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猎人》 第一章：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半夜11点，周吴坐在横河路的街边烧烤店。 时间也许太晚了，店里只有他一个人。 白色塑料袋套着的铁盘子上放了几块烤豆干和绞碎的烤青椒，他右手拿着自己的华为p9手机翻弄着，左手拿着一块烤豆干放在嘴里。 平时最喜欢吃的烤豆干，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味道一样。 他借着烧烤店的wifi打开浏览器，打开58网的招聘信息滑动着，漫不经心地吃着烤豆干。 在这个海边都市工作已经三年了，工作虽然不算多好，一个月好歹还有五千块的工资拿，自己花一点，再存一点。很长一段时间他对自己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在几天以前，情况就变了。 他现在必须要找到一个工资比较高的工作。 滑动着手机没贴膜的裸奔屏幕，他的学历不算高，大学毕业也没有读研就出来工作了，都说现代大学生跟草一样，何况是一个成绩一般的大学生？ 他把58切到了赶集网，还是找了本地的招聘信息，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标题上写的都是月薪一万，点进去全是底薪2000加提成。 他收起手机，几口啃掉了手里的烤香干。 “老板，这几份能给我打包吗？”他叫了声，门外烧烤店的老板正坐在烤箱边上的凳子上。 “可以。”老板应道。拿出一个塑料再生盒，把桌子上的烤香干和青椒装在一起，递给周吴。“一共57元。” 先吃后付，街边小店大多都是这样。 周吴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拿出一张毛爷爷递给他。老板随手拉开桌子边上的抽屉，找了他两张20和3枚硬币。 “慢走啊，帅哥。”从什么时候开始，帅哥和美女代替了先生和小姐，成了男和女的代名词。叫帅哥的未必真的帅，叫美女的未必真的很美。 叫的人，多半也没多少真心。 周吴对此很熟悉，他“嗯”了一声，提着塑料袋装着的烧烤盒子，走了。 他住在横河路的一条支道上，这条路的名字颇有些意思，叫高潮路。因为这里的城中村叫高潮村，高潮路穿过高潮村的正中间，所以叫高潮路。说是路，大概只能算一条比巷子稍微宽一点的小道。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街边的小超市都已经关门了，偶尔还有几间房子的灯亮着，但是大门用铁栏杆锁起来了，大概是周围打麻将的去处。他对此毫不关心，他不喜欢赌博的人。 走过赌博的几间房子，一盏路灯几乎把整个高潮路分割成两边，一边还能看见熹微的光，另一边就是一片黑暗了。高潮村虽然只是一个城中村，但是似乎历史有些久远了，还建了一个小花园，路灯后面就是小花园。 夏天的下班之后，周吴也会在吃完晚饭之后走到小花园的石凳上坐一会，看高潮村的小孩子拿健身的器材当玩具。或者看着小花园里那座叫高潮亭的石亭，思考当时取这个名字的人心里的想法。 小花园这段没有路灯，显得很暗。 他心里有事情，平时走路玩手机的兴致都没有了，手里提着袋子，漫无目的地瞟着周围。 如果有的选择，他或许会庆幸今天没有低头看手机。 他看到一个身影从高潮亭边上闪过，朝一条小巷子惊慌地快速走着。从背影看应该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辫子。 双马尾女孩从前面快速的走过，后面又跟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这个就不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了，倒像是一个壮汉。好整以暇地尾随着前面的小女孩，像玩弄老鼠的猫咪。 周吴皱眉，他对自己住的地方有些了解，居民还算的上是安居乐业，遵纪守法。不过别的地方来的赌徒，输了之后翻墙入室的事情也不少，不然周围的居民不会都有在大门上再加一道铁门的习惯。 他在考虑要不要救人，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如果只是为钱，那再好不过了，不过刚刚走过去的是个女孩子，让他有些不放心。这个世界上什么恶心的玩意都有。 摸了摸衣服内衬的口袋，包里的东西让他安心。他不是一个敢于牺牲的人，不过心里有底的话路见不平还是能做的。 和高潮街不同，这条巷子就是一条真的巷子了。窄的大概只能容两个人并肩走，而且没有路灯，周围的居民晚上睡觉之后灯一关，就是乌漆抹黑。 周吴心底一阵叹息，这个小姑娘怎么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遇到坏人的时候应该朝人多的地方走，让他有所顾忌。光往小巷子里面跑，跟小兔子往大灰狼的嘴巴里边送有什么区别？ 心底有些不安的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又不敢太吵让壮汉发现，所以沉默的跟在后面。 城中村的小巷子都是七纵八横的，往往从这个地方出去，能经过好几个小十字路口，转个头，又是好几个路口。 周吴跟上去之后，壮汉和双马尾小女孩都没了影子。好在他在这里住了很久，对地形比较熟悉。找了条道，能够观察到两边的大多数地方。 走过几个路口，却还是没有看到双马尾小女孩，倒是让他看到了刚刚那个壮汉。 他闪身跟在一边，现在这个壮汉什么都没做，这个时候上去的话，壮汉一句“路过”自己反而没了道理。周吴也不好直接上去拦他。 想了下，他打开自己的手机，找了个音乐播放器，点开自己收藏的歌曲，播放起来。希望弄出点儿声响，让那个壮汉发现有人，知难而退。 “啦啦啦啦啦啦……谁家女子在树下，扶手抬袖弹琵琶……”李玉刚的歌声响起来，充斥在城中村的小巷子里面。 周吴有些尴尬，玉先生的歌声当然好听，不过好像有些不符合当前的氛围。不过随意，只是想起一个打草惊蛇的作用。 等歌声响起来之后，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下壮汉，谁知道壮汉却半点反应也没有，依旧好整以暇地穿过一边的巷子，朝前面走了。 怎么回事？ 这个壮汉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如果打算做坏事人心底总会担心被发现，这个壮汉却不缓不急，连自己故意弄出来的声响都没有反应？ 他心底有些不安，好在内衬包上的东西贴在他胸前，让他安心不少，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刚刚壮汉的位置，果然发现前面壮汉的身影，不远处还有双马尾小女孩的影子一闪而过。周吴对她的选择感到无奈，这个女孩是朝着最坏的方向走的吧？ 周吴知道那个地方，是城中村的一个死巷子，那里的房子因为去年买了小区的房子，已经举家搬走，现在留着房子等拆迁的时候领一笔钱，所以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他跟了上去，小女孩已经看到了巷子的尾端没有出口了，她惊慌地朝前面跑，然后不知所措地看着巷子尽头的高墙。 壮汉狰狞地跟了上去，离双马尾小女孩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周吴感叹一声，但愿今天晚上动静别太大了。正准备高喊一声：“干嘛的……” 突然看到双马尾小女孩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他和那个壮汉。 “两位大哥哥，虽然我不介意，不过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哦。” 话音未落，壮汉已经被她打翻在地。 第二章：雷神锤和大野猪 回旋踢，是一种横向攻击的腿法，代表有泰拳的扫踢、散打的鞭腿、跆拳道的横踢和截拳道的勾踢等。 蓝白碗，也被称为nicebowl!是一种碗的款式，陶瓷材质，古典优雅，外部有蓝白相间条纹。 “两位大哥哥，虽然我不介意，不过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哦。” 眼前的双马尾小女孩，笑嘻嘻地说着这句话，用回旋踢一脚掀翻跟在身后的壮汉，脚上穿着的蓝色圆头小公主皮鞋踩在那壮汉的右脸上。恍惚间周吴好像看到了什么蓝白相间的东西。 “哼，区区一介小妖，也敢在姑奶奶面前放肆？”双马尾小女孩用脚尖点着晕过去的壮汉，然后看向偏过头去的周吴。“看见了？” “呃——这是个意外。”周吴试图解释。 “萝莉控？胆子不小嘛。”她用力一踩，垫着壮汉的头走到周吴的旁边，“算了，敢跟过来说明你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你和他是同伙吧。” “我不是……”看到刚刚双马尾小女孩一下子就击倒了这个壮汉，周吴哪里不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眼看这个女孩似乎把自己当做壮汉的同伙，他可不想吃一记回旋踢。 话还没说完，双马尾小女孩已经欺身上前，右拳冲了过来。“不要试图狡辩了，看姑奶奶年纪小就以为我好骗？” 早有准备的周吴头往旁边一摆，躲了过去。 “哎哟？还敢躲……”双马尾小女孩怪叫着，回头一记横踢攻击追加过来。 周吴听到空气中被她的双腿踢出了一阵阵的呼啸声，哪里敢接？就地打滚闪了过去。“停手！停手！”他一边闪躲一边叫。 双马尾小女孩的腿砸到了一旁的墙上，老青砖砌的墙砸出一道裂痕。似乎没想到周吴能够躲过，愤愤地站在一边。“胆小鬼，倒挺会躲的啊……” 周吴大口喘着气，看着一旁墙上的裂痕，气急败坏地骂：“疯丫头，你想杀人啊？” “杀人？”双马尾小女孩冷笑，“一个死人妖也敢自称是人？” “你才死人妖，你全家都是人妖。”周吴气急败坏地骂。自己堂堂男子汉，被骂做人妖怎么能忍？ “好你个小人妖，在姑奶奶面前还敢骂人？”双马尾小女孩沉着脸，朝周吴打了过来。 周吴边跑边叫：“明明是你这个疯丫头先骂人的……我好心来帮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啊……”双马尾小女孩咬着牙，涨红了脸。“还敢骂我是狗？——很会躲猫猫是吧？我看你往哪儿躲。” 她突然右手平举，一脸狞笑地道：“受死吧。“说话间，五指里闪烁出雷光，雷光凝结成实体，化成一柄蓝色的尖头锤子。小女孩握住锤柄，尖头锤子长成两米高，被她扛在肩上。 周吴瞪大了眼睛，完全说不出话来。双马尾小女孩冷笑道：“怕了？来不及了。”双手持锤，狠狠地朝他砸下来。 周吴一阵懒驴打滚，让锤子砸了一个空。他心中正吐了一口气，突然背上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啊——”地叫出来。 他回过头，只见一道雷光从地心穿出来，把他衣服的后背烧出一个两掌大小的破洞，破洞中肉都有些焦了，就像刚刚在烧烤店吃掉的烤肉一样。 背后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嘶——”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罪魁祸首的双马尾小女孩。“你真想杀我……？”他怒气滔天地问。 “啊哟，大哥哥你好吓人呢……”双马尾小女孩狰狞地笑着，“一个区区的小妖，还敢在姑奶奶面前发火呢。” 她走上前来，单手持着手里两米高的大铁锤，指着周吴。“你再跑啊！你们这些小妖怪最怕的就是雷法了吧？雷公锤，怕不怕？” 她高高举起雷公锤，锤子上的雷光闪烁出“滋——滋——”的声响，狠狠地砸了下来：“怕也没用啦，大哥哥你要死掉啦。”顺着雷锤砸下的轨迹，隐约中还有她狰狞地笑声。 周吴忍着背上的剧痛，跳起来躲开。被雷神锤的雷法追中只是受点伤，要是被砸个正着那就真的死定了。果然他躲开了雷神锤的正面攻击，被地下追来的雷电击中了右腿，剧痛地倒在了地上，腿上使不出劲儿来逃跑。 “大哥哥你好厉害，这样都能躲开……”双马尾小女孩像崇拜地说，然后好像很开心地鼓掌：“不过大哥哥腿受伤了呢，这下逃不了了。呵呵——” “疯子……”周吴喘着气，暴怒地骂。“熊孩子不听话，不给个教训是不行了。——你可别被我抓到，不然大哥哥要打屁股的。” “啊呀——终于要反击了？”双马尾小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还保持着笑。“我还以为你打算假装到底呢。” 周吴把手伸进了衣服内衬的口袋里，摸出一本破旧的书，急忙翻弄着。双马尾小女孩奇怪地看着他，怪笑道：“这算什么？临死还不忘学习的精神？” 她第三次高举着雷神锤，朝周吴砸了下来，周吴的右腿受了伤，根本没有力气躲开，眼看要被砸一个正着，她仿佛看到了白白红红的流了一地。 周吴咬破手指，朝翻开的一页中划了一条血迹，鲜红的血侵染了书上的字。看着被侵染的文字，周吴一字一句地念到： “钦山，多金玉而无石。师水出焉，而北流注于皋泽，其中多鳝鱼，多文贝。有兽焉。其状如豚而有牙，其名曰当康，其当康鸣自叫，见则天下大穰。衔懿行云：“当康大穰，声转义近，盖岁将丰稔，兹兽先出以鸣瑞。” 他这边开始念念有词，念到开始，一头巨大的野猪的头从书中钻了出来，双马尾小女孩的雷神锤正好砸到野猪的头上。念到一半的时候，野猪肥肥的身子已经显现，等他念完“鸣瑞”两个字的时候，大野猪已经完整地出现在他身前，发出“昂——”的叫声。 这野猪站在跟前，比一头大象还大几分，幸好他刚刚闪躲间跑到了小花园附近，不然只怕要把周围的房子都挤倒两间。 “我去！这是什么？”双马尾小女孩怪叫着，刚刚她被这野猪冲出来，顶开手里的雷神锤。野猪力大无穷，把她借力掀开七八米远，摔倒在地上。 “疯丫头，我说过，熊孩子就需要好好教育一下——等着大哥哥来打屁股吧。”他忍着痛，愤怒地看着双马尾少女，朝野猪大叫到：“当康，咬她。” 大野猪听了他的命令，朝后面退了两步，突然蓄力朝双马尾小女孩冲了过去，发出“昂——”地声音。 双马尾小女孩显然没有计算到周吴的手段，不过她心底还是颇有自信，她冷笑道：“管你是什么妖怪？长得大了不起啊，吃姑奶奶一记雷神锤。”说完高举闪烁着蓝色雷电的铁锤，朝当康砸了下去。 当康被雷神铁锤砸个正着，双马尾小女孩这次不敢托大，用了全力朝它攻击，才勉强挡住了当康的冲击。 当康被她挡住，好像没有被挡住的心理准备一样，疑惑地看着双马尾小女孩手里的铁锤，双马尾小女孩似乎看到它的脑袋朝旁边偏了一下。她“嘶—”地低声笑：“你这畜生，还会卖萌？”说完高举雷神锤朝当康追加了一锤砸了下去。 不料这当康皮糙肉厚，居然还非常灵活地向后转了半圈，堪堪躲开了她这一锤，然后头一低，朝她拱了过来。双马尾小女孩显然没有想到这大野猪居然还会玩这一招，她铁锤正往下砸，力气收不过来，被当康顶了个正着，摔出去七八米远。 她“啊——”地高叫一声，手上握不住雷神锤，撒手丢了下去。雷神锤脱离了她的手之后，化作一阵雷光消失不见。 周吴咬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疯丫头，现在轮到我了——” “你准备好，被打屁股了吗？” 第三章：杜小舟 “大哥哥，人家错了……”刚刚还在狞笑的小女孩，听到周吴虚弱的话，害怕地坐在地上，扯出一点儿讨好地笑。“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她屁股直接坐下地上，双手撑在地上慢慢向后退去，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如果在几分钟之前，周吴看到这样的她，只怕会有几分同情。不过刚刚周吴刚刚差点被她送进了鬼门关，现在完全不会被她骗到。 他扶在一旁的高潮亭石柱上，喘着气说道：“我说过，熊孩子需要被好好教育的吧……” 何况这个女孩根本已经超出了熊孩子的范畴了吧，现在的小孩子虽然个个都娇生惯养，但是谈笑间就要杀人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双马尾小女孩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小屁股，显然是想起来了他刚刚说要“打屁股”的话，嘴里露出娇娇地哭音：“大哥哥……人家下次不敢了，你不要打我屁股……” 小女孩青春的活泼声音，配合哭泣的哀求，如果真的有什么人路过的话，只怕会以为是周吴在欺负她。可惜周吴却叹息地说：“你的声音很真诚，我差点就信了……” 如果她不会在哭泣的时候眼睛里还转来转去地打着鬼主意，那还真是完美无缺的一个认错表现。可惜一边还在求饶，一边心里还在打着鬼主意，让周吴看破了她的本性。 双马尾小女孩脸色一变，清楚自己的转移策略被看破了，心底暗骂一声，然后表情又是一变，害羞地说：“大哥哥……如果你不打人家……人家就亲一下你，……只能亲脸哦。” 周吴头疼，现在的小女孩整天都在想什么？ 他心底念头一转，“可以啊，你过来吧。” 双马尾小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不过马上恢复了害羞的表情，从地上爬起来，怯怯地走到周吴旁边，周吴已经歪着头把脸递了上去。她闭上眼睛把小小地嘴唇凑上来，少女的气息吹到了周吴脸颊。 眼看就要碰到脸颊了，小女孩骤然变色，右手化作掌刀，朝他的脖子砍了过来，“死萝莉控，去死吧……” 话音未落，右手已经被抓住了，周吴冷笑道：“早知道你这个疯丫头不会乖乖听话，小小年纪还玩这套，你有那本钱吗？”把双马尾小女孩右手一扭，背后剪住，小女孩“哎哟”一声，叫道：“疼疼疼……死萝莉控，死人妖，放开姑奶奶……” “哼。”周吴冷哼一声，“正好我腿上没力气走过去，你还自动送上门来……我当然要同意了。” 双马尾小女孩“哎哟”一声，叫道：“放开……死变态。” “还敢骂人，看来不打屁股是不行了。”周吴故意拿眼睛瞟着双马尾小女孩的屁股，威胁道。 “不要……放开，死变态，别拿你的脏手碰姑奶奶……”双马尾小女孩惨白着，真真切切地哭了起来。“不放开我要叫了啊……” 周吴脸色一变，如果真的被这个小丫头大叫引起注意，别人过来自己还真是说不清楚，难道说刚刚这个女孩要杀自己？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双马尾小女孩看他脸色，知道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得意的叫道：“怕了吧，还不放开……” 周吴正要放开，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你叫吧……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我们在这边打的雷电交加都没人看到，我想你现在叫出来也没人能听到吧。” 双马尾小女孩的得意表情僵在脸上，自己刚刚设了静音结界，没想到反而把自己坑住了。她扯着笑脸，强撑着声音说：“……才不是这样，你别乱来啊，我真的会叫的……” 周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真相，哪里不知道已经被自己猜中了，他心底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女孩到这种地步了还威胁自己。怒道：“看来不教育不行了……” 双马尾小女孩跳脚：“死萝莉控，我真的要叫了啊……别碰我。”她心里一阵慌乱，竟然真的叫了起来：“救命啊——！有萝莉控猥亵女孩儿了啊——，来人啊——！” 周吴气极反笑：“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阵清冷的女声：“童童？” 周吴没想到真的有人听到了声音，还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就急忙撒手放开，他可不想被人误会是萝莉控和猥亵男。双马尾小女孩听到来人的声音，开心地逃了过去，躲到来人的身后，哭泣地告状：“杜姐姐……小舟姐……快救我，有萝莉控要猥亵我……” 周吴顺着声音看过去，看来人是一个二十岁上下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上身穿着白t恤，下半身穿着蓝色紧身牛仔裤，身上穿的都是紧身的衣服，把她魔鬼般的身材显露出来。如果平时的话他说不定还会偷瞄两眼，夸一声“好身材”，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只看到了女生手里握着的长剑。 不是吧，什么时代了？还有剑客。 他皱起眉头，看着白t少女，问：“你们是一伙的?” 白t少女还没有说话，双马尾小女孩就从身后钻出一个脑袋，愤恨地说道：“死变态萝莉控，你死定了，小舟姐可是青竹邬杜家的天才美少女，两剑就叫你……唔，一剑就叫你脑袋搬家。”然后回过头对白t少女讨好道：“小舟姐，打他！” 周吴看她刚刚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心里对她完全没有好感，看这白t少女和她是一路人，对她也没什么好感，说道：“既然你们是一伙的，那就动手吧，当康，上！” 大野猪刚刚在一边待机，此刻听到命令又跑过来，站在周吴跟前“昂——”地扬起头，戒备着白t少女。 双马尾小女孩看到大野猪又有了精神，她刚刚吃了它的大亏，心底害怕，又缩到白t少女的身后，嘴上还是不饶人地叫道：“小舟姐，快动手，收拾他……” 白t少女却摇头：“不能杀人。” “他不是人，他是人妖……”双马尾小女孩叫道。“而且他是一个死变态，萝莉控，猥亵男的死人妖。” 周吴气极，这个熊孩子这个时候了还骂个不停。 “他不是人妖……”白t少女说道，然后又问：“萝莉控是什么？” “呃——”双马尾小女孩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简单地讲解什么是萝莉控，“小舟姐，这个回头再说。你先收拾他，你看他还有一个野猪的小弟，就算不是人妖，也是只猪妖，猪八戒。” 白t少女顺着她的话，看向站到周吴面前的大野猪，说：“童童，这不是野猪妖，这是当康。” “当康是什么？”双马尾小女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急忙叫道：“哎哟，你别管他是当糠还是当米了，总之这个大野猪现在是要把我吃掉啦，你快点两剑砍成猪肉排吧。” 她刚要推着白t少女往前，突然一个声音叫起来：“颜童童！你又惹什么祸了？” 周吴听她们两个说话，他平时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杀人打架的经验。看这个白t少女似乎没有动手的意向，只是叫大野猪在跟前防备她突然出手，此刻听到又一个声音出来，不由得一阵心急，看样子又是她们一伙的。 那双马尾女孩听到这个声音，脑袋缩的更厉害了。“谢姐老大，你怎么也来了？” “隔着老远就看到你雷神锤打的电闪雷鸣的，你说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熟女走过来，手里举着一杆烟枪，朝双马尾小女孩头上敲了一下：“谢姐就谢姐，老大是什么东西？” 她看向和白t少女对立站着的周吴，又看见周吴眼前的大野猪。“当康啊，多少年没见过这玩意了，有点意思。” “这当康是你的？”她好奇地观察了一下大野猪，然后对着周吴，问道。 周吴戒备地看着她，他发现自从这个“谢姐老大”出来以后，大野猪背后的毛都立了起来，跟刚刚的白t少女和双马尾小女孩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他戒备地说：“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谢姐老大”双手抱在胸前，烟杆儿轻轻地敲着肩下的手臂，有趣地看着他。 “少年，有没有兴趣入伙？” …… 第四章：邀请 “没兴趣！” 周吴一屁股坐下来，斩钉截铁地拒绝。 他现在在长江路国际大厦的七楼，这里是一间名叫“week-eight”的咖啡馆，他的位置在靠窗的一边，可以看到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在红绿灯的指挥下，有韵律地走走停停。 对面坐着的是“谢姐老大”、白t少女、还有双马尾女孩。 上次的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三天了，记得当时已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个“谢姐老大”的邀请。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他对参加一个有着变态杀人魔的恐怖组织没有任何兴趣。 当天他回家之后就直接躺在床上，休息了三天才把伤养好，现在还在考虑该怎么跟公司说明自己为什么没去上班。难道说自己被一个病娇萝莉举着会打雷的锤子砸成了重伤？还是说自己走大街上被雷劈了？怎么都说不通吧。 他这边还在头疼的时候，就接到了“谢姐老大”的电话：“少年，出来谈一谈吧。” 这群怪人是怎么拿到自己的电话的？他可不记得有给他们留过电话号码，或者说他们是一群有组织的犯罪分子，所以能查到自己的资料？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对参加恐怖组织都没什么兴趣。躺在床上养伤的他听到电话后的0.01秒之后，说了句：“没兴趣。”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们还是锲而不舍地打过来，拒接了第五次之后他直接把电话关机了。被子一掀，把头也给盖住了。 没想到今天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门口就看到了嘴里叼着烟杆儿的“谢姐老大”。他还没说话，“谢姐老大”就先说到：“我已经给你们公司打电话，说叫你跟我去谈业务了，走吧，旁边谈。” 就跟她们来到了这间咖啡店，双马尾女孩和白t少女已经等在这里了。 他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没兴趣！” “小子，你嚣张什么啊？”双马尾女孩拍着桌子，站起来朝他瞪眼，“我们谢姐老大亲自邀请你，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还敢拒绝？——连续三次。” “多谢你们看的起我啊……”周吴面无表情，眼睛盯着双马尾小女孩的屁股瞧，好像在研究从哪个地方打比较有效果。“不过我对参加恐怖组织没兴趣。” “你……”双马尾女孩还想说什么，被“谢姐老大”的烟杆儿敲了下脑袋，躲在一边“呜呜”地抱着头。 “颜童童你给我坐好。”谢姐老大收起烟杆，骂道。 周吴看得一阵解气。 “我们不是什么恐怖组织，是正规注册的有限公司。”收拾完双马尾女孩的“谢姐老大”这么跟周吴说。“每年给国家纳税的。” 周吴觉得可笑，他看了眼一旁抱头的双马尾女孩，然后问：“正规注册的有限公司？你跟我说这种杀人魔是正规公司出来的？那天她差点杀了我，而且还把另一个壮汉给放倒了——说起来那个壮汉呢？被你们割了肾还是取走了眼角膜？” “那才不是什么人，那是个人妖！”双马尾女孩听他话里在骂自己，反驳道。不过被“谢姐老大”一瞪，又缩到一边去了。 “呃——童童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个人妖。”谢姐老大瞪完双马尾女孩，解释道。“而且我们对割肾没什么兴趣，事实上那玩意没有专业的器材和专业的技术，割下来只能当炒腰花——我们那边没人对这道菜感兴趣。” 周吴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那个壮汉身高体壮，腰膀圆肥，哪儿有半点像人妖？他嗤笑道：“这么说你们要是有人喜欢吃，就会割人家肾了？——我看见那是个壮汉了，哪儿有半点像人妖？你当我瞎啊。” 一旁的白t少女听了，认真地说：“他是个人妖。” “谢姐老大”也点头。 周吴冷笑，“你们逗我玩呢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坐下，听我说完。”谢姐老大阻止道，“你也不想我们老去你公司找你吧？” “你威胁我？”周吴这么说，不过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显然这个威胁是有效的。 等他坐回来，谢姐老大“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不过烟杆里好像没放烟丝，她就是用嘴含着过过瘾。吸了两口之后，才对周吴解释：“我们说的人妖和你常识里面的人妖是两种东西，你说的是泰国回来的，我们说的不是那种。”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进口的和本地的？”周吴觉得他们果然是在逗他玩。 “不是，我们说的人妖是指本来是人，后来变成妖的妖怪。”谢姐老大说，“我们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抓妖，那天你看到的，是童童在工作，不是什么杀人。” “你们公司还招童工呢？”周吴扶着脑袋，他确定这些人是来逗他玩的。什么人妖是本来是人，后来变成妖的妖怪，还不如说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它妈生的呢。 谢姐老大看他表情，问：“你不信？” “你觉得我会信？”周吴反问。 “你为什么不信？”谢姐老大奇怪道：“你自己不也有当康？这种奇怪的事情你不应该觉得稀奇吧？”她又指了指一旁的双马尾女孩，说道：“再说你那天不也看见了——童童的雷神锤。” 坐在旁边的双马尾女孩听到了，挺起胸膛对着他，一脸的得意。他斜着眼睛朝她一撇：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被我揍的哇哇大哭？ 不过他却在想谢姐老大说的话，自己确实可以借助衣服内衬的书召唤出当康，要说对这些没有什么怀疑那也不大可能。这个女孩那天的铁锤确实也能招来雷电，背后隐隐的刺痛证明着。 谢姐老大看他沉默，追问道：“怎么样？信了吧。” “好吧，就算我信了。”他只能暂时承认，“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呢？” “你有当康啊，你知道当康是什么吧。”谢姐老大这样问，但是却没有用疑问的口气，用的是确定的语气。 他点头：“知道。”从他召唤出当康的时候，他就去网上查过这只异兽的资料。 准确来说，当康并不是一种异兽，它长得难看，但是却是一种瑞兽。先古时期，当康会在丰收的年岁叫着自己的名字跳着舞出现。古书上说它“似鹿而豕首有牙。”也就是一只大野猪的形象。 “当康是一种瑞兽，虽然是主丰收的，但是这种瑞兽对妖怪还有一些怪物都有感应，对我们来说是很有用的一种神兽。”谢姐老大解释道，然后问：“你这只当康是从哪儿来的？” 周吴沉默，他对群人还抱有戒备，当然不会把底细漏给她们。 旁边的双马尾女孩却说道：“我看见了，那天他拿出一本破书，然后念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那只大野猪就跳出来撞我！” 周吴瞪她，她就躲在白t少女的身后。 “哦？”谢姐老大双手抱胸，拿烟杆敲自己的手臂。周吴发现这个“谢姐老大”在想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做这个动作。“道家中的一些流派倒有这些手段，把各种妖兽收到灵符里，然后驱使它们。不过当康是瑞兽，一般道人怕是没这个手段。” 周吴当然知道她的猜测是错的，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召唤出当康，不过他确定自己那本书上写的不是什么符箓。 谢姐老大想了一会，然后说：“这个回头再说，不过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想要邀请你了吧？”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没兴趣。”周吴说，“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也对什么妖魔鬼怪没什么兴趣，平平淡淡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追求。” 他一口喝掉桌子上的咖啡，很苦，不是自己平时喜欢喝的速溶咖啡，是黑咖啡。 第五章：孟梦 周吴丢下还在“week-eight”的三个人，付了自己那份咖啡钱，就走了。 谢姐老大没有再拦他，情况已经说明了，剩下的只能让他自己选择，总不能真的用什么强制措施，毕竟她们确实不是什么恐怖组织，也不是黑社会。 “他到底在嚣张什么啊？”双马尾女孩颜童童不满地跳脚，“不过是一只野猪，稀罕啊？咱们小舟姐一剑就能切成三百六十五块，闰年还能多一块……” “你闭嘴。”谢姐老大举着烟杆朝她比划，吓得她拉住旁边的白t女孩做盾牌。“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人？到时候你惹得祸就大了。” “哼！我明明放了静音结界，是他自己跟上来的。”颜童童辩解道，“我都专门七拐八绕了他还跟上来，而且满身都是妖气，我当然把他当成妖怪啊！” “你还说？你连当康都不认识？”谢姐老大的烟杆朝桌子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妖气和灵气你都分不清？” “谁知道瑞兽还能长那么丑啊？”颜童童扁着嘴，一副不肯服气的样子。 “你就嘴硬吧……”谢姐老大骂道，“早晚你要吃大亏。” “知道啦，知道啦。”颜童童偏过头去。 谢姐老大气极，她对颜童童的性格心知肚明，这个14岁的小女孩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还不是什么性格恶劣的人。只是平日里嘴巴要强，就算知道自己错了，十有八九都是不肯认的。 她对颜童童为什么这么要强的原因当然是清楚的，正因为如此才不好太过苛责，不过这次颜童童差点犯下大错，让她后怕不已。“这次事儿完了再好好跟你算账。” 颜童童“哼”了一声，拿起面前的“卡布奇诺”搅着玩，把咖啡师拉好的心形，弄成一个大蒜的样子。 等谢姐老大和颜童童说完，一旁一直坐着的白t少女才问：“现在怎么办？要放弃吗？” “实在不行只能放弃了。”谢姐老大对白t少女和对颜童童完全是两个态度，眼前这个女孩儿能力上当然是一等一的，也让自己省心。只是对一些事情完全脱离常识之外。“强扭的瓜不甜啊……” “好。”白t少女似乎只是为了确认才问的，放弃或者不放弃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她习惯听谢姐老大的安排直接行动。 “只是我们分部的人手还是不够，能尽量多招点儿人才行啊。”谢姐老大把烟杆儿叼在嘴里，“本来以为这次遇到个有趣的小家伙，谁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没关系，我可以多做点。”白t少女说道。 谢姐老大苦笑：“我知道你做事可靠，但是也不能老拿你当牛使啊。”她看向一边的颜童童，“要是童童能有你一半让我省心，就好了……” 颜童童瞪大眼睛：“谢姐老大，做人可要讲良心——我做事还不够勤快吗？” “你做事倒是挺勤快的。”谢姐老大冷眼瞧她，“你给我惹事也挺勤快的。——这次要不是你和他打起来，我们至于闹得那么僵吗？” “这样能怪我？”颜童童怪叫道。 “不就是一个死变态，萝莉控吗？还不好搞定？”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颜童童拍着桌子站起来：“看本小姐出马，分分钟叫他‘拱手来降’、‘纳头便拜’。” “颜童童，你这些话都说从哪儿学来的？”谢姐老大怒火滔天。 …… 周吴站在公司办公室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才推门进去。 “小周啊，你来了？”还没等周吴开口把自己想好的借口说出来，办公室经理老朱就招呼道：“你奶奶身体怎么样啦？老人家要多注意啊——对了，早上有人说约了你谈业务，联系上你了没有？” 我奶奶？周吴满脸疑惑。然后就看到坐在他隔壁的女孩孟梦朝他使眼色。他心里转了两圈，就明白了事情真相，答道：“嗯，只是一点小毛病……老人家嘛……多养养就好了，谢谢朱哥关心。” 办公室经理老朱是个挺不错的人，周吴无奈只能对他说谎，心里还颇有些过意不去。 老朱拍拍他的肩膀：“嗯，那就好。你去工作吧——记得把请假条写了放我桌子上，回头我给那边送过去。”公司请假都要先写请假条，让办公室经理签字，老朱这意思是叫他补上，回头算他之前写过。 老朱说完就走了，看样子是有点事情。 周吴等他走了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刚一坐下，隔壁的孟梦就朝他露出一个脑袋：“你这几天干啥去了？” “没什么，家里有点私事。”周吴总不能直接跟他说自己和一个手里拿着雷公锤的萝莉打了一架，被小姑娘打的躺在床上吧，只好随便敷衍两句。 “我一看你没来就知道你有事儿，提前跟老朱帮你请假了。就是借口不好找，说你奶奶生病了你回了趟乡下。”孟梦笑着说：“你说该不该请客？” 周吴刚刚看她眼色就知道个七七八八，现在只是确认了一遍，他笑着应：“好啊，你说吧。”这意思是让孟梦自己选一个地方请客。 “算了，大餐就不让你破费了……团购一份披萨吧。”孟梦也不矫情，直接提了个选择。 “好啊，现在10点了吧，正好点了当午饭。”周吴拿出手机，问：“什么味的？” 孟梦把头伸过来，看他手机屏幕上已经点开了一家外卖店，想了一下：“培根培根！培根披萨。” “好。”周吴拿起手机，点了一份10寸的培根披萨，用网银支付了。“好了，上面写1个小时送到。” “写一个小时，那估计得一个半小时了。”孟梦对网上团购外卖显然是有经验的。“那正好，赶得上12点吃午饭。” “嗯。”周吴收起手机，开始整理桌子。看着一旁拿牙齿咬着中性笔杆的孟梦，然后问：“对了，你的事……怎么样了？” “嗯？”孟梦显然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先奇怪地看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刚刚欢快的表情也沉了下去：“还能怎么样？” “钱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周吴试探着说，“如果你需要，先拿去应应急吧。”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不会客气的。”孟梦无奈地说，脸上也保持着苦笑。“不过你的钱不是你的老婆本儿吗？你还真舍得啊。” 他平日里和同事开玩笑，说自己存着的老婆本儿，要是讨不到老婆，就做棺材本儿。 “这不是讨不着老婆吗，也不急。”周吴说，“离进棺材也还早——你那边比较急嘛。” 实在不行，你给我当老婆呗。 周吴很想这么说，不过他还是没敢说出来。 孟梦比他后进公司，当时经理老朱安排他带三四个小女生，孟梦就是其中一个，一段时间过去了，其他小姑娘要么早早的就走了，觉得实习工资太低领导太烦，要么做一段时间就是为了个工作经验，老早就跳槽了。 到最后留下来的只有这个孟梦。 孟梦这个女孩生性乐观，积极，是一个普普通通就容易满足的女孩子，长得也不算难看，虽然不是什么美女，但是属于耐看型的。是周吴喜欢的类型。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周吴就觉得这个女孩符合自己的心思，有心追上手，不过实在胆子小，到现在也没敢告白。 他看了眼孟梦，女孩皱着眉头看手里的文件，他在想，她是在纠结一个难缠的客户，或者是在为自己的事情担心。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去下洗手间。” “这你还跟我报告啊？”孟梦笑道。 第六章：晕倒 “嘿嘿，我都看见了。” 周吴走出来倒不是真的去洗手间，只是心里想的有些乱七八糟的，出来吹吹风，清醒一下。刚在办公室门外的阳台上站了一会，就听到一阵怪笑，把他吓了一跳。 回过神一看，双马尾女孩颜童童正倒吊在他上面一层的阳台边上，朝他得意洋洋地怪笑：“死变态，萝莉控。我都看见了，你居然还玩暗恋……丢人不丢人啊？” “你偷看我！”周吴被她吓了一跳，退了几步，然后想起来自己公司是在8楼。“你想死啊，掉下去连泥都不给你剩下。” “哪儿那么容易死啊……”颜童童说，“你当姑奶奶是什么人？” 周吴想起来她们不是一般人，才放下心来，然后冷声冷气地说：“你跟上来做什么？我都说了对你们的事儿没兴趣。”他撇了一眼，然后说：“还有，疯丫头你这样倒着吊没问题吗？” “哈？”颜童童奇怪：“不是都说了，姑奶奶没那么容易死吗？” 周吴指了指，“小姑奶奶，你没注意到什么地方不对吗？——你今天穿的可是裙子。” “呀——！”颜童童急忙翻身，单手吊在9楼的阳台上，朝8楼周吴站着的地方跳下来：“你又看见了吧？” “没有。”周吴好整以暇地说：“完全没有看见什么绿白条纹。” “这不是完全看见了吗？”颜童童跳脚。“死变态！萝莉控！第二次了，你个猥亵小女孩的猥亵男。” “你小点儿声儿！”周吴捂住她的嘴，瞪着她：“这不是你自己弄出来的？要不是我提醒你，你还在给楼上楼下出来抽烟的人奉献福利呢。” “哼！”颜童童脑袋一甩，双马尾辫子跟着转了一个顺时针，从周吴鼻子下面扫过。“算了，谁叫姑奶奶魅力无穷，你个死变态控制不住也不是不能理解。” 嘿！这个熊孩子。 周吴控制住敲她脑袋的冲动，没好气地说：“行了，遇到你就没好事，你早点儿回去吧。我是不会参加你们那个什么邪教组织的。” “我们才不是邪教组织！”颜童童叫道：“我们是维护正义的一方好吗？你才邪教组织呢！” 周吴拿眼睛斜着看她：“正义的一方？” “那又不怪我！我都放了静音结界了，你自己闯过来，身上还带着大野猪那种异兽的气息，我当然把你当妖怪处理啊。”颜童童理直气壮。 “我那天不是一直在说叫你停手吗？要不是我有保命的手段，就被你拿雷公锤一下锤死了——要是一般人不被你给弄死了？”周吴气道。“正义的一方就这么滥杀无辜啊？” “正邪不两立好不啦？”颜童童道，“有些妖怪老奸巨猾，说不定拿花言巧语就把我给骗走了怎么办？所以遇到妖怪还是直接锤死比较直接高效！” 老奸巨猾的是你锤得死的？ “行了行了，你别犯病了。”周吴没好气地说：“还正邪不两立呢，果然就算不读初中二年级，14岁也得犯中二。” “你才中二呢，你全家都中二。”颜童童气的蹦起来。 “行行行，我中二，你离我远点好吧？”周吴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这儿还有事呢，没空陪你玩好不？” “不—！行—！”颜童童拖着声音道：“姑奶奶我都在谢姐老大面前夸下口了，不把你捕获到，哪儿有面子啊？” 捕获个大头鬼，我是能召唤野猪，我自己又不是野猪。 “我都说了，我对你们那组织没什么兴趣。”周吴叹息道：“再说你一小屁孩，要什么面子啊？” “你才小屁孩呢……”颜童童又开始跳脚了。 “行行行，你别吵吵了啊。”周吴觉得脑袋都要裂开了，“我现在正烦心呢，你能不能别没完没了啊？” “烦心什么？”颜童童戏谑地问：“哦——！你暗恋你旁边那个女的，没敢表白吧——诶诶诶我看看啊。”她绕过周吴，从一边的玻璃门看进去，孟梦正在接电话。“长得一般嘛，别说姑奶奶我了，小舟姐姐都比她好看啊。” 周吴瞪她：“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招人讨厌呢？” “诶，你为啥喜欢她呀？”颜童童被他骂，半点感觉也没有，只觉得比起谢姐老大的烟杆儿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伤害。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好奇地问周吴。 “关你什么事儿啊？”周吴终于没忍住弯着手指，朝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小屁孩一天到晚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很痛的好吧？”颜童童抱着头叫道。“我这脑袋可是很值钱的，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她揉了揉被敲的地方，然后说：“你说说呗，我给你参考一下。” “你懂个p，你还给我参考呢？”周吴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你这年纪就是正常谈恋爱，你男朋友一冲动都要算犯罪的，你还给我参考呢。” “我是女孩子，你懂不懂？女孩子对女孩子的心思比较了解好吧。”颜童童理直气壮。 周吴却不认同，他嗤笑道：“你这丫头的性格，跟人家差了两个孙猴子的跟斗云，你能懂人家的心思？” “看样子你不是很喜欢她啊。”颜童童说，“没见过这么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 周吴气笑：“我是在损你！” “怎么可能？”颜童童翻着白眼儿，“姑奶奶我那么好的一个人，除了小舟姐姐其他人怎么可能比我好？” 嘿！这熊孩子哪儿来的自信？ “你就作吧你。”周吴评价道。“我这边有事儿啊……你别老来搅和……”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办公室里一阵尖叫：“孟梦……你怎么了？” 周吴心里一惊，一下推开颜童童，打开办公室大门，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 一个和孟梦关系比较好的女同事起来说：“她晕过去了……快送去医院……打急救电话。” 周吴心里一阵跳，冷汗都出来了：“你们先打电话，我把她抱下去……”说完打横抱起孟梦，朝电梯跑过去。 …… 到了楼下，跟来的女同事正急忙拨着急救电话：“诶——是，长江路金韵大厦——”突然一辆白色的宝马车从旁边穿了过来，颜童童伸出脑袋：“先上来。” “你哪儿来的车？——你有驾照吗？”周吴一边打开后门，把孟梦放进去，一边奇怪的问。 颜童童奇怪地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呀？”她朝旁边跟来的女同事说：“上车，前边儿指路。” 女同事虽然也对这一看就是14岁的小女孩开着一辆宝马比较怀疑，不过确实人命关天的时候，赶忙坐上车。“往前三个红绿灯，左拐。”系好安全带的女同事发出了第一个指令。 颜童童一踩油门，宝马车立马朝前面冲了出去，周吴一看：这丫头还是二挡起步的。不过这个时候，也来不及批评这个疯丫头了。 在女同事的指引下，拐了两次之后，宝马车停在了区中医院门口。周吴叫了声：“谢了，疯丫头。”也没等颜童童回答，急急忙忙地抱着孟梦朝医院里去了。 …… 宝马车里 颜童童看着他飞奔的背影和怀里的孟梦，眼睛里不住的打转。 第七章：让人绝望的世界 区中医院的急救室门口，周吴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凳上。 和孟梦相熟的女同事已经回公司了，周吴托她给自己和孟梦请假，走的时候，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着急的周吴：“得了，你在这儿守着吧——平日里没看出来啊……” 周吴觉得自己应该像电视剧里面等待手术室里抢救女主角那样的男主角一样，抱着头痛哭。不过也许是电视剧的情节见过的太多，让他有点哭不出来。 想到这里，周吴不由得心里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有些烦闷地他拿起了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无意识地翻弄着。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他总喜欢这么做。 他点开了论坛，随意地打开两个帖子，连内容都没有看清楚就关掉了，还是打开了58网，又找到了本地招聘这一栏，上下滑动着：上面那些内容和前几天看到，除了发布时间没什么区别。 “萝莉控，你找工作呢？”颜童童凑上来，模仿某个搞笑网剧的表情，“来我们公司呀，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她一边喝着从旁边自动购物机上买来的酸奶，一边说道。明明是很认真的事情，在她嘴里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你怎么还在这里？”周吴正在看手机，没有看到凑上来的颜童童，吓了一跳。 “有你这样的人吗？用完就甩，渣男！”颜童童翻着白眼儿。 周吴扶着头，“颜童童小姐，你这嘴里到底能蹦出来什么词儿啊？你才多大啊？——而且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车，还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吧——不要用这么暧昧的话好吗？” “好啦好啦，知道了。”颜童童不耐烦地摆手，“咱们还没说完呢，你来我们公司啊。” “没兴趣。”周吴拒绝得干脆利索。 “干啥啊？”颜童童奇怪道：“我都看见了，你刚刚在手机上找工作来着呢——你猥亵同事被领导抓了要失业了吧。”颜童童面不改色的造谣，“正好来我们公司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周吴怒道。 不过他生气的表情对颜童童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小姑娘像传销一样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再说了，俗话说得好啊，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知道不？你这样的能力不用在拯救世界上，很可惜啊。” “我对穿着红蓝紧身衣，在高楼大厦中间吊来吊去的没兴趣。”周吴撇着嘴，对她嗤之以鼻：“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又不是初中二年级的。” “那你为什么要换工作？”颜童童把酸奶的吸管咬成扁圆型，又换了个方向，咬成四方形，然后不经意地问道。 “关你什么事儿啊？”周吴反问，不过还是回答：“找工作当然是为了挣钱啊，难道是为了理想啊？” 他的理想是不工作，不过似乎有点难度，所以他现在的理想是在三十岁以前退休。 “为什么？”颜童童含糊地问。 “什么？” 颜童童把嘴巴从吸管上挪开，重新问了一遍：“为什么要找新工作挣钱啊？你很缺钱吗？” 周吴没好气地回答：“很缺，非常缺，特别缺，极其十分缺。” “那你来我们公司啊。”颜童童又说。 “……”周吴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又回去了。 “我们公司报酬丰厚，福利良好，不但有五险一金，而且还有为每个员工准备了高额的人身意外保险。”颜童童像街边拿着大喇叭骗老头老太的地摊行商的语气说。 “最后一句太多余了吧。”周吴毫不犹豫地吐槽，“高额的人身意外保险难道不是在告诉我，你们公司的工作很危险，随时会没命吗？” “有什么关系？”颜童童说，“就算你死了，你这辈子挣的钱都比不上你的保险金的，这不就相当于你活的比你这辈子还长了吗？” “……” “再说了，你现在不是缺钱吗？”颜童童奇怪道：“又想着稳定工作，又想来钱快？年轻人好好撸管，不要做白日梦了。” 这嘴里都能吐出什么话来啊？颜童童你还是一个未成年吗？ “你们工作很来钱？”不过颜童童说的确实有道理，让周吴有些心动。 “唔——”颜童童思考着，“比一般人来钱快吧。” “我怎么觉着一点儿也不靠谱呢？”周吴都在想颜童童是不是成心想招揽他了。 “肯定比不上马云，也比不上比尔·盖茨吧。”颜童童理所当然地说。