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之尊》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楔子 古三千四百一十六年,人族以元为记载,庆祝第一代圣灵神竹元神的出现,将年历修改,在竹元这位大君成神之前,世间无神! 元年二百三十年整,第二代圣灵神帝天出现,史籍有载:天有隐龙盘旋,山有血河奔流。人族昌盛时刻到来,万族归属! 元年六百七十四年,第三代圣灵神敖惊龙出现,大地崩裂,上苍不公,雷云降世,瘟疫肆起,生灵涂炭。 元年八百一十年,万族议会之上,争执不休,以山岭族,巨灵族,木灵族为首,批判圣灵神,夺上天之灵,铸自身鼎盛,断万族生机为由,对第三代圣灵神,发出质疑。 人族以元年八百六十年之时,历经五十年之久,一分为三!黄昏落幕! 元年一千零二十四年,由数百万人族汇聚一起,与万族结成盟约,共享上天之灵,弃神成仙,自封一界,命名“仙界”! 元年一千零三十三年,灵海域之中发生剧烈震动,上升一片新大陆,万族盟约之中走出百族与百万人族奔赴其中,名曰:“海族”! 仙界与海族的出现,将圣灵时代推向最后的黄昏。 元年一千零五十四年,无神之战开启,仙界向着世界水域中的海族开启第一次战争,立名军团:“天罚远征军!” 元年一千二百五十八年,海族战败,放弃陆地上的资源,退回南海深处。 元年一千二百六十年,仙盟成立,掌控天元大陆九成土地,开教立派,册封万族为妖。分三成土地与妖族,仙妖共存! 元年结束与两千年整,新的年鉴开启,因汇纳百川被世间称之为:“化海”! 《仙朝之尊》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一章 狮神令 通化四百三十三年,十二月寒冬刺骨。 仙盟大尊樊释帝降下法旨,天罚远征军千年洗礼,更名天罚军团,王级战将以上入守备大厅,册封开盟大将军,取三十万战军,守南洋战线,防备海族。 东部战区以苍明教派为首,驻防地脉龙首,传法天下。 北部雪域高地,以天罚军团第三十二部,血歌战团驻守,防备以天灵族为首的蛮族,取兵部三十一军,作为备战属部! 西土平原,取地八十万里,封赏妖族,赐名妖盟! 天罚军团大营内部,一张兽皮营帐内坐着数十位王级战将,一个个面色阴沉。 盘坐在上位的一个虎背熊腰战王站起身来,大怒道:“凭什么!” “凭什么我第十六军部要受命于苍明教派?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二十万浴血儿郎用尸骨堆起来的大盟半壁江山,区区游学妇孺便可随意号令?” 说话的乃是受命东部战区仙王曹军义,二十万战兵正是他的十六军部,仙盟开创天罚远征军以来,曹军义率领十六战军从人数不到三万,发展到如今的二十万,历经数百年时间,其中含辛茹苦自然人尽皆知,如今大尊樊释帝一道封旨落下,曹军义心中多有不服,便召集战王级大将共同商讨,准备上书大尊樊释帝,请求收回成命。 可惜天公不作美,文书还没等递到大尊樊释帝身前便被拦截,出手阻拦之人不是别人,自然是天罚军团军法议会。 军法议会虽然不是王级战兵的头顶上司,可是毕竟那些都是一群可以任意处罚不听行令战兵之人! 惹不起!纵容你法力滔天,也斗不过权势深厚! 当然,苍明教派也并非曹军义口中所言的游学妇孺,那是一群有名门子弟组建而成的学院式教派,传授仙道战兵之法,开宗立门与二百年前,隶属于洪广崖大尊麾下,传法的自然不可能是一位大尊,充其量也就是曾经追随大尊的下部。 “好了好了,军义你少说两句!” 随着曹军义话语刚落,身边坐着一位体格瘦小的男子安慰道:“天尊不出,大尊当道,六大尊者百年一轮换,樊释帝大尊的性格是出了名狂暴,以我看来,军法议会拦下你的请书其实是救了你一命!大尊的脸面岂能是我等王兵可以拂面的?” “南洋海族频频出动,近千年从未停息,相比之下你十六军部只不过退位至二线而已,正好安享富贵,胡将的三十万第四军部那才是叫苦连天,对战海族主力军团之时他们冲在前面,这一打就是数百年,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八十七万大军,愣生生变成如今三十万新兵!” 本是默不作声的胡云生听到瘦小男子话语怒吼道:“鬼莽!你胡说什么,我那可是精锐大军,灭你十二兵部轻而易举,大尊放话让我带兵驻守南洋防线,那我胡某人定当首冲其中,只是南洋近些年来暴动不止,大尊又釜底抽薪,任命天罚血歌北上镇压蛮族,相比之下南洋才是最为令人担忧的地方!” 鬼莽轻轻拍动这桌子,眯着眼睛说道:“血歌战团,不是胡将你想的那么简单,元年时代,圣灵神统治大陆,因晚年不详,修神一脉断裂,仅存的神通者十不存一,仙盟开启,广招豪杰,这仅存的修神者自然入了我仙盟大界,元年时代的统治者如今地位下滑,心中自然有些许不平衡,倘若将南海战线交给血歌战团这把双刃剑手中,万一那天勾结海族,起兵谋反,得不偿失啊!” 曹军义听着鬼莽的话语心烦意乱,用力拍了拍桌子,拂袖离去,只留下一句话语:“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老子要大闹一场!” 本是商议大会,没有结果不说,反而尽数冷水,每个王级大将心中各有心思,怏怏散去! 血歌战团大营内。 大大小小的马车早已满载,就连最为强壮的战士都双肩背负物资,所有人都在忙碌。 猩红肩甲是血歌战团的标志,那是血债血偿的含义。 在这座气氛沉重的大营之内没有欢笑可言,所有的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舒服……那是留给死人的吧! 没有了与海族的战争,血歌战团不在是天罚军团的主战军团,他们可以应付任何突发的情况,这些却无法赢得大尊对他们的好感。 修神者……在这一个仙道统治的世界之下,人人都能明白的道理,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有人说,杀人诛心! 并不尽然,有的时候,诛心的不是伤人的屠刀,冷言冷语有过之而不为。 血歌战团历下功劳无数,只因为是圣灵神的后人,永远被打上夺取天地造化的强盗!他们是罪人! 为仙盟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先祖赎罪! “最好的恩赐即是死亡!” 对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来说,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留在家中生老病死。 可是往往冲在战线前沿的战士怎能长活?答案是否定的,血歌战团年年有新人补入,可是却没有老兵锦衣还乡! 炟灵身为血歌战团最高指挥官,他早已习惯了目送一个个战友入土为安,在他的眼中能有一具完整的尸首的人都是功绩无数! 可惜往往功劳做大的战士总是被敌人“细心照顾”,留下的只有断肢残躯。 炟灵的房间内没有奢华的装饰,王级战兵混成他的这般模样也是可怜! 可他丝毫不在意这些。轻声唤来侍从,炟灵安排即将北上的路程。 就在他刚刚调整好行军路线,血歌大营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大人,大营之外有一老人带两小儿自称大人故友,说有要事面见大人!”一名壮硕的将士冲入房间喊道。 对于这种事情,炟灵早已习惯! 血歌战团虽然是神国遗将组成,因对仙盟有汗马功劳,总有小族慕名而来,求得于名声远扬的战神一见! 只希望战神大将军能为自己的部族谋的一份军职! 炟灵并没有在意,他只是觉得可能又是血灵族派来之人,尽二十年来,血灵族可是从来不放过任何可以面见炟灵的机会,这百折不挠的精神令炟灵都为之感慨! 可惜!血灵族虽然名字于血歌战团有相似之处,但是炟灵始终不觉得血灵族有可以媲美曾经神国战士之处。 炟灵并没有在意,他皱了皱眉,面向来报的将士说道:“就说我不在,尊者有要事相商,我已奉命前去商议!” 将士低头不言,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铁令。 令牌不大,半掌大小,上面早已被人摩擦的油光发亮,看来定是经常随身悬挂与胸前的。 炟灵接过令牌,目光落在令牌上的一张狮王头像上面神情巨震! “快快将他们带入大营!不!我请去迎接!” 炟灵从来没有过这么激动的表情,他紧握那黑色令牌的手臂不由颤抖起来。 这黑色铁令他怎能不记得,身为圣灵神的后人,有多少人敢不识狮神令!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二章 彼界古家 炟灵的营帐内早已因为即将北上前往新驻地而拆的七零八落。此时杂役们早已搭建好一件简易帐篷,里面青烟徐徐,温水热茶! 而身为王级战将的炟灵却在自己的大营之内盘坐与他人之下,尊卑之举令一旁的侍从瞪目结舌! 不过炟灵并不在意这些,此时他的双目之中尽数着毫不掩饰的狂热之态,那是得有多强烈的崇敬之情! 只见高台之上盘坐一灰衣老者,白发苍苍,却有一双清明之目,举止之间透露出指点江山之大势! 老者望向恭敬一旁炟灵摇了摇头说道:“都成千军王帅了,还跟以前一样,你这样子若是看到的人多了,也不怕有人笑话!” 炟灵在这老人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王将之态,他抓抓头皮,嬉笑道:“天师说笑了,炟某率领的这些儿郎已有三百余年,历经大小战事数千,共同浴血奋战,共同把酒言欢,早已深入军心,哪里有人敢笑话!炟某少年时听闻天师早年有助于仙盟大君,却拒绝封侯,只为保全神国遗址,这份殊荣炟灵万分钦佩,曾有幸与加入神国第七门,跟随天神虞家虞寻郎大将军南北征战,得知天师大人为总战区最高指挥,令天外魔兵溃不成军,更是钦佩不已!可惜虞大将军英年早逝,炟灵也被第七门上部安排前往仙盟助战海族,这一战,一打就是三百多年!” 回忆到了悲情往事,炟灵眼角含泪:“三百多年来,炟灵无时无刻不想回到神国,回到少年之时神国最后辉煌的时代,可惜……可惜天道不公,令我神国丧失三位大君,落得分崩离析……” 炟灵的话语牵引着老者天师的思绪,他摆了摆手,叹息道:“孩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从第三代圣灵神消失的那一天开始,老夫就已经知晓,灭亡只是那沧海桑田一瞬之间,只是老夫没有算的出来,山倒万人推,分裂的那一天来的这么快!如今第七门早已湮灭,随着神国一起粉碎在历史长河,新的世界大门开启,那不是修神者的最后希望,却是法则全面的仙道辉煌。天道规则变化莫测,或许真如他们所言,圣灵神的道路太过残忍,掠夺上天生机……成就自身!”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神国天师与炟灵都不在言语。 在他们心中始终有着一个共同的遗憾,一个是想回家,一个却是没有守住家。一个成了离家的浪子,一个却成了万古罪人! 许久之后,神国天师开口说道:“其实,当年第七门的所有安排,都是老夫做的,与其守着一片没有希望的废墟,倒不如将种子种下,等待……等待绽放的一天!” 听闻天师这句话后,炟灵瞪大双目,惶恐自己双耳听错,连忙问道:“可是天师大人有光复神国之念?” “老了……老了……老夫只是一个连圣位都成就不了的废人,拿什么来重铸辉煌?赌不起,不敢赌!”神国天师感叹道。 “其实,老夫今日来到这里,其实是有耳闻神国老将打下了牢固根基,所以才来寻你!” 炟灵心中大惊,连忙道:“寻我?这是为何?” “万疆国土,那是昨日黄昏,仙盟的崛起势不可挡,海族拦不住,早晚有一天这方世界终究还是合并一起,老夫要做一件大事,是一件圣灵神和仙盟圣君都不敢去做的大事!” “何事?” “寻找出这世界中隐藏的魁首,揭开血瞳双月真正的面目!” “双月!” 炟灵目光一沉,他怎能不知神国天师口中的双月是什么,那是导致神国毁灭的根本原因,三位圣灵神因为血瞳双月消失不见踪迹,天灾也因此降临神国,倘若背后真有一双大手推动,深思甚恐!这不是他一个区区王级神将可以揣测的! 这一瞬间,炟灵望着台上站着的苍老的白发老人一时间有着顶天立地的神态,这或许就是天师与战兵不同所在吧! 良久,神国天师说道:“身为前代神国谋略天师之位,老夫有一事委托与你血歌神王炟灵!” 炟灵神情一抖,单膝跪地,双手指尖合并立在额头,口中大呼:“原神国西关门战将炟灵,领天师之命!请天师降旨!” 神国天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含笑点头:“神王炟灵,为神国遗部建立生存之处有功,但却因神朝覆灭,功大无奉,老夫愿将千百年来一半修为传入,助其突破神王之位,成就半尊之位,望其永世守护神国遗部,神王炟灵,你可愿意?” “炟灵生在神国,守护家国无需旨意,心本相随!” 神国天师放声长笑:“好一个心本相随,第七门先有虞家捐躯镇国,后有你炟灵永世守护,老夫走的也安心了!只是老夫还有一件事要委托与你!” “天师请讲!” “老夫来时,与这大千世界之中寻来两个孩儿,年仅六七八岁,希望你能代老夫照顾他们!” 炟灵点头,转身向着营帐外大吼道:“带那两孩儿前来!” 不到片刻,随身侍卫从门外带进来赤红衣袍,灰色麻衣两名少年! “神王炟灵,赤衣孩儿名为虞生,神国天神家族虞家遗子,虞家随着神国一同埋葬,虞生为末代家主之子,被封印沉睡了千年,一年前老夫寻到此子,功将后人怎能沦落浪子!你教他神通之道,做他义友义师!” 炟灵听完神国天师的介绍,惊呼:“虞家后人!” “莫急!这灰衣孩儿其实才是大有来头!” “哦?天师请讲!” “这孩儿左手存有封印,出手之人修为在老夫之上,老夫觉得,定然是出自圣灵神之手,可是我神国早已消亡,这六岁孩儿怎能遇见曾经三位大君?所以老夫断定,这孩儿可能与古记年代离开神国远走封印传彼界的古家有关系!” 神国天师这句话说的炟灵晕头转向,他并不知道古记年代的事情,开口问道:“天师,彼界是哪一界?” 天师叹息一声,将他从神国史记中发现的事迹诉说出来:“古记年代中期,曾有与圣灵神修为相仿之人欲更上一层冲击自身枷锁,可惜失败告终,濒死之前因身带怨恨,含恨向着上天发出一击,那一击用尽毕生修为,在半空中捅破了世界屏障,打开了一条连接一个诡异世界之门,那是一个亡者生存的世界,被人称为彼界!” “彼界之中处处衍生灾难,根本无法有人进入,可是……那彼界之中的亡者却可以通过裂缝进入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 “竹元大君有一本书籍上记载:寒冰封存不了他们残破的遗体,对血肉的渴望使得他们战力强悍,终有天人出现带领家族进入彼界,百年之后彼界裂缝封印,世间少一隐居世家,其姓为古!” “因此,在史书上有记载,称神界古家为……彼界古家!”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三章 诅咒 北地雪域,终年不化积雪,这里的岩石没有中州富饶之地那么光亮,与大地上的冻土比起来还要脆弱。 黑白双色的山脉连成一片,在这漫天飞雪之中犹如受伤的长龙,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唯一的生机也只有那坚韧不拔的雪松,望寒延生! 落雷谷,因莫测的自然之力常常雷声滚滚得名,乃是雪域中一处凶险之地! 血歌战团自从四年前从中州转移到了这里,可是用了四百多战士的尸骨才勉强搭建起营地。 之所以炟灵会选择这块即使雪域本土居民也不愿意到来之地,那可是用意深奥! 修神术者,必须铸造强悍肉身,而落雷谷正好是一块炼体绝佳之地! 当然,常常来到这里的修士九成以上都是血歌战团的将士们。 东部山脉之后那是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望北是一座炙热炎炎的活火山口,西方山脉之下一片广袤平原和雪松丛林, 而血歌营地正好夹在其中,搭建在高山之上,占据北地与中州唯一道路——长关峡谷! 地势虽然险恶,却是易守难攻之地! 唐可里娜! 这便是血歌战团雄关之后的资源之地。 站在唐可里娜这座山巅之上的小村之中,望北眺望,可以透过狂风暴雪遥遥望见犹如两头雄狮的黑色要塞。 赤红色的战旗插满了要塞城墙,似的它在远处看起来如同有着毛发随风而动更是栩栩如生! 木材,便是小村最为重要的资源,更是血歌战团必不可少的取暖之物。 唐可里娜这座小村有些不同之处。 巨大的猛犸象骨搭建起一座座房间,树立在门外的四颗高大象牙固定了不倒的基础。 这里生活着血歌战团为数不多亲属家庭,更多却是曾经神国覆灭之后遗留的族人。 巨大的骨制风车迎着狂风暴雪缓缓转动,它是这座村庄的枢纽,连接着木轮的转动,使得平凡人家上下山方便一些! 因为人们的智慧,风车后面还加上了一道巨大的象皮风帆。这样风车可以随着风向调整,使得它无时无刻迎风而动! 风车之下有一座比其他建筑更加高大的象骨帐篷,那是血歌战团的孩子聚集之处。 因为神王炟灵的庇护,因为血歌战团的凶名赫赫在外,才使得他们可以在丧失父母之后无忧无虑的成长。 兰婷,身为神王炟灵的妻子,村落中唯一的跃龙境界修士,担任着守护要塞后方的安全。 除了守护者的身份,兰婷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那就是为唐可里娜所有失去父母的孩子洗衣做饭,让他们有个依靠! 因此,兰婷在唐可里娜这座村庄之内有个亲切的称号——兰母! 四年前初次进入雪域的兰婷因为受过重伤使得她落下暗疾,永世不可在上战场! 雪域之中强大的妖兽幽冥狼咬断了她的右臂,即使在炟灵全力抢救之下也只是使得她手臂再生,神元上的裂痕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恢复过来。 即使这样,兰婷从不心中遗憾,她爱的男人是整个血歌战团的战神,虽然不能并肩作战,能在后方为他祈祷祝福解开族群忧虑也是功德无边。 每天被一群孩子围绕着欢声笑语,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不过,事事没有绝对安逸。 在这七十多名孩子之中定然也有不羁放纵的孩子王——古亥! 古亥正是当年神国天师离开之时留下来的灰衣孩童。 因为体内有着无上存在立下的封印,使得他与其他孩子与众不同! 两年前古亥的一场大病使得他左手封印发生了松动,那场大病差点带走了古亥的生命! 可是修为仅仅是神王的炟灵并不能帮助古亥度过难关。夫妻二人当时心中充满愧疚,炟灵当初认为是自己的无用,有愧于神国天师的托付。 而兰婷是觉得自己照看不周愧对丈夫的寄托。 就在古亥大病七天后的日子,突然之间,古亥又康复过来! 二人自然喜出望外,认为是天神保佑! 可是当他们看到大病康复的古亥之后,脸色变得比山上冻土还青! 一条犹如恶灵魔爪般的左臂出现在古亥的身上,使得这个可怜的孩子犹如厄运载体一般不受其他孩子的待见! 赤红色的鳞片布满古亥的左臂,长在心脏部位的皮肤也变成如血般的恐怖,五指早已不在是人手的模样,黑色的利爪破开他的指甲,白色的骨刺顺着关节生出,即使是坚硬的铁刃也无法将其斩断! “诅咒!” 炟灵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之人,身为神王修为的他怎能不认识发生在古亥身上的是什么。 那根本不是神国天师所言的封印之力,那是彻彻底底的诅咒之力! 是什么人,当年居然对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下如此毒手! 让炟灵内心恐怖的是,对古亥施咒之人修为可能是无比接近曾经神国三位圣灵神之人! 神国早已覆灭,没有人比炟灵更清楚,除了天师,还有修为更高之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仙盟之中有会如此咒法之人吗?炟灵不敢妄下结论,可是直觉告诉他,对古亥施咒之人,很有可能不是化海大界之人! 联系到之前天师从古亥身上找到的玉佩,上面历历在目的“古”字,炟灵已经认定,古亥必然和历史之中的彼界有关系! 在加上如今古亥变成这般模样,炟灵只能夜夜叹息,束手无策! 反而古亥经历变化之后并没有在发生什么大碍,让他着实松了口气。 从那天以后,古亥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能让古亥开口说话的也就三人,炟灵他自己,还有他的妻子兰婷,以及与古亥一起长大的孩子——虞生! 虞生身为战神虞家的后人,自然在这群孩子之中声望及高,而且炟灵也可以看到出来,虞生有着极其高超的修行天赋,如今只有十一岁的少年虞生,已经能够抗过落雷谷中圈的怒雷,这是很多血歌战团的战士都无法做到的炼体境界! “天才!” 天生的修神战士!这是炟灵对虞生唯一的评价,战神虞家果不其然!龙门虎子,不输先祖! 只不过令炟灵头痛的是虞生似乎对修行并没有放在心上,更多的是每天和古亥待在一起,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语。 从兰婷每日的观察之中得出了结果: 虞生想和古亥一样也有一条这样的手臂。这让他觉得古亥的左臂很有霸气的感觉! 不过还好的是随着时间的增长,虞生也明白了那不是好的力量,这才令他放心下来。 雪怒族的战事因为寒冬的到来可以安静些日子,炟灵也回到唐古拉娜山巅的村落。 他每年的冬季都会回到这里,这群没有父母的孩子将他当做守护神灵,所以这次炟灵回到村落可是带了一些小礼物送给他们。 一路上与族人谈笑风生使得炟灵心情愉悦,可是随着一声嘹亮的鹰鸣使他面色骤变!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不正是族人所信仰的圣神图腾所在之处吗! “有妖兽?”炟灵有些疑惑的低估一声,但是还是急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他听的出来那是幼兽的鸣叫。幼兽离巢,定有其母跟随,恐怕来的还有两头大型妖兽!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四章 不跪 圣灵图腾高约三丈,四壮士牵手环绕粗细。对于村中部落来说神圣不可侵犯。 如果说血歌战团是守护族人的最后英勇军,那么圣灵图腾就是人们的精神寄托! 它传承了无数年月,即使再细心的保养,再虔诚的祷告,依旧顶不过岁月的侵蚀。 更何况在这雪域的冷冻之下,依旧高大挺拔。 刻画在上面的图案形形色色,那是神国建立以来每一位成圣之人的面庞。 有悲,有喜,有怒,有愁。 最顶端三张苍老的人面,那是神国时代三位顶天立地的圣灵神雕像。 他们撑起了神国的天地,却身不在神国皇室! 炟灵不是第一次站在圣灵图腾之前了,在修建这个对他来说已经虚无的精神托付根本毫无意义。 对血歌战团修为高深的战士来说那些都已经过去。 可是! 不是每个人都是天生的修神者! 唐可里娜生活的百姓不同于可以手握兵器的修神战士。 身为神国遗民,在这个仙道昌盛的时代若是没有血歌战团他们支配成为地位低下的奴仆。 哪怕是一个不能修炼的仙朝百姓都可以对他们指手画脚,驱使如同牛马!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精神寄托! 哪怕是一个覆灭千年的国度,传承千秋万载! 可是站在圣灵图腾之下的炟灵却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抬头仰望圣灵图腾的顶端,那三位圣灵神雕像上本应该是空无一物。 而此时所见差点将他鼻子气歪了! 只见那上面有着枯草雪松树皮搭建起一张巨大的鸟巢,做工粗糙,一眼便可以看出并非是筑巢飞禽所为! 图腾上面七七八八的黑色脚印证实了是有人所为! “谁干的……!” 天空回荡着这位愤怒男子的怒吼,除了那巢穴之中幼兽的哀鸣,还有风吹起来那似嘲笑的声音…… 风雪随着时间越来越大…… 而此时的图腾巨像面前却站满了一群壮硕的孩子。 他们此时目光之中带着敬畏,还有对炟灵的崇敬。他们每个人都不曾发出多余的声音,静静的看着前方图腾之下的一跪一立少年。 “你跪不跪!” 炟灵恼怒的冲着那名站立着的少年咆哮,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哪怕是对战雪域之中最危险的远古巨人也不曾有过这般模样! “不跪!” 少年清脆的回应,那声音之中没有半分妥协,充满强硬的决断! 炟灵揉了揉眉心,他呵斥的少年不是哪家的顽劣孩童,正是天师曾经留下的少年古亥。 “将兽巢筑在先祖图腾之上,犯下亵渎英灵大罪,本该将你关在地牢之中反省,如今光辉不复存在,我只轻罚你古亥在此地跪一个时辰,这是对你们两个犯下的罪过饶恕,你为何不跪!”炟灵怒道。 四年时间过去,古亥早已渐渐长大,黑色的长发下那双如雪鹰之眼的眸子透露着凌厉,紫红色的唇口紧紧抿在一起,歪着脑袋怒视着炟灵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苍天不跪大地。这是您教我的!可是今天您却让我要向这根木头下跪,凭什么?” 炟灵听闻古亥的话语气的咬牙切齿,正如古亥所言,不跪苍天不跪大地,正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语,时间久而久之,没想到古亥竟然记得如此深刻,当下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可是这毕竟要给所有的孩子好好的上上一课,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尊者长者,尊者历史。偏偏遇上本就常常令他头痛的古亥,叫苦说不出啊! 憋了许久,炟灵只得朝天怒:“歪理!” “小小年纪,目无尊长,满口歪理,当真是觉得有天师为你撑腰,我区区血歌战团首帅,不能奈何与你?” “炟将军贵为一方元帅,更是守护我等无父无母孩儿无忧生息的英雄,我古亥只是您这颗大树之下躲避雷雨孤兽,想如何责罚定然轻而易举,可是若是想让我古亥跪在这一个枯木上雕刻的虚无人像下,莫说打断我这两条腿,打死我也不跪!” 似乎为了强调自己的不满,古亥更是将头伸在炟灵身前,就差说上一句“你打一下试试!” 一老一少这般模样逗得站在一旁的兰婷咯咯直笑,清咳一声说道:“好了好了,灵哥何必和一个孩儿较劲,再说这不是还有一群孩子在旁边呢,有失灵哥威信,亥儿不跪就不跪了,再说战团之内也有不少人不在朝拜先祖圣灵了,灵哥你不是也在其中嘛!” 炟灵听到兰婷的话语觉得有些道理,确实如她所言,自从率领血歌战团以来,他早已不在是推崇先祖事迹之人。 可是谁知本就寡言的古亥在这件事情上面表现的如此强烈,再加上周围围观的孩子成群,有种想抽自己一耳光的感觉! 沉寂片刻之后,炟灵咬了咬牙,心中一横,反正今天古亥这般模样是当不成教材了,便说道:“罢了罢了,兰妹带着孩子们都下去吧,我他们两个有些话说!” 兰婷是个明白人,她自然知道炟灵的心思,笑盈盈的招呼围观的孩子散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而一旁一直跪在地上的虞生一直眨巴眨巴眼睛的望着发生的一切,说道:“炟叔叔,既然阿亥都不用罚跪,那我也不用跪了!” 说罢,这小子麻利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是愁眉苦脸变得喜气洋洋! “你给我跪下!这上面可是刻着你虞家的祖宗!”炟灵怒道。 “扑通!” 本已经笑脸迎人的虞生顿时愁眉苦脸,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嘴里嘀咕一句:“那我还是跪着好!” 炟灵说的没错,圣灵图腾之上确实有虞家先祖,虞家家主乃是神国开国元帅,家中男儿无一都是军中雄将,自然在百姓心心里如同圣人一般。 可惜后来虞家跟随神国先帝一同埋葬在神国遗址之中,人民为了纪念战神虞家便将虞家先祖也刻画在图腾上面,以向后人讲述曾经辉煌! 炟灵自然听得到虞生的低语,虎目瞪了一眼,后者脑袋一缩,不在多嘴,便盘腿坐在两人面前的地上。 他拍了拍身前的雪地,向着古亥说道:“怎么?还要我仰望你吗?古亥大人?” 古亥嘴角一撅,他自然也是明白炟灵有话跟他说,不情不愿的盘膝坐在地上说道:“阿亥不敢!大将军!”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五章 许你一半江山 对于古亥的无礼,炟灵从来不会在意。 在整个唐可里娜这座高山之巅也只有古亥胆敢如此面对这位凶名远扬的半尊神王。 看着一旁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虞生炟灵拍了拍他的脑袋,语重心长说道:“当年我也只是你太祖爷爷四处征战中跟随的一名小战士,或者当年虞大将军都不曾在意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我要感谢他,他教会了我什么叫做忠诚,什么叫做仁慈。” “今日我对你如此严厉,莫要责怪,我是不想让昔日的战神家族堕落在你这一代人的身上,至少也要等我哪一天战死沙场之后,你天赋异禀,生来就是修神的好料子,就如同你爷爷小的时候那样,你太祖爷爷可是为你爷爷煞费苦心,天天骂他不成大器!” “可是,当年第七门之中年轻一代最强之人却非你爷爷莫属,阿生啊,你可明白,这图腾之上有多少你虞家先祖?” 跪在地上的虞生眨巴眨巴眼睛,皱着眉头思索道:“两个?少了?三个?阿生不知,阿生出生以来和阿亥一样,连自己的爹娘都没见过,还是有一天天师爷爷拿着一块会发光的石头找到阿生,说阿生的族人是大英雄,要带阿生走,天师爷爷很好,给阿生很多很多好吃的,带阿生来到这里,可是爷爷却不见了!” 阿生越说越委屈,红红的眼睛却始终不流一滴泪水! 炟灵叹息一声,笑道:“想哭就哭出来,趁着现在没有人会嘲笑你!” “我是战神的后人,只会流血,不会流泪!” 在这一刻,虞生的倔强却与古亥相差无几,恍恍惚惚炟灵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感觉如同一人。 “啪!” 炟灵伸手在虞生的头上弹了一指,不顾少年吃痛咬牙切齿,笑问道:“嘿,小家伙还懂流血不流泪,我可没跟你说过这个话,说!谁教你的!” 虞生揉着光洁额头上的一片赤红,支支吾吾说道:“我……不是我……是兰母大人说的,有一次有人摔破了额头,兰母大人给他清洗伤口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的!” 或许是听到自己妻子的名字,炟灵双目内闪过一丝愧疚,随即又恢复如初,哈哈一笑:“你小子有种,我教你的半分不记,一个女人教你的到时记得如此清晰!” 随后,炟灵将本是跪在地上的虞生服了起来,大手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少年,走向旁边最高处的巨大风车下。 他伸手指着风雪之中朦朦胧胧的黑色双狮,带着一丝疲惫,又有着几分强硬,问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巨大的两座雄关坐落在峡谷的两侧,上面的战旗被风雪吹的猎猎作响,可是那声音却永远无法传到村落所在的山巅之上。 生活在村落内的大多数族人或许永远也看不到黑色雄关之后的世界,传回来的只有胜利的喜悦,从来不会有人带着悲伤回到这里。 如果说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片纯净之土,那么这个安静的小村子就是那群山之巅上雄关将士的纯净之土。 一面是战火连天的修罗战场,一面是平静安宁的温暖床榻。 除了天上不分昼夜的极光,就是偶尔照亮天际的赤红火光! 这两个平日里不羁放纵的倔强少年此时变得格外安静。 他们知道,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流血,有人在咆哮,可是即使危险重重,村落里成年的大人们都会前仆后继的进入那两头黑色雄狮的口里,从此了无音讯。 或许身为统帅的炟灵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他却带不回这群赴死如归的将士。 炟灵望着远处的雄关要塞向着两个少年慢慢介绍……像是打开了一个永远诉说不完的话匣子一般。 “东边的那座叫做万旭关,千万日月升起之地,向外延伸立有百数关卡,直到东海冰洋之上,关卡与关卡之间相隔不到十数里地,一个雄壮的武夫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定然可以奔袭的到!” “西边那座叫做宁远门,驻扎了咱们血歌战团七成的军力,整整四十五万大军!” “了不得……了不得啊!” “整个天罚军团,我们血歌战团的兵力是数量最多的一个,其他的兵团在我们面前连一半人数都没有!” “哼!他们淬炼元神之人那里在战场上比的过我们沐浴过雷电与熔火的神修战士?” “无人能比,无人可及……” 而古亥和虞生就安静的坐在炟灵的一左一右认真的听着,从始至终并没有插嘴打扰到一脸兴奋,手舞足蹈的炟灵。 古亥看得出来,炟灵热爱的不是战场的厮杀,热爱的是他们守卫的土地。 虞生看得出来,炟灵希望他可以如同先祖一样,浴血封神! 一直等待旁若自言自语的炟灵将口中的话语说完,古亥笑问道:“大督军,我们血歌战团六十万浴血战士,不知我可率领多少?” 炟灵本是侧头静听古亥询问,突然身躯一震,虎目瞪大,神情尽是不敢置信,呼吸急促道:“你刚才说什么?” 古亥学着炟灵平日里扬天长笑的模样道:“敢问血歌大督军,若我古亥从军征战,立下功劳,可率领多少兵马,可获得多少封土!” 炟灵长笑一声:“若是你小子功成名就,率领兵马还需要我来分配吗?” 随后似乎发现古亥话语之后有些不同之处,认真说道:“你小子有野心,胆子肥的厉害,大尊都不曾册封我一分一毫的疆土,所以你也是不可能的,明白了吗!” 一旁笑盈盈的虞生此时也站起身来,拉着比他高大许多的炟灵说道:“炟叔叔,阿亥问的是你,他可是问你可以册封他多少疆土!” 炟灵沉默许久说道:“若是真有一天阿亥和你都立下大功,你们两个兄弟一人一半!” “那明弟弟呢?”两个少年同时发问。 “大功都让你们两个小子抢走了,炟明那小子怎么还有机会?以后让他给你们两个牵马举旗……” “那炟叔叔您呢?” “我就是仙盟督军,和上面的几个老家伙夺上一夺真正的大督军之位!” “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雪再大,此时也不能掩盖住如此放纵的一老两少三个人,在炟灵心中,这或许是两个孩子对他的玩笑话语。 可是,从古亥那清澈的眼神中,虞生看的出来,他从小的挚友双目中有一团赤红的光芒,那是熊熊烈火,顺带点燃了他自己心中的烽火楼台……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六章 炟明 通化第四百四十年整,天有大雪。 位于长关峡谷北部,一处断崖山上有着一座不大的营地。 红色战旗迎风招展,刻画着一个巨大狼头。这是血歌战团第三十一旅部,代号:暗哨!执勤着冬巡的任务。 负责防守血歌要塞最北部的战线,主要任务是防御北方外族的偷袭打击,次要任务是保护后方开采部队安全! 为首的统帅是外号“屠夫子”的孟陆民校尉。 孟陆民,修为在龙跃境界巅峰,距离万象境界只差半步之遥,上部军将将他任命此地也是别有用心。 “屠夫子”这个名号可是孟陆民这十多年与雪域蛮族征战得来的名号,象征着雪域之中实力的认可。 这个孟陆民是个十足的暴脾气,加上修为强悍,极少有人敢惹。 不过今日的他却是心中有气无力宣泄。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个连雪域中蛮族都闻风丧胆的嗜血屠夫如此大动肝火的呢? 只见暗哨大营校尉营帐内两个百夫长颤颤巍巍站在中央,豆大的汗水不断的滴下。 这可不是热的,这是吓的! 官品连降两级,禁闭七日,军帐二十,如此好大的罪过! 何罪? 百夫长下部跑出去大营了两个屯长! 而且出去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声,军旗摘了翻墙走的! 只留下一张麻衣布上面用不知名的兽血写下鲜血淋漓的一行大字: “山中行,喜闻乐队。亮晶晶,十数灵宝。待取之,把酒言欢!” 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出自粗人之手。 让人气愤的是下面还画着一张笑脸,还有一个鬼爪印! 笑脸自然是虞生的手笔,那鬼爪印不用多说,正是整个血歌战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著有黑暗之子之称的古亥“大人”! 这两兄弟联合作案,一个给一个打掩护,带着麾下一共四十来号人打野战去了! 走得悄无声息,若非前来换岗的哨兵发现空空的营帐,当下可能还无人知晓竟然有人敢私自带兵打仗! 这可是赤裸裸的一巴掌打在上级部门的脸上! 那就难怪孟陆民如此凶煞,站在大营内气的连连跳脚咒骂:“你们两个废物,废物都不如!身为堂堂百夫长,竟然连自己的麾下都看不住,连降两级,当个什长好好反省一下!” 两位百夫长相视一眼,各有苦笑,领下罚令匆匆推下。 房间之内仅仅留下四位面无表情,目不转睛互相对视的带军都尉。 孟陆民坐下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这来来回回,感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看到四位端坐在两旁的都尉,怒吼道:“都他母亲的给老子站起来!老子屁股都不敢挨着板凳,你们倒好,一个个坐的舒舒服服,跟没事人一样!” 孟陆民话音刚到一半,只见那盘坐着的四位都尉齐刷刷站的笔直,大气都不带喘一口的! “说吧,谁今天说不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法晚上就不要休息了,都给老子滚去山上吹冷风去!” 右边一虎目大胡子都尉眨了眨眼,拱手上前说道:“大人息怒,末将心中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说话,有屁放屁,瞧你这出息,还装文雅人当讲不当讲!信不信老子把你挂旗杆上等风干以后你说当桨不当桨!” 大胡子身躯一抖,急忙回道:“当桨……当讲!” “末将认为,虞生和古亥这俩人,身为大将军钦点兵将,更是自小跟随大将军,虽说如今跟着大人在这断崖山驻守,可是他们毕竟是大将军亲信,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到不如上书大将军那里,将其告发!” 大胡子都尉似乎觉得自己所言有几分道理,还发出两声憨笑,故作讨好。 可是谁知先前还平静聆听的孟陆民抬腿一脚踹在大胡子都尉身上,将他踢得人仰马翻。 “你这龟孙,脑袋驴踢了,你让我上书大将军?连越两级,吃不了兜着走的是老子,是他娘的老子!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如果不是有军令在身,老子定然要亲手教一教你什么叫做越级上报的后果!” 血歌战团有条军规,不可越级上报,这大胡子都尉或许是出自一片好心,想为孟陆民排忧解难来着,可惜马屁拍马腿上了,这不是找踹吗! 旁边站立的三位都尉此时有了之前两位百夫长的心情,个个汗如雨下,却无人敢有半分举动! 孟陆民似乎对此并不解气,面朝大营门外怒吼:“古亥啊古亥,还真以为自己长着个妖怪爪子到处张牙舞爪,还带着个什么破黑暗之子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害的我们将来的虞少将军跟着不守军法!” 除了门内的三位站着的督军,门外的侍卫可是憋红了脸不敢作笑。 古亥不守军法可是在整个血歌战团出了名的,身为屯长,经常弃自己属下独自一人与敌方将领搏杀,搞得身边二十号兵将快成了喝彩的啦啦队! 就差大红花身上带,敲锣打鼓扭秧歌! 虞生也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主,并非全是古亥带坏的。 两人都是出名的人物,比炟灵的儿子炟明的名声还要响亮,上火着急的虞生可是连自己的上司都打,若非是千夫长都是修为深厚之人,虞生还不是对手,恐怕前者也会遭此毒手! 就在孟陆民头大如斗之时,大营之外来了一位青年男子,头戴将军帽,身披铁甲,面容英俊潇洒,走路带风虎虎生威。更是身后护卫如林,一眼可以看出定然是非凡之人! 来人隔着老远,便向着孟陆民所在的营帐处大喊:“血歌战团炟明,代家父大将军炟灵前来协助孟校尉,孟校尉为两位舍兄劳累了!” 这一声喊的响亮,顿时传遍大营各个角落,一时间所有人冲出营房,向着正在前往孟陆民营房的炟明一行人单膝跪地,口中高呼:“恭迎少将军,少将军威武!” 本在房间内唉声叹息的孟陆民听到这宛如天籁之音后迅速也是带领四位都尉冲出营帐,上前迎接。 “属下不知少将军前来,还望少将军饶恕不知之罪!” 炟明急忙上前扶起欲要下跪行礼的孟陆民,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孟校尉辛苦了,快让兄弟们都起来,无功不受禄,大伙这都跪在地上不合适!” 孟陆民自然也是明白人,得知炟明到来暗哨是所为何事,心中乐的似红花朵朵开,暗想排忧解难的良药到了,是要表现一番,于是脸上尽是显得悲愤欲绝。 “少将军,末将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盼来了,末将带兵不利,愧对大将军一番栽培,只是那少将军的两位舍兄,末将确实敢怒不敢言啊!还望少将军做主!” 说罢孟陆民索性双腿一软,再次向着地上跪下。 身后四位都尉见他这番作态判若两人,个个瞪目结舌,跪在地上将头死死地贴在地上,是打算不想让人看到脸上的表情。 炟明自然明白孟陆民是要将这口黑锅甩在自己身上,却也不戳破,招呼着身后的随从拉拉扯扯将孟陆民扶起来,说道:“孟大人,你且站好了听我说,大将军自然知道你管不住生哥和亥哥,所以并没有打算怪罪与你,这不派我来了吗,你放心,今天本少将军在此,上面无人敢为难与你!” 本要做出痛哭流涕的孟陆民听闻之后面带喜色,“少将军所言当真?” 炟明无奈,重复道:“千真万确!” 听到炟明如此肯定的话语,孟陆民不用搀扶,一跳而起,大笑着招呼着跪在一圈的将士说道:“好啊,好啊!大家都起来吧,散了散了,本校尉今日要大摆酒席为少将军接风洗尘,你们还不快去准备些酒菜!快去快去!” “少将军,里面请坐,容我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 “轰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震得人群东倒西歪,山体更是为之抖动,远处天空中出现一朵巨大乌云,铺天盖地!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七章 飞火流星(上) “发生了什么?” “敌袭了吗?” “……” 一时间营地之中小到伍长,大到中军尉,纷纷夺门而出,身后哗哗啦啦还跟着自己的兵卒,个个面带疑惑。 虽然突然之间感觉有些糟乱,可是毕竟都是沙场之中不惧生死的儿郎,很快大大小小的队形征集在一起! 孟陆民不愧是身为万军校尉,在炟灵还沉浸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之时,他便做出了一个统领该有的抉择! “田都尉,立刻带三十人上东边山头,查看长廊坊之内是否有敌军动向,邱都尉,率领你的三千兵马前往大营十里之外设下境界线,剩下你们两个,准备留守大营保护好少将军安全,这次老子亲自出马,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部落敢来我这里撒野!” 话音说完,孟陆民命令侍从将他的战甲带来,手持一根有三米方长的铜锤将身上龙跃境界的修为气息散发开来冲出了大营! 这一切安排仅仅用时不到半刻钟,可以见得孟陆民如同雷霆出击一般,难怪可以胜任前线警戒的职责! 而此时在发生巨响的前一刻,远在暗哨大营三十里地开外的长廊坊峡湾之内却发生着另外的一幕…… 长廊坊,乃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峡谷河畔,冰川消融的流水顺着长廊坊缓缓流出,地境属于远山一族的半巨人部落。 这里虽然不是战场主线,却相差不远距离,所以一直被两方军官认为是必争之地。 可是远山一族怎么是好对付的角色,半巨人虽然没有特别高大的身躯,却要比正常人族高出两倍! 喜食生血,凶神恶煞!他们可以赤着膀子抵抗着雪域上的冷酷严寒,以猛犸象作为坐骑,对阵起来往往一个冲锋阵型,就可以令三十一兵部的主力团人仰马翻! 所以,自从血歌战团进入雪域之后,一直是他们两方兵马对战! 因为血歌战团的将士都是淬炼肉体如钢铁的勇士,半巨人的猛犸象骑兵团根本起不了作用,所以远山一族便被雪域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北帝安排在了这里。 一来是牵制血歌战团主战军增援第三十一兵部的主力,二来便是镇守这条咽喉之地! 北地与南洋的战斗不太一样,南洋海族和仙盟可是死敌,但凡通敌者皆为死罪! 可是北蛮这边却没那么看重这些,久而久之使得这本至关重要的地段却因成了仙朝之内为获取私利的商人运输之路。 不过仙朝内的高层不愿意有人出面管制,血歌战团自然只能盘查,并不可以对其实施军令。 凌晨时分,本在执勤的哨兵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商队,大大小小的箱子数十个,上面还都蒙着黑色麻布,车轮更是在雪地上压出来两条深深的槽线。他们绕开了血歌战团设立的关卡,不走大路,驱赶马车顺着山林小道想要进入远山一族的地境。 哨兵的上级自然是身为血歌战团屯长职位的虞生! 听到哨兵汇报之后虞生立刻做出了一个判断:正常的商队在两族之间只会贩卖药材还有粮食,这是上面的默许,并不是不允许,毕竟两族各有所需。