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哪儿》 第一章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我反正不知道 “唔…头好疼啊…” 天际浮白,阳光正慢慢渗透被黑夜包裹的世界。巷子里,丝丝缕缕的阳光顺着陆禾伤痕累累的身子攀爬着,直到爬到一双半闭着的眼睛,一双精致的眼睛,睫毛微颤,清晨的雾气仿佛在睫毛上翩翩起舞一般。 陆禾挣扎着坐起身子,一手扶着右侧额头。随着身子的动作,一股股疼痛挤在他的眉头。 “嘶~~” 好不容易坐正身子的陆禾一时有些迷惑,自己这是怎么了,又是在哪儿,他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熬夜来着,连续通宵,凌晨5点左右的时候自己猛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在抗议,举着手机的手失去了支撑,紧接着是浑身无法动弹,然后就昏了过去。 “这哪儿啊?”然后陆禾又感觉到脑子一阵疼痛,晕晕的,有些记不清之前的事情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小巷子已经清明起来,很巧合的是,巷子一半阳光,一半阴凉。 陆禾感觉好受多了,这才仔细观察起小巷子,还有自己。小巷子很简单,除了几个木头箱子别无他物,问题是自己。陆禾抬起手,虽然有些黑灰,但剩余露出的皮肤太白皙了,光看就能感觉到那柔嫩的皮肤,低头看看,胸前变得不再熟悉,似乎,重了,也大了。陆禾一下子吓的站了起来,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手能感觉到光滑细腻的皮肤,脸能感觉到修长的手指。这时陆禾才发现自己肩膀上晃来晃去的是头发… “我…我变成女的了??????” 他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不由地手指狠狠地捏捏了自己的脸,疼,很疼,这难道不是梦? 陆禾轻移着步子,最后靠在了墙上,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本是一个快要毕业的大学生,连续通宵并不是忙什么学业上的东西,而是因为睡不着。大三的他可谓是一事无成,能不能拿到毕业证都难说,平日里也大都宅在宿舍。现在莫名其妙不知道到了那儿,平时看了不少小说,真到自己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心痛,毕竟陪伴自己多年的小兄弟也没了,虽然自己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可当它离自己而去的时候还是颇有些感慨伤怀。 日头渐渐偏移,陆禾看着身上的破布条和伤痕累累的身子,唉,命苦啊。 感受到肚子咕咕咕的叫,陆禾深吸几口气,鼓起勇气向巷子外走去,没注意到腿上的伤痕在轻轻的蠕动。 烈日炙烤,一轮红日低低的挂在天上,热气蒸腾,放眼望去所见之处似乎都在扭曲。一望无际的荒漠沙峰上,一个孤独的身影在艰苦跋涉。那个身影看着有些柔弱,是个女子。沙丘上的风一遍一遍的推着她前进,女子不时把披肩的长发撩到耳后,最后好似心烦一样扯下袖子上的布条咬在嘴里,然后腾出两只手去拢住被风吹得张牙舞爪的头发,很费力才把头发拢在一起,然后用嘴里的布条随意一系,这才长出一口气。沙漠里回荡着女子悦耳的声音,“唉,原来系头发都这么麻烦吗。” 这个身影自然是倒霉的陆禾,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从巷子里出来居然会直面沙漠,难怪在小巷子里呆了那么久一句人话都没听到。从巷子里出来才发现这是一座已经严重风化的废弃城市,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陆禾倒是没花多长时间就走出来了,想必城市大部分已经被掩埋在黄沙里了。由于周围并没有水源,陆禾只能是走了出来,反正那些矮墙也挡不了风,不如乘着有力气出去找水。 陆禾感觉自己走了好远好远,天已经黑了下来。沙漠,昼夜温差极大,等陆禾反应过来的时候温度已经低的有些受不了了。身上的衣服不怎么厚实,还都破破烂烂的,唯一完整的就是里面的裹胸。想起这个陆禾老脸一红,接受了变成女人的事实后,她陆续了解了自己现在身体,嗯,手感挺好……,两手轻轻拍了拍脸,回过神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过夜,陆禾抬头看着天空,很美,星星多的数不清,想起自己原来呆的世界,呵呵一笑,在星光下继续向前走着,既然到了这里,那就要活下去。 艰苦爬上附近最高的沙丘后,陆禾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块不小的石头,这还是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叫《荒野求生》的节目里的内容,站得高看得远,更容易找到合适的方向。打定主意在大石头那里过夜的陆禾一步一步的向沙丘下走去。 说来也奇怪,从醒来到现在,自己可是没吃没喝,虽说饥饿口渴的感觉十分强烈,但基本不怎么影响自己的行动,更奇怪的是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好了个七七八八,现在陆禾已经觉得自己应该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天赋异禀。 从沙丘下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脚下的沙子一滑一滑的,一不注意就被沙子抬着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了。虽说陆禾从沙丘顶上看着那大石头没多远,但真走起来,那可是望山跑死马,好在现在陆禾的体力很好,累是累点,但不至于累死在半道上。陆禾不由地又想起曾今的自己,换原来严重缺乏锻炼的身体来,可能这会儿自己已经埋在沙坑里变成干尸了。 沙漠天黑的早,等陆禾走到大石头边上的时候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了,反正挺困了,便想着靠在石头边上刨个坑睡一晚上,没想到沙漠的风真是没个具体风向,走到哪儿吹到哪儿,全方位无死角的吹。生气的陆禾握紧了拳头低着头生闷气,然后无力的松开手,头朝天大声喊着 “好饿啊!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很委屈一般。又是一阵风吹过,耳畔的头发抽在脸上还真有点疼,陆禾一惊,心里一阵嘀咕,“我这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啊,我刚才是在撒娇吧?那是撒娇吧…我是男的啊,对,我是男的,嗯!加油”然后故意粗着嗓子,做出恶狠狠地表情吼道:“老子很饿!” 绕着石头转了一圈,这才发现石头上有个不小的洞,大概半人高,不知道里面有多深,心里有股子感觉就是要去瞧瞧,于是陆禾便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无保护攀岩,风化的石头表面要么脆的像沙要么就硬的像刀子,割的手生疼。 风依旧吹着,沙漠里的风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 连成一片的星星静静的看着石头上的身影一点点的向上爬着,过了一会儿,那个身影在一个小平台上坐立,轻声说道:“这么黑看不见里面有啥啊,唉,要是有火就好了”,话音刚落,一点橘红色的光芒,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第二章 自恋和纠结 看着手心腾腾燃起的火,陆禾呆住了。美目睁的大大的,发白起皱的嘴唇微张,露出几颗白玉一般的牙齿。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无声的火焰像是扭捏着身子的舞女,照亮了陆禾身前的石洞。 “嘶~~”伴随着一阵沙沙声把陆禾茫然的心绪拉回现实,定睛一看,石洞最里面沙子里抬起一个三角形的脑袋,分叉的蛇信子快速上下摆着,身躯不停的扭动,鳞片摩擦发出让人心悸的声音。 “啊~~~蛇!” 陆禾刚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看见这条蛇本能的闭眼然后右手往前一推想要挡住那可怕的生物。她顿感手心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然后一声凄厉的嘶鸣声在狭小的空间回荡开来。陆禾抖着腿缓缓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嘴巴紧闭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唔......真香啊~~蛇肉原来是这么个味儿。” 陆禾噗嗤噗嗤的抱着蛇的身子一顿乱啃,时不时还嘟囔几句:“啊,烫......”然后一脸幸福的接着啃,眼睛弯的像是两轮明月,眼里还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蛇,就叫倒霉蛇吧,休息地好好的让人一把火就给烤了。 