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 第一章 匆匆 哐啷哐啷。。。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一路飞奔，零伊成功冲进了去往t市火车的5号车厢，来不及站稳，列车就已驶出了车站。 寒冷的冬季深夜，卧铺车厢一片漆黑，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流通的空气散发着令人感到不适的味道，零伊慢慢喘了口气，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满头的汗水让凌乱的头发变得更加狼狈，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 气喘匀了，回身把挡在路中央的行李箱扯到一边，伸手摸进派克大衣口袋，只摸到手机与皱巴巴的两块钱，她顿了一下，转身靠着车门旁的吸烟处在自己双肩包里翻找，半天掏出一盒崭新的mevius，点了一支。 “美女，还有烟么，我这烟抽没了，正愁晚上难熬呢，我跟你买行么？”一个男生突然上来搭话，零伊直接从烟盒里甩了几支出来，“给你了。”“那谢谢了。”男生道了几句谢，站一边解瘾去了。 一位个子很高的的列车员过来换票，零伊掐灭了烟，拿起行李箱准备走，“你哪个车厢的？”“哦，10号的，来不及了就先上来了，我现在就过去。”“我带你过去吧。”列车员帮他拿了箱子，带到10号车厢，换了票，“谢谢您。”零伊微颔首致了谢，列车员没说什么就走了。 零伊长长的舒了口气，在侧座上坐了下来，手指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起身脱下外套扔到中铺，长腿一蹬翻了上去，找了个勉强算是舒服的姿势躺着，边拿出手机随意翻着，找到微信通讯录里一个算是熟悉的头像，发了条已上车明日达的消息过去。 已经是午夜，对方没有回消息，零伊关了微信，打开自己最近打发时间看的小说，一页页翻着，但随之而来的眩晕感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晕火车的老毛病还是对她不离不弃，晕车药不知道被胡乱塞到哪去了，懒得找，那就尝试着能不能睡着好了，零伊心里想着，然后默默的开始数羊，当数到不知道几百只的时候，火车停下来了，不知名的一站。 零伊趴在中铺，又故技重施，从窗帘的缝隙向外看着，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费力的扶了下眼镜，隐约的看见站名好像是三个字。 火车只停了几分钟又缓缓地开始行驶了，零伊又回到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躺着。要接着数羊么，她在思考还有什么催眠方式，眩晕感带来的阵阵恶心袭来，她此时只庆幸由于实在匆忙，大半天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不过车上的味道无疑是加剧这份恶心的催化剂，她只好起身爬下去，借着手机的光亮挪到洗手池旁，一头扎了下去。 ”唔。。。“用冰冷的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她手扶着洗手台，任由脸上的水珠肆意的流下，冷空气从车门的缝隙钻入，单薄的卫衣有了一丝颤抖，抬眼望向镜子中苍白的脸，零伊笑了一下。 天空泛起了些许光亮，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正在等着她踏入。 第二章 入职 "中铺的，该换票了，醒一醒。”列车员开始了闹钟服务，零伊闭着眼睛摸索，先把眼镜戴上，然后从大衣口袋里翻出换票卡递给列车员。 换完票，零伊从铺上跳了下来，晃了晃脑袋，还成，不恶心了。随着火车的晃动一路飘到吸烟处，不一会就腾云驾雾了。 清醒的差不多了，火车也马上进站了，拿出手机看了下微信消息，一条回复，到了打车到xx小区南门，在那等你，先办入职。零伊撇了下嘴，见色忘友，说好了去车站接她的，回复知道了。 