不过来往商队必须先经过第三十一兵部检查,在过血歌战团。 可是第三十一兵部都检查并没有可疑之处,那又为何绕开血歌战团的暗哨关卡? 这其中定然有“鬼”! 虞生和古亥二人在雄狮要塞里待得实在是难受,外面战火连天,他们只能隔岸观火,时间久了手上瘙痒难忍,便直接向大将军之位的炟灵请示出战。 可是炟灵认为他们年龄还是太小,都是刚过十六周岁,而且修为还不足以参加大平原的战事,便驳回了他们的请求。 虞生自然不愿意,索性当着军事议会上撒起了泼,炟灵实在招架不住这孩子的性情,索性安排他们两个跟随孟陆民的军队当一个领兵数十人的小屯长,学习一下老一辈的经验。 可是这区区守备军队怎能安抚正是肝火旺盛少年的好战心切? 当虞生听到自己的兵将报来的这一条消息,一激动差点把营帐给拆了。 风风火火的前去古亥的营地报告消息,两人本就是年少同心,一拍即合,商量着出去“黑”了这个定然图谋不轨的商队!(注:“黑”并非天黑之意,“黑”为“杀”,战时暗杀者刺客们的暗语!) 趁着夜黑风大,两人带着自己的部下翻了围墙,偷着跑出了大营。 前半夜并没有下太大的雪,山林小道上的车轮轨迹还在,四十多号兵将,卸了沉重的盔甲,穿上白色的雪地风衣,一路悄悄的追了上去! 夜里的山林深处四处阴气森森,除了夜枭如鬼怪的鸣叫,还夹杂着觅食狼群的哀嚎。 流水发出哗哗的响声,却藏不住车轮碾压在河滩碎石的“嘎吱嘎吱”声音。 距离长廊坊还有三十里地的一处山崖上,四十多名身披雪袍的战士趴在寒冷的冰层上注视着下放正在缓慢前进的车队上。 正中央的一处高点,白雪皑皑,突然一个“雪包”动了起来,推搡着旁边安静的“雪包”。 “阿亥!阿亥!快看,来了来了!” 趴在地上的正是少年古亥,八年的岁月使得他十五岁的少年面容早已褪去稚气,兵营的苦训让他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眸,如同那皎洁黑珍珠一般清澈透亮。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头颅的两侧,使得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孤行浪子。 可是他怎能孤单? 古亥伸手按住虞生的肩膀,示意他安静。 随后古亥慢慢抬起双眼,黑夜似乎影响不到他的视力,反而使得他看得更远! “开路的二十来人,守车的二十来人,后面还跟着用雪松枝掩埋痕迹的十来人,大概不到六十人!” 随后古亥又皱眉道:“不过……在前面走的两辆马车轻松有力,我觉得里面肯定坐着守护车队的修士,境界比我高深,感觉不到!” 趴在一旁用雪水用力擦拭的虞生头也不抬,回应道:“夜地行车不点灯,看来挺着急的!前面马车里面坐了六个,气息沉稳,应该是仙朝凝气小修士,和你实力相差无几,你可以对付的过来,再往后面的所有马车上都有一些奇怪的气息阻挠我的感知,无法知晓还藏着多少人,小心为上!” “结界!” 古亥双目一凝,他很快就猜出了结果,能够封锁一个拥有感知的神修者,定然是仙朝法术结界之力。 打着商队的旗帜,连结界之力都用上了,这怎么可能是商队的做法! 要知道,仙朝有明文规定,任何与外族来往的商团不可以用结界封锁车厢,否则视为通敌! 古虞二人虞生的修为要比古亥强上一个境界,两年震骨,更是拥有感知之力,使得他可以越级对战,纵使这样,也不能碾压,最多也是全身而退! 而古亥不知为何,至今还停留在修神者之中巨力阶段,迟迟不能踏入震骨。 其实古亥心中已经有了猜疑,他的修为上不去肯定和自己的左臂有所关系,就连身为半尊的炟灵都不知道如何! 但是这并不表示古亥实力不济,数年的天雷淬体,早已使得他力量非比寻常,与震骨一战不输下风,将士们心中服气,因此才有了屯长之位! 看到自己的兄弟半晌沉默不语,虞生又说道:“若是只有那六个凝气修士,那结界之力定然不是他们所能掌握的,我怀疑这些马车之中定然有一辆马车还藏着与我相当的筑基修士,等会出手,你负责前面那辆,我负责后面的!” 古亥拒绝:“不!你负责前面的,后面的我来,我比你的身子骨更硬,再加上我的左臂,自然不会受伤,也能与其拖上一拖,你带人把前面的六个小修士解决了速速帮我即可!” 见到自己的挚友如此态度强硬,虞生也不在多言,转身踹了后面趴在地上的一名士兵,下令道:“你速速回去向军部汇报,就说我方哨兵发现有人假扮商队绕过哨卡,怀疑是私通外族!记住了,必须上报到孟校尉那里,如果有人阻挠,就说是少将军炟明派你来的!” 小士兵听到虞生语气中的强硬,使劲的点了点头,沉默中行了一个军礼,悄悄退了下去! 直到身后树林中小士兵身影安全消失,虞生这才收回目光,他拍了拍古亥的肩膀,“让部下们都换好衣服,我们假扮山匪,一定不能抛头露脸!” 古亥点了点头:“放心好了!我早就安排他们换好了衣服,就等你了!” “动手!” 随着虞生的下令,靠近车马的一处雪丛突然亮起一团熊熊烈火,紧接着数十根燃烧的火把飞了出去,纷纷砸在车队中间,更是有的火把直勾勾砸在拉车的马匹头上,惊得的嘶叫连连。 本是黑夜行车,无灯无火,马儿有人指引,基本是一路瞎走,突然明火当头,一时间失了眼睛,整个车队阵型被搅的一团散乱! 再加上山中传来酷似狼嚎的声音,任凭拉车之人再过用力,也无法一时间将其安抚! “啊呀呀呀……” 呜呜啦啦的声音响起,一群身穿白色兽皮的蒙面大汉顺着雪坡滑了下来,往着道路前端一站,将其堵死。 手中清一色象牙斧头,骷髅刺绣大旗耍的威风凛凛! “呔!长山夜雾行,百里寸草生。栽树无心人,终成满山林!” “前面的商队听好了,我们乃是无心大盗,昼伏夜出,尔等若有真金白银宝物奉上,可绕其命,若有窝藏,寸草不生!” 似乎假扮山匪的将士的嘶吼有了效果,只见为首的车厢大门打开,从中跳出六个衣冠楚楚的修法之人,与他们对峙! 而后面的一辆马车从始至终纹丝不动,似乎前面发生的事情与其无关! 虞生悄悄附身到古亥的耳边说道:“这后面车厢里坐的才是正主,前面的只是小喽啰,你先别急,诈上一诈再动手!” 而另一方,那安静如初的马车窗外趴着一位身穿商服的中年男子,他悄然向着车厢内说着话语:“大人,前面来了一群山匪,看样子并不是冲着银两来的,很有可能是看到我们车上藏得东西!” “杀!” 车厢内传出一声冰冷的声音,似乎透露着比雪域苦寒还冷的阴气,使得那中年男子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随后中年男子解下腰间缠带,褪去外衣,漏出里面的铁鳞衣甲,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剑嘶吼道:“大人有领,将扰乱者杀无赦!” “糟了!他们这是要灭我们口!”虞生心中一跳,他没算到对手这般狠辣,一上来就要灭口! 可是还未等虞生下令,身边的古亥早已动手! 直接古亥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冲向前方那六名凝气修士身前,还未等其中一人反应,一个肩撞,将其撞出十数米开外! 而旁边的白衣凝气修士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抽出一把长剑,向着古亥脖颈上切了过去! 刹那间,长剑如影,已经到了距离古亥脖颈三寸之间! 虞生双眼看到真切,急忙上前搭救,可是从白衣修士身后跳跃而出青红衣襟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将虞生包在中间,双手各持一把短剑,一个前胸一个背后,向着虞生刺了过去。 车队其他守卫也与血歌战士们战做一团,一时间打的水深火热! 虞生大怒,口中戾声呵斥:“找死!” 随后一个转身,从背后取下战斧,隔空一劈,挡住后面刺来的短剑,借着凝气修士的发力,腾空越起,一脚飞踹踢出,重重落在前方青色衣襟修士胸上! “啊!” 那修士发出一声娇呼,被虞生强大的脚力踢飞,撞在停在一旁的马车上,顿时将其撞出一个大洞! “女人?” 虞生一愣,他征战数年,从来没有和女人动过手,当场有些惊讶,这难怪脚下柔软,险些打滑! 可是临场征战,怎能有寡欲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抽回持有战斧的右手,回头一劈! “哐当!” 红衣修士手中的短剑顿时被当场砍断! 虞生趁他愣神一刻,左手驱掌,向上推送,更是蕴含震骨之力,重重打在红衣修士下颚! “咔嚓!” 清楚的骨头碎裂声音证实了这红衣修士已经步入灵堂! 凶残! 这一刻的虞生的表现大不如常日,招招取人性命! 这一切发生在一息之间,古亥那边战时也落下帷幕! 原来,就在那长剑将要砍在古亥脖颈上时,古亥右肩上顶,同时右腭右偏,硬生生将白衣修士的长剑夹在距离脖颈半寸之间! 左臂抬起落下,将白衣修士的长剑砸成两段! 同时腾出右臂,掌心朝下,用力一压! 白衣修士的颈椎竟被古亥生生按断,头颅更是按进了胸膛之内,死的透透! 六位凝气修士一个照面居然被眼前山匪斩杀三人,其中一个还不知生死! 虞生这才看向先前被他一脚踹飞的女修士,目光扫去,虞生看到令他心惊一幕! 那破碎的车厢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黑色的玄铁尖刺如若锋芒! 那是由一片片玄铁刺甲连在一起的巨大球行体,上面玄铁链接之处还有一指宽的缝隙,环环相扣,大概扫视一眼足足有数十条缝隙! “飞火流星!” 这骇然是土灵族利用妖兽灵元研制出来的战场大杀器——飞火流星! 古战场之时,有书籍记载,土灵族与大地有着联系,他们一族没有特别强悍之人,但是上天却给了他们无穷的智慧,使得他们可以利用天地灵气,铸造出令人闻风丧胆的热武器! 而这飞火流星便是土灵族最为优品的王级凶器! 即使是修为高深如尊者境界,一旦被此物击中也必是重伤! 单单这一点当然不够,重要的是飞火流星在接触到主目标十丈之地远时里面封存的妖兽灵元会发出剧烈震动,顷刻之间发出毁灭一击,里面蕴含的妖元之力会瞬间吞噬方圆十数里地,身在其中的王级修士根本无法逃命,最终成为妖元烈火下的余烬! 因此,飞火流星也被后人列入了禁忌之物,除非灭族之时,不可擅自使用! 如今这假扮商队的贼人,居然将此物带到远离仙朝的北地雪域,居心叵测! 虞生目光看向后方,这样的马车居然足足有七辆! 难怪先前所看到的车轮印记碾的深沉,这一瞬间明了了! “大胆贼人!竟然敢将这禁忌之物带到这里,何等居心?” 先前那假扮商人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回答,只见他目中通红,握着长剑的手频频颤抖。 这些可都是家族为他培养出来的死士,特地派来护送藏有飞火流星的车队,少一个就像是剔他肋骨,断他肝肠! “大胆草寇,竟敢杀道书府的弟子,今日你们休想活着跑出去一人!” 可是这中年男子戾面厉语,却脚下没有半分往前,更有后退之举! “杀的人多了,不在乎他是谁,看来你知道的挺多,那就将你知道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吧!” 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古亥如同魅影一般,已经贴在中年男子身后,右手更是已经抓在他的后颈! 就在这时,靠近车厢之处突然透露出一股阴寒,一把犹如蛇信的细剑顺着车窗上的帷屏上刺出,向着古亥的右臂斩了下来! 同时在古亥的耳边响起一道阴森的话语:“少年肝火旺盛,杀了本座的金主,本座会伤心很久的!” “阿亥小心!”虞生此时的声音响起,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辆车厢内藏得可不是两位筑基,还有一位超越结丹的金丹修士! 来不及虞生上前营救,两道黑色身影已经顺着马车下地面遁了过来,破土而出生着青色面庞的两名男子! “小心的应该是你吧!” “大人对他感兴趣咯!” “我们对你感兴趣!” 说话的两名男子透露着阴柔之气,更是其中一个举止之间散发出一股“妩媚”之态! “阴人!”虞生撕下遮在脸上的兽皮,面庞愤怒。 “你骂人!” “你才是阴人!” 两名男子出口还击,但是手下却毫不停留,一左一右配合着攻向虞生! 双生阴人! 虞生怎能不知,那可是仙朝恶贯满盈的骨阴教! 炟灵从小将仙朝内的各大教派的风格告诉过他们,就是怕有一天他们身在战场的儿郎们不识人心被人迫害! “区区筑基修为,也敢与我搏杀,既然你们下面没了,小爷我让你们上面也没有!” 一看已经来不及支援古亥的虞生此时也豁了出去,挥舞着手中的战斧,与两名筑基修为的阴人大打出手! 可是那两人定然是一同修炼,配合间密,一时间他力拔山兮之势,有种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觉! 此时的古亥已经顾不上观察虞生的安危,眼下藏在车厢内的金丹修士给他一股犹如山岳般的压迫之力! 本是用来隐藏左臂的麻布早已经被两人的气势撕得粉碎,在夜色之下展露出它狰狞的一面! 黑色的指甲弯曲如钩,赤红的鳞片随着皮肤下的筋脉蠕动,如同上面有血液流动! 白色的骨刺随着古亥越发用力而显得狰狞无比,紧紧攥握着斩向他右臂的蛇信细剑!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八章 飞火流星(下) “咦!” 车厢内金丹修士发出一声轻疑,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山野匪莽居然可以接下他这样一位金丹修士的长剑! 可是强者面对弱智不由而生的压制心念生出,使得他不由多压乐几分力道! 这可苦了苦苦挣扎的古亥! 抓在中年男子的右手不由得送了开来,握着左臂的手腕加了分力道死死抵抗! 而那金丹修士在被安排北上护送着数辆藏有飞火流星的马车时,可是查阅无数有关雪域的资料。 先前突然被山匪劫持,心中就有了怀疑。 藏有飞火流星的车队在通过第三十一兵部根本没有人阻拦盘查,上面的大人物早就将其安排妥当,只要他们过了长廊坊地境就会有人接应,也就是说,他们带领车队只需要绕开平原战场顺着东部山林走山间小道,便可以避开血歌战团哨卡,可是千算万算,终有算错的一次,车队内根本无人知晓,血歌战团早已在十数天之内调动了一万兵马专门镇守长廊坊的半巨人部落。 而且负责在异族那边接应的人马似乎也对此并不知晓,根本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蹊跷,太过蹊跷! 金丹修士心中这么一盘算,算是已经彻底想明白过来,这次的行动上面已经做了处理,如果说此时出现的山匪一定是有人假扮而成的,更是动用了两个可以镇压凝气修士匹敌筑基的武夫,可惜算错一步,这次的行有他这么一个刚刚步入金丹境界的修士跟随,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既然已经清楚前来打劫的山匪是有人假扮,那么是谁将这次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金丹修士心中清楚,事情不能拖下去了,必须尽快解决! “你们到底是什么那个部族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原来,金丹修士并没有联想到会是血歌战团的修神战士假扮的山匪,他以为是雪域中哪个不出名小部落偷偷跑来劫持他们。 古亥额头豆大的汗水如泉一般流下,先前金丹修士与他的第一次角力便使得那中年男子顶不住压力晕厥了过去。 而腾出手的古亥此时更是将巨力境界的血肉之力发挥到了极致,他心中自然知晓,此时越拖对他越是不利,而且一直看不到车厢内那金丹修士的神情,恐怕对手此时还是游刃有余! “啊!” 古亥发出一声大吼,用力向上顶起一点点压在他肩头的蛇信利剑,抬起右脚踹在马车的车轮上,整个人借着反弹的力量,后退了到了五丈多远! 趁着脱险之际,古亥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的掌心已经被蛇信利剑划出一条露骨的伤口! 这是古亥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使得左臂受伤,要知道,他这奇异的左臂可是拥有将钢铁揉碎的力量! “金丹修士,果然强大!”古亥心中暗想,可是却不敢丝毫大意,虞生现在被两名出招狠辣的阴人拖住,虽然占据上风,却肯定不能助他,眼下只能靠自己与这金丹周旋,能拖多久是多久! 看到古亥硬抗自己一剑仅仅只是伤了一些皮肉,再加上刚才那一套行云流水的脱逃举动,藏在车厢内的金丹修士顿时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念。 只见一道青色身影顺着车厢闪烁而出,落在与古亥不到一丈之远的地面,露出一位一头灰发的青年男子! 眼角带着墨色蛇纹,唇口更是成紫黑色! “不错不错,小小武夫居然可以与本座对力,若不是本座一时大意,怎么能让你从我这盘蛇剑下逃脱!” 随后那金丹修士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这少年生着一身怪力,长着一条不人不鬼的兽爪,想来也是部族内的杰出儿郎!” “可惜可惜,本座乃是仙毒门的外门执事秋碧寒,最喜欢收藏各种不同的人体尸骸,你先前的表现本座颇为满意,想必将你的血液抽干之后定能做成一个赏心悦目的观赏品!” 古亥大怒,这名为秋碧寒的金丹修士居然将他视作将死之人,还妄想将他炼制成尸标! “哼!风大不怕闪的了舌头,我倒要看看,修炼仙法之人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神乎其神!” 古亥深知不是这金丹修士的对手,但是却不能后退半步,眼下只能等到虞生将那两名筑基修士拿下,二人脸上或许能与金丹修士抗衡一番! 牙关紧咬,忍者左手掌心的伤痛,古亥在此握拳出击,冲了上去! 名为秋碧寒的金丹修士眉头一挑,微微皱起。 他刚才可是用具有剧毒的蛇信剑伤了古亥,剑锋上的毒液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愿触碰,这区区蛮力武夫是如何做到相安无事的?而且更是可以出手还击! 可是古亥的速度之快容不得他再多做思绪,望着越来越近的古亥身影,秋碧寒左手握掌为拳。 “冻骨!” 秋碧寒自然发出的不是寻常一击,那是蕴含了他金丹修为之力的法术拳技! 只见淡蓝色的冰甲覆盖在他的左拳,在这黎明前最为黑暗的夜色中极为耀眼,向着古亥打出的左拳狠狠对了上去! 这是想速战速决,将体内修炼的寒冰之力凝聚在拳上,对弈之人定然会被他的冻骨法技化作寒冰雕像! 可是古亥怎能不知,在两人的拳头即将撞在一起之时,古亥腾空一个翻身扭转,鞭拳打出,狠狠打在了秋碧寒的左肩上! “啊!” 秋碧寒发出一声悲痛惨叫,古亥的力量强大,岂能是他可以用肉身所接,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音使得他心中自知,这条左臂是不行了! “啊……好一个蛮夷武夫,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拳力,是本座一而再再而三的小看你了,你成功的伤了本座,先前以为可以将你速速拿下,现在本座要杀了你,将你斩成数段,你这铁鳞臂膀会成为本座最好的标本!” 没想到再三失利,秋碧寒呐喊如厉,手中却不曾闲着,将长剑插在地上,从怀着取出一张黑色符令,随着急促的咒语,符令上出现一行血字! 秋碧寒将已经催动的符令一口吞下,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很快他的左臂恢复如初,断裂的骨骼又从新接了回去! “是你让本座又少了一张接骨符,那就用你的骨头在为本座炼制一张!” “万蛊延身!” 随着秋碧寒口中大吼,他使出了仙法之力,此法乃是仙毒门的修行秘法,是通过修为之力将自己圈养的蛊虫剧毒撒出,中次法术者,痛如万蛊噬心! 古亥自然是不敢硬抗,脚尖点地,轻松向着后方弹跳了出去! 这一跳虽然躲过了秋碧寒的法术,可是两人之间却拉开了远远的距离! 秋碧寒看得真真切切,他嘴角浮起一丝阴寒轻笑,古亥越是后退,也就越是找了他的道。 还未等古亥落地站稳,秋碧寒端握着蛇信细剑的右手持剑刺入地面,入土七分! “地刺!” 一根由冻土组成的尖刺瞬间冲破地面的冰雪,直勾勾的刺入古亥的右臂腋下!更是将其穿透,定在原地! “囚禁!”秋碧寒又是一声大吼! 地面很快有出现了数跟尖刺,却不在是笔直,似乎秋碧寒可以任意驱使,弯曲成型,顺着古亥的胸膛,腹部还有大腿扎了进去,使他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哈哈哈……区区只会蛮力的武夫怎么可能与我等修炼之人抗衡,本座不让你靠近半步便可轻易将你拿下,这就是法强之处!哈哈哈……” 看到一瞬间便被自己拿下的古亥,秋碧寒肆意狂笑,拔出插在地面的蛇信长剑,向着古亥缓缓走去! “阿亥!” 在不远处与双生阴人交战的虞生自然看到真切,他向天发出一声怒吼,捡起一名已经战死属下的战斧,大开大合,与双生阴人愈战愈勇! 而那两个双生阴人也毫不示弱,手如若磐石,与虞生打的可是火花四溅,趁着虞生恍惚另一方战场之际,竟然硬生生将其压制! “区区凡铁,则能挡住我兄弟二人的点金指,你还是顾好自己的性命吧!”两阴人异口同声,这是打算对虞生使用杀招! “通敌狗贼!休得猖狂!” 就在这时,一位顶着肩头挨了一刀,浑身沾满鲜血的什长兵将硬生生从四个人包围中杀了出来! “大人,末将前来祝你一臂之力!” 东黎明光,长剑晃晃,融雪流水,铁羽争鸣! 这浑身是伤的什长拼着自己左臂被敌砍断也浑然不顾,独臂握着骨战斧狠狠向着其中一个阴人的后背狠狠砍下! “阿豪哥!”虞生悲吼! 前来搭救之人自然是与他和古亥一同长大的发小,因为天赋不如前者,以巨力境界跟随在虞生名下做了其中的一个小什长,领兵十人! 因年长与虞生,私底下虞生称他为“阿豪哥!” 身为沙场将士,断其一臂如同断其一命! 可是这位什长,不单单是断了左臂,胸膛更是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眼看是活不成了! 以自身性命,解开兄弟危机,大义之情纵使千言万语也说不清楚! 壮哉! 本是紧紧逼近虞生的一位筑基修士看到来者,口中气急败坏:“废物!都是废物!区区残废都挡不住!” 骂归骂,可惜的是那修士因此失去了可以伤到虞生的好机会,使得后者挣脱围攻! 虞生站稳脚步,看到自己部下死的死伤的伤,纵然内心怒火冲天,反观面色冷若坚冰! “你们两个都要死!都要死!都给我死……” 困兽争斗定然拼尽全力,挚友被困不得搭救,亲信护主命丧黄泉,这一切使得虞生陷入癫狂,只见他将已经卷刃的战斧丢下,赤手空拳冲向两名筑基修士,双拳出击,如若双龙探日! 力拔山兮气盖世,争龙斗虎震长岳! “天阴神功,护我安然!”两名筑基修士见到来势汹汹的虞生,情急之下异口同声大喊,更是发动了防御功法! 可是陷入疯狂的虞生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反倒是气势更加凶猛! “天阴来了都护不住,我现在送你们去见他!” “轰隆”一声巨响,随后传来如同磐石碎裂之声,只见虞生双拳竟然狠狠砸在那两名筑基修士身前的光幕护盾上,使得后者如同碎玉,遍是裂痕! 终于,在定格之后的半息刹那间,那光幕屏障最终还是敌不过暴走的虞生铁拳,化作法力碎片消融与半空之中。 “噗嗤!” 两名筑基修士口中鲜血如柱,背后的衣襟上更是生出两个巨大拳印,瞬间倒飞了出去,性命呜呼! 虞生红着双眼,根本不看战况,脚下生风,冲向得势的秋碧寒! “狗贼,伤我兄弟,害我将郎,今日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将你狗头摘下!” 本已经将蛇信长剑刺入古亥胸膛三分的秋碧寒还未做出反应,突然被一个人形流星击中,发出一声惨叫,弹飞了出去! 可是那人形流星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化作残影追了出去,与那冰川融水的冰冷溪水中打的不可开交! 秋碧寒没想到这次出行居然可以同一时间遇见两个怪胎,都是以卑微的修为独战他这么一个金丹修士,而且出手便可以看出不曾修炼仙法,这……让他寒毛炸裂! “这北地雪域不是说没有危险吗,怎么还没看到接应之人就要这般难堪!” 心中虽然想法诸多,可是身为金丹修为的秋碧寒怎么可能轻视虞生,先前的古亥就是对他最大的教训! 当机立断,秋碧寒舍弃还插在古亥胸膛的蛇信剑,顶着被虞生打的镇痛的双臂频频还击! 仙朝之中,大多数修行并不会先注重肉身修炼,所以近战交锋对他们而言苦不堪言啊。 可是虞生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龙拳铁骨,上攻下伐,使得突然间秋碧寒招架不过来。 两人在溪水间打了半晌,一时间谁都无可奈何与谁,可是比起发狂的虞生,秋碧寒此时更加清醒。 他深知不能这样僵持下去,紧身肉搏本就不是他所擅长,趁着虞生攻他腿足之际,秋碧寒索性一咬牙关,不做防守,任其右腿断裂,从怀中取出一把寸许匕首,刺在虞生的颈部! 匕首锋利无比,顿时犹如切开豆腐一样扎在了虞生的左肩,秋碧寒一看得逞,用力一拉! “噗嗤!” 一条巨大的伤口顺着虞生的肩头直至腹部! 吃痛的虞生顿时手上的攻势缓慢了下来,秋碧寒趁着空虚之间,用健全的左腿跳向半空,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纸符,贴在腰间,整个人飞了起来! 这竟然是要逃命与此地,向着长廊坊深处飞去,口中还厉声叫喝:“原来你们是血歌战团之人,本座记下了,你们的大将军也在名单之上,你们会比我先死!哈哈哈哈……” 而古亥在二人交战之时,早已脱困,因为失血过多,被部下带到了一辆失去马儿的车下。 此时的战场上早已分出胜负,血歌战团出身的将士即使是不懂法力,单单凭借肉身之力就可以压制车队的武夫,即使这样也是死伤惨重! 古亥望着此时躺在水花中一动不动的虞生向着部下说道:“将……将阿生……生……带回来,他……他胸骨……全……全断!” 部下们自然知道阿生乃是屯长虞生,急忙招呼着下水救援。 可是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古亥不过三丈之远,古亥搀扶着马车车厢慢慢站了起来,他望着在高空之渐飞渐远的秋碧寒露出一口洁白的笑容,笑的如同儿时的那般快乐! “对……在飞高一点,在飞远一点,想雪鹰那样,翱翔起来吧……” 此时的古亥看着秋碧寒的身影,双目中浮现出一头翱翔于长空的雪鹰,而他……是手持长弓的猎鹰人! 唯一能动的左臂缓缓抬起,掀开破碎在马车上的门窗,露出里面隐藏的狰狞铁刺! 巨大的飞火流星若是放在地上比古亥都高出一头,可是越是因为巨大,越是因为沉重,古亥的笑容也越是灿烂,他左手抚摸在那狰狞铁刺上如同情人。 “你肯定是最美的烟花,也是我放的最大的烟花……” 撕下贴在飞火流星上的减重符,古亥左臂爆出愈来愈发的力量,将它缓缓举起,高高过头顶! “燃烧吧……燃烧吧!让我看你最美的那刻!” 随着古亥将体内残存不多的修为缓缓注入狰狞的铁球内…… 那是玄铁转动摩擦时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炽热的火舌顺着飞火流星上的缝隙喷涌而出,使得它看上去如同天际边渐渐升起的小太阳! 一圈又一圈的旋转,越来越快,上面的火浪已经拖长如龙,里面暴乱的元力早已沸腾! 被部下搀扶而起的虞生抬头望着那照亮世界的火球,双目留下两行悲痛的泪水…… 他怎能不知挚友的用意,那咆哮火球下的顶天立地男人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宏伟,他的目光怎能会如此坚定!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飞起来吧,飞起来吧!我便是你腾空而起的支架,带我看尽你最美的世间繁华!” 古亥那肆意的长笑彰显出他内心的不羁,血红的身躯随着炽热的火龙冲天而起! 向着长廊坊那条狭窄的山谷越飞越快,一瞬间二十里开外! 而天空上的秋碧寒也察觉到身后的异常,他双眼之中只有那升起的骄阳,可是即使失聪的双耳在此时也能听的如此清晰。 “我们族人的血……从来不白流……” 比初生太阳的光芒闪耀无数,比远古巨人的咆哮更加嘹亮…… 山岳颤抖,河水倒流,草木顷刻之间在这光芒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虞生跪在地上,望着那远处已经消失的秋碧寒,望着那已经化作深谷的长廊坊,不顾胸前的伤口发出无声的痛哭…… ………… ………… 血歌战团要塞早已经将守在断崖山的部队撤回,毕竟长廊坊已经不再存在,守在那里又有什么意义! 军议庭内此时一片安静。没有人敢发出庆功的笑容,只有纹丝不动的身姿。 大厅空旷的中央跪着一大一小两人,正是身为跃龙境界的校尉孟陆民,还有旁边身为少将军的炟明。 他们肩头的红色战盔早已被人卸下,腰间悬挂的佩剑摆放在身前。 就这样沉默了一个时辰,又是一个时辰,终于端坐在最高台位的王者转过了他的身影,那是一张在一夜之间苍老无数的面容,黑色的长发也变得苍白的大将军炟灵! “万军校尉孟陆民,剥夺校尉官职,贬为武士,入军牢一年,十年之内不得升职!” “少将军炟明,免去少将军称谓,入军队基层,贬为武士,三年内不可面见我!” “可有议论?” 大厅内沉默许久,竟然无人敢为跪在地上的二人开脱半句! “任职屯长一职的虞生,因发现仙朝门派有通敌罪状,功不可没,理应提升官职,赏赐百万灵石。” “但!屯长虞生擅离大营,更是佣兵自用,使得虞古二人名下战士十去九无,三人存活,其中还有两个已是废人,罪大恶极!” “功永不可与罪平等。这是我们血歌战团的铁规!拿血水都要死守的严令!每个人,哪怕有天大的功劳,犯错就是发错,我儿子都不行!罢免虞生屯长一职,罚落雷谷反思三月!” 趴在一旁的文官提着墨笔一字不差记录下炟灵的话语,似乎想到至关重要的一点,吞吞吐吐了半天,问道:“大将军,小人斗胆一问,这令书上还有要写的吗?” 炟灵紧闭的眼角滑落出一滴晶莹的泪水,或许是不想让人看到身为大将军炟灵的窘迫,那文官重重拍在石桌上,站在台阶之上望着一众将士扯着嗓子大喊:“原屯长古亥与同为屯长一职的虞生,跨境界斩杀仙朝通敌者金丹修士秋碧寒,揪出仙朝毒瘤,缴获罪证禁忌之物飞火流星六件,功不可没,册封逝者古亥为关塞将军!可有不服?” 两旁站立的都是军帐内的高层,此时都统统单膝跪地,拱手面向台上的大将军炟灵口中郎朗喊道:“关塞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散会!”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九章 悲与怒 雄狮要塞内,位于西城区的主战团大营高墙深院,里面常年传来阵阵杀伐呐喊,可以见得为何血歌战团强将尽出! 此时备战指挥部内一片狼藉,翻到的桌椅,还有铺满在地的兽皮密函。 只见在那总指挥所坐的高椅上正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身边更是跟随着几名年轻女子。 妇人端坐在高椅上,正指挥着那些年轻女子掀桌倒柜。 而指挥部门外正围着一群推推搡搡的兵戎将臣,个个面带苦涩,随着那些少女手中的动作,各有挤眼咧嘴,神态百出! “完喽完喽!夫人这是动了真怒,这可是备战文书,这般糟践可是要出事的!” 人群之中有人低语,却不敢大声喧哗。 “大将军说了,随着夫人闹腾,不会记过,看着就好了!” 有人低声回应。 似乎是那坐在首将之位的妇人觉得这般打砸难解心头之气,站起身向着门外的兵将面无表情说道:“你们带我去大牢,我要见一个人!” 前来闹事的自然是大将军夫人,炟灵的妻子兰婷,因此更是无人敢上前阻止。 人群中一个职位略高的将士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拱手哈腰向着兰婷说道:“夫人,不可啊,末将深知这般作态难解您心头之愤,可是大牢深处关押的可都是记有大过的违纪之徒,万一有个闪失,末将不好向将军大人交代啊!” “交代?”兰婷缓缓迈步走到那低头说话的将士身前,说道:“你们若是想要向他有个好交代,那就让他自己出来见我,给我一个交代!” 将士吓得急忙单膝跪地,回应道:“夫人!末将常年沙场征战,为的是家族安宁。可是您此次要去军中大牢,末将自然知道您这是要大乱军营,末将是万万不能答应啊,还望夫人收手!” 看到领头的将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身后的一众将士也纷纷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喊道:“还望夫人收手!” 兰婷本是清冷的俏脸听到将士们的这一声声哀求,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化了下来。 “你们让我收手可以,那现在是不是应该有人给站出来解释一下,大营内到处挂的白帆是做什么的!” 情绪激动的兰婷冲向一处悬挂有白色丧帆的柱子前伸手将其撕下,踩在脚下口中斯喊:“这是干什么的,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随着兰婷一同到来的少女纷纷上前,一众人将她围在中间,纷纷开口劝说道:“夫人,夫人,您别这样,小心脚下啊!” 兰婷留着清泪怒斥:“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啊,老娘曾也是万军统帅,踩着白帆两脚还怕闪了腰?你们都给我让开!” 少女们不敢多言,纷纷退了下去。 兰婷走向最为靠近她的官将旁,伸手抓在那官将肩上,将其从跪着的地上提起,指着大营四处悬挂的白帆说道:“你身为北部第十二驻防军统领,你今天告诉我,这白帆是给谁挂的!” 官将修为也是龙跃境界,与兰婷只高不低,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敢有半分挣扎,面色发青,口中支支吾吾:“夫人,您且先放手,这样有失您身份,末将也好跟您细说!” 兰婷听到官将所言非但没有撒手,反而加重了几分力道:“你跟我提条件?” “不敢不敢!末将不敢,末将这就说,末将马上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实禀告夫人!” 看到兰婷的面容上少了几分厉色,这龙跃军官才松了口气,缓缓说道:“三日前,长廊坊峡谷那边出事了,战……战死了位将军!” “说大声点!我听不到!” “是!三日前,长廊坊峡谷发生战事,暗哨营屯长古亥与同级屯长虞生以巨力,震骨修为先后对战仙朝门派外门执事金丹修为的秋碧寒,最终屯长古亥以禁忌之物飞火流星带金丹修士秋碧寒同归于尽,尸骨无存,追封关塞将军,特立全军为关塞将军悼念,挂帆七日!” 似乎一口气把所有的话大声说完,那龙跃官将长长出了口气。 可是兰婷听到他话语的一半就已经放开了手,整个人靠在石柱上泪流满面。至于那官将后面的话她早已听不清晰。 其实在到雄狮要塞之前,兰婷就已经得知曾经她赡养的孩子之中战死了一位,可是却根本不知晓离去的那个人叫做什么。 今日她听的真切,古亥的名字响彻入耳,那不正是每次淘气犯错后还敢和她昂首挺胸的少年吗! “亥儿!我的亥儿,兰母知错了,兰母当年就不该让你进入这里,你的年纪还不足以让你进入战场,都是兰母害了你啊……” 人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兰婷身为一个养母,却对古亥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或许是年少太过顽皮,刻骨铭心,使得他们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 男人们哭起来没有嗷嗷的声音,却见着深知其心悲伤。女人们心性柔软,总有克制不了的时候,放开了声反而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轻松! 也许是兰婷哭的太让人心碎,身后稍微年轻的将士也是眼角含泪。 这或许就是只有他们年轻一辈才明白的什么叫英年早逝母痛心! 就这样兰婷靠在石柱旁长悲片刻后,收其悲情,她尽量使得自己语气平静,可是依旧颤抖:“他葬在哪里?” “原长廊坊峡谷外的一处山上!”有老将回道。 “虞生将军也在那里!”这次说话的是那先前含泪的年轻将士。 兰婷注视着那年轻将士的双眼,问道:“生儿不是屯长职位吗,你为何称他将军!” 年轻将士目不斜视头不动,郎朗大声道:“敌虽强,却并未临场胆怯,更是为战友愿意付出生命,虽然有过,但功高于过,军议堂却将他降为武士,不封一官一职,我不服!” 兰婷双眼死死看着那年轻将士,她看到深切,那将士双目之中对所言之人极其崇敬,这是一个高境界修士对一位大义雄者的崇敬! 随后兰婷转身看着站在指挥部台阶两侧的守兵大声喊道:“你们都听见了,还有谁不服?” “哗哗啦啦!” 两排士兵纷纷单膝跪地,大声呐喊:“我们都不服!” 比起此时要塞内的喧闹,远在百里开外早已化作一个巨大冰湖的长廊坊峡谷,这里更加安静。 在飞火流星爆炸后灼热的火浪焚烧之下漫山冰雪消融,露出黑土下的磐石,总用倔强的青青野草,顺着岩石裂缝中永世生生不息。 远处的一座矮小山头躲过了这宛如灭世的余波,成为这里唯一的孤峰。 一颗巨大雪松树枯木逢生,与那山头傲然耸立,远观如仙人指路,传道诵经。近看似那凤凰涅槃,待到浴火重生! 山头上青烟袅袅,有人家炊火煮米,飘起十里芬芳。 一杆迎风飞扬的红色雄狮旗帜,喧嚣在怒风的嚎叫声中。 旗下那煮米人家却总有轻声叹息,似有惋惜。 一位带着腿伤的将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顺着凹凸不平的山路顺着顶端下来,手中提着的餐盒早已没有了温度,分量只重不轻! 营帐内有人看到这将士顿时三三两两冲了过去,有眼色之人伸手接过餐盒,掀开盖子一探究竟。 “啊!这都三日了,大人可是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出大问题的!” 随着那人的轻喊,旁边都尉职位的将士伸手抢过那小将手中的餐盒,顺着山坡丢了下去,口中更是怒喝:“要塞里在没有比这更好的厨子吗,都给老子找来,上面那人一日不吃东西,那就一日换一人,换到无人为之!” 小将士急忙点头应是,牵出战马,跨上便向着远处的要塞赶去。 飞在天空上的炟灵自然早已将这些尽收眼底,他一个闪身出现在山头上盘坐的孤影身后。 少年并未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是说了吗,别来打扰我!” 察觉身后来人并没有离去,少年转头:“没听懂我……你怎么来了!” 这少年自然是伤势还未康复的虞生,整个血歌战团只有三人胆敢对炟灵这样说话,一个是身为大将军夫人的兰婷,一个是逝去的古亥,最后一人自然是虞生。 “怎么,我就不能来这里看看吗?”炟灵并没有雄狮要塞内的大将作风,倒像是一位慈祥老父亲一般,褪去兵戎,麻衣着身。 他伸手指了指虞生旁边的空地,淡笑一声:“难道你不打算不请我坐一坐吗?” “自便!” 回应他的只有虞生无感无情的话语。 炟灵也不尴尬,他走向虞生身处的石壁旁的盘膝而坐,从腰上取下一个酒葫芦,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阿亥走了,你到是还有心情坐在我这里喝着小酒?”虞生皱眉质问。 炟灵左右眺望一番,回到:“你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就你我二人,还能有谁!” “哦!我以为这件事发生以后你不会跟我说话,到是我想多了!” 说道这里,炟灵放下手中的酒葫芦,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虞生又问。 炟灵拍了拍撒在胸前衣襟上的几滴酒水,说道:“难道我能和你们这群孩子一样,站在是数十万兵马前嗷嗷大哭吗?” 虞生没有作答,他转头继续望着远处那巨大冰湖,似乎有人会踏雪归来一般。 一个沉默不语,一个畅饮酒露,就这么两人坐了半个时辰! 不知是有了醉酒之意,还是有心所为,炟灵手中的酒葫芦突然翻撒在地上,里面的酒水哗哗啦啦顺着山石上浇灌出来。 “哎呦……酒撒了!算了……算了,撒了就撒了,就当我这算半个的老父亲敬你的!” 虞生斜视一眼,沉声道:“和阿亥比起来,你还差得远!” 炟灵自然知道虞生是在故意说他,也不在意,拍了拍粘在手上的尘土:“是啊……我比不过阿亥,他了无牵挂,天有多高便能飞多高。我呢,空有一身强大修为,还是寄人篱下,受命于仙朝左右,为人犬马!” “今日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虞生并不接炟灵的话语,他心中自知先前所言有些伤人。 可是炟灵口中却紧追不舍:“今日不是你想不想,难道说我就想当这个仙朝走狗?难道说阿亥就应该走?” “不!阿亥没有走!他只是不见了,是不见了!谁都不可以乱说,谁都一样!” 虞生本是沉浸在悲伤的平静下,突然之间暴起向着盘坐在一旁地上的炟灵怒吼连连。 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怨气! 炟灵也是怒吼:“胡扯!一派胡言!你自己给自己化了一个圈,跳在里面自认无事,其实大错特错!那是假的!那是画地为牢,那是懦弱!相比起阿亥,相比起我这个老人,你虞生才是最懦弱的那个!” “你以为是你害死了阿亥,便可以一个人坐在山头独赏这风花雪月,就是对他的怀缅吗?” “不是!这些都不是,你回头看看山下,有多少人?有多少人为你一同守在这里不分昼夜!” “他们不是人吗?他们没有自己的家事吗?他们没有丧失过亲人吗?有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儿郎战死在喋血平原上却不能出手搭救,有人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寒冰冻成冰雕却无动于衷,这是他们的本性无情太过残忍吗?” “是他们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血歌战团所以将士都没有选择!” “你回头看看南方,那是栖息着我们现在已经仅存不多的族人的土地,所以我们需要一堵墙,一堵保护我们身后族人可以生息繁衍的血肉墙壁!” “从所有修神者自愿进入血歌战团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人了,他们是神!当今时代真正的神灵!” “没有为此牺牲的神灵,就没有今天的氏族!就没有你虞生活着的时代,你们虞家对神国有恩,可是现在的血歌战团不欠你虞家一分一毫,早就还清了!神国第七门分解之后是他们带着你父亲逃了出来,所以对你虞生有恩!再造之大恩!” “可是你看看你如今这般模样,因为挚友离去便可以借势为所欲为,使得他们在本该执行守护氏族这光荣的任务下还要为你担忧,你对得起谁?对得起那南北奔波找能合你口味军厨的将士吗,对得起带着伤势还要看望你的部下吗?” 或许是炟灵此时已经无法控制情绪,他附身贴在虞生的耳边说出最为刺心的一句话:“你谁都对不起,更是对不起为族人而死的阿亥!” 虞生双目通红,心中有怒却无处宣泄,正是因为炟灵从始至终没有说错任何一句,他却无法反驳! 过了半响,炟灵站起身欲要离去,他腾空而起飘在半空中说道:“阿生,你要记住,我不想让你变成一蹶不振的废人,我也不想让你双眼中只有仇恨,我终会战死沙场的那天,也或许会随着时间流逝走向终结,吾儿炟灵他成不了一名圣贤,只有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早晚有一天你会坐在和我一样的位置,和我面临一样的选择,我求你不要让族人失望……” 破空的尖啸声瞬间消失于天际之间,孤零零的枯木下只有虞生那单薄的身影,他已经平静了下来,心中要有一个方向,不念昨日,不谈未来,只要顾好当下! 雪鹰依旧翱翔在天空的最高处,它俯视着大地上的弱小生灵,却总是挑选有把握的猎物,因为它知道,自然的法则冰冷无情,受伤……意味着死亡! 相比雪域上的悲痛,南方中州的一座宏伟壮丽的巨大城池依旧它的每一个日出日落。 六极城是它的名字,西北方最大的城市,也是修仙者和探险家们汇聚的天堂! 行走在宽广道路上的不只是人族的修士,更有少数貌相怪异的异族之人。 这里不分种族,只论修行,修为高强者凌驾在弱者之上,强者支配弱者的生死! 即使这般凶险,依旧有着无数追随梦想着飞鸿腾达的年轻人。 因为这里有着六大修仙门派,分别为:东极派,南极派,北极派,西极派,阴极门,阳极门,四派两门! 而城中的某一处地下密室此时满坐十二人,个个藏头蒙面,只露的出一双相互警惕之眼。 密室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犹如深窟魔音:“北方的线人来报,包裹被血歌战团收缴了,恐怕事情已经败露,上面的大人物有些不悦,你们大家说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这声音带有几分恼怒,又夹杂着几分揶揄。 其中一个紫衣蒙面人向着空气中拱了拱手,阴气寒寒说道:“大人若是担心事情败露,以小人看来,必须清洗,以绝后患之忧!” 空中那诡异黑影发出一声轻笑:“哦?要如何清洗呢?” 那紫衣蒙面人又恭敬道:“以小人之见,在行动之前为了不惊得北地的强者,我们动用的乃是并没有高深修为的修士,但是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一步,确实不妥,谁知那血歌狼子,居然率兵北上,刚好卡在了最后关头,导致此次的包裹被收缴,在场的诸位都是有罪!” 诡异黑影大笑三声,说道:“你是说让我把你们都杀了吗?” 十二位蒙面人同时面色大变,气氛顿时无比紧张。 