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阙盛世欢歌》 凤眸启天下动 身着已破损多处的披挂,嘴角的血液蜿蜒而下,浴血战斗的朱筱筱终于寻到机会,一剑刺进最后一个敌人的胸膛,缓缓转身,敌人已全部倒下,可她的人也没有一个能喘气的了,从不曾流泪的她,血泪滚落,早已麻木的心抽痛着。 从未曾想到,她拼劲全力守护的国家,她效忠的皇帝才是给了她致命一击的人。 尽管在接到那份情报的时候已有所准备,但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这么狠,为了杀她全然不顾城中百姓的安危,为了杀她,足足割让十座城池。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弃女,竟然值那么高的价,透入骨髓的冷,刺骨刺心。 倒下的那一刻,她所挂念的仍然是边疆的受苦的百姓。筱筱原是将军府嫡女,也曾受尽宠爱,虽不善言辞,但父亲见她习武很有天分,于是从小就教她练功夫,从军的心思打小就有了。 只是生母去世的那一年,一切都变了,原本是姨娘的方氏被扶正,筱筱就成了方氏的眼中钉,几次三番的陷害之后,她被赶出了将军府,成了弃女。 后来被一个无妻无子的农人收养了,见她小小的一团,也不长个,一直喊她小小。 农人姓朱,已是暮年,收养她没多久便去了。因为营养不够,发育不良,扮男装毫无违和感,加上乞讨时偷偷学来的口技,倒是没人怀疑,都当她是男孩子,加上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抽条一般的长个,在一次军营招兵时很容易的混了进去,终于才有了口饱饭吃。 后来因为杀敌有功在大帐被父亲认了出来,能在军营混到接手父亲的权,说到底是父亲一手栽培的,她父亲算不上慈父,却是个实打实的忠臣,父亲没有儿子,她算是得了父亲的传承。 筱筱在将军府无牵无挂,还受了那么多委屈,在军营却得到关注,这对她的影响真的是特别深,甚至他父亲后来将天生神力的丁香送到军营陪她时,那种感情超越了普通人家的父女之情,还有将领之间的惺惺相惜。 这是什么地方?才有意识的朱筱筱惊觉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入眼是一片红,起身才发现,除了发光的红色,其余是漫无边际的黑,仔细看过去,黑中有星星点点的光在闪,很奇妙,蕴含着某种说不出的韵味。 再环顾周身,才发现发光的是很艳的花,若没记错,应当是曼珠沙华,却不似人间的。 这里的曼珠风姿绰约,惑人心神,难道这里是冥界?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个影子,雌雄莫辨,却格外的美,只听得影子说道:“吾知汝,与吾易,赐汝重来一世。”筱筱还没来的及说话,又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 “曼珠,要人本人同意才行,你自作主张有违天道。”影子笑出了声,莫名有些悲凉, “天道,你跟我说天道,天道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它,我能是现在这幅模样。”那道声音长叹一声, “曼珠,我助你借她眼观人间冷暖,修得道成之后早归,我会告知你挚爱所在时空,届时有缘自会再见的。”人形道:“罢了罢了,只要能见他。”筱筱感觉自己听了个不得了的故事,然而还没深想,已再次沉睡,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小姐小姐,醒醒,该喝药啦。”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声,筱筱被吵的翻了个身,狠声说 “聒噪”。猛然间,唰的一下睁开眼,又使劲眨眼好几下,她这是,这是活过来啦? 沉默的将手放到心脏上,感受着年轻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安心的闭眸思量。 再睁眼,已是另一番模样。丁香看着自家小姐破天荒说了两个字,激动了一瞬,然而看着慢慢起身的小姐与往常一个样子,刚才的气势再无丝毫影踪,整个人都是憋屈的。 “小姐,你刚才明明都说了话,能不能多说两句。”看着气呼呼的小姑娘,筱筱伸手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真很好捏,露出蜜汁笑容,小丫头端着药碗傻乎乎的任她捏。 眼里冒着泪花,好像再欺负下去就要哭出来。瞬间压抑的内心被治愈了,刚重生的不适感已经散去,眼前的丫头前生陪了她大半辈子,后来朝廷为除掉她设计抓了丁香,没想到丁香性情刚烈,自己撞上刀尖赴死,她那时一心只有父亲的爱国忠军的教诲,脑子里尽是边疆事务,虽然伤感,却不曾将丁香的死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单纯的因战争丧命。 