时间回溯,陆禾睁开眼就看见蛇在火中扭来扭去,挣扎着,等到完全安静下来,倒霉蛇已经被烧的黢黑,像是一根盘起来的烧火棍。陆禾蹲着身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看“烧火棍”没什么反应,便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接着便是上面提到的那一幕。 陆禾确实是很饿了,一条约莫一米半长的蛇没一会儿就让她啃得只剩一个头。把蛇骨“唰”的从洞口扔出去,蜷曲着身子躺在石洞里,正好可以从洞口看见远处的天空。平复过心情,一时间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沙子打在石头上的细微响声,哦,还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陆禾静静的看着星空,转念一想,伸出食指朝上举着,心里默念一声“火”,一股火苗“腾"的升起。 孤身一人在石洞里难免有些害怕,看着指尖跳跃的火焰,陆禾心里也安稳了许多,火焰在大部分时间总是能给人幸福感和安全感,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感觉。“真是个神奇的世界呢,这算魔法吗?”陆禾心里想着,或许这是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呢,原本陆禾只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看看与地球有什么不同,现在则是有了更多的期待。 陆禾玩了一会儿手里的火焰,突发奇想,屈指一弹,一丝火苗被弹到石洞口,依旧腾腾的燃烧着,这更是让陆禾心头一喜,正愁晚上会不会冻死,解决方案就来了,洞口火焰的热量通过石壁的反射让石洞里暖暖的,倦意像是开闸的洪水袭来。陆禾想着"这火能燃多久呢?睡一会儿就起来续上吧......”闭上了眼睛,嘴角拉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沉沉睡去。 “嗯~~~” 沙漠一如既往的冷酷炎热,矗立在沙海里的一块巨石里传来一声慵懒的鼻音,让人不禁心旌动荡,这声音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陆禾醒了,双手抱着后脑勺伸了个懒腰,没办法,石洞狭小胳膊伸不直。陆某人这会儿还迷迷糊糊的,缕缕青丝垂在额前,一头秀发在这样的环境里变得有些干枯,还有几根头发调皮的跑到她的嘴里。倘若这会儿有人在一边的话,肯定会好奇这人怎会生的这般精致,脸上的黑灰污垢都难以掩盖那份美。 陆禾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活动着脖子肩膀,蜷曲一夜浑身都酸疼。她看了看洞口,火已经灭了,不知道燃了多久,啊,还说晚上起来加一把火呢,结果一觉睡得差点不认识自己是谁了。尴尬的笑笑,陆禾砸吧着干干的嘴唇,能感觉到嘴唇上已经开始脱皮了,还有几道深痕。 “还是得找到水啊......” 某陆轻声说着,爬出石洞,犹豫了一会儿直接跳了下去,唔,沙子还是挺舒服的。 “朝这边吧?算了,还是走这边,我觉得那边也挺好,你觉得呢,小火?” 陆禾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然后偏着头向指尖上的橘色火焰说两句话,期望能得到回答。 一个人呆了一天多了,虽说陆禾没穿越之前是个死宅,但至少和宿舍里的人还是能打成一片的,陆禾并不是不喜欢和人交谈,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交谈,一旦成了朋友,她就会从安安静静的状态变成沙漠之雕。 “也不知道宿舍那几头猪怎么样了,我爸妈知道我突然消失该担心死了。” 陆禾自言自语着,朝着自己随便选的方向走去,心情很是低落,自己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个地方,都没能和自己熟识的人道个别,可能他们都以为我自杀了吧,哼,我都还没尽到作为子女的责任怎么可能会自杀嘛。希望自己弟弟能担起那一份责任吧。 陆禾一时间兴致泱泱,用昨天从袖子上扯下来的布条束住头发,远远看去,一个身形袅娜却一身破烂的人在沙漠跋涉,披肩的头发在沙漠无情的风里翻飞,苍凉且孤寂。 或许是到了正午时分,黄色的地,蓝白的天,依旧在那股热气里变得扭曲。可能是因为陆禾能召唤火焰,她并没有觉得很热,而且身子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陆禾笑笑,这伤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难不成是这个世界给我的下马威?呸呸呸,真可恶。要是老天能知道有人在背后恶意编排他可能会一个雷劈死陆某人吧。 陆禾擦去额头的汗,突然觉得右边有些......湿润?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又是怎么感知到的,沉沉想了一会儿,那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了。她看了看那个方向,决然的走了过去,反正找不到路,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既然能感觉到那边有水那就去看看,“我都能召唤火焰了,感知到水怎么了?”陆禾这样想着,撒丫子就跑,着实是渴的不行了。 一片小湖,宛如坠在沙漠里的一块宝石。 湖不大,湖岸上还有几颗零星的树,灌木倒是不少,陆禾挺好奇的,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沙漠不应该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海么?为啥会有几十米高的巨大峡谷,偏偏这峡谷又...怎么说呢?短吗?像是石壁凹进去的一块,进去的口子也就两米多宽,里面却是挺宽敞的。石壁绵延出去不知道有多远,反正是超过了陆禾视线最远处。 湖水呈现淡蓝色,陆禾估计水最深的地方也就两米来深,湖水透亮见底,还有几十条鱼游来游去。陆禾估摸着沙漠不应该有水蛇,虽然蛇是两栖动物,不至于一直待水里吧,于是她围着湖转了一圈后,脱掉衣服就跳了进去,身上光滑溜溜只剩抹胸。陆某人也顾不上啥了,一边游一边喝,然后游到湖中心处洗澡。 上岸后又把破破烂烂的衣服洗了一遍。想用手里的火烤干却又怕衣服直接被烧了,便拾掇了一堆干木枝生了个火。 穿着烤干的衣服,陆禾找了块绿草莹莹的地方躺下,身上干净了,衣服也舒服了,哎~舒坦! 陆禾闭上眼假寐,脑子回想着湖里看到的自己,心中多少有些开心,毕竟之前没看还不知道,借着水面才看清了自己的样貌,嗯,美若天仙吧,唉~算了算了,自己夸自己太自恋了。或许是因为内心是男子的灵魂,清新出尘的脸上,却有着男子的坚毅,眉目间总感觉有些冷漠,说白了就是御姐,还是不苟言笑的那种。可自己很爱笑啊,唉,看来要辜负老天给我的这么一个形象了,好在自己现在笑起来也是美得冒泡,虽说陆禾之前是男人,但现在变成女人了自然也要关心自己的相貌。目前来说,陆某人是非常满意的。从水里看到的自己现在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陆禾叹了叹气,“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是男的.......” 念着念着,陆禾头一偏,睡着了。沙漠里的风通过峡谷隘口变得柔和了许多,吹动了树枝,吹动了灌木,撩起了陆禾散乱在额前的秀发,在湖面挑起阵阵涟漪。 第三章 可能这就是大佬吧 睡梦里,陆禾看见了自己父母,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陆禾打开门走进无比熟悉的家,侧头看去,她的爸妈也含笑看着她,母亲站起身来,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笑道:“小禾回来啦。来,快进来,学校放假了?回来也不说一声儿,这我和你爸都没准备,这么晚了,你等着,妈给你做饭去,做你最爱吃的。孩儿他爸,愣着干嘛啊,闺女回来了,你不说想她了吗?人到脸上了咋还不说话了,你俩先聊,我做饭去了。” 陆禾柔和的笑笑,母亲还是这个样子,说话连珠炮似的,父亲也如往常一般在一旁笑着看母女俩说话。陆禾走进家里,在门口换过鞋,手被父亲拉着,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好像与父母阔别几十年了一样。 电视里的画面不停,陆禾就蹲在茶几前吃饭。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一道热泪顺着脸颊滑下,正沉浸在幸福里的陆禾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不对啊,闺女???” “闺女~~闺女~~哎~” 陆禾恍惚中睁开眼,眼前的影像晃了晃变成一个老头的脸,清晰的连脸上的褶子都看的清清楚楚。 “嗯......嗯??老头你干嘛??” 待陆禾看清了眼前的老头,惊慌的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狐疑的眼神在老头身上瞟来瞟去,老头穿着白色的...麻衣?