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梦少年》 第1章 做梦少年 水之梦，梦之水。 那一滴甘露，它颤抖着，自仰望晨曦的翘枝上滑落，尝试在无尽淤泥之中漾起一阵阵清波…… 在这个世界里，万物皆生于水，源于水，更有一天，它们将魂归于水。 水斗士尤其如此，他们用水作战，用水生活，甚至用水去解决眼前的危机。 我们的主人公便是水之国泉水村的一位村民，早已年满十六岁的他居然还未曾获得任何名号。 这简直就是耻辱，整个村子的耻辱! 名号便是这里的一切!从d级名号到sss级，不同的名号意味着不同的待遇。可身形瘦小的他，依然只有一个大众脸一样的序号——九九八，连d级名号都未曾获得! 九九八这个序号毫无特别的意义，仅仅是因为他是泉水村第九百九十八号成员。他从未有过任何实质性建树，所以只有一个最简单的序号来承认他是个村民罢了。 如此简陋的名号简直与施舍无异! 每每想到这个，他都紧紧的握住了嘎吱作响的拳头，溅出了一股清澈的水花:“这一次，一定!” 在这个世界里，如果做了什么样的事就会被冠以什么样的名号，每个名号都意味着大量的付出。拥有一个至高的名号，成为下一代水之帝王便是所有村民一辈子的梦想，也是九九八的梦想! 但是，先通过起名仪式的考核，获得第一个名号便是这一切的必经之路。只有先拥有了这个最基础的d级名号，才有资格去参加相应的基础修炼，并接取最低等级的战斗任务，开始轰轰烈烈的一生。 死亡，他们并不害怕!他们怕的是一辈子的默默无闻，一辈子的庸庸碌碌! 战斗之旅中诞生的子女都会被送回村里毫无差别的集体抚养，并不会跟随在一辈子都漂泊不定生、死未卜的父母身边。九九八的父母也是如此，从小的他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毫无牵挂。 在这里，任何人的奋斗都仅仅是为了个人的发展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并无任何传承关系。家庭、出身、血统哪一个都不会成为他们失败或者成功的理由! 这种模式下已经最大限度的给与了每个人最平等的出发点，而且也为所有已经走出泉水村的水斗士解决了后顾之忧。他们就算战死也会有后代在村里继续传承下去，而且绝不会只因为是谁的孩子就被差别对待。 至于以后这个孩子能不能再次更换到更高级的名号，那就看他个人的本事了!在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情况下，最先被牺牲的往往便是名号最低的那一批炮灰。 你的废物，与别人无关!社会需要发展，时代更需要进步，因此遭遇选择时只能优先保护其中最优秀的成员。这种看似等级分明的制度，却是反而最公平高效的制度。 今天对九九八来说又是个特别的日子，他准备在这次起名仪式上获得自己的第一个d级名字。 之所以说是又，那是因为…… “呼呼……我说九九八，你这都是第几次了？”正乌鲁乌鲁跟他说话的是九九八的朋友八九九号，一个正啃食着油腻鸡腿的肥硕大胖子。 看那圆滚滚的身体，简直不能想象他如此短小粗壮的双臂究竟能不能够到自己的肚脐! 也难怪他这样说话。这还仅仅是最简单的起名仪式，难度为d级的考核啊，我们的主角居然已经从十四岁一路跪到了十六岁! 别人会称赞他的越败越勇吗？ 不，他们只会认为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 从第一年的偷偷嘲笑，到第二年的公然嘲笑。今年的考核之前，他们甚至连嘲笑几句九九八都已经懒得张嘴了!一个个遇见九九八时直接选择擦肩而过…… 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别人都成功通过了，就他过不去，还有和大家平等说话的资格吗？他是一个废物，不仅办不成什么，而且是随时就会送被送去当炮灰的存在，花费时间精力和他保持友好将是极其不划算的行为! 八九九号是三年前和他一起参加起名仪式考核的考生，也是因此成为交好的。可是八九九号与他不一样，八九九在那一次参加考核后直接就顺利通过了。 如今的他，能主动和九九八说几句话都已经算是十分看重义气的缘故了。他甚至两年以来一直都没有报出自己的新名号，而让主角继续叫他八八九。因为那个d级名号已经意味着身份差别! 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九九八连第三次都无法顺利通过起名考核，他也不得不要放弃两人间的友谊了。两人早已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存在。被废物牵绊住脚步久了，他也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废物，被排斥在最优秀的群体之外。 一个九九八并不能让他抛弃其他的一切! 不过呢，在这发生之前他们还算是朋友，九九八当然要对他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了:“死胖子，你找收拾啊！我又不是打不过你!” 八八九叹了一口气，眼中顿时布满了无奈:“呼呼……就知道跟我横!省省吧你，打败我又不能让你通过考核!另外，我说……你这次就放弃吧，你本该是个天才的!你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天才!” 九九八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劝自己放弃。然而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放弃! 八九九让他放弃的并不是考核，而是他那个一汪清水般的执念……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一直都不愿意在自己的水中混入其他东西，而且还不愿意抛弃一路上要渴死的无关过客。他再如此坚守下去，便是自绝于世界! “呼呼……我打不过你不错，但我早就过了呀!考核就是这样的一个死标准，你又何必认这个死理呢？”八八九见其不说话对此也很是无奈，却没有在话语中提及考核究竟是什么，“我说哥们，在这事情后面还有很多困难等着你去解决呢!你就准备为此放弃整个未来了吗？” 第2章 朋友的赌约 以九九八的能力，想通过这个d级难度的考核其实是非常的简单，但是傲慢如他却偏偏给自己加了额外的自我规矩。 和其他那些甚至在争取作弊不被发现的人相比，考核难度放他这直接比别人高出了两个等级! 听到这里九九八的手心里滚滚升起了一股清泉，又转手啪的一声挤灭，微风中溅起甘甜的泉水，嗅起来是那么的沁人心脾!这种美好是他所不愿意放弃的东西。 单独通过e级任务和通过c级任务的难度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实际上绝大多数村民要训练到十八九岁才能独自完成一次c级任务!这也是八八九一直都在劝他放弃的原因。 当然这在别人眼中这只是脑子进水后找的借口罢了，哪怕是那些在路上被他救过的人。大家只喜欢能将复杂问题简单化并解决的人，而不是一个由于个人坚守而办不成事的人。 九九八尽管沉默着听完了，却还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我拒绝。”社会的这个规矩，他并不打算去遵从。 水之帝王应该是最自由自在的人，他若是想任性坚持的东西，那便一定要能守护住!承受不住别人的闲言碎语便开始放弃初心的人，那只也不过是蜷缩在社会规则下的奴隶罢了! 在这一次考核中，他还是要坚持自己原则去通过……他既然要成为水之帝王，那便应该是去当毫无参假的水之帝王，这一条路上本来就毫无捷径! “呼呼，那你就继续做梦吧，恕不奉陪了!”八八九似乎彻底放弃这个朋友了。当他发现自己的再三忠告已经完全不起什么作用时，便也就只能任由他一个人继续做梦下去了。 “站住!”九九八突然喊住了他，他知道这次让他走了便会永远失去八八九这个朋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新名号呢?” 八八九停住了脚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九九八心头一喜，看样子两人还有的谈。可是谈虽然是可以谈，八九九却也只是头也没有回的扔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呼呼……想知道我的名号?可以!先证明你自己吧，你这次考核通过了，我就告诉你!” “好!”面对这个挑战，九九八拿出了王者的魄力，毫无退缩，“我不仅要听你的新名号，到时候还要揍你一顿!” “呼呼……随你的便，我等着。但是说到底，你还是通不过的!” 八八九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现实，但大家也喜欢奇迹，需要有人猖狂到去做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如果九九八真的能做到，守着所谓原则还把事情办成了，那他便是真正有水之帝王潜质的人。被这种人揍一顿，真的不亏，他以后甚至还能拿出去吹牛! 哎，单论脸皮厚度，十个九九八也比不上一个八八九啊!他那满满一肚子，都是油滑!既把最后通牒下了，狠狠的逼九九八一把，又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给自己留下了后路!现在的九八八要是哪天发迹了，还能少不了他好处吗？ “啊啦……废物就是废物，你们这个赌约有什么意思嘛?”一个尖刻刁钻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两人寻着声音看过去，说出这话来的居然是个含苞待放的小美女。尽管长相秀美，步伐轻盈，却留给九九八他们的印象极其的不好! 这本来就是他们哥俩间的事，这么硬插进来挖苦人实在是让人恶心! 看到两人带着怒火的眼神，那个美女却丝毫不惧:“哦呵呵，别那么看着人家嘛，要吃了我啊!被你们这种人关注到，也是……相当恶心的事啊！” 九九八听到这句简直想骂街，这丫头脸色变的比翻书还快啊。前面的说话声中还嗲声嗲气的笑着，后面的一秒就突然转为了暴怒，作势就要动手! 她一向是认为弱者就该跪着，强者才可以为所欲为!哪怕她是先挑事的人，但对方居然胆敢以弱者身份回敬给自己愤怒，那便是错!怼自己的如果是更高名号的强者，她却会反而接受那人的为所欲为。哪怕让她献出身体都是可以的!这种思想虽然听起来很恶心，但却是等级制度下的主流思想。 “怎么着，还想动手?”九九八他们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自己，但被活活当成了贱人，可就另当别论了! “哦呵呵……好啊，两个一起上!”这小美女也有了那么一股子疯狂，整个空气之中都赫然弥漫着一触即燃的硝烟味。 八八九弹指间像雪糕般的融化了，转眼变成了一大摊黄乎乎的食用油。一股清泉一样的水流也在九九八手心酝酿，忽的一喷出两米高显现出不俗威力。美女也轻描淡写的一抬食指，也冒出了一股粉红色带有浓浓胭脂味的水。 就在两边剑拔弩张正要开打的时候，忽然天边一阵狂风夹着冰雹劈头盖脸的呼了过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衣老头赫然立在三人中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村中的一个长老——叹号圣手!