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外人》 第一章 入职 公交车在巨大的轰隆声中启动，邓清打开微信，与宁维雨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天前。 她翻了一下前一天的聊天记录，看到宁维雨寥寥无几的回复与自己大段大段抱怨的信息，眼眶一阵酸涩，连忙收起手机。 公交车摇晃着巨大的车身通过转角，汇入直行的车流中，在坑坑洼洼的路面颠簸地行驶。 邓清对温阳不太了解，反倒是东申的实际掌权人，也就是创立者温林，她知道的更多一些。 关于温林或者像温林这样的有钱人信息，有时不是邓清刻意去了解，网络上总会有热度很高的讨论。 不过她了解的那些信息也不过是有钱人希望他们了解的，在现今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企业掌权人的形象与言行对公司的影响很大。 邓清心里讶异一声，但脸上依旧平静地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显得呆气。 出电梯门后，邓清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后背也绷地直直的。办公室外设有门禁，邓清能看见玻璃门后面对电脑低头工作的杨萌，她是温阳其中一个助理，也是邓清面试过程中的最后一个面试官。 杨萌没有从电脑前移开视线的意思，邓清正准备敲门，瞥一眼右侧的指纹机，上面有按铃标识，她按下按键，杨萌抬起头露出标志性的微笑，玻璃门慢慢打开。 邓清沉着而快速地走向前台，杨萌起身喊她的名字，声音甜美而标准，邓清很喜欢她说 “清”字时后鼻音的清晰，相较于邓清口音的不标准，杨萌更像一个播音女主持。 《圈外人》第一章 入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培训 “啊?”邓清没想到她会问这句，过了两秒反应过来说：“没有，我..和别人不太熟的话就比较少说话，熟了就还好。”邓清想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像便秘一样难看，五官挤作一团的假笑，难看的让杨萌的表情都变的奇怪。 邓清心中对职场的美好幻想破了一半，没破的另一半是被照片中温阳帅气的面容黏住了，至少她这个全凭偶像剧幻想职场的无知大学生，如偶像剧那般，自己的老板真是个年轻帅气的总裁。 “嗯。”邓清又弱弱地回应一声。 “我现在给你看一下公司的重要成员，你接下来也会经常见到他们，对这些人你一定要特别注意话语与行为，嗯....”杨萌思考该如何解释，最后郑重而肯定地说：“反正一点，千万不要得罪别人。有什么不懂的，你就不要直接回答，可以表示自己是新来的，有些事情也不太了解，特别是对温总的一些事情。” “我说的是实话嘛，各位姐姐，你们也知道周总的秘书眼睛长到天上，我年轻这么轻，过去肯定又要被她数落。”陆远中底气不足地说。 “你也别担心，温总性格很好的，虽然他不爱笑。”杨萌停顿片刻说：“我觉得他不爱笑的原因是因为他笑起来会有两个小酒窝，就和他不笑时稳重的样子是两副模样，所以越是大场合温总的笑容越少，但私下里他这个人很温柔的。”邓清点点头，她的眼神飘忽到斜对面的秘书室，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墙壁，她能看见里面坐着两女一男，三人正对着电脑聚精会神地工作。 邓清看着他们认真的态度，眼前的杨萌也是一身职业打扮，脸上精致的妆容和自己不合身的衬衣与西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心中自卑的自己又跳出来批判，邓清开始想自己什么时候能从外表看起来成熟而自信，她不大相信随着时间流逝，那种令人信服的姿态会自然出现，因为她妈妈年近半百也没有杨萌身上的气质。 《圈外人》第二章 培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回忆 吃完饭杨萌一定要邓清去午休，她自己的精神状态却是不一般的好，脸上的妆容也是完完整整，甚至比早上看着更精致。 周思源羡慕地说新员工就是好，不像他们这种老员工，午休时间也要自觉拿来工作。 她称这种方式为变相加班，只是一分钱也没有，压榨的多余价值充盈了老板的钱包。 李雪也为自己化解一个难题高兴，但当她旅行结束后发现宁维雨与邓清微信上还有联系，她就严肃地找邓清谈了一次。 谈话一开始，李雪就问邓清对宁维雨是怎样的感觉。什么感觉？邓清很清楚她与宁维雨是在一个暧昧期，这个时期两人的关系如梦里看花，朦朦胧胧的，双方都不会表明自己的心意，所以李雪要她表态，她感觉十分难为情。 邓清翻到《倾城之恋》的开头读，读了第一句，她就发现这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而不是她看过电视剧后幻想出来的《倾城之恋》。 果然书名的美好并不代表故事的美好，开篇的鸡毛蒜皮，小女人式的碎碎叨叨，没有半点爱情的感觉，也许这才是生活的真实。 故事的进展很快，邓清看到白流苏在宝络的相亲会上与范柳原跳舞后的心理活动，这个女人是在算计的。 她大致记得电视剧里的白流苏不是这样的，也许她记错了，毕竟是很久之前看过的电视剧，还是断断续续看的。 邓清编辑消息，写了很多，写到一半感觉并没有什么意思，又删掉重写，反反复复，最后只有四个字 “都挺好的。”消息发过去李雪很快回了一个笑脸，邓清看着李雪发来的笑脸，突然很感伤。 当初她和宁维雨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李雪与她男友陈志超，两个人在一起时，李雪也是在他们四人的聊天群中发了一个笑脸，但私底下，李雪不止一次劝过邓清要谨慎对待宁维雨的追求。 “宁维雨他这个人对待感情不太认真，很随心所欲，可能今天喜欢一个人，感觉消失了，明天就不喜欢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李雪诚恳地对邓清说，就好像她确定邓清会与宁维雨在一起。 邓清也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与明白李雪的话，她想，谁的感情不是这样呢？ 由朦胧的感觉发展为确定的喜欢，连她自己也是如此啊。23.225.191.240,23.225.191.240;0;pc;5;磨铁文学此时邓清依然觉得自己无比清醒，她有把握面对宁维雨的感情，她甚至自然地对李雪说：“我一直觉得恋爱是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吃完饭杨萌一定要邓清去午休，她自己的精神状态却是不一般的好，脸上的妆容也是完完整整，甚至比早上看着更精致。 周思源羡慕地说新员工就是好，不像他们这种老员工，午休时间也要自觉拿来工作。 她称这种方式为变相加班，只是一分钱也没有，压榨的多余价值充盈了老板的钱包。 邓清翻到《倾城之恋》的开头读，读了第一句，她就发现这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而不是她看过电视剧后幻想出来的《倾城之恋》。 果然书名的美好并不代表故事的美好，开篇的鸡毛蒜皮，小女人式的碎碎叨叨，没有半点爱情的感觉，也许这才是生活的真实。 故事的进展很快，邓清看到白流苏在宝络的相亲会上与范柳原跳舞后的心理活动，这个女人是在算计的。 她大致记得电视剧里的白流苏不是这样的，也许她记错了，毕竟是很久之前看过的电视剧，还是断断续续看的。 邓清翻到《倾城之恋》的开头读，读了第一句，她就发现这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而不是她看过电视剧后幻想出来的《倾城之恋》。 果然书名的美好并不代表故事的美好，开篇的鸡毛蒜皮，小女人式的碎碎叨叨，没有半点爱情的感觉，也许这才是生活的真实。 故事的进展很快，邓清看到白流苏在宝络的相亲会上与范柳原跳舞后的心理活动，这个女人是在算计的。 她大致记得电视剧里的白流苏不是这样的，也许她记错了，毕竟是很久之前看过的电视剧，还是断断续续看的。 邓清坐起身，她想自己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吓到陆远中了？或者自己消极的情绪已经被外面的同事察觉，让他们不太愿意与她说话。 她想自己不应该在最低落的时候选择上班，她不想别人过多的关心与询问自己的感情，只想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到黑暗中舔舐伤口。 “宁维雨他这个人对待感情不太认真，很随心所欲，可能今天喜欢一个人，感觉消失了，明天就不喜欢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李雪诚恳地对邓清说，就好像她确定邓清会与宁维雨在一起。 邓清也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与明白李雪的话，她想，谁的感情不是这样呢？ 由朦胧的感觉发展为确定的喜欢，连她自己也是如此啊。现在回想一下他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宁维雨也许说的没错，他们确实不合适。 邓清将自己放的太低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如此卑微。当他说不喜欢她最爱的电视剧时，她没有反驳；当他认为婚后出轨是正常现象时，她没有反驳；甚至当他敷衍地在淘宝上买了两个价值9.9的包，而她送给他的圣诞礼物是电动剃须刀时，她依然沉默地接受了。 周思源的这通抱怨让邓清莫名觉得亲近，尽管在学校上就业课时老师说：“工作是为了创造个人价值。”可班上的同学大多认为如果自己有钱，那是万万不会去工作的，可能比某些真实的败家子还要败家子。 只是这种纸醉金迷的想法只能在脑海中想想，如果不工作，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拿什么为自己的欲望买单。 