看着很粗糙,蹲在地上,脚上是布鞋,头上还绑着一根白色的布条,稀疏的花白头发微微飘动,脸上满是褶子,深色的老人斑散布在脸上,抿着嘴,鼻子有些发红,一双眼睛仿佛是嵌在裸露山丘里的蓝色宝石,透着一股锐意。老人只是静静的看着陆禾,她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盯着一般。 老头看了陆禾一会儿便望向自己的身侧,伸出皮肤松松垮垮的手在兜里掏出一个饼递给陆禾,同时把另一只手里的帽子戴上,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说道:“丫头,饿了吧,快吃,硬了点,去湖边掺着水吃。” 陆禾咽了咽口水,睁大眼睛看着老人,迟疑的伸出右手接过了饼,说:“谢谢您!”然后抓着饼狼吞虎咽。虽说昨晚陆禾吃了一条蛇,但人就是这般,特别是睡觉前吃过东西后第二天上午就会特别饿,更别说陆禾还是在沙漠走了不少路,其实她这会儿心里也是燃起希望,终于看见人了,自己应该是能走出沙漠,不用担心变成瀚渺沙海里的一具枯骨了。饼确实很硬,但还是温热的,吃在嘴里没什么味道,碎饼渣有些掉在身下的草地上,陆禾便只用左手拿饼,右手在下面接着饼渣。因为吃的急了些,饼还是干干的,陆禾一口没咽下去哽住了,难受的咳了几声,使劲才咽下去。 老人看着陆禾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从腰间解下一个睡袋递给陆禾说:“丫头,你急啥,没人和你抢,来喝点水吧,可别嫌弃我老头子。” 陆禾感激向老头低了低头,把右手心的饼渣一把拍进嘴里,接过水带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没成想又呛到了。老人叹息一声,起身到陆禾身边,一边伸出手拍着陆禾的后背一边无奈的说:“你这丫头......” 舒缓下来的陆禾霞飞两颊,不去看老人,只是轻声的说:“谢谢您......”,然后接着吃,这次换成小口小口的吃,不时把没扎好的头发撩到耳后。 寂静的湖畔,一个老人,一个女孩,静静的坐着。 陆禾吃完之后便安静的坐着,虽然她知道应该和老人交流交流,问一下该怎么走出沙漠,但她总觉得老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压迫力,让她有些无措。 老人见陆禾吃完也只是坐着,一声不吭,有些好奇,便主动问道:“小丫头怎么不说话?我老头子有这么让你害怕么?" 陆禾听到老人的话心里安稳了许多,也是,要是老人想对她怎么着根本用不着叫醒她还给她东西吃,不管怎么说这也她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沉了沉气说道:“额...多谢老大人馈赠,在下日后一定报答。”说完还像武侠电影里的人一样向老人抱了抱拳。 老人听完便是爽朗一笑:"哈哈哈~你这丫头说话还挺有意思,这是手势是哪儿的做法,我倒是未曾看见过。“ 陆禾一想,也对,我这还不知道是哪儿呢,这抱拳还真是不应该做,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尴尬的笑笑,说道:“这是我自己想的,哈哈~” 老人一笑,说:“哦?自己想的?那不知道有什么深意啊?” 陆禾这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说随便做的不就好了。想了想以前在百度上看的解释,便说:“我觉得这左手代表文,右手呢,代表武。左手成掌,右手握拳,表示虚心,恭候师友前辈指教。” 老人细想,这丫头年纪约莫十六七岁,能有这样的想法着实不错,看这衣服的样子应该是困在沙漠很久了,能活到现在心智体质都是上佳,便顺着陆禾的话说道:“有点意思,这么说,你这是向我请教,想拜我为师咯。哈哈哈~好,我就收下你了。" 陆禾疑惑的偏着头看老人,怎么就收我当徒弟了?不行不行,莫名其妙,事出反常必有妖,打了个哈哈说:“老人家,忘说了忘说了,这手势还有表示感谢的意思,你误...” 陆禾话还没说完,老人便打断了她:“哎,好啊,为师今日很高兴,来来来,徒儿,介绍一下自己吧,老夫名叫赵山河,日后你唤我师父即可。” 陆禾愣住了,这老头怎么能这么无耻,这是强买强卖啊,不对,哎呀,反正这老头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她低着头,想着该怎么回绝,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人家好歹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活着出沙漠的希望,算是半个救命恩人,好吧,那就认了吧,到这个世界来也得有个靠山不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师...师父,我叫陆禾,大陆的陆,禾苗的禾,额,我头受了伤,不记得自己是哪儿的人了,您就别问了。还有,我觉得我可能和您不太适合,我总觉得您身上有一股压迫力。” 赵山河听完陆禾的话又是一惊,心里暗想:“这妮子居然能感觉到我身上的压迫力?不简单啊,我气息内敛,寻常人怎么可能感受到,倒是个好苗子。至于头受伤,呵,小丫头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了,呵呵~”站起身子,赵山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把气息压制一番,陆禾顿感身子一轻,好似压在肩上的东西被移开一般,也跟着站起了身子。 赵山河对陆禾点了点头,说:“拜师自有一套规矩要走,待回去再办。为师来这里是为了探查一头凶兽的行迹的,深入荒漠十天一无所获,临回去倒是捡了个徒弟,呵呵,天意如此啊。” 陆禾也只好跟着笑了笑,能不是天意么,我刚来这世界不到两天就遇到你。 透着隘口看向外面,此时天际浮现一抹玫瑰红,细长如线的云把天空分割成几块,一**日已经有半个身子沉入地平线。 赵山河变戏法似的从腰后拿出一个大包袱摊开,里面摆放着一大堆竹子做的零件。 约莫一个小时后,陆禾待在竹子小阁间里默默的用树枝戳着火堆,还要照顾火堆上的两条大蛇不被烤焦。火堆对面的赵山河平躺着,双手放在身体两侧握拳,闭着眼像是挺尸了一样。 陆禾回想起火堆上两条蛇生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又看了看竹子小阁间,心里默默的想到:“可能这就是大佬吧......自己昨天过的,那也能叫生活?” “师父,师父,吃饭啦!哦,不对,吃蛇啦!” 天空像是一张深蓝与黑色各半的画布,繁星一片一片的,不要钱似的洒在画布上。风吹过寂静的小峡谷,把陆禾的声音带出去很远很远。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禾儿,我看你好像吃不下了,你那半条蛇就给为师吧。”“死老头!!我不!” 第四章 好大的沙雕 荒漠一如既往的宁静,除了风沙,一片死寂,风与沙的精灵自由飞舞。 赵山河摸索着走出竹子阁间,掸了掸袖袍,抬头看看陡峭的石壁,闭眼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短短一息时间过后,赵山河的身影陡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湖畔石壁之上了。他找了一处平缓的地方盘腿坐下,双手捏一个奇怪的手势,若是陆禾此时就在湖边仰望,便能看见一副奇异景象,以赵山河为中心,周边的空间恍若流水,一股股纯白的气息向着赵山河的身子流淌而去,宽大的袖袍鼓胀起来,赵山河脸上平淡如水。 陆禾打着哈欠走出竹子阁间,揉了揉眼睛,散乱的头发就披在身后。 “师父~~~师父?” 她大声的叫了两声,见赵山河没回应她,便走到湖边捧水洗了洗脸。正洗着呢,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朝赵山河的方位看去。虽然陆禾经历了穿越,经历了唤火,但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下巴,看着赵山河身上的异象张大了嘴,脸上的水就默默的流着,透过水仿佛能看见陆禾眼里的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陆禾撸起袖子抹一把脸,大声朝赵山河喊道:“师父!!!!!” 赵山河陡然被陆禾这么一喊差点没破功,面对凶残魔物都稳若磐石的身躯也是一抖。赵山河连忙深呼吸几大口,这才稳固住心情,不然他可能会一巴掌直接拍死这个孽徒。缓缓睁开眼睛,恢复了平时沉稳的样子站起身来,一步踏出转瞬来到陆禾身边。 陆禾正满眼小星星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呢,被赵山河这么一手吓的够呛,一巴掌直接呼在他后背上。云淡风轻想要展示自己实力的赵山河就这么往前踉跄几步。 安静,绝对的安静。 陆禾“倏”的收回手紧贴身侧,低头不敢说话。赵山河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想自己一身深厚的功力竟然让人小姑娘一巴掌拍出去两三步,从后背传来的感觉来看,还有一股子火灵力的余势,呵,观她体内并没有打通经脉,丹田也未开,体内的火灵力居然就蓬勃到如此地步了?自己这不是捡了个便宜徒弟啊,这是捡着宝了,回去得算算日子了,大吉后定有大凶,得避避。 