“这么说吧，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买房了没？开什么车？” “……没房，也没车。” “嘁。” “干嘛？” 颜童童什么话也没说，把一串宝马车的钥匙丢在周吴的怀里，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吴感觉到了面前这个小女孩心里无限的鄙视，他突然觉得心好痛，虽然明知道答案也许会让自己崩溃，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颜童童把酸奶盒子吸得“呼呼”作响，看样子是没了。她把酸奶盒子捏扁，隔得老远地把它丢进了三四米外的垃圾桶，然后才朝着周吴炫耀：“一个大男人，工作多久了连个车都买不起，丢人不丢人啊？——难怪看到喜欢的妹子都只敢暗恋。” 周吴有种想掐吧死她的冲动。 “你不是问我们公司赚不赚钱？”颜童童双手叉腰，昂着头道：“这辆宝马5，姑奶奶三个月就能挣回来。” 绝望了……周吴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对这个一个14岁左右的小女孩能够在三个月挣回一辆宝马的世界绝望了。 周吴捧着颜童童的宝马车钥匙，感觉不只是颜童童，连这把钥匙都在嘲讽自己。 “怎么可能……”周吴自己都觉得嘴巴有些干涩，他困难地张开嘴：“……这一定假的。” “不过像姑奶奶这样天赋异禀的人也不多，就你这废材样儿，我估计得一年，最少半年吧。”似乎终于打击到了周吴，颜童童心里得意洋洋的，嘴巴上毫不犹豫地追加攻击。 “颜小姐……请问您公司的入职申请书在哪里领？什么时候面试，底薪多少，几个月试用期？”周吴毫不犹豫地丢掉了节操。 “……”颜童童目瞪口呆：“你刚刚不是还坚定的拒绝吗？” “我想了下……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这样的能力不用在拯救世界上面，实在是太浪费了。”周吴义正言辞地说。 “……你刚刚不是说，你不想当蜘蛛吗？”颜童童无语。 “哈？”周吴奇怪道：“怎么可能，你出现幻听了吧。” “你不是嫌弃我们是恐怖组织吗？”颜童童鄙夷道。 “我觉得贵公司发展良好，前途光明，一定会为国家，为人民做出贡献的！” “你的节操呢？”颜童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节操？多少钱一斤？” 在一年一辆宝马5系面前，节操这东西要来何用？ “……”颜童童扯着嘴：“出息！” 她皱了皱鼻子，捂住嘴巴说：“你离我远点……我怕吐出来。——我出去给谢姐老大和小舟姐打电话。”说完一溜烟的走到了医院门口打电话——医院里不让打，怕吵。 周吴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偏头看向急救室，手术中得红色指示已经变成了绿色，几个护士推着躺在上面的孟梦走出来，医生疲惫地跟在后面，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直接从周吴身边走了过去。 ——看样子，没有坏消息。 他又看向门口扎着双马尾的颜童童正在得意洋洋地跟谢姐老大炫耀自己出马，一个顶俩。 周吴握紧拳头，还有一个好消息。 孟梦，我能救你了。 第八章：入伙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周吴坐在“week-eight”咖啡馆，距离他上次离开的时间过去了5个半小时。 对面坐着的是“谢姐老大”还有白t少女，颜童童坐在他旁边，无聊地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出于某种记忆，谢姐老大没有给她再点一份卡布奇诺。 “我听童童说，你愿意加入我们了是吗？”谢姐老大问。 她似乎有些不确定，这份不确定既因为上次周吴拒绝的时间太短，也因为对颜童童做事不靠谱的了解。 周吴点头：“嗯。”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谢姐老大觉得事情有些太过蹊跷，难道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变态萝莉控，所以对颜童童比较言听计从？她觉得今天的事情太出乎意料，有点不可置信。“为什么上午才拒绝，下午就同意了。” 白t少女也疑惑地望着他，虽然她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十分关心，但是周吴相隔几个小时间就改变了主意让她也有些疑惑。 “呃——我听颜童童说，你们公司比较赚钱……”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总不能真的说，他是因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样的理由，想要拯救世界吧。 和颜童童闹着玩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这个被颜童童叫做“谢姐老大”的人面前，是在认真的谈事情。该严肃的时候就要严肃，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喜欢一个在正事儿上嬉皮笑脸的人。 “你很缺钱？”谢姐老大恍然，然后好奇地问。 她们都不是什么缺钱的人，她自己已经忘记了大概多久没有为钱这种东西担心过了，旁边的白t少女是自小在青竹邬长大的世家女子，剑术大成之后就直接到她那边做事，也没有过缺钱的日子。 至于颜童童——她才14岁，从小被家里人惯的，加入之后也没过什么苦日子。她们实际上是不怎么能够理解缺钱的感觉。 “比较缺。”周吴说，“我有一个朋友，她得了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钱——我们都是普通人家，出不起这笔钱。” “原来如此。”谢姐老大点头道。 “我希望能够正式的了解下，你们那边的工资情况。”周吴看她理解了，又说：“虽然颜童童跟我说过比较赚钱，但是我还是想跟您确定下，或者说认真地了解下具体情况。” 他其实不怎么相信颜童童说的话，谁也不能保证她是不是为了骗自己上船胡编乱造，眼前这个“谢姐老大”虽然也想招揽自己，不过看起来不是一个喜欢乱来的人。 “我们几个对钱这个东西其实没什么实质的感受。”谢姐老大实话实说，“不过我们那边确实抓妖是能拿到报酬的，应该是比较丰厚的。” “比较丰厚是什么概念？”周吴进一步确定地问道。 谢姐老大想了想说：“我们那边接任务捉妖也好，直接把捉到的妖怪卖给组织也好，都能得到一些赏金。”她举了个例子：“比如这次童童接来的任务，如果能够活捉这只人妖，那赏金是60万。” 真的假的？ 周吴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无聊得吹着杯子里的咖啡玩的颜童童，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孩接一次任务能赚60万人民币。 “不过因为这次出来行动的还有我和小舟，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同任务的人平分，所以实质上这次任务不是能赚60万，只有20万一个人。”谢姐老大诚实地补充道。 “但是一年得到的赏金，基本上能得百万左右。”或许是担心20万这个金额太小，对周吴的吸引力不够，谢姐老大又加了一句。“这个价格你觉得算不算丰厚？” “呃——这个价格确实非常丰厚。”周吴磕巴着说。 已经不只是丰厚了，简直是超级无敌丰厚。至少在今天以前，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得一个年薪百万的职位。 “我还有一个问题。”强忍住自己心底里一直在叫自己“快答应，快答应。”的声音，周吴说道，“你们这个工作，难道很缺人手吗？呃，这个——因为价格高的有些离谱了。” “比较缺。”谢姐老大解释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大多数都有各种灵气，或者说潜能，但是表现的都很微弱。能够激发出自己能力的人，一万个中能出一个就值得庆幸了，能够用于战斗的就更少了。” “相对来说，妖、鬼、魔、灵、怪……等异物，他们虽然数量比不上人类的数量，但是天生就能使用能力，在能力这方面，他们的战斗单位反而更多。”谢姐老大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一个有战斗能力的人类，是比较稀缺的资源，因此我们才会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 “好吧……”周吴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们，但是我暂时没有什么疑问了。” “那……” “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周吴点头。 确认了加入的意向之后，他又迟疑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谢姐老大疑惑。 “呃——我能不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周吴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提出这个要求，但是想起躺在病房里的孟梦，他强忍住脸臊，说道：“我能不能，先预支一点工资……我朋友现在的病情比较严重，急着动手术……” “唔……我们那边没有工资，只有赏金，所以没有预支工资的说法。”谢姐老大说道，“不过我个人可以借一点给你。” “谢谢。” “大概要多少？”谢姐老大问。 “三百万……不，四百万。”周吴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道。 “好。”谢姐老大点头。 “……”她太过干脆，让周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点头道：“谢谢……” …… 夕阳西下，漫天挥洒着剩余的余晖。 孟梦看着还不肯落下山的夕阳，想着它到底在挣扎些什么。明明太阳就要下山的，明明夜晚就要来临的，明明人就是会死的……到底有什么值得挣扎的？ 自己的病不是没机会治好的，医生说做手术的话有三层的机会治好，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其实是没有机会的。 三百万……或者说二百八十万？随便吧，不管是哪个价格，都是自己付不起的，二百万和三百万区别不大。 所以，到底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她有些想不清自己第一次得知自己得了这个病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只记得那时候医生注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突然感觉到害怕，只记得自己一个人躲在医院厕所里，紧紧抿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她害怕听到自己哭泣地声音。 明明自己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明明决定做一个乐观的女孩子。 有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不被老天爷爱的人。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的院长只知道在一个夏天的早上，在大门口捡到这个女孩儿，身上一点儿关于这个女孩的信息都没有，所以基本上不怎么能够查到她的身世。她不知道父母把她丢在孤儿院的原因是什么，有时候她试图为他们找点儿理由，比如因为家庭困难，比如因为自己是女孩儿，比如因为自己的病…… 小时候孤儿院偶尔会来人领养孩子，和她一起的孩子有不少都被人领养走了，最后同龄剩下的孩子总共没有几个，其中就有她一个。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一直就不被喜爱吧，不被爸爸妈妈喜爱，不被领养的人喜爱。 所以她决心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哪怕谁也不爱自己，也得笑出来，笑给不喜爱她的人看。 所以，这是老天爷不喜爱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挣扎着笑给老天爷看呢？她这么想着，试图用脸上的肌肉扯出一个笑容，可惜连脸上的肌肉都不听指挥了。 自己是不是其实没那么坚强呢？ 明明夜里会忍不住责怪爸爸妈妈。 明明会想着自己又不比那些被领养的孩子差。 明明自己不想死。 是的，她不想死。 她还想和同事一起去说好的年终完成公司目标后组织的三亚玩，还想吃上次小李说的cd的麻辣烫和云南的过桥米线，还想买下自己存了好多年钱才够首付的那套一居室…… 她想尝试一下哭出来，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哭出来能够释放出内心的积郁，但是好像自己习惯了笑，忘记怎么哭了…… 算了吧，孟梦，是一个不被喜爱的孩子。 躺在床上的孟梦，放弃了挣扎。 …… “孟梦。”推门进来的是自己的同事周吴，他笑着问：“怎么样？好点没有？” 他在笑什么呢？ 不过无所谓，孟梦是一个坚强的女孩，自己的悲伤，何必要传染给别人呢？ “嗯，好多了。”她不可置信地露出一个欢快的表情。 “那就好。”他似乎很兴奋。 “对了，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能够治你这病的医院，你先休息，明天会有人来接你转院。”他这么说，语气有些温暖，像夕阳最后的余温一般。“钱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孟梦？你怎么哭了？” 恍惚间，他好像突然开始着急了起来。 就好像无数次失望那样，她明明已经放弃了挣扎，但是还是忍不住想： 孟梦，是一个被喜爱的孩子吗？ 第九章：别墅 “喂！喂！啊——那个，我是周吴，我到香椿路了……”周吴坐在出租车上，给自己的新老板打电话。 出租车司机不住地敲着方向盘，似乎在催促周吴快一些。 “嗯？死变态萝莉控？”接电话的明显是颜童童，“你的事儿办完了啊？” “……”周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要是答应的话，不是承认自己是变态萝莉控了吗？想要直接骂颜童童一顿，不过在出租车司机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好在颜童童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啊……你到了是吧，哪儿？” “香椿路。”周吴忍着发火的欲望答。 “哦哦……那你在香椿路进来第六个路口下车吧，那里有个岔道，你直接走进来。”颜童童说，然后问：“不会迷路吧，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会。”说了这句话之后，他迅速挂掉了手机，然后跟司机说：“那个，到第六个路口下就行了。” “现在开始第六个？”司机问。 周吴楞了一下，然后才说：“不是，进来的第六个。” 司机听了，一踩油门开动了出租车，过了三四分钟，在一个岔道前停下：“到了。” “好，谢谢。”周吴拿起自己的行李包，“你点下吧，我有自动付款。”他是拿手机叫车软件叫的车。 “慢走啊，帅哥。”出租车司机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开着车走了。 周吴左右张望了一下，他在这个城市住了好几年了，这个香椿路还真是第一次来。好在这里就两个方向，他一眼就认出了正确的道路——另一边是断壁。 拉着行李箱朝岔道走了进去，拐了个弯才明白这里叫香椿路的原因，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竟然有这么一片香椿林。 沿着岔道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尽头，只有一座别墅，如果自己没有走错的话，应该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了。 站在别墅门口，周吴感慨现代社会贫富差距真大，然后想起自己现在是富人阶级，不由得感慨：真是万恶的经济社会，我喜欢。 三天前，他确定了加入颜童童他们的公司，正式成为一个以捉妖拿鬼为职业的人。 谢姐老大给了他几天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他先把孟梦安排到谢姐老大动用资源安排的专家病院，中间孟梦当然问了他一大堆问题，比如他那儿来的钱啊，他怎么认识能把她安排到专家医院啊，当然还有为什么他要给她出钱之类的。 他含糊不清地敷衍过去，总不能说自己靠拯救世界赚钱吧。 当然面对最后一个问题，他扭扭捏捏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哪个……孟梦，我喜欢你很久了。”然后在孟梦睁大眼睛地看着他的时候，从医院夺路而逃，连“请和我交往”这样的请求都没说出来。 第二天安排她转院的时候，连面都不敢见，好不容易见了面，说了没两句话就找理由顾左右而言他。用颜童童地话来说，就是一个字：怂。 送走了孟梦，他才来到公司正式辞职。 办公室里的人都关心他突然辞职，连老好人办公室经理老朱都上来问了两句，他只好说自己亲戚开了个公司，花了大价钱请他去帮忙。 老朱拍着他的肩膀，一边祝福他前途无量，一边叹息着说：“我们办公室总共就几个人，现在一个躺医院里，你又离职了……”他只好讪笑着打了两个哈哈就过去了。 回家跟房东把房子退了，还有一个半月的租房时间也没算，拿回了押金就收拾好行李，按照三天前分开时候“谢姐老大”给留的地址叫了个出租车就过来了。 站在门口胡思乱想了半晌，他回过神，呼出一口气，朝别墅院子大门口按了下门铃：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名妖怪赏金猎人了。 “来啦来啦。”按下门铃没多久，周吴就隔着院子的大铁门看到蹦出来的颜童童，她拖着布拖鞋，隔着老远就叫起来：“别按了，我出来了。” “咔擦”一声扭开大铁门的门锁，推开大铁门，颜童童就叫道：“死变态萝莉控，你来啦，事情都搞定了吗？” 要不是手里提着行李，周吴真想用双手按着她的脑袋用手指头转她脑门。他这边还没反应，颜童童就说：“进来吧进来吧，谢姐老大和小舟姐姐正等着你哪。” 说完朝前面领路。 周吴跟着她朝前走，一路上观察着四周：与其说这是一座别墅，不如说都算的上是一座庄园了，大铁门正对着的就是房子，可是离大门足足有50米远，中间用一条水泥路连接起来，两边都铺着草皮，装点了几颗观赏树。 周吴竟然惊人地发现，居然还有私人游泳池！ 虽然和网上看到的顶级富豪的住所还有些差距，不过也不是三天前还是月薪5000的周吴能够想象的。 真是腐败的生活啊！ “来啦？”进了别墅之后，颜童童就踢掉了拖鞋，“嘿咻”一下跳到沙发上躺着，抓起一旁的瓜子开始“咔嚓咔嚓”起来。旁边在喝茶的谢姐老大看到他，起身打了个招呼。 “诶。”周吴应了声。 “先坐。”她招呼道：“喝茶？咖啡？可乐？” “茶就好。”周吴找个沙发坐下，说道。 他四处看了下，除了谢姐老大、正躺在沙发上晃着脚嗑瓜子的颜童童，还有旁边正在看电视的白t少女，没看到其他人。他这边正疑惑呢，谢姐老大就递给他一杯茶，然后说道：“现在这里就我们四个人，童童你很熟悉了，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周吴摇头：“嗯。”他起止很熟，两个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当然，是颜童童差点让他死的“生死之交”。然后谢姐老大指着一旁正在看电视的白t少女：“这个是小舟。” 白t少女看过来，点点头：“杜小舟。”她今天穿的还是蓝色牛仔裤和紧身白t，不过上面印花和之前第一次见那件不一样，今天印的是一只卡通泰迪熊。他赶快伸出手：“你好。” “嗯？”白t少女杜小舟却疑惑地看着她。 他有些讪讪地抽回手，一旁地颜童童看着大声嘲笑道：“死变态，你不会看我小舟姐长得好看就像占便宜吧。” 周吴大窘，他是真没这想法，他之前见面和这个女孩都没说几句话。不过这女孩奇怪地看向自己伸出的右手，让他不禁想：难道这个杜小舟真是这样看自己？ 他正觉得尴尬，谢姐老大就举着烟杆儿敲了颜童童的屁股骂了一句“边上去。”然后跟周吴解释：“小舟是从小在捉妖世家，青竹邬杜家长大的，才到都市里面生活没多久，很多事情不大懂——比如握手。” “哦哦……”周吴连忙点头，心里却不住地在冒汗。 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确实太少，都现代社会了，居然还有这种隐居的世家？还有这种好像从一千年前穿越回来的少女？ 说完这个之后，谢姐老大又说道：“我们这边还有两个同伴，不过现在在外面出任务，最近几天可能不在，回头再给你介绍吧。” “好。”周吴答道。 “那你先去找个房间住下吧，我让童童带你去。”她说着，拍了下颜童童的屁股，叫她带周吴去二楼找房间。 “好的。”周吴提起行李，然后站起来说道：“那我先放好就下来，以后就麻烦，呃——那个……”他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问过这个谢姐老大的名字，不知道该怎么叫，总不能跟着颜童童喊“谢姐老大”吧。 果然他这边正纠结，就听到颜童童叉腰道：“这是我们分部的老大，谢姐。你要叫谢姐老大，知道不？” “……” 他还没说什么，谢姐老大就举起烟杆敲了颜童童脑门一下，痛得颜童童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地叫。收拾完颜童童，谢姐老大回过头：“别搭理她——你就叫我谢姐就行了，我这年纪你叫声姐不算占你便宜。” 说完朝蹲在地上的颜童童叫道：“别装了，带你周吴哥哥去房间。”颜童童就好像原地复活一样起来了。 “好的，谢姐。”周吴应了声，跟在颜童童后面提着行李去了二楼。 …… 第十章：能力 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6点。 现在是春天的尾巴上，天亮的时间已经早了很多，6点钟，正是早上的亮光从青色刚刚变成白色的时候。 周吴来到香椿路别墅的第一天，他起的很早。既想着给新老板一点儿好印象，当然还有对住的地方有些不熟悉的原因。 他住在别墅的二楼从左边数第三间房，从楼梯上去，左边是男生住，右边是女生住。 他脱掉用来当睡衣的t恤，换了一件白t，外面套了一件青灰色的薄外套，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大门洞开着，看来有人起的比他早一些。 他走出大门，隔得老远就看见白t少女杜小舟正在院子的草坪上盘腿坐着，其他人倒没有见到踪迹。 他走了几步，勉强能够看清楚杜小舟的样子，她正闭着眼睛打坐，双眼微微闭起来，胸口随着呼吸正有节奏一半地起伏。盘着的双腿上放着一柄套着纯白色剑鞘地长剑，和电视上比稍稍长一些，大概有一米五左右。 今天穿的还是白t和牛仔裤。 他走上去，正想打个招呼，杜小舟就先睁开眼睛，看着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偷窥被发现了一样，有些心虚地说：“早。” 杜小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早。”然后继续闭上眼睛打坐。 周吴在旁边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正好旁边有一个休息的地方，摆着一张玻璃桌子和几张椅子，他过去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别墅的所在还是在这个城市，不过似乎离城区还有些距离，没有了一大早就响彻天际的喇叭声，到偶尔能听到几声早起的鸟儿在鸣叫，让周吴觉得有些静谧。 他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椅子的靠背上，静静地看着打坐的杜小舟，少女恬静地坐着，轻微地呼吸像一支悠扬地小提琴曲子。和静谧的早晨一起组成一幅别样的画卷，不知不觉间，周吴的呼吸竟然也无意识地像杜小舟一般，进行着有韵律地吞吐。 或许是感受到了周吴的目光，少女再次睁开眼睛，天地间的清扬地节奏突然断线一般戛然而止。她有些好奇地问：“你在看我吗？看什么？” 少女的语气中没有质问，只是平平常常地问了一句话，好像真的只是在好奇一样。但周吴却有些臊得慌：“呃，没有什么……你是在打坐吗？” “嗯。”杜小舟点头道。 “打坐是在修炼吗？嗯……比如说练气？”周吴找了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的词语形容。 杜小舟却摇了摇头：“养剑。” “养剑？”他只听说过养玉，还有练剑。“剑也需要养吗？” “剑是朋友，也是自己。”杜小舟说道，然后看周吴一脸不懂的样子，解释了一下：“我们家传的御剑术，需要和自己的佩剑终身为伴，所以需要和剑互相了解，对敌的时候才能和手里的剑心意相通。” “哦……”周吴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呃——杜小姐是家传的捉妖人吗？” “小舟。”杜小舟说道。 “嗯？”周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叫我小舟就好，谢姐和童童都是这么叫我的。”杜小舟说，“我们是同伴，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哦哦！”周吴这才理解。“好的，呃，小舟。” 等周吴理解之后，少女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们青竹邬是一个山里的聚居地，里面都是捉妖人。” “青竹邬是你们一个家族的住地吗？”周吴有些好奇。 “不是。”杜小舟摇头，“还有王家和张家，不过他们也是捉妖人。” “你们那边所有人都有捉妖的能力吗？”周吴想起上次谢姐老大说起人类因为拥有能力的人稀少，所以战力不足的事情，对青竹邬都是捉妖人感到不可思议。 “嗯。”杜小舟点头，然后好像洞悉了他的疑惑，说道：“我们都是修炼的，杜家是御剑术。” “你们都是修炼来的能力？”周吴说的你们，并不是指青竹邬的人，而是指谢姐，还有颜童童。 “不是。”虽然周吴没有指明他说的是谁，但是杜小舟却能理解：“童童不是修炼来的，她是突然觉醒出能力来的；谢姐不知道。” “拥有能力的方式不止一种吗？”周吴想起自己的能力，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突然能够召唤那本书上的当康，不禁对能力的来历有些好奇。 “有修炼的，也有突然觉醒的，还有天生就有能力的。”杜小舟想了下，补充道：“还有靠各种异宝赋予能力的。” “是这样……”周吴点头表示理解。 “还有问的吗？”杜小舟说。 “呃，没有了。”周吴突然想起，自己和这个少女才认识没多久，就乱七八糟地问了一大堆，确实有些不大合适。 不过杜小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是确定一下。然后她说道：“那我也有一个问题。” “你说。”刚刚她回答了自己不少问题，现在反过来问自己倒也没什么不对。 “你的能力——当康，是怎么来的？” “呃……”周吴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底细直接说出来，不过看到少女认真的表情，想起来刚刚她对自己的每个问题都坦白相告，如果自己遮遮掩掩，也说不过去。他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的能力不是召唤当康。” 他说道这里，看到杜小舟还是看着他，遇上继续说道：“其实，我的能力是来自那本书，就是颜童童说的那本。”他提起前几天颜童童告诉她们的情报，然后继续说：“除了当康，书上其他的异兽我也能召唤出来。” “嗯。”等周吴解释完，她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不想看看吗？那本书。“周吴有些好奇，一般人难道对有这样一本神奇的书不会抱有好奇心，想拿到手里看一看吗？ “想。”杜小舟说道。“不过不好。” “不好？为什么？”周吴奇怪道。 杜小舟思考了一下，好像在想怎么样简单的说明，然后她才说道：“这是忌讳。”她举了一个例子：“在我们那边，是不能提出要拿别人的剑的。” “你的意思是说，对别人能力的探索，在捉妖界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周吴理解了，然后用自己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嗯。”杜小舟点头。 她点头，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周吴却感觉到她对自己的解释颇为满意，好像在为她的话能够正确被周吴理解感觉开心。 “那我刚刚……”周吴想起刚刚自己问了不少关于她的家族的问题，有些不好意思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杜小舟摇头表示理解。 周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他和杜小舟本来也不怎么熟悉，刚才还能借着能力的事情聊两句，但是现在又害怕犯了什么忌讳，反而不敢聊了。只好沉默地坐在一边。 杜小舟看他不说话了，继续闭上眼睛，开始打坐，用她的话来说，是在养剑。 周吴有些好奇地跟着她的节奏一起呼吸，又有些担心这是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不过看她好像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周吴也自己理解为不介意，学着她的呼吸一起闭上眼睛吐纳。 随着呼吸节奏，周吴突然觉得脑袋里面无限地清明，恍惚间好像进入了一种特别的境界，和天地之间的万物都有着微妙的联系。他发现自己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旁边杜小舟的样子还是能过清晰地感知到。 突然间，他的脑内一阵炙热，他的注意力被二楼自己房间吸引了过去，好像在里面有什么东西和他心意相通一般。 他正好奇，突然一阵巨响，自己房间发出一阵狂吼，红紫色的光芒透过了窗户穿透出来，让他惊醒过来，看着自己的房间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做了什么？”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谢姐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颜童童“哇——啊——”地叫声，两个人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周吴正要解释，自己的房间突然蹦出来一只水牛大小的异兽，长得像一只青色的老虎，背后的羽翼扑腾着好像是要逃跑一般，却被房间里的紫光拉了回去。 等老虎异兽消失之后，房间里的紫光也跟着熄灭了一般。等最后的紫光消失完毕，周吴感觉自己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这，是自己放在房间里的那本古书。 第十一章：首次任务开始前 “死变态萝莉控，你又干啥呢？”周吴正觉得奇怪，就听到颜童童大吼大叫的声音。“大清早地不睡觉，你发什么疯？”小姑娘还穿着一身熊猫睡衣，光着脚在水泥地面上蹦着。 周吴一脸苦笑，自己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谢姐走过来，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比起颜童童来还是镇定得多。她拦住要蹦上来找周吴算账的颜童童，然后问：“什么情况？” 周吴也冷静下来，回忆了一下，把刚才的事情跟谢姐解释了一番。说到学杜小舟呼吸吐纳时，偷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发现杜小舟没有什么表示，看来这呼吸之术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 “你是说，你在吐纳的时候和你的书有感应？”谢姐问。 “嗯。”周吴回忆了一下那个感觉，确定地点头。 谢姐想了下，然后指了指周吴手里的书：“这本就是颜童童说的那本书吗？能召唤当康的那本。” “是。”周吴刚刚已经跟杜小舟说过，何况现在他已经加入了这个捉妖组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除了当康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异兽也能召唤出来。” “包括刚刚那只穷奇？”周吴发现谢姐的表情有些严肃。 “那只就是穷奇？”周吴显然听过这只异兽的大名，有些震惊。不过联想到书里的：“似虎，蝟毛，有翼”形容。确实如刚才蹦出来的奇兽。他冷静下来，说道：“不过以前我没有召唤出来过。我尝试过召唤穷奇，不过失败了。” “也就是说今天是第一次成功召唤出穷奇？”谢姐确认地问道。 周吴摇头：“不是，今天我没有召唤，我在吐纳的时候他自己蹦出来的。”他自己也有些好奇，因为平时召唤的时候，是需要自己的精血和叫出书中对异兽的形容的。 “你召唤出来的异兽能收回书里吧。”谢姐问，“我是说，你主动收回，不是等它玩累了自己回去。” 周吴点头：“能。” 谢姐想了下，然后说道：“你现在，尝试用平时的方法召唤下穷奇。”然后招呼颜童童和杜小舟：“童童，小舟。你们两个做好准备，穷奇和当康不同，是一只凶兽，不知道能不能控制。” “好。”杜小舟应了一声，抽出了插在剑鞘里的长剑架在胸前，长剑虽然特别长，但是却并不宽，通体雪白，散发着氤氲地白雾。 颜童童也收起平日里不认真的表情，伸出右手，如之前第一次见一样，双手释放出白色的闪电，凝成一柄雷公锤。 谢姐也把烟杆架在身前，三人隔了一点距离，呈三角形把周吴围在中间。等准备工作做好，谢姐说道：“开始吧。” 周吴点点头，翻开古书有穷奇的一页，咬破食指，把鲜血抹在关于穷奇的记载中，大声念到： “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獆狗，是食人。” 他一开口念，书上开始泛起青光，一只巨大的虎头从书中窜了出来，等他念完，刚刚从房间里面蹦出来的异兽已经完整的出现在四人面前，发出一声“嗷——”地巨吼。 周吴心里一阵紧张，害怕这凶兽穷奇突然兴起，一口把他吞掉。不过似乎和众人想象的不同，穷奇只是四足站立在一旁，戒备着围着它的三人，却没有主动发动攻击。 这和以前召唤的其他异兽差不多，让周吴一阵安心。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指令道：“穷奇，过来。” 穷奇果然顺从地走到他面前，等待他的命令。谢姐想了下，说道：“让它攻击我。” 周吴想了下，点头，对穷奇道：“穷奇，上。” 穷奇得了命令，精神大振，朝着周吴心里指示的谢姐方向扑了过去。谢姐举起烟杆，突然气势大变，硬生生地接了穷奇的扑击，竟然和穷奇战了个有来有去，让一旁准备接应地颜童童瞪大了眼睛，连杜小舟也惊讶了一下。 谢姐和穷奇战了几十个回合，突然加大了攻势，竟然一击将穷奇击退。还没等穷奇再度冲上来，她就说道：“好了，叫他停手吧。” 周吴赶紧命令：“穷奇，回来。” 穷奇正往前冲，听到周吴的命令，竟然奇怪地朝他望了一眼，疑惑地盯着他，然后才顺从的退了回来。让周吴想起那天当康也曾经人性化地朝颜童童歪了一下头，被颜童童嗤笑它卖萌的事情。 “看来你确实是能控制它的。”谢姐点头，然后解除警报：“好了，童童，小舟，把武器收起来吧。” 等谢姐确定之后，颜童童放开手里的雷公锤，雷公锤化作一阵雷电消失不见。颜童童收起雷公锤，突然欢喜地朝周吴跳了过来：“哇塞，死变态萝莉控，你这个穷奇好帅啊，借我玩两天。” 她刚一接近，穷奇就突然弓起背，朝她大吼一声。周吴正要安抚穷奇，哪儿知道颜童童就先说到：“别叫别叫，我和你那个主人是一伙的。” “……”周吴一阵抽搐，这个颜童童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他确实和她是一伙的，总不能真让颜童童被穷奇伤到，感觉示意穷奇，这女孩确实不是敌人。 等穷奇收起攻击的样子，颜童童就跳了过去，昂头看着威武地穷奇，哇哈哈地大笑道：“天啊，你可真帅啊，帅呆了！”然后问周吴：“它能不能飞，能不能飞？让它带我飞一圈。” 周吴和她相处了几天，知道这丫头除了嘴巴不饶人，就是一个小丫头的性格。他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穷奇。穷奇委屈地“嗷”了一声，用嘴巴衔着她，振翅一冲朝天上扑腾而起——周吴估摸着它之所以用嘴巴衔着颜童童，是因为不乐意让人骑在它背上。 不过颜童童显然不在意这一点，她在穷奇的嘴里欢天喜地的“哇——哇——”地叫着，很明显非常满意。 颜童童在天上疯，谢姐也懒得管她，只是把刚刚和穷奇对战的烟杆儿含在嘴里抽了两口，问道：“你那本书呢，给我看一下。”很明显这位新老板一点儿也不在意什么捉妖界的忌讳。 好在周吴也心大，把书递给了她。她只是随意地翻弄了两下，然后运起灵气，只见原本表面上只是青灰色的封面上，突然出现几个鎏金大字：山海经。 谢姐收起灵气，山海经几个大字就消失不见。她顺手把书丢回给周吴，好像一点儿占有的兴趣都没有。然后说道：“我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了，唔，你知道能力有几种吗？” “知道，刚刚小舟给我说过了。”周吴道，“有修炼的，觉醒的，天生的还有异宝赋予的。” 谢姐“嗯”了一声，说道：“你这能力就是最后一种，异宝赋予的。”她怕周吴不理解，补充道：“也就是说，你是被这本书本身认可了，才能召唤出书里的异兽。” 周吴点点头，他其实在刚刚杜小舟说起的时候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一点儿也不难猜。 谢姐老大想了想，说道：“你这东西，平时要收好，不要给别人知道你身怀异宝。” “你担心有人会抢？”周吴问道，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有问：“你不想抢这件异宝吗？” “异宝有灵，你以为谁拿了它都能用？”谢姐反问，然后鄙夷地说道：“不过总有些人，要么什么都不懂，要么心里不肯死心，总会想着试一试。” “好。”周吴有些放心下来。 谢姐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刚加入，我还怕当康一只瑞兽战斗力不够，毕竟它只是祥瑞之兽。不过现在有穷奇了，那就放心多了。”她决断地说：“你把颜童童叫下来，咱们商讨下怎么对付那只‘人妖’吧。” “好。” …… 第十二章：人妖 穷奇被周吴召唤下来，放下颜童童，收进了书里。 颜童童带着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生气道：“干嘛啊，干嘛啊？这么小气，才这么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姐制止：“行了，别玩了，该办正事儿了。” 不知道是谢姐的威慑还是颜童童对“正事儿”还是比较负责，听了这话后竟然真的听话安静下来，只是低头朝周吴悄悄道：“变态萝莉控，回头穷奇再借我玩两天啊。” “好了，先进来吧。”谢姐只是朝她威严地瞟了一下，她就收住了声儿。让周吴看的一阵错愕：这疯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对谢姐这么乖巧听话。 一边想着，一边朝别墅里面走进去，几个人围在大厅的沙发里坐下。 等几人都坐好，谢姐说道：“这次的委托，周吴是刚加入的，可能有些不清楚，所以我现在再说一遍。”然后先见之明地朝颜童童道：“你别在旁边捣乱，重新听一遍，加深下印象。” “哦。”颜童童沮丧地坐在一边。 周吴看得一阵快意，他被这个疯丫头折腾得厉害，也拿她没办法，好在还有谢姐为他复仇，周吴不禁有些感慨：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我欺。 降服了颜童童之后，谢姐道：“这次的委托就如之前说的一样，是一只‘人妖’。人妖这种妖怪论力量比起一般妖怪来说，要低，但是相比之下，因为他本身是人修炼成妖，所以隐匿妖气这方面更在行。所以这次任务的难点，不在于捉妖，而是寻妖……” “等等……”周吴叫道，“这只，呃，人妖的照片能给我看下吗……我想我可以试试找一下他。” “你有办法？”颜童童瞪大眼睛，谢姐也抱着手看他，连杜小舟也好奇地把目光放过来。“我们找了很久都没办法找到。” “呃……”周吴有些不好意思，他讪讪地说道：“其实，我以前在网上做过‘人肉’搜索的事儿……”他有些奇怪：“你们没有尝试过利用现代的手段寻找人吗？” 他心里有些得意，这些捉妖人似乎是一个隐秘的职业，不过不觉得手段太老套了吗？也许自己能够提出一种新的方法，改变整个捉妖界的风潮……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颜童童扯着嘴大声嘲笑道：“变态萝莉控，你当我们傻的吗？连电脑都不会用？我们要是想查比你肯定要简单——我们能光明正大地使用官方的资料，而不必搞什么‘人肉’搜索。”她说完还不忘记补了一刀：“那可是违法的，你这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恐怖组织’？我看你才是‘犯罪分子’呢。“ “行了，童童。”看周吴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谢姐制止颜童童继续说下去，不过她还是回绝了周吴提出的方式，“如果能用这样的手段当然很好，不过我们没有那只人妖的照片。”她顿了顿，说道：“准确来说，我们连那只人妖是谁都不知道。” 周吴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呃，是这样啊。”他想起和颜童童第一次相遇时候的事情，然后奇怪地问：“那天颜童童在城中村放倒的壮汉不就是我们要找人妖吗？”说道这里，他突然觉得奇怪，那天颜童童明明把壮汉放倒了，怎么会还在抓那只“人妖”呢？ “那天那只人妖呢？”他问了出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颜童童就气愤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呢，那天要不是你我就能抓到那只小妖了。”她说着，一下子把身后的抱枕拿起来，朝周吴砸了过去：“都怪你！” 她砸了一下，还好像有些没出气，四处寻摸着其他东西。一旁的谢姐看不下去，严肃道：“行了，颜童童你别闹了啊。” 颜童童气恨地缩了回去。谢姐解释道：“那天那只人妖不是我们这次委托的目标，应该是我们委托目标的手下。” “妖怪还有手下？”周吴有些吃惊，这真的是自己熟知的那个世界吗？难道现在还有妖怪占山为王，招揽一堆小妖精准备捉拿取经人？ “准确来说是一种类似‘伥鬼’一样的小妖，但是确实生前是人，所以也算是人妖的一种。”谢姐说道，“你知道‘伥鬼’吗？” “呃……”很明显周吴不知道。 谢姐只好跟他解释道：“有一个词语叫着‘为虎作伥’，就是指被虎妖咬死的人，他的鬼魂会被虎妖控制，反而再去帮助虎妖害人。‘为虎作伥’的‘伥’就是指伥鬼。” “你是说那天颜童童放倒的那只是被‘人妖’害死，又被他控制的人？”周吴突然觉得这只妖怪真的是害人不浅，杀人之后还得被他奴役，连一向觉得自己正义感不足的周吴都有些觉得厌恶。 “没错。”谢姐说道：“上次我们故意弄出动静，本来想引蛇出洞。但是那只人妖太谨慎了，只是把被他控制的小妖放出来。” “而且连那只小妖也跑掉了，你走之后我们返回去找，已经没了踪迹。”她有些无奈地说：“应该是童童去追你的时候跑掉了。” “都怪你。”颜童童做了个鬼脸儿， 周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突然醒悟过来，指着颜童童说：“那天是你主动追过来的，我还差点被你杀了呢……” 颜童童还想说什么，被谢姐镇压下去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们俩别闹了。” “哼。”周吴和颜童童各自偏向一边。 “不过现在打草惊蛇了，估计我们再做什么，那只人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了。”等两个人不在吵架了，谢姐继续说。“一只人妖，如果铁了心要隐藏起来，基本上和一个普通人差别不大，找起来麻烦不少。” 说到这里，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周吴的怨气都是朝着颜童童去的，现在好像自己是耽误了她们的事情，有些过意不去。他想了想，灵光一闪，问道：“能不能从委托人那里入手呢？比如说：这只人妖做了什么，才会被人发现。” “嗯？”几个人眉头一皱，似乎思维都打开了一扇大门，谢姐老大双手抱在胸前，拿烟杆敲着手臂。周吴追问道：“我们这次任务的委托人是谁？” “一个商人。”谢姐说道。 “商人？会不会是他的仇家？比如说竞争对手找来对付他之类的？”周吴猜想地说。 “童童，委托人的资料，去查一下。”谢姐想了一下，对颜童童说道。 “嗯。”事关委托，颜童童也不敢顽皮，应了一声儿，拿起一个电话拨了起来，嘟嘟响了三声之后，一个女声响了起来：“喂？小舟还是谢姐？” “是我啦，童童。”颜童童有些不高兴。 “是你这疯丫头啊？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你上次接的那个“人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电话里面的女声笑着说道，看起来和这边的几个人都很熟稔。 “嗯嗯。”颜童童随意敷衍了两句，“正要和你说这个呢，那个任务有点麻烦啊，现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所以找你问点事情。” “一个人妖六十万，要是好找哪儿还轮得到你们啊。”女声笑着道：“什么事情，你问呗。” “那个委托人的资料能给我一份吗？我们打算从这边入手。”颜童童没有隐瞒这边的想法，直接说道。 “哎哟，这可不合规矩啊。”女声笑着说。“不过你们分部那边一向做事可靠，我信得过你们，等下发给你。”说完还是忍不住嘱咐：“你们可别直接去客户那边啊，不然这事情可就暴露了。” “嗯嗯嗯。”颜童童忙不迭地点头，然后挂掉了电话。 周吴看颜童童这行动，突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整天胡作非为地颜童童吗？简直就是一个业务老手啊。 “童童打电话的是我们这边的‘接头人’，你可以叫她燕姐，以后会打交道的。”趁着颜童童打电话的时候，谢姐给周吴说道，“我们的委托多半都是从她哪儿接来的，捉到的非委托妖怪也能交给她处理。” “哦，好。”对颜童童非常不满，不过对谢姐的话周吴还是比较能听的进去的。 他们这边正说话呢，颜童童的手机突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主人，那傻逼又给你发消息了，小心有炸弹！主人，那傻逼又给你发……” “……”周吴觉得颜童童的恶趣味真是有点重，连谢姐也脸色不好看，倒是杜小舟奇怪地听着，好像在想这段话的意思。 不过颜童童是什么样的人，听到这个铃声一点不妥当都不觉得，只是拿出来手机，看了一下说道：“发过来了。”然后点了接收。 “颜童童，你把手机铃声给我换了！”谢姐一边接过手机传过来的结果，一边沉着脸骂道。 …… 第十三章：糖都连锁KTV 谢天磊？ 周吴看了下谢姐递过来的委托人资料，上面写着的名字。 他想了想，似乎没有想起来本市有什么知名商人叫这个名字，他翻了一页，看到上面写着详细资料：谢天磊，男，1974年7月10日生人，唐都集团主要创始人，现担任唐都集团董事局董事……后面写了一大堆资历。 唐都集团？ 周吴皱着眉头，这个集团的名字他有点儿想不起来，本地有这么一个集团吗？他正想着，颜童童已经在笔记本上面查了一下，怪叫道：“我去，我还以为唐都集团是什么玩意呢，搞半天是这个‘唐都’啊。” 周吴凑上前去，也有些哭笑不得。只见上面写着：“唐都集团，著名娱乐连锁行业领军企业，主要经营业务有：糖都连锁ktv、唐都酒业、糖都连锁电影院，是本地知名……” 别的他不知道，不过这个“糖都连锁ktv”他倒是非常熟悉，以前曾经和同事去唱过歌，不过有点黑，不但价格高而且房间还小，后来大家就改去了旁边的“金汇ktv”唱歌了…… 不过如果是这个“唐都集团”的话，周吴倒感觉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了，ktv这个行业，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总是牵扯不清，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一点儿也不奇怪。 不过正因为这样，事情反而更加难办：他能和任何人结仇，有的仇怨甚至能够牵扯好几年甚至更长。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这个‘糖都连锁ktv’看看吧，至少现在缩小了不少范围。”谢姐想了下，做出了决断。“顺便周吴第一次加入，我们还没有给他接风呢，正好去唱个歌。” “好啊好啊好啊……”颜童童欢天喜地的表示同意，看样子对于k歌这项活动她非常喜欢。“我现在网上团购一个包厢，要大包厢……” ……看样子这群捉妖人，真的完全没有和现代社会脱节呢。 他看了下坐在旁边的杜小舟，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谢姐和颜童童。 ——这有一个例外的。 …… “开谁的车？”定好包厢以后，周吴等人收拾了一下，颜童童问道。又让周吴一阵羡慕嫉妒恨，他现在还没买车呢。 谢姐想了想，说道：“开我的吧。” 然后走到大厅大电视下面的电视柜，随意拉开一间抽屉，摸出一把电子钥匙，“你们先去门口等着吧，我把车开出来。” 等到周吴几个人到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出来，谢姐放下车窗，“上来吧。” 周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这车的车标，只觉得像个没头的老鹰翅膀。 “看样子就很贵。”周吴嘀咕道，判断的依据是：他不认识的车标，基本上就比一般的豪车还要豪。 “我要坐前面。”颜童童抢先一步，打开前排车门，钻了进去，周吴和杜小舟只好坐到了后排。坐下去之前，周吴看到车椅靠背上rapide，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艺术体s。 从座驾就能看得出来，谢姐和颜童童的性格不同之处，谢姐的座驾就好像她那个人，优雅但是却不失进取。