随着拥挤的人群出站，排队打车，上车后看了行程，大概二十分钟会到，打开微信，发消息，二十分钟后会到，对方秒回了个ok的手势，零伊扫了一眼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看上去很新的小区，不过周围很是荒芜，z在门口像个迎宾小姐一样等候，零伊打开车门，z很狗腿的拿好行李箱，无视对方硕大黑眼圈包裹的眼中夹杂的怨气，笑眯眯的带着人往他的狗窝走去。 一位身材丰腴的女性开了门，z介绍说是女朋友叫莫莫，零伊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只因莫莫和z的一位前女友很像。不过以她对这位学长的了解，似乎口味一直多变的很。莫莫正在吹头发，热情的招呼零伊随意坐，零伊四下看了看，把厚重的派克大衣脱了，找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喝了几口。 z此时正忙活着收拾屋子，零伊却开口了，“不是说先办入职么，怎么开始大扫除了。” z停了下来，看了她一脸的疲累，“你不用多休息一会么，看你跟逃荒的一样。” 零伊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请你别忘了是谁的催命连环call让我变成这副德行的。” “是是是，我的锅，那现在办入职，我联系下人事，稍等啊祖宗。” 这份工作是z给零伊打电话邀请的，到了人事部，z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零伊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松了口气。入职很快办好了，第二天正式上班，z拉着零伊去吃饭，当然是和莫莫一起。 饭桌上z滔滔不绝的讲着零伊要是不来，他会遭受怎样惨绝人寰的攻击，毕竟他是把牛肉都吹涨价了，莫莫在一旁吃的很嗨，期间也不忘了和z互怼，零伊还是话很少，太久没有社交活动了，一时不能适应。 突然z一脸严肃的清了下嗓子，将自己的烟递了一支过去，零伊不明所以，接了过来，熟练地点燃。 “那个，小伊呀。。。”三个字说出口，就收到了眼刀两人份，z哆嗦了一下改口“零伊是这样的，我公寓还有俩室友住隔壁，男的，不过他们对你是绝对不会有兴趣的，到月底就搬走了，你先委屈几天住我房间，莫莫都收拾好了，嘿嘿，我这几天就不回公寓了。” “哦，知道了。”零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表露，很平静。不过是新的工作环境加上要和两个同为姐妹的陌生男人同处一室，没什么大不了的，卧室门可以反锁，洗澡可以去公共浴室。“那你住哪?" "噢我和莫莫住一起，嘻嘻。”z换上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而莫莫则是在一旁抽着红塔山，微笑着掐了下z的脸，不过零伊倒完全没有觉得被喂了狗粮。 回到公寓，果然卧室还算干净，甚至还有点少女心，零伊简单的洗漱了下，衣服都没换，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手机闪烁的消息自然也是被忽略掉了。 隔日下午三点，z带零伊正式去公司上班，公司是一家少儿冰球培训机构，零伊出门前可是打开行李箱，慎重挑了自认比较淑女的衣着，因为她来之前就了解到这里是个和尚庙，所以希望自己的人设是个不具任何威胁性的女生。 没想到z见了她就脱口而出，“哎呦，今天蛮日系的嘛。”零伊对她微笑了下，“怎么样，好看么？” z连连点头，“有那么个乖乖女的样子了。”零伊再没理他，数九寒天穿毛衣裙，冷风让自己的脚踝都发出了哀嚎。 到了公司，微笑着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有几位和尚眼睛都亮了一下，不过没亮多久，z就将零伊带到经理蒋沐办公室，说会向她交代工作，零伊抬头打量了一眼经理蒋沐，很年轻，戴着黑框眼镜有点理工男的样子，说话不紧不慢，坐姿么，以零伊的审美来说，离“娘”这个形容词一步之遥。 第三章 尴尬 z在引见之后就去做自己的工作了，经理穿着厚外套缩在椅子里，头低垂着盯着手机，见到零伊只懒懒的抬了下眼皮，打了个招呼之后半天没说话。 “你搬个凳子坐过来吧，我跟你说一下你具体要干什么的。”正感到有些尴尬的零伊听到指令暗松了口气，打破僵局这个任务不适合她。不过蒋沐的声音倒是还算好听，想着当时电话里那个慵懒男声和现在看到真人还是挺符合的，心里琢磨这个经理是什么风格，一边费力的拖了一把办公椅过来。 