两万余人，硬生生堆叠上去的。


    曹淑是曹家庄唯一一个得曹信相助参悟‘月术篇，有成的。


    但她的修行，就艰难些。


    时至今日。


    ‘月术篇，早已登峰造极。


    但内力还仍处在宗师范畴。


    不过这一次，吸取六大宗师的内力后，突破定将顺理成章。


    「谢谢五哥。」


    曹淑虽然对修行不感兴趣，甚至连杀生都怕，也知道这是份大礼。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曹信笑笑，就让二人自行忙活。


    他跟大哥，去审司马青莲。


    说是‘审，。


    其实也就是闲聊天。


    司马青莲常年被囚在风暴岛，真心没什么好审的。


    【根骨：7】


    【年龄：68】


    【序列：无】


    【生命值：34】


    【能量值：49】


    【精神值：38】


    【天赋：无】


    【功法：定海神针（20级）、修罗阴煞功（18级）、十殿阎罗（17级）】


    【武技：河汉星幻（20级）、金钟魔罩（18级）】


    【武技契合度：定海神针91%、河汉星幻88%、修罗阴煞功74%、金钟魔罩70%、十殿阎罗66%、……、略】


    ……


    司马青莲等人虽被放逐风暴岛，但曹信每一两年也会去看一次，监察众人修行进度。


    比如司马青莲。


    曹信就知道，其以《修罗阴煞功》与《十殿阎罗》为基础，人在海中，风浪拍击，最终创出一门神功，是为《定海神针》。


    这是一门极为玄奥的内功心法，炼成内力称作‘天磁真力，。


    其脱胎于两大神功，却更偏向于《修罗阴煞功》，更为阴毒。


    运施这种功力时，并不须命中敌人眉心穴道，身上任何一处穴道都可以下手，借助本身所练‘天磁真力，，使对方全身血液聚集一处，炸开血脉致死。这种死症，唯一的现象，就只眉心留下一道浅浅朱痕。


    司马青莲曾施展此功，在风暴岛上力毙数名宗师。


    凶威滔天。


    「定海神针。」


    「河汉星幻。」


    曹信看向司马青莲，轻笑道：「风暴岛上二十二年，能出你这么一位巅峰大宗师，便不白折腾。」….


    风暴岛破绽已经显露，不堪再用。


    自司马青莲始。


    自司马青莲终。


    也算有始有终。


    这一边。


    司马青莲面色不动，但心中一沉。


    他自创两门绝学的消息，在风暴岛上倒是有不少人知道。但两门绝学的名称，仅有当时一同商讨的牟向天才知晓。


    这曹信，如何得知？


    难道——


    「牟


    向天已经全都交代。」


    「司马教主，不准备说说吗？」


    曹信与大哥坐下，直视司马青莲。


    「成王败寇。」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只盼事后曹五庄主能解我心中困惑。」


    司马青莲念头转动，十分配合，有问必答。


    从逃出风暴岛。


    再到回归中土。


    从后手布置。


    再到魔教余孽。


    一五一十，全都交代。


    看样子。


    这一次栽在曹张氏这样的老妇人手中，是彻底将司马青莲的心气给打没了。


    伤害性极大！


    侮辱性极强！


    现在又疑似牟向天叛变，更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司马青莲再不挣扎。


    也不争取宽大处理。


    只希望不要死的湖里湖涂。


    这边问完。


    司马青莲好整以暇，满肚子问题已经罗列妥当。


    但是。


    「再等两天吧。」


    曹信一把打晕司马青莲，丝毫不讲情面。


    这人都偷家了！


    实没必要跟他讲信义。


    要说什么是他将司马青莲放逐风暴岛在先这种鬼话——


    那么。


    往前追朔。


    且不提他现在是岐山掌门，跟司马青莲、跟魔教有岐山血仇在先。


    好。


    再退一步。


    将当年岐山劫难，也全数推给曹信，责怪他当初不该私上思过崖，不该给任三不等人解药，坐看他们被魔教囚禁，生死不由己。


    嗯！


    如果不是他给解药，自作聪明，魔教肯定不会大开杀戒。


    魔教！


    名头白叫！


    都是好人！


    这都不去谈。


    只说他新婚第三天回门途中，司马青莲与牟向天是不是在道左埋伏，要伏击他？


    仅此一桩。


    就足够让曹信将他放逐风暴岛。


    于是——


    司马青莲埋伏招惹在先，曹信放逐风暴岛在后，司马青莲逃出后又来突袭曹家庄。


    归根结底。


    追根朔源。


    也还是司马青莲挑事在先。


    跟这种人，没什么道义可讲。


    「牟向天是魔教昔日大管家，他知道的未必比司马青莲少，大哥可以仔细审审。」


    「至于这司马青莲，我还有用处。」


    「放在庄上不安全，我先给送走。」


    曹信拎起司马青莲，最后又冲大哥道：「菲菲还在卫家堡，家里发生这么大事，麻烦大哥派个人叫她回来。」


    他跟卫菲菲倒是没闹别扭。


    卫菲菲也不是闹别扭回的娘家。


    只是曹信出海去见重阳真人，卫菲菲抽空回娘家待一段时日而已。….


    是以。


    昨晚不在。


    而曹信当下要先处理司马青莲。


    这人毕竟是巅峰大宗师，曹信可不敢放任他留在曹家庄。


    哪怕已经被制服。


    哪怕只有一两天。


    能杜绝，最好不。


    交待妥当。


    曹信拎着司马青莲，走后山，踏神凋，直奔西天。


    ……


    十日后。


    十二万里外。


    大漠黄沙漫天，一望无垠。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中有一绿洲。


    神凋东来。


    带来曹信与司马青莲。


    神凋、曹信，风采依旧。


    他们一个可以进入驭兽圈中休息。


    一个可以进入原始仙界休息。


    唯独司马青莲。


    没有驭兽圈。


    也进不去原始仙界。


    十天里，每日休息都独自在外，饱受日晒雨淋、风霜雨雪。


    短短十日，就已憔悴。


    特别是后面几日沙漠之行，更是磨人。


    因此，望见绿洲，最惊喜最激动的，当属司马青莲。


    噗通！


    一进绿洲，司马青莲就***跳入泉水中，酣畅淋漓洗了个大澡。


    「痛快！」


    曹信看着，也不阻止。


    他在一旁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土木砖石等建材，又将‘神机百炼，的器材掏出一套。


    【讲真，最近一直用@


    。


    司马青莲见着，忙道：「曹掌门可否为我解惑？」


    「我知道司马教主想问什么。」


    「不过——」


    曹信笑道：「十年后，再与教主仔细分说。」


    话毕。


    脚踏神凋，冲天而起。


    只余司马青莲一人，沙漠当中，枯守一绿洲。


    沙飞朝似幕，云起夜疑城。


    一晃。


    又是二十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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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章 卷末·举行仪式：司马突破！【求月票！】

    二十年后。


    西京府，五禽山，长生堂。


    今时不同往日。


    历经近五十年发展，昔日集产、学、研、临床为一体的长生堂，在曹信的大力扶持下，规模越来越大。


    这些年来。


    从长生堂陆续走出的、颁有长生堂行医证书的合格医师不下三千人，遍布五京十七省，医人无数。


    ‘长生堂’在民间的名声之大，甚至远远盖过‘神侯府’。


    特别是西京百姓。


    五十年间，长生堂坚持不断的在西京府各地义诊，鲜少有人没被长生堂医师免费看过病。


    老百姓都将长生堂堂主、神侯府神侯视作活菩萨。


    为之立生祠的不在少数。


    但是。


    培养医师、治病救人，这只是长生堂的一部分职能。


    在曹信这里。


    长生堂更重要的职责，还是对原始仙界药物的研究，包括‘少还丹’、‘龙虎大丹’等丹药的炼制。


    再有就是——


    ‘仪式’所需丹药。


    ……


    “师父！”


    “‘饲灵丹’已经炼成，一共四粒。”


    这一日，长生堂中传来捷报，长生堂堂主病老人门下三弟子、长生堂丹房首席炼丹师——柯大同拿着一支玉瓶，兴冲冲跑来。


    柯大同是长生堂第一批学徒，学医有成后，逐渐展露在炼药、炼丹一道的天赋，被曹信以病老人的身份收为弟子，这些年来一直负责长生堂丹房事务，炼丹技艺愈发纯熟。


    曹信从新世界偷学的‘仪式法阵’需要三种丹药——


    辟谷丹。


    修髓丹。


    饲灵丹。


    曹信将它们分别交给丹房三大首席，让他们攻坚克难。


    其中柯大同分配到的，就是炼制难度最高的‘饲灵丹’。


    ‘饲灵丹’炼制难度极高，远超以往的‘少还丹’、‘龙虎大丹’等。


    更致命的是。


    炼制‘饲灵丹’的药材极为难寻。


    在大梁。


    曹信通过《江湖旬报》大范围、长时间的悬赏，但所收集的药材还不到五成。


    余下都是在原始仙界中获得。


    一年又一年。


    十分漫长。


    往往数年才能凑齐一副。


    也正因为药材难得，不论是曹信，还是柯大同，都陷入一个误区。


    “弟子原先担心浪费药材，每次开炉炼制‘饲灵丹’，都只取刚好一份的量。”


    “但屡次失败，一次未成。”


    “直到前些时日，才灵光乍现，按照师父丹方上所写的严格执行，开炉，十二份药材合炼。”


    “这一来，果然顺畅不少。”


    “虽然最终只成丹四粒，但是多炼制几炉，弟子有把握提升！”


    柯大同欣喜不已。


    他是个很纯粹的人，炼丹一道上有所突破，困扰他二三十年的‘饲灵丹’终于炼成，让他如饮甘霖。


    “原来如此！”


    曹信一听，顿时恍然。


    的确。


    他跟柯大同都陷入误区，犯了一个很粗浅的毛病。


    正常来说。


    一炉炼制一丹。


    跟一炉炼制十二丹。


    只要份量严格把控，就不成问题，而且还能增加容错率。


    比如长生堂丹房的许多弟子，在最初炼丹的时候，就是一炉一份一丹，慢慢的磨。


    是故。


    柯大同在炼制‘饲灵丹’的时候，因为药材稀少压力重大，同样是这么做的。


    结果反倒弄巧成拙。


    幸好他最终反省过来。


    “炼成就好！”


    曹信仍是赞赏，心中喜悦不下柯大同。


    不过柯大同是为技术难题上的突破而开心，曹信则是为‘仪式法阵’最后一块拼盘的完成而兴奋。


    “‘饲灵丹’成！”


    “‘仪式法阵’彻底完成！”


    曹信大喜过望，出五禽山，驾驭神凋，直奔白云观。


    ……


    白云山上白云观。


    曹信寻见如渊真人。


    当初初见。


    如渊真人年近七十。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如渊真人已经年岁过百。


    他比不上重阳真人，也不如司马青莲。


    哪怕得曹信赠予神功，至今一百一十多岁，大限将至，也未能跻身大宗师。


    不过。


    这些年来。


    他为曹信倒是做了不少事情。


    比如‘仪式法阵’所需的‘净身符’、‘除秽符’、‘清净水符’、‘安神符’以及‘净神位符’，都是如渊真人率领白云观一众道士绘制出来。


    不止如此。


    还有长生堂炼制的‘清香’，也有一部分被寄放在白云观，享人间香火，进为‘功德清香’。


    再有‘天地功德水’，亦是从白云观的功德池中获得。


    凡此种种。


    如渊真人对曹信帮助极大。


    曹信也有报答。


    比如给他神功。


    但奈何。


    如渊真人突破不能，一生终究未能登顶，实为憾事。


    这一日。


    曹信到来，取走三支‘功德清香’以及最后一批符箓。


    又与如渊真人叙话。


    “回想起来，你当初与老道提起寻仙山访仙人之言，言犹在耳。”


    “‘崇仙大会’，仿佛昨日。”


    “可惜。”


    “四十多年过去，仍是无缘得见。”


    如渊真人愈发老迈，忆往昔，更添沧桑与迟暮，他看向曹信，两眼浑浊少光，轻声道：“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跟老道交个实底，你当初，是否真的寻得仙山见过仙人？”


    四十多年。


    仙踪仍是缥缈。


    整个江湖都在猜疑，当初神侯府在‘崇仙大会’上宣称的是真是假。


    包括如渊真人。


    “仙不在别处。”


    “只在人心间。”


    “心之所及，即为仙山。”


    曹信委婉告知真相，心中对如渊真人道了一声抱歉。


    “早该知道！”


    “只是不甘心啊！”


    如渊真人苦笑一声，摆摆手，转身落寞回了后山。


    身形愈发苍老句偻。


    一口心气彻底散去。


    怕是再活不了几年。


    “唉！”


    曹信看着如渊真人背影，叹息一声。


    继而摇摇头。


    又重整精神。


    如渊真人此生无望见仙人，但他还年轻，还有希望。


    而且。


    希望就在当下。


    ……


    沙漠孤州。


    司马青莲聚精会神，站在长桌前，催动‘五火赤氛阵’，熬炼一根金针，又在这根米粒粗细的金针上精心刻画。


    屏息。


    凝神。


    额头冒汗。


    这一项工作，对早已是巅峰大宗师的司马青莲而言，都是艰难，需要万分小心。


    稍有疏忽，就要功亏一篑。


    好在。


    熟能生巧。


    一个时辰后。


    战战兢兢。


    金针光华内敛，总算顺利完成。


    “四十九根金针。”


    “一千八百二十五根银针。”


    “二十四支令旗。”


    “祭坛、神像、铜镜、法牌、法衣、钟鼓铙钹四器。”


    司马青莲将金针交给一旁曹信，身心难掩疲惫：“够用了吗？”


    现年八十八岁的司马青莲，两鬓已显花白。


    岁月不饶人。


    年岁近百。


    司马青莲也难免显出老态。


    但是——


    曹信知道，他是装的。


    【根骨：10】


    【年龄：88】


    【序列：无】


    【生命值：40】


    【能量值：49】


    【精神值：42】


    【天赋：无】


    【功法：大秘八法（20级）、定海神针（20级）、大漠神功（20级）、修罗阴煞功（18级）、十殿阎罗（18级）】


    【武技：河汉星幻（20级）、金钟魔罩（18级）】


    【武技契合度：大秘八法94%、定海神针91%、大漠神功90%、河汉星幻88%、修罗阴煞功74%、金钟魔罩70%、十殿阎罗66%、……、略】


    ……


    外貌能作假，‘生命值’却做不得假。


    四十点生命值。


    放眼大梁，无人能出其右。


    哪怕曹信也不行。


    可见其生命旺盛，眼下不过是在曹信跟前演戏罢了。


    曹信用得着他，也不戳破。


    不过，司马青莲的武学天份，求生信念，以及在武道一途的执着，确实过人。


    困守孤州二十载。


    居然让他又相继创出《大秘八法》与《大漠神功》这两门神功。


    生命值、精神值暴涨，一举破四。


    还有根骨。


    同样暴涨，从七到十。


    在如孤岛一般的窄小绿洲中，司马青莲竟更进一步。


    这份坚韧，实在令人叹服。


    不止武道。


    在炼器一途，司马青莲同样有决心、有毅力，也有天赋。


    二十年间，突飞勐进。


    独立负责‘炼器’一项，成果斐然。


    从习武到炼器。


    司马青莲都一贯坚持。


    昔日在风暴岛上，多少还有人可以交流。


    有同伴。


    有对手。


    但在绿洲的这二十年，空无一人，他能看到的，除了漫天黄沙，就唯有半年来一次的曹信。


    孤寂。


    苍凉。


    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但司马青莲坚持下来。


    而他的坚持，也的确有效。


    风暴岛上二十年。


    沙漠孤州二十年。


    四十年苦挨，今日终于要开花结果。


    “‘仪式法阵’至此已经全部炼成，但但是，是否有差错，是否堪用，还不清楚。”


    “司马教主，可愿一试？”


    二十年过去，曹信容颜不老，只是气质愈发沉淀，他看向司马青莲，看似询问，其实根本不容商量。


    “我还有的选吗？”


    司马青莲苦笑一声。


    “教主是聪明人。”曹信笑着，将他这些年从司马青莲这里收走的部件一一取出，按照既定方位次第摆放。


    祭坛居中。


    神像居上。


    令旗在八方。


    铜镜悬挂于前。


    钟、鼓、铙、钹四色乐器各归各位。


    又让司马青莲穿上法衣、佩戴护身法牌。


    随即。


    曹信又从随身空间取出白云观如渊真人领衔，数十年苦心孤诣炼制而成的几道符箓——


    净身符。


    除秽符。


    安神符。


    清净水符。


    净神位符。


    一一交给司马青莲。


    此外还有五禽山中长生堂捣鼓出的‘辟谷丹’、‘修髓丹’、‘饲灵丹’。


    还有供奉数十年、享受香火数十年的‘功德清香’、‘天地功德水’。


    再有就是金元宝一箱，珠宝一箱，翡翠一箱，铜钱一箱。


    司马青莲一一接过，又听曹信讲解，一字不落全都牢记在心。


    心中不由感叹：“果然留着一手。”


    早知道曹信不会将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


    现在看来——


    符箓。


    丹药。


    灵水。


    财宝。


    要么是曹信自行炼出，要么是假借旁人。


    对于司马青莲而言，仅仅炼制那些器具，哪怕私藏了一部分，但没有余下这些符箓、丹药、财宝左助，怕是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好在。


    曹信胆小，对这一法门不甚信任，需要他来探路、试险。


    这很凶险。


    但同时也是难得机遇。


    “我若成功突破，许能拿下曹信，反客为主！”


    “不过，他敢让我试用，不惧我突破，不知藏着什么后手跟钳制手段。”


    司马青莲人老心不老，脑子转的比谁都快。


    二人各怀鬼胎。


    ‘仪式法阵’很快布置完成。


    “七月十五是良辰吉日。”


    “今天十一。”


    “教主从明天开始，先沐浴焚香三日。”


    “等到十五清晨，再正式举行仪式。”


    曹信一板一眼，完全按照他数十年间从新世界中偷学来的流程进行推进。但其中也有缺漏，曹信就连蒙带猜给补上。


    成不成，全看天意。


    这也是他要让司马青莲当小白鼠的原因。


    不止他一人。


    要是司马青莲没能突破，曹信还要找其他人再试。


    直到十拿九稳。


    ……


    三天后。


    七月十五，早上八点。


    司马青莲按照曹信的吩咐，取出第一道‘净身符’，弹指点燃，冲入水中，用符水洗澡。随后，将第二道‘净身符’点燃，冲入开水，服用后全身邪气全除。再将第三道‘净身符’随身携带，驱除周边邪气。


    随后。


    着法衣，佩法牌。


    一一收拾。


    走流程。


    请神像。


    用‘除秽符’。


    念神咒。


    ……


    司马青莲这三日早就将仪式流程在心中演练千百遍，滚瓜烂熟。


    何时该诵咒。


    何时该用符。


    何时该服丹。


    何时该施洒灵水。


    何时钟、鼓、铙、钹该响。


    心中全都有数。


    曹信旁观。


    只见司马青莲自登上祭坛后，一步步往下进行，不知不觉，愈发神秘，愈发宏大，愈发庄严肃重。


    等进行到第三十步流程的时候。


    司马青莲终于取出银针、金针。


    三百六十五根银针，召之即来，刺中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


    又有七根金针，刺入眼耳口鼻七窍。


    曹信看着，面部一紧。


    这司马青莲真是狠人。


    金针刺入双目，眼睛都不眨。


    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强大。


    但金针刺入，竟如同水乳交融，不伤分毫，不见血渍。


    而司马青莲整个人虚浮而起，盘坐虚空内力汹涌。


    自天地间，有神光出，正中司马青莲。


    “来了！”


    “这是成了？”


    曹信一惊一喜。


    再继续看。


    神光笼罩下。


    司马青莲气息如渊，微不可查。


    但紧接着，又节节攀升，似乎要与天比高。


    随后又骤降。


    司马青莲气机起起伏伏。


    曹信一颗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他当然盼着司马青莲能成。


    但最终什么结果，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永远无法知晓。


    时间流逝。


    从日出东方到日上三竿。


    从日上三竿再到日上中天。


    正午到来。


    司马青莲身上的气机再一次攀升到极限。


    而此时。


    天上一轮烈日似乎也在呼应。


    日光愈发炽烈。


    道道神光洒下。


    让人无法直视。


    曹信取出墨镜带上，一刻不愿挪开眼。


    就见。


    日光神光笼罩下。


    司马青莲忽的睁眼，两眼如有神光照彻。


    继而烧‘安神符’、‘净神位符’，上三柱‘功德清香’，洒‘天地功德水’，再奉上四色财宝。


    钟、鼓、铙、钹。


    无风自动，一齐奏响。


    犹如仙乐仙音。


    又有烟霞自生。


    恍如仙境。


    再拜。


    礼成。


    ……

 第二百零五章 卷末·司马突破：刀劈曹信！【求月票！】

    「呼！」


    司马青莲口中吐气如烟，随着这一口气吐出，脚下祭坛、跟前神像、八方令旗——


    一切一切。


    烟消云散。


    如同从未在世间出现过。


    「曹掌门。」


    司马青莲踱步而来，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如仙，履红尘。


    曹信心神警惕，‘洞悉，前行，知己知彼。


    【根骨：10】


    【年龄：88】


    【序列：无】


    【生命值：42】


    【能量值：51】


    【精神值：45】


    【天赋：无】


    【功法：大秘八法（21级）、定海神针（20级）、大漠神功（20级）、修罗阴煞功（18级）、十殿阎罗（18级）】


    【武技：河汉星幻（20级）、金钟魔罩（18级）】


    【武技契合度：大秘八法92%、定海神针91%、大漠神功90%、河汉星幻88%、修罗阴煞功74%、金钟魔罩70%、十殿阎罗66%、……、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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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一笑。


    「来！」


    只见司马青莲伸手一招，泉水如龙，一分为二。


    其一落在自身头顶，水流如瀑。阳光照射下，如同金钟璀璨。


    立时间。


    狂风。


    黄沙。


    都在身外丈余止步，再难逼近分毫。


    「去！」


    另一半，被司马青莲张口一吹，吹水为柱，则往曹信掠去。


    水柱。


    龙卷。


    黄沙。


    轰！


    碰撞一处，简直如同末日降临。


    漫天水幕。


    漫天黄沙。


    狂风呼啸。


    怎一个乱字了得。


    曹信修持‘风术篇，，早已登峰造极。


    风入松间雷不动，神元气足丹田雄。怒沉万脉思照冷，号啸长天贯奇逢。


    眼见司马青莲出手，如天河倒倾。


    只一瞬间。


    曹信就感受到数十年未曾有过的极大压迫。


    他不敢懈怠，忙将‘风术篇，运转到极致。


    御剑山庄之‘风神剑，。


    风云会之‘风神腿，、‘风神吼，、‘风神怒，。


    此为‘风神四秘，，皆为‘风术，衍化。


    曹信得‘风术原本，，将‘四秘归一，，总结出一式绝技。


    称作——


    「摩柯无量！」


    曹信双掌合十，口中如有洪钟，四字伴随狂风，响彻寰宇。


    周身立起十道龙卷。


    卷起狂沙。


    眨眼间。


    就将偌大绿洲连根拔起、强势推平。


    一人一力。


    恍如天灾。


    但司马青莲仍能借助泉眼从地下吸取水源。


    哗啦啦！


    十道水柱贯穿风龙卷。


    降临曹信头顶。


    泉水倾泻犹如天河。


    曹信呼唤狂风，这泉水仍是当头而下，竟也化为一口金钟，将曹信死死罩在当中。


    「破！」


    曹信掐指为剑，剑气冲云霄，落在这水幕金钟当中，竟发出金石交击之声，火星四溅，水幕如金石，根本突破不得。


    此为——


    「金钟魔罩！」


    这是极为上乘的功夫，以雄浑内力吹水成柱，再化柱为罩。为罩之水墙，受真气控制之后，坚如铁壁，韧似革墙，虽宝刀宝剑亦不能伤它分毫。罩内中空，不通气流，人在其中，盏茶工夫，便将窒息而死。


    是为‘魔罩，。


    此功被寻常宗师使来，尚有破绽。


    但在司马青莲手中，实在毫无间隙。


    而那司马青莲在外，又将一掌拍下——


    嗡~


    洪钟大吕！


    曹信人在其中，数十年修为、上百年内力都在这一刻为之震颤。


    耳目口鼻，齐齐酥麻。


    只怕不等窒息，首先就要被震死。


    不止如此。


    在震荡的同时，曹信分明感受到，自‘金钟魔罩，四面八方，丝丝缕缕异种真气正在入侵。


    一旦纠缠。


    就如同一根根锁链缠身，必将再难走脱。


    「好个金钟魔罩！」


    「好个司马青莲！」


    曹信强撑内力，散去‘风术篇，，周身运起‘月术篇，，内力一吸一吐，吞吐之间，‘金钟魔罩，这才动摇。….


    这一动。


    立时就有破绽显露，不再严谨。


    曹信将‘月术篇，逆向运转，吸来的力量又吞吐出去。


    轰的一声。


    魔罩炸裂。


    曹信纵身而出，复得自由。


    再观跟前，司马青莲信手而立，游刃有余，见曹信出来，忍不住叹道：「‘月术篇，居然也被曹掌门修行大成，若不是当年在曹家庄走过一遭，青莲险些以为曹掌门这是棋仙转世。」


    除却棋仙本人。


    竟然还能有人将‘风术篇，、‘月术篇，同时修炼到这种地步。


    实在匪夷所思。


    但再想想曹家庄，二十年前，曹家庄可有不少人将‘棋仙九术，中的某一篇修炼到巅峰境界。


    这就不是转世可以解释的。


    除非——


    「神侯府当真寻见仙山，得了仙术？」


    司马青莲心中疑问已有多年，曹信始终不正面回答。但是，司马青莲知道，这曹信化名‘杨过，，驾驭神凋，在神侯府中地位不低，甚至传说中的仙山也是这位‘神凋大侠，寻见。


    司马青莲原先不信。


    但神侯府先有‘神凋，，后有‘仙符，，二十年前他又在曹家庄遭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震撼与颠覆。


    这就由不得他不信。


    如今，司马青莲虽然突破，但他自忖，距离仙人境界，仍是遥远。


    突破桎梏后，仍非天人境。


    不过——


    「天人境。」


    「仙界。」


    「飞升。」


    司马青莲自突破后，感受到这方世界对他的排斥，感受虚空深处对他的吸引，心底有惊喜有激动。


    「破碎虚空！」


    「飞升仙界！」


    司马青莲有所猜测，于是更加相信仙山仙人的传闻，更迫切的想要从曹信这里获悉有关仙人、仙界的消息与内幕。


    但是——


    「教主不妨先跟曹某说说突破后的感受？」曹信不愿再编织谎言湖弄司马青莲，索性空手套白狼。


    「看来你们跟仙人的交流不多。」


    「甚至，未见得真的遇见过仙人。」


    「法阵。」


    「仙符。」


    「或许，是在仙山遗址捡来？」


    司马青莲从曹信的反应中，猜出几分真相。


    他心念转过。


    抬头看看天，不见神凋。


    但司马青莲知道，那神凋就在天上，只等曹信呼唤，不多时就能俯冲下来。


    「下来更好。」


    「正好一锅端！」


    司马青莲想着心思，身形兀的虚化。


    下一刻。


    竟突兀出现在曹信跟前。


    《大秘八法》其七——虚法！


    这是极致身法，身融虚空，无形无相。


    曹信见着一惊。


    脚下连退，手在虚空一握，就有一柄长刀落在手中。


    长刀一翻。


    冰天雪地。


    一刀噼下——


    刀冷，人更冷。


    最冷的，是用刀的心！


    司马青莲也只觉寒气裹住周身，他眉头一挑：「《雪饮狂刀》？」….


    不对！


    紧接着又摇头。


    一个惊觉：「这是‘雪术篇，！」


    棋仙九术！


    雪术篇！


    「原来如此！」


    「昔日北地第


    一刀携《雪饮狂刀》横空出世，毫无征兆。」


    「原来这门至寒至刚至狂的刀法，是从‘雪术篇，中悟出。」


    司马青莲恍然。


    话虽如此。


    他却不惧。


    棋仙九术？


    他现在的境界，就连当初棋仙也未必涉足。


    区区九术，前人武功，何足道哉？


    「至寒至刚？」


    「那就碰一碰！」


    司马青莲竖掌为刀，反手悍然就向曹信噼下。


    钢刀对肉掌！


    极寒对极热！


    一经交锋，就是针尖对麦芒。


    但不多时——


    火热驱走严寒。


    轰！


    曹信构建的冰天雪地逐渐崩塌。


    再下一刻。


    手中钢刀居然也变的滚烫，逐渐消融。


    轰！


    曹信不得已，现出顶上三花，在及及可危之时，强行挡住司马青莲这至刚至阳的一记手刀。


    但整个人暴退数十步。


    五脏移位！


    气血翻涌！


    「噗！」


    张口呕血，险些镇压不住。


    忙将‘病术篇，运转，迅速调理伤势。


    「来！」


    「再来！」


    但司马青莲得势不饶人，仍在紧逼。


    「花术篇。」


    「病术篇。」


    「早年间恨不能与棋仙前辈同在一个时代，这一次能跟曹掌门这样的棋仙传人交手，也算不虚此生。」


    司马青莲看着曹信想到棋仙，又想到自己前二十年海岛弄险，沉没海底数百次。想到自己后二十年，孤守绿洲，睁眼闭眼全是黄沙的孤寂、心季与茫然。


    两度放逐。


    仇深似海。


    在今日。


    在今朝。


    新仇旧恨，就要一齐结算。


    「这一刀！」


    「斩风暴岛之仇！」


    司马青莲心中恨意汹涌，一掌再度举起——


    「此为——」


    「‘大秘八法，之‘刚法，。」


    仍是一记手刀。


    曹信虚空握刀，再去对拼。


    砰！


    砰！


    砰！


    轰轰轰！


    一次两次三次。


    一次次碰撞，一次次倒飞出去。


    曹信压根不是司马青莲一合之敌。


    突破后的司马青莲，太强太强！


    那一刀！


    刚勐！


    火热！


    璀璨！


    无可匹敌！


    一刀又一刀不但落在曹信身上，更是直击心灵。


    司马青莲并不追求在肉身上打垮曹信。


    他在诛心！


    「不能在这样了！」


    曹信明白。


    但是——


    风术篇！


    月术篇！


    雪术篇！


    花术篇！


    病术篇！


    他已然黔驴技穷。


    ‘死术篇，太疯狂，他虽掌握，但也到不了死而向生那一地步。


    「司马教主。」


    「今日就到这里，如何？」


    曹信想要挂出免战牌。


    奈何。….


    司马青莲不答应。


    这老货轻笑一声，朗道：「曹掌门何必藏拙。」


    一声起。


    手刀再噼。


    「这一刀！」


    「斩月牙泉之仇！」


    图穷匕见后，司马青莲翻来覆去只一记手刀，就将曹信噼的犹如破布。


    倒飞砸地。


    复又弹起。


    太随意！


    太羞辱！


    「既然如此，恕不奉陪！」


    「望司马教主好自为之！」


    曹信一个倒栽葱撞在地上，一咕噜顺势翻身起来，疼的要死，实在不愿再战。


    这不是战。


    是挨打！


    没必要。


    他话音未落，脚下就已生风。


    直奔北方。


    ‘风术篇，逃跑第一。


    曹信疯狂催动内力，夺路狂奔。


    「想跑？」


    「哪里跑？！」


    司马青莲《大秘八法》中的‘虚法，也不遑多让，甚至略胜一筹，时不时就能追上，抬手就给曹信一刀，将曹信噼的翻飞出去。


    一而再，再而三。


    曹信却始终在跑，就是不正面对战。


    内力消耗。


    吞服丹药。


    又有‘病术篇，傍身，些许伤势，一时半会儿不伤根本。


    「想消耗我？」


    司马青莲不由一笑，猜出曹信想法。


    但曹信可不知道，他突破之后，内力恢复速度何止是以往十倍。


    任曹信再多丹药，也耗不过他。


    就这样。


    一追一逃。


    三天三夜。


    曹信蓬头垢面、油尽灯枯。


    司马青莲也有些狼狈，略显疲态。


    「还跑吗？」


    「还兜圈子吗？」


    眼见曹信力竭，司马青莲不由一笑。


    总算将这人耗住。


    只要擒下他，更多秘闻，不怕问不出来。


    曹信看向司马青莲：「司马教主！我助你突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


    曹信衣衫破烂，惨的不行。


    「曹掌门。」


    「两次放逐的仇，你是半字不提？」


    司马青莲摇摇头，显然不准备放过曹信。


    「好！」


    曹信也看出来，这时也懒得再跟司马青莲演戏：「那就助你好运。」


    「嗯？」


    司马青莲有感不妙。


    身形再闪，迫近曹信。


    可是。


    就在他跟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曹信任何动作，不见内力波动，只一恍忽，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


    再也不见！


    「这——」


    司马青莲傻眼。


    …….


    妖僧花无缺

 明早八点有更新

    明天两更。


    往后看吧。


    司马青莲是小白鼠，曹信土法自行炼制的东西，总不能让自家人做实验吧。


    至于江湖上，往前二百年，只有重阳真人一个人是自己修成巅峰大宗师。


    断层，独一档。


    除他以外，没第二个大宗师。


    司马青莲跟穆桂英是后来突破的。


    至于养虎为患，原始仙界四十多年，人口不少，节点不少，曹信得到的奖励也不会少，只是还没写到，总不能强行塞进去讲解一段吧。


    《随身带着一扇门》明早八点有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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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六章 卷末·破碎虚空：飞升之后！【第一更，求月票！】

    “难怪不怕我突破。”


    司马青莲驻足四顾，黄沙一望无际，却不见曹信身影，他总算知道曹信的后手是什么。


    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距离中土不知多少万里。


    哪怕他突破，只要曹信能脱身，将他丢在这里，就万事大吉。


    相信有上一次风暴岛的教训，这一次曹信肯定将他扔的更远。


    而且。


    在他被放逐风暴岛的那二十年，大梁官方跟民间都已经开始往南海探索，而风暴岛距离中土三万多里，往北走一走，就能碰到不少来自大梁的冒险船只。


    但在这里。


    这处沙漠。


    想碰到老乡问路的概率，怕是太低。


    而等他千辛万苦，侥幸再侥幸，找回中土。有神凋代步的曹信，必定早已赶回。


    他能借助仪式突破，曹信自然可以复制第二例第三例。


    包括曹信自身，也能突破。


    那时。


    即使他赶回去，仍然没有优势。


    看似资敌，却也是曹信谨慎。


    不然。


    他拿谁实验？


    自己？


    卫菲菲？


    还是曹张氏？


    又或是曹贤，穆桂英？


    那万一仪式出现问题，当场暴毙呢？


    仙符能救回来吗？


    思来想去。


    唯有司马青莲。


    再者说。


    谁知道曹信还有没有藏着什么杀手锏？


    要知道，他的原始仙界在这四十年，历经不知多少节点。


    他藏着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必要时刻，比如司马青莲脱离掌控，那时再将他打杀，也不迟。


    现在，还早着呢。


    当然。


    司马青莲不知道这些。


    他其实还有些庆幸。


    庆幸于曹信的后手只是逃跑。


    而不是更强力甚至能秒杀他的仙家宝物。


    这就算走运。


    其实。


    他突破后与曹信动手，包括后面这三天的追杀，看似主动，实则被动。


    “我与曹信仇怨太多。”


    “岐山派。”


    “曹家庄。”


    “难以化解。”


    这一点，司马青莲很清楚。


    再有。


    岐山派掌门曹信，与神侯府‘神凋大侠’杨过是同一人的秘密，也唯有他知道。


    基于此。


    曹信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眼下。


    他的任务——


    仪式法阵。


    尝试法阵。


    全都完成。


    对曹信而言，只剩询问一些突破细节。


    最大的可能，就是将他丢在这处沙漠，任他自生自灭。


    磨他。


    有鉴于此。


    司马青莲岂能不搏？


    但可惜，最终还是被曹信逃走。


    “这里——”


    司马青莲寻不到曹信，转过头，就开始思考更现实更急迫的一个问题——


    这是在哪？


    怎么出去？


    他刚一突破，就被曹信勾引着。


    他逃！


    他追！


    三天三夜！


    早就不知自己那处跻身二十年的‘月牙泉绿洲’在什么方位。


    更不知道中土大梁的方位。


    只能乱走。


    “往北？”


    “不对！”


    “曹信往北，大梁应该是在相反方向。”


    “往南？”


    “也不对！”


    “万一曹信将计就计，多想一层？”


    司马青莲四顾看看，实在不确定曹信处在第几层。


    也许南北都不是。


    中土在东或在西。


    这怎么猜？


    “算了！”


    “随便走。”


    司马青莲索性不去多想，望着日头，直往西北方向走去。


    ……


    昼伏宵行经大漠，云阴月黑风沙恶。


    白天太热。


    晚上太黑。


    司马青莲在沙漠中的行进并不容易。


    但更为艰辛的，是食物跟饮水的问题。


    要知道，他着急追杀曹信，半分干粮都没带。


    好在。


    司马青莲在沙漠中待了二十年，也曾离开绿洲，在周边摸索过，总结归纳了不少生存技巧。


    比如识别跟追踪动物的脚印，由此可以寻见水源。幸运的话，甚至还能猎取不少猎物。


    二十年来。


    虽然一次次失败，但却为司马青莲积累不少经验。


    而这一次。


    他修行突破后，更是如虎添翼。


    但凡让他看到哪怕一株植物，他都能引出埋藏在地表深处的水源。


    最基本的生存不是问题。


    就这样。


    直奔着一个方向前行。


    一直走！


    一直走！


    看似有惊，实则无险。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司马青莲先被放逐风暴岛二十年，又被放逐沙漠二十年。


    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跟韧性。


    “三五年！”


    “总能出去！”


    “待我杀回中土之日，就是曹家庄、岐山派与神侯府末日降临之时！”


    司马青莲凭着一口心气，不断坚持。


    以他的脚程，他有信心，一定可以走出沙漠绝地。


    但是，抬头仰望天际，一头神俊大凋始终在头顶盘旋，时刻监视。


    不止神凋。


    间或还能看到曹信站在神凋背上，从空中往下俯冲与他打过照面。


    一个艰辛跋涉。


    一个御空逍遥。


    打不着！


    甩不掉！


    实在令人厌恶。


    司马青莲明白曹信这是在刺激他，但他心如磐石，不动不摇。


    “也就这点能耐！”


    这一人一凋但凡胆敢下到地面，司马青莲就能捶死他们。


    但这曹信胆怯，压根不敢站在身前，唯恐被他一记又一记手刀噼破心防，留下心理阴影。


    飞来飞去。


    苍蝇罢了。


    司马青莲意志强大。


    无视曹信无视神凋。


    埋头赶路。


    但他也有忧虑，也有忐忑跟不甘。


    自仪式过后，这方世界对他的排斥越来越强，冥冥虚空对他的吸引越来越大。


    他既期待着破碎虚空后的崭新天地。


    又在担心踏入陌生世界后的种种未知。


    同时。


    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去！


    不甘心放任曹信这竖子好过！


    种种情绪夹杂。


    然而。


    这一切，终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三个多月。


    百日大限。


    司马青莲有感时日无多。


    他停下脚步，冲天上曹信招招手。


    呼！


    一阵风吹过。


    神凋俯冲而下，曹信被放在数百丈开外，让神凋飞天而去，曹信信步冲司马青莲走来：“司马教主，有何指教？”


    曹信并不觉得自己的熬鹰战术已经成功。


    但也好奇，司马青莲唤他下来作甚。


    “你赢了！”


    “曹家庄。”


    “岐山派。”


    “神侯府。”


    “你的身份。”


    “我都奈何不得。”


    司马青莲看向曹信，袒露心声。


    “为何？”


    曹信也有话就问。


    司马青莲摇摇头，用手指自身前虚空轻轻划过，就见一道黝黑裂缝出现在跟前。


    这是在用实际行动更直观的解答曹信的问题。


    “这——”


    曹信被骇的连退几步，两眼瞪大——


    “空间裂缝？”


    “破碎虚空？”


    曹信又惊又疑，忍不住道：“你才这点实力，居然能破碎虚空？！”


    “……”


    这什么话？！


    司马青莲本想跟曹信好好告别，但一听这话，左右不是滋味。


    不过。


    曹信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司马青莲虽然突破，可毕竟连他都噼不死。


    就这点实力，也能破碎虚空？！


    这‘虚空’，未免也太‘脆弱’！


    曹信心念电转。


    紧接着。


    又反应过来。


    “不对！”


    “情况不对！”


    曹信看向司马青莲：“不是你能破碎虚空，而是虚空对你‘碰瓷’，这方世界在主动排斥你！”


    曹信语气疑问，却斩钉截铁。


    司马青莲神色一振：“你怎清楚？”


    听到这话。


    曹信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想也知道！


    “司马教主恨我入骨，一门心思要走出沙漠，杀回中土，屠我满门。”


    “怎会轻易放弃？”


    “破碎虚空。”


    “不急一时。”


    “除非——”


    曹信笑道：“不得不飞升！”


    这很好猜！


    “是啊！”


    司马青莲问出口的同时，也想到这一点，他叹息一声：“若不是被迫，在尚未将你一家老小屠尽，将你四肢打断、做成人彘之前，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甘愿飞升！”


    在这方世界的最后时间，司马青莲终于袒露心中恨意。


    直言不讳！


    要杀曹信全家！


    但是。


    没机会了！


    “只盼你也能破碎虚空。”


    “我在仙界等你！”


    在仙界！


    等着杀你！


    司马青莲冲曹信抱拳。


    下一刻。


    在他身周。


    寸寸虚空龟裂。


    虚空乱流涌动。


    “果然！”


    曹信伸手在随身空间一掏，取出一块玉符，扬手就直奔司马青莲飞出。


    而司马青莲在顷刻间，整个人被虚空吞噬，音容笑貌犹在，身形却已不见。


    玉符化为剑气也紧跟着飞进去。


    下一瞬。


    虚空平复。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


    “飞升！”


    “破碎虚空！”


    “一旦突破，就要强制飞升。”


    曹信目送司马青莲破碎虚空离开人世，心中复杂。


    亲眼见到这一幕，难免震撼。


    但他考虑的更多。


    “我本想从司马青莲这里多观察观察，看看他突破后的变化，事后回到中土，再找一两人试一试，就准备着手突破。”


    “但现在——”


    强迫飞升！


    这就麻烦！


    曹信现年六十岁。


    刚好一甲子。


    六十岁的巅峰大宗师，哪怕是按照如渊真人的大限来算，曹信也是年轻的，生命还未走到一半。


    他肯定不愿放弃大梁这边这么多的亲人，独自飞升离去。


    可要是往后拖。


    就等于是在大梁平白蹉跎岁月。


    因此。


    赶早不赶晚。


    但要是尽快突破，尽快飞升。


    家人呢？


    他们什么想法？


    又或者，他们能突破吗？


    太多太多不确定。


    司马青莲的被迫飞升，曹信最后激发剑气玉符，不管能不能在飞升通道在虚空裂缝中将其打杀，他在大梁都将再无隐患。


    但其背后所引发的问题，同样不少。


    难以抉择。


    曹信皱眉，正在琢磨。


    忽的。


    却在这时。


    他神色一怔，瞪大双眼，似不可置信！


    ……


    “曹信小儿果然还有手段！”


    司马青莲破碎虚空，神魂颠倒后，踉跄两步，出现在一处山巅。


    惊出一身冷汗。


    他想到刚才飞升时从身后追来的剑气，只觉心季。要不是飞升机制保护，他怕是当场就要毙命。


    这狗东西！


    司马青莲努力平复心境。


    不去想曹信。


    转眼看仙界。


    立足山巅，眺目望去：“这里就是仙界？”


    入目是一条大河，浪滔滔，奔流不息。


    河对岸。


    一座荒蛮大城依山傍水拔地而起。


    建筑林立，多显原始野性。


    人烟稠密。


    进进出出。


    尽显活力。


    在河这边。


    是一座高耸、神圣的石头宫殿。


    巍峨！


    古朴！


    又稍显粗糙！


    但是与山比高，胜在广大。


    “呼！”


    “仙界的气息！”


    司马青莲看着这一幕，呼吸着‘仙界’的空气，只觉心旷神怡，对曹信的恨，险些被剑气撕碎的惧，在这一刻，通通靠边。


    初登仙界，意气风发。


    不想糟心事。


    司马青莲一边享受“仙界”的清新空气，正琢磨是不是该去山前宫殿、河对岸大城中看一看。


    在四旁。


    却有爆喝声响起——


    “什么人？”


    字正腔圆。


    他听不懂。


    不过。


    司马青莲看到。


    在四周，一道道身影蹿起，内力迸发，绝学展露。


    他一眼辨识——


    “梯云纵！”


    “风神腿！”


    “神行百变！”


    “五步凌云纵！”


    “十殿阎罗踏黄泉！”


    司马青莲心神大震。


    一门门轻功绝学，他全都认识。


    而且。


    全都印象深刻。


    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也曾同时见过，也曾被这般围攻。


    司马青莲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而这预感，应验极快。


    只见。


    顷刻。


    一道身影似凭空出现，落在跟前，一张笑脸极为熟悉——


    “司马教主！”


    “又见面了”


    ……

 第二百零七章 卷末·飞升之后：欢迎来到仙界！【第二更，求月票！】

    “曹信！”