颜童童的车，大概只是因为“宝马”这个牌子够响亮，开出去够面子。 周吴看了下旁边的杜小舟，猜想她的座驾是什么风格，不过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大概是没有驾照。 车子很稳当地开向了本市最大的“糖都连锁ktv”，这所ktv坐落在周吴原来公司不远的凤凰路上。凤凰路一向有“娱乐一条街”的说法，因为这条凤凰路上除了“糖都连锁ktv”之外，还有十多家ktv，酒吧，还有两家电影院。 谢姐把车停在“糖都连锁ktv”正门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周吴对这里颇为熟悉，记得似乎在这一堆酒吧、ktv中间，还有一家沙县小吃。周吴和朋友曾经感慨道：不愧是六星级沙县国际大酒店。 周吴一边胡思乱想着自己往日平静地生活，一边跟着谢姐他们朝“糖都连锁ktv里面走。门口的小哥例行公事般叫了声：“欢迎光临。”后面跟着一群小姑娘跟着叫了一句。 吧台的小姑娘看了看几个人，一眼就认出了四个人中的负责人谢姐，问道：“你好，请问要什么服务。” 颜童童似乎不满意被她无视，蹿到前面主动接口道：“我们在网上订了包厢，大包厢。” 小姑娘看她一个小女孩冒出来，看了眼领头的谢姐没有说话，笑眯眯地对颜童童说：“好的，那您手机给我看下，小妹妹。” 颜童童脸色不好看的把手机递给她，看样子是对“小妹妹”这个词非常不满。小姑娘接过颜童童的手机，颜童童已经打开了收到验证码的短信息页面，她单手啪啪啪地输入了验证码，把手机双手还给一脸赌气的颜童童：“您好，一共四位，大包厢一间，二楼216。” 颜童童愤愤然地接过手机和小票，领头朝前面走去，一路上服务小哥饱含笑容的“欢迎光临”都没有让她消气，直接走到了216包厢。 周吴发现糖都连锁ktv的房间号有点乱，认真一想才发现，原来是没有204、213和214房间，看样子是防备某些人的忌讳。 颜童童走到点歌的触屏电脑旁边，先一口气点了十几首，才开开心心起来，把一只麦克风抢到手里：“嘿嘿嘿，唱歌唱歌，变态萝莉控来比一比。” 周吴凑上前去看，颜童童点的都是些最近的流行曲，有的歌手竟然他还不认识。颜童童一边叫嚣着：“来啊，比谁唱得好。”一边坐在旁边帮他点歌：“你会唱什么歌。” 周吴随意地说道：“那随便点一首周杰伦或者林俊杰的吧。”这俩都是周吴记忆里比较流行的明星歌手。 哪儿知道颜童童的手居然停了一下，然后鄙夷道：“我去，变态萝莉控，你是上个世纪的人吧，这么老的歌手你都听？” “……”周吴一阵无语，连周杰伦和林俊杰都是上个世纪的明星了吗？难道这个世界变化有这么快？还是自己真的已经老了？说起来自从开始工作以后，他还真没有怎么关心什么大明星或者流行金曲什么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和“菊花残，满地伤”。 他这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的重大问题，颜童童已经帮他点了几首歌，然后叫着“比赛开始”，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颜童童这丫头虽然性格有点疯，歌唱的还真不错，关上伴唱和开启伴唱，根本听不出有什么分别，都跟原唱似得。 颜童童一下子点了十几首，其他人只能坐在旁边听，周吴从沙发上挪过去，问谢姐和杜小舟：“你们唱什么，我帮你们点。” 谢姐本来想拒绝，不过看颜童童和周吴兴致都很好，想了想，说道：“唔，帮我点一首《暗香》吧。” 周吴知道这首歌，笑道：“这歌我听过，有点低落啊。”不过还是去帮谢姐点了歌，然后问杜小舟：“杜……呃，小舟，你唱什么歌？” “唔，小城故事。”似乎第一次知道还有专门唱歌的地方，杜小舟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嗯？”周吴惊讶地看向她，他还真不知道这首歌是谁唱的，难道又是一个新生代明星的歌儿？杜小舟看起来不像是对流行歌曲这么清楚的人啊。他还在真是人不可貌相，一边在触摸屏电脑上输入“小城故事”。得到的结果让他一阵冒汗：邓丽君？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青竹邬天才美少女才是上个世纪的人吧。 等他帮谢姐和杜小舟点好歌，颜童童唱的有些累了，把麦克风递给他，然后走到电脑边看他刚刚点的歌，然后嘲笑道：“变态萝莉控，说你是上个世纪的人，你还真点些上个世纪的歌啊？这是什么？暗香？小城故事？简直low爆了……”她刚刚一个人唱的忘乎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作死，可怪不了我。”周吴赶紧说道。 颜童童自己也感觉到了空气有些变冷，她看了看沉着脸的谢姐，还有一脸疑惑地问她：“不好听吗？”的杜小舟，冷汗冒了出来：“不会吧……” 发现事情真相的颜童童赶紧扯出一个笑脸，把《小城故事》和《暗香》排到了前面，然后讨好地把麦克风递给谢姐和杜小舟：“……我觉得这歌很好听，一听就是经典。来，谢姐老大，小舟姐，你们请……” 谢姐脸色不好地看着大屏幕上预告的下一曲，对杜小舟说道：“小舟，去唱吧，玩玩。” 杜小舟接过麦克风，刚好上一曲结束，正是她的《小城故事》，邓丽君的歌声从音响里响了起来，杜小舟跟着唱：“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 颜童童讪讪地坐到周吴旁边，低声恨恨地说：“变态萝莉控，你居然给我挖坑……” “明明是你自己作死，怪我咯？”周吴冷眼嘲笑。 “我去，谁知道小舟姐这么一个无敌美少女，竟然会唱……”颜童童不忿地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包厢大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痞里痞气地声音把她未说完的话说完了。 “我去，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唱这么老的歌？不是吧，哈哈哈哈哈……” 周吴看过去，七八个染着黄头发穿着跟“古惑仔”一样黑色小西装的痞子大摇大摆地推开门走进来了。 …… 第十四章：赵哥 “你们是干嘛的？”颜童童正说着话呢，被人接了一句，第一个发现进来的七八个小黄毛，她这边正郁闷呢，看这几个小黄毛痞里痞气的，口气就没多好。 “干嘛，唱歌嘛……”领头的小黄毛直接走进来，起开一瓶啤酒，直接灌了半瓶，笑嘻嘻地说。 “要唱歌回自己包厢里边唱去，这里不欢迎你们。”颜童童道。 “哎哟，小妹妹，不要那么小气嘛。”领头的小黄毛一边招呼跟在后边的几个小黄毛，一边嘻嘻哈哈地说：“出来玩，交个朋友嘛……” “谁跟你们是朋友？给姑奶奶滚！”也是这小黄毛正好碰到了颜童童的逆毛，这丫头对别人叫她小妹妹特别敏感，刚刚在楼下吧台被那小姑娘一叫不好发作，对这群小混混儿哪还会忍。 更何况她刚刚作了一个大死，现在心情正不好。 “怎么说话呐？”领头的小黄毛板着脸把双脚往包厢的桌子上靠，穿着高帮皮靴的两只脚叉着晃晃悠悠个不停。“小姑娘怎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呢？不就喝你瓶酒吗？” “就是，就是。”跟来的小黄毛一起起哄，陆陆续续坐到包厢里，各自把啤酒起开。 “……你他妈找事儿吧？”颜童童也看出来这群家伙明显是不会走了，这丫头也不是一个好惹怕事的主儿，撸起袖子直接把脏话都骂了出来。 “诶，你这丫头怎么嘴巴不干净啊？”领头的小黄毛一巴掌拍在包厢的玻璃桌子上，朝颜童童龇牙咧嘴。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置气，他环顾一圈儿，直接找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几个人：“这丫头你们的人吧？她骂我，我现在心里不爽，你们说怎么办吧？” 周吴正在一边儿看戏，他一点儿也不担心颜童童会吃什么亏，别说一气之下，这丫头能直接掏出雷公锤了，就是第一次见的时候，这丫头不用雷公锤都能一脚踢倒一个壮汉。 旁边的谢姐和杜小舟心里也明白，所以一点儿也不着急，杜小舟就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拿着麦克风唱她的《小城故事》：“谈的谈，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 领头的小黄毛很明显没想过几个人都不搭理他，一下子尴尬地话都说不出来，杜小舟的歌就显得特别明显，让气氛都有些滑稽。 “行了，拿着你们几个喝过的酒走吧，别在这儿耍横了。”最后还是周吴看不过去了，他以前虽然不常来ktv，但是难免和朋友来玩一玩，对这些小混混儿了解几分，就是一群装横占便宜的小流氓，和真正的混混儿没得比。 领头的小黄毛看有人接话了，以为周吴怂了，脸色又横了起来：“怎么滴？骂了人就这么算完了？” “你还打算怎么啊？不是让你们拿着酒走吗？”周吴没想到这群人给他们台阶还不知道下，口气也不好起来。 “怎么？让这丫头乖乖给我道歉，然后你们这几个人一个人给我敬个酒就算了。”领头的小黄毛还以为自己已经占据了优势，痞里痞气地语气又冒了出来。“那唱歌的丫头，别唱了，多老的歌啊？难听死了。” “嘿！”周吴嘿然冷笑，这家伙刚得罪完颜童童，还敢去招杜小舟。颜童童什么性格的人？她对杜小舟都讨好着说话，这杜小舟可想而知不是什么软茬子。眼看这小黄毛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他也懒得管他去作死，在一边抱手看戏。 “不好听吗？”杜小舟回头问，这姑娘好像有点不在状态，回头看了看坐着的颜童童和周吴，好像在问：事情还没解决？ “这歌太老了，哥哥不爱听，你给哥哥唱个好听的……”小黄毛嘻嘻哈哈地调戏杜小舟，等他话还没说完，看到回头过来的杜小舟，哎哟一声叫道：“没看出来啊，还是个小美女，来，陪哥哥喝杯酒，哥哥就原谅你们这个嘴巴不听话的小丫头。” “你不爱听？”杜小舟皱着姣美的眉毛，奇怪地问：“你不爱听，我不是唱给你听的啊，你怎么不出去？” 这话如果是颜童童说，那就是明知故问地和小黄毛吵架，不过杜小舟却好像真的很奇怪一样，认认真真地说。 “嘿，都挺有脾气的啊。”可惜小黄毛们明显不知道杜小舟的性格，还以为和颜童童一样是在跟他们吵架，领头的小黄毛又把脸皮拉下来，朝杜小舟说：“你们这小丫头刚刚拿脏话骂我，让你们给我赔礼道歉呢。不止你一个，他们都得跟哥哥说对不起。” 杜小舟奇怪地看过来，她虽然对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有点超规格，不过对在座的几个同伴还是非常了解的，颜童童和周吴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谢姐更是不可能低声下气的和小黄毛这号人物说话。 周吴看她看过来，无奈地耸耸肩：“我已经救过他们一命了，他们不肯走……” 他这话说得不怎么客气，从底子里讲他平日里虽然好说话，但是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这小黄毛给脸不要脸，他也懒得再和他们扯淡。 周吴刚刚懒得生事儿，叫他们拿了啤酒就走，让领头的小黄毛以为唯一的男人怂了，所以才气势嚣张，现在看周吴这话，才知道周吴也不是什么给他面子，扯着脸嚣张地说：“嘿，今儿个这是遇上硬骨头了。” 他指着正坐在一边好整以暇地周吴：“兄弟，出去走走？要是你手脚不如咱哥几个，那乖乖的叫你们那嘴巴脏的小丫头给哥几个道个歉，再让那妹子给我敬三杯酒，这事儿就算完了。” 他一说完，跟着的几个小黄毛都纷纷站起来，怒视周吴。 周吴懒得理他，他虽然不怎么会打架，不过他现在身上带着他的那本《山海经》，怎么也不会怵他。他不说话是因为他知道颜童童会自己把这事儿揽过去。 果然这小黄毛话音刚落，颜童童就咬牙笑问：“那要是你们输了呢？姑奶奶可不爱喝你敬的酒。” “哎哟，行啊，我还以为今天遇到的都是软货，看样子这是不怕事儿的啊……”领头的小黄毛没想到真有人敢接，他仗着人数多，气焰嚣张地站起来，朝颜童童叫嚣：“你们可别求饶。” 颜童童正甩开手准备出去和他们干一架。 周吴叹息了一下，这群小混混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惜罪不至死，他拉住颜童童：“算了，你跟这些玩意置什么气？”然后打开包厢门，朝门外的服务生说道：“服务员，过来。” 等服务生走到包厢门口，他叫道：“这都是什么人啊，你们这ktv没人管事吗？把他们都撵走。” “你怕了吧？”领头的小黄毛以为他怕了，得意地叫道：“你叫人有啥用？今天你能叫这里人把我赶走我跟你姓。” 周吴正想说我家要是出你们这样的人，能被老一辈活活打死。不过门外的服务生小哥明显不这么想，他看清楚包厢里的小黄毛，脸色一硬：“小赵哥？” “小赵哥是什么意思啊？赵哥我很小吗？叫赵哥。”领头的小黄毛嚣张地把服务生小哥骂了个狗血淋头。 服务生眼底的怒气一闪而过，不过还是不敢发作，走上来劝道：“赵哥，这是我们这儿的客人，您想唱歌我叫人给您开个包间……” “哟？你还真想赶我走啊？”领头的小黄毛走上前，拿手指点着服务生小哥儿的额头问。 “我哪儿敢啊，赵哥你说笑了……”服务生讨好道。 领头的小黄毛走上前，直接拉起服务生小哥的小领带，把他甩出门去：“今天哥几个有事儿，回头叫你们经理找你算账。”说完把包厢门直接关上了。 “怎么样？这里的场子，哥几个还算得上话。”赶走了服务生的小黄毛拦在门口，朝周吴几个人得意洋洋地笑。 “你们对这间ktv很熟？”坐在里边一直没说话的谢姐突然问道。 “哟，没看出来这儿还有个更美的少妇呢？”小黄毛看到端坐的谢姐，论相貌，杜小舟确实算得上颜童童口中说的“无敌美少女”，就连颜童童自己，虽然年纪还小，但也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和谢姐比起来，两个人确实还稍逊一筹。 小黄毛看见杜小舟就够让他惊艳了，哪儿能抵挡谢姐的魅力。他笑嘻嘻地说：“美女，整个糖都连锁ktv所有看场子的，没有我不熟悉的，你说我这儿熟不熟？”他说着摸出手机地朝谢姐走过去，“咱们今天交个朋友，留个电话，刚刚这几个人得罪我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们来糖都玩，直接报我名字。怎么样？” 谢姐板着脸，一语不发。 小黄毛不死心，嚷道：“诶，大美女，别板着个脸儿啊，笑一个。” “哼。”谢姐收起她的烟杆儿，站起来朝颜童童说道：“走吧，童童，今天特别允许你打架。” “好咧。”颜童童欢喜道。 杜小舟也站了起来。 “颜童童，你可别闹出人命啊。”周吴最后一个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来的时候周吴看见一旁正缩着整理衣服的服务生小哥，拍了拍他的衣服： “行了，下次这家伙估计也不能来欺负你了，这次他不死，四肢也得做个减法。” …… 第十五章：童童公主和八个小黄毛 “赵哥，怎么办？”跟着的一个小黄毛问。 他们几个平日里就是仗着人多势众偶尔占点小便宜，连收学生保护费的差事都轮不到他们几个。刚刚那个领头的小黄毛也就是气焰嚣张，装模作样。 “还能怎么办？咱们七八个人，还能比不上三个女人和一个小白脸儿？走……”领头的小黄毛叫嚷着，跟上了走在前面的周吴几人。 几个小黄毛对视几眼，也跟了上来。 走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几个小姑娘看见跟在他们后面的小黄毛，脸色都变了几遍，终究不敢上来再劝。 “说吧，什么地方？”走出“糖都连锁ktv”的大门，颜童童先声夺人。 领头的小黄毛没想到颜童童这时候了还面不改色，不过现在身后跟着一群小弟，这群小混混，没事就爱讲究个“面子”问题。他色厉内荏地说：“旁边有块刚拆出来的空地，走吧。”拉开一辆小面包似的白色五菱，周吴一看，正是大名鼎鼎的宏光s。 这车说是一辆商务车，实际上就是一辆小面包改个样儿。周吴看这群混混开一辆五菱宏光s，想起来网上流传的一段“你永远也不知道上面出来几个人打你。”的笑话，忍不住扯起嘴角笑出来。 颜童童也笑着说：“不错啊，咱们开的是s，他开的也是s，这架看来是命中注定要打。” 她这话明显是故意嘲讽几个小黄毛，因为说这话的时候，小黄毛正好开着车从她面前飚过去，还放出了嘲讽：“你们可别害怕跑了，别怂！” 话音还没落就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 谢姐等他们走了，拿出电子钥匙朝自己的黑色rapides走过去，周吴几个人跟在她后面，打开车门按来时候的位置坐好。谢姐一脚油门，跟在小黄毛的宏光s后面。 周吴看着伸出车窗叫嚣的几个小黄毛，一边问谢姐：“谢姐怎么突然让童童和他们打架，他们没有得罪你吧？” 他对这个谢姐还是了解一点儿，和颜童童不同，谢姐作为分部的老大，做事儿还是比较稳重的。不大可能因为几个小混混胡说两句就专门开着车和他们去野外打一架。 或者说，像谢姐这样的人，专门去搭理这群小黄毛才是没格调。 谢姐妙目一瞥，道：“他不是说他对这‘糖都连锁ktv’很熟吗？正好咱们不是要打探下消息？”她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冷眼盯着前面的五菱宏光s，“有很多办法可以打探消息，刑讯逼供也是一种嘛。” 周吴一悚，看样子这个谢姐是有点儿生气了。 他笑问：“您不会就为这小混混嘴巴乱说几句就生气了吧？”他这么问是因为好奇，和谢姐虽然见面才不久，但是感觉不像是一个这么简单就能被人撩起火气的人呐。 “没什么。”谢姐抿嘴道。 不过周吴觉得谢姐明显不是不在意，比如她刚刚说完“没什么”的时候，一脚就踩了下油门，黑色的座驾一下子加速了不少，发动机发出以前周吴在电视上才能听到的“呜——呜——”声。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到里城区有点儿距离的一块大空地上，周吴一看这地儿，望过去确实一片空旷，连草都长出来了。似乎是以前拆迁出来，不过没有建筑商承包的一块空地。 小黄毛走在前面下车，看见谢姐的车开进来，嘲讽道：“这什么破车啊，像个没头的老鹰似得。”周吴一听有点乐了，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和周吴不同，周吴是把自己不认识的车标当成豪车，这小黄毛比周吴自信，不认识的就是破车。 谢姐懒得搭理他，只是朝颜童童道：“别杀人，其他随便——还有，一群普通人，别拿锤子出来。” 颜童童怪叫道：“谢姐老大你这是看不起我啊，这群弱鸡还需要拿锤子？”说完朝几个小黄毛走过去。 领头的小黄毛哈哈大笑：“怎么是你个小女孩儿啊？你后边哪儿男的呢？就会躲在女人后面，叫你一个小孩子来挨打啊？” 颜童童叫道：“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呢？先打过我再说吧。” “嘿，还挺狂。”领头的小黄毛怪叫道，然后指使后面一个跟着的小黄毛上前，“你去，教教咱们的小妹妹。” 那小黄毛得了命令，走了上来。看样子确实平日里不怎么打架，看到首战是一个小姑娘反而放下心，直接朝颜童童挥拳打过来。 看到小黄毛攻了过来，颜童童还没反应，周吴先急着叫道：“疯丫头，今天可别用回旋踢了——你穿的还是短裙。” 颜童童一顿，刚刚提起来的脚又收了回去。小黄毛心底一喜，哪儿有打架还半路换招的，这丫头看来是个外行。他加速几步，朝颜童童冲了过去。 颜童童侧身一闪，双脚离地，蹦了小半米，小胳膊正好夹住他的头，摔了他一个倒栽葱。颜童童乘胜追击，直接把小黄毛跟班的脸朝地上一砸，把他砸晕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要跳起来——这丫头长得矮。 颜童童拍了拍手，看了领头的小黄毛一眼：“完了，下一个。” 领头的小黄毛明显没想到一个身高一米四，年龄一十四的小姑娘一招儿就能把一个青年男子打倒，他冒着冷汗叫道：“废物。”然后点了三个小黄毛，“你们一起上。” 三个小黄毛走出队列来，三个人呈品字形冲了过来，这下他们知道颜童童没有表面上那么软萌，明显比第一个小黄毛要认真许多。 不过对颜童童区别不大，这丫头先利用自己身材矮小的优点，半弓着身子，躲过第一个小黄毛的攻击，然后一脚踩在他的右脚脚背上。周吴可是知道她那脚的力气，一个回旋踢能把大青砖建的墙踢裂的。 果然那个小黄毛一阵惨叫，还没叫完呢，颜童童刚刚弓身收起来的小拳头直接锤到他的肚子上，这小黄毛就像颗炮弹一样被打回去，砸到跟在后边的另一个小黄毛身上，两个小黄毛都又冲了半米远，一起倒在了地上。 “喂喂——别打死人了啊。”周吴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三个小黄毛中剩余那个已经被颜童童抓住手腕，然后朝后面抡了半圈，又甩了回来，直接砸地上了。 “啊哟，差点忘了……”颜童童怪叫道，“手里提着根把儿一样的，习惯性当锤子砸了。” 她跑过去看被当做锤子砸在地上的小黄毛，捏着脖子看了半天，才放心道：“还好，还活着。”然后站起来看向剩余的几个小黄毛，“三个也不行啊。” 周吴一眼看过去，领头的小黄毛后面还跟着三个小黄毛。这下数清楚了，七八个七八个，这不是七个，是八个小黄毛。 领头的小黄毛显然没想到三个人两招就都给制服了，再看了下后面跟着的几个，比起刚刚的三个小黄毛战斗力也高不到哪儿去。他咽了咽口水，大声叫道：“咱们一起上。”领着后面的三个小黄毛，一共四个小黄毛冲了过来。 不过这小子心里狡猾着，冲着冲着自己变最后一名。跟在后边的小黄毛反而冲到了前面。 颜童童怪叫一声，超前冲了半步，扬手一个反手抽耳光打到了冲在最前面的小黄毛身上，甩了他一个七荤八素，回头又一个耳光，这小黄毛就跟个陀螺一样转了两圈晕了过去。 然后侧身躲过冲过来的第二个小黄毛，捏起拳头，直接砸到他的脸颊边上，又晕过去一个。 剩下一个跟着冲过来的小黄毛一看情况不妙，不知道从哪儿摸不来一块砖头，朝颜童童砸了下来。颜童童反而不闪不避，小拳头直接冲着砸过来的砖头迎了上去，拳头砸到了砖头上，碎掉的却是砖头。 颜童童的小拳头去势不减，顺着砸碎的砖头一个“庐山升龙霸”砸到了小黄毛的下巴上，剩下的小黄毛也晕了过去。 小丫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我去，手都粘上泥巴了，脏的要死。”就近蹲下去找了个晕过去的小黄毛，抓起他们的黑色小西装擦了擦。然后看向最后一个领头的小黄毛，“现在就剩你一个了，怎么说？” 领头的小黄毛骇然地看了下颜童童，怪叫一声儿朝后面就要跑了。 颜童童哪儿会叫他跑了，他还没跑出几米，颜童童已经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双脚并拢直接朝他背上踹了过去，留下两个小皮鞋子底儿的印子。 领头的小黄毛就踉跄着摔在地上，不过好在颜童童记得谢姐的话，没把他也给打晕了。 “你再跑啊。”颜童童踹倒领头的小黄毛，翻身用手掌撑在地上，翻了个倒跟斗，稳稳地站起来，看着已经转身准备爬起来的小黄毛，笑眯眯地说。 领头的小黄毛突然一阵发狠，瞪着眼从腰间摸出一把折叠小刀：“臭丫头，去死吧。”直接朝离他不远的颜童童肚子戳了过去。 可惜还没有刺中颜童童，手上一阵发麻，就使不上力气，把手里的刀丢在了地上。 小黄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边的几个人就看得很清楚，他这刀刚摸出来，颜童童就隔空甩了一道蓝色的闪电到上面去，正好小刀的金属是导电体，领头的小黄毛是被电给打了一下，手上发麻。 颜童童蹲下去，捡起领头小黄毛的折叠小刀，拿刀面拍着他的脸：“还敢拿刀子对付你姑奶奶？挺能啊你。” 小黄毛看着脸上晃来晃去的小刀，吓得脸都白了。 …… 第十六章：“伥鬼”的消息 “行了。”谢姐看那领头的小黄毛快要被颜童童吓晕过去了，连忙出声制止。“我们还有正事儿呢。” “算你运气好。”谢姐的话颜童童还是不敢不听的，她把小刀收了回去，说道。 “怎么样？还打吗？”谢姐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领头小黄毛，问道。 “不……不打了，不敢了。”小黄毛连忙道。 “不打了，那你刚刚说你打赢了，要叫我们道歉敬酒？还敬酒吗？”谢姐抱着双手，问。 “不……不用了……”小黄毛差点快哭了出来：“我，我给各位敬酒，我给各位道歉……” “呸，你也有资格给姑奶奶们敬酒？”颜童童啐了他一口。 小黄毛正不知所措呢，谢姐就说道：“敬酒道歉呢，就算了。有件事问你一下，没关系吧？” “您问……您问……”小黄毛如蒙大赦，连忙说道。 “刚刚你说你在所有的‘糖都连锁ktv’里面都有认识人，是吧？”谢姐问。 “那是，整个糖都ktv的连锁店看场子的，他们的总老大钱哥，我都认识。前几天钱哥还说我有前途，要把我招进他手底下干活呢。”小黄毛说到这儿，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算半个“唐都集团”的人了，底气又足了起来，说话也不磕巴了。 周吴几个人对视一眼，谢姐又问：“那你对‘唐都集团’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吧？” “你们……你们是金汇的人？”小黄毛骇然问道。 他说的金汇应该就是周吴常去的“金汇ktv”，周吴一阵无语，看样子自己以前去过的两家ktv，都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地方啊。 “姑奶奶们问你话呢，你好好回答就行了，问七问八做什么？”谢姐还没说什么，狗腿子颜童童就瞠目瞪眼地叫道。 “是……”小黄毛看样子对刚刚颜童童的“英明神武”所威慑，对她抱有恐惧心理，连忙说道：“知道……知道一些。” 等他回到正题，谢姐才又问：“那最近‘唐都集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大事儿，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别说了。” 谢姐问完，小黄毛却骇然不说一句话。 周吴几个人面面相视，心底大概有了一个底儿：看样子唐都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既然有了线索，几个人当然不肯放手，谢姐老大冷声道：“怎么？不想说？” “最近……最近‘唐都集团’没发生什么大事啊……”小黄毛试图隐瞒，可惜装的不彻底，被一眼就看穿了。 “看样子你是不想说啊？”谢姐板着脸、拉着声音说。 “我真不知道，几位老大就放过我吧……”小黄毛哭着声音说。 “童童——”谢姐懒得啰嗦，直接祭出大杀器，“看样子咱们这位‘赵哥’骨头比较硬，你来帮他松松筋骨。”她这是想起了刚刚在“唐都连锁ktv”里面，有小跟班叫这个小黄毛赵哥。 “好咧。”狗腿子颜童童跳出来说道。 “不要，不要……我说……别打我……”颜童童还没动手，小黄毛就连忙告饶。 颜童童“嘁”了一声，看样子颇为失望。 谢姐抱手道：“那你说啊。” “听说……听说最近‘唐都集团’手底下的‘刀子’少了个。”小黄毛咽了咽口水，才鼓起勇气说道，“刀子就是唐都集团手底下做‘脏活儿’的人。” 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谢姐，谢姐一言不发，小黄毛就知道光说这些不能让谢姐满意，于是继续说道：“我是听唐都集团管这事儿的‘钱哥’说的，因为这事儿，他手底下折了不少人，打算把我招进去呢。” “人怎么没的？”谢姐问。 小黄毛说道：“这事儿我真不清楚，听说是叫一个混小子发疯给捅了好几个呢，具体是谁也不知道。” “真的？”谢姐给颜童童使了个眼色，颜童童张牙舞爪地威胁道。 “真的，这事儿我真不知道。”小黄毛苦涩道。 周吴几个人一看，估计这小子没敢说谎。 “看样子咱们得找这个‘钱哥’聊聊了。”谢姐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说。 “不好吧……”颜童童犹疑地说，“这事儿燕姐交待过，不能叫雇主知道咱们在查他，这个‘钱哥’既然管这事儿，多半是他的心腹，怕是要给他知道了。” 谢姐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好像也有些为难：“实在不行手脚做干净点儿。” 她们说话就没躲着小黄毛，小黄毛听了自己心里已经想出了无数个脑洞奇大的可能性，害怕地说：“你们……你们和‘唐都集团’有仇？你们是哪个帮会的？” 敢情他是把谢姐和颜童童当成黑帮互相寻衅来了。 甭说小黄毛，一旁听着的周吴也不禁汗都冒了出来，要不是自己知道自己这群人是干什么的，就谢姐和颜童童这做派，也得把他们当黑社会。 周吴能理解小黄毛的想法，但是不代表颜童童也能理解，她瞪着眼睛朝小黄毛说道：“关你屁事，你还管起姑奶奶来了？” 小黄毛被她一吓，又朝后退了两步。 周吴叹了口气，他始终刚刚进入这个行业不久，之前还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心底还是有几分普通人的心软，他走上前来劝颜童童说道：“行了，你别吓唬他了。” 然后回头问小黄毛：“你说折了几个人，是死了人吧？” “是死了几个……还有几个听说是废了。”他说道这里，还有几分羡慕地说：“听说不但死了有丧葬费，连废了的几个都有一大笔安家费。” 周吴翻了个白眼儿，心想就这小黄毛这德行，今天不被颜童童打死，改天也得自己作死。不过他现在也懒得多管这傻子的事情，只要不当着他的面被打死，他就没什么感觉。 他回头对谢姐和颜童童说道：“这事儿，也不一定得去问那个什么‘钱哥’，咱们市里边出了人命官司，不大可能瞒得住。回头先去查查新闻，看看有没有线索吧。” “这也是个办法。”谢姐说道。 颜童童似乎对给那个燕姐的承诺非常在意，又不敢反对谢姐的做法。现在周吴提出来的办法解决了她的两难，让她也忍不住夸奖两句：“这办法不错，没看出来啊变态萝莉控，有时候你挺机灵的嘛。”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周吴郁闷道。 “夸你呢，夸你呢。”颜童童笑道。 周吴对着疯丫头的性格现在已经熟知了，也懒得和她讨论这事儿，抓了她的双马尾辫子搅了两下，就走到一边了。惹得颜童童一阵拿手拍他。 让他们俩在这儿打闹起来了终归不好，谢姐老大站出来制止两个人：“行了，别闹了，回去了。” “回哪儿？”颜童童问道。 周吴知道她这么问是因为谢姐多半说的是回别墅，不过颜童童还想去ktv玩。不但他知道，谢姐也心知肚明：“还能回哪儿，正事儿要紧，回家。” 颜童童一阵沮丧，不过谢姐的话她不敢不听，于是把气都撒到小黄毛身上去，她走过去，给了小黄毛一脚：“都怪你，姑奶奶玩不成了。” 踢完一脚还不解气，还想再踢，被谢姐拉住了：“算了，等正事儿完了再带你出来玩行了吧。” “好吧。”颜童童这才高兴起来，然后指着这个小黄毛说道：“那他怎么办，不会去告密吧？” 小黄毛被她一指，三魂去了两魂半，还以为颜童童是要杀人灭口，哭着叫道：“不要，不要杀我……” “你闭嘴，没人要杀你。”颜童童被他哭的心烦，叫道：“跟杀猪似的鬼叫个毛，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 小黄毛被她一吓，连忙收住了声儿。 谢姐看了一眼，对颜童童说：“弄晕他。” 谢姐话音刚落，颜童童扬手就是一个掌刀，把小黄毛劈晕了过去。等他晕了过去，谢姐走上前，蹲下来右手放到他的脑门上。只见一阵青光从谢姐手心发出，钻进了小黄毛的大脑里。 周吴发现谢姐的青光和自己的那本《山海经》里面的一些灵兽的青光相似，看样子也是一种能力的外在体现，只是和异兽的青光不同，隐约间还能看到几分黑红之色。 等青光从脑门上消失，谢姐站起来说道：“行了，他现在就记得和我们打了一架，输得很惨，其他都记不住了。”说完首先朝自己的黑色轿车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招呼几个人：“咱们走吧。” 周吴几个人跟着上了车，谢姐发动座驾，把八个小黄毛留在空地上，直接开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后，颜童童把她的笔记本拿出来，啪啪啪地打开网页，开始查询最近的新闻。 就像周吴说的，他们这个城市虽然也是海边城市，属于二线城市里边靠前的，人口虽然不少，但是出了人命官司还是瞒不住人的。不多久就听到查新闻的颜童童叫道：“查到了查到了……” 一旁坐着等消息的几个人连忙围了过来，只见新闻上写着：疯狂医生手持手术刀连捅十五人后自杀，致九死六伤。 颜童童指着其中一个死者的脸，说道：“就是他，我那天看到的那个‘伥鬼’小人妖就是他。” …… 第十七章：鬼与妖 “本报讯：永城12月27日下午3点45分，永城市省立附属第二医院发生一起恶性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李某（男，32岁）手持手术刀，在医院门口连捅十五人，造成八人当场死亡，七人重伤，随后李某自杀身亡。一人因抢救无效死亡。” “经查，李某，男，32岁，本是永城市省立附属第二医院的一名医师……” 周吴看了下这个新闻，想起来当时他还在以前的公司上班的时候，曾经在一些软件的弹窗上看到过这个新闻，事情已经过去了快3个多月了。当时周吴和办公室的几个同事还感慨了几句，不过随后就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谢姐看了看打开的内容，眉头皱成一个结，“童童，你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天那个人妖吗？” “我当然确定啊，谢姐老大你不要怀疑我的记忆能力。”颜童童肯定道。 谢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了？”感觉到谢姐表情有些不正常的周吴问道。 谢姐抬头，严肃地说道：“一般来说，成为‘伥鬼’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伥鬼是只能被杀死他的人或者妖使用的，如果妖死掉的话，那么伥鬼也就跟着消散了。” 她说到这里，用手指点了点屏幕，“你看这里。” 周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新闻中的一句：随后李某自杀身亡。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李某已经死了，所以不可能再让伥鬼存在了，是吗？”周吴马上理解。 “没错。”谢姐说。 “有没有可能，这个李某死后，因为一些原因成了妖呢？”周吴提了一个想法，问道。“像这个人，他死后不也成了‘伥鬼’妖了吗？” “不大可能。”谢姐说，“死后的人，一般有两种，一种是肉身成妖，这种一般就是我们说的‘僵尸’，僵尸的产生有着严格的要求，别的先不说，至少时间上来不及。另外一种，就是灵魂成鬼。” 周吴有点不明白，只好继续听下去。 谢姐继续说道：“我们这次的人物目标写的很清楚，是‘人妖’的任务。组织上对别的事情也许不上心，但是对‘鬼’和‘妖’这两者还是有着严格的分别的。所以成鬼之后，那这次的任务就不会写‘人妖’。”说到这里，谢姐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鬼气和妖气，分别还是挺大的，一般来说一座城市出现了妖气，那多半不怎么奇怪，因为万物有灵。基本上每天或许都有一些小妖苏醒意识，开始漫长的修行。” “但是鬼气就不同了，人成鬼之后，大多数时候是会被阴司带走，遗留在人世的虽然不少，但是通常被发现就会被能人抓住，这个世界上替阴司做事，期望日后轮到自己下去的时候能得些方便的人可不少。而且鬼气要到了能够害人的地步，基本上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谢姐看了一眼周吴，说道：“但是现在，市里并没有能够害人的鬼气产生。” “也就是说，这个李某从时间上来说，成不了僵尸。但是又没有发现鬼气，所以他不可能是妖，也不能维持伥鬼的活动？”周吴说道。 “没错。”谢姐点头。 “但是这个人。”周吴说着，看向新闻里那个被颜童童指为“伥鬼”的人，“确实是一只伥鬼，不是吗？” “这才是问题所在啊。”谢姐鼻子里重重呼出一口气。她双手抱在胸前，手里的烟杆敲着手臂，“这种情况要么是出现了什么变异情况，要么就是有什么高人异术作祟，无论哪一种，对付起来都要麻烦得多。” 麻烦得多？周吴眉头轻轻挑了一下，麻烦得多就是说，只会造成一些麻烦。看样子谢姐也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呐。 周吴沉默了下去，他没有问怎么办，因为他知道谢姐一定会进行安排。谢姐的安排肯定比他这个新手捉妖人要靠谱。 谢姐的烟杆儿在手臂上轻轻地敲着，好像踩着鼓点一样有序。良久之后，谢姐才无奈道：“不管怎么说，明天先去一下这个‘永城市省立附属第二医院’吧。今天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 “好。”见谢姐做出了安排，周吴应了声。 而颜童童，早在谢姐说了“今天休息”的话之后，就把新闻切换到了游戏界面。杜小舟也坐到沙发上面，打开电视。不过周吴发现她并没有在看电视的内容——因为电视上正在放着某个治脱发药业的广告。 周吴看了眼杜小舟乌黑浓密的长发，扎成马尾辫都看得出来属于比较“葱葱郁郁”的那种，应该不需要用到治脱发的药吧。 胡乱想着的周吴，突然也觉得有点累了。今天起得一大早，先是被突然召唤出来的穷奇吓了一跳，又围观了颜童童一个人单挑八个小黄毛的英勇事迹。扭了扭头，周吴觉得先回房间躺一会。 躺在床上的周吴看向窗外，现在还在下午三点左右，往常的日子，自己应该还在办公室里面埋头对着电脑屏幕吧。 “能够在下午三点钟就休息，这个工作也不错啊。”周吴心中突然这么想着，然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居然异常安稳，从下午三点多，睡到第二天一大早。 不过拖睡的早的缘故，第二天又起了一个大早，不过依旧比杜小舟要晚一点。等周吴醒过来的时候，杜小舟已经坐在草皮上开始打坐“养剑”了。 “早。”和昨天一样，周吴刚一走近，杜小舟就睁开眼睛。不过周吴今天有了准备，提前打了个早安。 “早。”杜小舟回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 周吴在旁边看了半晌，又不由自主地跟着杜小舟的呼吸节奏开始一起吐纳，学了一会儿，周吴才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呃，不好意思，又跟着你的……这个有没有忌讳啊？” “没关系。”杜小舟说，“可以学。” “呃，谢谢。” 确定了可以学之后，周吴也开始放心大胆地开始随着她的节奏开始呼吸起来。不过杜小舟是盘腿坐着的，而周围是坐在凳子上的。 两个人一起随着一种奇妙的节奏进行呼吸，周吴只觉得灵台清醒，比睡了一晚上还要解乏。不由自主地有些沉迷，一直到快9点了，颜童童和谢姐都已经起床了，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四个人吃了早餐，收拾了一番，继续坐着谢姐的“没头老鹰翅膀”牌儿车，朝永城市省立第二附属医院去。 永城市省立第二附属医院位置在市中心，周吴他们所在的别墅处于郊外的香樟路，谢姐一路跟着导航过去，也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 “就是这儿了吧？”谢姐把车停在永城市省立第二附属医院门口的路边，问道。 颜童童把自己的笔记本带出来了，谢姐一问，她打开新闻上的医院照片，确定道：“就这儿。” “那咱们进去吧。”谢姐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说道。 周吴几个人下车，直接绕过医院大门口的小水池子，从大门口直接进大厅，从大厅看，这间医院一共能看到五层，一层就是挂号的地方，才早上10点左右，挂号的五六个窗口已经排上了长龙。 “从什么地方开始？”周吴问道。 周吴他们现在只知道这间医院是案件发生的地方，但是现在事件已经过去了3个多月了，现代人的生活节奏一向很快，3个月前的消息，早被忘到脑袋后边去了。 他们现在也不大可能直接拉住一个医院的人，问3个多月前的案件。 “先找个能说话的人吧，这些小护士说话也不管用。”谢姐道。 “直接问？”周吴讶然道。 一般人对周围的人都抱有警戒心理，你要是直接找人问事情，多半是被医院的人叫保安赶出去。何况这种人命官司，谁也不会张口说什么。 好在谢姐早有准备，她回头问道：“小舟，东西带了没有？” 杜小舟边从牛仔裤的屁股口袋上摸出一张黑色皮抱着的证件，递给谢姐，一边说道：“带了。” 周吴顺着她的动作，看到了杜小舟挺翘地臀部，不由得一阵尴尬。连忙把眼睛挪开，这姑娘今天穿的还是紧身牛仔裤和白t上衣，整个臀部的身材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吴轻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趁人没注意把目光转向谢姐接过来的证件，不由得一阵无语：居然是一张警察证。 难怪谢姐敢直接找人就问事情。 “那我们直接上楼去找个管事儿的人吧。”谢姐打开证件，看了一眼，才放心地说道。 说完顺着一楼大厅两边的走过去，楼梯的旁边贴了一堆照片，上面是医院的职员表，跟周吴以前读书时候，大学门口玻璃门关上的板报上挂满了学校领导的照片是一个样儿。 “那就先去看看这个吧，和那个李医生是一个科室的吧？”谢姐找了找，指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照片问颜童童。 “嗯。”颜童童看了一眼下面的妇产科，确定道。 “那就他了，走吧。”谢姐说道。 几个人正打算直接往妇产科的办公室走，突然听到大厅排队的一阵喧闹。 “你动我试试？我是孕妇，你动我我直接往地上一躺，你信不信？” 第十八章：医院见闻 周吴几人往声音发出的地方一看，原来是正在大排长龙的挂号窗口边上，一个二十四、五的孕妇正指着一个彪形壮汉，瞪着眼睛。 颜童童一看，笑道：“嘿，这姐们有点儿意思哈。” 周吴一阵无言，他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这孕妇估计是排队排了很久，眼看还差四五个人就到她了，被这壮汉插了个队。 周围的几个人很明显都有不满，几个排队的男人看了下插队的彪形壮汉一脸凶相，纷纷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要么当睁眼瞎子假装看不见，要么拿出手机低头当鸵鸟。 估计是这年轻的孕妇不许这壮汉插队，壮汉在一边鼓着声势要打人，年轻孕妇虽然面色有些发白，还是竖着纤细的右手食指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动我试试？我是孕妇，你碰我一下我直接往地上一躺，你信不信？” 彪形壮汉举着扬起来的手，看了看年轻孕妇的肚子，终究还是不敢多说什么，收起抬起来的右手，脸上变了几下，恨恨地作罢。 年轻的孕妇看他不敢发狠，才放下心来轻轻地把提起来的气舒了出去，乘胜追击地把放在那个壮汉鼻子下的右手食指一转，指向队伍的末端：“滚后边去，排队！” 壮汉冷哼一声，默默地走到后边去了。 看这壮汉乖乖退到后面去了，年轻的孕妇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翻着眼儿继续排队。 “走吧。”等这事情有了结果，谢姐说道。 颜童童也笑着跟了上去，刚刚走了两步，突然又是一阵喧闹，让几人又停下了脚步。 “让一让，让一让。”几道深绿色的人影拥挤着走到医院大厅，手里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同样穿着深绿色衣服的人。看这衣服，分明就是军人。 几个军人把担架抬到前面一点的位置，随意找了个排好队的人，请求道：“大哥，我们这个队员，训练的时候伤到了腿，能不能让我们先排个队。” 那被他请求的男人皱了皱眉头，朝前边挤了挤，把身后的位置让了出来，意思是让他们排在他后面。 抬着担架的军人刚想说声谢谢，还没开口，男人后面的一个胖女人就往前走了一步，把挤出来的位置给占了。 那军人张了张嘴，又咽了咽喉咙，朝那胖女人道：“大姐……您让我们插个队行吗？” 胖女人一扭头，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机，装作没听见。 军人抿了抿嘴，没说话了，又往后一个人走去，还没走到后一个人那里，那人就把头偏到一边去了。抬担架的军人还在往后面看，眼光所见之处都没有人看他们一眼。 军人叹了一口气，打算还是走到队伍最后去排队。 “过来，排我这儿。”一个女声突然高声叫道。 颜童童一看，还是那年轻孕妇叫的，这时候她已经排到了她那个窗口的第二个人了。颜童童笑嘻嘻地说道：“嗨呀，我真有点喜欢这姐们了。” 周吴也觉得这孕妇人真不错。 那军人闻言，赶紧走到那孕妇面前，还没说谢谢，那孕妇就说道：“站这儿吧，我去后边排队。”说完就退出了队伍。 孕妇刚退出队伍，军人还没插进去呢，后面一个男人就准备朝前边挤过来。被那孕妇拉住，瞪眼道：“干啥呢？挤什么挤？”说完朝军人使了个眼神，军人脑子也灵活，赶紧挤了进去。 等军人挤进去，孕妇正准备往后边去排队，之前那个胖女人突然高声叫道：“干什么哪，干什么哪？插队啊？”刚刚被孕妇拉住的男人也道：“就是，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那颜童童的姐们孕妇闻言，瞪眼道：“军人优先啊，这是我把我位置让给他们了，插你们什么队啦？” “你不排队是你不排队，他们后面来的，就是该排队得嘛。”那胖女人瞪眼道。旁边几个人也把矛头指向那孕妇，道：“当兵的了不起啊，一点儿素质都不讲的。” 刚刚被这孕妇赶到后边排队的壮汉也抱着手，痞里痞气地说：“这娘们多半是看上这当兵的……人家说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练了一身的肌肉，这娘们……”说完几个人嘿嘿地怪笑。 这壮汉不说话还好，一说这年轻孕妇想起来了，朝那几个人冷笑一声：“刚刚这男的插队你们怎么当哑巴呢，现在是当我一个孕妇好欺负呢是吧？——人家军人保家卫国，本来就应该优先，他们水里火里去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 之前那壮汉怪叫道：“这世界和平的，这当兵的保什么家卫什么国啦？不就是当狗腿子么？” “就是，就是。”胖女人那几个人附和道。 孕妇气道：“这世界和平你以为是捡来的呢？没他们在，鬼才给你们世界和平呢。” 那几人还想说什么，孕妇拉过一分护士，不由分说道：“这几个是军人，先给他们挂号。” 护士惊奇地看了这孕妇一眼，然后果然看到抬着担架的几个军人，点点头，带着几个军人去一旁先给安排挂号了。 孕妇走到之前的位置，朝那男人瞪眼：“后边去。”说完又站回了刚刚的位置。“你们不是不叫我让么？我就不让了，人家军人本来就能享受优先权，还用不着我让呢。” 一群人敢怒不敢言，那壮汉正准备继续搞事，突然一个30来岁穿白袍的医生走出来，大声喊道：“吵什么吵？医院呢你当自己家啊？” 谢姐一看这医生，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位妇产科的医生。 那医生喝止了吵嚷的众人，来到那孕妇跟前，没好气地说：“你一个孕妇没事动什么气，吵吵嚷嚷的，不怕影响到孩子啊？”说完朝她后面的男人和胖女人道：“孕妇你们也敢惹，出事了你们负的起责啊？好好排队。” 一群人被他一阵儿说教，都不敢反驳，屏气凝神地不敢说话。那医生说完，跑着朝二楼走过去。 颜童童看了，不忿道：“那姐姐又没做错，这人怎么这样儿啊？” 周吴拍了拍她的后脑门，低声道：“你懂什么呀，这医生故意维护这孕妇呢，她挺着个大肚子，真跟这群人闹起来，跟拿古董碰瓦片儿似得，就算赢了不也亏大了？”他笑道：“现在这人出来一镇压，谁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哼，那他语气也不好。”颜童童强词夺理，很明显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样子。 周吴还想说什么，谢姐就说道：“你们俩别吵了，走吧，咱们正好要去见一见这位医生。”说完朝二楼的妇产科走过去。 走到二楼的时候，谢姐穿过几个位置，看到二楼一间办公室上的牌子，上面写着：妇产科4号，孙明思。就朝里边走进去。 周吴看了有些皱眉，这医院的每间办公室门口都挂着医生的名字和号码，不过一间办公室都挂了两个甚至三个人的名字，只有这位孙医生的办公室挂了一个名字，另一边被抽掉了。 四个人走进办公室，里面拥挤着坐着七八个孕妇，别说办公室的沙发上，站着的都有两个。刚刚楼下镇压混乱的医生，也就是那个孙医生已经回到了位置上。颜童童正准备走上前去叫他，话还没说完呢，那医生就直接说道：“排队，后边去。” 颜童童气极，正准备发作，谢姐拉了她一把，颜童童只好作罢。谢姐左右看了下，已经没位置坐下了，就斜靠在病房大门上，把烟杆儿叼在嘴里。 孙医生正看完一个人的病历，抬头看见了，皱眉道：“医院呢，不许抽烟！” 谢姐一愣，把烟杆儿递给他看，说道：“没烟。” 孙医生这才放开扭成一个结的眉头，不过还是劝道：“都怀孕了，最好连含着过瘾也给戒了。” 这孙医生是把谢姐当成来看病的孕妇了。 颜童童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置信般，然后忍不住拿手捂着嘴巴避免自己笑出声儿来。周吴也轻声“咳”了一下，把头偏到一边去。只有杜小舟一副搞不清事情状况的样子。 谢姐的眉头跳了跳，还是没说什么话，只是举起手边的烟杆儿，给了正在偷笑的颜童童脑袋上一下。 颜童童又抱着脑袋“呜呜”地蹲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颜童童才揉了揉被瞧的脑袋，站起来低声道：“又不是我得罪你——算了我去买酸奶去。”说完晃着双马尾辫子，一跳一跳地朝楼下的自动贩卖机走去了，这丫头明显是看到了谢姐沉下去的脸色，急急忙忙地逃难去了。 不多一会儿，颜童童就抱着几瓶饮料回来了。她走过来，先递了一瓶绿茶给谢姐，然后把一瓶纯净水递给了杜小舟。然后走到周吴边上，给了他一瓶“东方树叶茉莉花茶”——就是被网友评为最难喝的饮料前十中的其中一种。 周吴抽着脸，接过饮料，放在手里，却不打开来喝，假装没有看到颜童童得意的样子。 颜童童没有看到周吴生气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尽兴，“嘁”了一声走到一边去喝她的酸奶去了。周吴突然发现她手里还有一瓶纯净水，被她夹在手臂下。 颜童童吸着酸奶，看那孙医生又看完了一个病人，中间的时候她插了进去，把那瓶纯净水放到了孙医生的桌子上，话也不说的就走开了。 孙医生正低头准备接下一个病人呢，突然被桌子上的纯净水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甩着双马尾的颜童童，又看了一眼纯净水，没有问什么，只是道：“下一个。” 也没有拿起那瓶水来喝。 第十九章：孙医生 妇产科4号房间，排在谢姐前面的几个孕妇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不过后面的孕妇又排了上来。 谢姐站在门口，嘴巴里含着没有烟丝的烟杆，让后面来的孕妇都往前去，靠在大门上抱着手一语不发。 孙医生顺手接过一个孕妇的病历，突然皱眉抬头，看了眼在门口含着烟杆的谢姐，接过病历的手停了1秒，不动声色地继续看向已经坐在旁边的孕妇，继续询问孕妇的临床状况。 颜童童已经喝完了盒装的酸奶，一个人找了个垃圾桶，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了垃圾桶开在侧面的投入口，“biu”地一声直接丢了进去，然后百无聊赖地坐在妇产科4号房间外面的长椅上。 这让周吴有些惊讶，他以为颜童童会忍不住闹起来，但是颜童童虽然看起来很无聊，还是安静地在一边等着。 