更有蒙面之人冲着那站起身的紫衣蒙面人怒视如敌,若非惧怕那诡异黑影,恐怕早已动手将其杀之! 可是那紫衣蒙面人并没有因此惧怕,他自顾自说道:“大人若是想杀我们还有将这一众人召来此地?可以见得,我们这十二条狗命大人并不想脏手,因此,在安排这次包裹传送之时,小人可是亲自派人安排,执行的乃是那些小道小门罢了!” “而且大人不知,小人在安排这些之后,更是为大人排忧解难,那办事之人早已被秘密将其处死,也就是说,除了在场的诸位,在无人知晓!” 黑影似乎有了兴趣,魔音再响:“那你说说,处死之人是谁!” 紫衣蒙面人笑道:“道书府副掌门,云中义,骨阴教三长老,寒录,还有一条大鱼,仙毒门掌教,毒童子!” 此事被那紫衣蒙面人道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声,这其余的十一人无一不惊骇连连,望向那紫衣蒙面人的双目中都生出惧色! 如此心狠手辣,事未成先斩三人,而且个个都是在小门派之中响当当的人物! 紫衣蒙面人的话语使得那黑影肆意长笑,不久后,黑影阴森森说道:“你这小可爱,真是越来越懂我心了,这事办的漂亮,可是还是不够更漂亮,你可明白?” 紫衣蒙面人自然是精明人,瞬间便懂那黑影所言何意。 拱手一拜,说道:“大人放心,小人做的定然会在漂亮一些,那三门从此在世间将会烟消云散……” 随后又说道:“不过……小人有一事要有求与大人!” “说来听听!” “大人,这仙朝内,小人还可以为大人排忧解难,可是天罚军团之内……” “哼!天罚军团之内自然有人处理,这一点大可放心。不过你这般得我心腹,确实不错,今日散去,自有奖赏落你口袋!” 紫衣蒙面人大喜,急忙点头哈腰连连谢恩,随即十二人顺着不同的方向离开的密室,只留那黑色魂影。 半响之后,密室中再一次发出轻微的响声,走进一位身材怪异之人。 “千面啊千面,我养你一世用你一时,杀了他,取而代之,他可知道的太多了,我心头放不下啊!” 那怪异人影发出一声沉闷低语,随后顺着紫色蒙面人离去的方向化作一团黑雾飘了上去。 黑影见所有的安排都已经妥当,自言自语道:“大人的名单是不是要变一下了,血歌战团的水有点深啊,巨力斩金丹?哼哼哼……”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章 血娘子 又过两日,天有大雪。 大雪已经使得虞生所在的山头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盔甲。 半坡下居住在营帐内的将士早早便起来清理营地周围的积雪,新到的军厨正在用劈肉斧卖力的砍开一块寒夜冻僵的雷象胸骨。 旁边架起来的大铁锅早已沸腾,他这是准备为还留着山顶几日不吃不喝的虞生制作一锅香醇的雷象骨汤。 黑色的大铁钩勾起一块块切开的雷象排骨,放在沸水中片刻间解冻去除余血。 打捞起来再次吹干后切成一块块的一拳大小的肉块,放在腌制石罐中,打破一颗鸡蛋去除蛋黄,将蛋清淋在那一块块的骨肉上面,放入少许八角,麻叶,再加半勺铁骨酒,腌制上半个时辰。 旁边的小将士看到一愣一愣,犹豫半天,还是伸手戳了戳军厨腰间的赘肉,问道:“我说大哥,你这竟搞些花名堂,这做个肉汤,快被你整成给军营里宴请仙朝高管的百人宴了!” 军厨瞪了小将士一眼,晃头说道:“你这只知道扫雪的营夫,则能知道我这做派为何!” “我这可是使得这雷象骨肉入味三分,那半勺铁骨酒可是能去除雷象肉中的腥味,使得待会炖汤之时没有过于严重的肉腥之味!” 小将士半知半解:“看你说的这么好听,那等会好了让我先尝尝!” 军厨怒喝:“胆子肥啊你,这可是杜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要给虞大人端上去的,你想喝?先舔那地上熬过的骨头吧!” 说罢不在理会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将士继续准备熬汤的食材。 “哎,我是替大人尝尝你的汤合不合口,前面好几位爷做的大人可是一口都没吃,你就让我尝尝……” 就在一胖一瘦两人围着铁锅转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他不让你喝,我让你喝!” 那本已经挂在高壮军厨身上的小将士先是一愣,随即急忙回头张望…… “大人!大人您可下来了,可急死我了大人,这都几天没吃东西,饿坏了吧,小的这就让这肥厨给您熬汤!” 小将士说罢,抬腿在那军厨屁股上轻踹了一脚,口中还大声嚷嚷:“我家大人饿了,你可不许偷懒,快点啊!我这就去禀告都尉大人,大人下山了——” 揉着屁股的军厨瞪目结舌,半响后回过神来怪叫一声:“什么人啊这……” 随后急忙向着虞生行军礼:“大人!” “他是我带的兵,我帮他先尝尝你的汤是不是真的好喝!”虞生笑望着一路蹦蹦跳跳跑开的小将士身影说道。 说完后,伸手从灶台上拿起一个木碗,从那沸腾的热锅中打了一碗骨汤,向着嘴边送去。 军厨看在眼里,急忙劝阻:“哎!大人!这汤还没熟呢!喝不得啊!” 可是虞生早已将那汤水一口干尽,左手伸手使劲顶在胸前,眉头紧锁,龇牙咧嘴道:“啊……好烫!好汤!”右手同时翘起大拇指向着那军厨连连称赞。 军厨在旁边看的可是目瞪口呆,看着也已经离去的虞生背影低声嘀咕一句:“这和传闻中上过战场的人是不太一样啊!” 血歌战团雄狮要塞内,炟灵铠甲披身站在一张铜镜前整理着装,身后站着一位中郎将。 “你是说他不仅下山了,还去了阿亥的兵营?”炟灵问道。 那中朗将没有半分隐瞒,回到:“大人所言正是,虞少带着曾经跟随他的将士一行四人去了古少曾经的大营,可是迟迟未见出来。” 炟灵叹息一声,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听说阿亥麾下仅剩一名将士,天天早上照常出操,将大营内收拾的整整齐齐,就像阿亥在的时候一样!” 中朗将回道:“那将士名为狼才,曾跟随古亥大人四处奔波,战场厮杀,因为古亥大人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上级百夫长并没有将他划入其他兵营!” “嗯,那就随着阿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也有快三年没有去过喋血平原了,是时候去看一看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了,也正好会一会巨人族的老对头了!” “大人,您当真不在见他?”中朗将疑问。 “见了又能有什么用,该说的都说了,如果这样还想不明白将来怎么统领这六十万大军!”炟灵说道。 随后他思索了片刻又说道:“我去喋血平原以后,大营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夫人到时候来了你就按她的意思去做,雄狮要塞里面若是有仅次于我的威信之人,非她莫属!” 中狼将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迟疑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大人,前两日夫人可是……” “女人嘛,哪有不撒泼的时候,再说了早些年你还没成名之前夫人就是这关塞之中的女豪杰了,怎么不会明白战场上的凶险,相信这两天时间她也想明白了,只是……只是我真的如同阿生口中那般模样,做了一次彻头彻尾的鼠辈!” 中郎将摇头叹息,回道:“大人说笑了,身为六十多万大军的统领怎么会是胆小如鼠之人,想来还是您自己心中无法放下这事啊!” “放得下又如何,放不下又能如何?我现在唯一愧对的不是夫人,也不是明儿,更不是阿生。是现在不知去向的大天师啊!” “当年他将阿亥托付与我,可是我却没有尽到受托付之人的职责,这所以的如果错必须有人来承担,那我一个人足够了!” 将大将军盔帽戴在头上,炟灵目光如炬,他望着门窗外的南方天空,如同雪鹰双眼的锐利,沉默许久,沉声说道:“南边越来越放肆了,我若在不出手,怕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出兵!前往喋血平原!” “谨遵大将军之命,大将军威武……” 就在炟灵带着十万兵马浩浩荡荡向着战火连天的喋血平原前往之时,原来古亥所在的营帐内正站着几个年轻的将士,四人沉默不语,静静守在入口。 “阿亥的房间都是你每日前来打扫的吗?” 虞生望着干净平洁的衣甲,还有卧榻,问着身后站立着的一名将士。 将士昂首挺胸,气势如虹,郎朗大声道:“将军生前的起居原本便是末将服侍,可是将军洁身自好,从来不让末将帮他一分一毫,自从将军失踪以后,这里便没人照看,末将自然要尽忠职守,将这大营内外收拾的如同兄弟们在的时候!” “那每日早晨的起军号也是你吹的?” “是!从来不差半分!” “那每次出操的呐喊声也是你喊得?” “是!这里曾经有多少兄弟,我就喊多少声!一次不够,我就喊两次,不能让旁边的营地觉得我们营地无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虞生转身注视着将士发问,气势如虹! “狼才!”那将士昂首挺胸,丝毫不落的回应道。 “什么是狼,什么是才!” “古亥大人说过,狼乃是凶残猛兽,让我莫要当那狼狗蠢材,要当就当嗜血战狼,所以大人问末将这话何意?” 话语落下,那将士不惧冒犯,伸手从身后拔出战斧,直指虞生的面门! 门外本是守卫的兵将见房间内突然闪起寒光,顿时跳入营帐。 “大胆!” 可是还未等他们冲上前将那举着战斧的将士擒服,虞生伸手便制止了他们的举动! “你们都给我出去,这头雄狼不是你们这群家猫可以撼动的了的!” 可是那些将士个个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悍将,怎么会就此退下。 “大人,你可以说我们是家猫,那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可是要是在外人面前说我们是家猫,兄弟们不服!” “对!我林惊豪不服!” “我牧广年也不服!” “……” 四个顿时纷纷叫嚣,说要与这名为狼才的将士单对单比一比。 虞生见状怒喝:“谁说他是外人?谁刚才说的?这位叫狼才的将士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亲人!” “我们亲人的家中如今无人为他分忧解难,我们应该怎么做?” 四个将士相互对视几眼,异口同声作答:“帮他!” “怎么帮他?” “带他找到自己的家!” “家在那里?” “所到之处,落地为家!” 听着身边嘹亮的呐喊,那是发自内心真挚的情感,狼才怎能不知虞生今日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迟疑了少许,狼才从冲着虞生单膝跪地,行军中大礼:“敢问大人心中可有仇恨?” 虞生顺势也半跪在地上,将那名为狼才的将士额头与自己额头紧贴,双眼认真的凝视着狼才那充斥着仇恨的目光,不眨一分。 “杀害我族人,欲毁我家园,害的我兄弟生死不知!如此之仇,你说可否为血仇!” “血仇岂有不报之理?”狼才怒问。 “贼子猖狂,焉有不报之理?” “何时报仇?”狼才发问。 “五年!五年之内虞某率领十万大军,铁羽与林,铁蹄如雷,势必杀入仙朝内部,揪出幕后魁首,抽筋剔骨,挫骨扬灰!”虞生咬牙切齿的回答。 “若是五年不够呢?”狼才又问。 “五年不够就十年,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待到我终有十万神兵,一定兑现!” “立誓!”狼才怒吼! 虞生当下立刻咬破自己的食指,在自己双眼下划过,血线横过脸颊,使得他看似如同恶鬼:“血目开眼,先祖为证,若有违反,永不超生!” “好!”狼才也与虞生先前的举动一同,在自己脸上画下血痕:“狼才愿与大人一同征战,助大人早日佣兵十万,待到功成名就那日,一同杀入仙朝圣城,搅个天翻地覆!” “哈哈哈……好!不愧是阿亥身边的嗜血战狼,性情如名,血狼雄才!” “大人!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欲报仇,先报恩!” “报什么恩?” “报神遗部族养育我多年之恩,报血歌战团教导我修炼之恩!” ………… ………… 飘扬在狂风暴雪中的红色雄狮战旗威风凛凛,数万名军中高管排着整齐的队列站在训练场中央。 此时站在最高指挥台上的不在是有着雄将身姿的大将军炟灵,而是一身红色兵戎铠甲的兰婷! 只见她英姿飒爽,运气如渊,头上翎子随着她一颦一动左右摆动,使得她铁血的表面多出几分柔情。 身后站立的中郎将此时内心波澜不定,他可是看到真切,此时的兰婷因十多年前受到的暗疾早已康复,而且修为之力更是突破了龙跃境界进入了万象境界,若不是气息不稳,他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在这短短几日之间! 可是如此好消息他却没办法告知已经远征的大将军炟灵了。 随着一声悠长而又沉重的号角声吹响,将他思绪拉会场中。 兰婷的声音响彻入耳:“悠悠岁月,古昔今至,戎马兵将,血歌长存!” “吾本乃是血歌战团校尉兰婷,却嫁入炟门成为家眷,今日大将军领兵十万征战喋血平原,我等儿郎怎能甘心?” “今日我兰婷再次归来,却不见我血娘子军团何在!你们说这是为何?” 数万军将一时间无人上前回答,除了天空上的嘶吼狂风,似乎那飘扬而起的黑帆血面旗成了唯一回应兰婷的声音。 或许是狂风做出了回应,那黑色血面旗被吹的崭直。 那是一张凝视众人的女人之脸,那随着风动的眼睛好似发出了质问,可以将它挥舞的血娘子为何还不到来。 “长霖花!”兰婷大声呼唤。 身后一位俏生生的年轻女子跨前一步大声回应:“末将在!” “吹骨号!” “是!” 只见长霖花从腰间解下一个用白色兽骨制作的狰狞号角,似乎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女孩子所执掌的东西,却出现在如此俏丽的女子手中。 “呜——嘟呜,嘟呜——” 与血歌战团牛角号截然不同的悲鸣响彻在这风雪的长空,竟连天空中翱翔的雪鹰也发出如临大敌的长鸣! 纵使那号声如虹,却迟迟未见回应! 中郎将迟疑了片刻,还是迈前一步,恭敬的向着兰婷低声说道:“夫人……” “这里没有夫人,只分官级!”站在他旁边的长霖花怒斥。 中朗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都统!早年因您与大将军成婚,退位归隐,血娘子军团早已被您亲自下令解散,您忘了吗?” 长霖花凤眼怒瞪:“闭嘴!” 论官职,长霖花官职确实不如中郎将职位高,可是血歌战团男子组成血卫军和由女子组成的血娘子却是分开的,因此面对长霖花的怒斥中朗将也不敢反驳。 “大人站回去竖起耳朵听着便是!” 中朗将楞然:“听着?” 唐可里娜,身为神遗部族最为神圣的山脉,此时半空到处飞舞着生有如铁般羽毛的巨大妖兽——破天雕! 数量庞大,竟有数万! 它们顺着天空笔直的向着半山腰冲去,速度之快根本无人可挡! 而在山间务农的一位女子听到顺着风带来的号角声音,突然将身上的农衣一把撕开,向着身边的中年母亲“噗通”跪在地上,“啪啪啪”就是三个响头! “女儿不孝,不能再与陪伴母亲身边,战号已响,岂能不归?” 说罢,向着旁边的山崖冲去,纵身一跃,向着下方的深渊冲去! 那留着原地的中年母亲却笑的如同男儿那般豪气干云,不顾旁边农田内老汉惊呆的目光大声喊道:“我女儿,我女儿是血娘子!我女儿也是血娘子!” 说罢那中年女子冲进田野中的一处茅草房内一阵翻腾,提着一身刺绣有黑帆血面的红色战盔扔下那万丈悬崖:“闺女你接好了,那是你老娘我的战甲,记得给老娘我带回来!” 而在同时,唐可里娜那座直冲云霄的大山到处上演着身披战甲的女子身影,纵身跃入那万丈悬崖! 红衣如血,魅影如潮!气勇之强非泣血男儿可比! 巨大的妖兽破天雕振动着可以卷起狂风的铁羽,将那些飞跃而下的红色魅影一个个接住,铁翅在展,瞬间在天空破开气浪,向着远处的雄狮要塞飞去! 身在雄狮要塞的中郎将终有听到了那一道道隔着老远破空而来的声音。 “血娘子燕静笙听闻大人号召前来响应——” “血娘子陆绵听闻大人号召前来响应——” “血娘子江凝雪听闻大人号召前来响应——” 等等…… 天空上早已变成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黑红相间的身影,一时间,竟然连飞雪都无法在落下…… 那中郎将早已瞪目结舌,他激动望着那天空上的红色丽影声音由小变大,更是发出了吼声:“四十多年了……四十多年了……我血歌战团的血娘子回来了……我们血歌战团的空战军血娘子军团回来了!” 他甚至是不顾自己中郎将的身份,伸手抓着那黑帆血面旗迎着狂风腾空而起,与那百丈上方肆意摇摆! “这边!都在这边!” 地面上,兰婷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她纵然现在心中豪情万丈也要努力克制,她身为血娘子主帅怎能让部下看到控制不住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随后暴喝如雷:“万军已到!主帅岂能不在!” “长霖花!” “末将在!” “拿我夺龙枪来!” 长霖花翻手取出一杆猩红如血的长枪,枪头寒芒如锋,向着兰婷丢去! “大人接枪!” 兰婷招手接过,腾空飞起,发出一声嘹亮的萧声,口中更是大喝:“天凰!” 天空发出如同闷雷般的响声,那是凰鸟的鸣叫,如同长萧吹奏…… 东部一处火山突然发出怒吼,喷涌而出的热浪冲天而起,那是一只巨大如同鸾鸟却与之不同的天凰! 萧声在鸣,群兽奔腾! 铺天盖地的火焰瞬间弥漫在整个天际,天凰出现之后迅速向着远处的雄狮要塞飞去,身后更是携带着漫天怒火! 而在那天凰飞出的火山之下,岩浆依旧不断的喷发而出,似乎下面还存在着一头更加凶猛的巨兽! 终于在天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声下,一只巨大的凤爪踩在了火山口上。 一只比先前那天凰还要靓丽几分还要巨大的凤头伸了出来,它向着天空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随后震动火山内的双翅破开山体而出,跟随着那先前离去天凰的身影飞了过去……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一章 暗战 随着那天凤振翅翱翔与长空万里,雄狮要塞再也没有往日的严谨,到处传有惊呼连连…… 有暮年老将更是伸手指着那远处天空上飞舞而来的一大一小两头天凤天凰,向着身边那些震惊不以的新兵战士望天长笑道:“那是我们的圣兽!天凤天凰苏醒了!它们回来了!” 战训场那本是犹如雕塑般站立的官将们此时也是纷纷露出惊奇之色,更是有多数人离开的队列蜂拥至那从天而降的红色身影旁边,将那些俏丽的人儿层层包围。 “你们都他娘的干嘛呢!都给我老子站回去,丢不丢人啊!这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一名官职高位的将军因为挤不进去那汹涌的人群,气急败坏的爬上树立在战训场周围的一根石柱上,冲着那些蜂拥而来越来越多的兵将大声嘶吼。 而在他下方,一位身着校尉战袍的老将军此时正在缓缓向上爬动。 “区区都尉,竟敢踩着我堂堂万军校尉肩头施法号令,谁给你这个豹子胆的!” 那身处石柱顶端的都尉却丝毫没有惧怕之色,他低头望着那身下的校尉露出一直欣喜若狂的笑脸,激动的指着那些红色身影语无伦次道:“俺婆娘也是血娘子,俺闺女长大了,跟她娘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 “你下来,让我看看!” “不下!” “下不下来!” “我就不下!” 二人的争执在这人声鼎沸的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同样在各个角落都上演着与其相同的事迹。 在这个时间里面,没有人在乎官职高低,也没有在乎旁边站的人究竟是谁,那数十万双明亮的眼睛散发着他们发自内心深处最为耀眼的光芒。 他们看着那一个个巾帼不凡,不让须眉的丽影,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身边的战友。 而那翱翔在天空上的天凤天凰终有也在漫天的赤红火焰下飞进了雄狮要塞内。 只见那巨大的天凰笔直的冲向停在半空的兰婷,在临近她身前那一刻,身形急速缩小,化作约三丈左右的橙色火鸟。 喙口轻轻擦碰着兰婷冰洁的玉面,如同久年不见的亲人那般亲昵。 兰婷那本是严肃的面庞在天凰这般作态下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缓缓抬起左手轻轻抚摸在天凰的领羽上,心中纵使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终有,天凰察觉到天空上那无边无尽的破天雕后,它扬天长鸣一声,背负起兰婷的身影,直冲冲的迎着狂风飞了上前。 那些身为妖兽的破天雕怎能不识王者的用意,纷纷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终于在那万里长空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方阵,将背负着兰婷的天凰围在中间。 那比天凰更为巨大的天凤此时就落在要塞外的一处上头,铺开的羽翼将整个山巅占尽,向着那天空上的天凰发出一声嘹亮的长鸣。 那本在天空挥舞战旗的中郎将早已被身为血娘子的女将代替。 他落在地上之后激动的向着长霖花拱手一拜:“血歌中郎将崔广林拜见霖花将军!” 此时崔广林虽然修为高于长霖花,可是他却不敢丝毫怠慢与长霖花。 这一刻的长霖花不在是大将军夫人身边的一位持剑侍从,摇身一变化作与自己军职同级的血娘子将军! 长霖花自然赶忙回礼,说道:“广林将军刚才可是威风依旧啊,驻足可上百丈空,这一身强大修为令霖花甘拜下风!” 随后又仰望那翱翔与天的天凰,再度说到:“昨日大将军不仅解开心结,更是修为冲破了龙跃枷锁步入万象天人境界,体内多年的暗疾也随着修为的提升烟消云散,今日号令我吹响战号,为的便是血娘子军团不再蒙尘,先前对广林将军言下多有冒犯,还望见谅,等血娘子各项军事安排妥当,霖花定然提酒向广林将军自罚三杯!” 说罢不待崔广林回过神来,口才发出一声如鸾鸟般的长鸣,跨上一头青色鸾鸟的羽背,振翅冲天而起! 留那崔广林呆呆站在原地,伸手接下那天空上飘落的一缕青羽。 身后一名扛旗的小将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探出脑袋:“大人!大人!” 叫其两声,不见崔广林做答,小将士索性伸手轻轻拍在崔广林的右臂上,大声喊道:“大人!回神了!” “哎呦!吓老子一跳!” 崔广林先是一声暴喝,随即黑着脸转过身怒斥:“什么事,快点说!” 小将士先是张望一眼此时已经飞上万丈高空的长霖花,随后掩嘴偷笑道:“大人,霖花将军是找你约酒哩!” “约酒?”崔广林疑问。 “对啊!这自罚三杯,干嘛还要提酒,坛中酒可有数十杯啊,她喝三杯,你回三杯,这杯杯相碰,如同没有刀剑的战场,这不正是你来我往,久而久之情由心生……” 还未等小将士话语说完,崔广林面红耳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给老子滚蛋!” 随后转过身望着天空那离去的身影,用唯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算算日子,跟将军也快百年时间了,确实也是老大不小了……” 仙朝南海中有座巨大浮空岛屿,常年游走在南洋战场一线,那是一座永垂不朽的战争堡垒,经历千年战事依旧高高飘荡在万里长空之上。 仙朝中它被人称为仙庭! 寓意着掌握天罚规则的至高无上权利,同样史书上留着它赫赫威名,大大小小的战事无数,击溃海族来犯的军队数不过来! 而那些可以任意进出仙庭的随便一人便已是天王修为,其中更有多数是尊者大成! 兵帅府内此时人满为患,在场可以坐在椅子上的却只有寥寥七人! 这七人有男有女,个个老态龙钟,目光如炬。 肩头那双龙头盔甲证实了他们的身份高超,尽然是拥有大督军之称的大尊修士! “南海战事近些年来都是些鸡毛小事,以牧囚天大尊的军部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瓦解,可是前些日子北方的兵部来报,说是仙朝内有人私通外敌,将禁忌之物飞火流星贩卖与雪域北帝的军队,幸亏有血歌战团出手果断,将其拦截在长廊坊关口。在坐的几位同僚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下,到底是谁做的!” 说话的乃是一名大督军,敖云义! 敖云义修为强悍,虽然身为大尊,却不单单一个大督军称号那么简单。 传闻中敖云义乃是姚国公的侄儿,掌握天罚兵马六百多万,更是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实属在七位大督军之中地位最高! 可是大厅之内却无人回应,除了那同坐的六位大督军以外,其他人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敖云义冷眼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死死的留在一名太尉尊者的上面,突然伸手朝空中一握,将其抓在半空! “我问话的时候,你躲什么?是不是心中有鬼知道些什么!” 那太尉尊者发出一声惨叫,急忙哀声回答:“大人明察,小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不知道?”敖云义冷笑一声,随即体内大尊的修为尽数显露,向着半空中那太尉尊者直接用出了搜魂之术! 坐在旁边的一名白发中年男子怒拍一把座下龙椅,将其震碎,出手阻拦住敖云义的手段,怒吼道:“敖云义!你太过放肆,这太尉尊者乃是我名下的将士,追随本尊已经有六百多年,你觉得他有异常,可以说出来,我王明海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可是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想要对其搜魂,太不把我放在眼里!莫不是你身后有姚国公撑腰,区区初入大尊境界的你怎能敢这般做派!” 敖云义对于王明海的出手并没有意外,嘴角上扬露出自知的表情,他拍了拍手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阴寒道:“怎么?你着急了?难不成这区区太尉身后指示之人是你王明海!” “敖云义,你过分了!”王明海怒吼。 “过分的是你!大督军!”敖云义咬牙切齿回应。 随后敖云义又向着在场的众多仙朝将士官员拱手说道:“今天到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血歌战团隶属与我敖云义麾下的第二十三军,其中兵将更是第二十三军半数之多!” “三日前,兵部来报,仙朝内有贼人将飞火流星偷偷运往北地,其中这安得什么心想必大家都明白,这是打算断我敖云义一条手足,如不是血歌战团有义士舍命阻止,那以后北地上的战场定然会身死几位王级兵将,甚至是直接废掉第三十一军太尉统帅!” “一旦北地失守,当代值守天罚军议会的太尉樊释帝定然会派兵支援,海族若是在这时发动总攻最先遭殃的是陆羽眉大督军的第四军部,到那个时候我们七个在出面岂能阻止的过来?” “天下兵马分七家,还有三成直属与仙帝名下的军法议会,一旦军法议会先动了根基,主导战场的一方就不再是我们仙朝,是海族的无畏先锋军!” “我们打了上千年了,上千年的时间他们从来不畏惧失败,就像我们咽喉中的一根利刺,随时趁你发病的时候要你性命!” “妖盟虽然臣服于我们仙朝,可是他们是一群随时会跳起来反咬一口的恶狼!” “他们甚至要比南洋的海族和北地的异族更加阴险狡诈!” “可是看看我们还在干什么?还他娘的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天罚内部发生了分歧,一个一个都想要另一个倒台,我敢问同为大督军的诸位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要看到仙朝如上代神国那般覆灭成一块无人敢进的废土!” 随着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语说完,敖云义连吸几口气,再次说道:“我请求各位就此收手!出了事情谁都担待不下国公大人们的怒火,更何况这一件在他们看来不大的小事情居然惊醒了一位本应该在沉睡的大公!” “敖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在这背地里下的手,休怪我敖云义不认手足之情,必将其拉下高峰!” 随后敖云义不在理会再坐的几位大督军,转身飞出仙庭这座浮空岛屿! 看着大门外渐行渐远敖云义的身影,那名为陆羽眉的女子大督军冷眼站了起来,她伸手指着王明海,连点三指,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警告,便带着部下离去。 王明海愤怒的一脚踩在地上,使得整个仙庭都为之发出抖动,气急败坏喊道:“诬陷!这是哪个王八蛋诬陷我的!” 随后又转身望着还未离去的四位大督军拱了拱手,欲要解释:“诸位,你们知道……” 一位紫色盔甲的大尊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王兄不必多言,清者自清!” 说罢那紫衣盔甲的大尊也就此离去,并没有打算听王明海解释半句! 唯独剩下的三位大尊一动不动,因为他们本就居住于仙庭之内,与其就此离去,倒不如听一听王明海把话说完。 “王兄,伏天大尊说的没错,清者自清,你何必解释,与其这样费那口舌之争,倒不如以功劳拂人口,东海虽然安宁,可是那毕竟是靠近神国遗址,倒不如你上书国公大人那里,自命请求调遣与南洋这里,与陆大督军一同镇守南洋!”有大尊出口说道。 旁边一黑衣老者点头附和道:“甘雨大尊说的没错,老夫也觉得此话当用!” 王明海一看诸位同僚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头头是道,深思之下点了点头,带着那此时已经被敖云义折磨到脱力的太尉尊者转身飞出了仙庭。 一时间,本是拥挤的大厅剩下为数不多的兵将。 “关门!”有大尊发令。 巨大的兵帅府大门重重关上,余下的将士也纷纷撤去,仅留下二十来人。 那黑衣老者端着一碗温茶小嘬一口,自言自语道:“这件事情做的有点不太讲究!” 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面白如灰大尊冷笑一声道:“讲究?这前前后后大小功劳都是他们拿到,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三人就应该拿的比他们少!” 紫衣大尊点了点头,回应道:“我觉得没错,天府那边的秘境每过六年开放一次,四成资源分给了仙帝那边的仙道门派,剩下的六成才是我们天罚对分,现在不是远征的时代,这六成资源那里够分,若是能加两成,我昊厉阳岂能还停留在大尊之境?哼!可笑之极!” 黑衣老者叹息一口说道:“两位心境如此不平怕是会出乱子,可是事情既然都做了那就没有收手可言,上面的大人对我们的表现很满意,到时候他自然会出手帮我们一把。至于我们能从中拿多少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哦?上面那位大人说话算数?可有这份实力?”白面大尊探头质问道。 黑衣老者沉默了半晌,吐露出四个字:“公位之上!”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二章 黑暗中的一盏灯 万里尽是黄沙,终日不见阳光。 在这荒凉的诡异戈壁滩上搭建着一座不大的驿站。 驿站门前悬挂着两盏青灯,正随着湿热的微风徐徐而动。 古亥此时正站在那悬挂青灯的门前驻足观望。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来到这个怪异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这扇紧闭的门前有多久。 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飞火流星爆裂一瞬之间,纵然心中充满无数眷恋,依依不舍,也无法阻挡热浪缠身和肉体撕裂的剧痛。 刻骨铭心却只在那瞬息之间化作烟消云散。 “难道这里就是人死后的往生界吗?”古亥怔怔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驿站大门,心中感慨万分。 往生界的故事他也是在小的时候坐在兰婷身边听她讲故事的时候提起道的! 相传,不论是生老病死,还是战死沙场的人都会在离开自己世界后来到一个另外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痛苦,没有喧嚣,更没有仇恨。有的只是那一碗清茶,可以忘却曾经活着的时候所有烦恼,包括记忆。 故事终究是故事,信之的孩子少之又少。 而古亥身为一个倔强无比的孩子,自然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他始终认为大人们口中的往生界只不过是自己为自己编造的一处类似于无忧之地的地方,现在拿出来不过是哄骗他们这些无知的孩子。 可是现在他却站在这个完全和现实中不同的地方下意识想道了兰婷讲述的往生界。 自嘲般的轻笑一声,古亥轻声自语:“原来兰母说的都是真的啊!”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轻松的感觉,这是一个人突然放下执念的瞬间思绪,却如同将肩头的千万重山放了下来一般!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也好!”古亥心中想道。 迈着轻盈的步伐,他一步一步踩着驿站门前的台阶走了上去。 站在门口却迟疑了。 古亥他不知道是直接推门而入,还是礼貌性的先敲一敲大门。 就在他迟疑的那一时间,驿站那充满古朴的大门被人从内向外推开! 古亥抬头看了进去。 门口站着一位粗衣年轻男子,散乱的长发披在肩头,一脸没有刮干净的胡须使得他看起来显得有些邋遢! 古亥没有丝毫怠慢之色,他本是外来之客,如今这开门的男子定然是这驿站的主人,他拱手说道:“打扰兄台了!我本是……” 可是还没有等古亥将口中的话语说完,那年轻男子便已经开口说道:“怎么还没回来呢?魂灯已经点了两次了啊!” “啊?”古亥听闻愣然,他还没明白过来这驿站内的男子说的什么意思! “兄台是在跟我说话吗?什么是魂灯?”古亥面向那男子问道。 可是那男子似乎从始至终像是没看到古亥一般,低声说了一句:“那就再点一次,算上这次,就是第三次了!” 随后那男子迈步走出驿站,向着古亥走了过来。 可是还未等古亥为他转身让步,那男子已经大步流星顺着古亥身影上穿了过去! 古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先前不过是那男子在自言自语,他根本是看不到古亥的身影! “这是……?”古亥心中充斥着疑问。 这难道不是故事中的往生界吗?为什么这男子看不到自己,也碰不到自己!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带着心中强烈的疑问,古亥回头将目光转向那已经站在青灯前的男子身上。 在这一瞬间,他双目定格在那男子的背影上。 门檐之下,孤影如峰,麻衣粗布,宿风萧萧! 那男子背后赫然是个充斥着岁月气息的神国时代古文字——“古”! 身为神国遗部教导出身的古亥怎能不认识,兰婷在他年幼的时候就曾经抱着他的一遍又一遍的教习,早已深入脑海! “他……是我的族人?” 一个单单“古”字似乎并不能使得古亥将那男子认定为出身古家之人。 可是那男子后面的做法却使得他再无半分猜疑。 只见那男子伸出右手摘下那两盏飘忽不定的青灯,取下灯罩,露出里面那不断跳动的火焰。 火非烛火,灯非青灯,那青色的火焰似乎可以点燃周围的空间一般,随着上下左右的跳动灼烧出黑色轨迹。 似乎是那火焰的力量太过微弱,只能使得周围空间发生变动,若是终有一日可以化作熊熊烈火,相信这片世界都无法阻挡它蔓延起的滔天巨炎! “这是什么火?”古亥发出轻声的呢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青火,整个化海界虽然辽阔无边,却没有丝毫关于它的传说! 就在古亥对这青色火焰生出感慨之间,那男子终于做出下一个动作。 他抬起一直藏在衣袖中的左臂,那是一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臂,比他右臂更为粗壮。 古亥看在眼里,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的左臂不正是如这男子一般,永远比右臂壮硕一圈! 白色手套缓缓被那男子褪下,古亥的呼吸也随着那一点点暴露而出的红色鳞片缓缓沉吸。 那是一条与他自己左臂一模一样的手臂,密布着细小的红色鳞片,白色的骨刺顺着手指的关节处倒立而出,黑色的利爪终于露出它最为狰狞的瞬间,可是那男子与古亥不同的是,那些弯曲如钩的指甲上充满了凹凸不平的刮痕! 是什么样的战斗可以使得古亥心中自认为最为坚硬的利爪变成这般模样? 可是古亥来不及深思,那男子用力将左手攥握,黑色的利爪深深的刺入掌心的鳞片之下,一滴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划落而出。 男子挥手将那滴晶莹的血珠控制在青色火焰的上空,缓缓落下。 没有水火不容的交汇,也没有青火熄灭的景象。 那滴鲜红无比的血珠在临近青火之际化作一团血雾,将其层层包围,一点一点缓缓融入。 而那青色火焰也在瞬间像是受到了无尽的滋养,火焰跳动的更为鲜艳! 以血燃火,以火点灯! 这原来就是那青火出处的方式! “彼界无光,燃血成灯,青灯照路,万古长存!” 那男子在青火盛燃之时脱口而出一句话语,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似乎是说给他身后古亥听的。 只是那人是否能察觉到古亥的存在,就无人说的清楚。 “我古戌今日三点魂灯,为族人照亮方向,愿得沙场之上平安无事。可惜那些进入彼界深处的兄长们却再也无法看到我古戌的魂灯光照四方,也没有人能为我古戌的魂灯发出呼应!” “父亲大人啊!您去了哪里?为何听不到我多次以来的无数呼唤,他们来了,他们回来了,他们要杀光我们古家的所有族人。哥哥们都已经战死,小弟也失去了踪迹,唯有属于他的那盏不灭的魂灯告诉我要守在这里,他或许迷路了,需要一个光亮为他照亮归来的方向,你若是能听的我的呼唤,请您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 或许是那名为古戌的男子太过于悲伤,青色的魂灯飘荡在他的上方发出耀眼的光芒,一瞬间照亮迷雾中的阴影。 在这块渺小的戈壁滩外,无数的魔兵正在汹涌而来,犹如闻到血肉气味的恶狗,饥不择食! 巨大的骷髅巨人挥舞着手中的骨锤向着天空发出无声的怒吼,脚下跨越一步瞬间千丈开外。 可是既然这样凶猛,在步入青色魂灯照亮的光芒之地瞬间化作一缕青烟随即无影无踪。 可是他们却似乎根本不曾畏惧死亡,后方已经有着无数的同伴前仆后继,每当消失一个魔魂战兵那青色的灯光便会锐减一分。 这也难怪那青灯永远无法成长为熊熊烈火! 随着古戌的长悲渐渐散去,他那张布满胡须的脸庞露出坚毅的神情,双目内更是燃起熊熊的战意。 “前有十位兄长仗剑行四方,今有古戌孤灯战无魔!” “只要我还活着,你们永远无法踏入这里半步!” 在一声惊天咆哮声中,古戌一把撕扯下披在身上的粗布麻衣,露出那已经遍布红色鳞片的身躯。 他的双眼也随之化作一双铜黄色的魔瞳,黑色的眸子变成一条树立的菱形,本是那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金黄色瞬间渲染而出。 脊椎骨隆起,一根根尖锐的骨刺破开他那鳞片密闭的皮肤顺着脊柱层层生出,脚下的草鞋早已被一双狰狞的魔爪撑破,口中更是生出四颗尖锐的獠牙! 此时已经化作一个体型巨大如同怪物般的古戌出现在古亥的眼中。 他缓缓迈动着双脚向着那无数冲杀而来的魔兵跑去,随着一步一步之间越来越快,头顶上的魂灯如影一般紧紧跟随,那一股不畏惧死亡的气势如同山岳一般澎湃。 远处那盏青色的魂灯在黑夜中亮起最为耀眼的光芒,却在最后那一瞬间任由黑暗侵蚀到无影无踪。 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那些汹涌而来的魔兵魔将。 “不——!” 古亥的脸庞早已泪水密布,他嘶喊着想要唤回化作怪物的古戌,可是却丝毫不见任何反应。 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或许只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虚影,他的声音永远无法传到这个世界。 伸出左手想要抓住那飘散在空中的一缕黑发,可是却只能任由它穿过手心划落在地。 紧紧攥握的手心任由鲜血流出,却没有一丝痛苦所言。 屋檐上那最后一盏魂灯不知何时被微风吹的四处摆动,终于在最后的挣扎中熄灭。 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除了那漫天的繁星在不起眼的位置又多上了一颗。 跪倒在地上的古亥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是谁,这眼前出现的一切不过是他内心深处封印中的一段零星的记忆。 他是古家十二子中最为年幼的孩子,古戌便是他的手足兄长,他们古家一直背负着封印彼界的使命,即使濒临灭族也没有使得彼界再次出现在化海界的任意一处角落。 “哥哥……你为我曾经点亮了回家的方向,可是我却失去的双眼无法看到,我现在看到了,看到了你的魂灯最为耀眼的光芒。” “我是古亥,我是古家最后的一名魂子,我会点亮我的魂灯,为你的魂灯发出呼应,终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回到你为我点灯的这个地方,为你见证……” ………… ………… 脸上传来阵阵温热的感觉。 古亥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他不知道自己沉睡的多久。 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将他从朦胧中唤醒。 “你终于醒了!” 映入古亥眼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妙龄少女,她长发束在身后,面带欣喜的笑容,手中还拿着一个散发着温气的毛巾。 想来便是这位风华绝貌的女子先前为他擦洗脸上的泪痕。 似乎知道古亥心中会有疑问,少女放下手中的毛巾,右手撑在脸颊的下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古亥那因为重伤而失去锐利光芒的眼睛。 “你昏迷了快有一个月了,我和爷爷在河畔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要坚持不住了,还好爷爷的医学高明,用了好多草药才保住你性命!” “河畔?”古亥伸手揉着自己脑袋想要甩去里面阵阵传来的昏沉。 少女急忙按在他的手臂上,安慰道:“你最好别乱动,虽然你的外伤已经恢复,可是你胸腔下的骨骼早已经尽数折断,这才稍微有点康复之势可不能做这样猛烈的动作!” 古亥凝视着少女握在他左臂上的手沉默不语,就在他先前的动作下,本是盖在他身上的被褥早已滑落,露出他那强壮结实的胸膛。 少女这才发现自己唐突间的举止不雅,又看到了古亥康复如初的身躯,急忙收回手红着脸不敢在看古亥的眼睛嘟囔道:“你这左臂太过吓人,那上面的绷带是我包的,爷爷也觉得不应该让人看到。我这就去告诉爷爷你醒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哦!对了!”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头也不回指了指古亥床头一椅子上放的衣襟。 “你先前的衣服早就被烧的不成模样,这是我前几日在街上随便买的,都是大码,你应该用的上!” 说罢,少女急忙起身匆匆离去,身影犹如仓皇受惊的小鹿一般。 古亥瞪着眼睛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低声轻笑一声:“我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三章 丹门药道 正午的阳光格外明媚,灰色的鸽子趴在屋檐上的一角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古亥穿着一身比他体型还大的衣服缓缓走出房间。 不知是那阳光太过闪耀,还是他久久昏睡留下的后遗症,一时间觉得有些刺眼。 可是这些对他一个修炼过神法的从军将士来说只需适应片刻便好。 左手紧紧的提着那宽松的裤腰,古亥一脸哭笑不得。 想来是先前那照顾他的少女不懂这缝纫手法,观古亥人高体壮便认为买大的便好,可是却浑然不知那商贩将其误认为肥硕为大。 带着一脸无奈的神情,古亥伸手折断长在小院内的一颗柳树枝丫,取前端最为柔软的嫩枝缠在腰间,方解这尴尬的窘迫。 就在古亥才刚刚整理好着装后,他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伙子挺结实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在刚刚醒来便下床走动,看来也是个练家子吧!” 