几张表格放在桌面上，蒋沐拿支笔在上面勾勾圈圈，遇到一些地方会停下来说几句，总结下来这份工作并不复杂，全职外教助理，负责外教所有的课程安排以及一些其他的协助工作，z当初找上她也是因为大学里英语系的学妹，只认识她一个。 在了解的差不多之后，零伊就找了一台没人用的电脑，根据工作内容，整理出了一套约课课程表模板，一共做了三个版本，中英文双份。期间z有过来进行学长的人文关怀，零伊选择性无视了。 正想着下一步工作计划，右侧一颗脑袋飘了过来，看着她的电脑屏幕，零伊以为又是z在捣乱，就没有任何反应，“office用的还不错么，表格做的挺漂亮。” 低沉的男声从耳边传来，零伊缓缓地侧头，看见蒋沐经理站在一旁，她此时庆幸自己是个面瘫冷漠脸，没有出现惊恐face。 “其实我并不是很熟练，太久没做了。”零伊淡淡的回道。 “作为新员工，我已经很满意了，听说这是你第一份工作？”蒋沐靠在办公桌旁，一幅没骨头的样子。 “是，我毕业后有一年半的空白期，这是第一次尝试工作。”零伊毫不避讳自己完全是个职场小白。 “这样，那你先适应着吧。”蒋沐虽然心存疑惑，也是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追问。 零伊点了下头，便再次将目光放在在了电脑屏幕上，双手不时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有时皱下眉，剩下的时间都是面无表情。 零伊上的是晚班，z晃晃悠悠的又趴到她的电脑桌旁边，“怎么样，伊妹妹，还习惯么，饿不饿，点外卖呀？”这么一说，还的确有点饿了，零伊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随便叫了份烤肉饭。 外卖还没到，蒋沐又朝着零伊走过来，把z拎起来，从旁边扯了把椅子坐在零伊身边。 “z已经把你加到工作群了对吧，现在我把你加到一个会员家长群里，方便开展以后的工作，群主现在是我，之后你上手了会全由你负责。”蒋沐说着便打开了微信加了零伊的好友。 零伊本能的想把椅子往后退点，这个距离让她不太舒服，忍住没有皱眉，打开微信点了好友通过。 正式加进了一个上百人的微信群，下一步就是和各位学员家长做自我介绍，蒋沐像盯着小学生一样在旁边看着零伊一字一字的输入，零伊见状，一股气写完把手机屏对着他，“行么，经理。” 没想到蒋沐还真的一行行看了一遍，“可以，发吧。”得到了批准，零伊把几行文字发到了群里。 没想到随之就接收到了家长的质疑，问题接踵而至，言辞犀利，对于冰球丝毫不了解，运动细胞完全死亡的零伊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安。 不过马上蒋沐就和家长们就零伊的工作做了一番解释，这种直面的刁难看起来应付的驾轻就熟，蒋沐回了几条消息之后，放下了手机。“没事，不用紧张，不和谐的声音是一直都存在的。”蒋沐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零伊倒是又有些尴尬，这也太不和谐了，蒋沐的毫不在意倒是让她疑心大作，好在z拎着外卖回来了，蒋沐又交代了她几句就走了。 6个小时过的很快，晚上九点下班，拒绝了z的护花请求回到乱七八糟的公寓，忽略了门外吵吵嚷嚷的两位男同胞，零伊径直走进房间，关门，放下外套，往床上一仰，睡着了。 第四章 感冒 身体本就较弱的零伊因行程的匆忙，加上新换了城市，重感冒钻了空子，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强撑着起床，早上八点半，零伊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公司，上班打卡。 刚刚入职的新人，零伊自认不能因感冒就随意请假，不过等到坐在工位上发呆十分钟之后，她承认她整个人都是死机状态，手握着鼠标都觉得吃力，外套的厚重也压得她直不起腰来，一米七的个子，迈着缓慢的的步伐去接杯热水，仿佛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z踩着点上班，还算贴心的带了早餐给她，吃了几口，被袭来的喷嚏叫停，零伊哑着嗓子问z附近有没有药店，话说一半，z就大叫起来：”艾玛你流鼻血了！“拉着零伊就往卫生间跑，冷水猛冲，这下好了，鼻血止住了，人也清醒了，”阿嚏!“感冒似乎加重了。 拒绝了z带她去医院，零伊抱着热水杯不撒手，中午十二点，阳光将寒气驱散了些许，经理蒋沐就沐浴这午后暖阳摇晃着走进了公司，刚刚走到前台，电话就响了起来。 “嗯，好的，流程我收到了，细节我再看一下，晚上见。”蒋沐踱步走到零伊身边，看到的是一个头滚键盘的禁婆，不，是新来的外教助理。z这时飘了过来，”哎呀你催的太着急，我们伊妹妹可是从泰国飞回来就打包过来了，黑心房东押金都没退给她，现在还有两箱行李在路上呢，劳累过度你要体谅......“蒋沐适时的打断了z的聒噪护短，零伊也已经抬起头了。 ”抱，抱歉，身体不太舒服，昨天说的学习内容我已经和小黎沟通过，他基本操作已经交给我了，前台也比较空闲，我就在这等外教过来了，一时没挺住。“ 蒋沐摆手，”没事，上午一向不忙，这边有个仪式的流程我发给你你看一下，差不多做个ppt吧。“ 没想到好不容易熬了几个小时，经理蒋沐却分配了一项大工程。 ”晚上会有一支冰球队举行建队仪式，就按照这个流程走，我这还有份模板，你试着套一下就行，加油。“，完全一头雾水答应了下来，零伊打开流程仔细过了一遍，就着手开始制作。 这一做就是几个小时，到了下午六点多，公司逐渐变得忙碌起来，零伊把成稿发给了蒋沐。 蒋沐在手机上查看后，踱步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和她说，完成的很好，非常nice，仪式的主持人还需要她来临时充当一下，再等一会儿吧，零伊紧抿了下嘴，她现在真的很想打破面前这个微笑的假面。 晚上八点，与外教jackson第一次见面，很简洁，双方互相介绍了名字，然后互加微信，有事发消息联系，虽然外表是个庞然大物，不过零伊看来jackson倒是像个熊猫有点可爱。对方很有礼貌态度谦和，交流起来也照顾零伊是新人，解释问题很详尽，零伊稍感放心。 仪式在晚上九点半开始，z抛弃了革命友谊，早就跑路约会去了，零伊只能干了杯热水，硬着头皮拿起了手麦。 沙哑的嗓音，似魔鬼的步伐，混乱的ppt播放，摔了一跤的蛋糕，闹剧般的建队仪式在晚上十点半终于结束，与外教打了招呼，零伊卸下了全身的力气，打卡回家。而蒋沐正和几位家委会成员说话，看见零伊离开，叫来租住公寓同小区的小黎嘱咐了一下。 零伊快步独自走在寒冬的夜里，回想这一天，虽然她并未与其他同事有什么交流，但是通过观察，散漫的状态尽收眼底，销售人员坐在工位上打游戏，客户来了也是没什么精神接待。也不知道这个经理到底在想什么，养了一群无作为的员工，没有工作经验的零伊产生了一丝疑问，这个公司会有发展前途么，自己在这里会被同化么。 想到这里，头痛阵阵袭来，小黎正好赶上来，说正好顺路，送一下她，零伊微笑致谢，二人一路上也并也并无多言，随意聊了下刚才的仪式，就到了公寓楼下。 互相说了句明天见，零伊回到公寓，合租的两位室友好像在拆家，不发表评价，第一次和他们说话，表示自己要洗个澡，需要使用浴室半小时，对方友好摊手：”no问题." 第五章 同事 零伊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登录一个沉寂已久的微信，几条消息跳了出来。 选择mother的对话框，回复，到了两天，放心，一切都好，勿念，在点击发送之前又加了一句，注意身体。然后退出当前微信，无视了其他消息，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按部就班的工作，没有再起什么波澜，零伊的感冒也有了些许好转。 但是z却给她带来了一个爆炸性消息，莫莫昨天裸辞了。 零伊静静地等待着下文，果然z的下一句话更有杀伤力，莫莫要来和他一起做销售，以后他们就是雌雄双煞，销遍天下。 零伊打断了他的发言，“你原来也是销售啊，没看出来。” “嘿嘿，你可不要小看我，不过我的好学妹呀，学长有个请求，你看...”z笑得一脸谄媚，努力的睁大他真诚的双眼。 ”我知道了，你和莫莫只是偶然认识的普通朋友，一点儿都不熟。“零伊再次截断了z的话，面不改色说出一句谎话。 ”不愧是兄弟，靠谱，够意思，晚上一起吃饭啊，你我还有莫莫，蒋沐。“z贱笑着一把勾住零伊，进行了一番爱的摸头，成功搞乱零伊的发型后，脚底抹油了。 零伊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暗暗感慨自己差点被怪力男的肱二头肌勒死，某人总是忘了虽然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可他其实是个体育特长生。 