他走过去，坐到了颜童童的旁边，手里拿着颜童童给他的“茉莉花茶味东方树叶”饮料。刚一坐下，就听到颜童童嘿然道：“嘿嘿，我猜你一定在想，我怎么会这么安静。” “是啊，这可不像你。”周吴点头承认。 颜童童伸了个懒腰，像一个不听话的猫一般抻着身，又蜷缩回来。然后说道：“我虽然性格是这样，但是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看不出来。”虽然周吴心里承认，不过还是习惯性损她。 “哼。”颜童童当然知道周吴的想法，低声哼了一声，不搭理他。 周吴觉得颜童童这丫头真的很有趣，就像她说的一样，颜童童是一个喜欢折腾的孩子，而且嘴有点损，不过还是一个好孩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打架、发疯、折腾、说脏话，但我知道我是好女孩。 他坐在旁边，悄悄看着颜童童，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出她很无聊，比如把双马尾辫子甩到额头前，分成好几缕，编成麻花辫，又一个一个结解开，一边解还一边数编了几个解。 数完之后又换了个花样编辫子。 周吴在旁边看得发笑。颜童童听到他的笑声，转头看过来，道：“变态萝莉控，你居然偷看我。”然后好像见到虫子一样，挪开老远，嫌弃道：“你不会真是萝莉控吧，哇，真恶心，不行了，实在太恶心了……” 说完还做出一副想要吐出来的表情。 周吴气得不想说话，他把手里的“茉莉花茶味东方树叶”放到一边，扑过去抓起颜童童的两根辫子，绞成一股单手提着，没好气地说：“颜童童你这丫头嘴巴真是……”他嘴巴张了几下，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放开，放开，放开……”颜童童轻声叫道。“医院呢，这么多人看着呢！” 周吴脑袋也是一阵激灵，赶紧把颜童童放开。在医院里真被人当做萝莉控那可真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了。 他恨恨地说：“早晚撕烂你这张嘴。” “嘁。”颜童童毫不在意。 周吴偏过头去，不想再和这熊孩子瞎闹，一个人拿起那瓶“茉莉花茶味东方树叶”的瓶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玩。 颜童童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变态萝莉控，你喝没喝过这个饮料啊？” 周吴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就是无聊找事儿做，还是回答：“没喝过，怎么啦？” “咱们来尝尝这个味儿吧。”颜童童两眼发亮。 “哈？”周吴奇怪，“你犯什么傻，喝这玩意？都说这玩意很难喝。” 颜童童一脸的“好玩”的表情，摇头道：“你这么说不对，你又没有喝过，你怎么知道难喝？伟人说得好啊，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今天来实践下。” “我不喝，你要喝你自己喝吧。”周吴知道这丫头才不是想为这饮料正名什么的，纯粹是无聊找事儿做。懒得搭理她，把拿在手里的饮料瓶子丢给她，让她一个人玩。 颜童童倒是不在意，直接拧开盖子，一股子茉莉花的味道就涌了出来。小丫头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正打算把瓶口朝嘴里放，又收了回去，拿出那瓶子的盖子，倒了大半个盖子的饮料，才一口喝下去。 然后周吴就看到她皱着小眉头，想吐又不敢吐的样子。他翻着白眼，叹息道：“该！” 颜童童吸了半口气，然后下定决心般地把口里的饮料咽了下去，然后呷了呷嘴。想了想，又给瓶盖里倒了办盖子的饮料，又是一口咽了下去。 “不是吧。”周吴一脸不可置信，这丫头还敢再喝。 这次颜童童表情好了不少，很快就咽了下去，又给自己倒了半瓶盖。周吴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已经废了，没救了。” 颜童童品了几口，突然道：“我觉得味道还不错诶，变态萝莉控，你尝尝。” “我不喝。”周吴断然拒绝，他可没有受虐倾向。 “干嘛啊，来尝一口。”颜童童一脸你不懂得欣赏的表情，把瓶子朝周吴的嘴上递上去，想要直接灌他一口。 周吴连忙伸出手挡住，一边挡一边道：“放开放开，你自己爱喝你自己喝去……” 颜童童一脸气愤，直接扑过来打算灌他，周吴吓了一跳，缩到了椅子边上，两个人你来我挡，在医院的长椅上闹了起来。 “你们俩干什么呢？”两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突然听到谢姐疑问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原来妇产科4号房里面病人都已经走完了，只有谢姐，杜小舟还有那位孙医生。 “孙医生已经忙好了？”周吴找到了借口，赶紧把颜童童推到一边，站起来问道。 问完的周吴顺着看过去，孙医生正在收拾桌子上的医院器材，还有凌乱摆放的病历。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之后，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朝谢姐说道：“现在11点半，中午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和休息，然后要回来继续值班。” “够了。”谢姐道。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杜小舟和孙医生跟了出来，周吴和颜童童也赶紧跟了上去。 谢姐一路不说话，直接朝大门外走。 路过大厅的时候，几个小护士笑着朝孙医生打招呼：“孙医生，出去吃饭啊？” “有人找我有点儿事，下午上班来得及。”孙医生指了指谢姐，说道。 小护士看了眼一脸冷酷的谢姐和有些懵懂的杜小舟，还有不耐烦的颜童童和防备着颜童童的周吴，有些奇怪。不过别人的私事不好过多打探，还是笑着说：“好，再见。” 走出大门口的谢姐问道：“附近有什么地方能喝茶，或者咖啡吗？” “有。”孙医生说道。 “那前边带路吧。”谢姐说。 等到孙医生跟着他们来到路边，看到谢姐的座驾的时候眉头不经意间跳了跳，不动声色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杜小舟只好和颜童童还有周吴挤在后排。 几个人拐了一个弯，来到一间名字叫“茗香茶厅”的茶馆，叫了个包间，孙医生一坐下，就道：“几位找我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颜童童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找你们有事儿？” “你们来我们医院，号也没挂直接找到我的办公室，猜不到才比较奇怪。”孙医生自嘲般地笑了笑，“反正你们不会是来找我看病的，当然就是有事情来找我的。” 颜童童皱了皱鼻子，不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周吴站起来打圆场，把茶馆拿上来的一壶铁观音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笑着道：“先喝茶，慢慢说。” 孙医生看了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坐在旁边等谢姐说话。 “你好，孙医生。我们却是找你了解点情况。”气氛缓和了一点，谢姐坐在边上开了口。“是关于三个月前的事情。” 孙医生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谢姐，不过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谢姐继续道：“三个月前，你们医院出了一场凶杀案件是吗？”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关心这件事情？”孙医生没有回答谢姐的问题，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谢姐垂了垂眼帘，把之前准备好的警官证放到桌子上。 “警察？”孙医生拿起桌子上的证件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谢姐，还有周吴几个人，嘴角勾起一丝嘲笑：“假的吧。” 谢姐拿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一口，没有反驳。 孙医生把警察证放回原地，指着周吴说道：“你们几个人，只有这个年轻人可能是警察，其他几个说你们是警察，你们自己都不信吧。” 周吴挠了挠脸，假笑了两声。 他又指了指颜童童：“这个小姑娘年纪太小了。”又说杜小舟：“这个姑娘没有办案人的气质。”最后说谢姐：“至于这位小姐，警察就算开的起阿斯顿·马丁rapides也不敢开出来，最近严打闹得蛮凶的吧。” “老实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孙医生最后说道。 “你面前的警察证确实是真的。”谢姐平静地说。“不过我们的确不是警察。” 第二十章：孙医生的惊愕 孙医生挑了挑眉，没说话。 谢姐继续说道：“我们是直属于武警总部管辖的重大事件调查局，负责处理非一般事件，重大恶劣事件的专属部门，行政级别高于地方人民警察。——这么说你满意吗？” 孙医生低头，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把脸遮住，慢慢地小口喝茶。 “我还是不相信。”孙医生思考了很久，给出了答案。“如果你们真的是行政级别更高的部门，不可能无法调用警察局的资料。我这边的信息不会比警察局的信息更完整。” “我们需要确定信息的准确信，如果光看档案就能定案的话，也不会有我们这个部门了，不是吗？”被质疑的谢姐平淡地回复了孙医生的疑问。“至于你提供的信息是否真实可靠，我们自然会去进行验证。” 孙医生慢慢地呼出一口沉浊地气，问道：“那件事情……出了什么新的状况吗？” “为什么这么问？” “这件事情当时发生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公安局那边得到的信息是真实的。”孙医生说道，“如果不是事件出了新的状况，很难解释你们会再次提及。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谢姐思考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是出了一点事情。” 看到谢姐说了这么一句话，后面的话却不肯继续说下去，孙医生猜测道：“不方便对我说？” “不，我们这边没什么不方便。”谢姐盯着他的眼睛，凌厉地眼神让孙医生隔着眼镜后面的瞳孔有些缩小，“只是你真的想知道吗？我们不会有什么不方便，你会有。” 谢姐的眼神有些太过厉害，孙医生有些吃不住，他的手有些哆嗦，脸色也有些难看。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孙医生突然深吸一口气，然后把眼睛闭上了几秒，冷静下来才又睁开，确定地说道：“我还是想知道。” “童童。”谢姐盯着孙医生的脸，这个已经算得上中年的医生一脸的认真，如果不给一点信息，看来是不能得到什么消息了。“给孙医生讲一下吧。” 谢姐说完，一个人拿起手边的茶杯，小口品味，上等的铁观音，有一种特别的气韵，闻着清香，品着微甜又转向微苦，最后才开始回甘。苦和甜之间来回，才孕育出了茶香。 周吴有些愕然，这种事情直接告诉普通人真的没关系吗？ 他这边觑视了一眼，颜童童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她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车里——翻出其中的网页给孙医生看。她指着那个伥鬼的尸体，然后说道：“这个人，您知道吗？”小丫头虽然疯，但是对年长的孙医生很尊敬，用上了尊称。 孙医生和颜童童隔着一张桌子，有点看不清，只好把身体往前倾了一点儿，扶了扶眼镜才看清楚，然后说道：“知道，这个是当天当场死亡的其中一个。因为事情发生在医院，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急救，这个人确定死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记得很清楚。” “他可能还没死。”颜童童说道。 其实人已经死了，可惜变成了“伥鬼”，这事儿她没有说。 “这不可能。”孙医生提高了声音，说道，“当时我就在旁边，虽然我是一个妇产科的医生，但是对于一个病人的生死我还是能过判断出来的。” 周吴回头，看见颜童童拧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童童，直接告诉孙医生。”谢姐喝着茶，平静地说。 “呃——”颜童童也睁大了眼睛看向谢姐，“谢姐老大，这……” “没关系。”谢姐说道。 “好吧。”谢姐说了没关系，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颜童童就更没关系了。她回头看向孙医生，问道：“孙医生，您应该没有什么心脏病之类的吧？” “没有。”孙医生回答。 孙医生心中明白，颜童童这么说当然不是关心他的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只是说明她想说的事情会让自己比较惊诧，让自己做好准备。 “那好吧。”颜童童收起平时玩笑的表情，严肃地说：“其实，我刚刚说的也不是假话，这个人确实没死，或者说以另一种形式活了下来——您知道伥鬼吗？” “为虎作伥的那个‘伥鬼’？”孙医生很明显和周吴这个不学无术的人不同，一听就明白颜童童指的“伥鬼”是什么意思了。 “没错。”颜童童点点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变成了一只类似‘伥鬼’的妖怪。” 孙医生呆呆地张大了嘴，他看刚刚颜童童和谢姐再三思考，所以他以为颜童童要告诉他的是一件真实的事情，不过现在颜童童说的话让他完全不可能相信。呆然地看了颜童童很久才回过神，他忍不住有点儿生气了，声音都大了几分：“你们是在开玩笑吗？这样耍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冷静点。”谢姐说道。“这里虽然是包间，但是隔音其实不怎么好。” 等孙医生坐了下来，谢姐又说道：“我们说的都是认真的。” 孙医生摇头笑，不过是嘲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谢姐：“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你们这样子和我开玩笑不大好吧。” 谢姐又摸出那张警察证，“我之前说我们是直属于武警总部管辖的重大事件调查局，这件事是真的，这张证件的号码你可以直接去网上查，相信上面的资料和这张完全一样。” 孙医生再次接过警察证，放在手边，看了一眼。 “当然你只能在网上查到这是一张来自北京的警官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所谓的重大事件调查局只是表面文章，实际上我们是负责一些‘特殊’案件的人。”谢姐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灵异事件’之类。” 孙医生失笑，“你们真的很能编瞎话，接下来我都怀疑你要说你是银河系皇家的二皇子了——我作为一个医护人员，建议你们去精神科挂个号。” “你说谁是精神病呢？”颜童童的脾气一如既往地一点就着，站起来朝孙医生龇牙咧嘴。 “这没什么好讳疾忌医地，现代人一般都有些精神疾病，区别只在精神疾病的程度而已。”孙医生站起来说道，“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下午还要上班。” 他礼貌地说了一声“再见”就走出了茶厅的包厢。颜童童跳起来想制止，被谢姐一把拉住了。 “我们回头再去。”谢姐说道。 “再去有什么用？他还是不信的。”颜童童愤愤不平。 谢姐摇头，“他如果真的不信，应该立刻拿出手机查一下这张警官证，但是他没有。”她说着指了下刚刚放在一旁的黑色证件。 “你的意思是，他待会儿会悄悄地拿出手机查？”周吴问道。 “应该会吧。”谢姐说。 周吴有些奇怪，他问：“那他为什么不现在就查？当场就能得出结果啊。” “现在查，如果发现我们说的是真的，那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谢姐说，“我估计他等下查完之后，还需要时间想一想才能理清楚思绪。等他想清楚我们再去，才好说话。” 周吴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先去吃个午饭，休息一会。”看几个人都没什么意见了，谢姐说道。 …… “孙医生，您又来啦？今天吃点什么？” 孙医生走出了“茗香茶厅”，直接来到了自己经常来的一间名字叫做“姐妹小吃”的小饭馆，平时中午休息，或者下午值晚班之前，他经常在这里吃点儿小炒。 这间小饭馆名字是姐妹小吃，其实是却是一家夫妻开店，丈夫在厨房做菜，老板娘在外面待客。虽然名字莫名其妙，不过胜在味美价廉，所以孙医生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娘对他也比较熟悉。 “来份麻婆豆腐，加一个青椒炒木耳。”孙医生笑着说道。 老板娘拿笔在手上的小本子上记着，“好，您先坐，一会就好，啊。” “楼上有位置吗？安静点儿的。”孙医生说。 老板娘看了一眼周围，楼下还有两个空位置，平时孙医生都习惯在楼下吃，有些奇怪。不过二楼通常都没什么人坐的，她也随意，笑着道：“有，您直接上去吧。” 孙医生点点头，顺着木楼梯去了二楼。 二楼确实人比较稀少，摆了十几张桌子只坐了两三个人。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离其他人都比较远，才坐了下来。 他四顾了一会，发现没人看他的位置，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个浏览器，浏览器蹦出来几个新闻弹窗，他有些焦急地都给关掉，搜索了一下“公安网”的网址，直接打开。 好在他记性不错，刚刚用眼睛看了一眼就记住了警号。 他打开网页，发现还要注册。皱着眉头注册了一个账号，按照指示找到了警号查询那一块，把记住的警号输入进去，再三确认了之后，点了查询。 随后的结果让他目瞪口呆：网站上的信息和刚刚那张警官证上的信息完全一致，连照片都是一样的——是刚刚那个领头的漂亮女人的照片。 …… 第二十一章：伥鬼再袭 夜幕开始降临，不过因为是在春天的尾巴上，没有几颗星星。好在夜晚的灯光开始亮了起来，人类的亮光超越了自然的星光。 孙医生走在下班的路上，今天晚上他不用值夜班。 走在城市的灯光下面，远处小区的窗户里的亮光，近处街边路灯的灯光，还有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灯灯光，汇集在一起，晃得孙医生有些茫然，眼里全是灯光，好像看不清这个世界的真实。 这是人类的光辉吗？这光芒战胜了长夜，还遮住了星空。是人类对大自然的胜利，利用科学的力量。他想到了很多，从爱迪生到19世纪的斯旺，再到更久以前，人们对蜡烛还有煤油灯的使用。 还有他从事的医学工作。 这一切似乎都可以用科学来形容，他是一名理科生，学习的是现代医学。 他坚信科学。 不过今天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茫然，他不肯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但是他想不到那个女人骗他的理由。毕竟她能证明自己的确是一名“官方人员”。 他像一名尸体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思想却已经飞离了身体。 “吱——”身后响起了车辆刹车的声音，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中午那个女人从她那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的车窗里看着他，说道：“孙医生，有空吗？” 他们似乎有备而来，其他人都挤在后排，专门把副驾驶的位置空了出来。孙医生想了想，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等他系好安全带，车辆就开了出去。 他张了张嘴，不过没有说什么，旁边的这个女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看着前边的道路。 孙医生摸出自己的手机，给自己的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小丽，我今天晚点回去，吃晚饭别等我了。” “好。”因为自己在医院上班，妻子已经习惯了他经常回家很晚。“注意休息啊。” 挂断电话，他收起手机，正式地坐在一边。 车子随着回家的大道，转向了一边的一条小道，因为经常从这里过，他知道这里是一条河边，夏天的时候不少人傍晚都在这里乘凉，这里的人乘机开了不少的小店，摆几张桌子，卖点茶水饮料或者烧烤。现在虽然夏天还没有来，不过有的小店已经开张了。 谢姐把车子停在一个小店门口，这里摆了不少的桌椅，临近河边。现在还不到夏天，店开起来了，人却不多，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喝什么？”谢姐坐下来，问孙医生。 “茶就好。” 谢姐点点头，给自己和孙医生点了一杯花茶，杜小舟要了一杯绿茶，周吴要了一瓶王老吉，颜童童叫嚷着要了一瓶灌装可乐。 很快店主就把泡好的茶杯放在孙医生的面前，他却没有喝。他知道这几个人还会来找他，现在找来了，那就直接开始说吧。 “下午，您抽空查了吗？”谢姐问。 孙医生知道他问的是警号的事情，点点头。 “那您应该确认我们的身份了。”谢姐说。 孙医生沉默，过了一会才说：“虽然警号没有问题，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所谓的鬼神、灵异的事情。” 谢姐想了想，对颜童童说道：“童童。” 颜童童心领神会，笑嘻嘻地说道：“知道啦。”说完朝孙医生咧嘴笑道：“孙医生，你可不要吓得大叫啊，这里人挺多的。” 说完还没有等孙医生反应过来，就竖起右手的食指，放到孙医生的面前。等到孙医生看了很久，正奇怪的想要问“做什么”的时候，恶作剧般地，颜童童控制自己的手指上冒出一只电火花，把孙医生吓了一大跳。 颜童童得意洋洋地笑着，然后收起了食指。 “现在您信了吗？”谢姐问道。 孙医生又沉默下去，过了很久才涩声说道：“我还是不相信，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法，不过这种魔术并不少见。” “你说什么呢？”颜童童不满自己的能力被当做魔术，拍着桌子站起来说道。 “坐下。”谢姐朝颜童童说道。 颜童童“嘁”了一声儿，重重地坐下去。 “就算您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吧，不过我想您能确定我手里的警察证是真的了吧。”谢姐退而求其次，说道，“那就以一个普通警察的身份问您一些问题，没问题吧。” “你问吧。”孙医生想了想，确实能够证明面前这个女人是真的警察。 “那天的案件，这个人确实是死亡了，是吧。”谢姐打开手机的屏幕，是下午颜童童打开的那个新闻网页的照片。 “是，我可以肯定他从生理上已经死亡了。”孙医生只看了一眼，就肯定道。 谢姐点点头，继续问道：“我想问一下，那个凶手……” “是李医生。”谢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医生打断了。 谢姐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好吧，那李医生，也确实已经死亡了是吗？” 孙医生张了张嘴，舔了舔嘴唇：“是，我确定，李医生从生理上也已经死亡了。”说完这句，孙医生的眼底露出一丝悲哀。 谢姐和颜童童对视一眼，露出严肃的表情。 “李医生他，和这几个人有什么仇怨？我想知道，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谢姐抓住孙医生的表情，问道。 “这件事情，和你们查的东西有关联吗？”孙医生有些抗拒这个问题，声音低沉的说道。 “有关联。”孙医生的话刚说完，谢姐马上就说道，语气里都是坚决。 孙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谢姐的表情告诉他，他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他第一次拿起面前的花茶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医生他……” 话还没说完，孙医生看到一直坐在对面的白色t恤衫的女孩突然脸色一变，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长剑，严肃地盯着四周。 “童童，放静音结界。”谢姐突然叫道。“不要被旁边的人发现。” “好。”颜童童应了一声，手里的闪出雷光，从手心的雷光发出一圈光圈，光圈路过的地方，就像读书的时候物理老师做的折射实验一样，变了形状。颜童童单手握紧，光圈就像是被石头砸水面造成的水波一样朝四周散去。 周吴脸上也有点不好看，他发现自己的书有些发热，就像前段时间天气冷的时候抱着的热水袋一样。 他也站了起来，手里捏着自己的古书，翻开其中一页随时准备召唤穷奇。颜童童站在他旁边，和手里驾着长剑的杜小舟背靠背地站着。 “看来咱们是找对了，不然那东西不会这么着急。”谢姐还坐着，冷笑道。“童童，帮你小舟姐姐掠阵，小舟，不要跟这群小妖们客气。” “知道了，嘿嘿。”颜童童兴奋道。 “好。”杜小舟只说了一个字。 谢姐又指示道：“周吴，你可得保护好咱们的‘线人’孙医生，现在他值六十万。”她这么说当然是调侃周吴还欠她很多钱。 “好。”周吴初次临阵，心里有点紧张。不过听了谢姐还有兴致调侃自己，也放心下来，松了一口气。站到了孙医生的旁边，把他保护起来。 孙医生话正说到一半，就看到这几个人突然像被惊了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有些错愕地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哗啦啦”地水声传来，孙医生顺着水声看过去，之间他们坐着的旁边，小河里面突然蹿出来几个人影儿，一蹦三四米高，跟武侠电视剧里的高手一样。 不过他们的形象和高手查的有点远，面无表情的样子，脸也是青白青白地，像僵尸一样。 “又是伥鬼。”颜童童呸了一声，“藏头露尾的胆小鬼。” 她这边刚说话，杜小舟就手执长剑，朝几个伥鬼冲了过去。颜童童怪叫道：“小舟姐，我来帮你。”说完跟着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手心雷光闪烁，把雷神锤凝结出来。 杜小舟一个人迎战了两只伥鬼，丝毫不落下风。一直伥鬼想从背后偷袭，颜童童看见了，远远地举起雷神锤，抡了一个270度的圈儿，雷光闪烁的雷神锤像一个蓝色霓虹灯点亮的大车轮一样砸到了它的头上。 “谢谢。”虽然那只伥鬼未必能伤害到杜小舟，不过杜小舟还是向颜童童道谢。 “嘿嘿嘿，小舟姐你太客气啦。”颜童童一边冲向另一只伥鬼，一边得意洋洋地叫道。 “这是……”孙医生骇然地看着突然战作一团的现场，茫然四顾。不过很快他就没空想这些了，那边两个女孩挡住了几个伥鬼，剩下的伥鬼好像认出了孙医生，直接冲了过来。 “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獆狗，是食人。”周吴看见冲过来的伥鬼，连忙召唤出了穷奇。 等他刚念完书上的内容，孙医生看见书中青紫之色大作，一直带着翅膀的老虎从书里冲了出来，还没沾地，就直接咬碎了一只伥鬼。杀戮仿佛激起了老虎的凶性，它巨吼一声，朝剩余的伥鬼扑了过去。 孙医生茫然四顾，却发现周围的人依旧安稳地坐着，离他们不过三四张桌子的地方，两个小情侣还在打情骂俏。似乎这边雷光大作，凶兽咆哮都没有影响到他们。 他正怔怔地看着周围，突然一只伥鬼又从水中跳出来，周围的几个人都没注意到，伥鬼像一个突然出现的刺客，目标是他。 他正吓得脸色煞白，突然还安稳地坐在一边的谢姐冷哼一声，伥鬼就像是一只被踩扁的菜青虫，“噗”地一声爆裂开来，绿色的汁液洒落在水面上。夜色下黑色的水面，很快把绿色的汁液吞噬干净。 孙医生瞪大了眼睛，不只是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奇怪生物，而是因为他分明看见，那只被谢姐爆裂的生物，赫然就是他之前肯定的说，已经死亡的受害者之一。 “这不可能……”孙医生干声说道。 第二十二章：杀人动机 中河路，街道河边的小茶店。 孙医生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拿起桌子上的花茶喝了一大口，他的手有点抖。 刚刚小店的老板过来，给他续了水，然后就走了。 老板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了，来几个客人坐一两个小时，一杯茶水往往要续好几次。中河路的街边小店都是这样的，一如往常般安静、平和。 是的，一如平常。 可孙医生却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的平时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他刚刚看见了什么？一个20岁的少女手执长剑如传说中的剑仙一般，14岁小丫头拿雷光凝结成了铁锤，旁边这个话不多但是听随和的年轻人突然能召唤出传说中的穷奇，对面这个女人，一声轻哼就能让一具尸体爆裂。 然后周围的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旁边的小情侣还在打情骂俏，几个年轻人还在一边点了几杯茶坐在一起炸金花，小店的老板拿着鸡毛掸子扫清柜台…… 这些场景，如果在几分钟以前，会让他觉得非常熟悉，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有些陌生，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和往常熟悉的世界隔离开了。 “孙医生，没有吓到吧？”颜童童有些得意地说，她已经坐回了原地，刚刚她一个人打死了三只伥鬼，比杜小舟和周吴都要多。而且在这个固执的孙医生面前，她的表现足以证明她不是一个耍魔术的骗子。 孙医生舔了舔嘴唇，他刚刚喝茶的时候没注意到，嘴唇上沾了一片茶叶，被他吞进了嘴里。 谢姐看出了孙医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道：“行了，童童。” 颜童童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刚刚完成“第一次”的周吴，笑眯眯地说道：“变态萝莉控，你输了。” “切~”周吴懒得搭理她，现在正是她得意的时候，他才不想自取其辱。 颜童童却不放过他，在他耳边一直念叨，两个人闹做一团。 谢姐等周吴把颜童童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之后，才对孙医生说道：“孙医生，不用紧张——不过现在您相信我们说的话了吗？” 孙医生面露苦色，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今天的变化让他有些吃不消，有点像自欺欺人地说，自己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可是他平日里太过理性，让自己做不成自欺欺人的事情。 有时候真的觉得，人不要太理性太冷静，太冷静的人连自己都欺骗不了，往往很悲哀。 “我相信了。”沉默了很久之后，孙医生才开口说道。 “好的，不过我希望您能保密。”谢姐说道，“如果引起恐慌，我们会比较麻烦。” “我明白了……”孙医生知道，这种事情如果宣之于众，影响实在肯定会很大。 “谢谢。”谢姐道。 孙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等孙医生的思绪稳定下来之后，谢姐继续说道：“我想您的信息对我们非常重要，不然这些伥鬼不会突然发动袭击，要知道我们之前找了他们很久，刚露出一点儿尾巴，他们就像跑进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溜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了。”孙医生想了想，如果让刚刚那些“伥鬼”跑到人群中去，也许会造成很大的问题。自己面前这几个人虽然奇奇怪怪，至少还是活生生地人，而且和那些怪物是敌对关系，算是值得信任的人吧。 “那我们继续从刚刚没说完的地方开始吧。”谢姐提醒他道，“刚刚说到您的同事，李医生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孙医生反而突然问道：“这件事情，和李医生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一旁的颜童童突然忽然说道，不过很快被谢姐手里的烟杆儿镇压了下去。 等颜童童不敢在多言之后，谢姐转过头，说道：“刚刚说起‘伥鬼’的时候，您应该是理解这个词的意思的，那您应该知道‘伥鬼’的故事吧。” “知道。”孙医生点点头，“这个是来自‘为虎作伥’这个成语，传说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会变成伥鬼，专门引诱人来给老虎吃……” 说到这里，孙医生突然卡住，变色道：“你是说……这些伥鬼是李医生……” “这怎么可能……”他忍不住喃喃道。 “情况可能更糟。”谢姐说道，“孙医生您可能不知道，妖怪也有妖怪的规则，伥鬼这种妖怪，他也有一个规则，就是只能被杀死他的妖怪操控。如果这只妖怪已经死了，那么伥鬼是没有办法继续存活下去的。” “可是李医生已经死了……”孙医生明白了什么，说道。 谢姐凝重道：“问题就在这里了，如果李医生还活着，那么可以肯定这些伥鬼是被李医生操控的，可是李医生已经死了。”她说到这里，认真地看着孙医生，“我希望孙医生能跟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你不会怀疑我骗你们吧，隐瞒李医生没死的事实？”孙医生突然说道。 “没有这样的事。”谢姐否认，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有几分怀疑。 孙医生有些生气，他涨红了脸，不过有泄了气，“我可以保证，李医生确实已经死了。” 谢姐盯着他的脸看，不过看不出什么，只好说道：“那您就详细地跟我说一说，李医生的事情吧。” 孙医生叹息了一口，开始说道：“李医生，他的名字叫李良俊，他和我是大学同学，学成之后又一起在‘永城市省立第二附属医院’工作，甚至我们是在同一间办公室工作。可以说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十分紧密，我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他肯定不是会操纵什么‘伥鬼’害人的人。” “他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暴起，连捅十几个人？”谢姐问。 “他们根本不是人，是一群人渣！”孙医生突然涨红了脸，十分愤怒地说道，“根本死不足惜！” “他们和我们医院，经常有‘业务往来’。”孙医生脸上露出嘲笑地表情，尤其是针对“业务往来”这四个字。 谢姐皱眉，不过没有继续打断孙医生说话。 孙医生继续说道：“他们其实是一群职业的‘医闹’，还兼职‘黄牛’这样的工作。平时一群人聚众占据了挂号窗口，把我们医院的‘专家医生’的号都给包下来，然后卖给急需看病的病人。如果医院里有家属不满，他们又收钱替这些家属到我们医院来闹事，最后医院赔偿的钱，他们要拿‘提成’的。” 他说到这里，有些气愤地偏过头去，气极而笑：“他们还真是非常敬业，横幅、大字报、编故事、代哭一条龙服务啊。” “你们医院就不管吗？”周吴插嘴道。 “怎么管？”孙医生反问。“就拿挂号来说吧，以前我们的专家号和现在普通挂号一样，靠排队来挂号。后来他们壮大了，我们医院专门花了大价钱订了一套设备，一个身份证只能挂一次号，而且挂号的人必须要和身份证对的起来，才给看病。” “可惜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孙医生摇了摇头：“他们一群人占据了挂号的设备，把所有的号全给占了，等需要看病的人挂不到号，他们就收钱，然后一台机器退号，另一台机器马上就给看病的人挂号。其他排队的人连设备都靠近不了。” “你们医院不是有保安吗？你们的人可以出来管管啊。”颜童童不满地说，“在你们医院门口，你们都管不上吗？” “管？谁来管？”孙医生冷笑，“你没看新闻吗？一个国宝级的医生，因为管了这些黄牛的事情，被人差点杀死……” “新闻上怎么说来着？激动犯罪？”孙医生怪笑一声：“哈？为了几十块钱，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带着凶器，堵着房门，几个小时没人发现。你相信这是一个没有经验的人一激动的时候做得出来的案件吗？” 他说道这里，忍不住有些悲哀：“我们这些人，谁没有家小，谁没有老婆孩子？先不说死了一个人，家里的顶梁柱就没了。就是人家一不小心就冲你家里人‘激动犯罪’一把，谁受得了？谁敢管？”他质问颜童童：“靠医生？还是靠一个月拿2000的保安去拼命？” “医生是治病救人的，不是管犯罪分子的。”孙医生说道。 颜童童呐呐不语。 “那李医生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得罪了他们？”谢姐问。 孙医生眼睛里悲哀之色愈加浓烈，他摇了摇头，说道：“李医生也不是什么正义勇士，面对这些人他又怎么会不珍惜自己家里人，去多管闲事？” “那他们之间是怎么结仇的，以至于李医生会突然暴起，持刀杀人？”谢姐问。 “是因为医闹啊。”孙医生闭上眼睛，脸上更加痛苦了，脑袋里好像又看见了当时的样子，自己的老同学一脸的绝望，还有满地的鲜血，和老同学妻子昏厥在地的样子。 还有那群人，脸上那狰狞的、得意的笑。 第二十三章：医怨 “上个月，我们医院出了一件事故，一个病人在我们医院流产了。当时他们的主治医生，就是李医生。”冷静下来的孙医生，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孕妇，她的胎儿已经被其他医院断定保不住了，她家里不死心，听说我们医院是市里面最好的医院，所以紧急送到我们这边。” “送来的时候，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但是李医生不知道，当时是他值夜班。病人危急的情况下，他只好开始急救。可惜已经救不过来了。”他说到这里，叹息道：“其他医院因为‘措施完善’，所以他们没办法，只好送到我们这边来。我们医院的‘措施’就不够完善，所以才会出事。” “那边医院已经直接下了通知单，就算流产了，也找不到他们头上去。可李医生这边紧急处理了，哪儿想得起那么多呀？”他面露苦色，“孩子没保住，孩子的家人当场就把李医生的鼻子给打出血了，后来把从孕妇肚子里取出来的孩子拿到医院门口，要起了赔偿，开口就是700万。” “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周吴愕然。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事情，最多也不过是医院赔钱，李医生被医院批评罢了，大不了就是不做医生，反而算是脱离苦海了。”孙医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因为家属那边要得太多，医院不愿意出这么多，只好坐下来谈。” “谈什么谈？”颜童童怪叫着问，“又不是你们的错，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吗？” 孙医生抬起头，苦笑道：“小姑娘，你还太小，你不懂。这件事情，我们不但有错，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颜童童奇怪道：“你们做了什么错事？” “我们做了什么错事？”孙医生也问了一句，然后自嘲地说道：“我们做的错事有好几个，比如医院的‘措施’不够完善，不然就算是病人死在大马路上，也不会叫我们赔钱。所以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我们的医院‘措施’开始完善起来了。” “比如我们医院没有死人，没有死人怎么会有道理呢，现在的社会，只要死了人，你就有最大的道理。” “不过我们最大的错就是，我们干嘛要当医生呢？当医生不就是我们最大的错吗？”孙医生的脸偏向旁边，嘴里喘着粗气。 周吴几个人面面相觑，当然明白这孙医生是有些激动了，周吴脸上堆笑道：“冷静点儿，孙医生。来先喝个茶再说。”说着给孙医生的茶杯里加了一点热水。 孙医生喝了一口茶，也冷静了一点儿，继续说道：“医院不肯出那么多，家属又不愿意，就给外面那群人渣逮到机会了。他们跟家属谈了几次之后，家属反而把赔偿金额提到了1000万。而他们负责把事情搞大，让医院不得不赔，多出来的300万，是他们的‘提成’。” “后来就是他们的本事了，家属的人不够多，他们就叫了几百人来成了病人‘家属’，家属没有准备，他们一天之内就已经准备好了‘庸医谋财害命，医院赔我孩子’的条幅，他们还威胁医院，如果不赔偿，就拍下照片，发到网上，叫我们医院名声扫地。” “闹得最大的时候，终于还是出了事儿。”孙医生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当时李医生的妻子，正好也怀了孕，在我们医院住院。病人家属不知道，那群人渣天天在我们医院门口过活，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他们一群人直接朝李医生的妻子病房拥了过去。” “李医生出事儿了，是瞒着他的妻子的，当时他们拥挤过去，李医生的妻子不明所以，直接要把他们赶出去，事情也就是这么引起的，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协助闹事的人只是为了财，心里是有底的，所以还算克制，问题就出在了病人的家属上了，一开始，家属只是想要钱，谁知道他们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自己的鬼话了。孕妇的婆婆，当时也在人群里面，高声叫道‘庸医你害我没了孙子，我就要了你儿子的命’举着拐杖就朝着李医生老婆的肚子打了下去。” “李医生和医护人员赶过来的时候，李医生的妻子已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孩子也没了。” 孙医生说到这里，感觉整个人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手靠在桌子上，右手捂着眼睛，继续说道：“李医生的老婆流了产，闹事的人都慌了，一下子没胆子的就散了一大半，只有领头的几个，也许是平时在医院门口作威作福惯了，还笑嘻嘻地不当一回事，继续留在病房。李医生当时就跪在了地上，那群人还有流产孕妇的婆婆还在旁边骂他‘庸医谋财害命，这都是报应’。” “报应啊……”孙医生长叹一声，“报应啊……” 周吴几人沉默不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孙医生舔了舔嘴唇，惨笑道：“你不是问我，李医生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吗？”他顿了一顿，“当时李医生跪在地上，病人的家属和那几个人渣还在旁边骂骂咧咧。李医生看着地上的妻子，失魂落魄地样子引得他们快意地笑。李医生听到笑声，木着眼睛看着他们，直接拿出刚刚从手术台上跑过来的时候还没放下的手术刀，就捅到了孕妇的婆婆肚子上，又继续给旁边的人一刀……” 孙医生有些兴奋：“当医生的，哪个对人体不熟悉啊？李医生真是神武，一刀一个，刀刀毙命啊，当场就死了八个，要不是旁边的医护人员反应过来，拦住他，剩下几个怎么又会是重伤了事？”孙医生脸上一扫之前的低落，反而有些快意地说道，“清醒过来的李医生看着地上的人，知道自己难逃法网，说了一句‘我又没错，怎么能上法庭受辱？’朝自己捅了一刀。”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孙医生说着，撕心裂肺般问：“说好了的法网恢恢呢？你们都说世界上有妖怪，有鬼神，如果真的抬头三尺有神灵，为何不曾睁眼看一眼这世界呢？” 他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扑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谢姐看了看孙医生，摇摇头道：“他有心魔了，心魔犯了。” “心魔？”周吴正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谢姐的说法叫他一怔，他想起小说或者电视上，对心魔的描写，有些焦急地问：“该怎么办？” 颜童童也说道：“谢姐老大，你救救他吧。” “你们急什么？”谢姐叹息地说：“他又不曾修行，就算是有了心魔又如何？没有修为的心魔只要心智清醒就没了用，等他冷静下来便行了。” 不过终归一个大男人在路边大哭太难看，谢姐皱着姣好地细眉，叹了一口气，对杜小舟说道：“小舟，咱们这儿就你修为最高，他们两个都不是靠修为的。你过来，我教你一套法诀，你给孙医生静静心吧。” “好。”杜小舟说着，走到谢姐边上，谢姐右手指着她的眉心，说道：“谨守本心。” 等杜小舟应了声儿“是”之后，又如之前给那个小黄毛删除记忆一样，食指上闪出一丝青光，夹杂这一丝黑红之气。钻到了杜小舟的脑袋里。 杜小舟接受了青光之后，原地闭上眼睛，数秒之后睁开眼睛，说道：“明白了。”走到了孙医生的背后，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脑上。只见杜小舟口中念念有词，手心里泛起一阵白雾，钻入了孙医生的脑袋里。 杜小舟和谢姐这边释放法诀的时候，颜童童就心有灵犀地放出了静音结界，周围的人自然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 颜童童在维持结界，周吴只好问道：“谢姐，为什么你不自己给孙医生施法诀呢？” “没什么。”谢姐平静地说道：“我也能施法，不过他从未修行，不过是犯人的身体，我怕他头爆掉。” 周吴不禁大汗。 杜小舟给孙医生施法了一会儿，孙医生就冷静了下来，当然他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只道是自己已经平静下来，低沉地说：“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没事。”谢姐说。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孙医生脸有点沉，不过还是说道。 “别的都差不多了，我想问问，当时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谢姐说。“比如李医生的东西或者被杀的人的东西，都可以。” “没有了。”孙医生摇了摇头，“东西被警察局带走了，作为现场的证物。” 谢姐点点头，说道：“好的，那麻烦您了。” 孙医生站起身来，知道谢姐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可以走了。他说道：“那我先走了。” “周吴，送一下孙医生。”谢姐说道。 周吴刚要起身，孙医生就说到：“不用了。”说完自己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孙医生突然回头问了一句：“如果……如果这件事情和李医生……” 他说了一半，还在想该不该问下去，谢姐就打断道：“我们一定会抓住这只妖怪的。” 孙医生张了张嘴，长叹息一声：“如果李医生还能记得起来，你们带他妻子去看看他最后一眼，行吗。” 谢姐想了想，“尽量。” “谢谢。”孙医生说完这句，回头就走了。 第二十四章：郑思诚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等孙医生走了之后，谢姐突然问周吴。 周吴讪讪然：“没有。” 其实他心里还真是有些这样的感觉，刚才孙医生所说的事情，他心里都有些感触，而谢姐却冷静平淡地听到了最后，甚至听完之后第一句竟然是说孙医生的“心魔”之事。 最后孙医生求情，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姐打断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了，这样的事情……”谢姐说到一半，摇摇头：“算了。” 谢姐说算了，颜童童却叫道：“变态萝莉控，你竟然敢对谢姐老大心怀不满，找死么？” 周吴不搭理她，反而问谢姐：“就让孙医生这样走了，不会再有伥鬼找上他吧……” “不会。”谢姐说，“那只人妖这么久了都没有对孙医生动手，今天动手也只是因为我们找上他，那只人妖担心被我们知道什么而已。现在事情我们已经问完了，再动手也没什么必要了。何况被我们盯上了，还有这份闲心的妖怪，也不多了。” 周吴挠了挠脸，问道：“万一那妖怪因为他说了这些迁怒他呢？” “没事。”谢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杜小舟。“是吧，小舟。” 杜小舟点点头：“我刚刚给他使静心法诀的时候，已经照你说的，下了警报的信息了，有妖怪对他不利，我马上就知道了。” “嗯。”谢姐点点头。“怎么样，现在安心了吧。” 周吴点点头，看来谢姐也不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或许真如她所说，因为见得多了，所以才看起来比较冷漠。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只知道那群伥鬼的死亡原因，可是现在连杀人的也死了，这又回到一开始了吗？”周吴问道。 谢姐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道：“他不是说证物都被警察局带走了吗？咱们就去警察局看看那些东西上有没有线索吧。” “嗯。”周吴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咱们干的这个活儿……真的跟警察还搭得上边儿啊？” 颜童童刚刚说话没人搭理她，此时找到机会插嘴说道：“变态萝莉控，你不会以为这玩意真是假的吧。”她拿起桌子上，写着谢姐资料的警察证件。“这个，可是真玩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看样子对嘲笑周吴的这件事情有着非常大的执念。