邓清在架子的第三层发现张爱玲的《倾城之恋》，这个从初中就知道只看过电视剧知道大概剧情，却没有看过原著的小说，美好的书名让她觉得刺眼。 她抽出那本书，随手翻了两页，没有细读。这本书极薄，封皮写着《倾城之恋》，内里却有其他几个故事，开篇第一个故事是邓清以往看过的《金锁记》。 邓清坐起身，她想自己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吓到陆远中了？或者自己消极的情绪已经被外面的同事察觉，让他们不太愿意与她说话。 她想自己不应该在最低落的时候选择上班，她不想别人过多的关心与询问自己的感情，只想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到黑暗中舔舐伤口。 想到这邓清反倒觉得有些凄凉，对比李雪与陈志超，难道真的是得不到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她想的越多怀疑的越多，到最后开始否定一切，甚至开始惧怕恋爱，她一想到自己认真付出的感情在另一个人心中毫无重量，她就开始愤愤不平。 第五章 分手 “你不继续找工作吗？”邓清抬头看着她。贾思涵拖过自己位置上的凳子，坐到邓清身边说：“我一个人，有点不想出去找。”越长大，邓清越能感受到为什么大人都想做小孩，就譬如早上明明极度不想起床上班，可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去。 但小孩就可以撒泼打滚，哭着不要去上学，尽管最终不一定会留在家中，但还是可以选择逃避。 当邓清为了这种身体与精神的对抗思考的越久，她就越明白生活如一个磨盘，不停推着人往前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选择了哪条道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头。 所以她笑着对思涵说：“这也挺好的，是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吗？”23.225.191.240,23.225.191.240;0;pc;5;磨铁文学邓清知道主流媒体提倡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是怎样，所以她能听出思涵口中的惭愧与不安，在那些提倡自我奋斗的人心中，年轻人毕业不选择大城市，就是生活的逃兵。 但是在这个蓝色星球上生活着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过自己这一生的权利，各人有个人的缘法，佛家不也如是说吗？ 邓清听见思涵这样说，没有回答。思涵看一眼程凡，两个人也发现这两天邓清都没有提起过宁维雨，登时明白了什么，也就不说话了，各自拿起手机装作有消息的样子。 过了片刻程凡突然发声：“我觉得谈恋爱好难啊，我估计我以后都不会结婚。”坐在宿舍是听不见外面的雨声的，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扫过墙壁尖锐的鸣叫。 从宿舍窄小的窗口望向外面是漆黑一片的夜晚，没有星星或月亮，只有一片虚无。 就像邓清此时的心，空荡荡，风呼啸地从中穿过，居然会有一丝干涩的痛。 她曾经体验过这种疼痛，那是小时候她半夜穿过漆黑的房间，去找爷爷阻止爸爸妈妈打架造成的。 当时房间内的板凳绊倒她，她一点都不觉得痛，脑中只想着尽快找到爷爷，因为爸爸妈妈吵架比身上的痛更严重。 下班的地铁上人与人挤作一团，还带着雨水的潮湿，打湿了鞋子与额前的刘海。 邓清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想让网络占据大脑，排空心中所有的情绪，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 只是她看不下去，真的看不下去，雨水打湿了她的靴子，身体感觉更沉重了，邓清看着车门玻璃上映出来模糊的自己，似乎要哭出来。 当她终于回到学校买了一份炒粉到宿舍时，贾思涵与程凡正坐在一起看电视剧，看见她回来，两个人同时走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那就好。”贾思涵说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程凡说：“你们考研的考研，考公务员的考公务员，实习的实习，只有我不知道干嘛。”"我就是这样想的，等考上我们那里的公务员，每天周九晚六、周末双休，放假就出去玩一下，平时追追剧、买买化妆品，也挺好的。 "程凡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留在江市，一个月前课程结束后她就开始备考公务员考试，发誓一定要成功上岸。 “好吧，”贾思涵有些失望地回答，接着问：“你今天工作怎么样？” “其实你们两个回去都挺好的。不像我，家在镇上，回去也找不到工作，又不想考公务员或教师编制，就只能留在这边，一个人生活。”邓清说出实话，在今天听杨萌培训时她就在想，如果她家像思涵与程凡这样，她也可能会选择回去，当然，她的父母是不希望她回去的。 “对啊，思涵，在外面租房子还是有点贵的。”程凡附和地说。 “哦，我们俩在追以前的剧，《主君的太阳》，看过吗？”程凡看邓清从被雨水打湿的塑料袋中拿出那碗依然冒着热气的炒粉，不禁咽了咽口水。 邓清接过暖手宝放在膝上，暖手宝的热度透过厚重的衣服传递到身上，给了她极大的温暖。 她不想做任何动作，就想抱着这个暖手宝一直坐着，甚至不用吃饭。但湿冷的靴子和从脚底传来的寒冷迫使她动作，她恋恋不舍地将暖手宝放到桌上，开始脱鞋子。 “好吧，”贾思涵有些失望地回答，接着问：“你今天工作怎么样？” “哦，对了。你那个老板不也是又高又帅的总裁吗？你今天见到他了吗？”贾思涵的思维跳的很快，邓清的脑子反应出温阳那张戴着眼镜的照片，回答却是慢了几秒。 “我自己送我自己礼物不就好了，而且也不是所有谈恋爱的女生每次生日都会收到礼物。” “好吧，”贾思涵有些失望地回答，接着问：“你今天工作怎么样？”越长大，邓清越能感受到为什么大人都想做小孩，就譬如早上明明极度不想起床上班，可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去。 但小孩就可以撒泼打滚，哭着不要去上学，尽管最终不一定会留在家中，但还是可以选择逃避。 当邓清为了这种身体与精神的对抗思考的越久，她就越明白生活如一个磨盘，不停推着人往前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选择了哪条道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头。 “你不继续找工作吗？”邓清抬头看着她。邓清想自己不能在她们面前哭出来，这样太难堪了。 所以她皱着眉，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就如她平时不说话那样，压制住从喉咙中即将翻涌出来的情绪，像机器人一样木木地说：“我分手了。”邓清知道主流媒体提倡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是怎样，所以她能听出思涵口中的惭愧与不安，在那些提倡自我奋斗的人心中，年轻人毕业不选择大城市，就是生活的逃兵。 但是在这个蓝色星球上生活着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过自己这一生的权利，各人有个人的缘法，佛家不也如是说吗？ 思涵点点头，得到别人的认可，而不是长篇大论的说教，她很高兴地继续说：“江市的交通状况太糟糕了，光说我们学校这一块，一直在挖，一直在修，出个门回来就是一身的泥点子。而且我要是谈了恋爱还有可能留在这边，将来也会在这边买房，不过到现在都没脱单，所以还是回去的好。”杨萌对她真的是宽容，看见她累了也没过多责备，还要请她喝咖啡提神。 邓清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杨萌，她想自己工作期间打瞌睡，还让人请喝咖啡，总不是个理。 于是自己跑去茶水间冲了杯速溶咖啡，光闻咖啡的味道，她就已经清醒许多。 贾思涵拖过自己位置上的凳子，坐到邓清身边说：“我一个人，有点不想出去找。” 第七章 断绝 如果是以前，邓清会尴尬地笑着辩解，心里一阵阵的发虚，明明想反驳，却还是顺从地接受。 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陌生人。 在这一刻，邓清忽然有些明白 “老好人”的 “如你所愿”，如她所想，他们之后再也没有了交集。邓清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去哪，但她却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有一场情感的大爆发，需要找一个无人并且安静的地方发泄。 她按亮最高层的按键，背对电梯门看着玻璃外的天地，天空依旧是早晨那样的灰白色，远处的碧湖与天相接，澄净的湖水成为另一面灰白色的天空。 在这种情境之下，只有将爱情说的如此不堪，邓清的眼泪与心才能停止哭泣与痛苦。 她无法将自己刚刚结束的那段感情称之为爱情，因为她心中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它应该是纯洁、纯净的青春少女甜蜜的绮梦，而不是伊甸园中蛇迷惑夏娃的苹果。 “没事，只是今天温总心情不大好，我们尽量不要吵到他。”杨萌看邓清落寞的神情，想到自己刚工作时也是很难将个人情绪与工作隔离开，作为前辈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传授一些经验。 她正要开口，邓清的电话再次响起，不过这次是震动声，邓清方才将电话设置了静音。 杨萌听见手机响亮的铃声，微微皱着眉看向邓清，见邓清拿着手机却始终不接电话，任凭铃声在安静的办公间吵闹，这样的举动让杨萌颇有些不满。 她心里本来有点怒气，全因为早上在上班的路上接到jessie突如其来的电话，每次接到jessie的电话她都紧张，明明她与jessie都是温总的助理。 