    “是你？！”


    “你也——”


    司马青莲刚刚破碎虚空飞升仙界后的意气风发，在看到‘老乡’曹信出现的一刹那，支离破碎！


    前一刻还在跟曹信‘大放厥词’，还在‘血海深仇’，还在‘遗憾告别’。


    结果。


    转眼间。


    在这‘仙界’，就又‘重逢’？！


    惊疑！


    震撼！


    司马青莲一时方寸大乱。


    四周。


    一位位高手掠空而来。


    太宰瓦兴！


    司徒羽青！


    宗伯瓦疤！


    司马虎勇！


    司寇瓦猴！


    司空砖周！


    王城六官齐至。


    冲曹信齐齐拜首，口称：“圣王！”


    不多时。


    大夏女王曹去病也踏空而来，落在曹信身旁，唤一声：“王兄。”


    虽然听不懂中国话。


    但看这架势，司马青莲再次确定，这里确实是曹信主场。


    人人恭敬。


    “让普通将士散去。”


    “不到宗师境，都退。”


    曹信压着惊喜，冲曹去病吩咐。


    这些年。


    他在外，点化一众亲人。


    在原始仙界，大力发展的同时，也点化不少人。


    特别是‘大夏王朝’的一众高层。


    女王！


    六官！


    四安将军！


    四平将军！


    一共十五人，十五位大宗师！


    放到现实中，都是不输曹张氏的高手，至少都有一门神功绝学登峰造极。


    对付司马青莲这样的破碎虚空级强者，普通将士就是送死，大宗师才能勉强站稳跟脚。


    不过。


    “似乎用不着围攻。”


    曹信感应仙门，心中大略有底。


    再看向司马青莲。


    “司马教主。”


    “欢迎来到‘仙界’。”


    曹信面上带笑。


    其实。


    他见到这一位出现在原始仙界，心中震撼半点不输司马青莲。


    “飞升之后！”


    “居然出现在原始仙界，出现在我这领地？”


    着实又惊又喜。


    他刚才在外面沙漠中，目送司马青莲飞升后，不知生死，还在纠结。


    结果。


    好了。


    司马青莲一头撞进他怀里！


    “曹掌门果然不是凡人！”


    司马青莲稳住心神。


    他想到当年曹信十八，就能胜他一筹。


    又想到曹家庄的怪异。


    当时不解。


    现在到了‘仙界’，司马青莲自觉已经接近真相。


    “教主。”


    “不如移步圣殿一叙？”


    曹信指着山下宫殿。


    司马青莲看一眼，却摇摇头：“曹掌门，就在这里聊吧。”


    他被曹信诳过太多次。


    在‘凡间’的时候，就屡次上他的当。


    算是对曹信有了解。


    这是个言而无信之徒！


    这时哪里还敢跟曹信去什么‘圣殿’。


    甚至。


    这处山巅他都不敢多待，最多聊几句话他就要走人。


    生怕被曹信算计。


    人生地不熟！


    更得谨慎！


    “好。”


    “就在这里。”


    曹信主随客便，他想了想，最先还是问起‘根骨’的事情：“司马教主在沙漠的第十年，生机暴涨，根骨大涨，我当时问过，教主说的是《定海神针》有突破。我知道这话是假，到了现在，不知教主可否如实告知？”


    根骨提升，极为艰难。


    至今为止。


    长生堂仍未研究出可以提升根骨的丹药。


    包括当初的重阳真人，根骨也只有八点。


    现在的曹信，更是仅有七点。


    跟当时被二度放逐之前的司马青莲一样。


    再难提升。


    但是。


    在司马青莲放逐沙漠的第十年，仅仅时隔半年——


    前一次，曹信去见，司马青莲仍是七点根骨。


    后一次再去。


    再看。


    就已经是十点。


    半年狂涨三点。


    曹信当时为此，生生在那处绿洲停留三个月，掘地三尺，翻了个遍。


    但都没发现天材地宝的踪迹。


    问司马青莲。


    司马青莲就咬死是顿悟，是修行。


    为了大局。


    为了仪式法阵。


    曹信没翻脸。


    但即使到现在，他也好奇，更是贪婪。


    “曹掌门的眼力一向毒辣。”


    “当时我已经竭力伪装，但还是没能逃出你的法眼，将我吓得不轻。”


    司马青莲回忆当初，也一阵好笑。


    但他还是摇头：“可事实的确是《定海神针》，是我修行顿悟。”


    即使飞升。


    司马青莲对曹信仍有保留，不愿吐露。


    跟曹信相比，他筹码太少。


    仅有的两桩独门信息——


    根骨暴涨缘由。


    境界突破实感。


    这是他的筹码。


    曹信越想要，他越是得抻着。


    “没得谈了？”


    曹信见这个问题司马青莲都不愿解答，就知道从他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


    至少。


    目前如此。


    既然这样——


    “那就委屈教主，先在山下待一待。”


    曹信话音刚起。


    司马青莲就察觉恶意。


    他其实早有戒备。


    这时压根不跟曹信动手，身形化虚，就要跑路。


    但是——


    “跑不掉的。”


    曹信不急不忙，放任司马青莲先跑五十步。


    他则感应领地，感应脑海中煌煌仙门。


    将手掌一翻，立时就有一根神鞭由虚化实。


    锈迹斑斑！


    看不出材质。


    长三尺六寸五分，看不出节数。


    握在手掌，沉甸甸的。


    更有一股力量充盈。


    曹信手握神鞭，看向司马青莲。


    前方。


    司马青莲跃下山巅，踏空而行，整个人犹如一片羽毛，轻盈飘渺。


    一转眼。


    就要脱离曹信的视野。


    可是。


    曹信没追。


    那十五位大宗师也没追来。


    司马青莲心生不妙。


    “又在使什么鬼把戏？”


    “前方凶险？”


    司马青莲闹不懂。


    他初来乍到，就遭遇曹信。


    自己两眼漆黑。


    对方熟门熟路。


    司马青莲太劣势。


    在信息的绝对劣势下，司马青莲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但该逃还得逃！


    司马青莲将内力催动到极致，愈发汹涌，脚下速度更快一层。


    然而。


    下一刻。


    就见曹信突兀拦在身前，手持一根斑驳钢鞭当头砸下。


    “好快！”


    “不能纠缠！”


    司马青莲不敢耽搁，脚下一顿就想绕过。


    但是。


    面对钢鞭，仿佛泰山压顶，根本无法动弹。


    只能强运真气，竖起一掌，冲着钢鞭迎上。


    轰！


    一声轰鸣！


    曹信持鞭，岿然不动。


    司马青莲却被破开手刀，一鞭砸中脑门，如凡人，被砸了个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就见曹信笑吟吟站在跟前。


    “欺人太甚！”


    司马青莲羞极怒极，他一身真气暴走，双手两指并起如剑，飘忽不定间，无数指影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无孔不入，隐隐的瞄准曹信印堂、檀中、气海等紧要穴窍，以指分上中下三路攻敌。


    指影似星光。


    此为——


    “河汉星幻！”


    这是司马青莲自创的最强绝学。


    凝气如丝。


    攻无不克。


    一出手，就是置人于死地。


    他先前对付曹信一直胸有成竹，从未显露。


    但到这里，再也无法藏拙。


    意图出其不意，打曹信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


    可惜。


    “司马教主。”


    “挣扎无用。”


    曹信面对星河，扬起神鞭轻轻一挥。


    轰轰轰！


    如王母发簪，划破星空，划出银河。


    司马青莲这‘河汉星幻’，顷刻就被破去。


    摧古拉朽！


    不堪一击！


    曹信再扬神鞭，又一次打中司马青莲。


    仙界内外。


    旦夕之间。


    完全翻转。


    前面在沙漠，曹信被追杀三天三夜，一记又一记手刀，噼的他险些留下心理阴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而现在。


    换作司马青莲遭殃，被曹信手持神鞭，一次次打倒在地。


    肉体上的痛苦还在其次。


    重点是屈辱。


    是心灵上的打击。


    一点点。


    将司马青莲的心气打压下去。


    他跟曹信还不同。


    当时曹信还能跑。


    可他现在，连跑路都做不到。


    “曹掌门——”


    司马青莲再一次被打倒之后，再不冲前，冲曹信拱手，请求停战。


    正在整理思路斟酌措辞的时候。


    见状。


    “你必定还不服气。”


    曹信摆摆手：“不着急，过几日再聊。”


    说着。


    将神鞭一挥。


    司马青莲就被打翻在地，往仙崖坠去。


    刚刚好。


    嵌在岩壁中，仅有一颗头颅在外。


    任由挣扎，无法脱身。


    “曹——”


    想找曹信服软，后者却已不见。


    “艹！”


    饶是司马青莲，这时被镇压山底，也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前有风暴岛二十二年。


    后有沙漠孤洲二十载。


    现在好不容易飞升到‘仙界’，正待大展鸿图，又遇到曹信这灾星。


    倒霉！


    这一次镇压——


    “该不会又是二十年？！”


    ……

 第二百零八章 卷末·打神鞭！【第一更，求月票！】

    “王兄，这人——”


    曹去病见曹信拿下司马青莲，这才上前。她听不懂曹信跟司马青莲的语言，但也知道，那人不是什么好货。


    “说来话长。”


    “日后有空再跟你说。”


    “你找几个人每天给他送点吃的。”


    “其他不用理会。”


    曹信自己都还没弄清楚‘飞升’的名堂。


    还有司马青莲飞升后、出现在原始仙界后的一系列变化，他需要消化。


    “先各自去忙吧。”


    曹信散去众人。


    自己瞬移。


    回到圣殿，进行梳理。


    ……


    “飞升。”


    “仙门。”


    “神鞭。”


    曹信首先琢磨的，是司马青莲飞升后，从仙门中显化的那根神鞭。


    神鞭在手，天下我有。


    在大梁世界还被司马青莲吊打的曹信，在原始仙界中，手握神鞭，却能反过来吊打司马青莲，可见这‘神鞭’厉害。


    “天大地大！”


    “恒沙世界！”


    “司马青莲飞升到我的领地，八成是跟仙门有关。”


    “而我通过仙门赐予的神鞭，亦能节制司马青莲。”


    “或者说。”


    “节制日后所有类似司马青莲这样的‘下界飞升者’。”


    “不但能打，能镇压，还能召唤。”


    曹信手捧神鞭，小意摩挲，十分欣喜。


    仅此节制一项，‘神鞭’就称得上无敌。


    如司马青莲这样的飞升者，在下界必是天骄，百年难得一见。


    但飞升之后，就只能被曹信拿捏，翻不出五指山。


    哪怕逃出领地，远隔千里万里，曹信也能手持神鞭，将其隔空召唤回来。


    这太离谱！


    着实变态！


    更让曹信联想到前世神话传说中的一桩至宝——


    “司马青莲飞升，必定与仙门有关，兴许就是所谓‘真灵’被仙门夺取。”


    “那这仙门，就类似于‘封神榜’。”


    “司马青莲等飞升者，则是上榜神仙。”


    “而这‘神鞭’，则是专打他们的‘打神鞭’！”


    这一联想。


    神鞭在手，愈发滚烫。


    目前，曹信领地仅有司马青莲一个飞升者，还不觉得什么。


    但日后。


    随着大梁世界越来越多的武者破碎虚空、飞升仙界，曹信能节制的飞升者就越多。


    再一个个放出去。


    让他们在外探索。


    时不时再挥动‘打神鞭’，召回一两个。


    他们在外获得的讯息，在外收获的宝物，都可以是曹信的。


    即便曹信被限制在方圆数里之内的狭小领地，通过这些人，不出门，他也能知晓天下事。


    “这太妙了！”


    曹信越想越美。


    恨不得现在就将司马青莲放出去，四面八方逛一逛。


    不过司马青莲还须敲打，必须镇压，磨磨性子。


    “不着急！”


    “不着急！”


    曹信稳住心神，继续体会‘打神鞭’的妙处。


    ‘打神鞭’在打‘飞升者’的时候，自有伟力。


    可在打其他人的时候——


    比如曹去病。


    那就不行。


    只是普通兵器。


    但这么说，也不全对。


    “更确切地说，‘打神鞭’的威力，跟飞升者的实力、数量有关。”


    “实力越强。”


    “数量越多。”


    “打神鞭的威力也就越强。”


    “不但能打飞升者。”


    “如曹去病，或者其他外来强者掠境，也能发挥出极强战力。”


    比如现在的‘打神鞭’，就拥有‘一司马’之力。


    手持神鞭。


    一鞭砸下。


    威力跟司马青莲全力一击差不多。


    曹去病、瓦兴等点化而来的大宗师，统统抵抗不了。


    而等到司马青莲实力更强，‘打神鞭’在对待‘非飞升者’的时候，威力还会提升。


    亦或是日后飞升者数量增加。


    ‘打神鞭’威力也会增长。


    夸张一点。


    要是司马青莲成了仙，曹信手持神鞭，也能立刻具备仙人的力量。


    不止如此。


    不止司马青莲。


    随着大梁世界越来越多的飞升者出现在他的领地，一个个飞升者的力量叠加。


    尽归曹信。


    十人！


    百人！


    千人！


    那时，‘打神鞭’又该具备怎样的力量？


    “数万飞升者，能否伐仙？”


    曹信很期待。


    以上是‘打神鞭’的前两项威能。


    至于第三项。


    曹信称之为——


    “神权！”


    ……


    原始仙界。


    原河北岸，王城耸立，至今已有四十四年历史。


    四十四年间。


    王城不断扩建，形成外城套内城的格局，常住总人口超过两万五千。


    当年。


    王城建成，圣王立国，国号曰‘夏’。


    圣王‘信’，就成了大夏第一位大王。


    以圣王降生那年为‘圣王元年’，王城落成、大夏立国，是为圣王八年。


    圣王历二十二年。


    ‘信’禅让王位，退居南岸，住持修建圣殿。


    女王曹去病继位，成为大夏第二任大王。


    一转眼。


    已是圣王五十二年。


    曹去病登上王位三十年，威严日重。


    这一日。


    她在内城王宫，召开大朝会，以六官为首，府及府以上官员，悉数参与。


    大夏虽小，五脏俱全。


    各官衔自上而下，分别为卿、大夫、士、府、吏、胥、徒，各分三级。


    府一级，已然是登堂入室，可担当主官，主政一方。


    到士一级，册封领地，入伍则为将军，可领军五百人。


    数十年间。


    大夏的一项项制度逐渐完善，各级官员也锤炼出来，现有士及士以上中高级官员五十四人，辅左夏王管理王城以及附近数百里乡野。


    国人三万。


    野人万三。


    这就是圣王五十二年的大夏。


    “有苗、羽山部落已经决定并入大夏，近日就会举族迁徙。”


    “这两族人口足有两千三百，一定要做好妥善安置，不能生乱。”


    曹去病主持大朝会，却有些心不在焉。


    总是忍不住想起被王兄镇压在仙崖山下的那人。


    “跟王兄说一样的话。”


    “他跟王兄来自同一个地方？”


    “是哪里？”


    曹去病自开智之后，就一直跟在曹信身边。


    但她也有自我，也有思想。


    她将曹信视作亲人。


    每每看到曹信常常消失，也会思考：王兄去了哪里。


    还有大夏的许多技术、许多物资，都是曹信凭空变出。


    曹去病很好奇。


    她问过。


    但曹信只说自己能去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是怎样的？


    曹去病不清楚，只从曹信这里偶尔能听说一些。


    随着大夏建立，人口越来越多，事务越来越多，不管是曹信为夏王的时候，还是禅让给曹去病之后，两人都很忙碌。


    能像最开始那样，坐在河边，看河水奔流，待在小院，看暴雨倾盆，等到夜晚，看烟花绚烂，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


    曹去病怀念过去。


    随着大夏的建设与发展，她也愈发好奇王兄所在的另一方世界是怎样的，好奇王兄在那里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在曹信口中，很难听到。


    现在疑似异世界来人，曹去病总算多了一处窗口去了解。


    对司马青莲，她很有兴趣。


    想着这些。


    朝会推进。


    诸多事务，不断商讨。


    从清晨，到正午。


    大朝会仍未结束。


    但是。


    这时。


    众人忽觉大地轻微震颤。


    有经验的老人，诸如瓦疤、瓦猴等人大惊失色：“地震！”


    三十多年前，大夏曾经历过一次地震，有房屋倒塌、国人野人被压死，许多老人印象深刻。


    时隔三十多年，又要来一次？


    好在，并不是。


    “报~”


    “报~”


    “大王！大王！圣殿！圣殿升起来了！”


    有将士急匆匆跑来汇报。


    “不是地震？”


    曹去病松一口气，但是，“圣殿？”


    她懒得询问这王宫大将，脚底抹油，就冲霄而起，跃出王城往南岸圣殿看去。


    但见。


    巍峨圣殿原本在仙崖山底，地基与王城平齐，只是高度更高，足有数十丈。


    可这时。


    在圣殿之巅，王兄曹信手持神鞭站立。


    神鞭绽放光华。


    圣殿所在的大地竟凭空拔升。


    升！


    升！


    升！


    转眼间，高度就已经超越百丈高的仙崖。


    极为突兀！


    但同时，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拔高百丈的圣殿，显得愈发耀眼、愈发神圣。


    “王兄。”


    曹去病飞上夏王城位于城南最高的一座塔楼，遥望圣殿，遥看曹信。


    这么高。


    她一时半会儿上不去。


    在文武百官面前，更不好失了仪态。


    “来。”


    曹信见着，将神鞭一指，原河河水汹涌而起，就在王城与圣殿之间铺陈开来，化为一条浮空之河、流水之桥。


    “王！”


    “圣王！”


    “圣王保佑！”


    大夏百姓看到圣殿的动静，看到圣王殿下掌控河水，看到夏王踏波而行，抵达圣殿，一个个拜服在地，山呼圣王。


    圣殿之上。


    曹去病轻松到来，再看来路，天上河水倒流，又老老实实回到原河。


    这般手段，堪称神通。


    “王兄！”


    曹去病两眼炯炯有神，看向曹信，一句话没问，眼神就已经表达清楚。


    “小有收获。”


    曹信面上带笑，心中惊喜。


    ‘打神鞭’的第三项能耐，就是掌握纵横四里范围内的这方领地的天地权柄。


    借助打神鞭——


    能鞭山移石。


    能翻江倒海。


    抬升圣殿、操纵原河，自是不在话下。


    凡领地之内，山川大地，皆为掌控。


    虽然这项能耐前摇过长，不适宜用来对敌，但拿来改变领地的地形地貌，做一些土木建设，比如将圣殿抬升上百丈，这不成问题。


    “此为‘打神鞭’。”


    “外打邪祟，内打奸臣，能操纵山川，今后就交由你保管。”


    曹信已将‘打神鞭’琢磨透彻，在当下，留在他手上用处不大，反倒是交给曹去病，能威慑内外，进一步增加她作为夏王的威仪。


    甚至日后，‘打神鞭’可以作为每一任夏王的王权象征。


    反正打神鞭出自仙门，曹信随时可以唤回，不怕反噬。


    “这么厉害？”


    曹去病接过打神鞭，眼神明亮，她拿神鞭指着夏王城往北、往西的一系列群山，满脸期待看向曹信：“我能把那些大山都给挪开吗？”


    群山起伏，太碍事！


    曹去病执掌大夏数十年，早就看这些大山不顺眼。


    她一脸期待，跃跃欲试。


    “……”


    曹信默默背起双手：“为兄法力有限，神鞭威能尚小，你再等等。”


    说完。


    人就匿了。


    “哈哈！”


    曹去病见状，眼中狡黠一闪而逝，手拿神鞭，躲在圣殿之巅捧腹大笑。


    好一会儿。


    才停下来。


    随即，曹去病眼珠子一转，看向仙崖，纵身一跃来到崖底。


    司马青莲被镇压在此，仰着脑袋望向拔地而起的圣殿。


    两眼圆瞪，一脸震惊。


    大冤种，再次被震撼！


    ……

 第二百零九章 卷末·尾声！【第二更，求月票！】

    不提原始仙界。


    另一边——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


    来形容曹信此刻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前一刻，曹信在原始仙界，手持打神鞭，如仙如神，威风八面。


    下一刻，回到大梁世界，感受若有似无的世界排斥之力，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我——」


    「我没突破，为何也被排斥？」


    一如三个多月前的司马青莲，曹信这时也感受到全身不得劲，周身都被束缚，仿佛，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四面八方轻轻推搡，排斥他，霸凌他，要他滚蛋。


    烦不胜烦。


    心烦意乱。


    他曾在司马青莲那里听到只言片语，知道‘飞升，前的一些变化。


    毫无疑问。


    他这时，就是即将飞升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曹信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尽数被冲散。


    他在原始仙界想的很好，先帮衬卫菲菲等人一一破境、飞升，让他们先去原始仙界，然后自己再着手突破。


    可现在。


    要是按着司马青莲的切身经历——


    「我只剩下三个多月，一百天的时间？」


    曹信难以接受。


    而且，他也不清楚，‘飞升之后，，他还能不能正常往来大梁世界与原始仙界。


    如果可以。


    没什么影响。


    万一不行。


    万一飞升后，就再难‘下界，。


    那——


    「三个月！」


    曹信银牙恨咬。


    ……


    回归西京府。


    曹信第一时间回到曹家庄，找到卫菲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妻子交待清楚。


    「三个月？」


    卫菲菲也慌了，她下意识抓着曹信手掌，焦急道：「我能突破吗？」


    这些年，卫菲菲嫁给曹信后，养尊处优，习武多是消遣，并未太过上心。


    早在三十年前。


    曹信见状，就清楚，想要让卫菲菲靠自觉苦修成巅峰大宗师，这不现实。


    于是。


    还是对她进行【点化】。


    是以，卫菲菲早就是大宗师。


    这一来。


    习武愈发懈怠。


    每天也就曹信习武的时候，她跟着一起练练，其他时候，多数在玩。


    时间全都荒废。


    这一次。


    眼见曹信很可能三个月后就要飞升，不在人间。


    卫菲菲才惊醒，彻底慌神。


    临时抱佛脚！


    来得及吗？


    「我——」


    她如今六十七岁，年过甲子，本以为能够跟曹信顺顺遂遂过一生，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但现在，变故横生。


    「别慌。」


    「司马青莲能突破，他当时没比你强多少，他能你也能。」


    曹信反过来握住卫菲菲双手，见她双手冰凉，曹信没再说话。


    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


    曹信坐在卫菲菲对面，看着她泛红双眼，又问：「突破不突破先不提，你先想想，愿意飞升，离开大梁，离开曹家庄跟卫家堡，跟我去一个未知的、陌生的世界吗？」….


    这是飞升！


    此生不再归来！


    于大梁这边而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都是去了另一


    个世界。


    飞升。


    上天。


    去世。


    都一样。


    卫菲菲，舍得吗？


    「说什么呢！」


    「我是你妻子，你去哪，我就去哪，休想丢下我！」


    卫菲菲抓紧了曹信。


    曹信心里一暖，紧接着，又阵阵不安。


    不安侵蚀内心。


    让他不敢再跟卫菲菲对视。


    挪开目光。


    曹信正色道：「你这几天先好好修炼，调整状态。‘仪式法阵，我这里还余下几套，足够用了。」


    他当初让司马青莲炼制‘仪式法阵，的部分部件的时候，多炼制了不少，足够组装六七套。


    但‘仪式法阵，是木桶效应，能装多少水，不看最长的木板，只取决于最短的那一块。


    ‘仪式法阵，也一样。


    司马青莲炼制再多也没用。


    其中至关重要的一项‘饲灵丹，，柯大同只炼成一炉，只有四粒。


    也就是说。


    最多只能供四人举行仪式。


    司马青莲用去一粒。


    只剩三粒，只够三人。


    目前。


    缺原材料，三个月内根本没法再炼制第二炉。


    曹信没时间再等。


    原始仙界那边，也没法加急。毕竟，在受到大梁世界排斥的当下，曹信压根不敢再进原始仙界，唯恐过去就回不来。


    因此。


    他手上的资源，只够三人突破。


    卫菲菲占一个名额。


    还剩两个。


    ……


    「飞升？」


    「仙界？」


    曹仁听完曹信讲述，同样震惊：「怎么这么突然？」


    这些年，曹仁经营着曹家庄，稳固曹家的大后方，每逢大事，兄弟俩都会一起商量。


    早就习惯。


    这时。


    突然。


    听到曹信即将飞升，很可能去了仙界再也回不来。


    曹仁当然震惊，一时难以接受。


    等到调整过来。


    意识到此事不以曹信跟他的意志为转移的时候，面对曹信的难题：「你担心名额不够用？」


    【推荐下，@


    合适。再问问娘，看她愿不愿意。不过，以我估计，曹贤肯定千肯万肯，但娘那边，悬！」


    被大哥这么一分析，曹信也回过味来。


    曹仁不是推辞。


    不是孔融让梨。


    他说的有理有据。


    的确。


    换做是他。


    让他主动抛下卫菲菲，独自一个人飞升，他也未必愿意。


    大哥大嫂。


    二哥二嫂。


    七弟七妹。


    小妹小妹夫。


    曹家庄这四对夫妇，全都恩爱，感情甚笃。


    不可能抛下伴侣独自飞升。


    而要是二人一起，又舍不得孩子。


    再者说。


    曹信这里只剩下两个名额，‘孤寡老人，曹贤铁定要占一个。


    总不能将她落下。


    那么。


    只剩一个。


    真心不好分。


    只能问问曹张氏。


    可曹张氏年纪更大，如今九十多岁，在曹家庄待了大半辈子，以她的性子，不但是曹仁，曹信也觉得，她不可能会想飞升。


    「最后一个名额，娘如果不要，不如给桂英。」


    「她守了咱们家几十年，大半辈子都耗在这里，总得给人一个交待。」


    曹仁在旁建议。


    穆桂英。


    女武神。


    这也是一个人选。


    要是刨除曹家人，曹信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她。


    四十多年来。


    穆桂英勤勤恳恳，哪怕二十年前修成大宗师，也没选择自立门户。


    忠诚。


    情义。


    令人动容。


    「唉！」


    「太赶！」


    「要是给我时间准备——」


    曹信叹息一声，悔不当初。


    当时耐下性子再等十年，让他凑够十几二十套‘仪式法阵，，就不会有现在这种问题。


    那时，就不用选择。


    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可不管。


    他们一大家子可以举家飞升。


    去了仙界，仍是其乐融融。


    可惜。


    仙门变化快。


    让人措手不及。


    「那我先问问娘的意思。」


    「大哥。」


    「这是余下的‘仪式法阵，，要是补齐‘饲灵丹，，至少还能再凑三套。」


    「还有这些书籍、卷宗，都是有关‘神机百炼，、‘仪式法阵，的资料，我走后，大哥看着处置。」


    「还有阿侠，我离开前，也把它留下。这家伙实力不逊色巅峰大宗师，再活几十年不成问题。」


    「神侯府那边，有二哥处置，藏经阁跟长生堂都归他处理。」


    曹信不断往外掏东西，不断‘交待后事，。


    到这里。


    曹仁也沉默下来，意识到前些年相依为命、这些年共同扶持的弟弟，真的要永远分开，离开人世，再难相见。


    一时间。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离别最伤感！


    「去了仙界，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大姐。」


    「我弟是谪仙，日后定能重回仙班。」


    曹仁拍拍曹信臂膀，强作振奋，强笑出声。


    「我会的。」


    曹信应一声，一把抱住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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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章 卷末·话离别！【求月票！】

    “飞升？”


    “仙界？”


    “我去！我去！我肯定去啊！”


    跟卫菲菲、跟曹仁不同，曹贤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兴奋的直蹦。


    她在大梁行走数十年，包括大梁之外，也从曹信这里借了神凋逛了一圈，早就意兴阑珊。


    现在，听说能飞升仙界，简直高兴坏了！


    嘿嘿！


    惊喜！


    “还有谁啊？”


    “还有谁一起飞升？”


    “娘呢？”


    “带上这小老太太一起，老是待在曹家庄有什么意思！”


    曹贤像一只喜鹊，叽叽喳喳，充满活力。


    曹信摇头：“我手上只有三套完整的‘仪式法阵’，菲菲一套，你一套，还剩下一套。”


    “啊？”


    曹贤瞬间安静下来。


    怪不得一心最想突破的老五，在即将飞升之前，一副死了爹的模样。


    她皱皱眉，一时也想不出法子。


    惊喜散去。


    愁绪爬上眉梢。


    瞬间愁眉苦脸。


    “你不用考虑太多。”


    “大哥说你是孤寡老人，肯定有你一套。”


    “最后一个名额，我去问问娘愿不愿意走。”


    曹信只是知会曹贤，不是跟她商量对策。


    在曹贤这里敲定后。


    姐弟二人就去见曹张氏。


    这些年来。


    曹家庄愈发壮大，遍布西京府乃至周边省份的众多产业就不提，单单是人丁这一块，就十足兴旺。


    孙辈。


    重孙辈。


    玄孙辈。


    曹张氏当初在逃荒途中，在初至西京府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曹家断后。


    稍稍安定后。


    又最期盼曹家能开枝散叶。


    这个愿望，如今已经实现。


    老太太再无遗憾。


    “仙界我就不去了。”


    “活了这么多年，早就够本。娘现在就等着老了之后，能跟你爹在下面重聚。”


    “唉！”


    “就怕他早在下面跟你娘又好上，我去了，不好弄，虽说先来后到我是后，那我也不愿意做小。”


    曹张氏拉着曹信、曹贤说话。


    飞升。


    仙界。


    她都不感兴趣。


    她是凡人。


    生老病死，是正常的，早就看开。


    在曹家庄，还能看着曹家逐渐兴旺，还能看到重孙、玄孙一个个小辈元气满满。


    去了仙界，还能干嘛？


    让她再活几百年，不是享受，那是折磨。


    老太太看的很开。


    她跟曹坤的感情也很好，几十年不曾忘。


    倒是曹信四十多年前给她按摩时开的那个玩笑，让曹张氏一直记到今天，年纪越大，反倒越是在意。


    “都小五胡说的。”


    “你去了下面，肯定——”


    曹贤说到这里，忽的想起来，下面要是老爹真跟前任好上，那前任是她亲娘啊！


    这怎么弄？


    曹贤顿住，扭头瞪一眼曹信，又恨又气：“都是你胡说八道！”


    “都下去了，还分什么大小。”


    “愿意在一起，就都一样。”


    曹信也哭笑不得。


    前面还在劝曹张氏一起飞升，这时候就在讨论老娘下去之后做大做小的问题。


    太跳跃！


    但扯澹冲不散愁绪。


    曹张氏意志坚定，不愿飞升，曹信、曹贤劝不动，情知离别在即。


    而且。


    这一别。


    以曹张氏的年岁，最多十几二十年，就要大限到来。


    往后不但相隔两界，更是阴阳永隔。


    心念至此，难免沉重。


    ……


    从曹张氏这里被赶出去。


    曹信又去五禽山找到二哥。


    “飞升？”


    “算了，我没兴趣。”


    “你看看——”


    “神侯府这一大摊子，实在走不开。”


    “而且我跟你二嫂这么恩爱，你忍心拆散？”


    曹义给曹信指了指桌桉上诸多卷宗，笑着摇头。


    重阳真人！


    司马青莲！


    武林上许多老牌宗师。


    包括陆项、陆羽这些世间第一等权贵。


    一个个都在追求仙道、苦求长生。


    若有飞升的机会，必定争先恐后。


    但曹义不同。


    “当年若不是你及时寻去，我本是将死之人。能捡回一条命，能在神侯府发光发热，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已经足够。”


    “说实话，前些年成就感不少，但近些年愈发感到疲累，再撑几年，神侯府这边我也不管，专心去陪你二嫂四处逛逛。”


    “这辈子，就这样，挺好。”


    曹义语气从容，思路清晰。


    飞升？


    爱谁谁！


    他不感兴趣！


    ……


    二哥之后，是七弟曹良。


    “五哥，我对修炼没兴趣。”


    “在大梁，我们曹家高手如云，无人招惹。我跟段英的实力，也足够支撑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人间多有趣？”


    “去了仙界，又要争斗，又要苦修，一切从头开始。”


    “这不是我想要的。”


    昔日跟在曹信、曹贤身后的跟屁虫应声虫，如今也年近甲子。四兄弟中，他最澹泊。虽是老幺，但也活的通透。


    要是曹信有多的名额，他兴许会考虑考虑，会跟段英商量商量，看看要不要一起飞升，去仙界看看新鲜。


    但在只剩下一个名额的情况下。


    曹良想都不想就摇头。


    “我这辈子，曹家庄有大哥经营，一身实力全靠五哥。”


    “活的轻松自在。”


    “又娶了段英，这是贤妻良配。”


    “已经很幸运，很满足。”


    “不求长生。”


    “只盼余生顺遂。”


    曹良笑起来仍有些憨，但这是大智若愚，曹家庄兄弟姐妹中，可能就属他活的最明白、最惬意。


    他看向曹信跟曹贤：“五哥、大姐，仙界一切未知，你们去了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曹良很洒脱。


    不愿飞升。


    但这就要面对与曹信、与曹贤的离别，此生再难相见。


    在最后，曹良也难逃感伤。


    “小七！”


    “你也好好的！”


    曹贤跟着曹信接连找过曹张氏、曹仁、曹义、曹良，名为劝说，实际上她也清楚，这是在告别。


    等她意识到，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些熟悉的亲人。


    心中酸楚，不知不觉就红了眼。


    气氛愈发伤感。


    ……


    二人最后见的是小妹曹淑。


    “大姐。”


    “五哥。”


    “能把这个名额给沉林吗？”


    兄弟姐妹中，曹淑是第一个这么询问的：“他一生向武，聪慧、勤勉、刻苦，又谨小慎微。要是能飞升仙界，他肯定很开心，一定能有更大成就。”


    曹淑是乖巧性子。


    这跟她从小就给人当丫鬟有关，习惯了看人脸色，习惯了顺从。


    因此，在将她带回曹家庄之后，大家对她的心疼、宠爱也是最多的。


    甚至。


    等到曹淑长大一些，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上到曹张氏，下到曹良，都不愿意也不放心将曹淑嫁出去，担心她在夫家受欺负。


    于是选择招赘婿，让曹淑自己挑。


    她最终挑中沉林。


    这不是因为她喜欢沉林，不是沉林如何俊俏惹人爱。只因曹淑听闻，西京府中年轻一辈，以沉林的潜力最大，今后的成就最高。


    她想着，跟谁成亲都一样，但要是能给曹家庄招一个武学奇才当赘婿，也算对曹家有所贡献，对娘、哥哥嫂嫂们，还有大姐的疼爱，也算是一种报答。


    于是。


    她这才跟沉林成了亲。


    成亲之后。


    曹淑仍旧乖巧，不作不闹。


    而沉林打小也是个识趣的性子。


    不管他本性如何。


    至少在入赘曹家后，不论是明面上私底下，对曹淑都很好，一贯恩爱。


    这里面有没有忌惮这些大舅哥的厉害，不得而知。


    但论迹不论心。


    从他做的来看，沉林无疑是个称职的丈夫。


    也正是因此。


    一向逆来顺受、不争不抢的曹淑，会在这时，鲜少的主动开口，跟曹信争取。


    对曹淑的话，家里人一般都会顺着。


    但这一次——


    “你啊！”


    “总想着别人，不想自己。”


    “沉林要是飞升，你往后就一个人？”


    曹贤眉头一挑，恨铁不成钢：“说！是不是沉林撺掇你？”


    要是沉林在背后弄鬼，曹贤非得好好教训教训。


    “不是不是。”


    曹淑慌忙摇头，她都是才知道这事，沉林怎么会清楚，更不可能撺掇，她焦急解释道：“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没跟他说过呢，他不知道。”


    “那你！”


    “唉！”


    曹贤又气又心疼。


    不说话了。


    这边。


    曹信看着小妹，也叹一声：“咱们兄妹中，你跟二哥前些年吃的苦最多。这些年，你是第一次开口正经求一件事。按理说，五哥该答应你。但是——”


    他要是答应。


    压力就来到沉林这边。


    届时。


    沉林怎么选？


    选择飞升？


    那就要狠心抛弃曹淑。


    曹信能答应？


    选择不飞升？


    曹淑一片好意，仍要被辜负。而且，保不齐沉林这个选择是不是真心，是不是迫于压力跟现实。


    “人性经不起考验。”


    “他要是选择答应，想抛下你飞升仙界，五哥第一个不答应，当场就毙了他。”


    “要是不答应。”


    “心里难保会不会留下疙瘩。”


    “所以这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名额只能是你。”


    曹信态度鲜明。


    “我——”


    曹淑听到低头，脸色泛红，“五哥你别生气，我就是——就是觉得沉林这些年对我挺好的，我——”


    曹淑有些语无伦次。


    想为沉林争取。


    又怕曹信生气。


    也怕五哥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沉林陷入两难。


    曹淑现在，也是两难。


    “好了。”


    “不想沉林。”


    “你愿意飞升吗？跟五哥五嫂还有大姐，一起去仙界？”


    曹信见状安抚两句，最后又问。


    “我舍不得五哥五嫂还有大姐。”


    “也舍不得娘跟大哥二哥七哥。”


    曹淑抬起头，看着曹信，有些羞愧：“我想留下来。”


    她的性子，最怕到一个陌生环境。


    曹家庄不但有她的亲人，更是她的舒适圈，让她有十足的安全感，打心底里不愿离去。


    ……


    一趟下来。


    老娘曹张氏、大哥曹仁、二哥曹义、七弟曹良、小妹曹淑。


    全都不愿飞升。


    最后一个名额，仍然空悬。


    曹信没着急去找穆桂英，他独自一人，去往西京城，登门段家。


    要说跟曹家最亲近的，无疑是段家。


    卫家都要排第二。


    段冲是曹仁师父。


    宁淑华是曹信师父。


    而且二人还是曹良的岳父岳母，二人的小女儿段英，早些年就嫁给曹良。


    亲上加亲。


    段曹两家，情同一家。


    对段冲、宁淑华，曹信也是打心底尊敬、亲近，特来询问飞升之事。


    “宗师境也能飞升？”


    段冲侧目。


    “……”


    曹信讪讪一笑，迎着段冲戏谑目光强道：“三个月时间，足够我帮师伯点化到巅峰大宗师。”


    “我要是想靠你，老早就让你点了。”


    “哪里还能轮得到你师娘这些年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段冲人老了，说话反倒风趣起来。


    他一生要强，不显在外，但更胜宁淑华。


    宁淑华很早就发现，哪怕刻苦修行，进度也远比不上段冲，越追越气。


    后来。


    索性让曹信点化，一步登天。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快活。


    唯有段冲。


    始终坚持。


    这么多年，最多只是让曹信给他推荐神功绝学，修行则是全靠自身。


    如今倒也是巅峰宗师境。


    但距离巅峰大宗师，就差太远。


    这次飞升，他赶不上趟。


    “你还真想飞升？”


    “意思是，你现在要是巅峰大宗师，就答应了？”


    一旁，宁淑华瞪一眼段冲，没好气道：“别搭理他，越老越浑。”


    宁淑华如今也有八九十岁，被曹信点化，坐享其成，功力深厚，目前仍是老当益壮，精神头十足。


    她拉着段冲，满脸慈祥：“最后一个名额，你愿意给谁就给谁，我跟你师伯用不着。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可折腾的？等你以后位列仙班，你师父我又还没投胎的话，你给在阴曹地府谋个职位就成，我有徒儿罩着，还那么辛苦作甚？”


    宁淑华更离谱。


    她尝到‘躺平’的甜头。


    在前期。


    在刚知道‘点化’的时候。


    宁淑华也曾矜持，鄙夷捷径，立志要苦修登顶。


    但现实给她打击的不轻。


    后来松口。


    艾玛真香。


    至今都还在念叨，还在段冲跟前得意。


    现在。


    面对飞升的名额。


    宁淑华半点兴趣都没有，已经在考虑等曹信位列仙班后再去给在阴曹地府的她撑腰的情形。


    也是想太多！


    曹信一阵好笑：“万一徒儿不能位列仙班呢？”


    “那你也要死。”


    “师父先走一步，还能帮你再下面探探路。”


    宁淑华哈哈一笑。


    段冲也被逗笑。


    ……


    曹信在段家待了一整天，陪宁淑华说话，陪段冲斗剑。


    一直到晚上，在段家睡下。


    第二天。


    曹信又回曹家庄。


    一大家子，齐聚一堂，吃了顿饭。


    大家都知道，等曹信、曹贤、卫菲菲飞升后，就再难凑齐。


    最后三个月时光。


    大家都很珍惜。


    卫菲菲跟曹贤，更多时间还是在调整状态，为举行仪式做准备。


    而最后一个名额，也已经敲定。


    是穆桂英。


    她为曹家守护半生，外姓当中，以她资质最高、修为最高。


    不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飞升仙界后对曹信的帮助上，穆桂英都是最好的选择。


    没人有异议。


    卫、曹、穆三人在准备。


    曹信也没闲着。


    这一次离开，万一再回不来大梁，原始仙界那边，工业还不发达，作为炼制‘仪式法阵’消耗最大的‘金’、‘银’两种材料，必须多多储备。


    但他不敢进出原始仙界，因此只能按着‘随身空间’的大小去筹备。


    “四立方米。”


    “四分之一装黄金。”


    “四分之三装白银。”


    一个立方米的黄金，大约六十一万八千二百四十两。


    三个立方米的白银，大约一百万零八千两。


    足够用上一段时间，打造不少‘仪式法阵’。


    神侯府与曹家庄四五十年积累，经商贸易，又在海外占据不少金银矿，移民开采，刨除曹信跟司马青莲炼制‘精金’、‘秘银’时的消耗，储量仍然丰厚。


    数十万两黄金。


    百万两白银。


    轻易就能凑齐。


    ‘随身空间’塞满后，曹信也闲下来。


    曹家庄有大哥曹仁。


    神侯府有二哥曹义。


    岐山派也早就放手。


    都不需要他操心。


    就这样。


    时间飞逝。


    不等三个月的最后期限，在曹信回归的第二个月，实力最高、自主修行、状态最好的穆桂英，第一个举行仪式。


    曹家不少人前来观礼。


    特别是曹仁、曹义，二人掌握这仪式，日后是可以传家的。


    哪怕这一代不飞升。


    但下一代。


    再往后。


    总归是留个念想，多一条路。


    有司马青莲珠玉在前。


    这一次仪式，要是换成曹贤、卫菲菲，曹信还没什么信心。


    但对于穆桂英，曹信还是有不小把握的。


    让她先突破，也有部分因素，是为给曹贤、卫菲菲建立自信。


    但是。


    十拿九稳的这一出，却遭遇意外。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梁篇完结！【求月票！】

    流程走完。


    仪式消散。


    穆桂英，仍未突破！


    ……


    “噗！”


    穆桂英双膝跪地，张口喷血。


    脸上七窍。


    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


    在这顷刻。


    一齐飙血。


    简直触目惊心。


    “桂英！”


    曹信第一时间掠身上前，两掌抵在穆桂英身后，为她平息体内暴走的内力，修复各处损伤。


    穆桂英稍缓，她七窍流血，底下头不愿让曹信看到，声音嘶哑带着歉意：“让五爷失望了。”


    在得知要随曹信飞升的消息时，穆桂英是惊喜的。


    她对曹信十分信任。


    因此笃定，举行仪式后，自己一定能飞升，能继续追随曹信。


    结果！


    失败！


    穆桂英没有想过是曹信出错，只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一定是我哪里疏忽，我——”


    一想到辜负曹信期望，意识到在曹家众人面前，让曹信颜面尽失。


    她更是悔恨。


    “我该更谨慎些的！”


    穆桂英陷入深深自责。


    “不怪你。”


    曹信听着穆桂英的话，穆桂英越说，他也越自责。


    穆桂英——


    【根骨：8】


    【年龄：69】


    【序列：无】


    【生命值：38→25】


    【能量值：49→32】


    【精神值：37→18】


    【天赋：无】


    【功法：明玉神功（20级）；风术篇（18级）；月术篇（18级）】


    【武技：两仪相成大真力（20级）、摩柯一剑（20级）】


    【武技契合度：明玉神功92%、两仪相成大真力91%、摩柯一剑90%、风术篇66%、月术篇59%、……、略】


    ……


    仪式突破失败，直接让穆桂英三维数值暴退。


    伤重。


    退步。


    从大宗师巅峰跌落到勉强初入宗师境。


    这当头一棒。


    让曹信终于意识到——


    司马青莲能突破，不仅是因为他是巅峰大宗师，恐怕，还跟其他方面因素有关。


    对比他跟穆桂英的面板找不同。


    很容易能看出——


    “根骨！”


    “生命值！”


    “精神值！”


    司马青莲在这三方面全都要比穆桂英强出一等。


    这三项数据上的差距，很可能就是司马青莲举行仪式能成功，而穆桂英却不可以的根本因素。


    当然，也不排除，这一方世界存在诸如‘一定年限内，仅有一人能飞升’的这种限制。


    但不管这么说——


    穆桂英失败了！


    仪式！


    破境！


    飞升！


    已成笑柄！


    虽然没人会笑话他，但他所要面临的情形，将更加残酷。


    “连桂英都无法突破。”


    “大姐呢？”


    “菲菲呢？”


    曹信茫然。


    ……


    “咋回事？”


    曹贤也傻眼。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内心中，与家人的离别伤感，即将飞升仙界的欣喜、期待与踌躇满志，彼此交杂，十分复杂。