周吴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咱们干这行的什么手段都有点……弄点以假乱真的，很正常嘛。” “这是真的证件，信息也是真的。”谢姐说，“咱们虽然不是官方的人，不过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组织。和那边搭上边，有些时候互相合作的时候方便。” 她想了想，补充道：“证件虽然是真的，但我们可不是真警察。有些不该插手的事情，还是要注意下，不要真拿自己当警察使。” 周吴点点头，不过有些心虚，他刚才还真有以后借警察这身份，弄点儿什么小方便。虽然不是什么收钱营私的事情，不过还真有本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小想法。 可见有时候，很多人并不是讨厌贪官，只是讨厌贪官不是自己。 看周吴点头之后，谢姐说道：“那我们今天先回去吧，明天一起去警察局。” “好。”周吴点头。 几个人起身，周吴跑到小店里面去付款，老板在旁边倒水，老板娘守在门口收钱。周吴问：“老板，一起多少钱？”说完指向隔着一条街道几个人的位置上。 “喝好啦帅哥？”老板娘看了一眼位置，笑着说：“两杯花茶，一瓶王老吉，一瓶可乐是吧？一起28块。” 周吴付了钱，谢姐她们已经做到了车子上。周吴坐上车，说了声：“好了”。 谢姐点点头，开车掉了个头就带着几个人一起回别墅了。 …… 第二天，一大早谢姐就带着周吴几个人一起到市警察局门口了。 谢姐把车停到警察局院子里，一辆rapides在一众警察局领导的座驾里面都显得鹤立鸡群。 谢姐坐在驾驶位上，问颜童童：“童童，这间警察局的电话给我下。” “好。”颜童童坐在后排，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谢姐。 谢姐看了一眼，拿起手机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一个公式化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大概就二十四五。 “你好。” 谢姐只是应了一声，对面就突然精神起来：“我去。”伴随着一阵惊讶的感叹，电话里的声音怪道：“什么风儿把谢姐你给吹到我们这边儿来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找你有点儿事。”谢姐说道。 电话里的声音警惕道：“什么事儿？” “我们在永城市警察局门口，都到门口了，你让我在电话里说？”谢姐反问。 “你们等着啊，我现在出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边谢姐电话讲完了，跟周吴解释道：“我们这边和官方是有合作关系的，这边的警察局有几个那边和‘我们’差不多的人，有时候互相配合，必要时候我们也协助他们处理一些棘手的‘东西’。不过也能得报酬，毕竟咱们做这行的嘛。” “以后还会接触，再和你细说吧。”谢姐指着已经跑出门口的一个二十四、五的便装男子，说道：“这个是这里的负责人，姓郑，叫郑思诚。” 谢姐说着，那个便装男人一眼就看出了谢姐的rapides，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谢姐按下门锁，郑思诚就坐到了车上，不过谢姐也没开动。 坐稳之后，郑思诚就笑嘻嘻地问道：“‘猎人组织’的谢姐，怎么今天有空到我们这个小庙来了？”然后看向坐在旁边的周吴，笑道：“哦哟，新面孔？” “这是周吴，我们的新人。”谢姐介绍道。 “你好，周吴。”周吴顺着谢姐的话题说道。 郑思诚伸出手，握住他的手道：“幸会幸会，郑思诚。周吴小兄弟是吧，你也是‘我们’这样的人吧。”还没等周吴说什么，就惋惜地说：“哎哟，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怎么没发现，以后要是在那边做的不开心，欢迎跳槽到我们局里啊。” 周吴尴尬不语，哪儿有当着老板的面挖角儿的？不过伸手不大笑脸人，只好傻笑两声，当没听见。 他这边装聋作哑，坐在前排的颜童童倒不满了：“你怎么这样儿啊，变态萝莉控可是我们这边的人。” “哎哟，童童又变可爱了啊。”听到颜童童的声音，郑思诚笑着打了个招呼，又对着隔了一个周吴的杜小舟笑道：“小舟还是这么漂亮哈——变态萝莉控是怎么回事？” “行了，这事儿回头再聊吧，今天找你有正经事儿。”周吴刚想解释，谢姐就打断道。 周吴一脸苦相，心中暗道回头一定要收拾一下颜童童这个熊孩子。每次都给人介绍自己是“变态萝莉控”还了得？ 他这边心里想的深远，那边的郑思诚已经把这事儿抛到脑后，有些严肃地问：“什么正经事儿啊，你们接了是不是什么委托？” “别装蒜了。”谢姐一眼看出郑思诚装象，“你的地盘里出了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看样子你们那边最近合作的态度不行啊。” “哎哟，谢姐您说哪儿话呢，我可承受不起啊。”郑思诚叫苦，“你这是把破坏‘国共合作’的帽子丢到我小郑头上啊。” “谁是‘国’谁是‘共’啊？”谢姐反问。 郑思诚嘿嘿笑了两声，道：“咱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啊。”然后道：“您还是直接说吧，咱们市里边要是什么都知道，那你们不是饭都没得吃？” 谢姐冷眼瞧了他一下，知道他不肯松口，说道：“童童。” 颜童童心里明了，应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了郑思诚，郑思诚看了一眼，还是那个新闻的报道页面。郑思诚看完之后，谢姐说道：“这个案子，我听说现场的证物都保存在这儿，我想进去看看。” “你们接了这个案子啊？”郑思诚看了新闻，知道这事儿没法装下去，说道：“这事儿谁下的单子啊？” “你知道了想做什么？”谢姐妙目一瞥，问道。 “没什么啊，这样自发自费为咱们局里边减少工作压力的良好市民，我们当然好好感激一下呗。”郑思诚讪讪地笑道。 “唐都集团的谢天磊，你知道吗？”谢姐道。 “是这老王八羔子？”郑思诚嘴一滑，然后赶紧闭上嘴巴，笑了笑然后问谢姐：“你们怎么真舍得告诉我知道啊？这不是不合规矩吗？” “知道你们局里边每个案子都有绩效的，不过咱们约好了精诚合作，你就别和我耍花枪了。”谢姐却顾左右而言他。 周吴坐在一边，冷汗突然冒了起来：莫不是谢姐还在为“糖都连锁ktv”的事情生气，所以毫不犹豫地卖了唐都集团的老板？ “哪儿啊，谢姐您说什么呢。”郑思诚还是笑嘻嘻地说。 第二十五章：证物 “回头你找什么借口对付谢天磊我管不着，不过你现在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了吧。”郑思诚在一边装傻，谢姐也懒得搭理，只是说道。 “行，你说吧。”明白这事儿躲不过去的郑思诚，只好说道。 等郑思诚说了这句，谢姐便问道：“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这些证物，我们想去找找有没有东西能够引出目标来。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了解下。” “谢天磊是吧？”郑思诚还没等谢姐把问题说出来，就猜测道。 谢姐点点头：“我们这边知道这个案件的凶杀案主要的参与人员，一个是医生，另一个是一群‘医闹’和黄牛，不过这事儿跟谢天磊一个开ktv的什么关系？怎么委托最后是他下过来的？” “我就知道你们想问这个，我费了那么多辛苦得来的资料最后还得全给你们。”郑思诚叹息道，“谢天磊表面上是搞‘娱乐’项目的老板，实际上早些年他可不是搞这行儿的，早些年是混‘cksociety’的。其实这些什么ktv啊，酒吧之类的老板，大多数都是这行出来洗干净了上岸的。谢天磊也是这样。” “那他和那件案子有什么牵扯？”谢姐问。 “你们以为所谓的黄牛党、职业医闹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跟早些年把拐卖儿童的腿打折了乞讨的，把一群小偷组织起来搞集体犯罪的是一样的，都是cksociety的最底层人员。”郑思诚冷笑道，“谢天磊虽然已经上岸了，上岸前也搞得不过分，不过多少还和他们有些牵扯。手底下那些做‘刀子’的，很多也是里面送到他哪儿吃饭的人。” “出事那天，那边好像缺人手，直接把送到谢天磊那边的几十个人也带上了，这不是出事儿了，事儿估计算到谢天磊头顶上去了呗。”郑思诚说道这里，嘴巴里忍不住呸了一句：“活该。” “原来是这样。”谢姐道。 “问完了吧？问完了我走啦……”谢姐那边还在想，郑思诚手已经拉开车门，一只脚踏了出去。 “别装了，回来。”郑思诚还没走掉呢，谢姐就叫道。他只好坐了回来，笑嘻嘻地问：“咋啦，谢姐还有事儿哈？” “我不是说了嘛？”谢姐翻着白眼，“我要看现场的东西，最好是那位李医生的东西——你也别折腾了，你现在跑得了，你还能跑出市里边去？跑得了和尚你也跑不了庙。” 郑思诚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这事儿啊到你们手里边就没我的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落这里来了？——谢姐，你们这个组织怎么能厚此薄彼呢？你们分部这战斗力，常驻我们这边，我们这边都没饭吃了。诶，也不想着跟别的分部经常调动一下，换俩没用的人过来替替你们呐？” “行了，别贫嘴了。”谢姐道。 “行吧，进来吧。”郑思诚死心道，“东西啊，自从出了事儿，我就拿到我那边去了，到我那边去说吧。”说完下车带路朝警察局里走过去。 “下车吧。”谢姐也给周吴他们几个说道。 几个人跟着郑思诚进了警察局，周吴还真有点不习惯。虽然他不是什么坏人，也没有什么案底，不过以前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最多就是办个暂住证到过分局，市警察局还真是第一次进。 顺着郑思诚走过的地方，周吴发现这市警察局还有电梯。进了电梯之后，郑思诚按了一下，却是直接下了地下室二楼。 “警察局还有两层地下室啊？”周吴奇怪地问道。 “周吴小兄弟是第一次捉妖吧？虽然是新人很多东西还都不知道呢？”郑思诚笑道。“这地下室二层，别人可看不见这个按钮啊，没有灵力的人，按都按不动。” “这是你们这边的办公室吧？”周吴了然地说道。 “哪儿能啊？”谁知道郑思诚却这么说，“我怎么说也是这市里边管那边半截的人，没事把办公室搞地下干嘛？我在楼上呢，窗明几净的。这边是我们的‘仓库’。” 地下室二层到了，电梯门打开，郑思诚一边往出走，一边继续说道：“咱们这边，办的案子都是‘那些东西’相关的。很多妖怪的灵力强大，光靠人力很难压制，再说这妖也不少，而且东西又多，人也不能整天看着这些东西啊。所以借着地下的地脉建立的法阵，才避免这里面的东西作乱，也避免有些东西被灵力高强的妖怪抢走——这个世界上，能直接和地脉作对的妖怪也没几个。” 说着，他打开地下室的一间房间，周吴却只能看到一大间空屋子。郑思诚单手捏了一个手诀，只见眨眼间灵光大作，赤色的灵气把房间扫了一遍，灵气说过之处，把房间的真面目显露了出来。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跟电视里的领导们开会的桌子差不多大，只是桌子上摆的都不是什么鲜花茶杯，全是密密麻麻的杂物。 房间四周摆满了柜子，有点儿像周吴他们以前办公室楼下的快递箱一样，分成了一个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锁起来了。 郑思诚走到其中一个柜子面前，看样子最近经常到那个柜子，所以想都没想就伸手向其中一个格子。郑思诚手放在格子的把手上轻轻一拉，格子就打开了。 如果是旁人来一定会好奇，怎么明明锁着的柜子一拉就开了。但是周吴几个人却看得分明，郑思诚手碰到把手的时候，送了一丝灵气进去。看来这房间柜子的锁，也不是所谓的“科学技术”那边的东西呐。 郑思诚拿出一大包东西，东西用塑料包着，上面贴了一张符纸和一张表格。他把东西递给谢姐道：“呐，你们要的都在这里了。” 周吴走上前去，伸手替谢姐把东西接过来，带着颜童童和杜小舟去边上把塑料包打开。 “哇，好臭。”刚刚打开塑料包，颜童童就怪叫起来。 这也怨不得颜童童，这包里都是一些衣服和鞋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衣服和鞋子上面都沾了大量的血迹，看样子是凶杀案的死者的衣物。这些衣服多半都是男人的衣服，汗味浓重。加上鞋子的气味和血迹的腥臭，包裹在这不透气的塑料袋子里好几个月了，味道可想而知。 别说颜童童了，杜小舟和周吴都往后退了几步。 “郑思诚，你丫故意的吧？”差点给熏晕的颜童童立刻说道。“你还直接递给我们谢姐老大，你这是想臭死我们谢姐老大，然后阻止我们在这边捉妖是吧？” “诶，童童，话可不能乱说啊。”郑思诚头歪到一边，不肯承认。 “你给姑奶奶等着。”颜童童怪叫道，就要冲过去跟郑思诚算账。 杜小舟在一边拉住她，说道：“算了童童，我有办法。” “怎么能算了？他把东西搞这么臭，我们怎么查？”颜童童气道。 杜小舟道：“没事，把脸伸过来。” 颜童童把脸伸过去，杜小舟竖起食指在她鼻梁两边点了一下，一阵白光顺着手指钻了进去。颜童童突然乐道：“嘿，闻不到味道了。” 这下颜童童就得意了，叉着腰朝郑思诚笑道：“怎么着，没办法了吧。姓郑的，这下臭不到姑奶奶了，哇哈哈哈哈哈……” 杜小舟又走到周吴旁边，也照猫画虎给周吴点了一下，周吴瞬间就觉得周围弥漫的臭气已经消失了，不过也感觉其他味道也没有办法感受到了。 郑思诚不管颜童童的炫耀，摇头道：“不愧是青竹邬杜家的天才，这手‘五觉通’的用处被小舟你反过来用，真是妙用。” 杜小舟微笑，接受了郑思诚的夸奖，然后回头给自己也封闭了嗅觉，去翻弄那堆衣物鞋子去了。 “谢谢。”周吴也跟上来，对杜小舟表示了感谢，然后和她一起找起来。 “不用谢，一点儿小手段而已。”杜小舟道。 一点儿小手段吗？周吴心想。 不过这些超自然的手段果真好用，周吴想着，如果这招要是加大使用范围，平日里一些事情或许真的会方便许多。比如杜小舟这一招，用来防雾霾一定挺好用。 他这边胡思乱想，回头突然看见谢姐正站在一边。周吴心中一阵惊讶，他在杜小舟的帮助下封闭了嗅觉，才没被熏晕。不过谢姐刚刚就在不远，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反应。看样子就算是郑思诚直接给谢姐，叫谢姐打开也没有办法坑到谢姐。 这样想着，周吴继续在一大堆东西里面找起来。 周吴他们几个找了一会儿，最后把一件白大褂，几件医疗器具翻了出来，递给了谢姐。这也是他们来的主要目标，这次的案件主要目标看样子还在那个李医生头上，所以主要找的也是李医生的东西。 谢姐拿起周吴他们几个递过来的东西，拿在手上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又闭上眼睛，手心里泛出青光，在东西上慢慢的抚摸起来。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 “怎么样？”周吴问道。 谢姐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收获。 “难道我们方向错了吗？和这个李医生没有关系？”周吴道。 谢姐低头沉思，突然在一边的医疗器械里找了一会，拿起一样东西，问郑思诚：“这件东西，有问题吧。” …… 第二十六章：手术刀 “这是……手术刀。”周吴看向谢姐手里的东西，银色细长的刀柄夹着一片薄亮而锋利的刀片，赫然就是医生们动手术的时候使用的手术刀。 郑思诚看向谢姐手里的东西，有点意料之中又有些赞叹地说：“果然瞒不过你啊。” “这手术刀有什么问题？”周吴在一边奇怪地问。 谢姐把手术刀递给周吴，周吴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却看不出什么问题，亮银色的手术刀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偶尔在刀柄和刀片之间还能见到血迹的残余。 “这把刀上虽然沾染了不少的血液，不过我刚刚用灵力探察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一些东西。”谢姐拿出烟杆呷在嘴里，“根据我们的了解，这把手术刀是杀了九个人的，对吧？” “没错，八个人当场死亡，一个人抢救无效。”郑思诚在旁边说道。 谢姐从周吴手里拿过手术刀，拿到郑思诚面前，问道：“可是，这把本来应该是杀人凶器的手术刀，我却一点儿死气都看不到，这是为什么呢？” “死气？”周吴和颜童童异口同声地叫道，“什么是死气？” 谢姐把手术刀放到一旁，解释道：“死气，就是死者的气息。人死之后，灵魂会有一刹那在生和死进行转换，导致了死亡之后因为沾染了因果的物什，通常都会沾染上死气。别说杀人了，杀了一只鸡都会沾染上死气。”她拿眼睛看了一眼一边的手术刀，说道：“可惜这柄手术刀，虽然上面沾染了人血，却没有沾染死气。” “也就是说，这把刀根本不是凶器？”周吴理解地问道。 “没错，这柄刀不但没有沾染死气，反而沾染了不少的生气。”谢姐说道，“只怕，是沾染了不少接生地新生婴儿带来的新生之气吧。这只是一把接生过的手术刀，肯定没有杀过人。” “厉害厉害。”郑思诚在一旁鼓掌道。 谢姐把头偏向一边，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一点儿小手段罢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手段啊，我们局子里能看出来这东西的估计二十个人里面能有一个就了不起了。”郑思诚摇头道，“比如你旁边的几位，小舟虽然是号称青竹邬的‘天才’，童童和周吴小兄弟都看得出来气运在身，可他们肯定就看不出来。看样子谢姐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没什么，年纪大了点儿，见识自然就多了点。”谢姐说道。 颜童童听到这里，突然生气道：“这么说，郑思诚你这家伙故意把关键的东西收起来，不给我们咯？哼，从一开始就推三阻四，刚刚还故意给我挖坑……这是拿姑奶奶们当傻子坑呢？” “哎哟，童童你可冤枉我了，我哪儿敢啊？”郑思诚赶紧解释道。 “哪这东西你怎么说？真的凶器呢？”颜童童一把抓过手术刀，朝郑思诚比划。周吴觉得如果郑思诚的解释不能叫颜童童满意，只怕这把本来没有死气的手术刀就要沾染上死气了。 好在谢姐还知道分寸，拉住颜童童说道：“行了童童，东西收起来。小郑虽然喜欢贫嘴，但是还不是这样的人。”说完，她妙目斜视郑思诚，问道：“是吧，小郑。” “呵呵……”郑思诚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他哪不知道这是谢姐和颜童童在唱红白脸儿，赶紧解释道：“这东西到了我的手里，就是这把刀了。” “你唬弄鬼呢？”颜童童不肯相信，朝前走了两步，逼上去说道。 郑思诚往后退了两步，摆着手道：“真的，真的，我哪儿敢骗你们呐？这东西我从其他库里拿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当时查不出什么来，还是送到总部叫高人看了才发现没有死气的。” “你猜我信不信？”颜童童反问，就要上前给郑思诚一点颜色看看。不过被谢姐拉住了：“行了，童童，小郑应该没说谎，回来吧。” 颜童童听了谢姐的话，才收起手术刀，退到谢姐的后面去了。 郑思诚这才舒了一口气，叹道：“这么久没见，童童脾气还是这么大哈？”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的不是童童，反倒是谢姐。很明显是指颜童童是被谢姐指使的。 谢姐冷眼，不接他的话头，只是问道：“什么情况，说说吧？” 郑思诚叹了口气，说道：“我真不知道，我拿到这玩意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换掉了。我当时查了很久也是一点头绪都不知道，最终只好送到北京的总部，叫总局的那几位看了看，才发现被人狸猫换太子了。” 谢姐抱着手，烟杆儿敲着手臂，闭上眼想了一会儿，说道：“看样子事情的突破口和这把手术刀还真有点儿关系了。不过，那位杀人的李医生，真的是不是死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转过头去问郑思诚。 郑思诚发现谢姐的话里有话，问道：“怎么了？” “我们接到这个委托，调查的时候发现不止是有一只人妖，而且这只人妖还操控着数量不少的伥鬼。”她拿起颜童童的手机，指向那个被颜童童认出来的伥鬼，“其中一只伥鬼就是这个死者。” “你的意思是……”郑思诚的也严肃起来。 “没错，这个死者据我们了解，是现场当场死亡的人之一。也就是说这个是被李医生亲手杀死的人之一，如果这个李医生也死亡的话，这只伥鬼根本不可能存在……”谢姐说道。 “这问题还真是……有可能大的不得了啊。”郑思诚苦笑道。 “其实也未必。”谢姐说道：“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真的以常识来推断的话，当然就是大事儿了，背后不知道隐藏了一个什么千年老妖。不过……” “不过什么？”郑思诚问道。 谢姐拿起手边的手术刀，说道：“我刚刚还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哎哟，谢姐，谢姐老大，你是我的亲姐行了吧。你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直接告诉我吧，什么可能？”郑思诚叫道。 “不说。”谢姐道：“谁叫你刚刚对我还遮遮掩掩地？如果不是我看出来这把手术刀上没有死气，你肯定是不会提示我们的吧。” “哎哟，我错了还不行嘛，谢姐你别这样啊……”郑思诚苦着脸说道。 “礼尚往来嘛。”谢姐耸耸肩，说道：“童童，小舟，周吴。咱们走了。”说完把刚刚拿出来的证物放到一边，起身就走了。 周吴憋着脸，他突然发现这个谢姐虽然平日里有点面无表情——比如她刚刚和郑思诚两个人说笑，但是却一点笑容也没有露出来——但是却不是一个无趣的人，而且颇为记仇。他忍着笑意跟在杜小舟和谢姐后面，朝门外走过去。 颜童童落在最后，朝郑思诚做了一个鬼脸：“活该！” 郑思诚苦着脸，想追上去，刚走出门，又跑回来。几下把桌子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证物一股脑压到之前的柜子里面。走到门口又把刚刚显现房间真身的法诀给关闭了，才急急忙忙追着谢姐出来。 周吴几个人走出市警察局，刚坐上谢姐的车准备离开的时候，郑思诚就追了上来。 谢姐摇开车窗，问道：“做什么呢，小郑？你还有事啊？” “哎哟，谢姐，我的亲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郑思诚告饶道：“开门开门，让我进去说。” 谢姐无奈，把车门打开，郑思诚赶紧钻了进去。 周吴往旁边挤挤，把位置让了出来，不过位置让得有些急了，一下子靠到了杜小舟的身上去了。虽然只是靠到了手臂，不过周吴还是有些尴尬，连忙说道：“不好意思……” 杜小舟摇了摇头：“没事。” 他们两个这边到没有影响到郑思诚，郑思诚一下子坐进去，手扒在前面两个车椅靠背上，从中间的缝隙伸出头去：“谢姐，你和我说说呗。” “说什么呀？”谢姐明知故问。 “别啊，谢姐。”郑思诚叫道：“咱们这不是亲密合作的好伙伴么？你看我刚刚多够意思呀，你说要看东西，我二话不说就带你去看了。再说了，你也要考虑下咱们两家之间多年的‘革命情谊’吧？” “你还好意思说？”颜童童老早就占据了副驾驶的位置，一巴掌拍到郑思诚的额头上，说道：“咱们一来你就推三阻四，还好意思说什么‘亲密无间地合作伙伴’，说什么‘革命情谊’？不要脸！略略略……” “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郑思诚说道，“我是真有点好奇啊，你告诉我呗，最多这个案子我不和你们抢行了吧。” “那也得你抢得到才行呐。”颜童童道。 “行了行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好了吧。”郑思诚举白旗说道。“这样吧，你们带我一起去，我给你们打白工。你让我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呗。” “行，就这么说定了。”颜童童还想反对，不敢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姐抢先答应了。 “干啥啊？谢姐老大，怎么能够答应他？”颜童童不满道。 谢姐拿眼睛看了郑思诚一下，戏谑道：“有一个免费劳动力还不好啊？你待会拿他当牛做马出气吧……” 她这话明着是说给颜童童听，其实是故意说给郑思诚听的。 郑思诚心知肚明，说道：“行行行，随你随你……咱们快走吧。” 谢姐油门一踩，车子就出了市警察局的院子，汇入滚滚地车流…… …… 第二十七章：白龙小区 “咱们现在去哪儿啊？”坐在谢姐的rapides上，郑思诚看向外面滚滚的车流，漫不经心地问道。 谢姐手握着方向盘，看向前面的红绿灯，计算了一下大概还有几秒钟绿灯变成红灯，然后得出的结果是大概还有7秒，她加大油门直接朝前面冲了过去，然后才回答郑思诚：“如果你没有上来的话，我们大概会先回别墅休息。” “不是吧？”郑思诚拿出手机看了看，说道：“现在才中午十一点，你们就下班啦？”他拿着手机朝谢姐晃了晃，就差没把那个11：07分的数字印到谢姐的脸上。 “别闹，开车呢？”谢姐冷眼说道，“你羡慕？羡慕的话你可以跳槽到我们这边呀？” 周吴在旁边忍着笑，他上午刚和郑思诚见面就被郑思诚挥了一下锄头，打算挖谢姐的墙角，不料谢姐这番就把这话又还给了郑思诚。周吴想笑又不好意思，颜童童就没有这点忌讳了，她“噗呲”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郑思诚捏了颜童童的脸一下，不过却不肯接谢姐的话，只是说道：“那我现在上车了，咱们去哪儿啊？” 谢姐变了一下车道，打了个转向灯，说道：“去医院。” “去医院？去医院做什么？”郑思诚奇怪道。“谁得病了啊？” 谢姐专心开车，转弯的时候没来得及分心回答郑思诚，周吴插了一句，说道：“这好像是去永城市省立第二附属医院呀？” “第二附属医院？李良俊（李医生）工作的医院？”郑思诚问道。 “是啊。”谢姐已经把车子开上了直线上，才分心回答道。 “你们去那医院做什么？你们不会还没有去过那边医院就直接到我那边去了吧？”郑思诚问，“你们做事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去过了，不然怎么知道东西在你们警察手里？”颜童童没好气地说道，很明显是对郑思诚“不靠谱”的评价非常不满意。 “那现在还去，该不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了吧？”郑思诚笑着说道，“说来听听啊，是不是和手术刀有关系，还是和那个伥鬼怎么存在的原因有关系？” “你话真多。”颜童童说，“你不是说自己靠谱吗？干嘛还问我们呀？” “哎呀，没问你，小丫头一边儿玩去啊。”郑思诚敷衍了颜童童两句，又问谢姐：“说说呗，谢姐老大。” 谢姐道：“你不是说自己靠谱吗？干嘛还问我呀？”她这话是学颜童童来的，听得颜童童一阵得意地笑。 “好好好，我错了行了吧？”郑思诚又举白旗。 谢姐目不斜视地开着车，朝医院开了过去，然后解释道：“我那天听李良俊的一个同事说起，李良俊的妻子还在永城市省立第二附属医院住院呢？我们去问问她。” “王霞？”郑思诚问道。 颜童童歪过头问：“王霞是谁？” “王霞不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李良俊的妻子吗？”郑思诚讶然道，“你们不会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着找上门去吧？” “现在不就知道了吗？”谢姐说道。 周吴和颜童童又是一阵憋笑，看得旁边的杜小舟一阵莫名其妙。 “……”郑思诚一阵无话可说，然后才突然说道：“可是，王霞已经不再永城市省立第二附属医院了呀。出事儿之后，她就住了一个月，就搬回了家，连病都是叫医生去他们家看的。” “吱——” 谢姐突然一脚踩到刹车上，车子紧急刹了几米，轮胎和沥青路面摩擦出尖锐地声响。等车子停下来之后，谢姐说道：“你怎么不早点说？” “你们没问我呀。”郑思诚奇怪道。 谢姐啧了一声，问道：“王霞的家在哪儿？” “我想想啊。”郑思诚想了一会儿，“好像叫白龙小区。” 谢姐点开车载gps，输入了一下“白龙小区”四个字，然后挂了个档，跟着导航驶入了一条小道。 “怎么样？带着我还是有点儿好处的吧？”郑思诚立了功，朝颜童童炫耀道。 “嘁，德性。”颜童童不屑一顾，懒得搭理他。 …… 顺着导航，谢姐开着车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白龙小区”门口。“是这儿吧？”谢姐停下车，问郑思诚。 “是这儿。”郑思诚打开车门，说道。 周吴几个人都跟着下了车，谢姐问：“在几栋？” “这我可真不知道了，我还没来得及过来呢，就被你们给截胡了。”郑思诚说道。 “你可真有用啊……”颜童童揶揄道。 周吴想了想，说道：“我去问问吧。” 谢姐点了点头，这白龙小区看样子是新建没多久的小区，不过住了不少人。几个老年人正在一旁的健身器材上运动，老头儿老太太们坐在一起，聊得正热火朝天的。 周吴走到老头老太太们中间，礼貌地问道：“叔叔阿姨，不好意思，能问个路吗？” 老头老太太正聊天呢，被他一打岔，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看了一眼周吴身后站在谢姐车旁边的几个人，看着谢姐的rapides，虽然老头老太太们不知道这个车是什么来历，不过人老鬼精，看车形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 人通常就是这样，一个穷鬼问路和一个开着rapides问路的人，得到的结果往往是天差地别。几个老太太立马堆着笑，答道：“小青年，你问吧？” “那个，请问你们知道王霞住几栋吗？”周吴问道。 老头老太太互相看了看，都一脸疑惑的样子，一个老太太说道：“小青年，这小区住的人挺多的，王霞我们还真不认识咧。她是做什么的？” 周吴一阵为难，他还真不知道这王霞是做什么的。不过他转念一想，问道：“那李良俊医生住这边吗？” “李良俊？这名字有点熟咧。”老太太有点记不住人，想了想然后退了一步，问道：“是那个杀人医生李良俊？” 旁边的几个老头老太太被她一提醒，也醒悟过来，七嘴八舌地说： “是那个医术不行害死人家肚子里娃儿的庸医？” “可不是嘛，治病不行，凶起来还杀人咧……” “啊哟，我想起来了，王霞不就是那个庸医家里的女人吗？” “是他老婆……” 几个老头老太太互相交换了一下情报，才想起来还站在一边儿的周吴，起先的老太太说道：“小青年，你和他们家什么关系呀？我劝你呀，离他们家远点。你是一个好青年，可不能叫他们家的人给毁了。” 老头老太太也未必真的和周吴很熟，不过在他们看来，能开上豪车的人，就当是好人了。 周吴脸上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说道：“阿姨，您告诉我她家在几栋就行了。” “吓？你这小青年不听人劝呢？”老太太有点生气，说道：“我老人家是为你好么？杀人犯，多凶残的！你跟他们家扯上关系有你的好处么？” 周吴有点无奈，不过这群老人他又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他灵心一动，想起车上还坐着一个真警察，一个假警察，于是说道：“我是警察，去他们家调查。” “警察？”老太太本着小老百姓对权力的恐惧退了一步，然后又本着老年人八卦的心思，问道：“你真是警察？” “我真是警察。”周吴说道。 那个领头的老太太又上前，悄悄地问：“警察同志，你来这边查什么呀？是不是那个女人和他老公是同伙？” 周吴还没回答，老头老太太们又在窃窃私语，不多一会都觉得这个说法颇有道理，说道：“哎呀，警察同志，你可要把她早点抓获啊。我们小老百姓，和这样的人住一起多危险呀？” 周吴被她们说的有点烦，于是板着脸说道：“你们配合警方行动就行了，不要乱问，这是案件机密。泄露了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几个老头老太太被他一吓，害怕地噤声不语。 周吴狐假虎威地指着那个一开始的老太太，说道：“同志，请你告诉我王霞的地址，配合我们的工作。” 老太太想了想，觉得这话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不配合怕是要被当做同伙，连忙说道：“知道知道，警察同志，他们家住22栋3单元602。” 周吴板着脸说：“谢谢配合。”说完也不搭理这群老头老太太，转身就走了。 回到谢姐他们这边，颜童童已经在旁边捂着嘴笑了起来。周吴无奈地跟谢姐报告：“问到了，在22栋3单元602室。” 谢姐钻进车里，说道：“那咱们走吧。” 等几个人坐上车，他们一路慢慢开向白龙小区里面，一栋一栋地数着号码找过去。 等周吴他们的车开走了，几个老头老太太才敢继续说起来。一个老太太说道：“啊呀，现在的警察真是凶阿。” 另一个马上接口：“有点儿小权利么，不就会欺负咱们小老百姓么。” 其中一个老头插了句嘴：“这警察还带着一群女人，还有一个学生么，该不会是假警察吧。” 一个老太太说道：“谁知道呀，指不定是警察的小三儿。” “肯定是。”另一个老太太说道：“而且你没看见他们开的那个车么？不知道多少钱咧，又不知道吸了咱们小百姓多少血汗呢。” “就是就是……” …… 第二十八章：王霞 白龙小区22栋3单元。 周吴几个人正站在602室的门口，这里是李良俊医生的妻子，王霞的住处。 “小郑，你警察证儿带了没？”谢姐问郑思诚。 “带啦。”郑思诚疑惑地说，“你问这干啥啊？” “等下我们去敲门，如果王霞好说话，那就算了。如果不好说话，那就只能借你的警官证用一用了。”谢姐说。 郑思诚奇怪地问：“你自己不也有吗？干嘛用我的啊？” 他是知道谢姐手里有一本警察证的，猎人组织和他们局是合作关系，为了方便给猎人组织的几个够资格的人弄了一些方便的证件，别人去查，结果都显示是真的。 谢姐，就是这几个够资格的人中的一个。 “我这证件就算查出来都是真的，可经常用，被哪个监管部门发现他们不会怀疑？到时候我顶多换个名字再领一张，麻烦可是你们那边的。”谢姐说。 “……好吧。”郑思诚不知道谢姐说这话的可信度有几分，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他总不可能反对吧。 这厢把事情商量好，谢姐一偏头，周吴就走上前去按了按门铃。 周吴按了第一下，过了几秒钟没有听见有什么反应，又按了一下，还是没什么反应。颜童童皱眉道：“不会人不在吧？” 话还没说完呢，防盗门的里层就打开了，一个50多岁的小老太太隔着防盗门外门的缝隙看出来，板着脸问道：“你们是谁啊？” 周吴和谢姐对视一眼，问道：“请问，王霞是住这里吗？” “是啊，你们找小霞做什么啊？”老太太还是板着脸，不过提到小霞的时候，语气有些温柔起来。 周吴笑了笑说道：“我们是王霞的朋友，过来和她聊聊。您是……” 兴许是周吴普通的脸给老太太亲和感，老太太打量了几个人一眼，把外层的门也给打开，放周吴他们几个人进来。 领着周吴他们几个人往王霞的房间走，小老太太边走边说：“你们劝劝小霞，好几个月了，她还是憔悴的样子，叫我看得都有些心疼……” 周吴一边点头一边问：“阿姨，您和王霞是什么关系呀，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您。”周吴这是以往在老公司上班养成的眼色，这老太太见到他们不曾怀疑，看样子对王霞和李良俊的交际不是很了解。 小老太太面色有些僵硬，叹着气说：“我叫冯月桂，是小霞的婆婆。” 颜童童脱口而出：“那不就是李医生的妈妈？” 谢姐一把抓过颜童童，意思是叫她不要再说了。 小老太太冯月桂脸色又是一变，眼睛里的神色动了几动，道：“是，我就是李良俊的妈妈。”说完转头继续往前边走去。 打开房间门，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女人正躺在床上，背靠着床头，把腰以上的位置借着床头和床的角度支撑起来，看起来像坐着一样。 冯月桂走进去，说道：“小霞，你朋友来看你。” 王霞正出神地看着窗户外边，连有人开门都没听到。这时候被冯月桂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了一眼周吴几个人。 刚刚几个人从房间门进来看到的是王霞的半个脸，这时候才完整地看到了王霞的正脸。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王霞是个蛮漂亮的人，虽然比不上谢姐和杜小舟，不过这两位在周吴看来属于是有点超出规格外了。 不过现在的王霞虽然看得出漂亮的样子，但是脸又瘦又憔悴，看起来反而有些显老气。 “来了啊？坐吧。”王霞扯出一个笑脸，说道，“妈，你先去休息吧，这是我的朋友，我来招呼就好了。” “你们聊，你们聊。我给你们烧茶去。”冯月桂对别人都是板着脸，不过对王霞到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等冯月桂走出去之后，王霞的笑脸就收了起来。对周吴几个人说道：“把门关上——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我可不记得有你们几位这样的朋友。” 周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是李医生的病人……” “出去。”周吴话还没说完，王霞的脸就冷了。 “呃——” 王霞冷笑着，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么直接说，要么滚出去。良俊的病人是些什么货色我不清楚？他们要是记得良俊的半分好就不错了。” 周吴张了几下嘴，还是找不到什么话说。谢姐给郑思诚使了一个眼色，郑思诚咳了一声，走上前正色道：“王小姐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厅的刑警，我叫郑思诚。”说完走上前，摸出一张警察证递给王霞。 王霞冷着脸，接过郑思诚的警察证，看了两眼，又递给了郑思诚：“你们警察找上门来做什么？还有什么事情要问的？” “咳，是这样的，李良俊的案子，现在有了一些新的情况。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郑思诚敛了敛神色，说道。 “你们……”王霞正想说什么，突然门被人敲了一下，她收起冰冷的颜色，又露出笑脸。 推开门，王霞的婆婆冯月桂端着几杯茶出来，给周吴他们一人递了一杯。然后对王霞说：“小霞啊，你朋友来你们多聊聊啊。” 王霞笑了笑，轻声说道：“知道了，妈，你去休息吧。” 冯月桂笑呵呵地，说：“好，你们年轻人聊天，我们这些老年人就不碍眼了。”说完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等冯月桂走了出去，王霞脸上的笑和温柔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周吴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惊奇。 等冯月桂的脚步声走远之后，王霞继续说道：“你们警察还有什么问题，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就不要来打搅我们的生活了吧。” 郑思诚正色，扮演一个警察的样子，说道：“王小姐你好，我们这边因为对这个案子有一些新的问题，想要找你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你们这些警察真有意思。”王霞一脸嘲弄地转过头去，“事情都过去了好几个月，你们还有什么新的情况想要了解？不过这也符合你们的一贯作风，当初你们要是在那群人闹医院的时候及时出现，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郑思诚抓了抓脸，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继续说道：“我们这边因为案情出了一些新的进展，想了解下当时，具体的情况，希望王小姐能够跟我们描述一下。” “情况和之前说的一样，你们警察局不是做了笔录吗？还来问我们做什么？”王霞没有合作的意思，“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出去吧。”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想知道，当时李良俊医生……呃，杀人的时候，是亲自动手的吗？”郑思诚问道。 王霞翻过脸，冷眼斜视着郑思诚，说道：“当时我晕过去了，不过人是良俊杀的，没有其他人动手。良俊杀了人，我们不会不承认，虽然我不认可他这种拿玉去砸破瓦片的行为，但是杀得好，我不但不觉得他做的不对，我还为他自豪。” “咳……”郑思诚整了整嗓子，还想问什么。 “不对……”王霞突然惊醒过来，脸色更加难看，声音也粗了起来：“你们不是警察，你们是什么人？” 她拿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吴几个人，让郑思诚想要辩解的话也不敢说出口。 谢姐走上来，不动声色地用烟杆儿把郑思诚推到后面去，说道：“我们确实不是警察。” 周吴以为王霞会翻脸，不敢不知道是不是王霞和谢姐两个人都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看对了眼还是怎么回事，王霞反而平静下来，问道：“说吧，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谢姐伸伸手，颜童童心领神会地把手机递了上来。谢姐拿起手机，递给王霞。 王霞双手接过手机——看起来不像是礼貌性地用双手接过来，反而像是一只手的力气拿不住手机一样——调整手机的位置，看到的是关于李良俊杀人的新闻。似乎新闻的内容让她想起什么，王霞深呼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把手机还给谢姐，问道：“你们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谢姐拿起手机，点开其中一张照片，又递给王霞。 王霞接过来，看到是被李良俊杀死的人中的一个，皱眉道：“什么意思？” “王小姐，这个人是被李良俊医生杀死的人中的一个，是吧？”谢姐抱着手，问道。 “没错。”王霞恨恨地说道，“我记得这个人，他是那群医闹里边带头的一个，当时我还在病院里，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他——他怎么了？你们找过来不是会是因为他吧？” “是因为他，也不只是因为他。”谢姐说。 “什么意思？”王霞皱着眉头，“你们不要和我打什么哑谜，我可没心情陪你们玩。” “王小姐，下面我们要说的话可能超出你的认知，但是我保证我们是很认真地在说这些话，希望你不要太激动。”谢姐说。 王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过谢姐的表情很认真，让她觉得谢姐不是在胡说八道。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说道：“你们说吧。” “王小姐，我们几个虽然不是警察，但是我们算是另一方面的查案子的人。”谢姐走到她面前，说道，“最近我们接到一个案子，但是办案子的时候遇到了这个人——在李良俊医生杀死他以后。” 第二十九章：遗体 “什么？”王霞似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我们在查我们要查的东西的时候，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以另一种形式。”谢姐又重复了一遍主要的内容。 王霞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冷笑道：“你们在开什么玩笑，从一进门开始，你们就在撒谎。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谢姐不说话，只是背靠在墙壁上，眼睛认真地和王霞对视着。 王霞一脸生气地看着谢姐，可谢姐的眼睛完全没有闪躲王霞的目光，让她有些异样，她干涩着嘴说：“你们说的是认真的？” 谢姐还是没说话，不过王霞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王霞咽了咽口水，说道：“这怎么可能……” 看王霞似乎相信了，谢姐继续说道：“虽然听起来有些不真实，但是这是事实。” “不会是两个长得有点像的人吗？这世界这么大，七十多亿的人口，也不是不可能。”王霞相信了谢姐的话，但是给谢姐找了一个理由。 谢姐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肯定是一个人，我说了——是以另一种形式见到。” “另一种形式？难道是鬼么？”王霞冷笑着说，不过看了看谢姐的表情，她又长大了嘴巴：“难道真的是鬼……” 谢姐点了点头，“虽然不算常识上的鬼，是一种叫着‘伥鬼’的妖怪。” 王霞这时候已经有点相信谢姐说的话了，不过似乎和多年的无神论教育有些冲突，让王霞的神色有些难看。她想了想，问：“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负责捉妖怪和捉鬼的。”谢姐说。 王霞似乎也猜到了这点，只是想要确定下。她想了想，说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证明？”其实她已经相信了，只是需要一个让她无法怀疑地证据说服自己。 谢姐对此不怎么意外，就在周吴以为他会叫颜童童上去表演掌控雷电时，谢姐却伸出右手的食指。只见谢姐右手食指竖立朝上，指尖上突然“扑”地一下，冒出一丝青色地火焰。 火焰像周吴小时候玩的一种有个小齿轮的打火机把火开到最大一样，和紧紧挨着食指，又离食指有一些距离。火焰足足冒得有十公分高。 王霞睁大了眼睛，张大到足足有荔枝般大小。 等王霞的确定之后，谢姐收起手指上青色的火焰，问道：“现在相信了吗？” “好吧，我现在相信了。”王霞苦笑着说。“不过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刚刚说过了，这只鬼不是常识上说的那种‘鬼魂’的鬼。”谢姐说道。 王霞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对话，反问道：“伥鬼？” 谢姐点点头，王霞失笑道：“谢小姐，虽然我相信你们却是捉鬼的人，但是我还不是，就算你跟我说什么‘伥鬼’，我也不懂它和其他鬼有什么区别。” 谢姐尽量照顾她的情绪，说道：“这个‘伥鬼’的伥字，和为虎作伥的‘伥’字是一个意思。” 王霞又有点迷糊，不过想了一会，骇然道：“你的意思是……” 很明显，王霞也猜出了谢姐话中之意，周吴在一边听得有些无奈，感觉怎么好像只有自己一开始不懂这个“为虎作伥”的典故一样。好歹自己也是大学生毕业啊。 谢姐点头表示承认，她说道：“这种伥鬼就像典故里说的一样，只能被杀死他的妖或者人操控，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王霞突然好像来了精神，穿着白色的睡衣连鞋子也没穿，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按住靠着墙壁的谢姐肩膀，焦急地说：“你的意思是良俊还活着？” 不过还没有等谢姐回答，她又失去了力气一般，无力地坐回去：“不可能的，我亲自确定过良俊的尸体。” 谢姐叹了口气，说道：“问题就在这里，李良俊医生已经死去了，所以这只伥鬼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他确实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们才想了解一下当时的确切情况。” “我不知道，当时我已经晕了过去。不过现场的医生和护士都说良俊杀了人，最后自杀了。无数围观的病人也是这样说的。”王霞坐在床上，喃喃地说。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多个人那里都确定了李良俊杀人以及自杀的事情，看样子确实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谢姐顿了顿，问道：“王小姐，我想问一下，李良俊医生去世之后，你有没有见过他的一些东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霞抬头问。“什么东西？” “比如说，手术刀什么的。”谢姐说。 王霞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手术刀是医院的东西，良俊也不可能带回家。” 谢姐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不是普通的手术刀，是李良俊医生杀人的时候那把手术刀。” 王霞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那东西我倒是想收藏起来，可最后都作为证物被警方带走了。” 谢姐叹了口气，说道：“警方经过验证发现，他们带走的那把手术刀，不是李良俊医生杀人的那一把。” “你的意思是那把手术刀被人换掉了？不过这不是很正常？”王霞冷笑着说：“这群警察都是吃饱了饭不做人事的家伙。几百个暴徒袭击医院，围了整整好几天呐，结果一个警察都没有来制止。要不是警察的不作为，我的孩子，还有良俊……我们家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王霞恨声说完，又问：“手术刀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有关联。”谢姐说道：“这些人都是被这把刀杀死的，如果这把刀出了问题，被它杀死的人，就会有问题。” 王霞张了张嘴巴，不过又冷下脸去，说道：“这是你们的事情了，和我没有关系了。就算那把刀再邪气，良俊也已经……”说道这里，王霞的脸色突然惨白：“良俊！” 她慌张地抓起谢姐的手，说道：“良俊也是被那把刀……他会不会也被……？” 谢姐看向她，平静地说：“很有可能，而且情况可能更糟。” “怎么办？良俊就算是死，也不得安宁吗？”王霞脸色变得煞白，紧紧抓着谢姐的手，焦急地说：“你们不是捉鬼捉妖的吗？你们救救良俊……” 周吴几人在一旁看的叹气，中国人大多数都是这样，就算是接受了无神论的教育，但是传统文化里面的人死求安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无论谁家打扰了死者的安息都是最大的罪过，就好像周吴第一次知道伥鬼这种生物的时候，也心生愤怒。 “你冷静一下，王小姐。”谢姐依旧一脸平静，连安慰的话说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找到李良俊的那把手术刀，您如果有什么线索……” “没有……我没有……”王霞有些崩溃，“我醒过来的时候，良俊已经……东西都被收拾完了。” 谢姐皱着眉头，和几个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安慰王霞说道：“王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王霞已经泣不成声，她抱着谢姐，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让良俊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好，我答应你。”