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秦王妃》 下山 太白山庄园,阳光一如既往的灿烂 程一白用衣服兜着几个果子蹑手蹑脚正准备离开,一道阴影投在她身上,她慢慢抬头,果不其然,水神兽歪着脑袋盯着她看 “嘻嘻嘻,哎呦喂,好久不见啊,水兄,今日阳光明媚,出来散步,奈何瓜熟蒂落,跌落在我旁,捡也。我吧,大家都是熟人了,你也就知道哈,见不得浪费,是吧,当然我也是爱分享的,你要不要也来一个”程一白扯着个笑脸,侃侃而来 水神兽盯着他不为所动, “不要啊,那我走啦”程一白指了指庄园出口 刚说完,水神兽扑了过来。同一时间,程一白扭头就跑,大喊“师叔救命啊,水兄谋财害命啊” 水神兽几步就追上了她,用嘴巴把她叼了起来,抛上抛下,把她身上的果子全部抛了出来,再把程一白甩到一边,然后用爪子把果子聚在一堆 程一白龇牙咧嘴从地上跑起来,准备趁机开溜。师兄曰,打不过,跑 “站住” 一白定了定,转身,“嘻嘻嘻,师叔好” “你师叔何时好过,你不糟蹋我的园子,我就好的很,走,跟我去见你师父”,眼前暴跳如雷的人正是一白的师叔,水神兽——“他爹”,灵上师尊 看着师叔暴跳如雷,一白摸着快开花的的屁股,扁着嘴,耷拉着脑袋,跟上去 灵上师尊领程一白来到正殿。正殿中,有一人背对着正门打坐,太白山的掌门,太白师尊。 灵上师尊走过去,作揖,“师兄”。白玑委屈脸,嘟着嘴,作揖,“师父” 灵上真人看一白一副委屈脸,气的胡子都飞起来,她还委屈了,难不成自己恶人先告状了。灵了真人捋一下胡子,顺顺气 座上之人慢慢张开双眼,挥挥手“去后山把今早学的剑式練上百遍” “哦”一白走出正殿,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一白无精打采打了声招呼,“师兄” “师妹,你又去师叔园子捣蛋了”,元凡摸摸一白的头,看看大殿,看样子又被罚了 程一白不吭声,低着头,默默转身走到后山 看着她一瘸一瘸的离开,元凡无奈摇头笑笑,他这个是师妹啊,装可怜可是一手,今晚定少不了鸡腿 程一白来到后山,屁股不疼了,腿不瘸了,变了个人,身上没有半点痞气,挺直了身形,从右手幻化出水寒劍,瞬间周围仿佛出现了无数个人,每一个人手上都持有一把水寒劍,但每一个人的招数都不同 大殿, “师兄,小白真的是武林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这招数当年我花了一年时间才到她的程度,如今这丫头这才短短数月”灵上师尊抚这胡子,甚是安慰,没白教 太白师尊,挥手收回通灵术,双手捧起衣襟,站起来,“这些年我游历在外,辛苦你了” “也没什么,这丫头好学,除了调皮了点”灵上师尊感叹道。想当年师兄捡小白回来的时候,也就才6岁的黄毛丫头,然后扔给他,就去了各方游历,一年才回来一次。初初这丫头不爱说话,他还以为是哑巴呢 说到这,太白师尊低下了头,自己作为掌门,游历四方,助天下人,是己任,是他亏欠了这孩子 灵上师尊看着自己的师兄不说话,相必是内疚,也就不再多说,作揖,就退下来。明天那丫头生辰,回去看看库房里还有啥宝贝,挑一件送她 十五大寿 太白山的傍晚美的惊心动魄,尤其正值盛夏。程一白把水寒劍往石头上一靠,坐在大石头上,托着腮,欣赏眼前的山光水色 一条大瀑布从高处落下,瀑布被一圈圈的树环绕,天是橙红色的,把云也染了上了,百看不厌,还有就是夕阳,夕阳,有点像,像昨天师兄买的咸鸭蛋,咸鸭蛋。一白歪着脑袋,看着夕阳的眼神迷离,好饿。 程一白坐直身体,伸手收回水寒劍,起身,回去吃饭罗 “师妹” 一白侧头,看见元凡小跑过来,“师兄?” “来,给你,前天叨叨要吃的糍粑”,元凡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糍粑 程一白一把拿过来,坐下,剥开纸就啃,“师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了” 元凡笑呵呵的,“师兄托昨天下山采办的师弟买的,还有仙居的点心,放你房里了,一大盒,管够” “明天你生辰,来,这个也给你”,元凡从怀里掏出一块佩玉 一白左手拿着糍粑,右手拿着佩玉,“哇,师兄,快快快,帮我挂上,好好看哦”,说着就站起来 元凡笑的更欢,拿过佩玉系在她腰上 一白看着腰间的佩玉,乐开了花,“这十五大寿过的真值,哈哈哈” “傻丫头,回去吧,晚了可就没鸡腿了”元凡点了点白玑的脑袋 程一白从大石头跳下来,一脸得意,蹦在前头 玉佩左右摇晃,隐约泛着蓝光 两人去到食堂,厨房大娘走了出来,“小白啊,我给你留了鸡腿”,喊完又回去厨房收拾 “谢谢大娘,大娘你最好了”白玑腰板挺的更直了 周围师兄弟,其中一个师弟捧着个碗走过来,摇着个脑袋,扁着嘴,“师姐,大娘怎么那么偏心,我也在长身体啊,鸡腿就没我分” 元凡一把拍过去,“就你话多,你一顿吃五碗饭,大娘说你了吗?” “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一白抱拳,嬉笑,“感谢师兄,师弟们这么多年的让鸡腿之情” 其中一个师兄站起来,“我们可都只有你一个师妹,不疼你,难不成疼一个吃五碗饭,八尺男儿吗” “哈哈哈哈哈”,所有人又狂笑起来 程一白笑着拍拍站在他前面的师弟,“冬瓜啊,去厨房跟大娘要,就说我给的” 冬瓜一听,耳朵都红了,“真的可以吗,我还没吃过鸡腿呢,” 这次元凡也出声了,笑着说,“当然可以啦” “谢谢师姐”,冬瓜转身就往厨房去 笑声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放下碗筷,起身,想着程一白的方向作揖,“师父” 一白,元凡转过身,作揖,“师父” 太白真人挥手,让他们坐下吃饭,走到程一白身边,目光在她身上的玉佩扫过,“明天练完劍,来后山” 一白点点头,“哦”,每年师父在她生辰前三天回来,都会在后山教她一套功法和劍术,今年不知会教怎么样的一套呢,光是想想,程一白眼睛都发亮了 下山 程一白早早起来,梳洗一番,拿起挂劍就去了后山 "师父早"一白走到太白真人面前鞠躬作揖 太白真人转头看她 "师父今天你要教我什么招式丫"一白一脸欢喜 "为师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而如今师父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太白真人捋了捋发白的胡子 "什么事丫,师父,徒儿一定办好",白玑一脸期待,往常都是师兄办事,她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这一次是不是就可以下山啦 一白越想越美 "去瑾王府,留在那,为期一年" "去哪?"白玑感觉自己听错了,师父要她去哪来着,瑾王府 "瑾王府,去那干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去吧,回去收拾一下,等会你师叔会带你下山",太阳升起来了,太白真人看着初生的太阳,陷入沉思 这么急?程一白一脸不解回到房间,收拾起来 "秦王府,一看就很有钱"程一白一改往日素衣,改了一身藏蓝色外衣,男子发髻,站在秦王府大门前,盯着金色的门匾喃喃自语,紧了紧身上那装了几百两的包裹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不少少女注意到一白,半遮红着的脸,时不时看上两眼,"好生英俊" "师叔,师父为什么让我。。。"程一白一转身,才发现灵上真人不知何时不见了,程一白刚想走,去找师叔。秦王府的迎门走来一人,手持一扇子,一身的白色,阳光下刺眼的很,步子轻快,沉稳而有力 来人站在秦门府门前高高俯视着台阶下的一白,语气轻挑"你就是要来学琴的?" "你怎么知道的?"程一白疑惑 台阶上之人,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程一白的配劍——水寒劍 "进来吧" 程一白跟进去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呢,叫卫云青,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了"两人边走边说 程一白微微皱眉头,心中暗念"师父?" 穿过前院,走过长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有一个湖,湖中间有个柳树,一架琴 停下 卫云峰侧身,斜看程一白,扯着个笑脸,指着湖心,"时间是每天晌午,过期不候" 程一白一脸纠结,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要来到这学琴,还无缘被迫多了个师父,这人还有点,狂 卫云青看她出神,刚想用扇子敲一白脑袋。程一白一瞬间轻闪开,躲避,防备,速度极快 卫云峰看呆了,这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嗯哼,还有,从今天起呢,你也是秦王府的一个小丫鬟,等会,会有人来领你,安排你的住处和工作,”卫云青尴尬嗦鼻。 两人穿过长廊,出了内院,一位老妈子已经在长廊尽头等着程一白 “安排好她”,卫云青晃晃扇子,对着老妈子道,扔下一白,转身,往内院,刚走两步,又回头,“你叫什么名来着” “程一白,前程的程,数字一,黑白的白” 卫云青撇撇嘴,掉头,走了 程一白看着他的背影苦恼,想不通 旁边的老妈子也叨了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厨房丫头,我掌管厨房,你就跟着我,别人人都唤我李大娘,你跟着喊就行,有什么事你找我。。。” 这一边。内院,卫云青歪坐着,喝着手里的茶,看着案桌边阅览公文的人,“我说你,这么清心寡欲,那可是一个绝世美人,虽说还没长开——” 卫云青欲言又止,手上的茶也忽然冷了,“我不说了行吧,不过啊,白捡个美人徒弟,我也开心,有人陪我玩了” 案桌上的人看着卫云青,“本王只保她一年内安全无虞,其他的与我无关,来人,送客” 卫云青气的胡子都翘了,“你,你,你”有事叫他,没事就赶人,真当他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佣人。吸气,“打不过,打不过,我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走了 夜渐渐深了,程一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有很多想不通的事,很多。比如,师叔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她包袱一个铜板都没了,恨丫 还有一个人,同样睡不着。烛火摇曳,案桌上投着一个倒影,完美的侧颜,秦王。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秦阳看着门外的黑夜,陷入沉思,她到底是谁,能让太白师尊如此上心 今夜是个漫漫长夜 学琴之路 第二天,程一白已经早早起来,在别院空地练剑 收剑 “哎呦,祖宗,找了一圈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丢了”李大娘匆匆走过来拉着一白的手。王爷让她看好这位新来的小姑娘,没想到一大早推开房门,人就不见了 程一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就练个剑,大娘怎么这般着急 大妈把程一白拉到厨房,指着烧火灶,“以后你就负责烧火,又指着门边上的桌子,那是你的早饭,以后可得准点来厨房,不然早饭都没得你吃了啊” “好”程一白乖巧点点头,早饭要吃的,不吃,饿的慌 程一白烧了一上午的柴,也吃了一上午,李大娘无论炒什么,她都觉得特香,都讨两口尝尝,李大娘也不介意。美差!美差! 晌午,一白摸着个肚子躺在柳树下,透过一条条柳枝看着湛蓝的天空,等卫云青 “坐看庭前云卷云舒,不错嘛”,卫云青走到一白身边,低头看她 程一白立马站起来,拱手鞠躬,“师父” 卫云青挑眉,奇怪地看着她,这么大礼,这孩子,呆板 程一白直直勾勾看着卫云青,期待他的琴术,她真的很好学 “额,开始吧”卫峰被看的发毛,扔了一一个纸板包给她,赶紧开始 程一白拆开,面团? “来,第一节课,先张开双手,学着把内力运到每一根手指,要灵活,然后把这几块面团捏好,明天晌午弄一块捏好做成烙饼,拿过来。。。。” 卫云青说完就走了 程一白手里拿着面团看了半天,又看看琴,才盘腿而坐,默默捏起面团来 一白一直捏一直捏,直到李大娘把叫回去烧火 第二条,程一白拿着自己烙好的饼去上课,卫峰早早就已经等着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身穿褐色粗布衣,年纪有点大的老人 “烙饼呢”卫云青伸手 程一白乖乖递过去,卫峰转手给了那老头 老头拿起来仔细端详,细闻,咬了一口,手不自觉的颤抖,上前拉起程一白的手,“孩子,你怎么做到的” 程一白惊恐看着被情绪激动的老头死死拽住的手,茫然,“什么怎么做到的”,这老头半分内力都没有,想着卫云青也在,她连防备都忘了 “面道强劲有弹力,玫瑰花香芬芳流连,味道更是一流”老头说着说着就激动地流泪 程一白呆住了,僵着笑脸,一个烙饼就那么开心,饿多久了 卫云青看着程一白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拿起烙饼也吃了一口,一天就均衡地掌握了五指之间的内力,想他捏了一个月的面团也达不到如此境界 这一堂课,她又连琴都没碰过,她去教老头做玫瑰花烙饼去了。后来才听说,那是陵城赫赫有名的曾经的御厨 老头走的时候笑呵呵的,像,傻子,哦,不不不,不礼貌不礼貌,程一白猛摇头 卫云青盯着程一白,这下程一白不自在了 “你今天的暗紫色的衣服,搭着这黑金靴子,很好看”程一白甩手,指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试图分散他的视线 “哈哈哈。。。”卫云青转身也走了,有趣,有趣,看来她并不是闷葫芦,只是在观察啊,装乖啊。他的的第一个徒弟,收的,可真舒心,还是个天才,很有面子 几天下来,程一白也就不那么拘束了,“师父,这琴弦,琴谱我记得了,我什么时候开始学” 卫云青躺在树杈上,翘着二郎腿,睁开眼,“明天开始,今天天色已晚,我先走了,免得被赶出去”,说完跳下来,转身走人,一如既往的潇洒 “被赶,这府中能赶他的人,秦王?看来是了”,程一白撇嘴,走人,回去烧火。自从进了这王府,穿上这粗布衣,每天不忘烧火啊。 一白每天重复着生活,有人在监视她,敌不动,她不动。秦王府戒备森严,偌大布了不少的暗卫,他在这王府来去自如,只有一个可能,他是秦王的人,只是一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派人监视自己。 真香警告 第不知道多少天了,程一白已经忘记自己来了多少天了。今天她向李大娘告假了,早上门卫拿了一封信给她,师兄来看他了 程一白穿了一条淡紫色的丝裙,这两年师兄借着下山给她买了不少衣服,说女孩子要美美的。程一白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肉肉,怎么少了”,说着鼓起腮帮子,再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大街上熙熙攘攘,不少人频频回头看着程一白,肤若凝脂,红唇点绛,一头黑丝,不可方物 一白一进客栈,元凡就认出她了,放下茶杯快步走到程一白面前,打量 “我们家小白就是好看,就该这样” “大师兄,我喜欢你给我买的衣服,好看,谢谢师兄”程一白甜甜地笑 秦王府, “王爷,属下在客栈亲耳听到,程姑娘乃太白真人的徒弟,但” 秦阳缓缓放下握着文案的手,敲打着桌子 “说下去” “这个月已经两批刺客了,这程姑娘绝非等闲之辈,王爷,这节骨眼上,我们。。。” 秦阳沉默不语,眼色深不见底,刀斧雕刻般的五官冷峻不已,偏偏到了这个时候 “退下吧” 天渐渐黑了,程一白也回到了府中 清晨,程一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烧火,而是穿过内院中庭,进入了内院 “站住”两名暗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程一白叉着腰,让你们王爷出来,我有事跟他说。奶奶的,忍他好久了,天天派人防贼似的监视我,昨天都跟到酒楼了,还没搞清楚我家底吗,今天又换个人监视 “王爷不在府中”暗卫面无表情的回答她 “不在?” 。。。。。。。 接近黄昏,秦阳回来了,还有卫云青一起,刚进门就看到满院被打晕的暗卫 程一白坐在树枝啃着手中的柿子,真甜。入门处出现三人,师父?一白飞身而下,略过秦阳和他的侍卫,把手中另外一个柿子塞到卫峰手中,笑的像个小孩,邀功般看着卫云青,“老甜了” 卫云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看着秦阳笑。 秦阳平静站在一旁,看不出喜怒,而他身后的侍卫凌风神色担忧 程一白顺着卫云青的眼线,找到这府中的主人,秦王爷,转身站在他面前,打量,剑眉,深邃的双眼,高鼻梁。。。总的来说,长的,还可以 秦阳也在打量这个穿着粗布衣,从柿子树下飞下来的人,气息平稳,内力深厚,看来这些暗卫都是她做的了 “别再派人监视着我了,我家底你昨天应该也摸清了,别再监视我了啊,不然我可生气了啊”,程一白扁嘴,牙与牙之间摩擦,没错,是警告。啃一口柿子化解一下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又有些尴尬的气氛,毕竟吃住都是人家的 秦阳似乎并不理会她,转身上台阶,在门槛前停住脚步,“撤去暗卫,从今天起,三天内,不许给她任何吃食” 程一白呆一会,恍然,几个意思? 卫云青叹气,摇摇头,走到他徒儿身边,拍肩,“这棵柿子是他母妃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宝贝的很,任何人都不能碰一下,这柿子你留着吧,撑一下,三天就过了” 卫云青心里开心的要命,有个不怕死的,惹那冷面王,好玩好玩 程一白呆若木鸡,我。。。 沦为丫鬟 李大娘又生气了,昨天玩了一天失踪。昨天火气上来了嘛,就去找人理论,结果。。。程一白懊悔 中午程一白弹着琴,琴声哀怨凄凉,特地混入内力,整个王府都听见了 秦王爷握书的手紧了又紧,干脆放下书,打座,修身养神 “不行了,不行了”程一白肚子咕咕叫,她从床上爬起来,溜进厨房,翻箱倒柜,啥也没有? 怎么会,糕点,糕点,在哪,没有糕点,面粉呢?程一白走出厨房,仰天看着星空,天要亡我? 等等,柿子?不不不,不行,那是他娘就给他的,就一个?唉!算了算了,能再忍忍,再忍忍 “咕咕咕~” 程一白还是进来了,不是冲柿子来的 房间里,随着门被打开,秦阳忽然觉醒,不动声色 程一白蹑手蹑脚从桌上拿走了所有糕点,王府里若有人有糕点,也就这了吧。 妈呀,不容易,躲过所有暗卫,顺顺利利,顺顺利利啊 烛火起,一个暗影跪在秦阳床前,作揖,“王爷” “下去吧”。秦阳身穿白色睡衫坐在床前,微眯的眼冷冽,这王府恐怕就他和他的贴身暗卫能发现了,府中的暗卫需要勤加锻炼了 第二天程一白照常进入了秦阳房间。拿完了所有的糕点她并没有走,走到了床头看着床上的美男子,单手摸着下巴“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那个对对对不起啊”程一白继续小声喃喃,心里还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好看吗?”秦阳闭着的眼忽然睁开。 程一白吓得弹开一丈远,双手护在身前,呈现开打的状态,醒了? 两人的沉默散开。 程一白眼珠一转,抱拳,“打扰了,告辞”,溜之大吉 秦阳坐起来捏着鼻梁,皱眉,真能叨 阳光明媚,秋风飒爽,琴声轻快愉悦。 卫云青欣慰点头,天资聪慧,只要多加修炼必成大器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这一天天的,过得好快啊,程一白坐在台阶上,撑这脑袋,呆呆看着星空,月光洒在她身上安静美好 ~~~ “什么声音?打斗声?”程一白听闻声音,飞身找到来源,躲在高墙之上 地上躺着七八个黑衣人,王府的暗卫正在逐个检查。旁边站着蓝衣服的怎么那么眼熟,凌风! 程一白把头低下几分,秦阳从远走过来了,黑夜中,他身上的气息让人觉得冷冽,“如何?” “根据招式,穿着,同出一批” 秦阳神色凝重,朝凌风往墙角使了个眼色 程一白看到凌风忽然走过来,立马低下头,藏好 “出来”凌风低喝一生 好吧,程一白拍墙借力轻翻过墙 “程姑娘?”凌风吃惊 “好巧哦”程一白笑嘻嘻打招呼,跟一圈人打完招呼,把视线停在秦阳臭臭的脸上 所有的暗卫警惕看着她,她上次把他们可是都害惨了,王爷可是赏了他们十天的魔鬼训练 “你们这是在,赏月啊,我就不打扰了,我的叫花鸡该熟了,先走了哈”程一白转身 “站住” “王爷有何贵干”程一白僵硬转身用标准时笑脸对着秦阳 “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贴身护卫”秦阳无情宣判 “凭什么”程一白怒睁双眼,鼓起腮帮子 “告诉她”,秦阳看向远处,掩盖自己并不存在的所谓的理由 凌风干咳,酝酿,说什么好,这明显就是借口啊。 程一白转而瞪着凌风。 “收费,对,收费”凌风用手势敲定,心虚看向两人,一个气鼓鼓,一个风轻云淡。 三更了,程一白还在台阶歇着,躺不下去,气着了,也吃撑了,“呼~” “王爷,太白真人为何让我们瞒着程姑娘,那些刺客的目标可都是她,告诉她,让她提防着点岂不更好” “下去吧”秦阳并没解释,他也想到了,想来这其中缘由恐怕是不能说 程一白真的做了护卫,不,丫鬟,一个打杂的丫鬟 “专心” 程一白打瞌睡的眼惺忪,被叫了一声,虽说声音不大,却还是一把火烧了起来,把墨一放,走人 “你自己磨个够吧,我要睡觉,都什么时辰了,狗都睡了” 秦阳一征,狗?王府哪来的狗,等人真的走了,秦阳回过神,“来人” “王爷”,凌风听声进门 “去查一下——,不用了”秦阳落下笔,摇头呵呵地笑了起来 凌风不知所以,一头雾水,他在外头就听见了程姑娘和王爷的对话,王爷的反应也不发怒,反而笑,他也是头次听到王爷的笑声 秦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程一白甩墨的样子,也敢。狗?跟狗比较! 真性情,是个有趣的人,呵。 赤羽魔音 程一白算是认命了,伺候起人来,得心应手,自己都感觉自己天生就是个丫头了 程一白拔着地面上的草,等着卫云青 “何人”,卫云青到来,看到一个身穿浅紫色的,梳着当下南国姑娘最流行的发髻,王府居然进了人? 程一白被喝了一声,猛回头,“师父,你叫鬼呢” “小白?”卫云青诧异,指着她这身 程一白开心地笑起来,“王府绣娘做的,好看吗” “你穿这个烧火?”卫云青疑惑,不怕烧没了? “嗯哼,我程一白,秦王府王爷的贴身侍卫”,程一白拍着胸口,郑重介绍。至于这衣服,凌风让她爱咋整咋整,只要不是那粗布衣就行,别让人以为王府苛待下人 卫云青瞪大个眼睛?诧异,侍卫,他需要侍卫?那货的武功。。。这十来天,大半个月的,他错过了什么 “我也是王府的重要人物了,虽说不是自愿的”程一白吧唧个嘴,盘腿坐下,开始盘腿坐下弹琴,让卫云青检查功课 一曲下来,卫云青满意地拍手,“有进步,来,这本练熟它,初六我来检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琴谱,交到程一白手里 程一白裂开个嘴,漏出个小白牙,小鹿的眼睛溜圆的“谢谢师傅” “师父你又要去哪玩,可否带上我” “你?你不是贴身侍卫了吗”,卫云青指着她身上的新装 “没月银的”程一白凑到卫云青跟前,压低声音 卫云青假装吃惊,明白,抬腿就跑,“为师这就去给你讨个公道” 程一白。。。。 