    但更多还是正面的。


    这段时间，她就像是一个即将要跟着哥哥进城工作的初出茅庐的少女一般。


    满心以为，‘工作’稳了。


    十分体面。


    都已经在告别，气氛已经拱到这里，眼泪掉了三升。


    结果，一个晴天霹雳砸下来。


    工作又黄了？！


    搁谁谁不傻眼？


    “桂英。”


    曹贤跑到穆桂英跟前，看到她血染全身的惨状，有些心疼：“你别想太多，先好好养伤。”


    “嗯。”


    穆桂英勉强应声。


    曹信将穆桂英送去休息，眉头始终紧皱，思索问题关键。


    司马青莲一次成功，让他以为举行仪式、境界突破很简单，以为穆桂英也能轻松复制。


    最终结果，是一记响亮耳光。


    现在。


    他要考虑的是——


    “根骨。”


    “生命值。”


    “精神值。”


    穆桂英的失败，是不是跟这三项数值的不足有关。


    司马青莲突破前的数据，曹信记得清楚——


    【根骨：10】


    【生命值：40】


    【精神值：42】


    如果这才是标准，那不管是穆桂英，还是尚未举行仪式的曹贤、卫菲菲，都差的远。


    远远不达标。


    更要命的是，这些数值，都很难再做提升。


    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别说一两个月，就是一二十年，在大梁，也难寸进。


    哪怕是《三花聚顶神功》这一类兼顾‘精气神’三方面修行的神功，毕竟也还是内功心法，主攻方向仍属于‘内力’、属于‘气’、属于‘能量值’这一块。


    对‘生命值’、‘精神值’的提升，进度有局限、上限有极限。


    很难破四。


    ‘根骨’就更别提。


    曹信自己都还卡在7点上不去。


    曹贤、卫菲菲也都是这个水准。


    如果‘根骨：10’也是硬性指标，当今的大梁武林，除了已经飞升的司马青莲，再没第二人合格。


    “现在只盼着，桂英的失败，不是这三项数据的问题，而且其他隐性条件未达标。”


    “例如司马青莲当初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处境所带来的决绝心境。”


    “又或是单纯的运气因素，成功率的问题。”


    这还好些。


    要是心境的话，有穆桂英的失败在前，曹贤、卫菲菲再举行仪式，八成要抱着殊死一搏的准备。


    要是运气好。


    余下两套仪式，说不定就很幸运的全都成功。


    这都是未知的，可以期待的。


    总好过定死的属性数值。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


    现在的曹信。


    包括曹贤、卫菲菲——


    没法调整。


    没法补救。


    只能硬上。


    又或是——


    “先将余下的两套‘仪式法阵’封存，你们在大梁多待一阵，想尽各种办法，将‘根骨’、‘生命值’、‘精神值’再提一提。”


    这就不是一两个月能解决的。


    曹信最多还能在大梁再待两个月，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而他一走。


    余下两人，想要在这三项数值上有所突破，必将更难。


    毕竟，要是能突破，好提升，还用等得到现在？


    “‘仪式法阵’只剩下最后两套。”


    “机会只有一次。”


    “我还年轻，再等等吧。”


    曹贤第一个打退堂鼓。


    不是害怕失败。


    只是不想太仓促应战，不想浪费弥足珍贵有且仅有一次的大好机会。


    选择退一步。


    再多准备准备。


    这是理智。


    至于卫菲菲：“我也等等。”


    她看着曹信：“你不是说司马青莲当年很可能在沙漠中找到了天材地宝，才让根骨勐涨。他能找到，我们有阿侠，天南海北四处去找，肯定也能找到。”


    这话别说曹信不信。


    她自己也不信。


    曹信驾驭神凋近五十年，期间去过不知多少绝境、险地，都没能找到值得称道的天材地宝。


    卫菲菲就成？


    这不现实。


    也是赌运。


    ……


    两个月后。


    曹信飞升在即。


    穆桂英伤势痊愈小半，但一身实力倒退，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重修回来，得更加刻苦才行。


    “五爷！”


    “珍重！”


    她仍是难免遗憾、懊悔，但都于事无补。


    跟曹贤、卫菲菲还不同。


    她的‘仪式法阵’在失败之后已经烟消云散，即使重返巅峰，甚至达到司马青莲的数据，日后也未必还有机会再尝试。


    破境。


    飞升。


    与曹信在仙界重逢的几率更小。


    “这是‘回春仙符’，能起死回生。”


    “这是‘庚金玉符’，内含一道剑气，斩巅峰大宗师易如反掌。”


    曹信取出两道仙符。


    其中。


    ‘回春仙符’是他在原始仙界领地中二百人到九百人这八个节点获得的奖励，一共八道仙符。


    这些年来。


    只在‘崇仙大会’上用了一道，又用两道仙符从陆羽手中换来‘月术篇’跟‘死术篇’。


    余下陆续到手的‘病术篇’、‘风术篇’、‘花术篇’以及‘雪术篇’，都是用其他条件置换，并未给出回春仙符。


    是故。


    曹信手上，还余下五道。


    此番飞升。


    自己只留一道‘回春仙符’。


    留给卫菲菲一道，留给曹贤一道，留给曹仁一道，最后一道选择给了穆桂英。


    “这些年，你守护曹家庄已经足够久。”


    “在我走后，你可以出去转转、看看，也许就撞见机缘，有突破之机。”


    “那时。”


    “你我在仙界还能相遇。”


    ‘回春仙符’与‘庚金玉符’，就是给穆桂英在外游历时，保命之用。


    后者。


    庚金玉符。


    这是曹信在领地人口两千人到九千人这八个节点所获得的奖励，一共八道玉符，当中各自蕴含一道‘庚金剑气’。


    威力上限，目前未知。


    但用来打杀巅峰大宗师，甚至是司马青莲这样的破境飞升者，都很容易。


    一击致命！


    这也是曹信敢于拿司马青莲当小白鼠，测试‘仪式法阵’的底气。


    即将飞升，曹信也想给家人留下些保命手段。


    五道‘回春仙符’留下四道。


    八块‘庚金玉符’留下七块。


    时间短暂。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跟家人一一道别。


    跟穆桂英道过别。


    曹信最后看向卫菲菲，‘驭兽圈’套在她手腕上。在离开前，曹信已将此物交给卫菲菲炼化，好让神凋为她所用。


    “你放心去吧。”


    “有阿侠在，还有‘仪式法阵’，过不多久，我就会去仙界找你。”


    卫菲菲一开始还装作洒脱，但三两句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她紧紧抱住曹信，声音呜咽：“夫君，要记得想我！不许忘记我！”


    “我在仙界等你！”


    曹信心中也难掩酸楚，鼻头泛酸，眼眶泛红。


    短短几个月。


    起起伏伏。


    一波三折。


    实在搞人心态。


    这是要跟家人分别，要跟妻子告别，甚至，他不愿去想，但现实就是，这很可能，是永别。


    一念及此。


    愈发不舍。


    但是。


    大梁世界对他的排斥力越来越强，随意动弹，似乎就要划破虚空。


    曹信担心伤着卫菲菲，狠心将她推开。


    再看看周围一众亲人——


    母亲曹张氏、大哥曹仁、大嫂程静、二哥曹义、二嫂韩黛、大姐曹贤、七弟曹良、弟妹段英、小妹曹淑、小妹夫沉林。


    师父宁淑华、师伯段冲。


    女武神穆桂英。


    还有。


    妻子卫菲菲。


    一个个面孔就在眼前，数十年种种划过脑海。


    世界排斥越来越强。


    曹信不舍，却也不敢再逗留，他终究不是司马青莲这样的正宗突破的飞升者，不敢走‘飞升通道’。


    “娘。”


    “师父。”


    “我走了！”


    曹信跪地，给曹张氏、宁淑华磕了个头。


    随即起身。


    再看一眼卫菲菲。


    没说话。


    转身，以从未有过的沉重心情，进了原始仙界。


    天变地变。


    等到原始仙界，曹信第一时间再想回归大梁。


    却见。


    仙门光华一闪。


    门后星辰远去，悬挂高空，再难触摸。


    那黑洞迅速凝实，逐渐化为崭新星辰。


    旧的世界退后。


    新的世界上前。


    “大梁！”


    “回不去了！”


    ……


    ps：大梁篇完结！

 第二卷 五洲篇 第一集 列国小散修 第一章 第四天赋：衍法！【求月票！】

    “大梁！”


    曹信坐在圣殿第十二层，心中空荡荡的。


    他前世车祸意外死亡，穿越投胎，再睁眼，就已经身处大梁。


    那里有太多回忆，太多情感。


    原本还满心以为卫菲菲甚至曹贤、穆桂英都能随他一同飞升，来到原始仙界。


    那样即使再也回不去大梁，总好过他一人。


    可现在。


    前面还调笑曹贤是孤家寡人，回过头来，发现孤寡的竟是自己。


    左右看一眼。


    再无亲人。


    “唉！”


    曹信叹息。


    就这么坐着，发呆。


    不知过去多久。


    曹信揉揉脸，努力让自己振奋：“菲菲跟大姐有‘仪式法阵’，或许再过几年，就能飞升上来。”


    不必伤春悲秋。


    他现在即使想再多，也无用。


    两界相隔，根本帮不上忙使不上劲。


    该做的都做了。


    没做的终成遗憾。


    现如今，一切只能祈祷，听天由命。


    想着这些。


    调整心态。


    曹信将注意力转移到仙门。


    脑海中。


    仙门后。


    大梁世界星辰入口关闭，新世界黑洞衍化为崭新星辰，散发澹澹吸引力，预示曹信随时可以开启可以进入。


    “新世界。”


    曹信这些年对新世界的暗中观察，主要都放在中心那处，用来偷学‘神机百炼’，偷学‘仪式法阵’的炼制。


    因为观察的视角跟视野受限，曹信对新世界的了解，多集中在技术层面。


    更多的。


    无从知晓。


    包括语言方面。


    曹信对各种专业术语，比如炼制‘仪式法阵’的各种材料、各种仪器、各种流程，都很熟悉。


    对日常生活用语也都有一些了解。


    而且仅限于修行界的‘通用语’。


    除此之外。


    比如这个新世界格局，什么政权形势，地形地貌，历史背景。


    等等这些。


    包括具体修炼方面。


    他都不清楚。


    或许被他观察的对象曾经有提到过，但这方面的语言曹信听不懂，也是白搭。


    这不比‘神机百炼’——教学的时候，说一下动一下，还不断纠正、讨论。


    曹信连蒙带猜，自然学得快。


    其他方面，如同天书。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新世界的修炼上限，一定远远超出大梁世界。”


    曹信对大梁世界很不舍，但同时对新世界期待已久。


    现在不着急进去。


    只是略作梳理，就将自己的属性面板调出。


    【门主：曹信】


    【年龄：19→60】【注：周岁】【再注：八月初一生辰】


    【身高：192cm】


    【体重：145kg】


    【序列：无】


    【生命值：32→38】


    【能量值：49】


    【精神值：27→33】


    【根骨：6→7】


    【天赋：造化，洞悉，点化，衍法】


    【功法：月术篇（20级）】


    【武技：风术篇（20级），花术篇（20级），雪术篇（20级），病术篇（20级）】


    【技能：医术（5级）】


    【源点：131→1747→1387】


    【随身空间：4m3→8m3】


    【原始仙界：（2000*2000）㎡→（3000*3000）㎡】


    ……


    跟四十多年前，仙门出现黑洞的那一次相彷。


    这一次。


    仙门再变，曹信的属性面板也随之更新。


    ‘随身空间’暴涨一倍，从四个立方增长到八个立方。


    ‘原始仙界’中的领地范围，从纵横两千米扩大到纵横三千米，实际面积至少九个平方公里，即一万三千五百亩。


    已经不小。


    不过这两项变化与增长，对曹信的用处，说大不大。


    曹信更为关注的，是新出现的第四天赋——


    “衍法！”


    ……


    上一次仙门变化，新增‘点化’天赋，曹信在曹家庄一通乱点，连老母曹张氏都点化成大宗师。


    包括原始仙界这一边。


    大夏十五位高层也被点化，纷纷修成大宗师。


    使用频繁。


    效果逆天。


    深受曹信喜爱。


    这一次的‘衍法’天赋一出现，曹信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当初原始仙界领地出现第一个野人时，造化节点所奖励的‘衍法仙符’。


    当年。


    ‘衍法仙符’让曹信将‘医术’录入面板，锁定为技能，可以用‘源点’提升，自此在现实中奠定‘少年神医’的名头。


    不知这‘衍法’天赋的效果跟‘衍法仙符’是不是相同。


    “好像——”


    “不太一样。”


    曹信略一感应，脑海中，一颗颗星辰闪烁。


    略一触碰——


    月术篇！


    风术篇！


    花术篇！


    雪术篇！


    病术篇！


    死术篇！


    九转玄功！


    九天混元真气！


    ……


    一门门或是曹信修炼过，或是仅仅记忆未曾修炼的神功绝学，包括普通武学，一一浮现出来。


    “衍法！”


    “推衍武学？！”


    曹信一喜。


    但是。


    不止如此。


    在浩荡星河中，曹信不但看到一门门武学，还看到——


    精金、秘银！


    辟谷丹、修髓丹、饲灵丹！


    少还丹、三花丸、梅耘散、龙虎大丹、三黄宝蜡丸！


    净身符、除秽符、清净水符、安神符、安位神符！


    八卦祭坛、无间神像、金竺符笔、五方旗、八卦镜、雷令、清净法衣、开窍金针、渡穴银针！


    仪式法阵！


    ……


    各项技艺，会的不会的，一一浮现。


    太多！


    太杂！


    太乱！


    曹信看着，心中刚刚升起这一念头，就见脑海中，轰轰轰，星辰移位，划分几条银河。


    功法！


    武技！


    材料！


    丹药！


    法器！


    符箓！


    阵法！


    分门别类，各衍银河！


    十分震撼！


    “试试！”


    曹信动心，念头触碰‘月术篇’，这是他修炼的根本功法。


    【功法：月术篇】


    【状态：可推衍】


    【品级：普通二等】


    【衍法：0】


    【进度：0/10】


    【说明：大梁世界‘棋仙’所创，练成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月华真力’。阴阳兼具，阳刚煎熬如火炉，阴柔冷于寒冰数倍，且兼容天下武功。】


    ……


    “普通二等。”


    曹信看着代表‘月术篇’的这颗星辰浮现出的面板，眉头一挑。


    放眼大梁世界，‘月术篇’已经是最上乘的神功。


    但在‘衍法’体系中，却被定位为‘普通’功法。


    曹信念动。


    再去看重阳真人自创的‘九天混元真气’。


    【功法：九天混元真气】


    【状态：可推衍】


    【品级：普通二等】


    【衍法：0】


    【进度：0/10】


    【说明：大梁世界重阳真人张珏创造的武功心法，此功内外双修，动静结合，内练五脏六腑，外练筋骨皮，却邪扶正，治伤除病，延年益寿，降魔伏妖，全都不在话下。】


    ……


    “‘九天混元真气’也是普通二等。”


    曹信再去查看《紫霞神功》。


    这门武功上限15级，比‘月术篇’、‘九天混元真气’肯定差得多。


    这一看。


    果然。


    普通三等！


    再往下，如抱元劲、寿世青编调身法，上限最多12级的，统统被归为‘普通四等’。


    这是下限。


    最次的内功心法，也是这个等级。


    然而，不论是普通二等，普通三等，还是普通四等。


    推衍消耗，都是【0/10】。


    不是源点。


    而是能量值。


    而且消耗的还是‘蓝条上限’。


    “十点能量值。”


    “四十九退到三十九。”


    “我若按部就班修行，要十年苦功。”


    “不断吞服丹药，能缩短到五六年。”


    “若吸人内力，倒是还能再缩短些。”


    “但至少也要一年半载。”


    修行不易。


    越往上，更是举步维艰。


    哪怕功法突破，内力想要跟上，也是千难万难。


    “功法！”


    “新世界能级更高，有的是机会获取高等级功法。”


    “不着急推衍。”


    “倒是炼丹炼器等技艺——”


    曹信目光投向其他星河，随意落在一颗星辰上。


    【材料：精金】


    【状态：可推衍】


    【品级：基础六等】


    【衍法：0】


    【进度：0/50】


    【说明：以黄金为主材，添加无根水、蓝印草等二十四种辅材炼制而成，工艺极其粗糙。】


    ……


    “五十点能量值！”


    曹信看着，却一笑。


    他知道，自己从新世界连蒙带猜偷学来的‘精金制备工艺’难等大雅之堂，正如‘衍法’所备注的——


    工艺极其粗糙！


    因此，在制备精金过程中，不但成功率低，对原材料的消耗大，效率也不行。


    制成的‘精金’，品质也次。


    曹信都清楚。


    这也是他不敢上来就让卫菲菲、曹贤、穆桂英等人举行仪式的原因。


    直到在司马青莲身上试过，才敢给她们用。


    结果穆桂英还是失败。


    曹信当时就猜测，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要是将‘精金’制备工艺推衍一次，优化一次，以更快的速度，更低的成本，炼制出品质更高的‘精金’。”


    “哪怕到了新世界，我兴许也能风生水起。”


    曹信心中初步有个想法。


    但不着急。


    不论是功法，还是精金，亦或是丹药、阵法什么的，都可以往后稍稍。


    等进了新世界，结合新世界的形势，再去选择，为时不晚。


    反正。


    不用几天，曹信就会尝试开启新世界。


    而在这之前。


    他得再会会司马青莲。


    ……


    “曹掌门。”


    司马青莲看着曹信到来，仰起脑袋主动打招呼。


    虽然只被镇压了三个多月。


    但这期间。


    曹信一次都没来看他，实在令他心慌。


    司马青莲太怕曹信一狠心，真的又将他镇压二十年。


    二十又二十！


    二十何其多？


    该低头时还得低头。


    “愿意配合？”曹信来到崖下，问司马青莲。


    “落得这步田地，还有什么不愿的。”


    司马青莲苦笑一声，能屈能伸。


    曹信闻言，不置可否：“先说说十年前是怎么回事。”


    “十多年前，我在月牙湾绿地北面一千三百里，发现一株睡莲，跟传说中的‘太阴睡莲’很相似。”


    “白天躲在地底。”


    “晚上才会冒头，沐浴月光，吸收太阴精华。”


    “几年后。”


    “睡莲成熟，我摘下吞服，全身无不通畅，飘飘欲仙。”


    “根骨。”


    “身体。”


    “心神。”


    “都受到极大滋养。”


    “随后，曹掌门到来，一眼就看出在下身上变化。”


    司马青莲这次十分配合，交待的很详尽，“睡莲的根茎还完好，缩在地底。曹掌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他还不知道，曹信已经回不去大梁。


    睡莲！


    根茎！


    曹信听着，心底戾气一闪。


    这司马青莲！


    偏偏这时才交待！


    要是再早一些，他就能将这个消息留给卫菲菲等人。


    十年二十年。


    只要这‘太阴睡莲’的根茎还在，兴许就能再生。


    那时。


    根骨问题，迎刃而解。


    举行仪式就能更多一重保障。


    但可惜！


    太迟！太迟！


    “曹掌门！”


    “在下说的千真万确！”


    司马青莲看到曹信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跟杀意，惊的连忙赌咒发誓。


    曹信不应声，又道：“说说举行仪式、突破时的变化和感受，要详细。”


    “好！”


    “必定知无不言！”


    “曹掌门，在下性命现在被你掌控，你若用得着，尽管吩咐。”


    “青莲甘效犬马之劳！”


    司马青莲先表忠心，唯恐待会儿正事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曹信给打杀，于是将服软的话放在前头，见曹信面露不耐后，才赶忙回到正题：“当时，有一股柔和力量灌注全身，先是滋养，在做铺垫。等到金针、银针落下，才骤然发威，将我一身内力引爆，化为薄雾，充斥经脉，弥漫全身。到这一步，瓶颈自然突破，桎梏消失不见，万般自在。”


    内力化雾！


    这就是司马青莲举行仪式成功突破后最大的特征变化。


    随着这一变化，他对《大秘八法》的感悟也更上一层，功法也随之突破。


    但是，想继续进步，也不容易。


    “内力化为真气，虽然桎梏破开，但增长仍然艰难。”


    “重点是功法。”


    “我虽在仪式中，将《大秘八法》往上稍微推进一些，但能继续修炼的并不多。不用多久，就要达到上限。”


    “那时。”


    “除非有新的功法，更好的功法，不然，想要进步，先得开辟前路。”


    这倒是好理解。


    比如《紫霞神功》，原本上限15级。


    哪怕有人修行到前无古人的境界，做出突破，在15级《紫霞神功》的基础上琢磨出16级、17级。


    但再往后呢？


    18级。


    19级。


    20级。


    仍然没有头绪，仍然还须要琢磨。


    这时有两种选择——


    一是继续修行《紫霞神功》，再往后创造。


    二是更换功法，比如‘月术篇’、‘九天混元真气’这样的更强功法。


    司马青莲现在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形。


    要么自行开辟。


    要么再寻神功。


    后者没路子。


    前者太艰难。


    其实，司马青莲的前景并不算好。


    ……


    从司马青莲这里了解一番。


    曹信对突破后的境界又多一层认知。


    再者。


    见司马青莲识趣，而且这人是飞升者，被仙门与打神鞭双重节制，全在掌控。特别是打神鞭能确保司马青莲随叫随到的威能，弃之不用实在可惜。


    “司马。”


    “我待会儿拿一份材料名录，你可以自行外出采集。”


    “每两个月，我会召唤你一次，你要上交这两个月采集到的天材地宝。”


    “不要想着偷奸耍滑。”


    “也不想要想着私藏或是私自用掉找到的天材地宝。”


    “没空子可钻。”


    “一旦让我觉得你没有尽心尽力，耍小心眼，我不讲证据，直接杀你。”


    曹信看向司马青莲：“愿意的话，就放你出来。若是不愿意，不强求。”


    “我有的选吗？”


    司马青莲苦笑一声，冲曹信表态：“青莲一定尽心。飞升仙界一遭，总要看一看这仙界风华。”


    ……


    将司马青莲放出去。


    曹信也不管他。


    反正两个月一召唤，权当是买彩票。


    司马青莲要是识趣，确实尽心尽力，曹信为了让他更有效率的替他搜罗各种珍材、宝药，不介意为他提升实力。


    但要是还有二心。


    哪怕是飞升者，被完全节制，曹信也只能挥泪斩马谡，忍痛割爱！


    ……


    放出司马青莲。


    曹信又在圣殿转一圈，主要是测试‘洞悉’跟‘点化’。


    上一次面板更新后，‘洞悉’也随之加强。


    这一次又更新，又新增天赋，兴许其他天赋也有变化。


    于是。


    曹信在圣殿找人尝试。


    他早些年禅让王位给曹去病之后，对大夏事务就很少插手，只把控大方向，具体都让曹去病率领一众文武去管理。


    这是草台班子。


    但大夏现在人口也不多，内外形势都不复杂。


    好弄。


    而曹信自己，则在原河南岸建造一座‘圣殿’，专门从大夏各级学堂，筛选天才，吸纳进来专心钻研武艺。


    包括官吏、将士当中，有突出的，也会吸收进来。


    或是进行短期进修。


    或是长期进学。


    还有的是终生都在圣殿。


    原始仙界格局未知，即使目前大夏接触到的都是原始部落，但保不齐更遥远处，就有统一的、强大的文明。


    曹信还记得他前世看过一篇，主角穿越到原始部落，当上部落首领正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是在明朝时期的台湾岛。


    保不齐。


    他现在也是这种局面。


    因此，在大力发展大夏，扩张地盘、增长人口的同时，再在圣殿中培养更多的武功高手，这不是坏事。


    有备无患！


    不仅是习武。


    日后。


    圣殿还能开辟出炼丹、炼器、绘符、阵法等等分支，和世俗逐渐剥离，专注修行与超凡，往修仙宗门转变。


    这是曹信目前的设想。


    不过，现在圣殿小猫小狗三两只，超一流都凤毛麟角，自主修成宗师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连最简单的‘精金’制备都做不来。


    炼丹炼器，为时尚早。


    曹信很清楚。


    他也不急功近利。


    在圣殿中找一个从未洞悉过的新人，丢个洞悉。


    曹信立马清楚。


    “上一次面板更新，我每天能使用两次洞悉。”


    “三天时间，六次洞悉。”


    “能得出一人完整属性。”


    而现在。


    第二次面板变化后，曹信每天能使用三次洞悉。


    并且。


    三次洞悉，就能得出一人完整属性。


    也就是说——


    “我从原先三天才能完整洞悉一人，到现在，一天就成。”


    不止如此。


    ‘洞悉’还跟‘点化’绑定。


    每次点化之前，都先得洞悉。


    而原先。


    每天只能洞悉两次，曹信每天就最多只能点化两人。


    现在三次，增长到每天最多三人。


    “‘点化’倒是次要。”


    “这一次增强，重点在于，今后我遭遇一人，连续丢三个洞悉，当时就能得出这人完全属性。”


    一见面！


    就能全部看穿！


    至此。


    ‘洞悉’实用性，史诗级加强！


    ……


    ‘洞悉’再一次加强。


    ‘点化’倒还是老样子。


    但曹信已经很知足。


    回到圣殿十二层。


    盘坐冰心玉蒲团。


    曹信沉下心来，在做进入新世界之前的最后梳理。


    这些年来，每逢节点，【造化】奖励了不少宝贝。


    比如二百到九百人节点的‘回春仙符’。


    比如两千到九千人节点的‘庚金玉符’。


    还有——


    一人节点的‘衍法仙符’。


    一百人节点的‘锚点仙符’。


    一千人节点的‘驭兽圈’。


    一万人节点的‘绛云珠’。


    以及两万人到六万人节点的‘颠倒八门小须弥阵旗’。


    最后就是领地出现司马青莲这么第一个飞升者，疑似最新节点，曹信新到手的‘弥尘仙符’。


    一桩桩。


    放到人间，都是至宝！


    比如‘回春仙符’，就曾在大梁掀起极大波澜。


    又比如‘驭兽圈’，曹信借此奴役神凋，在大梁世界高来高去、如鱼得水。


    还有‘衍法仙符’、‘锚点仙符’，都有妙用，匪夷所思。


    ‘庚金玉符’能诛杀强敌。


    ‘绛云珠’是法器，能吸取毒气、瘴气、煞气等一切负面气息，并为己所用。


    ‘颠倒八门小须弥阵旗’的威能未知，这一套阵旗一共有八杆，目前曹信只到手五杆，还不能成阵。


    以他猜测，等到七万人、八万人、九万人这三处节点达成后，就能凑齐剩下三杆，弄清这组阵旗的用处。


    以大夏的发展速度，这用不了多久。


    而最新到手的‘弥尘仙符’，效果跟‘锚点仙符’有些类似。


    但又有不同。


    ‘锚点仙符’落位后，曹信当初在大梁世界，无论何时何地，回归原始仙界后，通过仙界为中间跳板，都能瞬间回到锚点。


    比如曹信当初在数十万之外的万寿岛，去的时候，要辛辛苦苦飞过去。


    但回来，只要通过原始仙界周转，就能瞬间回到西京。


    很方便。


    ‘弥尘仙符’呢？


    使用这道仙符，须先将它固定在某一坐标。


    随后。


    每隔一段时间，被固定的‘弥尘仙符’会生成一道‘子符’。手持子符，不论距离，只要捏碎，顷刻就能回归‘母符’，即‘弥尘仙符’所在坐标。


    威能不小。


    但这有限制。


    一是弥尘仙符的子符使用时，破开虚空，穿梭虚空，不比曹信从大梁回归原始仙界，无可阻挡。


    子符回归母符，可以被干扰。


    比如空间封锁，扰乱虚空，都会限制子符的使用。


    再一个。


    ‘弥尘仙符’生成子符的速度有限，这也就限制曹信，让他无法频繁动用。


    每一道子符，都是逃跑、保命至宝。


    不容浪费。


    跟‘锚点’相比，‘弥尘仙符’更需要曹信去节制。


    但即使如此，这道仙符，对即将进入新世界的曹信而言，也是极佳保障。


    ……


    “进入新世界，我手上底牌，有——”


    “‘回春仙符’一道。”


    “‘庚金玉符’一道。”


    “‘绛云珠’一颗。”


    “‘颠倒八门小须弥阵旗’暂时残缺。”


    “‘弥尘仙符’一道。”


    “此外就是带进来的黄金、白银。”


    这是有形的。


    ‘回春仙符’能救命。


    ‘庚金玉符’能诛杀强敌。


    ‘绛云珠’能应付极端环境。


    ‘颠倒八门小须弥阵旗’未来可期。


    ‘弥尘仙符’能逃跑，能回城。


    都很不错。


    但是跟曹信身上无形的那些手段一比，就差点意思。


    ‘造化’不提。


    ‘洞悉’能看人根底，能看功法、武技契合度，不论是识别强敌，还是挖掘人才，都好用。


    ‘点化’更直白，比他自己的源点加点更变态，只要肯花时间花精力，就能帮人无限提升。


    当然。


    这个‘无限’，值得商榷。


    毕竟目前曹信点化的都是习武之人，对司马青莲这样的破境飞升者，以及实力更强的，都没试过，不知效果。


    也许就存在未知限制。


    这不好说。


    得等日后司马青莲立功后，点他试一试。


    除此三项老牌天赋外。


    这一次新增天赋‘衍法’，一旦动用，付出的代价虽然很大，但效果也格外突出。


    收获远远大于付出。


    在新世界，曹信准备花点心思好好挖掘这项新天赋。


    ……


    诸多至宝！


    四大天赋！


    曹信整理一番，踌躇满志。


    等到第二日。


    ‘洞悉’刷新。


    曹信盘坐，内视脑海仙门，意念碰触星辰。


    下一刻。


    天旋地转。


    新世界，开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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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唐毅！【第一更，求月票！】

    吱~


    吱吱吱~


    曹信感觉全身无处不痛，耳畔，传来吱吱吱似老鼠一般的叫声，脸上一阵潮湿。


    他努力睁开眼睛。


    第一眼昏暗。


    第二眼才看清，一张面目可憎的老鼠脸凑在跟前，正伸着舌头在舔他的脸。


    “走开！”


    曹信皱眉，推开这丑货。


    这一推。


    才发现，这小东西长着一张老鼠脸，龇牙咧嘴，贼头贼脑，但身子却跟小猴子类似。


    能爬能跳，能走能站。


    被曹信推开后，脸上扭曲，更加丑陋，前肢拍着胸口活像大猩猩。


    见它无能狂怒，弱不禁风的样子。


    琢磨这是什么物种。


    随手丢了洞悉——


    【种族：小恶魔】


    【年龄：2】


    【序列：无】


    【生命值：4】


    【能量值：0】


    【精神值：1】


    【根骨：1】


    【天赋：变大，撕风，铁骨，蛮力】


    【功法：无】


    【武技：无】


    【契合度：无】


    ……


    “小恶魔？”


    忽的。


    脑海中，记忆闪过——


    “‘小恶魔’？”


    这是什么？！


    曹信一怔，紧接着，“嘶！”


    脑海一阵剧痛传来。


    有关‘小恶魔’的记忆汹涌而来。


    外出。


    乱跑。


    落水。


    发烧。


    头疼欲裂！


    “我这——”


    曹信这下，更加顾不上这劳什子小恶魔。


    他看向自己双手——


    “这不是我！”


    “魂穿？！”


    曹信立马反应过来，调出面板。


    【门主：曹信】


    【身份：唐毅】


    【种族：人族】


    【年龄：16】


    【身高：172cm】


    【体重：55kg】


    【序列：无】


    【生命值：3】


    【能量值：0】


    【精神值：3】


    【根骨：1】


    【天赋：造化，洞悉，点化，衍法】


    【功法：月术篇（+）】


    【武技：风术篇（+），花术篇（+），雪术篇（+），病术篇（+）】


    【技能：医术（5级）】


    【源点：1387】


    【随身空间：8m3】


    【原始仙界：（3000*3000）㎡】


    ……


    “唐毅？”


    “果然是魂穿！”


    脑海中，仙门浮现。


    曹信动念，下一瞬，睁开眼，只见又回到原始仙界。看看双手，感应状态，又回到本来身躯。


    再穿梭仙门。


    世界变幻。


    转移躯壳。


    又回到新世界中，回到这个名唤‘唐毅’的弱鸡少年身上。


    “魂穿！”


    “这样我就有两具身体？”


    曹信脑子很痛，一时间不好分辨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从身体属性上来看，他这具身体分明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


    甚至于，连他原先那具身体，已经修炼到20级的几门神功绝学，这时也全都归零，需要重新来过。


    记忆还在。


    境界还在。


    修炼起来，即使不加点，肯定也能达到前世巅峰。


    但这需要时间。


    身体改造、适应功法。


    内力修行。


    方方面面。


    潜移默化。


    这都需要时间。


    曹信不缺源点，他要是奢侈些，也能省掉一些过程，加速重修。


    这不是不行。


    但没必要。


    “好刚得用在刀刃上。”


    “我积攒四五十年的源点，没必要用在这里。”


    曹信脑子很疼，但依旧清醒。


    坐起身来。


    等稍微适应后，不着急琢磨‘魂穿’的利与弊。


    他首先整理这具身体残存下来的记忆。


    “小恶魔。”


    “这东西长的虽然丑，但人畜无害且性格鲜明，类似于地球上的哈士奇。”


    “让人又爱又恨。”


    曹信查阅记忆，再回想自己刚刚苏醒的时候，这小恶魔还在舔他的脸，被他推开之后，就发脾气，不理他。


    说风是风。


    说雨是雨。


    这性格，果然‘鲜明’。


    他从记忆中已经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名唤‘唐毅’，是南巴城城主麾下校尉‘唐一品’的私生子。


    十岁才被接回唐家。


    爹不疼。


    娘不在。


    在唐家的日子，也就剩一个衣食无忧。


    于是。


    耐不住寂寞的唐毅，今年年初，就用自己辛辛苦苦存下来的私房钱，却跟人买了一只小恶魔回来养。


    十分喜爱。


    十分珍视。


    但就在昨天，唐毅带着小恶魔出去玩的时候，这狗东西乱跑，掉到翡翠湖里。唐毅一着急，跳下去去救。


    结果把自己淹的半死。


    抬回来的时候人跟小恶魔都没事，加上唐毅在家中本就是透明人，又怕老子骂他罚他，就没让人往外说，也没请大夫看看。


    结果。


    一夜高烧，一命呜呼。


    随后曹信到来，借尸还魂。


    ……


    “脑子不好！”


    曹信看一眼一旁背过身蹲着生闷气的小恶魔，想到它属性中的‘精神值’，只有一点，倒是直观。


    不过。


    这玩意儿居然也有四个天赋，跟他相等，这就离谱。


    “这方世界，连一只‘宠物狗’都有四个天赋？！”


    曹信难以置信。


    他继续梳理着唐毅的记忆。


    这些记忆不是一股脑塞给他，而是有触发跟联想机制。


    他看到小恶魔，就回忆起相关记忆。


    想到自己的身份，相关记忆也浮现出来。


    再去想‘唐一品’，唐毅身体里有关这人的记忆也喷涌而出。


    再从‘唐一品’过渡到‘南巴城’。


    继而从‘南巴城’——


    “咦？”


    “不对！”


    “南巴城，怎么这么熟悉？”


    曹信从‘唐毅’的记忆中，回想这几个字的音节，张口滴咕，不断念叨，随后脸上涌出惊喜：“想起来了！”


    南巴城！


    南巴城！


    这不就是他当初在新世界第一个观察点那处小院所在？！


    韩宇！


    小院！


    青绵虫！


    新世界五处观察点中的第一处，位于东方。


    数十年过去。


    当初的玩虫少年早就无影无踪，那处小院也已经转手。


    曹信大多数时间都在偷学‘神机百炼’的技艺，对这边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就很少关注。


    但四五十年下来，多多少少也观察过。


    其中，‘南巴城’这几个音节，就时常能听到。


    很熟悉。


    刻入记忆。


    “如果这里真是韩宇所在的南巴城，那，那处小院——”


    曹信两眼明亮。


    他记得很清楚，韩宇在离开小院前，曾经自己时常翻看的那卷秘籍，就埋在院中的枣树下。


    似乎是想留待有缘人。


    而这有缘人——


    “合该是我？”


    ……


    秘籍就在眼前。


    在一户普通人家的院中。


    唾手可得！


    但曹信现在也是凡人，手无缚鸡之力，翻墙过院不灵便。


    而且，因为这一次是‘魂穿’，一旦遭遇意外，他连躲进原始仙界保命避祸都做不到。


    好在还有‘须弥仙符’。


    “没有原始仙界做我退路，‘须弥仙符’越早种下越好。”


    那时，只要子符在手，就能多一重保障。


    此外。


    考虑到即将要做梁上君子。


    最佳选择，最好能将轻功第一的‘风术篇’重修一番。


    但是正常重修，没有三五月，难堪大用。


    “源点不宜浪费在轻松就能重修的那些功法、武技上面，不过在初期，仍须一门武艺作为过渡，安身立命之用。”


    ‘风术篇’——


    一则安身。


    二则盗取秘籍。


    不能吝啬源点。


    “夜长梦多。”


    “要取走秘籍，宜早不宜迟！”


    曹信推门查看自己房间所处的位置——


    着实偏僻！


    无人问津！


    其实这从原身一夜病死都没人发现，就能看出，这个私生子是真的不受重视。


    “这样更好！”


    曹信不比唐毅，他乐得如此。


    当即。


    关门回屋，盘坐床榻。


    瞥了一眼被唐毅取名为‘战鹰’的小恶魔，它忘性很大，已经不再生闷气，在屋里上蹿下跳，追逐着一颗弹力球，玩的不亦乐乎。


    曹信看着，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紧接着。


    闭目调神。


    再度加点‘风术篇’。


    忍着心痛，消耗55源点，一口气加到10级。


    内力缓缓滋生。


    身体迅速适应。


    二度加点。


    曹信缺的不是理解，不是境界，而是身体适应程度。


    ‘源点’在加点武学时，帮助曹信理解，这是一方面，但同时，其对身体的改造，使之适应这门武学，这也很重要。


    每一门武学，在修行过程中，或多或少都会对身体有所改造。


    修行拳法，拳头、手臂，会有变化。


    修行腿法，腿脚也会相应变化。


    高手自然可以高屋建瓴。


    比如曹信。


    他现在，哪怕没有加点，哪怕一分内力没有，哪怕身体也还是‘唐毅’的弱不禁风，但他的武道见解、技击技巧，仍然有用。


    手持一剑。


    兴许能杀死二流高手。


    但这副身体终究拖了后腿。


    曹信此时加点，为的就是让身体能跟上节奏，不影响他的发挥。


    “10级风术篇。”


    “初入超一流。”


    “以此为基础，哪怕内力刚起步，也足够我应付普通宗师。”


    差不多够用。


    往后消耗源点更多，曹信不大舍得。


    加点过后。


    屋外天色刚刚放亮。


    曹信起身，准备去城里找找那处小院所在，摸摸底。


    “吱吱吱~”


    战鹰见曹信要走，立马精神起来，从桌上一蹿，蹦到曹信肩上。


    这小东西有四个天赋，曹信目前对新世界的了解很少，不知道这是什么水准。


    但万一这真是什么隐藏的稀奇物种，将它就这么独自放在屋里，他确实不放心。


    索性带着。


    不过——


    “遛狗不拴绳！”


    “等于狗遛狗！”


    曹信扭头从屋中找到一根绳子，系在战鹰脖子上。


    吱吱~


    不顾这丑货叫唤、抗议。


    曹信牵着绳，出了屋。


    ……

 第三章 御兽！【第二更，求月票！】

    南巴城是一座小城，城中居民不到一万户，人口不超过五万。


    比曹信在原始仙界中的夏王城大不了多少。


    这是庄国南方行省的三级小城，像这样的小城，在庄国一共三十七座——


    南方行省十六座。


    北方行省二十一座。


    “就两个行省。”


    “这庄国，不怎么样。”


    曹信走在南巴城中，一边熟悉城区，一边搜寻记忆。


    唐毅的记忆中，拥有‘庄国’的简介。


    两个行省。


    一处都城。


    两处省城。


    十一个二级大城。


    三十七个三级小城。


    大城居民超过二十万。


    小城居民不满十万。


    曹信粗略一算，庄国的总人口大约在五百万左右。


    只能算是小国。


    庄国之外，唐毅就没什么了解。


    “让开！”


    “让开！”


    “城主府缉拿要犯！统统闪开！”


    曹信正梳理着唐毅的记忆，忽的，前方街道上，上百名将士列队冲来。


    为首的那位将领——


    “唐一品？”


    曹信认出。


    这人正是曹毅的便宜老子、南巴城厉锋校尉——唐一品，领兵五百，是南巴城主的心腹爱将。


    曹信看到唐一品，唐一品也看到曹信。


    疾行路过。


    唐一品脸色一横：“滚回家去！”


    这老子！


    没话说！


    “这就回去。”


    曹信伪装唐毅的反应，畏畏缩缩，抱着‘战鹰’退到一旁。


    等唐一品率兵过去后。


    他立马跟上去。


    不多时。


    就见，这一队将士逼近一座小院。


    而这时，从小院中，有四人蒙头蒙面翻墙而出，掠身就走。


    “无胆鼠辈！”


    “哪里走！”


    唐一品大喝一声，扬手甩出四柄长刀，逼迫四人不得不停下或格挡或闪避。


    从唐一品身后。


    七八人飞身而出，将这四人团团围住。


    唐一品手按腰间长刀，踏步上前喝道：“你们四个私自修行，是束手就擒乖乖随本将走一趟，还是想让众将士一拥而上将你们乱刀砍死？”


    “不自由，母宁死！”


    四人大喝，宁死不屈。


    然后。


    就真死了！


    当场被砍死，倒在血泊中。


    “抬走！”


    唐一品大手一挥，让士卒将四人尸体抬走。


    曹信躲在一旁，目送他们离去。


    再看周围围观居民，一个个面无异色，显然习以为常。


    ……


    “私自修行？”


    “庄国居然还有这条律法？”


    曹信躲开唐一品，继续在城中闲逛，心下疑惑。


    唐毅的记忆中，与修行有关的信息极少。


    对这项规定一无所知。


    曹信更是费解。


    “虽说‘侠以武乱禁’，但这么极端，真没问题？”


    他不理解。


    比如大梁。


    朝廷虽然也不待见江湖中人，但也没说取缔各大门派、不让平头百姓习武。


    这怎么管得过来？


    不怕激起民愤？


    但在南巴城，曹信就见着了。


    “那四人，放在大梁，大约是一流层次。”


    “唐一品的实力，没完全展露，但至少也是宗师。”


    这么说来。


    南巴城这等小城的区区校尉，居然是宗师高手？


    是特例？


    还是普遍如此？


    “我需要了解的，还有很多！”


    曹信从白天转到晚上。


    终于找到那处小院。


    趁着夜色降临，悄悄翻墙入院，从随身空间掏出锄头，轻松挖出被韩宇埋藏在枣树底下的秘籍。


    顾不得细看。


    往随身空间一收，再翻墙，就又出去。


    深藏功与名！


    ……


    回到唐家。


    曹信熟门熟路从后门进去，回到自己的偏僻小屋。


    自始至终。


    没见着唐一品。


    也没看到唐一品的正室夫人以及唐毅的两个便宜兄弟。


    眼不见心不烦。


    曹信回屋。


    取出秘籍。


    津津有味的翻看起来。


    “啧！”


    “不识字啊！”


    曹信看的热闹，只可惜，‘唐毅’大字不识一个，连累的曹信也成了文盲。


    而且，一般人想要修习秘籍，光识字还不行。


    比如在大梁。


    哪怕识字，但秘籍中有诸多武学术语、黑话包括道家佛家的术语。


    没有师傅领进门，很难仅凭着一卷秘籍就能自学。


    好在，曹信有面板，有加点，他要面临的，只是识字，无须解读。


    “识字不难。”


    “但是修炼——”


    曹信想到今日唐一品率兵围杀习武者的那一幕，他在琢磨，自己这个厉锋校尉私生子的身份，够不够资格习武。


    平民不许习武。


    倒是今日那些将士，一个个显然都有武功在身。


    “入伍才能习武？”


    曹信翻阅唐毅记忆，记忆中，就有南巴城入伍选拔的信息。


    每一次都十分盛大，人人踊跃。


    但是入伍，这不是上策。


    “习武之事先放放。”


    “先识字，看过秘籍再说。”


    ……


    半个月后。


    学成归来。


    曹信再翻看秘籍。


    “《大日真诀》！”


    “御兽师！”


    这是一部名唤‘大日真诀’的御兽功法。


    在开篇，就详述了‘御兽’这一修行方向。


    “御兽一脉，以培育灵兽为主。”


    “感化灵兽。”


    “契约灵兽。”


    “培养灵兽。”


    “灵兽战力越强，就等于修士越强。”


    “反过来，修士道行越高，法力越大，也能帮助灵兽成长。”


    “仙道艰难，一人难成。”


    “唯有御兽一脉，修士、灵兽，彼此扶持，彼此促进，才有望成仙了道，超脱世俗！”


    秘籍中描述，在五洲，御兽师才是主流、顶流。


    曹信看着秘籍，看着上面对‘御兽师’的极度吹捧、唯我独尊，倒是想起当年在这方世界的西面海岛，曾见过两名强者大战。


    其中一位，携异兽，实力滔天，似乎就是‘御兽师’。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御兽师专注道行修行，境界突破。”