这一个名号尽管看起来非常古怪，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a级名号。那个长老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特点: 他每说一句话，必然以叹号结尾! 只见他咳嗽了几声敲了几下拐杖:“你们这些小东西，想私斗就去村外，哪个死掉了都没人管!但在这里，我还容不得你们撒野!” 九九八冷眼看着，没搭理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等那女的损了自己和八八九一顿后要挨揍时却出来了…… 眯眼的叹号圣手撇见了九九八的眼神，忽然就变的很生气，那是晚辈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他张口刚想质问，眼珠一转却发现那是个问句就活生生憋回去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尴尬，八八九却完全不吃眼前亏，下一秒就变回了人形抢着跟叹号圣手道歉说了:“呼呼……您老别见怪，这小子他脑子比较笨!别看脑壳子不小，空的空的……” “你丫的怎么说话呢？”九八八听到这里很不高兴，本来就是叹号圣手在拉偏架，怎么反而变成自己的过错了? 第3章 禹禹独行 八九九赶紧拉开九八八低声嘀咕道:“呼呼……我说哥们，那丫头话说的确嘴欠，该大耳光子抽不假……但叹号圣手能这么明显的偏向她，那她至少得是有c级名号的人!” “c级名号又怎么了，我们两个加一起，难道还打不过她吗？” 八九九一着急连拍了九九八脑袋几下子:“呼呼……笨死了!我说你傻，说错了吗，说错了吗?没叹号圣手在我们俩还能勉强打她一顿，就算打的她鼻青脸肿，她也绝不好意思以失败者的身份去举报我们!可是现在不同了，叹号圣手来了，他只会维护名号更高的一方啊!” “别在那边一个个嘀嘀咕咕、吵吵闹闹的，闹挺的很!”叹号圣手见两人一直在自己面前耳语很是不爽，凭自己的实力又不是听不着他们在说什么，“我就明说了吧!我出现在这里就只需要维护两件事，秩序和发展!而不是什么狗屁公平正义!” 八八九见状马上笑呵呵的竖起了大拇指:“呼呼……高见高见，您老教训的对，我们遵守您的秩序，也喜欢跟您探讨发展的问题。那家伙就是块木头，我这麻溜的去替你劝下他!” “快去快去!”叹号圣手觉得这个八八九倒是机灵的多，暗自欣赏他。至于那个九九八，哎! 说到这里，八八九赶紧冲过去，二话不说，对着九九八的肚子就是猛然一膝盖。这一下子怼的那叫个结结实实，顿时让九九八肚子里翻江倒海、嘴里三荤五素的，哇的吐出来一大口酸水。 好狠! 九九八这才知道原来八八九在自己面前一直都在隐藏实力，能让人不视自己为一个威胁也是种混世的本事。八八九就是如此油滑的一个人! 只见翻着死鱼眼的八八九说道:“呼呼……一会儿的起名仪式，叹号圣手是评委之一啊！那是可有一票否决权的人!真把他得罪了，你丫的还打算和我赌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实在强压着九九八，逼着他赶快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八八九知道九九八这倔脾气只要能略微圆滑变通一点，这事也就过去了。那个层次的老人能跟他这个小家伙置气吗？他不过就是想在小辈面前卖弄下老资格，赢下个面子罢了。回头没事还能去跟别人吹嘘一把，是自己凭本事把这个刺头收服的!如果九九八有意归顺，这次考核也就必然放水让他过了! 成为了村长老的跟班，那可是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多谢长老相救，小女子胭脂自当感激不尽。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还请随便吩咐!”那小美女眼珠子提溜一转，也开始见风使舵，摆明了立场。这才多久啊，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彬彬有礼，纤细柔弱，仿佛九九八他们才是恶霸在欺负她一样，而叹号圣手便是她及时现身的救世主一样。让九九八心中又忍不住泛起了一阵恶心。 八八九的性格很实际，从不为了虚名处于不利之地，这小美女胭脂的性格则非常功利，只要是强者的是非就是她的是非。在这里，只有我们的主角九九八还依然保持着很浓重的理想主义信念。 他的心，和他的水一样，依然如孩童一般清澈…… 九九八强忍着疼痛怒极反笑，现实竟是如此的荒诞，明明是被叫做泉水村，却只有自己还在禹禹独行地坚守着清澈之水!老老少少这么多人，要不就是倚强凌弱，颠倒黑白，要不就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本当视为斗士荣誉誓死守护的灵魂之水，在现实中却被他们一个个污染的如同一潭淤泥!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听到他笑声中的悲凉，八九九是真替他捏一把汗啊，这死心眼的家伙该不会是撞到南墙还打算继续往前怼吧!刚才那老家伙眼瞅着我打你，他阻止了吗，阻止了吗？他究竟持有什么立场，难道还不是一清二楚吗?真让叹号圣手亲自对你动手，你这家伙早就没命了!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现实却总在硬逼着这个希望成为王者的人低头!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恶狠狠地往下压他自以为高贵的头，甚至能听到脊柱骨在咔咔作响! 宁折不弯的气节若是出现在年轻人身上，往往就是早死的迹象。在这个世界，绝大部分都是小人的，故而唯有小人才能得天下，治天下! 老者可不代表是贤者，能在残酷战乱中能苟活到那个年纪的必然是心狠手辣的。一旦叹号圣手暴怒，他们两人根本无力在叹号圣手的面前接过一招，八八九自知完全是救不了九九八的，甚至这一救也会讲自己搭进去! 八八九将手背在身后暗自发功做好准备。这一次如果他九九八做了什么蠢事，再说出了什么大不敬的话出来，自己也只能抢先杀死他划清界限自保了。既然彼此是朋友，自己能做到这程度已经可以了吧…… 八八九意识到九九八的敌人并不是他一个叹号圣手，而是整个社会规则，是所有已经爬到世界顶端的统治者! 任性妄为是强者的特权，而现在的他明显还不配! 没有强者会主动让出一杯羹给他。想往上爬，他就得是弱者，被拔光了理想主义的锋芒，被训练成甘当强者的狗，去维护强者的利益! 除非奇迹出现! “这老家伙，怎么又在欺负小孩子?”众人一惊，沿着声音寻过去，见到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头笑呵呵地站在那里。轻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似乎正在看叹号圣手的笑话。 “呸，你这老东西，又乱管闲事!”叹号圣手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呦呵，奇迹还真是出现了，来的是叹号圣手的一生之敌问号先师! 第4章 天才少女 九九八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问，什么时候上层才会主动接受一个带刺的底层年轻人呢？答案当然是上层出现权力争夺的时候。 九九八不肯屈服于叹号圣手的态度虽然在有些人眼里大错特错，但在另一些人眼里这么做就是那么的美妙舒服!只要能让叹号圣手不爽的事，问号先师就愿意看着别人去做，帮着别人去做，甚至指使别人去做! 两个长老的矛盾难道就这么大吗？ 那是当然的了! 这么说吧，传闻两个人小的时候便为了一个桃子就打起来了，在三天三夜都不分胜负之后，两个人就干脆选择改成了文斗! 怎么文斗? 一个只许说以问叹号结尾的话，另一个只许说以问号结尾的话。谁先违反谁就算输掉，另一个人可以独吞桃子! 外人总是暗想这不就是个桃子嘛，让了又何妨? 不，他们不觉得!桃子当然可以让，但脸面却是让不得的! 然后他们就一直将这个荒诞的比赛比到了桃子烂掉、胡子变白，甚至一个成为了叹号圣手，一个成为了问号先师，但依然还没有决出个输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算干预这件事了？”叹号圣手说的事，他问号先师当然要百分百的反对了! 问号先师微笑着一步一步带着威压走了过来，两个长老的眼神碰撞在一起，针锋相对!二老光是气场上的较量便震慑住了全场，三个年轻人在一旁谁都不敢多嘴一句! 九九八看这一幕都看楞住了!这才是正派该有的样子嘛。巍峨如山，不可撼动，一时间年轻的热血也是沸腾了起来。 八八九则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可算是同时保住了九九八和自己的命了，否则按这叹号圣手和九九八的脾气，九九八今日将死在自己手中。这时候叹号圣手的注意力，只会放在问号先师身上，他们小辈就得救了! “要不要这么帅啊!”面对强者间的碰撞，另一边的胭脂则在心里发起花痴，偷偷笑了起来。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问号先师身后还跟着一位十四岁黑发少女，而后者正用如同利剑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大卸八块。 那个眼神，盯的她脊背发凉…… 既然她是叹号圣手要保的人，那问号先师的人，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吃好果子的! “小女子飞墨，有个问题要请教一下叹号圣手师伯，不知当讲否?”首先打破这个局面的居然是问号先师的弟子，这满眼剑意的黑发女孩。 “啧啧啧，看见没，你的学生还得问我问题!”听到这里叹号圣手有点自鸣得意，感觉自己这算是胜了对方半子!那女娃子也不知道事，自己的老师明明在场，有问题却偏偏问他这个师伯…… 问号先师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什么问题但讲无妨，你师伯难不成会做个吝啬学问的人?” “我不吝啬，我怎么会吝啬呢!”叹号圣手非常得意，“小娃子，你最好多提点问题!” “可我只有一个问题……”飞墨彬彬有礼的敬了个礼 “一个太少了，你得多提几个!”只有一个问题哪里够让问号先师丢脸的，白送的面子自然多多益善。 “强者即正义，名号高的即为真理，对是不对?” 叹号先师觉得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为了保证村民们的积极性，村庄的发展，这当然是正确的!他们必须一切向上看齐!” 飞墨当即拜谢了一下，又转身来到了胭脂面前:“这位姐姐，师伯所说的对吗？” 胭脂听到后都快跳起来了:“对，当然是对的了!你压根就不应该问对不对，这当然就是真理啊!” “好，我知道了。”飞墨微笑着，她对这个回答也非常的满意。 正当九九八和八八九看不明白这小女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时，飞墨忽然从嘴里吐出了一口浓浓墨汁，噗地一声不偏不倚全呼在了胭脂的小脸上! “啊!