古亥着实被吓了一跳,自从他醒来之后,他就已经发现自己一身的修为随着全身骨骼的碎裂化为乌有,身体上的感官也下降了很多。 要不然这身后来人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丝毫。 随着古亥本能的一个转身,浑身上下瞬间传来一股犹如绞心般的痛苦 一股无力感从双腿涌出,随即双眼金星直冒,腰腹间更有撕裂的剧痛! 就在他要向后摔得之际,一双苍老而又有力的手轻轻托在他的身后,使得他再次站稳脚跟。 “哎呦!小伙子你可慢着点,老头子我的跌打酒可没多少了,上次给你擦身就用了我数年摘采的草药,你可千万不能再出差池了!” 那是一位身着灰衣的白发老者,老人的白发用一根草绳随意的绑在身后,从眉头和眼角的皱痕便可以看出已经古稀之年。 看着古亥面无血色,老人嘿嘿笑了一声,从腰上取下一个酒葫芦,扶着古亥说道:“撩起来!” “啊?”古亥回过神来还没明白老人说的什么意思。 老人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说道:“我让你撩起衣服来,傻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想因为失血过多在躺在那里让我那可怜的小孙女给你忙前忙后啊!” 古亥这才低头看清自己腹部下的衣襟已经血红一片,想来是刚才那转身之时用力过大,撕裂了身上还未长好的伤口! 他刚刚伸手撩起那殷红的一片衣襟,还未看清伤口的模样,一口带着余温的酒水便喷了上去! “呸!” 酒水遇血辛辣,痛的古亥咬牙切齿,额头冷汗直冒,但是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老人擦了擦嘴,看了看那已经止住血液的伤口嘿嘿一笑:“嘿呦!行啊,我这新调出来的药酒可是加了点大补,你小子居然还能忍住这如刀刮之痛,果然是个汉子!比起这城里的小白脸们强多了!” 古亥龇着牙尽量使自己露出一张笑脸,冲着老人连连点头,内心深处此时恨不得用一盆冷水将那老人喷出来的药酒洗去! 这倒不是因为嫌弃,确实是如同那老人所言,腹部如钝刀刮皮般一样,比先前那扭身的瞬间痛出万分! “行了,看你这身体恢复伤口的架势,不出半月定能好的七七八八,也不知道哪里出你这么个怪胎,比老头子医治过的修行之人身体还要强悍!” 看到古亥此时已经可以站稳如初,老人伸手捏着自己的胡须轻笑一声,说道:“这丫头给你的这身衣服是有点不太合适,不过还行,将就一下!” 古亥这才缓过劲来,他望着那老者拱手一拜,面带真诚道:“古亥谢过老先生的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老人连忙摆了摆手,摇头说道:“哎呀~不打紧,不打紧啦。要谢就谢老天爷保佑哦!” 随后又看向古亥那条被白色绷带包裹起来的左臂解释道:“要不是你那条红鳞左臂,恐怕你是真的没了性命,我闻得出来,你身上那股子妖元味道可大的很呐!” 古亥满脸疑惑,他不知这老先生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脸欲知求解的模样望着老人。 老人发出一声长喝,将古亥拉到旁边的花坛矮墙边坐了下去。 “嗨——!你看我这记性,来来来,坐这里,我给你说道说道,你——都发生了什么……” 原来,本该就此逝去的古亥却被他自己的左臂救了下来。 在飞火流星被引爆的那一瞬间,因为古亥是最靠近的那个,本应该尸骨无存,可是偏偏在那个紧要关头就连古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左臂爆发出一股不同于世的力量,挡住了毁灭的一击,将他庇护在那汹涌澎湃的热浪中。 可是即便如此,古亥依旧是受了严重的创伤,他的头发在烈火中被焚烧的一干二净,右半身更是留下了一条条犹如龟裂般的痕迹,唯独相安无事的便是他那条左臂还有心脏。 而那老人名为孙药,因名字中带有一个药字,孙药便以金丹大成境界的修为成了仙草堂的一位高阶药师。 他本是带着孙女桥舞四处周游欲要炼制更好药酒,喜闻北地雪域存有一种仙草,白如雪,根如墨,有着接骨塑肉之力。 当下情急,便带着桥舞姑娘从东洲仙朝帝都那块富饶之地一路翻身越岭来到北地。 可是偏偏不巧的是,第三十一军正在与雪域的北帝麾下天寒大军打的水深火热,禁止了一切除过有通行令商队的任何人进入雪山! 更何况身为仙草堂出身的高阶药师更是身份高贵,更是没有人敢放他进雪山采药。 也是这孙药决心堪比天高,愣是留在长关大峡谷的山口不走了。 这一等孙药就等了有小半个月。 终于在孙药熬不住的时候,带着桥舞四处采集晨露准备下山时,在一处溪水滩边发现了古亥的身影。 本是学医出身的孙药见到这番场景怎能不管?便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古亥救了起来。 可是古亥那一半的身躯早已被热火烧的焦黑,寻常的药材恐怕都来不及救治。 天意弄人,孙药在为古亥切除那些烧焦的死皮之时无意间发现古亥的左手握着一株似冰花的仙草! 他取下那仙草一看顿时欣喜若狂。 这不正是他苦苦寻找的主药仙草雪墨根吗! 当时孙药便将古亥视作是天仙为他设定的考验。 若是没有救下古亥,任由着他随着溪水漂流,这雪墨根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寻到。 心中执念以了,孙药便用这刚刚到手的雪墨根制作成药酒。 而这一切巧合如天公作美,新的药酒正好是可以救治古亥伤势的绝佳之品。 这一来二去,也算是古亥命不该绝! 古亥静静的听着孙药滔滔不绝的讲述,他也明白过来自己能捡回一条命确实是实属不易。当下急忙对着孙药连连道谢。 “老先生当真是圣人转世,这再造之恩古亥没齿难忘!” 随后古亥又笑问:“老先生,你本长居于东洲帝都,可是却偏偏要为了这么一株草药亲自劳神呢?” 孙药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站起身缓缓度步说道:“老头我观你这少年也定然是修行之人,寻常人家那有你这样的。也罢,老头我就告诉你吧,也算给你长长见识。” “我们仙草堂乃是隶属与万命阁门下的一个附属小门,门内有走南闯北的散修药师,也有各门各派的奉供长老。” “不过即使他们修为个个在外面高深莫测,可是进了仙草堂大门就不在认这本事,你可知为何?”孙药回头质问古亥道。 古亥摇头:“后生不知!” “在我们药师界中,从来以丹药之道论地位高地,不论修为,所以丹药之道越是高强的药师,即使是一个筑基不过的小后生,也可以号令诸多金丹药师为其前后。” “我孙药,虽然是一名高阶药师,可是在医治方面不比那些丹道大成的药师差!” “可惜,如今仙朝崛起,战事不在如昔年那般频繁,对于这普天之下的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我们药道之人来说却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古亥面带凝重,他明白孙药所言之意,早年仙朝与海族交战频繁,诸多修行的将士都是健全而去,身残而归。 药师之所以地位高绝,只因为他们可以妙手回春,医治那些濒死挣扎的将士。 如今战事也算是告一段落,那没有更多受伤的将士,药师就真沦落到了周游世间的江湖郎中,而且还是具有修为之力的能人异士! 孙药突然愤然道:“十年前,仙帝降下法旨,废除药道立丹道之门,这无疑是要使得药道与丹道分成两家,丹道原先只是一个辅门,可是随着战事平息竟然一跃而且,一举攀爬在药道之上!” 随即孙药突然附身双眼直视着古亥迷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只因为丹道越是高深,就越对那些修为滔天之人最是重要!” 古亥下意识闪开脑袋,说道:“那是自然,老先生也不必多想,虽然后生我不懂老先生说的丹道,但是对药道多少还是有所耳闻。可是老先生想必您应该也心中明白,丹道若是从一个辅门一路高升到了竟连仙帝都为此动容的地位,那自然是潜力大于药道……” “放屁!”孙药大怒,围着小花坛上蹿下跳,急的面红耳赤:“你这后生一定也不会说话,亏老头我白白医治你一场。你怎么知道药道不如丹道,若是没有先祖那些根本,怎么会出现如今的昌盛!” 古亥缓缓站起身,他回想到了血歌战团无数年来的经历,仙道从来只是将他们当成一把锋利的长矛,哪里危险就送往那里,死者永远多于生者,若不是血歌战团经历过无数生死战场,团结一致,那早就消亡与历史长河之中! “老先生!以晚辈只见,药道虽然是根本,可是在现在的世间中已经是到了浮萍随浪游的地步,因为太过落后,太过保守,必然会被兴盛之道替代,这当今盛世之下,落后就是挨打,是老先生有些固执了!” 孙药怒吼:“你小子……” 还未等孙药把话说出口,突然小院大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说的没错!落后就要挨打!” 孙药与古亥齐齐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在一位身材高挑,身着红衣的妙龄少女。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四章 救妖 “你说什么!”孙药发出一声大喝。 随后焦急的快步走向那少女身前,围着转之又转。 “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子外面拐,亏老头我对你那么好。这野小子一看就是不懂这其中行行道道,你怎么能听他乱说呢!” 这红衣少女自然是先前照顾古亥的那名女子,也是孙药的孙女,年芳十六,名为桥舞。 桥舞进了小院,望着孙药认真思考一番,说道:“爷爷,我只是觉得这人说的不错,药道一直是以治疗伤病为根本,近些年来一直沉浸在曾经荣光的吹嘘之中,不曾有半分进取,而虽然曾经丹道为辅,却在近些年里流传的人尽皆知。” “爷爷也是有本事的人,更是知晓修炼道路上的困难重重,多少人历经坎坷也不过筑基修为,迟迟无法踏入那如若高墙的结丹境界,可是爷爷你也是知道,你留在金丹巅峰也不是几年几十年了,就是因为你思想太过封建,当年你也不会……” 说到这里,桥舞双眼红红:“当年你也不会看着爹爹和娘亲被妖族杀害,而你却无能为力!” “住口!”孙药脸色骤然便的无比阴沉,他的情绪随着心中那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上下跳动,似有愤怒,又似有无奈。 “当年是你爹娘先违反了仙朝与妖盟的规矩,这千百年来无人敢挑衅两族的权威,而他们一人一妖却先后对其直至与脑后,我区区金丹境界又能如何搭救!” “对!”桥舞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她大声向着孙药吼道:“你只不过是一个胆小怕死的糟老头子,我恨你!” 丢下这伤人的话语,桥舞转身冲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将门摔上。惊得屋檐上闭目养神的灰鸽发出咕咕的叫声振翅飞走。 古亥本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并没有想到会引发一个家族的悲伤惨案,一时间内心犹如五味瓶打翻,说不出好的滋味。 望着身边连连叹息的孙药,古亥抱拳拱了拱手,歉意道:“老先生,后生不知乱言会给您带来这般不便,先前多有得罪。如今伤势已好的七七八八,后生便不再劳烦老先生和您孙女了,救命之恩定然会涌泉相报!” 说罢古亥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宽松外套,使得裹在身上更加紧密一些,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院大门。 依旧站在原地的孙药还沉浸在丧子后亲人的怨恨之中,他年老而嘻哈的外表下原来还藏着如此悲痛的往昔,缅怀在无尽的自责之下,连古亥的离去前的招呼都不曾听到。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古亥看着到处欢歌笑语的面庞,心中发出一声感叹。 “这就是我们身后的世界吗?好美……” 从小生活在条件艰苦的雪域的他第一次看到多人过着幸福而安逸的生活,这里没有时刻临战的紧张气氛,有的只有自在的起居。 “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啊生,这可是他的梦想!”古亥心中暗想。 虞生和古亥两人从小就有各自不同的梦想。 虞生想要一个不再有战争的地方,那里可以栖息所有的族人,可以让族中的孩子不再早年失去家人。 每当虞生问起古亥的梦想时候,古亥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甚至说还没想好。 虞生其实心中知道,古亥只想找到自己的家人。 可是虞生怎么不知道,古亥想回家的梦想有多么艰难。 彼界,多么神秘又凶险的地方。可是那属于未知区域的封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打开。 对于古亥能出现自己身边,虞生一直以为是天师可以做到的。 也许只有如同天师那么大境界之人才能做到吧。 突然,本是欢声笑语的街头忽然传出一阵夹杂着怒骂的嘲笑声。 “你这个低贱的杂种,居然敢弄脏大爷我的新鞋,打死你!打死你!” 古亥本就没什么太过强烈的好奇之心,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却心中升起了无边的怒火! 只见前方人群簇拥着一个眼细尖嘴的男子,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杖,狠狠敲打着一个已经趴在地上遍体鳞伤的乞讨孩子。 而周围竟然无人上前劝阻,还频频指点,发出嘲弄的笑声。 看着那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乞讨孩童,古亥心中不由想到他在还没有遇见天师之前的种种遭遇,与这孩童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住手!”古亥穿过拥挤在一起的围观人群,发出一声愤然的怒吼:“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何偏偏为难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 那眼细尖嘴的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来一跳,手中本是高高举起的木杖顿时停了下来。 他那双似乎透露出阴毒的细眼看了古亥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古亥沉声发问。 那男子大笑道:“我笑你眼睛不好,本大爷今日教训一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居然还有人为这狗东西前来开脱,那不是瞎了眼还能是什么!” 站在周围的人无一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更有人见古亥衣不着体伸出手频频指点。 “这那里来了汉子,竟然为了一个妖人敢得罪六极城内燕南公子的随从!” “嘿嘿,看来今天好戏挺多!” “是啊,打了一个小叫花,来了一个大叫花!哈哈……” 有人看到古亥身着的衣裳有些不得体,认为他可能只是一个洗面干净穿着别人扔下旧衣裳的大叫花子! 古亥自幼受到兰婷的教育,做一个好人。自然他不能看着有人可以站在他面前施暴,但是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听到有人口中提出妖人这个词时,古亥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孩童头上兜帽早已被人拉扯下来,露出头上那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妖族?!” 古亥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座人族城市中可以遇见妖族! 随后沉声说道:“不管如何,妖族孩童也是生命,其能任由你在这里肆意施暴!难道说城中没有天罚守备军管制吗!” 随着古亥的声音刚落,人群中更是爆发出更为响彻的嘲笑声。 那中央站立的细眼尖嘴的男子也是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天罚守备军?哈哈哈……听你这口气原来也是修炼之人,寻常百姓哪里知道天罚守备军,都叫他们仙兵!” 随后又严肃道:“既然都是修道之人,自然知晓仙道规矩,他人之事就别乱参合,说不定哪天意外得罪了自己惹不起的人,惹祸上身!” 古亥冷着脸发出一声轻笑:“哦?惹祸上身?我今天既然看到了这一幕,怎能会坐视不管?听你这口吻,想必这城中的天罚兵部定然是一群懒散无用之徒,他们不管,我来管!” 随后,古亥往人群中一站,伸手指着那细眼尖嘴的男子怒道:“你为何苦苦殴打一个孩子,今日说不清楚,就别想走了!” 那男子双眼一沉,阴冷道:“让我交代清楚?好!老子今天就给你一个交代!” “这妖族奴仆,走路不长眼睛,踩到了本大爷今天新买的鞋子,如此大罪,死有余辜!” 说罢,那男子手中又高高举起木杖,欲要打在地上孩童身上! 站在旁边的古亥怎能让那男子得逞,抬起左臂狠狠打在那落下的木杖上面。 木杖狠狠与古亥的左臂相撞,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痛叫声。 只见那木杖停顿在古亥的左臂,化作无数裂痕,终于发出一声轻响,化作数段落在地上! “炼体者?” 那男子大惊,惊呼一声,急忙扔掉断裂开的木杖,向后推出数步,谨慎的看着古亥那毫无波澜的脸庞。 “是我眼拙,不识炼体道友,可是道友你这样做有些不妥,不过问他人之事,这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规矩,你出师何人,竟然这般不讲规矩!” 古亥收回没有丝毫打大碍的左臂,朗声说道:“无师无门,古亥!” “古亥!”那男子沉声念叨一句,随后阴柔道:“道友炼体有成,在下乃是燕南公子身边红人,梁任!” “道友今日坏我梁任的私事,我定然记下,道友,后会有期!” 梁任丢下口中的话语,欲要转身离去。 “我让你走了吗?”古亥缓缓开口说道,随后他抬脚一个迈步,闪身在梁任转过的身后,左臂抬起,重重抓在后者的肩头! 古亥在全胜时期,便可以与初入金丹境界的秋碧寒力抗,虽然如今身负重伤,可是他肉体的力量也不是梁任这样一个小小凝气修士可以接的下的,更何况是古亥左臂的力量! “啊!” 梁任发出一声悲惨的嗷叫,随后用力挣扎,可是任凭他如何发力,怎么是古亥的对手! “咔嚓!” 一声清澈的声音顺着梁任的右肩传出,这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道友手下留情!梁任不敢了!废了废了,胳膊废了!”梁任头上一瞬间冷汗直流,痛的龇牙咧嘴,连连向着古亥求饶。 本是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梁任居然连古亥的一个照面都没接下来,无不是露出惊色之态,随后爆发出惊呼。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居然有人敢对燕南公子的随从出手!” “这梁任可是凝气中期的高手,这年轻男子究竟是何人,居然可以徒手抓碎凝气修士的肩骨!” “完了完了,要出事,燕南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护短,看来六极城这些日子不会太平了!” 一时间人群无不是被古亥的力量震撼,更多的是那你一句我一句的燕南公子!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十五章 眺望之眼的沦陷(上) 十三日前,南洋战线西部海岸线…… 眺望之眼,是天罚军团第二十六军坚守的阵地。 一条巨大的山脉挡住了西进的道路,使得人族的世界就此与西方断开了连接。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性格坚韧身形弱小的人类,他们破开了一条条隧道将西方的妖族世界连接在了一起。 这里是与他乡交流的文明摇篮,但是同样,它也是最为混乱危险的地狱…… 这里充斥着西方的妖族,也有人族罪恶滔天的暴徒,因为它的混乱,使得眺望之眼成为一个三不管的地方。 妖族不管,仙族隶属仙帝的守备军不管,天罚军更是对此冷眼。 三方都明白,与其在眺望之眼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任其发展。 林朝峰身为天罚军团第二十六军兵团的最高指挥官,也是身为第二十六军修为最高的天王。 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带领着部下,围着沿海的长城巡查一圈。 当然,这不是早餐后的悠闲漫步,也不是在将士身边彰显自己的爱兵之心。 身为一个军部统帅,更大的责任是随时观察身后的海域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报告!朝峰大将军,东部海岸线近些日子除了渔船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名负责东部海岸战线的将士冲上去禀告。 林朝军如同往日一般点了点头,依旧向着下一个岗哨走去。 城墙上的道路已久广阔,树立着无数元晶巨炮,这些都是阻挡海族冲入城下的重要武器。 不过即便如此,超越了大乘境界的龙跃修士依旧可以轻松飞过。 还好有战时条约上面写的清楚,龙跃境界修士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参战,若是有一方抢先动用,视为违约,可出动更强者将其速杀! 前往西部岗哨还有数十里的道路,为了一路上不无聊,林朝峰索性带着高官人员坐上马车,一路上欢笑畅谈,好生快活。 “林将军身为万军统帅,居然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行走于这守在前线的士兵之中,难怪会有如此多的将士爱戴啊!” 马车内坐的一个身材臃肿的肥胖商人,他抖着嘴唇上的八字胡,笑眯眯的举着一杯香醇的美酒向着林朝峰敬过去。 身为统帅,怎能在巡视期间饮酒? 这一点对于林朝峰来说早已深入眉心,他虽然脸上有几分不太情愿,可是毕竟坐在他身边的不是一般人也。 这肥胖的商人,自然是身为管辖眺望之眼所有商团的大金主。 林朝峰伸手接过那肥胖商人递过来的酒杯,将其放在车厢内的长桌上,朗声一笑,说道:“邱大人客气了,邱大人今日陪同林某一同慰问将士,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了邱大人将我第二十六军视如己出,更是每年出上百万的灵石供用与我军,如此厚重的友情,将士们可是格外感动!” 军部每年的军费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这其中八成,可是全靠着这位商团大金主供奉。 得罪了这位大金主,那就是砍了自己下半身,自找不愉快。 天罚军团一共有着五十三军部,但是各个兵部人数不同,大的兵部,将士也有二十多万,小的兵部也就三万余人。 当然,天罚军团下部隶属的血歌战团是个例外,六十八万大军,其中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色晴空——血娘子军,二十三万人,这数字加起来已经无限接近主导天罚的五大兵部总人数的数字。 可是血歌战团与其他军部不同的是,血歌战团一直是自供自足,而其他的军部几乎都在靠着仙朝各大家族还有商团扶持,这日子久了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高层如此,下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邱姓商人哈哈大笑,说道:“哪里哪里!林将军说笑了,若是没有了天罚军团,想必我邱家的数百年基业早就在之前被毁的一干二净,如今我邱家既然已经彻底立足于这眺望之眼,当然少不了天罚的功劳,可是奈何我邱家基业渺小,还不足以慰问整个军团,这二十六兵团自然是身边最好彰显我邱家对仙朝鼎盛的最有力的支持!” 随后那邱姓商人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悄然道:“再说了,林将军可曾见过哪个家族可以供奉整个天罚的?恐怕……有心没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都是精明人,相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林朝峰终于还是举起手中的酒杯,他心中想明白了,为何自己已经无限接近半尊修为的大将军迟迟无法在向着军部的大门迈进一步。 而有的修为还不如他的年轻人却在步步高升。 这一切不是因为他自己的修为不足,而是……他太“不懂事”了。 “邱大人,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林朝军举起手中杯,他一干而尽! 那肥胖邱姓商人在行驶与城墙上的马车内站了起来,也将酒水一干而尽,说道:“将军始终是将军,兵只不过是兵。小人不才,在修炼的道路确实一窍不通,可是在这个混乱的眺望之眼,邱家有一个凡人们该有的自信!” 林朝峰大笑一声,说道:“邱大人所言过于谦虚,若是简简单单只是凡人的骄傲,你也不会坐在这马车与我谈笑风声!” 就在一行人乘坐的马车列队缓缓行驶在生长着一片森林的城墙上时,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向着他们迎面靠近。 黑色马车上面悬挂的天罚战旗,那是雷霆的象征,此时正迎着风吹的崭直。 邱姓商人望着车窗外发出一声感叹:“难怪第二十六军在大将军的统领下可以来到眺望之眼,男儿如虎,女子为凤啊,没想到第二十六军居然还有女将,稀奇稀奇啊!” 酒足饭饱的林朝峰本已经闭目养神,他心中盘算着这次军部替换过后他会不会有机会向前迈出一步,成为半尊强者。 可是当他听到邱姓商人发出的感慨,不由楞住了。 “女将?” 林朝军发出疑惑的声音,他可不记得自己下过命令招募女性上战场,毕竟他不认为仙朝堕落到了如同北方的血歌战团一般。 随着他目中的余光向着窗外看去,露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黑色马车,上面没有悬挂任何属部的徽章,也不是城墙上拉动元晶巨炮的战车,它看去那么平常,仿佛百姓贵族送走离开人世的长辈一般。 可是令这马车不同寻常的确实坐在车厢外赶车的女子。 没错!一个浑身上下包裹的严实的女子身影。 而那正常驱赶马车的女子此时也向着坐在车内的林朝军往前。 他们两人的眼睛同一时间相撞在一起,时间仿佛就此定格。 “好……熟悉……”林朝军看着那清澈透明的目光不由的发出感叹。 如此清澈的目光,这不是正常战士拥有的目光,刚刚上战场的战士目光只有坚定,怒火,还有彷徨。 而这名女子的目光却那么无情,没有一丝波澜,看着他如同看待身边的家宠。 不——!这不是看待家宠的目光,这是……如同看待死人的目光! “不——快……”本是疑惑的林朝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惊恐的站起身欲要跳出马车,口中还发出绝望的嘶吼。 此时所有的尊严对于林朝峰来说都不在重要,他心中已经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清澈的目光。 这是对自己必死的决然,那是放弃一切的化为灰烬的坚定! “为了圣战——!” 一声坚定而又决然的声音犹如天雷一般的女子咆哮响彻在邱姓商人的耳旁,使得他本是带有醉意的眼睛不由的清醒了几分。 是啊!自己家族供奉着整个第二十六军,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会有女将。 而自己,在想些什么? “圣……战……”那商人此时面庞的表情已经缓缓向着惊悚演变。 圣战军,那不是海族最强大的军团吗?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并不是主战场啊! 可是还容不得他和林朝军去思考,一道耀眼的光芒顺着那黑色的马车车厢照耀而出,伴随着滚烫的热浪,还有那惊天的怒吼! “轰隆——!” 那如同发生在雪域长廊坊的一幕再次上演。 只不过,对于发生在城墙上的光芒却更为闪亮。 林朝军此时已经将前半身跳出了车厢,他在这最后的时刻还是用余光看到了心中恐惧的一幕。 那一根根尖锐的利刺是什么?那白色的光芒为何会有火红的外圈,为什么这么热! 巨大的火龙冲天而起,咆哮的声音响彻天际。 整个眺望之眼在它的咆哮中发出剧烈的抖动。 “发生了什么?”有人在人群中发出惊恐的疑问。 “不……不知道!” “城……城墙……” 在万人瞩目下,南部高耸百丈的城墙顺着最顶端光芒所在地方缓缓出现一条条裂痕。 那些痕迹如同蛛网一般快速蔓延出去,一瞬间差大数十丈! 而城墙的南边,本是平静的海浪骤然变得汹涌澎湃。 似乎在那看不见的深水之中还藏着无数生物,他们此时正在想要冲出水面。 终于……一颗奇异的头颅浮出水面。 那是长着犹如人面的容颜,双耳却生着如同鱼鳍一般,蓝色的皮肤布满绿色的花纹,古铜色的眼睛透出凶残的目光,使得他们看起来犹如藏在深海中的恶鬼。 “为了……圣战!” 那颗浮在水面的头颅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而他的后方水面迅速浮出一个个同样的头颅。 一眼望去,已经分不出海水在何处! “那……那是什么?”城墙上有年轻的士兵不懂,质问身边的老兵。 而老兵握着长弓的手早已颤抖不断,有着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他们……来了!” 年轻士兵不懂,可是他看得出来,老兵在恐惧。 他们在恐惧什么? “海妖!是海妖!城墙前方六百米海面发现海妖!” 哨兵已经敲响了巨大的警钟,向着各个哨位传达急讯。 可是收到的却不是回应,那是同样的警戒钟声! “大将军呢?大将军人在哪里?”有军将愤怒的向着身边的士兵咆哮。 这一瞬间所有的哨塔都发出警告的钟声,这名中郎将已经明白,战斗已经开始了…… “传我军令!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哨位,命令休息的士兵都起来,立刻!”那中郎将见迟迟无人回应他的声音,心中一横,拔出腰间的宝剑,发号出一道道指令! “东部哨位立刻推动元晶炮,你,率领三万人前往支援,若有半点闪失,就别活着回来!” “现在大将军不在大营,两位卫将军也不在,那我现在就是指挥部最高的指挥官,所有填装手立刻上城墙,我要让那些该死的大炮响起来!” “大将军与地方的商户一同去了西哨,刚才城墙上响起的声音肯定和大将军有关系,我带领六万将士前去支援西哨,其余人留守,传令下去,让那些好吃懒做的城中守备军都给我动起来,立刻疏散周围的百姓,若是有人胆敢违抗,斩——立——决!” “明白!”严肃而又沉重的声音回应了那名中郎将的号令,那是将士们齐心的呐喊。 每个人在同一时间都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他们没有半点犹豫立刻投入前线,因为他们这时已经明白,平静……终将打破!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十六章 眺望之眼的沦陷(中) 花香阁,这是城中一座三层高的小楼。 因眺望之眼本是混乱之地,而花香阁便是此地后台最为强大的青楼。 传闻中花香阁不仅仅是在仙朝中混的风生水起,而且在妖盟那边也是如鱼得水。 因此能进出此地的无一不是高官贵族。 眺望之眼的仙朝守备军不同于天罚军团的主战兵,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维持好城中的秩序就可以。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简单的任务,自然会有着更多的时间偷懒。 至于地点,既不是陪着家中的妻儿和孩子,也不是在外面游山玩水,必定是在这座花香阁之内。 花香阁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令无数来者如此着迷? 街头的乞丐都可以给你站在那里细说一天。 传闻中花香阁拥有舞姬数十,文舞双全的花旦更有三人。分别名为:烟花,桃花,梨花。 三花齐放,百花环绕,总有慕名之人为此奔波劳累只为了一睹三花真容。 可惜到来之人无数,却从来没有一人能掀开三花头上的白纱。 久而久之,三花自然名声流传出眺望之眼,传到了仙朝东部的各大学府之中。 三年前有仙道学府和门派的年轻修士还为此亲自到临花香阁,可惜无一不是失望而归。 因此花香阁便被城中的百姓认为只要自己可以使得三花对其刮目,将来说不定可以喜抱美人归。 而面对此事,守城的守备军更是笑而不语,他们自认为自己又有身份,又有功绩,最后获胜的肯定是自己。 每日这些守备军的高官贵族乐而不疲的地出入花香阁,又带着意犹未尽离开。 可是守备军团却传出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个消息若是放在平日,有人问津,定会迎来同僚的责骂和劝导。 这是他们心中已经默认的一个规矩,高层的人,看在眼里即可,挂在口中难免生出是非。 如今城墙上响彻天际的爆炸声音可是传遍了整个瞭望之眼,城墙上的扩散开的巨大裂缝就是最真实的宣告。 海族来了,海族的复仇潮汐再度汹涌而来。可是昨日夜里前往花香阁赴宴的大人们却没有一个归来! 难道是酒后昏睡,听不到那城墙上的巨响? 这不可能,震动的大地难道还不足以吗? 第二十六兵团的都尉面色阴沉,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咒骂道:“他们疯了不成,千年前的战火再次燃起,墙后海族的圣战军已经冲出了深海,你们的长官居然还能睡的下去!来人!带我去找你们的大人!” 守备军的士兵畏畏缩缩,互相对望,都希望从同僚的脸上找出担当的一面。 可是,数百人聚集的会堂却无一人敢迈前一步! “怂包!我就知道你们守备军不过是一群软蛋!什么名义上的天罚守备军,呸!丢人!” 第二十六兵团的都尉一口腥臭的口水喷出,洒落在站在他最前方的几个人的脸上,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东。 “五班出列,带队伍长随我一起去花香阁寻找守备军的大人,其他人听从军候的差遣,协助守备军团疏散城中的百姓,记住!你们动作要快,海族千年来的养精蓄锐令他们早就准备多时,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鬼知道那城墙上的该死裂缝什么时候崩塌!都给老子动起来!快点!” 守备军从来不参加什么正式的战斗,他们基本是一些掌握基础修炼的筑基修士,高层的官员修为最高也不过与用为金丹境界的军候一般,不过毕竟是温室花朵,怎么会有多少战力! 留三位军候在那里,都尉自然也能放心。 可是带着士兵刚刚走出守备军大营的第二十六都尉看了看远处城墙上那一座座响彻巨大炮响的炮台,还有忙碌奔波的士兵,他心中一沉,可能来犯的海族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小规模作战。 心中沉思片刻,都尉一咬牙,命令身后跟随的伍长说道:“你,回去告诉中郎将大人,守备军只不过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可能我们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疏散城中的百姓,可能……可能需要支援!” 伍长是一个年轻的战士,他从未见过海族如同如此规模浩大的进攻,十六岁那张稚嫩的脸上充斥着彷徨。 看到还无反应的伍长,督军大怒,吼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这次不是你们训练场上的假人,也不是平日里小打小闹的闹剧,他们来真的了,你记住,这座城市不仅只有我的家人,甚至可能存在你的家人,还有你身边兄弟的家人,为了他们的安全,记住!你是战士,你是天罚军团的战士,从加入天罚那一刻,你的命就不在属于自己,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见证你效忠天罚最完美的时刻,不要让他失望!” 伍长用力点了点头,迷茫的双眼渐渐坚定,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做错任何一件事情,向着那孤身一人前往花香阁的都尉行了一个庄严的军令,转身带着部下几人向着城墙下方的指挥部冲去,路过转角,他不由看了一眼已经将长剑提在手中的都尉,这……可能是和自己说话最多的高级长官了吧! 都尉行走在慌乱的人群之中,他已经没有了焦急,心中早已平静,脚下的步伐也缓缓慢了下来,而身上大乘境界的气息缓缓涌起。 他心中已经明白,那城墙上连绵不断发射出去的元晶炮就是最好的证明,守备军长官迟迟不见归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先前在城墙上引爆的巨响是海族干的,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林朝峰的动向呢? 有人通风报信给海族,有人暗杀了守备军的高级军官,有人……串通海族! “花香阁……没想到竟然是仙朝内叛徒的眼目,那么……我不会……不会就此放过你们!” 花香阁大门早已大开,她们开门的时间一般是在下午的时间,可是现在才刚刚到辰时五刻,这门是为谁大开? 这已经不需要在多想,这已经是最肯定的答案——花香阁内的叛徒根本没有走,这是上演空城计,钓的就是他这条肥鱼! 都尉用衣襟擦了擦手中的长剑,他平静的心又开始颤抖起来,面对那犹如恶鬼开口的大门,他犹豫了。 门外的世界,天空虽然灰暗,可是他能知晓大雨将至。 门内的世界,黑暗而又清冷,他不知道那里面还藏着多少人。 “啊……父亲,你是不是在上天看着我的表现?我……不能让您再一次失望了!”那名都尉仰头看着天空露出一道复杂的笑容,他此时在内心发出无数的声音用来安慰自己。 可是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不听他的意志。 都尉用力咬了咬舌头,使得自己清醒,可是还觉得不够,便生出左手抓在长剑的利刃上,用力握出一道深刻的血痕。 “啊……” 恐惧面前自己对自己的伤害无疑是最好的镇静方式,鲜血顺着指尖流在锋利的长剑上是最勇敢的证明。 都尉使劲深吸一口,目光变得坚定,他用沾满血的长剑立在自己身前,做出训练无数次的冲锋姿势,脚下缓缓发力,拙见快如闪电,向着那黑暗的大门内冲了进去! “砰!”大门随着人影的进入重重关上! “啊!” 那是都尉愤怒的咆哮,夹杂着无奈的绝望! 城墙上,西部哨塔的士兵早已被屠杀干净。 敌人的残忍完全超出中郎将的想象,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身为天王巅峰境界的林朝峰会是第一个阵亡者! 踩着自己头颅的妖艳女人为什么要背叛人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六万的将士敌不过对方区区十四人! “叛徒……你们……不……不得好死!” 即使躺在地上,那名中郎将也丝毫没有认输的打算,他挣扎的想要抬起自己的头颅,可是却迎来沉重的一脚,使得他的侧脸与城墙上的地面再一次亲密接触! “哦……看呢看呢,我这可爱的玩物居然还想站起来,可是我偏偏不呢!”那身着妖艳衣服的女子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容说道。 随后手中的两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在中郎将的大腿上,带着中郎将悲惨的嘶吼,用力挑断了他的大动脉,使得他体内的鲜血更是喷涌不断。 “谁告诉你海族不是人来统治的吗?我不喜欢话多的玩物,也不喜欢立刻死去的玩物,林朝峰死的太快了,不然他会替代你的位置。不过也好,你至少在你们第二十六兵团是最幸运的一个!”女子将匕首上血液擦在跪在地上中郎将的肩头。 她随后一脚将那名中郎将,踹到了城墙边缘的城垛上面,拍了拍他的脸颊,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会亲眼见证第二十六兵部在今天毁灭,看着我的军队如何摧毁你们千年修建而成的城墙,看着城中的人成为大海的养分,这一切,不正是千年前你们赋予我们海族的吗?” “可……可是我们……没有……没有对你们痛下……杀手!”中郎将挣扎道,口中更是不断涌出鲜血。 那妖艳女子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一口自己那深青色的下唇,妩媚道:“是啊!你们没有痛下杀手,却让我们……生——不——如——死!” 随后那妖艳女子抬起头,一脸严肃的望着身后冷眼围观的十三个人大吼:“传我军令,半刻时间给我砸碎这堵城墙,我要看着这里化成尘埃,我要看着我们圣战军无所匹敌!” “是!大督军!”那十三名男女战士异口同音回应,随后各种化作水流消失在原地。 中郎将此时已经听得清楚,他明白了为什么六万大军挡不住这区区十四个人,他们原来早已凌驾在自己之上,包括身为大将军林朝峰之上。 “你们……不……不守条约!”中郎将愤怒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女大督军的面容,他要记载脑海,哪怕死后也不愿忘记。 那名女大督军似乎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的前仆后仰。 “原来自作聪明不只是族中的那些老顽固们,你们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胆小!” “条约,只是弱智的盾牌,强者的枷锁。那些带着枷锁的强者,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强者吗?不……他们不配,强者……理应征服一切,就像那千百年前的神国一般,奴役整个世界!” “如今,我们回来了,我们圣战军再度崛起,我们不再是那个永远停在后方保护王族的盾牌,我们是比无畏先锋军更加强大的战士,他们墨守成规,那是他们的选择,我苏雅选择的道路,他们不配追随,这个世界,从很早以前就不在公平,如今,我只是将这些虚假的镜像打破,王族最终还是会看到我的作为,可是……他们那群胆小鬼不配给我封赏,只要我在迈进一步,天平倾斜的一方终究会属于我苏雅!” 中郎将猛吐一口鲜血,虚弱的笑着嘲讽道:“真……真可怜!原来……你……只不过……是个……疯子!” “是啊,我只是一个疯子,可是我,不是最为疯狂的那个人,她们已经和你们共处了数百年,我和她们比起来,还差很多!”苏雅露出一张无害的笑脸说道。 “难道……” 中朗将听到苏雅的话语,本是坚定的神情变得无比恐惧,似乎他已经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今天的一切,可是苏雅似乎不想在听他开口,手中的匕首再次划过,一根血红的舌头瞬间落下那百丈高的城墙! 苏雅站在城墙上的垛子上面,眺望着远处依旧汹涌澎湃的海面,低声说道:“原来父亲说的都是真的,越高的地方看海,就越美!” 随后她伸出右手修长的食指,指着远方海面的一个漩涡,带着激动的声音缓缓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中郎将忍着口中的断舌之痛,看着那汹涌的漩涡,那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生物,仙朝的历史绝对没有半分记载。 无尽的惊悚顺着他失去舌头的口中发出,可是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漩涡中走出来的青蓝色巨大身影,口中发出凄厉的哭喊声,眼角的泪水早已如同泉水般流下。 “啊——”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十七章 眺望之眼的沦陷(下) 东部城墙上的海鸥哨位。 经历大大小小海族游击战役的王明瑟校尉是负责指挥这里的最高统帅。 在中郎将代表林朝峰大将军发号下一道道指令后,他就已经奋不顾死亡的投入了前线。 对于海族,王明瑟一点也不陌生,能带领士兵一次又次击溃来犯的海族无畏先锋军,这就已经可以使得他王明瑟的名气在整个第二十六兵团中最为鼎盛。 仙朝十司,七司天罚,三司帝王。司分军部,天罚一司分六军,仙帝名下的一司却分二十一军。 天罚军团与仙帝的军团的区别就是相差如此大的对比,仙帝的军团比天罚军团正正多出一半的兵力! 