谢姐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她说的话好像很是认真，让王霞有些心安。 等王霞冷静了一些之后，谢姐突然问道：“王小姐，我想再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只要能救良俊，我什么都告诉你们。”王霞没有了一开始不合作的态度，急急忙忙说道。 “李良俊医生的遗体，是被你们领回来了吗？”谢姐问。 王霞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知道这些人问的问题关系到爱人遗体是不是被人打扰，说道：“已经带回来了，良俊是农村的孩子，村里人的习俗是落叶归根，我们把良俊带回了老家，安葬在老家的祖坟里了。” 郑思诚皱着眉头插嘴：“怎么没有火化？” 王霞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我也打算火化的，他一辈子救人，总不能叫他烂在泥里。可是老家那边的人，说老家的习俗就是这样的。” 郑思诚有些不满地说：“都说了火化，火化，总有人不听。十个死者造成的尸妖，僵尸，有十个都是因为土葬。” “我是不想的，可是你想想良俊的父母，他的亲人。那么大个人没了，难道要我抱着一坛子灰把良俊带回去吗？”王霞哭着说。“早知道他们连人都死了也不放过良俊，我宁愿他们埋怨我，也要让良俊……” 郑思诚张了张嘴，无奈地撇过头去。 郑思诚是官方的人，所以想事情总是想着安稳，不过周吴是平民老百姓，虽然理解郑思诚的想法，但是同样也理解王霞的做法。他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刚刚冯月桂递给他的茶——他还没喝过——递给王霞，无言地走到一边。 王霞喝完茶，似乎镇定了一些，谢姐问道：“王小姐，我想问一下，李良俊医生的遗体被你们葬在什么地方了？” 王霞说：“良俊不是本地人，他是贵州人，我们把他的遗体运回了……”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大门被拍的邦邦响。 谢姐他们走出门去，看见冯月桂已经打开了大门，一大群纹身男挤了进来，把冯月桂挤倒地上，大声吼道：“这就是李良俊那个狗东西的家是吧？” 第三十章：钱哥 “妈——”王霞突然叫道，跑过来扶起冯月桂，冲进门来的人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滚出去。” “我姓钱。”进门的一群彪形壮汉中，走出来一个带金链子的领头人，鼓着黑漆漆的脸，脸上还带着几个圆形的伤疤。“你是李良俊的老婆王霞吧。” “是又怎么样？”王霞咬着牙，鼓起勇气说道。 姓钱的金链子壮汉拿出几张照片，说道：“这几个人你们认识吗？” 王霞顺着他手里的照片看过去，脸色顿时一变。周吴他们隔着老远，不过都不是一般人，也清清楚楚地看到照片上的人，几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赫然就是这几天他们四处拿出来给别人看的那个，被李良俊杀死的伥鬼。 “看来你们是认识的咯？”金链子壮汉看了几个人的表情，说道。“那就好办了，这几个都是我的兄弟，在我手底下吃饭的。现在人没了，李良俊那个狗东西想一死百了，哪儿那么容易啊？你们说该怎么办呀？” “你们想干什么？”王霞强忍着害怕，说道。 金链子壮汉叹了口气，说道：“咱们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不过那么大的一个人没了，他的爹妈怎么办？跟着我吃饭的，人在我手底下没了，我就得给他们负责，你说是吧。现在他爹妈孤苦无依，总要有人养他们下半辈子。” “你们有话直接说吧。”王霞恨恨地说道。 “好说。”壮汉大摇大摆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一只脚踩着沙发，说道：“人是你男人杀的，你一条人命给两百万，这事儿就算了了。” “呸。”王霞呸了一口，说：“做梦吧，别说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拿的出，也不给你们这些人渣。” 金链子壮汉面不改色，说道：“没钱？没钱卖房子卖地，那也随你们，就算是你去卖身，你也得把钱给了。”他说道这里，突然笑道：“还别说，李良俊这狗东西的老婆长得还真不错，你要是想卖身啊，可以到我们的地盘来。今天晚上我先光顾你一次，哈哈。” 说完就要伸手去摸王霞的脸，王霞手里抱着冯月桂，退了两步被金链子壮汉的小弟推了一下，又向前跌倒，眼看就要跌到金链子壮汉的怀里。 金链子壮汉正哈哈大笑的准备抱王霞，王霞却被人轻轻一拉，扶到了旁边。 王霞惊魂未定，看了下救她的人，是刚刚进来那几个捉妖的中一开始谎称是良俊病人的男人。 周吴一把拉过王霞和冯月桂，扶到一边去。金链子壮汉眼看到就要扑进他怀里的美人成了飞走的熟鸭子，瞪着眼看着周吴，说道：“哟，这边还有个英雄救美的呢，怎么？你打算替她们给钱呐？” 周吴叹了口气，“真不好意思，我也是个穷鬼。我们这边倒是有几个有钱人，要不你去问问她们？” 金链子壮汉偏过头去，看见在一边站着的谢姐几个人，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他看了看谢姐，到不是因为谢姐长得祸国殃民，而是因为谢姐的气质。他跟在老板后边久了，见过的人不少，像谢姐这样的人，看起来不是简单的货色。 他不说话，颜童童倒是接了一句嘴：“变态萝莉控，就算姑奶奶不缺钱，也不至于拿来喂狗啊。” 这话叫金链子壮汉脸色变黑了不少，他虽然不想惹谢姐，不过现在带着一群小弟，要是自己怂了，以后就没法带下面人了。他们那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没命了比不上没了脸面，因为没了脸面，命也保不了多久。 “不是猛龙不过江，几位是什么来头，踩到我们的地界上来了？”他谨慎地问道，问话的时候却是看向谢姐。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群人里面，谢姐才是话事的人。 谢姐不搭理他，周吴觉得，谢姐的脸色上都是不屑，多半是因为这样的货色谢姐搭理了，反而失了身份。 金链子壮汉看谢姐不说话，神色就更加难看了，他看了下一开始出头的周吴，恶狠狠地笑道：“看样子今天得动动手脚了。” 周吴皱着眉，说实在的他不害怕和这些人动手，虽然他的体力说起来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他怀里山海经叫出穷奇来，这些人再来十倍都不够看。他想了想，还是不想把这东西在普通人面前拿出来使，造成什么影响实在说不定。 他转过头，说道：“疯丫头，帮我打个架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好啊？你给我什么好处？”颜童童得意地问。 周吴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那什么……回头借我玩两天。”她笑嘻嘻地说，“你懂的，我要坐背上，不能被叼在嘴里。” 周吴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丫头说的是穷奇，他虽然能够指使穷奇，但是穷奇毕竟是凶兽，周吴想了想，大不了回头再和穷奇好好商量下，实在不行他书里还有其他灵兽，找几个会飞的还不容易？于是点点头：“成交。” “好咧，交给我吧。”颜童童跳出来，走到周吴的旁边。 周吴看了看周围，这群壮汉和前几天的小黄毛不同，看样子都是老江湖，不知道颜童童一个人会不会吃亏——和他一样，总不能叫颜童童把雷公锤弄出来吧——他看了看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杜小舟，张口道：“小舟……” “好。”话还没说完，杜小舟就站了出来。 “谢谢。”他说了声，然后看向金链子壮汉，“你们如果收手，以后别来这边，那就算了。” 金链子壮汉瞪着眼，刚要说话，突然郑思诚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着怎么着？光叫童童和小舟，拿我当外人呀？” “……没这样的事儿，只是够了而已。”周吴说，颜童童的手脚他是知道的，不过看起来和杜小舟差的很远，而且还有一点，杜小舟是玩剑的，她的能力用出来不显眼，实在不行还能用能力——能力对付普通人，就跟端着加特林对手持石头的野人一样，绰绰有余。 “话是这么说没错。”郑思诚可不敢得罪颜童童和杜小舟，只好承认道，“不过老郑我啊，今天有点儿想打架诶，你就当借俩沙包给我吧。” “行，多谢郑哥。”周吴笑道。 “几位有点儿目中无人了吧？”金链子壮汉鼓着眼，恶狠狠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几位是什么来历，不过光凭你们现在这点人手，再能打比得上我们吗？” 他一说话，门外稀里哗啦出来好几个人，看起来足足有二三十人。 “哦哟，人不少呢？”颜童童怪笑道，“不过这家里就一老一少俩个女人，还要带几十个人才敢过来，你胆子有那么小么？” “看样子各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金链子壮汉被颜童童的话一噎，脸色有些不好地说道。 “嘿，这年头什么玩意也敢叫姑奶奶喝酒了？前几天有几个小黄毛叫姑奶奶给他斟酒道歉，你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滴了吗？”颜童童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是她最大的特点。 金链子壮汉眼睛一咪，“你们是前几天被小赵那东西找麻烦的人？” “小赵？不会是那个什么自称‘赵哥’的小白痴吧？”颜童童瞪大眼睛，问道：“你不会就是他嘴里心里念叨的‘钱哥’吧？” 周吴也是一阵惊奇，这世界还真小啊。 “没错，我姓钱，我进门就说过了。”金链子壮汉说道，然后抱着手，站起来说道：“看样子那天几位不是无缘无故到咱们‘唐都’的地盘上去啊。” 颜童童还要说什么，被周吴拉过来，“疯丫头，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他套你话呢。” 金链子壮汉看向周吴，又看向谢姐，叹道：“看样子几位是盯稳了我们，今天怕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吧。” 周吴摇摇头，如果不到最后，他还真不想跟这些人打起来。从一般情况来说，他是奉公守法的好人，跟这些亡命之徒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必要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从更高层面来说，他现在高低算是一个有“超能力”的人，何必跟这些凡人计较？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那个意思，我们不是针对你们的，如果你们以后别来李良俊医生家，找他们家里面人麻烦，现在就离开我们绝对不做什么。” 他说这话本意是懒得计较，不过在别人耳朵里就不是一个意思了，比如颜童童就跳着脚说道：“我去，变态萝莉控你不会怂了吧？” 然后和颜童童不同，金链子壮汉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了：“小子，你这口气挺大的啊。别说是你们找上我们的，就是咱们混这条道上的，你说两句话就叫我停手，那我还怎么混？” 周吴无奈道：“你们怎么混我真不想管，毕竟我不是混道上的，但是欺负一个老太太，一个女人，这就是你们道上的面子？” “李良俊那个狗东西动了我的人，这梁子咱得替手底下人讨回来。”金链子壮汉解释，倒不是怕了周吴这几个人，不过这年头混道上的，不但要有力，还得说得出道理。虽然在周吴看来，这些道理都是些王八蛋理论。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周吴叹息道，“动手，童童。” 他话音刚落，颜童童就已经放倒了一个人：“好咧，就等你这句话了。” 第三十一章：孤独的老将 “动手！”金链子壮汉钱哥没想到周吴几人面对人数较多的他们这方，竟然敢抢先动手，先是一愣，才高声怒吼。 后面的二十多个壮汉闻言，呼喝着往前冲上来，被颜童童和郑思诚拦住了。 杜小舟看了一眼被周吴，他护在身后的王霞和她婆婆冯月桂，正和钱哥面对面对峙。 钱哥一脸淡然，在他看来，他们足足有二三十人，是对方的好几倍，他安心地坐在沙发上，等待自己的手下把敌人打翻在地，他去得意洋洋地给对面一阵耀武扬威，再大度的告诉他们：他钱哥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忌惮旁边的谢姐，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常年的上位者的感觉。 看这个“钱哥”没有动手的迹象，杜小舟才放下心来，四周寻摸了一下，找到一把扫帚——她不觉得这群凡人有让她拔剑的必要——折去了扫帚的头，像是手持一根棍子，冲上前去，插到颜童童和郑思诚的中间。 三个人呈一个弧形，把没有物理攻击能力的周吴护在中间。 周吴把王霞和冯月桂护在身后，小心地防备这个“钱哥”突然发难，又关注着那边颜童童和杜小舟的战场。看了一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王霞：“王小姐，你们家客厅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王霞正抱着冯月桂，焦急地问：“妈，你受没受伤？”听到周吴的声音，疑惑地看向一旁正打的欢快地壮汉和杜小舟一行，也不由得一阵心疼。 颜童童还好，这丫头虽然人长得娇小，但是拳脚上的力道不低，而且这丫头下手狠辣，基本上本着只要不死不瘫痪就行的目标，都是朝着对方薄弱的地方下手。 郑思诚和杜小舟下手就要有分寸多了，郑思诚的动作有点像军方出手，虽然也是本着一招制敌的思维，不过大多数就是叫他们没有反抗之力就行。 杜小舟是最后加入战斗的，反而是三个人里面战果最好的一个人。她手持扫帚棍儿，以棍作剑，动作轻巧灵动，手中的棍子如灵蛇出洞，下手却不轻，周吴眼见她一棍子，给一个壮汉的背上直接“唰”地打出一道血痕。 她手里拿的棍子是竹制的，跟小时候周吴调皮被爹妈拿着棍子抽一样，狠狠地抽着对面的壮汉。和郑思诚还有颜童童不同，这棍子细长，但是一下子叫对面失去战斗力的能力反而比较弱，就造成了一种棍子的杀伤力有限的错觉，但是实际上给对面的疼痛却让对面跳脚的情景。 她面对的几个壮汉，被她抽得跟撵鸡一样东躲西藏。 王霞他们家的客厅面积也不大，本来挤二三十个人就有点不够看了，这群壮汉被抽得四处乱跑，互相拥挤，结果人推人，看上去给对面造成的混乱远远超过颜童童和郑思诚。 颜童童和郑思诚一看，也学杜小舟，各自取了附近的一件物什当做武器。郑思诚顺手捞起一张椅子，朝对面砸了过去——他力道不小，这一下直接把椅子砸烂了，就剩手里拿着一根带着螺丝钉和木刺的短木棍。 颜童童的位置没有什么顺手的，不过她的位置靠近厨房，小丫头溜进厨房，菜刀她是不敢拿的，再怎么说杀人这事儿有忌讳。不过她还是寻摸到一件好东西，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红太狼对灰太狼宝具——强化+12黑色平底锅一把。 这武器颇合小丫头的心意——它有把儿，可以当短锤子使——颜童童手持平底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敲得那群壮汉邦邦响，不但有物理攻击，还同事具备了脑门上响个不停的声波攻击和黑漆漆地锅底给脸上画妆的精神攻击。 金链子壮汉“钱哥”也关注着战局，眼看自己这方二十几人，竟然叫两个女人和一个瘦弱的男人打的鸡飞狗跳，像对着不争气地儿子一样骂道：“傻逼呀？他们会拿东西，你们不会呀？” 手底下的壮汉得了他的提醒，如醍醐灌顶一般，各自开始寻摸顺手的武器。不过因为他们是靠门的一边，王霞家格局，靠门那边除了摆着一个装饰柜子，就剩下一张饭桌了。 壮汉们四处找了找，实在没有什么合手的东西，就连饭桌边上的椅子，也只有四张，有点僧多粥少。情急之下，一个壮汉抓着一旁装饰柜子上的一颗仙人球，朝杜小舟丢了过去。 杜小舟手里的扫帚棍儿顺手一下，就把仙人球连带下面的小花盆敲了回去。她没受什么伤，反倒是刚刚抓起仙人球砸过来的壮汉受了不小的伤害——这货是拿手直接捏道仙人球上了，人没砸到，反而得了一手掌的刺，正血淋淋地在鬼哭狼嚎。 不过他的做法给了其他人很好的提示，一群人纷纷抓起装饰柜上的东西砸了过来。一时间只见二十多壮汉像打雪仗似的，进行远程攻击，手里的玻璃装饰品，多肉植物，还有足足有四五厘米厚，a4纸大小的书朝颜童童他们丢过去。 王霞有些哭笑不得，这房子是她和李良俊结婚时候两家长辈一起出钱买的婚房，房间里的装饰都是她自己亲手弄的，比如门口那张装饰柜，上面的工艺品，装饰用书籍都是她亲手挑选的，更可惜地是，那些多肉植物和仙人球都是她自己买种子慢慢养大的。 不过她也不好多说什么，颜童童他们几个是为了她家才跟别人打起来的，对面那群壮汉更是一群蛮不讲理的凶神恶煞。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周吴，只好摇了摇头：“没关系，何况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事儿。” 她看着一地狼藉的客厅，庆幸地是客厅里真的还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那张42寸的4k显示屏的电视机。不过电视机正好远离战场，所以幸免于难。 金链子壮汉“钱哥”脸色黑的跟墨水洗过一样，因为装饰柜上的东西毕竟是有限的，几下就给他们寻摸没了。这下那群壮汉们真的是手无寸铁了——毕竟他们一开始只是过来找王霞这孤儿寡母两婆媳的，没有准备什么武器，顺手的甩棍、西瓜刀、铁棒什么的都没带过来。 他看了一眼护着王霞和冯月桂的周吴，颜童童、郑思诚和杜小舟的战斗力让他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一对一对付一旁的周吴一个人有点不够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一咬牙，不理会周吴这边，朝着旁边正打的开心的颜童童扑了过去。 小丫头因为是对着门口的壮汉小喽啰，所以背对着这个金链子壮汉钱哥，让他觉得有机可乘。可惜等他还没碰到颜童童，就被旁边一个人追着四五个壮汉的杜小舟看在眼里。 杜小舟放过四五个壮汉，挥手一抽，直接抽到了他的手臂上。这下子他知道了刚刚为什么明明没有受什么重伤，但是还是被杜小舟追着跑的手下的感觉了——这玩意虽然不会造成重伤，但是打在手上实在是锥心刺骨般火辣辣地痛。 痛得他赶紧抽回手，跳到一旁去跟手下一起鬼哭狼嚎去了。 颜童童突然回头，不满地跟杜小舟抱怨：“小舟姐，你怎么抢我人头呀？”她扬了扬手里的平底锅，“我早就发现这家伙了，就准备等他来直接糊他一脸，把他变成煎饼脸了。” 杜小舟歪着头：“不好意思哦，童童。”至于为什么不好意思，看起来她好像没有意识到，只是被颜童童抱怨，就直接道歉了。 周吴在旁边看的一脸无奈，这个杜小舟，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都算的上是超出一般人的存在，可惜这性格…… 他叹了一口气，直接叫道：“疯丫头你别玩了啊，不然我要把两天扣成一天了。” 颜童童一听，“啊啊啊”地怪叫着冲向剩余的壮汉，一边怪叫道：“周吴你个死变态，萝莉控。没见过你这么黑心的老板啊！” 周吴被她气的牙疼，不过这丫头的性格他早就心知肚明，转过头去懒得理会她。 金链子壮汉钱哥在一旁揉了揉手臂，才缓了过来。跑到壮汉群里开始大呼小叫地指挥手下，有了他的指挥，一群壮汉果然有组织度了一些，好歹没有再进退失据了。只是他一个人躲在后边，看样子杜小舟的竹棍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边虽然勉强有了抵抗，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无论是杜小舟、颜童童还是身为“官方人员”的郑思诚，面对的敌人都是他们这群自称“黑社会”的家伙们无法想象的。 等这位“钱哥”指挥了一会儿之后，骇然发现没多久，他手底下的人就越来越少了。不过因为有组织度的原因，感觉就不是突然崩溃，而是一层一层被颜童童他们给击败了。 到了最后，手底下的人都躺在了地上，金链子壮汉钱哥一个人站在客厅，就像下象棋的时候，车马炮象士卒都给人吃完了，孤零零坐在中宫等着敌人的车马炮一个个围上来，但是却不肯吃他，而是派一个小兵慢慢一步步磨上来，准备逼死老将的凄凉感油然而生。 这个小兵就是在一旁连手都没动过的周吴。 周吴走上前来，做了他特别想对周吴做的事情——等待自己的手下把敌人打翻在地，再去得意洋洋地给对面一阵耀武扬威：“怎么样？还打么？” 第三十二章：隔壁家的小孩 “嘁。”颜童童对周吴这种狐假虎威的行为很是看不惯，不过她现在还指望着借穷奇玩，懒得在这种小事儿上和他计较，只好偏过头去暗唾了一下。 “你想怎么样？今天我要是求句饶我就不姓钱。”金链子壮汉钱哥色厉内荏地叫道，他们这些混子，活的就是一个面子，万万不可能在几十个手下面前认怂。 周吴懒得理他们，他又不是混道上的，无奈说道：“安心吧，不会拿你怎么地，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指了指后边的王霞还有冯月桂，说道：“还是那句话，从今天起，你们不要再来打搅这家人，我们就放你们走——话说你们没事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就很有面子啊？” 钱哥很明显的表示了不相信，他强项道：“你们少跟老子玩花招，是哪条路上的划下道儿来，老子接着就是，不过别叫老子逮到机会，不然小心缺胳膊少腿。” 周吴“呸”了一口，他总觉得这些人是脑子有坑。如果自己真的是道上的，就凭他这么威胁自己，还能让他走出大门？ “我也懒得和你胡扯，你只要答应以后别来骚扰人家就行了。”周吴不耐烦地说。 钱哥摇摇头，粗声粗气地说：“那不可能，李良俊那个狗东西害了我的兄弟们，想一死百了门都没有。” “呸，你们就是想讹人家钱，200万你拿到钱能分200块给他家里人？”周吴鄙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不答应，今天……” 钱哥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是现在地上还躺着几个呻吟地手下，决不能够认怂，故作强硬地说：“钱爷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姓钱！” “嘿！”周吴气极反笑，他对这群混子真是无话可说，要脸不要命是吧？ “小舟，你过来下。”周吴心思一转，喊过来站在一旁的杜小舟。 “嗯。”杜小舟轻声应了一句，走到周吴旁边。“怎么做？” 钱哥似乎对杜小舟也颇为畏惧，对叫过来杜小舟的周吴叫道：“你想怎么滴？” “叫什么叫？”周吴翻着白眼，“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怕？老子没带怕过谁。”听到周吴的话，钱哥又挺起胸膛，高声叫道。 周吴懒得跟他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笑眯眯地跟杜小舟说：“小舟啊，你小时候做错事儿，有没有被家长打过啊？”他故意怪声怪气地说，意图给钱哥一点压力。 杜小舟摇摇头：“没有，我从小就很厉害，练功从来都是第一，他们都很喜欢我。” “……”这杜小舟怎么就不知道配合一下呢？ 周吴想了想，又问：“那你见过其他人被家长打过没？” 杜小舟点点头：“见过，我们家隔壁四叔家的杜小艺，练功没我好的时候，经常被四叔打。” 周吴恍然大悟：原来杜小舟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隔壁家的孩子啊，有一天那个叫杜小艺的一定会找杜小舟这妮子报仇雪恨的。 周吴摇了摇头，把胡思乱想的东西扔出脑袋，指着钱哥对杜小舟说道：“那你就照着你四叔打杜小艺的那样，打他。” 被周吴指着的钱哥，一脸悲愤道：“士可杀不可辱！” “呸，就你还士呢？你就一小混子。”周吴嗤之以鼻，对杜小舟说：“动手吧。” “嗯。”杜小舟点点头，手里拿着竹棍儿走到钱哥面前，板着脸大声骂道：“把手伸出来，还敢不敢偷懒不好好练功啦？” “……”钱哥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刚刚把他手下打的四处乱跑的漂亮姑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话不用学。”周吴扶着额头说道，“直接抽就行。” “哦……”杜小舟点点头，手里的竹棍儿直接朝钱哥的身上招呼过去。 周吴正打算站到一边等杜小舟先给这个钱哥一顿教训在来，刚转过身还没走呢，就被钱哥“嗷——”的惨叫声惊了回去。 只见杜小舟手里的竹棍儿带着残影，“啪”“啪”“啪”的抽到了钱哥的身上，打得这一个壮汉鬼哭狼嚎地四处闪躲。可是这杜小舟的剑术修为确实不是钱哥这一介普通混子能比的，他刚朝右边躲，杜小舟的棍子就从右边打过来，躲到左边，又被从左边抽了回去。无处闪躲的他只好原地不停地跳脚，好像地上是被烧红的铁锅一样。 周吴冷汗涔涔，杜小舟的四叔对自己的孩子真狠呐。 “行了行了行了，别打了。”周吴有点看不过去，直接叫停。 杜小舟歪过头，奇怪地看向周吴，然后了然地点点头：“是这样，杜小艺每次挨打我爹都会笑眯眯地走过去劝架的。” “……你爹完全是去炫耀的吧。”周吴心里忍不住吐槽，他觉得杜小艺估计早就心理扭曲地准备报复杜小舟了。 杜小舟说完这句，回过头板着脸对钱哥说道：“站好，知道错了没？下次还敢不敢啦？” “……”周吴和钱哥张大了嘴巴看向杜小舟，这姑娘有点太脱线了吧。 杜小舟不但没有意识到哪儿不对，看到钱哥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气呼呼地说道：“傻了啊？听不懂还想挨打是吧？”说完又把手里的竹棍儿高高扬起。 钱哥一见竹棍儿扬起，心里恐惧袭来，也管不上手底下的小弟们的看法了，啪地一下像是被亲妈往死里揍的孩子一样乖乖地站好。哭丧着脸说道：“不敢了……” 周吴正想笑，突然眼睛瞟过身后的颜童童，疯丫头脸色煞白地躲到了谢姐后边。 这丫头是怎么了？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丫头的事情的时候，先把眼前这人处理完再说。他走到前面，本来想得意地炫耀一番，不过看了看这位钱哥的样子，一个壮汉被训得跟个小学生似得，两只手臂上被竹棍儿抽的淤红都出来了。连他都有点同情了：“怎么样，还嘴硬吗？” 钱哥听到周吴的话，本能地抬起头想说两句硬气地话，不过刚抬起头就看到站在身后正学着她四叔脸色的杜小舟以及漂亮姑娘手里的竹棍，哭丧着说：“不……不敢了……” 周吴看他的样子，都有点不忍心了，不过还是问道：“怎么样？以后别再来找这家的事儿了，答应吗？” “……答应了。”钱哥说道。 周吴本想叫他写个保证书，不过转念一想，这一彪形壮汉，被杜小舟跟孩子似的抽，再叫他跟小孩儿似的写个保证书，回头一时想不开寻死觅活的怎么办。无奈地挥了挥手：“滚蛋吧。” 钱哥如蒙大赦，连忙跑出门。还没走两步，杜小舟突然高声叫道：“回来！” 钱哥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是畏惧占据了上风，乖乖地又走回来听杜小舟有什么要求。杜小舟板着脸：“跟人家道歉不会啊？你的教养呢？” “……” 钱哥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走到王霞和冯月桂面前，低声说道：“对不起。” 王霞本来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刚刚壮汉的凶威还有影响，呐呐不言。钱哥不知所措的看向杜小舟，杜小舟板着脸点点头：“行了，出去用功吧。” “……”钱哥赶紧走出门去，一股脑地跑下了楼梯，头也不敢回。 躺在地上的二三十个壮汉见领头的钱哥都跑了，纷纷扶起受伤的还有晕倒的同伙，拥挤着走了。 等那群壮汉都走完之后，杜小舟把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踱回来。周吴冒着冷汗，说道：“好了好了，不用学你四叔了。” “哦。”杜小舟点点头，又变成了一开始那个不在状态沉默寡言地跟在谢姐后面的杜小舟。 等杜小舟结束自己的角色扮演，周吴才擦着冷汗走到王霞面前：“王小姐，已经没事了。虽然这些人说得话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不过我想最近他们是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 “谢谢你。”王霞摇了摇头，“我想清楚了，良俊他……过段时间我就把房子卖掉，带妈回老家去住。”说完她又分别向颜童童和郑思诚道了谢，等走到杜小舟面前的时候，想起这姑娘刚刚的神勇，也不由得又是感激她叫那钱哥出丑给她解气，又是想起这姑娘的不在状态让她忍俊不禁。 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之后，谢姐说道：“王小姐，我们刚刚……” 她话还没说完，王霞就打断道：“你们稍微等一下。”然后对扶在手边的婆婆冯月桂说道：“妈，你去房间休息下吧，我和我朋友还有事情没说完呢。” 冯月桂点点头，被王霞扶进了房间。 王霞安置好自己的婆婆，走出房间门看到满地狼藉的客厅，皱眉道：“还是到我房间去说吧。” 等几人都进了房间，王霞抱歉地对谢姐解释：“我妈她老人家年纪大了……” 谢姐理解地说：“没事，我们理解。” 王霞做出几分无力的笑：“谢谢。” “那我们继续说刚刚的话题吧。”谢姐等王霞坐好之后，继续刚刚的话题，“李良俊医生的遗体，我们想知道埋在哪儿了。” 王霞早有谢姐会问这个的准备，点点头说道：“良俊是贵州的农家孩子，他被我们送到老家去安葬了。”她说到这里，抬头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去，只要你们答应尽力帮我救回良俊的遗体。” 谢姐沉着脸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第三十三章：兵分两路 清晨，白龙小区门口。 谢姐的rapides停在小区门口，车上坐着颜童童和郑思诚，她自己拿着烟杆儿含在嘴里。 春末的早上还有些单薄的雾气，隔着薄雾一个人影儿从小区里面走出来，隔得老远就看到闪烁着灯光的rapides，这个人影儿就是王霞。 王霞走近rapides，有些惊讶地看着这辆车。如果周吴知道王霞心里所想的，一定会把她引为知己——她也属于认不出这车是什么，但是心里以认不出的车标就是很贵的车为判断依据。 她走上前，轻轻地敲了下车窗。 谢姐打开车锁，降下车窗淡淡说道：“上车吧。” 颜童童一如既往地占据了副驾驶的位置，王霞只好和郑思诚一起坐到后排。 王霞刚坐上后排，郑思诚就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 王霞点点头，对谢姐说：“这事儿我不敢跟我妈她说，找了个理由出门的，不过她一个人在这边我有点担心。” “没事，我已经安排了小舟和周吴，他们两个会帮你注意，不会叫别人伤害她的。”谢姐知道王霞说的妈其实是指她的婆婆冯月桂，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王霞这才注意到，之前出手帮她的那个青年男子和那个有点不在状态但是又格外神武的姑娘没有跟来。她问道：“他们不跟我们一起吗？” 谢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不来，他们在这边有事情。”说完一踩油门，车子朝前开动了。 王霞没有问有什么事情，谢姐没说，她也识趣地不问，只是问道：“没有他们俩，没关系吗？” 她觉得这群人里面战斗力最强的应该是杜小舟，毕竟当时出手的三个人里面属杜小舟给她的印象最为深刻。其次的是一直没有出手的周吴，显得有些神秘。 至于同样是没有出手的谢姐，她以为只是一个领导，估计实际战斗力不多。 谢姐从她的脸色中猜出了她的心思，说道：“咱们这几个，够了。” 王霞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清早的公路上，已经偶尔有几辆上早班的车子在路上了飞驰了，谢姐顺着昨天定好的路线，一路开向了高速。 他们没有选择坐火车或者飞机，而是谢姐开着自己的车子上路。倒不是为了省车票钱，纯粹只是因为自己的车子到时候急用方便。 颜童童坐在副驾驶上，小丫头每天早上起得本来就晚，何况今天他们起得是在是有点早，有点没睡醒。现在正抱着一个红色的桃心状抱枕，歪着头靠在车椅背上打盹。 坐在王霞旁边的郑思诚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一个人拿起手机玩手游，为了避免打扰道别人，开了静音。 车里的氛围有些安静，让王霞有些不够自在。她顺手也拿起了一旁的一个抱枕，沉默地坐在车后，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谢姐只是在她睡着的时候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 香椿路别墅，早上。 杜小舟已经起床快小半个小时了，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开始养剑。闭上眼睛打坐了一会儿，她轻轻地睁开眼睛。新来的周吴已经相处了几天，大概这个时候，他已经起床了。 果然在她睁开眼睛没有多久，周吴就已经从别墅的大门走了出来。 他走到草地边的休闲椅上坐下，跟杜小舟打了个招呼：“早。” 杜小舟应了一声：“早。” 然后继续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养剑。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正在盯着她看的周吴，疑惑问道：“今天，不学么？” 周吴张了张嘴，他知道杜小舟是在问，今天为什么没有跟着她一起学打坐吐纳，笑道：“学啊。” “嗯。”杜小舟点点头，重新开始吐纳。 周吴也跟着她的呼吸开始有节奏地吐纳，果然早上进行吐纳的时候，脑袋会变得格外的清醒。 今天早上谢姐和颜童童不会出现了，一大早她们俩就带着郑思诚和王霞去了李良俊的老家贵州。所以香椿路别墅就剩下杜小舟和周吴两个人，谢姐走的时候给周吴安排了两个任务：第一是帮王霞注意她的婆婆冯月桂的安全。第二是叫周吴带着杜小舟关注一下前几天被他们打了一顿的“钱哥”。 其实这不止两个任务，是三个任务。还有一个就是带着有点脱离常识的杜小舟。 周吴这样想着，突然想起那天杜小舟打那位“钱哥”的时候的事情，有点头疼又有点好笑。 周吴正在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杜小舟突然睁开眼睛：“乱了。” 周吴闻言，也惊醒过来，问道：“什么？” 杜小舟平淡地说：“你的节奏乱了，为什么？” 节奏乱了？是呼吸吗？ 周吴有些郝然，他刚刚心里胡思乱想着杜小舟的时候，注意力没有集中所以没跟上她的节奏。只是这话不好直接跟杜小舟说，只好随意说了句：“没什么。” 然后看着杜小舟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周吴只能顾左右而言其它，问道：“小舟，我看你在对付妖怪和别墅的时候都带着剑，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带上啊。” “剑？”杜小舟的注意力果然被周吴转移了，她拿起放在腿上的白色长剑，说道：“白雾？” “嗯？”周吴有点不明白，白雾是什么？ 杜小舟解释道：“我的剑，叫白雾。” 周吴这才了然，点头道：“哦哦！”然后笑道：“这名字很适合女孩子的东西啊。” 杜小舟点点头：“白雾，是女孩子。” “啊？”周吴又有点没理解杜小舟的意思。 杜小舟只好又解释了一遍：“我的剑，白雾，是女孩子。” 这下周吴有些明白了，他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这把剑是，呃，是雌性？” 杜小舟点点头：“对。” 周吴额头有点冒汗，这杜小舟平时虽然脱线，但是和颜童童不同，不是一个中二病啊。 这剑还分公母啊？ 他只好讪笑道：“哦，这样哈。” 他有点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于是继续说道：“那你这个，白雾，平时怎么出门没见你带上啊。” 杜小舟说：“收起来了。” 说到这里，她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和周吴说话有些难理解，于是拿起大腿上的白色长剑白雾，放到右手心里。 然后周吴就看到杜小舟的长剑从手心里慢慢变小，变短，一直道最后完全消失了。等杜小舟的长剑消失了，她才说道：“这样收起来，谢姐说平时不能拿着剑在路上，叫警察看到不好。” 周吴笑笑，说道：“对哈，管制刀具呢。” 杜小舟点点头：“嗯，和青竹邬不同，青竹邬可以拿出来的。” “毕竟是都市社会嘛，和隐居生活是有些不同。”周吴笑着解释，“不过我觉得挺方便的啊，这样收起来。” 杜小舟有点不理解，周吴只好继续解释：“比如我的书，如果要出门就得带上，拿在手里有点太显眼了，放在衣服上也不好看——而且马上要到夏天了。” 杜小舟有点不能理解，她从小生活在青竹邬，那里的生活其实未必又多脱离现代生活，至少电视机、电脑这些都是有的，不过空调没有，因为没有必要，从小修行的人身体能够自动调节，降低气温给他们造成的影响。而且修行是吃苦的事情，吹空调有些太安逸了，不利于修行。 就算是这样，青竹邬和现代都市有些东西还是有所区别的。比如在青竹邬，常年拿着书的人是很受尊敬的，都市里，只有高考的学生和考证的人才天天捧着书呢。何况是周吴这种一本古书，拿在手里是实在太过显眼。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手里拿着书不方便，不过她还是说道：“你也可以收起来，我教你。” “真的？”周吴有些惊喜，“不过这个，会不会是你们那边的不传之秘什么的？” 电视里不是经常这么演的吗？门下弟子把功法外传，导致两个人被全门派通缉追杀什么的。杜小舟这丫头有点不在状态，如果随意把这东西传给他，造成严重的后果可就囧了。 杜小舟摇了摇头：“很平常的功法。” 周吴这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 杜小舟站起来，走到周吴的旁边，伸出一根食指点在周吴的额头上。周吴有些不自在，长这么大第一次有除了家人之外的女孩子主动和他做身体接触，让他有些异样。 杜小舟确实如颜童童所说，是一个无敌美少女。他的眼睛向上瞟，看不见她的手指，只能看到长袖t有些短的袖子口，一节白嫩嫩的手臂，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杜小舟皱着眉，说道：“集中精神。” 周吴咳了两声，这才把心底的绮念甩了出去，闭上眼集中精神感受杜小舟手指上传来的信息。 杜小舟等周吴闭上眼睛之后，食指中白光一闪，就把收纳武器的功法刻在了周吴的脑子里。 “好了。”过了一会，杜小舟收起手指，说道。 周吴睁开眼睛，从衣服里拿出那本古书《山海经》，按杜小舟传过来的功法，果然古书像杜小舟的长剑一样从手心里消失了。不过周吴还是能过感知到古书的存在，虽然既不在手上，更不像小说中所说的储存在丹田什么的地方，有点像是在周吴的周围，但是却看不见。 周吴心思一动，伸出手在空气里一抓，古书又出现在他的手里。 “真方便啊。”周吴感慨道。“谢谢你啊，小舟。” 杜小舟摇了摇头：“没什么。” …… 第三十四章：热心 唐都集团，总部。 谢天磊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办公桌后，电脑的屏幕亮着，蓝色的windows7充斥了整个液晶显示屏。 如果平时的话，他应该打开公司的利润表，欣赏每天公司给他赚了多少钱，可惜他现在没有这样悠闲地心思了。 三个月前，他们公司的手下死了几个人，被一个疯狂的医生直接捅死当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当着自己手底下最信得过的秘书，摔坏了他最喜欢的一套茶具。 早些年他是道上混的，可以说起家也是从那种事情开始起家的，后来见机脱离了那些腌臜事儿之后，成立了唐都集团，现在已经是全市最强的娱乐业公司，甚至是全省都说得上的大企业。 虽然说已经脱离了那些人，有些牵扯却怎么也甩不掉，再加上他做的这行，和那些人也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当那些人要在公司安插些人，给手底下的小弟弄点正当职业混饭吃的时候，他只好咬着牙接了下来。 就是这些人给弄出了事儿。 既然已经在他们公司任职，替公司做事，那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堂堂唐都集团的正式编制员工，竟然被人一句话就叫走去做私事儿，这事儿要是给官方的人知道了，他谢天磊还洗白个屁？ 最可恶的竟然还闹出了人命官司。 谢天磊好不容易才找了关系，没叫这事儿影响到唐都公司，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来这件事和唐都集团有任何牵扯，为此他付出了几百万的损失，还有他手底下最红的一个大学生，都变成了别人的私宠。 等到处理完这些事情，他以为事情就过去了，化财免灾了。叫他心神不宁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想到这里，谢天磊脸色突然开始抽搐，好像当时的事情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个自己明明确认过死掉的手下，那天晚上竟然就站在他们家门口，朝接了儿子下班的他露出诡异地笑。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笑，那诡异地微笑，好像要看穿他全身，在寻找从什么地方下手才能把他的肉刮掉，骨头抽出来一样。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已经死去的手下，已经消失了。 从那以后，那个人就会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 在他喂他儿子养的猫的时候，把猫的喉咙咬破。 在他睡觉的时候，突然躺在他和情妇的中间。 在他抱儿子的时候，像盯着那只被杀死的猫一样盯着他的儿子。 谢天磊抬起头，仿佛看到了电脑显示屏幕上，那个人诡异地微笑又出现在那里。吓得他向后退了一下，把老板椅的靠背都压低了几分。 “没事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在一个道上老大哥的指引下，他已经给某个神秘的组织下了单子，六十万，换一个安宁简直太划算不过了。 自从单子下过去没多久，那个东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从对面反馈的消息来看，事情似乎并没有解决。 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就好了。 他闭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准备还是早点回家休息一下。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轻声地敲响了。 他的脸色变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公司的人在敲门。他坐回刚刚才起来的位置，拍了拍脸，把难看的神色驱逐了，才说道：“进来。” 进来的是自己的秘书，一个骚娘们，不过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了，一个非常识趣，既能干也能干的情妇。 同时也是他公司里替他管理一些“下面人”的事情的负责人。 他微笑道：“你进来做什么？有事啊？”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这个女人应该会跟自己发发骚，或者发发牢骚。不过现在却严肃地板着一张脸，让他觉得出了什么事。他皱眉道：“出什么事情了？” 秘书左右看了下，靠近了一点儿，低声朝他说了几句话。 他的脸色骤然涨红，发出低吼的声音：“你去给我把那个王八蛋叫过来！” 秘书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他一下子拿起刚刚换了不久的紫砂壶，嘭地砸在地上：这群王八蛋还真以为我是怕了他们了？ 秘书很快又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壮汉，这个人是他唐都集团手底下的刀子头儿，姓钱。是一个混道上的老家伙送来照顾的，自己碍于面子，只好捏着鼻子接了下来。 他没有叫人收拾被摔碎的紫砂壶，所以秘书和那个姓钱的一进来就看见了地上的紫砂壶碎片，还有他黑如煤碳的脸色。秘书本来想走出去，不过看这情况又回来站到他的身后。 他抱着手，屁股靠在实木办公桌上，看着这个姓钱的，心底的恨意油然而生。前一段时间，就是他随意叫人跟那些道上的家伙出去，才惹来天大的麻烦，现在又给自己找事？ 他沉了一口气，问道：“小钱，你昨天去了李良俊的家里要钱？” 那个跟着秘书进来的人，正是昨天带人去了李良俊医生家里的那位“钱哥”。他听了这话，心底一阵心虚，知道上次的事情之后这位名义上老板对自己已经非常的不满，也禁止在那件事情上继续牵扯不清，所以才在时隔三个月之后，再去找李良俊家里人麻烦。 没想到还是第二天就被知道了。 他沉默不语，估计这次要挨一顿骂，好在自己有人保，最多也就是挨一顿骂。 谢天磊看了看不说话的“钱哥”，淡淡地说：“既然小钱你有了要钱的地方，想来我们唐都也留不下你。这样吧，回头你去财务室，领两个月的薪水，然后就离开吧。我这里呢，也祝你财源广进。” 钱哥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地事情，惊讶地抬头看着谢天磊。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说道：“谢老板……” 谢天磊冷淡地看着他，悠然道：“不用谢，你走吧。” 钱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谢老板”中的谢，是指谢天磊的姓。不过谢天磊故作不知，装模作样，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让他卷铺盖走人了。 “姓谢的，我可是陈老……”他忍不住拉出自己的虎皮，不过谢天磊只是听了半句就打断他：“别拿陈老来压我，你当我谢天磊上岸了之后胆子就小了，手就软了？给陈老三分面子，你就以为什么狗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钱哥被噎了一口，眼中凶光大露，死死地盯着谢天磊。 秘书眉头一皱，走到谢天磊跟前。 “这个死骚娘们。”钱哥心里暗恨，别人看这个女人只说是谢天磊的秘书、情人，可自己知道这女人还是谢天磊手底下最厉害的打手。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钱哥咬牙道：“多谢，谢总照顾了。”说完就走出门去。 等钱哥离开办公室之后，秘书走上前，替谢天磊把办公室的紫砂壶碎片扫进了垃圾桶，然后安静地走了出去。 今天，估计谢天磊是没空找她了。 …… 白龙小区。 冯月桂买好了晚饭的菜，准备回家做晚饭，今天媳妇儿王霞不在，所以买的菜有点儿少。 说起媳妇儿王霞，冯月桂是格外喜欢的，平时里就非常孝顺，而且也勤快。虽然说是出身大城市里的女娃儿，但是一点都没有现在的大城市里的女娃儿的娇贵，每次见面都甜甜地管自己叫“妈”。 学识也好，听儿子说还是什么重点大学的研究生毕业，找了个不错又安稳地工作，模样儿也很好看，自己的儿子真幸运，能娶到这么个好姑娘。 去年年初的时候，大概四月吧，就给儿子怀了个孩子，家里那时候真是全家都乐坏了，自己还专门从老家赶过来照顾她。 可惜好景不长啊。 儿子李良俊的事情冯月桂是知道的，虽然良俊是因为媳妇儿的原因才激动的做了那事儿，可这事情一开始就怪不到媳妇儿身上。儿子没了之后，伤心了好几个月，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故作笑脸地安慰自己。小姑娘一个，还以为能瞒得过自己这双练了几十年的眼睛吗？ 是良俊对不住这孩子啊。 冯月桂这样想着，一边走进白龙小区的大门。 几个老娘们还聚在一起瞎聊天，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聊些什么自己大概也知道，不外乎就是说自己儿子良俊的事情吗？这群老娘们整天拿别人家的伤心事儿当乐子，早晚会遭报应。 她冷着脸走过那群老娘们，没有搭理她们。 走到22栋楼下的时候，她看见了两个熟人。其实要说熟也不熟，昨天他们一起到家里去过，还帮她家赶跑了上门的凶神恶煞。她走上前，对两个青年男女笑着说道：“哎呀，你们怎么来啦？” 这两个人就是周吴和杜小舟。 周吴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菜，说道：“冯阿姨，王霞走的时候交待我们给您看着点儿，免得那群家伙又来找你们家麻烦，我和小舟过来看看。” 她听了心里又是一暖，自己这媳妇儿什么时候都想着自己。 她笑眯眯地说道：“哎呀，小伙子，太麻烦你们了。”说着打开楼梯的防盗门，招呼道：“进来坐。” 周吴使了个眼色，说道：“嗯——小舟你扶着点儿冯阿姨。” 旁边的杜小舟顺手就扶起她，朝楼梯上走去了，顺手朝她的手腕上轻轻一点，一丝白光在她没注意的时候钻进了她的手臂上。 扶上了楼梯之后，周吴笑着说道：“冯阿姨，那我们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她皱眉：“怎么不进去坐坐？” “不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您没事我们就安心了。”周吴说道。 “那好吧，麻烦你们了哦。”她感激地说。 周吴一边走一边说：“不麻烦，你先进去吧。”说着就从楼梯间下去了。 她看着走下去的周吴，想起自己的媳妇儿王霞，双手合在一起，搁在小腹前面握了握，低声喃喃道：“真是太热心了。” 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 第三十五章：袭击 周吴和杜小舟走出了22栋的楼梯间之后，才低声问道：“怎么样？” 杜小舟点点头：“好了，不管她遇到什么危险，或者遇到妖气很重的时候，我下的那些灵气都会提醒我的。” 周吴这才放心，说道：“那就好，咱们还有一个任务是要看紧点儿昨天那个金链子壮汉，好像叫什么‘钱哥’，谢姐说他可能会遇到危险。” “那就按谢姐说的去做。”杜小舟说道。 周吴“嗯”了一声，说道：“幸亏你还有这招数，不然就我们俩，又要看着冯阿姨，又要盯着那位‘钱哥’，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小舟笑笑：“一点儿小手段。” “这点儿小手段可真是方便。”