陆禾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一双美目细细打量着,见赵山河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只好硬着头皮伸出手指戳了戳赵山河的肩膀,还小声的问道:“师父??师~~~~父~~~~”这会儿赵山河还在想要不要现在就立马回去把拜师礼给办了,免得这小妮子日后后悔,所以也没注意陆禾的动作。陆禾又戳了两下,见死老头还是不动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又是一巴掌呼在赵山河肩膀上,还生气的喊道:“死老...”话还没说完,陆禾便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道从赵山河身上爆发出来,然后,然后陆禾就悲催的飞了出去。 赵山河猛然感觉到自己的护体罡气爆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飞出去的陆禾连忙一手挥出捏掌为爪,幻化出一道手掌虚影把陆禾抓住。 平稳落地的陆禾这才深刻的了解到,自己这个师傅绝对是个大佬。站稳身子后,陆禾一溜儿小跑到赵山河身前,一个鞠躬说道:“师傅!徒儿错了!” 赵山河本来就没生气,见陆禾这个样子反倒是生了点心思,嗯~~借这个机会让这妮子懂得尊敬师长,谁让她老是叫我死老头?正准备做做姿态呵斥陆禾一番呢,只见身前的陆禾抬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仿佛能滴出水来,微微发红的眼眶像是大漠美丽的晚霞,一副要哭的样子说道:“师父,我饿了。”赵山河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闭上眼叹了口气,唉!罢了罢了。 “跟我回去吧,到了再吃。”赵山河低声说道。 陆禾闻言一喜,说:“啊?师父,这么说这里已经是沙漠边缘了吗?” "不,这里离沙漠中心倒是没多远。“ “啊?那咱们怎么能一下子就回家呢?” “老夫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啊?师父,是不是和刚才一样biu~的一下飞回去?” 赵山河眉脚跳了跳,心想这要是直接飞回去我恐怕要累死在自己家门口。便说:“你可曾见过沙雕?” 陆禾一阵腹诽,“沙....沙雕?是哪个沙雕?” 赵山河轻声一笑,“还能是哪个沙雕,就是这个!" 话音刚落,笑吟吟的看向天际的一个黑点,又是一掌探出,捏一个鹰爪,猛地一扯,那个黑点越来越大,约莫四五息的时间,一只翼展十来米的巨大....额,巨大沙雕就倒在眼前了。赵山河走上前拍了拍沙雕的脑袋,说:“载我师徒一程,事后是去是留任你。如何?” 陆禾便看见沙雕人性化的点了点头,黄褐色的锐利竖眼满是惊惧。 赵山河收起竹子阁间袖袍一挥收了起来,招呼着陆禾来到沙雕的后背上说:“站稳了.”沙雕破空而去。 陆禾被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别说站着了,那是死死的抓住雕毛不撒手,也不知道这沙雕能飞多高,反正掉下去应该和濒临死亡没啥区别。赵山河感受了一会儿睥睨天下的英雄气概后才想来自己的徒弟没有护体罡气,回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爆了粗口:“卧槽人呢?”低头一看这才放下心来,然后气势攀升,护体罡气剧烈膨胀罩住了整只沙雕,这样一来,沙雕就飞的更快了。 陆禾发现周身没有了狂风的压迫,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看着师傅巍然不动的身影,心里又是一阵钦佩。 没了压迫的陆禾好奇心爆棚,沙雕的后背及其宽敞,足以让五个人并排站立。她干脆趴在沙雕背上,露出头看着下面的世界。看来这个世界没什么高楼,看着死老头的服饰想必这里和古代差不多。嗯,古代好啊,没有污染,山清水秀的,美景应该数不胜数,我得好好看看。看了一会儿,陆禾感觉有些累,腹中空空,索性就躺在沙雕身上看着更近的天空,然后头一偏就又睡着了。 赵山河看着熟睡的陆禾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这么能睡。难不成是在荒漠里待久了甚是疲累? 第五章 第一次见面就睡了师娘? 待陆禾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挺软的,现在应该是晚春时分,还是有些冷的,身上盖的是薄薄的一床红色丝绸被,用手摸起来很滑,陆禾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直观的就是滑。颈下是白色的圆枕,上面绣着不知道什么动物,没见过,倒是挺可爱的。在床上侧躺,陆禾看见床前有一方圆桌,半人高,上面有三盏油灯,使整个房间呈现一种温暖的橘黄色。桌下设计有一个小蓝,看样子是金属制的,里面不知是什么材料,散发着红亮的光,像是炭火一般,能感觉到阵阵温度从那个方向传过来。床靠墙,陆禾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想要下床,却看见窗外已经黑漆漆一片,天黑了。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这是那臭老头的家?应该......是师娘布置的房间吧?” 陆禾只顾着左瞧瞧右看看,却没发现自己从小到大从没在这样女性化的房间生活过,现在却没有一点不舒适的感觉,这才两天,她内心里属于男子的那一部分已经很淡很淡了。或许是因为他之前还能时时提醒自己,自己是一个男人,导致她的神色并非全然女儿态。 陆禾正在拉扯床帘,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赶紧坐正了身子,这时候才想起来看自己穿的是啥。一身纯白的衣服,具体样式她说不出来,对古代衣饰并不了解的她只能说这衣服的样子她见过,是古时内衣一样的衣服。 “等等!万一没有师娘,是那死老头给我换的衣服?那不是....”这样一想,陆禾脸一下子就红了。 就在这时,雕刻着两颗树的木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着黄色衣衫的女子,看样子是一个中年妇人,可能三十多岁。妇人头发挽了一个发髻,插着一根木头做的发簪。脸色红润,当然在灯光的映照下陆禾也看不太清,只能依稀看个大概。陆禾当即在心里给了妇人一个评价,美丽端庄。两手简单的端在身前,黄色衣裙下的身形很是匀称。 妇人走近了,拉过来一个小木凳坐在床前,嘴角含笑,没有说话,但陆禾能从妇人的眼神里看到温柔,让她如沐春风。 良久,陆禾才开口说道:“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如有打扰,请多包涵,在下谢过。”说完起身向妇人欠欠身子。 中年妇人脸上笑意更浓,说道:“我还以为我不开口你就不说话呢。坐吧,这房间你住,你那死鬼师父又不知道去哪儿了,今夜你先歇息。放轻松,当成自己家。我是你师娘,唔,名字嘛,算了,告诉你吧,我叫顾倾浅。“ 说完,妇人在一旁的衣架上放上一套衣衫。然后看着陆禾说:“不知道你师父怎么唤你,以后我就叫你禾儿?如何?” 陆禾看着眼前的女子,点了点头,师娘身上那种温柔如水的感觉,让她很享受,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的感觉。 见陆禾点头,顾倾浅又是浅浅一笑,说:“禾儿休息吧。”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没走出去多远,便听到陆禾轻声说:“师娘,我....我睡不着了。”不知为何,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撒娇一样。顾倾浅只得回身坐在陆禾身边,笑着问:“那你想干嘛?” “师娘,要不,要不今晚咱俩一起睡吧,我想听听你和师父之间的故事。”陆禾的声音越说越小,毕竟这是初见,这种要求有些失礼。 “你呀....”闻言顾倾浅伸出手指在陆禾额头轻轻一点,说:“我和你师父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 见顾倾浅没有拒绝的意思,陆禾一喜,拉起被子朝里面爬去,一手撑头的侧卧着,然后另一只手拍了拍身前的位置。顾清浅看见陆禾的动作掩嘴一笑,站起身来散开发髻并脱掉外裙放在一边,只穿着贴身的睡衣,躺到床上。平躺着的顾倾浅胸口深深的起伏着对陆禾说:“说起来除了你师父,我这还是第一次和另一个人睡觉呢。” 陆禾也放下了支撑着头的手,依旧侧躺,看着眼前的人,想了想才说:“除了母亲,我也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呢。” “哦?禾儿还未曾遇到心仪的男子吗?”顾倾浅调笑一句。 “师娘,我想我应该是喜欢女人。”陆禾说完还大胆的抱住了顾倾浅的腰。 顾倾浅也没想到陆禾这么大胆,第一次见面就敢调笑师娘,看来老赵说这妮子老是叫他死老头也是真的。虽然陆禾给她的初印象是很不错的,她很喜欢,但她还是想给陆禾说说礼仪。仔细酝酿了一番措辞,还没说出口便感觉颈窝已经湿透了,耳边传来阵阵啜泣声,虽然声音的主人在抑制,在压抑,但就在枕边,如何能让人不听见。 “禾儿,你这是怎么.......师娘没有生你的气的。”顾倾浅以为自己长时间没有回话让陆禾以为自己生气了,便这样说着。 “没有....师娘,师娘真的很好。陆禾很开心,真的,禾儿好久,好久没有,没有这样.......”因为哭泣,陆禾哽咽着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虽然来这个世界只是三天,而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回过家了,每次放假都选择留校,然后出去找一份兼职挣点生活费。一年多了,连和父母视频通话都没有几次,曾经总想着不回去多自由,而现在,恐怕想回去都不行了。现在看着顾倾浅的样子,那种温柔的感觉,和自己小时候在母亲身边感受到的一样。悔恨,悲痛,遗憾等种种心绪一起击溃了爱笑的陆禾。眼泪止不住的流着,抱着顾倾浅的手紧紧的不愿松开。 “禾儿,你,想家了吗?”顾倾浅感受到身旁人心中的悲伤,一时也很是同情这个姑娘,按赵山河的说法,陆禾可能来自很远的地方,甚至孤身穿越了大半个南蛮荒漠。这孩子...唉。顾倾浅扭了扭身子,把陆禾拥在怀里,一只手就轻轻的抚着陆禾的后背,说:“禾儿,你的家在哪儿?” 陆禾咽了一口鼻涕,沉默了一会儿,她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身前这个像母亲一样温柔的女人,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说,毕竟太惊世骇俗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家......看不到了,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距离,看不到了......” 第六章 小青 顾倾浅穿好衣服走出陆禾的房间,揉了揉自己的右肩,那孩子,靠了一个晚上都不动弹一下,真是的......不过,我顾倾浅何时曾这样被人依靠呢?这种感觉,真好...... 顾倾浅有些失神,看着不远处的庭院,那里仿佛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自由自在的玩耍。轻灵的身子带动着风,带动着飘舞的花瓣,空气都在开心。 闭眼,伸手轻轻按了按有些发红的眼眶。良久才缓缓说道:“小青,给小姐准备早食。” 迎面走过来的青衣婢女双手抱在小腹,双腿微曲,说:“是,夫人。” 陆禾此时已经起床了,回想起昨晚,心里很是舒服。本来以为自己是不幸的,荒漠,干渴,饥饿,没有方向的无助,此刻都被那个温婉的身影填满了。昨晚顾倾浅陪陆禾聊了很久很久,陆禾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拿起昨天顾倾浅放在衣架上的衣服,一套红色的衣裙。衣服设计很简单,像穿外套一样穿上,再在腰间系上腰带就行。 穿上后陆禾不知怎么了,就那样自然的转了一圈,看着墙上挂着的类似水晶一样的镜子里的自己,双袖翩翩,裙摆像是半收的雨伞,上面零散的铺了些浅白色的花纹,白色的腰带扭捏着身子垂在腰下。 上身则是简单的纯红色,衣边同样用白色勾芡,绕过陆禾白皙的脖颈能看到里面两指宽的白色条痕贴在衣领内侧。头发没有束起,简单的垂在身后,过肩。 这两天吃喝都挺好的,昨晚顾倾浅给她准备了一份吃的,是一碗绿色的面,含在嘴里软滑咬起来却又劲道,汤很鲜,比较清淡,味道很是可口。 所以今早起来的陆禾脸色挺好,面色不再是完全纯白,稍稍透着点红。嘴唇也恢复了红润,伸出丁香小舌舔舔,啧,再撩人的轻咬一下嘴唇,美的不可方物。 “咚咚咚。” “小姐,吃饭了,我可以进来吗?” 听着门外的声音,她略一想便知道是昨晚送面过来的小青,小青是那种很青涩的女子,看样子年纪应该比现在的她还小点,想着又有吃的,贪吃的陆某人咽了一口口水,急不可耐的打开门。 小青见门打开,跑出来一个新鲜亮丽的女子,不由的愣住了,脸有些发烫,轻声喃喃道:“小姐好美啊......” 陆禾现在身量大概有一米七,小青则是一米六左右,她见小青愣住不懂,一时玩心大起,把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把脸贴近小青左瞧右看,一副好奇的样子。 见昨天还睡得死沉沉的小姐今天就这么活泼,小青的脸就更红了,缩了缩头,别过脸去轻声说:“小,小姐,别闹了,快吃饭吧。” 陆禾这才看向小青手里端的方木盘,上面摆着一杯喝的,一个鸡蛋一样的东西,还有一碗飘香的面,不过看起来并不是昨晚吃的那种面。 陆禾伸手接过托盘,走进屋里放在桌子上,小青也跟着进屋,把门轻掩。 进屋之后,小青先去把房间两侧的窗帘拉开,阳光瞬间抢夺着闯了进来,小青闭上眼感受阳光的抚摸,脸也不再红了。正想着小姐如何如何美丽的时候听到陆禾的声音“小青,这是什么呀?” 回过头来,看见陆禾一手撑头,脑袋偏着,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向那个圆圆的东西。 小青系好窗帘,两三步便走到桌前,左手拉住右手的袖子,同样伸出食指说道:“小姐,这个是云雀蛋,补身子的,这一杯是芸草花茶,清香怡人,最适合早上喝,可以美容的哦,至于这个嘛,是蓉菇面,里面还有云雀的前胸肉丝。” 陆禾嘟起嘴点点头,看着手里的餐具不禁感慨,筷子调羹还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啊。 吃起饭来的陆禾没有一点温柔宁静的样子,撸起袖子就是吃,一双筷子使得出神入化。小青在一旁看着大快朵颐的陆禾有些好笑,在一旁小声说道:“小姐,慢点,慢点,小青不和你抢,我吃过了的。” 陆禾尴尬的笑笑,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轻轻拈起一根蓉菇面放进张的小小的嘴里,一根吃完自己便是噗嗤一笑,小青也跟着笑了起来,还说道:“小姐,不知为何,小青倒是觉得这般温柔吃饭样子与你不搭呢。” 陆禾一口把剩下的半个云雀蛋塞进嘴里,就着面汤咽下,舒服的长吐一口气,说:“真好吃,小青,人生在世,能放开手去做自己的喜欢做的事才是美好的。” 又深深做一次呼吸,接着说:“就像现在,我喜爱美食,便放开手吃,更何况这也没有外人呢,何必故作姿态呢。” 小青闻言一愣,转瞬便恢复笑吟吟的样子,说道:“小姐说的是。我取水来洗漱吧。”然后收拾了桌子走出门去,关上门后,小青靠在门上,看着天空,小姐真是有一颗让人温暖的心呢,昨日听老爷说小姐是叫陆禾吧,不知道我叫她陆姐姐她会不会不同意呢?” 沿着走廊走出很远的小青突然回头朝陆禾的屋子喊道:“姐姐!” 不过一息的时间,那扇罗松树雕的木门里便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朝小青挥着手说:“小青,是叫我嘛?怎么了?” 小青看着那个身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大声说:“姐姐!天气正好,我带你游览一下吧!” 一阵香风飘过,陆禾已经跑到了小青前面,“小青,头前带路!” 小青含笑点头,小姐真是的,生的这般容貌却没一点女子的样子,不过,倒是觉得小姐这般的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 . . 快到正午的时候,小青已经带着陆禾把赵家大院逛了个大概,期间遇到了顾倾浅,于是顾倾浅也加入了她俩的队伍,三人欢声笑语,殊不知三个人,一个是主人,一个是奴仆,一个,是新来的。 见时间差不多了,小青便离开去吩咐后厨准备中午的饭食。顾倾浅拉着陆禾的手来到屋外,这时陆禾才知道她师父居然把家建在山顶上,还建那么大,难怪家里除了小青就没有别的人照顾起居了。出了大门,左侧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像是让人一剑削平了一样,上面趴着的是那只被师父强行抓了壮丁的沙雕。 见陆禾眼里的疑惑,顾倾浅笑着说:“沙雕能长这么大也是少见了,你师父让它离去它却不愿走,一番查探才发现它快要生孩子了,想必是感觉到你师父的强大,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过活吧。” “哦...”陆禾点了点头,小跑着来到沙雕身边,伸出手摸了摸,沙雕醒过来把头伸向陆禾,不远处的顾倾浅虽然自信在她眼前这沙雕还伤不了陆禾,却还是不由地抬起了手。 沙雕黑的发亮的喙开合两下,发出两声清亮的脆音,然后用头侧在陆禾身上蹭来蹭去,一副亲昵的样子。陆禾则是哈哈的笑着,银铃般的声音顺着风越来越远。 顾倾浅放下手,看向陆禾的眼神又多了一丝玩味,这孩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哦?禾儿,穿这么漂亮是要勾搭哪家的少爷啊?” 天边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陆禾惊喜的回头,叫到:“死老头,你跑哪儿去了?” 第七章 你是魔鬼吗? 赵山河的身影缓缓在顾倾浅身边出现,像是由水汽凝结出的一般。 顾倾浅看着身旁的人掩嘴轻笑道:“老赵,昨晚禾儿还说你老牛吃嫩草呢。” 闻言赵山河就是一阵头大,这徒弟真是没大没小的,老牛吃嫩草?哼!老夫就比夫人大两三岁怎么就吃嫩草了? “哦!忘了这事儿了。” 陆禾还和沙雕腻在一起呢,就见赵山河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手伸到脖子哪儿抓住什么东西一把把脸给扯了下来。 