直到苦守漠北之际,从密探那里得到皇帝与漠北王坑杀她手下将领的协定,丁香的事成笑料被一笔带过,那一刻,她从军以来火热的那颗心瞬间冰凉下来,似极极寒之地的冰。 筱筱重生到了8岁的时候,也是她母亲去世的前一年的冬月,那时候还太小,对于母亲的死因真没印象,不过看着面前笑语晏晏,面色红润,身姿绰约的母亲,完全看不出她有生病的迹象,只是,母亲时常微抚小腹,这是怀孕了吗? 于是仗着现在年纪小,拿手轻轻摸摸母亲的小腹,开口问道:“娘亲,这里是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吗?”赵玉看着自家女儿可爱的小动作,笑的更开心了, “是呀,以后宝宝就有弟弟妹妹要照顾了,宝宝开心吗?”筱筱努努嘴:“那娘亲以后还会疼我吗?” “当然疼你了,我的宝宝是最独一无二的。”赵玉简直要被今天无形之中撒娇的女儿逗死了,平日里跟小大人样,一天蹦不出三句话,今天倒是不沉默了,可喜可贺,等明哥上朝回来一定要告诉他。 筱筱看着这么明媚的母亲,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问题根源,决不能让母亲受到伤害,话说上辈子她怎么就没听说母亲有生过小弟弟小妹妹。 这里头一定有问题。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赵玉抿嘴一笑:“呀,是明哥上朝回来了。”话音刚落,程之明已经步入房门了。 “玉儿在宝宝这儿啊,我还到处找你呢。”赵玉笑了 “找我作甚,你都把宝宝训练的生病了,不想理你。”程之明哈哈一笑,将赵玉揽入怀中, “玉儿不气,我给你道歉啦。”筱筱懵逼的看着狂撒狗粮的父亲母亲,有种精神错乱的荒谬感,这怎么跟她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后面的事,这俩人明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明晃晃的幸福感,她怎么都想不通后来发生的一切,太诡异了吧。 难道她之前只是做了个梦,还是说现在只是个梦? 定巧计学技艺 在筱筱恍惚的时候,父亲母亲已经将她安置躺下,去过二人世界了。她现在想不通的事情有点多,而且八岁的身体很容易困,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丁香忙里忙外的,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姐心里美滋滋的, “小姐今天说了好多句话,哈哈哈,一定是听进去我说的了。”美的冒鼻涕泡了。 不过转头想到师傅布置了那么多任务还没完成,瞬间苦了脸, “嗷嗷嗷,师傅是坏人。”时间很快,距离筱筱重生已是一个月了,程之明搂着赵玉悠闲的逛着花园, “玉儿,最近宫里头那位小动作有点多,平日里一定要多注意。”赵玉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 “明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们的,倒是你,听说那位又在找你麻烦。”程之明点点头, “那位急了。”筱筱在旁边大树后面扎着马步,听着父母亲谈论,心里想着,怎么前世从未听说过这些呢,为何父亲教她的从来都是忠,按现在他所说的来看,他并非是她曾经所以为的坚定保皇派,到底有何隐情? 还有母亲,她身上好像也有秘密。筱筱皱了皱眉头,看来曾经的她真的是太天真了,结果所有人都瞒着她,性格木讷的她又从不主动去问,将一切隔绝了自己的接触范围,就这么懵懂的忠了一辈子,最后被害也不知道原因,真的是活的太蠢了。 又听得父亲说道, “如今那位的身体大不如前,今早让各大臣家中子女陪诸皇子伴读,应是有其他打算了,静毓书院的名额往年也就那么多,今年一下增加了大半,怎么想都不对劲。” “静毓书院的院长当年受过那位的恩惠,增加学子名额只是小事,他不会拂那位面子的。只是这么一来,若那位要派人控制宝宝,可怎么好。”赵玉愁了,程之明扶着她坐到躺椅上, “那位本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个机会他怎么会放过,想个法子不让宝宝去才好。” “嗯,我也这么想的。”赵玉道。筱筱听到这儿急了,上辈子没去静毓书院可是她终生的遗憾,那里的行军布阵的法门极多,包罗万象,那一年招生时她却病倒了,世事不知,病的极重,现在看来是父母为保她定的计。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底气护好自己,静毓书院她一定要去。 “爹爹娘亲,我要去静毓书院。”冲到父母面前的筱筱喘着气,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我可以用其他身份去,让他们找不到我不就安全了。