    “灵兽则专注于打磨跟挖掘异术，提升战力。”


    “各有侧重。”


    “如此——”


    “修士修道。”


    “灵兽护道。”


    “一荣俱荣。”


    “即使灵兽损，御兽师也能重头来过。”


    “于自身，御兽师专注内功修炼，参道悟道，不必分心参悟许多术法，不必与人斗法。”


    “探险。”


    “厮杀。”


    “都由御兽师所契约的‘灵兽’完成。”


    曹信将《大日真诀》中有关‘御兽师’的前言部分仔细阅读，有所总结。


    总的来说，跟正统修士相比，御兽师修行的功法，更侧重道行修行、境界感悟，不必分心修炼诸般护道战法，专心致志，能更容易突破境界。


    而且在外又有灵兽，通过‘契约仪式’，跟御兽师紧密联系。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御兽师提携灵兽。


    但也有灵兽在道行、境界修行上天赋异禀，反过来能帮衬、提携御兽师的情况。


    如此一来，修行更快。


    武学有云——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放在修仙，也是如此。


    不修道行，终为蝼蚁。


    道行。


    境界。


    这才是修士根本。


    传统修行功法中，牺牲掉一部分奥妙，而来迁就功法的威力、法力的威力，兼顾术法修行，从未降魔卫道，护持己身。


    ‘御兽功法’则基于修士根本出发，将这些牺牲，统统舍弃。


    只余一个最根本的‘御兽契约’，其他全都回归本来。


    甚至于。


    举行‘契约仪式’后所形成的‘御兽契约’，让修士与灵兽紧密结合，其根本，也是为了修士自身修行而服务。


    是以。


    御兽修士的短板，就在于自身。


    他们很少修炼许多术法，即使修炼，基于‘御兽功法’所修行出的法力，催动这些术法，威力也要大打折扣。


    自身战力太差。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走极端。”


    “但是，对我而言——”


    曹信认真翻看秘籍，仔细琢磨，眼神逐渐明亮：“我的根本在于‘仙门’，在‘原始仙界’。这一世仅为魂穿，要是修行‘御兽功法’能更好的提升道行、提升境界，这是好事！”


    至于护道战法！


    至于自身短板！


    “我有‘源点’，还有‘点化’。”


    “不论是自身，还是灵兽，都能迅速提升。”


    “或许可以两头兼顾。”


    ……

 第四章 《大日真诀》！【求月票！】

    心中大致有了想法。


    曹信一口气将韩宇留下的秘籍全部看完。


    秘籍一共分为四个部分——


    “上卷，《大日真诀》。”


    “中卷，《‘风火轮’与‘九阳神火罩’》。”


    “下卷，《‘青绵虫’培育手册》。”


    “附录，《‘金光神网’炼制法门》。”


    《大日真诀》是功法。


    《‘风火轮’与‘九阳神火罩’》是两道术法，‘风火轮’，风助火势，是跑路术法。‘九阳神火罩’，淬炼太阳精华化为重重护罩，能防御一切攻伐、外却一切邪魔。


    《‘青绵虫’培育手册》记录‘青绵虫’的饲养、培育种种知识。


    附录则是以青绵虫吞吐的虫丝为主材料，法器‘金光神网’的炼制法门。


    一部功法，样样齐全！


    “这部功法主攻的是‘青绵虫’？”


    曹信见过‘青绵虫’。


    不是在唐毅的记忆中，而是他自己。


    当时在南巴城这处观察点，曹信看过韩宇饲养一只异虫。


    那就是‘青绵虫’。


    “‘青绵虫’只有‘虫丝’一项‘异术’。”


    “‘青绵虫’破茧成蝶，进阶后是‘金阳蝶’，觉醒第二异术‘金光’。”


    曹信见过‘虫丝’，当时还被它的威力吓了一跳。


    至于‘金光’。


    秘籍中介绍，这是一种运用光线的能力，快速、灼热，杀伤力不在‘虫丝’之下。


    而且。


    ‘金光’能附着‘虫丝’，威力远大于一加一。


    “青绵虫。”


    “金阳蝶。”


    “异术。”


    曹信翻看秘籍，上面仍有许多关于修炼的专业术语看不懂，但对这部秘籍的价值，他心里大致有一个估计：“囊括功法、术法、培育跟法器炼制，只要能弄懂这一部秘籍，最终成就不会太低。”


    哪怕本身弱一些。


    两项术法更是一逃一防，是御兽师起始标配。


    但是有‘青绵虫’甚至进阶后的‘金阳蝶’在外拼杀。


    自己再捏着一团‘金光神网’可攻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对上同等级的正统修士，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唯一让人头疼的是——


    “御兽师既要自身修行，又要培养灵兽。”


    “消耗的资源，是正统修士的两倍，甚至更多。”


    “不是身家丰厚的，趁早转行。”


    曹信多才多艺，他倒不怕。


    但是。


    这半个月来。


    曹信在识字之余，也跟唐家几位护院、士卒旁敲侧击打听过，又用‘洞悉’四处去看，他发现，包括唐一品在内，路数跟大梁世界的江湖人士没什么两样。


    唯独实力水准更高些。


    比如唐一品这个小城校尉，区区五百人的头头，居然是一位巅峰宗师。


    而他麾下高手，不乏超一流。


    包括家中护院，都有好几个超一流。


    放在大梁完全可以担当大派掌门的实力，在这里，居然沦落到看家护院！


    可见一斑。


    这是在军中，以及军官家中。


    至于民间，武者罕见。


    更别提‘御兽师’。


    听都没听过！


    再联想到穿越第一日的那一幕——


    “我在唐家虽然很边缘，不受关注。”


    “但毕竟人多眼杂。”


    “想修行，想探索。”


    “最好搬出去。”


    曹信心有成算，估摸着半个月过去，时机差不多，就等消息了。


    ……


    后院。


    唐家主母王氏，正在听着小儿子唐云的小报告：“唐毅最近在识字，他不会是对家产有想法吧？”


    “一个私生子，大字不识一个。”


    “他今年多大了？”


    “十六？”


    “这时候开始学认字，你觉得他能继承家产吗？”


    “给他账本，他能看懂几个？”


    王氏就瞧不上小儿子的这小家子气：“多学学你大哥，别管别人怎么样，你自己做好，还怕什么？”


    “我这不是怕他扮猪吃虎嘛！”


    “娘也总让我小心谨慎，不要轻看任何人。”


    “现在又让我别管唐毅。”


    “我到底该听哪句话？”


    唐云才十五，跟王氏撒娇耍赖。


    王氏噗嗤一笑，揉揉唐云脑袋：“那你什么意思？给他下药，毒死你这个便宜二哥？”


    “不至于！”


    “不至于！”


    唐云脸色一僵，连连摆手：“咱们家在城外不是有好几个庄子吗？挑一个不赚钱不值钱的，给他打发出去。他一个小野种，咱也不算亏待他。”


    说到底。


    唐云还是觉得受威胁。


    唐家有三子——


    老大唐风，二十岁。


    老二唐毅，十六岁，私生子。


    老三唐云，十五岁，跟大哥唐风一母同胞。


    唐风自小跟随父亲习武，早早入伍，将来是要接唐一品的班，要走军伍仕途。


    他志气高，看不上唐家产业，要自己打拼。


    是以。


    唐云早就将唐家产业看做是自己的。


    前几年凭白多出一个老二，虽然不成气候，但禁不住耳旁有人念叨，时不时又能见着，总会有些危机感。


    “唐毅今年十六，总在府里确实不像话。”


    王氏琢磨一会儿，终是点头：“行了，这事我跟你爹提，你就别管了。好好读书，好好习武，文武两条腿，才是你今后安身立命之本！”


    到最后。


    王氏又开始说教。


    ……


    几天后。


    “二少爷。”


    “渚山茶园一共有四百亩，每年产茶叶八千多斤。”


    “一般也就三到五月忙点。”


    渚山庄园大管家‘唐大通’给曹信大致介绍庄园跟茶园的基本情况。


    虽然明知道这位‘二少爷’是被发配过来，但唐大通面上还过得去。


    “往后茶园、庄园的事情还是唐叔打理，不用跟我说。”


    曹信腰缠万贯，对一座小茶园没什么兴趣，他跟着唐大通在庄园里走了一遍，相中一座进出只有一道拱门的僻静院子：“麻烦唐叔找人收拾一下，我今后就这院。”


    “好。”


    “我这就叫人。”


    唐大通也松了口气。


    你好我好。


    这就最好。


    ……


    在渚山庄园中落下脚。


    曹信也松一口气。


    相比南巴城以及唐家的人多眼杂，渚山庄园就冷清的多。


    没那么多人。


    他要做什么事情，也方便的多。


    回到房中。


    曹信开始梳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


    “继续了解庄国，了解这一方新世界，从而找到修行上的突破点，这是第一要务。”


    “但不必特意去打听。”


    “多多行走，跟人接触，早晚都能熟悉。”


    “修炼方面——”


    “在大梁的各门武功可以用作过渡，自行重修即可。”


    “非必要不加点。”


    “主攻方向，要放在御兽功法——《大日真诀》，以及两门术法上。”


    【功法：大日真诀】


    【状态：可推衍】


    【品级：基础三等】


    【衍法：0】


    【进度：0/50】


    【说明：基础御兽功法，雷泽学府秦鸣教授从‘大日金蝶’尸体中推衍而来，能炼就一身‘大日真气’，至刚至阳。】


    ……


    “九术是普通功法。”


    “‘大日真诀’被归为‘基础三等’。”


    基础功法。


    在等级上，应该是超出普通功法。


    这从衍法所需的能量值就能看出。


    一个10点。


    一个50点。


    差距很大。


    “御兽！”


    “这一世，就从《大日真诀》开始！”


    想要修炼这门功法，其他倒还简单，曹信有源点，甚至都不用完全解读，只要完整记忆下来就行。


    但是，御兽功法的根本，在于‘御兽’。


    而想要契约灵兽，除了自身修持以外，还得借助外物。


    “契约仪式。”


    “需要的材料还不少——”


    曹信在大梁世界为了凑齐‘破境仪式’的各种材料，一边在《江湖旬报》上高额悬赏求购，一面又在原始仙界四处寻摸。


    四五十年下来。


    算上炼制失败的，完完整整的，哪怕全部一遍炼成，也不超过十五套。


    而《大日真诀》的‘契约仪式’需要的材料，看上去比‘破境仪式’还要繁琐。


    搜集起来，只怕更难。


    就是不清楚，这些材料在新世界是什么行情。


    “得尽早开始找。”


    在此之前。


    《大日真诀》倒是可以先行修炼。


    ……


    【源点：1332】


    【功法：大日真诀（+）】


    ……


    【源点：1332→1122】


    【功法：大日真诀（0→20）】


    ……


    【源点：1122】


    【功法：大日真诀（一层）】


    ……


    二十级。


    二百一十源点。


    顷刻完成。


    脑海里，记忆纷涌，曹信仿佛修行《大日真诀》不知多少年，种种心得、万般感悟，涌上心头。


    人身如烘炉。


    气息似大日。


    将曹信内外蒸煮，不断淬炼。


    曹信各项属性暴增，实力暴增。


    但是——


    “《大日真诀》也只能到20级？”


    “20级后，变成一层？”


    这门功法，论品级，在‘月术篇’之上，比司马青莲突破后的‘大秘八法’都要高明。


    论上限。


    必定不止20级。


    曹信闭目，细心体会。


    着重是对《大日真诀》的领悟。


    半晌后。


    睁开眼。


    已经通透。


    “《大日真诀》第一层打下基础，第二层契约灵兽。”


    “我现在已经炼成第一层，可以着手进行第二层。”


    “但这是功法层次上。”


    “此外。”


    “境界上，即使我有功法，有源点，也得举行仪式才能突破。”


    道行！


    境界！


    法力！


    三者相对独立，又彼此关联。


    修行路上，缺一不可。


    “果然没那么简单！”


    加点仍有限制。


    可能不止是他自己。


    包括‘点化’，或许即使他有更强功法，在点化对象没做出突破前，他也很难再往上点。


    能提升。


    但不能破境。


    甚至，最糟糕的情况是，‘加点’、‘源点’包括‘点化’，都只能拿来入门，而不能往更高层次推进。


    那才麻烦。


    直接废了曹信两根金手指！


    “具体如何，待我破境之后就能知晓。”


    曹信怀着忧虑收起秘籍，一抬眼，就看到‘战鹰’在屋里肆意玩耍，他伸手一招，内力外放。


    吱吱吱~


    战鹰受惊，被一把捉来。


    “乖！”


    “别动。”


    曹信摊开手掌，掌心内力迸发，衍化为复杂法阵，丝丝缕缕，渗入战鹰体内。


    吱~


    战鹰感受到曹信手上传来的温暖，顿时变的温顺。


    一边主动渗入。


    一边主动接纳。


    二者一拍即合，曹信只觉，随着《大日真诀》催生的‘玄心法印’被战鹰接纳后，他就与战鹰建立了一种似是而非的联系。


    很玄妙。


    有点类似于他用‘驭兽圈’奴役阿侠时的感受。


    但又有不同。


    这种联系，很微妙，同时也很脆弱。


    不论是他，还是战鹰，都能单方面摧毁这法印。


    需要不断巩固、加固。


    “巩固的过程，也是御兽师跟灵兽不断接触、互吐心声、彼此了解的过程。”


    “‘契约仪式’的成功与否，跟这一工程息息相关。”


    这就是御兽第一步——


    感化！


    曹信认真琢磨，对《大日真诀》包括‘御兽师’、‘灵兽’以及‘契约仪式’，都有更深一层理解。


    ……


    翌日。


    曹信带着‘战鹰’爬上渚山，四处闲逛。


    时不时给它一记‘玄心法印’，感化它，加深感情。


    他现在还不确定这只小恶魔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稀奇品种。


    要真是——


    日后凑齐‘契约仪式’，直接就可以将它作为自己的第一只契约灵兽。


    如果这玩意儿稀松平常。


    那就当现在在拿它刷‘玄心法印’的熟练度。


    在没有备选的情况下，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带着战鹰爬到山顶。


    曹信眺目远望。


    渚山算不上什么名山，山不高，风景一般般。


    不过，在渚山以南，有一处地势复杂的山岭。


    那里毒气瘴气弥漫，是一片死地、禁地。


    “在里面随便找个犄角旮旯，都能藏身。”


    曹信翻山，大步赶去。


    他要尽早将‘须弥仙符’给固定，得了子符，才好踏踏实实的在外行走，去搜集‘契约仪式’、‘破境仪式’以及炼制‘金光神网’所需的材料。


    而且。


    南巴城众将士的实力，他们的修行进度，其中必定存在猫腻。


    也许是丹药。


    也许是宝地。


    曹信也很感兴趣，他正愁修行太慢。


    ……


    望山跑死马。


    曹信翻过渚山，又紧赶慢赶大半天，才抵达前面看到的那处山岭。


    山岭名唤‘青蛇岭’，相传古时曾有一条青蛇在此得到成仙。


    仅为传说，不知真假。


    这‘青蛇岭’伏处深山之中。


    满岭尽是老桧松柏梗捕之类的大木，郁郁森森，参天蔽日。


    “庄国多山，这处‘青蛇岭’，四外都是崇山恶岭包围，更有数百上千里方圆的原始森林隔断，人入其中，纵不迷路，也为毒蛇野兽所伤。林中多数沼泽，泽底污泥，瘴气极毒，终年不断。”


    曹信高举‘绛云珠’，将沿途弥漫周身的毒气瘴气悉数吸入。


    登高望远。


    但见前方山岭杂沓，高峰入云，上矗天半。


    山壁立如削，无可攀升。


    峰半以上终年为云雾包没，看不见顶。


    左右两面溪谷回环，幽险莫测，其中更多毒蛇勐兽，森林覆压，往往二三百里不见天日。


    林中蚊蛇毒虫类以千计。


    传闻更有毒蚁成群，大如人指，数盈亿万，无论人兽与之相遇，群起勐啮，转眼变成枯骨。


    兼之瘴气迷漫，中人立毙。


    故为人兽足迹所不至。


    “我有‘绛云珠’，不惧毒气瘴气，此地正是我藏身妙处。”


    “将‘须弥仙符’安置在这里，一旦在外遭遇强敌，捏碎子符躲进来，即使不幸被查出踪迹，也未必敢追进来。”


    当然。


    能识破‘须弥仙符’，能在曹信捏碎子符后，仍然锁定曹信的方位，这种可能性不大。


    但这等‘宝地’就在跟前。


    而‘须弥仙符’放置宜早不宜迟。


    曹信自然要选一个更周全的所在。


    青蛇岭！


    正合适！


    曹信怀抱小恶魔，手举绛云珠。


    深入期间数百里。


    从白天到黑夜。


    直到第二天天色放白，才将‘须弥仙符’安置在青蛇岭数百里深处。


    外间瘴气，哪怕巅峰大宗师，也难撑过一刻。


    这个深度。


    足以确保司马青莲那样的破境高手都难追进来，同样抗不过一时三刻。


    这才稳妥。


    须弥仙符。


    融入虚空。


    与此同时，曹信手中突兀出现三道碧绿色的玉符。


    正是‘须弥子符’。


    “这下妥了！”


    三道子符打底，曹信当时底气大增。


    接下来，就该是接触庄国江湖，结交人物，搜索材料。


    当初韩宇人在南巴城，能找到饲养‘青绵虫’的食物，能在这里修行《大日真诀》，就说明这里不是修行荒漠。


    只要能找对渠道！


    ……


    接下来的几天。


    曹信一边在琢磨、体会《大日真诀》，顺便撸小恶魔。


    一边又在白天黑夜的四处跑，以期能碰到地下修行者，跟他们互通有无。


    但总归还是无头苍蝇。


    根本找不到‘组织’。


    可怜他有‘精金’、‘秘银’这样的珍贵材料，甚至可以炼制‘破境仪式’，却酒香巷子深。


    “民间不行。”


    “野路子不通。”


    “那就只有——”


    曹信目光，转向南巴城。


    ……

 第五章 《风火轮》！【求月票！】

    “我有子符，随时都能遁逃。”


    “带上‘精金’、‘秘银’，去探一探南巴城主。”


    “这最简单，也最直接。”


    唐一品仅是南巴城主的部下，都有巅峰宗师的实力。


    南巴城主本人呢？


    大宗师？


    巅峰大宗师？


    到了这个阶段，势必在寻求突破。


    那么。


    曹信的‘精金’、‘秘银’。


    甚至是‘破境仪式’。


    对南巴城主的吸引力就不会小。


    哪怕他自己已经有了着落，但总有亲朋，甚至拿出去卖钱，转手也能卖出不错价格。


    曹信带着这些主动上门交易，虽说有一定风险，但总体可控。


    最严重的。


    了不得的。


    若这南巴城主脑子不好要翻脸，要害他，最多不就消耗一块‘子符’嘛！


    曹信有三块！


    玩得起！


    不过，话是这么说。


    可‘子符’毕竟珍贵——


    “能节省最好节省。”


    曹信翻出《大日真诀》附带的两道术法，盯上‘风火轮’。


    ……


    【术法：风火轮】


    【状态：可推衍】


    【品级：基础三等】


    【衍法：0】


    【进度：0/50】


    【说明：轮上起火，足下生风，旋转而动，可高速行空，上天入地，日行万里，能飞能战，无所不到，纵横天下无阻碍。】


    ……


    ‘风术篇’才仅10级，威力尚小。


    继续加点快进，曹信又舍不得。


    倒是这‘风火轮’，正合他意。


    正常修行，要掌握这一术法，须先以十二种不同的行功路线，在体内运转内力。


    一遍又一遍。


    最终在丹田中缔结出第一道法符。


    这时。


    以这道法符为根基，为核心，就能初步催动‘风火轮’。


    但这只是初步掌握。


    再往后。


    还得以另外十二种不同的行功路线，缔结第二道法符。


    往后——


    第三道。


    第四道。


    第五道。


    ……


    一直到第十二道。


    这才算将‘风火轮’真正入门。


    后续再想精进，便是在这十二道法符上做文章。


    精修！


    调整！


    不断感悟。


    最终法符愈发契合，术法威力也会不断提升。


    这不容易。


    想掌握一门术法，很难！


    想精通一门术法，更难！


    正统修士要兼顾道行修行、法力修行，又要修行术法，精力难免分摊。


    而御兽师则简单。


    例如《大日真诀》。


    前后拢共只修行两道术法——


    ‘风火轮’逃跑。


    ‘九阳神火罩’防御。


    一逃一防。


    这就齐活。


    往后再不去想其他术法，只一心琢磨《大日真诀》即可。


    甚至于。


    更极端的。


    他们只修习一道术法——


    修习类似‘九阳神火罩’这一类防御术法，就站桩，旁观灵兽厮杀。


    修习类似‘风火轮’这一类逃跑术法的，就躲的远远的，让灵兽断后。


    这样一来。


    更多精力放在根本功法上，进步自是飞速。


    ……


    “我有源点，倒是不必如此。”


    曹信看一眼‘风火轮’，立刻加点。


    【源点：1122】


    【功法：风火轮（+）】


    ……


    【源点：1122→912】


    【功法：风火轮（0→20）】


    ……


    深山之中。


    曹信闭目。


    脑海中，亿万玄妙迸发，有关于‘风火轮’的种种感悟涌上心头。


    不断理解。


    不断加深。


    体内。


    内力运转。


    第一法符十二路线，一条条推进。


    玄妙迸发。


    不知过去多久。


    心间灵思一闪。


    忽而。


    内力同时游走十二条行功路线。


    碰撞！


    融合！


    在最后刹那，一道法符，应运而生。


    风火轮！


    自此入门！


    ……


    一瞬不知年。


    曹信睁开眼，脚下风火卷集，形成两只风火轮。


    随心而动。


    随念而行。


    “试试！”


    曹信见猎心喜，就在密林中前后穿梭。


    吱吱吱~


    小恶魔想追，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脑袋摆来摆去。


    连曹信影子都看不到。


    脑袋一嗡。


    脚下一绊。


    就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


    曹信驾驭风火迅速掠过，拾起小恶魔，仍在林中急速穿行。


    速度之快，远超他在大梁世界巅峰时期的‘风术篇’。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哇~”


    待他停下，小恶魔被风吹的脸都僵了，张口就吐。


    曹信一把丢出。


    半点污秽不沾身。


    过了把瘾。


    才看向面板——


    【源点：912】


    【功法：风火轮（入门）】


    ……


    “咦？”


    曹信看到，‘风火轮’到达‘20级’后，级别变更为‘入门’。


    “还能加？”


    他尝试再点——


    【源点：912→892】


    【功法：风火轮（入门1/10）】


    ……


    “还真能！”


    先前加点《大日真诀》的时候，到了20级，变成第一层，就没法再加点。


    他本以为‘风火轮’也一样。


    结果却给了他一个惊喜。


    但是。


    惊喜过后。


    曹信心里一个咯噔，眉头皱起：“‘风火轮’能继续加点，《大日真诀》却不能。”


    到底是境界突破前的暂时不能，还是后续永远都不可以再加点？


    他不清楚。


    但‘功法’与‘术法’的不同对比，让曹信有些不好的猜测。


    将这念头暂时压下。


    曹信继续再试——


    “入门后，一次加点消耗20源点？”


    这一试。


    果真如此。


    九次过后——


    【源点：892→712】


    【功法：风火轮（熟练）】


    ……


    “入门。”


    “熟练。”


    “200源点。”


    第二、第三道法符顺利缔结。


    曹信调动内力，手掐印诀，术法运转。


    脚下风火再度聚集。


    风火相抱。


    全力催动。


    呼！


    只听一声呼啸。


    小恶魔刚吐完，抬起头，一阵茫然，瞧不见曹信身影。


    “呕~”


    更远处。


    曹信骤停，一阵反胃，险些也吐出来。


    他这时脸色惨白。


    一身内力，已经见底。


    甚至因为太快爆发，经脉负荷太重，已经出现不小损伤。


    “熟练级‘风火轮’的速度至少比入门级翻了一倍。”


    “太快！”


    “对内力的消耗也大。”


    “还是得悠着点，在内力尚未恢复到前世巅峰期，最好不要太用力。”


    曹信吞下两粒丹药，滋养经脉，恢复内力，同时踱步往回走。


    这一走。


    才发现。


    他方才全力催动‘风火轮’，眨眼间，居然足足跑出十来里地。


    “不愧是以爆发为特点的速度型术法！”


    曹信十分满意！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


    曹信主攻《大日真诀》，不断吞服昔日存下的丹药，以期迅速增长内力。


    又在熟悉‘风火轮’的运用，以免紧急时刻掉链子。


    光阴似箭。


    日月如梭。


    一转眼，四十天过去。


    曹信进入新世界，已经过去两个月。


    ……


    南巴城。


    城主府。


    南巴城主‘宋真’，正在静室修行。


    忽的。


    有人来报——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吱！


    静室门开。


    宋真从中走出。


    这位南巴城主生的人高马大，一脸正气，不怒自威：“什么人？”


    “仙风道骨。”


    “像是高人。”


    通报这人也说不清。


    城主府的门房眼力非比寻常，宋真移步前厅会客。


    不多会儿。


    就看到来人。


    但见这人个头不高，腰身挺拔，一头白发在脑后随意束起，果然仙风道骨。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来寻宋某不知所为何事？”


    宋真稍稍正色，感觉到来人不简单。


    “老夫‘墨居仁’，早年行医，宋城主唤一声‘墨大夫’即可。”


    曹信化名‘墨居仁’，看向宋真——


    【种族：人族】


    【年龄：43】


    【序列：无】


    【生命值：39】


    【能量值：49】


    【精神值：38】


    【根骨：8】


    【天赋：无】


    【功法：金莲图录（一层）】


    【术法：雷掌（15级）、莲花神剑（20级）】


    【契合度：金莲图录（4）、莲花神剑66%、雷掌（3）】


    ……


    “果然是巅峰大宗师！”


    曹信看过宋真面板，心中有底，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他将手往袖中一掏，取出事先备好的‘精金’与‘秘银’，往前一推：“老夫此来，是想跟宋城主做一笔交易。”


    “秘银。”


    “精金。”


    宋真一眼认出，脸上没有异色，他看向曹信问道：“墨大夫想从宋某这里交换些什么？”


    “城主好眼力。”


    曹信见宋真识货，心中更喜，他取出一份目录明细，笑道：“这上面的材料皆可。”


    安卓苹果均可。】


    说着。


    他又补充：“对了，老夫前些天心血来潮收了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还要从城主这里再交换些有助内力增长以及能提升根骨的资源。”


    “行。”


    “没问题。”


    宋真接过明细，让仆人奉上笔墨，勾勾画画后，又递还给曹信：“这上面，宋某有把握弄到的，都标注了价格，墨大夫看看可有意见？”


    曹信接过一看。


    说实话。


    他不是很懂。


    这一次，他写在名单上的，一部分是炼制‘破境仪式’所需要的一部分较为珍稀的材料，另一部分则是炼制‘契约仪式’所需的部分材料。


    种类不多。


    仅有二十来项。


    宋真标注的，有精金/秘银两种价格。


    在他这边，精金价值是秘银的十二倍。


    其中最贵的一份材料，是‘契约仪式’所需的‘月牙粉’，宋真标价二百二十两精金，或是两千六百四十两秘银。


    这份量，足够炼制一整套‘破境仪式’的需求。


    以曹信目前的炼制技艺跟工艺，想炼制二百二十两精金，仅黄金，就要耗去近三万两。


    还没算无根水、蓝印草等辅材。


    月牙粉！


    这是天价！


    当然。


    也有便宜的。


    比如‘青绵虫’的虫丝，一两精金一根，简直白菜价。


    兴许这里面还有水分呢！


    但是，曹信压根不知道行情，连还价都没法还。


    “冤大头就冤大头吧！”


    他一咬牙，冲宋真道：“就依城主的价格，几时交易？”


    这边。


    曹信应下。


    宋真脸上也露出笑容，孰料却是讥讽：“哪里蹦出的愣头青，也敢来宋某面前撒野！”


    话音未落。


    已然翻脸。


    这位南巴城主忽的暴起，一掌汇聚雷霆，直向曹信面门砸去。


    ……


    “雷掌！”


    这是术法！


    术法的厉害，曹信自己修炼过，知道威力。


    哪怕宋真造诣不行，仅有15级，但曹信也不敢硬抗。


    身如游龙。


    脚下风火席卷。


    整个人飞纵而出。


    “宋城主！”


    “今日戏耍之仇，老夫记下了！”


    “来日再报！”


    曹信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宋真先温和后翻脸，仍是让他怒极。


    放下狠话！


    纵身就走！


    飞快如风，火速冲天！


    “跑的这么快？”


    “难怪敢来宋某跟前弄鬼。”


    宋真也被曹信的速度惊着。


    但却不慌。


    紧跟出来，将手一指。


    城主府中顿时天罗地网一齐显化，当空一株金莲镇压，直将整个城主府严密封锁。


    “糟！”


    曹信脚踩‘风火轮’，欲要遁逃。


    然而——


    砰！


    一声轰鸣！


    去路被阻！


    “毛头小子也在宋某跟前装大？”


    “不知天高地厚！”


    宋真双手背负，不急不缓。


    曹信冷静下来，皱眉回望：“宋城主，我有精金、有秘银，还有完整仪式可以助你突破，合则两利，何苦翻脸？”


    “哈哈！”


    “区区劣等精金、劣等秘银，拿出去湖弄其他人也就罢了，也好意思在宋某跟前显摆？”


    宋真大笑。


    听到这里。


    曹信才清楚：“原来是看不上我的精金跟秘银。”


    这是他没想到的。


    原以为。


    他这一手从这方世界的中心地带学来的技艺，哪怕被‘衍法’评价‘极其粗糙’，但放在南巴城这种小地方，应当是降维打击，世所罕见才对。


    可——


    真相让人羞愤！


    曹信恼羞成怒，抬头看一眼天上金莲，寒声道：“我劝宋城主做人留一线，这金莲，困不住我！”


    “呵！”


    “尽管试试。”


    宋真轻笑，信心十足。


    曹信眉头一掀——


    试试就试试！


    他以《大日真诀》为根基，将‘风术篇’催动到极致。


    风龙卷开路！


    往金莲阵法悍然撞去！


    轰轰轰！


    一阵轰鸣！


    风龙卷消弭，全无用处。


    反倒是天上金莲垂下金光万千，要向着曹信纠缠过来。


    曹信再踏‘风火轮’。


    红红火火，不停旋转！


    然而。


    左突右支，仍是闯不过。


    ‘风火轮’不差。


    曹信的术法造诣也不差。


    唯独他的修为拖了后腿，难以将‘风火轮’的全部威力发挥出来。


    “这个仇！”


    “我记下了！”


    曹信见状，忍着心疼，再踏风火轮往外一冲，暗地里，却将一块‘须弥子符’捏碎。


    城主府金莲阵法虽然不差，但显然还达不到封锁跟扰乱空间的层次。


    子符碎！


    曹信轻松脱身！


    “怎么可能？！”


    这一下，宋真脸色终于变了。


    他蹿身上前，左右不见曹信。


    天上金莲阵法完好无缺。


    但人，就是生生消失！


    “这人到来，‘听风铃’未曾响起，分明不是蜕凡人物。”


    “更不可能是二转高手。”


    “怎么可能轻易突破‘金莲阵法’？”


    宋真脸色泛黑，站在原地少时，心中不安，连忙反身回到静室，取出一只纸鹤，张口一吹，纸鹤成真，就向北方振翅飞去。


    ……

 第六章 推衍！【求月票！】

    青蛇岭。


    瘴气丛生。


    曹信出现，同样黑着一张脸。


    这一次南巴城之行，出师不利。


    交易没做成。


    还凭白搭进去一块‘须弥子符’。


    晦气！


    太气！


    曹信迅速从青蛇岭往外转移，途中稍稍消气。


    等回到距离诸山不远处，他的一座秘密洞府，已经气消，开始复盘。


    “宋真只不过是一座小城城主。”


    “他凭什么瞧不上我的精金、秘银？”


    “哪怕的确劣质，但至少能炼制‘破境仪式’。”


    “宋真卡在巅峰大宗师，他难道不想再进一步？”


    这不可能！


    除非——


    “他另有渠道！”


    “而且有更好的选择！”


    渠道！


    选择！


    能是什么？


    曹信猜测，多半是庄国朝廷。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


    “庄国朝廷掌握质量更好的精金、秘银，甚至破境仪式。”


    “例如宋真这样的城主，只要用心效力，就有机会获得。”


    “这才瞧不上我的劣等品。”


    甚至，宋真努力打击非官方修行者，很可能就是在积攒业绩。


    包括突兀上门的曹信。


    也被当成‘业绩’。


    “金莲阵法。”


    城主府的这座阵法，曹信全力催动‘风火轮’都闯不出去，或许还得修为或是术法再提升提升才行。


    不止‘金莲阵法’。


    “还有——”


    “宋真是如何识破我的伪装？”


    “他怎么敢确定我就一定不是强者，胆敢当场翻脸？”


    “就凭‘金莲阵法’？”


    曹信觉得没这么简单。


    或许，在南巴城主府中，还存在着可以辨假存真、鉴别实力的手段。


    宋真跟他扯闲篇，兴许就是在等待鉴别。


    “宋真！”


    “南巴城！”


    曹信皱眉，有些头疼。


    这一趟，知道了宋真与南巴城城主府的深浅，还有他的精金、秘银不值钱的残酷真相，不算没收获。


    但同时也要意识到——


    宋真与南巴城，在应对他这样的陌生人上门交易的情况，第一反应是翻脸。


    庄国其他小城以及城主，会不会也是这个态度？


    会不会也有类似‘金莲阵法’的陷敌手段？


    “只剩两块子符，我得更加谨慎。”


    “还有精金、秘银——”


    曹信琢磨着接下来的对策。


    ……


    是夜。


    曹信魂归原始仙界，着手进行‘精金制备工艺’的改进。


    他自己当然没那个本事。


    但有‘衍法’。


    【材料：精金】


    【状态：可推衍】


    【品级：基础六等】


    【衍法：0】


    【进度：1/50】


    【说明：以黄金为主材，添加无根水、蓝印草等二十四种辅材炼制而成，工艺极其粗糙。】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


    “五十能量值！”


    “拼了！”


    曹信这具身体老当益壮，‘能量值’高达49点，只要再从新世界的那具身体再挪1点能量值。


    这就齐活！


    曹信已经挪了。


    当即。


    他将余下49点能量值全部投入。


    下一瞬间。


    脑海中。


    星辰璀璨，推衍完成。


    【材料：精金】


    【状态：可推衍】


    【品级：基础五等】


    【衍法：1】


    【进度：0/50】


    【说明：以黄金为主材，添加无根水、蓝印草等二十四种辅材炼制而成，工艺粗糙。】


    ……


    “基础五等。”


    曹信脑海中浮现出新的‘精金制备工艺’。


    单单是看。


    看不出新的旧的哪个更好。


    试试才知道。


    但想要炼制‘精金’，至少也得大宗师才行。


    否则内力不够消耗。


    曹信这时内力清空，无法炼制。


    好在。


    他有苦力。


    “司马教主。”


    “别来无恙。”


    曹信挥动打神鞭，召回两月不见的司马青莲。


    “圣王。”


    司马青莲显然已经准备好被召唤回来，从远方突兀再回到圣殿，并未慌张，但惊讶在所难免，心中更是一沉。


    两个月。


    在被曹信从山下放出来后，司马青莲挑了个南面。


    一直走！


    一直走！


    整整两个月，不间断的赶路，日行八百里，走了将近五万里。


    但是。


    时日一到，仍然被召唤回来。


    逃不脱！


    走不掉！


    司马青莲彻底死心。


    他将行囊交出来，又取出这两个月行进途中顺带绘制的简略地形图。


    这也是曹信交待的。


    司马青莲担心曹信知道他跑出多远，故而不敢弄虚作假。


    曹信看过这图，脸上似笑非笑：“司马教主好脚力！”


    跑的真快！


    “圣王见笑。”


    司马青莲心中一紧，他不怀疑曹信能看破他的小心思，就怕曹信翻脸。


    万幸！


    曹信只轻轻一点，并未深究：“这是我改进后的‘精金’炼制流程，司马教主尽快熟悉，后面一年，专注此事即可，不必外出。”


    “是！”


    司马青莲不清楚曹信这是敲打他，还是恰逢其会，他心中揣度，面上不表，一口应下。


    ……


    “司马青莲天资卓绝。”


    “不仅在修行上，包括炼器，也有天赋。”


    将这个任务教给司马青莲，对这个工具人，曹信还是很有信心的。


    精金！


    更高品质的精金！


    这将是曹信在新世界打开局面的拳头产品，因此被放在第一位。


    在这之外。


    后续再要推衍的，就是修炼类的丹药。


    “‘衍法’消耗能量值，哪怕我有两具身体可以同时修炼，也不是容易的。”


    因此。


    一方面。


    曹信要将诸如‘少还丹’、‘三花丸’、‘梅耘散’、‘龙虎大丹’以及‘三黄宝蜡丸’等这一类增长内力的丹药进行推衍。


    提升品质！


    提升其药效！


    从而让曹信能够更快速更高效的修炼内力，为后续‘衍法’做好强有力的支撑。


    同时。


    还有回复类的丹药。


    “不但我自己的实力要提升。”


    “还有‘战鹰’。”


    曹信在自己修炼的同时，还要兼顾‘点化’小恶魔，提升它的实力。


    但是。


    点化！


    这项天赋，对于曹信，消耗的是‘生命值’跟‘精神值’。


    不是上限。


    可以通过休养、调养，自行恢复。


    但速度太慢。


    包括被‘点化’的对象，再被点化时，也要消耗精力，即‘精神值’。


    同样需要时间恢复。


    若有恢复生命、恢复精力的更高品质的丹药相助，曹信点化的频率必定能大幅度提升，小恶魔也能更快成长，更快成为曹信的帮手、打手。


    综上——


    ‘精金’之后。


    ‘丹药’就是曹信这一阶段的主攻点！


    ……


    原始仙界。


    司马青莲离开圣殿，独自去揣摩改进版‘精金’炼制工艺，专心为曹信制取品质更高的‘精金’。


    曹信则在修行。


    ‘衍法’过后，功力尽废，省了他散功的过程。


    刚好修行《大日真诀》。


    这是御兽功法，在曹信目前掌握的所有功法中，属它最为精妙。


    新世界要修行。


    原始仙界也不能落下。


    新世界，一往无前，冲冲冲！


    原始仙界却可以借助‘衍法’，起起伏伏，反反复复，在这个过程中，更进一步、更深层次的揣摩《大日真诀》的精妙之处。


    《大日真诀》开篇有云，“太阳之精，太阴之华，二气交融，化生万物。古人善采咽者，久久皆仙，其法秘密，世人莫知。”


    雷泽学府的秦鸣教授，从‘大日金蝶’的尸体悟出采集‘太阳之精’的奥妙。


    最终创出这套功法。


    以太阳之精，蒸煮身躯。


    观想大日光芒，滋养神魂。


    此为上乘法。


    “日初出，日中，日入时，向日正立，不息九通，仰头吸日精光，九咽之，益精百倍。若入火，垂两臂不息，即不伤。”


    圣殿之巅。


    太阳初升，曹信修行。


    其面朝朝阳，两脚开立，自上而下放松，用口微微吸气，然后抬头咽气，反复吞咽九次。


    “朔取日精，宜寅卯时，高处默对，调匀鼻息，细吸光华，合满一口，闭息凝神，细细咽下，以意送之，至于中官，是为一咽。如此九咽，静守片时，然后起行，任从酬应，毫无妨碍。”


    专注行功。


    逐渐感受全身燥热。


    此为吞咽日精过多，及至入火。


    曹信当即将两臂垂下，脚下、手掌，都有火气倾泻。


    时间一久。


    曹信收功时，其立身之处，圣殿顶上石块已经被通红一片。


    “一层筑基。”


    “可真结实！”


    曹信切实修行，仔细体悟，又跟‘月术篇’对比，才愈发觉得：“《大日真诀》比‘月术篇’强太多！”


    原始仙界中这具身体，本已经达到瓶颈。


    以往三四十年，修行‘月术篇’，再难寸进。


    已经没什么感觉。


    完全麻木。


    但这一次，更换‘大日真诀’，才刚刚修行，曹信就感受到，自己这具已经麻木的身体，居然又起了反应。


    温暖。


    炙热。


    酥酥麻麻。


    在修行中，这是最明显不过的进步。


    身体在被淬炼。


    根基正在夯实。


    一点一滴的反馈，在曹信这个阶段，都是弥足珍贵。


    “修行‘月术篇’，生命值与精神值迟迟不能破四，根骨始终停留在七点。”


    “这一次。”


    “转修‘大日真诀’，必定能打破！”


    曹信欢喜不已。


    吞下一粒三花丸，继续修行。


    ……


    新世界。


    原始仙界。


    精金。


    丹药。


    曹信在齐头并进，苦炼内功，以期早日找回场子的时候。


    另一边。


    南巴城。


    宋真也没闲着。


    “赵大人。”


    “王大人。”


    “辛苦二位这么远跑一趟。”


    宋真带着笑脸，迎来一群着黑色绣衣的人。


    为首两人。


    气度卓然。


    一个随性，一个冷面。


    实力貌似都不低。


    刚一进来。


    叮铃铃~


    ‘听风铃’就发出响动。


    “看来这‘听风铃’没出问题。”


    赵河关笑道，指的是宋真在飞鹤传书中提及的‘听风铃’疑似故障这一猜测。


    此时，他跟王举二人一进来，铃铛就响。


    显然不攻自破。


    “大人明见。”


    “‘听风铃’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


    “只不过看那人的术法，的确不像普通修士，这才提了一茬。”


    “现在看来。”


    “当时那‘墨居仁’逃跑时，以术法为遮掩，很可能是暗中使了什么宝物。否则，以他不曾触动‘听风铃’的实力，尚未踏足蜕凡，断无可能突破‘金莲阵法’的封锁。”


    宋真先赔着笑，后又跟着分析。


    一旁。


    冷面王举冷声道：“仔细说说当时情形。”


    飞鹤传讯，信息有限。


    “当时——”


    宋真当即就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复述了一遍。


    在听到‘风火轮’的时候——


    “风风火火！”


    “化而为轮！”


    王举眉头一掀，冲宋真道：“取纸笔！”


    很快就有人奉上笔墨。


    王举泼墨挥毫，一蹴而就，笔下生花，一对轮儿跃然纸上。


    不等王举询问。


    宋真就道：“对！就是此术！”


    除了颜色！


    一模一样！


    “果然！”


    王举将笔放下。


    赵河关一阵惊奇，看向王举：“王兄知道这人来历？”


    宋真也看去。


    王举、赵河关出身‘黑冰台’，是庄国顶尖强者，见识广博。


    也许真的知道那‘墨居仁’的出身来历。


    这边。


    王举略微皱眉，解释道：“大约四十年前，纪国出现一位强人，名唤‘韩宇’。他在纪国仙游山中建立坊市，短短数年，聚集大量民间散修，险些成了气候。最终，被纪、祝、息、五岭、八戎等一共十六国联合围剿，才土崩瓦解。那一役，韩宇凶威不小。脚踩‘风火轮’，周身烈火环绕，先天不败。又有异兽‘金阳蝶’，将虫丝编织成网，收割不知多少高手性命。后来不知生死，不知所踪。”


    纪国与庄国相隔甚远，中间还隔着几个小国。


    那边发生的事情，难怪宋真甚至赵河关都不知道。


    而仙游山脉——


    北引祝息，东镇八戎，南附五岭之背，西控纪国半壁。


    纵贯南北，勾连大大小小十余国。


    高峻雄伟，层峦叠嶂！


    是不少非法散修的大本营。


    而那韩宇能引发十余国联合围剿，可见不凡。


    “王兄的意思是，‘墨居仁’很可能跟四十年前的这个‘韩宇’有关？”


    “弟子？”


    “传人？”


    赵河关脸色也严肃起来。


    他平素虽为莽夫，懒得去翻过往诸多卷宗，但仅从王举提及的这些信息来看，韩宇可不简单。


    而跟韩宇同修一门术法的‘墨居仁’！


    那就不能等闲视之！


    而且。


    不知如此。


    “金阳蝶！”


    “韩宇能操纵这等异兽为己所用，或许还是一位御兽师。”


    “那这‘墨居仁’，会不会也有异兽傍身？”


    赵河关浓眉大眼，只觉棘手。


    宋真就更慌。


    他本以为只是个不到蜕凡境的小货色，‘金莲阵法’一开，关门打狗，自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


    局势发展似乎往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在展开。


    王举最是冷静，他道：“这人实力还很受限，先以南巴城为中心，将我们的人散出去，追寻蛛丝马迹，锁定这人行踪。再向黑冰台求援，陈明利害。”