陆禾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知道自己师傅不会有什么危险,虽然看着是渗人了点,这好像连头皮都扯下来了,但她依旧安静看自己师傅“表演”。 其实她这会儿已经猜到了,师傅扯下来的应该是人皮面具,脱掉面具的赵山河也没有让陆禾很吃惊,师娘那么年轻漂亮,自己师傅怎么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崭新出现在陆禾面前的赵山河又是一个手印掐住,面色突然红润起来,沉沉吐了一口气,身高直接拔高,身形也壮硕的多,这时候已经全然不复之前小老头的样子了。 “禾儿,你好像不怎么惊讶的样子?”赵山河收工问道。 “嗯,师娘这样一朵娇花,怎么不可能插牛粪上啊,师父,对不对?”陆禾一边摸着沙雕的翎毛一边说到。 赵山河身旁的顾倾浅倒是含羞一笑,乌亮的眼睛里满是爱意,轻轻瞟了一眼赵山河,神色由娇羞变成了自信,接着陆禾的话说:“山河,何时行拜师礼?” 赵山河略一沉吟,“现在吧,禾儿,过来磕三个头就行了,我还急着吃饭呢。”还伸手向陆禾招了招,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陆禾瘪着嘴慢吞吞地走过去,还嘀咕道:“急着拉我回来拜师的是你,这会儿不耐烦的还是你,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啊......” 赵山河耳力非凡,陆禾的话让他眉脚直跳,顾倾浅也是淡淡的笑着。 “磕三个头就行了。”赵山河懒散的说着,眼神里却是十分的紧张和认真。 陆禾兴趣泱泱,当时听赵山河说的还以为拜师很麻烦呢,没想到就这样。但不管怎样,师父还是要拜的,便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呼~~”陆山河挺立着身子受了陆禾的礼,赶紧转身微不可查的吐了一口气。 “走吧,吃饭!禾儿,这次看咱俩谁能先把一整只烤长青吃完。” “师父,长青是什么?” “蛇的一种。” “啊~~那能吃么?” “废话,不能吃我.......你这丫头故意的吧!” “哇,师父你好厉害,简直能洞察人心。” “你....这...混...丫.....头!!!!!!” 顾倾浅在后面听着陆禾悦耳的纯真笑声,眼前再次浮现那个小小的身影,不过这次只是稍一想便没再感怀,十五年了,自己该早些放下才是。 . . . 晚春的庭院里绿意盎然,这里的植物大都和自己原来世界里的有几分相似,比如这树下的草,也是绿的,也只有那么长,偏偏能开花,抛开花不看,这草就和草坪里搞绿化的草没区别。再说这树,模样差不多,可这各种奇形怪状的叶子是怎么一回事,同一棵树上叶子的形状能有好几十种。 更别说那些见都没见过的花,陆禾很喜欢院子里的一株紫牵月,还未开花,枝干是紫色的,没有分支,枝干上只有两片绿色的大片叶子伸出。陆禾听顾倾浅说这花开了之后,白日里一般,花虽好看却不惊艳,到了夜里,特别是月明星稀的夜里,这开出的花宛若一轮明月托在枝干上一般,亮度强时可以照亮整个院子。 赵府庭院里摆着两把竹制躺椅,一个穿麻衣的糙汉子,一个着红裙的俏姑娘。 “明日起,我便开始带你修行,日后不论是为国,为民,还是为己,总少不了一身强横的实力。”赵山河微眯着眼说道。 “师父,不可以做官治理国家么?” “你年纪大了,练武还有救,读书就算了。” “师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我看我这年龄学啥都晚了啊。”陆禾有些担心,看来自己也不算年轻啊。 “你资质嘛,还不错,可堪一用。”赵山河故意说道,想挫挫陆禾的锐气。 “哦.....那修行都是练什么呢?”陆禾轻声问。 “有灵力修灵力,没灵力练功法。” “灵力?” “金木水火土光暗,七种灵力,你是火灵力。” “啊,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召唤火焰啊?”陆禾惊讶的坐起身来,这师父怎么什么都知道? “召唤火焰?”赵山河也是一惊,没修炼能召唤火焰那还得了?直挺挺的坐正了身子瞪大眼睛看着陆禾。 “喏~”心里默念一声“火”,陆禾伸出手掌,把那橙色的火焰呈现给赵山河看。 此时赵山河已经麻木了,能给他磕头不死的人还真是妖孽啊。 “你可以把它具象化么?” “具象化?” “就是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 “哦,我试试。” 陆禾这次两只手都伸了出来,盯着手掌心的火焰,脑海里想着变成什么样子才好,想了一会儿,轻喝一声:“变成沙雕吧!” 山顶呼啸的风吹过,陆山河默默的看着陆禾手掌里上下翻飞的小小沙雕,再看看陆禾一脸的兴奋和开心,小声的问了一句,“禾儿,你是魔鬼吗?” 陆禾偏过头,美目含嗔,小嘴撅起,转瞬间又换了一副表情,一脸腻死人的甜美微笑,小碎步站到赵山河身边收起火焰沙雕,笑嘻嘻的说:“师父,我其实是天使.”然后娇笑着跑开了。 赵山河苦笑着摇摇头,禾儿这般天赋却又是这样的性情,她未来会如何呢?我这个做师父的,又能为她遮风挡雨多久呢?看着天边若隐若现的黑云,要下雨了。 晚饭时,顾倾浅早早的便吃完出去了。小青则是无奈的看着老爷和小姐撸起袖子抢一根锦鸡腿,默默想着下次一定多做一些。 第八章 开始修行 赵府所在的山名叫无为峰,险峻挺拔,只有一座孤峰。山的形状很是奇特,山峰中间向一侧伸出一片岩石,像是树干上分出去的分支一般。 这“无为”的名字相传是以前的上国国主赐的,最开始是“无畏”,只要能徒手攀登而上便可称无畏之士,后来由于成功的人寥寥无几,于是人们笑谈“无畏峰”实则“无为峰”,为何?与别的山比起来,这山可是碌碌无为啊,“无畏”的名号根本没送出去几个。 赵山河定居无为峰后,把山峰中间伸出去的那一片改造成一块演武场,再在边缘建造三亭,分别叫“天为亭”、“地为亭”、“人为亭”,演武场则称为“惊山台”。 由于山高,而且周边“矮山”绵延不绝,绿树环绕,清泉丽溪随处可见,导致“惊山台”宛若仙境,上有云下有雾,站在“天为亭”观望四方时,哪怕只是普通人,心境都会粘上一丝仙气。 “师父,还有多久?” 赵山河站在“天为亭”看向远山,听见陆禾的声音,品一口幕仙茶,声如洪雷道:“还早呢!入了我的门下,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陆禾盘腿坐在“惊山台”上,位置看似随意,却是赵山河给她指定的位置。赵山河的要求就是,坐着,背挺直,手你随便怎么摆,就是不能放在地上,而且,只要你有本事保持躯干不大幅度的动,你就是双手摇摆都行。 早上刚吃完饭陆禾便被赵山河一手提着从山上带了下来。今天陆禾没穿那身红色的衣服,穿的是赵山河给她准备的黑色练功服。头发用白色发带扎住. 陆禾本以为这是很简单的事,只是没想到要做那么长时间,她估摸着应该已经坐了三个小时了。前面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后面则是真的心乱如麻,连气息都混乱了,各种各样的杂念充斥在脑子里,如何能坐的住。一开始她还能坚持不动,后面见陆山河并没有看她,便想着挪一挪,动弹动弹,结果只要一动,或者说,只要动的幅度太大,身上就会有针扎的感觉,十分剧烈的痛。 说起来这能动的幅度大概也就一指左右,就好比陆禾现在坐在一个依照她身体比例建造的盒子里,只不过里面满满的都是针尖,说起来也神奇,两条胳膊就像透明的一样,不受影响。 “禾儿,为师认为打磨心境是做事的前提。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不要心存杂念。”赵山河回过身来,袖袍一挥,说道:“今日上午的练习就到这里。休息一下吧。” 闻言陆禾身子就是一松,软软的倒在地上,她第一次觉得躺地上也可以这么舒服。 赵山河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还真是不错,本以为性格跳脱的她能坚持一个时辰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她居然能坚持一个半时辰。 赵山河选的位置是有讲究的,那里是赵山河最能施展自己气的位置,因为那一小块位置几乎没有自然的灵气,赵山河可以肆意的控制自己的气来训练陆禾,通过“气针”,他能知道陆禾是“靠”一下还是真的撑不住了。 当然,这些他怎么也不会和陆禾说,不然依那丫头的性子,哪怕拼着被“气针”刺痛也要恶狠狠地靠在“针”上逼他放过她。 这倒是赵山河冤枉陆禾了,陆禾只要愿意去做一件事就会认真的去做,若是知道了“气针”的秘密,她顶多就是由原来可以撑一个半时辰变成撑一个时辰多一刻。 回到赵府时,小青已经把饭食摆在前厅的大桌上了。 嗅着食物的香气,陆禾顿时觉得自己再次充满了力量,这时她才想起之所以两条胳膊能幸免于难完全是为了不影响她吃饭啊。 在桌子上坐定,陆禾并没有立即开吃,因为师娘还没到,她便低头沉思,回想上午打坐的事儿。 等了一小会儿,顾倾浅便施施然来到前厅就坐,看陆禾还低着头,便笑着说:“禾儿,快吃啊,锦鸡腿快让你师父啃完了。” 一句话惊的陆禾身子一颤,连忙抬头,果然看见赵山河一手一个大鸡腿啃得正欢,她连忙拿起筷子加入战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啊...师父,你,你太狡猾了。” 顾倾浅好笑的看着两人,自顾自的吃起菜来,她可就优雅太多了,举手投足都带着美感,那种气质是学不来的。 陆禾左手抓着一个锦鸡腿,右手用筷子插着一个果松馒头,红嘟嘟的小嘴油光发亮,专注吃饭的她也是美的动人。 还是那个庭院,还是那两把竹躺椅。 刚闲很不错,温暖惬意,就是风大了点。