那些坏人也没见过我啊。”程之明和赵玉对视一眼,看着这一个月里快速成长的宝贝女儿,思量半晌才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可操作性,既然我们说的你都听到了,那也不瞒你了。皇帝年迈,对你娘亲的家传至宝还阳丹虎视眈眈,他不敢在明面上动咱家,却能在背地里做手脚。”筱筱满脑袋问号,啥? 还阳丹?这东西不是传说中的么?疑惑出声 “爹爹,传说中的东西在咱家,你是在逗我吗?”赵玉看筱筱的包子脸皱成一团,噗嗤笑出声来, “有些事,等宝宝长大了娘亲再告诉宝宝好不好?”筱筱郁闷了,却不得不点头, “好吧,可是娘亲,明明你跟爹爹这么好,那方姨娘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她重生以来一直很疑惑的,爹爹怎么看也不像负心汉啊。 程之明道:“方氏就是那位的人。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盯着虽然放心些,可依然是给了动手的机会。我和你娘亲怕你去了书院后护不到你,真的很危险,宝宝你确定一定要去吗?”筱筱点头,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赵玉低头半晌,猛然抬头道:“不然这样吧。干脆,宝宝你假死脱身,你最近的成长爹娘都看在心里,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你和丁香一起去,有个照应。转明为暗,明哥可以吗?”程之明懵了,他怎么有点跟不上这娘儿俩的思维, “假死什么的太过了吧,那宝宝不是要受很多苦了,吃不好穿不暖的,才想想心都疼了,不行不行,老子的女儿老子能护的住,绝不让她受委屈。”赵玉白了他一眼, “得了得了,按我说的做,好像金蝉脱壳之后就不是你女儿了一样。” “可是......”程之明还想说话,收到赵玉眼刀一枚,瞬间闭嘴了。 筱筱看着耍宝的爹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想,这辈子她不再懵懂,不再什么事都蒙在鼓里,主动权在自家人手里,是一大进步了。 不过万不能掉以轻心,她依然没理明白上辈子娘亲到底怎么去的,能知道是谁动的手,却搞不清他的动手方式,怎么想都是大隐患,离娘亲生产还有六个月时间,她有些紧张。 赵玉半天等不到女儿说话,眼看着神游天外了,出声道:“宝宝,你怎么想?”筱筱的心思被拉了回来,终于说到:“娘亲,我同意你的想法,可是我会想你们的。想你们了怎么办?”赵玉阴险一笑:“忍着。”怎么也没想到娘亲会这么说的筱筱满头黑线,我滴亲娘唉,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那天晚上,睡着的筱筱和丁香被爹爹偷偷拎到梅苑,开启了新的学业。 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丁香居然是爹爹的徒弟,至于怎么知道的,当然归功于娘亲大半夜把她和丁香都弄到这里学易容、学医、学口技。 她也才想通,为啥上辈子对口技无师自通,她娘亲真的是个宝藏啊,这么一个强悍的人上辈子没什么存在感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她娘亲拿着些乱七八糟的粉啊刷子啊在脸上飞快动作,停下来已完全是另一个人了,神奇的是,娘亲的气质随着妆容的不同一直变化,太厉害了。 目瞪口呆的筱筱转头对她爹说:“爹爹,我现在深深觉得娘亲嫁给你真的是一个失误,怎么看你都是个小白脸啊!”程之明瞪圆了眼睛:“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呢?”顺手在筱筱脑瓜上弹了个钢镚儿, “嗷~疼死了”筱筱跳了起来, “爹爹讨厌。”程之明心虚的看了看冒泪花的筱筱,他下手没那么重吧。 围观的丁香愉快的表示,看她师傅和筱筱相爱相杀什么的实在太带感了,欢乐无限哈哈哈。 筱筱病帝王试 等把筱筱和丁香送回去后,程之明一脸担忧的看向赵玉, “玉儿,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成的,那位盯我们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我们很谨慎的没让他们看到过宝宝的长相,可是既然要宝宝假死脱身,那人必然会考虑到还阳丹是否会给宝宝使用,那不就露馅了么?”赵玉懒懒的靠在椅子上, “你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啊,我既然敢提出来,自然是有把握不会被人识破的。” “怎么说?”程之明满脑袋问号。 “你都没发现那位小动作虽然多,却多是些不入流的手段吗?