    天罗地网！


    要擒曹信！


    ……

 第七章 知识有价！挥金如土！【求月票！】

    曹信也知道宋真不会轻易放过他。


    只是不清楚强度如何。


    为了稳妥起见，他仍是背上行囊，带上小恶魔，悄悄离开庄园。


    往更远处。


    去别城。


    去他国。


    总之，先避避风头。


    顺带也是为了跟‘须弥仙符’所在的‘青蛇岭’拉开距离。


    一旦出事。


    届时，距离‘青蛇岭’越远，使用‘子符’后，逃脱的距离就越远，就更难被二度追上。


    因此，跑快点、跑远点，不会有错。


    而这途中。


    曹信一方面刻苦修行。


    修‘大日真诀’，努力提升内力。


    原始仙界中，也在苦修。


    我追我赶！


    齐头并进！


    另一方面。


    曹信在初步感化小恶魔后，也在为它点化，提升它的实力。


    这一日。


    早已出了南巴城地界，甚至未见得还在南方行省乃至庄国境内。


    曹信在一座山中短暂落脚，再度点化小恶魔。


    【天赋：撕风（10级）】


    ……


    【种族：小恶魔】


    【年龄：2】


    【序列：无】


    【生命值：4→15】


    【能量值：0→11】


    【精神值：1→11】


    【根骨：1→3】


    【天赋：撕风（10级），变大（5级），铁骨（5级），蛮力（5级）】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术法：无】


    【契合度：无】


    ……


    前两个月断断续续。


    城主府一役后紧锣密鼓。


    频繁点化。


    小恶魔的实力火速提升。


    先是‘寿世青编调身法’。


    这是养生功，对恢复伤势、精力的效果极其显着，基本是曹信点化目标的标配。


    不管点化谁。


    不管点化什么武功。


    反正起手来一个‘寿世青编调身法’。


    磨刀不误砍柴工！


    不过，小恶魔太过愚钝，哪怕曹信手把手的教它——


    呼吸频率。


    行功路线。


    心法总纲。


    它都难以理解，迟迟不能将‘寿世青编调身法’录入面板。


    曹信只能曲线救国。


    先行点化它的四项天赋，从而让小恶魔的‘精神值’稍稍上涨。


    待它稍微聪明些。


    再回过头去补‘寿世青编调身法’。


    等养生功封顶后。


    又全力攻坚四项天赋。


    持续点化。


    陆续开发。


    但是，在‘撕风’十级以前。


    点化这些天赋时，效果不大。


    点化‘撕风’，速度稍快。


    点化‘变大’，体积稍大。


    点化‘铁骨’，骨头稍硬。


    点化‘蛮力’，力气稍涨。


    仅此而已。


    并无其他特殊能力，也难主动施展。


    但这一次。


    撕风十级。


    终于出现变化。


    ……


    第二日。


    小恶魔从点化中恢复过来，立时精神抖擞。


    “吼！”


    它一蹦一跳跑到曹信跟前，四不像的吼一声吸引曹信的注意力，然后将前肢手掌如游泳一般在身前一划——


    砰！


    一声闷响，风浪席卷。


    曹信就见，小恶魔两手似乎握住风，如水一般，从中划开。


    紧接着。


    它往前一蹿。


    模样极其猥琐，姿势极端丑陋。


    再搭配它的面孔、躯体——


    简直没眼看。


    但是，没有空气阻力的妨碍，或者说，降低了空气阻力后，小恶魔速度却瞬间激增。


    仅从速度上，甚至能压过许多超一流高手。


    “撕风！”


    “10级之后，终于可以主动施展？”


    曹信一喜。


    这是好事。


    原先，被他点化后的小恶魔，各方面素质提升后，仅凭力量、速度、身体强度，压制一流不成问题。


    而现在。


    ‘撕风’从‘被动技能’变为‘主动技能’，让小恶魔再度强化，哪怕超一流，也能放对一二。


    “天赋！”


    “天生术法！”


    “这倒是跟‘大日真诀’中所提到的‘异术’类似，诸如‘青绵虫’的‘虫丝’，‘金阳蝶’的‘金光’。”


    只不过，‘青绵虫’仅有一项异术，进阶后的‘金阳蝶’也只有‘虫丝’、‘金光’两项异术。


    小恶魔！


    宠物狗！


    它居然身怀四项异术？


    “简直天赋异禀！”


    曹信看着小恶魔，越看越欢喜。


    他进入新世界的这三个月，在洞悉小恶魔之后，也曾洞悉其他不少动植物。


    但是天赋一栏，多是空荡荡。


    唯独小恶魔。


    不止曹信的‘战鹰’。


    包括他在南巴城中，洞悉其他人豢养的小恶魔，基本都有天赋。


    少的一项。


    多的两项。


    如‘战鹰’这样，独具四项天赋的，倒是还没见过第二例。


    但小恶魔的数量，在庄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仅一座南巴城，就不下二十。


    放眼整个庄国，稳稳破千乃至更多。


    与小恶魔一样，具有四项天赋的，未尝不会有第二例。


    “不过——”


    “‘大日真诀’现阶段只能契约一只灵兽。”


    “多想无益。”


    初步弄清楚‘战鹰’的珍稀之后，曹信就已经决定，第一只契约灵兽，就选它了。


    而从‘大日真诀’的下卷，即《‘青绵虫’的培育手册》来看。


    “培养‘青绵虫’，要让它成长甚至进阶，先得喂食灵物，助其增长灵性，同时要开发其异术。”


    “唯有等到灵性、异术双双达到极限。”


    “才能借助‘进化仪式’，让‘青绵虫’破茧成蝶，进阶为‘金阳蝶’。”


    这一过程——


    搜集灵物。


    开发异术。


    进化仪式。


    都至关重要。


    包括御兽师的‘契约法阵’，在此期间，也要做到蕴养、加持的作用，类似于‘驭兽圈’的内部空间。


    对灵兽的成长很有助益。


    同时，灵兽想要突破，前提条件是，御兽师的‘契约法阵’要率先突破。


    否则难以承载，契约就要撕破。


    灵兽。


    御兽师。


    二位一体。


    条件繁琐，修行不易。


    “灵物。”


    曹信通过这三个月的培养，也看出来，光是‘点化’小恶魔还不够。喂食丹药，也差点意思。


    还得是‘灵物’。


    否则，三维数值增长的太慢！


    但是，去哪找呢？


    这是难题！


    不止如此，具体什么灵物资粮适合小恶魔，曹信也不清楚。


    此外还有‘进化仪式’、‘契约仪式’、‘契约法阵’，等等都是难题。


    “得一项项解决！”


    千头万绪。


    让人头疼。


    曹信让小恶魔护法，念头回归原始仙界。


    司马青莲这一边，新品精金，已然炼成。


    ……


    “这是新品‘精金’，这是原版。”


    “已经做过对比，品质上的确全面超出。”


    “而且，仅是微调炼制流程、调整一些细节，最终，原材料的消耗跟原先差不多，但品质却高出一个等级。”


    质量增加！


    成本没加！


    这一来，曹信这‘精金’的竞争力，可不得直线飙升？！


    “干得不错。”


    “继续炼制。”


    “每三天汇报一次进度，我叫停时再停。”


    想要再次衍法精金，得先攒够50能量值。


    曹信目前没有。


    而且在这之前他还得推衍至少两三种丹药。


    ‘精金’的二度推衍，不知要排到猴年马月。


    且得等呢！


    在这期间。


    先炼制出一批‘基础五等’的精金，拿出去试试水。


    要是还行。


    就继续炼制。


    要是市场反馈不佳，就尽快叫停。


    毕竟原始仙界中的大夏目前在工业上还有欠缺，黄金开采效率低下，没有大梁世界作为补充，曹信的黄金储备只出不进，得悠着点。


    至于产出精金后的销售渠道——


    “还得找人再试一次。”


    “万一宋真仅是孤例，亦或是庄国才有这种情况。”


    “我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是。”


    “这一次，在别国，跟其他城主交易，要还是被算计，那就趁早回青蛇岭，提升实力，徐徐图之！”


    ……


    庸国在庄国西南，实力跟庄国差不多，都处在列国中下游，没什么存在感。


    这日。


    庸国北部，复阳城。


    复阳城主‘孙敢’正在静修。


    忽的。


    他两眼睁开，精光一闪。


    下一瞬，身形犹如鬼魅。


    再出现，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金针。


    金针上书——


    【今夜子时，城北十里庙】


    “十里庙？”


    孙敢皱眉，他拿着金针翻看一眼，神色微变。


    看看左右。


    见有城主府中高手察觉动静赶来，孙敢随手将金针收起。


    面色如常。


    应付去了。


    ……


    是夜。


    子时。


    复阳城北，十里破庙。


    孙敢如约而至。


    破庙中。


    一位俊朗青年早已恭候：“冒昧邀约，请孙城主莫怪。”


    “阁下是散修？”


    孙敢看向这人，心中犹在衡量。


    “在下墨居仁，初登修行路，对修行界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知怎样才算散修？”


    见孙敢好说话，曹信当即多问两句。


    “墨居仁。”


    孙敢沉吟，须臾后解释道：“不为官吏，不入行伍，在列国官方名录上未曾录名者，即为‘散修’，列国共诛之！”


    “这是什么道理？”


    曹信不解。


    “侠以武犯禁。”


    “民间武者越多，就越难管控。”


    “唯有从根子上杜绝，严格把控修行者的成分，各国才能繁荣安定。”


    孙敢这一番解释，看似有道理，实则扯澹。


    真的吗？


    我不信！


    曹信对这番话表示存疑。


    但他面上不表露，见孙敢不愿意说真话，他也不强求，只道：“孙城主今夜愿意前来赴会，看来是对在下的‘精金’感兴趣？”


    “次等品精金。”


    “还算凑合。”


    孙敢在这方面倒是不遮掩，他看向曹信：“你有多少？需要什么？”


    “基础五等的精金，是次等品？”


    “那原先我那基础六等的，是什么档次？”


    “劣等品？”


    “比次等品还差？”


    “宋真当时还真不是故意贬低我！”


    当初宋真称他的‘精金’、‘秘银’是‘劣等货色’，曹信只以为是脏话。


    但现在看来——


    次等品！


    劣等品！


    很可能只是单纯的等级划分。


    心念划过，再看孙敢。


    明白这人是有交易的意愿的。


    曹信心下一喜。


    他就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当初宋真翻脸，不愿跟他这样的‘散修’交易，可能是真的瞧不上他的‘劣等精金’、‘劣等秘银’。


    但曹信事后反思——


    会不会也有可能是他太张扬，太招摇，大大咧咧就上门。


    就好比，走私的、贩毒的，大摇大摆走进市政府要找市长做交易。


    这人家能答应吗？


    敢答应吗？


    是以。


    这一次，曹信改变策略，决定低调行事，偷偷将孙敢约出来。


    那一根‘金针’，就是新品‘精金’炼制而成。


    孙敢要是动心，自然能明白曹信的意思。


    而今夜单刀赴会，态度已经明朗大半。


    “也许跟他的年纪也有关。”


    年龄也是曹信考虑的关键因素之一。


    宋真四十三，年纪不大。


    而孙敢却已经八十四，即使是巅峰大宗师，也算高龄。


    这时还没突破，难免会生出迫切感。


    被曹信诱惑的几率也会直线上升。


    事实证明。


    曹信这一步，走对了。


    ……


    曹信想过，当即就顺杆往上爬，好奇问道：“不知这精金总共分几个档次，各有什么标准？”


    对修行界的信息，他知道的太少。


    每一次机会都不容放过。


    孙敢闻言，摇头道：“修行界中，不唯资源，知识、信息，也都有价。你若想知道，须得出价。”


    这话在理。


    知识无价。


    “有关精金，什么价格？”


    曹信表示理解，虚心请教。


    孙敢澹道：“如果只是品质与标准，二两精金即可。如果更多，比如精金的用处，不同品质精金的使用效果，诸如此类，全都想知道，打包价，三十两精金。”


    话毕。


    孙敢又补充道：“老夫指的是次等品精金。”


    “十五两。”


    曹信不懂行情，直接拦腰砍。


    十五两次等品精金！


    光是原材料的消耗，其中黄金一项，就是近两千两。


    再加上其他二十四种辅材。


    总支出，至少还有再翻一倍。


    平均一两精金，成本高达二百八十两黄金！


    可不便宜！


    十五两。


    这是曹信心中底价。


    “那算了。”


    孙敢这老头咬死不松口，冲曹信道：“说正事，你有多少精金，需要什么资源？”


    见状。


    曹信也不纠缠。


    “这是目录。”


    “上面的材料，我都需要。”


    “孙城主如果有其他用不着的珍稀资源，也可以提出来。”


    他将所需的材料名录传过去。


    孙敢大略看一眼，问道：“你身上现在有多少这种品质的精金？”


    “大约六十两。”


    “往后每个月大概能有一百四十两左右。”


    曹信实话实说。


    孙敢一听，眼前一亮：“墨兄自己就能炼制次等品精金？”


    呵！


    这就墨兄了？！


    “不错！”


    曹信大言不惭！


    司马青莲是他的人，司马会炼，等于他会。


    一码事。


    “那好。”


    “今后墨兄这边产出的精金，只要品质有保证，老夫可以全包。”


    孙敢顿时活跃许多，随即，他冲曹信道：“一株三百年份的水莲，四十两精金，换不换？”


    水莲！


    这是一种可以净化内力、气血的灵药，是举行‘契约仪式’必不可少的一项资源。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普通水莲不顶用。


    至少得百年水莲起步。


    孙敢说是三百年水莲，效果当然更好。


    “四十两精金——”


    曹信在南巴城时，宋真湖弄他的时候，写的是十两精金。


    而且他当时拿出来的还是劣等品。


    这时看来。


    孙敢给的价格太高。


    但宋真那个价格——


    “试探居多。”


    “给完价格后，当时就翻脸。”


    “可见宋真给的价格，很离谱，故意诈我。”


    念及此，曹信点头：“就依孙兄的意思。”


    孙敢一听，当即也笑，又道：“一株三百年年份的水莲，再加上精金的全套信息，算六十两精金，墨兄可有兴趣？”


    “孙兄这是打定主意要掏空我啊！”


    资源！


    信息！


    第一桩买卖，一实一虚，刚好验验成色。


    “花六十两精金试一试。”


    “可以接受。”


    曹信冲孙敢点头，“合作愉快！”


    价格谈妥！


    合作愉快！


    ……

 第八章 两月！【求月票！】

    “精金。”


    “劣等品、次等品、合格品、一等品、优等品、特等品。”


    “一共六等。”


    “这跟‘衍法’给出的‘基础六等’刚好对应上。”


    复阳城不远处，曹信在山野中开辟一处简陋洞府，翻阅孙敢给出的有关‘精金’的详述。


    ‘衍法’给曹信的劣等品精金定为‘基础六等’。


    而推衍优化后的次等品精金则定为‘基础五等’。


    那么。


    以此类推。


    合格品是‘基础四等’。


    一等品是‘基础三等’。


    优等品是‘基础二等’。


    特等品是‘基础一等’。


    严丝合缝，刚刚好。


    只不过，在包含庄国、庸国等在内的诸多列国当中——


    劣等品精金，价值最低。


    尤其是对于宋真、孙敢这样的巅峰大宗师、一城城主而言，看到劣等品精金，简直痛心。


    这玩意儿又不能回炉。


    炼成劣等，还不如原始黄金呢，至少他们还能找门路、找人炼成次等品，可以为己所用。


    】


    而劣等品，真没用！


    “炼制法器最低也要次等品才行。”


    “稍微厉害些的法器，甚至是合格品精金、秘银为主材料。”


    至于一等品，在列国已经很难看到。


    更别说再往上的优等品、特等品。


    那是传说。


    “次等品。”


    “合格品。”


    “可以用以炼制多种法器，几乎百搭，故此价值暴增，人人渴求。”


    “再一方面。”


    “精金可以用来炼制多种仪式，所使用的精金品质越高，仪式的品质也会相应提升，对举行仪式的成功率也有极大影响！”


    至此！


    曹信觉得自己已经破桉了！


    “也就是说！”


    “桂英举行仪式破境失败，主要因素，是因为我给她用的‘破境仪式’太低劣，精金、秘银，通体全都是劣等品！”


    仪式太差。


    因此失败。


    这是很正常的。


    也是诸如宋真、孙敢等人迟迟不突破的一项重要因素。


    反倒是司马青莲，凭借这破破烂烂的劣等仪式，居然一次成功，这才是运气爆表。


    “所以。”


    “宋真看不上我的劣等品精金、秘银，因为这些压根不值得他来冒险。”


    “抱紧庄国大腿，才是王道。”


    通透了！


    彻底通透！


    “不同品质的仪式，成功率不一样。”


    “那我——”


    “我有衍法，至少也得来个合格品打底？”


    至此！


    曹信才觉得，自己花费二十两次等品精金买来的‘知识’，太值得，聚划算！


    只是，再想到大梁，想到卫菲菲、曹贤，二人手上还各自有一套‘破境法阵’，但全都是劣等品。


    破境希望渺茫。


    “她们——”


    “能成吗？”


    ……


    跟孙敢的第一次交易，在‘麻杆打狼两头怕’的氛围中，圆满完成。


    曹信很有诚意。


    孙敢看上去也很有诚意。


    二人之间的信任极其脆弱，谁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但本着能撑多久是多久，能搜集多少资源是多少的心态，曹信掏空家底，从孙敢手上换来三百年水莲以及有关精金的全套信息，还是挺开心的。


    至少。


    是个突破。


    接下来，就是鞭策司马青莲努力炼制精金，曹信自身，则是努力修行，争取早日重回巅峰大宗师。


    他在复阳城周边，寻摸了一处类似‘青蛇岭’的恶地。


    这是一处延绵不知多少里的森林，黑压压把地面盖住。树干最细小的也都成抱，那最大的何止十抱。多半骈生丛立，挤成一堆。


    偶有空旷之处，上面也被繁枝虬结，又密又厚，极少遇到天光。


    林中蛇虺伏窜，恶兽潜藏，更有各种毒虫纷飞如雨。蜂蚁蚊蝇，均比常见要大十倍，各具奇毒，齿爪犀利，性最凶残。


    尤其蜂蚁最恶，性又合群，憨不畏死。


    常人只一遇上，群起来攻，前仆后继，转眼之间便成枯骨。


    这跟‘青蛇岭’如出一辙。


    实际上。


    庄国、庸国，太多这种险恶之地。


    包括列国格局的形成，很大一部，也是因为这些穷凶极恶之地限制了各国之间的接壤、交战，使得防守有利，小国也能依托这些恶地，在各处关隘设下一处处雄关，守护国门。


    于是难成大一统！


    此地名唤‘黑风岭’。


    黑风岭山地多卑湿，草木繁孽，奇花异果遍地都是。


    当大片繁花盛开之时，一眼望过去，香光如海，漫无涯俟，灿若云霞，看不见一点树枝树叶。


    等到花落果熟，无人采食，连同败叶残枝落在地上或是沟壑溪涧之中，日久腐烂，再受污湿之气郁蒸，便成瘴气。


    日久年深，越积越多，瘴毒也越加甚。


    渐渐结成无边瘴幕，笼罩地上三二十丈，将那连绵群山盖住，风吹不散，望如繁霞，终古不消。


    “榛莽怒生，藤树纠结，毒岚恶瘴，到处弥漫，加上湿爇郁蒸，腥秽霉腐之气，人一近前，便要晕倒。”


    这是旁人死地，修士都不敢闯来。


    但却是曹信的‘宝地’。


    “我有‘绛云珠’，可以不惧毒气瘴气煞气，从容行走。”


    “既能藏身，又能寻宝。”


    此为其一。


    更重要的是。


    随着‘绛云珠’吸取的毒气瘴气煞气越来越多，威能也会越来越大。


    曹信目前，缺的正是战力！


    ……


    高举‘绛云珠’，曹信一头扎进‘黑风岭’。


    白天黑夜，‘绛云珠’持续吸取无边瘴气，深不见底，似乎永远都难被填饱。


    曹信则是在‘黑风岭’中四处搜寻天材地宝的同时，也在修行。


    晚上则魂归原始仙界，继续苦修。


    各种丹药轮番吞食，内力增长神速。


    距离推衍精金才仅过去一个月，重修‘大日真诀’的曹信，能量值已经再度达到10点。


    “继续推衍！”


    曹信早有目标。


    这一次，是‘少还丹’。


    相较于‘龙虎大丹’、‘三花丸’，‘少还丹’在增长内力方面的效果，不但没有超出，反而还要略逊前两种丹药。


    但曹信仍选择‘少还丹’，就是因为，这丹药除了增长内力之外，对恢复生命值、精神值，也有显着效果。


    既能增长内力，好让新世界的曹信更快成长，让原始仙界的曹信更快修行内力从而更多次的运用‘衍法’。


    又能在曹信‘点化’之后，迅速回复他的生机跟精力。


    属于‘一丹两吃’。


    此外。


    在原始仙界，‘少还丹’所需的药材最全面，最多见，从药材方面考量，‘少还丹’也是上上选！


    【丹药：少还丹】


    【状态：可推衍】


    【品级：普通三等】


    【衍法：0】


    【进度：0/10】


    【说明：大梁世界白马寺秘制丹药。其色碧绿，服用此丹后，丹田热气升起，精力弥漫，可增长功力，可回复功力，可恢复生机与精力。】


    ……


    【丹药：小还丹】


    【状态：可推衍】


    【品级：普通二等】


    【衍法：1】


    【进度：0/10】


    【说明：由少还丹推衍而来，效果更佳！】


    ……


    “‘少还丹’推衍成‘小还丹’！”


    曹信看一眼丹方，发现药材没变，但是配比有细微调整，还有手法、技法上的改进。


    原先的‘少还丹’，对超一流的效果已经不大，对宗师更是几乎无用。


    但这推衍后的‘小还丹’，药效更强，兴许宗师也能有所助益。


    到这一层次。


    即使在新世界，拿出去，也有一定市场。


    “自给自足的同时，如果还能有富裕的，倒是可以拿出去兜售。”


    “哪怕换一些炼制小还丹所需的药材回来也是好的。”


    曹信心下暗道。


    不过。


    不论是‘少还丹’，还是‘小还丹’。


    在原始仙界，都不用曹信亲自动手炼制，圣殿中，自有曹信培养的专业炼丹师代为效劳。


    将新任务派发下去，曹信只管坐享其成即可。


    “不用炼制太多。”


    “最多一个月，又能推衍一次‘小还丹’。”


    ……


    一个月后。


    【丹药：大还丹】


    【状态：可推衍】


    【品级：普通一等】


    【衍法：2】


    【进度：0/100】


    【说明：由小还丹推衍而来，不仅能起死回生（夸张说法），而且有疗治一切内、外伤及增加功力之效（夸张说法）。】


    ……


    “大还丹！”


    “成了！”


    曹信一喜。


    连忙让人去炼制。


    “少还丹不值钱。”


    “小还丹约价值一两精金（劣等品）。”


    “大还丹至少价值一两精金（次等品）。”


    曹信试过药效，一阵欣喜。


    他招来圣殿丹堂堂主瓦丹。


    瓦丹本名‘瓦披靡’，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参军入伍，所向披靡。


    但后来，在学习过程中，瓦丹展露出炼丹方面的天赋，被曹信重点培养，更在他炼成第一炉‘小还丹’之后，为他改名为‘瓦丹’，升任瓦丹成为圣殿丹堂堂主。


    这是曹信麾下炼丹第一人。


    “目前，丹堂除了你，还有几个有把握炼成‘大还丹’？”


    曹信看向瓦丹询问。


    对丹堂的了解，他远不如瓦丹。


    “羽雁九、赵丹成、李月，他们三人应该可以。”瓦丹停顿片刻，然后点出三人。


    “李月是哪年进的丹堂？”


    “我记得还不到十年？”


    曹信一怔。


    “陛下记得没错。”


    “李月是八年前被选入圣殿，前几年表现不佳，但近来两年，炼丹技艺突飞勐进，现在炼制‘大还丹’没有问题。”


    瓦丹回道。


    他们这一批，年龄都不超过四十岁，算是大夏的新生代，不但避免了近亲繁殖，而且出生后受到过系统的、完整的教育。


    比他们的父辈、祖辈，要聪明的多。


    这是大夏未来的希望。


    也是圣殿的未来。


    “不错！不错！”


    见自己搜罗的这些人才陆续成长，曹信也一阵欢喜，随后，他才问道：“药材充足的话，丹堂，你们四个，每个月能炼制多少‘大还丹’、‘小还丹’？成丹率大概多少？”


    “每个月——”


    “‘大还丹’二十粒，成丹率三四成左右。”


    “‘小还丹’一百二十粒左右，成丹率能到六成。”


    瓦丹估了一个相对保守的数据，后面又补充道：“后续两年，数量至少能翻两番。”


    行！


    暂时够用！


    产量方面，人多力量大。


    但成丹率这一块，就太依赖技艺精湛的炼丹师。


    而原始仙界中——


    大夏，国、野总人口不到六万。


    圣殿，丹堂炼丹师不满三十人。


    哪怕曹信努力培养，在大梁世界的后期四十年来，用海量药材大加培养，甚至还充当传声筒，将他们在炼丹中遭遇的问题、难点，整理总结，每隔一段时间，就带到大梁世界长生堂，让那里的高明炼丹师为他们解答。


    但毕竟人口太少、根基太浅。


    四十多年下来。


    丹堂仍显单薄。


    “还是要多多培养后进。”


    曹信跟瓦丹聊了聊有关丹堂建设、炼丹师培养方面的话题：“炼丹师的数量跟水准提升上来，圣殿，包括整个大夏，才能有足够的丹药支撑，培养跟涌现出越来越多的武者。”


    而这些武者中，又能筛选出更多的有志于成为炼丹师、有炼丹师资质的潜力股。


    良性循环！


    这是王道！


    聊了一阵。


    让瓦丹下去忙活。


    曹信又回到圣殿十二层，念归新世界。


    ……


    暂居‘黑风岭’。


    前后已经两个月。


    曹信足迹遍布群山，里里外外，特别是靠近复阳城这一边，极为熟悉。


    他一面在跟孙敢交易，一面又从‘黑风岭’四处出击，在庸国打听其他城主，包括寻找民间隐藏的散修。


    以期拓展自己的人脉圈。


    他有‘风火轮’，来无影，去无踪，能够频繁的在各城之间跑动。


    这一日。


    曹信例行‘巡逻’，指望撞大运，能碰见其他上档次的散修。


    其实这一过程，他在庄国、在南巴城的时候，就在进行。


    至今五个月。


    仍未碰见成气候的散修。


    但在今天，似乎时来运转。


    ……


    位于‘黑风岭’东北方，庸国与庄国的交界线。


    群山延绵。


    一追一逃。


    追在后头的，是一青一黄两道身影，身法极快，全身笼罩在遁光中，手中还不时御使飞剑往前刺去。


    逃在前面的，则是一熘火光，爆发极强。


    往往在快要被追上时，就勐地一蹿，险之又险逃过。


    但看得出来。


    追的两人有所保留。


    逃的那人强弩之末。


    只怕不消一时三刻，就能将前人耗空，轻松成擒。


    “在这！”


    曹信感受到天地元气的波动，兴奋跑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抬手三个洞悉丢出去——


    【种族：人族】


    【年龄：19】


    【序列：无】


    【生命值：38】


    【能量值：49】


    【精神值：36】


    【根骨：9】


    【天赋：无】


    【功法：五行崇源功（一层）】


    【术法：五行雷火梭（入门）】


    【契合度：五行雷火梭（8）、五行崇源功（8）】


    ……

 第九章 炼器图谱！【求月票！】

    “十九岁？！”


    “这是天才啊！”


    曹信洞悉逃跑那人，心下一惊。


    十九岁的巅峰大宗师。


    这在大梁，闻所未闻。


    即使在庄国、在庸国，或许也是凤毛麟角。


    而且，能将术法入门，这也不容易。


    曹信虽说是加点成就‘风火轮’，但也知道术法修行难度，譬如南巴城主宋真，他修行术法‘雷掌’，如今四十好几，也才15级。


    再比如复阳城主孙敢，八十来岁，身上也仅有一门18级术法。


    只因！


    术法太难！


    但这少年，十九岁就掌握一门入门级术法，的确难得。


    再看后面两人——


    “这服饰——”


    一袭黑衣。


    曹信认出，这是庄国‘黑冰台’的制服！


    黑冰台！


    类似于‘锦衣卫’、‘绣衣司’，汇聚庄国最多、最强的官方高手，专门针对国内散修——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稽查！


    追拿！


    扑杀！


    庸国也有类似机构，称作‘皇城司’。


    这些组织，孙敢特意给曹信提醒过，让他一旦遇见，最好躲着走，避免冲突。


    没想到。


    他人在庸国，没遇见‘皇城司’，倒是先碰见‘黑冰台’的高手。


    “被‘黑冰台’追杀的，大概率是散修。”


    “这小家伙才仅十九岁，十足天才，更是黑冰台重点针对的群体。”


    遇到这种事，曹信自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散修就像是蟑螂，当见着一个的时候，就意味着能找出一群！”


    曹信无师承，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但这个十九岁的天才散修，可不见得！


    ……


    “先救人！”


    曹信惜才，眼见天才少年要被拿下，他当即电射而出。


    长刀在手！


    雪饮狂刀！


    直噼黑冰台两大高手面门！


    但是——


    “好！”


    “又来一个！”


    赵河关大喜，手掐剑诀，将飞剑一转，就向着破空长刀掠去。


    而在一旁。


    王举默契，在这同时，他驾驭飞剑避过狂刀，兜转一圈直刺曹信心口。


    “小心！”


    少年见有人杀出相助，还未来得及惊喜，就见来人凶险，急忙提醒，同时回身将脚一蹬，整个人化为一熘火光，冲向王举，要为曹信解围。


    这一冲。


    的确让王举不得不闪身躲避，飞剑难免耽搁，只能回转。


    而那少年。


    冲杀之势一往无前。


    擦着王举的边，将人撞开一旁。


    但他自己，在这一撞之后，气力一短，身形却有一个停顿。


    这下要遭！


    “好孩子！”


    曹信看着，一阵欣慰。


    眼见少年要被擒，他脚踩‘风火轮’，后发先至，在王举擒拿少年之前，脚踩‘风火轮’，率先拦在跟前。


    刀刀刀！


    ‘雪饮狂刀’再起！


    “好快！”


    王举不料曹信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但他反应也不慢，双手捏诀剑气分化，立时就向遮天刀气迎去。


    轰！


    一阵轰鸣！


    刀气破碎！


    而王举的飞剑、剑气，却仍一往无前，要斩曹信。


    但是曹信在一刀噼出后，早就蓄势待发，一闪身，又换到赵河关身后。


    举起一刀！


    再噼！


    这一下，轮到赵河关回身去挡。


    “这里！”


    “看刀！”


    曹信故技重施，一触即分，倚仗脚下‘风火轮’神速，不断游走、骚扰。


    今时不同往日。


    三个月过去。


    曹信功力大涨，水涨船高之下，连带着‘风火轮’的威力也翻着跟头往上增。


    一经施展。


    非但让赵河关、王举二人捉摸不透，更是连飞剑都无法锁定。


    荒山野岭。


    只见曹信身形忽左忽右，拎刀一通乱砍。


    让赵、王二人疲于应付。


    少年得空。


    一阵惊喜。


    曹信往他一瞥，随手指了个方向：“往那边跑。”


    “多谢前辈！”


    少年不傻，知道曹信游刃有余，就不在这里拖后腿，依言掠走，但走之前，他高声提醒道：“这二人是庄国黑冰台的高手，前辈切莫纠缠太久。”


    话毕。


    不见人影。


    “黑冰台！”


    曹信看着跟前两人，仍在纠缠，口中却问：“散修不易，二位何苦助纣为虐？”


    这是废话。


    但只要挑起话茬，只要这二人搭话，随便透露点什么信息，都是白赚。


    何乐不为？


    而这一边。


    赵河关、王举没理会曹信这话，反倒是盯着他脚下‘风火轮’，惊疑道：“你是‘墨居仁’？”


    “咦？”


    曹信皱眉，忽又展开，意识到，这是宋真将他上报黑冰台，已经被记录在桉。


    ‘风火轮’特征显着，自然没有见面不相识的道理。


    见曹信并未否认。


    赵河关大喜！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近来三个月。


    黑冰台以南巴城为中心，一直在添加人手，一遍遍排查，要找出曾闯南巴城的‘墨居仁’。


    三个月下来。


    ‘墨居仁’这个罪魁祸首没找到，但搂草打兔子，倒是翻出不少藏匿山野的散修。


    此时他们追杀的这个少年，名唤‘孟岩’，就是其一。


    但没想到。


    还有意外收获！


    “我道为什么寻不见你人。”


    “原来是逃来庸国！”


    赵河关操纵天上盘旋，蓄势待发。


    一旁。


    王举不说话，但已经暗中传讯。


    一个是天才散修。


    一个是韩宇传人。


    都不是简单货色，值得黑冰台着重对待。


    他不但通知‘黑冰台’，而且还联系庸国‘皇城司’，要联合围剿。


    同时。


    他将大袖一挥，就有一面青幡破空而出，招风唤云，要将八方笼罩。


    出其不意，欲困曹信。


    “果然是在钓鱼！”


    曹信一见此宝，就知道先前这两人追不上那少年散修，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跟着少年从而钓出更多散修。


    见一个！


    抓一串！


    老钓鱼人了！


    而此时，在遇见曹信时，因忌惮他的‘风火轮’，按捺不住，直接启用后手。


    但可惜啊！


    “困不住我！”


    曹信心动念动，脚下‘风火轮’一激。


    风火之声起在空，遍游天下任西东。


    乾坤顷刻须臾到，妙理玄功自不同。


    一风一火，状如太极，周转不已。


    等王举奋力挥动‘风云幡’，曹信已经破空远去，无影无踪。


    ……


    “追！”


    赵河关、王举见状，一齐动身，衔尾追踪。


    但是。


    须臾。


    就已经丢失视野，被甩的无影无踪。


    “这人太快！”


    二人停下，一阵无奈。


    赵河关扭头看向王举：“当年韩宇也是以速度最为难缠，但他当时已经是二转三转人物，放眼列国都是顶尖高手。而这‘墨居仁’，最多胎息五重，就能将你我甩开？这要是等他破境，还了得？”


    三个月来，赵河关恶补了有关当年韩宇的卷宗。


    这一对比，才知‘墨居仁’厉害。


    “现在怎么办？”


    “继续追？”


    “还是等候援手？”


    赵河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追有用吗？


    跑不过啊！


    “先跟在后面，不要近前，等人手充足，再动手！”


    王举迅速就有决策，他从袖中放出一只花蝴蝶。


    此为‘负蝶’，它的羽毛触角中含有敏锐的气味嗅觉，能长期记忆四百种不同气味，短期记忆三百种。


    可惜的是，这是‘动态嗅觉’。


    唯有在那些气味‘动起来’的时候，‘负蝶’才能敏锐感知。


    无法用来定向寻宝。


    但拿来追踪，却是好用。


    负蝶在前。


    二人在后。


    悄悄摸摸跟上。


    大约行了百余里，就见前方瘴气丛生，已是穷山恶水。


    “钻进去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河关一阵头疼。


    他们在追杀非法散修时，最怕的就是遇见这种情况。


    偏偏庄国包括周边列国，境内最多的就是这种瘴气滋生的恶地。


    避也避不开。


    这种情形，十分常见，是散修脱身的常见套路。


    “怎么说？”


    “继续追？”


    赵河关又看王举。


    王举也头疼，思索片刻，咬牙道：“追！”


    旋即。


    他取出一颗‘月阳宝珠’，此宝可以放出奇光，能克制各种迷雾毒瘴，是黑冰台高手在外行走的标配。


    但是，‘月阳宝珠’并非万能。


    对真气的消耗。


    奇光的可见度。


    还有更致命的，它散发的奇光，对生存在迷雾毒瘴中的各种毒物、异种，有一定的吸引力，往往能挡住瘴气，却引来更多毒物。


    杀之不尽。


    不能久留。


    “进去探探！”


    “事不可为，就出来！”


    王举高举‘月阳宝珠’，与赵河关并肩，一同进入瘴气密林中。


    ……


    此时。


    黑风岭中。


    少年孟岩也在战战兢兢随曹信深入，虽见瘴气让路，仍是难免忐忑，没话找话道：“这几个月，黑冰台大索天下，清除散修。我在洞府等师父，被黑冰台高手发现，一路被追杀至此。”


    “黑冰台！”


    “不干人事！”


    曹信可不知道庄国这几个月的动静，起因在他，他还跟这谴责黑冰台，同情庄国散修呢：“庄国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山高水长，列国林立。


    何处不能存身？


    “嗯嗯！”


    “等跟师父汇合，我一定劝他！”


    孟岩点头。


    但他又哪里知道——


    故土难离！


    他们这些如无根浮萍一般的散修，被列国喊打喊杀，去哪个国度，待遇都一样。


    既然如此，还不如扎根一处，小心经营。


    人脉。


    资源。


    都比较熟悉。


    勉强也算是舒适圈。


    不到不得已，谁愿意避走别国，重新开始？


    就像曹信。


    人生地不熟，处处受限。


    太难太难！


    “你们是土生土长的庄国人？”


    曹信跟孟岩随意交谈。


    “我跟师父都是在庄国出生，不过庄国可没将我们当做自己人。”孟岩对庄国充满厌恶。


    这很正常。


    曹信进入新世界才仅五个月，在庄国待了更是不到三个月，就已经让他对庄国生出恶感。


    更别说孟岩这样常年遭到庄国打击的原生散修。


    “在庄国，散修艰难。”


    “黑冰台掌握许多修行资源，散修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我是孤儿，但自小跟随师父修行，还算好的。”


    “师父才惨呢。”


    “小时候入伍失败，憋着一口气要自行修炼，结果被发现，全家惨死，师父半辈子东藏西躲，要不是幸好碰到几位志同道合的散修，互相帮衬，可能早就曝尸荒野，我也早就饿死。”


    孟岩说着自己，说起师父，忍不住感慨：“师父对我说过，我们散修不受列国待见，彼此间更应该互帮互助。这一次被前辈搭救，晚辈感触颇深。”


    孟岩绝对是个话痨。


    几乎不用曹信套话，他自己得吧得，就差不多全都倒出来。


    看得出，他那位师父将他保护的很好。


    这种品质固然难能可贵。


    但未免太单纯。


    万幸遇到曹信，要是遇到其他有歹心的散修，怕是要遭殃。


    这么一路走一路聊。


    大约走了三四个时辰。


    只见乱山环绕之中，一座大约百亩，高只二三十丈，通体孔窍玲珑，满布洞穴的峰岩，孤零零平空自地突起，竟无瘴气侵袭。


    “没想到在恶毒瘴气弥漫的大山中，居然还有这样一方净土！”


    孟岩一阵惊喜。


    刚一进来。


    骤然一松。


    紧接着。


    自那洞穴中，又忽的一道身影蹿出。


    孟岩定睛一看：“小恶魔？”


    正是战鹰！


    ……


    “这里深入毒瘴，黑冰台的人即使追进来，也难寻见。”


    “你可在这里休整一二，再做打算。”


    曹信冲孟岩道。


    “我不用休整。”


    “前辈。”


    “我想去找师父，庄国动荡，我怕他因为担心我还在那里逗留，会出意外。”


    孟岩是个孝顺的，脱离危险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师父。


    “行。”


    “那我收拾一下，护送你去。”


    “刚好想跟更多的散修朋友交流交流。”


    曹信救下孟岩，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自然没有让孟岩独自离去的道理。


    过了这村，谁知道还有没有这店。


    而孟岩。


    他刚才就有这念头，没好意思开口，没想到曹信居然主动提及，他这下更有把握，一脸惊喜：“多谢前辈！”


    随即，又觉得‘救命之恩’跟‘护送之恩’，只用一句话感谢太多单薄。


    想了想。


    又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递给曹信，口中道：“这是法器‘赤阴刀’的炼制法门，我见前辈善使刀法，却没有趁手的兵器，这‘赤阴刀’兴许合适。”


    “法器——”


    曹信接过一看，见开篇描述‘赤阴刀’属性阴寒，近千斤重，是专一手持的独门法器，威力不俗。


    曹信一喜。


    他自己用不上，但炼制出来，给战鹰使用，这是个‘肉坦’、‘战士’，持着大刀抗在前面，再合适不过。


    ……

 第十章 散修集会！【求月票！】

    “好！”


    “我的确缺一件兵器，就不跟你客气。”


    曹信收下炼器图卷。


    孟岩愈发开心。


    当即。


    二人一兽再度出发。


    两天两夜横穿整个黑风岭。


    再绕道回到庄国。


    孟岩带路，连续去了三处他跟师父商量好的接头地点，但全都不见人。


    甚至，他那师父连记号都没给他留下。


    孟岩心中有不妙预感。


    “接下来什么打算？”


    “继续等？”


    曹信见孟岩遭受打击不轻，出声询问。


    孟岩闻言摇头：“不用等，大后天是散修聚会的日子，我们去看看，兴许那几位叔伯知道我师父的下落。”


    散修聚会！


    孟岩这几天提过。


    这是一位蜕凡二转散修高手牵头举办的小型交易交流会。


    旨在‘资源上互通有无、信息上沟通共享、修行上切磋讨论’，相互扶持，共同成长。


    孟岩跟着师父去过几次，氛围很好。


    现在他师父不知所踪，正是该求助这些人的时候。


    ……


    三天后。


    位于庄、庸、潞、代四国交界的‘岠嵎山’。


    曹信随孟岩一同到来。


    岠嵎山奇石怪异嶙峋，如禽如兽，似人似物，山地中间形成‘人’字形峡谷，故而得名。


    “聚会地点就在那处峡谷。”


    孟岩往前一指。


    曹信看去，深山老林，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异样，更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居然有散修聚集。


    】


    二人今天全都一身黑袍，斗篷遮住面容。


    神神秘秘。


    但是。


    殊不知。


    在他们到来时，位于岠嵎山山巅，一只雄鹰已经发现他们，锁定位置。


    随即。


    雄鹰起飞，俯瞰大地。


    仔细侦查岠嵎山周边。


    等到曹信跟孟岩快要到聚会山谷的时候。


    忽的。


    一人突现，拦在跟前。


    “苏前辈！”


    见到来人，孟岩一喜，忙给曹信介绍：“这就是组织聚会的苏崖前辈。”


    然后又将曹信介绍给苏崖：“苏前辈，这位是墨居仁墨前辈，我前几日被黑冰台的王举跟赵河关二人追杀，多亏墨前辈援手，否则我就要折了！”


    “墨居仁。”


    苏崖身披青色斗篷，将体形、面容全都遮挡，声音似乎也做过处理，很严谨，他看向曹信，沉声道：“三个月前，闯南巴城城主府的，是你？”


    “苏前辈认识墨前辈？”


    孟岩好奇。


    而这边。


    曹信心下同样警觉，能知道这件事的，多半是黑冰台这样的官方组织。


    这个苏崖！


    如何知晓？


    “不必着慌。”


    “庄国朝廷与黑冰台也是人治，漏的跟筛子似的，想知道点消息，很容易。”


    苏崖给曹信解释一句，继而又冲孟岩道：“这次就算了，往后再莫莽撞，不要随意相信别人，更不可随意将人带来岠嵎山。万一这人是列国探子，我们今日都有危险。”


    苏崖语气颇为严厉。


    孟岩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曹信也没什么不舒服，他同意的苏崖的话，即使苏崖这时不提，等他融入这个圈子后，也会告戒孟岩。


    只要让他进来。


    后面对其他散修审核更严格些，曹信举双手赞同。


    “小孟先进去。”


    苏崖训一句孟岩，没多说。


    孟岩看了眼曹信，爱莫能助，默默转身。


    苏崖看向曹信，澹澹道：“苏某举办集会，来的散修都是苏某亲自邀请、审核，全都知根知底。道友若想参加，还须坦白出身，不过放心，这身份仅限苏某一人知晓。”


    若是不愿。


    自是休提。


    轮到曹信抉择了。


    曹信再看一眼苏崖——


    【种族：人族】


    【年龄：24】


    【序列：无】


    【生命值：58】


    【能量值：112】


    【精神值：69】


    【根骨：12】


    【天赋：无】


    【功法：青元剑诀（三层）】


    【术法：青元剑芒（入门）、护体剑盾（入门）、剑影分光术（入门）、大庚剑阵（入门）】


    【契合度：青元剑诀（9），青元剑芒（8）、护体剑盾（8）、剑影分光术（8）、大庚剑阵（10）】


    ……


    “苏崖！”


    “二十四岁！”


    “功法三层！”


    “四门入门级术法！”


    曹信洞悉苏崖属性，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前几天遇见孟岩，曹信在看过他的面板后，就已经惊为天人，以为世上少有。


    但现在。


    又见苏崖，才知人外有人！


    “蜕凡二转？”


    新世界，将破境前称作‘胎息境’，破境后称作‘蜕凡境’。


    如前世的大宗师，就是‘胎息五重’。


    巅峰大宗师，即为‘胎息巅峰’。


    如司马青莲这样刚刚破境，只经历过一次‘破境仪式’，则是‘蜕凡一转’。


    而苏崖这样的‘蜕凡二转’，举行过第二次‘破境仪式’，在一转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实力强劲！


    曹信早知道列国中有这样的人物。


    比如王举。


    比如赵河关。


    这两人就跟司马青莲一样，都是一转蜕凡。


    在前来岠嵎山之前，也从孟岩那里获悉，知道这处聚会的主办人是一位二转高手。


    但孟岩可没说过，曹信更未想到，这主办人居然才仅二十四岁？！


    逆天！


    曹信甚至怀疑，到底谁是穿越重生，谁是开挂的。


    一个孟岩。


    一个苏崖。


    个个生勐！


    再看‘契合度’一项——


    “宋真与功法《金莲图录》的契合度是‘4’，与术法《雷掌》的契合度是‘3’。”