顶楼的楼梯间虽然上来的人少，但是十分干净，扶梯栏杆上没有一丝灰尘，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 邓清看着这包纸，她记得刚才这里是没有东西的，这么完整的一包纸，肯定不是人掉的。 “喂。”邓清说完这个字之后沉默，她有很多话想说，又感觉自己无话可说。 如果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应，她是下定决心不去理会的。 “不好意思，杨萌姐。”邓清一面道歉一面挂掉电话，屏幕上显示的虽然是一串未标姓名的号码，但邓清却很熟悉。 邓清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去哪，但她却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有一场情感的大爆发，需要找一个无人并且安静的地方发泄。 她按亮最高层的按键，背对电梯门看着玻璃外的天地，天空依旧是早晨那样的灰白色，远处的碧湖与天相接，澄净的湖水成为另一面灰白色的天空。 当邓清的身影进入电梯消失不见时，过了五分钟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高大身影从杨萌眼前闪过。 杨萌抬起头正要喊一句，那个人却极快地走出门不给她任何机会，之后他的身影也消失在电梯中。 他的 “友”字还没有说出口，邓清大声说：“宁维雨，你恶不恶心。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哪一次吵架不是我先示好，你有什么脸说我。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那么贵的剃须刀，你呢？回赠我两个9.9的买菜包。我邓清脑子真是被驴踢了才会一直压着自己的脾气，在你面前做小伏低。也对，是我蠢，以为你真的喜欢我。不管你怎么嘲讽我，万圣节晚上带我出去只是为了让我留宿，或者总在我面前说你的前女友有多好，我都忍了。但你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我，践踏这段感情。我告诉你，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来了，我好不好不关你的事情，你这个贱人就该哪凉快哪待着去。”邓清的身形一滞，又一次挂掉电话，杨萌以为她不再接这个人的电话，邓清却站起身说：“杨萌姐，我出去打个电话。” “好。”杨萌看着邓清出门的背影，想自己大学时也曾这样与人怄气过，不过那个人对自己向来都是极好的，也不知道邓清的这个人是不是这样。 所以邓清再也忍不住，她想既然这是最后一通电话，她就要让宁维雨感受到她以前所受的委屈，感受到她真正的 “任性”与 “做作”。她对着电话冷笑一声说：“关你什么事。” “你还是出去接电话吧，不然我看这个人要一直打的。”杨萌看一眼屏幕上的号码，与刚才打来的电话尾号一致。 “你这几天还好吗？陈志超和我说你最近好像不太好，”宁维雨停顿片刻，邓清记得他说话一直都爱这样短暂的停顿，每次都让她觉得他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 23.225.191.240,23.225.191.240;0;pc;5;磨铁文学 “喂。”邓清说完这个字之后沉默，她有很多话想说，又感觉自己无话可说。 如果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应，她是下定决心不去理会的。 当邓清的身影进入电梯消失不见时，过了五分钟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高大身影从杨萌眼前闪过。 杨萌抬起头正要喊一句，那个人却极快地走出门不给她任何机会，之后他的身影也消失在电梯中。 顶楼的楼梯间虽然上来的人少，但是十分干净，扶梯栏杆上没有一丝灰尘，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 邓清看着这包纸，她记得刚才这里是没有东西的，这么完整的一包纸，肯定不是人掉的。 果然宁维雨用他一贯指责的语气说：“你也是，都上班了还不知道安排好自己的作息，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在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被带坏。”果然宁维雨用他一贯指责的语气说：“你也是，都上班了还不知道安排好自己的作息，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在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被带坏。”23.225.191.240,23.225.191.240;0;pc;5;磨铁文学 第八章 谨言 23.225.191.240,23.225.191.240;0;pc;5;磨铁文学说完周思源对邓清一笑，相比和杨萌在一起时的紧张与尴尬，邓清突然发现周思源是个会让人感觉舒服的人。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没有杨萌那么官方，大家会喜欢杨萌的干练与漂亮，但和周思源更容易打成一片。 室内十分安静，只能听见暖气轻微运作的声音，邓清尽量控制自己的脚步声，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皮靴的声音依然明显。 温阳的眉头微皱，邓清有些担心，在距离办公桌两三步的距离，她迫使自己笑着说：“温总，您的咖啡。”她正要往外走，温阳喝了口咖啡说：“等等，你就是新来的实习助理。”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她，邓清不敢与他对视，闪躲着眼睛回答：“是，我叫邓清。”当邓清关上办公室的门，仔细想着刚才的情景，她才发现自己因为太紧张，都没有认真看清温阳的脸。 她的印象依然停留在杨萌给她看的那张单薄照片上，但是又能和刚才自己看到的轮廓重合，确实是一张帅气的面庞。 “有什么事吗？”周思源抬头问邓清。 “我虽然喝咖啡，但是可舍不得买一台这么贵的咖啡机回家，更多的时候都是买咖啡喝。”周思源按着那台银黑色的咖啡机，接着说：“要不我给你做杯，偷偷告诉你，我们有时候也会私下拿温总的咖啡豆泡咖啡喝。”在这个蓝色星球上，从物种的差异到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缩小到邓清所在的这间办公室内，就是温阳与他们这群下属的不同。 温阳所在的圈子有着邓清无法想象的风景，而邓清所生活的世界，有着与她一样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人。 可能他们之间唯一的相似，便是都在这个物质丰富光怪陆离的都市中浮沉，为了自己的欲望疲于奔命。 “我要去楼上找周总的助理，最近我们有个项目和他们有合作，我要去确认会议。你就在前台坐着，有什么不知道的问周思源或者等我回来再告诉我，反正不懂的不要乱说就行了。”大约是事情重要，杨萌说的又快又急，她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进了电梯。 在互联网上，这样的情形有时会被无限放大，邓清经常性地会看见某些 “何不食肉糜”的言论。刚开始她会感觉不可思议，就像说出这句话的当事人感受到的震惊一样，这个社会有一群人永远无法理解另一群人为何如此生活。 下午四点二十分邓清帮着杨萌梳理下周的会议，才知道温阳这次出国是为了收购美国的一家院线，谈判的过程似乎比较顺利，因为按照他原定的行程，至少要下周一才能回来。 邓清有些不懂温阳为什么不高兴，看资料那家美国公司在业界举足轻重，东申现在收购它，就能在国际影视行业中更进一步。 “你出去吧。”温阳头也不抬地说，邓清一愣，哦了一声朝外走。室内十分安静，只能听见暖气轻微运作的声音，邓清尽量控制自己的脚步声，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皮靴的声音依然明显。 温阳的眉头微皱，邓清有些担心，在距离办公桌两三步的距离，她迫使自己笑着说：“温总，您的咖啡。”室内十分安静，只能听见暖气轻微运作的声音，邓清尽量控制自己的脚步声，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皮靴的声音依然明显。 温阳的眉头微皱，邓清有些担心，在距离办公桌两三步的距离，她迫使自己笑着说：“温总，您的咖啡。”邓清趁着电梯下落的时间擦干净脸上的痕迹，她缓缓走出电梯门，刷卡进办公室。 杨萌看见她进来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走到她面前，她瞥了邓清一眼，没有在意或者是根本没发现邓清异样的情绪。 她从消毒柜中拿出咖啡杯，继续说：“这边开机，p键菜单，温总一般喝意式浓缩，选择制作一杯，旁边的按钮可以调节口味与杯量，等待两到三分钟咖啡就做好了。” 第九章聚餐 “嗯，我也听说了，不过老校区那边的房子一般也不便宜，我得找个人跟我一起合租。”她的打趣让程凡与思涵哈哈一笑，李雪白了她一眼，举起啤酒罐说：“各位同志们，各位亲爱的战友们，我保研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她的打趣让程凡与思涵哈哈一笑，李雪白了她一眼，举起啤酒罐说：“各位同志们，各位亲爱的战友们，我保研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下班后邓清离学校还有一站时，群里已经放了无数食材的照片与一袋正待下锅的火锅底料，李雪还有程凡不停发诱惑的表情，邓清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恨不得公交再开快一点。 