若那位真是因为识破我身份才要夺还阳丹,还能这么淡定的小打小闹么。早都派宫里那些供奉出来了好么。” “那这么说来,既然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又是从何处得知你手上有还阳丹的呢?” “这件事么,说来可笑,其实是因为一场赌约,我放弃了继承师傅衣钵的机会,结果师姐反悔留我一条活路,暗中下毒手,等我逃出来的时候功力尽失,幸亏阴差阳错的被人救了,成了普普通通的农家女,那人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毕竟师姐是绝不会让我的丁点消息存在的,至于还阳丹这件事,哪怕有人引导到我身上,以那人的多疑,也是不会信的,若非大限将至,他不会这么草率行事的,应当是出了其他事,他才会沉不住气。”赵玉黯然,她挺烦这些斗来斗去的事,偏偏在哪都躲不过。 程之明走过去给赵玉捏起了肩膀, “玉儿,放宽心,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宝宝都不怕,我们还犹豫什么,虽然凶险,却是一步活棋。若真让宝宝一直待在家里,恐怕才是真的害了她。” “嗯,就这么办吧!”几天后,早朝,众大臣看着一脸憔悴的程之明,感觉稀奇的不行,要知道,这位大将军,虽然不苟言笑,但那份精气神绝对是独一份儿啊,今天这么个状态感觉很不对劲啊,有大事发生? 也不对啊,这位可是面不改色独挡千军的人,还有啥大事能难倒他?众人心思飘飞,只听得龙座上那位咳了一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观程爱卿面色憔悴,精神不足,莫非是生病了?”程之明上前一步, “回陛下,臣小女感染风寒,最开始以为不是啥大问题,耽搁了几日才发现已成肺痨,无人可医,臣,心痛啊。”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这,下朝了让太医正随爱卿走一趟,尽力而为。”众大臣心里叹息, “可惜啊可惜,肺痨是真没救了啊,哪怕神医来了也照样没命。”事实上,筱筱确实病了,她和丁香的任务本就繁重,随着离家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又对上一世发生的事有阴影,虽然有个成年的灵魂,却架不住还是个小孩的身体,这么整天思虑下来,整个人都瘦的脱相了,本来是圆圆的脸蛋,现在下巴尖都能戳人了。 因为那些事在上一辈子她并没实打实参与其中,很多东西她只了解个表面,现在要查,几乎是没有可行的方向的,虽然有了点蛛丝马迹,可真正来说却是无济于事的,与以前没差多少。 精神绷得太紧,又睡不好,于是硬生生把自己折腾病了。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再加上赵玉稍微动了点手脚,稍易了容,太医正楚云来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筱筱,小脸几乎瘦干了,偶尔一咳嗽就是惊天动地,咳的人心慌,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看的人心里难过。 再一把脉,好么,绝脉,已是无力回天之兆。看着满脸希冀望着他的将军夫人,楚云心生不忍,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实在没辙,掉头就走,匆匆说了句 “节哀”便没影了,他着实没办法冷静的对一个满含希望母亲说出那句话。 回到宫里肺皇帝回话的时候,依然是满脸愧疚,唏嘘不已。 “臣学艺不精,实在是没本事救下那可怜孩子,还那么小,唉,天意弄人啊。可惜了。”楚云回道。 皇帝看着楚云的神情,知道是真的没戏了。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怎么他刚让人去书院就病了,也太巧了,只是,连楚云都没辙的病,看来是真不好了。 等楚云退了下去,皇帝一下子把桌子给掀了, “混账。”好不容易想到招拿捏程之明,好让他乖乖交兵权,交宝丹,结果,猝不及防一场肺痨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这一下又得重新布局,他之前的心血都白费了,真个气死他了,程之明命怎么这么好,次次都躲了过去,他就不信了还能一直治不了这个人。 皇帝在御书房发疯的事略过不提,单说跟太医一起到筱筱床前的程之明都被女儿的样子吓着了,好不容易撑着太医走了,看着筱筱的脸手抖的都不敢碰上去,嘴唇都在抖, “玉儿,玉儿,宝宝她怎么了,怎么就这个样子了,明明昨天还没这样?”只是有点发烧的筱筱听到父亲说话声音都在抖,强撑起眼皮说道:“爹爹,我没事,娘帮我易容了下而已,我好困,要睡觉,爹爹你跟娘亲去忙吧。”说完就睡着了。 