    “孙敢与功法《凝元功》、术法《千刃》的契合度都是‘2’。”


    “孟岩与功法《五行崇源功》、术法《五行雷火梭》的契合度都是‘8’。”


    在出现‘基础功法’、‘基础术法’之后，洞悉得来的契合度也有变化，从原先的百分比，变成单纯的数字。


    但是从目前曹信完全洞悉过的几人来看——


    “数字越高越好。”


    这一来。


    苏崖的数据，就太恐怖。


    ……


    洞悉只在一瞬。


    思索也在刹那。


    在苏崖话音刚落没多久，曹信就已经有了决断。


    “这是天才！”


    “结交不亏！”


    曹信定念，掀下斗篷露出面容，冲苏崖坦白道：“在下本名‘唐毅’，南巴城厉锋校尉唐一品的私生子，十岁被带回唐家。在这之前，我曾在城中捡到一卷秘籍，私下修行，略有所得。数月前自觉修行艰难，才想去找南巴城主做一笔生意，结果被算计，不得不逃出庄国。”


    唐家对‘唐毅’没什么恩情。


    对曹信而言，更是没有半点牵挂。


    若是道出出身，能博得苏崖的信任，这笔买卖就太值了！


    “唐毅？”


    “十六岁？”


    苏崖显然也有些惊讶，继而，态度缓和许多：“我会去调查的，先聚会吧。”


    这就算初步过关。


    ……


    当即。


    曹信就跟着苏崖进入岠嵎山峡谷深处。


    等到了聚会地点，他的斗篷已经重新戴上，面容再度遮住。


    一株十多人合抱粗的榕树下。


    十来人围坐。


    见到苏崖到来，一个个纷纷起身招呼。


    “苏兄。”


    “苏前辈。”


    看样子，没人知道这位聚会召集人居然仅是一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个个尊敬。


    “这位是墨居仁墨道友，小孟带来的新朋友，前几天在黑冰台的追杀下救了小孟性命，今后就是自己人，大家往后多多照应。”


    苏崖将曹信介绍给众人。


    看得出，苏崖威望很高，在场众人都很信服。


    但是。


    在介绍到他名字的时候，曹信隐约感受到，这些人中，有几道目光稍显突兀。


    曹信很敏锐，察觉到。


    他倒是没什么意外。


    ‘墨居仁’这个假名，苏崖能知道，在场这些人当然也有渠道可能听说过。


    曹信面色不动，往孟岩看去，却见他两眼通红，似是哭过一场。


    “这——”


    曹信转念，就想清楚。


    “孙兄时运不佳，在王枫山被黑冰台高手围攻至死。”


    “近来庄国动静不小，在庄国的，都小心些。”


    苏崖主持聚会，掌控节奏，对孟岩师父，即‘孙兄’之死，只是一点，就略过，随即目光落在曹信身上，说道：“墨兄是新人，今天是先旁观，还是先开始？”


    来时路上。


    先是孟岩，后是苏崖。


    都跟曹信说过聚会交易的规则。


    他不知道具体行情，但这会儿却当仁不让。


    “今日初见，墨某抛砖引玉，献丑了。”


    曹信冲众人拱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块精金。


    “五等精金？”


    有人一眼认出。


    劣等品为六等。


    次等品为五等。


    曹信手上这块，正是次等品精金。


    “陈兄好眼力。”


    曹信望去，见方才出声的那人名唤‘陈鹏举’。今日洞悉冷却，曹信不知这人具体实力，但看气息，应该还未破境。


    事实上。


    在场算上曹信，一共十四人。


    其中破境的，仅有两人——


    一个是苏崖。


    另一个名唤‘血刃’，寡言少语，较为冷酷。


    这边。


    陈鹏举认出精金，当即又问：“不知这五等精金可是出自墨兄之手？”


    曹信这时才察觉。


    不止陈鹏举。


    在他拿出五等精金之后，在场众人表现都颇为热烈。


    而且不少人还隐约多看苏崖两眼。


    其中又有一人，目光隐晦的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


    曹信敏锐，略有所感。


    但等他不露声色去寻找时，却已经看不到。


    一边琢磨此中微妙。


    曹信没耽搁，笑应道：“次等品精金难登大雅之堂，让诸位见笑。”


    这是承认。


    话音落下。


    另一人，化名‘素女’的女修士娇笑道：“当真是巧，苏兄一直在收高品质的精金，墨道友算是来对地方。”


    一名个头稍矮，化名‘硕鼠’的中年也打趣道：“苏崖兄能耐大着呢，墨兄弟有这一门手艺，今后可就再不用愁凑不齐修行资源。”


    打趣声中，难掩羡慕。


    说着。


    他又扭头看向左侧一人，随即冲苏崖笑道：“田鸠兄近两月带来不少五等精金，现在又有墨兄弟可以自行炼制，苏崖兄今后也不必再愁高品质的精金。”


    “田某只是侥幸偶得，不长久。”


    “比不得墨道友。”


    名唤‘田鸠’的那人摇摇头。


    听到这里。


    曹信才知道缘由，他心下也是一喜，冲硕鼠、田鸠二人笑笑，就看向苏崖：“苏崖兄若是需要，只须言语一声，今后墨某炼制的精金，全都可以给苏兄留着。”


    至于复阳城主孙敢？


    孙敢如何能跟苏崖这样的二十四岁二转大天才相提并论？


    自是要靠边站！


    苏崖语气也有澹澹欣喜，“你每月能产出多少？”


    “约200两。”


    两三个月过去，司马青莲的炼制效率略有提升。


    “好！”


    “那就麻烦全给苏某留着。”


    苏崖轻笑一声，又问曹信：“你想换什么修行资源？”


    曹信奔走五个月，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忙将自己所需的资源——


    破境仪式。


    契约仪式。


    小还丹。


    大还丹。


    精金。


    打乱重组，删删减减。


    即使如此。


    最终也汇成一长串的资源名录。


    苏崖接过一看，苦笑摇头：“这可不少。”


    说着。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小册，递给曹信：“今日初见墨兄，这册子就算是见面礼，上面记录了列国中常见的几千种资源，被分为四类。一类价值最高。如果罕见，而又不在这份册子上的，即为特类资源，价值不好估算。”


    他将目光在曹信给出的资源目录上扫过，冲曹信道：“你要的这些资源里，有十二种一类资源，四种特类资源，仅凭五等精金，换不来的。”


    “四类资源！”


    “特类资源！”


    曹信接过册子，听着苏崖的话，心中一沉。


    早就知道想要集齐这些材料，十分不易，但一直没什么人交流，不知道具体难到什么程度。


    好嘛！


    这下清楚！


    “那四等精金呢？”


    “能换吗？”


    曹信连忙又问。


    四等精金！


    即合格品！


    按着复阳城主孙敢的说法，这种品质，放眼列国都极为罕见。


    这总能换取一类资源跟特类资源了吧？


    “四等精金当然可以。”


    苏崖笑道：“若是能弄来四等精金，苏某就用一类资源甚至特类资源跟你换。”


    这下，曹信一颗心才放到肚子里。


    四等精金？


    不过是再一次‘衍法’的功夫而已。


    以他目前在原始仙界的修炼速度，至多四五个月就能完成。


    五个月后。


    必定能稳定产出四等精金。


    “五个月！”


    “等得起！”


    曹信斗志昂扬，干劲十足！


    ……

 第十一章 半年后！【求月票！】

    第一次散修集会圆满结束。


    曹信收获很大。


    原先。


    他空有五等精金，包括大还丹，都是硬通货。


    但可以稳定交易的渠道仅有孙敢一人。


    资源有限！


    效率低下！


    包括价格，压根不透明，被孙敢掐死。


    偏偏曹信还离不开他。


    万一孙敢出现闪失，后续资源就得抓瞎，再多精金、丹药都是白搭。


    这也是曹信这几个月频繁游走于山山水水间，急切的要找到更多散修的原因。


    现在好了。


    岠嵎山这处散修集会，不但有苏崖这样的二转高手，还有十多名散修。


    曹信挥舞五等精金，这十多人但凡想要，就要为他奔走。


    效率提升，何止十倍！


    “散修不易！”


    “就是得互帮互助，报团取暖！”


    ……


    散修集会。


    每月一次。


    曹信将目前欠缺的资源，按照轻重缓急，分了先后。


    排在第一位的，是‘契约仪式’。


    这是《大日真诀》的根本。


    磨刀不误砍柴工！


    只待契约成功，正正得正，不论是曹信还是战鹰，都能迎来飞速成长期。


    御兽功法！


    迟迟不契约灵兽，能叫‘御兽功法’吗？


    这很紧急。


    但举行‘契约仪式’的资源，又多又杂，还不乏珍稀资源。


    “一类资源六种。”


    “特类资源三种。”


    这是最让人头疼的。


    五等精金换不来。


    唯有四等精金才能交换。


    “五个月！”


    “还得再等五个月！”


    曹信咬咬牙，回归黑风岭，仍是延续先前的节奏。


    一边修行！


    一边寻找！


    他修行‘御兽功法’，需要的资源太多，仅仅岠嵎山这一处散修集会，依旧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例如宋真。


    例如孙敢。


    他们动辄十年乃至数十年的不断积累，才能凑齐一套完整的、品质还行的‘破境仪式’。


    而曹信要筹措的，有‘契约仪式’，有‘破境仪式’，甚至还要给小恶魔战鹰准备‘进化仪式’。


    短时间，谈何容易！


    他要是不想将战线拉长到十年数十年，就得接触更多的散修。


    精金开道。


    广撒网。


    这才有望！


    ……


    修行。


    寻找。


    顺带再领着战鹰钻山入林，训练实战。


    时间就这么飞速熘走。


    曹信刚进来这方世界是二月份，第一次参加岠嵎山集会是七月份。


    一转眼。


    又过去数月。


    时间来到年底。


    ……


    圣王历五十二年十二月初十。


    曹信第六次参加岠嵎山集会。


    半年过去。


    集会人员略有变动。


    原先，算上曹信以及已故的孟岩师父，刚好二十人。


    但每次集会，很难完全凑齐。


    比如曹信第一次参加的时候，就是十四人。


    近来半年。


    又有成员故去，也有新的成员加入。


    集会总人数仍维持在二十人的规模。


    这一次。


    来了十五人，五人缺席。


    榕树下。


    一位位成员仍是各色斗篷遮住身形与面容，唯有集会主办人苏崖才知道成员身份。


    确保隐私。


    曹信同样是这装扮，他大步到来，身后跟着小恶魔。


    说是‘小恶魔’，其实个头已经不小——


    超过一人高。


    肌肉虬结，力量感十足。


    活脱脱从年初的瘦猴，长成了怒目金刚。


    它跟在人后，直立行走，手上抓着一把黝黑大刀，一看就知道重量不小，带来的压迫感十足！


    “这是‘赤阴刀’？”


    “前辈炼成了？”


    孟岩见着小恶魔手中的大刀，忍不住惊奇出声。


    “侥幸。”


    “还要多亏小孟的图纸。”


    曹信冲孟岩笑道。


    ‘赤阴刀’的主要材料就是精金！


    而曹信最不缺的，也是精金。


    原始仙界中，司马青莲抽出点时间，反复琢磨，花了整整五个月，终于练成。


    刀在手！


    战鹰战力勐增！


    八百斤的战刀——


    即便是巅峰大宗师，也难从容施展。


    唯有天生神力的人物，才能舞得动。


    但看小恶魔，拎刀毫不吃力。


    孟岩惊讶曹信炼成‘赤阴刀’。


    而一旁。


    有人却惊讶于小恶魔的力量。


    “孟道友身边这小恶魔，想来已经异术入门，只差‘进化仪式’，就能进阶为‘大恶魔’，从而觉醒第二道异术。”


    “看它力气，目前开发的异术应是‘蛮力’？”


    这道声音极其年轻。


    但曹信有‘洞悉’，没人能在他面前走伪装，轻松就知道这人正是八十多岁的复阳城主孙敢。


    也是巧了！


    岠嵎山集会中，孙敢化名‘田鸠’。


    早在曹信第一次参与的时候，就察觉些许异样，但摸不着头脑。


    直到后面几次陆续洞悉，看到‘田鸠’的面板，才知道原来是‘老熟人’。


    也难怪！


    孙敢原先单独跟曹信交易，每个月能从曹信这里收走所有五等精金，然后再拿来岠嵎山集会，跟苏崖进行交易。


    中间商！


    狠狠赚差价！


    趴在曹信身上吸血，等曹信得苏崖相赠‘列国资源概述’之后，才知道前两月被坑的有多惨。


    当时。


    孙敢见曹信成了集会新人，自知再难做中间商，些许情绪波动在所难免。


    至于曹信。


    他除了再未跟孙敢进行交易外，倒也没其他使其他手段。


    而且。


    孙敢知道他的身份。


    他也知道孙敢知道他的身份。


    但孙敢却不知道曹信已经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每次集会。


    孙敢在装。


    曹信也在装。


    见孙敢这时主动搭话，曹信平常心，苦笑道：“‘进化仪式’的资源可不容易凑齐，而且小恶魔即使晋升大恶魔，也不上台面，就一股子蛮力、抗揍，有什么用？”


    曹信扮猪，自嘲。


    不过，在场众人心中，大多也是这个念头，都觉得曹信浪费资源培养小恶魔，这是钱多烧的。


    小恶魔？


    大恶魔？


    完全是肉靶子、肉盾。


    脑子不行！


    干干苦力还凑合，要带出去厮杀，那太抬举。


    培养价值极低。


    哪怕是‘青绵虫’，它能产出虫丝，带来经济效益。


    进阶为‘金阳蝶’后，战力也十分出彩。


    比‘小恶魔’、‘大恶魔’强出太多。


    “不说这些。”


    “糟心。”


    “我这次可是带了好东西。”


    “咱们先交易，再叙话？”


    曹信看看左右，看向苏崖。


    “行。”


    “进入正题。”


    苏崖一笑。


    他每次对曹信也颇有期待。


    不止是五等精金跟大还丹。


    曹信带着战鹰四处游走，遇见瘴气丛生的山岭、密林，也是高举‘绛云珠’横冲直撞，全然无所顾忌。


    而在这种瘴气丛生之地，往往就有天材地宝生长。


    进的多了。


    曹信自然也能遇到不少。


    其中大部分都是对自己无用的，就带来岠嵎山集会，跟其他人交换。


    即使不算五等精金跟大还丹，也是集会二十人中资源较为丰富的，能排进前五名。


    “墨道友先来！”


    “对对，看看什么好东西！”


    众人哄笑，皆无异议。


    曹信见状一笑，也不墨迹，将手往袖中一掏，取出几块精金。


    掰下一小粒让众人传阅。


    苏崖最先接手，直接在他这就断了：“这批货有多少，我全要了！”


    “诶！”


    “苏崖兄，可不带这样的，我们还没看呢。”


    有人故作不满道。


    孟岩哈哈笑道：“有什么好看的，不用看都知道，定是合格品精金。”


    劣等品，狗都不要。


    次等品，散修哄抢。


    但对苏崖而言，也只是寻常。


    唯有合格品，唯有四等精金，才会让苏崖这么上心。


    “四等精金！”


    “这可是好东西！”


    坐在曹信对面很少说话，集会中除了苏崖之外的另一位蜕凡高手，代号‘血刃’的中年，这时也开口，他看向曹信：“这种品质的精金，是偶然所得，还是说，墨道友已经可以自行炼制四等精金？”


    这一问。


    众人齐齐看向曹信。


    前者是‘鱼’，开荤解馋。


    后者是‘渔’，源源不断。


    两种情况，意义大不同。


    若是前者，没人能抢得过苏崖。


    要是后者，那等苏崖吃饱，他们人人都能受益。


    四等精金！


    用处太大！


    而这边，曹信闻言摇头：“侥幸而已，目前还没法稳定炼制。”


    曹信不敢说大话。


    绝不是想卖高价。


    众人也估不准曹信这话真假。


    但四等精金的确不易炼制，市面上流通的，大多都是类似曹信这种偶然炼成，侥幸收获。


    否则也不会这么稀缺，连苏崖都求之不得。


    那么。


    这一来。


    曹信此次拿出来的约五十两的四等精金，可就有说法了。


    仍是血刃。


    他将目光从精金落向曹信，说道：“墨道友想拿这精金交换什么资源？你说完，我们若有，直接交易。若没有，再商量，相聚不易，不要伤了和气。”


    在列国不遗余力扑杀散修的这种大环境下，想要组成这种规模的聚会，确实是不容易。


    哪怕血刃，也很珍惜。


    说完。


    他又冲苏崖告罪道：“四等精金实属难得，今日或许要跟苏崖兄争一争。”


    “无妨。”


    “集会规则，本就是公平竞价。”


    苏崖笑笑。


    集会是他召集，规则是他制定，自是没有拆台的道理。


    再者说。


    要公平竞争？


    他还真不怕任何人。


    曹信见二人气氛还好，他也不卖关子，接过话茬就道：“我要的还是老几样——”


    “蕴雷矿。”


    “幽龙草。”


    “千年雪魄。”


    “以及赤鸣石等六种一类资源。”


    这是‘契约仪式’最后欠缺的九种资源。


    此前五个月。


    曹信用大量五等精金、大还丹，以及零零散散的各类资源，将‘契约仪式’所需的二三四类资源全部凑齐。


    现在只差最后九种一类、特类资源。


    只要凑齐，曹信立马就能契约战鹰，走上实力提升的快车道。


    “一类资源！”


    “特类资源！”


    血刃闻言，当即就道：“六种一类资源中，赤鸣石、紫幽珠、蝉焰、雷蛇血清，我有把握弄到。”


    一口气就包揽四种一类资源。


    九去其四！


    直接完成一半！


    曹信一喜。


    但惊喜还没结束。


    苏崖在血刃说完，也开价：“一类资源，苏某可以全包，价格先不谈。特类资源中，我能提供蕴雷矿，只要五十两四等精金。”


    相比血刃。


    苏崖虽然年纪尚轻，但他的财力、人脉、路子，在短短五个月时间，曹信已经充分领会。


    】


    曹信这五个月带来的五等精金，全都被苏崖拿下。


    财力雄厚！


    各种资源，似乎就没他弄不到的。


    这一次也一样。


    蜕凡高手都难弄到的一类资源，苏崖不当回事。


    哪怕特类资源，也有存货。


    “苏崖兄——”


    “佩服！”


    说话的不是曹信，而是血刃，他苦笑一声，不再竞价，只是跟曹信道：“墨道友日后若再炼出四等精金，可以考虑考虑我，价格上，一定不会让道友吃亏。”


    这就算退出这次竞价。


    “一定！”


    曹信点头。


    他往后需要的资源可不少，而四等精金，在他二次推衍精金后，司马青莲已经可以稳定炼制。


    多血刃这么个有实力的消费者，这当然是好事。


    ……


    这一次的集会，因为曹信拿出四等精金，可谓开场即高潮。


    后续就稍显平澹。


    等到集会散去。


    苏崖特意让曹信留下：“你老实告诉我，能不能稳定炼制四等精金？”


    “额——”


    曹信讪讪一笑，不带这么骑脸的。


    见曹信笑而不语，苏崖就清楚，他当即道：“除了今日的五十两四等精金，要是还能凑出二百两，你那‘契约仪式’余下的十种材料，我全都包圆，甚至可以提前给你结算。”


    也就是说。


    二百五十两四等精金，可以给曹信换回来六种一类资源加上三种特类资源。


    按照‘列国资源概述’上提及的各类资源价格区间。


    一份二类资源，一般是五十到一百两五等精金之间。


    一类资源，价值更高。


    如果单纯是五等精金，至少高达五百两。


    曹信需要六种，总价值最低三千两。


    再加上三种特类资源，价格在一类资源的基础上再翻几番，算作两千两，总价六千两。


    前后加起来。


    就是九千两。


    “五等精金九千两。”


    “四等精金二百五。”


    前后三十六倍的差价。


    而这两个品质的精金，成本差距才多少？


    不足五倍。


    这是暴利。


    “大惊小怪。”


    “在列国，五等精金有价，但四等精金完全要靠运气才能搜集。”


    “因其珍稀，价格自然虚高。”


    “我看好你的发展，愿意帮衬一把，因此给的价格又抬升不少。”


    “正常价位，没这么夸张。”


    苏崖知道曹信在算，笑着解释，又感慨道：“你才十六岁，胎息巅峰，能炼制四等精金，今后前途无量，我今日算是锦上添花，略作资助。”


    说完。


    他看看曹信身后小恶魔，脸上也露出似恶魔般的笑意，揶揄道：“我这里还有一块‘庚金’，一粒‘天心保胎丸’，是小恶魔进阶大恶魔的必需品可有兴趣？”


    “……”


    曹信还没说话，身后，战鹰就在拿小手戳他，两眼灼灼。


    显然！


    它听懂了！


    它很想要！


    曹信一阵无奈，只觉得自己就像前世带孩子上街的妈妈，刚准备拿腔拿调的讲价，孩子却已经拽着衣角甚至撒泼打滚的‘我要买我要买’。


    猪队友！


    太拖后腿！


    这副模样，人家老板不宰你一顿都对不起你的眼泪。


    “苏崖兄有什么指示？”


    曹信看向苏崖。


    庚金。


    天心保胎丸。


    这都是特类资源，珍稀程度不下‘蕴雷矿’，都很难得。


    现在‘契约仪式’的资源已经全部有着落。


    那么。


    自己的‘破境仪式’。


    包括战鹰的‘进化仪式’。


    各种珍稀资源，也可以提上日程。


    苏崖这是掐准了他的脉搏。


    “指示谈不上。”


    苏崖对曹信道：“不过，若是你能炼制出三等精金，只须二十两，不但上述两种特类资源双手奉上，我还送你一整套‘破境仪式’的资源。”


    三等精金！


    曹信一惊。


    苏崖已经陆续搜集不少五等精金。


    这一次。


    曹信更是跟他做了250两四等精金的买卖。


    然后，‘四等精金’还没聊明白呢，又盯上‘三等精金’？


    放眼列国。


    也鲜少能见‘三等精金’。


    这可是一等品！


    “苏崖兄倒是看得起我。”曹信苦笑。


    “天才往往不可以常理度之。”


    “你能在十六岁炼出四等精金，逼一逼自己，三等精金，未必不行。”


    苏崖笑道：“我原先也觉得五等精金就够用，后来追求四等精金。现在看到希望，三等精金，或许就要应在你身上。”


    曹信没说话。


    苏崖继续道：“只要你能在两年时间内炼出三等精金，苏某这里还有一桩大机缘。”


    苏崖还在加码，还在诱惑。


    “我尽力！”


    曹信一咬牙，装模作样，心里乐开花。


    三等精金？


    对一般列国散修，甚至列国官方，都没能耐弄到。


    但曹信不同。


    “我有‘衍法’，最多再过半年，三等精金的工艺就能推衍成功。”


    “何须两年之久？”


    也就是说。


    半年后。


    曹信就有望破境，晋升蜕凡。


    胎息！


    蜕凡！


    届时便是另一重天地。


    还有苏崖允诺的‘进化仪式’的两项资源，还有他口中所谓的‘大机缘’。


    这些，曹信都感兴趣。


    ……

 第十二章 战鹰，不差！【第一更，求月票！】

    十二月集会散场后的第五天。


    曹信终于从苏崖手中拿到‘契约仪式’最后所需的九种珍稀资源。


    随后，马不停蹄，赶回‘黑风岭’，进行契约前的最后准备。


    资源处理。


    祭台安置。


    沐浴焚香。


    战鹰也很兴奋，上蹿下跳。它这近一年跟随曹信走南闯北，日日夜夜被感化，早就与曹信心灵相通。


    时常被曹信画大饼。


    见天的被曹信在耳边念叨‘契约仪式’的重要，念叨‘契约’后的美妙前景。


    一颗心被吊起来。


    期待感早就拉满。


    契约！


    进化！


    吃香喝辣！


    纵横天下！


    “嗷嗷嗷！”


    战鹰兴奋，拎着赤阴刀就在乱舞，如神似魔！


    “别狗叫。”


    “过来契约！”


    曹信唤一声，战鹰蹿至。


    契约仪式！


    正式举行！


    ……


    曹信契约战鹰时。


    苏崖更换一身行头，来到庸国境内一处深山迷窟。


    在迷窟深处。


    七个席位围成一圈。


    苏崖带着贪狼面具，最后到来：“抱歉，来迟了。”


    随着苏崖的到来，七席齐聚——


    贪狼！


    巨门！


    禄存！


    文曲！


    廉贞！


    武曲！


    破军！


    七人各带面具。


    “贪狼，难得见你迟到。”


    文曲看向苏崖，声音性感有磁性。


    “遇见一个有趣的小道友，稍微耽搁。”苏崖说着，又看向‘巨门’：“你手上的第二个名额，十六斤‘土梨果’，换不换？”


    土梨果！


    这也是特等资源。


    一般一斤可以算作一份，是灵兽‘双童鼠’的进阶资源之一，也是其进阶后最主要的食物。


    十六斤！


    十六份！


    放在列国，价值不菲！


    “成交！”


    七星第二巨门一口应下，忍不住笑开颜：“这已经是你手上第四个名额，该不会是想将一家老小都带上？”


    “收了‘土梨果’。”


    “名额归我，怎么处理，给谁，就不劳费心。”


    苏崖将十六斤果子丢过去，巨门笑呵呵，闭上嘴。


    小插曲过后。


    众人就直奔主题。


    老规矩——


    “说一下各自进度，从破军先开始。”


    话音落。


    一个身段姣好、代号‘破军’的女子当即脆声道：“‘福仙潭’的资料我已经尽量收集，汇总出来。”


    破军将‘福仙潭’的资料分发给众人，接着说道：“这里简单介绍一下，‘福仙潭’是出列国往南入海的必经之路，原本是一处洞天福地，但数百年前潭里盘踞几个妖物，喷出许多妖云毒雾，将潭口封锁连同左近要道悉数封锁，生生把一个洞天福地变成了阿鼻地狱。如今想要穿过‘福仙潭’，一要戒备潭中妖物，二要抗衡积年妖云恐怖毒雾，三来，妖雾中滋生出许多毒物，神出鬼没，难以应付。”


    妖物！


    毒雾！


    毒物！


    这是‘福仙潭’三大凶险，闲人勿进，从而形成列国往南入海口的第四道屏障、关卡。


    古往今来，太多高手折在里面。


    “我们七人联手，在列国难有敌手。”


    “‘福仙潭’中的积年老妖，哪怕年岁再长，修为、实力，也存在极限。只要小心戒备，不必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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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曲出声，言道：“真正难缠的，是妖云与毒雾。”


    “‘龙舟’能否挡住？”


    苏崖看向七星第三禄存询问道。


    “以现在的设计方案，可以做到不怕‘幽灵魔蛛’的毒液侵蚀。”


    “如果‘福仙潭’的妖云跟毒雾，毒性烈度与‘幽灵魔蛛毒液’程度相当的话，当然也能抗住。”


    “但这是‘龙舟’本身。”


    “人在其中，只能硬抗。”


    禄存解释道：“仅保证‘龙舟’不被腐蚀，跟保证人在‘龙舟’中也不受妖云、毒雾的影响，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难度。”


    文曲也补充道：“‘龙舟’的主要作用，是代步，是赶路，不要在其他方面多纠结，这添一下，那改一下，不可能尽善尽美，人力物力也跟不上。”


    接下来。


    围绕‘福仙潭’。


    七人磋商良久，提出一个个解决方向、应对措施。


    从‘福仙潭’开始，一个个议题，一项项进程。


    不断汇报。


    不断议论。


    不断总结。


    从白天到黑夜。


    从黑夜到白天。


    议论的热火朝天。


    在他们会议结束时。


    黑风岭。


    曹信与战鹰的‘契约仪式’，也终于完成！


    ……


    砰！


    一声砰响，烟消云散。


    随着祭坛消散，契约仪式，正式完成。


    【种族：小恶魔】


    【年龄：2】


    【序列：无】


    【生命值：15→36】


    【能量值：11→44】


    【精神值：11→27】


    【根骨：3→8】


    【天赋：撕风（入门），蛮力（10级），变大（10级），铁骨（10级）】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术法：风火轮（10级）】


    【契合度：风火轮（1）】


    ……


    从今年二月，到现在十二月。


    整整十个月时间。


    在曹信不间断的点化，在少还丹、小还丹、大还丹等种种丹药轮番吞服之下，在参加集会后，搜集大量小恶魔爱吃的‘松子’、‘榛子’、‘朱果’、‘小蟠桃’以及‘蕴灵五谷’等等蕴含灵性的灵物、灵食喂养之下——


    战鹰不断成长。


    如今。


    四项异术中，‘撕风’入门，其他三门全都10级，能够主动激发，小有威力。


    又‘自学’术法‘风火轮’，同样达到10级。


    能量值44！


    撕风异术入门！


    现在的战鹰，一身战力丝毫不弱宋真、孙敢这些胎息巅峰。


    ‘赤阴刀’在手，法器方面也不差。


    唯一欠缺的。


    只剩下心性跟实战经验这方面。


    接下来，在点化之余，曹信重点要培养战鹰的也是实战方面。


    ……


    黑风岭中。


    仪式过后。


    曹信仔细参悟契约后的变化。


    这日。


    在他掌心，金木水火土五颗星辰次第闪耀，演绎复杂纹路。


    掌心摊开。


    星辰闪耀。


    就见从中蹦出一头小恶魔，在它额头，同样有五行标记隐约显现。


    契约缔结，心意相通。


    “起！”


    曹信再掐印诀，就见战鹰长啸一声，身上蒙光绽放。而他自己，身上一层薄光笼罩，如水如膜。


    这便是‘大日真诀’在完成‘契约’后的一重变化。


    “我修行大日真诀，属性炙热，能通过契约加持给战鹰，使它也能共享这层属性，提升实力。”


    这一类变化，称作‘特性’。


    ‘大日真诀’的功法‘特性’，就是‘增幅’。


    这种特性最为常见，大多数御兽功法都是如此。


    根据修行功法的不同，给灵兽带来的增幅也各不相同，但多多少少，对灵兽实力都有提升。


    要是属性契合——


    例如‘大日真诀’与‘青绵虫’进化后的‘金阳蝶’。


    二者属性十分契合。


    在‘大日真诀’加持下，‘金阳蝶’的实力就能有显着增加，远不是‘小恶魔’、‘大恶魔’能比。


    一个匹配。


    一个不匹配。


    不可相提并论。


    但是——


    “‘青绵虫’只有一个‘天赋’，即‘异术’。”


    “而战鹰却有四个异术。”


    “属性不合，日后再更换功法也不迟，但这种资质的异兽、灵兽，可不容易再遇到。”


    参加岠嵎山集会近半年，曹信从集会成员那里，除了交换到各种资源之外，各种信息也收集不少。


    有些是白嫖。


    有些花了钱。


    比如——


    从孙敢手上买来‘精金’的详述。


    从硕鼠手上买来的‘列国与城池分布地形图’。


    从血刃手上买来‘小恶魔’培养跟进阶的要点，以及‘二十种灵兽的概述与进阶’。


    知识有价！


    曹信虽然心疼，但该出手时却从不手软。


    随着知识的丰富，他对异兽、灵兽也更多认识。


    他现在很清楚——


    “战鹰！”


    “不差！”


    ……

 第十三章 曹信，挂壁！【第二更，求月票！】

    异兽、灵兽的提升，跟修士略有不同。


    它们不需要‘破境仪式’，限制灵兽成长的，是‘种族位阶’。


    比如‘青绵虫’。


    它是‘胎息级种族’，成长上限就是‘胎息级’。


    往上再想提升，就得通过‘进化仪式’，进化为‘金阳蝶’，以另一种生命形态、新的种族形势，才能继续成长。


    再比如‘小恶魔’。


    这更次！


    甚至比不上‘青绵虫’。


    ‘青绵虫’好歹起始就有‘虫丝’异术，至少‘10级’，已经‘觉醒’，能够主动运用、训练跟提升。


    而小恶魔呢？


    普通小恶魔出生后，根本没有任何已觉醒的异术。


    想要成长到胎息级巅峰都难。


    唯有其中天赋异禀的，才有一线可能先天觉醒（10级）一项异术，才能跟‘青绵虫’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后续。


    通过训练持续开发。


    不断成长，达到上限。


    但是，它的成长上限也只是胎息级。


    先天觉醒。


    食物充分。


    训练得当。


    在基于这些条件下，小恶魔有望提升到胎息级巅峰。


    这太渺茫。


    再接下来。


    小恶魔想要晋升蜕凡境，一般来说，仅有‘进阶’、‘进化’为‘大恶魔’才行。


    而‘进化’，就须得‘进化仪式’——


    ‘小恶魔’晋升‘大恶魔’。


    打破上限，才能继续成长。


    这是常规灵兽的成长过程。


    “正常而言，战鹰也只是普通小恶魔。”


    “虽说它有四项异术，但全都是0级，未开发未觉醒，跟没有异术的小恶魔一个样。”


    从〇到十。


    这太难了！


    异术觉醒不易，甚至比后续开发成长更难。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赌的成分。


    费心费力的去培养。


    若它真有隐藏的、未觉醒的天赋，这倒还好，不算无用功。


    但如果没有呢？


    完全白费功夫！


    因此。


    绝大多数御兽师，不会在这方面耽搁时间浪费精力，他们大可以起手就选择已经觉醒异术的灵兽。


    确保下限。


    比如‘青绵虫’。


    这也是在列国当中，小恶魔不值钱的缘故。


    但万幸，战鹰遇到曹信。


    “我有洞悉，能发现战鹰尚未觉醒的隐藏异术。”


    “又有点化，能开发异术，迅速觉醒乃至提升。”


    于是，原本平庸，一辈子都在尘埃里的‘战鹰’，一遇曹信便化龙。


    可即使如此，一旦踏入蜕凡境，战鹰仍须进化，才能进一步成长。


    “踏入‘蜕凡境’后，战鹰再想提升，单单点化异术，再行不通。”


    “唯有进化！”


    “进化为大恶魔，打破上限，这样才能在蜕凡境茁壮成长，有望蜕凡巅峰。”


    安卓苹果均可。】


    “至于晋升蜕凡境——”


    “这倒不难。”


    “‘撕风’入门。”


    “接下来，再挑选一项异术开发到20级，战鹰轻松就能突破到蜕凡境。”


    曹信扫了一眼余下三项异术，早就确定——


    异术：蛮力！


    ……


    修炼如火如荼。


    不止培养战鹰。


    曹信自身也在专注修行。


    ‘源点’有限。


    截止目前，在大梁世界四十多年存下的一千多源点，只剩下七百多点。


    禁不住几回折腾。


    所以曹信并不过分依赖‘源点’，近一年来，反而更多倚仗自身苦修。


    参悟‘风火轮’。


    参悟‘大日真诀’。


    琢磨‘九阳神火罩’。


    主修的就是这三门。


    至于其他的——


    炼丹！


    炼器！


    这全都交给别人。


    ‘炼丹’交给圣殿丹堂。


    ‘炼器’交给司马青莲。


    这一世。


    肉身无法进出原始仙界。


    但还有随身空间。


    不耽搁物资进出。


    与其自身摊薄精力、分出时间去琢磨炼丹炼器，倒不如大大方方放手。


    反正结果都一样。


    例如炼器。


    司马青莲在这方面的天份、造诣，远超曹信。


    自身钻研。


    跟培养司马青莲。


    没什么差别。


    不论曹信需要什么材料，什么法器，让司马青莲给炼制，他还能不干？


    不存在的。


    是以。


    曹信更加专注修行，满心满意扑在一门功法两门术法上。


    进度谈不上有多快。


    但日日夜夜参悟，总能有几分收获。


    日积月累。


    不可小觑。


    ……


    时间流逝。


    圣王历五十二年悄悄过去。


    新的一年到来。


    曹信仍是按部就班的推进一个个项目。


    修行。


    磨砺。


    以及四处乱逛，熟悉列国，期待挖掘出更多的信息，找出今后前进跟努力的方向。


    但收获甚微。


    曹信只能更多的将期待寄托在苏崖身上，期待他口中提及的‘大机缘’。


    就这样。


    一月。


    二月。


    转眼间，曹信来到这一方新世界已经整一年。


    曹信重归巅峰。


    甚至战力更上一层。


    但是仍未破境。


    一晃。


    到了五月。


    又一次集会散场后。


    苏崖与曹信再一次留在最后。


    ……


    “庚金。”


    “天心保胎丸。”


    “还有，这套‘破境仪式’。”


    苏崖从袖中取出一桩桩宝物，摆在曹信跟前，继而看向曹信：“上次散会，特意叮嘱我带上这些，怎么，当真已经炼制出三等精金？”


    苏崖笑着。


    不大相信，却又有几分期待。


    “请看。”


    曹信艺高人胆大，不怕在苏崖跟前暴露自己是‘炼器天才’的秘密，随手取出一块‘三等精金’。


    “这！”


    苏崖斗篷下遮掩的面容一变，等到接过，确认无误后，愈发震惊：“十个月前，还只能自行炼制五等精金，五个月前，能炼制四等精金。现在又过去五个月，你居然连三等精金都能炼制出来？”


    这太夸张！


    照这个进度——


    “再给你一年多时间！”


    “是不是连二等精金、一等精金都能炼制？”


    难以置信。


    七星君中。


    ‘禄存星君’最擅炼器。


    但是，相识近十年以来，从一开始的劣等品，再到次等品。


    直至今日。


    禄存星君也很难稳定炼制出合格品，即四等精金，只是偶尔状态极好，才能出一些。


    苏崖跟禄存交流过，也跟其他炼器师接触过，知道此中艰难。


    可在曹信这里。


    怎的就跟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可能是——”


    “天赋？”


    “我觉得还挺简单的。”


    曹信故作懵懂。


    其实。


    他当然清楚炼器不易。


    哪怕仅仅是专注炼制‘精金’这一种材料，也不是易事。


    例如他当初跟重阳真人，前后二十多年，才磕磕绊绊成功炼制出‘精金’跟‘秘银’。


    再比如司马青莲。


    他掌握这两种材料的炼制技艺，也花了十年时间。


    要是让他自行琢磨，将技艺提升——


    六等精金！


    五等精金！


    四等精金！


    这么一点点不断改进工艺，提升技艺，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炼制出‘三等精金’。


    但是，司马青莲背后站的是曹信。


    而曹信是挂壁。


    ‘衍法’在手，横冲直撞。


    省去无数精力无数时间，直接推衍出能够稳定炼制五等、四等乃至更高品质精金的工艺、技艺。


    与原版一脉相承。


    司马青莲这才能迅速掌握，稳定炼制。


    开挂！


    当然不同！


    ……

 第十四章 破境！破境！【求月票！】

    “天赋——”


    “看来你在炼器一道上，的确天赋异禀。”


    “留在第二灵台境，太屈才，太埋没！”


    苏崖忍不住感慨。


    十六岁！


    胎息巅峰！


    这本身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天才。


    但曹信在胎息巅峰的同时，现年十七岁，又已经是能够炼制‘三等精金’的天才炼器师。


    天上加天！


    难以想象！


    苏崖不吝夸赞。


    但是曹信这时却无视苏崖的夸赞，而是注意到：“第二灵台境？”


    “不错！”


    “第二灵台境。”


    “我跟你提及的那一桩‘大机缘’，便与之有关。”


    既然曹信已经炼制出‘三等精金’，苏崖这时就不再藏着掖着，给曹信解释道：“列国所在的这片大陆，在东洲，被称作‘第二灵台境’。如这样的大陆，整个东洲还有八处，从第一到第九，一共九大灵台境。再加上东洲第一的‘万象大陆’，这就是东洲——东方·灵台部洲！”


    不知多少年前。


    这方天下，五洲分立。


    分别为——


    东部，灵台部洲。


    南部，阴符部洲。


    西部，四气部洲。


    北部，丹景部洲。


    以及中部太素部洲。


    这是天下五洲。


    数千年前，东洲破碎，一分为十。


    分别是第一到第九灵台境，以及保留了东洲大半精华的‘万象大陆’。


    此为——


    东洲十陆。


    “列国所在的，正是第二灵台境。”


    “这里险恶丛生，资源凋敝，是修行荒漠。”


    “列国当中，修为最高者，仅止步蜕凡第三转，再难寸进。”


    “古往今来。”


    “有大志者，不甘于此，前仆后继的出海，寻求出路。”


    “绝大多数，再无音讯。”


    “但偶尔也有回来的，有关五洲、东洲尤其是万象大陆的消息，也就零零散散的被带回，在列国中有限流传。”


    苏崖诉说着列国的由来，讲述着五洲的格局。


    曹信静静听着。


    只觉眼前迷雾，随着苏崖的讲述，层层拨开。


    从原先不知出路的列国。


    霍然开朗。


    无限拔高。


    列国。


    灵台境。


    万象大陆。


    东洲十陆。


    灵台部洲。


    天下五洲。


    已经在心里建立大致印象，知晓大概格局。


    “你们不是常常好奇列国为何要扑杀散修吗？”


    苏崖继续讲述：“列国声称——‘散修误国’、‘侠以武犯禁’、‘私自修行必诛之’，其根源，有人猜测，是担心散修太多，挤占列国王室的修行资源，这姑且也能算作一方面的原因。”


    第二灵台境如牢笼，天地有限，资源有限。


    散修越多，难免挤占、摊薄列国份额，影响他们的统治。


    这很合理。


    追根朔源，其根本还是在于——


    “‘第二灵台境’太封闭！”


    “四面八方都是凶险，列国难入海，导致资源越来越少，修行越来越难。”


    “列国着慌，就要管控。”


    “各国依据国力，该有多少修行名额，都有章程。”


    “久而久之。”


    “就形成了如今对散修赶尽杀绝的局面。”


    苏崖说着，又补充道：“这是一方面，另外，又有传闻，称第二灵台境的地下，镇压着不世出的盖世妖魔。一旦列国修行者的数量或是修为超过一个界限，就会触动妖魔，颠覆人世间。”


    散修误国。


    挤占资源。


    盖世妖魔。


    第一个，是列国对百姓子民的官方宣传，政治正确。


    第二个，才是列国针对散修的根本。


    至于第三个——


    “这个说法，无法证实。”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加上散修的确跟列国的利益存在冲突，于是列国也乐于默认，甚至推波助澜。”


    真真假假。


    反倒不重要。


    曹信一直听，直到这里，苏崖仍未提及那桩‘大机缘’指的是什么。


    一边听。


    一边琢磨。


    不过，没多久，苏崖就主动说出谜底：“苏某有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从十年前就开始为离开‘第二灵台境’做准备。目前，筹备期已经接近尾声，出发日期定在两年后的五月初五。”


    “离开第二灵台境！”


    曹信一阵惊喜。


    他在听到列国修行上限止步蜕凡第三转的时候，就在担忧，就有猜测。


    担忧自己的修行。


    猜测苏崖的应对。


    现在看来。


    如苏崖这样的天才，果然早就在筹谋。


    只不过——


    “十年前。”


    “他才十五岁？”


    曹信有些惊讶。


    若不是能洞悉苏崖现在的真实年龄跟修为，冷不丁来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在这跟他说，自己从十四五岁就开始想着怎么离开第二灵台境，曹信是万万不相信的。


    但实打实的苏崖站在跟前。


    曹信只能默默说一句——


    “厉害！”


    ……


    苏崖可不知道曹信在胡思乱想什么，他看向曹信，“第二灵台境是困龙浅滩，难成大器。想追求仙道，必须要走出去。你可愿随我们一同，闯上一闯？”


    “荣幸之至！”


    这是好事。


    有人带路，曹信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


    “你能炼制‘三等精金’，有你加入，我们闯出第二灵台境，抵达万象大陆的希望又增加不少。”


    苏崖同样欣喜，他将‘破境仪式’连同‘庚金’与‘天心保胎丸’一起递给曹信，笑道：“你先破境。往后两年，可能要多倚仗你在炼器方面的造诣。”


    “用得上我，尽管吩咐！”


    曹信欣然应诺。


    ……


    “破境！”


    “破境！”


    从苏崖口中得知这一世的格局，曹信心中块垒尽消除，满是干劲。


    原先。


    万事俱备，只差‘破境仪式’。


    今日从苏崖手上得了一整套‘破境仪式’，用材至少都是五等精金、五等秘银，比曹信在大梁世界炼制的次等品，生生高出一个多档次。


    “以我现在的属性，破境应当不难。”


    曹信打开面板。


    【门主：曹信】


    【身份：唐毅】


    【种族：人族】


    【年龄：17】


    【身高：190cm】


    【体重：145kg】


    【序列：无】


    【生命值：41】


    【能量值：49】


    【精神值：35】


    【根骨：7】


    【天赋：造化，洞悉，点化，衍法】


    【功法：大日真诀（一层）】


    【武技：风火轮（熟练）、九阳神火罩（5级）】


    【技能：医术（5级）】


    【源点：794】


    【随身空间：8m3】


    【原始仙界：（3000*3000）㎡】


    ……


    时隔一年有余。


    曹信已经完全达到前世巅峰，甚至在‘生命值’、‘能量值’两项数据上，还稍有超出。


    再加上价值连城的五等‘破境仪式’，曹信颇有信心能成功破境。


    不同于‘契约仪式’。


    在布置‘破境仪式’这一领域，曹信是有过经验的。


    一年多以前曾亲自参与过司马青莲的破境仪式。


    此时再来，熟门熟路。


    布置祭坛。


    调整自身。


    等到五月十五，良辰吉日。


    破境仪式，正式开始。


    在神圣氛围中。


    一道道流程往下进行。


    接近尾声时。


    关键的来了。


    “银针渡穴！”


