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名叫杜子美》 第一章：我是谁？我在哪？ “子美，子美。杜子美！起床了！“ 杜子美挥了挥手，应声道：”休要胡闹。阿菊，去吃肉去。“ 杜佳佳抄起三角衣架，朝床上的杜子美威胁道：”杜甫你再不给我起床我打死你！“ 杜子美没应声，翻了个身。 “子美小心！” “汪！” 一头秀发及腰的白衣少年突然向杜甫扑来。身上突然加重，两人都倒在了黄土地上。 “李白你作甚？好痛！”杜甫推开压在身上的李白，把右手转向背后，刚刚摔倒时压到了石子。 “子美你没事吧？”李白见杜甫的脸都扭曲了，连忙上前问道。 “无碍。阿菊你过来。” 一条白色的大狗向他跑来。“汪！” “是不是你干的？”杜甫把手搭上它的脑袋。 阿菊表示很委屈，它做什么了？ “罢了。子美，我就先告辞了。” “好。对了，字帖你先用着，我不急。” 李白笑了笑：“好。”齿边露出一处弯月。 杜甫只觉眼前一黑，身边也没有传来李白的声音。 “子美！别怕，我来救你了。” 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杜甫喘着气，睁眼看清了腹部插着的一支箭。 李白安慰着他：“没事了，我现在带你回军营。” 李白把他的手臂环上自己的后颈，抱住他的腰身，一步一步向军营的方向走去。 杜甫心里却升起不安。又是一阵恶心，眼睛再也睁不开了。这次却听到了李白的喊声。 闭着眼的杜甫竟觉得舒适无比，剧痛和恶心的感觉也没有了。眼睛感觉轻了不少。他慢慢睁开眼睛。 一身白衣的白无常见他醒来，连忙向对面的两人——两鬼喊道：“阎王阎王！他醒了！” 阎王放下生死蒲，拿起一块木头——杜甫认为是木头的东西敲了敲桌子。 “在下面的是何人啊？” 杜甫连忙作揖道：“在下杜甫，字子美。” “何方人士？” 杜甫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不记得了。” 面部一脸凶相的阎王看了看他，确认他说的属实后朝一旁跟不存在似的黑无常点了点头。黑无常收到，走向前跟阎王耳语了几句。阎王一边听，眼神一边不时往杜甫那飘去。黑无常说完后，退了下来。 “咳咳。既然你只记得姓名，那你可记得你是怎么死的？” 杜甫愣了愣，不语。 “说啊。”白无常在一边看的急。杜甫很无奈——你会把你身为先锋官然后被一支箭射死这种事淡定的说出来？真是令人难以启齿。 “怎么？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杜甫咬了咬下唇，勉强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被射死。” 阎王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生死蒲再问：“为谁所救？” 这下杜甫愣了很久。我是谁救的？这阎王真奇怪。我不是被射死的吗？怎么可能还被救了？等等，那个人是谁？ “啊！疼！不要。滚开！离我远点！”杜甫在阎王等人诧异的目光下双膝着地，两手抱着脑袋，样子十分痛苦。 阎王等人默默的看着他，不语，也不帮。 眼前渐渐浮现一个人的轮廓，杜甫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又想不起。 黑无常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说了几句，只见阎王点头表示赞同。白无常挺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又不能听。 “白无常。“ ”在。“ “把他带下去。他这样恐怕暂时不能投胎，让他修养几日。” “是。” 白无常走过去拉起杜甫的一只手臂，走到审灵堂门口才想起：“阎王，咱们有什么给他用来修养吗？” 白无常所言并非不无道理。这里是阴间，以收阳气为基础。男子为阳，进到阴间阳气可能会被吸食殆尽，所以男子应尽早投胎；女子为阴，进入阴间虽免魂飞魄散，但久了则会被反噬，永世不得超生。不过嘛，要是炼成鬼可就另当别论。 阎王扶了扶额。他怎么把这事忘了呢。对了…… “交给孟婆吧。”说完，他便不见了。 白无常打心底为孟婆默哀三秒：婆婆，怪不得我。 “啊！”杜甫突然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吃痛，他艰难的睁开眼睛。 杜佳佳正一脸怨气的看着他。 “刁蛮人！你怎可……怎可……” “怎可打你屁股？杜子美，你给老娘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还去不去上学了？” 杜甫摸着屁股，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好好看看！七点三十分！” 最后，杜甫一脸懵逼的被塞了块馒头，然后被扔上小绵羊，一路懵逼。 “杜甫！这个星期你迟到多少次了你给我说说！再这样，就怪不得我了。”面露凶相的女人在上面朝着自己大喊大叫。杜甫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头顶上一个奇怪的东西发出一阵音乐声后，上面的人的周围的人都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包。杜甫也把自己的拿了出来——这个是书包？早上他听杜佳佳说是很重要的，所以一直没打开。所以他的同桌十分好心的拿了课本和他一起。结果两人在里面挪来挪去，被老师点名批评。 “杜甫，你今天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说好今天不迟到吗？你看你，一脸呆样。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着，好同桌把手向他伸来。刚要碰到额头，杜甫拦下了他：“男女授受不亲。” 好同桌觉得好笑，“咱们还被人称大李杜呢，为什么不能亲？再说了，我又不是女的。” 李杜？杜甫看了看他，摇头：“不知道。” 他扶了扶额头，无奈道：“我是李白啊。你不会睡一觉就失忆了吧？” 杜甫还是摇头。 “你们两个！出来让我锁门啊！”值日生在门口喊道。 “好。我们先回家吧。” 半个小时的沉默后，两人在‘杜甫’的房间里面对面坐着。 “你说，你是历史上的那个真正的杜甫？”李白喝了口水问道。 杜甫点头‘嗯’了一声。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开玩笑吧，杜甫早就死了，怎么可能穿越。”李白看着他，认真说道。 杜甫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我先回去了。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明天不要迟到了。” 李白刚站起身，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稍等一下！”黄色的道服映入两人的眼帘。 第二章：断袖？！ 待那人站稳，李白连忙打招呼：“中午好，杜爷爷。“ 杜回朝李白点点头，头转向杜甫：“老杜，好久不见。” 杜甫歪了歪脑袋，李白也不明所以：“爷爷，这……” 杜回走向杜甫，身后的桃木剑上系的铃铛一叮一铛的——杜甫后来才知道那个叫招阴铃。还有他那一头长发也着实令人难忘。 “杜甫，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五十九岁战死沙场。”杜回看着杜甫逐渐黑下去的脸，笑问，“想起来了？” “你，究竟是何人？”杜甫看着眼前一副道士模样的人，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令杜甫吓一跳的不是杜回的回答，而是他的笑声。杜回竟笑了起来！而且声音特别大，震得脸上的皱纹一动一动。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一旁不敢开口的李白问道。 “你先回家吧，或者在这里吃饭也行。总之我先跟杜甫说点事。” “那，好。杜甫，我先回家了。下午不要迟到。” 看着李白离开房间后，杜回连忙招呼杜甫坐。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今天吧？佳佳说你很奇怪我才赶过来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还附在我孙子身上？慢慢说，口渴我给你拿水。”一坐下，杜回便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杜甫咽了咽口水，开口把在地府的事连同今早的事情一起告诉了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虽然他是这副身体的爷爷。 听完杜甫的描述，一直保持沉默的杜回才开口道：“按照你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 杜甫不语，因为正如他所说。 杜回拢了拢那头长发，对杜甫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子美和你互换了身体，所以应该是回到了地府。第二种可能，”他放下手，看着杜甫，“就是你们不仅是魂魄进行了交换，身体也换了。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俩长得还真像。