王明瑟不同于其他兵部出身的将士,他可是中州世家出身,有着与其他战士不同的出身,却亲自来到天罚打磨意志。 为了将来回归之日在家族亲友面前能有更大的进步,为家中的族长父亲脸上添光加彩! 身为年轻一代的强者,他有着极高的自负,再加上挫败过十数次海族的无畏先锋军,这更让他信心倍增! 站在海鸥哨塔之上,一统千军之势更加欲不可挡! “喔……看来海族的贼心一直没有泯灭,不过也好……他们必将成为我回到家族中的一笔荣耀战绩,敖云义!我王明瑟最终的成就一定会超过与你!” 王明瑟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可是他的双眼却闪耀着灿烂的光芒。 年幼时期,王明瑟与敖云义出身同一个学院——兵道院! 本是大家站在同一个起步线上,可是敖云义从学院出身之后入了天罚军团,便一发不可收拾,修为和官职不断提高。 只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将他们同一辈人远远甩在身后。 因此王明瑟一直将敖云义当成赶超的目标,即使前方的大树已经渐渐春暖花开! 看着下方海面上浮起来一排排海族军队,他那本已经是冷酷的脸上更是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拔下城墙上飘扬的第二十六兵部战旗,紫色的腾龙图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王明瑟狞笑着大吼道:“传我军令,逐日团全员随我一同出击!” 站在王明瑟身后的年老都尉眉头一挑,瞪大了双眼:“大人!万万使不得啊,高大人已经代大将军已经下了死令,只要我们东哨防守,此时若是让逐日团两万将士随你出城迎敌,这中间出了什么差池,可是要军法处置的啊!” 王明瑟转过他已经狰狞的面容,阴涔涔道:“哦?那……到底我现在是你的大人,还是高大人是你的大人?” 都尉本是好言相劝,却不曾想王明瑟对力量的追求已经入了魔障,不禁被王明瑟那怪异的质问惊了一跳,深吸一口气,搪塞道:“呃……大人定然是早已洞察海族的图谋,此时出击定然大人心中有数,是小人多嘴了!” 王明瑟拍了拍那年老的都尉的肩膀,神情骤然化作阳光灿烂:“人年纪大了,胆子小点很正常,不过眼光不浅,将来定然有你提升之日!” 都尉白胡子一抖,急忙恭笑道:“小人先多谢大人吉言,我这就去通知逐日团的将士们,让他们备好战马,随您一同迎敌!” 说罢,那都将一路小跑冲下城墙,奔着逐日团的大营跑去。 时间不长,隶属与王明瑟之下的两万人逐日团集结在城墙下的大门旁。 望着那一个个杀伐果断的将士,以妖兽之血饲养的异马,王明瑟心中的战意愈发的强烈。 他站在点兵台上,郎朗开口道:“逐日团的弟兄们,我王某踏入第二十六军已经有二十余年,与大家朝夕相处这些日日月月里早已将这里当做我第二个故乡!” “可是!今日海族再次来犯,声势浩大,更是炮袭了我们驻守的城墙,如此猖狂,如此狂妄!你们说,应该如何应对?” “不答应——!” 两万人的齐声呐喊震耳欲聋,听着旁人的耳中更是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王明瑟拍了拍手,他将从城墙上带下来的紫色腾龙旗插在自己的身前,大笑三声,说道:“好!我就知道,我王明瑟的弟兄不是孬种,这场战斗可能是我们有些人一生中遇见过的最大一次突袭,更何尝不是我们立功升职的机会,而我王明瑟在将来的二十日内会立刻我的故乡,回到家族中,心中对大家纵使有万般不舍,可是却不能违抗族命,今日我王某带领弟兄们再一次出城搏杀海族,就是为了在我们的军功上在画上一笔浓厚的墨痕,大家愿不愿意!” “愿意!”逐日团两万人再一次发出呐喊声。 粗大的铁索缠在绞盘上发出刺耳的嘈杂声,眺望之眼的东部城门缓缓开启,王明瑟跨上属于他的战马,一骑当千,首冲在前,带领着逐日团两万兵马冲杀了出去! 而此时海族一方,刚刚离开大督军苏雅身边的几名天王强者正张罗着自己的部下做好攻城的准备! 随着天空中雨点的落下,气温越来越冷。 可是雨水越大,海族的鲛人战士却越来越变的凶狠,藏在水中的海妖也不断的徘徊,时而发出急促的短鸣,似乎在催促着战斗的开始。 苏渊是苏雅的亲弟弟,同时也是苏雅名下的一名天王刺客。 他此时正在安抚自己的妖宠,使得在等一会的战斗中可以不受血腥的干扰配合他一同冲进眺望之眼。 天空上落的雨水不知何时开始夹杂着花开时的芬芳,闻着一阵清香。 身边那如同鱼儿的暗蓝色混冥鱼突然发出一声警告的低吼,苏渊便伸手抚摸在头上轻轻安抚,同时头也不回的缓慢说道:“桃艳姐姐刚回来就吓唬我的蓝冥,怕是有点过分啊!”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苏渊回头看着一个较小可爱的女孩站在那里,梳着两根小辫子,如同无害的孩子。 “呃……怎么不见雪儿姐和凤儿呢?”看着那如同邻家女孩的桃艳,苏渊不见其他两女便轻声问道。 桃艳翻手将一团海水控制着飘在空中,俏挺的小臀部坐在上面,伸着懒腰调笑道:“哎呦呦!看把你着急的,左一口雪儿姐,右一口凤儿!是不是好久没见到梦中情人,心中痒痒的厉害啊!可肉麻死我了!” 苏渊虽然有着天王的修为,可是毕竟也是年轻人,听到那看似比自己年纪还小的桃艳话语,本是白净的脸上不由升起两片红云。 “姐姐说什么呢,我是担心大家的安危嘛!”苏渊也不敢看着桃艳的眼睛,举手无措说道。 “嘻嘻……”看到红着脸的苏渊,桃艳发出一声轻笑,也不在为难他,便认真说道:“凤妹妹在出城的时候受了一点伤,雪儿姐带着她先去找雅儿姐了!” “受伤?谁干的!我杀了他!”苏渊听到梨凤受伤的消息神情骤然大变,双目透露出凶狠的神色。 “骗你的咯!”顽皮的桃艳捧腹大笑,边笑边说:“凤妹好歹实力要比你这个半吊子天王强,这眺望之眼城中最高修为的天王林朝峰不是被你们用飞火流星给黑了嘛,还有谁能伤到她啊!” “你这傻子,只知道想情人,就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桃艳认真的斥责道。 随后桃艳拖着下腮,将城中花香阁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花香阁本来就是海族为了今日的圣战降临留在大陆上的探子。 而花香阁的三名舞姬,烟花、桃花、梨花。自然也就是海族天圣门的三名圣女,烟雪、桃艳、还有梨凤! 在第二十六军的都尉进入花香阁后,自然是面对了三名天王级圣女。 可是区区都尉顶多也就大乘境界,怎么能斗得过天王?更何况是三个天王。 结果一进大门就着了桃艳的幻灵法阵,硬生生把自己给吓的半死! 烟雪作为三圣的大姐大,便没有将其杀死,反而将其带去了身为大督军的苏雅身前。 梨凤自然也是许久不见苏雅,心中想念,再加上身负大任前去复命,反而最无法无天的桃艳落得一身轻松,悠哉哉的跑来找到苏渊。 苏渊听完桃艳的讲述,也是心中有了了之,笑道:“大家没事就好,这不都回来了吗,随时可以遇见,我就放心了!” “切~~”桃艳发出一声鄙夷,说道:“见你个大头鬼,我来找你的时候,烟雪姐姐就传音给我,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又要去六极城了,你怕是见不到凤妹了,老老实实的跟着雅儿姐学习领兵之法吧!” 苏渊闹了闹头皮,憨笑道:“没关系啦,不着急!” 而桃艳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此时被不远处的海面漩涡吸引。 她瞪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眨的扑扇,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雅儿姐这是说服了枯命老鬼吗?居然将天鬼送到了这里!” 苏渊点了点头,神情中夹杂着三分傲然道:“那是当然,姐姐她不仅说服了枯命大人,而且现在更是枯命大人钦点的大督军,就连天生不臣服于任何势力的海妖族也为此前来参战,将来的海族会在姐姐的带领下走向辉煌,而不是那些老古董的死板!” 桃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自语道:“那是当然,雅儿姐本来就是天生的领袖,可惜却生错了时代,要不然我们早就可以不用挤在浮陆上面,回到大陆上!” 苏渊仰头看着那高耸的城墙,想了片刻,轻声道:“似乎……浮陆也不小啊!” “你懂个什么!”娇柔的桃艳突然厉声呵斥:“你根本没有在大陆上居住许久,怎么会知道雪山的高不可攀,又怎么知道林海的辽阔。浮陆虽然有着辽阔的大地,却没有雪山,没有林海,每天陪伴我们成长的大地只是大海中的咸鱼还有拥挤的城市,我们早就应该回到大地上面了,我们不是鲛人,也不是海妖,我们是人,是曾经生活在大陆上面的人类!”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苏渊认真的望着桃艳那张带有生气的小脸问道。 “是,我们都是这么想的,雅儿姐也是,雪儿姐也会是,凤妹她说过,她想留在大陆!你可见过凤妹铁面下的真容?苏渊,你不会懂凤妹的!”桃艳嘟着嘴坐在水球上生着闷气。 苏渊望着海面上越来越大的漩涡,自言自语道:“哦……我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姐姐会去求枯命大人,为什么顽固不化的老一辈会将圣战军交给姐姐,我都明白了!” 就在他言语间,右手一翻,出现一块紫色的玉简,他看着手中的玉简,这是苏雅交给他的,让他来做选择! “原来姐姐早就将一切的权利给了我,只是我还混然不知!” 苏渊转头望着远处海岸上犹如黑色盘龙的城墙,右手用力将那紫色玉简捏碎,说道:“那就让这一切……开始吧!” 随着那紫色玉简的破碎,海面上的漩涡越来越凶猛,两盏犹如日出的明灯骤然亮开,从深海之下照射上来。 那是一双巨大的眼睛,没有半分情感,随着整个海面发出剧烈的震动,有鱼儿越水而出,似乎遇见那惊恐的生灵,着急的想要逃离那里。 苏渊身后的混明鱼此时不断的发出恐惧般的哀嚎,将身体缩小成一团肉球,躲在苏渊的身后不断发抖。 一根根犹如山岳的尖刺缓缓升出水面,接着露出一只紫色的巨大手掌,掌心朝下,缓缓握拳! 那是天鬼的手臂,它站在深渊之中,向着大地上的城墙发出愤怒的一击! 在海族圣战军和天罚战士的惊恐呼声中,那只紫色的拳头狠狠的打在眺望之眼的城墙中心,一拳竟比百丈城墙还高! 在一声巨大的轰鸣过后,那只紫色的手臂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城墙废墟! “呜呜呜——” 随着海族圣战军的号角声吹响,蓄势待发的鲛人张牙舞爪的握着手中形态各异的武器冲出了水面,一瞬间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向那城墙破开的缺口! 而王明瑟此时才刚刚带着两万逐日团战士离开那里,便遭到了如此恐怖的一幕。 紫色魔拳发起的气浪将他带领的两万战士吹的人仰马翻,当他们站稳身形之时已经发现城墙的断裂。 王明瑟踉跄的从地上爬起,他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阴影迟迟挥之不去,他呆涩的看着地面上天鬼之拳留下的痕迹,心中的斗志早已消失不见。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城墙会在瞬间崩塌?为什么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即将离开这里的时间内!” 一生从未与海族斗争失败的王明瑟终于明白自己出城的错误决定,他的前程在这最后一刻被自己亲手断送,即使他有幸活着离开眺望之眼回到家族之中,他私自领兵出城的决定不会被就此抹去! 而站在西哨目睹一切的苏雅此时早已笑若癫狂,她头也不回的望着城墙下正在进攻的圣战军对已经垂死的中郎将说道:“你看到了吗,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你们根本不堪一击!而这块土地,将是我们归来的第一块阵地,只不过……你已经看不到了!” 而那躺在地上的中朗将挣扎的趴在城墙上的城垛上他睁大双眼望着城墙那断开的缺口,想要找到某个身影,断掉舌头的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喊。 “没用的,你们的大将军,早已经被飞火流星炸的粉碎!” “这里……终将沦陷……”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十八章 魔兵 六极城的城门早已不同于往日那般敞开,天空上密布的乌云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整个城市笼罩在内,使得这里始终弥漫着一股令人不畅的窒息感。 丹水溪是六极城唯一的活水,这条不大的河流却养育了城市中百万的人口。 穿过安民区,踏过望寒桥,古亥大手牵着小手拉着从梁任手中救下的妖族孩童来到商行区。 这块区域是六极城最大的买卖市场,在这里不管你的身份高贵,还是家业广大,都是一视同仁。 对于出生在血歌战团的古亥来说,六极城所见的世界完全与他生活的地方犹如两个世界。 街道边角蹲在地上抽着旱烟的老汉懒洋洋的吞云吐雾,旁边树立的糖葫芦靶子还一个未能卖出。 隔壁的茶楼掌柜双臂环抱探着脑袋望着天空抱怨老天爷的天气骤变太快,使得生意清冷。同时羡慕一脸羡慕的看着对面盘坐在地上摆卖各种修行法器的浪子,暗想若是当年…… 总之,在商行区这一块特殊的地域,钱才是名副其实的“大爷”,在这里,只要你有钱,有灵石,这里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任何你闻所未闻的东西。 钱万通真名叫做钱顺,因为长年流传与各大门派的基层再加上民间的势力支撑,使得这位中年男子在商行区小有名气。 大光头,大烟枪,翡翠珍珠腰上带,大金链子小元宝,藏宝袋子有仙宝! 这句歌谣唱的正是钱万通的形象和家业。 有钱! 可是往往越是有钱的人呢,就越是在意一些飘渺的东西! 比如,修仙的长生之法! 钱万通白手起家,无妻无子,人入中年只想找个好玩的事儿挥霍挥霍生命中剩下的日子! 于是就找了条路线,四处打听修仙界的故事。 大事不能知晓,小事还频频多奇! 就在钱万通吃着花糕,抽着烟枪,坐在摇摇椅上惬意之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仆人,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老爷!酒楼那边出事了,听说有人吃霸王餐!” 钱万通眯着的眼睛瞬间登的滚圆,好家伙,六极城中他钱万通虽然不会法术,确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光是花百万灵石招募了数十名修仙之人作为护卫,更是民间帮派拥护! 这是谁这么大胆?还敢在他的地头撒野! 心中本是有气,可是钱万通眼眉一挑,又乐了! 他本来打算派人将吃霸王餐的人打个半死,可是又突然想见一见这人! 轻吐一口烟圈,钱万通站了起来,他双手背后示意仆人带路。 这年轻仆人自然知道老爷的意思,点头哈腰的请着钱万通下了阁楼,向着酒楼走去! 可这钱万通一进自家茶楼便听见打砸叫骂声! 顺着大门看去,只见一群无事的客人坐在一旁喝着小酒一副幸灾乐祸的望着正在于恶客叫骂的店小二! “怎么着?闹什么闹!没看到客人们都被你们这群奴才气走了!” 钱万通声音不大,却可以领此时涨红脸的店店小二止住声! 小二哥回头一看是自家的大掌柜,顿时气焰更加嚣张,他伸手指着站在一旁的一大一小,一人一妖说道:“东家!就是他们,来我们颐圆白吃白喝!” 钱万通顺着小二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精壮的男子带着一个口中还咀嚼着牛肉片的狼妖孩童! 这男子自然是古亥,而那狼妖正是他救下来的妖族孩童白泽兮! 古亥黑着一张脸,他生活在血歌战团从来没有听说过,吃东西要给钱的事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钱! 看到小二哥告状的光头汉子,便知道是对方的管事头,沉声说道:“山野武夫,不知金银,今日欠下你颐圆三两银子,他日定会十倍奉还!” 还未等钱万通开口说话,小二哥就先气笑道:“他日是几日?就你这一副衣不遮体的貌相,还口出狂言十倍奉还?真是可笑!今日要是给不出银子,留下一只手才行!” 古亥皱了皱眉,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血歌战团,只是一时口舌之快却被问个正着! 他日是几日? 琢磨了半晌,古亥说道:“城中可有天罚军在?” 小二哥嬉笑:“怎么?吃了霸王餐,还打算自个投官自首?你怕是……” “停了!停了!”钱万通出口打断了小二哥的话语,笑眯眯的望着古亥问道:“小兄弟可是天罚军人?” 古亥点了点头,坦言道:“天罚军团隶属团,血歌战团古亥!” 随着古亥的声音落下,整个酒楼观望的客人先是发出连连惊叹声,随后哄堂大笑! “你这人是穷疯了吧!血歌魔兵的名号也敢顶在头上,说出去谁信!” “就是,就是!血歌战团的军人从来不会离开雪域半步,你现在站在六极城说你是血歌战团的人谁会相信!” 一连串的讥讽声传来,没有一人相信古亥的话语! 更是有不懂之人还四处打听,什么是血歌战团? 古亥面色阴沉,他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指手画脚,却无比在意血歌战团的声誉! 怒火心生的古亥一把将旁边的人提在手里,吼道:“你说谁是魔兵?” 那被古亥突然发力提在半空的男子惊恐万分,口中发出惨叫:“你干什么!放手啊!” 古亥依旧不依不饶:“你说谁是魔兵?” 钱万通看到突然向着旁人发难的古亥笑眯眯的眼睛骤然消失,寒声道:“小兄弟好身手,说是山野武夫也好,血歌战士也罢,只是你白吃白喝还欲要出手伤我颐圆的客人,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古亥冷哼一声:“区区三十两银子,我说到做到,只要城中有天罚军营,我便可以立刻给你,可是这厮方才说我血歌义士是魔兵,安的什么心?” 就在颐圆酒楼为这事纷纷攘攘的时候,门外又走进一行人。 “哦?伤我随从之人竟然是一位神修!有点意思!” 本是喧闹的人群在这柔气的声音中瞬间化作安静,一时间无比诡异! 不知是谁带头先大喊一声燕南公子!随即一群人纷纷恭敬向着刚进大门的白衣男子拱手施礼。 “燕南公子!举世无双!”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十九章 北地的消息 颐园平日里虽然谈不上热闹非凡,却也是人来人往之地,虽然有度日如年的平常人,但不乏有修行之人。 更何况六极城乃是中洲人口众多的大城之一,燕南公子又是六极城城主之子,整个城中无人不知其大名,纷纷上去行见面之礼。 这一来回,整个酒楼也就三人未有上前招呼。 古亥与白泽兮就不用说了,他们两个压根不认识这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男子,而钱万通的做法反而让人大跌眼镜。 钱万通自然不可能不认识燕南公子,只是两人之间好像有着一些说不出的关系,隔阂颇深。 钱万通将背后的烟枪取出,小嘬一口,皮笑道:“公子好大的威风,怎么来我钱某人的颐园也不招呼一声,若是传出去我钱万通冷落了燕南公子,岂不是让人耻笑!” 随后钱万通一巴掌拍在旁边站立的小二哥脑袋上,怒骂道:“你这狗奴才,没看到我们未来的城主大人来了吗,好酒好菜还不快去招待,傻站着作甚?” 未来的城主大人! 这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其中调侃之意毫不掩饰。 看了看周围观望的人群,在看了看燕南始终注视的古亥,钱万通瞬间明白过来,恐怕这二人之间有些故事,挺着大光头往前一站,笑眯眯道:“怎么着?二位想在这里叙旧?那楼上的雅间岂不是白开了!” 刚刚张罗好后厨准备酒肉的小二哥跑了出来,听到钱万通的话语一愣,心想道二楼的雅间都是在晚上开放,这大白天谁会上去? 傻不愣登的凑着脑袋上前低声道:“东家,这还不是时间啊!” 钱万通眉头一挑,目光有些不善,小二哥打了个寒颤,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管的有点多余,有急忙跑开安排。 时间不长,钱万通与燕南和古亥白泽兮四人已经坐在一间湘雅的包房内。 望着桌上摆满的酒肉,除了白泽兮这没心没肺的大口吃喝,其余三人连桌上的碗筷都不曾一动。 古亥坐在桌前,他看了看旁边自顾自抽着烟枪的钱万通,又皱眉看着自始至终平静如常的燕南公子,沉声问道:“公子来这里想必是来找我吧?” 燕南公子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本不愿打扰钱老板的生意,毕竟钱老板可是供养我六极城军部的大东家。可是没办法,一个时辰前,有人传入我府中说是我身边的一个随从街头行恶,被一位义士拦截,更是出手教训了一番,心中颇有感激,想来见上一见这位义士士。” “思索了许久,像这种义士不能随便派人请来,免得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为了表达我心中的感激,又不失我少城主的身份,自然是亲自前来。” “可是方才摇摇站在门外,听到这位义士竟然出口说自己乃是我们仙朝天罚军人,失礼失礼!”燕南公子说罢,站起身向着古亥拱了拱手。 古亥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这位看似玉面书生模样的燕南公子定然也是明白天罚军团的一名修士。 而旁边坐着抽着烟眼睛也不眨得光头男子虽然看似一介凡人,却能精通修行界的事情,那定然也是城中响当当的人物。 前面刚刚吃了人一顿白餐,现在又是酒肉款待,这感谢之心定然要表达出来。 古亥伸手将自己身前的酒杯举起,目光炯炯,向着钱万通说道:“先前古亥带义弟白吃了掌管一桌佳肴,现在掌管大人不计前嫌又是盛情款待,这份恩情铭记于心,只是一直不知掌管大名,不知可否告知,将来一日也好登门道谢!” 钱万通头也不抬,半眯着眼睛吧嗒吧嗒抽着烟枪:“叫掌管就见外了,做买卖的,不在乎这点小钱,结识朋友嘛,小兄弟在我这里也别见外,我姓钱,这块地的人都叫我钱万通,就是因为我钱万通各条大道通吃,比这说阴阳话的小白脸讲义气!” 小白脸自然说的是燕南公子,可以看出钱万通根本不怎么待见燕南公子。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恩仇,古亥自然不会讨个没趣,也不知声过问。 反而燕南公子神情奇怪,但是也没有在意钱万通的讽刺,依旧笑面如初:“古亥兄弟想必是刚刚来到我们六极城,钱掌柜与我先前有些误会,迟迟未有化解,若不是因为我管教不严,随从竟敢街头行凶,若不是古亥兄弟及时制止,定然酿成大错,今日正好古亥兄弟也在场,我自罚一杯,是给古亥兄弟和义弟赔个不是,在罚一杯,还请钱掌柜对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毕竟同在一座城,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照应?”钱万通放下手中的烟枪,冷哼一声:“那就请燕南公子说道说道,三年前为何派人将我名下的商队二十四人诛杀与原蓬江畔?” 面对钱万通冷着脸的质问,燕南公子面不变色,冷静开口道:“钱掌柜你也知道,三年前正是百盟动荡之时,东洲地区有异族暴乱,虽然很快被仙帝派军镇压,可是却又余波传入了中州。中州这块地分四家,我燕家北靠雪域,正是异族最为多乱之地,而钱掌柜不知的是,你名下的那条商队暗中与异族勾结,买卖之物有关我中州安危,燕南我自然不能看着中州沦落如东洲那般,便派人盘查商队,只是当时情势所迫,在加上商队车头始终不配合检查,只得出此下册!还望钱掌柜明察!” 钱万通哈哈一声大笑,随后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好一个明察!那燕南公子你是不是该说一说,在我那商队的车上可有查出什么威胁之物!” 燕南公子挺直胸膛,开口道::“此事多有误会,也是燕某处事不公,错手杀了那二十四条人命,车上并没有查出什么威胁之物,只有十来箱精盐!” “呵呵,十来箱精盐就让你这假面郎君要了我钱家二十四个兄弟的性命!好一个六极燕家!好一个燕南公子!”钱万通冷笑连连,手中的烟枪重重砸在地上一分两段! “我钱某是生意人,因为不懂修炼之法,只能派亲信代替我前往灼炎族进行交易,可是却从外面传回的消息是土灵族收到了那些货,你还敢说不是你所为?” 燕南公子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派人做的,当时因为商队无人照看,由守备军团长接手了盐货,至于为何会流入土灵族的手中,燕南我真的不知,这些事情还不是我这一位小小城中之子可以知晓的!” 随后燕南公子也知道钱万通要的是一个交代,便再次说道:“钱掌柜若是不信,可以动用你自己在天罚军内的人盘查一番,足以证实我说的是真是假!” 钱万通大口饮下杯中烈酒,冷声说道:“是真是假不用多问,若真是天罚军从中作祟,算我钱万通倒霉,可是这二十四名弟兄的家眷,至今以为父儿还在外面辛勤劳作,还望燕南公子将来能给个好的名声,让钱某也对她们有个交代!” 燕南公子站起身躬身向着钱万通一拜:“那是自然,错是我燕南犯下的,绝不会让钱掌柜难堪,北地两日前失守,半巨人族已经攻破了喋血平原,消息传到了城主府,在过两日定然会昭告天下,到那时,燕某亲自宣告全城,也会给那些失去家眷的妇孺一个交代!” 古亥本是旁听,两人的交谈中他大致有了些了解,心中有些疑惑却明白不可多问,可是在往后听越是觉得不对,为什么会有土灵族参合在其中? 当他听到“北地失守”“喋血平原”这八个字时,心中犹如雷击,喘息如雷。 “哐当!” 古亥猛然的一个起身将身下的椅子弹飞,他急促问道:“你们说什么?北地发生了什么,喋血平原不是有第二十四军与血歌战团共同坚守吗,为什么要说失守?” 本是坐在古亥旁边吃喝的白泽兮被这突入起来的巨变惊的一抖,抓着烧鸡的双手快速生出白毛,化作一双狼爪,铜黄色的双目也是警惕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古亥。 而燕南公子面色不在平静,他惊愕的看着此时有些暴走边缘的古亥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七日前,第二十四军和血歌战团分团突然遭遇山丘一族的袭击,而半巨人一族也在紧要关头对喋血要塞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很显然是两族联合在一起要将喋血要塞夷为平地,驻守在要塞的第二十四军在四天前就减去了九成,这剩下的两日只有血歌战团半尊修为的大将军炟灵带领十八万血歌战士苦苦坚守,可是北地出动了四位大尊指挥战场,大将军炟灵以半尊修为力战大尊境界的山丘之王,最终被北地的四位大尊强行镇压,失去踪迹,不知生死!” “而喋血要塞也被那两族占领,第二十四军剩下的伤员统统被撤回了关天塞,由敖云义大督军麾下的第十六主战军接替!” “大将军炟灵失去踪迹,不知生死……” 这一句话犹如重锤狠狠砸在古亥的心头,激动的情绪使得他体内本在缓缓愈合的伤口犹如薄纸瞬间撕裂。 “噗嗤!” 一口黑色的血液顺着古亥口中涌出,他双眼缓缓陷入黑暗,心中升起无尽的悲凉。 “倘若我能在那里……”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二十章 恶魔之眼(上) 喋血平原北方,是一片辽阔的雪松巨木林。 这里的树木高达十数米,上方的树枝交错纵横,厚厚的积雪使得这里阳光都无法穿透。 阴暗与寒冷始终弥漫在这一片连雪狼都不愿意踏入的魔鬼之地。 传说中,巨木林是战死的神灵挥洒血水浇灌的森林,因为有古神的气息所以这里经常发生一些诡异事情。 比如会移动的树木,会说话的石头。 可能你踩的一块泥土会提醒你踩错了地方。 浑身是血的虞生带领着十数名战甲残破的士兵牵着战马焦急的行走在这片恶魔之手中。 除了脚步和马蹄的声音,这里仅剩下那一声声急促的喘息,还有痛苦的嘶哑。 行走在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挂在深浅不一的伤口。 从血肉裂开之处可以看到白骨上的裂痕。 这是出自半巨人手中的巨斧,没有锋利的刀刃,却有浑厚的重击! 一条断了左臂的士兵顺着人群后方匆匆跑向队伍前方,一路上慌不择路更是摔得连滚带爬。 磕磕绊绊总算是赶到了急行军的头前,士兵一把抓住带领队伍的军候衣角,脸上带着慌张的神情匆匆喊道:“武大人,山丘一族已经将我们进来的路封死了,而半巨人一族也借着体型的优势正一点点向着我们靠近,我们逃不了了!” 那军候名为武明关,是第二十四军的一名战将。 而虞生的直属上司什长作为冲锋军,早已战死在喋血要塞大门前,虞生带领为数不多的几人凭借高强的修为冲入了武明关的溃败军中,拼拼凑凑共有十七人。 本来两方士兵是打算顺着雪原上的山路甩开追兵,可以直接冲入断崖山,运气好的话一个夜晚的急行军便可以赶到血歌战团的雄狮要塞。 虽然雄狮要塞在喋血平原失去了整整十八万的神修战士,但是对于佣兵六十多万的血歌战团来说还算不上是致命一击。 而且天凰和天凤的到来以及血歌空战军血娘子军团的留守,使得即使雪域中强大的北帝也要畏惧三分。 天凤与天凰乃是曾经神国的圣兽,虽然血脉不及先祖,却战力强悍。 身为凤凰一族,两兽本就有着重生之力,在加上隐藏于火山下的岩浆深处实力早已不在是今非昔比。 天凰有着媲美尊者境界的实力,而比她身躯更大的天凤更是恐怖。 天凤年长与天凰,历代以来,凤凰一族雄凤雌凰,雌凰一直比雄凤要大一些,可是如今的天凤却远远比天凰大上一倍还多。 由此足以证明,天凤很有可能距离天尊境界仅差了一线之隔! 这!正是北帝天尊畏惧血歌战团的原因之一,更不要说能在灭世者出手的情况下还能保留一脉的神国遗民手中定然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北帝向来心思缜密,不会做冒险的事情,出手对喋血平原的重击定然也不是一时兴起之意,这背后一定有长久的计划。 否则不可能面对退出喋血平原第二十四军视而不见。 但是作为一个战场胜利者,攻下的阵地自然要历经一次浩大的清洗。 而像虞生他们这样的残兵便是如同巨人身上的跳蚤,总要彻底清除还能安心不是吗? 武明关强忍着肩头上伤口传来的疼痛,一把将已经因为恐惧腿软的士兵提了起,扯破了嗓子在他耳边大声嘶吼:“你这个软蛋给我起来,我们是仙朝的军人,即使是死也不会畏惧。可是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如果要塞还在,你的脑袋会挂在演武场中心的桅杆上,警示那些和你一样的懦夫!” 士兵双目无神,一滴滴泪水划过眼角,使得他灰土的脸上出现两行清澈的水迹,“大人,要塞没了……我们回不去了,我们早晚会死在这里,这里是恶魔的领地,我们现在行走在恶魔的掌心,与其死的不明不白,倒不如冲出去和那些该死的异族拼个你死我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士兵的脸上,使得他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武明关瞪着双眼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一个刚刚进入第二十四军的新人,刚才出口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记住,不要有下次,否则我真的会将其的头颅摘下,以镇军心!” 处理了一个可以扰乱军心的小隐患之后,武明关转头看了看后方始终紧紧跟随的虞生与狼才几人。 从一开始的乱战之地相遇,虞生与狼才等几名血歌战士都表现出一股悍勇无畏的精神,往往是几人合同作战将路途上遇见的异族小队全部歼灭,战斗力却不是他所率领的残兵可以媲美。 出手果断,凶狠无畏的形象彻底打入了武明关的心中。 甚至在赶路的间隙他始终在想,为什么如此强悍的战士会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士兵,而不是胸口带着军功的老将! 血歌战团缴获飞火流星的事情并没有外传,知晓的人也不过是一些高层人员,天罚中知晓的人更是稀少。 虞生的名字武明关他们自然也不曾得知,与他同行的乃是一位可以以震骨之力撼动仙朝金丹修士的年轻天才! 这一路上虽然历经了不多的小战,但是虞生与狼才等人却不曾有过减员,单凭这一点,武明关足以将他们视为平等。 或许是先前那年轻战士的绝望,武明关始终觉得这块雪松巨木林与他们这一群人有着不友好的感觉。 似乎这里的每一颗树木,每一株小草都是一只锐利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也许应该好好聊一聊了,至少现在相互之间有着照应!”武明关心中想到。 这一路上结伴同行,虞生始终是沉默寡言,而狼才却是负责指挥作战。 但是狼才不论做什么决定,都要看向虞生,这种下级对上级的沉默请示武明关还是可以看到出来。 迟疑了半响,武明关还是放慢了脚步,靠向血歌战团的残兵身边。 “几位血歌的弟兄,这几日多亏了你们,不然武某早已带着弟兄不知死在何处!”武明关向着虞生与狼才行了一个庄重的仙朝军礼说道。 虞生与狼才相视一眼,右拳紧握,拳眼重重锤了锤胸口,示意还礼。 看到两人的肯定,武明关心中一松,暗想:“原来血歌战团并不是大人们说的嗜血如魔,不可言谈!” 在喋血要塞后方,对于血歌战团的传闻可以说是传的神乎其神。 没有仙朝资源的支持,数百万人生活在寒冷的雪域,与雪山中的妖兽争夺食物,以融雪之水解口干之渴。说是茹毛饮血也不为过之! 可是武明关试探性的一个招呼发觉两人并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嗜血如魔,也安心的下。 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破的地图,抖开被血液黏住的羊皮,殷红的地图展现在三人眼前。 武明关指了指地图最左上的一片黑色林地说道:“两位带着弟兄跟着我武明关也有些时间了,是时候告诉两位我们现在身在何处。这里已经严重偏离了我们计划的路线,我们被驱赶到了雪域中的禁地之一,这里被称为——恶魔之眼!” “恶魔之眼?什么意思?”狼才眉头皱了皱,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路线不对,可是一路上尽是追兵,也不好细说,现在武明关主动讲述,他求之不得呢。 武明关深吸一口气,努力睁了睁疲倦的双眼,缓缓说道:“你们血歌战团所在的落雷谷便是其中的一块禁地,只是你们一族情况特殊好像并不在意落雷谷的危机,而这名为恶魔之眼的丛林,却要比落雷谷更加危险!” 如果在雪域中对各大禁区定位的话,血歌战团所靠近的落雷谷还真是比巨木林的危险性小很多。 而修神者恰好是修炼肉体为主,落雷谷自然在他们眼里算不算什么。 但是武明关心中明白,恶魔之眼的称号可以不是随便说出来的,相信雪域生活的土著们都不敢随意踏入这片林地,最靠近死亡的地方莫过于此! 血歌战团从来不会离开大营千里之外,而本就是基层士兵的狼才自然也不清楚武明关说的什么,听上去感觉不怎么舒服,但是还是反问道:“有什么危险?” 武明关皱眉思索一番后也明白过来,这跟随他一同逃离至这一片森林的几名血歌战士一定是初次来喋血平原,便开口解释道:“两位想必是第一次出战喋血平原,恶魔之眼的由来其实和你们曾经的神国圣灵神有关。” “不可能!”狼才还未等武明关把话说完便出口打断,双眼中更是带着怒意,“神国覆灭了千年之久,千年以来从未发生什么大事,你这话怎能说的出口?” 千年前的圣灵神突变事件一直未能解开,即使是如今的仙朝高层也是对那件事情不敢乱言,今日从武明关的口中听到和那些触不可及的大人物有关,这谁敢相信! 面对狼才的质疑,武明关苦笑一声,他自然也是明白狼才的心情,带着歉意的目光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虞生。 一旁仔细聆听的虞生伸手打断了狼才的厉声呵斥,沙哑开口道:“武大人说下去,我想听听!”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二十一章 恶魔之眼(下) 虞生的声音不大,却显的各位稳重。 这一切不寻常理的表现使得武明关对这样貌寻常的少年更是看重的几分。 他的猜测是对的,狼才虽然肩头上的炽血铠甲虽然威风凛凛,可是这三言两语之间便已经将这话语最重的朱红肩甲战士的身份体现了出来。 心中虽然对这几名血歌战团的战士身份有了一些清明,可是他还是不知虞生的真实身份,犹豫了片刻庄重的行了一个军礼,问道:“敢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虞生抿嘴轻笑一声:“大人不必如此,虞生我只是血歌的一个小小武士,受不起‘阁下’这样的称呼,就叫我虞生吧!” “虞生?这名字有些耳熟啊!”武明关挑着眉头左思右想,虞生的名字他似曾听闻,可是一时间想不到是出自哪里! “哼!少将军的威名可以你可以随意呼唤的!”狼才瞪着双眼语气不友好道。 狼才的性格彪悍,为人也是十分耿直,他认定的人和事情从来不会有半分含糊,即使是虞生被剥夺了原先的身份,他也一样是遵从往昔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样,虞生也明白狼才是为了复仇才会跟随着他。 血歌战团流传着古亥战死的消息,身为古亥亲手带出来的强兵,狼才始终认为自己现在活着理由便是复仇,他要为古亥复仇,他要为战死的兄弟们复仇,所以在狼才心中古亥才是真正大人,虞生只能算一个少将军吧! 至于虞生的少将军身份,这在血歌战团早已不是秘密,虞生和古亥是在炟灵身边长大,而兰婷更是将两人视如亲子,这时间久而久之,少将军的名号自然也就落了上去。 血歌战团的战士明面上不会是一口一个少将军,可是背后全都明白,这少将军的名头自然是坐的实实! 可是武明关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心中便以为虞生是隐藏身份与血歌战团的兵将中获取功名的,与仙朝中的高层子女一般,便面带恭敬道:“原来是血歌少将军大人,小人确实是眼拙了,第二十军林野团军候武明关给血歌少将军赔礼了!” 虞生看到武明关准备单膝跪地行上下级之礼,急忙出手制止:“军候大人这是作甚?我只是一个犯下大错的罪人,也已不是什么少将军了,休要听这憨货的胡言,而且现在身陷危机四伏的丛林,哪有这些行行道道的规矩!” 武明关见虞生居然如此客气,本是灰土的脸上露出两行洁白的口齿:“哈哈哈哈……没想到虞少将军如此客气,这气度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若是我们二十四军的少将军如您这样就不会被大将军亲手送出二十四军了!” “哦?”虞生发出一声轻疑,武明关着话说的有些意思,这突然一听像是无意说出口的话语,却实则暗藏用意,这其中对自己二十四军的少将军带有不满的贬责之意可谓非常深厚。 虞生不由对这第二十四军中的管制有了一些好奇,反问道:“敢问你们少将军之名?” 武明关冷哼一声:“哼!仙朝五院,王家长子王明瑟,他现在可真不算什么少将军了,听说去了仙朝兵道院,却有些好高骛远,又被发配到了第二十六兵团,从基层好好学习带兵相处之礼!” “哈哈哈!”狼才站在旁边毫不客气嘲笑三声,说道:“那他可真是厉害,好好的军团少将军之位不做,被遣送至兵团服役,嗞嗞嗞……” 虞生眉头一跳,狼才还真是一个憨货,当着人家主军官员之面,嘲弄将来随时回归的少将军,若是传了出去定然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两军关系! 担心气氛尴尬,虞生瞪着清明的眼眸说道:“对了武大人,方才你不是说这森林……” “对了!”武明关一拍脑门想起他之前正在向着虞生与狼才介绍雪松巨木林的历史,翻阅脑海一番之后继续说道:“这个传说要追溯到神国时代,而且很有可能和各位的先祖有些关系!” 虞生点了点头,示意武明关继续说下去。 “在仙朝前史之中,雪域的形成和神王之女的存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其中具体是什么样的,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的有,神王之女曾经和来自外界的魔神有着一些无为人知交易,我想这些事情你们应该知道,对吧?”武明关说道。 “神王之女……”虞生思索一番,关于神国的历史他知晓的并不是很多,但是有关的重大事情还是入耳不忘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神王应该是凯桑神王,神国的传说中凯桑是一个莽撞的神王,而他的女儿却是一个精明的谋士,神国分三天,上中下三天。上天为圣灵神执掌,那是脱离了政权之人才能生存的世界,上天的世界法则便是人人皆为神灵。而中天是轩隆神国的根基,神国并非如同仙朝一般一朝掌权,轩隆神国也只是掌握了半个中天而且,神王凯桑出身本就是一位修炼神法的异族人,在废神年代后期,中天以异族执掌大权,真正的人族修神者只不过留在资源最为匮乏的下天界!” “没错!”武明关怪叫一声说道:“如果先前对虞少的身份有些怀疑,现在我不会再有半分疑惑,能知晓神国隐藏秘密的人并不是很多,而虞少却可以将这些详细的说出来,那边想必曾经虞少的家族一定在神国时代是一方霸主吧!” “啊……这个……真的没有印象呃!”虞生皱了皱眉,他只是在武明关谈起这个话语的时候脑海自觉的跳出各种相关的信息,这一切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他踏入整个森林开始变越来越强烈。 轻叹一口气,虞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再次缓缓说道:“神国最后的崩塌,其实并非从混乱的上天世界开始的,而是从最为平静的下天世界开始。这一切的秘密世界上知晓的人便不是很多,而武大人能知晓这么些秘密,那么武家肯定在仙朝之中也是一个实力浑厚的家族。” 武明关咧嘴一笑,“哪里哪里……不过,刚才虞少说的我确实知晓,我们武家中有着一本古老书籍,上面记载这关于神国的故事,从鼎盛到覆灭写个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却可以从中看出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这些秘密牵连着很多仙朝中的大人物,而且随便出手一个便可以将我们武家这样的小族如蝼蚁般碾死,如果不是遇见虞少,这些话我永远只会烂在自己肚子中的!” 虞生点了点头,明白武明关知晓事情的重要性,凝重的说道:“下天的腐蚀源自一个恐怖的背后世界,那就是彼界,对于彼界的存在很多人都不曾知晓,但是我从兰母那里听说过西关门的故事,西关门便是镇守世界裂缝最危险的地方,关于书籍上讲述的有大能破开了世界屏障才连接了两个世界,倒不如说是时间刚好巧合,彼界有人想要进入下天世界!” “当年第七门的存在便是守护神国的江山,下天界曾经是诸族共存的世界,第七门对其渗透的势力不是很广泛,但是也从中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当时第一次的入侵世界壁垒上只是出现了细小的裂缝。可是能修补世界壁垒的高强之人全部在上天界出现了意外,而巧合的是,当年冲击圣灵神存在的大能并不是不能突破,或者说他选择突破的时间早了整整一百年,这种错误绝对不是可以随意犯下的,用灰飞烟灭来赌辉煌,代价太大!”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二十二章 “别怕,我会保护你!” “等一下!”身处一旁聆听的狼才越听越糊涂,虞生与武明关你一句我一言的对话他一句也不明白,疑问道:“两位大人,可是你们说的这些事情与我们被逼进这片森林有什么关系呢?” 虞生回头望着远处进入森林的道路,那里的树木时不时发出轻微的震动,像是有着一尊巨大的巨人开拔前行,却迟迟不见身影。 “狼才,你是一位勇敢的战士,却不是最聪明的战士。这一路上的逃离,到现在进入这里的十数人,我们这一路上经历都是死里逃生,以北帝军队可以在一夜的时间摧毁喋血要塞的实力看来,难道没有办法收掉我们这些蝼蚁般的存在吗?” 从喋血奇袭的开战到结束的黎明,北帝麾下的远古一族也只是仅仅只是在后方威慑,而身为旁系的半巨人一族却不畏死亡的冲击着要塞的大门。 终于在尸骸成山般的末日黄昏下攻破了喋血要塞的大门。 第二十四军虽然与异族有些交锋,但是毕竟不是主力兵团。 面对数丈高的半巨人,在寻常士兵的眼里便是魔鬼一般的存在,颇有实力的修行士兵却因为经验不足被连连斩杀,血歌战团在喋血平原的驻军根本来不及支援,只能看着宏伟庞大的要塞坍塌。 已经进入半尊境界的炟灵带着血歌战士来到要塞废墟之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十八万人面对接近五十多万的异族大军,根本不足以抵抗,更何况是北帝的精锐部队在内。 而那两名远古巨人似乎已经料到了血歌的主帅会离开雄狮要塞,在黎明到了的一刻向着炟灵发出了奇袭! 以四位大尊的实力不顾违反仙朝与诸族定下的战时条约对其进行镇压,使得大将军炟灵身负重伤不知去向。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再过匆匆,哪怕是消息想要传回雄狮要塞内的时间都不够。 