周吴笑着，摸出一把电子钥匙，打开停在一边的宝马5，“走吧，咱们去盯着这位‘钱哥’去。” 他这车是颜童童的，因为谢姐开走了她的rapides，他们两个要在市里出行，而他们俩又都没车——杜小舟不会开车，所以没买车——所以把颜童童的车借给他们开。 两人坐好只好，周吴小心地发动了车子，要知道他的驾驶证考了有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开车呢，好在或许是从小带着《山海经》的原因，被灵气洗涤已久，学过的东西都记得很牢，不然他还真不敢把这车开出来。 周吴开着车带着杜小舟，一路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一处公寓门口，把车停在路边，看了一眼公寓三楼的一间房间。 “就是这儿？”杜小舟问。 周吴点点头，说道：“根据郑思诚从警察局里弄出来的资料，那个姓钱的就住在这儿。”他看了一眼三楼的房间，“繁嘉公寓三楼第七间，灯还黑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压根儿没回来。” 他估摸着是没回来，混子多半是养不成早早就回家的习惯的。 他想了想，对杜小舟说：“估计是没回来，你要不先睡会儿，从今天起咱们估计要多盯着这家伙一点儿了。”说到这里，忍不住笑道：“得，咱们还成了这家伙的保镖了。” 杜小舟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困了可以打坐，精神恢复很快。” 他一想也对，他也学了杜小舟呼吸吐纳了一段时间了，对这吐纳的功法也有感受，确实是提神醒脑的好办法。 不过他可养成的睡眠习惯改不了，只好说道：“那你盯会儿，我打个盹儿，回头换你休息——女孩子就算有精神也要保持充足睡眠的好习惯，不然对皮肤不好。” 杜小舟歪着头，她还没有养成现代女孩儿对皮肤保养的重视习惯，而且她自小修行，灵气会护养她的身体，根本不担心皮肤的问题。所以她完全不能理解周吴想说的意思。 周吴说完这话，就坐在驾驶座上靠着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又睁开眼，把手刹拉上才继续睡觉。 周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了，坐着睡觉的睡眠效果不好，没办法进入深度睡眠。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一脸精神的杜小舟，问道：“怎么样？” 杜小舟摇了摇头：“还没看见。” 周吴扭了下车锁，把车子发动，车内屏幕亮起来。他看见电子屏幕上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间，说道：“估计还有一会儿，这些家伙都是些夜猫子——我休息得差不多了，你也休息会儿吧，有情况我叫你。” 杜小舟考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必要，不过他这么说，就按这个做好了，点点头说道：“好。”然后学着周吴的样子，把头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周吴百无聊赖地看着“繁嘉公寓”的三楼，又左右看了一下路的前后，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路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路灯还在孤独地照着前后的道路。 他盯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了，真不知道杜小舟刚刚一个人是怎么能精神十足地看了那么久。 回过头一看，杜小舟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了，睡眠中恬静的小脸正对着周吴的方向偏着。周吴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女孩子入睡时候的样子，微微闭上的眸子下，白嫩娇小地鼻子里轻轻地、短暂地呼吸着，在穿过挡风玻璃的路灯光下，就像月下的睡美人。 他有些看得呆了。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旁边少女吸引走了，他呆呆地看着睡着的少女，开始仔细地观察她的样子，到最后，连少女轻轻地呼吸都能听得清楚了。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朝另一边转过头去，好在这时候没有别人，杜小舟也睡着了，不然他红着脸的样子只怕立刻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还在治疗的孟梦，自己明明是喜欢孟梦的吧？怎么会看杜小舟看得入迷？不由得对孟梦生起一阵愧疚之心。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大学毕业多年，从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向喜欢的女孩子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的光棍儿，周吴同学真是太怂太纯真了。 把心底乱七八糟的念头收起来，周吴继续盯着公寓和路的两边。 快2点的时候，杜小舟醒了过来，少女刚睁开眼睛，就非常精神，完全没有周吴刚睡醒的时候迷糊的样子，让期待少女惺忪起床样子的周吴心里偷偷地有些失望。 “怎么样了？”杜小舟问。 周吴刚想说“还没回来”突然就看见前边路上走过来一个醉汉，在路灯下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正是此行的目标——金链子壮汉“钱哥”。 杜小舟也看到了，心里一阵放松，这下子碰到了就好办了。 周吴看了下刚刚跳过两点的时钟，暗骂一句：夜猫子。 然后看着他一路走到房间，开灯、熄灯。周吴才说道：“好了，这下咱们只要看紧他，等谢姐那么出结果或者这边那只妖怪忍不住动手就行了。” 杜小舟点点头，表示了解。 …… 半夜，也是两点多的时候。 开着车的谢姐从高速路的出口转到普通路上，大概还有三公里左右，进入另一条高速公路，整个路程上，这是最后一段进出高速路的中转线路了。 已经开了很久的谢姐现在还是很精神，睡了半天的颜童童现在也有点睡不着了，倒是后边的郑思诚和王霞都靠在靠背上睡得正香。 两边的矮山丘上，树林里面一阵黑漆漆地，只有车子大灯打过去的时候，能显露一点绿色。 路的前后都没有车辆，毕竟已经是深夜了。 谢姐想了想，加大了油门，有点超速地彪着自己的rapides，这辆车其实是轿跑，平时在城市里都控制着自己的极限，现在在野外无人的公路上，被谢姐释放出平时没有的奔放。 颜童童很明显感受到了这一点，有点兴奋地轻轻“哦——”了一下，要不是避免打扰道正在睡觉的郑思诚和王霞，她现在的声音一定响彻天地了。 不过颜童童还没兴奋多久，突然谢姐猛地踩了下油门，车子在马路上甩了一个小半圈，“吱——”地一声听了下来。 好在车上的人都系了安全带，才没有被甩出去撞到脑袋，不过这下也惊醒了正在熟睡的郑思诚和王霞。 王霞被突然急停的车子吓了一跳，叫道：“怎么了？撞到人了？” 郑思诚就平静多了，醒了之后安抚了一下被吓道的小心肝，就发现了不妥之处，面带严肃地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不过他刚打开车门没多久，就被同样下来的谢姐安排道：“小郑，你在车上看着点王霞，我和童童来对付就行了。” 等郑思诚又坐回车内，王霞奇怪地问：“怎么了？” 他笑了笑，说道：“王小姐，接下来我建议您最好闭上眼睛，当然如果你胆子比较大的话，随意。” 王霞正皱眉不解，突然前面的灯光下，看见两个黑影从马路边上跳了出来，借着灯光看过去，只见两个人像木偶一般地朝他们扑过来。她骇然地问：“这是什么？” 郑思诚笑了笑：“这个……就是我们一直说的伥鬼了。”他看了看被这话吓的有些脸发白的王霞，安慰道：“没关系，这些小妖难不倒童童和谢姐的。” 他这话说完，王霞就看见站在车外的小姑娘颜童童伸出右手，一边叫着：“嘿，半夜三更来个surprise，算你们运气差，姑奶奶正好精神好。”说完手心白光大闪，雷电“兹”“兹”地作，雷光凝结成一把铁锤，在颜童童手心里化作两米高的大铁锤样子。 颜童童单手握锤，朝地下一挥，一道雷电从铁锤中闪出，顺着地面就朝其中一只伥鬼冲了过去。 王霞虽然相信了谢姐之前说的话，不过心中还有疑虑，这下看见这等奇景，心里忍不住有些乱七八糟。喃喃道：“竟然……竟然是真的？” 雷电自古是妖魔的克星，甚至一些修正道的人，对雷电也心存畏惧。何况这种连正式的妖魔都算不算的小妖？一只伥鬼被雷电打中，刹那见化作一阵灰，被夜间的风吹散了。 颜童童手持铁锤，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剩余的另一种伥鬼冲了过去。 谢姐手持烟杆儿，淡定地靠在车的发动机厢上，防备其他突袭的伥鬼。 果然等颜童童冲出去没多久，从车后又冲出来一大群伥鬼，郑思诚从车的后视镜里看了一下，足足有十几只伥鬼蹒跚而来。 “啧，这只人妖又害了不少人啊？”郑思诚皱眉，有点生气地说。 王霞长大了嘴，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这让她世界观崩溃的景象。 …… 第三十六章：万一实现了呢？ 关于鬼怪的记忆，只有还在小学的时候，家里的老人总在每天吃完晚饭后的一会儿坐在老式的竹椅上给王霞讲解一些算不得恐怖的故事，后来上了学，学了无神论之后，连看个鬼片都要靠诡异的音乐和突然出现的镜头这种手段才能吓到她了。 不过现在这个场景，似乎让她数十年构建的一个“无神论”的世界突然崩溃了。 说起来这些被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用“伥鬼”命名的生物，别说恐怖鬼片的程度，就连国外那些末日僵尸题材的电影里，描写的怪物都比他们可怕。 这些伥鬼，既没有缺胳膊少腿，肢体腐烂，甚至连血迹都没有。但是王霞还是能够确定这些是“超自然”的存在——刚刚从后视镜里，一只伥鬼被那个美丽得有些过了头的女人一烟杆儿打爆的时候，还拖着半个脑袋朝她冲了过去。 “呃——其实你真的不用害怕。”郑思诚的安慰有些无力，说起来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家伙。 王霞咽了咽口水：“……没关系，我不害怕。”其实相对来说，她现在的感受，恐惧要远远低于震惊。 郑思诚笑：“是吗？那就好。”说完他就转过头关注战场，其实他不止不会安慰人，其实也根本没有安慰人的打算。对他而言，这些东西是他的工作，所以不是很能理解恐惧或者震惊这种感受。就好像一个下水道工人，很难理解一个洁癖的脑回路。 车前的战场已经结束了很久了，颜童童性格虽然不靠谱，但是捉妖的手法却很是老道。区区两个连正儿八经的妖怪都算不上的伥鬼，也就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收拾完了。 已经消灭掉前面两只伥鬼的颜童童却没有直接冲过去协助谢姐，依旧手执雷公锤站在车的正前方。小丫头很清楚谢姐的实力，所以完全没有担心，她的任务是守护车的正前方，因此哪怕她现在手痒到想要多打几个妖怪出出气，依旧忍着性子守在前面。 谢姐已经朝后面冲了过去，她手里的烟杆儿左支右绌，挥手间就消灭了一只伥鬼。在车里的郑思诚觉得有些恶心——谢姐每天拿那玩意叼在嘴里。 不过仔细看之后，就会发现谢姐的烟杆虽然敲在那些伥鬼的身上，但是烟杆上附着了一层淡薄地青色灵气，因为夜色深沉，所以不仔细看也看不清楚。伥鬼被敲碎的时候，溅射出的绿色汁液都被这层青色的灵气阻隔在外，烟杆儿上一点残余都没有粘上。 “不过还是很恶心啊。”郑思诚这样想，就好像那个流传很久的抉择——屎味道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他两个都不想选，因为沾上了屎这东西之后，哪怕是巧克力依旧很让人觉得反胃，就好像哪怕谢姐的烟杆儿上一点伥鬼的残余都没有沾上，但是想到这东西曾经这么近距离地靠近那些恶心玩意，他就很难理解谢姐是怎么能够旁若无人地再把它放在嘴里。 他在这边腹诽的时候，突然听到颜童童那疯丫头的叫声：“姓郑的，你发什么呆呢？”他才猛然惊醒，后面谢姐的伥鬼已经消灭地差不多了，不过还剩余几只。前面颜童童也如愿以偿地再次接到前方出现的另一波伥鬼。 不过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他现在的任务是对付这些趁前后两边正打得热闹的时候突然冲马路两侧冲出来围在车外的伥鬼。 “王小姐，我个人建议你闭上眼睛，他们离得太近，和隔远点看的感官是完全不同的。”郑思诚笑了笑，没有多少诚意但还是没忘记提醒王霞，然后就打开门朝外面的伥鬼冲了出去。 “但愿不要弄脏谢姐的车。”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句，但是很明显这句叹息没有多少真心——他的第一招就是利用车门推出去的力量弹开了两只已经很近的伥鬼。 王霞这才明白为什么郑思诚要那么说，刚刚前后两边的伥鬼离的远，虽然震惊但是感受还是没有在眼前这么强烈。等郑思诚出去之后，她才知道离这么近看到一个人被打爆了是什么感受——并不是恐惧，更多的是恶心。 那个漂亮女人的rapides车窗，被郑思诚打爆的伥鬼溅了两个手掌大小的粘稠绿色汁液，其中还有半只眼珠子。 王霞赶紧闭上眼睛，不过太迟了，闭上眼睛刚刚映入眼帘的情景还是在脑袋里不断的重复出现，让她感觉喉咙里有些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喉咙。好在因为最近心情低落，她进食也变少了，今天只在中午的时候，在高速路的休息区吃了一小块蛋糕，晚上也没有吃东西，所以胃里现在空空如也，想吐也吐不出什么来。 她把头甩了甩，既不敢闭上眼睛，那样会让她回想起刚刚恶心的场面；也不敢看外面，因为外面正在上演让她恶心的场面。只好把头顶在前排车椅的靠背上，眼睛向下看。一边数着谢姐车里的车垫上的花纹图案好让自己分心，一边捂住耳朵。 “啊哟，这要是叫谢姐知道了得要我半条小命儿啊。”已经消灭掉两边伥鬼的郑思诚回头看见谢姐的车，因为推开门撞翻两只伥鬼，沾上的绿色浓稠汁液。 他左右看了一下，谢姐那边的伥鬼又增加了几只，颜童童这小丫头也正战个痛快中，趁两边都没人注意到，他手心里闪出一阵赤红色的灵力，把车窗上的绿色汁液和眼珠子都给弄掉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灵气的清理能力看样子比立白或者威猛先生都要好，基本上一点残余都没有沾上——他保证连一个分子都没有留下。 弄干净车子外面的郑思诚坐回了车内，看见埋头躲着的王霞，就像一只鸵鸟把头钻进土里一样。他撇了撇嘴，这在他多年工作的生涯中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本着他是警察的表面身份，他还是带着几分为人民服务的脸，安慰似的问道：“王小姐，你没事吧。” 不过内心么，就没有多少为人民服务的念头了——不是说好人人平等么？怎么当警察还得为人民服务，警察也只是一种职业嘛，这口号喊喊得了，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谁信呐？ 听到郑思诚的声音，王霞提着的嗓子也放了下去。她摇摇头：“没关系，只是有点恶心……” “哦……”郑思诚也是随意地问了句，既然她都说了没关系，那就是真的没关系。 公式化地安慰过王霞之后，他才继续关注颜童童和谢姐的战场，前面的颜童童手持雷公锤，在大马路中间打得电闪雷鸣，电光像是七月的时候夏天最凶的天雷直接劈到了面前一样噼啪作响。后面谢姐已经只剩下三两只还没有收拾完了。 他呷了呷嘴，感觉快要解决完了。 摸出自己的手机，显示现在已经是两点二十分了，这场战斗持续时间也有二十分钟左右了。 “毕竟只是一些小妖嘛。”他摇了摇头，打开一个消消乐还是打发时间。 在他快要通关第二关的时候，谢姐和颜童童已经坐回了车上。 “解决啦？”郑思诚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不是很认真，只是随口问问。 “我们解决了，剩下的是你的工作了。”谢姐一边坐到驾驶室，一边说道。 郑思诚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不是吧？要是没有我呢？” “没有你是没有你的处理办法，现在不是有你吗？”谢姐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吧好吧。”郑思诚无奈地打开车门，他当然知道谢姐的意思。 这场战斗是发生在大马路上，现在前后左右都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伥鬼的残骸，现在是大晚上当然没关系——可是大白天被来往的车子发现了，只怕没多久就要上新闻头条了。 “啧，真多啊。”他抱怨了一句，走向残骸最多的地方，双手捏起法诀，只见赤色的灵气瞬间充盈在手指间，化作一团熊熊燃烧地烈火。他伸手一弹，手指上的火焰分作好几团火苗，分别朝几具残骸飘过去。 火苗一落到残骸上，就好像落到了汽油上，一下子就把整个残骸点燃了。很快残骸就被这火烧得干干净净，一阵风吹过，这残骸烧成的灰烬就飘落到两边。 来年这里的植物一定会生长的不错吧。 等这几具残骸都烧完之后，郑思诚又照猫画虎，把前后左右的伥鬼残骸都给烧掉了，才坐回车里。 等他坐稳之后，谢姐道：“不愧是火德立国，你们这些官方人员的这招‘星星之火’果然厉害。” “羡慕吧？”郑思诚也颇为得意。 “羡慕是羡慕，不过咱们也不打算到你们那边去。”谢姐淡淡然说道，“不进你们那边，就算羡慕也没法得这立国之德的庇佑啊。” 郑思诚“啧”了一声儿，他本来炫耀完打算跟谢姐来句：“羡慕吧，羡慕的话跳槽过来啊。”用来讨回之前被谢姐挤兑的时候吃的亏——他也不会真的幻想就凭这一点儿诱惑就能让谢姐带着手底下的这群人投入他们这边。 要是能说服谢姐带着他们分部要是投过来，自己这功劳只怕比抓了三百个人妖还高啊。 人，总是要有理想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第三十七章：电话 “有点奇怪啊。”一口噎得郑思诚无话可说之后，谢姐突然正经地说。 郑思诚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哪儿奇怪了？” “你觉得这些伥鬼的实力如何？”谢姐问。 郑思诚想了想，说道：“实力很弱，不过说起来伥鬼这东西，本身也不是什么实力强盛地东西啊。除了靠数量之外，只怕是稍微有点儿道行的，都能轻易地灭掉他们。” “说的没错。”谢姐认同地说，“但是问题就在这里，这些伥鬼我相信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是一个妖怪手下的。之前的时候这只人妖已经屡次派伥鬼和我们动过手了，它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战斗力，没道理突然派这么多伥鬼来送死啊。” 谢姐这么一说，郑思诚就明白了。 正如谢姐说的一样，伥鬼是一种低级的妖物，它们的存在必须是有寄托才能存在，就好像寄生物一样。在捉妖这个行当中，这种东西是最好解决，实力最为低下的东西，别说现在车里坐着的颜童童和谢姐这俩位在捉妖这个行当里可以说是响当当地人物，就算是他们局子里最差的成员，只要有点儿经验也不可能因为伥鬼的数量更多而吃亏。 说白了，这些东西除了欺负普通人之外没什么用处，大概类似网络游戏中的史莱姆这个级别的东西——战斗力也就比一只鹅高一点儿。 派这种炮灰出来，没有道理啊。 谢姐和郑思诚在这边思考，颜童童不以为意地说道：“谁知道它在想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咱们快找到他老家了，所以狗急跳墙呗。” 小丫头白天在车上睡了很久，所以晚上的时候精神十足，没想到半夜坐车上正无聊呢，正好出现了一群伥鬼给她过手瘾，收拾完这波伥鬼之后，小丫头现在非常满足。 谢姐点点头：“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正常来说，如果知道我们接近它之后，就算打不过我们，他不是还可以跑吗？”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郑思诚也想不明白，只好说道。 谢姐点点头，她心底总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不过正如颜童童和郑思诚所说。如果不是快要接近事实了，那么这只人妖也不会突然做这种无意义地事情。她皱了皱眉，说道：“算了，以不变应万变吧。” 说完直接发动车子，冲进了弥漫的夜色之中。 …… 繁嘉公寓，三楼，307室。 钱哥，原名叫钱成锦，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希望他前程似锦，将来好好读书，能够找一份好工作。可惜他从小就没有好好读书，小学就整天旷课，最后只上了一个很差的初中。 然而就算是很差的初中，也有努力向上的学生，也有就算读书读不下去依旧会好好生活的学生，当然也有像钱成锦这样的，既没有努力，也不安心的学生。 初中的时候，他第一次遇到了在那个中学门口敲诈学生的某些“社会分子”，当时那个自称是“黑社会大哥”的混混儿收走了他身上准备去网吧通宵的上网费，但他不觉得这位“黑社会大哥”很可恨，反而觉得他很帅。 于是小小年纪的他最终成了这位“黑社会大哥”的手下，开始了替这位“大哥”在学校打探情报的行为，比如那位学生的生活费多，那位学生的女朋友好看……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位所谓的“大哥”也不过只是一个待业青年而已。 可惜这些事情最终没有改变他想成为一个“黑社会大佬”的梦想，就跟很多当年的小孩子一样，他们崇拜陈浩南和山鸡，认为古惑仔很帅，但是从来没想过古惑仔的结局其实是一场悲剧。 最后他的初中没读完，因为那位“大哥”落网后并没有像古惑仔里演的一样，兄弟好义气，反而毫不犹豫地把这位小弟给卖了。未成年人当然警察是没敢像对付那位“大哥”一样直接抓起来，只是批评教育。可是就读的初中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把他开除了。 没法读书的他，没有选择跟其他读不下去的人一样，找个好工作，反而在黑道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最终他还是没成陈浩南，也没成山鸡，成了乌鸦一样的货色。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在不归路上走的人，越卑鄙反而越成功，最后他成功抱上了“陈老”的大腿，成为了一名“黑社会大佬”——的手下。 时光已经过去了很久，手下终究没有混成大佬。 陈老就如名字一样，叫陈老，是因为他老了。老了的陈老别的剩下不多，就剩下了一点点老资格了。好在陈老还记得他这个跟着他很久的钱成锦，靠自己的面子把他送到了“唐都集团”谢天磊的手下。 本来陈老的意思是，叫这个跟了他很久的人借机能够洗白，最好是跟着谢天磊这个狐狸学一点手段，以后不要在道上瞎耽误时光。 可惜钱成锦数十年的梦想依旧是成为一个“黑社会大佬”，就算给他机会，他也不会把握，所以被旁人一挑唆，他就带着唐都的手底下人开始跟别人干私活。 最终闹出了人命的他，反而觉得自己很酷，很有型。 但是谢天磊那个家伙就完全不这么想，这老小子据说早些年也是道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没想到最后摇身一变，成了唐都集团的董事长之后，俨然一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一般。 钱成锦对谢天磊这种做法很是看不惯，他觉得自己是道上混的，干嘛要委曲求全，跟在那些当官的后面？自己天生就应该大口吃肉，大杯喝酒。 不过唐都集团的待遇不错，而且因为我陈老介绍的，谢天磊也给足了陈老这个老资格面子，安排他做了手底下干黑事儿的头儿，让钱成锦第一次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位“大哥”了。 没想到今天突然就被撸了。 钱成锦是用从小坚信地黑社会准则来思考的。 自己有什么错？自己是带头大哥，手底下的兄弟就应该护着，不然人家怎么会给他这个大哥卖命？再说了，当黑社会，不欺男霸女还叫黑社会吗？ 说白了，谢天磊这个老小子不过已经是没牙的老虎，害怕警察，害怕当官的。 他打电话给自己一向视为偶像的陈老。 可惜陈老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直接把他大骂了一顿，把电话给挂掉。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被拉到黑名单去了。 钱成锦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陈老也这么胆怯。 他去了平时最爱去的夜店——也是唐都手底下的一个场子。 平时去的时候，走进去哪个不是前呼后拥，他要带着那个坐台的女人，谁敢说半句“不”？谁敢问他“钱哥”要出台费？ 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知道他被谢天磊扫地出门之后，甚至被门童拦在外面，说什么“先生，我们这儿不招待衣衫不整的客人”，呸！这场子他天天来，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不过是看他钱成锦现在落魄了，以前的家伙们一个个都开始耀武扬威了？ 最后他只能去了一个街边小店，一个人喝酒道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 钱成锦躺在床上，虽然醉醺醺地但是却睡不着，他开始一个个地想着那些叫他难堪的家伙们，谢天磊，陈老，夜店的狗腿子们。 他发誓，以后一定会叫这些王八蛋通通都死无葬生之地，不但要杀他们全家，还要把他们的老婆孩子全卖到夜总会当鸡，死后也给他们带上绿帽子。 …… “你是我的玫瑰……”就在钱成锦躺在床上，一个个地幻想把那些得罪他的家伙们推入地狱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翻身睁了睁眼，没见过的号码。 “喂，你谁啊？”他粗着嘴，醉醺醺地喊道。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钱成锦是吗？”这声音好像是经过处理的，就像早些年颇为流行的手机变声软件，那种明明说是变声软件，但是却只能放出电子声的还带着“呲呲”的声响处理过的声音。 “嘿，谁他妈玩老子？有本事你留下名号，等老子砍死你全家！”恍惚间，钱成锦以为又是哪个以前被他欺负，现在趁他落魄来整他的家伙。 “呵呵呵。”手机里传来电子声刺耳的笑，“钱成锦，你想不想杀了谢天磊？想不想报仇啊？” 他拿着手机，嘿嘿嘿地笑：“嘿嘿，当然想啊，老子不但要杀了他，还要当着他面杀了他儿子，然后再当着他的面，睡他老婆，还有他的骚货秘书。”这么说着，他好像梦到了自己真的已经杀死了谢天磊，还占了他的家，成了唐都集团的董事长。 “很好。”手机里的电子声露出赞扬地声音，然后说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替你杀了他，怎么样？” “你到底是谁？玩老子是吧？”钱成锦虽然已经幻想起以后要怎么叫谢天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还是没有被忽悠瘸，听到这话，突然就清醒过来。 “呵呵呵”手机里的电子音又发出刺耳的声音，“你现在掀开你的床单，在你的床下有一样东西，你看了再说。” 钱成锦皱着眉头，翻身掀开自己公寓的铁床，床下躺着的东西叫他脸色煞白——一个人头像西瓜一样，掉在他床底焊着的铁条上。这个人头，就是谢天磊的一个手下。 “只要你想，下次就能挂上谢天磊的头。”手机里的电子音诱惑他道。 他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喘了好几口粗气，想到谢天磊是怎么对他的，还有那些夜店的贱人们……他默默拿起手机，颤抖地问： “你要我怎么做？” 第三十八章：跟踪 清晨的第一抹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到周吴的脸上，刺得他眼睛有点痛。 他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皮，问杜小舟：“情况怎么样？” “没看到他出来。”杜小舟精神十足，让他有点赞叹不已。 昨天晚上杜小舟只是在他醒过来的时候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再也没有睡过。倒是他自己，撑到四点多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撑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竟然让女孩子这么累，自己却睡着了。有点不好意思地问：“看了一晚上啊？要不要睡一会？” 杜小舟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刚刚吐纳了一会儿。”她回头问周吴：“你要不要吐纳一下，车里睡着不舒服，吐纳一会儿精神会好很多。” “好。”别人的好意，周吴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他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笑着应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然后有些讪讪然地睁开眼。杜小舟问：“怎么了？” 他有些尴尬，忸怩了一下说道：“那个，我不会啊……”想到杜小舟的理解能力有点让人着急，他又补充说道：“平时我都是跟着你的呼吸节奏进行吐纳，今天你已经……”说完，有点不还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这么说杜小舟就明白了，点点头，说道：“那你额头伸过来，我把吐纳的功法教给你。” 他把头伸过去，杜小舟正准备伸出右手，把吐纳的功法传给他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你会不会颜童童的静音结界？一道教我下吧。”说完又怕杜小舟认为他贪得无厌，解释道：“现在颜童童不在，如果咱们因为什么情况分开，也能避免被旁人看见了。” 杜小舟点点头：“好。” 他松了一口气，把头伸出去。杜小舟柔夷般的手指点到他的额头上，一阵白光闪过，功法就自然地被刻印到他的脑袋里去了。 等杜小舟传完功法，他才睁开眼说：“谢谢。” 杜小舟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这些都是普通的功法，就算今天不学，改天谢姐也会教。”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闭上眼开始吐纳。 吐纳了一圈儿，他又睁开眼，这吐纳功法确实好用，现在他不但精神抖擞，连睡在车里身体上的酸痛也去了几分。 “好多了。”他笑着向杜小舟说道。 …… 早上十一点的时候，钱成锦从床上起来，用冷水洗了一个脸，才把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感觉驱除。洗完脸之后，他拿起手机，脸色有些难看。 想起昨天晚上电话里那个神秘人让他做的事情，他有点犹豫不决，不过最终恨意战胜了害怕。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哪位？”电话里传来的是谢天磊的那个骚货秘书，有些骚的声音。 “我找谢天磊。”他哑着声音低沉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是听出了他是谁，秘书的声音也冷冽了许多：“是你啊？谢总没空，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吧。” 妈的，臭骚货，嚣张个屁啊，早晚老子叫你跪着舔我的脚。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压制着自己的心情，说道：“他谢天磊就这么把老子赶出了唐都集团，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是吗？你叫他接电话。” 秘书的声音一如既然地没有感情：“谢总是什么人，你说叫他接电话就接电话啊？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跟我说。我会传达给谢总知道的。” 他拉着嗓子，说道：“好说，我好歹个唐都卖命卖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这么叫我走了，好歹给点遣散费，你说是吧？” 秘书冷笑：“你还想要遣散费……你说说看，你想要多少？” 他从秘书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意思，这骚娘们估计就没想给，问这么一句只是为了奚落他而已。不过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遣散费，而是谢天磊的老命。 他装成一个贪得无厌的样子，说：“也不多，我给唐都工作也有四五年了，每年100万，不过分吧？” “每年100万？”秘书有些嘲弄的说，“钱成锦，你别白日做梦了。” 他早知道对方不可能同意的，这在意料之中。不过他还是威胁道：“我劝你们还是考虑一下给我这笔钱，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做出什么事情来，叫唐都上一上新闻头条。” “威胁唐都集团？怎么一晚上不见，你钱成锦胆子翻了翻呀。”秘书冷冷地说。 “呵，是不是威胁，你们唐都可以试一试嘛。”他现在有点从容，漫不经心地说。 “好，我会告诉谢总的。”秘书冷笑这说，“就怕你有命要钱，没命花钱。” 说完秘书就挂电话了，钱成锦拿着手机，狰狞着脸，猜想小秘书挂掉电话后的反应。大概会一边骂自己是个白痴，一边跟谢天磊报告吧。然后呢？大概是该找人来对付自己，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自己被人打成废人吧？ 不过现在他有些无所谓了，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谢天磊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狗命吧。 收起电话，他又想到电话里那个电子音的第二个安排。 翻身起床，悄悄地躲在公寓窗户的边上，借着窗帘隐藏自己的身形，朝外面的路口看了过去。 果然有一辆白色的宝马车一直停在楼下。 他握了握手机，从窗户边离开。冲到卫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打开门，拿起自己的车钥匙从公寓出门去了。 …… 繁嘉公寓，中午十二点。 杜小舟还坐在车里，周吴从外面买了两份吃的，打开车门坐了回去，把其中一份递给杜小舟：“吃点东西吧——这姓钱的家伙，居然大中午了还不出门？他不是唐都的员工吗？” 杜小舟接过食物，说了声：“谢谢。”至于周吴的抱怨，她就算不怎么能理解别人说的话，也知道这种抱怨是没必要认真地去回答的。 等杜小舟接过食物，周吴也打开自己那一份，用一次性筷子吃着东西。 刚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钱成锦从繁嘉公寓的大门口出来。骂了一声：“这时间挑的真好。”说完三下五除二，把剩余的半盒三两下就扒拉进嘴巴里，然后发动车子，准备跟上前面那个已经进了一辆黑色丰田车的钱成锦。 他一发动，杜小舟也把剩余的食物好好地收了起来——她大概是没办法像周吴那样狼吐虎咽地吃东西。这姑娘虽然看起来有点迷糊，不过家教看起来还是比较严的一个人。 她收好东西的时候，周吴已经把车子开动起来了，远远地吊着钱成锦的黑色丰田车，保持了一个不近也不远的距离跟了上去。 周吴本来以为钱成锦是要朝唐都集团去，谁知道这丰田车一路左右乱拐，竟然是朝着市郊去了。他一边开着车子跟上去，一边抱怨道：“这家伙搞什么鬼——不会是已经发现咱们了吧。” 杜小舟坐在副驾驶，奇怪地问：“被发现了，有什么关系？” 周吴恍然，对啊，就算被发现了，有什么关系？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家伙不会被那个人妖袭击，又不是要查案子…… 他摇了摇头，难道是自己入戏太深，有些失笑地附和：“说的也是。” 钱成锦的丰田车一路向市郊走了出去，一直来到一个海岸边上。周吴知道这里，这里早些年的时候是市里一个旅游的岸边，夏天的时候很多人会下班了或者周末带着家里人来这个海岸边上晒太阳，玩沙子，吃吃烧烤游游泳什么的。 可惜自从去年，海边上出了一件人命官司——一个人游泳的时候不按保安说的，非要朝更深的地方去，最后殒命在海边——在那之后，这个海岸就一直被要求整改，到现在还没有重新开放。 现在的海岸边上，除了保安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保安一个人坐在一边打盹儿，连钱成锦的黑色丰田和周吴的宝马直接开了进去都没有被发现。 “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把车子停在一边，周吴看着已经下车的钱成锦，似抱怨又似奇怪地问。 “他好像在等我们。”杜小舟指着前面，钱成锦已经从丰田车里下来了，正靠在车窗上，看着周吴他们的宝马车。 周吴笑了笑：“不被发现也很难啊，这么空旷的地方，就两个车——下去吧。”说完把车子熄火，拉上手刹，才解开安全带，从车门里出去了。 周吴一下车，前面的钱成锦就认出了两个人：“是你们俩？” 周吴把车门关好，笑着说道：“好久不见——说起来也没多久，就两天吧。” “你们俩跟着我做什么？”钱成锦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杜小舟，发现她手里没拿着竹棍儿，才安心下来，整理情绪问周吴。 “说起来可能你不大相信，其实我们是在保护你……”周吴调侃道。 说起来连他自己也不信，前几天还在打架的人，今天就开始保护他了。 他都不信，何况是钱成锦：“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老实交代吧，你们跟着我有什么企图。” …… 第三十九章：其实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我说了，我们是在保护你的。”虽然钱成锦并可能相信，但是周吴还是重复了一遍，“虽然你不可能相信，但这就是真的。” 钱成锦当然不可能相信，他有意直接叫他们滚蛋，不过看到面无表情地站在周吴后边的杜小舟，终究没敢把话说得太狠：“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离我远点。” 周吴耸了耸肩，说道：“这个，可能不是你说了算的。”他们保护这姓钱的，目的是为了追踪那个人妖，从现在有的情况来说，这只人妖显然和当初李良俊的案子有关。这个钱成锦，正是当初李良俊案子的混混那一方的，如果那只人妖是为李良俊复仇的话，也是主要目标之一了。 钱成锦的脸色变了几变，厉声说道：“你们其实是谢天磊的人吧。” 他最初和周吴、杜小舟他们几人相遇的时候，是在王霞的家里，那时候他以为对方是王霞或者是其他黑社会的人。昨天接到那个电话，对面告诉他，楼底下有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正在监视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宝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人。 没想到今天见到宝马车里的人，竟然正是前几天在王霞家里把他给打了一顿的人。现在他已经被赶出了唐都集团，对面还跟着他，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个人很明显是想对付谢天磊，那么和她作对的，必然是谢天磊的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在王霞家里的事情，是谢天磊故意安排人来对付他。一定是因为自己在唐都集团的刀子里威望很高，谢天磊害怕把自己无缘无故赶走不能叫大家服气。 那个气质很是高贵的女人，说不定也是谢天磊的秘密情妇——不过她长得真好看呐。 周吴挠了挠头，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严格来说他们现在确实是为了谢天磊在做事儿，不过不是为了对付谢天磊的敌人，为是为了对付一只妖怪。这事儿也不可能对钱成锦说。他只好摇了摇头：“我们不是谢天磊的人，虽然和谢天磊有点关系。” 可惜他之前考虑的样子，叫钱成锦看见了，现在他说什么钱成锦都觉得值得怀疑。钱成锦心里冷笑：“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始对付谢天磊，那老小子反过来先下手为强了。” 他一边摸向丰田车的车把手，一边说道：“你们为谢天磊那个老小子做事儿，想来对付我？你们就没想过谢天磊总有一天会像对付我一样对付你们吗？” 周吴有些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们真不是谢天磊派来对付你们的——严格来说，是有人想要对付你和谢天磊……” 他话还没说完，钱成锦突然拉开自己的黑色丰田车门，周吴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钱成锦突然从车里抽出来一把半米长的西瓜刀，朝他砍了过来。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杜小舟轻声地说了一句：“小心。”然后杜小舟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到身后。 他被杜小舟拉过来，钱成锦的西瓜刀就扑了一个空，钱成锦手持西瓜刀，看向杜小舟。哈哈大笑道：“怎么，又是你出来？不过这次我可不怕你——上次是你手里有家伙，这次换我手里有东西了。” 他觉得杜小舟一定会很害怕，但是杜小舟只是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西瓜刀，完全不在意他手里这明晃晃的利刃。这让他有些恼羞成怒，发狂似地喊道：“你那天不是很嚣张吗？还打我？还说我没有教养——今天我看看谁没有教养。”他手里举着西瓜刀，然后淫笑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用棍子打你的，我用手，不过是打屁股，嘿嘿嘿……” 周吴暗地里摇了摇头：这家伙真是往死里作，没救了他。 他知道杜小舟的那柄据她说是女孩子的白色长剑“白雾”现在正像他的《山海经》一样，飘浮在杜小舟的身边，可钱成锦不知道啊。 周吴已经看到了后面的结局：钱成锦觉得自己优势很大，钱成锦一波冲了上去，钱成锦打出了gg…… 果然，看到自己无论怎么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对面的女孩依旧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让钱成锦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太自大了。狰恶地举着西瓜刀，他直直地朝杜小舟冲了过去，恶狠狠地叫道：“我叫你装模作样，去死吧臭女人。” 周吴以为杜小舟一定会抽出自己的“白雾”来格挡，不过杜小舟却没有这么做，他正以为杜小舟在神游物外，想高声提醒的时候，杜小舟就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捏住钱成锦砍过来的西瓜刀。 “我去……空手接白刃啊。”周吴冷汗都冒了出来，杜小舟这姑娘看起来有点不在状态，没想到装起逼来，比颜童童高端啊。他忍不住悄悄吐槽：杜小姐，请问你和陈塘关总兵李大人是什么关系啊？ 钱成锦也没想到自己一刀砍过来，不但没有对这个女人造成什么伤害，反而被一把捏住了兵器。他使了使劲，想把西瓜刀抽回来，连续抽了好几次，西瓜刀都纹丝不动地被这女人捏得死死的。 周吴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钱成锦自己使了老大的力气都没办法抽回自己的西瓜刀，脸色都有点涨红了。但是杜小舟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地捏着手里的西瓜刀，周吴忍不住说道：“小舟，别玩了。” “嗯，好。”杜小舟轻声应了一句，然后伸出空着的左手，一把捏住钱成锦握着刀的手，使劲的一扭，钱成锦就“啊——”地一身大叫，颤抖着把手里的刀子撒手放开。 隐约间，周吴似乎听到了一声“咔擦”。 周吴心里一阵悚然，看样子杜小舟虽然平日里有些不在状态，不过不是一个不会生气的人呐。难道是因为这个姓钱的说要打她的屁股，所以惹到了她么？这丫头看起来，和平时人畜无害的样子完全不同啊。 他这边胡思乱想，杜小舟已经单手捏住被钱成锦放开的西瓜刀，朝天上一丢，西瓜刀就飞出老高，直直地朝钱成锦的脑袋上掉下来。 钱成锦吓得脸白的像一张纸，不过手被杜小舟捏着，跑也跑不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掉下来的西瓜刀。 他正以为自己此番死定了的时候，杜小舟单手向上一抓，就把西瓜刀的刀柄握在手里，此时，西瓜刀离钱成锦的脑袋几乎不到半厘米的距离了。 钱成锦吓的瘫坐在地上，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周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说道：“小舟呐，你干啥生气呐……” 他以为杜小舟应该会说些什么话，如果是颜童童的话，大概会高声地骂这钱成锦两句“死变态，猥琐男”之类的，杜小舟再不济也会说一句“臭流氓”之类的。不过杜小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不过在我们青竹邬，向他这样拿兵器对着别人的，是会被杀死的……” “……”你们青竹邬，是贼窝吧？ 好在杜小舟也向他解释道：“我们青竹邬那边，兵器是只能用来对付妖魔或者敌人的。内部的人无论矛盾有多大，也不能把兵器对向自己人。如果违反这这条规矩，就代表着已经把对方视为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原来如此，难怪杜小舟以前也只是拿根棍子做武器对付别人，原来还有这条规矩呐？ 周吴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家伙也不是你们青竹邬的人，他没这规矩，你也不必为此生气……”他笑着说道，“你先到后面去休息一下，交给我吧。” 杜小舟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朝后面走了过去，不过为了周吴着想，手里的西瓜刀被她远远地丢到外面的沙滩上去了。 周吴张大了嘴：“小舟……这东西太危险了，你把它捡回来吧。”他差点没把大话西游里唐僧那句“你这样做，一不小心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经典台词说了出来。不好好在杜小舟刚刚的表现让他有点不敢啰嗦，于是只好用精炼地话说完。 杜小舟想了想，点点头，本想跑过去把西瓜刀捡起来。不过看了眼前面的钱成锦和周吴，右手一抓，那西瓜刀就像被一根线牵着一样，朝杜小舟的手里飞了过来。 周吴大汗：萧大侠的擒龙功啊…… 钱成锦也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杜小舟，面如死灰地说道：“没想到真的有这种武林高手，还被谢天磊请来对付我。你们动手吧……” 他还是以为杜小舟和周吴是谢天磊专门找来对付他的，让周吴有些嗤之以鼻：“你小子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还用得着我们亲自来对付你？” 钱成锦猛然抬起头：“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是谢天磊找来对付我的……” 周吴摇头：“我们是谢天磊找来的，不过不是为了对付你的。” 钱成锦诧异道：“那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周吴叹了一口气，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是为了保护你来着，可惜你没信。” 钱成锦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呀？”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啊。”周吴没好气地说道，“对了，你小子没事跑这地儿来做什么？不会是跟我说你心情郁闷，跑过来观光旅行吧？” …… 第四十章：突变 钱成锦听了周吴的话，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呐呐道：“这个……这……”脑袋里想了好几个理由，都没有想到什么可以取信这两个人的答案，只能一直“这，这这……”个不停。 周吴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没想说实话，他回头指着一脸面无表情的杜小舟，说道：“看见没，这姑娘刚刚要不要是我劝着，按他们那儿的规矩，你是要被杀掉的。” 杜小舟手里正握着从钱成锦手里抢过来的西瓜刀，明晃晃地西瓜刀被她提溜在手里，像是一个刚刚收缴了熊孩子的塑料刀剑的家长。 钱成锦看向杜小舟，虽然不大相信这两人是一个敢杀人的存在，不过他现在手无寸铁，又想起那天被杜小舟的竹棍儿支配的恐怖，知道这姑娘脑袋有点脱线，故而有点不敢赌这姑娘敢不敢杀人。 周吴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家伙被杜小舟吓得够呛，腹诽一句“欺善怕恶”之后，也不得不狐假虎威一番：“还不老实说，这姑娘生气了我可保不住你。” 钱成锦脸色变了几番，终究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儿来赌这姑娘的有没有杀人的胆子，再加上他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电话，那里面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徒，这两个人既然不是谢天磊派来的，多半就是和电话里那家伙作对的。 敢和这等凶人作对的家伙，想来也不是什么手软的角色。他钱成锦前程似锦，将来还要做上“黑道大佬”的位置，哪儿能在这时候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家伙保密而丢掉小命？