你干什么!”胭脂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女孩子最怕精心准备的妆容乱掉的了，尤其是在胭脂这种甚至能在自己的水里加入胭脂的人眼中。这当众毁了她的妆简直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来，小姐姐，我来给你擦一下!”飞墨说罢啪的又甩了胭脂一巴掌! “小丫头片子，你好大胆!”叹号圣手也是一愣，自己明显要保的人居然当众被欺负，这不就等于是公然打自己脸吗？只不过是个小辈，谁给的她胆量? 还能是谁？当然是问号先师给她的胆量喽!问号先师笑吟吟的看着飞墨为所欲为就是不管。 飞墨对着胭脂又是一顿暴揍，画面相当残忍。直到叹号圣手气呼呼的冲过来飞墨才对着满脸墨汁的胭脂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的躲到了自己师傅身后:“老师，你看师伯说话不算数，还要打人!” “胡说，明明是你在无故伤人!”叹号圣手忽的卷起一铺天盖地雹子袭向黑发少女，却被问号先师及时召唤出的瓢泼大雨完全挡住! 那场面一下子别提多混乱，暴走的冲击波将四个年轻人震的人仰马翻…… 叹号圣手看到后破口大骂:“还护犊子呢，你也不看看把你徒弟都惯成什么样了!” 问号先师也不退让:“笑话，她是我学生，我不惯着谁惯着?你个老家伙还以为能任你打她吗？况且她的出手又不是没有经过你同意，何错之有?” “我几时……”叹号圣手刚要问出来，又强制性的把这句硬收了回去。他差点就着了问号先师的道了，惹得问号先师哈哈大笑! 不能用问句，他就不能提问题!提了问题，他便是输了! 气急败坏中的叹号圣手一甩袖收起了雹子，心中火气却蹭蹭蹭直往上冒，只咬死了一句“根本没有!” “有的，有的，说过的话怎么能不认?”问号先师却笑着摇了摇头。他能用反问句，他怕谁? ”啊，刚才那个问题!”叹号圣手这才反应过来。 “懂了?强者便是对的话，那她一个b级名号的人欺负下那个c级名号的，又怎么了?”问号先师洋洋得意，叹号圣手要保的人被当面打了，而自己却没有让自己徒弟受欺负。这一局，是他赢了! 第5章 约战 “我不信!” 叹号圣手咆哮道，略一抬手，自食指尖端射出了一枚液滴。那晶莹璀璨的光芒好似缥缈汪洋的一滴泪珠，村中多少人的身份地位都被写在了上面。那枚液滴自空气中飘散开了，飘飘洒洒凝聚成了村中的水名录。 “如果真是b级，那她必然是会出现在水名录上的，这点你是不可能做假的!” 水名录悬挂在空中哗啦啦的自行翻了起来，如同涛涛巨浪道尽了村中的名号。 问号先师的话叹号圣手才不会那么随便相信!作为村中长老之一，他可也是在管理村中考核以及更名的! 这个泉水村才多大，不过才三两千人罢了。这不是水之国国都那样的大城市，要真是有一个天才少女忽然在村子里出现，肯定会引起轰动的，他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可是不查不要紧，一查果然让他觅得了一小行字迹: “飞墨，女，十四岁，b级!” 那一行小字是被硬塞在其他b级众多事迹的后面的，不仅没有单独列行，甚至这几个字的字号都比其他的字略小，不仔细看的人还以为那只是对上一个人的备注! 但这最多算格式错误需要更正，却不能算作无效啊!那个小女孩是货真价实的，十四岁便达到b级名号的天才少女! “故意的，这种错误绝对是你这老家伙故意的!为了抢先招揽这个天才少女，你可真算是煞费苦心啊！” “那又如何？我现在可是后继有人了，你呢？” 继承人的问题可是件大事，在这上面是就算使了点手段又能如何?这个天才少女之前尽管没被叹号圣手所知，但他的b级名号可是没偷没抢，实打实的! 叹号圣手不由着打从心里吐槽问号先师的下手速度!这么个天才从考核到登名，直至升到b级被挖入问号先师的阵营，自己同样作为掌管这事的长老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可是比今天胭脂挨揍更严重的事情! 可以说，如果现在那个天才少女愿意投靠过来，他今天就认栽了。哪怕让胭脂再给她揍几顿都可以，自己也绝对不管! 老人间的争，不仅是身前，也是在身后是否后继有人!百年难遇的一个天才后生现在被老对手问号先师活活抢了先，那可真够他吐血的了! 十四岁的b级，这天赋也太吓人了吧。要知道别人在她这个年龄，连参加起名仪式的d级考核都需要作弊的! 这是泉水村，不是水之国的国都，这种天才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叹号圣手一时间还真的找不到可以拿出手攀比的晚辈。 那个胭脂吗？不行不行，太过于普通了。怎么办啊，不好下台了! “呼呼……老师，要不我试试？” 叹号圣手一愣，此时此地，怎么突然有人管自己叫老师，自己从未收学生啊!看再一看说这话的差点把他气晕，居然是八八九那个圆滑的胖子:“去去去，去一边玩去，你一个d级居然还好意思说话!” 八八九却还是厚着脸皮毛遂自荐道:“呼呼……d级有何不可?那是我个人淡泊名利，并不愿意随便显山露水，徒惹事端!但若是一对一实战的话，我却自认为能和她打个半斤八两!” “哎，你既然这么自信那就来吧!”叹号圣手此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在的他输与不战都是在丢脸，姑且就让这个小子试试吧。若是这个女娃子知分寸，自然会多少留点余地，不至于让他输的太过难看。 “你!”一边的九九八却惊呆了，他惊讶的不是油滑的八八九隐藏了实力，而是他居然这就要为了给欺负他们俩的老家伙圆场，单挑b级的天才少女! “我想试试和天才间的差距，不愿意当一辈子屌丝罢了……刚才的所为是形式所迫，不得已罢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作为补偿，我也给你指条明路。站到问号先师那边去，不要犹豫!千万别把两边都得罪了，日后你我也好互相照料!” 这几句话说的九九八哑口无言，他还在纠结个人得失的意气之争，而八八九却已经在考虑怎么从中谋得新的发展。无论是大局观和头脑上，他都是远远不如后者的。 ”你怎么认为，飞墨?”问号先师还是那么笑呵呵的。 “打得，打得，离睡觉时间还差几小时。足够收拾他的!”飞墨却完全不在意样子。 “睡觉时间?”除了她师傅，其他几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惊讶! 这才几点啊！刚刚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就打算睡觉? “别介意别介意，我习惯每天五点就睡的……”飞墨赶紧解释道，却迎来了众人一脸黑线。 “不是不是，我早上十点就会起的!”飞墨急的直摇双手。 什么鬼!一个下午五点就去呼呼大睡到十点的人，居然能在十四岁便达到b级名号! “没有没有，你们稍微努力一下也能达到的!” 又是一个暴击，这下子连两个长老都受不了!稍微努力一下子，他们哪个不是天天挑灯夜战的苦练啊! 人比人，气死人啊。这丫头的天赋究竟是有多逆天啊！居然能睡着觉让在场的一个个起早贪黑修炼都比不上! 两位长老尽管现在地位颇高，那也都是辛苦了一辈子，每日闻鸡起舞，直到胡子花白之后才勉强挤进的a级名号罢了。和她的天赋相比却也和废物无异。她的未来必将成为s级名号甚至sss级的大佬! 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谁的也不多谁的也不少。有的时候比的是效率而不是时间。众人与她的这种差距，已经不是后天努力所能弥补的! 那是天堑般的沟壑! 这个丫头，还算是人类吗？大家甚至都开始怀疑她的物种了! “飞墨，低调一点，你是想被送去解剖吗？”问号先师赶紧提醒了下她，这个世界还是没有天赋的居多。 “哦!”飞墨乖巧的点了点头，既然师傅有意让她收敛，那她也就方便在接下来的对战中放水了。这一招太极玩的那是相当的六! 第6章 无法之地 “呼呼……那么，你是接受我的挑战喽?”八八九和飞墨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决，丝毫没有退缩闪避的意思。 飞墨却整理了下自己的飘飘长发，水墨的气息飘散开来，随手系到脑后:“勇气可嘉，这个约战我接下了，你随时都可以攻过来……” “呼呼……你误会了!”八八九却摇了摇头。 “怎么你又后悔了?”飞墨瞪大了乌黑发亮的大眼睛。 “呼呼……我们不是在这里打……”只见他哗的一声指向北方，“而是在那里!” 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水斗场，你疯了?”八八九的这个选择已经完全出乎了飞墨的预料，“水斗场中，生死各安天命，乃是村子里唯一的无法地带!难不成，你和我有仇?” “胖子你疯了!”九九八听到后不淡定了，八八九一个d级挑战b级，居然还主动要求去那种地方!在那种地方，就算他被飞墨失手打死了都没有任何法规可以惩罚飞墨。 “呼呼……”八八九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打出了个v字手势。似乎他已经知道战斗必将胜利!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有些实战能力是必须多经历生死相搏才能训练出来的!上层只需要活下来的胜利者，而失败者只会沉于湖下，被世人遗忘! 一行人极其安静的来到水斗场，他们两人一路无语，都在倾听彼此的呼吸声、试探各自的实力。在这场暗中交锋中，我们的主角九九八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这里最弱的一个，乃是一个毫无特色的纯屌丝! 哎，前途堪忧，前途堪忧啊! 他不仅是实力不济，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安身立命的本事手段。甚至还要背负着清澈的原则与世界为敌! 他既不如八八九智勇双全，也不如胭脂会见风使舵。甚至连飞墨那样睡着觉就能b级的天赋，自己也是完全比不上的! 倘若今日来参与这种生死对决的是自己，那等待他将是必死无疑的!可是以八八九的油滑，他又绝对不是那种会去主动送死的人，肯定有什么计划在藏在这布局里面。 九九八一直想当个王者，奈何发现自己却只是个青铜，甚至连看穿同龄人布局的水平都没有。要成为水之帝王的路，对他来说依然是那么的遥远! 八八九和飞墨分别踏浪而行，立在了湖面之上。 “现在你说认输还来得及。”飞墨最后一次劝告八八九，却又遭到了后者的拒绝:“飞墨姑娘请吧……” 而作为的主角九九八只能在湖边看着，活脱脱的感觉自己就像个路人甲。完全无法影响到这个世界将发生的任何事! 两位长老的一声令下，两人缠斗在了一起，噼里啪啦的打的好不热闹。 飞墨的招式灵活漂逸，每一招都好似一副山水画!八八九出招却招招尽走下路，毫无章法，说是与飞墨决斗却更像是跟妹子耍流氓。而且出手异常很辣，尽每次都只攻取女性的要害之处，毫不犹豫。袭胸、挖眼、抠鼻，撩阴无所不用其极，一点都看不见一个水斗士该有的自觉和绅士风度! 飞墨的战斗水平远高于八八九，却只是因为不想被八八九占到便宜而过多左躲右闪，一时间也并无办法击败八八九。 “九九八，你懂了吗？”问号先师看着站在一旁看呆了的，偷偷在耳边跟他说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八八九保持行为招式上高尚，坚持一点水斗士的荣誉，他早就落败，甚至被杀了。