赵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程之明, “你可真出息,有我在,还能让宝宝有事不成,瞧你那傻样。”程之明讨好的搂住赵玉,跟赵玉的脸蛋蹭蹭蹭,成功收获白眼一枚, “我这不是被吓到了么,没想到你给宝宝化成这副模样,整的完全跟绝症病人一般,都不知道该夸你出神入化的技巧还是该心疼我差点停跳的心脏。宝宝要真成这个样子,我怎么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不行,这一出门得受多少苦啊,舍不得啊。玉儿,要不咱别让宝宝出去了。”赵玉拉着程之明就往门外走,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再说你也知道宝宝的性子,她下定决心的事,什么时候改过啊,打小就那样,现在就更不用说了,好吧,虽然现在也不大。我们去园子溜达吧。”俩人谁也别嫌弃谁,都担心筱筱担心的要死,互相打气好几遍也没多大用处,最后无奈,只好想着尽人事听天命吧。 书院行允王邀 自从筱筱真的生病以来,可愁坏了程之明,为了不让妻女担心,他也是很努力的在做到笑了,虽然在筱筱眼里脸色比哭还难看,所以筱筱开始深刻的怀疑上辈子爹爹究竟是怎么做到毫无表情的,她又是怎么会认为这么一个担心她爱她的男人冷血无情呢? 只能说世事无常,那些年爹爹所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首当其冲便是娘亲的去世,这么温暖的男人硬是被磨成了冷心人。 想着曾经,筱筱也禁不住红了眼眶,这一世,便换她来守护这个小家吧,爹爹娘亲的苦受的够多了,他们也该享享福了。 成化十八年二月,筱筱重生第四个月,静毓书院新生报到之时。报完名出来的筱筱和丁香晃悠悠的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刺激吗?”筱筱问丁香, “真刺激,差点顺嘴溜出不该知道的东西,还好没露馅,吓死我了,心脏砰砰砰乱跳。你都不紧张么小...啊...筱筱。”筱筱得意抬眸:“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丁香默默别开花痴着盯了半天筱筱的眼睛,回道:“筱筱啊,你穿男装怎么这么帅啊啊啊。”丁香看看她家小姐,又瞅瞅自己,果然气质这东西是学不来的,同样的学子服,她怎么就完全穿不出那个效果,感觉上就很大差别。 这还是小姐特意收敛了气息的结果,这样子的小姐,她很心动的好么。 筱筱白了一眼口水都快留下来的丁香, “你也不差。”筱筱是很认真的这么觉得,丁香是那种耐看型,一开始并不惊艳,却是越看越好看。 而且因为上辈子习惯了那个似莽夫的丁向,现在看她身上多了一种书卷气,真是意外之喜,咳,其实,看偷偷盯着丁香脸红的那许多姑娘就知道了,这种矛盾的气质真的挺吸引人。 她俩最近身高都窜的挺快,同龄人中拔尖儿的,所以安排身份时,她爹刻意都多报了。 他们现在的身份,丁向,常州知府丁禄远家小公子,虚岁十三,朱筱筱,丁家表少爷,虚岁十二。 “二位公子。”听到身后传来的气喘吁吁的声音,转身时来者已到跟前, “二位公子,我家公子有请二位去清越阁一聚。 “哦,不知你家公子是?” “公子您去了就知道了。”丁香挑眉, “啧,那我们若不去呢?”看着小厮一脸苦相,筱筱拦住了还要再说的丁香, “反正我们正无聊呢,有人请吃茶不是挺好么,表哥,你说呢?” “好吧,都听你的。”于是对着小厮示意, “还不带路。”清越阁简单雅致,很适合安静的读书人品茗、作画、抚琴等等,是个闲时好去处,也很容易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上辈子筱筱就有所耳闻,这儿幕后是某位皇子。 不过因从来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也就从未去过,没想到这第一步居然是走到了这里。 思量半晌,已经到了地方。筱筱看到面前的人时,内心还是有点吃惊的,竟然是传闻中懦弱无能的大皇子,现在被封为允王的,看着对面这人通身的气派,她怎么也没法将对方和懦弱二字画上等号,果然传言多不可信。 不过大皇子到真的是风雅,是清越阁的主人无疑了。 “坐。”凌怀远开口道。 “本王一向对美人有好感,看到二位风姿俊朗,迫不及待想交个朋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话音落下,小厮已出去守着了,而凌怀远的目光盯到筱筱身上不再动,显然他是知道筱筱才是做主的那个人。 筱筱心里暗自叹气,遇上这些人精真的是挺不顺意的,和丁香面带微笑向凌怀远作揖后才落座,道:“殿下过誉了,在下和表哥前日才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得您垂青真是荣幸之至,朋友么不敢当,若真有事您吩咐便是,我们尽力而为。”