当她以火箭的速度奔回宿舍，整个房间里已经弥漫了一股麻辣香味，李雪她们正在下一盘羊肉片。 “就想吃了，而且我们上次吃火锅也是好久以前的事。”贾思涵嚼着一块肉，含糊不清地说。 “哎，做老板就是好，下属不敢惹，想怼谁就怼谁。”程凡不禁感叹。 “那你当初就应该去读政治，就算不读政治，你也可以去别的公司而不是来东申。”温阳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块排骨，排骨的肉质紧密而不老，轻轻用牙一咬，骨与肉就会脱离。 下班后邓清离学校还有一站时，群里已经放了无数食材的照片与一袋正待下锅的火锅底料，李雪还有程凡不停发诱惑的表情，邓清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恨不得公交再开快一点。 当她以火箭的速度奔回宿舍，整个房间里已经弥漫了一股麻辣香味，李雪她们正在下一盘羊肉片。 “嗯，也行，那改天我陪你一起去看房子。”下班后邓清离学校还有一站时，群里已经放了无数食材的照片与一袋正待下锅的火锅底料，李雪还有程凡不停发诱惑的表情，邓清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恨不得公交再开快一点。 当她以火箭的速度奔回宿舍，整个房间里已经弥漫了一股麻辣香味，李雪她们正在下一盘羊肉片。 温阳听见这话叹一口气，放下碗筷说：“东申现在是家上市公司，如果想长期发展，它绝对不能姓温。”她的打趣让程凡与思涵哈哈一笑，李雪白了她一眼，举起啤酒罐说：“各位同志们，各位亲爱的战友们，我保研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下班后邓清离学校还有一站时，群里已经放了无数食材的照片与一袋正待下锅的火锅底料，李雪还有程凡不停发诱惑的表情，邓清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恨不得公交再开快一点。 当她以火箭的速度奔回宿舍，整个房间里已经弥漫了一股麻辣香味，李雪她们正在下一盘羊肉片。”你怎么一直都不高兴的样子？ “黄远放下酒杯问。此时服务员进来放下最后一道菜，说了句”请慢用 “，然后轻轻关上门离开。 “我来东申不好吗？我还能帮你，而且将来你爸退休了，你接了班，我不就是你最好的臂膀吗？”黄远挑了一块鱼肚上的肉吃下，撇撇嘴说：“这次收购fac这么大的事，你做的这么漂亮，又用了这么短的时间，我听温叔叔说起你都是自豪，怎么就不高兴了？” “嗯，也行，那改天我陪你一起去看房子。”温阳舀一勺瓷罐中的羊肉汤到碗中，捏着汤匙盛起一勺慢慢吹气，小心翼翼喝下去后方才回答：“本来我有信心比现在这个收购价低5%的价格交易，但是我爸，你也知道，他永远都听不进去我的建议。”温阳说完将碗放到桌上，他最后一句话虽然是低声一语，语气却是很重，连带着碗也是重重压到桌上，汤汁洒溅到白色的桌布上，洇出点点油渍。 温阳无奈一笑，摇摇头说：“你倒是乐呵，你爸让你从英国回来，你就回来了。让你进东申，你就进东申，我可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李雪将熟透的羊肉夹给邓清，又递给她一碗蘸料，这一碗蘸料也是她们自己调的。 邓清将羊肉在蘸料中滚一圈，熟透了的羊肉站上暗红色的麻辣酱料，莹莹泛着油光，看着十分可口的样子。 邓清一口吃下去，羊肉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嫩滑，口感略微滞涩，大约是因为肉质本身不算好。 但也是很好吃了，邓清扫一眼桌上放着的食材，牛肉、毛肚、基围虾、羊肉片、五花肉还有杂七杂八的蔬菜、饮料以及一些零食，这一顿她们至少花了两百多。 “他，”李雪欲言又止，过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回上海吧，毕竟他们家只有他一个。” “怎么突然想到吃火锅？你们不怕被宿管逮到。”邓清又捞了一块牛肉片，看了她们三个一眼。 “但是现在交通也挺发达的，况且江市离上海也不远，日常都可以回来的。”邓清无力地说了许多，她只是担心会出现一个坏结果。 “我来东申不好吗？我还能帮你，而且将来你爸退休了，你接了班，我不就是你最好的臂膀吗？” “这可能就是我们之间的分歧吧。其实我当初从美国辞职回来，就是希望能改变东申管理组织的方式与方法，不是任人唯亲，各自抱团。可惜....”温阳苦笑一声，举起酒杯，黄远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又干了一杯。 四人一人拿一瓶啤酒打开，拉环开瓶的刺啦声淹没在气泡声中，一团黄色的泡沫挤出窄小的瓶口过了几秒又消散。 邓清举着啤酒瓶问：“什么好消息？你和陈志超要结婚了？” “桐林街离万国广场不是挺近的吗？坐地铁两站路还是三站路就到了，你可以和邓清一起住啊。她现在实习，寒假也要在这边，肯定要租房子的。”思涵突然想到，邓清与李雪互相看一眼，神情颇有些尴尬。 第十章 爱情 “反抗什么？我想想交过的那几任女朋友，分手的原因都差不多，谈着谈着就没什么意思了。况且我们结婚的对象还有什么选择吗？不都是圈子里的那些人吗？” “好，我马上去接你，你提前回来也不和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呢。”黄远温声细语的说话，他对尹静怡永远是那么温柔。 李雪感觉自己有些过了，转而语气缓和地说：“但也许这也是件好事吧，至少没有给邓清幻想复合的余地。” “你在婚姻上怎么这么听话？我还以为你要反抗一下呢？” “没什么打算，要相亲就相啊，我妈的眼光总不会错的。”温阳无所谓的说。 国内当然也有这样的作品，由于各种原因限制，现在国内的影视制作市场可能无法达到好莱坞的顶尖制作水平，但只要用心制作，也会有很庞大的粉丝群体买单。 可惜总有些粗制滥造的作品，打着情怀的名义圈钱，邓清当然也去电影院看过一两部这种电影，看完后她总在想那些给电影投钱还有拍电影的人良心不会痛吗？ 如果是从作品到演员都是垃圾她还能理解，这就是要圈钱，但明明可以成为一部好作品，却偏偏想着如何赚快钱。 “对啊，恋爱中难得有神仙眷侣，多的是为柴米油盐酱醋茶争吵不休的怨侣。即便恋爱的初期再甜，一旦面对生活的选择，也成了不被考虑的那部分。”李雪似乎颇有感触，邓清抿紧嘴唇，欲言又止。 “我倒是有人可以愿打愿挨，你呢？我听说伯母最近要给你安排相亲，有什么打算？” “你也知道她那个脾气，一向任性，上次和我吵了一架，就直接飞去巴黎购物。我这些天忙，都没怎么哄她，现在还不去接，不得又发脾气。”黄远有些无奈，眼角却笑的眯了起来。 邓清不明白这其中非要分手的道理，她想不过是毕业可能会异地恋的问题，会有多困难呢？ 对于一对看起来那么合适的男女。这让她不禁想也许恋爱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你不仅需要遇见那个对的人，也需要一个充分的条件，就像数学里的充分必要条件，去论证一项爱情的存在。 “你怎么不说话了？”李雪发觉邓清的沉默，转头看着她。李雪剜了他一眼，戳着他的胸膛说：“我说让你不要和宁维雨来往，你却跑过去告诉他小清不舒服之类的，你知道他昨天给邓清打电话了吗？”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我昨天还和陈志超说要他们俩少来往。”李雪愤愤不平，邓清笑了一声，接着说：“他还说是陈志超说我状态不好，他才打这个电话的。”第二天一早，当陈志超像往常一样在宿舍等李雪时，就看见李雪耷拉着脸向他走来。 陈志超不明白李雪为什么不高兴，连带着手也不让他牵，有些无奈的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一大清早就不高兴地，是昨天买的那些吃的没吃好，还是我又做错什么了？”23.225.191.240,23.225.191.240;0;pc;5;磨铁文学她们俩的谈话进入到一个死巷子，邓清毕竟是旁观者，两个人感情的事她也不能说太多。 外面开始起风了，冬夜的寒冷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冬夜的风是无法忍受的，两个人就此止步，回了宿舍。 “对啊，恋爱中难得有神仙眷侣，多的是为柴米油盐酱醋茶争吵不休的怨侣。即便恋爱的初期再甜，一旦面对生活的选择，也成了不被考虑的那部分。”李雪似乎颇有感触，邓清抿紧嘴唇，欲言又止。 听见邓清这样说，李雪有些愧疚，她觉得都是自己不好，当初一定要拉邓清去旅行，后面她和宁维雨进一步接触时，也没有及时阻拦，最终让她受了伤害。 23.225.191.240,23.225.191.240;0;pc;5;磨铁文学 “和好个....”李雪音量瞬间增大，路上的行人被她的声音吸引，弄得李雪颇为尴尬。 黄远无奈一笑，两人同时起身，开门后有一名服务员在门口候着，带着他们出去结账。 这一顿饭吃的不算贵，三菜一汤不过两千多，温阳与黄远吃饭一向不喜欢奢侈，点菜总是适合两个人的量就好。 李雪感觉自己有些过了，转而语气缓和地说：“但也许这也是件好事吧，至少没有给邓清幻想复合的余地。” “我倒是有人可以愿打愿挨，你呢？我听说伯母最近要给你安排相亲，有什么打算？”邓清不明白这其中非要分手的道理，她想不过是毕业可能会异地恋的问题，会有多困难呢？ 对于一对看起来那么合适的男女。这让她不禁想也许恋爱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你不仅需要遇见那个对的人，也需要一个充分的条件，就像数学里的充分必要条件，去论证一项爱情的存在。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我昨天还和陈志超说要他们俩少来往。”李雪愤愤不平，邓清笑了一声，接着说：“他还说是陈志超说我状态不好，他才打这个电话的。” 第十一章 吃粥 杰西进办公室时温阳正在发邮件给美国的朋友，回国前他曾在一家知名的投资公司担任投资经理，业务能力和业绩贡献度都是首屈一指。 现在他发邮件的这个朋友是他进公司时的顶头上司，温阳升职前他升为vp，对温阳一直青眼有加。 “你知道丹尼昨天晚上突然发邮件给我，说他离职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想邀请我作为合伙人。”