虞生在大将军炟灵的前行军抵达喋血要塞的后一日便来到了这里,他也只是经历了四个安稳的夜晚便身陷其中。 匆忙的向着雄狮要塞的逃离使得燃烧仇恨的少年变得愈发冷静。 这一场战斗来的绝非偶然! 那到底又是谁将天罚军团的消息传给了异族?又是谁将飞火流星偷偷运往雪域的? 是否这一切的黑手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个团体? 死也要查的明明白白! …… …… 喋血要塞的废墟上空还有带着焚烧尸体的恶臭味道,黑色的浓烟随着微风缓缓飘向远方。 在一片狼藉的碎石上此时正坐着一位面容稚嫩的孩童。 孩童六七岁模样,却生着一头白发,看似无害的脸上却生着一双深邃的眼眸。似有智慧的光芒,又如冰窟中的冷漠。 身旁燃烧的尸骸与破败不堪的断墙碎瓦使得这名相貌非凡的孩童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会是哪家的大人会如此心大呢?使得如此少年浪荡于此! 手中棕熊布偶玩具上面还打着几个大大小小的补丁,粗糙的草绳缝合处十分细腻,这些痕迹足以可以看出这孩子对于唯一的玩偶爱惜之情。 他赤着双脚行走在这片碎石瓦砾中,身下的白袍已经被灰土染成黑色,唯有怀抱中的布熊一尘不染。 天空中飘落的一片破天雕羽毛不偏不斜落在少年孩童怀抱中的布熊上面,少年短暂的一个愣神伸手轻轻拿捏起那片羽毛。 黑色的瞳孔带着蓝色的瞳圈凝聚在那片灰白相间的羽毛上面,像是看到惧怕的东西,孩童颤抖着哭出了声音。 “长将军,下面废墟中还有个孩子!” 血娘子军团的女将驾驭着破天雕向着一身戎装的长霖花汇报所见的一切。 在血歌战团十八万战士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入雄狮要塞之后,血娘子军团便是先到战场的军队。 可是这依旧姗姗来迟,战争早已在太阳升起的刹那间结束了一切。 没有人能想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镇守千百年的防线会在一夜的时间被磨平。 第二十四军负伤的战士含含糊糊也解释不清。 从他们口中长霖花听到最多的话语便是一双巨大的眼睛。 坐在破天雕再次飞过喋血要塞废墟上空她始终有种惊悚的错觉,似乎在远处的群山中有莫名的东西注视着她们的举动,直到身后战士传来的消息她才回过神来。 “什么?孩子?快带我过去看看!” 毁灭般的袭击下存活过来的任何一个人都会给毫无线索的长霖花带来一线希望,她不想带着失望回到雄狮要塞。 听到有人可以在这场战争中活了下来的消息,使得她欣喜若狂,收获总是在最后到来吧,心中这样想着,便催动巨大的破天雕缓缓向着地面落去。 训练有素的破天雕群陆陆续续的降低了飞行高度,徘徊在废墟的上空,两名俏脸的少女默契的放缓了速度保持这警惕。 异族的大军来的突然却也离去的匆匆,他们只是摧毁了要塞,杀光了这里的战士,并没有占领的意思。但是并不能说明这里完全是安全的! 长霖花第一次看到生着白发的孩童,怀中抱着破旧的玩偶可怜楚楚的站在废墟之中,赤裸的双脚沾满了焦土。 蓝色的眼眸和黑色的眼眸对视的相撞使得拥有钢铁之心的战将也是心中一软。 无奈的叹息夹杂着疲惫飘散在空中,长霖花从怀中取出一块花边手帕缓缓走向孩童身边。 看到陌生人的接近孩童畏惧中后退着。 “小心脚下!” 在长霖花一声娇呼中那白发孩童撞在倒在地上的一处墙砖上面,整个人向后扬起。 地上的碎石处处生着锋利的菱角,这一个不小心便会摔的头破血流。 长霖花一个冲刺便闪身越了过去,张开怀抱将孩童护在身下。 “噗嗤!” 一块锋利的碎石划破了长霖花芊白的细手,鲜血低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音。 可是她依旧没有放开怀抱中的孩童,如同保护自己幼崽的雪鹰一般。 “为什么?” 一声轻微的声音悄悄响在长霖花的耳边,这是孩童时该有的细腻声线。 “别怕!我会保护你……”长霖花忍着手背上传来的剧痛,露出一张温馨的笑容看着那蓝色眼睛柔声道。 没有人知道,那白发孩童眼眸深处隐藏的幽蓝坚冰在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中出现一条细微的裂缝,却蔓延的迅速,如蜘蛛结网般向着大山延伸的过去。 “保护吗?真好……”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二十三章 偶然相遇 雄狮要塞屹立于群山之首,在这里除了狂风暴雪便是电闪雷鸣。 禹灵川这是第一次亲临与这座令人畏惧的狮面之处。 缓缓开启的大门如同深渊张开的大口,令人顿足不敢轻易踏入。 若是没有长霖花的带领,禹灵川定然会奔离此地,越远越好! 他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自己身世的记忆,从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出现在一个遍地尸骸的死亡之地。 直到长霖花温暖的怀抱才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孤魂野鬼。 “这……就是人族的世界吗?”禹灵川轻声的呢喃表达出内心的疑问。 他伸手触摸这大门上的头颅大小的门钉,触手冰凉却又充实。 比起怀抱中柔软缺空虚的玩具布偶,这里可以触碰到的所有才是真实的存在。 在破天雕背上翱翔与天的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将他拥入怀抱的女子会让他不要害怕,应该害怕什么呢? 短暂的飞行使得禹灵川回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他来自遥远的彼界,将会是魂族未来的君主! 因接受化海界北天君的邀请来到了雪域中的圣山,可是却在这片冰天雪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长达千年的囚禁,日夜不分的痛苦煎熬,终于在这一天解放了出来。 哪怕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比起没有束缚的自由来说一切的痛苦将不值一提。 他看着大门内的世界却驻足不敢前行一步,这扇大门之后将会经历什么,一无所知…… 他在担心,他在畏惧。是否这里也会有着冰冷的枷锁以及紫色的魂石,是否也会如同往昔经历一般抽取着他体内残存不多的精魄之力! 长霖花看着身旁止步不前的禹灵川,似乎明白了少年的担忧,伸手牵起他的小手,紧紧的攥握在掌心,“放心,这是姐姐的家,姐姐带你回家!” 长霖花的笑容如同盛开在彼界深处那一朵曼陀罗华般艳丽照人。 她柔软而又温暖的掌心给予了禹灵川无穷的安全感,一步一步的牵引着少年向着雄狮要塞的大门走去。 天空之上的狂风依旧,来自世界的愤怒轰鸣下的雄狮要塞依旧如初,没有人知道因为一个看似平凡而又可怜少年的到来竟然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消融的雪水顺着城墙上的水槽飞流而下,却往往在半空中又凝结成一颗晶莹的冰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后又重归于大地之下,等待着自然的召唤再次绽放繁华落水。 轮回的运转并非没有代价,往往只有饰演出最美的人才会收到慷慨的回报。 长霖花的命运便是如此,行善者自有善终之时,只是等待她的命运将会是如何运转,这却无人能知晓。 ………… ………… 六极城的晚上没有呼啸寒冷的冰雪,也没有电闪雷鸣的轰鸣。这里的天空群星闪耀,万里依旧晴空。 醉生梦死的环采楼处处笙歌,男男女女寻欢后的愉悦如同魅魔的喘息隐约呻吟在耳旁。 古亥带着酒足饭饱的妖族少年白泽兮行走在街头的一角,若不是白泽兮银白的长发与众不同,他们丝毫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 看了一眼六极城糜烂的夜晚世界,古亥的双眼隐隐闪过一丝隐晦厌恶。 不公平的情绪如同一张无法逃逸出的蛛网将他层层覆盖,越织越厚! 这种情绪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浴血奋战的将军身上,却莫名的出现了。 在脑海中古亥时常质问自己,血歌的战士为了这么一个世界拼了命的付出是否值得? 可是当他听到北方的噩耗,南方的人们却如同无事一般潇洒自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他们甚至是不会面带忧虑的拥挤在城中角落张贴的告示旁排忧解难,只有谈笑风生的轻松! 这些景象与他长大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 身边的白泽兮并不知道自己的恩人的心情,依旧自顾自的咬着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 “呦!这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这般清秀!” 一声娇柔的声音传来,古亥回过神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生着粉色的长发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一边,双眼中带着欣喜看着正在拒绝糖葫芦的白泽兮! 妖的直觉往往高于人。身为狼妖的白泽兮更是敏锐,他嘴中叼着木签嘟嘟囔囔的冲着那少女不满道:“你才长得清秀呢!” 古亥立在一旁,本是沉郁的心情被这两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孩子弄的不禁失笑。 他看了一眼身边瞪眼嘟嘴的白泽兮,确实如同那女孩儿说的一般,收拾干净后的白泽兮还真有几分秀气,在加上兜帽将他白色的头发与狼耳罩住,看似如同邻家男孩一般。 白泽兮本是随口反驳,看得少女的俏脸之后更是怒容满面:“你看你连个子都没我高,凭什么说我!” 少女依旧带着笑容,目中闪过一丝皎洁的光芒,她欲要出口说些什么,便被身后走来的一位高挑女子制止了下来。 “桃艳!你又惹事?” 少女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神情翻转如同翻书般的随意,一副委屈模样转身往那高挑女子身上一趴:“姐姐……姐姐!他们欺负我!” 边说边还伸手指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古亥与白泽兮! “这南方的孩子便如此鬼精,难怪如同兰母说的,不能招惹!”古亥心中暗想,却瞬间明白是这少女的推脱! 他伸手将白泽兮拉在自己身边,迈前一步:“姑娘,我这小弟先前与你那小妹只是孩童斗嘴,并没有伤害她一分一毫,想必姑娘不会看错,我们二人并没有做什么!” 那高挑女子面带薄纱,看不清容颜,却举止大方,端庄道:“公子客气了,我家这小妹是什么性格,当姐姐的自然知晓,想必也是她先出言不逊,先招惹了令弟,烟雪先替妹妹桃妹给这位小公子配个不是!” 烟雪的说罢微微一欠身算是行礼,弄得白泽兮一脸窘迫,连连摆手:“姐姐更客气!”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二十四章 猜测与邀请 古亥一直看着白泽兮与烟雪谈笑,他只是回礼性的点了点头便不在言语。 心中却想到,从自己死里逃生之后来到六极城,知晓自己身份的人不多。 燕南公子虽然观其面不知喜怒,可是在颐园的交谈中燕南公子告诉古亥北地的战事上可以感觉的出来,燕南公子并不是一个随意多嘴之人,也是在明白古亥身为血歌军人后才对其开口。 单凭这一点,古亥自然明白,燕南公子绝对还不曾知晓自己身在血歌战团中最真实的身份。 而钱万通与燕南公子之间有隔阂,两人若不是因为古亥伤了燕南公子身边的随从定然不会坐在一起。 可是钱万通区区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人为什么可以面对未来的城主公子完全没有恭敬,似乎从深层次上面看来钱万通根本不惧怕六极城城主,甚至,有着强烈的敌意! 是什么样的后台,可以让一个平凡的商人面对拥有高强法力的修士如此作态? 商人?商队?流入土灵族的车队? 如果说燕南认为钱万通的商队与异族勾结,便对其出手镇压,造成二十四名随从的死亡。那钱万通自然要燕南给个说法! 燕南是六极城城主之子,又是未来六极城的城主大人,对于一个城主,钱万通区区一个凡人,凭着什么与其对抗,而且从两人的交谈上可以听的出来,六极城燕家将钱万通视作平等! 这绝对不是钱万通应有的待遇,答案只有一个,钱万通身后的势力远远超过六极城燕家! 所以钱万通才敢如此怒怼燕南公子! 土灵族!这个种族与血歌战团的神遗族不同。 他们生活在南方的深山之中,从不外出。 大多数土灵族甚至是藏居于地下,终日不见阳光,他们没有人族那样的身高,更没有妖族强大的体魄,却用着极高的智慧! 仙朝中城墙上一架又一架的元晶炮便是土灵族的出手,他们天生有着超高的机械能力,最为招牌的武器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飞火流星! 飞火流星——! 古亥突然想到了这个恐怖的武器! 在他与虞生一同连夜将前往雪域深处的车队拿下时,从车厢中发现的正是那飞火流星! 古亥自己也是因为飞火流星的引爆被气浪卷入了雪水消融的河流中,被正在采药的孙药与桥舞所救才捡回了一条命。 这一条条线索连到一起,古亥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土灵族出手的飞火流星,有可能与六极城城主有关,而钱万通车队的精盐一定有问题,一个只会赚钱的商人轻易不会与驻地的官府有过节。 那么那批“精盐”,定然是土灵族需要的重要之物,而六极城城主将缴获的精盐送入了天罚军团驻守在六极城的守备军中。 对于天罚军团的条条军规,古亥身为军人自然清楚。 在所有的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任何有关的人或者物品理应受到严格的管理。 可是钱万通的“精盐”还关联着二十四条白白流失的人命,怎么会被人悄悄送往了土灵族? 钱万通的货到底最终的目的是哪里? 这个答案也许只有钱万通和那死去的二十四名车夫知晓。 飞火流星出自土灵族,那剩余的六颗飞火流星应该还留在血歌战团的雄狮要塞。 海族突袭了仙朝最西南的繁荣之地——眺望之眼。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紧紧连在一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北帝为了什么要突然发动主力不惜撕开条约发兵突袭喋血要塞?紧随其后的海族更是来势汹汹。 作为仙朝的盟友——妖盟,为什么放任敌军在自己相邻的地方为所欲为? 这一切的事情看似正常,却也即为不寻常理。 究竟是偶然?还是……早已安排好的阴谋! “大人!大人?” 一阵急促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古亥拉回现实,他疑惑的看着将他心绪唤回的白泽兮,目中充满了不解。 白泽兮不知自己将古亥的想法打断,一脸雀跃的向着古亥说道:“大人,烟姐姐邀请我们一同去聚首!” “聚首?”古亥疑问道。 烟雪担心白泽兮解释不清,柔声开口道:“那是眺望之眼居民相聚之地,都是一些家破人亡的难民自发主张的,今晚六极城城主大人以及各路富商也会前往,帮助我们这些苦难之人拜托命运的束缚!” “哦!原来是一场行善会场!”古亥点了点头,摸了摸白泽兮毛柔软的狼耳说道:“去一去也无妨,正好看看能不能帮这小子找到认识的人,最好能找到他的亲人!” 当古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得到,白泽兮那稚嫩的小脸上尽是痛苦,他将脑袋深深的低下,目光中涌现着强烈的仇恨,如同不可磨灭的烈焰,灼灼燃烧! …… …… 仙朝东洲,最为繁荣昌盛之地,这里无数的仙道大家开山立派,还有放荡不羁的散修争斗各路。看似混乱,却道有道规! 仙帝所居之地名为华碧宫,乃是在一座高入云川的大山之巅。 这里没有人间烟火,更没有飞鸟走兽。如同生命禁区一般! 仙帝坐在一颗苍松树下,面前摆放着一张棋桌,上面尽数白子,黑子已经少的可怜。 “哈哈哈!昊阳大君,你看看你,又输了吧!”仙帝挥手将棋盘上的黑白双子清空,笑向身前皱眉端坐的一名黑衣中年男子! “昊阳兄啊,你看看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不能待在我这里轻松几天?这场棋盘,我看得出来,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让你如此惶恐?” 昊阳大君摇了摇头,“天恒,你现在是仙朝的仙帝,不能老是呆在这高山之巅,没事下去走走,看一看仙朝如今的状况。而我不同,我名为昊阳,却行走于暗,有的时候,我看得的事情要比你看到的更清楚。你身后有人做事不太安稳,你不能放任不管!” 仙帝收起脸上的笑容,端起一杯温茶一口饮尽,“哎呀,老都老了,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们只要不做对不起仙朝的事情,都随着他们去吧。只是昊阳你啊,没必要把他们看在眼里,你也清楚,单凭你和我还不能将他们如何,公位之上,不是你我可以随意撼动的,上天界的话语权完全高于我之上,区区中天界不过在他们眼中是一场锤炼之地,锤炼自己后辈的沙场,而我,说难听点就是上天界的看守者。” “徒有仙帝之称,却无帝王实权。这就是我姬天恒的命,为我姬家赎罪万载!” “昊阳兄啊,你出身不光彩!当年我执意要你用这个名字,是为了让你时刻明白,你!不可行走于太阳之下!因为你的出身比我更加不光彩!我是在为我姬家赎罪,而你呢,不是为了让我回到上天界,是为了寻找答案,这个答案,关乎整个化海界的未来!所以,我可以失败,但你,一定要成功!”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二十五章 恶人家族 摊开一张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羊皮地图,上面刻画着如蛛网般密集的条条轨迹。 姬天恒将地图顺着棋桌上推给昊阳大君观看,自己却坐在一旁喝起了清茶。 昊阳大君身份与仙朝中非常特殊,乃是仙朝帝方的暗水组织的魁首。 暗水组织,一个行走于太阳下的组织,阴影所在之处,必有暗水汹涌。 而昊阳大君身为其中的魁首,更是神秘莫测。 极少数人知晓,暗水魁首出行必有黑水咒徽。 所以昊阳大君代表了仙朝最为黑暗的势力,比肩仙朝帝王姬天恒! 传闻中,昊阳大君喜怒不形于色,出手果断狠辣,修为又高深莫测,至今为人知晓其境界! 有国公曾放言,黑水一日不除,仙朝一日不宁! 可是这位口出豪言的国公大人却在当天夜里被人以大法力屏蔽了感知,惨死于自己的修炼密室之内。 此事发生后格外震动,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昊阳大君的亲自出手,却无人胆敢问津。 一个公位大能被人悄无生息的暗杀在自己的府邸,足以证明昊阳大君的修为恐怖,或者他身后的势力强大。 总而言之,昊阳大君的真名在知情的几人中从来闭口不提。 中天界的水……太深! 地图虽然古朴,上面刻画的图案不难看出,这是一张修复过的古图。 地图上地点署名的文字刚健有力,无形中给予观图人一股视觉上的震撼冲击! 位于地图的左上角,一头浴火重生的不死鸟徽记栩栩如生。 “这是……不灭之城!”昊阳大君的话语有些颤抖。 他像是在疑问姬天恒,又像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姬天恒轻笑一声,点头说道:“你的家乡难道还要我这一个外人来回答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灭城曾经是你们家族的圣地,也是神国起源的文明之地。不死鸟的徽记在如今的时代没有那个家族敢轻易使用。” 姬天恒看着情绪激动的昊阳大君,抬手在二人周围布下了隔音法阵,开口道:“辰……我知道你很想找到不灭城的位置。可是我对此也不知晓,包括我安排出去的线人,他们已经飘荡在无尽海域上随波逐流。这不单单是你在寻找不灭城的踪迹,海族的出手要在我的人前面,他们可能无限接近不灭城的边缘,徘徊与迷雾中。也有可能与我们一样,无法辨别方向。” 昊阳大君猛然抬起头颅,他被认为永世平静的脸庞上此时布满狰狞,“海族,他们凭什么跟我抢夺?想被灭族不成!” 姬天恒拍了拍昊阳大君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辰,这个世界知晓你存在的人不多,那几个比我还老家伙都是上天界下来的人,他们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做过调查,此事与他们无关!但是,我想问题应该出在海族的内部,或者说,恶人家族中还有其他人来到了这片土地。当然,他应该隐藏在深海之下,不然你怎么会对此毫无察觉?” 说到这里,姬天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昊阳大君的隐藏在黑袍下的左臂。 就在仙朝中的两人交谈之际,位于海族圣地的浮陆之下的深海中却是一片忙碌。 这里充满了大大小小的海兽。身段妖娆的海妖魅影穿梭与珊瑚从中。 一座巨大的高塔建立与这深水下,整整九层! 随着高塔中一道道有形的声波传出,远处的海水中出现了一尊巨大的血色身影。 那血色身影高达十丈有余,双眼如灼热的艳阳一般驱散着深海中黑暗,背后的脊柱上更是长满了锋利的骨刺。 海兽们纷纷畏惧,海妖更是为那巨人合音颂歌,跪地膜拜。 随着那血色巨人穿过水幕,落在那九层高塔旁,变化为一个白发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抖动着臂膀上的水滴,露出一条如同魔爪的左臂。 这条手臂与古亥身上的手臂一模一样,颜色也好,纹身也罢。唯独不同的是一个壮硕无比,一个茁壮成长! 高塔的大门打开,走出一名鲛人女子,她手中拿着折叠好的衣袍匆匆走向那白发中年男子为他亲手披上,目中尽是柔情。 “戌……你没必要答应那个小丫头帮她破城,好在上面没有人注意到你,否则会暴露的!” 被称为戌的男子轻轻揽住为他披衣的鲛人女子,一脸柔和道:“此事无妨,我以天鬼之名前往的海面,没有人知晓那是我的本尊。” “可是……” 鲛人女子欲要劝导戌,却被戌抬手制止。 “前些日子,小弟的魂灯突然闪烁,欲要熄灭。”戌一脸严肃,“若不是我将自己的魂火分成为其守护,恐怕那一天小弟真的会逝去,我绝不允许此事发生,也不允许有人胆敢对小弟行凶!” 鲛人女子一脸担忧:“那你打算怎么做?” 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海水,“苏雅那个小丫头是苏家的明珠,她若来求我定然是受了她父亲苏千越的指示,苏千越早年在我来的化海界时有助与我,此事我必须出手。不过也好,我也有了理由前往海面寻找小弟的踪迹!” “你……还要找下去吗?” “一定要!小弟因我而离开了驿站,那怕是在寻找一千年,我也心甘情愿!我们古家的债已经还清了,我的兄长为了镇守彼界更是永远留在了那个疾苦的土地。” “恶人家族从此不会在亏欠化海界一分一毫,如今上天界有人搅和了这摊清水,抹去了我们古家的功绩,而我身为古家子嗣,怎么会坐视不管!” 鲛人女子听到古戌的话语心中更是多愁与担忧,“戌,我身为鲛族的神女,我可能……可能……” “淑兰,跟着我只会让你们的族人毁灭,恶人家族从来不会带来好运,这是千万年的宿命!我是不详的载体,陵父的魂魄如今还依附在我的左臂之中,早晚有一天我无法将他束缚,他会毁灭你的族人!” “从今天开始,九魂塔会被我带出海域,你也待着你的族人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不——!我不走!”鲛人淑兰摇头拒绝道,脸上的泪水更是落地成珠! “仙朝的安宁太久了,久的让他们以为可以独尊与世,无尽海域如今有人敢随意进入,这明摆着在寻找不灭城,我觉不允许有人接近!” “我要……杀光他们……” 第二卷:兄弟间的反目 第二十六章 绝土 鲛女淑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赤着臂膀脸上尽是仇恨,她柔软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她心爱的男人并非海族本土之人,却成为了海族中最为暴虐的斗士——枯命天鬼! 三百年前,一名自称古戌的外界人出现在灵海域的上空。 晴朗的天空因为一道紫色的闪电被一分为二。 一尊巨大的魔躯如同天星一般狠狠撞破了鲛人族的防护法阵。 来的太过突然,冲击之力更是所向披靡,声势浩大瞬间传出千里! 淑兰正巧是刚刚成为鲛人族圣女。 圣女,在人族的仙道门派中或许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可是鲛人族的圣女却肩负重任。 海族以女权为尊,正如他们心中信仰深渊之母一般。 唯有同为女性的族人才能最能在精神世界中为族人争取来深渊之母的注视。 淑兰的圣女身份,便可以称为鲛人族的女王! 只是她太过年轻,道行太过浅薄,并没有被族人推为女王! 可是这已经足够肯定,淑兰必然会成为鲛人族的女王陛下,只是时机未到! 而古戌的到来太过突然,使得统治之力低下的淑兰一时间失去了主动的地位。 整个鲛人族将重伤昏迷的古戌团团包围,将他视为恶鬼。 更有胆小怯懦者流言肆起,言谈古戌的天鬼之躯是仙朝送来毁灭鲛人族的杀器。 毕竟拥有接近二十丈身躯的生灵从视觉上便有着强烈的冲击,在加上古戌冲破世界壁垒之时身负重伤,浑身上下遍布裂痕,确实有着几分恶鬼之态。 毕竟淑兰身为圣女,更是未来的女王。因为她的一句静观其变,使得当时虚弱状态的古戌才免受被强行唤醒的危机。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在是天鬼的形态,而是一个青年男子的模样。 出现在古戌眼前的人正是淑兰本人。 虽然先前陷入身体自保的昏迷状态,但是古戌还是感受的到,正是他眼前的这位与众不同的异族女子变相的救了自己。 可是手脚上束缚的枷锁也同时提醒了古戌,他不能给予鲛人族一个满意的答复,救命之人摇身一变便会是要命的屠刀。 “我来寻找我的族人!” 这是古戌面对淑兰的初次开口,很直接的告诉了鲛人族他降临的目的。 可是彼界一直是诸天世界闭口不谈的忌讳,当古戌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淑兰他从那里到来之时。 鲛人族的宫殿到访了一个有着显赫身份的大能——苏千越! 苏千越,出身人族,更是有着长老家族之名苏家的话事人,精通预兆之术! 用苏千越的先兆之言来说,古戌是一颗指路的明灯,不可掩埋与此。 有着极高威望的苏千越这一句话便足够让古戌有着显赫的身份留在海族的世界。 出生到成长便经历战斗的古戌谢绝了苏千越的抬捧。 肉体的伤势稍有好转他便出了鲛人族,更是离开灵海域,孤身前往仙朝大陆。 有着三盏点亮的魂灯护体,古戌觉得他可以寻找到当年失踪在古家驿站的弟弟——古亥! 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位于上天界的仙道修士早已感知到了他身上浓厚的彼界怨念! 江牙明,江牙琅,便是向他出手的两位太公大能! 两人在灵海的上空征战了百数回合。 最后,古戌因为本身有着伤势体力不支,被江牙明暗中施下法咒,使得他体内的天鬼之力与身体完全脱离,化作一躯没有神识之力的躯壳! 而江牙琅没有江牙明的道行高深,在战斗中被古戌的天鬼之躯以自身的战斗意志驱动下伤了魂魄,从此化作废人! 从此以后,古戌与整个仙界的仇恨便结的深厚! 仙界将他视作彼界中的魔物,古戌将仙界视为阻挡他寻找族人的恶徒! 苏千越与淑兰便成了古戌身边最为信任的伙伴。 身为未来鲛人女王的淑兰,在时间的推动下缓缓对古戌生出了情愫。 鲛人一族,也因为古戌的存在,摇身一变化作海族强大部族之一! 毕竟,一个部族若是拥有了一个可以比肩太公存在的修士,便拥有了强势的话语权! 更何况,古戌以本身负伤之力废掉了上天界江家的二当家江牙琅,逼退了无限接近天公修为的江牙明! 枯命天鬼的名号也因为那一场惊世骇俗的战斗响彻整个仙道! 姬天恒附身看着山巅下的大地,他一直等待着昊阳大君做出选择。 他知道,身后那位言谈极少的狠人定然是内心即为挣扎。 时间,总是要给予更多。哪一方急了,便就输了。 “枯命天鬼?天鬼枯命!这是一块硬骨头啊!果真名副其实啊……”姬天恒自叹一声,他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对于一个拥有超强大法力的仙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在这三个时辰之内,他已经想了数十种面对昊阳大君的话语,可是最终还是摇头苦笑。 不灭之城一直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哪怕是身为仙朝之主的自己也只是知晓这张古老的羊皮地图! 昊阳大君活的到底有多么久远?这个问题,姬天恒不敢妄言,两人虽然私下称兄道弟,可是姬天恒有着自知之明,昊阳大君的名号不过是自己帮其隐藏身份的假名。 而昊阳大君的真实名字他只知晓单独一个“辰”字。 在姬天恒的记忆中,千年前自己年幼的时候,辰的威名便已经颇有耳闻。 可是辰为什么要寻找自己的故乡——不灭之城,他并不知晓。 或许是离家的游子终有一日需要归乡,也或许是从未回家。 他能做到的只是全力以赴,去帮助如今的昊阳大君去寻找任何有关不灭之城的线索。 当他翻阅了无数古老的资料,之只能找到这一张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地图。 甚至是上面的文字古老到姬天恒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姬天恒在无人的时候常常会想: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如此永恒? 正如他心中所想,昊阳大君的生命痕迹确实太过久远,如此久远的生命体,为什么要隐藏修为,隐藏身份,潜伏在中天界这个动荡不定之地呢? 难度仅仅只为了寻找一个传说中的神城? 就在姬天恒心中胡思乱想之时,一直死死盯着羊皮地图翻览的昊阳大君终于说话了。 “唉——!有劳天恒你了,虽然地图绘画的真切,与不灭城的格局一模一样,可是这并不是真正的不灭之城!” 姬天恒听闻之后眉头一皱,他一个瞬移出现在昊阳大君的身旁,伸手提起羊皮地图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假图?” 昊阳大君摇了摇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这不是假图!是真的!” “哦?”姬天恒发出一声轻咦。 “这图上绘制的城市名为绝土,乃是仿照着不灭城建造而成,虽然上面刻画着不死鸟的徽记,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就是绝土之城!” “而且,绝土之城现在就位于北地雪域中的一片丛林中,城中封印着一个可以洞悉一切的魔眼!” 姬天恒面容骤然巨变,不可置信布满双眼,他从来不知晓中天界还有一座拥有不死鸟徽记的城池,而且这座城池与仙朝如此临近! “昊阳!这绝土之城所在的丛林叫什么名字?” 昊阳大君抬起眼眸,他双目中带着锐利的光芒,一字一句回道:“恶——魔——之——眼!” 唐三中文网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二章 谁是羔羊? 旭阳宫乃是仙帝皓天君的寝宫。 这里与仙都中的喧闹完全不同,依山傍水,花海伴蝶,常年如春! 对于仙帝皓天君的来历可谓是芸芸众多。 有流传说,皓天君拥有三炎之体,龙象之变,乃是天生的统治者。 年轻时代的皓天君就已经有临近大公的实力,如今恐怕早已进入大公多年,实力可谓是无比恐怖! 更有古书记载,仙临年初,上天界有所向披靡的家族,这个家族单字为“战!” 战不封家,确立了门庭!号称“战门!” 战门男女老少皆为帝王,更是天公无数。 上天界的天便是战门的天。 而皓天君真是降生与战门世家,因其母乃是一方天公,父亲却是太公,资质颇有薄弱。 被战门钦点入中天界历练。 而如今的仙朝所在的世界便只是化海界的三大界之一,名中天界! 皓天君从其母之名,与中天界帝王之位历练,若是他可以在中天界修炼至天公之时,便是回归之时! 可是人人尽知,中天界的修炼资源是三界之中最为稀少之界,却也是竞争最小的世界。 正是因为它的资源稀少,因此少有人会来到此界。 而战门长居与上天界在做什么?这就无人得知! 掰个指头都可以数的出中天界的天公强者,中天界的实力可见一斑。 也正是因为皓天君的出身特殊,他对中天界的个个国公天公执掌兵权有些不满。 便将整个天罚军团打乱,闹得各大军统不在一心,从而筛选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 这支军队脱离了天罚军团自立门户,号称:“十方!” 而这十方军团不只是听命与皓天君本人,更是听命与他的臂膀——昊阳大君! 昊阳大君的身份可要比皓天君身份更为神秘。 传闻昊阳大君乃是皓天君的师父,两人亦师亦友,共同与打造仙朝辉煌! 传闻是真是假没有人说的清楚。 而此时的皓天君正坐在他的寝宫之内会见一位德高望重的天公,此人姓姚,乃是天罚军第七部的军统大人,姚天公! 一张棋盘,黑白分明,却密密麻麻。 懂棋之人可以看出,白子居多,却分布杂乱,黑子虽少却早已将白子团团包围。 一声爽朗的大笑响彻在整个空旷的宫中,响起一阵回音。 只见端坐在棋盘旁的一位白发老者正笑看着面前一位皱眉的中年男子。 这白发老者不是什么寻常之人,正是第七部大军统姚天公! “仙帝今天可否是因为外面的俗世扰了雅兴,这落子也显得凌乱些啊!”姚天公端起一碗清茶抿了一口笑道。 他身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正是仙朝仙帝,皓天君! 仙帝并没有动怒,沉思片刻道:“姚公说的不错,吾近些日子确实被些烦心事困扰,才想到姚公号称仙朝之智,便请来为吾解开心结!” “哦?”姚天公诧异道:“是什么烦恼让我仙朝帝王如此困扰?竟要我这一寡欲之人解惑!” “姚公可知山居士?”仙帝问道。 姚天公眉头一皱,随即立刻消散:“哈哈哈……我当仙帝所谓何事,原来是那北地长眠之人!” 仙帝点了点头一脸严肃色道::“姚公,想必有些事情您老人家可比吾心里清楚,北帝一直是吾仙朝心腹大患,与海族相比有过之而不无啊!前些日子,有军将不顾越级之罚前来面见吾,从他口中吾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山居士苏醒了,他张罗着手中的异族大军再次向吾的仙朝北地虎视眈眈。而且,仙朝之中更是有人胆敢将土灵族的禁忌凶器运往雪域深处!若不是血歌勇士不畏生死,拼死阻拦,成功截下了这支隐藏于商队中的飞火流星,当真是流入了北帝手中,北地少不了一场浩劫啊!” 姚天公听闻仙帝的话语面色一冷,紧紧闭目许久,叹息一声:“仙帝入我中天界有多少年了?” “差不多快六百余年!”仙帝面色如常他回答道。 姚天公点了点头,说道:“嗯……时间不算长久也不算少,可是仙帝想必也已经知晓目前中天界的格局,北上是北帝的异族大军,西边是妖族的妖盟,南边是世仇的海族,这东边……” “东边是前朝的废土!”仙帝还未等姚天公将口中之语讲完便斩钉截铁的说道。 姚天公眉头微微一皱,他很不喜欢被人打断,可奈何面前之人身为帝王,轻笑一声说道:“仙帝莫要将东土的局势看的太死,这三方的势力早已明确,而这前朝神国的遗土确是最为神秘之处!” “哦?姚公这话是合意?”仙帝眉头紧皱,他自从降临仙朝之后,少有外出,只是听闻外人所说东土早已生灵俱灭,大地枯死,修行之人若是轻易踏入,定会身死道消。 姚天公哈哈一笑:“仙帝是应该去外面走走了,东土曾经乃是万神觉醒之地,其中鼎盛时期更是出了三位圣灵神,初代圣灵神竹元,以及同出一代的两位圣灵神!” “仙帝出身上界,想必您要比我这暮老之人了解的更多,神族昌盛之时便是中天界之首,仙朝当年也要畏惧三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来自那三位圣灵神,可惜啊,天有残缺,地有不公,这三位圣灵神太过强大,以夺取天道之运加身,引来不祥之物,仅仅用了不到千年,尽数陨落,尸骨无存!”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整个神族面临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诸多附庸族纷纷对当年强者不足的神国挥动了屠刀,中天界的主人,最终沦为奴隶,令人唏嘘啊!” 仙帝听闻姚天公的话语颇有不满,姚天公所讲述的话语他怎么会不知,仙朝古书上可有记载:天有残缺,地有不公。日月为目,魔影重重。 虽然不满姚天公给自己讲没用的故事,可是仙帝也并非无知之人,猜想姚天公定然会有其他之意。 果不其然,姚天公一口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略有疯癫之态说道:“仙帝不知的是,仙朝的古书并非完整,我姚自立出生于仙临二百年间,历经了四任帝王潮起潮落,若不是血月之日的出现,或许我早已踏破了天公之位,你可知为何?” 仙帝不语,他此时已经察觉的出,姚天公似乎对神国覆灭之事了解更多,便耐着性子认真旁听。 见仙帝不答,姚天公哈哈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害……怕!” 仙帝双眼顿时一凝,他笑着沙哑的问道:“姚天公既然早已有能力踏破仙道枷锁,立地成帝,有这份实力加身,何惧之有?” 姚天公看着仙帝那似有疑惑又似讥讽的笑容缓缓说道:“圣灵神,放在如今的时代,那可是帝位之上封圣的存在!成圣之人都无法阻挡血月降临的厄运,我区区一方天公怎敢招惹这神秘不详?” 姚天公口中对那血月降世可谓是夸张无比,仙帝虽有耳闻却因年轻好胜,心中颇有轻视:“血月之事早在上天界流传许久,有贤者曾为此做出解释,成圣意味着无比接近永恒的存在,天道有轮回,永恒者可是跳出轮回之人,天道无情,则能会允许出现威胁到它的存在?或许说,中天界的天道,诞生神智的时间太早,而那三位圣灵神恰好是可以威胁到它的存在!” 姚天公大笑摇头:“仙帝还是年幼,中天界的水没有上天界的深厚,有些事情,或许您身后的那位明白,说与不说还得看那位大君愿不愿意,不论那位大君出于何种目的,老夫想他定然是为了您好,不是吗?哈哈哈……” 说罢,姚天公不在理会坐在棋盘旁的仙帝扬长离去,留下一句话语久久回荡。 “皓天君,不是老夫不帮你,在中天界来来回回你是第五任君王,可是这君王之位不是你战门家族说的算,更不是我姚自立一句话可以说的算,因为……这里是中天界!” “咔嚓!” 仙帝双目怒火燃起,他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揉成一团沙土,姚天公临走时留下的话语威胁之意如此明显,言外之意就是让他老老实实的修炼上天公后速速离开,不要参合中天界的任何事情! 这哪里是一方天公,在皓天君的眼中中天界的天公统统是一群恶鬼,而他却是待宰羔羊! 一阵冷风吹过,仙帝收起脸上的怒火,他头也不回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只见一个精壮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后。 “皓天,我早说过了,你不应该来到这里,当年你根本不用……” “够了!”仙帝发出一声怒吼,他回头注视着那黑衣男子的双眼咆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应该来这里,难不成你有预卜先知的能力?我说过,我们不一样,你是暗之子!没有我,你到不了中天界,你找不到你要的答案!” 那黑衣男子正式昊阳大君,一位天公巅峰强者,可是即便修为强悍与仙帝两个大境界,他也知晓自己当年是靠着皓天君才得以躲过上天界战门帝君的追捕。 “皓天,上天界我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可是,我在中天界却只能龟缩与仙朝之内,这你明白什么吗?这里,所有的天公都是假象,他们早已积累了无数岁月,每个人的力量都浑厚无比,随便出手一位天公便可足以对战你战门家族的大天公,你可知道他们都在等待什么?我告诉你,血月是祸,也是福,他们不是害怕,是都在等,血月若是能再次降临,他们定然会同时封帝,这是中天界的野性,上天界安逸的生活使得他们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利爪,而这里,没有人忘记!你斗不过他们,算了吧!” 说罢昊阳大君也随着一缕黑烟散去。 “连你也不打算帮我!我帮你那么多!都是我拿命换的!我皓天不服!我不服区区蛮夷野修竟敢无视王权,这是对战门的蔑视,对我上天界的蔑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待人宰割的羔羊……”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三章 恶人古玄 古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境中,他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满天黄沙,天空上除了一轮血红的明月,甚至是闪耀的星辰都不存在。 这里没有白天,只有无尽的黑夜。 他行走在冰冷的沙丘上,身上却覆盖着灼热的火焰。 这些火焰不断焚烧着他的气血,令他痛不欲生。 可是,每当这些夺命的烈火将他吸干之时,他那支奇怪的左臂便会发出一股清冷的气息,用处无尽的生机为将他灌溉。 如此重复,不知岁月! 古亥不知道他来到这片奇怪的世界有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可是却又无法找到方向。 天空上的血月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更是将天空照应的血红。 “啊……人活着遭罪,这死了以后更遭罪!”古亥躺在冰凉的沙地上喘着粗气。 他已经连续奔跑了无数个时辰从未停歇,可是无论他跑的有多快,这片古怪的戈壁似乎永远到不了头。 夜幕下遥遥可见的一户人家始终无法到达。 古亥内心无比绝望,他始终觉得自己无论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做什么都无用,索性往地上一趟,眼睛一闭,等待着身上的火焰将自己烧成干尸死掉为止。 这一个决定很快成为古亥认为最明智的决定,望山跑死马,地上这砂砾还真是凉快! 心中美滋滋的称赞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古亥眯着眼睛嘴角露出舒心的笑容。 可是好景不长,古亥闭着眼睛总是觉得有人在看他。 他睁开眼睛看向天空,血月依旧高挂,心中暗想,莫非这血红的月亮是人的眼睛不成? 他伸出手对着血月打了个招呼,发现后者还是如同往日一般高冷。 古亥怒吼一声:“上面的人你下来啊!” 他本是宣泄心中的抱怨,不曾想耳边突然出现一道清澈的声音:“你在喊我吗?” 古亥下意识回了一句:“是啊!” 很快便反应过来,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惊的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 “谁在说话?” 古亥警惕的看向四周,发觉并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是就当他疑惑只是,那莫名出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在这儿……” 声音就在身后,而且古亥可以听出,距离他不过转头之隔,当机立断,脑袋拧的飞快,向后看去! 没人! 古亥顿时炸毛,这难不成就是兰母故事中的彼界? 人死之后都会去往一个亡者的世界,神国的故事中将那个世界成为彼界,仙朝的故事却将它称为地府。称呼不同却意思相同! “你是人是鬼?你到底在哪?这里是什么地方?” 古亥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他想要得到那神秘声音的回答。 果然,那声音再次响起:“你问的事情太多了,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古亥瞪着大眼心中暗暗将那个发出神秘声音之人骂了个狗血临头。 “你想清楚,你要问哪个问题?”那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古亥。 古亥龇牙咧嘴,选择题一直是他的弱项,年幼之时他与虞生和炟明一同玩耍捣乱时,三人商量去哪里玩,总是虞生选,他还从未经受如此考验,顿时低头不断挠着自己的长发。 “你先等一等,我想想!”古亥一边搪塞着那神秘声音一边头脑飞速思考,这一刻的选择似乎关联很多啊! 