想想晚上还要一起吃饭，有点头痛，本想着下班回家就睡觉，唉，做个社会人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和蒋沐一起么，估计免不了聊工作吧。 有些无聊的在工位上坐着，感冒冲剂令她昏昏欲睡，午后的阳光竟有些恼人的刺眼，零伊抬起头，想找个角度躲避这份热烈的关注，一片阴影恰巧落了下来。 蒋沐逆着光，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零伊此时倒是不用再眯着眼看人了，可也有些搞不懂这经理是要唱哪一出。 ”有什么工作要处理么，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了。“零伊虽然心下疑惑，还是淡淡的开口询问。 ”噢没什么事，就是我让小黎他们过来跟你学一下把用冰时间表重做一下，之前用的那个太乱了。“ ”好的，现在就做么，他们好像都忙着呢。“ ”不着急，之前的表格我发给你看一下，你先看怎么改会更清晰简洁点，之后再教他们做。“ ”好的，收到了。“零伊低头看手机，然后打开电脑的微信，文件传输，打开表格。 蒋沐却没离开，几步走到了零伊身边，坐下了。”你酒量怎么样？“ 专注于表格的零伊，听到提问顿了一下，”不知道，不会喝酒。“ ”不会没关系，今天晚上试试就知道了。“蒋沐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有兴趣。 ”我喝了感冒药，不能喝酒。“零伊这时转头看着蒋沐一字一字的回复。 ”感冒也没关系，没吃头孢就行，我知道治感冒的偏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半斤白酒喝下去，第二天就好了。“蒋沐压低声音说道。 ”我还是选择相信医学。“说完零伊就开始着手改动表格，不再管旁边坐着的人，心下却给这经理贴了个标签，贪酒之人，老家俗语就是酒懵子。 蒋沐挑了下眉毛，看到小黎几个正好空闲，便招呼过来，和零伊一起讨论新表格的修改制作，其中小黎心思倒是细腻一些，就是不太爱表述，剩下都是粗线条，方小霖嘴上应着会了，实际可能自动换行都找不到在哪，老王就直叫脑瓜疼，恨不得绕着冰场跑几圈来逃避这酷刑。 零伊默默叹了口气，这是一帮什么牛鬼蛇神队友，打游戏一个比一个六，用office就这么苦手，她恐怕一己之力带不动，蒋沐却在一旁观察着若有所思。 ”行了，今天也别一口吞个胖子了，零伊也累了，大家先去干自己的事吧。“这句话让所有人如获特赦，几个人顿时解散，零伊也端着保温杯去接热水。 蒋沐的电话开始了接力，他夹着电话，一手在外套里掏出烟，推门出去，在公司的门口晃着，为pm2.5持续的添砖加瓦。 终于挂了一个20分钟的投诉建议电话，蒋沐有些口干舌燥的往回走，突然停住了脚步，一个略显消瘦的背影就这样出现，长发随意的散着，然后头顶在冒烟。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也可以说是一道缝隙，摄像头的死角，蒋沐几步走近了些，然后驻足不前，等了一会转身返回公司。 第六章 晚餐 晚上九点，z打车去接莫莫，零伊和蒋沐直接去了餐厅，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烧烤酒吧，因为是工作日，显得有点冷清，一位歌手在中央舞台上唱着不知名的英文歌。 零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打了个呵欠，发现眼镜有些脏，抽了张餐纸认真的擦了起来。 蒋沐坐在他对面，看似在拿着打游戏，可视线一刻没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注意力全在那张摘了眼镜素面朝天的脸上。 z进门就看见了毫无交流也不觉尴尬的两人，带着莫莫走了过去，互相做了介绍，然后直呼饿死了，拿起菜单刷刷下单，到了酒水区停了下来。 “怎么着几位，都喝点嘛啊，啤的先来12瓶吧，剩下的你们来。”大笔一挥很是豪迈的写下12，将菜单推到蒋沐那边。 零伊只说了一句，“感冒禁酒。”其他三人都挥挥手表示没关系，最后桌上放了两瓶红星，12瓶啤酒放在地上。 莫莫利索的手起瓶盖落，四瓶啤酒分别摆在每个人手边，零伊皱了下眉，知道今天这顿好像是躲不过去了。 蒋沐这时抬手要了四个酒杯，然后一瓶红星就跟白开水一样平均的分到了四个杯子里，举杯，冲着对面两位女士，“算是欢迎你们俩了，我先干了。” 