但这样也是最麻烦的。”他又停了下来，挠着头说：“我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方法把你们换回来。” 杜甫对他后面那句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没办法了，”杜回站起身，”你先这样住着吧。我会尽力想办法。“ ”嗯。“ ”这里是杜甫的房间，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以跟我说。不过，你应该也住不了多久吧，这个很可能只是暂时的。“ ”但愿吧。“ 走到门口时，杜回回过头：”这几天我会常来看看，你除了上课不要到处乱跑。“ 杜甫点点头。 杜回离开后，杜甫枕着手倒在床上 ‘沙沙~’ ”何人在那？“杜甫坐起，看着窗台那边。窗子是关着的。 ‘杜甫’的房间是在一楼。父母开了一家小饭店，能坐十桌的那种。一楼的前半部分用来坐客人，后半部分做‘杜甫’的房间和杜佳佳的房间。两人的房间是相邻的。但是杜佳佳升入高中后课本资料之类的一大堆，所以她的房间比‘杜甫’的还要大一点。二楼是杜父和杜母的房间，还有一间书房，里面全是烹饪一类的书，艰涩难懂。 这是杜家自己的地产，所以只盖了两层楼。一楼的两个房间各开了一个窗户。外面是一片空地。顽强的小草顺着窗框长呀长，霸占了半边的窗框。 杜甫走过去，收起百叶窗，往里拉开窗子。向右看去，一白一黑正摸着墙慢慢走着。 ”站住！“ 那人听了这话，反倒跑了起来。 杜甫用左手撑起身体，一个灵活的跳跃越过了一米高的窗台。 前面的人跑的很快，而杜甫也不是吃素的。五步并作一步跑了过去，没几下便抓住了那人的后领。 那人下边脸一团黑，好像还有点毛茸茸的。杜甫看着他耳边的带子，一把扯了下来。 ”是你。“ 李白的脸映入杜甫的眼帘，就跟他手上拿的黑乎乎的东西一样黑。 李白动了动僵硬的双腿，仍不敢抬头。 杜甫出去时是走的窗台，回来时还是走窗台，只不过多了个人。还废了一双袜子。刚刚换下时还被杜母追着问了好久。 ”说吧，你有什么阴谋？“房间里有着一股酸味，不过杜甫也顾不上了。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和自己的来到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我……“少年的双颊染上一抹微红，抓着衣服的指节微微收紧。 杜甫正想催他，下一句话却把他从床上推了下去。 ”我喜欢你！“ ”砰——“ ”嘶嘶嘶，疼死了。“ ”你没事吧？伤着哪里了？”眼看少年的脸在慢慢放大，杜甫一下子跳回床上。 ”我没事。你坐好，别过来。” 少年不情愿的退回椅子上。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可是看李白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铃——铃——” 老式的摆钟响了，中午十三点了。 ”喂，“杜甫都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发抖，“你不会是……断袖吧？” 李白不说话，这是默认了。 杜甫觉得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了。 “那，这副身体的主人，不会也是……” 李白摇了摇头，杜甫放心了许多。 “咳咳，”杜甫右手握拳干咳了几声，“你还小，肯定是对这些了解不够深。你放心，你刚刚说的我会保密，等‘他’回来后再跟他说一遍吧。” 李白那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算是默认了。 “你不用吃饭吗？”杜甫问。 李白摇头。发觉杜甫的不对劲后，他就一直躲在窗户外面，而且这个时候回宿舍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宿管阿姨中午一点就会锁门。就算进得去，也没有可以吃的了。 “是嘛，你等一下。”杜甫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桌那边。 李白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个，你知道怎么吃吧？”杜甫举起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长方体盒子的轮廓清晰可见。 “寿司啊，知道。” 白色塑料袋里装的是杜佳佳中午带回来的玉子海苔饭卷，里面还附带一小包绿色的东西和一个鱼形装满黑色液体的东西。 ”这个是酱油，这个是芥末。像这样把鱼嘴的盖子打开就好了。“李白拿起装酱油的鱼形装具给杜甫做示范。 ”那这个呢？“杜甫拿起装芥末的小包问。 ”这个是芥末，味道嘛，还不错。“ ”是吗？像这样把酱油和芥末一起涂到这个……对，寿司上面，对吗？“杜甫一边动手，一边问道。 李白忍住想要狂笑的心情，道：”是，是的，就是这样。” “然后就可以吃了？我不客气了“杜甫抓起一块沾满酱油和芥末的寿司就往嘴里塞。 咽喉处传来一阵灼烧感，紧接着像是窒息一般，鼻子里只能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啊啊啊——“ ”哈哈哈——“ 第三章：白无常 “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回去后把第十一章——功预习好。下课！”被称作物理老师的姓郑的中年男人说完，便离开了教室，同学们也都站了起来。 水……水…… 杜甫把书包从书桌里拉出来，拿出一个塑料杯子，扭开盖子便开喝。 “杜甫，喝慢点。”李白看他的样子，忍不住关心他一下。 杜甫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转头对他说：“你别过来，好好坐着，不许靠近我！” 李白双手投降——不碰你。中午的芥末寿司让杜甫对这家伙有了阴影。 “嘿，老杜。咋了这是？”扎双马尾的女生向他们走来。 “啊，筱筱。我跟你说哦，杜甫他……”李白对着蒋筱筱耳语，最后停了下来，两人看着杜甫都是一副憋笑的表情。 “哈哈哈——杜甫你居然，哈哈哈！”蒋筱筱第一个憋不住大笑起来。 “不许笑！”杜甫怒道。 “好好好，不笑，不笑。”虽然她口上这么说，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对了，杜甫。外面，外面——哈哈哈——外面有，有人找你！抱歉。哈哈哈——”停停顿顿的说完，蒋筱筱再一次忍不住，和李白一样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杜甫无视他们那魔性的笑声走了出去。 “这里！喂，这里！”杜甫看过去，只见一身白衣的白无常正在叫他。 “你怎么在这？“杜甫问。 ”废话！来找你的啊！真是的，找了这么久，居然在这种地方。“白无常一脸不满道。 ”抱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杜甫挠了挠后脑勺。 ”阎王说了，你暂时回不来，所以让你在阳间做个差使。啊，这是什么声音？“白无常说道。 ”上课铃声。他们这么说的。“ ”是吗，“白无常挠了挠下巴，”那就等你回家我再跟你说。“说完，便不见了。 路过的一个男生看着杜甫，一脸惊恐，连地上的书都没捡。倒是当事人无视了他，径直走进了教室。 ”哇啊啊啊——“ ”同学小心！“一名拿着教科书的老师看着那名男同学一脸奇怪。 ”杜甫，你去哪了？“一坐下，李白便问道。 ”是白无常，他来找我了。“杜甫看着进来的老师，拿出来跟老师一样的书，上面印着”生物“二字。 “白白白……白无常？！”李白喊出声，一下子成为同学们和老师的焦点。 一脸皱纹的生物老师王老师看着李白，冷冷说道：“李白，上来把中考模拟二卷的答案写一下。” 李白站起身，抓着头发说：“老师，我没拿……” “没拿？课代表记下名字，给家长打电话。“说完，王老师又翻开袋子拿试卷。 ”同桌……“李白坐下后，可怜的看着杜甫。 杜甫不理他，拿出老师说的‘中考模拟二卷’。 ”杜甫，我真没带卷子，你借我一块呗。“磨了多少嘴皮子，杜甫终于把试卷往左移了五厘米。 ”thankyou!“李白小声的道了谢，杜甫仍不理他。 ”‘自然选择’是谁提出的——这种题也错？！穆思琪你回去后把八年级下册的课本给我好好看一遍，我下星期还抽查你。”老师喊完后，杜甫赶紧看了看‘自己’的卷子——选c，达尔文。没错。 “杜甫，杜甫。” ”何事？“杜甫转头怒道。 ”你刚刚说的白无常，不会就是阴间的白无常吧？“李白问。 ”是。“ ”他长什么样啊？“ ”不知道。“ ”他不会真的穿白衣吧？“ ”不知道。“ ”他是不是很老？还是小鲜肉？“ ”不知……“ ”杜甫！“狮子吼毫不留情的吼到了杜甫身上。”上来把填空题写一下！还有你，李白！“ ”老师，我没试卷。“李白说道。 ”给我站着听完填空题！”老师毫不客气的说道。 杜甫拿起试卷，走到讲台上，拿起老师用的‘笔’，开始写答案。 种子，果皮，子房壁，种皮…… 写完后，杜甫连手上的‘笔’都没放，便跑下了讲台。 “同学们看好，这道题……”老师没看他便开始讲题。杜甫写的答案都是对的。 “铃——铃——” “同学们，回去把‘中考模拟’这本试卷写完。下个星期讲。下课。“ 李白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脸朝下趴在桌子上。 ”我回家了。“把课本和试卷放进书包后，杜甫对李白说。 ”等等，“李白抓住杜甫，”你还没告诉我白无常的事……“ ”白无常？“蒋筱筱走了过来，”在哪？“ 杜甫扶额，按住想把李白揍一顿的手，笑道：”他在说笑。“ ”是嘛。哎呀，不管了。杜甫，我可以去你家吗？“蒋筱筱突然岔开话题，问道。 ”你一个女子……“杜甫看着她。 ”少自恋了。我是去找佳佳姐玩。“蒋筱筱说道。 ”我也要去！“李白举手道。 ”你干嘛去？“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他。 ”我，我，“李白抓了抓下巴，”我去找杜爷爷玩！” 杜甫两人表示不明白这家伙的脑思维。 ”噢，是吗。呵呵，至少可以有个人在学校照顾你嘛，杜甫。“听完杜甫对中午的事的描述，杜回只是笑了笑。 ”就是就是。“一旁的李白不停地点头。蒋筱筱刚刚就去了杜佳佳那里。 ”你说，“杜回收起笑脸，”白无常找过你？” “是的，在学校。”杜甫如实回答。 ”出来吧。“杜回突然说道。李白和杜甫面面相觑。 ”还是，“杜回取出招阴铃，”需要这玩意请你出来？“ ”哈哈哈，饶了我吧，老伙计。我最怕这玩意了。”杜回背后响起白无常的声音。 杜回背后的墙壁突然影化，形成一个小漩涡，里面伸出一个脑袋。是白无常。 “哇啊啊——鬼，鬼！”李白躲到杜甫后面。 白无常’走‘了出来，无奈地说道：“让我出来前就不能让凡人回避一下吗，我的老伙计？“ ”哈哈哈，下次注意。“杜回笑着收起了招阴铃。 ”李白？没事吧？“杜甫看着抱着他的李白，问道。 ”没，没事。“ ”凡人你好。“白无常突然’走‘来。 ”啊啊啊——鬼啊——“ 第四章：鬼差 “原因查明白了。‘杜甫’本该在那天就阳寿殆尽，但负责钓魂的鬼使却没有找到他的魂魄，原因有两个：要么他早就去了阴间；要么，他和某人的魂魄互换了。而找不到那个人则因为那个人很可能不是人，而是鬼。”白无常说完后，看向了杜甫。其他人的视线也紧跟着他。 杜甫干咳一声，道：“你们看我干吗？” “因为你不是人。”李白打量着他，认真地说道。 蒋筱筱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刚刚听到李白喊“有鬼”，便从杜佳佳那里跑了过来。 “咳咳。你刚说啥？”蒋筱筱拍着胸口问。 “他的意思是，这个人——杜甫，不是人……不对，不是’杜甫‘。”白无常指着杜甫说。 蒋筱筱走过去，掐了掐杜甫白白净净的脸颊。 “哇啊——你，你做什么？！”杜甫捂着有指甲印的脸大惊失色。 “的确不像’杜甫‘。’杜甫‘应该会说：蒋筱筱，你找死啊——才对。” 李白无言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呢？这个人不是’杜甫‘那是谁？”蒋筱筱坐回椅子上，问。 “就是古代的那个’大李杜‘之一的杜甫啊！”李白夸张的喊道。 众人不说话，等着蒋筱筱的下一句话。 蒋筱筱笑了。 “哈哈哈！今天不是愚人节欸。没想到杜爷爷你也跟着他们两个幼稚鬼闹，还找了个人演白无常？哈哈哈！笑死我了！”蒋筱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众人看着他不说话。 “你们有这时间，老娘可没有。我去找佳佳姐了。你们慢慢玩。哈哈哈——”在众人的目光下，蒋筱筱笑着起身，走出了房间。 “我们现在怎么办？”等到听不见蒋筱筱那雷声似的笑声，李白问。 “咳咳。”白无常右手握拳干咳一声，“我是奉阎王的旨意来找杜甫的。现，令杜子美为地府与人间的交流负责人，负责地府与人间的日常交流，促进地府与人间共同发展……” 看着白无常那开演讲会的表情，李白心想：现在地府的鬼都这么先进了么…… 等到白无常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停下来的时候，杜甫连忙问：”难道没有办法回去吗？“ 白无常摸了摸脑袋，道：”暂时没有。所以先暂时委屈一下你啦。“ ”那个什么地府什么负责人是干什么的？“杜甫又问。 ”交流呗。不过，其实是干其他事。“说到这里，白无常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杜甫吸了一口气，他预感，接下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阎王对你另有任务。地府的职责所在就是作为每一个魂魄转世时的中转站，而且是仅有地府才可以做到。但是，地府的人员流动量很大，每天都有数不完的阴魂，而负责钓魂的鬼使不可能一个一个的确定。有的鬼使甚至不知道自己钓到的是阴魂还是阳魂。阴魂就是人死后仍停留人间的魂魄，阳魂则是活人的魂魄。所以这给钓魂工作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错钓魂魄的最高纪录是一天错钓300条阳魂，那次可是我和老黑花了两天一夜才给附了回去。“白无常想起往事，摆出一副累瘫了的表情。 ”然后呢？“杜甫问。 ”然后啊，“白无常站直了身体，“你的任务其实不是附魂。你的任务是钓魂。” “钓魂？怎么钓？”杜甫刚想开口，李白已先他一步提问。 “阴魂之所以徘徊人间，是因为仍留念人间。你的任务则是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离开人间，或者没有遗憾的离开人间——反正就是让他们离开人间去阴间就是了。”白无常说道。 “我不会怎么办？”杜甫连忙道。 白无常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和老黑一开始也不会啊，现在不都会了？” “再说了，”白无常抱着手臂看向一直沉默的杜回，“他会帮你的。” 杜回点了点头，没说话。 “还有个问题。要是钓到了阴魂怎么办？我现在可是回不去啊。”杜甫又问。 “那个啊，我这里有个锁灵囊，最久可以锁灵半个月。钓到了就锁到里面。我七天来取一次。下次来给你带更好的。”白无常拿出一个墨色的钱袋似的东西，递给了杜甫。 “还有，”杜甫又叫住了欲离开的白无常，“我要是遇到麻烦怎么找你？” 白无常已经隐退了半身，他在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就扔给杜甫，说道：“用这个。”随后，他消失的无影无踪，简直跟没来过一样。 他扔给杜甫的是唤铃。唤铃，阴间的交流神器，相当于现在的智能手机。只有鬼差管以上的级别才能拥有，白无常却把他扔给了杜甫这个连鬼差都不算的’人‘。唤铃形似普通的铃铛，轻轻一摇便可唤来铃主，大力摇晃甚至还能护身。平时则不会发出声音。 “好棒啊！杜甫——“李白喊着就要扑过来，杜甫连忙退后，李白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他翻了个身，看着颠倒过来的杜甫，笑道：“简直就像小说里面的剧情！咱们要去钓鬼了耶！我们是抓鬼二人组！哈哈哈——“ 杜甫更正道：”注意，这是我的任务，与凡人无关。“ ”为什么？”李白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着杜甫，鼓着脸颊说，”我可以帮你。“ ”太危险了，不行。“杜甫下了床，说道。 ”让他跟着你吧。“沙哑的老年音响起。 ”为何？你明知……“杜甫问道。 ”只有你一个人的话，很容易暴露，还不如让李白给你打掩护。“说完，杜回起身走出了房间。 ”耶——太棒了！“李白把脑袋按到被子里，激动地叫好。 杜甫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唤铃，叹了口气。 “小甫，吃饭了。”杜母在门外喊道。 “来了。”杜甫用脚尖戳了戳李白的脑袋，“你留下吃饭吗？” “当然！”李白猛地抬起头，“抓鬼二人组做什么都得在一起才行，免得有突发情况。” 杜甫扶额。你这是小说看多了吧，孩子。 两人推搡着走出了房间。 夕阳西下，即将开始另一段故事。 第五章：红衣女鬼（一） “杜甫！找到了！这本书！” 李白的大嗓门引起图书馆里的阅读者们的不满，纷纷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知道了知道了。你小点声。”杜甫小声说道。 他们正在市图书馆里找有关烹饪的书。当然了，这两个人可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两人只是受杜父之托来帮忙找书。这本名叫《家庭烹饪全解》的书，光是看着书名就觉得是一本类似于课本教材全解的书。 两人夹着书来到收银处，杜甫拿出钱袋，抽出一张杜父给的红色大钞。收银的是一位扎着马尾的小姐姐，脸上还有红色的青春痘，年龄看起来在十七八岁左右，应该是工读的学生。 小姐姐刚接过钞票，图书馆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杜甫两人转过头去看。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图书馆外叫喊着，两个保安在拦着他不让他进图书馆。 “那人是干什么的？”李白问收银的小姐姐。 “乞丐吧，隔几天就来门口大喊大叫，都快和门口的两个保安大叔混熟了。”小姐姐说着，笑了笑。 杜甫和李白走出图书馆，那个乞丐已经离开了。 “还真是什么人都有，乞丐都闹到图书馆了。”回去的路上，李白对杜甫说。 杜甫没理他，眼睛看着前面。李白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刚刚在图书馆门口闹事的乞丐，他还没走，就在附近的一个墙角蹲着。 杜甫走进了一点，李白拉着他：“喂，万一他打人怎么办？” “没事。”杜甫看到他嘴角不停的动着，走近了才听到他在说什么。 “鬼……有鬼……鬼来吃人了……”乞丐看到地上有人影靠近，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少年正在看着自己。 “你好。”杜甫先打招呼。 乞丐吞了吞口水，也对杜甫打招呼：“你好。” “你刚刚说的‘鬼’在哪？” 乞丐不说话了，看着马路对面的麦当劳咽了咽口水。 杜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找个地方聊吧。“杜甫说着，拉起了乞丐。 ”喂，“李白的手搭上了杜甫的肩膀，”你干嘛啊？“ ”你要来吗？“杜甫笑问，然后拉着乞丐往麦当劳走去。 李白看着他们俩，还是抬脚跟了过去。 乞丐看着菜单，点了个奥尔良烤鸡和一杯橙汁，杜甫点了一杯咖啡，李白则点了一个草莓圣代。 ”真罕见，你居然点了咖啡。“李白看着接过零钱的杜甫说到。 ”咖啡？这不是茶吗？“杜甫问。 李白无语。两人走到座位，坐到了乞丐的对面。 ”你们这么好心？“乞丐仍然不放心的问。 杜甫笑着说：”放心，我们只是想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烤鸡和饮料都送过来了。 ”刚好，边吃边聊。“杜甫拿过咖啡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耐能回答你的问题。我就不客气了。“乞丐拿过托盘，戴上手套撕开了烤鸡。 ”首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杜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一本笔记本。 ”你这样子感觉我在被警察审讯。“乞丐咬着鸡腿，不满地说。 ”呵呵，这属于私人问题，您可以选择不用回答。“杜甫笑着说。 ”算了，告诉你也无所谓。俺叫赵妃高。“乞丐说道。 ”你刚刚说的‘鬼’是什么？“杜甫突然进入正题。 ”哎妈呀，你不知道咧。“乞丐拿起橙汁，一边‘咕噜咕噜’的吸着，一边说，‘就这几天，俺就坐在那个买书的地方旁边要钱，老是看到不得了的东西唷。” “不得了的东西？”李白问。 “是啊。俺是个阴阳眼，俺妈就经常让俺给村里盖房子的看看有没有啥不干净的东西。这几天啊，俺看到有个女鬼跑去那个买书的地方！”赵妃高突然变了个调子说话。 “那个女鬼长什么样？”杜甫坐直腰板，做好了纪录的准备。 “你别坐这么直，看着怪眼疼。那女鬼穿着裙子，红色的，看着怪瘆人。那个头发啊，特别长，她就披着，到这里了。”赵妃高把右手伸到后背往下一点，侧着身体指给两人看。两人看到的，是他衣服上的破洞露出的一块肉。 “还有别的吗？”杜甫收回视线，又问。 “俺想不起来啦。”赵妃高说完，又抓起烤鸡。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都请你吃东西了。”李白喊道。他一直为杜甫请这个乞丐吃东西这件事感到不满。 乞丐没理他，自顾自的啃着烤鸡。 “没事。如果你想起什么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可以吗？”杜甫说道。 “可以是可以。俺上哪找你？”赵妃高问。 “你有电话吗？” “没有。”赵妃高想了想，买书的地方对面有个打电话的。“ 他说的是小卖部里面的公用电话。 杜甫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写下他的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了赵妃高：“这个是我的电话，有发现时打这个告诉我。” 乞丐没接，眨了眨眼睛。 杜甫笑了笑，拿出钱袋，取出了一张五十元，和写着电话的纸一起递给了他。 乞丐高高兴兴的接下了。 “放心。俺会的。女鬼来了就打给你们。” “你可别把它花完了。”李白不放心的说。 “放心，不会。话说你俩是干啥的啊。找鬼的？”赵妃高好奇的问。 “是。”杜甫笑应。 “好吧，没意思的小屁孩。”他嘟囔着说。 “你说谁是小屁孩呢。”李白生气了。 杜甫打和道：“没事。” 赵妃高给了李白一个白眼。 “你！算了。”李白忍气道。 “好了。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吃。”杜甫拉起李白，笑着说。 “哦。”赵妃高简单的应了一声，继续啃着剩下的半边烤鸡。 走出麦当劳后，李白气得跺脚，“干嘛要找那种人帮忙啊。一点礼貌都没有。” 杜甫笑了笑，安慰道：“没事，至少他不会打人啊，对吧？” “真打人的话，我立马报警抓他。”李白没好气的说。 “回去吧。”杜甫回头看了一眼图书馆，拉起李白走往家的方向。 第六章：红衣女鬼（二） 第二天，杜甫正啃着面包看早报，房间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公共电话，不用想便知道是谁。 “喂喂？是俺。”电话那头传来赵妃高有点沙哑的声音，估计是昨天的橙汁做的。“那个女鬼来了。你们啥时候来啊？” “好。我们现在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到。她没走吧？” 那边的声音有些得意，”不会，这女鬼老是呆一个小时呢。跟带了计算机那样。“ 挂断电话，杜甫抓起面包就往外跑。拦下出租车后，给李白打了电话。李白表示自己马上到。 杜甫算的很准，果然是二十分钟便到了。 他看到了赵妃高，连忙问女鬼在哪。 乞丐脏脏的手指指向了图书馆门口。杜甫在出租车上就抹了牛眼。抹上牛的眼泪便可以看到另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比如说鬼。 果然，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鬼正站在图书馆门口。说‘站’有点不准确，她是漂浮着的，看不到她的双脚。 女鬼木然地看着图书馆，一动不动。 杜甫取出锁灵囊，不远处一个人往他的方向跑来。 李白在杜甫面前停下，喘着气问：“女鬼在哪？” 杜甫用下巴指了指图书馆的门口。李白转过头去看，门口空无一人。李白看着杜甫，不明所以。 杜甫拿出牛眼，示意他抹上，然后不再理他。 女鬼保持着一动不动，连杜甫走过来了都没回头看一眼。 杜甫取出一张灵符，喊道：“前方何人？” 女鬼这才转身。杜甫看清了她的容貌。女鬼的眼眶里没有瞳仁，脸上划着数条伤痕，看起来像是被刀子割的。 “你看的见我。”女鬼幽幽的说了一句。 “当然。” “你是哪里人？”女鬼又问。 杜甫想了想，答：“河南人士。” “哦。”女鬼看到了杜甫手上的灵符和锁灵囊，“这东西对我没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杜甫用右脚蹬地，一个垫步上前将灵符往女鬼额头上贴。 然而女鬼没有被控住，反而将灵符上的符咒破了！ “你？”杜甫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是钓魂的？”女鬼问。 杜甫无言，这算是默认了。 “哦。”女鬼不理会杜甫，又转过身去看图书馆。 “你为什么不去投胎？”杜甫问。 “我为什么要去投胎？”女鬼反问。杜甫无言以对。 场面一度安静。李白抹了牛眼，静静地看着他们。赵妃高也在一旁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 “你，让我跟她见一面，我就跟你走。”沉默了有五分钟，女鬼突然开口，“可以吗？” 杜甫抬头对上女鬼只有眼白的眼睛，问：“你想见谁？” 女鬼转头看着图书馆的方向，“那个女孩。” 杜甫不明白。 女鬼对他说：“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 “她是？” “我女儿。”女鬼笑着说，那笑容多了几分正常。 杜甫点了点头：“我尽力。” “谢谢。”女鬼道了谢，便消失了。 “你就让她走了？”准备看好戏的乞丐问。 “与其在这里强行钓走她，还不如让她自己进锁灵囊。那样更省事。”杜甫收起锁灵囊说道。 “小屁孩。”乞丐说了一句，便靠着墙角闭目养神了。 杜甫对李白说：”我现在要在这里等。你要回家吗？“ 李白摇摇头，说：”不用。我跟你一起。“ “好。我们去那里。”杜甫指了指马路对面的那家麦当劳，就是昨天和赵妃高一起的那家。 两人点了和昨天一样的饮品，然后坐在可以看到图书馆的座位上等待。 “话说，你真的不用回家复习吗？快考试了喔。”杜甫好心提醒。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李白没好气地说。 接下来两人都不说话，看着图书馆。 图书馆八点开门，昨天的那位小姐姐七点四十分便到了。 杜甫拉起李白就往她的方向走。 两人小跑到门口，对那位小姐姐喊道：“请等一下，可不可以跟我们聊聊？” 扎着马尾的女孩回过头，微笑着说：“抱歉，图书馆还没到营业时间哦。” 杜甫道：“我们是想和你聊一聊，可以吗？” 女孩愣了愣，随即笑道：“可以啊，不过只有十分钟哦。” 杜甫点点头：“够了，十分钟就可以。” 女孩走下石梯，来到杜甫面前：”你想问什么？“ ”我们可以问一下你的母亲的事吗？“ 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冷冷问道：”你想说什么？“ ”可以告诉我吗？关于你母亲的事。“杜甫的声音也严肃起来。 女孩打量着杜甫，面无表情地问：”你是那个人派来的？“ 杜甫愣住了：”那个人？“ ”少装蒜！不就是想说什么那个女人是我害死的吗？“女孩抓着杜甫的肩膀大力摇晃着。 ”放手！“一旁的李白连忙拦住女孩。 女孩松开手，”时间到了，我要上班了。请回吧。告诉那个人，那件事，他也有责任！“ 说完，女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两人不知所措。 ”杜甫？“李白轻声问。 杜甫扶了扶额头，道：”我没事。“ 他看着图书馆，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至少女鬼的死没那么简单。 顿了顿，他问：”李白，这一带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一带？“李白想了想，”应该没有吧。“ 李白又补充道：”如果你想找以前的新闻，图书馆里面有旧报纸，缩小版的，内容很全。现在的报纸也有。你要看吗？“ ”嗯。女鬼的事，很有可能就记录在报纸上。“说完，杜甫向图书馆迈开了脚步。 经过一楼的收银处时，杜甫和女孩的视线重叠，女孩第一时间低下了头，杜甫也没有停留的意思。 两人在旧报纸那一块找了不知多久，只觉得进出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多。 ”我们要找快点。“杜甫笑声提醒。李白也简单地应了一声”好“。 墙上的时针指向十点时，李白对杜甫小声喊道：”这里！你看一下是不是？“ 那是一个月前的报纸了。主版上赫然写着大标题——《新街路连续追尾？！造成一死八重伤！》 内容部分摘录如下： 新街路发生一起重大追尾事件。嫌犯李燕春驾驶红色轿车连续追尾七辆轿车及一辆中型卡车，最后惨死车祸之中。此次追尾事件造成一死八重伤。据嫌犯家属的笔录，嫌犯李燕春几天前刚办理离婚手续，疑似报复前夫的行动。 新闻末尾附带一张嫌犯的照片。除去那一双黑亮的瞳仁，照片上的人跟女鬼别无二样。 第七章：红衣女鬼（三) 早上的两个少年拿着旧报纸走来时，莫雨琳瞪大了眼睛。 旧报纸上的新闻，就发生在一个月前。 三人坐在图书馆对面的麦当劳里。莫雨琳一下班便被找了过来。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莫雨琳看着收回报纸的杜甫，语气里透露出一股怒气。 “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母亲。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人’，很抱歉，我们不认识。”杜甫微笑着说道。 莫雨琳看了看两个少年，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啊。” 两人默默地听完莫雨琳对那次追尾事件的描述。听完，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说，是你的父亲故意让人把你母亲的车破坏了吗？”李白第一个提问。 莫雨琳叹了口气，说道：“警方发现刹车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怀疑过是家里的人干的，可是那里只发现了那个女人的指纹。对此，警方解释为那个女人决心要报复前夫，破坏了刹车好让自己不后悔。” “后来就这样结案了？”李白瞪大了眼睛问。 “是啊。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莫雨琳抿了一口奶茶，垂下眼帘闭目养神。 杜甫看了看莫雨琳，问：“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莫雨琳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不知道。一个月前，我还没来这里工作。“ ”是吗……“杜甫看着她又闭上了眼睛。 李白想起什么，连忙问道：”这几天有谁过生日或者结婚之类的吗？“ 莫雨琳闭着眼睛，往椅背上靠着：”结婚的没有。倒是过两天我生日。“ 杜甫眼前一亮，忙道：”以前过生日有谁陪你吗？“ 莫雨琳摇了摇头，”没有，上学后就没过过一次生日。倒是每次都会收到奇怪的礼物。“ ”什么样的？“杜甫的语气激动起来。 莫雨琳皱了皱眉，说道：”都是娃娃之类的，有几次送了文具和衣服。“ 三人沉默了。生日礼物是谁送的，杜甫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需要验证一下。 ”我可以问一下吗，你为什么称呼你的母亲为’那个女人‘？“ 女孩的脸上多了几分愤怒：”为什么？那个女人在我读小学时就在外面有了情人，每天回家都是一身酒气，回来后还跟我爸吵架。还说什么为了女儿先别离婚。现在好了，女儿长大了就离婚。那个女人办完离婚手续后收拾东西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去了那个男人的家。留下我和我爸两个人在雨里哭。你们怎么会懂我的感受。“ 大声喊完后，莫雨琳往椅背上靠，手臂挡着脸，可是杜甫已经看到了她脸上的两条泪痕。 李白站起身，对周围回过头来的其他顾客道歉道：”各位抱歉了哈。我们的表姐情绪有点不稳定，给大家添麻烦了。“ 其他人笑着摆摆手，说”没事“，然后转身继续享受美食了。 李白也坐回椅子上，呼了一口气。 杜甫的视线没有停留在女孩的脸上，而是低下了头。 慢慢的听不到莫雨琳的抽泣声了，她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杜甫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今天让你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真的很抱歉。“ ”没事。“女孩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眼角，”我可以先回去吗？“ ”当然。今天谢谢了。“ ”我知道是’今天‘。就像那些警察，连续找了我问话一个星期。“莫雨琳说完，对着杜甫笑了笑，”你很有做一名警察的天赋。刚刚就感觉你跟警察很像。要是你的年龄再大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被警察问话呢。“ ”呵呵。谢谢夸奖。“杜甫摸了摸脑袋，笑着说。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可以来图书馆找我。不过，我上的是上午的班，找我只能在上午，下午我就回家了。“莫雨琳说道。 ”好。“ 两人目送着女孩拿起手提包走出了麦当劳。 ”我们要回去吗？杜甫？“李白问。 杜甫不说话，只是看着莫雨琳离开的方向。李白只好等他回话。 安静了五分钟左右，杜甫开口道：”我知道了。应该就是这样。“ 李白看着他。 杜甫抓住他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 ”嘶嘶嘶——怎么了？“李白吃痛，问道。 ”我知道女鬼不愿意投胎的原因了。接下来只需要让她实现愿望就可以了。“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啊？“ 杜甫想了想，确定脑海里的想法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后，说道：“去墓地。” “啊哈？”李白张大了嘴巴。 “女鬼不是想见女儿吗？让她见就好了啊。” “问题是她女儿恨她啊，又怎么会去墓地看她？” “我有办法，但是很难保证她女儿会百分之百跟我们去。” “然后？” 杜甫站起身：“去公安局。负责女鬼追尾事件的警察一定还在那。” 李白也站起来：“可是他会见我们吗？” “会的。我们有那个权力。” 两人踏上了去往市警察局的方向。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他们得知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时，他们提出用情报换情报。换来的是：出事时，嫌犯李燕春的车里放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猫娃娃。对此，警方不知道是为什么。 走出警察局时，杜甫两眼放光。 “你知道真相了吗？” “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还真是无聊的真相啊。”杜甫抬头看着天空说道。 “你有办法让他们见面了？”李白问。 “这个办法虽然不是很完美，但至少可以让她去一趟墓地。” ”到时候用什么理由？直接告诉她让她去看看她的母亲吗？“ ”太直白反而适得其反。稍微绕一个圈子，把事实告诉她吧。希望她接受。不过，又或许她已经知道了。“ 李白转过头去看杜甫，发现杜甫的眼眸泛着异常的亮光。 “放心吧，会成功的。” 杜甫对上他的眼睛，笑道：“嗯。会成功的。” 两人并肩走向了来图书馆时的那条路。 第八章：红衣女鬼（四） 2019年5月28日，天气多云。时不时吹来的风预告着即将来临的大雨。 如果你走进中街二路的安息墓园，就可以看到奇怪的这一幕：一个穿着白裙子、披头散发的女孩子站在一块碑墓前，两目爬满血丝，双手握拳青筋凸起，就以这样怪异的姿势瞪着那一块石碑。 那天，也是一样的天气。 “琳琳，最近过得怎么样？妈妈想你了，回来看看妈妈好吗……“电话那头传来李春燕念女心切的话语。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过得很好。