温阳接过杰西递过来的咖啡，啜了一口放下。 “他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不过丹尼人是挺好的，工作能力也特别强。你还记得他升职那天请我们去他家参加派对，后来和我们说的话吗？当时我就觉得他会自己出来单干。”杰西坐到温阳对面，递给他三份需要签署的文件。 温阳接过报告，一边看一边说：“是啊，他那么有抱负的一个人，永远不会满足躲在别人屋檐下生活。” “evan，你也是这样的人。”杰西郑重地说。温阳抬头看着她，他还记得在美国工作时她的肤色是漂亮的小麦色，现在回国不过一年半，她的皮肤似乎变白了一些，妆容也发生了改变。 不变的依然是她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只是这样让温阳很困惑，想当初他辞职时并没有准备带她回来，是她知道自己要回国便跑来找自己要求一起回来。 温阳知道一点她的心思，但他从不捅破。杰西是一个好助理，尽管她以目前的职位待在他身边是一种浪费，温阳也有想过将她安排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但是时机一直不对，杰西也没有提过调换岗位的要求，他也就暂时不提。 “今天晚上我是不是要参加周峰的饭局？”温阳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转而问行程。 “是，晚上七点，在秋明居。”杰西也顺着他的话回答，将未说完的话放了过去。 “你今天就不陪我过去了，晚上飞西安和那群设计师先见一下面，他们也是今天晚上到对吧？”温阳签完三个文件递给杰西，杰西接过文件起身点点头，有些不解地说：“为什么突然要我先过去？明天你不是也要去吗?” “影视城的项目太重要了，我担心西安那边的负责人招呼不周，万一做点奇奇怪怪的事，总是不好。你就先去一趟吧，也是辛苦你了。”最后一句话中温柔让杰西抿嘴一笑，她抱着文件说：“那我知道了，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就走。明天我会提前半小时提醒你出发，你的洗漱用品和衣服我也让韩阿姨收拾好了，明天直接去机场就可以。不过我走了今天晚上谁陪你去饭局？” “嗯...杨萌，算了，她现在不行。那个叫邓清的实习生可以，你出去让她来见我。” “邓清吗？她还没毕业，而且也没实习多长时间，我担心她应付不了这种局面。” “没事的，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宴会，无非就是阿谀奉承、相互吹捧。再说了，她本来也要接替杨萌部分的工作，这是她的本职，你也不要担心太多。” “那好，我马上去。”杰西转身出去，温阳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干练的职业装束，突然想到那个站在天台上握着手机哭泣的女孩。 杰西通知邓清老板要见她时，她正在排温阳的行程计划，知道他明天要出差去西安，到下周二才会回来。 杰西走近她时，她浑然没有发觉，直到听到人喊她，她才从电脑前抬起头。 “温总让你去他办公室。”杰西简短地说。 “啊？有什么事吗？”邓清有些懵。 “你去了就知道了。”杰西脸上面无表情，邓清看一眼坐在旁边的杨萌，紧张地撩起耳边的碎发。 “好，我马上去。”邓清连忙起身，捋了一下衣服，慢慢朝里走去。 “请进。”敲门声过后又是熟悉的声音，邓清略微低下头走到距离温阳办公桌两三步的位置停下。 他又是在看文件，只是今天的窗帘全部缩上去，外面青白色的天空成为他的背景，格外开阔与安静。 “温总，您找我。”邓清试探地问一句，温阳没回话，一直看着手中的文件。 邓清见他不说话，大着胆子瞧着他，想将照片上的他与现实重合。他梳了一个三七分的发型，左额前留了一小簇刘海，遮住了眉毛。 此时他低头看着文件，只能看见那簇刘海以及他挺拔略微上翘的鼻子，面部宽阔又不失少年气，是邓清喜欢的那种长相。 “看够了吗？”温阳突然说，邓清连忙收回目光，温阳抬起头继续说：“今天晚上我有个饭局要带你去，你晚上有事吗？” “没有，温总。就是不知道要到几点钟？我看能不能赶回学校。” “七点开始，你晚上打车可以报销。”温阳面无表情地看着邓清，他的双眼形状如杏仁，眼皮上划出一道宽度适中的双眼皮，一双眸子又黑又亮。 邓清不知道他为何每次看自己都不带任何笑容与表情，那一双眼睛就像要看穿自己，惹的人心里发慌。 “你出去吧。” “好。”又是相同的对话结束，邓清缓慢地转身，她始终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在自己身后注视，即便关上门。 到下班点时杨萌他们一个个与邓清打招呼离开，邓清笑着看他们离开，突然感觉很失落。 距离正式吃饭还有两小时，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手头上的工作经过一天的奋战也不想做，但是在办公室又不能休息。 邓清手撑着额头伤神，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告诉李雪她们今天晚上要晚点回宿舍，连忙拿手机发消息。 第一个回消息的是思涵，她问要不要和宿管阿姨说一声留门，免得回来太晚宿舍关了门。 邓清想她说的没错，学校晚上有规定十一点宿舍关门，没有意外情况不允许开门，如果要开门也要先联系辅导员说明情况。 邓清回思涵让她去找宿管阿姨说说，心里想要尽快找房子，不然一直这样也麻烦。 还没等到思涵回复李雪也在群中回消息，说她晚上回来打车不安全，如果太晚干脆去酒店住一晚。 邓清想到也是，之前也看过这样的新闻，晚上女孩子一个人在外惨遭毒手。 邓清正在群里与大家七嘴八舌之际，杰西提着包走过来，敲敲前台突出的桌面说：“邓清。”这是邓清第一次听杰西喊自己的名字，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她连忙收起手机说：“杰西，有什么事吗？” “我要走了，这个里面蓝色部分装的是醒酒药，红色部分装的是胃药。现在离吃饭还有两个小时，你过一下去问一下温总要不要吃点什么，不然一直挨到七点，胃会不舒服的。”杰西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难怪周思源说她是冰山美人，的确是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气，这让邓清想到每次与自己说话的温阳。 “好，我知道了。”邓清接过方形的药盒，对杰西一笑。 “还有，如果温总喝醉了，你最好陪他一起回家后再回学校。他家里只有一个阿姨，陈叔，也就是温总的司机年纪也比较大，我怕他照顾不过来，所以你最好和他一起回去。”邓清听完缓慢点点头，杰西盯着她，总有些放不下心，但是自己另有任务，动了动嘴唇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杰西一走，32楼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邓清与温阳，邓清转头看着走廊深处，竖起耳朵听温阳办公室的声音。 只能听见直饮机偶尔发出的噪音，那边的房间里就像没有人存在一样，如此的安静。 邓清想到杰西的嘱咐，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只好起身硬着头皮走到办公室前。 邓清想自己要不要进去，一想到要看到温阳那张冷冰冰的脸，她就有些难受。 但是不进去不去问也不好，如果过一下他胃疼了，自己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咬了咬牙，邓清决定推门，她的手刚准备敲门，温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邓清怀疑温阳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自己做什么他都知道，但她还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推门进去问：“温总，还有两个小时才到时间，您要不先吃点什么？”她话刚说出口，自己的肚子却叫唤起来。 邓清感觉十分尴尬，特别是整个办公间非常安静，她肚子叫唤的声音就在这无限安静的空间中扩大，吸引着温阳的目光。 邓清低头摸一下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温总，我有点饿。” “那你去吃点东西，顺便帮我打包一份粥。” “您要吃哪家的粥啊？” “公司的食堂就有粥，你买一份就行了。” “好，我马上去。”邓清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没有看见温阳在她身后露出的笑容。 邓清去食堂却不知道要吃什么，觉得晚上又要吃饭喝酒，吃粥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到卖粥的档口点餐，忽然发觉温阳只告诉自己要吃粥，却没说要吃什么粥，只好按照自己的口味给他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等粥做好，她回到办公室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邓清连忙拿着粥走到温阳办公室。 她轻轻敲门，过了片刻没有听见熟悉的声音，又一次敲门，依然无人回应。 邓清感觉奇怪，就提着粥推门而入，只看见温阳躺在右侧的沙发上，蜷缩着身子睡觉。 邓清不敢走过去，她担心吵到他，只好站在原地看着温阳。温阳睡觉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孩子，这让邓清感觉十分有意思，就那样盯着他的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第十二章 窥探 邓清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就像一个变态，在一个人熟睡时偷看他，虽然不是近距离的动作，可脸上荡漾的笑容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十分猥琐。 