她在太白山的时候都没这么久没出去玩,她现在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嗨 要不是那次师叔带她去玩,师叔好赌,把她落在赌馆,赌馆看一小男孩没人认领,就把她卖到了小馆馆,虽说被救了,但也怕了,再也不敢一个人瞎逛了 以至于,她回来后闭关研究了三天三夜的各种迷烟,** 内院 “哎呦呦,这是咋滴啦,受伤啦”卫云青冲进门,找到秦阳位置,眼看就要碰上了 秦阳一个冷眼,戛然而止 卫云青挑个眉,退回去,歪坐着,顺带翘起个二郎腿,把玩着头发,“说说吧,那些个刺客什么来头,我那傻徒弟要你保护” 秦阳继续审阅公文,声线平平,“不关你的事,你尽管教你的” 查不出来?秦阳正坐起来,严肃,“会不会影响计划?”。程一白这个意外引来不少杀手,定会有人暗地里盘查秦王府 秦阳停下手中一切,看向门外,没有焦点,“最近减少动作,楚国那边可以放心,条件已经谈妥了” 卫云青点头,“对了,此番查看,武林盟主向霸死蹊跷,武林盟主之子向南天下落不明,我已安排人手寻找,同时找人排查奸细了,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恐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务必找到向南天,武林的这个臂膀切不能落那个人的手里”秦阳看向卫云青,带着火焰 从王府出来,夕阳正红,像血。卫云青邪笑,这是怕是要变天了 此时,程一白这个意外还在苦苦修炼。 “这个音怎么那么怪,这一页好几处根本就连不上啊?什么玩意”程一白苦思冥想,试了又试 黑夜初临,不知是快要中秋的原因,天上的月亮早早出来了,亮的很 “谁给你的这琴谱?”一道深沉的声音在一白身边响起 程一白吓得把琴谱都掉了,拍着胸口,看着眼前比她高好几头的人,抱怨,“你吓鬼呢!” 秦阳捡起琴谱,看了一眼,冷笑,“等你练完这本,你可就真不是人了” 程一白看的吓一哆嗦,“你这笑什么意思” “赤羽魔音” “啥?啥玩意?”程一白没听懂 秦阳把琴谱拿在手里,就飞走了。程一白一头雾水,好像谁不会飞似的,老娘武功更高好不好 不对,他怎么会有内力,他的气息明明跟个普通人似的,他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这世上竟能有跟师父一样厉害的人 那他要个锤子护卫,有病啊 跟上去,琴谱还是要抢回来的 程一白走到屋里,秦阳正在书桌前拿着琴谱和一本书在比较,上前,看他在研究什么。 一模一样的琴谱! “谁给你的”,秦阳板起脸,太白山不可能有如此邪物 程一白看到他反应那么大,有点害怕,一个琴谱而已 秦阳脸更黑,“你可知,练此琴谱者,无一生还” 程一白脑袋一片空白 “师父给我的”程一白怯怯道 “不可能,太白师尊——不是,卫云青?”秦阳看着手里的两份琴谱 这时,凌风冲进门,“王爷不好了,卫云青忽然发疯,见人就杀” 秦阳把琴谱扔在书桌上,急冲冲往门口走“去把我的琴拿过来”。 程一白跟在身后,三人用轻功快速来到卫府 卫云青被几名暗卫死死按住,双眼赤红,不断挣扎,甚是恐怖,像失心疯 琴声响起,一股内力散发出来,压抑,琴声忽而急促,忽而缓慢,平静,归于平静 这是那个琴谱的曲调,程一白看着秦阳指尖不停在琴弦飞驰,停下 秦阳把琴递给凌风,眼神狠辣,“吩咐下去,今夜把卫府中的眼线全部除掉,还有,陵城所有的动作全部暂停,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自行动,违者斩” 卫府算是平静下来了,程一白胆子还在嗓子边上。 房间里,秦阳,程一白,凌风,都站着,唯独卫云青躺下了 安静的可怕。 “我师父没事了吧” “没事了”秦阳知道她吓坏了,安抚到 “那个,我师父就因为弹了那个所以就这样了,对吧?”程一白小心翼翼的问 “没错”,秦阳看着躺在床上的卫云青 “那你怎么没事”程一白不解 “赤羽魔音,可控人心志,但内力不足的操控者皆会癫狂,直至巅峰,暴毙” 程一白听着秦阳叙叙道来,咽了咽口水,看着这卫云青,幸好赶的及时,不然师父的小命休矣 搬家失败 皇宫, 一个身穿太监服的人跪在大殿中央,用着尖细的声音禀报,“皇上,探子回报,卫府的眼线昨夜一夜被全部杀害,抛尸在城郊” “什么!”龙椅上的人大怒,拍案而起。此人身穿龙袍,头戴皇冠,花白的头发,脸上已有岁月的痕迹,眉宇间透露着王者之气,正是南国皇帝——秦仲 “朕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要反老子了,当初就不该放过他,给朕查!”秦仲指着太监 “诺”太监颤抖着双腿,退出大殿 凌城一夜间风声鹤唳,权贵之间都各自收敛,生怕犯一点错都会被抓进大牢 卫云青醒了,依旧翘着个二郎躺在床上,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师父”,程一白一进房间,就想逃,又是这样,几个夫人在卫云青面前争风吃醋,没眼看 卫云青赶紧起身拦住要走的一白,“徒儿来了,来,新鲜的葡萄” “放开你的爪”,程一白不情不愿被拉着回头,还被硬塞了一个葡萄,甜齁,简直了,浓情蜜意果然不一样 “你们退下去吧”,卫云青对那群莺莺燕燕挥手。惹得个个用仇恨的眼光看着程一白 “啊哈,师娘们再见”,程一白真是怕了这群女人了。 “你家那位说什么了吗”卫云青把凳子拉近一点,小声问 程一白则把凳子拉开一点,“他让我来看你死了没有” 卫云青脸上扭曲,表情僵硬,像,噎着了,又捂住脖子 真噎着啦,程一白往他背上用力一拍 一颗葡萄从他嘴里飞出来 “咦”,程一白把凳子挪的更远了 卫云青不出声,低着头***小口吃葡萄。 这是委屈了,一白,伸长脖子,压低,看他脸色,嗨,还躲一下 “不是他说的,昨天府里回来一女的,秦阳的贴身护卫,凌雨,她说的”程一白把凳子拉回来 “我就说秦阳不会说那么绝情,凌雨她倒不奇怪”,卫云青阴转晴。陵城一切的计划都暂停了,凌雨肯定会回来 程一白看他眼珠转不停,那天秦阳一说计划停止,凌雨就回来了,计划是什么 还有那天,以秦阳的内力,琴艺,师父应该是想让她拜秦阳为师。太白师父啊,你徒儿被嫌弃了! “徒儿?” “师父,不如我来你这住吧,反正秦阳大把侍卫,他自个就很厉害”,今天看那凌雨好像不怎么喜欢她,说话阴阳怪气的,师父的莺莺燕燕好相处点 “不行”,卫云青声音提高了好几分 程一白惊了一下,“为什么” 程一白是被赶出卫府的,被那一群莺莺燕燕轰出来,她毛都炸了,冲着门口一顿喊,“不留就不留,自有留爷处” 大中午的,太阳那么大,也不给口茶,程一白扁着嘴回了秦王府,心里委屈,长这么大,没这么个被嫌弃的 刚好碰见秦阳刚要出门,跟在他身后的凌风看她低着个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程姑娘?” 程一白又气又委屈,压根没听到,直直路过 秦阳饶交叉双手,饶兴趣地看着程一白的身影,有趣,“凌风,你去查一下,她在卫云青那发生了什么” 凌风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那你一个人进皇宫?让凌雨陪您去吧” “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那个人还不敢动我”,秦阳看着皇宫的方向。 出走 凌风已经从卫府回来,秦阳还没有回来,他就在门口等 而程一白还在那湖心,苦练琴艺,把晌午不愉快都抛得干干净净,不过麻烦很快就来了 “我要跟你比一场”,凌雨站在湖边,用劍指着程一白 果然,凌雨第一次看她的眼神就很较劲,来了吧。 程一白停下弹琴的手,无力垂在两侧,很无奈地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女人,“投降可以吗” 话刚落,凌雨劍都快到一白眼前了 “我去”,程一白不断闪躲,就是不出手 凌雨恼怒,出手狠准快,劍上立刻灌满杀气 程一白一个转身,抱起琴,拨动琴弦,送出的内力把凌雨弹出去,掉落在湖 “你居然想杀我”,程一白生气了 凌雨浮在水面,单手拍在水面,升起,右手的劍再次刺向程一白 “住手”,秦阳命令 然而凌雨并没有停手,程一白再次拨动琴弦,这次用了三成的功力,强大的内力把一白的紫色外衫吹了起来,乌黑的发丝飘扬。 凌风接住凌雨,但还是被震出了内伤,吐了血 这下好了,个个都炸毛 “说”,秦阳负手背对三人,语气强硬,不可忤逆,加上一身玄衣,气氛更加紧张 程一白撇撇嘴,不语。而凌雨则捂住胸口同样不出声 秦阳转身用凛冽的眼神看着凌雨 “她不该来,她不来,一切就不会成这个样子”,凌雨语气中愤愤不平 程一白以为她在说赤羽琴谱的事,两眼无辜,“那货找琴谱是为了给自己的,练的无趣,这才丢给我,得亏我没用内力练”。看来心头气还没消,师父都不叫了 秦阳知道,凌雨指的不是这个,“下去领罚” 程一白幸灾乐祸,嘚瑟,看着凌雨 “三天内不许吃饭” 谁?程一白见秦阳看着自己,她用手指指着自己,我吗? “她要杀我,我没想伤她,她后来。。。” “四天” 程一白干瞪着眼,张着个嘴不说话,你大爷 屋内只剩凌风和秦阳 凌风单膝跪下,“王爷,是啊雨的错,好在程姑娘手下留情,留她一命,请您开恩,让啊雨先医治内伤,等她伤好,我定带她去给程姑娘赔罪” “去吧” “谢王爷” 深夜 这次进皇宫,那个人表面单纯警告,但暗地里已经出手,这一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在想什么,师兄”程一白吃着桌上的糕点,看着床上闭目养神的人 秦阳被打断了思绪,睁开眼坐起来,探究程一白的眼神 “那天你喊太白师尊,我就知道了,师父的徒弟无一不厉害的”程一白觉得渴了,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秦阳细细观察她,举止动作真是像个小孩,轻笑 程一白喝着水,一下喷了出来,“笑什么,怪恐怖的”,披着散发,烛火又暗,瘆得慌 秦阳看她见了鬼似的,黑了脸,心中一动,立刻瞬移到她面前 “哐当”手中的水杯,水壶一起掉地上了。程一白真是个很怕鬼的人 所有暗卫瞬间集合门外 “退下”秦阳压低声音,怕又吓着她 “是” 程一白仰起头,一把抓住他的睡衫,咬牙切齿“你大爷,吓人很好玩是不是” 谁知秦阳的睡衣一扯就开,尴尬了,露肉了,连忙放下,抚平, “打扰了,啊哈,早点睡,对皮肤好,身体好”, 程一白连连后退,脚绊脚,无处安放的手立马抓住门,稳住 “哈哈哈”,秦阳笑的爽朗,暗卫都在墙上,屋顶上都听见了,不自觉晃一下,他们王爷在笑? 程一白,脸红的不像样,溜的快,也没听到笑声 不眠夜啊 清晨,小鸟叽叽喳喳,吵的程一白头疼,昨夜一宿没睡,好不容易睡了会,又被吵醒了,蒙过头继续睡觉 书房, “昨天程姑娘想搬去卫云青家住,卫云青不肯并让他的妻妾把她赶了出去,事情就是这样”凌风总结,一气呵成 秦阳不出声,思考,搬走? “赤羽魔音查的如何” “暂时还没查到线索” 秦阳陷入沉思,看着桌面上两本琴谱,赤羽琴谱的出现绝非巧合,向霸死了,接着卫云青就在他房间发现了琴谱 栽赃嫁祸,整个天下敢做的,能做的,只有他一个,看来需要有人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 出走 变天了,凉飕飕的。一夜间,树叶落了不少 今天一天都没人见过程一白,秦阳在中庭与内院走了两趟,特地在晌午想要路过湖边,也没看见她练琴 “人呢”,秦阳最后一趟走到湖边,看着湖心那把琴 “属下这就去查” 过了一会 凌风快步走回来,“王爷,程姑娘留信说,她学琴去了,属下跟门卫确认了,确实一大早就拿着包袱出去了” 好样的,秦阳看着湖心,甩袖,穿过长廊,往大门口走 凌风知道秦阳要去卫云青家,立刻阻止,“王爷,不可,属下去把程姑娘带回来” “你打得过她?至于皇宫那边,也不必避嫌,敢杀他的人这陵城就我一个,可他有证据吗?”,秦阳脚步丝毫没有要减慢的意思 最近王爷话多了,一样的霸气,凌风佩服点头,跟上步伐。 卫府, 程一白坐在后院的树上啃着烤鸡腿,包袱还挂在树枝上,看着树下一群以卫云青为首的穿的花花绿绿的人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这卫府我是住定了” “是吗?” 所有人回头 卫云青听到来声,大喜,“王爷你可来了” 众人让出一条通道 秦阳?他来干嘛?不是留了字条给他了吗 秦阳抬头,两人对峙 “找人把树砍了”秦阳转移视线,看着大树 ~~~ 凉亭 “程姑娘,王爷是来接你回家的”,凌风打破沉默 程一白坐在凳子啃着最后一只鸡腿,回去?程一白头都没抬,“我太白师父让我学琴,教琴师父在这呢,我不回去” 秦阳低头看她,疼惜,饿着她了 卫云青坐在一白正对面,撑着脑袋,看戏! “回去,免了你的处罚” 精彩,没想到,秦阳也有妥协的时候,有情况。卫云青眯眼盯着一白,发出精光,想看个透。 所有人都看向程一白 程一白不为所动。几道视线下来,也绷不住了,坚决摇头,“不回去” “理由?”秦阳没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狗命要紧”程一白,换了个位置,想逃离身上的视线,走去护栏出坐下,看着凉亭下已经凋零的差不多的莲花。 有钱人家里都喜欢弄个湖吗,这个有点情趣,有莲花,程一白心里感叹 命?卫云青疑惑 “凌雨不会回来了”秦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湖面,是在看莲花吗 程一白转过身子,确认 秦阳也看向她,直直对视 程一白脸有点烫,站起身,装作整理衣衫,秋风有点凉,打了个颤,“那也不回去” 卫云青和凌风倒吸一口气,胆真肥 “走回去,还是被抬回去,你选一样”,秦阳愠怒 “徒儿啊,你打不过的,回去吧啊,等我伤养好了,去看你啊,去吧”,眼看场面控制不住了,卫云青拖着不知情况的程一白走出凉亭 走到半路,程一白挣扎着回去,卫云青使出浑身解数拦住她 “不是你拦我干嘛,我回去问个清楚,怎么就不能留在这了” 卫云青解释不了,来了一句,“他看上你了”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程一白不挣扎了,看着卫云青不明所以 “嗨,什么什么的,走走走”卫云青把程一白一把推了出去,快速关上门,拍拍手,掸尘,你不走,刺客就找我家来了,麻烦 “嘭!” 又被赶出来了,程一白看着这古铜色价值不菲的门,恨的牙痒痒 这卫府,等着,老娘早晚会住进去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 程一白无奈一下只能回王府了,秦阳还没回,就去练琴,一边等秦阳回来 等到了黄昏。 秦阳右脚刚踏进中庭,程一白就闪到他面前,仰起头, “你是不是喜欢我” 凌风石化,先撤 秦阳定定地看着一白,柳眉,小鹿的眼睛,娇俏的鼻子,薄唇紧闭,很紧张,在等他回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程一白抓狂,举起两个拳头,想锤死他算了,“不是你拉我回来?” “师父之托”秦阳回答的一本正经 “我这就这写信给师父” “师父云游去了,明年才能回来”,秦阳好心提醒 忘了…… 程一白琴也不练了,气鼓鼓跑去厨房,李大娘早就让她回去吃饭了 秦阳看着被他气的走路带风的人,笑了起来 入冬了 陵城下起了第一场雪,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在一白身上,程一白抚平琴弦,伸手接住雪花 她想师叔了,想水神兽了,还有师兄,冬瓜,还有大娘的大鸡腿,是不是都给了冬瓜吃了 雪要是再大点就好了,堆个雪人 长廊尽头,秦阳呆呆看着程一白,看着她一会冥想,一会忧伤,怎么又难过了 她有什么心事吗 今天不练琴了,要不去府外逛一逛,秦阳好几天没见他了,凌风也不在,嗨,好无聊! 程一白站起来,准备去门口守卫那借一个使使 秦阳看她嘀嘀咕咕走过来。 “嘿,秦阳?你怎么回来了”程一白蹦着过去,像个快乐的兔子找到了萝卜 “这是我家” “对对对,你家,你家,有空吗” “有” 街上很热闹,卖冰糖葫芦的,首饰的,煎饼的,琳琅满目 “哇这个钗真好看,紫色宝石,老板多少钱” “十银” 程一白向秦阳伸手,“借我,等我师兄从楚国回来还你” “不借” “你”,程一白眉毛都竖了起来,放下簪子,走在前头,想要把他甩在后面 秦阳也不急,跟在身后 “哇,这个披风真好看”,程一白进了一家裁缝店 淡紫色的披风,秦阳低头,温柔看向她,“你似乎很喜欢紫色” “嗯,喜欢”,程一白痴痴望着披风,目不转睛。紫色清新淡雅,看着舒服 “借我钱,等我师兄去楚国做完法事回来就还你”,程一白看到漂亮的东西已经忘了刚刚的借钱经历了 “不借”,秦阳一口拒绝,干脆利落 程一白是一个人回的府,秦阳随后 “程姑娘”,凌风办事回来撞见一白 程一白一个眼甩过去,“让你们王爷扣死算了” 凌风看着一白气急败坏的身影,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转头,秦阳站在台阶下 “王爷” “去帮我办件事”,秦阳吩咐完凌风,就回了书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计划已经重新启动了,但将来还需要一样东西 一夜之间堆积了起来,雪越下越大 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说一句,“雪怎么这么大,今年冬天真怪” “啊呼,啊呼”,程一白在湖心的柳树边堆雪人,一会对着冻得通红的手哈气 忽然感觉身子有东西压下来,“披风!”,程一白扶着披风,开心到窜起来,稳稳地撞进秦阳的怀了 笑容僵住了,原本冻的通红的脸更红了,连忙往侧边站开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秦阳笑的开怀 明眸皓齿,倾国倾城,笑靥生花,程一白算是见识了,这三个成语男人也可以用 “还有这个”,秦阳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东西,紫色丝娟包裹着的 程一白好奇,打开,“簪子!”,不自觉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等下 “我没钱”,一白收起笑容,拿着簪子的手往后放,生怕他拿回去 怎么不笑了,秦阳用双手捏着一白的脸,“送你的,傻丫头” 程一白像被雷劈了,呆若木鸡 怎么又傻了,秦阳悄悄用力 “疼”,一白挥手拍开他的手,一用力,过了,打了自己半巴掌,吸气 “哈哈哈哈哈”,秦阳笑弯了腰 远处的凌风看着这一幕,躲在一旁偷偷发笑 冲冠一怒为红颜 雪连续下了好几天,天灰暗,没有阳光 "王爷,皇宫那边来人了传您进宫" 火炉的火旺盛,壶中的水一直翻滚,一直冒汽,如此猛烈 秦阳看着水壶,拿起,往茶壶里倒水,一陈茶香袅袅飘起,浪费这茶了,起身 "进宫",有人要按捺不住了 —————————————————————————— "父皇",秦阳弯腰作揖 秦仲看着他这个儿子毕恭毕敬的样子,却在猜测低下的脸又是怎样一副面容,不甘?愤怒?还是得意? "平身吧",秦仲笑容满面,慈爱,好像很疼爱这个儿子 "三日前,楚王仙逝,想必你也知道了",秦仲故意停顿,观察秦阳的表情,毫无波澜 "作为同盟国,我们需要派一位使臣前去吊唁,为了彰显我国的对他国的重视,朕决定派你去,你意下如何" "孩儿遵旨",秦阳不反驳,应下 秦仲看着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半点情绪,依旧找不出半点破绽 秦阳走后。 "皇上,秦王有些反常",身旁的太监提醒 "或许知道自己是推脱不了的,这件事由不得他",秦仲猜不出,也只能是这样缘由 "这次,秦王府中那位姑娘必定跟随,我们是派哪营的影卫,还是两营——" "狮营" "虎营只需处理那件事" "把狮营的人全部派出去",秦仲合上阴狠的双眼,食指与拇指之间来回摩擦,没想到自己养了一头狼 "诺" 王府书房, "王爷此行凶险,为何还要应下",凌风不明 "赤羽魔音", 秦阳正愁如何去楚国且又不被怀疑,有人就把机会送上门了,何乐而不为。 他必须确认楚国是否能成为真正的盟友,他的计划只能成功 凌雨恍然大悟,难以置信,想要嫁祸王爷是楚国太子! 楚国太子武艺超群,响誉天下,可是他这么做不就毁了盟约了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事情紧急,秦阳第二天不亮就出发了,程一白,卫云青一同跟随 大街上的小贩已经开始早早摆好摊位,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程一白习惯早起倒也没什么,卫云青丢了魂是的,走上马车就开始趴在小桌上打盹 程一白翻个白眼,"师父,你那群莺莺燕燕还在城门口哭的要死要活的呢,不心疼,不去看看" "好徒儿,让为师睡一会啊,再不睡为师就先死了",卫云青眼都没睁,有气无力的 "我去瞧瞧",程一白眼珠轱辘转,笑的坏坏的 程一白站在马车前,挥手,"师娘们,天冷,都回去吧,不要太想我" 卫云青那一群妻妾一看是程一白不是卫云青,甩帕子,嫌弃,谁想你了 "啊哈哈哈哈哈",程一白笑的前仰后翻 一旁骑着马的秦阳看一白演的微妙微翘,转头偷笑,不当戏子,埋没了 一白演完没有回马车,而是骑着卫云青的马匹,准备感受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美妙 今天的一白穿上了男装,秦阳要求的。 暗紫色的,衬得皮肤更加雪白,加黑色的靴,像个翩翩公子,惹的路上的姑娘脸红,程一白笑的花枝招展,还故意挥手打招呼 当那些姑娘看到秦阳之时更是移不开眼镜,秦阳像没看到 程一白眼看风头被抢,心生一计,"秦兄,怎么不见了你的男宠啊",声音不大,就又能让人听的清楚 姑娘们听到程一白话后,那一个叫花容失色 "你在找你自己?"秦阳戏谑, 那些姑娘又换了个表情,看程一白的眼光,什么意思,是恶心吗? 受不了了,"走走走,出发",程一白轻夹马肚,前行 秦阳笑了,姑娘们看着他笑,像鬼迷了心窍,可惜公子要远去了 "回马车上,天冷",秦阳看着在马车右侧前方的一白,叫住她 "不要",难得出一趟远门,以前师兄出远门办事她就想跟去,师叔不给,她今天要好好体验一番 车队缓缓前行,雪地留下一串串马蹄印,马车走远后,雪就慢慢覆盖了,仿佛从未有人路过 行至第一个驿馆,已经卯时,天黑的朦胧 卫云青也活过来了,跟秦阳躲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什么 程一白就在门外等,她想叫他们一起吃饭 谁知道,两人拎着包袱出来,让她去拿了包袱跟着走 一队人分成了两批,秦阳,一白,卫云青一队,凌风随大队 赶路 两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处村庄,下马 村庄大部分的人家已经歇息,只有几处人家留有灯火。 "今晚就在此处歇息吧",卫云青看向程一白和秦阳 程一白呼出一口水汽,"好呀" 秦阳看着一白冻的通红的小脸,把手中僵绳塞到程一白手里,双手贴在程一白的小脸上 程一白睁着个圆脸,这货干嘛? 卫云青嘴都歪了,暖床他见过,这是,暖脸?要瞎了,要瞎了,得,他去找住的地方 有钱能使鬼推磨,卫云青很快就找到一户人家安顿下来 这户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不过7岁孩儿 "姑娘您住那间,两位公子住西边那间,小地方招待不周",妇人笑呵呵,是个憨厚之人 三人并排站立,程一白赶紧道谢,作揖,"哪里,哪里,多谢您的招待" 妇人见一白如此客气,有点不好意思,这三位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虽说个个都带了佩剑,都是习武之人,还这么有礼 卫云青在一旁笑眯眯,傻丫头,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只有秦阳眼睛黏在程一白身上,面无表情 卫云青看到秦阳炙热的眼神看着他,吓了一跳,笑眯眯的脸垮了一半,往后退一步,又笑眯眯起来,原来在看傻丫头啊 北风在吹,窗户应该是有些松动了,吱吱做响 程一白侧头看看窗户,又看向屋顶,脸发烫,秦阳今天的手暖暖的还挺舒服的,"呵呵,呵呵呵" 到楚国的路还长,还要赶路 一大早三人整装待发 "昨夜多谢您收留"程一白作揖,认真 一白和那妇人在庭院相谈甚欢,卫云青和秦阳在门口等 "徒儿,走了",卫云青招呼 三人重新上路 "徒儿,传闻太白连只老鼠都是男的,你是怎么回事",卫云青上下扫了一眼程一白 "不要眼了?",秦阳黑脸 卫云青被这冷不丁一句话,吓得差点一屁股摔下来,"不看不看了,就问问,行吧" 程一白咯咯笑,"我从小就在太白长大的,山上还有大娘呢",不知是在笑卫云青,还是笑秦阳 哎呀,他的徒儿就是长的好看,笑起来更是闭月羞花。 