还有，你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你也不是我妈了。别再给我打电话了。“莫雨琳放下包，不耐烦地说道。 ”琳琳，你听妈妈说……“ 嘟嘟嘟—— 莫雨琳挂断了电话。 开学两三个月了，生活费所剩无几。莫雨琳决定出去找工作。第一份工作就是奶茶店的服务员，不久就辞掉了。第二份工作是服装店的导购员，不久又辞掉了。 换了三十份工作后，莫雨琳萌发了去图书馆工作的想法，却没想到简历刚投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很抱歉，我们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收到信息时，莫雨琳”呵呵“的把手机摔了。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图书馆那边第二天就来了信息，问她愿不愿意去那里工作。 就是在那时，在她去图书馆的时候，图书馆那条路正一片混乱。 那天下着雨，几辆警车停在路上，拉起了警戒线。警车的警铃还混合着救护车的声音。 一辆红色的奔驰追尾了，造成一人当场死亡，八人重伤送往医院抢救！ 死亡的正是红色奔驰的女司机——李春燕。 警察侦察了车祸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痕迹，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生前曾服用感冒药——这应该就是车祸的原因。 感冒的人通常习惯喝点药就完事。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一件事——喝完感冒药的人会想睡觉！ 专家表示，感冒药多含有抗过敏成分，这些药品有抑制作用，服用后容易出现头痛、眩晕、疲劳、耳鸣、紧张或焦虑、警觉性下降、注意力分散，甚至思维混乱、困倦嗜睡等症状。服用这些药物后可能会使驾驶员反应迟钝、注意力不集中、降低工作能力，因此患者在服用这些药物之后应注意休息，不要驾车或者进行危险度较高的工作！ 现场一片混乱，警铃夹杂着救护车的声音，十分刺耳。 莫雨琳乘坐公交车到达时，死者和伤者已经转移。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大雨，冲走了血迹。 进行简单的面试后，莫雨琳进入了两个月的实习期。但是，她却觉得哪里不对劲，给她面试的考官脸色不太好。 工作两天后，莫雨琳找到了答案。 有两个警察过来找她问话，告知了这次事件。 莫雨琳当时并没有多么震惊，甚至下班后还买了几罐啤酒。 事情过了一个月，两个少年来了，找她问点事情。 少年的名字非常有趣，一个叫杜甫，一个叫李白。 昨天，他们又来了，告诉了她一件事。听完后，莫雨琳像木头一样一直坐在麦当劳里，连两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我们去了一趟警局，”叫杜甫的少年说道，“现场发现的那个娃娃你知道吧？没错，和你以前收到过的礼物很像。我们去问了负责面试的那位先生才知道，他和你的母亲曾经是同学。你的母亲得知你的生活过的窘迫，于是托关系给你找了一份工作。 为什么她知道你的生活状况？我们问过你的父亲才知道，原来你的母亲一直让你的室友帮忙告知你的动态。 你说那件事？我们通过你的父亲了解到，他们两人早已不和，离婚是迟早的事。为了你，他们愿意装作很和睦的样子。显然，他们的很快就暴露了，你也因为这件事而讨厌你的母亲。 这些都是已经知道的了。来说说你不知道的吧。 你一定很想知道你母亲的那辆奔驰是怎么来的。不是那个所谓的‘情夫’给的，也不是她的娘家人给的——是她自己攒下的钱买来的。 一辆车或许说明不了什么。我们来说其他的。 出事时，你母亲穿的是什么衣服？ 红色的连衣裙？ 不对—— 是白色的。你母亲出事时，穿的是白色的裙子。白裙子被血染的全红了。再深入一些，很抱歉，我们看到了你以前的全家福。白裙子和你的穿的那件裙子是同一款式的亲子装。我们还了解到，你母亲其实并没有什么‘情夫’，离婚的原因不过是想要‘婚姻外的自由’。她是一个喜欢旅行的人，可是婚姻束缚了她。为了孩子，她不得不选择中国传统式的‘相夫教子’。为此，夫妇两人经常争吵。现在，孩子读大学了，她想要走出这个城市。你的父亲也证实了，她买了出事时一周后的机票。 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你母亲的用意了吗？ 每个人都喜欢自由，都想要走出束缚去看看这大千世界。可是你母亲为了你，选择了在青春尚在时放弃了这个想法，看到你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她那颗属于青春的、永不灭的美好想法又涌上心头。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选择？“ 第一颗泪珠划下了痕迹，女孩感到咽喉干涩。 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打在墓园那冰冷的石板地上。 女孩控制不住泪珠，只好让它无所顾忌的划了下来。最后，泪如雨下。 ”妈——“终于，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混杂着雷声的一句。 不远处，一鬼两人默默地看着。 红衣女鬼的眼眶里早已落下了两颗黑亮的瞳仁，流下了类似眼泪的液体。 ”可以走了吗？“杜甫于心不忍的问道。 ”让我再看看她好吗？再好好看看。我怕，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女鬼两手捂在胸口前，开口道。 杜甫不说话，转过身去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有只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他转过头，只见李白示意他看向一处。 杜甫转过身，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红衣女鬼在轻轻哼唱着，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血裙子在女鬼泪水的冲洗下，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单纯却包含着爱的白色。 曲毕，李燕春慢慢地转过身来，笑道：”走吧。“ ”还要再看一眼吗？“杜甫问。 漂浮着的女人摇了摇头，笑容使她眼角出的鱼尾纹更深了：”不了，再看的话，我就不想走了。“ 杜甫无言的点了点头，拿出了锁灵囊。 大雨还在下，墓园里的女孩还在哭。 ”呐，杜甫。刚刚那首《童话》不是恋人才用的吗？“回去的路上，李白问。 杜甫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说道：“或许是，歌曲的意思触动了她吧。” 两人躲在一处屋檐下避雨。 ”对了，那些情报……“李白问。 杜甫摇了摇头，右手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还调皮地眨了眨左眼。 两人到杜甫家时，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布或者一根头发是干的了。 “李白！你给我跑哪去了！放学后不回家？胆肥了是吧？”一位穿着短袖素色旗袍的女人拉起了李白的耳朵。 “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放手啊——”李白捂着耳朵喊道。 系着围裙的杜父杜母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儿子。杜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三人微微一笑。 雨一直在下，直到黑夜的降临。 第九章：论符 “咦，你说符咒无效吗？”白无常惊道。 约好的一周后来取走魂魄，却发现锁灵囊里只有一缕微小的清魂，不免的让白无常一阵失望。看来这‘捉鬼二人组’的办事效率不咋滴嘛！ “就是啊！还好那个女鬼没有反击，不然我们就死定了！”李白夸张的喊道。 “这个，也是有原因的啦！失效……咦，话说你哪来的符？”白无常不解的看着杜甫。 “是杜爷爷送的。”杜甫说着，下了床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黄色的长方形纸——跟那天对李燕春使用的一模一样的符纸。 白无常接过符纸，被食指和中指正背面夹住的符纸不一会儿竟化作一小撮灰！ “这张符纸上没有一点灵力，”白无常弹了弹指尖上的纸灰，“充其量就是一张白纸，难怪对那女鬼没用。” 符咒又分灵符和阴符。灵符自然是指注入持符者灵气息的符咒，通常可用于伏妖制魔，而灵符咒的强弱则按持符者修为的强弱来定。阴符亦然。区分灵、阴符则在于阴符只能附着于活物身上，灵符则死活通用。 “有时候难免遇到几只‘不乖’的，就得用武力收服。不过，“白无常笑着抓了抓脑袋，”我这次来，也就给你带了几只锁灵囊。而且，很少有鬼差用得着符咒这玩意啊，遇到麻烦的都是直接打起来了。话说，你不也是吗？“ 杜甫问：”我？什么？“ 白无常皱了皱细长的眉毛：”你也是一只鬼啊！干嘛要用符咒这种文绉绉的东西，直接那个不乖就给他点颜色瞧瞧呗！