但是无耻却让能让他以弱斗强!”九九八感慨道。 “你以为水斗士的荣誉是什么?只是不肯自污的去落败吗？不，绝不只是这样!他们还要贯彻自己的信念，背着世间的罪恶一起去下地狱!”问号先师说话一激动，居然破天荒的用了两个叹号结尾的句子! “老家伙，你输了，桃子是我的了!”一旁的叹号圣手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这么多年了，自己终于算是赢了! 但问号先师倒也爽快:“无妨，只要能救下这钻了牛角尖的孩子，为村子斗污水师时多留下一份力量，桃子嘛就让给你了!” “污水师?”刚才问号先师还在跟自己大谈不要在意手段的清浊上钻牛角尖，怎么又视污水师为敌人了，让自己与污水师为敌? 问号先师故意提高了嗓门:“要不让叹号圣手给你解释一下?” “可别，我可没心思和他这种废物多费口舌，你要是把那飞墨让给我倒可以谈谈!”叹号圣手却拒绝了，一个连d级名号都这么费劲的家伙值得他花心思吗？ “想得美啊！飞墨是不可能跟你的喽!”问号先师很是高兴的样子，忽然却又变得脸色凝重了许多:“飞墨这丫头，原来是污水村的成员，她原本是用清水战斗的水斗士，却被污水师们强行注入了墨汁……” “什么，你这老东西，居然把污水师带进村子了!怪不得她修炼神速，原来走的是邪路!”叹号圣手听到这里就要炸了，想跳进湖中击毙了这丫头! 问号先师却一下子拦住了他:“这刚给小家伙上了课是不是也得给你上课啊！钻什么牛角尖，在污水村就一定是污水师吗？她不过就是被生在那里罢了!” 九九八在旁边听着也相当的疑惑:“两位长老，看她的行事作风并不像什么邪派作风啊！” 问号先师点点头:“是的，这孩子的心性不坏，只是略有些贪玩罢了。既不容与水斗士也不容于污水师。她若是那种污水师，哪里会在乎被对方耍流氓?直接色诱让他摸几把弄死对方就好了!你们看她的出招，哪怕八八九的招式上对她如此过分，她也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杀心，不愿意把事情做绝。” “她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余地吧，我只是厌恶步入淤泥，而她却就生于淤泥之中……”九九八望着在战斗中的飞墨，几乎看不到她动用自己的墨汁。 第7章 成年人的规则 问号先师轻轻点了点头:“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墨汁很脏。当众使用，就像吐口水，随地撒尿一样的不文雅……” “什么!”一旁的胭脂听到后气鼓鼓的直跳脚，那刚才她吐我一脸不就……不就等于在我头上撒尿!” 叹号圣手撇了她胭脂一眼，冷冷的说道:“想死就进去，水斗场杀人是不付任何责任的!” 听到这里胭脂却缩了……与八八九那个油腻的胖子不同，飞墨可不怕胭脂碰到自己身体的啊!叹号圣手已经非常欣赏飞墨这丫头了，刚才想杀掉她不过是妒忌以她的天赋居然站到了问号先师那边罢了。而自己就算被杀了，在场的人中根本就没有人会可怜自己。 把自己当做除掉飞墨的炮灰?以胭脂的性格怎么会同意啊。她攀附强者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嘛! 过了这一段小插曲，问号先师继续开启自己的话题:“我给她起名为飞墨，便是要告诉她是墨非墨，自然而然。凡事看中的只是结果，而不是她从何而来，亦或是动用了什么手段。那些污水师和她的区别，不在于出身和墨汁上，而是它们制造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九九八反复斟酌着这几个字，思考着那些肮脏的家伙究竟做了什么才得到如此的评价。 权利和义务是相等的，村民们得到了d级名号后不只是身份地位的变化，也会开始接受最低级任务，首当其冲要面对的就是和污水师的战斗。 九九八的行事方法，太过刚直，上了尔虞我诈的战场，碰到了那些毫无下线的污水师，怕是只会死的更快罢了! 考核淘汰这样的人，其实也算是一种对他们的变相保护。他们若是在战场上掉了链子，那可是会殃及很多人的!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激战，八八九和飞墨都渐渐显现出了疲态。在最后在一次交锋后，两人眼前一黑，精疲力尽的掉进了水里。 九九八见状赶紧引动湖水，掀起滚滚波涛将两个人冲上了岸。一起冲上岸的还有成片的森森白骨，那些都是曾经在这里战斗失败的被杀者，从来都没有人去打捞过。 无法地带，死生无论，既然他们都是水斗士，水中便是他们最好的安葬之地。 “哦，小子，你控制湖水的能力还挺不错嘛。这种水平过个d级根本不难啊!你到底是怎么把上次考核搞砸的?”问号先师对九九八这一下子的表现有些惊诧了，以他的估算九九八的实力其实达到了c级和胭脂差不多的。 九九八满脸黑线:“上次的考核，是穿过沙漠……” “那大上次呢？”问号先师只知道他最终连续两次都没过，却并不知道具体过程。 “我救了路边的一个村子。他们饥渴难耐，饿殍遍野。我助他们挖了地下水，耽误了些时间……”九九八只得照实禀报。 问号先师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好吧，那你继续在e级待着吧。” 两位长老其实也是通过这件事在观察他们这几个人值得什么样的称号，起名仪式的考核没有明着说开始，却其实已经开始了。 “什么，难道救了一个村子也是错?”这一下子倒给九九八听懵了，没想到本来看见希望的他却因为这个理由又被淘汰了。 “难道不是吗？”问号先师非常的肯定。 “为什么，难道我得看着他们死?”九九八从来没想到救人还救出问题了。 叹号圣手却没有给他好脸色:“不是让你看着，而是让你扭头就走!” “扭头就走?”九九八感觉这个操作很丧心病狂的，为什么他们必须见死不救啊? 问号先师却很肯定:“对，扭头就走!” 九九八非常讨厌这个说法:“为什么啊？” 叹号圣手却骂骂咧咧的:“他们的死跟你有关系吗?就算死了，也只是自然规律又不是你杀的，何罪之有?你看和你同期的那些人有一个管他们死活的吗?” “这……”九九八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 就算他尝试去拉几个人，那些人也并没有多看一眼那个村子。他的内心一直都对此忿忿不平，认为他们为了个人名号居然可以随意看轻他人性命，根本配不上水斗士的称号! 问号先师叹了一口气:“能力局限还能被允许，各种才能自然有各自的独特用处。但你救的是泉水村附近的村子，他们无时无刻不是在和我们村子在竞争有限的自然资源。你牺牲了泉水村的任务进度却去救他们，你如此行事究竟算是站在哪边的?看在你年少无知，没处理你个吃里扒外不错了，谁还能给你升名号啊!” 又是立场和站队的问题! 为了站队和立场，杀人会变得有功，救人会变成有错，这便是成年人的世界。 起名仪式也是成年仪式，既然要进入成年人的行列，那便应该有成年人的办事方法和行为准则。 成年人怎么办事:的一个看能力，一个看站队。能力上他引动湖水，总算是及时找到机会证明了一下自己。可站队上他不专属于某一个村子，表达出坚定的立场，村子就不敢给他名号让他上战场。 拿着泉水村的福利待遇去救竞争对手的村落，这种行为和内奸有什么区别?哪怕是出身于污水村的飞墨，既然立场坚定的站到了问号先师身边，不是也被泉水村一路顺风的提升到了b级吗？ 九九八一直想当的是整个水之国的水之帝王，因此整个水之国水斗士的死活都觉得和自己有关，不得不救。 可是他却低估了水之国不同村庄间的立场区别。没有站队，没有立场，他就完全没有通向水之帝王的路可以走!任何一个村落都会拿他当外人看待，相关的福利待遇也都和他无关! 既然九九八必然会毫无差别的会去帮人，那么泉水村为什么不干脆在村子需要他时才让他去办事呢？把他陪养起来他又不会对村子更特别，还可能突然跑去为其他村子服务。 第8章 实力下降 九九八闭眼平静了一下动荡不安的内心，他恨透了这种在村落间人为划分颜色和立场的事情，却不能说出来。 立场分明、阵营林立，无时无刻不在内耗着水之国的国力。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现状一直都在制约着水之国的发展。总有一天他要打破这种壁垒，让整个水之国变成铁板一块!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然鼓起了勇气，口吻上也淡定了很多，仿佛已经做好了某种觉悟:“那我现在治疗他俩没涉及立场问题吧。” “这个倒没有，他们都是我们泉水村极其优秀的战斗力，立场非常的坚定!具有非常丰富的斗争经验。不过你要想明白一点，你和八八九间的赌约已经失败了。飞墨的身份地位也是你高攀不起的……”问号先师顿了一下，仔细观察着九九八的神情变化，“也就是说，你救他们，只会是单纯的去消耗你的实力罢了，却不会得到任何回馈……” “我没有问那么多，只要告诉我没有触及红线就可以了。”在二位长老面前，他是无法做到去救所谓的不该救之人的。要救下两人性命，不得不先经过长老们的同意，他要先确定让他们死掉不是两位长老的意思。 既然已经得到了许可，九九八席地而坐，开始毫无保留地调运起身体里的那汪清水。 一股股潺潺的流水，蕴含着源自生命最初的力量，被他盘桓于身外，凝聚于指尖，源源不断地注入了昏迷不醒的两人体内。 万物皆生于水，清澈之水本来就是水斗士的能量之源。九九八的水中没有掺杂其他的任何杂质，便也变成了村中独一无二的充能之水，可以给任何力竭水斗士充能，只不过能源效率仅仅百分之一，而且需要付出点代价罢了。 飞墨和八八九两人间的战斗并没有互相制造出什么实质伤害。九九八仔细用水流检查两人的身体后确认，不过就是能量耗竭，陷入了深度昏迷罢了。在他的缓缓充能下，很快就呼吸均匀，心率平稳了下来。这个速度既不能缓，也不能急，拿捏的非常准确，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按照两位长老的计算，如果他从来未施救过一人，如今至少也和飞墨一样达到b级战力了。但见死不救，也就不是他了。 “已经没有危险了，接下来等他们两醒来便是了。” 见到两人恢复，九九八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丢下这一句话，便脑袋一晕倒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他说到底只不过是个c级实力的水斗士，同时一心二用地治疗这俩也是异常辛苦的。 “他们俩是恢复了，你现在却是干脆从c级滑落到d级实力了!”一旁的叹号圣手也终于忍不住吐槽他了几句，“别人都是越修炼越强。你可倒好，不仅没突破，还往下跌了一级实力，真是一个废物点心!” 九九八其实早就知道会是后果，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了太多次，却也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想救人的冲动。现在的他离水之帝王，甚至d级名号，都更加遥远了。 “本来我也奇怪为什么八八九那么精的一个人，居然会有恃无恐的选这里和飞墨决战……原来还有你这个傻小子存在啊!”看着呼呼大睡的九九八问号先师也是一拍自己的脑袋，他有些头疼这个九九八的存在了。 这个家伙不仅是没有立场，甚至连点私心，连凡事对自己有利与否的盘算都没有啊!