可是就在古亥低头后,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他的影子在血月的照应下本该与他做出同样的动作,而此时,他的影子正双手插在怀中,像是一个鲜活的人影做出自己的举止! “我刚才在和我的影子说话?”古亥很快明白过来,这个地方果然奇怪,兰母讲述中的彼界,是充满亡魂的存在,而这片戈壁,无花无草,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定然不是彼界也不是地府。 而自己的影子正在脚下做着不同于他的举止,定然是不寻常之处,非常可能的就是,他先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他的影子发出来的! “你到底问还是不问?”那神秘声音再次发出催促。 古亥看着自己的影子伸手高高举起大呼道:“好好好,我问……我问,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果然,古亥眼中的影子并没有双手高举,而是做出一个十分人性化的动作回答他:“你用到了‘先’字,是打算问很多问题吗?我说过了,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古亥瞪目:“什么鬼玩意!” 影子:“什么鬼玩意算一个问题吗?” 古亥急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我随口而出,你当没听见!” 影子:“我听见了就是听见了,没听见就是没听见,你让我没听见我就没听见吗?我又不是你,干嘛要听你的!” 古亥头皮发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影子居然会用这么古怪的方式与自己沟通,而且还有各种歪理! “大哥,有话好说,我之前问的问题你先告诉我,好吗?” 影子做出一个慵懒的动作:“好吗……是个问题吗?” 古亥瞬间有想把自己的影子按在地上一顿暴打,可是又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好吗不是问题!” 影子怒斥道:“你自己问的好吗又说不是问题,你到底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继续跑啊!” 古亥看了看远处夜幕下的楼影,呆呆道:“干嘛要跑?” 影子又回道:“这个算不算问题?” “我!@#$%^&*!@$……”古亥忍不住怒骂一句。 脚下这泼皮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影子:“你怎么可以骂人呢,骂人是不对了,在这里只有我愿意跟你说话,他们都不愿意,你把我骂走了,就没有人愿意和你说话了,还有,你不要骂自己好不好,你在骂我其实就是在骂你自己,你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骂自己呢?你不应该骂人……” “大哥,大哥!咱们停了!我不问了……我没有任何问题!这里是哪里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怎么能出去!”古亥欲哭无泪,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扬天看着那血色的明月长啸道。 影子做出一副思索的动作说道:“嗯……我屡一下,你是在问我,怎么从这里走出去!对吗?” 古亥是明白过来,藏在自己影子中的绝对是一个怪物,而且属于灵智初开的未知之物,索性不再开口说话,抿着嘴使劲点了点头! 影子顿时解惑:“你早说啊,先前问你的时候你又不说,这种问题还要我来提醒你吗?除了老爹,你们这些后人都是这么蠢的吗?人初开灵,定习万卷,方知……” 影子又是几拉呱啦说了一大堆教育古亥的话语,古亥先是暴怒无比,随后死亡凝视,又化作面无表情,直到再次展露狰狞,那影子才闭上了嘴。 “咳咳……好了,做人的道理你早晚会知道的,我先告诉你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称为奇迹之地,你知道奇迹的意思吗?”影子问道。 古亥似懂非懂,他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奇迹?” 影子再次问道:“你再问我什么是奇迹吗?这算不算一个问题?” 古亥:“我!@#$%^&*……你!@#$%^&*……” 直到古亥气愤至极,挥舞着暴怒的拳头做出要打在影子上时,那影子急忙做出一副摆手的模样:“好汉且慢!我说便是!” 这一次那影子是彻底安分了,将这片戈壁的来龙去脉交代的一清二楚。 原来,这块戈壁的来历与古亥的出身有关。 古亥出身于一个名为恶人的家族,简称:恶人家族! 恶人家族的历史要追溯的年代十分久远。 在神族还未立国之时,世界上便有一套完整的修炼体系,那是一个原始的生态。 人们以猎杀野兽为生,火便是一个族群强大的根本。 在那个古老的年代,薪火相传,大大小小的部落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因为当时的化海界还未分出三大界,四小界,整个化海辽阔无比。 古亥的先祖,是一个名为夺魂的部族。 这个部落人口不是很多,却是整个化海界凶名远扬的部落。 因为,当时的猎物稀少,部落众多,再加上原始的化海界危机四伏,资源丰盛之地早已被较大的部落占领,更是阻挡任何踏入领地的部族。 当时不知道是因为哪个大部族发现了资源真正急速下滑的问题,率先对相邻的小部族发起了进攻,他们并不是简单的征服,而是灭绝,彻底毁灭那些人少的部族。 有人做初一,定然有效仿做初二,相邻更大的部族看到杀戮带来的人口缩减领土扩大,也开始了征伐之道。 一时间,整个化海界一片混乱,随处可见火种被熄灭的痕迹,以及满地的尸骸。 而夺魂部族的首领看到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厮杀,他认为自己的部落完全无法做到如同大部落那般模样,便开始让族人四处收集被熄灭的火种残骸。 他将收集的数百个已经灭亡的部族之火残骸放在一起,并将将夺魂的火种放在上面。 那一日,可以说是整个夺魂部族的变革! 因为火种在一个部落是寓意守护与信仰寄托之意,虽然熄灭却蕴含着无数亡者的灵魂。 在夺魂部落的火种落在那数百个灭亡部落火种残骸上时,亡者的怨恨一瞬间爆发出来,本是红颜的火种,在那一刹那间化作青色烈火。 而且更是生出了嗜血的渴望! 因为见证过太多的火种熄灭,夺魂部落的族长担心自己部族会惨遭与其他部落一样的厄运,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挑选出族中最为强壮的族人,准备尝试接引火种入体! 而古亥的先祖,就是当年被挑选引火入体的勇士。 古亥的先祖名为古裔,寓意着奔向遥远的自由! 在无比崇高的吟唱之中,天空明月悬挂的午夜,古裔用骨刺刺穿了自己的左臂,同时放进了燃烧的青色火种内…… 悲惨的嘶吼声响彻在整个夺魂部族,一股邪恶的力量源源不断注入了古裔的左臂,而那被称为智慧的族长察觉事情超出控制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青火似乎在瞬间找到了寄托之所,高达五丈的火焰顷刻间全部进入了古裔的身躯,使得他化作一个不人不鬼的魔人! 化为魔人的古裔被亡魂的仇恨灌注了双眼,他的脑海只有毁灭。 那一夜,夺魂族参加仪式的数百条鲜活的生命在火海中灰飞烟灭,每个人的死状惨不忍睹。 无一例外尽是被抽干的精华,甚至是……魂魄! 古裔在长久的与脑海亡魂斗争之后,他吞没了所有灵魂,使得自己恢复神智,却发现自己的部族毁于自己的双手。 而侥幸活下来的族人也将都是老弱与妇孺! 为了惩罚自己的罪恶,古裔独自前往世界的中心,寻找可以解脱痛苦的途径,却被当时最强大的种族——丹尔赫因人发现。 他们认为古裔是上天派来的恶鬼,因为古裔并没有恢复正常人的身躯,他的左臂依旧保持着魔人的形态。 贪图力量的丹尔赫因人为了夺取古裔的左臂,与他发生了斗争。 可是火种高于一切的信念早已深刻与古裔的内心,他可以死亡,但是因火种之力改变的手臂绝不可被人夺取! 大发雷霆之下,古裔再次化作魔人冲入了丹尔赫因部族,连续长达数日的战斗,终于古裔取得了胜利,他将丹尔赫因人的火种一分为二,更是将其中的一般吞食了下去! 丹尔赫因也这一场如同毁灭的打击一蹶不振! 古裔的暴行很快被人传开,行走于天地之外的生灵,以火种为食壮大自身的消息散了出去! 整个化海界在战争的洗礼下留下的大多数都是精通元素之力的祭司! 他们以秘法之力,将自己部族的火种化为印记,铭刻于每个族人的内心。 更是提出了结盟,将整个化海界分出七块,利用世界之力构建起坚固的世界屏障! 而古裔与夺魂的族人被那些拥有元素之力的祭司分开囚禁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们为的就是彻底了断这一罪恶的血脉传承下去。 可是没有人知道,古裔所继承的力量完全脱离了继承试的形态。 在夺魂族残存的族人中,他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数月。 火种之力在新的生命降临那一日也追溯到了这个可怜孩子身上! 囚禁古裔的世界便是古亥如今梦境中的世界,只是古亥是魂体进入,所以他无法感知到沉睡中的古裔。 也正是因为如此,古亥才无法奔跑向他所见的家户。 “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户人家里面是还在沉睡的古裔?”古亥听自己影子讲的头头是道,若有所思道。 影子似乎不再刁难于他,点了点头回到:“是的,这里其实也是化海界的一部分,正如你看到的天空,血色的明月,那是沉睡中的古裔无意间施放的力量!” 古亥呆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的血月,咋舌道:“这睡觉都可以影响天地规则,那实力不是强大到无人抗衡?” 想到这里古亥心中还有些小激动,自己的先祖居然还活着,而且活的非常好,睡的也非常好! 可是随后影子的一席话打破了他的天真。 “历史的时间早已粉碎了古裔的意识,毕竟这天地间没有永恒的存在,而魂火跳出的化海界意志的掌控,也就是说,现在的古裔只是魂火寄存的躯壳,你如果真的有一天进入这里,恐怕就和其他人一样了!” “一样什么?”古亥问道。 “抵挡不住魂火的焚烧,化成戈壁中的尘埃!” “难道这么多岁月过去,就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里?”古亥不甘心问道。 影子这次沉睡的时间很久,他像是想伸手比划什么:“不愿意和你说话的有几个老家伙,他们说,有一个人曾经来到过这片世界!” “是谁?”古亥急忙问道,同时将耳朵竖的笔直!他可不想错失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恶人——古玄!”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二章 震惊启安的第一拳 仙朝赫赫有名启安城,贵为仙都。 这里不光是居住者千万人口的城市,更是各大门派与书院长居之地。 四周环绕各个大小城市将其团团包围,护拥其中,更是仙朝重要的枢纽之地。 这里驻扎着十万龙牙子弟兵,不分昼夜守护安危,更是有天罚军团第二部驻守城中。 城中不只是有修炼仙法之人,更是平民百姓居多。 阳光笼罩之下必有阴影长存! 上到腰缠万贯的富商,下到贫困潦倒的赌徒。 在这座城市中,一个茶馆的掌柜或许是一派的掌门,街头摆卖的武夫不见得是真正的修炼之人。 真真假假,在这里,没有一双慧眼,定会被戏耍如瓮头苍蝇。 启安城,因为皇族本是仙道世家,千秋万载也不过五任皇帝。 如今继位的仙帝,却非上一任的遗孀。 有人说,仙朝的天,是战门的天。 所谓战门,历史要追溯至神国末年。 神国末年,修神者大多数都已经被天道封了神桥,终身无法前进一步。 有修神的将士,自废神法,破而后立,联合众多仙道世家,组成战门。 战门当时执掌着仙朝兵权,在天罚军团还是远征军时,众多魁首出自战门世家。 仙朝建立之后,战门解散,各个家族开始执掌兵权。 天罚军就此被分割,化作七大军部。 分布为姚家,姬家,赵家,皓家,司马,上官,赫连七大家族。 其中不乏有强大隐居世家更是对其染指。 而今正好是仙朝第五次千年轮换,皓家当主。 因此,仙帝名为皓天君! 俗话说:“一入启安,大道朝天!” 寓意着,在这里不论你的出身是贫困还是富裕,皆为平等。在这里你都可以拥有自己选择的人生! 因为启安城的人流非常大,即使修建的道路再宽敞,在这里也显得狭窄拥挤! 一架黝黑的马车缓缓顺着人流行走在启安城中,赶车的马夫一边抱怨着天气的炎热一边安抚着马儿。 总有谁家顽皮的孩子,突兀间跑在车前。 孔德贤是启安城仙道星卜阁的新晋长老,他此次来到启安便是准备进入星卜阁行长老之责。 孔德贤原本是一村落先生,常年教书育人,师德无量。 偶然之间接触了星算之术,从而被人以夫子相称。 马车虽然行使的缓慢,却非常平稳。 车厢内墨香十足,除了一老一少,便是塞满了竹简书籍! 孔夫子撩起了车窗,他看着街头玩闹的孩子,忙碌的人群,向着身边的少年说道:“恒岳啊,你说这世间的凡人碌碌一生求的是什么?” 少年抬眼顺着窗缝看去,正色道:“师父您说过,上有菩萨度众生,下有百姓求自在!” “嗯……”孔夫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说说看,何为自在?” 少年举头沉思,半响后回到:“弟子不知,可是弟子确有一惑!” “哦?说来听听!”孔夫子放下撩起了窗帘问向少年。 少年回道:“弟子不明,为何世间要有仙人凡人之说?” “天地为两仪,轮转不止,方得轮回。修炼之人之所以将他们称为仙人,因为他们早已打破了生死的轮回,而非寻常之人,需遵守日月旋转!”孔夫子笑着说道。 少年点头,似懂非懂。 孔夫子叹息一声又说道:“恒岳啊,你跟随为师也有数月之久,可曾想起你的身世之谜?” 少年摇头,他面容痛苦不已。 他是孔夫子捡来的弟子,师父说,他浑身是伤躺着河畔,身体早已冰冷通透,如同死人。 若不是孔夫子停车取水,将他发现,恐怕他活不到第二天! 而这恒岳之名,却是孔夫子取得。 “你天生异于常人,老夫观你体魄非凡,想来你曾也是习武之人,寻常山民怎会有如此伤势!唉……可惜啊,老夫修为浅薄,用尽一切占卜之法都不曾得知你究竟何人。似乎冥冥中有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老夫的双眼,如此天命,其能窥探?” 孔夫子曾经对这少年的身世行过星卜之法,却毫无结果,相遇是缘,便将其收为弟子,待到日后星卜之术大成时,在行一算! 说罢,孔夫子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玉佩,他放在少年的桌前,“这玉佩是你当时遗落之物,想来不是凡品,你当时全身筋脉寸断,而这玉佩却完好无损,想来是你祖传之物,老夫曾为人师,从不起贪心之念,今日归还于你,愿你可以回想起往昔之事!” 少年擦了擦手上的油墨,他拿起桌上的玉佩,触手冰冷,却十分糙手。 “古?”少年下意识的读出。 玉佩上刻着一个“古”字,却非现代的仙朝文字,似有神国的痕迹,却于神国文字不同! “你竟然可以一口读出这奇怪的文字,那定是你贴身之物,这是老夫眼拙,虽然精通仙,妖,海三族之文,却不识你这玉佩之文!”孔夫子连连摇头说道,脸上尽是惭愧! “师父言重了,恒岳只是觉得此文定是此意,方才随口读出,您读书无数,想来只是一时忘却,他日再见之时,定然不会如此!” 听到少年安慰,老人脸色才稍微好转。 “认不认识也罢,你既然能读的懂,以后的造化也比为师强上百倍,恒岳是为师帮你取得名字,迟迟未能有姓,这‘古’便做你的姓氏可好?” 少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造化自人心,超过师父,那叫名师出高徒,以古为姓,世间也有无数,弟子遵从师命,便叫古恒岳了!” 一老一少对视大笑,在缓缓加速的马车上,快速驶向了远处的星卜阁。 而这名为古恒岳的少年,正是曾经力敌金丹修士的古亥。 一场毁灭的灾难下劫后余生,却也因此失去了记忆。 也正是因为化作白纸,与孔夫子名下成为学子。 而古亥的左臂在那一场灾难之后恢复如常人模样,即使是曾经他身边最亲近的战友,都不会再认出半分。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三章 这就是命! 启安仙宫,此时四处一片人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这是仙朝与妖盟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联姻大喜。 妖盟位于仙朝国度西关之外,隐与高山深林。 妖盟与仙朝信仰不同,他们遵从自然之道,弱肉强食。 传说中,万灵之母创造了众生,给予他们智慧,使得他们拥有了强悍的体魄,漫长的生命。 万灵之母怜爱众生,又赋予世人平等,创造人族,给予无穷智慧。 妖族的诞生先于人族,却奈何奇迹的天平总算眷恋了这群弱小的生灵。 所以人族才得以在修炼的道路上可以破开荆棘展露锋芒! 明日仙帝皓天君的长子皓离,将与天狐九绝一脉的圣女定下婚约,促进妖、人两族的深厚友谊。 而桥舞便是联姻的女主角。 她随九绝的天狐共行狼族的护卫一同来到天启城中已经有十数日了。 除了每天各种烦人的仪式就是仙朝的礼仪教学,难得在深夜之后那如同恩惠的宁静才是桥舞最为欢喜的时间。 周围的寝宫灯火早已熄灭,唯有那莲花湖水荡漾的月光皎洁依旧。 年芳十六的桥舞梳着一头长发坐在窗前,身后的狐尾随着心中的宁静顽皮的相互拍打。 也不知为何,桥舞始终觉得天空的明月不如家乡中的明亮,可能仙朝距离月亮的位置没有妖族更近吧! 远处巡逻守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桥舞向着往常一样将一片柳叶放在口中轻轻吹响。 如歌一般的柔和之音缓缓回荡在这碧空之上,像是表达着少女思念家乡的情感。 窗沿下的花丛中响起一阵阵簌簌声,像是潜伏着一头凶猛的野兽。 它正在缓缓向着窗前那绝艳的少女接近。 终于……一对锋利的狼爪停顿在少女的眼旁。 出手带去的凛风吹眨了少女那如水的双目,却未伤她丝毫,只是将她的长发吹的有些散乱。 “哈哈哈……”一阵孩童欢快的笑声惊起了守护在周围的九绝与行狼。 他们毫无波澜,只是抬头眺望一番便又陷入了静思。 每个人心中都知道,孩子们的嬉闹本就是在施放心中的狂野,这在妖族之中从来不会阻拦。 可是……总有一些不招人喜欢的大人出手搅和! “兮儿,你休得胡闹,圣女殿下明日有订婚贺宴,你不得打搅她的休息!”一位风华绝貌的女子伸手擒住了那少年毛茸茸的耳朵,将他悬挂在半空的身体扯了下来。 少年不满的挣脱女子的芊芊细手,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抱怨道:“姑姑真是无情,宁愿将姐姐下嫁与一个小老头都不愿意与北帝的大军正面交锋,真是怯懦!” 那女子听闻少年的话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幽幽叹息一声:“兮儿……大人的事情不是小孩可以明白的,姑姑明白你对姑姑的抱怨,假以时日,你成长到如姑姑的年龄相信会明白姑姑的决定!” 少年歪着脑袋竖着一对狼耳,伸出生着利刃的狼爪不断刮擦着墙壁,上面的墙土很快承受不了少年利爪的锋利尘埃洒落一地。 “姑姑,您就让小白再陪舞儿多玩一会吧,明日之后舞儿便要与那皓离皇子定下婚姻,将是与小白长久的分离他一个人会很是孤单,而且,舞儿从小就只有小白这么一个弟弟,舞儿心中也万般不舍!姑姑……您就让小白与舞儿多玩一会吧!”窗台那如画卷般的少女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哀求着那风貌绝丽的女子。 女子叹息一声,摇着头无奈地转身离开。 她是九绝一代的大祭司,肩负着妖盟大半个命运之狐,拼着违反妖族先令的骂名与人族联姻,为得仙朝出兵支援正在战火沐浴下的妖盟! 北方的帝王山居士一次次以他的异族大军不断冲击着妖族的土地,他们如同地狱中的魔鬼一般以妖族的妖核为食壮大自身。 这是一场嗜血的屠杀,失败者将会保守无数岁月的囚禁,到那个时候的妖族便会沦为异族的奴仆,供他们采食。 而她身为妖族大祭司,她不能看着自己族群的那一天到来。 即时将来倾寒月的名字会遗臭万年,在所不惜! 桥舞明白自己姑姑心中的痛苦,妖族与人族虽然有些来往,可是规矩毕竟是规矩,即使先祖禁止一切与外族结合,但终究熬不过如今的世态炎凉。 少女扶着窗台的烛火,一滴滴晶莹的泪花落下。 这是她的命,不可更改之命,她是九绝的圣女,注定要为族人牺牲一切。 落在窗台的泪水溅起水花洒落在台下少年的脸上他却毫不在意,收起手上的利爪轻轻擦拭少女脸上的泪水,“姐姐不哭,小白会保护姐姐,小白将来一定会是行狼族最强大的战士,到那个时候没有人敢欺负姐姐,小白会接姐姐回家的……姐姐……姐姐别哭了!” 少年的话音柔和,却使得少女心中温暖无比,可越是被少年安慰,少女的眼泪也越是不止。 行狼族。那是整个妖族最为凶残的氏族,他们的先祖是妖族最为强大的战士,更是军团布阵的干将。 如果说虞家是曾经守护神国的战神家族,那行狼族白家就是妖族的守护战士! 一个精忠报国哪怕家破人亡,一个世代相传生生不息! 也许是少女无声的流泪勾起了少年的心,他瞪着大眼哇的一声也哭了出来。 手上在哭喊中紧紧握在少女的手上,脸上尽是亲人间的眷恋。 “我……我白泽兮向万灵之母立下死誓,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带姐姐回家,一定!一定……” 面对小儿幼稚的誓言,观望的守卫纷纷摇头苦笑,谁也不愿看到妖族走到如今的地步,可是天意弄人,鼎盛的神国不也一样覆灭在历史之中吗? 在这个时代,从来不缺少的就是勇者,而勇者昌盛的时代很多人注定是昙花一现。 如今的仙朝那是战胜了海族的帝国,虽然还不足以比肩曾经的神国,却也相差无几。 就连一些小族都明白的道理,妖族岂能不懂? 而白泽兮……这位行狼一族未来的君王,所有人都认为会总有一天,他会为今日立下的誓言感到愧疚、无知! 因为……这就是命!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四章 因果相传 星卜阁是仙朝最为神秘的组织。 乃是仙朝开国天师星天创建而成,其主要是为仙朝逆天改命行招鸿之运! 虽然人脉稀少,但是个个都是星卜术的大师之辈。 每逢月圆之夜,群星无光之时,这些星卜大师便会为盛世仙朝进行一场浩大的星卜仪式。 在这一日,各放势力的强者纷纷汇聚启安城,与君一同见证仙朝未来的鸿运之事! 而这……也是神国与仙朝不同之处! 星卜阁的大殿中行走着一群白衣学士,他们是各大天师的随从,除了负责天师们的修炼与起居之外,更是负责待客、刻记、等诸多杂役。 古亥身为新晋天师之徒,理应遵守星卜阁内的规矩,便被安排至大殿的整理清扫之列。 天师并非都是清高之人,不乏有昏老糊涂之辈,往往不顾礼仪,随意咳吐与大殿中,使得这清洁工作变得颇有厌人。 不过好在众多学士都是文雅之人,星卜阁并没有其他门派弟子的陋习。 以多欺少,以老压新这种事情在这里并不存在。 人初降生,如若斑白。丝墨可鉴,一尘不染! 也是因为初代天师的育人一席话,使得这学士弟子们皆为一袭白衣。寓意在这里之人皆为初子! 古亥收拾着刚刚用过的泔桶,准备早早回到孔夫子的府邸,毕竟孔夫子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与其他天师商议,若是等他归来发现府邸杂乱,定然对古亥好生数落! “恒岳师弟……恒岳师弟!” 一阵喜悦而又急促的呼唤声传来,古亥回头,只见一个白净瘦弱的少年一脸欣喜向着自己奔来。 潮湿的地面还未等风干,颇有湿滑,那少年一路踉踉跄跄,令人忍俊不禁! “鹿师兄,你可慢着点,这地上湿滑,可别摔了跟头!”古亥见少年狼狈,好心说道。 少年嘿嘿一笑,嘴上随口说道:“不打紧不打紧!哥哥我可是溜冰……” “哐当……” “哎呀……” 那少年话没说完,脚下一滑摔个四脚朝天! 古亥摇头无奈笑道:“鹿师兄,你看你,走个路都这么轻浮,将来还怎么接任孙师伯的衣钵!” 被称为鹿师兄的年轻人名为鹿立豪,乃是星卜阁孙天师的弟子,年长与古亥三岁,却只有炼气修为! 鹿立豪听闻古亥的话语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挤眉弄眼道:“你以为阁内的弟子都像你一样,长得背宽腰粗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古亥笑道:“恒岳是不是练家子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师父说过,恒岳先前定然是修炼之人,只是伤了根基,一时间无法恢复修为罢了!” 鹿立豪一脸羡慕,“你看看,连孔夫子都说了你是修炼之人,也不怪我走路轻浮,我要是有你这体魄,我也肯定会修炼仙法,成为一名长生之仙!” “鹿师兄……恒岳心中并非在意自己曾经是不是修炼之人,一心只想回报师尊救命与知遇之恩,若是我当真可以恢复曾经的法力,想来也会成为师尊身边的左肩右臂!” “你看看,你这志气其是男儿所为?想我仙朝盛世,多少豪男侠女立志芸芸,梦想着成为一位飞跃在高空的仙人,可奈何资质浅薄难成大业。你倒好,只想碌碌无闻平庸一生!” 古亥哈哈一笑,“夫子曾说,凡人与仙人不过一线之隔,凡人碌碌一生图的便是家业安宁,而仙人的世界却充满血腥,比起凡人,那才是凶险莫测!” 鹿立豪咧着嘴耸了耸肩,示意不以为然,“瞧你这胆儿……不成仙,怎得长生?不成仙怎的安宁?我师父可不是这样教我的,他说天运行世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机遇,而我的机遇就是一方侯君,我可是拥有未来之人,才不会向你说的那样,平凡一生的!” 古亥将手中的泔桶提起,他慢慢向外走去,“威名远扬也好,碌碌无闻也罢,我只是一个被上苍眷顾过的人,经历大难而不死,不会再去想那些浮华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次来啊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鹿立豪急忙跑在古亥身前,边后退边手舞足蹈说道。 “哦?师兄有好消息给我?何事?”古亥问道。 “今天晚上,是我们天启城五年一届的星卜大典,届时会有各地各族的来客汇聚此地,这是五年来帝都最为热闹的一天!” “哦!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比起鹿立豪的兴奋,古亥依旧平淡无常。 “哎……你这榆木,还不明白我说的什么啊!五年!五年才会生出的昙花,会在今夜绽放,而你我的师尊,以及整个星卜阁的天师们都会前往帝宫为我们仙朝星卜,他们是这个夜晚的明月,而我们就是岑托明月的繁星!这个晚上只要出现在天师身边的人注定会被各大世家和门派熟记,这也是我们未来基础的一份巨大力量!” 古亥退开挡在他身前去路的鹿立豪,“师兄!你我都是天师子弟,我们当下应该在意的是能否学习到类似夫子们的天算之术,而不是为了富贵生活而忘记了本心!” 鹿立豪面色一变,他大喊道:“你懂什么!你是夫子亲手教导的弟子这没错!可是你知道吗?整个星卜阁内有多少弟子都是被家族送进来的!他们的家族不是什么功名累累的官爵世家,也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名门贵族,他们的家族多少都同我一样,只是这浩瀚仙朝的平凡人家,家人送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他们那里知道自己的儿女是否可以成为天选之人!他们就想靠着这些天师的威名为自己的孩子找一条宽敞的道路,因为他们自己无法做到!而如今我们的道路已经铺造,等待的就是当那皓月身边的群星,五年!五年啊!璀璨青春不过二十芳华,这其中有多少个五年可以让我们等待!错过了下次机会不会再有,入这星卜阁的弟子只要不是襁褓的孩儿注定只是凋零的落叶!因为我们不同!除了走上今晚的舞台,我们就是没有未来……是没有未来!” 听到鹿立豪发自内心的呼唤,古亥不由顿住了脚本,他回头看着那双眼充满绝望而又希望光明到来的双眼静静的说道:“未来……不是靠着别人的施舍,施舍的那不是未来。如果你的选择令你痛苦不堪,当初就不应该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们自己希望中的未来,远远要比别人给予的更加宏伟!” 随后他又叹了一口气,“唉……鹿师兄,我明白你是有自己的苦衷,可是我真的……真的无法向你说的那样去让别人批判我的人生,我的命运一直由我做主!抱歉……” 说罢,古亥头也不回向着大殿外走去,他明白了鹿立豪为何要对他提及星卜大典之事。 因为他的身份不同于寻常弟子,他是最有希望继承一个夫子衣钵之人,而这星卜阁有多少弟子如同鹿立豪所说的那样,不去做被人提线的木偶,终将如落叶一般凋零,直到枯萎成沙! “噗通!” 双膝跪地的声音响彻在古亥的身后,鹿立豪向着古亥的背影跪倒在地,他用痛哭的声音呼唤着古亥如今的名字,“恒岳!我鹿立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求过人,今天……我求你……我求你可以帮帮我!” “砰砰砰……” 不断的扣头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我求你……我求你……我求求你……孙天师与夫子的身份不同,他是逐源府的太上长老,在他的身边我不会拥有随他一同上台的机会,而孔夫子不同,他是真夫子!一个平凡之人在没有任何资源没有任何人为他指路的环境中走到如今的地步,这在仙朝的历史中只有大天师和夫子的道路一般模样!夫子虽然看似年长,却还有无限的潜力,假以时日他必将是我们仙朝至高无上的大天师,我只求你帮我……帮我在夫子身边求的一席站立之位,哪怕是为你端茶递水都可以!” 古亥闭着双眼,他心中感慨着这盛世之下的艰难,叹息一声:“鹿师兄,今夜夫子定然也会参加星卜,而且据说夫子因为是新晋所以更要面见帝君,我担心我一个人无法应付,你来帮我吧!” 鹿立豪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恒岳此话当真?” 古亥回头看着此时狼狈的鹿立豪笑了笑:“夫子曾经对我说过,怜人皆为怜己。两仪轮回,因果相传!”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五章 盛世当下 启安城的气候宜人。 每逢月圆之夜定是晴空万里。 有人说这是上天对仙朝的馈赠,给予他所哺育的子民。 也有人说这是仙朝修来的正国,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月色。 芸芸说辞很多,千万之种。却从来没有一句风凉言语。 慕拱桥是启安城最具有彰显立的古桥。 她如同沐浴中的女子,隐与翻涌泉水升腾而起的云雾之中。 曲折的桥身如同蜷缩在一起的身姿,令人不由生出怜惜之情。 有人打趣说,是不是圣人爱上了这座承载千万年历史的桥梁,才使得她如此迷人。 承载着幸福的言论恰到好处融入了热恋中的男女。 他们成双成对的出现在这座桥上,一起展望天空上的点点群星还有皎洁的明月。 或许是寻常百姓人家,也或许是修心修法的门派弟子。 巨湖泊中央本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大星石。 湖水洗刷了天火焚烧过的痕迹使得它保留下了黑色的石体。 每逢月圆之夜,似乎有一股什么的力量与星石连在一起。 这一天,月亮,群星,湖水,星石连在一起,如同一颗成熟的蒲公英花,欲要向世间播撒希望的种子! 而使得这蒲公英绽放之人,便是星卜阁的天师们。 他们会挑选出六名最有能力和潜力的天师,与那湖水中的星石上布下阵法,以此沟通星辰之力。 而这些天师如同上苍的使者一般带着他们使徒服务于人间。 六条由整体的金丝楠木制成的小船停泊在皇族所居的展台下,等候着驱使的星卜学子送他们恩师前往星石。 当天空上的烟花响彻到最为响亮的那一刻,沉重的唤雷钟声也发出它沉寂五年之久的喜悦咆哮! 伴随十二声如雷鸣般的钟声之后,整个仙朝进入最为安静的一刻。 每个人不论年龄大小,不论身份尊卑,他们在同一时间都会瞩目与同一个方向。 那就是星卜仪式开始的揽天湖! 古亥撑着木篙站在小船上等待着孔夫子的到来。 他是孔夫子唯一的弟子,理所应当的肩负了送自己恩师上星石的责任。 一旁兴奋的鹿立豪正滔滔不绝的向着古亥介绍坐在周围各地的仙道门派还有身世显赫的世家族长! “恒岳,你看你看……红底白云旗是云清门的标记,他们弟子大多数是男性子弟,是当今世上四大门派之一……黑色金龙旗是我们天罚军第七军大督军敖云义的军徽,你知道敖将军吗,他可是年轻一代的最强者,整个仙朝的骄傲,曾经一己之力生生镇压住南海冒犯的海族,那可是数十万人的大军啊!我太崇拜他了!我太崇拜他了……” 古亥站在一旁他尽量使自己保持微笑,其实心中已经将鹿立豪骂了个狗血临头。 这厮站在旁边,说话没关系,但是不能喷口水啊……这不,唾沫星子漫天飞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明月当空转暴雨! 古亥实在受不了鹿立豪的滔滔长江,他将鹿立豪的嘴巴捂住问道:“嘶——我说师兄啊,我们是不是今晚最闪耀的星?” 鹿立豪扒拉下古亥的手,呸呸呸——啐了几口嘟囔道:“你手没洗吧?真咸!” “恒岳啊,你来启安虽然也快半年了,但是你这人就是个木头,根本不知道外面的花花绿绿……” “说正经的!”古亥瞪着眼睛一把使劲捏在鹿立豪的下颚,冷声道。 “好好好……我说……我说!”鹿立豪嘟囔着嘴说道:“今晚,星卜阁的弟子都会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而我们!就是整个启安城最靓的仔!” “切~~!”面对鹿立豪的浮夸,古亥不屑的冷哼一声。 随着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古亥也意识到仪式的开始。 “仙帝有令,鸿运祥年。星卜仪式,现在开始——!” 六位身份尊贵的天师同时出现在了揽天湖畔,等待着撑舟的弟子送他们上星石。 古亥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急忙推动船篙向着孔夫子身边前去。 “恒岳啊,等会你带着师父过去之后,就不要在星石旁停留了,天星占卜本是是凶险之事,虽然老夫与同门师兄弟一同承受,却也难免会受到波及,我担心启动星石的能量太过于强大,会波及到你!”一上船,孔夫子就站在古亥身边好声细说。 对于这个他救过命的孩子,孔夫子十分在意! 古亥急忙点头应是,便催促鹿立豪赶快划船。 而坐在最高观台上的皓天君此时也面向湖中。 与他身后一排,放着七把椅子,那是七族的族长才可以盘踞。 而此时那七把椅子并未坐满,中间属于姚天公的椅子始终空荡荡的…… 皓天君皱了皱眉头,招呼身边的侍卫问道:“朕怎么不见姚公到来?” 侍卫是个精明人,不等皓天君再多问,便开口说道:“回禀陛下,姚天公在开典之前便已经说了,他与家中有些琐事,会稍晚一些,臣等认为此事不大,便没有告知陛下!” “家中琐事?”皓天君摸着自己的胡须,念叨着:“姚公并无妻儿何来琐事?那姚府内除了他自己恐怕是个下人都没有,莫非是北地之事姚公要为侄儿鸣不平?” 皓天君能称帝,这足以证明他不是蠢人,这半年之前北地发生的飞火流星案子一直没有给敖云义交代,这自然是在打第七部的脸面,而今姚公更是不参加五年一度的星卜仪式,这足以说明姚公在为敖云义给他皓天君示威! 天罚军团兵分九部,七大家族各执一部,而他仙朝帝王执掌两部,虽然加上自己本族的兵部,皓天君也掌握了小半个天罚军,可是这依旧比不过姚天公名下的第七军! 这第七军并非寻常的天罚军,姚天公的寿命无比长久,整个仙朝数他最大,可以说姚天公是见证过两个皇朝的起伏,手下的仙兵更是骁勇善战! 太公十二位,大公数十,不计其数的尊阶兵将以他马首为瞻!论实力,第七军更是足以横扫他皓天君的三军,往上再说一层,整个仙朝,谁人可以以修为之力匹敌姚天公? 比起轮换的主子,姚天公才是仙朝最大的毒孽!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六章 月亮是红色的! 皓天君摹揣着姚天公的不到之意,心中起了嘀咕。 如此行径,千百年来也只有他姚家敢如此做派! 故有镇江山之将夫,常思君之忧虑。坐在一排的司马天公先是动了怒气。 “皓帝,这姚公在仪式上不了,其心必异!你我七大家族共同执掌仙朝,这千年一转的规矩是先人定下来的,这还没转整他就已经按奈不住了,必有贼心!” 皓天君摆了摆手,“司马公言重了,想来是姚公觉得我皓家执掌之年未能将手中的水端平,生出不满。” “可是即便这样,也不能在五年一次的大典上说不了就不来了,更何况今日,有妖盟的大家!” “司马公,话虽不错,却有不妥,那你说说,朕现在应该如何处理?难不成命令龙牙前往姚府请姚公不成?” 司马天公年长与皓天君,两人是同一时代之人,更是出自同一学府,百年寒窗,情谊自然在。 上一任的帝王便是出自他们司马家族,而姚天公在上一代的仙朝中,可谓是雄风斩皇颜! 姚公为了给第七军的一个尊将讨个公道,直接率命刚刚撤下战场的近七成第七军团,一路东征,杀到了启安城下,非要当代的帝王司马炎处死自己的族人! 只因为那时的司马族人贪恋美色,祸害了第七军一个尊将的女儿! 当年姚公更是亲自身披战甲飞驰与启安城上空,郎朗喊出一句话:“我姚瀚江戎马半世,拼的就是不辱国恩,不欺贫生,不起贪念,不负友心!修行道路岁月漫长,可叹再无惜昔之人。仙朝早已不是无规无矩的时代,却生有无规无矩之人,行不义不耻之事。如此做派,寒我镇守关塞儿女之心!” 这发自肺腑之言如同一颗可以激起千层浪的巨石,将整个启安城砸的浑天暗地! 当代帝王司马炎若不处死那名族人,恐怕仙朝七大家族会跌落至六族! 可是即便如此,司马家族也在那一场兵变之事后跌落帝王之位,而司马炎做帝王的时间只有短短三百多年! 看到身后的司马天公不在言语,皓天君无奈叹息一声,他摇了摇头,知道这仙朝的天没有那么清澈,司马天公就是一位他皓天君是个蠢货,想让他与姚天公斗起来。 这斗来斗去能不能讨到好处暂缓不说,惹毛了姚公这果子还甜吗? 看着下方守护紫金黑龙旗的天罚影刃,皓天君缩了缩脖子,他区区太公境界,若不是皓家撑着,是否能从影刃的血屠阵法中走出都是另一回事呢! 叹息一声只能在心中盼望着与妖盟迅速达成合约,这样才能稳固皓家与仙朝的帝王之位! 想到这里,皓天君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居于湖泊另一方的妖盟。 九绝天狐世代皆是妖盟的祭司,她们是一群女性组成的类似仙朝天师一般,而行狼一族跟不用说,赫赫有名的死亡之轮便是他们一族的招牌阵法! 仙朝开国之前还是一片混乱,曾有枭雄以妖族人口为军饷,触犯了妖盟与人族的合约,一夜之间狼啸连连,那有着天公境界的枭雄也随着狼啸之夜就此消失。 虽然如今的仙朝强于妖盟,可在面临海族这个最大的敌人来说,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选择! 而桥舞的姑姑倾寒月想法与皓天君不同。 妖盟如今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曾经镇守下界之门的远古守护不知为何脱离了冰雪诅咒,在一个名为山居士的人手中化作一群可以驱使的仆从。 在一千年前骤然对妖盟发起了进攻! 不畏惧死亡的异族堪比荒野上的秃鹫,他们所到之处只有杀戮。 异族与妖族乃是天生的世仇,即时是没有了指挥他们也会猎杀妖族。 倾寒月身为妖盟大祭司她不得出此下策,结盟仙朝当代帝王皓天君,借兵西征! 感受着来自湖对岸人的目光,倾寒月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她是妖族的大祭司,哪怕离开妖族求援也要有着应有的尊严。 桥舞可以哭闹,白泽兮可以顽劣,她倾寒月不可以,她是整个妖盟的脸面! “姑姑……姑姑……”桥舞察觉到自己身边的倾寒月有些不对,她轻轻抱起自己姑姑的手与自己掌心连接。 “姑姑,可是这仙朝的仪式太过深奥?您才不愿看呢?” 幼小的桥舞在人族的年龄中不过十六芳华,可她这个年龄在生命漫长的妖族之中只是一个刚会行走的婴儿! 仙朝要与妖盟结亲,这必须按照人族的年龄来进行,年长一点都已经超过人族百岁,仙朝的帝王断然不会答应。 两方合作要相互拿出诚意。倾寒月的诚意就是自己的侄女! 倾寒月收回与皓天君对视的目光,她伸手摸在桥舞的头上笑道:“姑姑没有绝得仪式深奥,只是看到久了眼睛颇有劳累,有时眺望一下远方便会舒服一些!” 桥舞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可是在她眼中看到的仪式却早已与人不同! 她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光芒,天上群星似乎有一条线在将他们连接,这一切归属便是浩瀚的明月! 可是天空的月亮却显得非常不自然…… 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下方手舞足蹈的天师们,那眼神中没有怜爱的情绪,冰冷无情! 终于……角落一颗闪耀光芒的星辰缓缓转变,如滴血般浓郁的红艳之色将其笼罩,顺着那看不见却可以连接其他星辰的线快速蔓延了出去! 那速度如蛛网飞虫,一点之力便可撼动全局! 很快,一轮血红色的明月悬挂在天空,充斥着妖异的光芒。 “明月普照,龙行万里,惠天有德,好……”随着仪式主持郎朗念完神圣的致词。 整个启安城再次喧闹起来,他们欢笑着相互猜测上天会给予他们什么样的吉兆,老人也在这个时间跪拜在地上为自己的孙儿求个平安! 而这一切,在他们看似无常的天空早已在桥舞的眼中充满哀嚎! 她本是九绝一族的天狐,异禀的听力超过于常人。 在她的耳中,没有人们的唤醒,只有天空上那轮血月痛苦的哀嚎,她甚至听到了咀嚼的声音,像是有着一个巨大的恶鬼依附在月亮只是,正常一点一点地吞食月亮的精华! 倾寒月察觉到桥舞一直抬头仰望着天空,她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明月高挂与平日没什么不同,笑道:“舞儿这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竟然如此上心!” “姑姑……他们……他们为什么要伤害月亮!”桥舞就这么仰着头看着天空说道。 桥舞的举动太过反常,在倾寒月的记忆中从不曾出现过,她定了定神,再次仰望天空,明月依旧,群星点点! “舞儿!你告诉姑姑……你都看到了什么?” “月亮……月亮是红色的……她……她在流血!” 而与此同时,常年笼罩阴云下血歌战团终于迎来了他们数百年的第一次晴朗! 乌云散开,露出第一片皎洁的月光,如同害羞的姑娘若隐若现! 坐在房间内的兰婷正亲昵擦拭着手中一片黑色的鳞片,这是古亥左臂上掉落的一片逆鳞,因失去血液的滋养而变得枯竭。 “哎呀——!” 鳞片突然生出一股无比灼手的炽热,惊的兰婷不由将它摔在了地上! 就当兰婷带着自责的想法准备将其捡起来之时,那黑色的鳞片倒影在洁白的月光下慢慢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很快便和生长在古亥身上时一模一样,如果复活了一般!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七章 军阀之威 昨夜的星卜进行的十分顺利,乃是吉兆之象,预示着仙朝未来鸿运昌盛! 没有人知晓一个妖族的女孩到底看到了什么。 倾寒月看着窗外,她心中忐忑不安。 妖盟的命运一半掌握在她的手中,还有一半掌握在行狼白家。 与仙朝结盟,这是无奈之举。 可是昨夜桥舞所见的怪相,又该如何解释? 联姻本就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仙朝未来的岁月辉煌依旧。 可她现在却惶恐不安,她忘不了那来自桥舞目光深处的红月,如血般的艳丽。 这……莫不是上天的假象? 恐惧的念头浮在倾寒月的心头,如云似雾! 古朴书籍早已被翻乱一地,她丝毫没找到一点有关记载的历史。 似乎有着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往昔遮盖的没有一点缝隙。 她不相信,不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相信,真如舞儿所说的血月当空,无人可见! 难不成仙朝的天师不过是一群会法术的江湖骗子? 不……这不可能! 骗子怎么会被人尊为贤者? 天师?天师! 倾寒月不由回想起昨夜的场景。 六名德高望重的天师似乎有些怪异! 不!是只有一名! 为何那名新晋的天师手在颤抖?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娘娘,那传来消息,说请您前往宫中商议婚约之事!”门外响起婢女的声音,这是在传达仙帝的旨意。 倾寒月收起混乱的思绪,她回应一声便匆匆离去。 同时她心中已经想法,一定要找机会见一见那位新晋的天师! 皇宫大殿上,早已汇聚了众多大臣与将士。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本该在昨夜进行的订婚典礼,却因为桥舞的昏迷而被迫中止。 今日大家汇聚一堂,便是打算与妖族的大祭司和行狼的魁首商议一番。 皓天君坐在帝君之位,他俯视着一干大臣,朗声说道:“今日朕让各位到来,想必大家都心中明白!