“ ”诶？！你也是鬼？！“李白瞪大了眼睛看着杜甫。 ”对啊。“白无常替他回答道，”因为那啥，他好像脑子出了点问题，投胎不成，只好留在地府了。“ 好吧，是有这么回事。杜甫无奈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你可以直接用法术啊！就像小说里面的修真者一样牛b耶！“李白一副崇拜的模样看着杜甫。 白无常看着杜甫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打量着他，道：”你不会……“ 杜甫无语的点了点头——老兄，你真厉害，这也看得出来。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可是我上哪给你弄符去？如今的符篆师可不多啊，比国宝还国宝。”白无常认真道。 “可是万一我们遇到什么麻烦怎么办？”李白急道。 白无常疑惑：“我不是留了唤铃吗？” “可是你不可能随时出现吧？” 此话不假，黑白无常还真就是那种马不停蹄的政府管理层工作人员。 ”可是现在让我上哪去给你找个符篆师？地府可没有这么号的人物，不然能有几个敢待的？“不让符篆大佬灭了就不错了，还能在地府混饭？ ”不一定就要找什么符什么师啊！你教我们画符呗！“李白急得声音大了许多。 哦呵呵，原来少年你的目的在此！ 白无常想了想，插了把刀子：”就算我教会你们画符，如果持符者不输以灵力，这符不还是一张纸么？“ 李白垂下眉毛，而后又说道：”杜甫不是有灵力的吗？那你教他啊！“ 白无常看了看杜甫，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很麻烦。“ 随即，他对李白说道：”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他说。“ 李白撇了撇嘴，还是被杜甫推着在白无常催促的目光下出了房间。 ”你想说什么？“关上门后，杜甫问。 ”教你画符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是，“白无常在李白坐过的椅子上‘坐下’，”你现在还有感觉吗？“ ”没有。“杜甫直接告知。这种时候含糊也没用，指不定日后会害了自己。 ”是吗？其实，“白无常坐直了腰板，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地府的鬼差之所以不用符篆还有个原因，就是怕被反噬。既然是钓魂，就得用灵符。可持符者往符咒里输入的法力越多，受到的反噬也就越大。那些神仙用符，是修炼；修真者用符，是在提升；而地府的鬼用符，那是不要命！是找死！所以没有哪只鬼愿意用符。” 杜甫想了想，道：”如果是修真者呢？“ ”不是说了吗，修真者用符是……“白无常突然停下，看向杜甫，”难不成你要……“ 他没说完，因为杜甫开口了：”嗯。那样不是更好吗？“ ”你傻啊？！“白无常突然从木椅上腾起，“好好的一只鬼，偏要修什么真。开玩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希望下次能看到大大的收获。” 说完，白无常便化成白烟烟消雾散，就跟没来过一样。 杜甫呆呆地看着白烟消散的地方，小声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噬吧……” 过了一会，他走到房间外面时才发现李白早已回家了，只好回到房间开始温习功课。 时间过得飞快，又一周过去了。 还有两周就要考试了。 杜甫搞不懂。现在的人为什么还要弄个中考高考，直接寒窗苦读个十八年然后考试不就得了，只是考试倒没什么，关键是考那么多科干嘛啊！ 语文就不说了，咱好歹上辈子还是个诗人，自己写的诗还能记不住？数学是什么玩意？！二次根式平行四边形菱形矩形正方形一次函数都是谁想出来的，这不闲的蛋疼吗？还有英语，这这这……学他国的的言语有什么用？！？！？！其他科就不吐槽了，这都是天书啊！连大诗人也看不懂的天书！！！ 所以就有了这副情形——杜甫拼了命的学习，连杜佳佳都感叹杜甫咋突然那么卖命。 正当杜甫跟拦路虎作战时，门外传来杜母的话：“杜甫，出去帮妈妈买瓶酱油，人手不够呢。” “好。” 于是，某位诗人就这么临阵脱逃了，留下拦路虎一脸懵。 拿着空瓶子找到一模一样的‘酱油’后，打酱油的诗人回家了。 路上，遇到了一个算命的老者。后者嘴里似是在念着什么，杜甫也没有认真听。 把镜头拉近便能看清老者做的嘴型—— 命不久矣。 第十章：楼梯孤魂（一） 滴—— 跟随着第一滴汗水的，是更多的汗液顺着鬓边而下。 大腿根传来发麻的微痛，腋下也被汗水占领了池地。 “实在不行的话就别试了。”杜回见他这副模样，好心劝道——这还是我孙子的身体啊，你可别给我搞出毛病来！ 汗水顺着眼角滑了进来。杜甫艰难地睁开眼睛，用手背抹了把眼角处。透明的液体又到了他的手背上，顺着手掌跑到了掌心。 “杜爷爷，为何……”杜甫皱眉问道。 杜回给他拿了条毛巾，说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法力就被封了。我上次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探出你的功力多少。虽说你的修为也算是挺高的，但能封住的肯定就是修为比你更高。你现在强行突破也没用，搞不好还会伤了自己，倒不如静下心来慢慢修炼。” “虽然被封住了，但是不影响修炼。对吗？” “嗯，大概就是这样。”杜回拿出发带，束起了长发。 “不过，”他束好长发后，揉了揉后颈，“你修炼也要有个度，别太折腾自己……”（我孙子） ”嗯，知道了。“杜甫低下头，应道。 ”嗯。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考试？“ ”嗯，就是这学期的会考。我没记错的话，是这周四吧？“ 杜甫点了点头。 杜回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量力而行吧。本来我孙子的成绩也不怎么样，你尽力了就好。“ ”我知道，“杜甫点头应道，”这也算是一次科举。我会尽力的。“ “嗯。那我先回去了……” “杜爷爷……” 杜回停下转动门把的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 “您可不可以教我画符？”杜甫再三斟酌，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画符？”杜回眯了眯眼睛，跟在动物园看猴子一样看着他。 “嗯……嗯！”杜甫连连点了几下头。 这孩子……杜回看着杜甫，莫名觉得他很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貌。 可是…… “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灵力再说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杜甫小声嘀咕道。 站了一会，杜甫又回到书桌前奋斗了。 今天是六月十七号，还剩下三天不到…… 窗外蝉鸣不断，吵得杜甫实在静不下心来，便扔开了复习资料，坐回床上打坐静心了。 仅仅靠打坐修习心法还是不足以恢复灵力，但至少可以让他在恢复之前避免被蝉鸣气死。 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回不去了吗？怎样才能尽快完成白无常的任务？‘杜甫’可安好？…… 一系列的问题挤得杜甫脑壳子疼。他把手扶上额头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保持静音振动…… “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我！杜甫，出来玩吗？”蒋筱筱的大嗓门开炮了。 “额……”杜甫把手机拿得远了些，“你在外面？” “对啊。还有李白噢。出来一起吗……喂！” “杜甫你要出来吗？”杜甫听到对面传来蒋筱筱的叫骂声后笑了笑。 ”你们在哪？“ ”学校对面。“ 杜甫吃了一惊：”学校？“ ”对，“李白诡异的说道，”抓鬼哦，你来不来？“ ”那边有鬼？“这下杜大诗人坐不住啦。 ”对啊，我们刚刚就遇到了一只，还好我们躲过去了。“蒋筱筱在一旁说道。 “你们就在那别乱跑，我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后，杜甫连忙跑出房间。 ”杜子美你干嘛呢！跑这么快做什么！“杜佳佳不满的喊道。 ”对不起，姐。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喂！现在……“ 杜甫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快九点了耶……“ 杜甫早跑远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终于到校门口时，杜甫问道。 “嘻嘻。反正窝在家里也学不下去，倒不如出来玩。”蒋筱筱笑着说。 “不行啊，今天都17号了，周四就考试了啊喂！” 蒋筱筱瞪大了眼睛，像看不明生物一样看着杜甫。 杜甫叫她看得心虚，忙问：“我脸上有东西？” 蒋筱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似笑非笑道：“难得啊难得啊，杜甫，你居然开始学习了。” 杜甫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莫非‘杜甫’是个不爱学习、不学无术、结识一帮狐朋狗友的叛逆少年？？？ 