想到这里，钱成锦果断地选择了坦白：“我来这里，是有人叫我……” 他话刚说到一半，周吴就突然皱眉，他又感到自己那本《山海经》传来的炙热感觉，上次这样的感觉还是在和孙医生讨论李良俊，被伥鬼突然袭击的时候。 他回过头，果然看见杜小舟已经脸色严肃地四周防备，周吴张嘴问道：“小舟，怎么样？” 杜小舟虽然平日里有些脱线，不过在应对工作的时候却十分地敏感，她点了点头，应道：“有情况，做好准备。” 钱成锦话说到一半，突然两个人都不再搭理他，面色严肃地开始防备，但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正满心奇怪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杜小舟。 杜小舟手里提着西瓜刀，这东西对付普通人到是有点用处，对付伥鬼这东西就不够看了，哪怕伥鬼也只是一种低级小妖。她又不能把这东西还给钱成锦，想丢的远远的，又想起周吴说的话，两项为难之下，双手捏住西瓜刀的两侧，使出力气一扭，三下两下就把西瓜刀扭做一团铁球，丢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周吴看她这动作，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姑娘，该不会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把刀，干脆就给废掉了吧？ 钱成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武器被杜小舟几下变成一坨废铁，这种以往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情节让他有点不可置信，他呐呐道：“我的妈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呐？” 杜小舟丢掉了手里的西瓜刀，伸出手一抓，把自己的长剑“白雾”从虚空之中抓了出来。这又让钱成锦一阵失神——如果说之前的情况还能用“武林高手”来形容，现在这情况，凭空弄出来一把长剑，这算什么？神仙吗？ 周吴一看这姑娘的动作就知道不好，这钱成锦只是一个普通人，叫他看见这些事情，哪里解释地清楚。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回头把这家伙绑了，叫谢姐给他洗洗脑。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破罐子破摔，干脆地学着杜小舟，伸手从虚空之中把自己的《山海经》给抓了出来。 他这边敢取出自己的《山海经》，杜小舟就拔出长剑，朝沙滩边冲了过去。还没冲出两步，周吴就看见杜小舟的前方，有点昏黄的海水里突然蹿出来两只伥鬼，直直地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他正想上前去帮忙，却见到杜小舟朝后面退了回来，脸色有些凝重。 他迎上去，有点儿不知道杜小舟突然遇到了什么情况，问道：“小舟，怎么了？” 杜小舟一边注意观察前面的伥鬼，一边低声对周吴说道：“我刚刚感受到一股妖气，是冯阿姨那边冒出来的。” 周吴皱眉，这情况看起来有点奇怪，他们这边刚刚发现伥鬼袭击，那边冯阿姨就遇到情况？这事儿早有安排一样。他回头看了一眼钱成锦，问道：“你现在老实说，怎么突然想起来跑海边上来的？” 钱成锦正跌足坐在一旁，这番变化让他目不暇接，先是这年轻而且漂亮得过分的女孩儿把他的西瓜刀扭成铁球，然后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柄长剑，后是这海边突然窜出来几个湿漉漉地人——他没认出这些是伥鬼——看样子也不怀好意。 这时候他哪里还想不到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他一边暗骂电话里的家伙不怀好意，一边想着“你不仁我不义”的江湖铁则，果断选择卖队友：“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在监视我，叫我把你们带得里市区越远越好……” 周吴和杜小舟对视一眼，知道自己是被人坑了，对方看样子知道自己这边在跟踪这个姓钱的，使了一个“将计就计”就把他们给引得远远地。 他铁青着脸，狠声问道：“是谁给你打电话的？” 钱成锦见周吴这脸色，给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男的虽然屡次对付他，但是一直有点“软软的”那种感觉，也就是比较友好。没想到还能露出这种凶恶的表情。想起如果没有这个人帮他求情，只怕回头就叫那个有点凶恶的姑娘给杀了。 想起那姑娘的所作所为，再加上自己好像看见了他们的秘密，钱成锦一脸哭相，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她的声音是处理过的。” “你……”周吴有点对这家伙无奈了，瞪着他说了半句话，剩下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钱成锦看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心底更是害怕，也许是急中生智，他突然想起什么，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我……我这里还有通话记录。”还贴心地把手机给解了锁。 周吴结果手机，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看到上一个电话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前后都有名字备注，看样子就是这个号码了。他拿过手机朝对面拨了过去，显示一阵忙音。 这也在意料之中，对面也不可能在发动了攻击之后还接电话跟他们来一场亲切友好地会谈。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又听到杜小舟的声音：“前面快要冲上来了。” 周吴抬头一看，岸边上的伥鬼已经不只有之前的两个了，看起来林林总总，竟然有十七八个。这十几个伥鬼快一点儿的离他们不足百米的距离，慢一点的刚刚从海里面出来。 他想了想，说道：“小舟，你对付这些家伙有没有问题？” 杜小舟摇了摇头，这些伥鬼在她眼里，除了数量太多，杀起来有点费时间之外，没有什么难度：“没问题。” 周吴虽然没经常和这些妖魔鬼怪打交道，但是之前和这些伥鬼也有过交手，心里对它们的实力也有点底，杜小舟解决它们确实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他说道：“小舟，你对付这些伥鬼，我去冯阿姨那边帮忙。” 杜小舟点了点头：“好。” 她对周吴的安排没有什么抵制，说到底她是一个实力强盛的人，但是对事物的安排没有周吴或者谢姐那种本事，所以对别人的安排她都会选择择其善者而从之。 得到了杜小舟的同意，周吴便点点头，朝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路过钱成锦的时候，他有点犹疑，这家伙该怎么处理？ 杜小舟好像看出了他的顾虑，抢先说道：“你先去吧，他交给我。” 周吴也只好同意，他这次去很有可能是直接面对那只“人妖”本人，带着这个姓钱的反而可能照顾不来。这些小伥鬼杜小舟顺手就能灭掉，反而省力许多。 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他再也没有顾虑，说了一句：“小心这家伙骗你。”就果断地朝宝马车的位置跑了过去，拉开宝马的驾驶室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一个甩尾倒车，找了个方向，朝冯月桂的方向，也就是市区飞驰了过去。 周吴的车子刚刚掉过头，杜小舟就对着钱成锦说了一句：“你别乱跑，会死。” 说完她直直的朝伥鬼冲了过去，冯阿姨那边有周吴，她心里就没有顾虑，能够一心地对付面前的这堆伥鬼。 她其实对周吴也未必多了解，但是她习惯性地相信自己的伙伴——无论是周吴，还是谢姐和童童。 钱成锦看着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兵分两路，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到杜小舟说的话，他不知道杜小舟说的是这些伥鬼可能会杀了他，只以为杜小舟是在威胁他如果敢逃跑，就会杀死他。 他脸色变了变，有心趁两个人都没时间注意到他的时候逃跑，不过终究是杜小舟的余威犹在，而且看了刚刚两个人超出一般人理解的手段，更加不敢反抗。 他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不敢逃跑。 周吴的车子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隔着后视镜，勉强能够看到杜小舟已经和伥鬼接上战了，也只好把心底的担忧甩出脑袋，加足了马力朝冯月桂的方向开了过去。 他看了看车上的导航：47 . 25km…… 脸色有些难看…… 第四十一章：山村 在杜小舟和周吴开着车跟踪钱成锦到海边之前。 在贵州，某山区小村。 这座小村在一个被叫做高畔镇的镇里，高畔镇坐落在贵州东部，某个大多数人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县里。 已经开车走了一天一夜的谢姐把车停在路边，前边儿已经没有路了。从镇上到村儿里，还有一点水泥路，但是进了村子里不久，水泥路就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跳泥泞地烂泥巴路了，烂泥巴路被往来的车辆压出两条沟，露出底下铺垫的石子儿，而原本覆盖在这些石子上的泥，已经被推到了两边，堆积起来了。 堆积起来的泥土把车辙两边拦了起来，中间没有被车辙压过的地方，又高高拱起，整条路变成了一个“w”形状的样子。 谢姐的车底盘太低，根本开不进去，无奈之下几个人只好把车子停在路边，走路进村儿。 好在底下铺垫的石子儿已经被之前经过的车子压得死死的，从这些地方过的时候，淤泥仅仅只有薄薄的一层，刚刚淹没掉郑思诚的平地皮鞋的底部。偶尔进过一些积水的地方，也能找到几个长着草的地方，从草地里跨过去，能避免鞋子被淤泥淹没。 “这什么地方啊，连车子都进不来。”颜童童一边走，一边不住地抱怨。 小丫头昨天一晚上兴奋地有些过了头，又遇到了伥鬼让她的暴力因子得到了释放，所以一晚上没睡着，等到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盹儿。现在刚刚睡了一会儿，就因为车子没路，被叫醒起来用走的方式朝村里去。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心情都不会太好，更何况这丫头还有点儿起床气，现在正满脸怨气呢。 看到颜童童的表情不大好，郑思诚笑着问：“童童，要不要我背你呀？” 郑思诚和颜童童他们这群人虽然分属两个组织，但是由于“基地”同在一个市里，所以极为熟悉，往常的时候玩笑没少开，但是关系其实并不差，反而非常的好。 颜童童这丫头年纪小，又长得粉雕玉琢的，虽然平时看起来脾气大的惊人，其实性格并不算太差，格外地招人喜欢，郑思诚也特别地宠溺这丫头。现在颜童童这生气幽怨的样子让郑思诚看见了，他就顺口问要不要背她。 颜童童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郑思诚的提议，不过看了下郑思诚身上这衣服，他们走的比较急，又没有准备，所以都没带什么换洗的衣服。她看了看自己的蓝色小公主样式地皮鞋，鞋底已经沾满了黄色的烂泥，甚至连鞋面上都有些污渍，郑思诚要是背着她，衣服上很有可能会沾上烂泥，只好摇了摇头：“算了，我自己走吧。” 说完也不继续和郑思诚多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前面走去。郑思诚跟在后面，高声地叫道：“怎么啦？还跟你郑哥哥客气呀？” 颜童童也不在搭理他，只是跟在谢姐的后面低着头走着。 谢姐的前面是王霞，因为她结婚的时候来过李良俊的老家，后来也跟着李良俊回老家来住过一段时间，对这边的路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由她带路。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路的两边，想起刚结婚的时候，良俊带着她回老家，跟老家的公公婆婆还有亲戚们见面，李良俊一边走，一边跟她说起小时候，他在这里掏鸟窝，在哪里跟小伙伴们一起挖泥鳅，或者某个已经荒废地坝子里玩皮球之类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刚结婚没多久，良俊的工作也比较稳定，算得上体面的工作，那个时候的他们，一定是满脸幸福的样子吧。 现在自己却只能孤零零地走回来，而当初那个在这条烂泥路上，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让她为了见公婆精心打扮的服饰弄脏的男人，已经躺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里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有点红了。 闭上眼睛，停在路中央深吸了几口气，才避免了眼泪从眼睛里漏出来，然后才继续带着谢姐他们往李良俊的老家去。 从烂泥路上走了大概有七八百米，就能看见李良俊老家的村子了。这座小山村被几座不算很高的山围在中间，只有她们现在走的方向是一个口子，如果从天空俯瞰的话，大概是一个倒“u”字的形状。 从他们的位置，现在已经能够看到村口的几个正在田地里工作的村民，看起来年纪都不算小，这样的小山村，年轻人都不爱待，选择进城里打工，还住在这里的，只有家里的老人，还有一些早些年出去工作，现在回老家的中年人，最小的也超过四十岁了。 剩下的，就只有一些还在读书的小孩子们了。 王霞带着谢姐他们来到这座山村的时候，地里工作的人都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这个小山村里人家不多，村民们就算没什么关系往来，但是见面还是能认识的。所有谢姐他们几个人，自然显得有些明显。 有几个工作的人好像看见了走在前面的王霞，她来过村里几次，而且李良俊在这个村子里算得上“名人”了，一个农家娃，却考上了大学，还当了城市里的医生，在村子里，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很体面的人。 何况还娶了王霞这么一个老婆，王霞长得漂亮，又有城里人养成的和农村姑娘们不一样的生活习惯，当时嫁给李良俊的时候在这个小村子里算得上一大谈资了。作为主角的王霞当然算得上一个名人了。 那几个认识王霞的人，在田里正打算给王霞打个招呼，不过被边上的人轻轻拉了一下，又尴尬地收回了手。 王霞没看着，不过谢姐她们几个人眼神都不差，把这些小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有些皱眉。 跟着王霞从村子里走了一会儿，路上又遇到几个村里人，不过在看到王霞之后，都变了变颜色，悄悄地往旁边靠了靠。 一个人如果说别人对你好，那你可能会感觉不到，但是如果别人对你不好，那你一定很快就能感觉到。 王霞这次也终于感觉到村民对她的特别态度，她心情有些沉，默不作声地继续走着。 “你没关系吧。”颜童童忍不住问她。 王霞摇了摇头：“没事。”不过在旁人眼里却没有“没事”的样子。 其实她也不关心这些村民对她的看法，她担心地是因为李良俊的母亲冯月桂之前已经到市里去陪她了，现在老家只有他的老父亲一个人。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她多半能够猜到什么原因，她一点儿也不在意，但是李良俊的父亲一直住在村里，这些风言风语不会对老人家造成什么影响吧？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朝李良俊的家走了过去。 山村里的房子不像城里，往往都隔着老远才住着一家人。走到李良俊的家不远，就能隔着门口的小路看见一个老人一个人坐在老家的房子里择菜，老人穿着一件蓝色的中山装样式的衣服，头发有些花白。 “爸。”隔着老远，王霞就心疼地喊道。 李良俊的父亲去年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现在却看起来颇为老态，原因自然是因为儿子的意外，这让王霞心里很是伤心。 李良俊的父亲听见王霞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王霞，愣了一下，看样子是没有想到王霞会突然到这里来，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他连忙放下手里的菜，老态的脸上有些憔悴地笑：“小霞，你怎么来了？” 王霞几步走到他面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搀扶着他，心里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说不出口。 她很想问老人家过得怎么样，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李良俊的父亲看着她，好像猜到她的心思，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啊。小霞你不要这个样子。” 王霞本来忍住了，听了这话，眼睛忍不住又红了。 老人家看着她，又看了看跟在她后面的谢姐等人，安慰道：“不要哭了，你看你朋友都看着你呢。” 王霞这才想起来，谢姐和颜童童几个人还在一边，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像跟老人家介绍这几个人，却又欲言又止。 总不能说这群人是为了调查他儿子的事情来的吧，老人家可再也经不起刺激了。 王霞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郑思诚反应快，说道：“您好，我是……我是李医生病人的家属，李医生妙手仁心，我们一直很感激，所以是希望能来看看他。” 王霞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感激的表情，老人家眼睛里也有神了几分。李良俊一直是他的骄傲，虽然出了事情，但是现在有病人不远千里跑到这山村来看他，证明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医生，这让老人家非常自豪，连精神也好了几分：“你们有心了。” 不过李良俊的事情毕竟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也不想多说，就说道：“你们先坐，难得来一次，在家里吃点饭，等下我杀个鸡，我们这里的鸡啊鸭啊都是自己养的，比城里头饲料喂的健康。” 说完就打算往鸡圈里去逮鸡。 王霞赶紧拦住，劝道：“爸，你先别忙了。”她知道老人家自己养的都不舍得吃，不忍心叫他给杀了，找了个理由说道：“人家都很忙的，看完……看完良俊还要回去呢。” 李良俊的父亲皱眉：“咋个饭都不吃就要走啊？” 郑思诚看出王霞的意思，笑眯眯地说道：“大叔，我们确实蛮忙的，这个吃饭啊，下次再说。” 李良俊的父亲看了看几个人，只好说道：“哪好嘛，小霞，你带他们去看看良俊……” 王霞赶紧应了，叫李良俊的父亲休息，自己带着他们朝李良俊的坟去了。 不多久，几个人就来到了李良俊老家房子后面的一个坟头，谢姐皱着眉在坟头上看了一下，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 “怎么了？”郑思诚看到她的脸色有些奇怪，连忙问道。 谢姐看了看李良俊的坟头，说道：“李良俊的遗体，还好好地躺在里面。” …… 第四十二章：A4纸 “你是说，李良俊没有变成伥鬼？”谢姐的话，郑思诚马上就理解了。 谢姐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说道：“是的。” 郑思诚笑了笑，说道：“欲盖弥彰啊。” “也未必是欲盖弥彰。”谢姐却摇了摇头，他知道郑思诚说的是那个人妖单独放过李良俊，不把他变成伥鬼，是为了让大家以为李良俊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如果李良俊和这个人妖没有关系，他为什么会没事呢？如果真的想欲盖弥彰，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才是正道吧。” 郑思诚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先回永城市？” 谢姐点了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王霞，说道：“既然来了，还是给李医生上一炷香吧。”为了来看李良俊，王霞还带来了一些祭拜的东西。 郑思诚道：“也好，死者为大。” 他回头看了看，虽然时间才过去不到三个月，但是正好是春天这段时间，坟地附近已经长了不少的野草，他走了皱眉头，道：“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别引起火灾。”说完蹲下去，准备整理出一段真空地带，避免火星点燃杂草。 颜童童看了，说道：“我来帮你。”说完也走过去蹲下，帮郑思诚一起除草。突然她看到一堆灰烬，皱眉道：“这里怎么还有烧过的纸啊？” 郑思诚头也不抬，说道：“坟头上有烧过的纸不是很正常？纸钱嘛……” 颜童童指着一旁被她发现的灰烬，问道：“你见过这样的纸钱？” 郑思诚和谢姐都被她这奇怪的话吸引了过来，顺着颜童童指着的地方，看到了那堆被颜童童说的纸钱，也忍不住皱眉。 一般来说，常见的纸钱都是用草纸，现在流行的还有一种薄一些，类似仿真纸币一样的纸钱。但是现在这堆灰烬，显然并不是这两者之一烧出来的样子。 “这是……a4纸？”郑思诚拿起一片没有烧的很干净的灰烬，认了认，说道。 谢姐接过郑思诚递过来的纸张，a4纸和其他纸烧过的样子有着很大的区别，谢姐也一眼认了出来。 颜童童凑过来，奇怪道：“这里怎么会有a4纸？还被烧掉了。” 谢姐想了想，说道：“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说完开始仔细在四周寻找了起来。 王霞自从确定了李良俊的尸体没有问题之后，就没了其他的想法，安心地开始祭拜李良俊的坟茔，现在看几个人在四处乱走，忍不住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她话刚落，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郑思诚说道：“这里，有一小片没有烧掉的。”几个人围了上去，只见郑思诚指着的地方，黄泥里有一片a4纸的纸片，陷入了泥土里，看样子，大概是被人踩进了泥地里。 郑思诚伸出手，轻轻地捡起这片碎纸，这片碎纸先是被烧过，然后又在湿润地泥土里被踩过，拿起来已经只有一点点地方是完好的，勉强能够看清楚。 郑思诚仔细地看了看，皱着眉说道：“这是什么？看样子像是打印的什么截图……还有半张微博的图标？” 谢姐接了过去，看着这纸片上的内容，看样子确实是一片微博的截图，勉强还能看出，用微软雅黑的字体，写着半句留言：“有些事情也怪不了……”后面的就没有了。 颜童童皱着可爱的小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谢姐摇了摇头，把纸片递给站在一旁的王霞，问道：“王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王霞奇怪地接过纸片，先是问了一句：“什么纸？”然后才开始看向纸片上的内容，一看过去，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谢姐和郑思诚两眼一对，就知道王霞好像知道些什么，说道：“王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王霞脸色煞白，咬牙说道：“不……我不知道。” 谢姐和郑思诚对望一眼，脸色有些严肃。 …… 永城市，海边沙滩。 钱成锦摊在一旁，害怕得瑟瑟发抖，他看了看杜小舟，这个漂亮的有点儿过分的姑娘，刚刚手里拿着长剑，把从海里跳出来的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让他害怕的并不是这个女孩的杀人如麻，而是被杜小舟杀死的东西，竟然流出的都是浓稠的绿色汁液。更为可怕的，是他认出了其中的一些人，竟然有当初是他的手下，而且被宣布为死人的手下。 伥鬼都已经被杜小舟消灭了，好在是还海边上，残余的伥鬼骸骨都被杜小舟弄进了海里，现场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她收起长剑，白色的雾气闪过，原本沾染上伥鬼绿色汁液的“白雾”，都被抹去了。她默念法诀，把长剑“白雾”又放回到虚空之中。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钱成锦，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害怕什么？” 钱成锦把脸埋在手臂里，崩溃地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都是什么鬼？” “哦？你说这些？”杜小舟理所当然地说：“这些都是伥鬼？” “伥鬼？这是什么玩意？”钱成锦既不是捉妖界修行界的人，上学的时候更是没怎么认真，对“伥鬼”这东西完全不能理解。 不过他的问题，杜小舟很明显没有正确地注意到关键的地方，想了想，很认真地解释道：“伥鬼，大概就是被妖怪杀死后，变成鬼的生物。” 这个回答还是参照了谢姐跟别人的解释，总结出来的。 虽然钱成锦对“伥鬼”这种东西不能准确地理解，不过“变成鬼”三个字还是能够理解的，他惨白着脸，问道：“这是……鬼？” “嗯，是鬼。”杜小舟反而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像对钱成锦能够准确的理解她的话而表示满意。 “那你们是什么人？”虽然已经吓得快要尿了出来，钱成锦还是哭丧着脸，问道。 杜小舟说道：“我们，是保护你的。”她这话是学周吴的，不过想起周吴刚刚解释了几次，这个人都没能理解，于是说道：“捉妖的。” “捉妖的？”钱成锦听到这三个字，好像一个落水的人，突然捡到一个救生圈一样，朝杜小舟扑了过来，慌张地说道：“那你们会保护我的吧？还有没有其他的鬼？快把他们消灭掉啊！” 杜小舟皱着眉，躲开扑上来的钱成锦，说道：“我们一直说会保护你的。” “那太好了，太好了。”钱成锦喘着气，欢喜地说道。 等钱成锦放松下来之后，才想起了别的，于是问道：“大师，为什么这些鬼会找上我啊？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杜小舟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谢天磊吧。”说着，她把谢天磊委托她们查妖的事情说明，又说了她们是怎么查探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地说了一下。 “所以，你是说这些鬼，是冲着谢天磊去的?”钱成锦突然心里有些惊喜地说道。在他看来，如果这些妖怪都找到谢天磊那边去了，那谢天磊想来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杜小舟点点头：“是啊。”不过还没等钱成锦高兴完，就补充道：“不过其他相关的人，也是人妖的目标。”她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你。” “那大师，你们要保护我啊，至于谢天磊，让他去死好了。”钱成锦赶紧拍马屁地说道。 “唔，我们会保护你的，不过如果谢天磊死了，那没有委托人了，我们就不会继续做下去啊。”杜小舟为难地说道。 “……”钱成锦听了，心底一阵泛苦，早些时候还盼着谢天磊早点去死，现在就却要盼着谢天磊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想到这里，他突然叫道：“糟了！” 他赶紧起来，说道：“有人打电话给我，叫我想办法把谢天磊引出来……早上我给他打了电话了……” 杜小舟眉头一皱，她对委托和妖鬼的敏感度远超过她对常识的理解，马上说道：“看样子早上是那人妖要你把谢天磊引出去，谢天磊有危险。”说完，转身就要去救谢天磊。 钱成锦赶紧凑上来，声嘶力竭地大叫道：“大师，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杜小舟为难道：“可是我要去救谢天磊……” 钱成锦也知道这时候谢天磊要死了，他就完蛋了，赶紧说道：“我也去……我有车，你的车被你的同伴带走了……” 杜小舟想了想，确实如果靠人走过去，肯定要很久，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钱成锦得了许可，才放心下来，赶紧走过去，找到刚刚被吓得没力气掉在地上的车钥匙，打开车门。等杜小舟和他一起上了车，才急忙发动车子，朝市区冲了过去。 两人一路飞驰，进了市区之后，钱成锦依然彪着160的时速，连闯了十几个红灯，才一路飞奔到唐都集团的楼下。 两人从车里跳了出来，钱成锦赶紧带着杜小舟朝唐都集团的大楼跑进去，找到唐都集团的前台小姐，一把抓住前台小姐的领子，脸都皱在一起，焦急地问到：“谢总在哪里？” …… 第四十三章：陈秘书 “你放手！”前台小姐很明显认识钱成锦，这个男人在不久之前还是公司老总的跟前红人，经常没事占一占公司女孩的便宜，好在前几天从同事的小姑娘那里知道这家伙已经被谢总扫地出门了，真是大快人心。“你还来公司做什么？请你离开。” 事关紧急，钱成锦也懒得多解释什么，急急忙忙叫道：“谢总呢？谢总在哪里？” 但是面前的前台小姐知道他已经被老总扫地出门了，又怎么会把他看在眼里？说道：“你找谢总有什么事情？有预约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跟我说谢总在哪里？”事关小命，钱成锦也懒得计较这前台小姐的态度，只是重复地问道。 前台小姐看了看他，料到他一定没有预约过，冷喝道：“快点放开——没有预约不能见谢总。再不放开我叫保安把你赶出去。” 他话音还没落下，几个保安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开始慢慢地走上前来：“先生，请你离开好吗？” 说完就要伸手把钱成锦拉开，路过杜小舟的时候，因为是跟着钱成锦后面进来的，所以被当做一伙儿的。不过杜小舟是女孩，保安们也不敢直接动手动脚，只是伸手拦在杜小舟面前：“小姐，请你离开，谢谢。” 杜小舟皱了皱眉头：“我找谢天磊。” 保安回头望了望前台小姐，前台小姐看着杜小舟，一边怀疑这漂亮女孩怎么会和钱成锦这混子走到一块，一边摇了摇头：“没有预约，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杜小舟很严肃地说道：“很重要。” 也许是杜小舟的表情让她有点重视，她说道：“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替你转告谢总。” 杜小舟虽然是一个对常识没什么认知的女孩，但是对这些怪异事件不能叫一般人知道这点还是了解的，于是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你。” 前台小姐皱了皱眉，说道：“那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杜小舟有点不耐烦，越过这前台和保安，直接朝唐都集团里面走进去。前台小姐见了，高声叫道：“小姐，请不要乱闯。” 她这话一是提醒杜小舟，另一个就是提醒保安，有人要闯门。果然几个保安见到直接朝里面走进去的杜小舟，赶紧走上来拦住：“小姐，你不能进去。” 杜小舟皱了皱眉头，她有点不耐烦地说：“让开。” 保安当然不肯让，几个人围了过来，把杜小舟的路给堵上了。 钱成锦已经被押在一边，几个保安因为之前被钱成锦欺负过，此番名正言顺的报复，下手都比较重。杜小舟看了看一旁正在乱叫的钱成锦，一边对几个保安说：“我们现在是在救谢总，你们不要拦着我。” 保安还是摇了摇头，意思是杜小舟不能进去。 杜小舟知道事情紧急，也顾不上和他们多说什么，伸出右手轻轻一拨，就把一个保安推到在地，几个保安的圈子就出了一个口子，她乘机从这个口子跳出了包围圈。 几个保安见了，知道她要硬闯，也不管她是一个女孩，伸手就要抓她。但她毕竟和一般人不同，几个保安冲过来，被她一拉一推，全给推倒在地。 然后走向了电梯。 过了一会儿，她又走了出来，一把抓过在保安手底下押着的钱成锦，把剩余的几个保安都给推倒，拉着钱成锦进了电梯。然后指着电梯说：“谢天磊，在几楼？” “在8楼。”钱成锦赶紧说道。 杜小舟伸出手，按了一下8楼，穿着牛仔裤的长腿一下把已经爬起来冲进电梯的几个保安都给踹了出去。 电梯门关上之后，几个保安才爬起来，拿着对讲机一边叫着：“注意，有人硬闯。”然后点开另一个电梯，也跟着上了8楼。 电梯在8楼停下，杜小舟抓着钱成锦的脖子，顺着钱成锦的指引，一路走过唐都集团外面的办公室，直直地朝谢天磊的办公室走进去。 几个文员通过窗户看到这一幕，都好奇地跟在后面。 等保安上来的时候，通道已经被从办公室出来的人围住了。 杜小舟一路走到谢天磊的办公室门口，连门也不敲，直接走了进去。 谢天磊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用他新的紫砂壶在泡茶，看到走进来的漂亮女孩，还有她手上的钱成锦，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你们做什么？——钱成锦，你不是都已经离开公司了吗？” 这时候，几个保安才到了董事长门口，保安领头走进来，说道：“谢总……” 看到自家保安，谢天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了看一脸平淡的杜小舟，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把陈秘书叫过来。”陈秘书就是他的那个情人秘书。 等保安走了之后，谢天磊才坐下来，看向杜小舟——这个女孩看样子应该不是替钱成锦出头的，从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把钱成锦当拖把在地上拖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他也镇定了一些，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你是谢天磊？”杜小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确认似的反问道。 谢天磊点了点头：“我就是谢天磊。” 杜小舟也点了点头：“我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谢天磊哑然失笑，“你为什么要保护我？我用不着你保护——倒是你手里拿个人，早上还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要讹诈我。” “因为他打电话，我怕你出去遇到危险，所以来保护你。”杜小舟点了点头，“你没出去，那很好。” 谢天磊笑道：“我是老板，很多事情我有人会去处理，用不着我亲自出去——倒是你，我和你认识吗，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杜小舟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是……” 但她话还没说完，一阵敲门声传来。 谢天磊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进来。” 走进来的正是谢天磊的情人秘书陈秘书，陈秘书一步一步走过来，让谢天磊有些担心的心情也安稳了下来。这个情人不但床上功夫很好，手底下的功夫也很好。 他正想对陈秘书说什么，就看到杜小舟挡在陈秘书面前。他皱眉道：“你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陈秘书眼睛无神地朝杜小舟扑了过去，杜小舟伸手在虚空中一抓，就把她的长剑“白雾”拔了出来，伸手把陈秘书挡在跟前。 谢天磊还不了解情况，愤怒地叫道：“陈秘书，你在做什么？” 杜小舟正在前面动手，没空解释，好在钱成锦在一边，朝谢天磊说道：“她……她也变成鬼了。” 谢天磊脸色一变，正想说一句“胡说八道”，不过想到前一段时间的事情，顿时心下骇然地躲在一边。 好在可能是因为在市区，这座大厦里只有陈秘书一只伥鬼，杜小舟三两下都给解决掉了，也没有惊动别人。 她直接伸出长剑，几下就把陈秘书削成几节，陈秘书就不能再动了。 看了看房间，如果等下别人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估计会引起议论，她只好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吗。有些心疼地贴到了陈秘书的残骸上，符纸一碰到陈秘书，就燃了起来，把她烧得干干净净。 她站起来，对谢天磊说道：“这个，要加钱的。” 谢天磊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仿佛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这也难怪，一个正常人，看到不久之前，一个活生生地人，被砍成几节，在被烧的干净，也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杜小舟就没这感觉，她见谢天磊没有说话，有点着急地说道：“这个……要加钱的，不然要被埋怨。”她这个符纸是另一个同伴给的，那个人再三重复如果用了就一定要加钱。 谢天磊这才回过神，看着杜小舟，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杜小舟还没有回答，钱成锦就抢先说道：“她是捉鬼的大师，谢总，你可千万别乱跑啊，你一死，咱们都得死……” 谢天磊听了，想起前一段时间他的委托，说道：“你是那个‘猎人组织’的人？” 杜小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这才输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刚刚被烧掉的陈秘书的位置，问道：“陈秘书……她怎么……” 杜小舟想了想，问道：“早上是不是她替你做事儿的？” 谢天磊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刚刚说起为什么他没有出门的原因。他点了点头：“早上陈秘书进来说起钱成锦的事情，他这样的货色，我又怎么会亲自出手？叫陈秘书自行处理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忌道身边的钱成锦。 杜小舟点了点头：“早上是那个妖怪要把你引出去，你的办公室和家里我们都偷偷做了布置，它不敢进来。”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它想把你引出去，不过没想到你是安排了自己的秘书……” 谢天磊一听就明白了，心里也是一阵好险，然后看着在一边的钱成锦，咬牙道：“你竟然和妖怪是一伙儿的……” 钱成锦连忙道：“不是……我不是……” 但谢天磊哪里肯听，他扑上前，按住钱成锦两个人扭做一团。 杜小舟看了，一阵踟躇，她是负责捉妖的，这样两个人打在一起，就不是她的业务内容了。想到这里，她果断地不搭理两个打做一团的人，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周吴打了一个电话：“周吴，你那边怎么样？” 对面周吴接起电话，听起来有点着急，说道：“小舟，你电话来的正好，你能感受到冯阿姨的位置吗？” …… 第四十四章：市郊公墓 市郊，周吴正开着颜童童的宝马5系，在公路上飞驰。 接到杜小舟的电话让他有点惊喜，急忙问道：“小舟，你现在能感应到冯阿姨的位置吗？” 不久前，他开着车子到白龙小区，王霞的家里。冯月桂已经不再房间里了，房间干干净净，连椅子都好好地摆着，一点儿凌乱的样子都没有，唯一的不合适之处，就是房间空无一人。 他连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最后只好一脚踹开王霞家的大门。冯月桂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正当他恨恨地懊悔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号码让他很熟悉，刚刚他才在钱成锦的手机上见过这个号码。是那个叫钱成锦把他们都引到海边上的神秘人。 他接起电话：“喂。” 很久之后，电话里传来桀桀刺耳的电子音：“你好。” 然而他并没有和这个神秘的家伙叙旧的心情，咬牙问道：“你到底是谁？冯阿姨呢？” “你想知道她在哪儿？”电话里的电子音悠然地道，好像在戏弄他一样。 他咬牙，猛然朝被他踢开的防盗门上“嘭”地砸了一下：“别废话。你打电话给我不会是为了炫耀吧，直接说吧。” “嘿嘿嘿……”电话里的电子音突然怪笑起来，然后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是一个定位。 他的微信是用手机号码注册的，知道他的手机号，再查到他的微信也很正常。打开微信，地址是在市郊的一片山地上，他飞奔下楼，连王霞家的门都没有关就冲了出去。 顺着手机的地图导航，朝微信所在的地址去。 开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杜小舟的电话。 “小舟，你能不能感觉到冯阿姨的位置？”他焦急地问道。 虽然那个电子音发来了地址，但是他还是想尽量地确定一下。 杜小舟听到这个电话，虽然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还是说道：“我试试……”她闭上眼，和自己放在冯月桂身上的灵气试图建立联系。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说道：“能感觉到，在很远的地方。” 周吴急了，很远的地方在哪儿？急急忙忙叫道：“你现在在哪儿？以你的位置，告诉我大概有多远。” 杜小舟说道：“我现在在唐都集团的大楼，从我这儿，到冯阿姨的位置，大概有34公里左右。”她睁开眼，看了一下左右的位置，补充说道：“我现在面对正东方向的话，冯阿姨的位置在大概我后边和左边的中间偏向左边一点。” “好。”周吴猛然挂掉电话，从杜小舟的说的位置来看，和那个神秘人说的位置差不多，应该没有问题。 他拿出手机，开着定位，猛然把车速提高，宝马5系的车子，在市郊的公路上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唰地略过。 杜小舟挂断电话，看了看一旁还在打架的谢天磊和钱成锦，有些不耐烦地过去，一把拉开两个人，左右各自丢到一边。 两个人本来还要再打，被她一瞪，都只好默默地忍了下来，谢天磊拿出抽屉里的几包创可贴和棉布，给自己包扎，不过很明显没有递给钱成锦一份儿的想法。 杜小舟默默地站在窗口，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帮周吴，现在这边谢天磊和钱成锦已经成为了那个人妖的目标，如果她走开的话，这边可能就会被趁虚而入了。 想了想，只能相信周吴了。她正想着，电话又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手机的备注，按了接听键：“喂，童童……？” …… 顺着导航，周吴一路来到神秘人发给他的位置。 这是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里最近的公路也有大概300米左右的距离，左右的矮树林郁郁葱葱地遮盖了这座小山包，中间露出的地方被开发出来，作为公墓使用。 周吴把颜童童的车停在一旁，顺着小路走过去。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走到一半的时候，周吴的手机又想了起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已经看见你了，来的真快。”手机里传来电子音感慨的声音，似乎颇有些遗憾。 周吴拿着手机左右看了几圈，不过因为树林的原因，他什么也看不见。 电话里的电子音好像看见了他的动作，说道：“不要看了，你顺着公墓左边，有一条小路走进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周吴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掉了。 他恨恨地“啧”了一声，朝电子音说的方向走过去。好在春天刚刚过，地上的野草把泥土地给禁锢起来，最近几天也没有下雨，路还算得上好走。 他走过公墓，有点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 这个神秘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人妖，它的拿手好戏就是驭使伥鬼，这边都是公墓，也不知道到底埋了多少人，鬼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几百个伥鬼偷袭他。 不过一直到他走出公墓的位置，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搞什么鬼？”他有些奇怪地说。 按道理，这只人妖一直对驭使伥鬼偷袭他们乐此不疲，怎么这次竟然老老实实地？这不但不让他感觉安心，反而更加防备。 走过公墓的右边，只有一条小路，应该是不会走错。 他咬了咬牙，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想法，从小路一路上去。 一边走一边防备两边突然闯出来些什么鬼东西。 这条小路不知道是谁开辟出来的，一路弯弯曲曲，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竟然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去了。 他走了大概20分钟，远远地就看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冯月桂正躺在上面。急忙走过去，抱起冯月桂，叫道：“冯阿姨？冯阿姨？你怎么样？” 冯月桂还是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周吴看了看，心底一阵焦虑：刚刚那神秘人没有跳出来袭击，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够召唤出《山海经》的异兽，心生顾忌，特意把冯阿姨放在这里，等自己抱着冯阿姨的时候，再突然袭击？ 那时候自己抱着冯阿姨，一则难以分心，二则不便动手召唤，偷袭起来相比容易许多。 他心底一阵担心，不过看了看昏迷的冯月桂，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对她做了什么，自己又不是修行的捉妖人，只能找杜小舟帮忙看看，时间久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咬咬牙：“罢了，只能小心一点儿了。” 说着抱着冯月桂就走，手底悄悄地扣着，小心翼翼地防备着，一有情况就马上拿出《山海经》叫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他顺着原路返回，因为抱着一个人的原因，所以走的有点儿慢。 顺着小路，走到公墓的时候，他心底突然一动，伸手抓出虚空中的《山海经》，顺手把冯月桂放到一边的水泥地面上，咬破食指，食指中的鲜血涂抹在早已翻开的书页上： “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獆狗，是食人。” 顺着周吴的喝念之声，山海经中紫气翻腾，水牛大小的穷奇应声从《山海经》的书页中冲了出来，远远地看见从公墓中不断站起来的一只只伥鬼，“嗷——”地就冲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咬碎了一只伥鬼。 翅下风雷顿起，又冲向了另一只伥鬼。 周吴松了一口气，既然对面已经出手，那事情就在掌控之中，最怕的是对面引而不发，那自己只能小心翼翼地防备，反而耽误事。 不过对面还真是一如既然地藏头露尾。 周吴这时候突然能够感受到颜童童对这人妖的气愤，这家伙，仗着自己是人身修炼而成，隐藏妖气，每次都在搞骚扰，让人不厌其烦。 他小心地看着战场，对面选这个地方实在是有点儿坑爹，虽说这伥鬼小妖，个个都是不堪一击，但是现在是在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数量。 这数量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穷奇十分威武，一张口，就消灭一只，翅膀一挥，又没了一只，爪子一扑，又少了一只…… 但是对面源源不断，而穷奇只有一只，显得有些左支右绌。 周吴抚了抚一下手上的《山海经》，他早在第一次召唤出其中的异兽的时候，就进行过多次的试验，发现了两个缺点：其中厉害的妖怪很难召唤出来，第二是，每次似乎只能召唤出一只…… 要是能够把里面的异兽通通召唤出来，光是无数的异兽，就能吓死一大群妖魔鬼怪了…… 不过这也只能在心底想想，好在穷奇确实不亏是出了名的凶兽，伥鬼数量虽多，但是拿穷奇毫无办法，十多分钟之后就被穷奇消灭干净…… 周吴正庆幸穷奇的威猛，哪儿知道穷奇吞完众多伥鬼，猛地朝地上的冯月桂扑了过去。 周吴被吓了一跳，这穷奇果然是凶兽，杀出性子来，连人也要吃？ 赶快手持《山海经》，叫道：“穷奇，回来。”趁穷奇还反应过来，就把它收到了山海经里面去了。 “吓死我了……”周吴一阵冷汗，这人妖和伥鬼没把冯月桂怎么了，自己家的穷奇差点把她给吃了，那可就冤了…… 心底一阵庆幸，好在自己收的快。 拍拍胸口，走到冯月桂面前，伸手把冯月桂抱在胸前，准备朝停在路边上的宝马5走过去。 刚准备动身，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萝莉控小心。” 突然感觉后脖子上一阵阴冷，虚空之中，《山海经》传来的热度超过之前数倍。他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地就把抱着的冯月桂丢了出去。 刚刚丢出去，就感觉到一阵手刀刮过脸皮，把指甲把脸上刮了一道血痕。 他吃痛之下，颜童童已经手持雷公锤，站在了他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