可惜夸不得,免得等下有人问他要不要嘴巴,嘴巴他要的,府里的美人还要等他亲亲呢 说不了话,卫云青就在那里挤眉弄眼的,然后就变成了两个人挤眉弄眼 秦阳看着在那跟卫云青挤眉弄眼的一白,心中明了,太白师尊在掩饰她的身份 最近他让凌风把秦仲现下的兵营,暗营都一一对比排查,完全不对,难道是他怀疑错了 对方仿佛也察觉到了有人暗中调查,消失的悄无声息,秦阳皱起眉头,看着还在傻笑的一白,他必须查出来 —————————————————————— "我饿了",这些天赶路,不是干粮就是干粮,她都成杆儿了,程一白坐在河边,往河里扔石子 石子在河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天气太冷了,河面都结冰了 "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我想吃肉,我们背后这么大一个竹林肯定有个雪兔啥的",程一白可怜兮兮看向卫云青 卫云青败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去做任务的,出来也是因为怕皇帝老头看他一人在陵城,趁机阴他 这么冷的天,他才不愿意出来 秦阳等着程一白对他像对卫云青一样,假装没听到 "那就这么决定了",程一白稍稍用力往膝盖一拍,站起来,这件事就拍板了 两人完全忘了要问第三个人的意见,准备大展身手。 程一白还不忘留一句,"秦阳,烧火就交给你了,给你兔腿啊,够意思吧", 这下有人生气了,有人浑然不觉,只有当事人在点燃材堆后,用内力催火 火,大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 火很旺,秦阳不断加柴火,幸好河边岸上的干枯木够 秦阳忽然停下,眼睛中的火越烧越旺,看来这一顿只能在别的地方吃了,这里只能成为,坟地 近三十个暗卫把秦阳团团围住 呵,一个营卫都出动了,真是大手笔,秦阳的脸冷峻,手中持剑,站起来 不是一直在试探么,今日就让你知道,这天下你不给,也得给 秦阳出手狠绝,一剑毙命 "打斗声?",程一白,卫云青异口同声。 程一白立刻扔下手中兔,两人轻功瞬移,回到原位 一群黑影中,白色身形穿梭自如,所到之处,留下一具具尸体 程一白拨剑之快,不见影,一路砍杀。 卫云青同时出手 三人同聚一中心,暗卫围着三人走动 "这下实力可藏不住了",卫云青邪魅一笑 秦阳不屑,"那就让他明白个透彻" "啥?",程一白听着两人一人一句,就不能多说两句让她也明白个透彻吗 "你的手受伤了",秦阳迅雷之速拉起一白的左手 "受伤?",卫云青背对着,又不敢乱动,想看看不了 程一白也看着自己的手,咦?哪来的血,手怎么不痛,抬起自己的手端详,伤口呢 剑寒光乍现,秦阳的白衣飒飒,发丝飘扬。 卫云青抖了一下,起风了,一下子就冷了 只有单剑影,剩余的十余位暗卫在无声之间倒地,秦阳的剑没有沾染一滴血! 死亡的寂静 卫云青把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嗯哼",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那已经不是惊讶,是惊恐 没错,程一白曾经见过太白师父武功,登峰造极,而秦阳,她,无法形容! 秦阳收剑,从自己身上的白衣撕开一块,上前要给一白包扎 在看了第二遍之后,秦阳着急了,按住一白,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哪疼" 程一白已经想起来了,心虚,"兔子血",声如蚊细 "噗,哈哈哈哈哈",卫云青坐倒地上拍大腿 一记冷光,卫云青怂了,转过身捂住嘴巴 秦阳锁住一白的眼神 "呵呵,当时不是救你吗,心切,心切,你懂的",一白怕怕,说点好话先 秦阳叹了口气,抱住一白,"此生,有我在,无人能伤你" 这是表心意吗?程一白晕乎乎的就被秦阳拉着洗干净手,就上路了 卫云青还在那继续偷笑,能不笑吗,就没见过秦阳傻眼的时候,这次见到了,没想到这么傻 程一白想回头叫他,被秦阳拦住 一地的尸体,中间恰好坐了个人,还时不时,笑几声,程一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本抄路是为了摆脱刺客,这下三人直接就走大路去了,找了家客栈准备住下 晚饭的餐桌上,美味佳肴摆满了一桌 卫云青和程一白以大开杀戒之架势,埋头苦干,秦阳斯里慢条,久不久给一白夹个菜,加茶水,惹的周内的姑娘芳心陈陈 "嗝,徒儿为师渴了,帮为师倒杯茶",卫云青摸着肚子,饱但动不了了 程一白刚起身就被按住了 "我来倒",秦阳微笑看着卫云青 "不不不",卫云青弹起来,拿起茶壶,把三人的茶杯都加满,微笑。他怎么忘了刚刚某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的红颜,使唤不得 病倒 书籍散落一地。 秦仲睁大眼睛,如毒蛇般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怒吼,"废物" 声音在大殿回荡 秦仲跌落在龙椅,冷静下来, "朕低估他了" —————————————————— "徒儿,你跟来做什" "保护你" "他死不了" 三个黑影在楚国皇宫屋顶急速飞走,并愉快聊天,如果没有最后一句的话,这天还能再聊一会 卫云青闭上了嘴,最近活的憋屈 正殿,到了。 程一白躲在房梁上,卫云青让她看戏 秦阳单手提起手中的人,看着他,嗜血,"传闻楚国太子武艺超群,竟不知楚国太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楚胤被紧紧掐住喉咙,话不能语 卫云青吊儿郎当走到楚胤面前,摊开手摆到秦阳面前, "这么说吧,世上知道琴谱这事的,是有那么几个,但没见识过这位仁兄实力的,就只有你了" "也就是说,到今天为止,不怕死的,敢惹这位爷的,就只有你,楚国太子了,哦,现在是楚王了" 卫云青摇头,"啧啧啧",一国之王被拎鸡仔似的,真是可怜 秦阳把楚胤掷地,"没有付的起的代价,就该看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秦阳的每一句话冷的刺骨 楚胤大口大口喘气,他身边的暗卫怕是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他自认整个天下,能打倒他的没几个,向霸就死在他手下,然而在秦阳面前,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此人武功可怕到如此地步 "哦,城郊那死了的三十个楚国暗卫,你晓得的吧,楚王趁发丧之时刺杀秦王,欲摆脱附属国的命运,罪证确凿",卫云青说的天花乱坠 "你明知道那不是——",楚胤欲反驳 "我说你是,你就是",秦阳大步从正门走出正殿 卫云青看秦阳都快走到门口了,赶紧把要说的补充了,"把你家库房的奇珍异宝拿个一两件出来这事就算了,比如那把叫觞的琴" 卫云青小跑追上,哦,差点忘了,折回去,"盟约仍然在,若反悔,后果你知道的" 唉,妈呀,一口气说完,累死我了,"徒儿,走了",卫云青朝房梁招手 楚胤震惊,殿内还有人!秦王的实力已不是他能抗衡的了 想起他刚刚在弹指间来到他面前,掐住他的喉咙,秦阳,不能惹 经过今日,程一白当了一回刺客,刺激!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在世,有实力,可以不讲理 次日,一切照常,秦王代表南国前来吊唁 楚王与秦王相谈甚欢,楚王还赠与秦王一把绝世好琴,人间传闻,那弦是深海鲛人纺织的龙绡制作而成 "哇,这琴真好看,比师兄那把还好看",程一白摸着琴身,眼里发着光 对了,师兄,"师父,你昨日去吊唁有帮我把信给我师兄吗" "给啦",卫云青吃着手里的花生米 程一白点点头,师兄明日定会来驿馆找她 "我去睡啦",程一白放下琴,起身走人 卫云青吐咽嘴里的花生米,"唉,琴" 程一白一下子转头,看向卫云青,"送我的?" "他,送的"卫云青指着坐一旁,擦拭着剑的人 程一白开心的像个麻花,走回去,搂起琴,对着秦阳,"谢谢啦,改天请你吃饭",她很快就有钱啦,只要找到师兄,她就有钱了 程一白太开心了,在房间弹了一首阳春白雪,"好琴,好琴" 驿馆上下,听的如痴如醉,不知何人,琴艺如此精湛,纷纷心里佩服 相聚 清晨总是清净 程一白今天特地穿了女装,还披着秦阳送的披风,坐在驿馆楼下嘬着手里的茶,等啊等,久不久瞄一下门口,没来 秦阳依旧一身素衣,坐在一白对面,看着手里的书 卫云青起床了,整个人焉得很,趴在桌子上 三个人,一张桌。门外下着小雪,安静,美好 "小白" 一个人站在驿馆门口,撑着伞,纯白的披风和素白的世界融为一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不就是如此 元凡看着一白,温柔笑容,仿佛融化了这个冬天,他的小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程一白整个人鲜活起来,小跑过去,跳过门槛,拉着元凡的一只手,笑的乖巧, "师兄" 卫云青听见动静,趴在桌上的脑袋动了动,睁开一只眼,果然,有人掉醋缸了 元凡收起伞,和一白一起走进屋子,把伞靠在门边,作揖,"卫兄,秦兄" 太白的人都这么彬彬有礼,程一白就是个例子,卫云青站起来,作揖,"元兄" "元兄",秦阳有点高冷 好了,招呼打过了,程一白一手拉着元凡,一手拿起伞,"走,师兄,今早我问过了,前面那条街有家酒楼,烤鸡居然号称天一一绝" 昆城,繁荣的街道,大街上熙熙攘攘 程一白赚足了眼球,俊男美女,还是三俊男 程一白郁闷,看着秦阳,卫云青,"事情处理完了?",她就想跟师兄单独叙叙 秦阳面不改色,"凌风去了" 卫云青他没事办,选择不回答 "你们跟着我做什",程一白站住不走了。元凡为一白撑着伞,也停下了 都停下来了 "吃饭",秦阳理所当然告诉她 站在秦阳身后的卫云青探个头出来,"你昨天说的,请吃饭!琴是我搬回来的,我也是要吃的" 卫云青缩回去,剩下就交给秦阳了,他相信他 昨天?她说的不是改天吗?想明白,就要去拒绝 秦阳越过他们,走在前面,"我看今天就很好" 卫云青没了人遮挡,碎步跟上秦阳,他俩是一起的,一起的 厢房里,弥漫着茶香,还夹着烤鸡的香气 这烤鸡,果然名不虚传,肉质鲜嫩多汁,一白,眼睛铮亮 元凡坐在一白身旁,看她吃的欢,想来很合她胃口了,从碟子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 一白抬头,鼓着嘴巴,满足的笑弯了眼,"谢谢师兄" 转过头,便看到秦阳筷子里夹着一鸡腿,停在一白面前 "谢谢",程一白开心捧着碗要去接 "多吃点,好好吃",秦阳声线压的低,听不出端倪 卫云青看着碗里的鸡腿,他是无辜的。 眼看到碗的鸡腿,秦阳一个拐弯就到了卫云青碗里,程一白笑容都没了,你大爷,逗我好玩,夹起碗里的肉,狠狠一口下去,好吃! 小插曲之后,程一白酒足饭饱了,元凡给她倒了一杯茶 一白接接过茶,看着他,"师兄,我们一起回南国吧" 元凡微笑看着她,摸摸一白的头,"师兄要去见一位故人,小白先回去" "哦",程一白失落,喝了一口茶 "小妹就劳烦二位了" 卫云青不好意思,"哪里哪里" 秦阳还在看着摸着程一白头的手,不语 卫云青头疼,赶紧又说,"元兄放心,小白,好带" 额……又尴尬了几分 程一白皱眉,怎么感觉自己像宠物 从酒楼出来,元凡拜别。 "嗨",卫云青对天长叹,自己还是先走吧 就剩秦阳和程一白, "走吧",秦阳开伞,把伞放在一白头顶 程一白看看头顶的伞,看看秦阳,"走" 昆城的雪很美,街上和来时一样热闹。 一伞,一白一紫的身形消失在街道尽头 回程 为了避免秦仲的怀疑,秦阳在第二天就下令回朝 程一白收拾好包袱,背着琴,抱着包袱下楼,嘟喃 "这么着急,啊,我还想多玩几天呢", 昨天路过那家裁缝店,不小心往里面撇了那么两眼,楚国的衣服真的很好看,颜色很出彩,还打算今天过去买上一两套呢 等下,银两 程一白把包袱,琴,通通交给凌风,跑着出门,"告诉秦阳,我马上回来" 楚国皇宫正门口, "守卫大哥,我找元凡法师,麻烦通传一下",程一白喘气 门口守卫看着眼前绝色女子,心中不忍,这女子如此着急,定是有急事,"姑娘,法师今早已经离开了" 程一白顿时泄了气,苦哈哈的,"谢谢哈" 没银两,等下次秦阳又罚她的时候,难不成又要去他房间偷糕点,不行不行不行,上次不小心把他衣服扒了,再进去,万一把他裤子。。。 想什么呢,那是意外!意外! 卫云青远远看见程一白走回来,"去哪了,满头大汗的" 程一白心不在焉的,用衣袖擦汗,"要出发了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进 程一白这次改坐马车,刚刚跑的太急,休息一下。 天真冷, 卫云青百般聊赖,"徒儿,你无不无聊啊,师父进去陪你聊聊天?" "你想聊什么,我跟你聊",秦阳看着他 "师父,我困" 离开了昆城,路越发不好走,马车在路上晃来晃,晃的一白头晕 中途休息, 程一白无精打采的,马车都不愿意下,吃过晚饭就睡下了 卫云青站在马车边,这段时间怎么这么乖?话也不多说,"徒儿,今晚我们就能到边关了,到时候整两只烧鸡?" ………… "徒儿?" ………… "徒儿?",卫云青撩开寮子,睡得这么香啊 好吧,现在只能跟秦阳这块冰块唠嗑唠嗑,解解闷了,卫云青放下寮子,转身 "哇,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卫云青捂住胸口,看着现在他身后的秦阳 "睡了?",秦阳不理他 卫云青甩袖,"睡了",差点被吓死,一点生息都没有,武功好了不起啊 整顿马匹,休息过后,队伍又缓缓前行 天黑的早,好在赶在天黑前到了边关,不然又得在路边过夜了 卫云青靠在马车旁,敲着马车,"徒儿,我们到了,下来吧" ………… "徒儿?" 还是没人应他 卫青走进去想要摇醒程一白,怎么满头大汗,"徒儿,徒儿",声音急切 秦阳正在和老将军交谈,听到卫云青的声音,急步走过来,"怎么了?" "不知道",卫云青神色紧张,也不知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秦阳横抱着程一白,走的飞快,进屋,"何老将军,帮我找个郎中,要快" "好",老将军看秦阳心急如焚 秦阳把程一白轻轻放到床上,该上被子,又拿衣袖擦去一白脸上的汗 郎中匆匆赶来,先是察看一白的脸色,再为一白把脉 "怎么样了?",卫云青看着郎中 老将军看两人着急的样子,这位姑娘想必是很重要的人,"王爷,尽管放心,李郎中的医术了得" "如何?",秦阳看着郎中 郎中起身,作揖,"王爷请放心,这位姑娘舟车劳顿,感染了风寒加上水土不服,所以精神萎靡,小的这就去开几服药,药到病除" 卫云青拍拍胸口,"还好,吓死我了,怎么叫都不醒" 秦阳神色也好了些,坐到床边,帮一白擦汗,"那就有劳了,凌风" "是",凌风跟着郎中出去了 程一白不安稳,她明明有两只鸡腿,不见一只,却看到卫云青盯着她的鸡腿,赶紧把鸡腿夹到自己碗里,情急之下嚷了一句, "不给" 所有人看着程一白把秦阳的手拉倒怀里,愕然 ………… "师父,徒儿只有一个鸡腿了" 卫云青石化,还在记恨他抢了她的鸡腿呢,那不是被迫抢的嘛 程一白可怜兮兮的,秦阳后悔了,摸着她的脸,宠溺地看着一白,"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何老将军老牙都酸掉了,这把年纪还让他看这个 卫云青见怪不怪了 回归 归程,因为一白的病情,停了下来 脑袋疼,骨头也疼,程一白睁开眼睛,这是哪? 一颗小脑袋凑过来,两个小眼睛圆碌碌的,圆圆的小脸,小嘴巴,好可爱,哪家小孩,程一白想伸出手捏一把,手酸…… "姐姐",小孩笑的天真,单纯,声音甜糯,软软的 程一白撑着床,坐起来,眼前这个坐在床边小孩真的好萌,想抱一抱,伸出手就要抱 小孩知道一白要抱她,也伸出手 额,尴尬了,抱不动,刚醒起来,哪哪都不对劲 小孩见程一白抱不动他,就主动扑到一白怀里,"啊宁抱抱,姐姐快点好起来,要吃药" "你叫啊宁丫,你怎么在这丫",这房间没人,秦阳,卫云青去哪了 "爷爷让我来看着你,醒了就通知他们",啊宁从一白怀里出来,跳下床,屁颠屁颠跑去开门就走了 程一白觉得好渴,起床,走到桌子旁边,水还热,连喝了三杯 一个身影窜过来,站她面前 程一白一个岔气,"咳咳咳,秦阳你想吓死我,咳咳咳" 秦阳连忙帮一白拍背,太着急了,在书房和何老将军商谈,听到她醒了就立马过来了,"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卫云青靠在门边幸灾乐祸,都说了吧,人吓人,容易吓死人,把自己的心肝给吓着了吧 "徒儿,你可吓死为师了" "我怎么了,为什么睡这了" 秦阳走到衣柜拿出披风盖在一白身上,让她坐下来,"你得风寒,昏睡了两天" 程一白想起她在那车上,晃头疼,一会冷一会热的,原来是得了风寒啊 何老将军和啊宁也来了,何老将军和蔼可亲,"程姑娘醒了" 程一白站起来,看着秦阳,"这位是?" "镇守边关的何老将军" 一白行礼,"何老将军安好" 秦阳按住她,又让她坐下 啊宁走过去,站在她旁边,甜甜叫一声,"姐姐" "这是我的孙子,何宁,这孩子喜欢你,说要照顾你呢",何老将军笑呵呵 这时婢女端着药和一碗粥,从外面回来,"姑娘醒了" 何老将军看到用药时间了,"老身就先不打扰程姑娘休息了" 房间里剩下秦阳和程一白 "程一白,你的字是什么?" "夕" 程一白目光从药碗转到秦阳身上,"问这个干嘛" "为何叫夕" "太白师父说,我出生于傍晚,刚好那天的夕阳很美" "啊夕,喝药",秦阳把药挪到她面前,温柔的不像样 程一白一头黑线,问这个就是为了叫她喝药吗 "不喝",坚决,没得商量,程一白扭头 秦阳皱眉,"不喝也得喝" "不喝" 秦阳眉头锁死,起身走了 程一白看他走了,自己裹着披风也出门了 "生气就生气",程一白自己找厨房去,饿死了,她要吃肉 秦阳回来的时候,程一白不见了,桌上的粥和药还在,又跑出去了 就在一白找到厨房的时候,秦阳出现了,拦住她,眼神透露着关心,"只要你乖乖吃药,书房里琴谱任你挑" "真的?",程一白激动,她早就听卫云青说过,秦阳书房里收集了天下不少厉害的琴谱 程一白喝完一碗药,整个五官都皱到一起,苦 秦阳觉得好笑,拿起蜜饯,"张嘴" 程一白含着嘴里的蜜饯,含糊,"我要吃肉,不要喝粥" "琴谱",秦阳吐了两个字,拿起粥碗要喂她 卫云青又来看一白了,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你不知道,秦阳那天着急上火,问我如何哄女人,我就知道他要哄谁了" 程一白喝了两天黑乎乎药,感觉自己病还没好,反倒快把自己喝死了 "我要吃肉" 卫云青竖起个食指左右摇摆,"不行,我有事先走了",脚底抹油,一下不见了踪影,生怕程一白求他 程一白就知道他会溜,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她看过了,隔壁有个树林,打个野鸡,野兔什么的 "姐姐",啊宁出现在门口,他每天一下课就来找一白,找她玩 "走,姐姐带你抓山鸡去" 啊宁开心的活蹦乱跳 后山,程一白和啊宁堆雪人,"阿宁,平常没人跟你玩吗?" "啊爷说,男儿征战沙场要有强魄的身体,所以他们都去校场训练,没人陪我",啊宁奶声奶气的 "好了,啊宁我们回去吧,做烤鸡",程一白站起来,审视着雪人,完美! 程一白提起雪人旁边的野鸡,拉着阿宁的手,往回走 "王爷,程姑娘她,又做烤鸡了",凌风如实禀报 秦阳赶到时,程一白和啊宁蹲在火堆旁边,烤着鸡,两个小小的人儿,秦阳心头一动,停住脚步,看着他们 "姐姐,好香啊",啊宁两只小肉手托住双腮,口水都要就出来了 程一白刮了一下啊宁的鼻子,"小可爱,等下姐姐给你个大鸡腿" 啊宁开心,站起来,抱着一白的脸,亲了一口 程一白心花怒放,也亲了啊宁一下 两人继续蹲着,烤鸡 秦阳不自觉走了过去,语气轻柔,"啊夕" 程一白颓了,真会赶时候,站起来,叉着腰,"要鸡没有,要命一条" 啊宁以为秦阳要抢他们的烤鸡,也学一白,站起来,叉腰,"要鸡没有,要命一条",嘟着个嘴巴 "噗嗤",凌风先忍不住了,没想到程姑娘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秦阳无奈,用手按住太阳穴,"凌风去把郎中叫来" 程一白,啊宁被叫进屋,当然鸡在一白手 "程姑娘身体好,已无大碍了,可正常饮食" 程一白一开始严防死守,现在眉欢眼笑,对着秦阳说,"听听听,我可以吃" "吃什么?"卫云青不知从哪出来,"烤鸡?" 程一白炫耀起来,"嘻嘻,不给" 不给,秦阳想起她那天拽着自己的手,笑了,宠溺看着一白,"都是你的,凌风把卫云青赶出去" 卫云青是被拖出去的,嘴里还喊着,"秦阳你没人性" 秦阳看着两个吃的忘乎所以的一大一小,他眼里更加肯定了他想要的 闯卫府 终于要回去了,卫云青对天长叹,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啊宁抱着程一白的大腿,哭的一抽一抽的,"姐,嗝,姐,嗝" 周围的士兵笑不止 "王爷,一路顺风",何老将军拜礼 秦阳赶紧扶起他的手,"将军,保重身体" 程一白眼眶发红,蹲下来,用手指擦干啊宁脸上的眼泪, "阿宁不哭,姐姐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啊宁要快快长大,长大了也可以来找姐姐" 这段行程,程一白躲在马车不出来,卫云青想跟她唠嗑,叫都不应,以为她又病了,掀开帘子,看到一白眼眶通红的 "怎么了",卫云青第一次这么细声说话的 "凌风吩咐下去,原地休息",秦阳下马 卫云青也下马,抬脚就要上马车,被秦阳一把推开 卫云青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整个人都摔懵了,看着秦阳进了马车,用力往地上一拍,这日子没法活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阳用手掌探一白的额头,没发烫,用指尖拨开糊在一白脸上的碎发 "要不我们接阿宁来陵城",她也无父无母,可在太白还有师父,师叔,师兄们,还有冬瓜师弟,大娘陪伴长大,她很快乐 秦阳把她抱在怀里,"啊夕,啊宁虽无父无母,但有何老将军在,况且他是何老将军最后一个亲人了" "何老将军唯一的儿子已经死在战场上,啊宁的母亲郁郁寡欢,生下他就过世了,何老将军一生驰骋疆场,是不会离开的" 秦阳摸着程一白的头,眼神黯然,惆怅 陵城,离开多日,都有点陌生了 程一白坐在马车前,看着陵城的冬日,太阳照的有点暖暖的,"秦阳,很快就春天了吧" "嗯,快了",秦阳看着一白,柔情蜜意 卫云青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终于回来了" 日子回到了开始 程一白每天坐在湖心的柳树旁,拿着秦阳书房里的琴谱练琴 秦阳越来越忙,不知道忙什么,偶尔陪一白练琴 "秦阳,我师父去哪了,大半个月也不见他",程一白弹着琴,是不是看一眼手中的琴谱 "在他府里躺着呢",秦阳把手中的书翻了一页 嗡~,程一白松开指尖,雪白的琴弦颤抖, "躺着?" "嗯",秦阳又翻了一页 程一白琴也不弹了,站起来,"我去看他",能让他这么就不来秦王府,肯定病的不轻 秦阳合上书籍,起身,"我陪你去" 两人走到长廊,凌风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回来了 "王爷",凌风附耳 程一白站开一点,她也是很会做的 秦阳听完并没有多大反应,可她看出来了,他的眉头动了一下,就那么一个小动作,看来不是小事 "你忙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程一白轻松 秦阳走近,看她失落的笑脸,摸着她的头,不语 心情有些低落,王府还是有点冷清,比不上太白 "砰砰砰",程一白拍着卫府的大门 "吱",开门的一看程一白,关门 程一白说时迟那时快,挡住,吃惊看着开门的人,"干嘛,干嘛" "府里住不下",开门的说完死命把一白手扒开,想把门合上 程一白一手撑着门,另一只手一劈 守门的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真是的,非逼她出手,程一白进门把人拖到一旁,关上门,拍拍手,就往里走 计划如期 程一白大摇大摆进了卫府 果然过着美人环绕的生活,程一白交叉双手,一脚踩在凳子上,瞅着躺椅上乐此不疲享受着别人捶骨按摩的人, "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只顾享乐 卫云青故作惊讶,"哎呀,徒儿来了",拿起一颗葡萄走过去,塞到一白嘴里 历史总是那么相像 程一白坐下咬着嘴里的葡萄,"秦阳说你受伤了,哪缺胳膊断腿了",哪哪都不像 "你们先下去",卫云青招手叫走一群女人 卫云青愁肠百结,摸一下胸口,"跟人较量了一下,被打伤了" 程一白伸出手,运用内力感知,筋脉无碍,只是真气不稳,从自己的香囊中取出一颗药 "吃了它" "灵丹妙药?"