温阳睡得很熟，身体随呼吸的起伏而颤动，他缩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努力将自己裹成一团。 “婴儿式”的睡姿在心理学中代表一个人对外界缺乏应有的安全感，邓清曾在网上看过，想到那个坐在办公桌后冷冰冰看着自己的人，他为什么会感觉没有安全感呢？ 邓清的眼睛贪婪地看着温阳的侧脸，他乌黑的头发在冰冷的灯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皮肤也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粗糙，倒像是精心呵护过一般。 好在温阳是睡着了，如果放在平时，邓清是一点都不敢看他这样的帅哥。 拿着粥站久了，邓清感觉手臂微微发酸，她慢慢弯腰将粥轻轻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也尽量避免塑料袋摩擦发出的声音。 一个简单的弯腰动作因为她的小心翼翼变得颇有难度，就像运动会跳水运动员尽量控制动作好得到完美的分数一般，她最终完美的比赛结果，就是不弄醒温阳。 可惜分数并不理想，粥盒刚接触茶几，温阳就睁开了双眼。那一瞬间，邓清与他四目相对，心脏开始狂乱跳动，就像在荒野中奔跑的野马。 她的手触电般的离开粥盒，就好像盒子中的粥非常烫手，灼伤了她的皮肤。 “温总，粥买好了。”邓清闪躲地向后退一步，温阳撑起身子，脚放到地上，手肘抵住膝盖，双手撑着额头按摩太阳穴问：“现在几点了？”邓清掏出手机看一眼，声音微微发抖回答：“五点四十。”温阳听着直起身看一眼右腕上的手表，扭扭脖子松开领带，像轻松了许多说：“我们六点半出发，你出去吃饭。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动作是多么富有男性荷尔蒙的张力，这也是邓清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一个帅哥在自己面前做这样的动作，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整个人感觉越来越热，从耳朵到脸颊慢慢变红。温阳却没再瞧她，只顾着打开面前的粥盒，似乎是饿了。趁着他没注意，邓清连忙走出房间，心里却不停告诫自己要淡定，不能被男色迷惑。温阳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他说六点半出发，无论你准没准备好也要出发。这样精准的时间观念来源于他之前的工作，因为要经常见客户与四处出差参加会议，准时成了他职业生涯中不可改变的信条。邓清与他一起进电梯下楼时颇为尴尬，她总会想到自己方才站在办公室内偷看温阳的情景，就像上高中时偷看班上长得好看的男生一样，会让她忍不住心旌荡漾。六点半的江市已经全黑，万国广场这一带却是灯火闪烁，热闹非凡。从电梯玻璃俯瞰下面的世界，万国广场充满着人间烟火，与之相邻的碧湖却是黑沉沉一片，静谧地如同原始森林。邓清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单寂寞，那辉煌的灯火中没有一点属于她，在这个庞大的城市中，她一直都是个外乡人。温阳的声音此时却传来，戳破她的心事，他淡淡地说：“看着真热闹。”他的声音很轻，就像一声微小的叹息，掉落到地面化成点点光亮淹没在那热闹的灯火中。 邓清抬头望他一眼，两个人的视线旋即错开，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电梯 “叮咚”到了一楼，温阳挺身出门，邓清跟在他的身后，就像一个影子。 来接他们的司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黑色的头发中隐藏着两三根白发，笔挺的西装显得干练与专业，只是眼角的皱纹露出一丝沧桑。 邓清听温阳喊他陈叔，猜测大约是在温家做了许多年的老人，与他的感情不一般。 上车前邓清也纠结了一下，只因看电视剧中总裁上车都需要别人开门。 她方才见温阳越来越接近车门，又见无人来开门，心里想着要不要冲上去开门，正要脱口而出：“温总，稍等，我来开门。”温阳已经自行开了车门坐进去。 、邓清心里笑自己多想，果然电视剧看多了，一面绕到另一侧车门上车，刚拉开车门听见温阳冷冷地说：“去坐副驾驶。”温阳从见面初始这样冷漠的语气与面容，总让邓清觉得他是不是有些心理变态，虽然长得帅的总裁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吸引力，但是邓清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他，至于让他从见面初始就一副厌恶的表情与自己说话吗？ 邓清真的觉得委屈，而且从温阳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在东申的职业生涯怕是已经结束了。 即便心里感觉难受，但只要在东申实习一天，温阳是她老板一天，她也不能甩脸子，不然到时候丢的不是这一份工作，更是在江市工作的机会。 正因为邓清明白这个道理，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成人生活的不易，越发怀恋小时候的无忧无虑。 邓清这样胡思乱想一堆，温阳坐在后车厢看着今天晚间的财经新闻，父亲的脸与东申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新闻中，他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自是知道有句话叫 “枪打出头鸟”，近来东申的动作太多，仿佛是要全世界知道他们的名字。 相较于东申的大动作，近期另一家准备上市的互联网企业着实低调，似乎更受人喜欢。 温阳想到今天与杰西的对话，他也知道自己在东申制掣太多，倒不如在美国的那几年痛快。 但是他也不甘心就如此离开东申，先不说父亲同不同意，他自己就很有挫败感。 他抬头扫一眼前座邓清的侧颜，小巧挺拔的鼻子与卷翘的睫毛，此时出神地注视着前方，倒不像那天在天台上痛哭的女孩。 想起那天的尴尬，邓清一定不知道这让温阳想到十二岁到美国留学的自己，孤单、痛苦与彷徨，正是因为他熬过来了，所以看到相似的情景才会有些厌恶。 厌恶的不是这个没有毕业的女孩子，而是曾经的自己，曾经软弱又无知的自己。 车很快到达秋明居，两人下车又是一前一后，邓清看着温阳挺拔的身姿，想到蜷缩在沙发上的他，也许人前风光的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 前台漂亮的迎宾小姐带他们上五楼的包间，包间外的两名服务生自动为他们打开门，在房间中央圆桌坐着的一群人立即转过头看着他们，邓清受不了如此多人明晃晃的注视，移开视线看着温阳的肩头。 “不好意思周叔，我没来晚吧。”温阳跟着迎宾小姐坐到一个头肥脑大的中年男人旁，顺手脱下西装让服务生拿到一旁挂好。 邓清随着另一个服务生的指引坐到温阳的下手，她环顾酒桌上的一行人，目光回到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女孩子，记忆与现实又一次重合，居然是她前天在33楼看到的那个女生。 邓清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坐在主位的周峰指着她笑着问温阳：“这个女孩子我怎么没见过？你们新招的？” “对，新招的实习助理，叫邓清，和周叔您的助理还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呢。”温阳笑着回答，这是邓清第一次见他笑，如杨萌所说，他笑起来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着像一个孩子。 “你之前不是有两个助理吗？怎么又招了一个？”周峰喝一口茶，视线却没有离开邓清。 “杨萌怀孕了，可能要提前休假，所以这边就新招了一个。本来不打算招实习生的，只是我觉得新人比较好培养，就招了一个。”温阳淡淡地说，此时坐在周峰下首的一个中年女人拿过一本菜单拿到温阳面前说：“温总，我们周总说您今天是客，要您先点菜。”温阳没有接菜单，脸上依旧带着笑说：“我这个人对吃的没什么研究，听我爸说周叔是个会吃爱吃的人，还是让周叔点菜吧。” “诶，你爸这样说我，是因为我和他吃饭每次都吃的多，会吃我倒真不是。这次你是客人嘛，你先点，要是凑不齐一桌菜，小高对这个很有研究，余下她来点也行。 “说着接过菜单推到温阳面前。 “那周叔这样说我就点几道，可能都是我爱吃的，在座的各位见谅。”温阳在一阵 “都可以”的回复中翻开菜单，此时邓清还在想他方才与周峰的话。原来杨萌怀孕了，招人不过是替补，也就是她实习期过后可能不会留在东申。 不过温阳倒是解开了她的一个疑惑，照理说总裁助理不应该是实习生来做的事，如果是温阳的要求，就能理解为什么会招她这样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菜肴没上桌前温阳与周峰聊得正欢，其他人交头接耳，唯有她与对面的女孩子沉默不语。 这让她一时之间对那个女孩子充满兴趣，那天早上她为什么会哭呢？难道和自己一样，因为失恋。 邓清又开始胡思乱想，那个姓高的女助理转头看着那个女孩子，轻蔑地笑了一下，转头看见邓清看着她们，嘴上的冷笑转为温柔的笑意。 邓清一瞬间怀疑自己眼神有问题，脸上反射性的回了一个微笑，心里却更疑惑。 第十三章 博弈 大约过了半小时，一道道菜盛放在不同的器皿中由服务员陆陆续续端上来，一时间整个房间被菜肴的香味弥漫，盖住了原来喧闹的人声，屋子渐渐安静下来。 “温阳啊，这菜都上齐了，叔叔我就不客气了。今天呢就是吃个便饭，在场的也都是些熟人，那两位你肯定认识，你们西安的影视城项目就是他俩在跟进。”邓清随着周峰的指向看过去，坐在那个女孩子下方的两个一胖一瘦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咧开嘴朝着温阳笑。 “当然认识，在周叔手下干事的人，都是佼佼者。”温阳颔首回应，接着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那这第一杯我就敬周叔和你们二位，影视城的项目不仅对我对东申都很重要，我年纪轻，有什么不懂的，周叔还有你们二位都要多帮帮忙。”说完一饮而尽。 温阳这番话让周峰乐的哈哈大笑，一只手抵着桌子胡乱摇晃：“你们两个都听到温总说的，这影视城的项目有多重要我就不说了吧，必须要好好干，千万别丢我的人。” 周峰说完那两位立即举酒杯对温阳谄媚地说：“温总太抬举我们了，影视城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自然要竭尽全力做好。周总、温总，这杯敬你们二位，有您二位在，东申一定发展的更好。”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就像事先排练过一样，那两位一胖一瘦敬完酒，周峰的助理那个叫高洁的女人又说了一通赞美的话敬了温阳一杯。接着坐在邓清下首的一男一女，自称是那一胖一瘦两人的助理，也讲了许多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又一次敬了温阳一杯。 邓清在酒席上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听他们说那些场面话时，她真感觉自己的耳朵受着折磨。她看着温阳充满笑意的接受这些话，自然而然跟着笑起来，但是这种笑是僵硬的、毫无知觉的。 “哎，大家说了这么多，一杯杯酒敬我们温总，弄的连菜都没吃，来来来，动筷子，别把胃给饿着了。”周峰站出来适时地结束第一轮的敬酒，大家听完便拿起筷子，就像战场上跟着号角声动作的士兵。 邓清拿着筷子偷偷看一眼温阳，他方才喝了那么多酒，脸色却如常，没有任何变化。不喝酒后方才的喧闹再次响起，周峰依旧拉着温阳说话，坐在邓清旁边的女助理也拉着她问东问西。 那个女助理过于热情，拉着邓清一会问她学校生活，一会问她工作如何，问着问着就成了温总如何如何。邓清自然记得杨萌培训时说的话，关于温总的问题都是一级机密，只能以政治答题上惯用的“打太极”方式回答。到最后那个女助理大约觉得无趣，便不再与邓清说话，拉着她旁边的男助理说话去了。 女助理不说话后邓清松了口气，一转头看见对面的那个女孩瞧着自己，眼神居然有些悲伤，弄的邓清不明所以，只好对她傻傻一笑，方记起刚才她并没有给温阳敬酒。如此一想，那个女孩就显得越发诡异，甚至连这桌酒席上的人都是心怀鬼胎、各有打算。 “诶，小姑娘，你怎么不吃菜，光在那里发呆啊？”周峰的声音传来，邓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问自己。 “哦，周总，我不大饿。”邓清笑着回答，努力显得不那么尴尬。温阳随着周峰的话瞥了她一眼，邓清发觉酒桌上的声音又一次淡下去，像第一轮敬酒时。 “周总，您看您都把人家小妹妹给吓到了。”大约是气氛确实尴尬，高洁回了一句。 “哎，我就是关心关心，你看从吃饭到现在，这小妹妹都没说过什么话。”周峰故作无奈地说。 温阳听完转头看着邓清说：“邓清，周总这么好意，你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哦。”邓清连忙拿起杯子，正要说话，高洁笑着说：“诶，温总，出来吃饭哪有以茶代酒的道理，我们刚才敬您，可都是真酒，不然显得我们说的话多假啊。” 温阳没料到高洁会说这句话，愣了片刻，心里有怒气渐渐上来，脸上却依然带着一抹笑意。邓清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心想不过一杯酒的事，在学校也不是没喝过，正想着要不要说话换酒，温阳却发声：“周叔，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孩子，喝了酒回学校也不大好，我看还是不要喝了吧。” “这怎么会，温总，我旁边的李涵也是大学刚毕业就做了周总的助理，当时也是喝了酒的。再说了，她是个成年人，喝一点小酒没事的。”高洁笑脸盈盈地说，温阳斜眼觑她一眼，脸上的笑意又消了几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持，邓清拿着茶杯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好继续举着。温阳却突然转头，拿过她的杯子放下对着周峰说：“周叔，其实我爸一直让我向您多多学习，说您是东申不可取代的人，我心里也对您多有敬佩，所以她这杯酒，我代她喝了。”说完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邓清有些惊讶地看着温阳的侧脸，心里有一丝丝地感动，对他之前的冷漠有了几分释怀。周峰包括在座的人都被温阳突然的举动惊讶到，看着他喝完一杯酒，笑着将酒杯倒置。 周峰开始鼓掌，过了片刻拉着温阳的手说：“侄儿，小高她不会说话，我让她向你赔罪。”说完转头对着高洁挑眉喊了一声，高洁慌忙站起身，端起酒杯说：“温总，我刚才说话多有得罪，您担待担待，我自罚三杯。” 邓清看她连灌三杯酒，眼都不眨，颇有几分酒场老手的风范，越发怀疑这是个局。高洁喝完温阳并没说话，转头将茶杯还给邓清说：“邓清，给周总敬杯茶吧。” “哦。”邓清也有样学样地站起身，咧嘴笑着说：“周总，我新来乍到，有很多不懂，你多包涵。”说完也将茶杯中的茶喝完。 “好好好，大家继续吃，继续吃，你们也别愣着，给温总敬酒。”温阳就这样又被敬了三四杯酒，邓清看他一杯杯下肚，突然有几分心疼。她一直觉得像温阳这样的天之骄子活得该比他们自由和痛快，但是今日她似乎看到他的无奈，这一桌人中，未必都是欣赏他的人，甚至可能讨厌着他。 邓清感觉整个包厢乌烟瘴气的，越来越呼吸不过来。酒桌上的氛围因为刚才的意外反倒达到高潮，那一胖一瘦两个人干脆从座位上走到温阳与周峰身边，两个人各种阿谀奉承，让邓清感觉不适。邓清看没人注意自己便悄悄走出包厢，出来又不知道去哪，便问服务生卫生间的位置。 卫生间内很安静，与包厢截然不同，邓清感觉自己耳朵好受了许多，拿出手机一看已经九点了。她坐在马桶上想要不要给李雪发个消息，又不知道说什么，该如何说，于是拿着手机发呆。过了没多久，邓清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那个女孩子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走到里间关上门。 过了一两分钟邓清一直没听见其他声音，卫生间依然安静，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邓清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渐渐变大，从原本的压抑逐渐变成痛苦的啜泣，最终爆发为干枯的嚎叫。 这样惨烈的哭泣听的邓清胆战心惊，甚至让她开始怀疑这个卫生间是否存在一个屈死的女鬼。过了大约一分钟，那声音渐渐平静，如同一场雷暴雨快速降临又变得平静。邓清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那双黑色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咚咚咚”，痛苦而凄凉。 邓清回到包厢时高洁与她身边的女孩李涵都不在，温阳看了她一眼，脸上有酒后的红晕与迷离，邓清知道他有些醉了，想到包里的醒酒药，杰西应该有很多次看他这样。甫一坐定，温阳的脸凑到她身边，邓清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感觉自己都有些醉了。 “你去拿衣服，我们要准备走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酒气，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中泛着一层光泽，摇摇晃晃像要坠落。 邓清点点头，出门找服务生拿衣服，又立即打电话给陈叔，号码是杰西给药时一并给的。等事情办妥她回到包厢，高洁与李涵已经回来，邓清看到李涵的眼眶红肿，又想起她上次的哭泣，好奇心再次燃起。 这边周峰要起身，他似乎喝了许多，脸上一团红晕，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李涵被高洁掐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过去扶他，邓清看她娇小的身子一手架到周峰腋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周峰似乎很享受李涵的搀扶，肥肿的脸挤成一团，一只手顺势摸着李涵的手。 邓清看着他这样的动作，感觉自己要说些什么，温阳突然站起身说：“周叔，那我们就先走了，您今天要是没喝好，下次我请您喝。” “好好好，我还和他们有些事要说，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小高，你送温总出去。” “周叔不必了，我看高洁也有些醉了，大概也分不清方向，我们自己出去就行了。”温阳说完瞥了高洁一眼，看见她脸色逐渐惨白，心里才高兴几分。 “那好，你先走，下次我和你爸爸还有你一起吃顿饭。”周峰顿了一下说：“到时候让小高订餐厅，在这方面，你爸爸就夸过小高。“ 温阳没接话，周峰拍拍他的肩，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十四章 温柔 服务生带他们原路返回，电梯缓缓下降，温阳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双手握住电梯内的围栏。他深吸一口气吐出，口腔中残留的酒气让他恶心，脸上露出不适的表情。 见温阳如此，邓清慌忙从包中翻出药盒与方才拿的矿泉水凑到他身边，试探地说一句：“老板，jessie给了我胃药和醒酒药，你吃一颗吧？”邓清想说的话不止这一句，她要感谢他替她喝了那杯酒，不然她会被灌得站都站不稳。 