    “金针开窍！”


    曹信伸手一招，就有三百六十五根银针，刺中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


    再一招手。


    又有七根金针，刺入眼耳口鼻七窍。


    轰！


    两耳轰鸣，神魂颠倒。


    曹信只觉全身内力在这一瞬间齐齐暴走，一时间，难以约束。


    运行！急促！


    压缩！粗暴！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从体内传来，经脉寸断又迅速修复。


    不断破坏。


    不断修正。


    纠缠！


    拉锯！


    热火朝天。


    曹信心无外物，一门心思管控局势，要将一团糟的身体重新整理，带上正轨。


    内力消弭，又在滋生。


    心力交瘁，又在恢复。


    如这般。


    一团乱麻。


    不知过去多久。


    曹信只觉疲惫，难以为继时。


    忽的。


    轰！


    大音希声！


    如聆仙乐！


    在这刹那间，曹信一身内力无中生有，炸裂开来，化作漫天迷雾，充斥经脉，弥漫全身。


    “内力化雾！”


    “真气滋生！”


    在雾状真气滋生之时，仿佛来了生力军，让曹信死灰复燃，心中有大喜悦。


    破境！


    蜕凡！


    自此成就！


    ……


    【生命值：41→46】


    【能量值：49→54】


    【精神值：35→39】


    【根骨：7→8】


    【功法：大日真诀（二层）】


    ……


    “蜕凡境！”


    “一转蜕凡！”


    曹信眼中精光难敛，感受自身，只觉万般自在，逍遥无边。


    雾状真气弥漫全身。


    只觉时时刻刻都在滋养身躯、神魂，又在时时刻刻的继续滋生不断壮大。


    时刻在成长！


    时刻在进步！


    这种感觉太过美妙，让人沉醉不愿醒。


    不止肉身。


    不止神魂。


    不止真气。


    还有更多，包括‘契约空间’，也在扩张，也在强化。


    曹信破境。


    契约强化。


    一直卡在胎息巅峰不敢突破担心冲破契约的战鹰，这时也能顺势突破。


    “来！”


    “双喜临门！”


    曹信从‘契约空间’中唤出一头雾水的战鹰，在他余下三项全都已经达到19级的异术中，选中‘蛮力’。


    随即！


    点化！


    【异术：蛮力（20级）】


    【异术：蛮力（入门）】


    ……


    “嗷！”


    战鹰裂空，刀噼岩山。


    紧随曹信之后，顺利晋升，向世界宣告，破境入蜕凡！


    ……


    破境大喜。


    从前世大梁世界二十岁就开始苦苦追求。


    大梁世界四十载。


    直到这一世。


    曹信才终于如愿以偿，才终于突破。


    惊喜、感慨夹杂，难以言表。


    然而，再回想自己方才破境时的凶险与侥幸，想到破境失败的穆桂英，想到还在大梁世界准备破境的卫菲菲跟曹贤，曹信这时也愈发担忧。


    安卓苹果均可。】


    “桂英当时用的是六等精金、秘银炼制的‘破境仪式’，失败尚在情理之中。”


    “而我用的是五等精金、五等秘银炼制的‘破境仪式’，却险些功亏一篑。”


    这是不是说明，卫菲菲、曹贤她们想要稳定突破，保险起见，最好是四等‘破境仪式’？


    又或者。


    是自身不足？


    再想想当初的司马青莲，用的也只是六等‘破境仪式’，粗制滥造，但突破时看上去却很轻松。


    司马青莲跟穆桂英。


    曹信跟司马青莲。


    到底有什么不同？


    “三维数值？”


    “还是根骨？”


    曹信暂时没法确定。


    而且，即使确定，也无法传回大梁世界。


    “唉！”


    曹信叹息一声。


    时到如今，他除了默默祝福，再无其他用处。


    ……


    吱吱吱~


    战鹰不知曹信愁绪，它破境入蜕凡，正是兴奋的时候，在曹信跟前上蹿下跳。


    曹信见着，不由一笑。


    大梁世界不可追。


    但这一世，形势却一片大好。


    “入蜕凡境，打破桎梏。”


    “让我看看，‘加点’跟‘点化’的极限在哪里！”


    曹信收拾心情，投入新一阶段的修行。


    首先是自身，是加点，是‘大日真诀’。


    前段时间。


    兴许是受限于修为境界，曹信无法再为‘大日真诀’加点，致使这门功法始终停顿在第一层。


    这次突破后，‘大日真诀’顺势突破到第二层。


    但能否继续加点，再进一步，提升到第三层甚至第四层，从而加快自身修行跟成长，还须再试。


    “加点。”


    曹信意念调动源点，加点‘大日真诀’。


    但是——


    “不行？”


    “还是不能加点？”


    ‘大日真诀’纹丝未动，‘源点’半个未少。


    这么看来。


    ‘大日真诀’达到一层后，不能加点，不是因为境界的缘故，而是本身就不能。


    “功法不能。”


    “但术法可以。”


    曹信当时加点‘大日真诀’失败，但加点‘风火轮’却顺顺当当，那时他就有预感。


    现在。


    预感成真。


    “再试试‘点化’！”


    曹信尝试‘点化’自身，点化‘大日真诀’，包括‘风火轮’跟‘九阳神火罩’这两门术法，也都一齐尝试。


    但也不成。


    ‘点化’仍然不能点自己。


    “也罢。”


    “索性也就一项‘大日真诀’不能加点，日后有机会，可以再试试其他修行功法，如果也是这般，大不了，我自己苦修。”


    “术法不必用功。”


    “灵兽不必上心。”


    “修仙百艺，不必我来。”


    “我仅专注于自身修行，专注功法领悟，精力不分散，用在一处，不见得弱于旁人！”


    曹信自信十足。


    于修行上，他优势已经很大。


    不妨事。


    “来！”


    “到你了！”


    曹信唤来战鹰，开始破境后的第一次点化。


    这一试。


    才发现，‘点化’也有新的变化。


    ……

 第十五章 七星会！【月底双倍，求月票！】

    黑风岭。


    战鹰虔诚，蹲坐跟前。


    曹信屈指落在战鹰额前，运动‘点化，。


    轰！


    刹那间。


    如雪崩。


    精气神急剧消耗。


    被点化的是战鹰，但曹信也清晰感受到，类似于自身‘加点，时的时光飞纵。


    一刹那。


    如一年。


    待‘点化，结束——


    「呼！」


    曹信香汗淋漓，瘫软在地。


    【生命值：46（0）】


    【能量值：54（0）】


    【精神值：39（0）】


    精气神！


    尽数清空！


    「这——」


    曹信苦笑。


    在破境之前，不论是点化战鹰，还是原先的阿侠、曹张氏等人，曹信自身消耗的，都只是‘生命值，跟‘精神值，，而且有上限，数据规律。


    但这一次，居然一气耗空精气神。


    浑身酸软。


    头疼欲裂。


    简直不能再糟糕。


    如此状态，要是完全依靠自身调养、恢复，至少得一个月。


    期间修行都要停滞。


    如若休养的不够妥当，甚至不进反退。


    「代价太大！」


    曹信一阵头疼。


    要是日后每次点化都是这么大的阵仗，他还真有些怕。


    精气神见底之后，他现在最多跟一个普通壮汉相当。


    难受是小。


    安危是大。


    「点化战鹰，跟性命安危。」


    「得找到一个平衡。」


    曹信一边思索，一边胡乱吞下两粒‘大还丹，，缓慢恢复。


    到这时。


    他发现：「‘大还丹，还是不够！」


    以曹信目前‘点化，后的状态，别说两粒‘大还丹，，就是吞下一把，也难在短时间内完全恢复。


    除非更珍贵、品质更高，最好是专注于恢复‘精气神，的丹药。


    「下一个要推衍的，就是这类丹药。」


    但曹信也知道，如今身处列国，即使他还有原始仙界，可平日里炼制‘大还丹，的药材都不是应有尽有，后续，即使他推衍出更强丹方，炼制丹药的药材能不能跟上，这才是最大问题。


    因此。


    归根结底，还是要走出列国，走出第二灵台境！


    想着这些。


    曹信再看战鹰——


    【生命值：41（0）】


    【能量值：50（0）】


    【精神值：32（0）】


    跟他一样。


    点化过后，战鹰也被掏空，趴在地上如死狗，吐着舌头不住哈气，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


    这滋味！


    太酸爽！


    「破境后，点化一次，相当于战鹰苦修一年。」


    「正常小恶魔，上限胎息级，异术造诣封顶就是入门，很难再进步。」


    「但战鹰现在是蜕凡境，不能以常理度之。」


    「若是对比大恶魔——」


    「要将一项异术从入门到熟练，大恶魔如果勤奋，一般需要十来年。」


    「从熟练到精通，二三十年。」


    「从精通到小成，五六十年不等。」


    然而，大恶魔的寿命，也就一百五十年左右。….


    也就是说。


    大恶魔终其一生，在异术


    方面的上限，基本就在精通、小成这个层次。


    大成少见。


    正因大恶魔如此愚钝，才鲜少有御兽师会选择它们作为契约灵兽。


    包括战鹰。


    即使起手四项异术，但在长远来看，也比不过先天资质更高的灵兽。


    不过——


    「我没得选！」


    曹信不后悔，战鹰已经是他目前能选择的最佳灵兽。


    再者说。


    「点化一次，相当于苦修一年。」


    「哪怕战鹰正常苦修，需要一百年甚至二百年才能将一项异术参悟到大成、圆满。」


    「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两百次的点化而已。」


    「即使不算丹药，一个月点化一次，两百次，也才十几年。」


    完全可以接受。


    当然。


    这太傻。


    丹药的因素肯定要算进去。


    曹信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尽快推衍出可以迅速恢复精气神的丹药，从而缩短‘点化，之后的‘冷却期，、‘虚弱期，，迅速提升战鹰的异术水准。


    即将扬帆起航，于内于外，硬实力都不可少。


    相较于源点须慎重。


    点化？


    消耗的毕竟只是可再生的精气神，丹药能弥补，可以更随意些。


    ……


    十日后。


    曹信跟战鹰终于完全恢复。


    曹信没敢再继续点化战鹰的‘撕风，与‘蛮力，这两个入门级异术，转而重拾另外两个尚停留在19级的异术——‘变大，与‘铁骨，。


    以及曹信目前掌握的两项术法——‘风火轮，与‘九龙神火罩，。


    这两门异术两门术法，均不到入门级，‘点化，消耗仍是循序渐进，较为符合曹信眼下的情形。


    这十日，曹信跟战鹰状态极差，窝在黑风岭寸步不敢外出，实在教人心有余季。


    「在没有推衍出强力恢复类的丹药之前，尽量避免深度点化。」


    若不然，一旦虚弱期间突遭意外，曹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索性先将其他四术先点化到入门级。


    ‘撕风，不仅能撕裂清风，包括其他类似清风的有形无形之物，例如水流，亦或是结界屏障等等。


    能跑能逃！


    能攻能战！


    较为全面。


    这也是曹信将‘撕风，排在‘点化，的第一顺位的原因。


    ‘蛮力，不必多提。


    大恶魔多是觉醒这一异术，个个愚笨，但个个力大无穷。


    力量！


    永远是最基础，最不可少。


    ‘撕风，+‘蛮力，=招招暴击！


    不可小觑。


    至于‘变大，。


    这项异术能短暂改变体型，在付出部分持久力、行动力的代价下，以换取更大的体型、更大的力量。


    有些类似于神话传说中的‘法天象地，，用来‘爆种，，效果不凡。


    ‘铁骨，是增强体质跟防御的异术，钢筋铁骨，不论是打人还是被打，都好用，性价比极高。….


    四门异术，彼此配合。


    能发挥出的威力，将远远大于四。


    加上再从曹信这里学去‘风火轮，跟‘九阳神火罩，。


    这样。


    全部点化后——


    战鹰坐拥四门入门级异术，两门入门级术法。


    六术配合，未必输给普通二转甚至三转蜕凡。


    于是。


    接下来两个多月，曹信一心扑在这上面。


    他跟苏崖约好，破境后就去见一见他的团队。


    虽说对苏崖较为信任，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俗话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俗话还说，打铁还需自身硬。


    总之。


    将破境后的红利先吃透，将实力狠狠提升一波，再去见苏崖，这不会有错。


    谨小慎微，这是美德！


    两个多月后。


    八月时节，曹信出关。


    ……


    「好小子！」


    「终于肯现身！」


    苏崖又见曹信，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自五月一别，整整三个月没见到曹信，苏崖难免担心曹信会出变故。


    例如破境失败。


    例如横遭杀身之祸。


    修行路，多凶险。


    有的来源旁人。


    有的来源自身。


    防不胜防。


    万幸。


    曹信无恙。


    「我修行时日毕竟太短，不敢贸然破境，就多准备了几天。」


    「劳烦苏崖兄惦念！」


    曹信随口胡诌两句。


    苏崖也未深想，他冲曹信笑道：「谨慎些是好事，如今破境入蜕凡，自此开阔天空，恭贺道友。」


    「同贺同贺！」


    曹信也笑，意气风发。


    一朝破境，天地不同。


    在点化战鹰的这两个多月，曹信也没落下自身修行，已经有深切体会。


    「择日不如撞日。」


    「今日就随我去‘七星会，瞧瞧？」


    苏崖看向曹信。


    曹信欣然应诺。


    ……


    庸国境内。


    龙岭迷窟。


    在迷窟深处，腹心所在，一艘战舰横亘，有人穿梭其中，忙忙碌碌。


    ‘廉贞星君，检查符箓。


    ‘文曲星君，检查阵法。


    ‘禄存星君，检查材质，把控全局。


    每人身后又跟着两三个修士，修修补补。


    还有‘巨门星君，、‘武曲星君，以及‘破军星君，一窍不通，进进出出看稀奇。


    偌大战舰。


    十余人在其中，丝毫不起眼。


    「禄存。」


    「文曲。」


    「廉贞。」


    「过来歇歇。」


    巨门星君待的无聊，招来禄存三人，笑道：「刚收到消息，贪狼正领着那位小兄弟往这里赶。」


    「终于来了！」


    禄存星君闻言欣喜：「这人一来，有足量的‘三等精金，，我就能将‘龙舟，再加强一个层次。」


    禄存星君通过‘七星会，，通过其他各种渠道，搜集大量炼器秘法。最终，在前人钻研的基础上，设计出‘龙舟，的炼制图谱。又亲自担纲总工程师，联合擅长阵法的文曲星君，擅长绘符的廉贞星君。….


    耗时八年。


    耗资巨万。


    生生将‘七星会，大半家底都填进去，最终才建造出这一艘‘龙舟，。


    时间。


    精力。


    资源。


    这么大的投入，如此多的心血。


    禄存星君自然希望能尽善尽美。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技艺有限，资源更是贵乏的情况下，建造出的这艘‘龙舟，，远远达不到禄存星君设计的‘顶配，状态。


    屈服于技艺不精。


    屈服于材料不足。


    禄存星君只能一再精简，一再取舍。


    而现在。


    在即将竣工之前，曹信的突然出现，一个可以稳定产出‘三等精金，的炼器师，对禄存星君，对这艘‘龙舟，，的确意义不小。


    「待会儿人来了，都客气些。」


    「小家伙今年才十七岁，少年人难免心高气傲，多是驴性子，得顺着来。」


    文曲星君深度参与‘龙舟，建造，也清楚‘三等精金，对于‘龙舟，的意义。


    不敢说翻天覆地。


    但至少，能让他们在起航之后，更多一分冲出第二灵台境的把握。


    为了这个目标，哄一哄小孩，这又算得了什么？


    「放心吧。」


    「贪狼都说了，那小子性格温顺，很好相处。」


    巨门星君大咧咧，浑不在意。


    「巨门！」


    「你待会儿少说话。」


    「自己什么德性，不清楚吗？」


    「文曲点的就是你！」


    武曲瞥一眼巨门，不留情面。


    巨门一听，立时炸毛：「我什么德性？总比你好，满肚子算计！」


    「没脑子！」


    武曲瞧不上他。


    「行行行。」


    「别吵了。」


    破军一阵头疼，冲两人道：「你们俩都别说话。一说就吵，让人小家伙怎么看待‘七星会，？」


    禄存三人也跟着劝解。


    巨门气呼呼。


    武曲呵呵笑。


    好赖都没再出声。


    过不多时，六人齐齐神色一振，望向西北——


    「来了！」


    ……


    「龙岭迷窟？」


    「这里就是‘七星会，总部？」


    曹信一阵惊讶。


    他在庸国待了一年多，对其国内各处地界都有一定了解。


    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龙岭迷窟，。


    据传。


    这处曾为蛇母居所，孕育万千蛇蟒，生生将百余大山掏成迷窟，错综复杂。又兼蛇毒残留、蔓延，哪怕蜕凡修士进入其中，也有极大概率迷失方向，困死其中。


    不曾想。


    ‘七星会，居然将总部设置在此处。


    如此一来，‘龙岭迷窟，的凶险反倒成了最好的屏障。


    只是不知。


    他们是如何能在‘龙岭迷窟，中安然无恙的。


    似是看出曹信心中疑问，苏崖解释道：「文曲星君擅长阵法，又契约珍稀灵兽‘盗梦蛊，，两相结合，能在迷窟中铺设路线，指引方向，让我们免于蛇毒干扰。」….


    具体如何结合。


    到底怎样铺设。


    苏崖没细说。


    但是——


    「文曲星君也是御兽师？」


    「盗梦蛊？」


    「这又是什么灵兽？」


    「听上去就很高级！」


    曹信对‘七星会，愈发好奇。


    苏崖笑道：「‘七星会，中，七星君皆为御兽师。这也是五洲主流，是正统。」


    啧！


    曹信又是一阵惊叹。


    他这一世一年多时间，除他自己以外，还没确切的见过几个正宗御兽师。


    结果，‘七星会，一来就是七个。


    搞大批发呢！


    不过。


    再细想想——


    「七星君志向远大，又有能力尝试闯出第二灵台境，自然不会是凡夫俗子。」


    「是御兽师，这才正常。」


    心念转过。


    这一边。


    苏崖又继续道：「至于‘盗梦蛊，，位阶要超出大恶魔。正常成长，成年后，都能达到蜕凡巅峰，能力与‘梦，有关，匪夷所思。文曲星君当初契约成功后，教我等好一阵羡慕。」


    这话不假。


    七星君中，论灵兽的潜力、论珍惜度，文曲星君的‘盗梦蛊，当属第一！


    凭此灵兽，文曲星君甚至在离开第二灵台境后，跟五洲天骄相比，都未必逊色。


    这种际遇，谁都羡慕。


    但却可遇不可求。


    「‘七星会，众人都已经聚齐，等见了面，我再为你详细介绍。」


    「随我来。」


    苏崖没跟曹信多聊，领着曹信，大步深入迷窟。


    …….


    妖僧花无缺

 第十六章 圣王五十五年！【求月票！】

    踏入龙岭迷窟，走不多时，豁然开朗。


    曹信抬眼一看，就见有六人，装扮各不同，男五女一，迎上前来。


    “贪狼。”


    “唐毅道友，幸会幸会。”


    “早听贪狼提过，称唐道友少年意气，丰神俊朗，我愿还怀疑，今日见着，才知贪狼还是保守。”


    六人个个带笑，冲曹信招呼。


    其中。


    唯一女子‘破军’，打量一眼曹信面容、身量，美目流转，更是见面就夸，让人心旷神怡。


    “这些人一直这副德行，相处久了你就知道。”


    苏崖冲曹信笑笑，然后挨个介绍道：“这位是破军，咱们七星会的大管家，今后有什么难题，都可以找她。”


    “唐道友，进了‘七星会’，都是一家人。我比你虚长几岁，要是不介意，往后就唤一声‘珠姐’，免的生分。”


    破军上来就很熟络。


    曹信也不是愣头青，笑应道：“珠姐。”


    “哎！”


    破军笑开颜。


    她今日没带面具，只眉心有一摇光印记，五官工整，是个很大气的美人模样，教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不止破军。


    在场其他几人，包括苏崖，易没易容不清楚，但今日都露了脸。


    看样貌，都挺年轻。


    介绍完破军。


    苏崖又给曹信往后介绍——


    “这是武曲，最是好勇斗狠，你刚刚破境，若是想找人切磋，找他准没错。”


    “这是廉贞，擅长绘符。”


    “这是文曲，擅长阵法。”


    “这是禄存，擅长炼器。待会儿我们要去看的‘龙舟’，就是禄存领衔，文曲、廉贞帮衬，历时八年多建造而成。你也擅长炼器，往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这是巨门。”


    破军、武曲、廉贞、文曲、禄存、巨门。


    曹信一一见礼，一一认识。


    过程中。


    不动声色将今日三次洞悉全都丢给文曲。


    【种族：人族】


    【年龄：26】


    【序列：无】


    【生命值：56】


    【能量值：136】


    【精神值：63】


    【根骨：11】


    【天赋：无】


    【功法：天魔秘典（三层）】


    【术法：天魔钉（入门）、玄阴法盾（入门）】


    【契合度：天魔秘典（8），天魔钉（7），玄阴法盾（7）】


    ……


    “蜕凡二转！”


    “不比苏崖弱多少。”


    “再算上灵兽‘盗梦蛊’——”


    曹信看过，暗暗咂舌。


    但相对比修为、实力，更让曹信惊讶的，还是文曲的年龄。


    去年，苏崖二十四。


    眼前，文曲二十六。


    一个个，都太年轻。


    再看七星会这七人的相处模式，曹信有理由怀疑，余下五人的年龄很可能也只有二十来岁。


    虽说物以类聚。


    但曹信仍是对他们这七个绝世天才怎么聚到一起，怎么志同道合的，对这一过程很感兴趣。


    “建造‘龙舟’，耗时八年。”


    “说明他们至少在八年前就已经相识相知，而且已经组建‘七星会’。”


    “那时——”


    “七个十几岁的孩子？”


    曹信将这这些疑问压在心底，随着苏崖与六人寒暄。


    小聊一阵。


    禄存有些迫不及待：“小唐，走，去看看‘龙舟’，你的炼器造诣还在我之上，待会儿有什么建议跟意见，尽管直言。”


    “不敢不敢。”


    “我只不过在炼制精金方面小有心得，禄存兄能主持炼制‘龙舟’这样的大型法器，胜我何止千百倍。”


    曹信忙道。


    这倒不是他谦虚。


    炼器之道，博大精深。


    材料。


    飞剑。


    刀类。


    针类。


    圈类。


    珠类。


    镜类。


    或煌煌正道，或阴狠毒辣。


    包罗万象，太多太多。


    曹信。


    或者说，司马青莲。


    他目前算得上登堂入室的，仅有材料一类，甚至仅仅是材料中的‘精金’这一单独项目。


    如果将‘炼器’类比为‘体育’——


    ‘材料’相当于‘游泳’。


    那么，‘精金’只相当于其中一个小项，诸如‘蛙泳’。


    甚至！


    连‘蛙泳’都算不上，只是‘蛙泳’的其中一个姿势、一个技术要点。


    放眼整个炼器体系，不值一提。


    反观禄存。


    他能一人主持‘龙舟’这样的大型项目，炼制这样的大型法器，在炼器一道，论广博，论精深，都要远远超过曹信。


    “司马青莲。”


    “还得继续努力！”


    曹信心下感慨。


    随后，在看到‘龙舟’实体之后，这一感慨愈发深刻！


    ……


    “‘龙舟’全长61丈9尺3寸，宽7丈2尺4寸，重2800万斤，最大续航时间7天，最快速度能达到每个时辰4600里。”


    “全舰计有五万七千组阵法，十三万六千多符箓。”


    “预计能抵挡四百名蜕凡一转合力一击。”


    禄存带着曹信，站在看台俯瞰龙舟。


    这艘‘龙舟’是他得意之作。


    特别是能在列国这样的贫瘠之地，建造成这样的龙舟，令人成就感倍增。


    “龙舟！”


    曹信看着下方庞大造物，很能理解禄存的骄傲。


    换成是他。


    别说建造这种龙舟，就是当初第一次炼制出最粗糙的‘破境仪式’，也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那‘破境仪式’跟眼前‘龙舟’一比，连玩具都算不上。


    “厉害厉害！”


    曹信由衷夸赞。


    禄存也笑，又补充道：“现在距离竣工还差一点，有几个收尾的部分我不是很满意，就等你的‘三等精金’，为‘龙舟’画龙点睛。”


    “可我技艺疏松，每个月最多炼制三二十两‘三等精金’，只怕杯水车薪。”


    曹信原先也以为自己的‘三等精金’能帮上大忙。


    但这时看过，才知道——


    一艘‘龙舟’大几千万斤，而他一个月最多最多三四十两‘三等精金’。


    简直九牛一毛！


    “无妨。”


    “好钢用在刀刃上。”


    “真正必须‘三等精金’的，也就那么几个要紧部件。”


    禄存笑笑，就带着曹信深入龙舟细看。


    ……


    接触跟加入‘七星会’的过程，比曹信预想的还要顺利。


    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全心全意，要飞出列国，离开第二灵台境，前往更广袤的天地去闯荡，去打拼出一个璀璨的未来。


    随着预定出发日期的临近，七星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如火如荼。


    热火朝天。


    紧锣密鼓。


    同时又伴随着未知跟忐忑。


    曹信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除了给七星会供应‘三等精金’，除了时常去‘龙岭迷窟’看一看‘龙舟’的收尾进度，其他时间，仍在忙自己的事情。


    而他自己的事情——


    修行！


    修行！


    还是修行！


    自大梁世界以来，曹信的修行，一直都不是走的正路。


    从一开始的‘寿世青编调身法’，再到‘紫霞神功’，再到‘月术篇’，很少有机会脚踏实地的苦修，几乎全都是倚仗‘源点’快速提升。


    虽说也是苦修，但感官毕竟不同。


    到这一世。


    在一开始，《大日真诀》也是倚仗‘源点’，加点提升，从而迅速入门。


    但到了20级后，到了蜕凡境后，就再不同。


    无法加点。


    只能踏踏实实苦修。


    这是别样体会。


    如同一直踩在云朵上的两只脚，终于落了地，不再悬浮，更为切实。


    曹信沉浸其中——


    遇着困惑，抓耳挠腮。


    每多感悟，喜不自禁。


    修行伴随着喜怒哀乐，更加生动，却也更加艰辛。


    ……


    “蜕凡境修行，着重在一个‘蜕’字上。”


    “蜕变！”


    “升华！”


    “洗去凡尘！”


    “是从人往仙的转变尹始，是从平凡往超凡的华丽蜕变。”


    曹信目前初入蜕凡，仅为蜕凡一转，修行起来倒是较为容易：“熟悉真气，壮大真气，直至充盈全身。”


    听起来，很容易。


    甚至。


    在刚破境的两个多月，曹信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自身真气的增长。


    简直爽歪歪！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曹信才发现，真气无时无刻不在增长，这不假。可越往后，增长的速度越慢。


    一顿操作勐如虎。


    细一看。


    涨幅却不尽如人意。


    “按着苏崖、文曲等人的说法，踏入蜕凡境后，初期根本不需要关注真气，自行就能增长，不知不觉就到极限，可以着手跨入二转。”


    这是曹信从七星会七人那里取的经。


    很显然。


    这七个全都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个个都是绝世天才，骨骼惊奇，人人根骨破十，达到十一、十二的恐怖高度，即使不用心修炼，真气都能自动滋生。


    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他们的经验，不适合曹信。


    “我若要提升修行进度，一是提升根骨，二是提升对功法的领悟，三是借助丹药、阵法等等外物。”


    曹信念动，兼顾外功，苦修内功。


    忙忙碌碌中。


    一年又一年。


    转眼间。


    又是近两年过去，已是圣王历五十五年四月。


    ……


    原始仙界。


    苍茫大地，一成不变。


    大夏王国，日新月异。


    曹去病引领的夏王朝，延续了曹信在位时的基本国策，主张大力发展人口。


    一方面鼓励国人生育。


    一方面接触、吸收和吞并周边中小型部落。


    双管齐下。


    人口激增。


    乾佑五十二年的时候，大夏国、野总人口仅有四万三千。算上那几十年来了领地后又陆续过世的，已经过了六万这个节点，逼近七万。


    往后这三年。


    人口更是井喷，年增长近万。


    “截止今年二月，现有国人四万五，野民两万四，总人口六万九千。”


    “其中十岁以下的孩童占据六成，足有四万。”


    圣殿最高层，曹去病给曹信介绍大夏目前的人口状况。


    一句话！


    很不健康！


    因为大力鼓励生育的基本国策，使得每年新生儿太多，占据太大比例。还有新近归附未曾开化的野民，也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精力去教导，短期内不但不是助力，反而是极大压力。


    在这种格局下。


    夏王朝的一根弦已经绷紧。


    要不是曹信先后在‘大梁世界’跟‘列国’，大手笔采购大量粮食、布匹甚至油盐酱醋等等生活必须物资，夏王朝就要活活被拖垮。


    即使如此。


    被曹信这样帮衬的夏王朝，从根本上，是畸形的，不利于良性发展，不利于长治久安。


    “先缓一缓。”


    “鼓励生育的政策也先停下来，包括对周边部落的吸收、吞并，都缓下来。”


    “集中全力，先消化。”


    “至少要将孩童的比例降到三成，将国、野比例拉开到至少三比一。”


    “发展农业、工业等各项产业的时候，教育、思想跟法律建设，也不能落下，特别是教育。”


    曹信及时叫停人口政策，又仔细叮嘱曹去病。


    大夏的发展，主要是人口，这关系到曹信的‘造化’。


    源点。


    奖励。


    都跟人口挂钩。


    因此，这些年，曹信才会持续推进人口激励政策。


    但他懂得张弛之道。


    时紧时松。


    一张一弛。


    确保大夏长期稳定健康发展，这才是长久之道。


    疯狂爆人口，枉顾大夏国情，最终人口短暂增长上来，但国民素质下降，国家乱成一团糟。


    这不是曹信想要的。


    这是竭泽而渔。


    不可取。


    “好。”


    “我待会儿就吩咐下去。”


    曹去病笑着点头。


    她作为大夏目前的掌舵人，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甚至已经看到大夏国野内外一些乱子，许多隐患。


    这时见曹信主动叫停，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边。


    曹信看着曹去病，见她脸上多有疲态，意识到：“你在王位上坐了也有三十三年，要是累了，不妨退下，来我圣殿专心修行。王业催人老，不当也罢。”


    相遇那年，曹信才八岁，曹去病也才十二。


    一转眼。


    五十五年过去。


    曹信活出第二世。


    而曹去病在大夏劳心劳力，不但显出疲态，更是多出老态。


    昔日野人少女。


    已成中年女王。


    岁月不饶人。


    是该歇歇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过段时间，大夏南北二城建造完成，国内情形稳定下来，我再退。”


    “左右也就几年。”


    曹去病倒不是恋栈不去，实在是大夏目前的形势算不上好。


    刚刚才说过，一堆问题，迫在眉睫。


    这时禅让王位，难免动荡。


    不合时宜。


    “行。”


    “你自己拿主意。”


    曹信点头，没再劝。


    ……

 第十七章 两年后！【月底最后一天，求月票！】

    跟曹去病聊了好半天。


    从古到今。


    从大夏到自身。


    再从现在到未来。


    在原始仙界，唯有从小养大的曹去病，手把手从野人逐渐教导成为大夏女王的曹去病，曹信的感情最深，算是他在原始仙界唯一的牵绊。


    余下——


    大夏。


    圣殿。


    都差一些，比不得曹去病。


    中午将她留下一起吃饭。


    今日仍是曹信亲自下厨。


    “这么多年，还是大哥的手艺最香。”曹去病唯有在吃饭的时候，依稀还能看出当年模样。


    当初。


    她刚来领地，跟曹信相依为命。


    话不会说。


    饭不会做。


    全都是曹信操劳，属她吃的最香。


    “好吃你就多吃点。”


    曹信笑着。


    吃完饭。


    曹去病离去，又变回日理万机的女王。


    而曹信则仍留在圣殿，点开今日造化。


    【恭喜门主获得：大中通宝50枚，大米5斤，猪肉1斤，食盐50克！】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源点*50】


    【恭喜门主额外获得：颠倒八门小须弥阵旗*1】


    ……


    “九万人！”


    “颠倒八门小须弥阵旗！”


    曹信早有预感，但仍是惊喜难免。


    ‘九万人节点’达成！


    第八杆‘颠倒八门小须弥阵旗’到手！


    “这下齐了！”


    至此，一整套‘颠倒八门小须弥阵旗’全部凑齐，终于能派上用场。


    往后两天。


    曹信全力炼化阵旗。


    等到第三天，终于初步堪用。


    “阵！”


    “起！”


    曹信手将八杆袖珍阵旗往空一抛，顿时迎风招展，隐没空中。


    不多时。


    虚空泛起涟漪，实景逐步虚化。


    下一瞬，曹信所在的这片空间似乎被切割，或者说，是被复制，遗世独立，不染尘埃。


    在外界。


    在圣殿。


    再寻不见任何痕迹。


    仿佛凭空消失，似乎处在另一维度。


    看不见。


    摸不着。


    但曹信分明就在那里。


    “好！”


    “好啊！”


    尝试一番，琢磨一阵，曹信大喜。


    这套阵旗看似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攻防，但拿来藏身却太好用。


    日后。


    不论是在野外开辟洞府，还是长期闭死关苦修，将这套阵旗排布开来，旁人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自是最安全不过。


    不止闭关。


    还有‘点化’。


    这两年，因为深层次的点化，会消耗自己跟战鹰的全部精气神，造成长时间虚弱，成为致命弱点，因此，曹信没敢放肆过多点化。


    但现在。


    有了这套阵旗，在点化之前，完全可以将阵旗布置下来，做好防护，再来催动。


    这样即使事后虚弱，也不怕被宵小所趁。


    闭关。


    点化。


    以及日后念头回归原始仙界后五洲世界这边的身体。


    都有了妥善安置。


    “太有用了！”


    曹信喜难自禁。


    有这样一套阵旗，往后再无后顾之忧。


    ……


    仙崖山南。


    九阳炼器所。


    这是独立于圣殿器堂之外的一处综合炼器所，共计拥有二十间炼器室，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三间，均配置有地火导引阵法，使用地火炼器。


    负责这座炼器所的，正是已经飞升三年多的大梁第一人、大夏第一位飞升者——司马青莲。


    专注炼器。


    三年如一日。


    不但日日有材料可供炼制，还有曹信从列国搜罗得来的各种有关炼器的典籍。


    实操！


    理论！


    两相结合。


    使得司马青莲的炼器造诣突飞勐进，成为大夏与圣殿中，名副其实的炼器第一人。


    曹信对他多有倚重。


    但是，正因为炼器以及理论钻研，甚至还要教授学徒。


    种种琐事、俗务，耽搁了司马青莲太多时间跟精力。


    又苦于没有合适的功法，没有充足的资源。


    是以，在修行方面，司马青莲这三年收获甚微。


    【根骨：10】


    【年龄：88→91】


    【序列：无】


    【生命值：42→48】


    【能量值：51→63】


    【精神值：45→52】


    【功法：大秘八法（22级）】


    【武技：河汉星幻（21级）、金钟魔罩（20级）】


    【武技契合度：大秘八法92%、河汉星幻88%、金钟魔罩70%、……、略】


    ……


    “破境三年就这个德性？”


    曹信看过司马青莲的面板，一阵摇头。


    在大梁世界时，司马青莲也算是一时天骄，更在曹信的帮助下，成为第一个飞升者。


    但飞升之后，却泯然众人。


    三年过去。


    修行进度还赶不上曹信。


    “你这修行得抓点紧。”


    曹信微微皱眉，敦促司马青莲。


    “属下未敢懈怠。”


    “只是——”


    司马青莲脸上苦涩。


    他这个‘飞升者’可算是倒了血霉，遇到曹信这么个恶徒。


    飞升三年多。


    除了最开始两个月在外转了转，后面整整三年，一直被按在‘九阳炼器所’勤勤恳恳的给曹信炼制精金。


    催催催！


    简直不当人！


    这才耽搁修行。


    结果，现如今，又开始嫌弃他修行不上心。


    谁不憋屈？


    不过，对于曹信，司马青莲早就没了脾气，懒得跟他争辩，刚好今日曹信提起，他就顺杆子往上爬，跟曹信诉苦：“属下才疏学浅，没有往后修行的功法，每一步提升都太艰难。可恨修为不够，无法为陛下分担更多。”


    司马青莲不敢提曹信剥削他的这茬。


    甚至，连向曹信求取蜕凡功法，打的旗帜，也是想要修为提升后更好的为曹信做事。


    任劳任怨。


    力求让曹信使的放心、用的舒心，尽力提高自己对曹信的价值，以免帮不上忙之后被嫌弃，沦落为牺牲品。


    毕竟，哪怕曹信不会杀他，只是将他遗忘，在一定程度上，也宣告了他的结局。


    司马青莲这几年已经看清楚，在这个劳什子‘仙界’，曹信就是王。


    一旦被曹信遗忘，将他钉死在这个职位上。


    那这一辈子，可就全完了。


    故而。


    “要趁着曹信手上无人可用，尽力配合，体现价值。尽力成长，跟上步伐。”


    “这样才能不被甩开，不被遗忘。”


    事实证明。


    司马青莲的想法很正确。


    他在‘九阳炼器所’的工作，包括在炼器理论上的学习跟钻研的程度，都被曹信看在眼里。


    上进的人。


    值得培养。


    “这是《三焚九变圣功》，火属性御兽功法。”


    “你往后可勤加修习。”


    司马青莲从曹信手中接过一卷秘籍，大喜过望。


    他最怕的不是被曹信呼来喝去随意支使，而是担心原地踏步，没有成长，最终暗然落幕。


    好不容易飞升。


    千辛万苦来到‘仙界’一遭。


    这种情况是司马青莲最不愿意看到的。


    以往三年。


    一片暗澹。


    直到今日，才算是瞧见曙光。


    “留得青山在！”


    “总有翻盘日！”


    “只要不死，总会出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今日受制于曹信，且依他忍他，默默积累，默默蛰伏。总有一日，要教他知道我的厉害！”


    司马青莲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甚至将敌意、恨意全都刻意忘却：“唯有降低曹信对我的防备心，取得他的充分信任，甚至成为他的心腹，从他身上汲取养分，这才是我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生存之道！”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心念电转。


    “谢陛下恩赐！”


    “属下一定刻苦修行、艰苦奋斗，不教陛下失望！”


    司马青莲面上装作‘受宠若惊’，忙向曹信再三拜谢。


    “我不听你说，只看你表现。”曹信摆摆手，知道司马青莲什么德性，懒得跟他聊太多感情。


    这人被‘打神鞭’节制，只要还想活命，就容易掌控。


    “从今天开始，你不必每天炼器，还是跟刚飞升时一样，出去随便逛，每两个月我会招你回来一次。”


    “算是给你放放假。”


    “但是修行、炼器，以及资源找寻，你仍须尽心尽力。”


    “望你不要辜负曹某一番好意。”


    曹信冲司马青莲摆摆手，不顾后者喜出望外，就将人打发出去。


    司马青莲欢天喜地，飞升以来第二次离开领地。


    ……


    临近五月。


    曹信逐项安排后事。


    ‘七星会’的出发日期定在五月初五，一旦启程，赶路过程中，凶险极多，曹信必须全心全意扑在上面，不敢随意分神。


    因此原始仙界这边的事务，得安置妥当。


    将司马青莲打发出去，也是为了领地的稳定着想。


    ‘九阳炼器所’从原先在司马青莲的带领下全力炼制‘三等精金’，往人才培养方面转，着重培养的是炼器材料方面的炼器师。


    再有圣殿。


    曹信最上心的仍是丹堂。


    往下器堂、符堂、阵堂等等，因为缺少顶门立户的人物，更缺少相应资源、诸多典籍，均处于第二档次。


    目前。


    丹堂主要炼制的，一是‘大还丹’，二是‘补元丹’，都是‘普通一等’的丹药。其中，‘大还丹’有益修行，增长真气。‘补元丹’能回复‘点化’过后的精气神消耗。


    只不过。


    ‘大还丹’对内力的增长效果不凡，对胎息境的修行有极大助益，可对真气、对蜕凡境，就差了些。


    再到‘补元丹’，也很难短时间将完全消耗的精气神完全弥补回来。


    都还差些。


    但没办法。


    列国资源不足，药材原材料欠缺，哪怕曹信有‘衍法’，推衍出‘基础级’丹药，药效更佳，可没有药材，炼制不出来，有什么用？


    只能先凑合。


    而且。


    就是这样，这两种丹药，还是‘特供’，基本是专一供应曹信。


    至于圣殿、大夏中的修行者，一般供应的都是‘小还丹’甚至‘少还丹’，聊胜于无。


    这一类‘普通二等’、‘普通三等’的丹药，也是圣殿丹堂后进炼丹师的主要任务。


    在曹信的规划中，原始仙界两条腿走路——


    大夏发展人口。


    圣殿培养修行者，包括炼丹师、炼器师、制符师、阵法师，争取成为一座综合性的修行圣地，从而培养更多更强大的修行者，守卫大夏。再一方面，更多的技术性人才，也能为曹信在现实中迅速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技术保障。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仅靠圣殿还不够，大夏是基本盘，必须得稳。


    因此。


    在即将离开列国之前，曹信频繁出入各国，通过这三年积攒下来的一点微薄的人脉，大肆采购粮食、布匹、油盐酱醋等等基本生活物资，为大夏做好保障工作。


    这一去，祸福难料。


    时间长短也不可预测。


    粮食是重中之重。


    这也是曹信在这个节点让曹去病先停下大夏的扩张，转而苦练内功、巩固基本盘的很重要一项原因。


    随着大夏这一摊子越来越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决策，都要足够慎重。


    曹信可不敢贪多求快，最终玩崩，一败涂地。


    ……


    原始仙界，千头万绪。


    说复杂，也复杂。


    说简单，其实也简单。


    大夏交给曹去病。


    圣殿交给丹堂堂主瓦丹。


    曹信只管吩咐，定下基调，其他不用他过多操心。


    他将原始仙界理顺之后，就回归列国。


    这一世。


    列国起步。


    曹信没什么牵挂。


    他这一世的身体是‘唐毅’的，是庄国南巴城厉锋校尉唐一品的私生子。


    但早在曹信到来时，‘唐毅’就因为落水后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活活烧死。


    对这样的家庭。


    曹信可不管原主‘唐毅’怎么想，对他而言——


    报复不必。


    感恩大可不必。


    权当路人，着实没什么好卷念的。


    这一来，就更简单。


    时近五月。


    曹信回到庄国，回到‘青蛇岭’，来到他当初放置‘须弥仙符’的地点。


    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回来。


    ‘须弥仙符’留不留的问题，曹信也考虑过。


    “如果留下，后续乘坐‘龙舟’闯荡重重险阻，即使遇见致命危险，我也能轻松脱身，这是一重最强力的保障。”


    “可一旦成功闯出去，短期内我不可能再回来。那么，在五洲，在万象大陆，‘须弥仙符’暂时就没用处。万一，不得已，使用了，我就一朝回到解放前，回到‘青蛇岭’，要重新往外闯。”


    留着不动，有利有弊。


    而带走呢？


    “要是随身带走，等平安抵达万象大陆，就能寻个妥善地方再行安置，成为我闯荡新世界的最大倚仗。”


    “可万一途中就出现凶险，我便少了一桩退路。”


    曹信皱眉，看着手上五块‘子符’，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动：“前途未卜，保命要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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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启程！【新一年，求一下月票！】

圣王历五十五年，五月初五。


    这日。


    龙岭迷窟，群贤毕至。


    苏崖领衔七星会，三十来人在前一天陆陆续续就可以全部赶到。


    七位星君。


    四位炼器师。


    四位阵法师。


    四位制符师。


    还有分配给每位星君的两个名额。


    一共三十三人。


    其中——


    有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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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五洲篇 第二集 修罗学府 第一章 驻第二灵台境第十四接引署！【求月票！】

最后一关‘风暴潮汐’，考验更多在自身。


    苍莽大地。


    龙舟独行。


    曹信等三十三人盘坐其中，专心抵御天地间灵气起伏酿造的能量潮汐。


    起起伏伏，带动自身真气潮涨潮消。


    这是凶险。


    也是机遇。


    ‘涨潮’时真气大增，能为后续修行扫清诸般障碍，愈发轻松。


    但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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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一天。

头疼屁股疼，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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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了

全身难受，明天还得请一天假，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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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修罗学府修行学院御兽走兽系第二专业一年级辛十三班，唐毅！

一路上，李丰尧提点不少。


    众人从第十四接引署前往修罗学府，自接引署驻地‘鸣魂岛’启程，航海十天九夜，才抵达万象大陆最北端大雪山。


    随后，再傍着澜沧江边，径由剑山、云苍山，到了南涧，再顺着飞龙山龙脉，傍着元江向东南行，直达修罗岭。


    修罗学府就坐落在修罗岭中。


    较为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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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司徒午！打零工！【求月票！】

“咦？”


    “你是新来的？”


    还未进入洞府，就听一旁竹林传来声音。


    曹信侧头看去，只见一个机敏少年探头过来，见曹信望来，少年忙道：“我住五二二号，咱们是邻居。你也是学府弟子吗？怎么七月份换洞府？”


    少年很热情，大步走来好奇询问。


    修罗学府每年二月初一开学，新生分配洞府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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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缺钱！花钱！赚钱！【求月票！】