卫云青研究这颗褐色的药丸,不会有毒吧,试一下,入口苦涩,带有一丝丝回甘 "百毒丸,太白山的灵草研制而成,对于武者可以凝聚真气,对于病人治百病",程一白很自豪,头都仰高几分 卫云青竖起个拇指,怪不得,上次那个风寒两天就好了 "我在家无聊,我吃顿饭再走",程一白走到躺椅处躺下,不错,这位位置好,阳光充足 卫云青警觉,"说好的啊,就吃一顿饭啊" 春天,容易让人昏睡 程一白闭上眼,"师父,你为什么受伤,也有人刺杀你吗" "也?",卫云青把葡萄籽吐在桌上,难道她知道有人刺杀她了 "对啊,我刚来的时候,就撞见有人刺杀秦阳" "哦",卫云青不以为意 这么轻描淡写?程一白不解,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刺杀都是平常吗 "我睡会,饭点叫我",程一白侧身,调整一下方向 卫云青从床上拿个褥子,帮程一白盖上,就出去,关上门, "来人,找两个丫鬟守在这,不得让进入,还有去仙居买两个烤鸡和些糕点回来" 卫云青吩咐完这些,就去了书房打坐。这药效果然了得,他体内真气涌动,充沛,平稳 "这些你从仙居买的?",程一白把桌上尝了个遍,指着烧鸡和糕点 卫云青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他可记得她一两银子都没有,来看他也是两手空空的 "我师兄以前经常给我买" 看来元兄是个有钱人,卫云青肯定 程一白吃着吃着又抬起头,看看卫云青,想一下,又低下头,重复了三遍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卫云青看不下去了 "你和秦阳那么忙是因为你们的计划吗,还有你受伤",程一白老是觉得他们神神秘秘的 "秦阳跟你说的",卫云青反问 程一白双手抓住筷子,举过头,"那天,你砍人那天记得不",她瞎说的,她来的时候,卫云青就被按住了 耻辱,居然被反噬了,卫云青没搭理她 "秦阳说的,我刚好听到",程一白一副你懂的 "想知道问你家那位去",卫云青不想搭理她 程一白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反正她猜也猜得到,就是确认一下,看来猜对了 眼看就要太阳下山了,程一白还没要回去的意思 "走,我送你回去",卫云青站起来,赶人 一白生无可恋的样子,把半块糕点放嘴里,"我自己走!" "我找老秦有事",卫云青先一步走出去 "赶人就赶人,还找个理由",程一白跟在身后,故意说给卫云青听 一前一后进了王府 "秦阳",程一白笑逐颜开,越过卫云青小跑过去 秦阳现在湖边,转过身,嘴角上扬,一袭白衣,水墨竹纹,如沐春风 一白停在秦阳面前,笑靥如花,"你回来了" "嗯,先进屋",秦阳摸着她的头,他好像很喜欢摸头 好吧,你们都是大忙人 "名单拿到了吗",卫云青敛容屏气 秦阳把名单从盒子拿出来递给卫云青 卫云青打开,察看,合上,蓄势待发,看向秦阳"下一步该怎么做" "请君入瓮" 啊夕,嫁给我可好 平静, 秦阳从那天后就再也没出去过,每天都在家陪一白练琴 "不忙了?",程一白用拳头杵着太阳穴,侧看身边这个认真看兵书的人 秦阳放下书,会心一笑,用书轻敲着一白的脑袋,"专心练琴" 一白另一只手捂住脑袋,傻乎乎的笑,他才舍不得打她,"秦阳,你的字叫什么" 秦阳慢慢凑过去,靠在她耳边,"子卿" 一白耳朵,脸颊像傍晚的云,通红,人好看,字也好听 "哈哈哈",秦阳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大笑起来,他的啊夕害羞了 程一白低下头,一时目光不知往哪放,咦,什么东西 "秦阳,那些绿绿的是什么",一白指着湖面绿点 "红莲" "红莲?",一白站起来走到湖边,用手指点一下,笑的灿烂,又走回去 "子卿,我喜欢红莲",一白蹲在秦阳面前,双手环绕双膝 秦阳的眼睛如深潭,要把人吸进去,一白看的痴呆 "你可知,字是亲近之人才唤的" "知道,太白师父也喊我啊夕",一白似懂非懂 "啊夕,嫁给我可好",秦阳伸手,抚摸着一白的脸,语气温柔 程一白吃惊,开心,茫然,在一瞬间,心里终归于茫然 秦阳双手放在她的双臂,忐忑,"可好" "好",薄唇轻启 秦阳抱住一白,喜形于色,一双凤眼灿若星辰 夜里,程一白睡不着,起身。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程一白坐在房前的台阶之上,天漆黑一片。有风,有点凉,算了还是回去吧 还是睡不着,师叔会不会骂她,自己做主就答应了,当时没反应过来不知怎地就答应的,要考虑的丫,程一白用手往脑袋一拍 "哎呦" 书房, "真的不告诉她吗" "不必知道",秦阳摩擦手中的茶杯,想起一白澄澈的双眼,她不必知道这些 卫云青总觉得不安,但也只能作罢 程一白写了一晚上的信,顶着这个黑眼圈,大早上就拿出去,让人快马送去太白 "怎么还不回信",程一白几乎每天都来一趟仙居,这里是陵城唯一的送信点了 这几天食不下咽,吃啥都没味,仙居的烧鸡和糕点也不吃了 程一白又一大早来到仙居,趴在柜台,心急,期待,"掌柜的,有我信吗" "你怎么又来了,程姑娘,有信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啊",吴掌柜忙去了 程一白鼓起嘴,好吧,其实她平常不烦人的 "呦,程姑娘,真巧,来你的信",送信小哥从包裹拿出信 程一白快快拆开,答应了!师叔答应了! 一白冲出仙居客栈, "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一白不小心撞一妇人,赶紧去扶 妇人蒙着面纱,带着两个女婢 "大胆",一个婢女拦住一白,大声呵斥。另一个一个女婢扶住妇人 妇人伸手拦住,"算了,小姑娘无心的",妇人细看一白,忽然征住 程一白见她不计较,鞠躬,转身跑回王府 妇人落泪,回过神来,发现人已经不在,"啊舒,去查下她,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奴婢站出来,"诺" 程一白飞奔回到王府,"秦阳,师叔答应了,答应了,师父也答应了" 揶?师傅怎么在太白,他不是云游去了吗,额,不管了,反正是都同意了 秦阳看着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拿着信一白,心里的空缺被填满,搂紧一白,"好,我们挑个日子就成亲" 大婚前 后宫,兰心殿,檀木香弥漫整个宫殿 "娘娘,已经查到了" "此女名为程一白,16岁,乃太白真人座下弟子,现居秦王府" "16岁,啊舒,我明日就要见她",此人正是一白在客栈撞到的妇人,当今的皇后,白兰蕙 "诺",啊舒退下 白兰蕙坐在案桌前,凝视桌上的画中人,一滴泪落在画上,哽咽,"阿姐,我找到她了" "娘娘,保重身体要紧" "啊静,我开心",白兰蕙把画收起来 秦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切准备就绪 程一白每天都会去练琴,秦阳一如既往陪着她 "啊夕,弹错了" 程一白无力垂下头,叹气,"我紧张" 每天看下人忙来忙去,挂这个卦那个,还匆忙,她心慌 "程姑娘,你的信",凌风拿着信在湖边喊她 我的信?程一白打开,奇怪 "师叔约我见面?让我一个人过去?" "去吧,想必有话对你说",秦阳没多想,正好舒缓一下她的心情 程一白抬头望着仙居,师叔有钱的话,早就去赌了,怎么会来这 一进门,就有人在哪里等着她,是那天凶她的婢女 程一白现在雅间门处,窗边站了个女人 "您找我?",程一白看她雍容华贵,端庄,不像想讹人的啊,找她干嘛 白兰蕙转身 程一白愣住,几度想说话,却又说不出,久久叫出一字,"娘" 白兰蕙潸然泪下,过去拉着一白的手,"孩子" 程一白抱住她,大哭,"娘,你为什么不要我" "孩子,别哭,来,先坐下" "孩子,我不是你娘,我是你姨娘",白兰蕙,用手帕擦去一白脸上的泪 程一白止住眼泪,姨娘?她明明在师叔房间看过她娘的画像,一模一样 白兰蕙笑道,紧紧握住一白的手,"我和你娘是双生姊妹,你娘去世早,多年来,我一直找你" 对,师叔说过,啊娘早就去世了,程一白傻了 两人聊到了傍晚,程一白才回王府,原来这世界上她还有亲人 白兰蕙回宫路上忧心忡忡,一白要嫁给秦王!绝对不能让秦仲知道一白的存在,她了解他,绝对会斩草除根 如今秦仲要对付秦王,局势更是雪上加霜,不行她不能让一白嫁给秦王,大婚在即,她该怎么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皇上,皇后娘娘找到那个孩子了",太监担惊受怕 手里的奏折变了形,秦仲心底闪过一丝迟疑 婚礼马上就要到了,他已经部署好所有,不能功亏一篑,秦仲狠下决心, "来人,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皇后踏出宫殿半步,派人监视兰心殿" 秦阳,他必须死 深夜,秦阳的贴身暗卫跪在床前, "王爷,今日程姑娘面见了皇后娘娘" 秦阳眼底全是寒光, "听到什么" "属下怕被程姑娘发现,并未靠近" 还有一天就是婚礼了 "啊夕,昨日师叔可说了什么?",秦阳依旧拿着本书,却不见翻一页 程一白无心弹琴,想起白兰蕙让她保密,"就一些家常话" 秦阳直接泛白,"啊夕,可记得我提过的计划" 程一白转头看她,目光通透,"记得" "啊夕,我们要离开这,就在大婚当日,等我们拜堂后就离开" 这么急,看来是情况紧急,程一白猛一下点头 "好,",他去哪,她就去哪 程一白才刚认回姨娘,不行,得给姨娘留信,姨娘来不了婚礼,万一走了,她找不到人,会着急的 午饭后,程一白就给白兰蕙写信,让人送了出去 "王爷,程姑娘的信被送到了皇宫后不久,郊外最近的兵力就开始向陵城集结",凌风如实禀报 手中的杯化成粉末,秦阳一身黑衣,气息冷冽,冷漠无情 "传我令,计划有变,大婚前夕动手" "是",凌风领命出去 凌雨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进门, "王爷,楚国部署一切就绪,何老将军那边已经在十里外驻扎" "下去吧",秦阳隐没在黑暗中,如地狱的啊修罗 程一白眼皮子一直在跳,心也七上八下的,在她看到凌雨后,她明白了 凌雨看到程一白,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程一白不想和她计较,想找个人聊天,秦阳又不知去哪了 外庭声音吵杂,应该来了不少人 师叔还没来,肯定去赌坊了,师兄靠得住,可是他又不在,要是师兄弟和大娘也能来就好了 婚变,血染秦王府 大婚前夕 西厢房里,程一白看着镜子里穿着大红嫁衣的自己,走神,真的要嫁人了吗 “扣扣扣” “谁?”,程一白开门,暗卫? “参见王妃,这是王爷托我给你的,王爷吩咐——” 一支箭打断了暗卫的话,也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暗卫在她面前倒下,程一白屏住呼吸,立马扶住暗卫,警惕四周 一击即中,箭从暗卫的喉咙穿过,顷刻毙命。凌雨在黑暗中拿着弓,嗤笑,“好好享受我给你带来的夜晚” 天被照亮了起来,无数的火把围住漆黑的王府 偌大的王府,一片红海,凌雨冷笑,“程一白,今晚就是你的死期",说完走进秦阳的书房,消失了 大门被撞开 所有人从厢房出来 程一白也听见响动,"来人" 无人回应,程一白才发现偏阁空荡荡,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 程一白小心戒备走出偏阁,过长廊,竟无一人 大门被撞开,门外重兵把守,所有宾客被挡在大门前 黑夜如昼,宾客中朝中官员,江湖人士,唯独没有秦王府的人 "囚朝中大臣,乃重罪",其中一个人大喊 "皇上有令,秦王与武林密谋,证据确凿,交出秦王,皇恩浩荡,免去你们的死罪",为首的禁军拿出手令 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武林是武林,我们是朝中官员,与我们无关" "待查清,自会放大人离开",禁军首领指挥,让人搜查 其中一个武林人士冲出来,"我们是为皇上效力的" "咻",一支箭破空而出,为首的禁军手持弓箭,宣判 "污蔑圣上,死罪" 武林人士纷纷惊恐,连连后退 程一白脑袋轰鸣,脸色惨白,伸手扶住栏杆 "何人在那" 火把靠近,程一白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身大红嫁衣,风华绝代,惊艳绝伦 被带到禁军首领前,程一白如梦中惊醒,跌落在地 "报,没有搜查到任何人",一个士兵上前禀报 "说,秦阳在哪,饶你不死",禁军首领单膝跪下,如鹰的眼睛看向程一白,天姿国色,可惜了 "呵,我也想知道",程一白冷笑,抬头望着他 看来今日是抓不到秦王了,起身,"传我令,把朝中官员送出去,其他人,杀",禁军首领看着这些人,还有地上的程一白 那些武林人士,躁动,"都别动,放我们出去,不然让他们跟我们陪葬" "杀!",禁军首领头也不回,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官,有的是人顶替,但秘密只能埋在这 大门被关上 所有人都慌了, "咱们不是帮皇帝杀秦王的吗,他为什么要杀咱们" "不是说好,只要效力朝廷,升官加爵吗" "我还不想死" "哈哈哈,你们还不明白吗,你们不过是一颗棋子,如今也只是弃子",程一白站起来,站稳,面向众人,她何尝不是,她也是弃子 众人惊醒,看着程一白,看她像入了魔 "放箭",门外一声吼 血染秦王府 剑气划过,白昼被撕开,留下黑夜 剑如雨下,顷刻间,哀鸿遍野,命如草芥,剩下的人挥剑砍箭,接连躲进长廊,屋内 程一白划开一阵又一阵的箭,仿佛要至死方休 所有人看着她,如黑夜中血色玫瑰,绽放,妖娆,杀气 箭停了,所有士兵涌入王府,刀光剑影,血在流淌,汇入湖面,夏日的红莲在黑夜中更红了 剩下的人被逼退到中庭 血从水寒剑滴落,溅起,再滴落,再溅起,开出无数朵血花,消失 天边出现一道光芒 程一白仰起头,望着那丝光,偏偏眼中只有无尽的黑夜,脸上沾上数点血珠,致命的邪魅 湖中的琴弦折射出光芒,程一白绝望地看着那把"觞",杀红了的眼更红,唯独没有泪 消去水寒剑,把手伸向琴,柳树晃动,琴像有了生命超程一白飞去,一白转身,红袍翻飞,墨发飘动,左手抱住琴,右手放在琴弦之上 士兵却步,试探,害怕的眼神,看着程一白,迟迟不敢动作 所剩无几的人躲在程一白身后, "今日若不死,姑娘,我们必生死相随",其中一人狠狠掷言 "对,我们必生死相随",异口同声,声音洪亮,让士兵更为忌惮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外面的火把依旧明亮 程一白拉起一根雪白的琴弦,指尖从上而下划过,忽然微笑, "听过赤羽魔音吗" 万籁俱寂。 琴弦被拉起,松开,像在试音,"咚" 程一白盘腿而坐,琴被横架在两膝之间 琴声缓缓而起,忽而急促,忽而缓慢 一个士兵冲上前来,程一白甩琴,士兵被弹飞,掉落,眼镜睁大,七窍流血 眼看做来越多人冲着程一白去,剩下的人围着程一白,保护她 一个一个冲上来,一群 数量减少,前围的士兵发狂,不论敌友,见人就砍 "噗",程一白猛吐一口血,喷在琴上,琴弦依旧雪白,发着冷光 天已经泛白 发狂的士兵倒下,新一轮士兵袭来,战斗永不休止,人如山倒 天亮了,太阳刺眼 程一白散发单膝跪地,鲜艳的红袍有水光铺在地面,单手撑住琴,鲜血染满五指,时不时滑落 所有人都死了,她也将葬身于此了,她不明白,不甘心,她恨 士兵把程一白团团围住,慢慢靠近 程一白慢慢闭上眼,想起那人温柔地问她, "阿夕,嫁给我可好",微笑。 下辈子,我再也不想再遇见你 周围忽然喧闹,程一白睁开眼,人群像浪一样被翻开,是往她这个方向来的 是他吗 不是他 "师叔",声音微弱,程一白拉住灵上师尊的衣袖,琴落在一旁 灵上师尊看着程一白,颤抖,扶住她,愤怒, "师叔这就带你回去,伤你的人,来日一个也别想活" "这么大口气?看来这五万兵力是不够了,那再加上我呢",是那个禁军首领 "雌黄小儿",灵上师尊扶起一白,不屑看向他 禁军首领上前,"要想救走她,先问过我的剑",剑出鞘,招招致命 灵上师尊并不恋战,抱起一白,飞身而起 "想走没那么容易,放箭,",屋顶出现一排弓箭手,齐齐放箭 灵上师尊被逼下地面,放下一白,怒火在燃烧,"看来得先杀了你" 禁军首领挥剑,"那你得杀得了再说" 程一白害怕了,师叔武功虽高,但也寡不敌众,况且与他交手之人也并非等闲之辈,剑气凌厉,招式连贯,没有一招是多余的 几十招过后,灵上师尊处于上风,杀死对手可是轻而易举 禁军首领急了,他不能输,心生一计,剑锋一转,刺向灵上师尊,灵上师尊躲开,剑直接指向程一白 卑鄙,程一白忍住内伤,幻化出水寒剑,准备出手 "丫头",灵上师尊快速冲向程一白 剑锋忽转,指向灵上师尊 衣服被划破,一道血痕出现在灵上师尊的左臂 "师叔",程一白察看伤口,幸好并无大碍 灵上师尊按住一白,"我没事" 禁军首领收剑,"哼,武功高又怎样,两军交战还要讲谋略" 僵持 "师叔",程一白扶住摇晃的灵上师尊 灵上师尊猛抬头,"你剑抹了药!" "报,统领不好了,秦王领了十万兵马逼宫了" 程一白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的计划 "来人,杀了他们,把这里烧干净,其他人跟我走",禁军统领带人匆匆离开 灵上师尊跪在地上,"丫头,记住我的话,等会一直跑,回太白山找你师兄他们,好好活下去," 程一白痛哭,摇头,"我不走,我要和师叔在一起" "听话,你从小就捣蛋,没关系,师叔只要你这次听话一次",灵上师尊一边帮一白擦去眼泪,一边站起来 灵上师尊看着放在大门前的一片士兵,强行运功,单手搂住一白冲向门口,士兵被打倒在地 程一白被推出门外几丈,门被关上 "走",灵上师尊大喊 程一白眼泪不断往下流,看着大门 "走",灵上师尊再次大喊 兵乱,大街早已没有了人 程一白转身就跑,一直跑,一直跑 天空下雨了,程一白摔了一脚,是竹林。一白看到户人家,走过去,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倒下 两年后 "哈哈哈……",秦仲握着插在胸口的匕首,用力拔出 秦阳站在大殿中央,冷冷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 "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想你死" 秦仲嗤笑,"我的好儿子,你以为我身后这个位子就这么好坐啊" "这都是鲜血铸造的,你母妃是一个",秦仲一寸一寸抚摸着龙椅,目光涣散 秦阳背手而站,握紧,拳头,只觉得悲愤 "弱者才需要鲜血开路" 秦仲松开龙椅,缓慢坐上去,合上眼 秦阳转身,离开这个记忆中曾经温暖过他地方,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 大门关上,权利的欲望和空虚的龙椅永远留在了那里 南国政变,一夜间易主,南皇最小秦连赫的儿子继位,摄政王秦阳辅政 ———————————————— 程一白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陌生 "姑娘你醒啦",一位老妪佝偻着背,去倒杯水,"来,姑娘,喝口热水" 一白坐起来,这是那间屋子,她被救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 "婆婆,这是哪?",声音沙哑 老妪递过水,"这里是南国城郊" 外面太阳正当,程一白看着外面,"婆婆我睡几天了" "哎呦,你了吓死我了,你睡两天两夜了,身上好些伤,一直烧,嘴里还喊,子卿,子卿的,好在我这靠山,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老妪接过一白喝空的水杯,放回茶几 两天了,程一白眼神空洞,已经两天了 "姑娘,你好生歇息,我去抓只鸡给你补补",老妪叮嘱 "好",程一白坐在床上运功疗伤,汗从额头留下 程一白睁开眼,落泪 桌上一汤一菜,程一白没有起筷,跪下,"多谢婆婆的救命之恩,一白没齿难忘" 老妪放下刚拿起的筷子,摇头,看着一白,如同看到当年的自己,都是可怜之人 "你可知你的伤" 程一白沉默 晚霞如画,红火,美丽 一白站在皇宫门口,目视前方,眼中无物 "我找秦王" 门口两侍卫看着这个粗布衣的绝色女子,"姑娘,秦王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他会见我的",程一白看向守卫的眼睛 侍卫被震慑住,"那你等会" 凌风匆匆进殿,单膝跪下,"王爷,程姑娘在宫门外,她要见你" 笔被折断,秦王抬头,冷面无情,"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诺" 宫门外,程一白在等,一步也不移 "你来做什么",凌雨从里走出来,面带讽刺,居然还活着 程一白不理会她 凌雨被忽视,恼羞成怒,拔剑,那么多人都没死,那今日就把命留下 程一白闪躲,不还手,躲闪不及,受了一剑 "受伤了?不轻啊",凌雨阴笑 "想来博同情?让王爷收留你?我家王爷大度,让你做个妾室也不是不可以", 凌雨围着她走,端祥手中剑,大婚当日被抛弃,很耻辱吧 水寒剑在一白手中缓慢出现,"妾室?",程一白轻笑 "强弩之末又如何,一样可以杀了你" 寒气迸发,凌雨被逼的败退,程一白发了狠,剑从手飞出,操纵,刺向凌雨喉咙 "哐",水寒剑被打下 "师父",程一白征征看向来人 卫云青站在凌雨旁边 程一白想要笑,像以前一样,可是她笑不出来,"师父,你不知道的,对不对" 凌雨不安,不能让人知道她做的事 离开 "程姑娘,你可知口中的姨娘正是曾经的皇后娘娘,你的信一出,皇城立刻增兵三万,你作何解释”,凌雨抢先说话 皇后? 姨娘是皇后!程一白看向卫云青,他知道! 程一白觉得好可笑,是皇后!原来如此!所有人都是个明白人,除了她,除了她 “呵呵呵”,程一白胃里一阵翻滚,嘴里腥甜,脚步踉跄,扶住劍,单膝跪地,还是压抑不住,吐了一口血 擦干嘴里的血迹,撑住劍,站起来,眼睛刺痛,“若我说,我并不知情呢,你信吗”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那想必,他也不会信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笑声停了, “对了,这破玩意还他,我们没拜过天地,可不是夫妻,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程一白把休书扬在半空,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很潇洒,腰杆挺直。 不知走了多久,程一白跌倒在路上,双手颤抖,撑着地面站起来,找到一处山洞,尝试运功, "噗",程一白捂住胸口,"哈哈哈……" 山洞中,躲在暗处同样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向南天看着一身白衣的程一白狂笑, "疯女人,别等下把人招来才好"。 