温阳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向邓清红红的脸庞，明明她一滴酒都没喝，怎么脸比他还红？他感觉好笑，自然脸上也有了笑容，邓清不解地看着他，向后退了一步。温阳从她手上接过药，药盒打开的一瞬间发出“咔嚓”的声音，与他以往参加完酒局后开药盒的声音没有区别。在药盒的咔嚓声后，电梯发出“叮咚”一声，他们到了一楼。温阳将药盒还给邓清，拿走她手中的水，冬夜里喝常温的矿泉水也是冷的，不过他的胃早已适应，倒没什么不舒服。 车正在门口等着他们，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温阳的脚步并不快。但邓清依然跟在他的身后，不敢僭越一步，只是她心里的话促使她上前，一定要表达自己的感谢。邓清纠结自己如何说出那些话，说的太过就有些谄媚，不说显得她不懂社交礼数。尽管她相信宴席上的那杯酒是温阳和周峰较劲，她看出了其中的暗流涌动，她的那杯与其说是周峰灌酒，倒不如说是刁难温阳。 当他们走出旋转玻璃门，温阳的手触到车门时，邓清终于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温总，今天很谢谢你。”温阳不明所以地转身，看着她说：”谢我什么？“ 邓清回避着他的视线说：”谢谢你帮我挡酒。“ 过了几秒，温阳笑了一声转身上车，邓清连忙绕到副驾驶座，刚开车门就听见温阳说：“你到后面来。”邓清与陈叔同时愣住，两人对看一眼随即视线错开，邓清慌忙嗯了一声，关上车门到后座坐下。 汽车发动，温阳看一眼手表说：“九点半，你赶得回去吗？” 这话与句式如此熟悉，邓清脑子一轰隆，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身子往门边移了一点，手不安的搅动皮包上的带子。温阳却没说话，过了半晌才说：“你其实不必谢我，你的那杯酒是周峰故意的，他们要灌你酒，也在看我的反应。”邓清自然知道，她轻轻嗯一声，温阳反倒有些惊讶，转头瞥了她一眼。 “不过，我还是应该谢谢你，对吧。”邓清的语气不确定，在她心中，温阳的脾气真是古怪。 温阳没回答，他转头看向窗外五光十色的街景，将车窗摇下一条缝隙，冷风从缝隙中渗透出来，吹散了车内的暖气与浓重的酒味。温阳脸上的凝重渐渐消融，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背靠后座闭上眼睛说：“你刚毕业，有很多事情是要自己熬过去的，别人帮你有好有坏。” 邓清没料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人生道理，错愕之余心里倒有几分感动，语气自然柔和许多的回答：“我知道，我也在努力学，想尽量把工作做好。” “不过有些时候也不用太难受，甩开错误的人和事，反倒可以有更开阔的视野。”温阳说完望着邓清，他的眼眸深沉，像深不可测的黑洞，一瞬间将邓清的心思攫获，俄后吞噬。 邓清细细想着温阳的这番话，有一种他似乎知道自己很多事情的感觉，她自然想到楼顶上的那包纸，那个站在顶楼看到她狼狈样子的人，会不会是温阳？邓清瞬间有种浑身赤裸，在温阳前毫无隐私的羞耻感，但她又很感激他。在很长一段迷茫的时间中，她总想要有一位年长的人给她一些人生的建议，只是没想到是她的老板。 邓清想到此笑了一声，温阳睁开眼睛问她：“你笑什么？”他的语气不带有丝毫恶意，只是简单的询问，邓清自然大胆了一些，回了她一句：“我只是想老板你年纪轻轻的，说话倒像一个老人。” “那你是觉得我老喽？” “没有，没有。”邓清连忙摆手，接着说：“我只是觉得说的挺有哲理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确实不能把人生想的太悲观。” 温阳被她的话逗笑，却没接话，他实在有些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去西安，多说一句话都让他觉得疲乏。邓清见他又不说话，略微有几分尴尬，转头看向窗外，发现街景越来越熟悉，原来他们到了万国广场。 汽车沿着碧湖行驶，拐过喧嚣的闹市进入一条安静的街道，邓清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江市如此繁华的地带还有一处静谧的所在，不免有些惊讶。车子如游鱼入湖，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停在一幢大厦前，门外有两个警卫站着，倒是将这地方衬的神秘。 “温总，到了。”陈叔轻声说，温阳闭眼舒展身体，从后座立起，动了动脖子说：“陈叔，麻烦你送她回学校，我先上去了。” 陈叔点点头，温阳下车正要关车门，邓清侧身喊了一句：“老板，谢谢。”温阳低下头看她咧嘴一笑，两个小小的酒窝浮了出来，有一种少年的可爱。 车离开大厦，邓清扭转身子从后窗看温阳走入铁门中，路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影子也倏忽间不见。邓清转正身体，她想温阳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老板，确实是杨萌她们说的那样。 "邓小姐的学校在哪？"陈叔问。 邓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在白芷湖那边，一江大学您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儿子本科就是一江大学，算起来还是你们的学长。” “真的！那陈叔您儿子现在在哪上班？”邓清一下来了兴致。 “他还没毕业呢，现在在国外读研，明年毕业。”陈叔一脸骄傲地说。 “那您儿子肯定很厉害吧，不像我，不论是读书还是工作，好像都不怎么厉害。” “邓小姐你不要这样想，一江大学可是一个很好的学校，你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说明你已经很厉害了。”陈叔宽慰道，邓清笑了一声，淡淡地说：“我觉得对我来说，读书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每天上课、做题、考试，你做的题越多，对书本上的内容越了解，考试成绩自然就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毕业后就不是这样了。” 陈叔没说话，过了片刻问：“邓小姐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 “啊？”邓清怀疑自己听错，便说：“我已经实习了，以后就是找一份工作。” “大学毕业有一份工作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不过能找到自己擅长的，喜欢的事，也很重要吧。” 邓清想了片刻接着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自己没有什么特长也没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总感觉自己这样不行，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慢慢来吧，我觉得现在的社会风气也不大好，你们这些年轻人三十岁前没车没房就是一种很大的失败似的。以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大多数人三十几安定下来，找到自己的方向才是正常。”说到这陈叔顿一下，接着说：“所以像温总这么年轻有为的，确实很宝贵。”他赞美的感情溢于言表，邓清微微一笑，越发佩服温阳。 “邓小姐，你也很特殊的。温总的几个助理，关小姐、杨小姐从来坐车都是在前排，只有你坐过后排。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教人说这些大道理，以往和关小姐、杨小姐，语气虽然好，但都是公事公办的。” 陈叔说完邓清心里“咯噔”一声，她原来是这样一个特殊存在吗？脑中的幻想再次开始，但曾经受过的伤立刻戳破她心中粉红色的幻想。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她不能再愚蠢地堕落到自己的陷阱中，憧憬着所谓的甜蜜。邓清没有接陈叔的话，她不敢也自认不可能是温阳眼中“特殊”的人，她很明白自己与温阳之间的区别，他们不是一类人，更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邓清回宿舍时大家都没睡，她匆匆卸妆洗完澡，当躺上床的那一刻，整个身体终于放松，疲乏感如潮水般袭来，让她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温阳拉着她的手，他们坐在一家高级餐厅吃饭，小提琴手在一旁演奏，桌上放着一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如火一般的颜色。他们俩絮絮地说着话，温阳的脸在她眼前晃动，他笑着喊她的名字：“邓清，邓清。”一声声，让她觉得无比美妙。 突然宁维雨出现，他让邓清难受，要拉着她离开。邓清不愿意，她不想也不愿离开温阳，温阳一把拉过她将她藏在自己身后。两个男人打了起来，温阳将宁维雨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他。 “打他，打得好，打。”邓清在一旁呐喊，宁维雨被揍得满地找牙，面目越发可憎。 “邓清，邓清，邓清。”一声又一声，邓清惊醒，李雪趴在床尾挠她的被子。 “你怎么说梦话了？”李雪顺着梯子跳下，邓清揉揉眼睛，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实，以至于她觉得是真的。 “你怎么起这么早，六点半都不到。” “还早？已经七点了。” “七点！？”邓清叫出了声，翻找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果然是七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