这让他的行为变得异常的不好把控，是真正的一汪清水。这要是投放在战场上，忽然大发慈悲，搞什么人道主义，把敌方也一块治疗了可怎么办? “要不干脆杀了他?就说他是在这里为救两人力竭而死的，再让村里给他追封个荣誉d级?”叹号圣手作势就要动手，却被问号先师悄然挡住。 “你这是?哎!”今天这都是第几次问号先师挡住自己了，叹号圣手对此很是不爽。明明都是村里的同级长老，自己今天做什么却总被后者掣肘! 问号先师根本没管他的不爽，只是自顾自的提出了不同见解:“你呀你，就知道杀!村里要那么多死人有什么用，你还能都杀了?他不是喜欢治疗吗？我就让他去治!” 叹号圣手很是疑惑:“你疯了，他可是敌我不分的!哪怕现在受伤的是刚才欺负他的胭脂，他也会去救!” 一旁的胭脂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只有九九八这种傻子才能做出来这种蠢事! “那又如何?”问号先师却不以为然，“我们就干脆给他个d级名号，只让他能接触到我们的伤员不就得了!” “你是说?”叹号圣手若有所思。 问号先师点了点头:“现在是战争时期，天天有那么多伤员的抢救任务。医治伤员加自我修炼，他哪里有空出的了村?你觉得，他是那种能扔下手头伤员自己偷偷溜出村子来的人吗？” 叹号圣手望着累到睡着的九九八摇了摇头。 “那就是喽，只要保证他不给外人治疗，还是有存在价值的!你这老东西，办事就是不知道柔和一点!” 叹号圣手一听问号先师的这段话的确有理:“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这事我是索性不管了!他要是哪天找到机会治疗了外人，有你哭的时候!” 一旁的胭脂看到这一幕非常的震惊，这两一向针锋相对的人居然达成共识了!两位长老并实际上并非绝对的敌对关系，而是亦敌亦友。平时看起来好像是谁也不服谁，一个唱红脸另一个便唱白脸。但在触及泉水村利益的问题上总会保持高度的一致。 什么是内部争斗，什么是外部矛盾，他们在心里划分跟明镜一样清楚。若是在这个事情上傻乎乎的搞不明白，他们也当不了泉水村的长老了。 只是，如今二老的样子究竟是他们的本心，还是不得不带在脸上的面具呢？关于这一点凭借胭脂的水平就看不出来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敢问这世间之人，又有几个人敢于摘下自己的面具呢？ 第9章 大棒加甜豆 竹林清幽，深山谷底。时而有飞鸟萌兽，啼鸣回还。若世间有桃源之所，非此处不可轻比! 待九九八在山洞里再次苏醒之时，他偷偷撇见的是骑在自己身上，眨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天才少女飞墨! 一定是还没睡醒，这个打开方式不对! 九八八合上两只眼皮继续睡觉…… 却在下一秒就被飞墨腾空跳起，侧身下坠，一个肘击恶狠狠的怼在了小腹上…… “痛痛痛痛!”九九八这下子只得喊痛，不得不醒来了，“你怎么在这!” 飞墨却开始装神弄鬼:“额，我死的好惨，找你索命来了!” “大姐，我救你难道失败了?不能啊……你就是死了，那也不能算我头上吧!” “叫谁大姐呢，叫谁大姐呢!”飞墨听到这两个字也干脆不演了，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九九八一顿……有一些人不揍是不会老实的! 鼻青脸肿的九九八一脸委屈:“那叫你什么啊!” “叫主人!”飞墨相当的理直气壮! 九九八却一脸懵，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仅仅是救人累到睡着的功夫，就被活活拐卖了? 甚至还得叫这丫头主人? 飞墨却是咯咯一笑，一本正经的说:“你呀，现在被泉水村授予了d级名号，是我的专职治疗师!老师的原话是，你现在随我处置!哪怕被我玩死了都没人管你，就当正常折损……啊，对了，新的名字都给你起好了，水梦，天天做梦!” “我可以拒绝吗？”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扭曲的九九八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的确是一直想要d级名号，但不是这种啊!他的梦想是当水之帝王，现实的他却在当这个来自污水村女孩的随从甚至奴隶! 污水村，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一种在这里待久了的话，自己肯定会被这丫头玩坏的感觉啊? “不可以!”飞墨一口否决，“不过名字上倒可以跟你商量一下，水壶、水缸，哦，还有水桶，选一个吧!” “呃，还是水梦好听……”九九八，啊不，水梦现在笑的十分生硬。他现在就一个e级战力，b级战力的飞墨要是想收拾自己能有多难?大概跟拍飞个苍蝇差不多吧，还是那种早已扑腾不动的苍蝇…… “不错不错，有品味……”飞墨也是最中意这个名字的。 “明明是其他选择都太差了嘛，话说我为什么必须在这几个里面挑啊……” 这句话说完果不其然，又是一顿狂揍……当然了，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嘴谈呢?飞墨根本没打算让他理解什么，直接打服他就好了! 九九八这才知道，这个黑发的天才少女，一旦胡闹起来，压根就是一只来自地狱深处的小恶魔!哪里还有之前乖巧懂事的样子! “问号先师呢?”九九八知道现在也就他老人家能制住这个疯丫头了!只要他来了，就能让自己脱离苦海了。 “你问他干什么?你现在是我的奴隶，又不是他的徒弟!” “鬼才相信你啊！” 果不其然，又是一顿狂揍…… “大姐……咱能不能不揍了！” “嗯?”飞墨充满杀气的盯了他一下。 “主人……”好男不跟女斗，九九八只能咬着牙先这么叫着了。 “嗯。”飞墨表示很满意，然而依然是噼里啪啦的暴揍了他一顿。 “我都叫你主人了啊，怎么还打啊!”九九八捂着鼻青脸肿的脸，十分委屈的说道，“而且都说打人不打脸，你怎么专往脸上招呼啊!你打那胖子都没这么狠!” “哦，抱歉，打习惯了!”飞墨说着道歉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一种表情完全就是在告诉九九八她毫无诚意的意思嘛! “先师，长老，救命啊!”九九八完全是给这飞墨跪了，现在的他对她可以说是真正的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通! 问号先师却背着手，闲庭信步的晃悠进山洞里，但那个伟岸高大的身影在九九八眼中已经与救世主无异:“救苦救难的问号先师啊，您就大发慈悲，救我脱离苦海吧!” 老家伙往这边一瞧，却又闲庭信步的准备往外就走:“救什么救，你们俩不玩的挺好的嘛!” “这是玩吗？这是单方面的吊打啊!”九九八忽的冲过去变成了问号先师的大腿挂件，甩都甩不下来，“你不救我，我早晚被她打死啊！” 问号先师偷偷给飞墨笔画了个大拇指，两个老爷子都不能让这刚直的小子服个软，倒是她一个小姑娘办到了!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什么叫立场坚定，站队够稳，这个姿势就对了嘛!大棒加甜豆，往往便是折服一个人的最佳思路。 问号先师清了清嗓子开始教导起来了他:“我说水梦，你不能只看事物坏的方面啊!尽管你现在掉了一级，但是你的d级名号拿到了，救了你那个油头滑脑的兄弟，踏上了我的这条船，甚至还可以在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服侍我的美女徒弟!你到底亏在哪里了？换别人早偷着乐了!” 歪理，这绝对是歪理。听到问号先师叫自己水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老头子压根就是和那疯丫头是一伙的! 是救了八八九没错，可现在算是站到不同阵营断了联系。是踏上了问号先师这条船没错，但分明是趁自己昏迷被硬拐到这里的!飞墨是个小美女不错，长的好看天赋又好，可这三天两头对自己就一顿毒打，谁也受不了啊!至于说世外桃源，他一个要当水之帝王的水斗士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浪费青春?他今年都已经十六岁了，希望获得这个d级名号是为了去闯村外更加广阔的世界，玩个什么归园田居啊！ 问号先师看他完全不认账的样子叹了口气:“年轻人啊，就知道大谈什么理想抱负，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事物的发展是有它客观规律的，你究竟怎么个初衷和目的根本就没有意义，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那便是怎样的!若不是我为你积极周旋，你现在已经死了!” 第10章 大熊猫式苦修 “哦，那么按照您的客观规律，接下来该发生点什么呢?”九九八并不了解他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赶快搞清楚问号先师把自己抓来的用意…… 问号先师也知道九九八这是在试探自己，却不躲不闪索性全告诉了他:“你将留在这个无名山谷中十年!” 十年这个概念久久徘徊在九九八的脑海之中，如同雷霆一样轰然炸响! “什么，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在这个山谷中蜗居十年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九九八一听就炸了，扭头就想走。 “站住!”问号先师却没有放他离开的样子，“你以为你现在什么等级实力啊？” “e级……”九九八咬着牙说道，他知道这个是绝对瞒不过问号先师的。 “才e级你就想闯天下，出了这个山谷你能打赢谁?送人头也没你这么着急的吧!”问号先师仅仅几句话就戳中了九九八的软肋，实际上就算没出山谷，单论问号先师和飞墨两个自己也都不够一合之敌的资格。 刚才飞墨打自己看起来很卖力的样子，实际上却根本就没有动用一成实力，纯属胡闹性质的攻击罢了。真认真打起来，这九九八可就不是鼻青脸肿而已了! “那长老您的意思是，让我先在这跟你修炼十年?”九九八也自知实力差距，左右掂量了一下，或许真的是他太心急了。 问号先师赶紧摇了摇头:“哎哎哎，打住一下!我可没说要教你，我是让你当飞墨的专职治疗师。至于她教不教你，怎么对你，那就随她心情了!” 九九八原本以为问号先师是想收他为徒的，非常在意自己的发展。可是到头来却仅仅是丢给了飞墨不管了。 “啊?这么不负责的吗？” 问号先师却不明白了:“负责任，我对你有过什么该负的责任吗？飞墨才是我徒弟，她现在需要一个专职治疗师嘛，我就给她找了一个来了!” 九九八:“……” 问号先师:“……” 相看两无语，九九八这才知道原来问号先师抓自己只是在给自己的爱徒飞墨谋划罢了。至于自己的死活，或者成长，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 “怎么样，傻眼了吧，我刚才没骗你吧!你现在得叫我主人!来来来，快叫一声!”一旁的飞墨凑过来对着九九八嘚瑟了一阵子。九九八真想把她一脚踹飞，却知道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她，只能一屁股坐地上了喊了一句:“主人……” “哎，”见到这个样子的九九八，问号先师觉得自己多少还是应该说几句话的，“想知道飞墨曾经受到的训练吗？” 