蒋沐仰头一杯白酒一口闷，z和莫莫也举起了杯子，莫莫看零伊没动，扯了扯她，零伊只好也把杯子举了起来三人一起碰了杯，干了。 零伊不理解这个东西到底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辣，呛鼻，烧的慌，饮料不是很好喝么。 零伊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然后吃的陆续端了上来，可是并没有勾起她什么食欲，一个常年减肥的人，夜宵吃烧烤是大忌。 吃吃喝喝，大家也聊了起来，z自然是很活跃，莫莫也是开朗外向的性格，蒋沐万金油的个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是段位极高，零伊是提到她就说几句。 莫莫将这个饭局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关于进了公司的待遇问题，工作推进，前期的磨合问题都与蒋沐讨论了个遍，在去卫生间的时候，拉着零伊说基本完成任务。 回到座位时，z正在八卦，蒋沐和女友分手的事，是近一周的事情，蒋沐只说了不合适，也没多谈，z又继续爆料，蒋沐前女友长得好看，还是个小网红，莫莫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怎么，看来你也想找网红了。” z感觉到脖子一凉，赶紧笑嘻嘻的给莫莫拿了串鱿鱼，打着哈哈，不过回神发现蒋沐在这，赶紧给每人拿了一串，零伊这时候却噗的一声笑了。 其他三人都安静了，零伊眼含笑意的抬起头看着三个人都盯着她，调整了下表情：”z学长，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真诚。“ z被怼了，装炸毛道，”零伊！你是不是我亲学妹了，不掀我老底行不行啊啊啊！“ 莫莫倒是提起了兴趣，问道：”噢他以前还真找过网红？“ 零伊一脸不以为然的掰着手指头：”哎呦这个就不好数了，哪个来着，其实也不算网红，因为不是很红，也特喜欢吃鱿鱼，就是那个个子挺高，其实和你长得还...唔“话没说完就被z捂住了嘴。 蒋沐却插了句话：”z你这情史够丰富阿，在下甘拜下风。“ z此时捂着心口做猝死状，”我真是交友不慎啊，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零伊和莫莫一副闺蜜好的样子干了杯酒，然后看着z笑个不停。 蒋沐看着对面那张笑得眼睛弯弯的脸，喝光了杯里的酒，拿出一盒烟，一人发了一支，发到零伊那，零伊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接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燃。 餐桌一时被烟雾笼罩，z和莫莫又跑去卫生间了，“我看到你一个人藏在角落抽烟了。”蒋沐开口。 “我不是藏，只是喜欢静。”零伊慢慢吐出一口烟，然后回道。 蒋沐看着最后一丝烟在她的唇边消散，勾了下嘴角，低下头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偷拍了一张零伊的侧脸，烟雾营造了飘渺的效果，照片里的人微微垂眸，睫毛纤长，夹烟的的手拄在耳侧，脸颊透着一抹粉红。 蒋沐一时盯着有些出神，z和莫莫回来他连忙把手机锁屏了，还为自己的慌乱觉得有点可笑。 没多久大家就散了，z顺路送零伊回公寓，走在小区的路上，零伊努力的保持直线，没走几步，一个侧身，她给公寓楼下的花坛来了个爱心浇灌。 第七章 圣诞节 商场里到处播放着欢乐的歌曲，每一家店都极力趁着节日热潮办促销活动，店员们带着红色的圣诞帽，微笑着介绍自家店里的产品，而零伊站在公司前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刚分到的鹿角，默默叹了口气。 男生负责扮成圣诞老人，女生就戴鹿角，每个到店的小朋友还会领到一个棒棒糖，为了吸引眼球办活动，几乎全员出动，不遗余力，除了，依旧窝在椅子里玩手机的蒋沐。 z在孩子堆里耍宝，时不时的跑到零伊身边调侃几句，莫莫已经带着易拉宝去人流多的商场地推，顺便看看能不能和其他机构谈合作办活动。 零伊对小孩子一向是毫无爱心，在她眼里那就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恶魔，还说不得打不得，孙猴子还怕如来佛，熊孩子么，没辙。 