楚国那些暗卫可不是吃素的,楚国是秦阳的同盟,他也是,到底是谁想要阻拦他们的联盟!别让老子知道,否则 山洞外,有动静 向南天闭上眼,天都不帮他吗 "谁?",程一白盯着洞外 一群暗卫看到受伤一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并不理会。"搜",为首的暗卫下令 向南天被团团围住,"说吧,你们的主子是谁,报不了仇,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将死之人,无需知道",为首的暗卫动手。 "啪",一颗石子打中暗卫的手 "死谈何容易,仇还是要报",程一白拔剑,颤颤巍巍站起来 所有暗卫立刻分散到两旁站位,同时警惕向南天和程一白 向南天和程一白面对面成一线,借助火堆,向南天看清了她的脸,惊艳绝美 程一白把剑抛向空中,与视线平齐,手快速运转,人与剑瞬间分化无数把剑刃,握剑,瞬移,挥剑,顷刻之间,所有暗卫倒地,脖子处皆有一道细细剑痕 "哇",白衣上绽放朵朵红梅,一白擦干嘴角,衣袖早已不是白色 向南天看着程一白走向自己,邪魅,妖娆 "君子有仇报仇,别死的窝囊",程一白在向南天面前坐下,抬起他的手,两手相对,内力不断传送到向南天体内 "那有恩呢?" 程一白闭眼聚神,过了好一会,睁开双眼,身上气息微弱,相反,向南天内伤好了大半,只是浑厚的内力让他忽冷忽热,他需要时间去消解,吸取 程一白艰难站起来,身体摇晃,走向洞口 向南天忍住难受拉住她的手腕,"去哪?你还没回答我"。她的脉象,向南天把手搭在一白的脉博处,筋脉断裂,内丹已经碎化 程一白甩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到洞口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可是她不能了,师叔的仇她报不了,师叔的恩她也报不了, "我的仇报不了了",她杀不了他,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伤得了他 下雨了,程一白仰望天空,阴沉,灰暗 声音细微,虚弱,向南天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两股内力在向南天体内冲撞,融合,难受,向南天晕了过去,他嘴巴微微张开,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程一白闭上眼,雨水落在她脸上身上,好冷啊,好想回太白山啊,可是她已经无颜回去了 身体如惊鸿,翩然落下 雨,越下越大 两年后 两年后的冬天 南国热闹,上下举国欢庆,南国要和楚国连姻了 南国一个小村庄 “小白,过来把药喝了,再把药倒了,我就给你煮两碗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把药碗端放到桌上,看到门外正在堆雪人的小身板,又赶紧拿了披风出去 “好,等一下嘛”程一白皱着眉头把雪人的胡萝卜鼻子扶正 “来,披上” 程一白感受到身上的暖意,出了神,“阿笙,我经常梦见雪天里有人给我披衣” “阿笙,我为什么受伤啊,我师兄有告诉过你吗” 顾笙想起那日,元凡抱着奄奄一息的程一白来求救,小白内丹粉碎,身上的剑伤无数,命悬一线,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年多,要不是元凡下了血灵封印,恐怕 “啊笙?你想什么呢”程一白在顾笙面前晃手 “啊,你刚刚说什么?” 程一白翻个白眼,“我说,我要回太白山,我想家了” 顾笙起身的动作停顿一下,“好,我明天就给啊元” “呵,好你个顾笙,这么着急赶我走”程一白恼了,猛的一下站起来,插腰,瞪胡子瞪眼 什么破医仙,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也不假装挽留一下,还帮忙写信,写你个大头鬼,真是气死我了 “终归是要走的,但你要想回来,我还是会在这的”顾笙伸手帮她拂去头上的雪花 “哼”程一白气呼呼回了屋,端起碗,一口闷,好苦,五官都快挤在一块了 顾笙站在门外哈哈笑。 这个冬天不太冷 元凡真的来了,但不是顾笙写信让他来的 程一白坐在门口啃着烧鸡腿,看着雪飘,真好 竹林深处走来一人,素衣,风度翩翩 "师兄",程一白笑嘻嘻跑过去,手里的烧鸡腿原本冒着烟的,现在冒雪花了 元凡笑的温雅,把伞移到一白头顶,"天冷,先回屋" "阿笙,我始终来了",一白踏进屋 顾笙从药房出来,微微一笑,"来了" 元凡收伞,"嗯" 程一白抓住桌面那只烧鸡扯了个鸡腿给元凡,"师兄,啊笙做的,老好吃了" 元凡眼里含笑,"师兄不吃,师兄有话对啊笙说,你先去玩" "好",程一白咬住鸡腿,空出双手把一整只鸡都端走 顾笙和元凡看她不忘把鸡端走,走的利索,哭笑不得 顾笙坐下,倒了两杯茶,"有凝草的消息了吗" 元凡摇头 没有凝草,聚凝丹就无法制成,顾笙蜷缩手指,"有什么打算?" 元凡品一口茶,"我打算带她一起去游历,寻找凝草" 元凡担忧,师父和师叔都走了,他不知道如何跟她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不能让她回太白,能瞒一天是一天 "带我去游历?真的吗?",程一白欢呼雀跃 元凡为一白准备了几身男装,一白穿上,顾笙点点头, "小白,路过陵城可要小心啦,可别被拉去当压寨相公了" 一白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师兄长的最好看了" "那我就不好看了吗,真是亏了我养了那么久的鸡了",顾笙佯装恼怒 "好看好看,啊笙最好看了",一白走到顾笙背后,帮他捶背 "哈哈哈……""笑声响彻竹林 欢乐总是短暂的 元凡带着程一白出发了,从南国出发,一直向北,凝草所在之地,严寒无比,先去最北边 下山后,程一白一路上看到大街小铺,都要进去看一看,买了一大包东西 元凡由着她,看她一包包把东西搬进马车,进进出出,不亦乐乎 "师兄,我们可以出发了",程一白把小二用油纸包好的烧鸡和糕点提在手里,仙居的招牌怎么能漏 元凡看在眼里,笑在眼里,也对,怎能少了这两样 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走出仙居,程一白抬看着仙居的招牌,眼神肯定郑重 "就冲你这烧鸡,我还会再回来的" 相遇不相见 仙居二楼雅座,靠窗的向南天听到声音,放下茶杯,由于用力过猛,茶水淌出来,洒了一桌,透过窗往下看 坐对面的人僵住 向南天从客栈飞身下来,挡在程一白面前,刚伸出手想要抱住程一白,一把剑横在他俩之间,挂在他脖子上 元凡像盯猎物一般,只要向南天稍稍动作就要死于剑下的架势 向南天身体不动,也不先去管脖子上的剑,兴奋,"你没死,你没死" "我,死?"程一白用手指指着自己,这人莫不是失心疯,居然咒我死 元凡没半点松懈,手上的剑丝毫不动 她是忘了吗,忘了?向南天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剑,对,剑, "啊林,我的剑,给我" 啊林赶紧跑下楼,把水寒剑递过去 还没到向南天手上就被元凡动身抢了过来,他直接站在向南天和程一白中间,手中的剑依旧抵在他的脖子上 水寒剑!为何在他手里 "记得不,你让我还给太白的人",向南天示意程一白,说的真真的 元凡有些稍稍放松 剑?程一白拿过剑,看了又看,"师兄,我怎么不记的我会武功啊,这剑,是我的?" 向南天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脖子上的剑,轻轻拿开,但也不敢踏出一步,"对啊,那天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元凡一个冷眼看过去,向南天扯着个脸,笑, "开个玩笑,开玩笑,那天我身受重伤,你以命换命救了我,让我帮你保管这把剑,说,若有自称太白的人问我,就把剑给他" "我?以命换命,救你?"程一白觉得好笑,像她以"狗命要紧"为宗旨的人,舍命救人? 向南天看她不信,"你当天也身受重伤,内丹损伤,却帮我拦住杀手,还帮我疗伤,以至于内丹尽碎,最后让我有仇报仇,说什么自己的仇报不了,若有半点假话,天打雷劈",说完就竖了三根手指 "师兄,这把剑是我的?",程一白看他都发毒誓,说的煞有其事 元凡心里千思百虑,最终,"不是,刚刚看错了,原以为是太白山之物,相似而已" 就知道,她要有武功,山下那个天天跟她作对的小屁孩早就被她吊打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真想招个雷劈死他,程一白狠狠把剑扔到他面前, "兄台,即使我貌美如花,不对,就算我英俊潇洒,也不用这么扯吧,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许?",程一白交叉双手,单挑右眉,斜看他 围观的人唏嘘,这么好看的公子怎就是这个人品,还有这个癖好 "我是想以身相许,但我没说谎",向南天气急败坏,捡起剑,擦干净 元凡转身就走,"我们走"。此地不宜久留,当初小白救他不过是偶然,必然的是,小白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向南天百口莫辩,留在原地, "阿林跟着他们",他要回总堂找长老,上太白,长老们一定知道这剑到底是不是太白山的! 客栈楼上,秦阳把手中的杯子化为粉末,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风,查" "是,王爷",凌风察觉的到了秦阳的怒气 那把剑绝对是当初程姑娘的佩剑,太白圣物——水寒剑,可为什么太白大弟子元凡却说不是,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至于程姑娘,刚刚的气息如同普通人,当年程姑娘确实身受重伤,向南天的话恐怕是真的了,还有一样,向南天说,程姑娘要报仇,这又从何说起 现在一旁的凌雨握住剑的手青筋暴起,王爷心里还有她! 失去武功 车轮滚动,程一白坐在马车前,吃着她的糕点,欣赏大好冰川 "师兄,我们要去哪?",糕点吃完了,冰川看多了,总觉得无趣 元凡握住缰绳,控制马的速度,马车平稳,"我们要往北走" 北?程一白支起一个膝盖,手搭在上面,"那里真的有凝草吗,我吃了那凝草炼的的丹药是不是就可以练武了" 阿笙在她身上也尝试过不少法子,可一点用都没有 元凡看她有些不信样子,内心如刀绞,小白天资聪慧,痴爱武学,内力武功早在他之上,如今如人间平凡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一定可以",元凡坚定望向路的前方 程一白第一次看元凡这个表情,眼睛闪烁,放下支起来的腿,双手握拳,举在胸前,也看向前方,"师兄,我相信你" 秦王府长廊, "啊雨,当年你最后一个离开,有没有做手脚",凌风正言厉色 凌雨避开他的眼神,不耐烦,"没有!" "最好是没有",凌风大步流星走向书房 书房,秦阳拿出一幅画,是一个女子坐在柿子树上,满足地吃着手中的柿子 他该忘了她的,两年了,再见她才发现,从未忘过,有些东西在心底也只增不减 凌风进门,"王爷" 秦阳放下画,"说" "探子回报,当年秦王府剿杀一案,程姑娘牵涉其中,还有",凌风迟疑 "说" "她连同被一起剿杀,程姑娘因此身受重伤" 秦阳的脸阴暗不明,注满内力的手挥向凌风,凌风的身子撞向门,掉落 凌风忍住口中腥甜,爬起来跪下,"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让凌雨进来",秦阳审视凌风 凌雨进来,凌风跪在一旁 "王爷",凌雨行礼 "需要我找人跟你对质吗",秦阳看向凌雨,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 凌雨跪下,理直气壮,"她就是一个叛徒,死不足惜" 秦阳闭上眼,转动手中的玉扳指,"凌风,杀害同伴应该怎么处理" 凌风看向凌雨,"死" "包庇者呢",秦阳幽幽睁开眼 "同罪" 凌雨面如黄土,不敢开口 "废去凌雨的武功,撤销她在军中一切职务,此生不得再踏进南国" "凌风,给你三天时间,找到前皇后白兰蕙" 秦阳说完,走出房间,来到湖边。 红莲还在,只是湖心柳树的位置早已消失 他不该把暗卫也撤回来的,这样,她就不会失去武功了,她那么痴爱武学,他不该 "来人" 一个暗卫从黑暗中出现,"属下在" "跟着她" "诺",暗卫消失在黑色 黑夜过去,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哼呵哼呵呦~",一白心情好,今天她帮助别人,看见别人漏出开心的笑容,她也开心 "我们小白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元凡笑的爽朗,这小白既甩了沉重的包袱,又帮助了别人,小机灵鬼 "师兄,我们还要走有多远丫,程一白拿着手里的树枝打打树木,打打路边的野草 "师兄" "师兄?",程一白回头 一个人躺在地上,元凡蹲在地上查看 程一白走过去,凑过头,"师兄,这人怎么了" "暂时不清楚,这人死在野外,看样子像是赶路的,而且死的蹊跷",元凡思绪万千,站起来,寻找路线 "蹊跷?",程一白也想去看看怎么个蹊跷法 元凡拦住他,"别靠近,估计是鼠疫,我们有这条,这边草被压的宽,说明经常有人出入,前面应该有村庄" 程一白摆正脸,太白的祖训,以助人为己任,"好" 鼠疫 早上凌风已经在书房等候 秦阳进来 "王爷,已经查到了,在皇陵",凌风禀报 秦阳皱眉,皇陵?她要守陵 皇陵里,白兰蕙在清理乱石,身后走来两人,停下,又继续清理 "该来的躲不掉" 白兰蕙把乱石清理好,走到断了一只脚桌子边,修理桌子 "为什么杀秦仲",秦阳怎么想都不通 白兰蕙用木棍把断脚的桌子接上,"那你呢,你为什么想杀他" 秦阳微眯眼,"当年镇国将军的死不是意外?!" "意外?哼,真是好巧的意外?" "我啊爹戎马半生帮他守住江山,我阿姐嫁给陵城第一首富后,每年向南国进贡无数" 桌子平稳了,白兰蕙走到陵前,"我阿爹美曰其名为国牺牲,我阿姐一家也惨遭强盗洗劫" 白兰蕙面目狰狞,"他的嫉妒,贪婪,却还想流芳百世,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白兰蕙平复下来,转头嘲讽地看着秦阳,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白当初那么爱你,要不是阿兰拼死拦下那些追兵,你们秦家的命债就又多一人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现在已经忘了你了" 白兰蕙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如果摄政王是来取我性命就动手吧,如果不是请离开" 太阳灼热,秦阳抬头看向天空,"噗" "王爷",凌风上前 秦阳伸手阻止,白兰蕙不可能帮秦仲设计他,唯一的解释,秦仲利用了白兰蕙 "备马" "是",凌风郑重看着秦阳 秦阳捂住心脏的位置,木然看着地面, "啊夕" ———————————— "师兄,前面真的有个村子",程一白指着前面 "走",元凡加快脚步 村子有些破落,一眼望去,看不到一个人,家家闭户 元凡敲开一户人家,一位大娘开门 "大娘,请问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这般" 大娘没有让元凡他们进来,好生相劝,"年轻人,赶快离开这,这儿得了瘟疫,大家都不敢出门" "多谢大娘",元凡谢道 元凡带着程一白来到衙门敲鼓 大堂之上,元凡禀明来意,"大人,我乃太白弟子,前来消除瘟疫" 知县听完,立刻从座椅下来,大喜,"终于有救了,老夫这颗心也就落下了" "朝廷那边迟迟没人下来,县里的郎中能力有限,老夫只能下令让大家别乱走动,那些死去的人也让人一起烧掉" 元凡点头,"大人处理的甚是妥当,不至于瘟疫猖獗" "那公子现在该怎么做",知县焦虑,一日不解决这鼠疫,他一日也无法寝安 失踪 程一白和元凡留宿衙门,帮忙熬药,派药 "你好,我来派药的",程一白在门口喊 门打开,一个妇人出来领药,她领完药,再三看向程一白 程一白疑惑,"大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还是家人不舒服,我让我师兄过来,我师兄医术高明" "程姑娘?" "你知道我程?",一白觉得奇怪,她没下过山啊,除了她昏睡了一年里,把她送去阿笙那里医治 妇人这才确认,脸上喜悦,"程姑娘真的是你啊,姑娘忘了?我们有货一面之缘,两年前,你和两个很英俊的公子在我家留宿,记得不" 程一白被说懵了,还是问,"你说真的?" 元凡在远处看一白跟人聊这么久,走过来,"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情况" "师兄,这位大娘说她见过我",一白一五一十把经过告诉元凡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相似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大娘怕是认错人了,小妹不曾出山,我们还有药没派完,就先告辞了",元凡很平常 之前在仙居遇到那个人也很奇怪,非说认识她,这下又来一个,程一白看着元凡的后背,师兄不会骗她的,难不成真有人跟她长的很像,一白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脸,嗯,有可能 晚饭的时候,元凡不断往小白碗里夹菜,就怔怔看着她吃 程一白埋头,一开始有多少吃多少,慢慢的,一碗的菜,两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师兄,你放慢一点,我吃不快" 元凡回过神来,"小白,明日你去熬药" 程一白把头转过来,"师兄,我想去派药,我想问问那个大娘,那名女子跟我有多像,是不是跟我一样,花容月貌",一白拿着筷子比划 "不行,明日你熬药之后,还要去摘草药,我们来的路上那株青厥,你去摘来" "让别人去不行吗?",小白哀求 "他们不认得",元凡义正言辞 第二天一早,程一白就去熬药,熬好了药,就去准备要出去了 "程姑娘",一个高大的衙卫走过来 "魏大哥,有事吗?" 魏勇憨厚,乐呵呵的,"元公子让我护送你去采药" 程一白恍然大悟,"哦,那走吧" 青厥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啊,都应该认识,程一白纳闷 魏勇高出程一白两个人头,走在一白身边,显的一白更矮小了 "程姑娘,你要多吃饭",魏勇看一白不说话,找了个话题 哈?她可是吃了两大碗饭的人,"好,我努力在多吃点" 魏勇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了,只能憨厚地呵呵笑 "到了",程一白走进草丛中,拔起一株青厥,"任务完成,走人" 程一白刚移位,一支箭正好射在她刚刚站的位置,一白僵硬回头 "救命啊",程一白嗷一嗓子,撒腿就跑 程勇冲上来,挡在一白前头,"程姑娘,快躲我身后" 齐刷刷一排黑衣人站在他们对立面,双方不动 程一白躲在魏勇身后,小声,"魏大哥,我们打不过,等下我们一起往回跑,他们肯定会追,我手里有**,待会我撒上一把" 魏勇点点头 "跑" 程一白大喊一声,两人转身就跑,黑衣人立马提剑追过去,就在要接近之时,程一白转身,一撒 白色的粉末落在黑衣人头上,肩上,全身都有,黑衣人捂住嘴巴和鼻子 "晚了!",程一白拍拍手,拿出一颗药丸给魏勇服下 "这可是我老程家独一无二的**,名叫一白散",师兄给这个东西真好使,不知道从哪弄得,得再问他多玩几瓶 黑衣人纷纷倒下 "嘿嘿",程一白爽歪歪,一脸奸笑,看着满地的黑衣人 "程姑娘小心" 一把剑快刺过来,魏勇上前挑开 又来一个黑衣人,程一白惊了一身汗,差点小命都交代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你该死" 女的?程一白听声音好像很恨她, "我抢你丈夫了?还是杀你全家了?至于出手这么狠吗" 女黑衣人没回她,出手。魏勇一一回挡 不出十招,魏勇被打到了地上,身上两道剑伤不断在流血 不好,程一白摸口袋想找药粉,刚刚用完了,怎么办,这样下去,魏大哥会被杀的 "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呀,你跑得过我再说,我跑很快的,追不上,我可要逃了,你就杀不了我了", 程一白一通说,然后走走又回头,看女黑衣人抛下魏勇来追自己,拼了命地跑 魏勇想要起身,身上的剑伤就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程一白一直跑一直跑,停下来,完了,这人怎么在前面了,难道天要亡我吗 "程一白,你以前不是很能打吗,如今这般狼狈,真是好笑" 她背后有条河,如果能借助河流,或许能有一线生机,但要怎么做, "是吧,我刚刚那都是装的,我现在就使两招给你看看,有种你就接我一招" 女黑衣人嗤笑,"好啊,别让我失望" 程一白随手捡一树枝指着黑衣人冲过去,"啊——" 女黑衣人嘲弄,轻轻侧身,伸出右脚,把程一白绊倒在地,弹开 程一白摔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我滴亲娘,疼死了,爬起来 "如今的你不过是一废物,配不上王爷,今天你就死在这吧,他也就能死心了",女黑衣人拔剑 程一白扯一下歪掉的衣裳,"你自己先叨完,我先撤了",说完一头扎下傍边的河中,快速顺着河流往下游,河水很深,程一白一下就没影了 女黑衣人冲到河边,气急败坏,"程一白,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这边,魏勇正在努力想要走回村子,他要快点找到救兵,不然程姑娘就危险了 有马蹄声,两匹马,两个人,不是黑衣人,应该不是一伙的 魏勇走到中间,拦下 马被迫停下,马蹄在半空踢动,重重踩在地上 "何人,胆敢拦王爷的马" 魏勇焦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跪下, "请王爷帮在下一个忙,帮在下去前面的魏家村找一个名叫元凡的人,告诉他,程姑娘有危险,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凌风,即刻召集所有人马,搜" "诺" 闯小馆馆 "王爷,周围都搜遍了,没找到程姑娘的踪迹" 元凡已经赶来,把剑架在秦阳肩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所有人拔剑 "秦王爷,你来做什么?",元凡眼神带着火焰 秦阳不动丝毫,看着元凡,"凌风,派调王府所有人力,找到她" 元凡收剑,"待找到小白,麻烦王爷离她远点,太白上下不愿与秦王府有一丝瓜葛",现在回太白调派人手太慢,只能先借用秦阳的力量 秦阳转身看着河流,太阳穴突起。啊夕,你在哪 ———————————————————————— 程一白上岸,肚子里一把火,双手用力甩水,脸被擦伤,"有毛病,一个个的" 一抬头,"这是哪啊",程一白扒拉自己的头发,看清楚上面的字 "昆城?