一听到这里九九八眼睛都亮了，翻身站了起来:“只要能变强，您老怎么说，我怎么做!” “当真?” “当真!” “好!其一，你只能住在这个山洞，不能架床!其二，每天就只能吃一斤竹叶，不能吃这些小动物!” 问号先师一条一条给九九八列举出来，可开头的这两条就把九九八听懵了! “长老……我这脸是飞墨刚才打的，不是熊猫!” 问号先师瞅了一眼鼻青脸肿的九九八，点了点头，还真像只大熊猫，就是瘦了点罢了:“怎么，这就听不下去了?” “您说!”九九八顿感不妙，难道之后还能比前两条更丧心病狂的吗？ “最后一条，每天写一篇两千字的赋，赞美竹叶的美味，而且不许写重!” 我去……还真有! “飞墨，你就是这样被训练出来的吗？”九九八知道飞墨习惯早睡晚起却成长速度逆天，但没想到她一直过的是大熊猫一样的日子!如果是在这种一地石子的地方悠闲的睡那么长时间，那是正常人能忍受的事情吗? “如果你再时不时去卖个萌我会更满意的!”飞墨走过去摸着九八八的头就像真摸一个宠物一样。 九八八啪的打开了飞墨的小手，黑着个脸:“你们欺人太甚了!”猛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外冲! “小子，你知道你现在缺少的是什么吗？”问号先师却仅仅用一句话便喝住了九九八，那四下弥漫威压似乎不可抗拒，压的九九八直不起身子来!一旁的飞墨却仅仅是揉揉手跟没事人一样。 “是绝对的自控能力!”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在冲击着九九八的心灵。 “绝对的……自控能力。”终于听到些可以令人变强的东西了，九九八此时听到问号先师的训斥都变得如此美妙。 “洞穴不舒服你就睡不了，竹叶不好吃你就咽不下去，连张口胡编出几千字赞美竹叶味道的话你都做不到……告诉我，如此娇生惯养的你，怎么可能变强?” “这……” “你只见到了强者高高在上的一面，却从没有见过他们持戒苦修的样子!这个世界其实很公平，只有先掌控了自己，才能掌控世界的发展!当那天你觉得自己过的舒坦了，也就是你要倒霉的前兆!” 九八八被问号先师的这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他忍不了屈辱，忍受不了肮脏，忍不了被当做宠物对待，更忍不了过非人类的日子。什么都想任性妄为的他真的把日子过好了吗？ 并没有! “现在就是让你忍住走出去的欲望十年，过最卧薪尝胆的日子!十年之后，锋芒尽敛，你才会成为真正的强者!你懂了吗？” “懂了。”九九八若有所思，原来这醒来之后的一切非常待遇都只不过是问号先师和飞墨故意磨炼自己罢了，并非有意敌视自己。而自己的应对，那是一个稀里哗啦的惨不忍睹啊，就差壮士一怒血溅三尺了! 正当九九八陷入思索的时候，问号先师从怀了掏出来了两个大包子跟飞墨一人一个趁热乎吃了。 九九八忽然闻到了包子味，却撇见了毫无吃相的师徒两人:“喂!你们俩的绝对自控呢，你们俩的持戒苦修呢？到头来就让我一个人忍着啊!” 第11章 都是套路 “那又咋样?这里就俩包子，我跟我徒弟分了，与你何干?你不过是一个打工仔，刚一来就打算跟董事会抢分红?”问号先师却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不以为意。 九九八瞬间哑口无言，这一轮又问号先师获胜。 问号先师仅仅用两句话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九九八的错误之上，再也没有谁关心他们不持戒修身不修…… 问号先师说的对啊，九九八现在既不是他们的客人，又不是问号先师的学生，只不过是个跟班的，凭什么要这个包子? 飞墨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也不说话。三人俩包子，那就是没九九八的分!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你们阵营的，有义务为这个阵营效死力。但又因为我不是你徒弟，你根本不用给我提供任何的待遇?”九九八好像算明白过来账了，而且这个账似乎对自己非常的不公平! “对啊!”问号先师点了点头，“你这小子总算是明白了，也不是太笨嘛!不过呢，你还是少算了两样……” 九九八一愣:“什么?” “你还住了我的山洞，吃了我的竹叶呢!我可是很仁义的，这些都计你免费，至少也算是包吃包住了吧!” 九九八的嘴角有点抽搐，这也算得上仁义?他活这么大岁数到底还要不要脸啊? 问号先师却是很诧异的样子:“怎么，不满意啊?不满意我大可以另外收费啊!也是，作为成年人你也不好意思让别人说你白吃白住嘛。成!那就让我来想想。你到了d级之后，公养资源将停止对你开放，但村中每个月都会按时发薪水。具体数额会按你上月完成的任务计费。虽然不多，仨瓜俩枣的扣个一半也就够这里的吃住了，反正都是先经我手……” “停!” 听到这里的九九八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回肚子里了，只得硬生生的道了一句多谢!被人揪住了经济命脉，哪里还容得他不高兴? 九九八暗自发誓:“万恶的资本家，就知道剥削压榨底层咱劳苦大众啊!待我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后，看我不欺负回来!” 问号先师却完全不在意他的不满，就跟没人在意蚂蚁的不满一样:“水梦，你要记住一点。弱肉强食，那是自然法则!世间所有的东西不是靠理说过来的，而是靠手段夺来的!强者必使其有余，弱者终夺其所有。你要是想继续在底层混日子受气，可以，我根本就不会去逼你往上爬，只会被社会自然淘汰!” 问号先师说罢甩手便走了，只留着一拳锤在地上的九九八。 一旁的飞墨在确认问号先师真的离去了后，探过头来看看一脸憋屈的九九八:“体会到了吧，这就是狼式教育，绝对不给你任何好脸色看!” 九九八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她。 飞墨却依然态度温和，根本看不出来是刚才随手便打九九八的魔女:“我跟你讲，生气没用，一点用都没有。我之前也生气，但那叫庸夫的无能狂怒，以头抢地耳!智者更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生闷气上……” 九九八别过头不看她，觉得此时的她有点假惺惺的。刚才打自己的是她，逼自己叫她主人的是她，硬改自己名字的还是她。现在却反过来对自己示好……哼，真亏自己之前还去救她。 飞墨却毫不在意，袅袅地绕到他身后，从身后突然就抱住了九九八。年轻少女的体温和清香隔着衣服传到了九九八身上，一时间让九九八的脑子一片空白。趁在此时飞墨侧头在九九八的耳朵边轻声低语，那柔和的喘息声惹的九九八阵阵发麻。 “你要搞清楚一点，我们俩才是一伙的，年轻人要跟长者们争利益那就得抱团!只是在老师面前，他希望我们间有矛盾……” 一语惊醒梦中人，飞墨刚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给问号先师演戏?至于问号先师拿两个包子故意不给自己，也是在人为制造他与飞墨间的矛盾，让他们更好控制，为自己所用。只是问号先师大概不知道的是，飞墨学有所成，已经开始想办法对抗自己他这位老师了。 为此，飞墨甚至不惜色诱九九八。身体这种东西，哪里比得上实在利益?这种事她在污水村见过很多了，但却是她第一次真的去尝试这种事情。 忽然意识到什么的九九八却慌乱把她甩开了:“我可以跟你抱团，但身体上的抱团还是免了吧。” 他更希望抱自己的漂亮女孩子是因为喜欢自己，而不是为了建立什么利益同盟。在他的脑海里，这永远都不是可以拿来交易的东西! 飞墨叹了口气:“处男真麻烦……你长的帅吗？你有钱吗？你实力等级高吗？明明就一屌丝，居然还幻想着等有人喜欢你……真当自己镶钻了吗？” 九九八瞬间石化，这几句话句句是暴击啊! 然而更让他石化的是飞墨从旁边的树上取下了摄像头:“看样子这个用不到了!” “你丫的居然还带录像的啊!” “留下来纪念啊!”飞墨却非常的淡定。 “信你有鬼，”九九八瞬间炸庙，“明明就是留下来威胁我的!” 飞墨却有条不紊的说道:“和未满十四岁幼女发生关系，无论女方是否自愿，都按强奸罪处理。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背这么熟吗，你到底是做了多少功课？” “我有了你的把柄，你有了我的第一次，联盟才更稳固嘛。” “你没满十四岁?” “我今年十四，还没到生日。” “哎，辛亏什么都没干!”九九八长叹一口气，差点就着了这丫头的道。 飞墨查看了一下录像:“没关系的，反正都已经抱住了，没人会相信你会坐怀不乱……而且从这个角度看正好亲上的样子。” “我……” “你可以杀我灭口，不过你打不过我。” “我……” “怎么了，后悔了，觉得没动我亏了?” “我……” “嗯?” “谷里套路多，我想回村里啊!” 第12章 误饮洗脚水 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九九八过起来了谷中惨绝人寰的艰苦生活。他现在正在睡在潮湿阴冷，甚至布满石子的山洞里，时不时还有各种虫子跳到嘴边蠕动，十分嘚瑟! “哎!那个拒绝女上司潜规则的贞洁烈男，快起来吃竹叶了!”飞墨悦耳的声音从九九八的耳边响起，“作为个随从，居然敢比我睡的还多，难道你昨晚吃虫子就吃饱了吗？” 九九八铁青个脸，这一天天的他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虫啃鼠咬，身子都折腾的有点发麻起不来了。 “看来你需要我的帮助啊!”飞墨轻轻活动了一下腕关节，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你要干什么?”九九八瞬间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干什么，你猜!”飞墨忽的跟长蛇一样探出手来，轻轻一拉九九八，便将他如同铁饼一样甩出了山洞! 九九八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头先着地摔了个狗啃泥:“我去，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啊!” “温柔一点可以啊，只是怕你受不了啊!” 飞墨走过来抛了一个眉眼弄得九九八一阵哆嗦。九九八不禁心中嘀咕，这个家伙不会到现在还惦记着睡自己吧。 不过经飞墨这一折腾，九九八身体的麻痹感立刻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翻身一跳猛的站了起来，仔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跑开了这里。 略一思忖，他打算吃饭前先走到不远处的潺潺小溪洗了一把脸。那湍流不息的溪水如同生命的韵律，一直在演奏时间的赞歌。九九八感受着它，仔细聆听着自己的脉搏，那咚咚咚的节奏与溪水交相辉映。 他们是水斗士，生于水，死于水，要是想修炼那更是绝对离不开水的。此处的溪水质地清澈，乃是极为合适的修炼之地。九九八大口饮下了，感受它的酣畅冲入腹中。 “如果说是为了修炼，这里那是相当不错的!”九九八寻声望去，乃是飞墨正坐在上游光着小脚丫子哗啦啦的在玩弄溪水。 