凌怀远眼神暗了暗,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可是从一千学子中精挑细选了许久,才定下这么十来个人,前几位都很顺利的得到了回应,偏偏这个没什么后台且极符合他审美的人拒绝了,有点不死心的又道:“你们才来京城,想必还没去游玩一番,不如本王派人给你们做个向导?”这时丁香开口了,一脸憨厚, “大殿下您真是个好人,只是在下学业欠佳,才和表弟约法三章,这段时间得苦修经史。”苦哈哈的盯着大皇子,诉说着自己想去玩又不敢去的憋屈。 大皇子理解的笑笑,点点头, “既如此,那就不耽误二位课业了,请吧。”心里其实怄的要死,很好,他实打实记住这两个人了,竟然敢这么不给面子的拒绝他,偏偏他又真舍不得放这个长相艳丽的少年走,不过,既然来京城了,那以后走着瞧,他就不信拿不下两个在京城毫无根基的学子。 筱筱和丁香出来后走了老远才长出一口气, “呼,憋死我了,筱筱啊,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大皇子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啊,想吃了你一样。”筱筱脸色难看,她也没想到这个大皇子居然好这口,而且第一句话就说的那么明目张胆,欺负她小听不懂么,上辈子在军营,这事儿见得不少,不过从没人敢拿这种眼神看她,若非是个皇子,她肯定先揍一顿再说。 “没事儿,咱这不是出来了么,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丁香欲言又止,筱筱无奈, “怎么啦?” “筱筱,可是他是皇子,我们也就在书院,能躲哪儿去,要不,要不跟师傅他们说一下吧,安全些。”筱筱直翻白眼, “这才多大点事儿就找他们,咱有那么没用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都能解决。就让他放马过来吧。何况,正因为在京城,才更安全。他根本就做不到那一步,毕竟他们这些皇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他要真敢玩,都不用咱们管,自有人能玩死他。” 遇老头知前事 进了书院的筱筱一头扎进书海里埋头苦读,上一世吃过亏的她恨不得将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都放到读书这一件事上去,知识真的是很宝贵的。趁着没正式开课的这段时间就来学,筱筱其实挺庆幸书院的开放,这些古籍放在外都是价值连城的,在这里却可以让人自由翻看,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分。 “小子,你这五天天天过来凑热闹,看出个什么来么?”一个奇怪的老头这样问道,声音沙哑的不正常,似乎嗓子受过重伤。筱筱从认真的境界中突然被叫到,有那么瞬间的茫然,莫名的转头看了一圈,愣是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抬头才瞅见书架顶端坐着的老头,腰里别着个酒葫芦,看起来醉的不轻,慢慢的有股子清冽的酒香弥漫过来,看来他是才进来不久,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却很莫名的看着舒适,感觉上很干净清爽,筱筱诧异,“老人家为何说我是凑热闹?”老头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囫囵吞枣的读法,可不就是凑热闹么,你敢说自己看懂了?”筱筱有点汗颜,想到自己这些天虽然看了很多,却真的有好些不懂,只是他还是先记下来,说不准会用到,“老人家说的是,我确实是有些急躁了。”老头又盯着他看了半晌,却不说一句话,筱筱有些好奇,满眼疑惑的也盯着老头看,老头看着筱筱瞪着双无辜的眼睛满是询问,有那么点感到不自在,开口道:“跟我去个地方。”说完就没影了,筱筱惊的目瞪口呆,好快的速度,急忙追了出去。 书院后山禁地,筱筱陷入这个迷阵已许久,她头疼的发现自己出不去,鬼打墙一般在林子里绕来绕去,哪怕用上所有经验知识还是无济于事,这就很尴尬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个阵中阵,当他一步一步终于走出时,已是傍晚时分,老头正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喝酒,“真是太差劲了啊!”老头摇头叹道,“罢了罢了,看来还是不行啊!”筱筱郁闷了:“老爷子,你这么很过分啊,好端端的把我整到这里头待了一天,快饿死了好么。