昆城是哪",不管了,天要黑了,今晚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走走走,没钱住什么客栈",这不知是第几家把程一白赶出来的了 程一白从地上爬起来,"我不是不给,等我找到人不就还你嘛",程一白难过,眼泪汪汪,这大冬天的,又那么冷,上哪去啊 有庙,程一白赶紧进去,只有零星的香火,不管了,程一白拿着一些柴点着,等明天再找路回去吧 入夜,风吹的庙里的破布掉了下来,惊醒了一白,一白睁眼, "诶呦,吓我一跳",朦胧的双眼慢慢清晰,程一白看到两队黑衣人,在对峙 程一白站起来,"呵呵,呵呵,我路过的,你们慢慢打",程一白从中间走过 "杀了她,别让她走了" "保护程姑娘" 程一白啥也不管了,哪里有灯火就往哪里跑,混在人去中,进了一阁楼,躲在其中一房间 她好想哭,到底得罪谁了,她也没跟谁玩过啊,除了在啊笙那,山下那小屁孩,那也是他欺负她的,怎么就这么命苦 有人进来了 "哎呦,今天真的大丰收",一个体态丰腴的的女人走进来 程一白赶紧躲在帘子后边,完了完了,这不是书中形容的老鸨吗,头戴大红花,大红唇,体态丰腴,走起路来招摇的很 老鸨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看一下四周就把银票放进床下的暗格,又婀娜多姿地要走出去,忽然间不动了 程一白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闭上眼,默念,没看见,没看见 帘子被拉开,老鸨华容失色,"来人啊,抓贼啊" 程一白吓得睁大双眼,赶紧用手把她嘴巴堵上,"我就进来避避,没偷你东西,再出声,我杀了你" 老鸨被唬住,眼珠再不停地转 齐聚红怡馆 "别杀我!",老鸨哀求,不敢动丝毫。 程一白用手中簪子顶住老鸨的腰,"我不杀你,你别出声。" 一白松开簪子和捂住老鸨的手 老鸨转过身,惊慌的眼神看着程一白,"这位姑娘,为何要闯我这红怡馆?" 怡红馆?程一白暗暗流汗,想来这名字也只能是妓院了! "我乃太白人士,下山历练,遭贼人所害,实在走投无路,求大娘收留!",终究是求人,程一白作揖,一身满是泥污的白袍让人看起来凄惨。 太白?老鸨围着一白转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的一白发毛。 老鸨脸色一变,退到三丈之外,"你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片子!" 当年买了一小男孩,哪曾想是个丫头片子,还是个有背景的,招来一堆武功高强的人拆了她的花楼,好在事后赔了她银子,现在都到楚国了,还阴魂不散! "我可告诉你,老娘行的正,坐的端。",说是这么说,老鸨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眼神闪烁 老鸨看一白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 "你可是有个爱赌钱的师叔?!" 程一白点点头。 "有个很有钱的师兄?!" 程一白又点点头。 "太白除了你可还有其他女弟子?" "没有!",一白摇头。 老鸨使劲一拍桌子,急步走到一白身边,拉着她的手,头上的大红花颤抖,"是你没错了,你赶紧给我走,有多远有多远!" "哎,别别别,求收留,收留,我师兄很有钱的,我给你钱,很多钱。",程一白被推到门口。 老鸨不推了,考量程一白的话。 程一白看有戏,眼睛狡黠,幸好是个爱钱的人,"我师兄富可敌国,到时候给你很多钱,让你再开一家男馆馆都没问题!" "当真?",老鸨心动,半信半疑。 "那是,你想,要是我真从这出去了,横死街头,太白上下定是要找仇人的,要是呢,我躲过一劫,你就是太白的恩人了!" 程一白来个徐徐善诱。 老鸨皱一下眉,好像是这么回事,万一因为她,这人死在这,那她这怡红馆可就又没了,还不如做太白的恩人,反正藏个人而已,也不是个难事。 "行!我要五千两银!",藏个人而已,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多大点事! "成咧!",程一白立刻答应,松了口气,可以吃顿好饭了。 吃饱喝足,程一白睡了个长觉,不管了,就算死,也要舒舒服服的死去。 另一边已经乱套了,元凡飞鸽传书回太白,整个太白都出动了。 秦阳顺着线索也来到了楚国。 秦阳左手负背,右手放在栏杆,望着逐渐亮白的天空。 "王爷,程姑娘跑掉了,那群刺客皆服毒自尽,身份还在追查。",凌风看着秦阳,一天一夜了,至今未休息片刻。 "查!",秦阳眼神发狠,谁敢动她,只有死。 ———————————————————————— 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暖暖的。 程一白呆坐在床上,脑子非常清醒,这一路来碰到的人都说认识她,别的不说,昨天的老鸨绝对不能是假话。 师兄有事瞒她,看来要想知道真相,只能从别处入手了。 而现如今,师兄为了找她肯定已经离开了村子,为今之计,是要找人送信回太白,摆脱这个危险之境。 程一白下了楼,老鸨正在招待客人。 “哎呦,李公子,走好啊,下次过来!”,头上的大红花绽放,跟老鸨的笑容一样假的人,假的让人欢愉。 “一定。”,李公子心满意足地走出红怡馆,摇摇晃晃,醉了酒。 一白拍拍老鸨的肩膀,“大娘,这封信麻烦帮我送到南国太白山。” “好,没问题。”,老鸨招手叫来一个伙计,细细叮嘱之后就招手让他走,伙计刚走没几步。 “回来!”,老鸨又想起什么,大红唇一闭一合,声音洪亮,又不失妖娆。 老鸨习惯性摸摸头上的大红花,“新的琴师找着没?” 伙计支支吾吾的,“还,还还没。” “什么,还不快去找!”,老鸨眼睛瞪得吓人。 “我这就去,这就去!”,伙计赶紧闪人。 程一白看着老鸨变脸似的,一下又满目春风,准备去接客,伸手拦住她,歪头笑吟吟看着老鸨。 “缺琴师?” 老鸨疑问,“有好介绍?” 程一白不语,笑眯眯。 “你会?” 一白点点头,笑不露齿,学是没学过,不过梦里弹过很多次,应该是算会。 老鸨上了二楼在房间里找出一把琴,放到桌面,“来,试试。” 程一白上前坐下,拨弄两下,声音清脆,好听,然后闭上眼,手指翻飞。 琴音从房间穿出,路过房间的人停了脚步,听的入迷。 一曲过后,老鸨如痴如醉,老泪纵横! 程一白惊吓,有故事,也有可能是事故! “这把琴是他送给我的,他跟你一样英俊,可惜有缘无分!”,老鸨用手帕在眼睛那点了两下。 程一白扯着笑脸,跟我一样?老娘跟个男的一样,有没有搞错。 老鸨整理情绪,“你这两天就替我去后台那弹奏吧,就当这两天的住宿费用了。” “没问题。”,程一白低头抚摸琴弦,不记得学过啊。 程一白荣升为红怡馆的首席琴师,一夜之间,名声大燥,琴动昆城。 白天,整个红怡馆已歇下,静悄悄?方圆几里也是静悄悄的,整个红怡馆被包围,一大片的人,官兵,太白山的人,还有不少武林人士。 秦阳,元凡,向南天,齐齐站在红怡馆门口,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 大门被破,所有红怡馆护院被打在地上,每人脖子上都有一把剑。凌风上前,拿着一幅画对着他们,“可见过此人?” 一个瘦弱得护院,满头大汗,猛点头,“见过见过,他是我们的楼里的琴师。” “在哪?”,向南天上前拽住护院的衣领,语气急促。 “后,后,后院”,瘦弱的护院被吓的结巴。 凌风退到秦阳跟前,秦阳用眼神示意 “程姑娘,有人找。”,一个婢女轻摇一白的肩膀。 程一白被婢女叫醒,毛都要炸了,不耐烦,皱眉转身,“不见!” “妈妈有事叫你。”,婢女不知该如何跟她去说,外面那帮人,气势汹汹,怕是来者不善,只能撒谎,让一白先下去,不然所有人都要跟着她遭殃了。 程一白被摇的发火,出力一甩,被子贴到墙上又掉下来,一白跳起来,头冲在前头走出去,每一步都踩的极其重, “最好是急事!” 楼下满屋子的人,程一白被这么大的阵仗惊的清醒。 怡红馆的人一堆,老鸨为首,除了老鸨镇定如若,其他人面带惊慌,还有一堆人。 “师兄!”,程一白看到元凡喜极而泣,还有半截楼梯,跳着下去了。 程一白想到这两天差点小命就交代了,心里委屈,两眼汪汪,冲过去就要抱元凡。 秦阳皱眉,负在身后的手握紧。 向南天看到一白激动,眼神光彩绽放,在她抱住元凡之前,冲过去,一把抱住她,速度迅雷不及。 整个红怡馆,鸦雀无声。。。 程一白张开的双臂停在半空,眼眶的泪水也没留下来,两眼水汪汪,呆滞,什么情况?谁来的? 向南天紧紧抱住程一白,“太好了,你没事,幸好,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一夜!” 秦阳青筋暴起,气势逼人。 元凡从惊讶回神过来,察觉到秦王的怒气,不动声色,上前两步,拉开向南天,“向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向南天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一白,眼睛还停在一白脸上,“看到你没事,太高兴了。” 程一白看着向南天笑的像个傻子,像水神兽一个傻样,也就不介怀了。 “可有伤着哪?”,元凡双手放在一白肩上,眼神关切。 程一白听着这话,眼泪瞬间留了下来,扁着嘴,抓住元凡一只衣袖,“师兄”。 能嗷那么大的的嗓子,想必没伤到哪,幸好,元凡苦笑不得,帮忙擦着她脸上的泪珍珠,“没事了,没事了”。 秦阳一身墨黑的衣裳有风动的痕迹,凌风看着自家王爷一身厉气,眼神摇摆,担心。 整个红怡馆的人除了老鸨在外,屏住呼吸,终于心定,原来是尊玉佛,幸好不是寻仇,幸好这两天都是好吃好住供着的,幸好,幸好。 元凡看大家都站着,秦阳也在,不能让小白接触他,“小白我们先上楼,冬瓜去把这包下来。” 程一白不哭了,看看冬瓜,开心了,看向元凡,“师兄,那天楼里妈妈救了我,我答应给她五千两。” “冬瓜,去,多给她五千两。”,元凡摸摸一白的头。 众人哗然。 “凌风,赏一万两。”,秦阳深沉的声音在红怡馆响起。 众人吸气! 老鸨一听,铮亮,大红唇的嘴巴扯到了最大,眼镜上翘,鱼尾纹堆积,扭着腰,晃动手中的扇子,“哎呦,谢谢各位爷啦。”。这把赢了,回南国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向南天不甘其后,“阿林,赏一万!” 众人再度吸气!! 程一白挑眉,吃惊,这两人?待她看到秦阳时,定晴,一身黑衣却也盖不住身上的贵气,霸气,高挺的鼻子,剑眉,薄唇,人上人啊! 一白松开元凡的衣袖,走近看,眼泪不断从眼眶跑出来,程一白用手摸一把自己的脸,这是怎么了? 秦阳嘴唇抿成一条线,双眼如深沉的大海,吸引着一白。 元凡心紧了起来,伸手拉住程一白,“小白。我们上去,师兄有话对你说。” 程一白在模糊中被拉上了楼。 血灵封印 “师兄,我眼泪止不住”,程一白抬起头看着房间里的房梁,想着抬头看能不能止住眼泪。 元凡心酸,拉着一白坐下,“你小时候就有这毛病,只是许久不犯。” 程一白流着泪的眼睛看着元凡,“哈?” “嗯,你小时候病过一场,忘了很多事,也留下了这毛病。”,元凡眼神飘远,像是在回忆往事。 程一白点点头,双手忙着擦眼泪。 元凡看她又信了,眼底闪过痛楚,上天为何这般残忍,他的小白那么天真善良! 冬瓜跟老鸨交代好,包了红怡馆两天,上楼敲开房门。 “师兄,办好了。” 程一白一边笑,一边落泪,“冬瓜,有没有想师姐丫。” 冬瓜看一白搞笑的模样,想念的热泪盈眶?也不像!“师姐,你咋的了?” 元凡赶紧拦住,“眼疾犯了,今天先歇一晚,明天回太白。” “太白?师兄我们不去找凝草了吗?”,程一白双手干脆捂住眼睛。 冬瓜一听,附在元凡耳边,“师兄,水神兽至今还在师叔坟前守着。” 元凡皱眉,虽说小白身上有些两重血灵印,封存着过去,但今天她看秦阳的反应就表明一件事,血灵印也难保万一。 水神兽一直不肯离开后山墓地,小白回去必会找它,到时候恐怕…… 程一白看着两人嘀咕,凑个头过去,冬瓜一手撑住快要到脸前的最爱的脑袋,“师姐,偷听是很不雅的。” “我眼睛好了”,一白尴尬,把头摆正 元凡看着一白一脸疲惫,要想个办法才行,实在不行,只能交给啊笙了,看着一白,“此事明天再议,先去休息。” 程一白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她实在也困的很,“好。” 红怡馆寂静,就连附近的街道也一样。这一带都是有重兵把手。 老鸨在房间里数着桌上的银两,眼里冒着精光,嘴巴一直保持着笑容,合不起来,时不时抓一块银子放嘴里,咬一下,再轻手轻脚放回去, “发财了!发财了!” 楼道,秦阳站在一白房间门口。 元凡和冬瓜从房间出来就看见秦阳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元凡让冬瓜回了房间。 “换个地方谈?”,元凡轻声道。 秦阳转身,目光穿过元凡,看向一白的房门,接而抬脚进了相邻的房间。 元凡随后进去,关上房门。 秦阳自斟自饮,还是那身墨黑的衣裳。 元凡依旧一身白衣,看着一旁忧愁的男人, “感谢秦王爷这次的援手,还望秦王爷以后不要再见小白”,元凡气质冷冽,与刚刚见一白时判若两人。 秦阳一杯接一杯,不做回应。 元凡没有得到秦阳的回应,继续说到,“你若想她能继续好好活下去,就请不要打扰她。” “血灵印已下,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秦阳放下酒杯,许久才一句话,眼底看不清深色。 “血灵印无解,不是吗。”,秦阳望着酒杯里的酒。 “秦王觉得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重新?可笑!如若不是师父临死前特地叮嘱以安天下为重,太白上下定拼死一博,为师叔,为小白讨个公道,元凡转身不去看坐着的人。 元凡脸上有了怒气,甩袖,“那她的琴术如何解释。” 。。。。。。。 沉默,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知道答案。 “望王爷好自为之”,元凡放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元凡一脸怒气离开,虽说人的生死自有定数,但灵上师尊的死,小白的痛,他怎么可能放的下对秦阳的心中的芥蒂 房间里的光线一道道暗下去,直至陷入黑暗,酒还是那杯酒,还在。 碎发掉落在眼前,一向桀骜不驯的脸有了颓败的痕迹,秦阳把手的酒一饮而尽,眼神坚定,起身出了房门。 ———————————— 程一白一觉睡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眼镜轱辘转,想了一个又一个的主意,要从哪里着手呢,冬瓜肯定是一问三不知的,师兄不肯说! 怎么办怎么办,一白抱住棉被,灵光乍现,松开棉被,看着它,用力一报,喜出望外,有了! 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就是一个口子啊!程一白翻身起来穿鞋,先去打探他住哪间才行,不能让师兄知道 程一白鬼鬼祟祟来到老鸨房间。 老鸨还在睡梦中,被摇醒,入眼就是一个人头,吓得张口就想大叫 “别出声,是我,我!”,程一白捂住老鸨的嘴巴 老鸨看清人,点头。 程一白松开手,“有事问你,别声张!” 明了,老鸨等着一白继续说。 “我问你,今天有个人抱着我,记得不?” 老鸨点点头 “他住哪间房?” “你要生扑?”,老鸨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程一白本来就压着嗓子说话,一听这话,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脸黑了大半 不是?这大半夜的,要干嘛,老鸨用手帮一白缓气,语重心长, “程姑娘,老身呢也是纵横江湖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我觉着穿黑衣服的那个更好,你今天没看他看你那眼神,那绝对是一情种” 程一白抬头看老鸨,“谁?” 调查 老鸨拿开放在程一白背上的手,“就是另外那个给了我一万两银子的那个人。” 程一白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老鸨,“妈妈,你的意思是说,他喜欢我?” “哼,何止喜欢!”,老鸨头偏过头,甩手否认一白的怀疑。 真能吹,聊不下去了,程一白不想瞎聊下去了,“你快告诉我,哪间?” 居然有人不信她的话,老鸨受了打击,也懒得说了,“哎哎哎,这层顺着楼梯上来第三间。” 夜色中,程一白黑色的身影在楼道串过,进了向南天的房间。 一片漆黑,程一白啥也看不清,唯独能知道的是脖子上的冷剑,刚关好门,身子都还没转过来,真是可怕。 “兄台,冷静,有事好商量。” 向南天听到一白的声音,收剑,点灯,看着一白,脸上心花怒放, “小白,找我有事?” 房间亮起来,向南天的睡衣松散,漏出一大半胸膛。 程一白赶紧捂住眼镜,脸红,“卖猪肉呢!把衣服穿好。” “好了”,向南天把衣服绑好,笑嘻嘻的。 程一白站在向南天面前,认真严肃,“你真见过我?” 向南天不笑了,“真见过!”,一生也忘不了 “我会武功?” “不单会,还在我之上!”,向南天皱眉,他已经确认了,那把剑确实是太白圣物水寒剑不错,他不明白其中缘由。 向南天想到这,走到衣物柜拿出那把剑,递给程一白,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把剑确为你们太白的圣物,我亲自拿着图纸上太白求证的。” 程一白看着剑,却也想不出任何有关的记忆,秀眉微蹙,“你可还知道其他关于我的事?” 向南天摇头。 “帮我个忙”,她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切谜团就在这把剑里。 向南天知道了她要查什么,眼神明了,点头,“好”。 达成了协议,程一白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向南天坐在床上,仔细看着手里的剑,该从哪里查起。 “给你个忠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谁?”,向南天提剑,站起来。 “秦王?” 秦阳慢步走过去,拿过向南天手里的剑,“这把剑不属于你。” 向南天被秦阳的气势压住,剑被拿走。 秦阳拿着剑,如鬼魅,瞬间无踪影。 过了一会,向南天回过神,震惊,他查过秦阳,唯一能跟他有过联系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得力手下——凌雨,另一个就是——传说中的秦王妃,那个大婚之日被抛弃的秦王妃。 她是秦王妃! 秦阳这是在警告他! 月光暗淡,秦阳持剑站在屋顶,直到半夜。 “把剑送回王府。” 一个黑影出现,接过剑,消失在黑夜 秦阳闭上眼,把眼中最后的光亮隔绝在外,轻喃, “一定可以重来的!” ————————————————————————— “都起来了,这么人齐。”,程一白用轻快的脚步下楼,微笑打招呼。 所有人都起来了,分成了两桌吃早饭,就差她一个。 “师姐,你现在怎么学会赖床”,冬瓜咬一口馒头。 “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程一白坐到元凡旁边,拿起筷子就要开动。 “你以前……”,冬瓜刚要说,嘴里就被塞了个馒头 元凡把冬瓜的后半句塞回去,看似不经意的举动,一白却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一白装作不经心喝一口粥,“我以前怎么样的?起的比鸡早,睡的狗晚?” 冬瓜沉默,吃他的馒头,他怕又说错话。 “一样懒惰。”,元凡给一白夹菜,语气带宠溺。 旁边一桌的秦阳早已乱了心,曾经她也这么对他说过,想到那时她恼怒的样子,秦阳不禁勾起嘴角。 向南天注意到秦阳的变化,更加确信——他的猜测是对的。 “师兄?我的琴术是你教的吗?”,一白还是想不明白,老鸨说她琴术造诣很深,有十几年的火候。照理说,得练啊,可她完全想不起来她练过。 冬瓜大气都不敢喘。 元凡不以为意,“嗯,我教的。” “当心,粥烫”,老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走到秦阳旁边清理倾倒了的粥碗。 向南天第一次看到秦阳失态。 秦阳皱眉起身,与老鸨隔开距离,任由她收拾。 程一白这才认真注意到这个一直穿着黑衣的男人,那天只觉得他长得不一般,气势不一般。躲这么远,怕女人?嫌弃? 秦阳同样盯着一白看,目光深沉,让人看不透。 “师兄,他是谁?”,一白看着秦阳移不开眼。 元凡收紧碗筷,冬瓜吃粥的速度更快了。 “南国秦王”,元凡担心,留意一白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变化。 冬瓜也偷偷看程一白,看到她没像昨天那样流泪,呼了一口气。 元凡和一白同时转头看她。 冬瓜慌忙对碗吹气,皮笑肉不笑,“粥,烫!” 程一白扭头,继续看秦阳。两目相对,也不觉尴尬,都想要看透对方。 所有人看着他俩,气氛紧张。 凌风从门外进来,“王爷,楚王来了,还有,楚和公主。”,说完侧看了程一白一眼。 程一白有些莫名其妙,看我干嘛,来的人跟我认识?不看了,不看了,话少深沉的男人,无趣!一白低头喝碗里的粥。 “呦,都在呢”,楚胤笑着走进来,后面还跟一女子。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女子盈盈一笑,“小女子楚和” 一身嫩黄色的衣裳,外加一白色披风,楚和好名字,美人也。 程一白欣赏着,把手里的馒头啃个精光,完全是看戏的样子,一群的男人,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故事要开始了。 楚柔直径走到秦阳面前,微微行礼,“秦王。” 秦阳点头,冷着一张脸。 楚胤哈哈哈大笑,“女大不中留啊!” “哥哥,秦王来了也不告诉我。”,楚和假装生气,声音像黄鹂,好听。 “昨天秦王过来借人,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如今你不也知道。” 两人一唱一和,秦王面无表情。程一白看着觉得无聊。 “师兄,我们是要去哪?”,程一白放下碗筷。 程一白这一出声,打破了二人转。 楚胤走过来,很官方的微笑,“元兄” 元凡站起来,作揖,“楚王”。 “这位小兄弟就是要找之人?”,楚胤看向一白。 程一白回以微笑 “正是”,元凡回答简洁 “人找到了,皆大欢喜,既然都来了楚国,此能不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同时也庆祝一下”,楚胤提议 “多谢楚王的好意,我们还要赶路,怕是不能了”,元凡委婉拒绝 楚胤看一下三人,“哦,这样子啊,那我就不耽误元兄了。”,说完就去了秦阳那桌。 程一白看在眼里,看来他的目标是秦王 秦阳对上程一白眼睛。程一白撇开头。 这个秦王老盯着她,干嘛,前面那么大一个美人,她身上可是。。。反正现在就是一男的。他不会喜欢男的吧?! 可怕! “师兄,我们要去哪?”,程一白想了想,还是早点找到凝草,练好武功,保护好自己才行。 元凡还没想好,如果折回去南国,怕是花费不少时间,冬季快过去了,凝草也会枯萎,若再等就只能是明年冬季了。 不能等,小白这次能逃过一劫,纯属侥幸,那下次呢。 “小白,你回去顾神医那,冬瓜护送你回去。”,元凡严谨看着一白 冬瓜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来。程一白眼耷拉下来,“冬瓜,你很饿?” “呵呵”,冬瓜干笑。 元凡还是有些担心,冬瓜的武功他是相信的,但意外就在于那个人。 隔壁一桌人,偶尔听到两句,时不时见楚和半遮脸笑,笑声清脆。秦阳还是那张脸。 程一白翻个白眼,好无趣的一张脸。 三人吃过早饭,就上楼收拾行李了。元凡给冬瓜放了很多钱。 “师兄,我也想跟你一起去。”,程一白双手撑着桌子,叼起茶杯,把茶水喝完。 冬瓜把两个包袱挂在身上,剑握手上,一切准备就绪。 元凡也收拾好,“师兄很快就回来,你跟冬瓜先回去。” “冬瓜,保护好小白”,元凡重复叮嘱 冬瓜站直身板,“一定寸步不离保护师姐,师兄放心” 三人下了楼。 元凡作揖,“元某就在此告别了,感谢向盟主,秦王,楚王的鼎力相助,他日所有需要元某相助的地方,元某定倾力相助。” 秦阳看着程一白,点头。 楚胤则又摆起笑容,“哪里,哪里,元兄这是要会南国?” “是啊。”,元凡不多做解释。 “那一路顺风”,楚胤微笑 “告辞!”,元凡领着两人出了红怡馆 楚和心一直放在秦阳身上,他在看谁?顺着眼线看过去,他是谁?