妖盟派出使臣,与我仙朝商议,让我仙朝出兵百万,帮妖盟镇压北帝的异族。” “可是,这北帝的领土虽然与我仙朝临近,却从来不犯大事,可是今天朕要告诉各位的是,在昨夜的突发之事后,妖盟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他们不仅仅打算只下嫁一位圣女以表诚意,更是愿意拱手让出寒江南岸的瀚地与淮地供仙朝长达千年的租用。” “诸位都是王侯名将,谁愿意帮朕做个决定啊?” 人群之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都明白,妖盟这是已经被北帝的军队打怕了,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们定然不会如此舍得。 许久之后,一位王侯站了起来,他拱手向着仙帝说道:“皓帝,妖盟与我仙朝、海族建国更加久远,领土辽阔更是在曾经的神国之上,想我仙朝仅仅只是占据了曾经神国的三分土地,七分土地仍然笼罩在不详之内!” “尚阳王说的不错,仙朝比起前朝,毕竟还是太小了,若非灭神之战的惨烈,东陆上那片浩瀚的疆域足以使得我仙朝化为万族大国,而妖盟并非独居一家,他们是无数种族汇聚一团的世界,割让土地与我仙界千年,就算是九绝天狐与行狼王答应了此事,其他妖族岂会同意?”一名王侯又起手说道。 商阳王冷笑一声,他直视着那另一名说话的王侯喊道:“江曲王,你我虽然共为仙朝王侯,而你却是武将,怎能知晓世间大势?” “北帝山居士的军团就是一群无畏的悍匪!他们本应该是长眠于冰雪下的巨人,如今苏醒单凭原始的本能便得以猎杀妖族为食,假以时日,我们仙朝哪怕是打败了海族,又有多少力量抗衡吞没妖盟后的北帝?何不借此次妖盟主动求援,分兵入境,且不说能否彻底驱逐异族,阻拦些岁月也是必要之举!况且,妖盟自愿割让两块土地,而我仙朝东陆的大地无法居住,这两块土地恰好便是我仙朝发展的方向!” 江曲王摇了摇头,“瀚地与淮地,这两地连着寒江,寒江连着雪域,雪域上渡船便可直入瀚淮两地,妖盟打的算盘真是响亮,我仙朝若是接受了赠地,不仅要出兵与妖盟助阵,更要派出大量的仙兵镇守寒江河道,如今海族虽然没有什么大举动,可是我们在坐的诸位莫要忘记,海族才是最大的敌人!莫要鼠目寸光啊!” “江曲老贼,你竟敢辱我!”商阳王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哗啦地站了起来,反手提着一把巨大的铁锤,怒指江曲王。 王侯本就是仙朝内具有实力的大公,公位之上在仙朝的任何时代都有着很大的话语权。 也正是如此,两位王侯才胆敢与仙帝面前兵刃相向! “好了好了,朕知晓两位都是为我仙朝的江山社稷着虑,朕也是随口一问,不必当真,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皓帝摆了摆手,制止了即将发作了两人。 “朕虽然身为一代帝王,能为仙朝开疆扩土自然是愿肝脑涂地,可是,这妖盟说的清楚,租借千年!千年之后那土地还是妖盟自己的,此事朕不敢妄自定夺,请姚公吧!” “姚天公!” 所有人听到皓帝想要喊来姚天公,顿时个个坐在椅子上大气不敢出。 但是,终究还是有胆识之人站起身发话,“皓帝,您是说此事要与姚公商讨,可是姚公在昨夜便没有参加星卜仪式。这祈福的典礼都不见身影,为何可插手朝政之事!” 皓天君心中虽然对姚天公昨日的无礼之举有些怄气,但是确实不敢动怒,奈何姚天公兵权与实力在仙朝为鼎盛,惹不起啊! 听完那敢于质疑姚天公的王侯话语,皓天君欲想开口解释,门外便响起一声虽然苍老却浑厚有力的声音,“姚某还未盖上黄土,为何不能过问仙朝政事?” 那说话的王侯听到姚天公的声音后打了个寒颤,急忙回头点头哈腰道:“姚公息怒,范辛是一时糊涂之言,姚公乃是我仙朝监国公,理应参与政事!” 入了殿堂的姚天公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捂着嘴唇咳嗽一声,“咳咳……老夫这几日有些伤风,昨夜揽月湖风大,老夫自然是不敢坐那高台之上,这割土分地之事在老夫看了大于星卜大典,怎会不来?你说是吗……皓帝!” 皓天君看到姚公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了无情感,顿时冷汗肆起,连连点头说道:“姚公所言极是,这伤风之苦朕也有过,却是难受至极,星卜不参加也无碍,这疆土大事,那当然要姚公前来商议!” 台下一众王侯纷纷翻起白眼,这一老一少净站在这里胡说八道,修行到了他们这境界之人,哪里会有人生病,敢说伤风之人除了圣尊,也就他姚天公一人了! 姚天公听完皓天君的话后,点了点头,他向身后穿着紫金黑龙旗的士兵挥了挥手,只见那士兵快速跑出殿门,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大椅,蹭蹭蹭……在所有人瞪目结舌下将其摆放在帝位之下。 “皓帝,老夫年长了,这脖子不灵活,坐低了,老夫抬不起头,看了这大殿到处都是人呢,也就你身边那地舒坦,皓帝不介意吧!”姚天公咳嗽着一步步摇曳着向着帝位走去。 皓天君吓得汗毛竖立,急忙起身,“姚公为仙朝劳累了,朕身边地势高,姚公随意坐便是!” 说罢,甚至不顾帝王之颜更是亲自上去掺扶着姚天公。 “咳咳……皓帝,听闻妖盟有两个小娃娃也来了,让他们也来一起来聊聊家常可好?”姚天公坐在皓帝的身旁, “甚好……甚好……来人!传妖盟使者……”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八章 “衡裔!” 时间一晃,又过去四日,古亥这天刚亮便早早起身匆匆收拾好行囊。 孔夫子在那夜星卜之后,亲口向着仙帝请示入仙道学府从教。 这一消息无意是对仙朝有着巨大的好处。 天师们大多数都是性格乖僻,少有人愿意言传身教。 而今,新晋天师主动请缨,以身试教,仙帝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 古亥因为是孔夫子的亲传弟子,便也算是仙道学府的弟子。 仙道学府乃是仙朝最大最完整的学府。 里面长居的不仅仅只有为人师者的长老,更是有着无尽的仙道高手。 他们教习修炼之法,也教习领兵之道! “恒岳!恒岳!”房间外响起一阵还在远处的呼喊声。 古亥不用推门查看便知道是鹿立豪在等待着他。 轻笑一声,他背负起属于孔夫子的书籍,走出房门,“鹿师兄,为何今日起的如此早,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鹿立豪嘿嘿一笑使劲锤了一把古亥的肩膀说道:“恒岳,还这么客气啊,托你的福,靠着可以为夫子撑船,我呀,也有幸可以入仙府修行!” “仙府?”古亥瞬间明白鹿立豪口中的仙府为何地,“哦……师兄说是仙道学府吧!” “没错!”鹿立豪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唔!对了,恒岳以后别一口一个师兄叫了,你不是也要随夫子一同前往仙府的吗,我们以后就是寒窗了,叫我名字便是!” “怎么叫?” “阿豪!怎么样?这个名字是不是很有江湖的味道?”鹿立豪冲着古亥挤眉弄眼,一脸自傲。 “呵呵……”古亥忍不住被这活宝逗乐,“想听实话吗?” 鹿立豪点了点头。 “真土!” “嗯?你给我站住!有本事别跑啊!” 很快,两少年便一前一后穿过喧闹的集市,来到一片安静的林中! 入林大道一路平摊,时不时有挂旗的车马通过,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 “恒岳,我跟你说啊,这仙道学府,虽然面向外招收弟子,但是却名额有限,寻常之人学府根本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鹿立豪追在古亥身后为他介绍学府的情况。 古亥懒得回答,只是指了指前方的道路,示意鹿立豪走快点。 “别急啊!走着多累啊,你看我的!”鹿立豪挤了挤眼睛,做出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在古亥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他往地上一趟,呻吟了起来…… “啊……我的腿……啊……好痛……” 还别说,这装模作样的表情演绎的是有几分味道。 “哒哒哒……” 一辆由四匹白马拉扯的马车从他们身后快速冲出了视野。行使之快如踏风而行! 地上躺着的鹿立豪瞄了马车一眼,他用肩胛骨蹭着地面恰好挡在大道中间。 古亥一看便就乐了,心中暗道:“好你个鹿立豪,看不出来啊,懒招挺多!” 可是谁曾想,那赶车的车夫似乎是打了瞌睡,根本没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 马车速度不减丝毫,依旧崩腾! 古亥与鹿立豪待到那马匹冲到近前时才反应过来,心中同时暗道:“不好!” 那四匹气势汹汹的骏马,他光看马蹄的粗大,便知道力道定然深厚。 这一铁蹄要是踩在人的身上,不死也是重伤! “恒岳!救我……救我!”鹿立豪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他曾经与郊区的小道上玩弄过次法,得手后颇为上瘾,想来今日在好友面前彰显一波谁知竟发生如此危机,瞬间吓得浑身酥软,爬都爬不起来! “停车!停车!”古亥也焦急的向着那依旧点头盘坐车上的车夫大声高呼! 或许是那马儿的落蹄音太过响亮,酣睡中的车夫似乎没有一点举动! 古亥一看,在不出手拦截,鹿立豪定然遭到马踏之伤! 他甩手扔掉背上的行礼,急忙冲向道路中央的鹿立豪身边,一心只想着将自己的挚友救下! 可是,仙朝宫廷内的骏马个个都是一日千里的好马,更何况四匹同拉一辆车,这是给足了劲儿使劲的跑。 一个呼吸,如同一世,那马儿如此临近的距离,眼瞅着要撞在古亥与鹿立豪身上时。 “杀!” 一声如雷霆的咆哮响彻在古亥的脑海,使得他不由瞪大了双眼! “杀!” 那声音再次咆哮,催促着古亥不要再有迟疑,否则再也来不及了。 当救人的欲望凌驾于自己生命之上,哪怕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都会举起千斤巨石,更何况古亥本就是一名铮铮铁骨的血歌战士! 他看着那马蹄已经高高扬起,掀动了悬挂在马背的车辕。左拳紧紧攥握,身不动如若山岳,挥之——! “滋啦——!” 伴随着猩红的血雾缠身,古亥左臂上的衣襟瞬间爆开,露出一条布满红鳞的特臂,他紧握拳手上的关节也在一瞬间生出五根如恶鬼一般锋利的漆黑骨刺,尖刺刺破他的指尖再次化作弯曲的利刃,露出嗜血的渴望。一股狂乱的意识更是涌入古亥的心头,他的双眼也随之血红一片! “轰隆!” 在一声响彻的轰鸣声中,空气似乎凝聚在一起,经过无数次压缩在汇聚,终于还是引爆!掀起的气浪如同天罚军城墙上的巨炮一般,狠狠冲击在那奔涌而来的骏马身上! “衡——裔——!” “住手——!” 就在已经陷入疯狂的古亥打出这狂暴的一拳时,一声悦耳的娇音清晰的响彻天际! 天空更是在这一瞬间飘落起牡丹花瓣,一条又一条的白色狐尾挡在古亥的拳上,更是拦住了奔腾的骏马,使得受惊的马儿陷入安宁! 飘落的花瓣落在古亥的额头,想要将他的心神安抚,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落下。 “你……是谁……” 倾寒月妖娆的身材出现在半空之上,她美丽的眼睛中写满了不可置信,肩膀上的白色狐尾领此时十分凌乱! 这是倾寒月第一次在仙朝展露实力,天公境界的修为此时毫不掩饰地冲天而起,她根本不在意是否有其他的天公发现她的踪迹。 倾寒月早在大殿之上与姚天公商议出了结果。 妖盟不仅仅要割让瀚、淮两地与仙朝征用千年。 而妖盟与仙朝的联姻,也会在百年之后连祈山上进行,到那个时候,妖盟不单单是将圣女下嫁于仙朝,更是送上整个连祈山脉! 她这次本是送桥舞与白泽兮两个孩子进仙道学府修行,却没想到因为自己雇佣的车夫一个酣睡惹出这么大的是非!同时也在自责自己的失意,因仙朝的灵力不同于妖族的妖气,她并未随意展露神识之力! “你不是仙朝的天公!你也不是这个年轻的孩子!你到底是谁?” 倾寒月不敢置信地看着依旧保存着挥拳动作的古亥,她在的双眼死死盯着古亥身后的空气! 不难看出,此次古亥背后的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若隐若现的脸庞。 那张脸如同涂满白霜的女子,眼角下还有两条清澈的泪痕,红色的唇口轻轻抖动,双眼怜爱地注视着古亥的背影! 似乎像是回应倾寒月的话语,那张女人的脸庞缓缓抬起,赤红的双眼包含着无尽的怨恨,唇口抖动,又像是在说些什么。 因为无声,倾寒月根本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意思。 “衡……裔……!” 无力而又愤怒的呻吟再次响起,倾寒月心中暗道不好! 只见古亥的双眼不知何时也如同他身后那女子一般,狠狠地注视着自己。 “住手!我是来自九绝的大祭……” “啊——!” 比先前更加狂暴的一拳狠狠向着倾寒月的面容砸了上去! 容不得倾寒月将自己的话语说完,那飞驰而来的狂暴一拳已经临近了她盘踞的天空! 她知晓这一切并非少年的本意,终究心软了一些没有做出反击,只是双手交叉与面前,仅仅做出防御而已。 “噗嗤——!” 殷红的鲜血顺着倾寒月的嘴角涌出,她没有想到在警觉之下那神秘的女子居然可以操控少年对她发出如此凶狠的一击! 这也是倾寒月在成为天公之后千年来第一次受伤! 或许是倾寒月及时收住了自己完全可以斩杀古亥的力量,也或许那空中的影子早已无力。 在古亥挥舞出最后的一拳后,那女子才留下一个如同警告的眼神缓缓散去。 失去力量支撑的古亥终于安静了下来,他虚弱的看了倾寒月一眼,身体缓缓向着地面落去。 风……吹开了马车上的窗纱,使得桥舞那双清澈的眼睛对视上了古亥缓缓闭上的双眼。 一个充满了纯洁的怜爱,一个却夹杂着无尽的歉意…… “衡……裔……”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九章 跳舞的舞 仙道学府。 丹草堂的弟子打点起包好的药材,递给等候已久的孔夫子。 甚至用怪异的目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倾寒月。 心中暗自想着,有钱人家的大爷原来这么会玩…… 倾寒月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她心中在意更多的是面前这位看似羸弱的老者。 “走吧!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孔夫子绕过倾寒月的身边走过,他早已知晓,这位妖族大祭司寻他的目的。 “唉……”孔夫子叹息一声,“倾锦道还好吗?” 他的语气很慢,像是在熟人身边打听另外一个朋友的消息。 倾寒月低着头,一言不发,即使如今她修为成就早已是一代妖王,可是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双眼内忍不住泛起泪花。 “我……认识他很久了!”孔夫子回忆着曾经,“那年他入我门下,还是一个不大的孩子!” “哎呀呀……他那个时候最喜欢偷喝我酿的桂花酒,我也老说他顽皮。可能只有我才敢说一位妖尊顽皮吧……”孔夫子似乎难得一次遇见可以说话之人,打开的话匣子,滔滔不绝! “他死了……”一句饱含倔强又有牵挂的声音传来,止住了孔夫子含笑的谈论。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后摆了摆手,“你看看我这记性,他都走了那么多年了!” “丫头,你多大了?”夫子又问道。 “一千二百整!”倾寒月回答道。 “哈哈……都过去了一千年了,我这也算再次转世了,还是活了个不明白呦!”孔夫子自嘲一声,随后一脸正色的问道:“丫头,我清醒的记忆不会维持很久,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 倾寒月笑了笑,一颦之间令周围的花都黯然失色,“其实我早应该在月圆之夜将您认出,怪只怪我不敢肯定,您是否真是曾经的三阳真君!” 孔夫子哈哈大笑,“三阳真君!哼——,我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你是这一千年来第一个!” 倾寒月翻了翻眼睛说道:“但是我相信我也不是最后一个!” “小丫头嘴巴挺会说话的!好了,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为了什么事!”孔夫子伸出手指在倾寒月身边点了点。 “你本是来与仙朝求兵,却无意撞见了仙朝的星卜大典,你是想问为什么你疼爱的丫头会看到你们所看不到的东西。对吗?” 倾寒月点了点头。 “这丫头,天生有一场孽缘!” “孽缘?什么孽缘?”倾寒有些焦急,她对桥舞的爱如同母亲对自己骨肉的疼爱,也正是因为母爱无疆,她担心迟早有一天,妖盟会毁灭在山居士的手中。 桥舞若不下嫁与仙朝,在她漫长的生命总有一天会沦落为异族的囚徒,或是异族屠刀下的尸骨! 她不想看到桥舞会面临那一天的到来,哪怕将来桥舞认为是她将她当成妖盟的牺牲品! 仙盟并非世人所见的那般强大,诸多族群虽然汇聚一团却如同麻衣缝补,若是一根线断了,所有连接在一起的补丁都会松动,甚至脱离,露出更大的缺口。 而她们九绝天狐,正是连接所有补丁的细线,行狼一族,便是那衣裳上最大的一块补丁。 “是孽也罢,是缘也好。正如水中飞鱼一般,凌空展翅也不过一瞬之间,终将会回到水中,潜行更深之处!” “丫头,你跟你父亲锦道很像,你们是在自己挂念之人,却殊不知这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有些人出生注定碌碌无为,有些却行走于万枯骨上。你与我所能做的只是将未来的一切延缓,却不能完全阻止,你为那孩子已经做得很多了。连祈山……不仅仅是你为了家园的让步,也是你为最爱之人留下的财富!” “血月当空是无法阻止,我也无能为力。当狼披着羊皮进了羊群,吃着一样的草,谁又能将它识破?我亦如此,你亦如此,徒增烦恼罢了!” “走吧,随我一同去看一看那个孩子吧,想来他已经醒了!” “对了……这是给你的。” 孔夫子将他亲自挑选的草药递给一面茫然的倾寒月,“天阴留下的伤势并非那么容易康复,你需要一个康复的身体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任何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如同你父亲一样,义无反顾!” …… …… 古亥做了一个梦,他在梦中梦见一个慈祥的女人一直守在自己身旁。 自己与她只有半尺之隔,却无法看清她的脸庞。 她拉着他的手,就像母亲拉着自己孩子一般温柔,口中不断的喊着衡裔二字。 他想伸手撩开那人散乱的头发,可是却发现自己手臂上生长着赤红色的鳞片,如同厉鬼之爪。 他惊醒,喘着急促的呼吸不断咳嗽。 “你醒了!”一声只有男孩儿才拥有的童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古亥回头,只见他的床头蹲着一个生着狼耳和暗黄眼眸的狼人! “你是……你是妖盟的使者?” 古亥在星卜大典那夜遇见过这名来自妖盟的男孩,他当时就坐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身边。 那个漂亮女人似乎在自己晕倒之前见过。 想到这里古亥头痛欲裂,后面的记忆他一片空白,与夫子之前问他还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一般模样。 “你可别再叫了,你再叫那怪脸又要和姑姑打架了,姑姑都被她打伤了,你别叫了……” 看到古亥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男孩儿身手敏捷的窜了出去,露出警惕的小眼神瞪着古亥,双手更是化作两条锋利狼爪! 古亥歪着脑袋看着一副害怕又跃跃欲试的男孩模样轻笑一声,他稚嫩的动作没有一点可以威胁的感觉,反而给自己增添了几分可爱之意。 “你叫什么名字?小屁孩!”古亥笑问道。 “我不是小屁孩!”男孩儿憋红着脸冲着古亥吼叫道。 “你这年龄就是小屁孩!” “我不是小屁孩,我今年已经八岁了,按照你们人族的年龄我已经八十岁了,所以我不是小屁孩!” 古亥骤然感觉脑袋又大了一圈,那行狼族的孩儿叫喊声似乎有些震耳,但又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妖族生命漫长。 房间们被推开,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出现在房间,她端着一盆清水,纯洁的脸煞是好看,如同跌落凡尘的神女。 古亥不由间看到有些痴了…… 柔雅亲和的声音似乎自天籁传出,“他叫白泽兮,是我的弟弟。你叫他小白便是!” “我叫倾桥舞,跳舞的舞!” “倾桥舞……跳舞的舞……”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三章 衡裔! 古亥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到处生长着参天古树。 树木非常高耸,似乎有可以借此攀上云霄一般。 他站在树林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旁边有着一间小茅草屋,茅草屋的烟筒正升起袅袅青烟,似乎有人家在此燃火煮饭。 旁边一条正在消融着冰雪的河流缓缓流淌,水中的鱼儿在啃食着冰渣。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正在背对着自己,坐在河畔上眺望着远处的天空。 他下意识的也抬头去看天空…… 明月高高悬挂在天上,散发着皎洁的月光,似乎因为它太过明亮,才使得大地如白日一般。 “切……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古亥心中想的,他撇了撇嘴收回了目光,心中盘算着去问一下那观月的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无比愤怒那名将军杀害妇女与她的孩子,而已便下意识的打出了一拳。 可是打出那一拳之后的事情他就不再记得! 那名将军是死是伤?还是毫发无损? 他没有想过自己那一拳会挥动出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量,从而带他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 当古亥再次看那女子盘坐的河畔时,却发现女子早已不见! “唉?这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坐在那里的啊!” 古亥缩了缩脖子,他觉得自己先前一定是昏花了眼。那石头依旧还在,哪有什么女子啊! “不可能!村子里的姑娘那么多,我怎么会乱想姑娘呢!”古亥揉着眼角嘟囔着。 他缓缓转身,心中盘算着去那茅草屋看一看,说不定自己先前看到的姑娘正是这户人家呢! 可是当古亥回头的一瞬间,他差点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他先前看到的女子此时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 “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古亥被惊的发出一阵干嗷。 喘了口气道:“我告诉你啊!我古亥从小到大都是吓别人,还从来没有人吓我的,你是第一个啊!佩服!佩服!” 想到自己定要求人,古亥索性与那女子套起了自来熟,“喂喂喂……你别老是拿个背影对人啊,万一我是个坏人,把你绑了卖出去怎么办?你都不怕吗?” 任凭古亥怎么说,那女子始终是背对着自己,始终不搭理他。 古亥见那女子这般模样,索性站在原地打量了起来…… 看着这女子的背影个头也不高,应该也是花季。可是这女子的头发总是给古亥感觉怪怪的,还有她的服饰! 这女子的长发并非如神遗部落那样扎在身前,也不是如同仙朝那样盘在头顶。而是用枯黄的草绳松散的绑在背后。 而她的衣裳更是奇怪,不是丝绸也不是麻布,是类似与兽皮一般,还生着毛发。 不过看这毛发生长的粗大,似乎来自于一种非常勇猛的野兽身上。 古亥翻动脑海的记忆,他在雪域长大,雪域中的猛兽可以说是整个仙朝最多的地方,可是这似红非红的皮毛他可从来没见过! “难不成这不是野兽的皮?妖兽?” 古亥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妖兽他只见过破天雕,而破天雕是曾经血娘子军团的坐骑,属于禽类,也与这毛皮不搭边啊! 他年幼的时候听兰婷给他讲过神国辉煌的故事…… 神国昌盛之时,以驯养妖兽为傲,他们奔跑在原始的森林寻找落单或者离巢的幼兽,将其偷偷带回神国圈养。 可是那些毕竟是妖兽,生性刚烈,更是凶猛无比。宁可饿死,也不会屈服与神国的修士。 但是这不一定是绝对的,总有明智之人,将还未睁眼的幼兽偷来,也地龙之乳喂养,待到幼兽睁眼之后,立下血契! 而根据兰婷为他讲述的的故事,他并不觉得这女子身上的皮毛是妖兽的。 “喂!你说句话啊!站那里累不累啊!” 古亥见那女子依旧如此,无奈叹息道:“哎呦!我说亲姐姐唉……你这么站在不累吗?你不累我都累!” 说罢,古亥往地上一坐,捶打这自己的脚心,同时他用余光紧盯着那始终不转身的女子。 “这人好生诡异,应该是独自居于这山林之中,看这架势不像是在等什么人,难不成月亮上有人?” 古亥见那女子始终是抬头看着月亮,不论是先前的河畔还是现在,她的眼中似乎只有月亮。 可是就当古亥心中猜忌之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来了……” “嗯?” 古亥猛然从地上跳起,他不会听错,说话的正是这始终背对自己的女子! “你说什么?什么来了?”古亥大声质问,同时他警惕的看着天空上的明月! 月亮依旧圆亮,没有一丝变化。 可正是因为如此,古亥却寒毛耸立。 他眼中的明月此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月上缓缓荡漾起水纹,如同平静的湖水悬挂在天空。那明月光芒璀璨倒影出一副令古亥无比震撼的画面! 只见一青、一黄两头巨大的鸟划破天际,在身后留下两条清澈的痕迹飞向一片昌盛的帝国! 那明月内的国土之所以被称为帝国,是因为那黄昏夕阳倒影着整个世界,浩大的疆域尽是高耸的建筑! 可是随着那青黄双鸟飞过帝国的天空,大地颤抖,湖水枯竭,江河之水快速倒流,山脉层层崩腾,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打手狠狠攥握! “这是什么鸟儿?为何它们振翅间可以毁灭世间繁华!” 回应古亥的却是一首柔伤歌谣…… “长歌悠悠……” “念成思……” “逐梦东江兮……” “怯相无心……” “枯来藏山也……” “空梦一场……” 随着歌谣的结束,那青黄之鸟消失于天际。 画面一转,露出一张带有枯骨面具的女子之面。那女子与明月上注视着自己,红唇颤动。 “你来了……衡裔……” 耳边响起已经临近的身影,那本该站在古亥身前的女子忽然间转过了身,她的模样与明月上那带枯骨面具的脸一模一样,一样张着口对他说话。 而那耳边的声音正是那女子发来的! “不——!我不是……我不是!”古亥自睡梦中惊醒,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如同刚刚经历过一场艰苦的大战! “你醒了!” 一声轻柔的声音响起,七分柔暖三分凉的手轻轻握住了古亥四处挥舞的手…… 第二卷:名动天下 第十二章 天外天 血歌战团精忠为国,守护边疆,缴获六尊飞火流星的事迹早已流传于天罚军团内。 以震骨修为力敌金丹修士的虞生更是名声远扬。 仙朝为了彰显自己的气魄,更是对虞生做出了封赏。 只要虞生愿意,随时可以入仙朝最为尊贵的仙道学府内学习。 在仙道学府内,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资源,以及修行的秘法。 炟灵自然是欢喜无比,仙道学府乃是修真门派中贵族的贵族,虞生能去仙道学府深造将来的成就定然是不同凡响。 虽然他体内流淌着战神的血脉,可是新晋战神的成长更加离不开机遇,而这机遇便是进入仙道学府。 对于炟灵这位新晋的尊者来说仙朝也是格外重视。 北方的土地需要一位守护之人,而这个人便是炟灵,炟灵虽然是神国旧臣,可是神国终究已经毁灭与天道之中,如今能为仙朝所用他们定然也不会对其吝啬。 炟明身为炟灵的儿子,又是年幼时期,这无疑是对仙朝来说最好的事情。 他们商议出一个完美的计划,将炟明也一同接到仙道学府,与虞生一并栽培,这样一来能使炟灵更加忠心与仙朝,二来便是在以后方便更好的掌握血歌战团这把屠刀! 岁月蹉跎,一晃两年过去…… 正如仙朝王侯盘算的一般,炟灵率领血歌战团与北部边界硬生生为其开辟十万平方的土地,率领万军更是击溃了半巨人的防线,这场战役的胜利彻底稳固了血歌战团的威严。 就当皇城内为血歌的骁勇欢呼喝彩之时,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两年前一位平庸的少年高举着拥有毁灭之火的武器杀向天际,甚至是他的名字! 而这位被人遗忘的少年却浑浑噩噩的活在仙朝辽阔大地的另外一个地方…… 连祈山,一个位于仙朝的最西部的山脉。这座山脉占地辽阔,有着天险之门的称谓。 之所以被誉为天险之门,乃是连祈山中藏有一条危险的峡谷。 这条峡谷因酷似上天劈裂的的剑痕成名,名为剑斩峡谷。 峡谷深不见底,谷口更是有着狂暴的风刃肆意呼啸,即使修为高深如天公境界的修士也要为此头痛。 没有人知晓峡谷对岸是一片什么地方,或者说从来没有人踏足过那片神秘的地方。 可正是因为此地凶险无比,却总吸引着无数心怀大志的年轻人慕名前来。 久而久之,此地便诞生出一个如同疯魔的宗门——断剑门! 断剑门不同与仙朝其他宗门,因隐匿于这群山之中,世间少有人知。而断剑门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巍峨的宗门口竖立着一把被斩断的石剑,石剑上方却是一把似有无尽怒火的霸刀! 霸刀之势,嘟嘟逼人! “刀行与心,堪比擎天。刀横与身,可断天地!这便是我们应有的刀心!”恨铁不成钢的老人教诲着只有寥寥数人的弟子。 “我们断剑门,曾经也是仙朝……”那老者兴致高亢,他伸手指着天空大声的向着台下的弟子呐喊。 “曾经也是仙朝数一数二的宗门!” 还未等老者将口中的话说完,便有弟子不耐烦的将他打断,“孙长老,这话您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了,您说着不累我们听着也累啊!” “是啊!孙长老,您快休息吧,我们练刀就是!”有弟子在旁边附和道。 “哪有这样的门派,教习弟子勤奋修炼的难道不应该是执事吗?”有人悄悄询问身边的人。 “唉……兄弟你不知道啊,断剑门早已不是当年了,自从……” 不怪这些弟子心性散漫,断剑门曾经确实是仙朝内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虽不及仙道学院那般,却是与仙道书院同一时代创建而成! 只是断剑门随着时间的流逝,正道的方向出了偏差,因此才会出现弟子数量十分稀少。 而这大多数的弟子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孩子,他们有的或许连真正重铁打造的刀都无法握紧,更何况可修炼! 那老者见台下弟子议论纷纷,心中勃然大怒,可他们所言并非虚假,也不好发作,便忍不住咳嗽一声:“咳咳……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们断剑门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们的师祖,曾以一把凡铁之刀斩断了世间名刃苍岳剑!” 这一次,并没有弟子在站出来质疑,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仙朝中流传凶煞的重剑苍岳居然是断剑门的师祖斩断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嘴不言,静静等待着孙姓长老继续讲述! 可是那孙姓长老却摇了摇头说道:“看老夫做甚?老夫跟你们一样,只知道有这么回事,至于具体的情况要等你们修炼到一定的境界才会有人告诉你们!” “切——!” “原来孙长老是在吹嘘啊!” “就是就是……” 人群中爆发出唏嘘声,他们充满了对孙姓长老所言的不屑于质疑。 更有年轻子弟不愿再去苦练所谓的刀法更是将手中的木刀丢在地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起来。 “肃静——!” 孙姓长老看到大多数人竟然无视自己,震怒一声!他为起到更好的震慑人心,甚至是使用上了修为!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响彻云霄! “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自甘愿堕落之徒,才会使得我断剑门数千年来越发的衰败!” “时间如果可以逆转,哪怕是只回到五百年前,如你们这样的傲慢,堕落之徒怎能入我断剑门?”孙姓长老似乎在心中积攒了无数的抱怨,他此时需要下一个宣泄,而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断剑门最为辉煌的时刻,即使仙道学府倒要避让三分,只因为当年的断剑门的光芒太过锋锐,开宗立派的大宗主太过霸道,才引起七大家族对我们断剑门进行打压,帝王称我们是仙匪,修道之人称我们是强盗,世人惧怕我们,更是将魔道的帽子扣在我们头上!” “我们的大宗主,一位理性的贤者,他为让断剑门脱离污言秽语,带着整个断剑门离开了仙朝圣都,来到了这穷凶极恶的连祈山脉!” “圣人云,真正勇敢之人不求功名,不求长生,但求世间所守亦为吾守!” “所以,我们断剑门不是强盗,不是悍匪,更不是魔道,我们是一群心中有着守护的人!” 心中越是激动,孙姓长老更是手指着西方的天空,“你们回头看看那永世不见昊阳之地,那里才是魔鬼真正的栖息之地,而我们断剑门,便是守护着世界边缘的使者!” “你们所有人记住,我今天不是在给你讲儿时的故事,当天空上再次飞过青黄之鸟,便是诸族毁灭之时!” “因此你们更要去握紧手中的大刀,只有一刀刀劈砍一条血路,才能守护自己的命运!” 孙姓长老的话发自肺腑,他看向那夕阳缓缓落下的方向目光格外凝重! 随着他话音落下,人群炸开了锅! “我小的时候听祖父讲过,说天外自有一重天,我还嘲笑过祖父是疯癫,没想到孙长老今日也是这么讲的,难不成这峡谷之外便是天外之天?”有人回忆道。 “就是啊,这个故事我也听父亲说过!” “那你父亲怎么会知道?” “我父亲是……他已经走了……”那人哭泣着回答。 而在这一群炸了锅的少年之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缓缓站起一个瘦弱的身影。 他眼中饱含着希望的光芒,一步一步慢慢向着台上孙姓长老走去。 少年虽然身穿着断剑门的衣袍,却将整个身子蜷缩在衣服内,像是极力隐藏着什么不愿告人的秘密! “在哪里?”终于他还是走到了台下,抬头颤抖的问向孙姓长老。 “你……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孙姓长老从未见到有人如同他身前这少年的模样,双眼内尽是血丝,脸上更生着一层厚厚的血痂,使得这少年看似厉鬼一般! “您告诉我,您口中的地方在哪里!”少年如同从未听到过那孙姓长老的话,他激动的用手拍打在台前的石板上,眼中散发着执着的光芒。 人群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弟子如同见鬼一般的注视着那奇怪的少年,双眼更是流露出畏惧。 “天哪……他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小声向着身边的人问道。 “他啊!听说前些日子有位来自帝都的夫子进了我们断剑门,那夫子进山采药,见他可怜便带了回来,万万没想到居然成了与我们身份一样的弟子!”有明事之人解释道。 “他就是个疯子啊……” 这一次的议论更比先前的高出一截。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晓这奇怪少年的身份,说起这少年的来历各有说词。 有人说他是这连祈山中不知哪个部落的野人。 也有人说,这少年是个灾星,乃是藏在山中的恶鬼。 因为看到这少年的人因恐惧他的面容便会被吓得仓皇逃窜,在慌乱的逃离之时有人跌倒,轻者满身伤痕,重者伤筋断骨! “好了,今日的修炼到此为止,大家都散去吧,明日午时我在这里等你们!”孙姓长老看到所有的弟子已经无心修炼便匆匆结束了对刀法的修炼,随后他认真的看着那布满血痂少年的脸说道:“你想知道?跟我来!” 第一卷:生与死的较量 第十二章 剔皮 连祈山脉,辽阔万里。 山中藏有奇异的走兽,更是盘踞着凶猛的飞禽。 集木镇,坐落连祈山脚下的一处峡谷中。 这里生活着一群不问世事的平常人间,但却更像是一座牢笼,囚禁着这里生活的人民。 唯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是村子的出口,却因为山中常有大雨倾盆,湿滑不堪。 一条幽深而又急促的河流自北方的雪域流出,滋养着集木镇的居民,使得他们得以生息。 村中有条小路盘山而下直通峡谷内的河流,河流两岸的崖壁上有着上百口大大小小的泉眼,勃勃不息的喷涌出甘甜的泉水。 顽皮的孩童总是喜欢趁着家中的长辈务农时偷偷溜进山下的河水中嬉戏,玩的很是欢闹。 老人们总说这水中不干净,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潜伏在潭子下面,只是长眠却从不醒来。 孩子们对此只是大作白眼,左耳进右耳出。 山中常有云雾缭绕,如同仙境。 瀑布的水流依旧湍急,没有人注意到,一具焦黑的枯木在响彻的浪花中潜伏进了山村。 水中嬉戏的孩子个个手拿竹竿自制的水枪玩闹,受到玩伴攻击的孩子笑着潜入水中寻求庇护。 这和谐的画面却很快被打破。 焦黑的树干悄无声息的漂浮而来,它顺着荡漾的水花缓缓靠近岸边。 突起的河石很快成了它停留的港湾,静静等待着有人发觉。 天色渐晚,疲惫的孩子们总算是收起了顽劣的心,在大人们的陪伴下踩着水面上用石头铺砌的道路向家中赶去,饿着的肚子早已咕噜噜直叫。 一个顽劣的少年在蹦蹦跳跳间无意靠近了那焦黑的树干,好奇心驱使着他想要一探究竟。 摸索着兜里打水漂用的石块,扬手丢了出去。 平扁的石块旋转在水面飞快的砸在那焦黑树干上,没有想象中的发出沉闷的声音。 孩童好奇,又丢出了一块,结果依旧如此! 不安的他抬腿奔跑到后方的母亲身边,躲在身后警惕的望着那焦黑树干,害怕的拉扯着母亲的衣袖。 劳累一天的母亲早已疲惫不堪,伸手点在孩童的面门上斥责他的无理取闹,但还是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举动。 她顺着孩童的目光望去,焦黑的树干安静的漂浮在水面,不偏不斜挡住了回家的去路。 老妇人骂骂咧咧的提着农具走上前去,她以为又是上游哪家不开眼的村子在水中随意抛洒杂物,心中盘算着将这玩意打捞出来,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可是,当她一锄头下去,却发现与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随着锄头在水中的翻打,一张苍白的脸自水中露出…… “啊——!” 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刹那间响起,惊起了无数准备安眠入梦的飞鸟,在这落日后的黄昏显得格外喧闹。 …… …… 老马早已年迈,它委屈的打着哈气,还要费力的驮着山中大夫前往村长的家中。 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大半夜跑来敲响了李郎中的家门,可害苦了它要在这湿滑的路面小心前行。 庆幸的是前面的村子灯火通明,总算是要休息一番。 已入八旬的老村长可是这个村子最长寿的老人,大半夜不睡觉打着个灯笼站在村头等候着李郎中。 老马虽然是个畜生,却也是畜生中最精明的。人家点灯点红灯,这老匹夫点个白灯到处瞎晃悠,要是衣服在换一身白衣,指不定半夜吓死个人! 老马还未临近,村长便匆匆拄着拐杖冲了过来,满面焦急喊道:“先生,你可算来了,快!随我进去看看,大事不好了!” 李郎中四十有六,是村子中最有见识的才子,早年当过育人的先生,结婚生子后回到故乡却成了救人治病的郎中,可叹世事难料! 李郎中认得出老村长的模样,自知不敢怠慢老人家,急忙下马问候:“老先生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让您如此慌张?” 老村长两眼混浊,连连叹气又摇头道:“近些年世道不太平,村子本就与世隔绝,没想到还是卷了进来!你先随我进去看看,那孩子可还有救!” “孩子?”李郎中张了张嘴,他大概是明白了些意思,村子里来了外人,而且还是一个受伤不轻的少年郎! 医者自有仁德之心,当机立断拉着老人家快步走进了村子,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以让老村长如此动容。 进入老村长的家中,房间内生着炭火,温度极高,李郎中一看便知道这是驱寒的作法,在加上空气中一股麻黄草味道,看样子确实如老人所言,里面躺着的病人已经是危在旦夕! 推开内房的门扇,李郎中看到了他自认为非常惨烈的伤势,他甚至不敢想象,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遍布烧伤的少年是如何坚持到现在。 “快!烧火酒,点炭盆,准备剔皮!” 李郎中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他看的出来,这床榻上的男子虽然陷入了昏迷,却实则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不难看出,他浑身上下都是被烈火焚烧后留下的死皮!若是这死皮不去,人怕是活不了了! 时间不长,一盆燃烧的火炭被送入了房间,李郎中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捆医术刀具,放在火上烧上片刻,安抚着那浑身是伤的少年道:“忍着点……” 灼热的短刀轻轻划破少年胸前的死皮,哗啦啦流出一地夹杂着鲜血的浓水,一股腥臭瞬间蔓延在整个房间! “嗯……!?” 少年吃痛,猛然从昏睡中醒来,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瞪视着李郎中,眼中尽是不解与震惊,可是当余光瞄到了李郎中手中的医术刀,咬着牙关又躺了下去。 站在旁边观望的老村长咧着嘴眉毛直跳,他看的出来,这剔皮之痛定然非常人可以忍耐,焦急的直跺脚。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李郎中安抚着少年,悄然间用麻绳将少年的四肢捆住,用刀锋缓缓去掉少年身上的死皮。 这过程太过缓慢,竟然整整持续到了天亮!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洒落,李郎中擦着头上的冷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医刀。 他看着再次陷入昏睡的少年,将老村长拉扯出门外脸色不好道:“云伯,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势?” 老村长熬了一宿,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他摇着头将少年来的来历说了一番。 李郎中听闻后更是眉头紧皱,“云伯,不瞒您说,这少年的伤,我医治不好,我这么做只能治好他皮外伤势,可是刚才我为他最后把脉一番,察觉的出,这少年体内的伤势才是最严重的,在加上他泡在水中应该有些日子,阴寒之气早已沉积一身,与体内一团不知名的烈火发生碰撞,恐怕早已伤了内脏,放弃吧!” “那可怎么办?”老人家一时间也是慌了,他也是见这孩子可怜,先不说知根知底,起码也不能见死不救。 一辈子生活在山中的老人,心性正是如同大山一般宏伟。 李郎中摇了摇头,取出一根墨笔,蘸了蘸地上的雨水,撕下一缕衣角,写下一行字,交给老村长说道:“云伯,您也知道,李某曾经不才,在临安做过先生,虽然李某是一个平凡之人,却门下也出过一些能人义士,您还是带上这少年,去临安城,凭借这信条,兴许可以找到可医治这少年的方法!” 说罢,李郎中牵着老马扬长离去。 老村长看着一人一马渐渐远去,迟迟不愿回去,他心中也明白,李郎中是尽力了,正如李郎中所言,他自己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懂得一些医术皮毛,却终将治不了这少年的根本,要想救人,还需要另请高明!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这个问题老村长不明白,李郎中的匆匆离去像是不愿意沾染些什么,更像是忌讳。 若是想知道一切,恐怕只有躺在床上的人醒来才能知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