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老头白他一眼,然后飘走了~走了~了~ 才到宿舍,丁香就扑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并不是)的喊到,“小姐啊,你去哪儿了哇,可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筱筱嘴角抽抽,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担心的样子,当然,后来知道这家伙在自己陷入迷阵时在阵外和那老头一起啃了一只鸡时,追着她满院子跑的事就先略过。 丁香这几天也没闲着,她在帮筱筱整理各处收集的消息,看到宫里那位要对师娘下手时瞬间坐不住了,急将消息传回了府里,她知道师傅虽然一直顾念着君臣之情,但师娘就是他的底线,如果不是小姐的提醒,他们也从不曾想到那位会用上如此手段,派供奉出来偷丹药便罢了,但对师娘下手简直让人忍无可忍,他们计划让方氏在府里头摆上特供的缠丝花,毫不起眼,之后宫里会有宴会,摆上能和缠丝相生成毒的碧洛草,无意之间便会着了道,哪怕师母是医者也防不胜防。何况这两种植物是完全不同的生长环境,谁能想得到会同时出现在京城,这可不是机缘巧合能说的通的。 筱筱知道这事后才想通了为啥娘亲当时去的毫无声息,当时的爹娘虽然都在警惕着皇帝,但终究是把人性想的太简单了。她觉得这里面或许有娘亲曾提到的那位同门师姐的手笔,毕竟皇帝眼中的娘亲只是个普通人,若是那个人查到了娘亲的所在,必然会给皇帝提供很多可以直接除掉娘亲的东西。很多事情说白了,都是因欲而起,也就铸成了太多的悲剧。皇帝想不死想权力,娘亲的那个师姐想夺传承。很不巧的他们家成了对方欲望的牺牲品,她爹爹最终报仇成没成功她不知道,但她娘亲是永不在了,爹爹也性情大变,最甚者这件事他爹爹都不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终究成了她心里最大的阴影,哪怕她表现的再平静,也按捺不住怒火汹涌的内心,恨不得将那狗皇帝和那女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可是,她实力还不到位,还不能轻举妄动,都要忍,一切都要忍。恨啊。可悲的是到现在也查不出娘亲那个狠毒的师姐到底在哪。 月牙儿挂在半空,风吹的树叶沙沙的响,丁香已去睡了,筱筱正趴在石桌上出神想着事情,美人美景相映,仿若一副静谧的图画。某位不小心闯入的人这么想到。只是中毒的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便突然噗通一声掉了下去,晕了。这一声吓了筱筱一大跳,她现在可没那么厉害能做到当兵时的警惕,爹娘护的太好。何况这大半夜的,什么情况啊,她这么穷酸的小院还能招贼不成?边想边望过去,咦,怎么有股血腥味? 费了些力气将人搬到房间,才看清这张俊秀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还是准备先抓紧时间救人了,如果是仇人,救完再杀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自我感觉想法很棒的筱筱拍拍手便去提了药箱过来,清洗消毒放毒血敷药缠纱布一系列完成,回头看着被她包的很扎实的人,心虚的想,她这个大老粗能包个出来就不错了,她娘亲的那些本事再给她个几年兴许还能学得像个模样。现在就算了吧,哈哈,有那么些小尴尬。但愿这位仁兄醒来后不会被气死,她真不是故意的。 床被人占了的筱筱想想丁香睡觉时的豪放,放弃了去挤一晚的打算,就这么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本来她以为的那位晕过去的仁兄悠悠的睁开双眼,感受着几乎能把人憋死的包扎手法,无语的自己动手松了松,终于能好好的喘气了,又对着已睡熟的筱筱翻个白眼,闭上了眼睛睡去。 将女知真命现 阳光照进屋里,洒在桌边人儿的面庞上,凌怀风仔仔细细打量着做少年打扮的小姑娘,心里充满了纠结,明明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扮成男的,他是该明智的装作不知道还是不小心拆穿呢?还有她身上为何有种矛盾的气质,不该啊,杀伐之气绝对不该是这么小女孩子身上出现的。正思考着,忽然感觉一股利剑般的视线,让他瞬间进入警戒状态,顺视线看去居然是小姑娘醒了,好了,这会儿又没那种感觉了,仿佛错觉。 筱筱睡懵了,只是感觉有人看着她,就警醒了,一瞬间忘了收敛气势,被凌怀风感受了个彻底,虽然收的及时,但她也很确信对方知道了。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于是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掉我这里?” 凌怀风张口才要说话,发现嗓子都是哑的,“水,给我。”筱筱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还是将水递了过去,眼看着快被包成粽子的人,尴尬了一丢丢,不情愿的扶起人喂水,“真是个麻烦精。”