赵山河想着要不要去西国找个老法师来布个阵。 陆禾则是一阵郁闷,越想越不对劲,闷声向赵山河问道:“师父,你明明一上午啥都没干,除了喝茶就是看风景,为啥中午能吃那么多?” 赵山河不动声色的说:“你不也一直坐在那儿么?吃的也不比我少啊。” “这能一样吗?”陆禾不服气的说,“快说,扎的人生疼那个是不是你弄的?” 赵山河懒散的偏过头去,“也算是我弄的吧,不过是地的问题。”心里想着,的确是地的问题,我也没骗你。 陆禾生气的躺下,拉开领子看着自己身上数不清的小红点,心想这要是在地球,她这会儿估计都被隔离了。 小憩一会儿,迷迷糊糊的陆禾只感觉自己在飞,睁开眼看见身边飞速倒退的景象,师父又拎着她往“惊山台”赶呢。 下午只在“受难点”待了半个时辰。赵山河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两把铁剑,一把扔给了陆禾,示意她起身。 陆禾拿在手里的是一把细长的铁剑,开双刃,身直头尖,通长1.2米,剑身长0.9米。做工很是精细,剑身很薄,重量2.3斤。 这都是赵山河告诉她的,不然以她的水平,可能只知道开没开刃。 想起这是开刃剑,陆禾就有点心惊肉跳,对赵山河说:“师父,开刃的,不好吧??虽然伤到我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万一伤到地上的石头呢?就是伤到空气也不好呀。” 赵山河默默叹息。 “剑虽开刃,却只是让你先熟悉剑的施展方式而已。倘若这样都能伤到自己,你,便下山去吧。” 陆禾尴尬的笑笑,她还以为要和师父对打呢。赶紧凑上去对师傅说:“师父,开始吧,我一定会学会您的无极剑法的。” “无极剑法?那是何物?我何时会这套剑法了?”赵山河一脸懵逼。 “呵呵呵......师父,我瞎编的,快开始吧,我最想当的就是剑客了,嘻嘻嘻。“ 赵山河又是默默叹息,一时有些拿不动手里轻若无物的剑。 “过来站好。”陆禾闻言乖巧的站在赵山河面前,双手握着剑柄,剑身朝下杵在地上。 赵山河没有纠正陆禾的动作,只是轻声的说道:“万物皆有基,剑法亦是如此。练剑,除了练腕力之外,更是要练心性,练基础剑式。这个心性,不单单是上午练得那个心境,还有对剑的领悟,对剑招的通达。至于基础剑式,无非刺、劈、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化,十三式。” “今天先考验你的腕力如何,再联系基础剑式,心性嘛,今后每天上午有的你练。” 赵山河说完拿来一块方木,用罡气托举,看向陆禾,说:“只可用手腕发力,把这木头想成和你抢鸡腿吃的我,砍吧。” 第九章 又是抉择 半年时间匆匆而过。 无为峰上白雪皑皑,那萧瑟的风不舍昼夜的雕刻着这座奇山的面容。大片大片白灰参半的厚重矮云铺满了天空,向大地不停的倾倒大雪。 “惊山台”上,一个黑色服饰的年轻女子盘腿端坐,头上满是白雪,脸上红扑扑的,眼睛惬意的闭着,睫毛上挂着点点寒晶。她手里掐着一个手诀,肉眼都能看到四周有丝丝缕缕的猩红火气向她的身体涌去。 陆禾已经修炼半年了,而今的她每天都是自己下山盘坐“惊山台”,到时间再上山返回赵府。下午再来,晚上回去,日复一日。 不复当初刚修炼时的多话跳脱,仅仅半年时间,陆禾在修炼时已经能保持一副平静宁和的心境。 风一阵紧过一阵,陆禾缓缓睁开眼睛,褐色瞳孔里看不出喜怒,看不出哀乐。一头黑发如今已经快要到腰了,齐整整的垂在背后,配合陆禾静淑的样子,恍若仙女临世。 伸出手接过一片半掌大的雪花,陆禾心里暗叹一声:“这么大的雪,这在地球应该算是很严重的灾害了吧?不知道今年家那边有没有下雪呢?” 沉思一会儿,陆禾离开了“惊山台”,向峰顶走去。 “无为峰”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就这条路还是赵山河给她弄出来的。 那是一个寻常的清晨,雾气氤氲,露水滴滴垂挂叶尖。陆禾已经适应了早起,等着赵山河带她去“惊山台”。左等右等赵山河就是不见人影,最后陆禾只好打上门去,这才发现赵山河还在睡觉。 不情不愿的赵山河打着哈欠站在门口,看着陆禾眼睛一亮,“丫头,受苦点蹲了有一个月了吧,为了以后更好的修炼,现在开始强化体魄,来来来,跟着为师。” 然后陆禾就跟在赵山河身后看他一剑一剑的砍出一条下山的路来。依山削砍,左边是不测之渊,右边是齐天高山,脚下则是两人宽的山路。 从那日之后,陆禾除了吃饭就再没见过赵山河。 走在山路上,陆禾也不再有惊惧的感觉了,时不时还看看山下的绵绵群山。今日大雪铺天盖地,陆禾走的慢了许多。不禁回想起刚来这个世界时在沙海里蹒跚前行。 顾倾浅担心的在门口来回踱步,小青则是在山路口紧张的探头看着。赵山河则是在门口不远处弄了个秋千自己荡着玩,顾倾浅见陆禾还没回来,又看见赵山河像个孩子一样在哪儿玩秋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再像往日那般端庄了,大声吼道:“赵山河!你还不去找找禾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就把你这一身老骨头拆了喂黑猫!”黑猫是沙雕生的孩子,陆禾给起的名。 赵山河从秋千上站起来打个哈哈,两不便走到顾倾浅身边,说:“倾浅,那丫头能有什么事,她鬼精着呢。再说了,就是掉下去也得喊一声啊,是吧,没事儿的,就是下雪路不好走才晚了的。”说完还给顾倾浅捏了捏肩,眉飞色舞的,难以想象这么高大的糙汉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表情。 顾倾浅扭扭肩膀美目横了赵山河一眼说:“知道路不好走你还不去接她?” 赵山河收起那副表情,平静的说:“她终归还是要自己走路的。” “......” 顾倾浅看着赵山河眼里的那份坚持,没有再说话。 “小姐!小姐回来了!夫人,小姐回来了!” 刚才还有些寂静的环境,此刻被小青的一声欢呼打的支离破碎,顾倾浅快步走了过去,赵山河站在原地微不可查的笑了一声,转身走回屋里。 陪着陆禾走进赵府,在屋外走廊上小青摘下头上的斗笠,脱下身上的一件羽毛织的隔雨服掸了掸雪挂在墙上。陆禾则是简单了拍了拍头上的雪,衣服反正回来就脱了。顾倾浅那到底是师娘,身体周遭灵力涤荡,片雪不沾身。 又到了陆禾最喜欢也最讨厌的午餐时间,喜欢是因为有好吃的,讨厌则是因为她抢不过赵山河。 半年时间,陆禾感觉她完全融入了师父一家,平淡之余有深情,深情之中有喜怒,还有包容。不对你过分重视,也不对你冷漠相待。特别是顾倾浅,陆禾每次都是发自真心的喊一声师娘,对赵山河有时候还叫两声死老头什么的。 下午差不多快到修炼时间了,陆禾提前出发,大雪还在下,得早出发。她没想到赵山河也屁颠屁颠的跟着来了,狐疑的看着赵山河,赵山河嘿嘿一笑:“今天考校一下你的剑法。” 陆禾走在前面,感觉到腰间挎着的那把剑,心顿时安静下来,不再看着脚下。赵山河看着陆禾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凌冽剑意,一股无畏之气扩散开来,心里啧啧暗喜。 照旧盘坐半个时辰。陆禾睁开眼抓起横放在身前的剑,神色一如漫天的飞雪,宁静,潇洒,随意,却有着覆灭一切的意志。拔剑出鞘,剑身无光,只有一道铮鸣相随。 先是一套基础剑式挥出,刺、劈、撩、挂、点、抹......一气舞出,赵山河站在“天为亭”,背着双手,满意的看着陆禾。不得不说,陆禾的天赋着实惊人,半年时间,仅仅靠自己练就能有这般气势。 陆禾演练完基础剑式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凭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一剑一剑的挥出,风雪交加,“唰”“唰”“唰”的声音不绝于耳,时快时慢,时而大时而小。雪越下越大,赵山河眼里已经只剩下一个影子,一把剑。 陆禾此时此刻把自己这半年所有想到的剑招剑式全部用了出来,随心而动,随欲而行,要不是半年来日日走路上下无为峰,这会儿她可能还真没力气这般强度舞剑。 附近的大雪已经被搅乱了轨迹,跟着陆禾一起动,恍若天人一体。 “噌!”猛然间一声剑鸣贯穿天地,陆禾用尽全身力气刺出了最后一剑,剑尖剧烈颤抖,丝丝缕缕的白色气息浮现在剑身表面。 “这是......气?”赵山河低沉着的眸子猛地睁大,随即放松。 “禾儿,到“人为亭”去。“ “是,师父。”此刻的陆禾是徒弟,是剑者,不论说话方式还是性格都是谦恭,简洁,有力的。 天、地、人三亭并不是随便就能进的,赵山河像是故意炫耀一般给亭子设了个实力限制,然后自己每次都站在“天为亭”里看风景,哪怕陆禾此时对赵山河是尊敬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嘀咕了一句“装逼” 走到“人为亭”跟前,陆禾没有进去。 “禾儿,进来吧,如今你丹田已开,能进这里了。” 陆禾没有用手试探什么的,直着身子便走了进去。 “师父,我什么时候开的丹田?你没教过我啊。” “你不知道?我看你这样子,丹田开了至少三个月了。”之前赵山河没有探查过陆禾,所以一直没发现,因为他没见过灵力旺盛的人自己修炼便开了丹田的人。要知道灵气旺盛之人丹田处是有一颗灵力种子的,吸收并存储天地间游离的灵气,这自然就会导致这类灵气旺盛之人是察觉不到自己丹田是可以练气的。而且灵力种子鸠占鹊巢是会压制丹田的。 按照赵山河的认识,倘若普通达到修炼门槛的灵力旺盛之人拥有的灵力种子是一粒花籽,那陆禾的就是一株花。 现在陆禾开了丹田,还是那般惊人的开了丹田,那问题就来了,陆禾到底是修灵力还是修丹田气海?若是想要同时都修,即便是陆禾的天赋,想要有所成就那也得几十年。 看着眼前静静站立的陆禾,赵山河背过身去说道:“禾儿,你本身灵力强盛,天赋极佳。