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元凡把程一白和冬瓜送到城门口,“冬瓜,一定要保护好小白” 冬瓜绷着脸,“师兄放心!” “师兄,放心啦,那天那些刺客,肯定打不过冬瓜,我下次多撒几把粉,这次我带足了药粉,不过师兄你去哪弄这么多这些东西”,程一白拿起香囊。 “你自己弄的。”,冬瓜口快心直。 元凡听完板起脸,“买的” 冬瓜意识自己说错话,抿着嘴。 程一白得到两个答案,愁着个脸,哪个真的? “快走吧,天黑不好赶路。”,元凡拍拍冬瓜肩膀。 冬瓜点点头,他明白了。 不识君 漫漫旅程,程一白又过起了悠哉悠哉的生活,一切冬瓜安排妥当了。 “冬瓜,你就没什么让我做的,让我感受一下师姐的这身份?”,程一白坐在马车躺着,眯着眼,嘴里还叼着刚刚路边采摘的狗尾巴草。 冬瓜扬起手中的绳子,催促马儿赶路,“师兄说了,要照顾好师姐,一切有我。” 路上颠簸,马车摇晃。 “一切有你,我的好师弟,慢点走,晃得我头晕。”,程一白爬出马车,坐在冬瓜旁边,还是坐在外边舒服。 冬瓜放慢速度,“师姐,我们快到客栈了,刚刚路边驿馆没啥好吃的,等会给你买烧鸡。” 程一白感觉自己像被哄的孩子,语塞,头无力点下,算是应下。 到了客栈,冬瓜忙上忙下,程一白被安置在饭桌等。 等冬瓜满头大汗安排一切,到了吃饭时间。一桌子的菜,冬瓜把筷子递到一白面前,还给她夹菜,不停地夹。 程一白算明白了,她哪是孩子啊,她就一残废。这样的照顾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开心。。。 晚饭被喂饱,程一白饱到只能站着消食。 “还是出去走走吧,不负如此夜色!”,程一白边说边往外走。 客栈大,还带个小院子。 程一白挺着个肚子围着小院子里的一棵树数打转。一白仰起头长叹,“不行,烧鸡再好吃,也是要命的!” 咦?屋顶上有人。 飞下来了。 只见那人背着月光,程一白看不清模样,倒是能看出是个英姿挺拔的男儿。 走过来了。 待程一白看清,吓得的她后退两步,扶住树干,“哎呀,好巧啊,秦王爷。” “你怕我?”,秦阳一身寒气。 “呵呵,怎么会?”,程一白第一次觉得自己笑的像个傻子。对啊,自己为什么那么怕他! “是吗?”,秦阳又走近几步,眼眸有了生机。 程一白又后退几步,懊恼,师兄不在骨气都没有了吗。只是为什么这么害怕,越靠近越害怕。 “夜黑风高的,要睡觉的了”,程一白绕过大树旁边的石桌,就要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秦王前两天的他有些不一样,之前只觉得的他深沉,无趣。 刚走一步,秦阳就出现在她面前。 程一白硬生生刹住脚步,亲娘耶,今天月亮是太圆了吗,适合变性吗!要暴露兽性了?一白脸都苍白了几分 “昨日姑娘盯着我看,想必爱慕我,夜黑风高了,睡觉倒也不错”,秦阳不笑,话语却邪魅。 这什么人,看几眼就爱慕了,他不看她,她能看他吗,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程一白笑的牵强, “王爷误会了,昨日是觉得王爷英俊非凡,不由多看两眼,怎敢高攀,不敢有半点妄想。” 秦阳看她狡猾的样,不由想起了以前。以前她就是他的小狐狸,眼神变得温柔, “我给你梯,允许你妄想。” 程一白又白了几分脸,她一点也不想爬这梯好吗!想法都没有! “嗯哼,秦王爷,小女子已经,已经有意中人了,要成婚了!”,程一白换张脸,坚定不移,她就要嫁她的意中人,磐石不可移! 秦阳眼神如风暴,狂乱,脸上都要掉冰渣子了。 程一白看他的脸色严重不好,怕极了,“我师弟,冬瓜,你见过的,太白上下除了我,我师父,除了我师叔,还除了我师兄,就他最能打,我一嗓子就能把他叫来!” 程一白啊!程一白!死都不怕,死都不怕,你怎么就怕眼前这个人呢 秦阳在听到她说师叔两个字,神色忧伤,眼底的痛苦无处可藏。 程一白还以为他听进去了,就要绕过他,回房间休息。 秦阳伸出手把一白扯到怀里,紧紧抱住, “啊夕,别离开我好不好?” 秦阳声音沙哑哽咽,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死死抱住程一白。 程一白脑袋轰然,脑袋盘旋着一句话,“啊夕,嫁给我好不好?” “啊夕,嫁给我好不好?” “啊夕,嫁给我好不好?” 程一白想张口说话,可她发不出声音,像掉入了深潭之中,到了一个黑洞,她看不见,也说不出声音。 ——————————————— “老秦,她怎么了?” “为什么身上没有一丝内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阳捏住眉骨,心里烦躁不安,“卫云青,你先出去。” 卫云青听到秦阳叫他全名,不再说话,走房间。只能找凌风了。 秦阳坐在床边,伸手抚摸一白毫无血色的脸, “阿夕” 只要不到一成的内力便可打破这血灵封印,他的阿夕就能想起往日的他们过往。或许能谅解,回到那个时候。又或者,恨他,从此两不相见? 秦王觉得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元凡的话在耳边响起,秦阳神情复杂,在一瞬之间做了决定。秦阳转而把手放在程一白心口正上方,把浑厚的内力注入到一白身上,加固血灵封印。 程一白的脸色慢慢红润,进入了梦乡。 在听说事情的经过后,卫云青一拳打在墙上,右手血肉模糊。 他都做了些什么! 凌风默默退下。 —————————————————— 程一白猛的一下坐起来,睁开双眼。 旁边的冬瓜吓的从床边摔了下去! “师姐,你这样会吓死我的!”,冬瓜爬起来,早上怎么叫都不醒,还以为发烧了,额头也没烫,又忽而弹起来。 她怎么回来的?衣服!程一白低头去看,去摸自己衣服,没动过!没动过? 她的行情这么差了?那秦阳昨晚发什么疯! “师姐~”,冬瓜小心翼翼,轻轻叫唤。 “师姐~?”冬瓜轻拍一白肩膀 程一白拍掉他的手,“叫魂呢?” 冬瓜缩回手,委屈巴巴,“我叫你半天了。” 程一白无心听冬瓜说,“冬瓜,马上收拾行李,立刻出发!”,还有一小段路就到南国了,昨晚太吓人了,她得马上回去! “动起来,快快快。”,程一白把冬瓜推开,手忙脚乱给自己洗刷。 冬瓜不知所以,跟着急起来,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师姐,我去备马车,顺便给你打两个包子。” 马车已经备好了,冬瓜在楼下等。 程一白换好衣服火急火燎冲下楼梯,“出发出发” “嘿!” “嘭!”,程一白被这一声吓得一个没走稳,脚尖勾在门槛,整个人面朝地,摔了下下去。 程一白趴在地上,扭过头看靠在门边吓她的人,黑靴,墨绿色的绸缎,长的很让她讨厌! “诶呀呀,没事吧?来,我扶你起来。” “不用!”,程一白自己快速爬起来。 “你是谁?干嘛吓我!”,程一白牙痒痒,为什么看他就那么不爽呢。 “在下卫云青。”,卫云青抱拳,文质彬彬的样子。 “好,告辞!”,没兴趣,程一白也抱拳,走为上计。 “嗨,程姑娘,等一会我家王爷,我们一起走啊”,卫云青伸直手,招唤一白 程一白脚都踏了一只上去,不动了,扭身, ”你刚刚说啥?你家王爷?” 卫云青用手握拳,抵在嘴边,“嗯哼,我家秦王爷也是今日回南国,正好顺路,咱们一起回去。” 程一白慢慢把脚放下来,把松散的头发捋捋,“其实吧,我们不是很急,你们先走,先走,哎呀,差点忘了,还没吃早饭呢。” “冬瓜,我们先去吃早饭,现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吃的。”,程一白走回客栈。 冬瓜怀里揣着几个包子,“师姐,我们有包子!” “我今天不想吃包!”,程一白被戳穿,恨铁不成钢,板着个身体,进了客栈找张客桌坐下。 卫云青在她身后偷笑。 楼上客房, “王爷,程姑娘果然没走。” “下去吧”,秦阳下楼。今日必有大雪,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不宜赶路,若不留下她,怕是又要挨苦了。 一张桌子从程一白开始,陆陆续续做满了人。 程一白看着这些连问都不问就坐下来的人。特别正对面那个人,昨晚还是一副禽兽样,今儿正常了? 还有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楚柔,她不是公主吗?她怎么跟来了?追夫? 冬瓜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接连吃了两个包子。 向南天再次看到程一白,甚是欢喜,一口白牙,耀眼,“我们又见面了。” “一白小兄弟,没想到我们还真有缘分,这也能遇到?”,楚柔打招呼。 凌风站一旁,嘴边的肉抖动,能不巧吗,前后脚出门的。 那天他家王爷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楚王一谈到联姻这件事,扔下一句,“楚王怕是误会了,既是护国公答应的,要联姻的当然也是他。” 那么一个大美人,送到跟前,眼都没抬一下,楚王的如意算盘,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哈哈哈,是啊,好有缘分哈”,程一白苦哈哈 卫云青偶尔给楚和夹菜,“和儿,你身子骨弱,多吃点。” 原来如此,程一白懂了,要联姻的是他俩啊。不过,这楚和公主喜欢的人好像是——他!有意思! “楚和公主此番去南国游历?”,程一白装作啥也不知道。 楚和公主笑的温和,无害,“早就听闻南国风景秀丽,是想见识南国的风土人情。” “哦,这样子啊。”,程一白笑眯眯,真是这样吗? “别只顾吃馒头,多吃点菜。”,秦阳给一白夹菜,他在一旁看着一白一套一套的,就知道她又想看戏了,耍滑头。 程一白捧着个馒头,见了鬼畜似的。 一桌人各有各的表情。 程一白看到楚和原本柔和的脸变得苍白,楚楚可怜。 捅刀 程一白感觉自己成了一个靶,上面插满了箭。 场面一度无法控制。 “冬瓜,你昨天不是说要买什么的吗”,程一白僵硬转身看向冬瓜。 “买啥?”,冬瓜也还没回过神来。 程一白扯着他就往外走,“哪那么多废话。” 向南天扔下筷子,“我想起来了,我也有东西要买。”,说完追上程一白 卫云青咽下嘴里的菜,“老秦,你。。。” “和儿,我们也去逛逛。”,这次过来迎接就是想多和他的心上人多待一会。,卫云青放下碗筷正对楚和。 “好”,楚和微笑,遮盖自己刚才的情绪 一桌的菜,只有秦阳一个人。 “找点事给他做”,秦阳脸色不悦。 “属下这就去安排。”,凌风替向南天捏了把汗。 这里介于南国与楚国之间,街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南国的,楚国的,颜色也是五彩斑斓的,吸引人的眼球。 程一白一路看过去,簪子就买了好几个,都是淡蓝色的,手饰也买了不少。 “冬瓜,你觉得这件披风是蓝色好看还是白色好看。”,一白拿起两件披风在身上比划 “师姐穿啥都好看。”,冬瓜身上挂满了东西 向南天也在帮忙参详其他衣服,“这件紫色也很好看。” 程一白刚才看到了,确实好看,“我不喜欢紫色。” “不喜欢?可惜了。”,向南天放开那件紫色的披风。 裁缝铺的老板走过来,乐呵呵的,“姑娘肤白貌美,穿啥都好看” 姑娘?程一白看着裁缝店的老板,“老爷爷,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哈哈哈,我若看不出来,那我就白活这几十年罗。” 程一白不好意思笑了笑,“冬瓜给钱,两件我都要了。” “好” “向公子,钱在荷包里,可以帮忙拿一下吗。”,冬瓜腾不出手 “没问题”,向南天很乐意帮这个忙。 “姑娘,公子走好!” 从裁缝铺出来,冬瓜身上又挂了两包,“师姐,不能再买了,拿不动了!” 嗯,确实拿不动了,程一白咬着食指,“还要买最后一样东西。” “师姐,你要买琴?” 三人站在琴行前。 “嗯,我以前老梦见我在一颗柳树下弹琴,各种名曲,最近没梦到了,我想我以前应该很爱弹琴,给自己买把琴吧!”,程一白走在前头 “改天弹给我听听”,向南天不知一白还会弹琴。琴术,他也感兴趣。 “呦,三位里面请,两位需要什么样的琴呢?”,老板一看来者,断定,是个有钱的主,热情似火。 “我们看看”,程一白礼貌回应 程一白围着摆放的琴,看了两圈,时不时拿食指和拇指试弹一下,撇嘴,摇头。琴,她不是很懂,但声音能听出来,师兄以前经常弹琴给她听,声音还是能听出来。 向南天也学她,走走弹弹。 不满意,去别家看看,程一白要走。 原来还是个识货的,老板靠近一白,神神秘秘的,“这位兄台,我这还有一把好琴,我去给你拿出来。” 程一白原本打算要走的了,没想到还有别的琴,“行,你拿出来。” 琴行老板抱了一把琴出来,眉眼抬高,“公子请看,此乃小店的镇店之宝” “公子听一下这音,深沉,余音悠远,再看看,这琴身,古桐木……”,老板很自豪地介绍手上这把镇店之宝。 程一白试弹一下,也觉得还可以,“冬瓜给钱。” 老板咧开个嘴,“识货!” 程一白抱着琴出来,好了,东西齐全了。 “师姐,我们不还一下价吗,我刚刚看别人都会还价。”,冬瓜疑惑。 “不够钱了?” “不是” “那不就完了。” 也是,够钱,冬瓜也觉得有道理,跟在一白身后回客栈。 向南天听到这么霸气的谈话,眼神肯定认同,“咱不差钱!” 客栈的人比先前的多,都是赶路的人 程一白刚交了银两,上楼就看到秦阳的那些侍卫守在他房间门口,正好! 回头,挑眉看着问向南天,“要不要一起走?” 向南天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反正他跟定她了,“走!” 买回来的东西除了那把琴,都挂冬瓜身上。程一白抱着琴冲出来,向南天,冬瓜追在后边,上了马车, “上车上车,冬瓜,赶紧走。”,巧了,东西早上就没来得及卸下来,完美! 凌风匆匆上楼,站在门外,“王爷,程姑娘出发了。” 秦阳从窗外看见路上那辆马车驶出去,转身走出去,“出发。” 秦王的马车紧跟其后,返往南国方向。 程一白还沉浸在喜悦中,终于摆脱了,总觉得那两个人别有用意。 —————————————————— 卫云青和楚和回到客栈,发现就剩他俩了。 卫云青找了一个侍卫,“你们王爷呢?还有程姑娘还没回来吗?” “王爷和程姑娘都离开了。”,被问到的侍卫回答。 “离开了?”,卫云青一头黑线,他被抛弃了? 楚和在一旁听着,她是女的!为什么秦王和卫云青都那么在乎她?她明明不认识秦王和卫云青。 “和儿,我们明天再走,今日必有大雪。”,卫云青也猜到了,定是他那徒弟先走,秦阳跟上去的。 “你怎么知道的?”,楚和不解。 “秦阳告诉我的。他以前在边关呆过,看个天气比谁都准。”,卫云青耐心解释 楚和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两人各自回房休息,等明日再启程。 进入南国境内,风景又是另一番天地,南国还有些绿景。 天空黑压压的,程一白放下帘子。 “怎么了?”向南天注意到她的情绪。 程一白吸鼻,“没什么。” “对了,你帮我查了吗。” 向南天脑子转了一圈,“已经派人查了,还没回消息” 当年秦王府那场大火人尽皆知,他调查秦王之时,调查过这件事,具体查不到。 唯一知道的是整个秦王府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个,还死了一个人,如果他的推断没错,那个人就是太白的灵上师尊。 隔一条人命,秦王是不可能了,而他有! “你还记得什么?”,向南天试探。 程一白看着他探究的样子,鼓起腮帮子,半合双眼,“我啥也想不起来。” “程姑娘。” 有人喊她,一白拉起帘子,看见人,脸都苦了, “你怎么在这?” 凌风有些凌乱,难不成告诉她,自己跟踪来的, “王爷说,天已黑,不宜赶路,得找个地方过一晚。” 下雪了。 “不用……”,程一白抬头看天空,都快春天了,怎么忽然下起雪来了,话说了一半,改变了主意, “冬瓜,找个地方停下来,留一晚。” “好”,冬瓜大声回答。 找到一处破棚,烧了一堆的柴。冬瓜把干粮都拿了出来,分给大家。 程一白围上今天买的蓝色斗篷,暖和,“冬瓜,你那有两件斗篷,借给他拿一件。”,被她临时叫出来,啥都没带的。 向南天眉眼都弯起来,心里美的。 “凌风,事情还没办好吗?”,秦阳微眯双眼。 城墙失火,殃及池鱼啊! “已经办妥!”,凌风赶紧回答。 程一白嚼着手里的干粮,脚往斗篷里缩,眼睛偷瞄秦阳,这人不会又想搞事情吧,今天月亮不圆,人多,我看你能作什么妖。 向南天注意她的小动作,“小白,冷了吗?” “额?不冷。”,程一白看到向南天脸上的关心,笑的温暖。 秦阳脸色终于绷不住了,难看,手中本来要扔进火堆的树枝在手中化成灰烬。 程一白笑着转头,看到秦阳的脸色,笑容僵在那,转头假装没看到。果然,这人一到晚上就性情大变。 秦阳站起来,拉着还在胡思乱想的程一白往外走。 程一白怕了,使劲拽着想要往后退,嘴里大喊,“冬瓜,冬瓜” 冬瓜抽剑,剑直指秦阳,凌风出剑挑开,横在冬瓜面前。两人持剑在侧,对立站 向南天起身想要追出去。 “向盟主最好不要管。”,凌风用带着威胁的语气对着向南天。 向南天只是停顿了一下,走出去。 凌风想拦,冬瓜立刻上前,再次出剑,凌风侧身避过。冬瓜横扫,凌风把右手的剑横在左边挡下,身体在空中翻转,两人在同一条线,再次对立站。 程一白被拉到树林,天又黑,眼神慌张,手怎么也甩不掉, “你放手!放手!” 秦阳把一白按到树干,沉着剑,看向一白的眼睛,他要看清楚她的心,要看清现在的她。 程一白一动不动,眼里只有慌张和害怕。 秦阳心痛的无法呼吸,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袋,吻下去。 程一白的眼睛放大,双手怎么推也推不开,嘴巴疼。 向南天躲在远处,脚刚踏出去,又退回去,手握成拳头,他还不能与秦阳为敌。 秦阳松开程一白,眼神变得柔情。 “啪”,程一白这一巴掌打下去,手发麻。 秦阳纹丝不动,眼神依旧,没有半分要暴怒的样子,只觉得心痛。 “你有毛病啊!”,程一白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丫的,手都打疼了,脚退后几步。 “打疼了?”,秦阳看她动作,上前想要抓她的手。 程一白一个踉跄,跌坐在雪地,“你别过来,我不客气的。” “要怎样不客气?”,秦阳生气了,她就那么怕他?秦阳蹲下,靠近一白。 程一白从腰间抽刀,一下扎在秦阳胸口。 呼吸静止。 重回旧地 泪落下,滴到一白眼中。 秦阳在落泪! 程一白定在原地,眨眼,雪飘落在她脸上,融化,冰凉的。 “啊夕,我好痛。”,秦阳手附在一白握匕首的手,望进一白的心里。 程一白被忽如其来的温度惊醒,抽回手,脚蹬地,不停往后退,起身跑掉。 向南天没想程一白居然能伤到秦阳,他跟在她身后。 秦阳拔出匕首,血液的味道刺鼻, “啊夕,你之前是不是比这还要痛!” —————————————————————— 破棚里,两个人站立,冬瓜把剑抵在凌风脖子上,凌风把剑抵在冬瓜脖子上,谁也不让谁。 程一白跑进去,把地上的包袱抓起来,往外走, “冬瓜我们走!” 两人松开剑,冬瓜跟在她身后。 向南天拦住程一白,气上头,“你疯了吗?天这么黑,雪又那么大,你想干嘛。” 程一白鼻子一酸,又怕又委屈,“我想回家。” 向南天看她快要哭了,放下手,不知所措,“对不起” “王爷!”,凌风箭步穿过二人。 秦阳捂住胸口,摇晃着身子,凌风过去搀扶。 程一白嘴唇在颤抖,刚刚那一刀…… 血浸湿了一大片,凌风把秦阳的衣服撕开,漏出狰狞的刀伤,血在流淌。 程一白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凌风连点秦阳身上几个穴位,从包袱拿出药粉洒在伤口上,血止住了。 秦阳昏了过去。 那一刀不至于那么深的伤口,除非……向南天意味深长地看着昏过去的人。 冬瓜和程一白惊着了。 “程姑娘,可以麻烦你帮忙铺一下吗?”,凌风问到 程一白不语点头,找周围的干草铺好,再让冬瓜去马车把多余的斗篷都拿过来铺上。 凌风把秦阳放平,“程姑娘,明天麻烦你借一下马车,送王爷回府。” “没问题!”,程一白一口答应,如果他死了,她也罪责难逃。 后半夜,程一白眼都不敢合上,不断加柴,隔一段时间用手摸一下秦阳的额头,没发烧就好。 天空鱼肚白。 秦阳还是昏迷不醒,程一白急红了眼, “冬瓜,再快点。” 一天的路程,半天就到了。 秦阳被抬进了秦王府,众人都进去了。 程一白站在门外,身体动不了,脚迈不出去,门口就在面前,身体不听使唤。 门匾上金灿灿秦王府三个大字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程一白眼里满满都是金光…… “小白!”,向南天听到声响,回头就看见程一白倒在地上。 “师姐!”,冬瓜惊呼。 向南天横抱程一白进秦王府,“郎中呢?凌风!” 太医正在为秦阳诊治,凌风站在一旁。 “程姑娘怎么了?”,凌风走出来。 “不知道,快找郎中来”,向南天着急的冒汗。 “太医在王爷房间,这边,把程姑娘放塌上。” 太医还在为秦阳检查伤口。 向南天拎起太医的领口,把他拉到程一白面前,“快,给她诊治。” 太医一下犯了糊涂了,看向凌风,等待指示。 凌风紧张的脸,点点头。若程姑娘真有个什么王爷怕是要了他的命。 太医检查一番,觉得奇怪,“姑娘没有事啊。” “没事她会晕倒?”,向南天觉得不可信,语气很冲。 “我哪知道啊,可她就没有事!”,太医硬起脖子,不理会向南天去继续检查秦阳的伤口。 向南天还想拉他回来被凌风阻止了。 “太医说没事,不会有错。”,凌风心平气和地劝慰。 “幸亏伤口处理的好,没发烧,这么深的伤口,命都得丢,”,太医写了几张药方。 “姑娘那多给她煲点鸡汤,这药方是你家王爷的,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一餐。”,太医放下药方。 “有劳太医了。”,凌风送太医出去,心定下来。为了程姑娘,王爷这次太拼了,问世间情为何物! —————————————————————————— 清晨,所有人还在睡梦中。 程一白醒来,朦胧。紫色的,床帘,被子,帘子,都是紫色的。 掀开被子,程一白从床上走下来,最近是怎么了,旧疾复发了吗? 外面的雪在阳光下融化,一白打开房门,眼前院子大气,陌生,压抑。 “师姐,你醒了!快进去,外边冷”,冬瓜端着白粥过来。 “冬瓜,这是哪?” “秦王府,你作日晕倒了,可吓死我了。幸好没事,郎中说你要多补补。”,冬瓜把粥放下。 程一白真的饿了,拿起粥就喝,“秦王府?”,昨日她记得她看到那块牌匾就觉得喘不上气,被定在了原地。 “秦王怎么样了?”,程一白放下碗。 冬瓜看她紧张,“已经没事了,太医开了药了。” 程一白端起碗继续喝粥,“那就好!” “师姐,我炖了鸡汤,我去厨房看着。” “去吧” 程一白喝过粥,换好衣裳,打算去看秦阳。 这么大的王府居然没有一个人,想问个路的人都没有。 程一白走到一间房,推门进去。 秦阳还躺在床上,闭着眼,安静下来的他让人讨厌不起来。程一白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再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 这容貌说惊为天人也不为过,她喜欢不起来。 “好看吗?” 程一白弹起来。 秦阳睁开眼,想要坐起来,扯到伤口,“嘶” “你没事吧?”,程一白连忙扶他起来。 隐在暗处的暗卫大吃一惊,他家王爷战场上多少伤,也不见吭一声! “我帮你叫人,凌风。”,程一白觉得尴尬。 秦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凌风从外边走进来,风吹进来,凉嗖嗖的。 “快关门”,程一白见秦阳身上穿的单薄。 “程姑娘,你好了吗?”,凌风站在一旁。 “我没事”,有事的人躺床上呢,程一白尴尬笑笑。 有点安静哈。 “其实呢,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我在这住不习惯,我想搬到仙居客栈住,我会过来看你的。”,其实她是想告辞来着,这不是被她捅的人半条命都没了,还躺在床上。 “哪不习惯?”,秦阳直白看向她。 “就是不习惯啊。”,程一白晃着手,假笑。 “啊,对了,我师弟给我煲了鸡汤呢,我先出去了,呵呵”,程一白后退,关上房门。 “呼!”,这王府倒贴给她都不想呆了,闷! “王爷,昨日程姑娘在王府门口晕了过去。” “可查出缘由?”,秦阳坐直身体。 “太医说一切无碍。”,凌风如实禀告。 太医也查不出来? “拿着我的令牌去找顾笙。” “是”,凌风退出去。 