看杜甫的脸忽白忽红的，李白第一个打破了安静：“哈哈哈哈哈！！！筱筱逗你玩的，你可是稳居我们班第一名的学霸，怎么可能不爱学习嘛？哈哈哈哈哈——” 杜甫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 李白说起了正事，还不忘打趣他：“你说很想来一次学校探险，但碍于学霸这个身份，不得不放弃，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实现一次心愿！怎么样？够义气吧？”杜甫能听得出他把‘学霸’二字咬得很重。 杜甫扶额：“你们没事吧？我宁可待家里多学点东西……” 李白见他真的想回家了，忙道：“嘻嘻。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不只是要帮你，还有一个原因……” 杜甫抱着手：“说来听听？” “待我慢慢道来……”李白刚晃了晃脑袋，杜甫只听啪的一声，李白就抱住了刚刚还晃来晃去的脑袋。 “要说就赶紧说！别罗里吧嗦的像个婆妈，烦不烦？”蒋筱筱甩了甩手，一个眼刀递了过去。 “好好好！我说我说！” 待他添油加醋的说完一大段话，杜甫终于知道他在说些啥了。 同年级的一个女生在一次晚自习放学时，拖了很久才回家。等她发觉不早时，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教学楼早已空无一人。女生又拖了一会收拾书包，这才从楼梯走下教学楼。八年级所在的教学楼是一栋六层楼的建筑，楼梯足足有两米宽。因为早已没有人在了，女生的脚踩在楼梯的砖板上甚至还传来一阵阵回音。女生的教室在四楼。当她下到三楼时，‘嗞’的一声，灯光暗了下去。女生平时爱看悬疑小说，看到这一幕，忙加快了脚步。因为走得太急，女生没有注意到鞋带松了，被绊了一下。当她蹲下系鞋带时，从四楼下到三楼的楼梯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女生系好鞋带，刚抬起头准备站起身时，只见一身白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前面，不知盯了她多久……那一晚，在校门口的两位保安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后回头，只见一个女生发疯一般向这边跑来，过肩的乌发散披着，但上面能见被捆绑的痕迹…… “后来啊……”李白压低了嗓子，“学校流行着一个传说，说学校曾经死过一个女生，现在……那个女生来报仇啦！” 第十一章：楼梯孤魂（二） 啪的一声—— “你打我干嘛？！”李白捂着脑袋，鼓着脸一脸委屈。 “李白、李同学、李白同学，在下是真的没时间陪你玩。过两天就考试了，你们俩怎么不着急呢？”杜甫无奈。不是经常都是 ”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李白辩解道。 ”先不说现在不早了，学校会放我们进去？“杜甫瞄了眼校门口两位魁梧的保安。 先不说被逮到会不会挨揍，但要是被揪住领子扔出来也很难看的吧？ “no，no，no.”蒋筱筱右手的食指站出来摇了摇，”看我的吧。“说着，就向校门口走去。 后面的两人连忙跟上。 “晚上好啊，赵叔，李叔。”蒋筱筱走到保安们前时，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哟，筱筱啊。这么晚，来干嘛呢？”不知道是赵叔还是李叔笑着问道。 “我这不两朋友嘛，上次跟梁伯说了带他们来辅导辅导。”蒋筱筱笑着把下巴努向身后的两人。 “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跟李叔问好？那位是赵叔。” 听到蒋筱筱的指令，两人忙不迭地打了声招呼。 “就他们啊？好好，快进去吧。这过几天也要考试了，好好学啊。”李叔笑着说道。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了一两句。正好一直沉默的赵叔打开了电动伸缩门，三人进了学校。 事实证明，跟学校门口的保安搞好关系很重要。 “看吧？还是姐有本事。”蒋筱筱昂着头说道。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李白在一旁讨好般的附和道。 杜甫第n次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是那栋楼。”没走一会，蒋筱筱用那刚刚跟赵叔李叔打招呼的手指向一栋教学楼。 正是杜甫来到这里后就迟到的教学楼。 三人走到楼梯口时，蒋筱筱拉了拉门：“没锁。真奇怪，平时不上晚自习的话，老杨一定会锁门的呀。难道他老人多忘事了？” 老杨指的是八年级年级组的组长杨聪主任，平时对学生们很凶，老是被一群奇奇怪怪的外号‘欺负’，什么老杨洋葱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 “我们赶紧解决吧。总感觉好冷……”李白缩了缩脖子，阴声道。 少年，现在已经六月了好么？你怕不是怕的吧？ 杜甫刚想把手又放上那被‘爱抚’了无数次的额头，蒋筱筱便已下达指令。 “走起走起！赶紧完事让大学霸回家复习！“说完，就打起头阵来。 杜甫尴尬的笑了笑，也跟上了她的脚步。 晚上的学校真的有种诡异的感觉。大部分的校园鬼故事都是发生在女生宿舍或者厕所，这次却升级了？犯罪现场搬到了楼梯？不过，杜甫还是愿意相信这只是个‘故事’。 从一楼爬到六楼又下到一楼，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后也没见个鬼影。 “蒋筱筱，你的情报真的可靠吗？”李白靠在金属护栏上，问道。 “你还不信你姐？姐的情报怎么可能有错！肯定是那只鬼怕了不敢出来，又或者是他去串亲戚了呢？”蒋筱筱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 “好了，你们真是的。看样子是真的没有鬼在这，我们先回去吧？”杜甫出来打和。 “哼！回去就回去！”简单的发泄后，蒋筱筱嘟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两天后的会考不约而至。 试卷发下来后，杜甫简单地看了一眼试卷便埋头苦想。 促进两国经济交流…… 天竺葵进行呼吸作用消耗氧气…… 所幸，杜甫的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来了一个月不到，便掌握了生物和地理的知识点。 时间过的很快，收卷的铃声很快响起。 收好2b铅笔和签字笔后，杜甫到光德楼一楼等待另外的两人。是谁就不用说了。 “嘿！大学霸，考得怎么样啊？”一回头，李白白白净净却被烈日蒸熟一般的脸出现在杜甫面前。 杜甫笑答：“还不错。” “什么叫还不错，明明就是很好。”蒋筱筱没好气的说道。 看样子还在生气啊。女同学生气该怎么哄？在线急等！ “说正事。”蒋筱筱没理会杜甫抓脑袋的动作，“昨天又有一位女同学看见鬼了，我让她等我了。怎么样？还说不可能？”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也考完试了，有时间。”李白笑着扯了扯杜甫的衣角，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可别再惹她生气了。杜甫会意，点着头嗯了一声。 得到想要的答案，蒋筱筱的脾气一下子烟消云散，笑着说：“那快走吧！人家该等急了！” 姑娘……翻脸比翻书快真的特别适合你…… 到大德楼时，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 这身材……跟蒋筱筱没法比啊！ 过肩的长发简单的扎在脖子那，一身校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披了件宽大的雨衣，微微驼背的样子可以看出平时不怎么注意坐姿。 “小维。”带头打招呼的仍是蒋筱筱。 “筱筱……”女生很明显的露出了责备的语气。毕竟谁会相信两个初中生会抓鬼？？？ “他是我小弟，你见过了，就是跟李白重名的李白。”蒋筱筱拉过李白，一点儿也不自然的介绍。 “那他是？”小维转向杜甫。 “杜甫，跟杜甫重名的那个杜甫。”说完，杜甫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狂笑。明明自己就是杜甫啊，哪来的什么重名？！ “筱筱，他们真的可靠吗？”小维仍不相信。 “放心吧。你先说说你看到什么了？”杜甫笑问。 “昨天晚自习放学时，”女生皱了皱眉，“以前我都是一放学就回家了，但是我昨天要找复习资料，所以耽搁了。锁好门后我才回家了。走到那个楼梯时，我听说有个女生在那看到过鬼，所以我就有点怕。因为我在三楼，不用经过那个楼梯，所以我也不是很怕。走到二楼那时，听到一阵脚步声，我还以为是哪位老师或者是主任，就想回头打个招呼，结果，结果……”女生好像又想起昨晚恐怖的记忆，声音不由自主的发起了抖。 “没事，不用怕。”蒋筱筱拍了拍小维有点驼的背，“你看到什么了？” 女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小说里反派突然解释自己为什么当反派一样：“那个鬼穿的白衣服！她没有脚会飞！眼睛里面没有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