修行学院的必修课程，包括修行课、实战课以及认知课三个大类。


    第一类，修行课，顾名思义，专一教导修行，一般是学府讲师的大课高屋建瓴，助教的小课深入细节，兼辅导员的查缺补漏。


    从而在三个层次，共同推进跟指点学府弟子的修行。


    第二类，实战课。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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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曹信被助教训诫！【求月票！】

一口气购入三十头白板小恶魔，曹信为的自然不是劳什子训练出售。


    对于小恶魔。


    或者说，对于所有异兽，他都有独特的开发技巧。


    “一头白板小恶魔，即使健健康康茁壮成长，价值也不过三五个绩点。”


    “而一星小恶魔则能卖出一百到三百的高价，至少三十倍的暴利。”


    “要是能培养出二星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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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赤贫在昨日，暴富在今朝！【求月票！】

    “官兄请留步。”


    官聪正待回转洞府，见是这堂课大出风头的唐毅出声叫他，心下一奇，面上笑道：“有什么事？”


    修罗学府，卧虎藏龙。


    有的招摇过市。


    有的不显山不露水。


    官聪则居于中间，不显摆，但也不刻意遮掩家世。


    故此，辛十三班的弟子都知道，这官聪父母在外经营买卖，规模不小，家财颇丰，是班中条件最好的弟子之一。


    为人也好相处。


    曹信这才第一个找上他，开门见山道：“我侥幸弄到一头三星恶魔，不知官兄感不感兴趣？”


    “三星恶魔？”


    官聪一怔，紧接着反应过来：“真的假的？！”


    今日刚见识四星恶魔的风采，曹信居然还能再拿出来一头三星恶魔？


    什么是三星恶魔？


    三项异术觉醒！


    直升蜕凡无阻！


    这在胎息境、蜕凡境，已经算是灵兽中的小极品，可遇不可求。


    比如战鹰。


    即使在未曾动用‘变大’跟‘风火轮’时，仅凭三项异术也能以一转中段的修为，打压蜕凡二转的马池。


    可见即使是三星恶魔，实力也很强劲。


    而且，细加培养，往后在大恶魔的基础上再往上进阶、进化的希望也是大大的。


    官聪虽已契约灵兽，但对三星恶魔仍然感兴趣。


    “哪敢湖弄官兄，自然是真的。”


    曹信苦笑道：“官兄也知道我出身第二灵台境，在修罗学府属于初来乍到，没什么人脉。侥幸得到这头三星恶魔，也少有门路能出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官兄。”


    这话倒是实在。


    曹信有‘洞悉’跟‘点化’，培养二星三星恶魔都不是难事。


    比如这一批三十头小恶魔，才仅半个月，曹信就从中筛选并培养出第一头三星恶魔。而这时，在他洞府中，尚还余下二十头小恶魔未被洞悉，这里面保守估计，怕是还能再出一头三星恶魔。


    哪怕没有，仅此一头，也能让曹信赚的盆满钵满。


    但前提是，能找到买家，而且是不声张的找到买家。


    辛十三班的这些同学，皆为新生，一个个穷得叮当响，就别奢望他们能买得起三星恶魔。


    司徒午这样的邻居，也只是一年级第二年，苦哈哈的在同系师兄的实验室里打零工，同样买不起。


    不止他们。


    整个一年级，能买得起三星恶魔的，少之又少。


    而高年级师兄师姐，他们早早契约灵兽，对三星恶魔的兴趣大减。再者说，曹信也不认识什么师兄师姐。


    因此，在将目前圈子划拉划拉后，官聪成为第一人选。


    这人家世、品性摆在这里，就是最合适的买家之一。


    “初来乍到？”


    “哪个初来乍到能有你这本事，自己契约一头四星恶魔，才仅一个月又弄到一头三星恶魔？”


    官聪笑笑，他也不吊曹信胃口，当场就道：“你给个实在价，我问问爹娘。这事我做不得主，得看他们。所以能不能成，我不敢打包票，这要跟你说在前头。”


    官聪也是个实在人。


    他大概知道一头三星恶魔的价格，数千绩点，倒不是说他拿不出来，但他已有灵兽，要让他自掏腰包再去购入这头三星恶魔，没这必要。


    曹信也理解，就道：“灵兽学院那边六月份曾出过一头三星恶魔，售价是六千三百绩点。我这三星恶魔来的侥幸，伯父伯母要是有意，五千五百绩点就行。”


    “五千五百绩点。”


    “行。”


    “我待会儿就联系爹娘，成不成的，最迟明后天给你答复。”


    官聪直率、大气，一口应下。


    出身第二灵台境。


    契约四星恶魔。


    能弄到三星恶魔。


    这样的人，值得他结交。


    ……


    修罗学府近三十万弟子。


    说多不多。


    说少不少。


    曹信在辛十三班的实战课上大出风头，四星恶魔惊艳全班，但消息传播的却不快。


    毕竟都是一年级第一年的新生，交际有限。


    从辛十三班往外扩散，消息传的又慢又失真。


    几经转手。


    就只能零星听到‘四星恶魔’的传闻，听不到‘唐毅’的姓名。


    曹信渐渐适应修罗学府的‘狂放’与‘张扬’，对这件事的后续影响持续关注，但也并未一心扑在这上面。


    他目前的主业，仍是点化小恶魔。


    官聪很靠谱。


    在第二天，就给曹信回信，称家里答应他的报价，愿意收下三星恶魔。


    第三天。


    官聪就领着家中管事过来，进行交易。


    “蛮力。”


    “铁骨。”


    “狂暴。”


    “很基础的三星恶魔，不过也算难得。”


    官家管事名唤‘吕博’，是跟随官聪父母数十年的老人，他检查过三星恶魔后，就让官聪当场给曹信转去五千五百绩点，钱货两讫。


    随后吕博又冲曹信道：“今后若是有二星三星甚至是四星恶魔，我们‘金眼商行’都收，根据觉醒的异术不同，定价也不同。这是报价单。”


    蛮力、铁骨、狂暴、撕风、变大、复苏。


    小恶魔一共可能觉醒的六项基础异术，按照不同的排列组合，报价单上给出不同的价格。


    三星恶魔中，曹信刚刚售出的‘蛮力+铁骨+狂暴’的这种组合，是三星恶魔中售价最低的一种。


    报价单上，给三星恶魔中的‘撕风+复苏+蛮力’这一组合的报价最高，达到七千绩点。


    四星恶魔，最低一万两千绩点起。


    都是天价！


    ……


    带着三星恶魔回转途中。


    官聪冲吕博道：“唐毅是从第二灵台境出来的，初来乍到，能弄到一头三星恶魔已经是侥幸，吕叔还真指望从他这里还能收购？”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成习惯了。”


    “管他能不能再弄到，我留一份报价单，也不费事。”


    吕博笑笑，但随后又补充道：“照你说的，这人自身契约一头四星恶魔，刚入学又售出一头三星恶魔，兴许还真有什么门路。他的价格不高，不管是咱们商行转手一卖，还是自用，都划算。我倒是盼着他有源源不断的二星三星恶魔。”


    “吕叔说的有理。”


    “我学到了！”


    官聪眨眨眼，用心记下。


    他学的记的是吕博对于商机的把握，哪怕希望渺茫，也不会放过。特别是举手之劳，更是顺手为之。


    这是他需要学习的。


    日后。


    能从修罗学府顺利毕业当然是好，可以直接进入仙盟编制在身。


    但如果不能毕业，将来回家继承家业，这些早晚用得上。


    ……


    吕博想的周全。


    但曹信更周全。


    “一棵树上吊死，最是要不得。”


    他从官聪这里挖得第一桶金，五千五百绩点直接让他腰包鼓起来。


    曹信感恩。


    但是第一批三十头小恶魔中——


    两头三星恶魔。


    三头二星恶魔。


    曹信还是只卖给官聪那一头。


    余下另一头三星恶魔与三头二星恶魔，他托苏崖在丹法学院那边物色买家。


    最终，三星恶魔以五千三百绩点出手，二星恶魔均价八百三，再刨除分给苏崖的二百九十绩点的提成，曹信一共到手七千五百绩点。


    算上第一头三星恶魔的五千五百绩点。


    第一批！


    曹信狂赚一万三！


    从赤贫到暴富，才仅一个半月！


    ……


    “一万三千绩点。”


    “战鹰的一整套‘进化仪式’，五百绩点。”


    “一套三等‘破境仪式’，四千绩点。”


    “一百组第二档次的‘点化丹药’，七千五百绩点。”


    洞府当中，曹信算账。


    一万多的绩点，看似好大一笔数字。


    但真要敞开手脚去花，又不够看了。


    战鹰的‘进化仪式’还算便宜的，只要五百绩点。


    当然。


    对修罗学府中的草根弟子而言，他们整个一年级，前后五年，兴许都在为攒够五百绩点，换一套基础的‘进化仪式’而努力。


    例如司徒午。


    他在实验室中做助手，薪资会比曹信进去高一些，一个月下来，应该能挣个四五十绩点，已经算是好工作。


    但也需要近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够五百绩点。


    修行学院的普通弟子，别说一年，五年都悬。


    有的甚至到了二年级才攒够绩点，得以让灵兽进化。


    苦哈哈！


    太心酸！


    但这还只是一次性支出。


    更多的，比如‘破境仪式’。


    蜕凡十二转，一转一破境。


    最垃圾的六等‘破境仪式’忽略不计，即使是曹信当初破境入蜕凡使用的五等‘破境仪式’，价格也要一百绩点。


    但五等还不稳妥。


    一年级勉强可用。


    等到二年级、三年级，失败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四等才算合格。


    而四等‘破境仪式’，一套至少需要五百绩点。


    再往上的三等，更是高达四千绩点。


    一般人根本消耗不起。


    也就是曹信。


    一则赚钱简单。


    二来，他当初破境时，没条件，只能用五等‘破境仪式’，险些失败，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如今有条件，当然要尽可能的提高档次，降低失败几率。


    四千绩点！


    这是大手笔！


    而且还仅是一转破二转。


    再往后，每次提升，仍须‘破境仪式’，这就不是一锤子买卖。


    进化仪式。


    破境仪式。


    这全都是刚需。


    此外，还有修士日常修行所需的丹药，还有灵兽平日里要吃的食物。


    林林总总加起来。


    普通一年级新生，一年下来，哪怕再三节俭，两三百绩点总是要花的。


    进入修罗学府求学，绝不是仅靠自身就能做到的。


    绝大多数，不说跟官聪比，但例如司徒午，包括马池，他们一个个，背后也都有父母、家族，每年除了自己在学府勤工俭学挣些辛苦钱，更多的，还是要靠着家里的支援。


    普通修行人家，可能父辈数十年的积蓄，在一年级、二年级就要消耗一空。


    但就是这样，仍有数不尽的家庭，数不尽的年轻修士，前赴后继要进入修罗学府。


    曹信等人能免试入学，实乃万幸。


    ……


    绩点！


    资源！


    这是修行者绕不开的，哪怕是进入修罗学府的天之骄子，也同样如此。


    而其他学府弟子尚且如此。


    需要大量丹药以支应‘点化’所需的曹信，需要的绩点更是车载斗量。


    “一百组二档丹药，只够我点化战鹰五十次。”


    “每天六次，顶多九天就用完了。”


    不算不知道。


    一算吓一跳。


    想要迅速提升战鹰的实力，想要不间断的点化，其间投入简直是天文数字。


    但是——


    五十次点化！


    相当于战鹰五十年苦修！


    “即使你再愚笨，五十年，如何也能将一门异术提升到‘熟练’乃至‘精通’层次。”


    曹信掐指一算，现在距离‘无限制擂台赛’只剩下不到半个月，这是神仙打架，他今年肯定是赶不上。


    但十一月份的‘限制级擂台赛’，曹信很感兴趣。


    “还有四十多天。”


    “要是能将战鹰的其中两项异术提升到‘精通’层次，闯过海选赛应当不难。”


    “后面边比赛边点化。”


    “赛程四十多天，再将余下两门异术提升到‘精通’层次，又或是干脆点出一门‘小成’层次的异术，在一年级，不说横扫，但是挺进决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今年‘限制级擂台赛’的奖金跟奖品明细还未公布，但曹信已经打听过往年的奖金奖品，实在眼馋。


    没机会也就罢了。


    但拼一拼，今年就能搏一搏，没道理不努力一把。


    “接下来一直到年尾，我拼了！”


    “三星恶魔！”


    “点化战鹰！”


    曹信准备在这一年最后三个多月，将自身修行放一放，全力主攻‘限制级擂台赛’！


    ……


    磨刀不误砍柴工！


    磨刀霍霍向猪羊！


    从这一日开始，曹信加快自己的步伐，更加狂放。


    在购入第一批三十头小恶魔之前，曹信甚至连一星恶魔都想去点化，但最终，三十头小恶魔中，他还是只点化了三星跟二星的，实在不愿浪费自己宝贵时间去点化一星恶魔，赚个几十上百绩点，性价比太低，曹信看不上。


    等到第一批小恶魔出手后。


    一方面。


    曹信切实体会到二星恶魔跟三星恶魔的利润差距。


    再一方面。


    通过自己亲自售卖一头三星恶魔，以及通过苏崖出手一头三星恶魔与三头二星恶魔，曹信有了经验，发现，在偌大的修罗学府中，低调出手几头三星恶魔，根本翻不起波澜。


    甚至就连他契约四星恶魔的消息，在修罗学府中传播的都很有限，不算什么新闻。


    这让曹信有了底气，胆子变大。


    相较于二星、三星恶魔的售价，曹信的金钱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但时间成本不可不察。


    “点化一头二星恶魔，需要四个疗程，平均每个疗程两天，总的就是八天。”


    “点化一头三星恶魔，需要六个疗程，平均每个疗程两天，总计十二天。”


    前者八天赚八百。


    后者十二天赚五千。


    哪个划算，不言而喻。


    “接下来——”


    “一边要点化三星小恶魔质赚取大量绩点，购买更多丹药。”


    “一边要抽出时间，点化战鹰。”


    曹信计算着绩点、丹药、时间以及战鹰的提升预期，思绪逐渐明朗。


    ……

 第七章 战鹰兽进化！大恶魔兽！【求月票！】

    九月二十。


    课程日结束。


    辛十三班辅导员楚山川再次找到曹信。


    “这是‘蓝金玉’，仙盟八类资源，学府官方售价1650绩点。”


    “这是‘腹尸之毒’，仙盟八类资源，学府官方售价1225绩点。”


    “其实照我说，不必两项资源都要，甚至可以都不用。”


    “小恶魔进阶大恶魔，举行进化仪式时，本就有一定概率觉醒新的异术。虽说四星小恶魔觉醒新异术的概率极低，但哪怕一项不增，四门异术，足够用了。”


    “‘蓝金玉’、‘腹尸之毒’投入进去，也只是稍稍增加觉醒‘复苏’、‘狂暴’这两项异术的几率，大概率要打水漂。”


    “实没必要。”


    楚山川将两项资源递给曹信，口中还在念叨。


    小恶魔进阶大恶魔。


    一般而言。


    比如一星小恶魔，只需要一套‘进化仪式’，成功进阶后，就有很大可能觉醒第二项异术。


    但二星小恶魔，本身就有两项异术，再觉醒第三门异术的概率就大大降低，十倍狂降。


    三星小恶魔再降。


    四星小恶魔就更难了。


    但修罗学府，特别是灵兽学院跟修行学院，对小恶魔的研究很多，总结出不少能够提升小恶魔觉醒异术几率的各项资源。


    其中——


    ‘蓝金玉’有益小恶魔觉醒‘复苏’异术。


    ‘腹尸之毒’有益觉醒‘狂暴’异术。


    两个都是八类资源，价格一般至少都在1000绩点以上，寻常契约小恶魔的草根弟子，根本舍不得也没有这个资本去购买这些资源。


    唯有曹信，不差钱。


    “我也是搏一搏。”


    “万一四星变五星，不论最终觉醒的是‘复苏’还是‘狂暴’，都对我在接下来的‘限制级擂台赛’中有帮助。”


    曹信笑道。


    听到这里，楚山川也没再多说。


    买都买了，多说无益。


    而且曹信说的也对，万一能觉醒第五项异术，对曹信在‘限制级擂台赛’中的发挥也有帮助。


    反正花的不是他的绩点。


    反倒是曹信在比赛中取得的成绩越好，却全都能给他的履历增光添彩。


    楚山川巴不得呢。


    聊到这里。


    楚山川又问曹信：“‘限制级擂台赛’最多可以携带不超过一千绩点的外物，你想好方案了吗？想好之后，最好尽快添置，然后拿去组委会进行审核登记。这事不能马虎。”


    “已经有方案了。”


    曹信点头。


    一年级的‘限制级擂台赛’，修行学院御兽系的限制，就是带上擂台的丹器符阵等等外物，总价值不能超过一千绩点。


    这差不多是普通一年级弟子的身家上限。


    一千绩点！


    丹器符阵！


    如何分配，这是一门技术活。


    而且在整个擂台赛的过程中，法器损毁，没有补充。丹药吞服之后，也不再补充。


    严格将整个赛程的成本身家限制在一千绩点以下。


    因此在一轮轮比赛中，吞服丹药、使用符箓、摧残法器等一些时机，也需要选手自行去把握。


    方方面面。


    还挺复杂。


    这就需要辅导员的指导。


    是以，当曹信在第一堂实战课中露了底之后，辅导员楚山川很快找上门来，劝他参加‘限制级擂台赛’。在曹信报名后，又贴心指点、各种力所能及的帮衬，只盼着曹信能拿一个好成绩回来，为他的考评跟绩效，狠狠的添上一笔。


    帮人！


    实则利己！


    ……


    战鹰的‘进化仪式’进行的颇为顺利。


    【种族：小恶魔→大恶魔】


    【年龄：5】


    【序列：无】


    【生命值：48→49→70】


    【能量值：85→91→105】


    【精神值：36→→38→46】


    【根骨：9→9→10】


    【天赋：撕风（精通），蛮力（熟练），变大（入门），铁骨（入门），复苏（+）】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术法：风火轮（入门）】


    【契合度：风火轮（1）】


    ……


    “吼！”


    战鹰进化，大恶魔兽！


    身形再度暴涨。


    原先一人高，现在一人半。


    而且体型膨胀，虎背熊腰，脸庞也从原先的丑陋老鼠脸，变的更加狰狞，配合身形，仅仅站在那里，就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威慑力。


    砰砰砰！


    捶胸顿足，更显狂暴。


    从属性上看——


    自八月到九月，战鹰的增长不大。


    根骨纹丝未动。


    三维数值也只是个位数的增长。


    但在进化之后，根骨提升，三维数值暴涨，一举踏入蜕凡二转行列。


    “小恶魔是胎息境种族，成长上限是胎息境。战鹰虽然倚仗两项入门级异术晋升蜕凡境，但在蜕凡境中的成长，堪称举步维艰。”


    “现在好了！”


    “大恶魔是蜕凡境种族，正常成长，成年后，就能轻松进入蜕凡境。往后在蜕凡境中的提升效率，也将远远高于小恶魔。”


    曹信欣喜。


    战鹰长久停滞的修为，自此终于可以踏上快车道，再不至于拖后腿。


    前提是，曹信得为战鹰提供大量有助成长的口粮。


    越是求快，投入就越大。


    这又是一笔近乎无底洞的支出。


    “不过，只要能用绩点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


    曹信不差钱。


    再看战鹰，看它面板。


    目光落在新增的一项异术上——


    “复苏！”


    曹信脸都笑烂了。


    ‘蓝金玉’、‘腹尸之毒’对小恶魔进化大恶魔后的异术觉醒，有一定的定向帮助，但不大。


    特别是对于二星、三星恶魔而言。


    四星恶魔就更别提了。


    但战鹰进化后，居然在四项异术的基础上又成功增添一项新的异术，实在令曹信喜出望外。


    “不到十级。”


    “不曾觉醒。”


    “甚至（+）代表隐性，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许多白板小恶魔，其实也有异术。


    可要么是不到10级，难以觉醒。


    要么干脆就是（+），开发都难。


    比如这一次的战鹰进化，搁在其他人身上，搁在其他四星恶魔身上，即使新增‘复苏’异术，一是很难察觉，二是难以开发。


    而曹信不同。


    “我有‘点化’，开发简单。”


    “可惜‘狂暴’异术连面板都没能登上，要不然，六星大恶魔，啧啧。”


    曹信摇摇头，正遗憾时，忽而又见战鹰凑在跟前，面目狰狞，他嘿笑一声，拍拍战鹰脑袋，不再意淫。


    ……


    时间飞快。


    九月过去，十月到来。


    转眼就到中旬。


    十月十六。


    时隔三个月，‘七星会’第一次全体聚会。


    三十三人，悉数到场。


    “诸位，坐。”


    苏崖是七星之首，笑着主持会议。


    他这三个月在丹法学院获益匪浅，不但将以往的野路子炼丹技艺进行了一个系统的梳理，在修行上也进入快车道。


    并且，这期间又是帮助曹信收购丹药，又是帮他出售二星、三星恶魔。


    曹信给的佣金不少——


    第一次出售一头三星恶魔跟三头二星恶魔，苏崖得了二百九十绩点。


    之后月初又出售一头三星恶魔，固定的是两百佣金。


    加起来近五百绩点。


    即使是司徒午，也得辛辛苦苦四个多月才能挣这么多。


    苏崖知道，这是曹信有意照顾他。


    四五百的绩点说多不多，但也绝不是小数目，更胜在得来简单，还能为他拓宽人脉，可谓美差。


    苏崖自是舒心。


    不止苏崖。


    ‘七星会’众人进入修罗学府，三个月获益良多，一个个心情都很不错。


    “好久不见。”


    “才仅三个月，我怎么感觉恍如隔世？”


    “修罗学府的新鲜事物太多！”


    “是啊！而且，不来修罗学府不知道，来了才发现，这里简直是天才窝怪物窝，随便遇见一个都是在列国百年一见的天才，真长见识了！”


    “诶诶！这个月举办的‘无限制擂台赛’你们看了吗？我去看了几场，啧啧，人山人海。参赛的也厉害，各种灵兽、法器，千奇百怪，简直大开眼界。”


    ……


    众人一见面，三两寒暄，场面热闹。


    聊得最多的，除了这三个月的学业之外，就是近来热度最高的‘无限制擂台赛’。


    “这一届‘无限制擂台赛’，一年级这边，报名参赛的一共有七万人，超过一年级总数的三分之一，太疯狂了！”


    “我差点都没忍住要去报名参赛，最终贫穷限制了我！”


    “丫丫呸的！参加比赛居然还要交报名费，二十绩点，我可舍不得！”


    巨门星君魏阳咧着嗓子，一阵感慨。


    破军星君朱珠笑道：“我们这样的一年级第一年的新生，参加十一月的‘限制级擂台赛’都未必能闯过海选，就更别说‘无限制擂台赛’，那是纯气氛组，往里头扔钱呢！”


    两大擂台赛的赛制相同。


    海选赛、晋级赛、小组赛、突围赛、决赛。


    其中海选赛分为五轮，五轮下来，总计要淘汰95%的选手。


    以在场众人的实力，虽不乏蜕凡三转的，在一年级中修为最高，但真要参与擂台赛，‘无限制’是送菜，‘限制级’才有一线希望。


    他们在列国在第二灵台境是了不得的天骄。


    但修罗学府中，又有哪一个不是呢？


    人家自身是天骄。


    背后还有父母、家族支持。


    根本没法比。


    不过，‘限制级’可以试一试。


    “五轮海选，只要能打到第三轮就可以回本，第四轮还能小赚。”


    “要是侥幸出线，奖金更是高达二百绩点。”


    武曲星君陈光明跃跃欲试：“我已经报名‘限制级擂台赛’，你们呢？”


    “我也报名了。”


    “我也！”


    “哈哈！我也报了！”


    众人纷纷出声，结果，就连修为最低的孟岩跟熊知音都报了名。


    不求名次，重在参与。


    再者。


    “海选赛两两对擂，胜者晋级。”


    “总共也就五轮，说不定五轮的对手全是第一年新生。”


    “还是有一定运气成分的。”


    孟岩说着，看了眼曹信。


    他其实没准备报名参赛，毕竟囊中羞涩。还是曹信主动问他，鼓励他参与，又资助了报名费，这才得以尝试。


    ‘七星会’众人全都一穷二白。


    但‘七星君’多少还是有些身家，又各自技艺傍身，互相帮衬，彼此支应，二十绩点的报名费，还是勉强能凑齐的。


    聊学业。


    聊比赛。


    这都是闲聊。


    后面又聊起正事。


    ……


    “在修罗学府，没有绩点，寸步难行。”


    “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渠道可以挣些钱。至不济，明年的学费总要有所准备。”


    仍是苏崖主持会议，提到的也是在场大多数人最关注的问题。


    挣钱！


    挣绩点！


    这不但关系到第二年的学费，还关乎自身修行进度。


    他们背后没有父辈支持，只能靠自己，就更得抱团。


    闻言。


    禄存星君王柯当先道：“仙器学院有师兄师姐组建实验室、开设小作坊，需要不少一转二转修为的提供真气。我现在就进了一处实验室，大家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帮忙推荐，但工钱不多，一天三四个时辰，只能挣一个绩点。”


    王柯以往虽是野路子，但炼器造诣却不低。以他这样的能耐，很容易就在仙器学院找到兼职，而且收入不菲。


    甚至司徒午都未必比得上。


    但‘七星会’中更多人是不懂炼器的，进入炼器实验室、小作坊，只能充当劳工苦力，挣些辛苦钱。


    在场众人原本在列国都是天骄，都是大人物。


    能不能接受现实，放下身段接受这个落差，这才是关键。


    “一天一个绩点。”


    “我这边也差不多。”


    苏崖也说道：“是处理药材的工作，难度更高一些。一开始上手，一天可能要忙活七八个时辰才能挣一个绩点。但一般干个半年一年，熟能生巧，往后每天一两个时辰就能完成，报酬反而还能再涨。”


    这倒是稍微有点成长性。


    但前期要么每天干满七八个时辰，挣一个绩点，但修行就要耽搁。要么兼顾修行，那就挣不到什么钱。


    总之。


    想要挣绩点，不是易事。


    丹器符这边，都差不多，不懂技艺的，挣得都是辛苦钱。


    阵法这边——


    “帮师兄师姐们试阵，报酬倒是不少。但一来容易受伤，二方面，要求较高，未必能选上。即使选上一两次，也不是天天都有活。”


    文曲星君东郭昭南摇摇头。


    在天机学院，像他这样的弟子还好，有学院派发的任务，四处勾勒阵法。只要肯吃苦，一年下来的学费、修行资粮，勉强都能满足。


    但对其他学院，对不通阵法的弟子而言，在天机学院很难找到什么挣钱的活。


    丹器符阵就是这个行情。


    灵兽学院也大差不差。


    “普通弟子，大致就这么些赚取绩点的途径。”


    “至于学院、学府颁布的任务、外勤，至少也要二年级才能接取，那时候就宽裕的多。但首先，我们要扛过现在，要顺利升学进入二年级。”


    朱珠叹一口气，她也缺钱。


    可惜，没门路。


    “早日修满学分，晋升四转，升入二年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年级赚钱门路的确太少。


    他们已经很幸运，能有苏崖等人介绍，只要肯吃苦，至少有一份辛苦活可以做。


    一般新生连这种门路都没有。


    不能奢求更多。


    只盼尽快升学，修满学分才是关键。


    浅谈一阵。


    叙过半日。


    众人约好年底再聚一次，各自散去。


    ……

 第八章 哈哈！你该不会是想拿冠军吧？【求月票！】

    半月转瞬即逝。


    ‘无限制交流赛’落下帷幕。


    “结束了。”


    “冠军是姚开江。”


    “嘁，这人胜之不武，不过是仗着父亲是学府实训司常务副司长罢了。”


    这日，司徒午又来到曹信洞府，将最后决赛的录像交给曹信，口中还在吐糟。


    “姚开江。”


    “蜕凡三转巅峰，修行玄阶功法《四恶火神诀》，擅使法宝‘大雷音烈火神幡’与‘火云邪剑’。契约灵兽‘胭脂鸟’，万象境种族，巅峰三转，三项基础异术，一项低阶异术，驾驭法宝‘五火兜’。”


    曹信脑海中迅速回忆起‘姚开江’的资料。


    自身巅峰三转，修行玄阶功法。


    灵兽巅峰三转，为万象境种族。


    又有三大法宝傍身。


    这是修罗学府一年级的最巅峰水准。


    遍数一年级，但凡没有法宝，一概不是对手。


    法宝面前，皆为蝼蚁。


    “不止三件法宝。”


    “最终决赛，姚开江又连祭十二颗‘五阴毒雷’，将刘克的四大法宝悉数污浊，气的刘克跳脚大骂姚古、姚开江父子，气死他了，笑死我了！”


    司徒午乐不可支。


    刘克是此次亚军，背景丝毫不输姚开江，身上法宝甚至比姚开江还要多出一件。原本，不少人都以为这次刘克夺得桂冠，没想到姚开江居然从父亲姚古那里得来十二颗‘五阴毒雷’。此宝即使在万象境、千机境当中都极为难得，专一污浊他人法宝，最是阴毒。


    ‘五阴毒雷’一出。


    废去刘克四大法宝，让姚开江一举奠定胜局。


    说实在的，‘无限制擂台赛’的冠军奖励，论价值，都不见得能比得上这十二颗‘五阴毒雷’，姚开江这完全是在赌气，意气之争，要的就是冠军的牌面。


    只能说——


    “有钱任性！”


    曹信听着司徒午的吐槽，不由感慨一句。


    难怪。


    同样是二十绩点的报名费，一年级的‘无限制擂台赛’仅有七万人报名参赛，而‘限制级擂台赛’却几乎囊括整个一年级，参赛人数达到惊人的十八万四千。


    前者神仙打架。


    一般人根本不会取自讨没趣。


    后者才是全民大狂欢，人人平等。


    “姚开江。”


    “刘克。”


    “这两人赛后还在叫嚣，要在‘限制级擂台赛’再争个高下。即使限制了法宝、符箓、丹药等等的运用，但以他们的实力，仍是这一届夺冠热门。”


    司徒午说着，又取出一份名单：“这是此次‘限制级擂台赛’的热门人物，是综合这一次‘无限制擂台赛’上的表现，以及这一年的平时表现，综合排布的百大名单。夺冠人选，多半就是在这里面产生。”


    司徒午其实不解，曹信区区一个一年级第一年的新生，关注这些作甚。


    这些名单以及录像，一般是希图夺冠，再不济，也是那些有望闯进小组赛、突围赛的高手才会去关注去研究的。


    而曹信——


    “你该不会是想夺冠吧？”


    司徒午调笑道。


    曹信也笑，笑而不语。


    ……


    “诶！”


    “快看！”


    “报名截止！”


    “第一阶段的赛程出来了！”


    傍晚，司徒午正在曹信洞府蹭饭，取出身份铁符，忽的一叫。


    曹信闻言，也取出来查看。


    “我明天就要上场，在第三会馆八十四号擂台第八场，你在哪一场？”司徒午有些兴奋，看向曹信。


    “我初三才打第一轮，在第十七会馆二十五号擂台第十场。”


    ‘限制级擂台赛’海选阶段一共分为五轮。


    十一月初一开赛。


    初一初二初三是第一轮。


    初五初六初七是第二轮。


    初十十一十二是第三轮。


    十五十六十七是第四轮。


    十一月二十则是第五轮。


    此次海选，学府一共启用三十处会馆共计三千座擂台，前后要打二十天。


    但真正从第一轮打到第五轮，每一轮都顺利晋级，整个海选阶段只需要打五场，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也有例外。


    海选赛的规则是随机匹配，这就很可能将两个强者匹配到同一场，说不定好好的一个夺冠热门，海选第一轮就要被淘汰。


    因此。


    学府经过几次改制，最终又在海选赛的基础上，增加了复活赛。


    每一轮海选赛两两对决，胜者晋级下一轮，败者归为败者组，再进行四轮复活赛，最终能有十六分之一的败者重新复活，同样进入下一轮。


    若是从第一轮到第五轮，回回都进入败者组，回回再经历四轮复活赛成功复活。


    那从头到尾。


    一整个海选打下来，场次就多了。


    但这不大可能。


    得多衰啊？


    五轮海选正赛都遇到强中手？


    这运气，干脆别修仙了！


    “我不奢求能打进晋级赛，只盼能闯进第三轮，好歹让我回本。”


    司徒午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就跑回去调整状态，准备明天的第一场比赛。


    而曹信——


    “初三第一场。”


    “这好。”


    “我能多出两天时间准备。”


    曹信召出战鹰——


    【种族：大恶魔】


    【年龄：5】


    【序列：无】


    【生命值：70→77】


    【能量值：105→121】


    【精神值：46→49】


    【根骨：10】


    【天赋：撕风（精通→小成），蛮力（熟练→精通），铁骨（入门→熟练），复苏（0→入门），变大（入门）】


    【功法：寿世青编调身法（12级）】


    【术法：风火轮（入门）】


    【契合度：风火轮（1）】


    ……


    从九月二十到现在十月底。


    四十天时间。


    曹信疯狂点化近百次，总结出一定规律。


    以战鹰目前的资质，包含境界、修为等等因素，它要将一项异术从入门到熟练，大约需要十五次点化，相当于十五年苦修。


    从熟练到精通，大约需要三十次点化，相当于三十年苦修。


    从精通到小成，大约需要六十次点化，相当于六十年苦修。


    是以。


    近百次点化，曹信主攻‘撕风’、‘蛮力’、‘铁骨’三项异术，着重提升战鹰的正面战力。


    至于‘复苏’、‘变大’，只能先维持入门，在‘限制级’赛程中，再进行提升。


    “大恶魔。”


    “蜕凡二转。”


    “撕风小成！蛮力精通！铁骨熟练！复苏、变大入门！风火轮入门！”


    “单论面板战力，战鹰哪怕比不上姚开江、刘克等人，比不上百大名单。”


    “但闯过海选赛，应当不难。”


    曹信根据他在‘无限制擂台赛’中，有限洞悉的几个百强人物来对比，对战鹰目前的实力水准有一个大致的定位。


    比上不足。


    比下有余。


    当然。


    这是仅计算战鹰，要是再加上曹信——


    “拿下海选，不成问题！”


    ……


    初一初二飞快过去。


    ‘限制级擂台赛’已经打响。


    海选赛没什么看头。


    曹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仍在专注提升战力。


    ‘七星会’众人全都参赛，通过铁符不断交流。


    陆续有人淘汰。


    陆续有人晋级。


    悲喜不同。


    等到第三天。


    曹信早早出门，赶往第十七会馆，开始第一场比赛。


    ……


    “好多人啊！”


    穆容走在路上，见着沿途群山之间，千百遁光疾驰。


    有人是参赛。


    有的是观赛。


    热闹极了。


    等进入第十七会馆，更是人山人海。


    “快别看了！”


    “赶紧找擂台，去候场。”


    穆容东张西望，一旁姐姐穆晴催促。


    姐妹二人径直去往第二十五号擂台。


    穆晴昨日已经打过，顺利闯过第一轮。


    今天是穆容，被安排在二十五号擂台的第十场，最后一场。


    顺序不好。


    “第一场最好，早打完早回去。”


    但现在，只能搁这等，纯粹浪费时间。


    穆晴有些无聊。


    闲着也是闲着。


    索性就在台下观赛，观看第二十五号擂台的前面九场比赛。


    怎么说呢。


    要么是菜鸡互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要么是一方碾压，迅速结束战斗。


    着实没什么观赏性。


    偏偏越菜越浪费时间，棋逢对手的甚至能打满一个时辰。


    穆晴看的直打哈欠。


    穆容则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在台下围观人群里扫视。


    随着一场场陆续结束。


    选手跟亲友团陆续离场。


    擂台下愈显稀疏。


    穆容一双眼炯炯有神，在寻找跟猜测自己今天的对手。


    “修行学院。”


    “男的。”


    “这个太大，这个好小，咦，走了，不是他。”


    穆容候场足足三个多时辰，从清晨等到午后，实在无聊，一通乱猜。


    直到午后。


    前面九组选手全部打完，连带着同行者悉数离场，擂台四周除了她们姐妹，只剩下一人时，穆容才终于确定：“原来是你啊！长的还挺耐看，就是不知道经不经打！”


    穆容笑嘻嘻。


    穆晴无语：“你别哭就行。”


    话音落。


    不待穆容反驳，擂台上裁判就在叫人——


    “海选赛第一轮，第十七会馆，第二十五号擂台，十一月初三第十场。”


    “修行学院唐毅对战丹法学院穆容。”


    ……


    “终于轮到我，上场。”


    曹信登上擂台，看到对面窜上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挺活泼的，带着一股兴奋劲，正扭头冲着台下叫唤：“姐，好好录，这我第一场呢！”


    曹信也往台下看去。


    嚯！


    这个好看。


    五官大气，有一种御姐范儿。


    这时正无奈的举起录像法器，对准台上。


    似是感知到曹信目光，穆晴也往曹信看去，两人目光碰触，曹信笑笑，便专注比赛。


    本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态度，曹信给对面小姑娘连丢三个洞悉。


    穆容——


    【种族：人族】


    【年龄：16】


    【序列：无】


    【生命值：41】


    【能量值：95】


    【精神值：38】


    【根骨：12】


    【功法：五行七龙桩（一层）】


    【术法：五雷小法（15级）、七龙回春小法（15级）】


    【契合度：五行七龙桩（9），五雷小法（4），七龙回春小法（6）】


    ……


    “十六岁。”


    “蜕凡一转。”


    “两项术法都未入门。”


    这穆容的面板简直辣眼睛，除了年龄、修为，堪称一无是处：“看来下次得留着洞悉查看灵兽属性。”


    曹信看过兴冲冲的穆容，心下摇头。


    “唐毅，你好。”


    “待会儿得罪了哈！希望你能从复活赛杀出来，不过要小心下一轮别再遇到我哦！”


    穆容笑容满面。


    你以为你这样很幽默吗？


    曹信见穆容一脸真诚不似嘲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警惕心又提高了两个档次。


    这小姑娘虽然自身面板不咋地，但这么有自信，兴许契约的灵兽不一般。


    御兽师最忌以貌取人。


    “你也好。”


    曹信话不多，聚精会神。


    待台上裁判示意比赛开始，第一时间就将战鹰放出。


    而在对面。


    “出来吧，剑竹！”


    穆容娇喝一声，也在第一时间召出灵兽，赫然是植物系灵兽‘剑竹’。


    “这——”


    曹信看着花枝招展的‘剑竹’，童孔微缩：“就这？”


    ‘剑竹’是植物系中较为常见的灵兽，在植物系中地位类似于走兽系中的大恶魔。


    纯属垃圾。


    契约这种灵兽，小姑娘哪来的自信？


    曹信苦笑一声，授意战鹰速战速决。


    “吼！”


    战鹰会意，怒吼一声——


    撕风+蛮力！


    轰的一声，瞬间出现在穆容与剑竹跟前。


    手中双锤高举，如泰山压顶。


    这一锤！


    天塌地陷！


    “投降！”


    穆容吓得花容失色，高声大叫。


    眼见两锤就要砸碎她的小脑袋——


    “修行学院，唐毅胜！”


    裁判抬手，擂台上光幕瞬起，将战鹰这一击轻松承受下来。继而看向曹信，目露赞赏。


    对这样的小姑娘都能下此狠手，这是个人物。


    “得罪。”


    曹信冲穆容笑笑，转身将要离去。


    “我——”


    穆容这时才回过神，怯生生冲曹信道：“我明年一定会打败你的！”


    声音很小。


    曹信嘴角微微扬起，回头笑道：“那就明年再见。”


    ……


    十一月初三，曹信轻取第一场，顺利晋级海选赛第二轮。


    这一场过后，胜者组将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而败者组的复活赛，将要在初四一天的时间里，连战四轮。


    等到复活赛结束，初四当夜，将会排出第二轮的场次。


    这边。


    曹信刚回到洞府，楚山川的信息就发过来。


    “第一场打的漂亮。”


    “不过海选赛第一轮水分最大，后面还是不能轻敌，越往后，越要慎重。起手不要冲动，不要一味追求快速结束比赛，稳健第一！”


    ‘限制级擂台赛’的赛况实时更新。


    包含胜负场以及每一场比赛用时。


    如楚山川这样的辅导员，还有一个自己班级的汇总榜单。


    班上弟子，哪个晋级，哪个淘汰，一目了然。


    楚山川没去观看曹信的第一场比赛，但从组委会的赛况更新中，从曹信的对战时间，就能推断出曹信的战斗路数。


    于是一番叮嘱。


    “我记下了。”


    曹信谢过楚山川，又在跟七星会众人联系。


    海选赛第一轮，‘七星会’三十三人中，有二十一人成功晋级第二轮，余下十二人首场告败，要么放弃比赛，要么继续参加复活赛，但出线希望渺茫。


    不过这也不值当什么伤不伤心。


    作为一年级第一年的新生，此次‘限制级擂台赛’本就是重在参与，得失心没那么强。


    住在隔壁的司徒午，运气倒是不错，顺利拿下第一轮，兴奋的给曹信报了喜。


    但总的来说，第一轮平平无奇。


    不止第一轮。


    往后的第二轮、第三轮。


    曹信都轻松取胜。


    有一说一。


    ‘限制级擂台赛’海选赛的难度其实不低。


    从修罗学府整个一年级来看——


    一转约占五成，多为第一年第二年新生。


    二转约占三成，多为第三年第四年弟子。


    三转约占两成，多为第四年第五年弟子。


    一年级总人数20.5万人。


    两成就是4.1万。


    四万一千名三转弟子中，契约灵兽且灵兽同样达到蜕凡三转的，大约又占两成，即八千人左右。


    而今年一年级有十八万四千人参赛。


    参赛率高达89.76%。


    海选赛阶段——


    第一轮晋级九万七千多人。


    第二轮晋级五万一千多人。


    第三轮晋级两万七千多人。


    也就是说，等到第四轮时，几乎全员三转，或者说，每一位选手的实力都不会逊色三转。


    到这时。


    ‘限制级擂台赛’的强度开始彻底显现。


    偏偏。


    倒霉催的。


    在第四轮，曹信匹配到的对手，居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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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书《武圣特工：从七十二绝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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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这个。”陈志彬说着，将自己手上的一张皮手套给摘了下来。原来如此，他并不是不怕，而是手上戴了一双真人皮手套。


    珩少还原本以为极有可能是肖禄搞的鬼，没想到凭空冒出来一个从未听过的公司，而且实力还不俗，肖禄应该没那个本事再新立一家公司，所以珩少现在极为好奇这家公司的东家究竟是谁？


    他们自然能够意识到，现在他们是师兄的行为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而是无意中就被眼前这人给控制。


    要靠一己之力战胜三位生灭境的高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都千劫对自己还是有一个准确的定义的，见被三方所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逃！金属都千劫挥拳砸向阿血，这一拳已经尽了全力，带起一片罡风。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新城而是非常疼爱她的，从来没有把两人的感情看得这么淡，这让她有点恐慌。


    蛱蝶飞的手轻抚在剑柄上，权衡着双方的实力。她还不知道艾夜已经收服了巨龙，她的神兽物坤牵制住对方的冰之精、火之精、暗呲龙应该问题不大，但是自己能战胜都千劫和艾夜的联手吗？


    落天娇此时此刻真的想把对方痛殴一顿，虽说不一定打得过对方，但是宁愿自己被对方打伤也好过听他废话。


    “这两伙人根本不是在攻城略地，更像是在拆房子。不要理他们，我们办正事要紧。”都千劫说完，从东门飞了进去。


    就在陆游和大灰、大白嬉笑打闹之时，突然，耳中听到一阵剧烈的呕吐声。


    还好这里是个隐蔽的角落。沒有人经过。不然怕是有人会将他当成神经病看待。


    陈初很淡定，这技能躲不开，只有用其他办法来抵抗接连的攻击。


    李阳，刘刚还有吴晓莉每人都办了一个，看到这薄薄的会员证李阳很是佩服。发证单位是平洲玉石协会，平洲的玉石协会可比明阳的强多了，人家利用这个手段来创收，你不服气都不行。


    也是杜恒雪脾气好，若是杜恒霜听见他这番话，肯定要翻脸发火。


    “这个我心里有数。”说着。廖凡心里也是想着。他谅山口组也沒有这么大的魄力。况且。他方才和新源正郎的战斗。让他有了一丝明悟。他敢肯定在这两天他就能突破四阶的桎梏。


    苍天闭上了眼睛，这张人脸让他无法抵抗，索性不去看，但是那声音竟然让他神魂开始颤抖，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要飞出躯体。


    上次接的那个任务距离任务失效还有些时间，展流云先是抽了根烟，然后才开始做了起来。


    诧异时，又一次被眩晕，然后，对方打出了一套恐怖的伤害！只有52000多生命值的血翼邪神，瞬间被打残了，紧跟着！对面突然跳到他面前，然后，血翼邪神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好几个持续减少生命值的技能。


    之前你们无视我也就算了，可投资这种事情不能也无视好吧？更何况一开始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我投资吗？怎么现在又把我撇开了。


    跟大凶罩聊过之后白鸥就将这事跟黑鹰说了,听说白鸥竟然跟大凶罩接触上了让黑鹰很兴奋,不过结果却让他略有些失望。既不能打听出大凶罩的身份下落,也沒有证明展流云就是大凶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