凌怀风抬抬眼,感受着背后温软的胸膛,心里头不自在,嘴里毫不留情,“到底谁把我包成这幅模样的,你还好意思嫌弃。”筱筱不乐意了,“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丢出去。”凌怀风沉默一瞬,忍不住嘴欠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那么大杀气做什么,小心嫁不出去。” 筱筱将手里杯子扔回桌上,打量着凌怀风,凌怀风顶着那研究从哪儿下刀好的眼神头皮发麻,眼看着筱筱突然靠得极近,一把小刀已架在了咽喉上,只听筱筱轻轻说道,“聪明的话你知道什么该忘记。”顿了顿,又来了一句,“七皇子殿下。”凌怀风瞳孔骤缩。 这话才说完,两人之间的气势瞬间变成了剑拔弩张。最终一番交手,谁也没能把谁怎么样,筱筱打不过凌怀风,凌怀风被包扎的太狠,也只能挡住她,却伤不到她。凌怀风认栽,“我不会把你是个小姑娘的事儿说出去,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他还从没这么吃瘪过,郁闷,以后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这是自然。”筱筱很认真,因为她上一世曾经和七皇子打过交道,知道这人表面上看着是风流浪子,却真正是个不可多得的贤主。“君子重诺,殿下若有需要尽可吩咐。” 凌怀风被她这么认真的说法给惊了,因为之前的调查,他知道筱筱拒绝了大皇兄,当时他不知道筱筱是个姑娘,还曾感叹这人的硬气,也曾想过招揽,最终莫名的打消了念头,谁知道阴差阳错的,他居然摔到了这人的院子。还在昨晚一不小心知道了这是个姑娘,就有了点心疼的念头。结果这家伙一醒就给他整了个一激灵,他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暴露了。不甘心的问道:“你的真实身份呢?”筱筱狡黠一笑,“自己去查啊。” 等丁香睡醒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筱筱早饿的坐不住,去厨房自己动手了,丁香闻着香味飘过去的时候才清醒过来,她家小姐居然亲自下厨了,看来是被饿的不轻,于是提前讨饶,“哇,小姐,太香了。今天有口福喽。”筱筱凉凉的飘过一眼,丁香心虚的嘿嘿直笑,开启了狂拍马屁模式,然后被她家小姐一脚给踢了出去。于是为了将功折罪,屁颠屁颠的跑去收拾房间。 “啊啊啊啊啊,小姐,你居然藏了个男人。”于是咋咋呼呼的丁香被某男人一个眼神瞬间哑巴。委委屈屈的缩在角落画圈圈,这男人气势真特么强,比师傅的气场还要强,她根本就不是对手。虽然看着小姐的包扎手法她真的超级想笑,但她真不敢,估计一个不小心就是混合双打,惨。憋屈的默默嘀咕着,“嘤嘤嘤,想念师傅师娘啊。小姐就会欺负我。” 当然,最终筱筱大发慈悲,让丁香这个专业人士正经的给凌怀风包扎好了,总不能吃饭也要她喂,真的是,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给自己添了许多小麻烦,筱筱狠狠的嚼着饭,心里发誓以后一定把包扎练好,太丢人了。七皇子殿下真是个麻烦,她绝对没说错的。这也挑剔那也挑剔,筱筱只想把他给扔出去,当然她看得出来这丫只是因为自己认出他而生闷气故意折腾人呢,她才没空跟他计较。 凌怀风就这么赖在筱筱这里半个月,直到伤好全的那一天。毕竟也是有内功的人好伐,要再不好,他知道筱筱真能做出直接把他扔出去这件事。 他们书院早都开学了,这段时间筱筱和丁香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才让他待了这么久,虽然凌怀风始终没查到筱筱的真实身份,但很明显的感受到筱筱和丁香都是至诚之人。 要走的这天,筱筱特意抽出时间给凌怀风做了饭,这些天以来,虽然她和凌怀风一直在斗嘴,但也是很认真的舍不得他离开,毕竟她的朋友真的不多。两人比试了一场,以筱筱被怀风压倒在石桌上为结束,凌怀风傲娇的盯着筱筱,“小丫头还想跟本王斗,看吧,输的是你。之前说好的,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件事的。我呢还没想好,先欠着,你要是敢忘记。呵呵。”其意不言而喻。筱筱被他呼出的热气弄的很不自在,想躲又动弹不得,很无奈的道,“七殿下啊,我不会忘的,您能先放开我吗?” 凌怀风也没多想,正起身的那一刻,不小心唇擦过了筱筱的耳畔,看着瞬间殷红充血的耳朵和红起来的面庞,感到很有趣,没想到这么猛的小丫头也会有敏感的时候。于是故意朝着筱筱的耳朵吹了口气,然后瞬间移开,他知道小丫头要恼羞成怒了,果然两颗石子气势汹汹的飞了过来。他一边笑一边往门外跑,喊道,“小丫头,过些天我们书院再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