而现在无师自通开了丹田,天赋同样是极佳,但是,人总归是得专注一件事的,修炼最忌讳三心二意。现在你自己选择吧,修灵力还是修丹田。”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当然,不要问师傅,为师不想干涉你的选择,为师怎么会告诉你我修丹田锤遍天下灵修。” 陆禾眉脚跳了跳,揶揄道:“师傅,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 第十章 灵气同修 赵山河这次没有和陆禾多做争执,大雪纷飞,像极了他内心的混乱。他其实不愿意让陆禾浪费了自身的灵力天赋,倘若今天陆禾没有表现出练气的卓绝天赋,他无论如何都会把陆禾培养成顶尖层级的灵修。 奈何这丫头实在是让人难堪,无论是什么方面,资质都是顶尖,哪怕是吃,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强者”。 “做出你的选择吧,无论你选什么,为师,都不会埋没了你。” 赵山河回过身来看着他唯一的弟子,闭着眼,等着陆禾的回话。 陆禾现在心里也是天人交战,灵力多炫酷,但是师父这样的练气者也很威武霸气啊。她就这样站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时间淌淌而过。 忽然,陆禾心有所感,隐约间感觉到手里的剑传递来一股温热的气流,她睁大美目看着腰间的剑,“是你吗...呵。” “师父,弟子要做那一剑穿透十万洲的剑修,练气,才是我应该走的路。” “禾儿,灵修也可以练剑,配合灵力,一剑斩出也有崩天的气势。” “师父,灵力终归是来自外界不是么?”陆禾笑吟吟的说,眼里有着莫名的神采。 “你是想......”赵山河明白了,看来自己这徒弟的心境,已经是超脱了。 “嗯,师父,气,才是自己的,是自己一步一步修炼出来的,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说完,陆禾跪在地上,慢慢的磕了一个头,不是向赵山河,而是向“惊山台”上依旧肆虐的大雪,向,自己从中领悟的属于自己的剑意。 “哈哈哈哈哈!!!”赵山河仰天大笑,一步踏出,身影消失。“惊山台”上那阵豪迈的笑声来回激荡,震颤的整片空间再无任何杂音。 陆禾再次盘坐,这次直接在“人为亭”原地坐下,剑横放在腿上,双手压在剑上。脑海里只想着自己之前施展出来的剑招,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铺天盖地的大雪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很快“惊山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雪。陆禾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时而灰白时而血红。 “火。” 陆禾探出手掌,唤出火焰当灯笼用,另一只手则忙着用剑扫开山路上的积雪。 晚上,陆禾躺在床上,沉沉睡着。顾倾浅开门坐在床边,温柔的笑着,用手拨开陆禾脸前散乱的头发。看了一会儿,她轻轻的给陆禾掖了掖被子,离开了房间。 翌日,乌云散去,阳光大片大片的挥洒下来,尽逐昨日的黑暗。一大一小两声嘹亮的长啸在天空回响。黑猫半年来长大不少,连日来天气不好,雕妈妈一直没有让黑猫学习飞行。今日天刚放亮黑猫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飞行,它倒也厉害,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本身就是雕中豪杰,直愣愣从那块平坦岩石上跳了下去。 “姐姐!黑猫会飞了!”小青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陆禾的早餐。听见黑猫的声音,小青欣喜的昂起头看,还大声喊陆禾一起来看。 陆禾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身上穿的一套白色的长裙,头发挽了一个发髻,猛吃不胖的她身形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由于她身上火灵力实在旺盛,所以基本上不会觉得冷,像小青,现在就穿着厚厚的衣服了。 昨晚回来后赵山河告诉陆禾今天不用去“惊山台”,休息一日,而且今天赵山河要教陆禾练气的功法了。 走到小青身边,陆禾伸手指向黑猫说:“啊,小青,黑猫要掉下来了!” 小青连忙抬头去看,见黑猫飞的好好的,疑惑的回过头,看见陆禾手里拿着云雀蛋,已经吃了一半了。明白陆禾在耍她之后,小青红着脸有些生气的说:“姐姐!夫人说过饭食一定要在桌子上吃!这是礼仪!” “小青,我这不是饿了么?那......我放回去。”陆禾说完,把只剩半个的云雀蛋放回小青端着的托盘上。 小青看着那个蛋,抿着嘴唇鼻子重重的叹了一气,说:”吃吧吃吧,反正也没人看见。” 陆禾赶紧把蛋拿回来,顺手用调羹喝了一口汤。 “姐姐!你!”小青身子一转,侧着身向陆禾的屋子走去,生怕陆禾再做些什么。 陆禾悠闲的把最后一小块云雀蛋扔进嘴里,鼓囊到:“反正是给我吃,在哪儿吃不一样么。”跟着走了进去。 一直等到下午,赵山河才提起练气这回事儿。他向躺在躺椅上的顾倾浅说:“倾浅,你为禾儿疏通一下经脉,我倒要看看这丫头是不是身体构造和咱们不一样,咋开个丹田和喝水一样轻松呢。” 顾倾浅慵懒的伸个懒腰,拉着陆禾的手回了房间。 “禾儿,衣服脱光躺到床上,现在。你是师娘的人了。”顾倾浅故意用妩媚娇羞的声音说道。 陆禾顿时红了脸,但还是按顾倾浅说的把衣服都脱掉,躺在床上,眼睛好奇的盯着顾倾浅,想知道疏通经脉是怎么弄得。 顾倾浅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搭在陆禾小腹丹田处,宁神运气。 陆禾只觉得小腹涌入一股暖暖的热流,感觉和顾倾浅一样的柔和温婉,难以想象一股气居然能与其拥有者的气质相符。不一会儿,陆禾便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存在这样一股气,更奇异的是,她能看到自己身体在发光,那种微弱的荧光。 顾倾浅看着陆禾浑身的经脉都已经点亮,不由得感慨一声:“经脉全开......” “师娘,怎么了吗?” “禾儿,师娘觉得你不用修炼功法了。”顾倾浅浅笑着。 “这是...为何?”陆禾有些不解。 “功法是为了开通身体经脉的,你经脉全开,练那个有什么用。” “......” 跟顾倾浅走出房间,赵山河眉头一皱,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丫头难不成真的和我们身体构造不一样? 他几步上前,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顾倾浅,顾倾浅瘪了瘪嘴说:“你这师父可一点用都没有,我家禾儿天生经脉全开,何须你的教导?” 赵山河闻言腿一抖差点没坐地上,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大声说:“经脉全开?倾浅,你可能是现在懒散了,修为不如当年,应该是看错了。我来,我再查看一番......禾....” 他话还没说完,一把靛青色细剑已经点在了他的眉间,剑身晶莹剔透,仿佛有水在剑中流动,丝丝白气蒸腾,宛若云中坠落的一把剑。 “老不羞......你还想占禾儿的便宜不成?” “倾浅,我不是,唉,我怎么可能占禾儿便宜。” “那你想干嘛?” “天生经脉全开,实在是骇人听闻......” “你不相信我了?” “怎么可能!倾浅.......” “那你什么意思?” “好好好,我信了,我信了,行吧?” “听你这意思,之前你果然不相信我?现在都还只是勉强相信?” “顾倾浅,还讲不讲理了!” “你!”顾倾浅手中的剑顿时消散,这剑还真是水做的!她别过头去,不说话,肩头轻颤。 赵山河一下子就慌了,咋回事儿啊,这莫名其妙就哭上了?想起顾倾浅曾经一人一剑的故事,小胡子抖了抖。这,这咱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啊,咱也不敢问。 最后赵山河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说:“倾浅,倾浅,别哭了。这样吧,我答应你一件事,随便什么事,你就是要仙灵珠我今天也要去从那帮子老秃驴手里抢过来。” “你说的!不许反悔。”顾倾浅没回头,小声呜咽着说。 “那当然,我赵山河何时反悔过!”赵山河豪迈的一挺胸,说道。 “那我要教禾儿修习灵力。” “行啊,没问题!” “等等!修灵力?禾儿她自己选的练气啊!”赵山河看着笑意盎然的顾倾浅才明白怎么回事儿。 “同时修炼啊,你半天,我半天。” “可是,这岂不是耽误了禾儿。” “我自有办法。而且我只教一年。” “那...那也得看禾儿的意思啊。” “我自会和她说,哦,禾儿就在旁边,禾儿,你可愿意修炼灵力。” 陆禾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师傅师娘,没想到师娘还有这样一面....... “禾儿?”顾倾浅见陆禾一脸茫然,又唤了一声。 “啊?哦,好,其实我也挺愿意修炼灵力的,只是觉得属于自身的才是真,这才选择练气。既然能同修,那自然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