九九八哇的一下吐出来了:“我在这喝水呢，你怎么就在上游洗脚啊!” “那又怎么了，我是主你是从，我是女你是男，我自然是应该先用上游的。”飞墨说着又用脚继续轻搅着溪水，弄出一阵阵波纹。 “可你这么做也太恶心了吧?” “恶心?我又没有往里倒墨汁!况且就算我不用，你知不知道源头有没有人在撒尿呢?谷里就这么一条溪水，你就将就一点吧。” “额……居然说的如此有理!”九九八也知道自己说不过飞墨，回去抱着竹筐大嚼昨天收集到的竹叶。 这个东西仅仅几天便成功把九九八吃的脸都绿了。但看飞墨气色红润，皮肤吹弹可破，并不像是天天只吃这个东西的人呀。肯定是又背着自己开小灶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肯定不是天天只吃这种乏味的东西! “那个飞墨……”吃着竹叶的九九八神情严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怎么，觉得我的洗脚水好喝准备告白吗？”飞墨当然忘不了调戏一下九九八。 “去去去，我是谈正事。” “哇，原来你还有其他正事啊！哄我开心就是你的正事喽!” “我是说，你教我怎么修炼吧，飞墨。”虽然九九八一直都希望问号先师能教自己，但现在看来让飞墨教似乎更现实一点。飞墨作为一个b级实力的水斗士，教他一个e级的还有资格的。 “可这对我有啥好处？”飞墨继续发挥无利不起早的特性，没好处的事她才不做。穿上鞋袜走了过来。 九九八却早已想好了措辞:“我既然是你的专职治疗师，那我的死活就是你的死活!若是实力不济，先不说会被敌方优先集火，就算勉强苟存下来，也会对你疗效不足吧。” ”嗯，有理!”飞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所以……” “所以……”谁说九九八傻，九九八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竟然这么容易就劝动飞墨了。 “所以我打算换一个治疗师!”飞墨完全没按九九八的逻辑走下去。她只是坏笑着，露出来了小虎牙:“换个长的又帅，实力又高，一推就倒的……” 九九八一听不禁吐槽:“这一推就倒的算什么鬼，为什么找治疗师还有这个迷之要求啊?” “要你管？因为你不听话啊!”飞墨佯装生气，她就喜欢看九九八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而且小小年纪就有了难言之隐，能医不自医，啧啧啧，可怜啊!” “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这个东西九九八就听不懂了，他琢磨了半天才发现原来飞墨是说他…… “我没有!” “没有还能坐怀不乱?”飞墨一屁股就要坐九九八腿上，再一次又被九九八慌忙闪开了。 九九八脸憋的通红，好似一个红扑扑的大苹果:“你就说到底教不教嘛！” 飞墨不一定是喜欢他，但却一定是觉得撩他挺好玩的:“看心情喽!” 这简直就是个究极难题了，九九八忽然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个傻子，根本就不懂怎么哄人嘛:“那你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飞墨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接就开始了自己的讲课:“咱们水斗士，除了你这种特殊情况的。实力往往是和名号一致的，从低到高分别是e、d、c、b、a、s级……当然传说中还有ss级甚至sss级的。” 九九八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这些都是常识啊，我是想求教你特别的训练方式?” “你在认真听不？”飞墨非常不喜欢自己被人打断。 九九八是真怕她突然就不说了，只得摆正自己的态度:“好，请继续!” 飞墨清了清嗓子:“但这种实力分级只定性了却没有定量，可操作度不高。” 九九八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就像我从d级掉落到e级，只知道自己实力下降，却不知道具体损失有多大。” 飞墨非常得意:“因此我设计了一套量化的计算方法，方便操作。偷偷告诉你的，连老师都不知道哦!” 第13章 量化升级 什么!连问号先师都不知道的东西?一听就是相当的不明觉厉啊！ 听到这里九九八只是露出了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竖起耳朵，迫不及待的想听着飞墨说下去。 飞墨却偏偏停到这里不说了，只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干巴巴得望着九九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哎，怎么不说了？” “你说呢，傻瓜。你是不是属黄瓜的，欠拍啊！” “啊，我又怎么了?” “还怎么了?就这么不会来事，仅仅摆出来一个惊讶表情就想听啊?”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 “笨死你得了，那么大一个人了却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夸我几句啊?这么讲下去我很亏啊!” “哦……” “哦你个大头啊！” 九九八翻了下自己脑海里的字典，果然自己还真不会什么捧人的词语…… 于是又是整整三天三夜飞墨没有告诉九九八下文是什么。 “我去，夸我几句有那么难吗？你居然能憋整整三天!”飞墨也是服了这个九九八了，自己明明是有那么多优点可以夸的小仙女。比起让他睁眼说瞎话，去夸那些竹叶的美味简直是轻松加愉快! 但这对于九九八不一样啊。竹叶再怎么样那是死物，是听不懂人类的赞扬的，而夸飞墨却是要有一张厚脸皮的! 九九八咬紧牙关，挣扎着逼迫着自己说出了几句夸赞飞墨:“那个……那个，美女……你太有才了!” 在这一瞬间的飞墨简直想打死这个家伙，活活打死!就这一句话居然憋了他三天三夜，而且最后居然还需要咬牙切齿的挤出来! 不生气，不生气，看在这几天自己一直在欺负这个傻小子的份上，飞墨告诉自己不要生这家伙的气:“勉强算你通过了吧!” 九九八松了一口气，继续搬个小凳极其认真的开始听课…… 飞墨清了清嗓子:“水斗士必须不断吸取第一次身体吸纳的液态物质才能变强。举例来说你的朋友八八九自从把食用油放进体内开始，去水边已经没有用了，他只能通过泡油缸子变强了。” “是的，我已经很久没见他去水边了，我每次遇到他几乎都在吃鸡腿。活生生把自己吃成了个油腻腻的大胖子!”九九八对此还是了解一点的，直接喝食用油太难以下咽了，油滑的九九八便改成了迂回策略，通过鸡腿来吸取里面的食用油。 相对于八八九那是自己的选择，飞墨在这件事上从来没有过自己的选择。她被污水村的人强行注入了墨水，连个说不字的机会都没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等等，”九九八好像才明白过来了一件事，“那你跑我上游去洗脚是……” “哈，只不过是让你喝一辈子我洗脚水才能变强嘛，大惊小怪!“飞墨笑的前仰后合。 九九八顿时无语。为了拴住自己，飞墨还真是不择手段，连这么恶心的事都能办出来! “可是你都吐出来了浪费掉了，我就只能下次试试喽。”飞墨说起来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要不，下次换洗澡水，量还能再多一些?” “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飞墨就喜欢逗九九八。“不过花话说回来，这第一次似乎必须体内注射，只是日常吃喝并不能达到目的。否则你现在天天都吃竹叶怎么还没变成必须用植物汁液修炼?” 九九八瞬间抗议:“快说正事吧，你的话题都歪火星去了!” “好好好!”飞墨就此打住，“那我问问你一个水斗士需要多少这种物质才能升级呢？” 九九八挠挠脑袋想不出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你们获得相关物质太容易了，所以难以测量，而我只能一滴滴的吸收墨汁，反而便仔细计算这个量。” 飞墨是经过了多少艰难才走到今天这个b级，如今想起来往事是那么的沧桑。 尽管沧桑这个词挂在十四岁女孩身上有点诡异，但飞墨已经在这个问题是研究过太多了:“我的第一格能量只需要一滴墨汁，第二个格则需要两滴，第三个格便是需要三滴。如此积累到第十个格才算是升到了一级，而再如此积累到十级之后才能从e级进入d级。从d级进入c级是需要达到一百级，c级进入b级需要一万级……” 九九八却很疑惑:“只是如此算似乎并是。不多的样子，说来说去只不过是几滴的样子。” 飞墨点了点头”不错，这样算来的确是不多。” 九九八深深疑惑:“可是为什么实际上往上升级那么困难，甚至连两位长老也一把年纪才勉强挤进a级。” 飞墨非常肯定的说:“那是因为外界的物质我们并不能百分百吸收，不同的方式吸收效率不同。比如接触的吸收效率远弱于食用，食用的吸收效率又远低于注射。此外实力级别越高，这个吸收效率却反而会因为体内渐成饱和状态而不断下降。有太多的人爱惜身体，只是将身体泡在那种液体里罢了，因此修炼速度甚至赶不上八九九的直接食用。而我是被污水村强行注射的，一辈子只能以墨水为修炼物质。墨水何其难找，我只能次次依靠注射，最大化的去利用，因此修炼效率又超过了八八九。” “原来是这样啊。”九九八这下明白了，甚至有点可怜飞墨了。天才少女飞墨的背后，原来是要天天往体内注射墨汁的啊，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量会越来越大。 作为一个天才活着看起来很爽，实际上却跟上刑一般死去活来。 “飞墨，这种修炼方式很痛苦，也很伤身体吧。你都已经b级了，已经超越同龄人相当多了，用不着继续受这种罪了。” 飞墨却笑了，笑九九八居然因为心疼自己说出这种傻话:”我又如何不想，但这偏偏是个强者为尊，变强才是硬道理的时代!所有人都不得不自残式的往上爬，不得不遮掩住自己的伤口。“ 九九八对此非常严肃:“可我是你的专职治疗师，你所有的伤都与我有关!” “啊，的确如此呢。”飞墨表示赞同，“你若是能研究出高速发展却不伤身体的办法，我自当遵从!” 飞墨以为九九八只是说说罢了，却没想到这是更伟大理论出现的前奏曲，更是不经意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第14章 化物术 九九八的善良并不只是停留于嘴上说说罢了，而是打算切切实实地付诸行动。 与飞墨之前的想象不同，九九八在得知她的极端修炼方法后并没有醉心于修炼。反而是开始起早贪黑的尝试各种研究，希望能找到一种更好的，可以让水斗士迅速提升实力，却又不伤害自己身体的先进方法! 一种这个世界中闻所未闻的修炼方法! 飞墨经常在一边看着，多次试图去阻止九九八的疯狂:“这是不可能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世间任何立竿见影，产生极大效果的方法都意味着巨大副作用。这是大自然给予的平衡!你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多下功夫了，好不好!” 九九八却丝毫不在意这些武断的言语。