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零伊走到自己的固定吸烟处，刚点火，手机响了起来。 ”零伊，是我，你最近怎么样了。“ 零伊听到对方的声音，怔仲了下。 ”祁钰，我还好，你呢，怎么想起打电话了。“ ”给你发微信也不回呀，这不是过节了，打电话问问我的女神过的好不好，你都不理理人家，大坏蛋，嘤嘤嘤！“ ”停，你少来这套，骗骗小姑娘还成，我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了，有事说事。“ 零伊伸手弹了下烟灰，向着阳光的方向迈了几步，握着手机笑骂着对方。 这一幕落在了几步之遥的蒋沐眼里。 ”零伊，我也打算去t市了，这不是跟你打个招呼。“ ”噢，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来t市，你怎么知道的？“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我们......“ 听着对方不着调的歌声，零伊选择一句话结束通话，”到了联系，再见。“ 挂了电话，零伊低头站了很久，一动未动。 而那个叫祁钰的人，则是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僵在嘴角的笑，一瞬垮下。 零伊侧身，发现蒋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边。 “累了么，去休息区坐一会。”蒋沐略带关切的说了一句。 “没事，不必。”零伊绕过蒋沐走回自己的工位。 蒋沐望着零伊的背影，回想她回话的语气，客气且疏离，未等深思，一位老会员的家长朝他走过来，他马上换了一副表情迎了过去。 零伊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下午，等到下班时间，收拾东西匆匆回到了公寓。 一进门就被一股饭香吸引，厨房里，室友之一大概是叫做小坤，正在热火朝天的炒菜，还围着一个hellokitty的围裙。 小坤看见她，连忙招呼她一起吃饭，“小伊你下班啦，快洗手陪我一起吃饭！” 鬼使神差的，零伊乖乖洗好手，坐在了饭桌前。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是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快尝尝看。”热情的小坤将西红柿炒蛋推到零伊面前，星星眼期待着好评。 零伊笑了一下，吃了一口，“嗯，很好吃。” “是吧是吧，嘻嘻，吃了我做的菜，我们就是朋友了，圣诞节快乐！哎你别发呆，快吃快吃。”小坤的自来熟功力深厚，让零伊佩服不已，这顿饭吃的很欢乐。 两个人边吃边聊，说了自己的工作，爱好，最后话题绕到了男人身上，小坤毫不避讳自己的性向，说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滔滔不绝，零伊也是自在的听着，只觉得他特别可爱。 不过等到他说到自己学生时代喜欢上的一个人，小坤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转瞬说那人是大猪蹄子呸呸呸，然后又笑着扯别的，正说的开心，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粉色的飞蛾扑火，不对，是粉色的小坤飞扑到了自家老公身上。 “圣诞节快乐，礼物礼物!“小坤伸长了手臂，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对方笑着将一个精致的礼盒放到他的手上，小坤捧着回身，叫住正准备去刷碗的零伊。 “小伊，你快来帮我看看是什么，我跟你说我特别想要......” 零伊懵了一下，掀开盒子看了一眼，对小坤点点头。 小坤嗷的一声叫了出来，手舞足蹈的打开盒子，黑松露巧克力，拿出一颗塞到零伊手里，“第一颗给你，这个一定特别好吃，你快尝尝看。” 零伊有点无措，在两人鼓励的眼神下，撕开精美的包装纸，放入口中，苦涩伴随着巧克力特有的香醇，融合出奇妙的滋味。 零伊微笑对着两人，“很好吃，很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