只是忽然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一边在溪水中认真清洗干净双手，一边细致地起组织自己的语言:“那只是你的大脑告诉你我做不到，而不是大自然告诉你的!飞墨，你记住，人的大脑就算再聪明，它终究也仅仅是一个精明一点的机器罢了。是机器便总会有思考不到的地方，让人稍微一不坚定就会放弃本来可以做成而没有去做的事情。更何况，这项研究关乎着你的性命，我根本退无可退!”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些东西我早就不在意了。”飞墨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长期填鸭式的注射墨水早已导致她的体内布满了暗伤。如果这些暗伤得不到解决，她恐怕已经活不过三十岁了，“三十岁以后的女人是会老的，而我却永远都没有这种担忧罢了。在有限的生命里，能站在等级社会中的高处，舒舒坦坦过完女人最美好的岁月，不就可以了吗?我已经得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九九八却笑了:“话不能这么说，你是我认准要救的人，我当然便要竭尽全力的去救!这归根结底也是我的本职工作嘛。落在我手中的你要是连个三十岁都活不到，那我这个治疗师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说到底九九八还是希望做成一件大家都认为他做不到，最后却做成了的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当这种念头与他的善意达成一致时，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可是你有思路了吗？”飞墨看到那些瓶瓶罐罐里不过就是九九八从竹叶中挤榨出来的汁液罢了，粘稠而又翠绿，气味刺鼻难闻，“你别告诉我是打算让我喝下这东西，要是那样我宁可少活几年!” “你可以尝尝啊!”九九八并没有阻拦，眼看着飞墨犹犹豫豫的捡起罐子，最终一扬脖子还是喝了下去。 那个浓缩的味道，简直恶心到不能再恶心了，如果平时吃竹叶的恶心度是五，这种浓缩竹叶汁的恶心度起码有十!飞墨几次想吐出来，可想到九九八起早贪黑的执着劲，却又硬逼着自己咽了下去! 九九八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现在他至少知道飞墨还是想活下去的，只不过是有点口是心非。 “怎么样，好喝不？” “什么鬼东西，好像一点效果都没有嘛!”飞墨运气检查了下自己体内的暗伤，一道道的恶龙盘桓依然狰狞如故。 九九八却一副很奇怪的样子:“当然是浓缩竹叶汁啊，你又不是不认识!” “好啊，你敢耍我!”飞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治暗伤的。 九九八却辩解说“你都让我喝洗脚水，还不许我让你喝浓缩竹叶汁吗？” “大哥，你是我的治疗师啊，我当然谨遵医嘱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飞墨恼羞成怒的想要把剩下的几罐竹叶汁全毁掉! “别别别!”九九八赶紧拦住要暴走的飞墨，“这些东西还有用呢！” “你丫的还想着让我喝几罐子啊?”飞墨甩开了九九八立刻就要毁掉这些罐浓缩竹叶汁。九九八却干脆冲过来扑在那些罐子上，直接用身体挡住飞墨的攻击! 飞墨还是在气头上，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对九九八下手了:“你这是干什么!快让我毁了它们，要不连你一起揍!” “这些东西我真的还有用!”九九八依然不动，“我是想试着用溪水合成竹叶汁，这些都是参照物。” “什么鬼?”飞墨的脑子中瞬间哗啦啦地塞满了问号，“有用溪水合成竹叶汁这种操作吗？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九九八见到飞墨已经恢复理智站起身来:“我的新研究方向便是万物互化。你之所以不得不用体内注射的方法使用墨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墨水并不好找。体外的墨水远低于体内的墨水，吸收速率因此不高。但如果我能将整整一湖的水变成一池的墨汁，你就可以用体外吸收的方式达到相同效果了，而这种方法对你的伤害小的多。” 飞墨却摇了摇头:“可是问题的关键是你怎么变，一种是石头里产生的，另一种却是竹子里产生的。还有这极其干净清澈的溪水……这三种液体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不，还是有着一种关联着它们的东西。” “什么？” “你可记得在这个世界中万物皆生于水?” “水化乾坤，水化万物，水化你我……这是水斗士众所周知的传说。” “那这里的水，又是指什么呢?” “这……”飞墨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个传说而已，你去纠结它干什么?” 九九八自信地笑了:“因为我要再造神话，用所谓的水去打造万物。” “你能做到吗？”飞墨觉得这个想法太过于疯狂，化物之法，那是一个侵犯神之领域的东西啊!而眼前的九九八不过只是个e级屌丝啊。 “我会为你去试!” 九九八说罢盘膝而坐在溪水之边，以体内之水引动着湍流不息的清澈溪水，缓缓的环绕在自己的四周形成一个迷人的蓝色光环。微风和和煦的阳光之下，九九八的整个身形都变得如梦似幻。 这才是水梦少年该有的样子，不是自己去天天做梦，而是用自己的梦带给别人希望和期待。 第15章 唤水者 飞墨从未见过如此的九九八，此时他那种与溪水间的独有的亲和力，不知不觉中便有一种奇异的魅力显露出来。那种魅力既不是英俊，也不是强大，而是无暇，超然脱俗!如同沧海的一颗泪滴一般，洗涤着每个注视者的灵魂深处。 奔腾不绝的溪水，环绕在九九八身边好似获得了鲜活的生命。争相追逐，漂逸轻灵。微风吹拂之下，每一滴都显得格外透彻心脾……。 这是水，却不仅仅是水。它们本是自苍谷山涧中迸发而出的一股古老清泉。在被层层山峦打磨之后，滔滔不绝得延绵成溪…… 如今的它们似乎要被九九八赋予新的形态，成为一罐翠绿竹叶中扎出的汁液! 九九八耐心的按照罐中样本的样子摆弄起它们，试图通过反复挤压这些并不怎么听话的活泼溪水，逼近竹叶汁水的样子。 可是看起来很听话的它们却总是先聚拢出一丝绿意，又很快飘散成阵阵甘霖。 失败了! 那一滴滴溪水似乎在为这种变化抗拒着，第一次的尝试就这样极其随意的失败了。 没有多少实验会一次性就成功，那些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可是当第二次尝试，第三尝试，直至千次、万次，一直耗到了黄昏也没有成功一次时，九九八忽然停了下来。 蛮干已经没有意义，这个时候需要停下来好好思考。 “难道这个思路不对吗？”飞墨见九九八再次睁开蓝色的眼睛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九九八却摇摇头:“这个思路没错，否则不会出现那一丝绿意。可是每当我松开手后，它们又会迅速被反弹回原来的样子……” “或许你这是在跟大自然掰手腕。它们就算原来都是一样的水，运行至当下的形态那便是自然运转的结果。”飞墨思考了一下，试图用自己的理解去解释这种现象，“而你现在却要独辟蹊径，让它们按非自然方向流转。你这就跟把东西奋力拿到高处，一旦松手便会自然落下一样。” “不错，所以这化物之法的其中一个条件便是需要消耗足够强大的能量。”九九八也想到一块去了，他认为并不是这件事做不到，而是仅仅有e级实力的他暂时做不到罢了，有些事情多少还是需要门槛的，达不到门槛的话，再努力也没有任何意义，“飞墨，要不你自己也试试看?” 九九八心想，如果问题仅仅是因为能量不足，飞墨作为一个b级实力的水斗士，效果应该有所不同吧。 飞墨听到后迎着朝阳溪水翩翩起舞了起来，一举手，一投足，墨汁纵横间行云流水，如诗如画。可尽管这一只舞弄得溪水震荡，却无法将它们引至周身，更何谈化作他物。 这种程度说实话还不如九九八呢! 飞墨叹息了一声停了下来，轻轻梳理好自己飘飘然的秀发。事情果然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九九八一直都没有将其他物质注入自己的澄澈之水中，便也成为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唤水者。这个世间若是说谁有最可能某天做到化物之法，那必然是九九八无疑。别人那种已经是质的差异，而他仅仅有些量的局限罢了。 飞墨尴尬地笑着说:“看来你这个独辟蹊径的法子就算有天成功了，便也只能你自己用了。我们虽为水斗士，却都已经被澄澈之水抛弃了。” 九九八却摇了摇头:“一个木桶如果立在平地之上，则最短的木板决定了它的蓄水能力。但若放置斜坡之上，它最长的木板却又变成了蓄水上线的决定者。不同条件下的比拼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你们既然已经在其他方面胜于我许多，这点小小的用处便是让我又何妨?” 小小的用处，飞墨可不这样觉得! 如果这世间有人可以任意化物，那他岂不是无论砍柴烧水，还是走路睡觉，都是不断的在修行?在这个世界的他永远都不会缺少提高他实力的东西，只要能苟活于未来，当真不可限量! 既然已经确定了只有自己才能做到这件事，那九九八接下来该做什么也就一目了然了。 九九八重新坐到引动溪水，开始用浸泡的方式充实自己的实力。 “你就不打算用注射法吗？”飞墨记得自己之前告诉过九九八这种方式效果显著，“而且只是给水斗士注射清澈之水的话，副作用也是在可允许的范围之内的!” 然而九九八却拒绝了:“还没有必要那么做。我现在等级很低，并不会耗费太多这里的溪水。况且，我为了完成化物之法，也需要多体会体会水性，注射之法嘛，快是快了，却缺乏了与水间的交流。” “你到底从d级掉回e级几次了？”飞墨忽然非常好奇这个问题，能练出来与水如此程度的亲和，那也是要经过长期训练的。 九九八苦笑道:“大概二十次了吧，每次救人都会这样，而且我可是到达过c级的!” 无语，真的是无语! 别人都是越修炼越强，九九八倒好，来来回回在e级到d级间徘徊这么多次了……这是该说他傻还是说他精?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九九八因为多次救人，倒也意外巩固起了极其恐怖的基础。这是大自然额外给他的回馈，让他几乎比谁都深谙水性。让他可以随意牵动调遣清澈之水。 飞墨暗想:水之君王，或许他真的有天能达到那种高度吧。不过他尽管被水所承认，却不容于社会。九九八的行事过于良善了，对他人并没有什么威胁。然而人与人间的矛盾却是物种固有属性，是根本不可能消失的。 如果自己能成为九九八身边的阴影，替他做那些不得不做之事，那九九八也就可以用化物之法一辈子自己修炼了。 从这一刻起，两人的关系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之前两人的联盟关系仅仅是因为他们都很年轻，不得不联合起来从老一辈人手中夺取利益。但是现在的九九八却在可预期的未来有了化物术这种东西。再给飞墨找个其他的治疗师体换九九八，飞墨已经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