顾笙的医术不在话下,或许也能让啊夕重新学武。 程一白真的搬出去住了。 “哇,这新鲜的空气真是舒服啊。”,程一白倒在床上,踢掉鞋子。 天气变暖了,衣服又得重新买罗,明天去街上逛逛。 ———————————————————— 楚国背境,元凡站在冰川之上。 他已经找了三天了,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遍了,没有凝草! 守护凝草的神兽已经被冻成一块冰山,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是谁? 若无凝草,小白该怎么办! 一定有办法的,他要回太白,他要重新找宗卷,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元凡艰难抬腿,一步一步走出冰川,睫毛上的冰霜抖落。 ———————————————————————— 顾笙在第二天即赶到王府,凌风已经在门口等他。 “王爷如何?”,顾笙走的急,凌风也要小跑跟着。 “王爷无碍,生病之人是另有其人。” “无碍?无碍你敢派人来催我!”,顾笙不走了。 顾神医果然是不好惹的。 “我让他做么做的。”,秦阳站在中庭许久了,春天要到了,池里的红莲又要重现生机了。 “当年你欠我一份人情,如今我需要这份人情。” “病人呢?”,顾笙走过去,两人并排站,看向湖面。 “凌风” “是” 秦阳走回屋子,为顾笙倒了一杯茶。 顾笙赶了一夜的路,渴的紧,喝完一杯,就自顾自连续喝了三杯, “何人能让你如此费心?” “我的人” 有意思!顾笙笑笑。 客栈里,程一白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便觉得时光匆匆,她要怎么做呢,再不决定,天就要黑了。 早知道她再逛一会街,天就黑了,天黑睡觉,自然就不用犹豫了。 到底要不要去看看秦阳,人是他捅的没错,可那也是他作的。不去,她良心过不去。 程一白抓一把碟里的花生米,放进嘴里,“好吃,仙居的东西果然名不虚传,花生米都比别家好吃!” “程姑娘” 凌风的声音。一白打开雅房的门,“我在这。” “程姑娘,我们王爷有请。”,凌风客客气气。 “找我?有事吗?”,赔药费?除了那一刀,她想不出秦阳找她还有啥事。 “有事!”,凌风郑重点头,不然咧,我家找你谈情说爱,你肯答应吗。 这回答没毛病,程一白嘴里的花生米咬的嘎嘣脆,走之前还不忘再抓一把。 查真凶 远远看见王府的门匾,一白就想往回走了。 “程姑娘,怎么了?”,凌风见她不走了。 程一白也说不上来,烦躁, “你先进去,我等会进去。” 凌风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王爷吩咐了,务必带你回王府。” “我又不会跑路,你着什么急!”,一白不安感强烈。 “你快进去啊!”,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爽,一白推一把凌风。 凌风一步三回头。 一白没好气了,“你出嫁呢!” 凌风傻眼了。他还是先进去吧,程姑娘应该不会食言的。 “人呢?”,秦阳冷脸。 凌风暗暗流汗,“程姑娘已经在门外了,说是等一会再进来。” “等会?”,秦阳把玩手中的茶杯,不明其意。 一个暗卫出现在房间, “王爷,程姑娘从外墙爬进来了。” 顾笙更加好奇这位“他的人”了,吹了吹杯中茶,嘴角始终微笑。 秦阳不明。 “王爷,上次程姑娘就是在门口晕倒的,还有这次她……”,凌风想起来一件事,但他的想法只是推测。 “说” “这次她也是跟在下到了王府门口,可迟迟不进来,一直盯着门匾看,程姑娘似乎害怕那块门匾。” 有脚步声在靠近。 “退下”,秦阳放下茶杯。 程一白捂着腰进来,亲娘,这王府的墙也太高了, “你找我”,一白自己找了凳子坐下。 咦?“啊笙”,她以为这里只有秦阳呢 “啊笙你怎么在这。”,一白兴奋。 顾笙也想不到,程姑娘原来是小白, “秦王爷请我来。” “阿笙,我跟你说,仙居的烧鸡跟你做的一样好吃。”,一白完全看不见其他人。 站一旁的凌风见他家主子的脸像个染布坊的布,色越上越重,“嗯哼” 程一白被打断,想起秦阳叫自己来的,收敛情绪,“说吧,赔多少?” 秦阳觉得好笑,他秦王府缺这点钱? “谁告诉你赔钱的,凌风?” “王爷,我……”,凌风哑巴吃黄连啊,他家王爷怎么这么不了解他。 秦阳一个冷眼看过去,凌风合上他的嘴,微笑,好吧,他说的! “你就说吧,叫我来干嘛?”,程一白不想与他纠缠。 “怎么进来的?”,秦阳给她倒杯茶。 “走进来的啊”,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我怕进来的,呵。 “怎么找到这的?”,王府这么大,从她进来到这,如果不熟路根本就找不到这,秦阳不认为她还记得这里的路。 嘿,说到这个就厉害了,一白的四十五度抬下巴,“风水格局懂不,太白绝学。” 顾笙笑出了声,“嗯,着实厉害呢。” 程一白傲娇的眼神,在看到秦阳毫无波澜的脸,被无视了。真想跟他打一架,一天天很厉害的样子,动不动给她甩脸。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程一白心里那个气啊,要不让他捅回一刀,她吻回来,她怕疼,而且那她更亏。 “凌风带她出去。” 程一白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右手撑在膝盖,头往秦阳歪过去,“没事你叫我来,闲的吗?” 凌风心都提到嗓子上,挑衅! 顾笙泰若自然,这茶,不错! 秦阳幽幽地看着一白,眼里是她的倒影。 一白有点撑不住了,想往后缩。秦阳的脸靠近。 程一白本能退后,没稳住,完了,疼!罢了,这一下下去,会不会就可以扯平了。 没摔下去?一白睁开闭着眼,躺倒在了秦阳的怀里! 一白挣扎起来,拉开两人距离,整个人都贴墙上了。 当他洪水猛兽?秦阳的眼神透露丝丝危险气息。 “小白先出去。”,顾笙发话。 一白夺门而出。 ———————————————————— 房间里,两人默不作声。 先开口的那一方,注定失去主导权。 “当年她怎么样?”,秦阳眼下一片阴影。 顾笙没想到小白就是他口中的人,语气平静平缓, “内丹尽碎” “放弃吧,即便她忘记了,太白也容不下你。”,他从不理世事,人间传闻,多少也听到一些。 “不放弃,如何。”,秦阳看他,眼神已经告诉他答案。 “不如何,若你看到那时的那个她,或许你就会知道你现在决定是错的。”,他不曾见一个人,一个女子伤到那般地步。 秦阳站起来,背对着顾笙,“我们都是一类人。” 秦阳离开。 “对啊,我们都是同一类人。”,顾笙暗了神色离开,留下一壶已经凉了的茶。 ———————————————————— 这是程一白第一次认真观察这大的不像样的王府,啧啧啧,这装潢,这气派,有钱! 哎呦喂,还有个湖!这风水! 这湖…… 这湖…… “小白,在看什么?”,顾笙走过来,笑容像和煦的春风。 “啊笙,你过来看看,这湖是不是缺了点什么东西。” 顾笙摇头,“我可不懂风水。” 程一白百思不得其解,“不是风水,这王府的风水已是极致的好了,缺什么呢?” “你好好想,我肚子饿了,要去吃烧鸡罗。” “别呀,我们一起吃,啊笙,等等我嘛。” 小白嬉笑,顾笙笑的爽朗。 秦阳站在远处,这辈子,他只要她一人,别人都不可以。 春天了,雪已经完全融开,万物生长。 顾笙要回去了。 “啊笙,你说我真的不用再吃点药什么的,你要不再给我开两剂。” 顾笙坐在马上,“我这倒是有剂新研究的药方,要不要试试?” 阳光从顾笙的背面照下来,她的啊笙像个仙人,真好看! “新药方?又有新药方了?给我用的吗?” “毒老鼠用的,最近药田里的的老鼠让我头疼的很。”,顾笙笑的干净,无害。 程一白笑噎,“客气,走吧,天黑了不好走,容易掉崖。” “哈哈哈”,顾笙夹马,马儿慢悠悠走出去。 果然,这主人什么样吧,这训的马就什么样。程一白目送他离开,还真舍不得,她怎么就这么重感情呢。 王府。 “王爷,这是顾神医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如果程姑娘再有晕倒的状况就给按这个药方抓药。”,凌风递给秦阳一张药方,退下。 多是安神的药材,秦阳对着药方,一坐就是一整天。 “王爷,不需要传膳食吗?”,凌风在门外。 “王爷?”,凌风推门而去,屋内空荡荡,桌上的药方还在,去找程姑娘了吗。 最近吃的好。睡得也好,程一白抱住被子睡觉,正香。 秦阳站在床边,俯身把一白的手放好,被子铺开盖好。 “我该拿你怎么办?”,秦阳抚摸一白的脸,痴痴看看着她瘦小的小脸。 一白感觉到温暖,脸靠近来源,把脸放在上面,真暖和。 秦阳被她的憨样逗笑,手没动。 春困真是要人命,程一白日上三杆才起来,洗脸梳妆。 “我的脸?”,程一白从凳子上摔下来。 “冬瓜,冬瓜” 冬瓜听到尖叫声,闯进门,“师姐!怎么了,怎么了?” 冬瓜手里的剑已经拔出来了,除了师姐,没人?“师姐,怎么了。” 程一白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我的脸!”,一白再照照镜子,不敢置信,哪个不要命的敢打她! 冬瓜瞪大双眼,“师姐,谁打的你?”,那么大的一个巴掌印,他把手放在一白脸上比划,比他的手还要大啊。 那么大的巴掌印在一白脸上,有点滑稽,冬瓜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不敢笑,憋着辛苦。 程一白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还给她笑,“等老娘查真凶,吊起来打!”,牙磨咿呀响。 脸上的红印消不下去,一白找了块白面纱蒙住半边脸,可是这块面纱跟她身上的衣服真的搭出了……别具风格…… 冬瓜看到这一身搭配,笑的直不起身,眼泪挤出来,指着她的手指发抖,“师姐,你这样走出去,会被扔鸡蛋,烂大白菜的。” “笑的很开心嚯。”,程一白只露出一双眼睛,弯弯的。 冬瓜汗毛都出来了,不敢了,“我去给你买女装,现在就去。” 程一白换了女装,蒙上面纱,在客栈柜台那,抛媚眼! “掌柜,你就把昨天入住的名单给我看一眼嘛”,只有名单,一白就能逐一排查。 掌柜色眯眯的,伸出手,去碰一白白嫩的手,语气阴柔,“不行哦,行有行规。” 快要碰到的那一刻,程一白不着痕迹,抬手用兰花指把一丝发绕到耳后。 手都不让摸,掌柜变脸,“姑娘,我还要做生意呢。” 废大半口水,**都用上了,居然不行!程一白眼冒火光,闭上眼,手往柜台一拍, “嘭!” “你给还是不给!”,程一白扯着嗓子。 整个客栈的人吓的一颤,菜从筷子掉下来,所有安静了下来。 “咋地?你还能打我不成?”,掌柜吹胡子瞪眼。 程一白二话不说撩起袖子,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啦。 冬瓜要看一白要暴走了,一个箭步,一只手横在一白脖子上往外走,另一只手指着脑袋,“不好意思,我妹妹她这不好使。” 掌柜不屑,“哼,不跟脑子不好的人计较!” 程一白火力全开,飞脚过去,不够长,“你丫的说谁的脑子不好,谁脑子不好。你给我等着!” 掌柜甩手,毫不在意,“大家继续吃喝。” 人被拉远了,还能听到余音,客栈里的人继续吃的吃,喝的喝,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替她出头 “还想摸我的手,你个老色鬼,看我不拿刀砍你猪蹄。”,程一白骂的气喘。 冬瓜拖了很远,以防她半路折回去,无奈,“师姐,是我们有求于人。” 程一白把衣衫扯正,“那又怎样,照打!” “还有,干嘛给我买紫色的衣服。” 冬瓜拍自己脑瓜,怎么忘了! 这人干嘛,买错个色而已,内疚的要自残啦?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不喜欢这个色。”,程一白摸冬瓜被发的位置,别打傻了才好,本来就不是很聪明。 冬瓜感动的一塌糊涂。 “呦,谁要摸你的手,这可是大事,要出人命的。” 两人回头。 “卫云青?”,程一白记得他,害她摔趴了。他后面还跟着楚和。 卫云青把前面的头发甩到背后,正式自我介绍,“正是在下。” “呵,人命,怎么?你要帮我报仇?”,程一白自认为他们的友谊还没那么深。 “那还轮不到——我。”,卫云青拉长微音。 “就你这一嗓子,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我想,有人已经提着大刀过来了。”,卫云青吹吹指甲。 “和儿,你可别学她,一点都不温柔。”,卫云青 楚和捂住嘴巴,咯咯笑。 卫云青看呆了,他的和儿连笑声都那么好听。 程一白这颗心燃着熊熊烈火,撸袖子。 冬瓜脑仁疼,拉住一白,“那个师姐,美人计不行,我们换一计,换一计。” “你还有别的计?”,可以啊,还是有点厉害的,程一白刮目相看。 只是随口一说,转移她的注意力,突然对他这么期待,冬瓜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主意。 程一白还在期待,什么计?什么计啊? “笨,这民间有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卫云青提点。 “对,就是,就这计!”,冬瓜得救了,激动肯定。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她大把钱,程一白用手捂住冬瓜脸颊,“我们家冬瓜最聪明了。”,接着自己往客栈方向走。 “师姐,等等我。” 卫云青歪了嘴,“明明是我想的!” 楚和看他们斗气,觉得有趣,秦王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客栈被官兵团团围住,程一白一头扎进去。 “站住!”,官兵拔剑。 哎呦,这剑明晃晃的,程一白急刹车,举起双手,惊魂未定,“兄台何事拔刀?” “办案,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近内。” “哦呵,不进,我不进!”,程一白调头把冬瓜拧过身,这计也不急于一时。 “程姑娘”,凌风从客栈门口看见冬瓜,身边有个姑娘蒙面的姑娘,但能让他寸步不离的也只有她了,小跑过来。 程一白和冬瓜齐刷刷转身。 “凌侍卫啊,好巧啊”,程一白挥手打招呼。 凌风示意官兵放他们进来,“王爷在等你。” “等我?” 程一白走进去,跪了一地的人,个个都在发抖。 秦阳坐在那侧对着那一地人,气势凌人,“他哪只手碰了你” “王爷饶命啊,小的真的头发丝都没碰那位姑娘的。”,仙居的掌柜哭的凄惨。 这哭的,杀猪呢。秦阳来真的?程一白惊悚,“他没有碰到我啦!” “是吗?”,秦阳居高临下看着他,茶水在冒热气。 “千真万确!”,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 秦阳有这么可怕,嗯,好像确实挺可怕的! 程一白发现秦阳两个点,性情阴晴不定,喜欢喝茶。看着我干嘛, “当然是真的啦!” 秦阳这才罢休,“昨日入住名单上的人都在这了,需要查什么?” “都在这?”,程一白总发现秦阳身上还是有的有点优点的。 程一白每个人都仔仔细细审视,不对啊,这巴掌印都没她脸上的大呢。 冬瓜也发现了,“师姐,这些人的作案凶器都不对啊。” “昨夜谁值更?”,程一白蹲在掌柜面前。 “小六”,掌柜用颤巍巍手指着他身后穿着蓝粗布衣的小伙子。 小伙子害怕,在抖。 她有那么可怕吗?程一白探出头看着他,“别怕,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昨夜你有没有看见有人楼上的天字号房间。” 凌风注意到秦阳脸上有微妙的变化。 小伙不敢抬头,一直摇头,“没,没看见?” “你确定?”,程一白不死心,没人进,那她脸上的巴掌印鬼打的吗。 小伙子抬头,目光炯炯有神,“确定,我不敢偷懒,每个夜里都很仔细小心守着。” “对,我们小六做事从不含糊。”,掌柜帮忙说话。 “哎,都散了吧。”,程一白心烦意乱,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所有人不敢动。 “凌风收到秦阳的示意,“都退下吧。” 程一白坐在秦阳对座,喝茶解解渴,手撩起面巾,巴掌印还在。 秦阳注意到了,寒气迸发,被子又被捏碎了一个,粉碎。 “咳咳咳”,这寒气透过来,程一白心都缩起来,呛到了。 秦阳站起来,要过去给她顺气。 程一白同时站起来,躲在冬瓜后面,咳声不断,又哪招这货了? “说,谁打的你?”,秦阳原以为她要遮盖面容,他倒要看看谁敢动她。 程一白压住面纱,在不清楚秦阳抽什么风前,绝不向前一步,“不知道?醒来就这样了。” 醒来?秦阳脑子一下转不过来,她身旁有暗卫,绝无人能伤她分毫。昨天……秦阳附在后身的左手摩挲。 要名单是在找,“凶手?” “过来”,秦阳透过面纱看不清。 在不知道他的意图前,她是不会动的,“有话直说,就在这里说。” 不听话了。硬的使不开,软的更是不吃,秦阳踏步往门口有, “想要查凶手,来秦王府找我。” “师姐,他的意思是他要帮我们查吗?” “听着是这么回事”,一白松开面纱。 —————————————————— “王爷,刚刚暗卫来报,这次程姑娘没有去正门,直接找墙爬了。”,凌风说完就自觉退下。 “哎呦,有钱就不一样,墙上的砖都多几块,高墙深院。”,程一白拍掉手上的灰。 这墙爬的越来越顺手,这王府吧,怎么看都不顺眼。一白一路走走看看,房间挺多的,看样子都没人。不,是整个王府都没几个活的。 一白熟门熟路找到客厅,“我来了。” .“坐” 真无聊,天天在家喝茶,懒散王爷一个。一白坐他对面。 “在想什么?”,别以为那小眼神他没看见。 “你不是说帮我找真凶吗。怎么找?”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秦阳一再追问,程一白拳头在握。 “我在想你最好真的去你所说,能找到真凶。”,一白随口一说。 “撒谎。” 真的要吐血了,程一白扶额, “我在想你天天这么闲。” “我很忙的。”,是时候让她好好了解了解自己了,她的印象对他很重要,秦阳薄唇抿一口茶。 “现在可以说了吧。”,这茶换了,一白拿起茶杯闻茶香,这茶好喝,回甜。 “我从不做赔本生意。”,秦阳贪婪地看着她。 一白无畏他眼神,这世间又买就有卖,淡淡说到,“不卖身” 秦阳嗤笑,“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程一白给了个你以为的眼神,别想再占她便宜,捅得了第一刀,第二刀只会更顺手。 “一个月时间,每天卯时帮我磨墨,每天一个时辰。” “五天” 秦阳料到她会讲价,还挺聪明的,一下坎到五天,“可以。” “这么简单?”,程一白有点怀疑啊 “你觉得你能干什么?”,秦阳故意抬高语调。 真没想到,居然有人看不起她,一白把手拍在桌子上,“听过我弹琴没,山可崩,天地泣。” 秦阳在这场对视中,败退。 “不信?不信拉倒,我会的太多了,说出来吓死你,所以只说了这一样。”,一白心虚,身为太白弟子,她怎么就…… 秦阳不做声,走出了客厅。 程一白被晾在了一边。这人傲娇,真是一大堆缺点,一白摇头。 协议达成,回家!程一白从正门走出去,走到门外,转身回头,那里有让她不舒服的东西。 门匾哪去了?一白以为自己花眼了,往回走走,还真不见了。 “大哥,你家门牌丢了?”,一白不敢相信这王府居然会不挂门匾。 “王爷下令摘了。”,守门的一个侍卫答到。 摘了?还是个古怪的人,惹不起的主。 今天穿的有点多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秦阳的伤看起来应该也没大碍了,等过几天就可以回太白了吧。 师兄怎么还不回来?凝草还没找到吗?会不会遇到危险了,不不不,应该不会的,师兄武功那么高。 还是拿去给啊笙炼丹了,嗨,她什么时候才能学武功啊?她也想耍剑,威风凛凛的样子。 剑!向南天去哪了?她怎么把他给忘了?不是说帮她查的吗,怎么消息没了,人影也没了? 程一白调头,“问秦阳。” “明天再问吧,他刚刚变脸了”,程一白又调头 “还是明天再在问吧。嗯就这样!” 当琴师 “程姑娘?”,迎面走来一个穿红色外衣的人,姿态丰腴。 “妈妈?”,真是有缘分,一白觉得好笑。 此人正是一白在楚国遇见的老鸨。 “妈妈,许久不见,越加风姿卓越了。” 老鸨不好意思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夸自己,“嘴真甜。” “你怎么认出我的?”,她现在女装,还蒙着脸。 “这点都差不清楚,我不白混了”,老鸨摇扇。 程一白一哆嗦,这么冷的天,还扇扇子啊,“哦,那我先回去了。” “哎,别走啊。” 老鸨拦住一白,娇媚,“我有好事要跟你说。” 一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何事?” “我呢,又开了一家,就在以前那位置,离你住的地方很近。” “恭喜”,说完,程一白又要走。 “哎,我还没说完呢”,老鸨拽着一白的手。 一白翻白眼,“那你倒是一次性说完啊。” 老鸨挤眉弄眼的,“有没有兴趣,来我楼里当首席琴师。” “没有!”,一白拒绝的毫不留情。 “别拒绝的那么快啊” “你想啊,人活一世,不干出点什么,整日无所事事,多浪费啊,况且你那琴术可是天上有地下无!”,老鸨字字玑珠。 她可是亲自蹲了几天点了,摸得一清二白, “你好好想想啊,位置我给你留着。” 老鸨扭着腰走了。哼,我就不信钓不到你,到时候我的店啊享誉两国,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一白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程一白回到客栈,“冬瓜上来。” “好,冬瓜上楼。” “坐那”,程一白随手一指,抱起旁边的琴。 “师姐,你要给我弹奏吗?”,冬瓜听话,坐下。 “答对,别出声,来了啊” 指尖轻弹,琴声起,轻快的,像春天,勃勃生机。冬瓜闭上眼,感受音乐带来的春天。 “怎么样?”,程一白迫不及待问到。 冬瓜从幻境出来,“师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程一白得到肯定,“好,就这样决定了” “师姐,你去哪?” “出去一下,晚饭不用等我。”,程一白走的飞快。 红怡馆,名字都不带改的? 白天的红怡馆,还没开馆,一白走过去,一推,门开了。 路人纷纷驻目,糟蹋了。 老鸨正对门口坐着,笑容亲切,“宝贝儿,都出来” 一群柔柔弱弱的男出来站了一排。 一白挑眉。 “叫人”,老鸨一声下令。 “程琴师好!” 一白眼睛跳个不停,漏出八颗大白牙,“大家好。” “散了吧”,老鸨扭到一白面前。 “今晚就干,不要迟到哦”,老鸨拍拍一白肩膀,扇子遮住半边脸,眼睛含笑。 有了这位尊大佛,她的红怡馆就有了三把保护伞,岂不美哉! 程一白感觉像入了套。 —————————————————————————————— “师姐回来啦。”,冬瓜终于等到了一白回来了。 “怎么了?”,冬瓜脸上怎么怪怪的,一白有种不祥的感觉。 “师兄回来了”,还有点不高兴,冬瓜后半句没说出来。 一白冲上楼,兴高采烈的,“师兄。” 元凡沉着脸。 程一白不笑了,“师兄,没关系的,我不学武了,我会弹琴,可厉害了。” “师兄无能,去到的时候凝草已经被人抢先一步了。”,元凡疼惜地看着一白。 一白笑笑,“没事啦,” 晚饭一白没有吃,一直坐到天黑,抱着琴就出房间。 “师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冬瓜一直端着饭菜在门口守着。 程一白无力笑笑,“师姐不饿。” 元凡在旁边的客房听的清楚,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查阅了太白所有的宗卷,除了凝草,无他物能修复内丹。那人既能知道凝草的存在,恐怕已被使用。 不过,他却查到一些秘术:服下凝草的人的血可得同效,只是…… 夜,漆黑。 红怡馆红灯似火,琴音连绵,舞池中央,舞者的脚尖轻盈移动。 店内更是红火,欢坐满堂,嬉笑不绝。 程一白在楼上最右边的雅厢隔着红纱,指间在琴弦跳动,看着楼下的饮酒作乐的人,每个人都带着笑容,似乎每个人都欢乐。 秦阳在最左边的雅厢,剑眉微蹙,琴音轻快,灵动,唯独不快乐。 “王爷,程姑娘已得知凝草的事。”,凌风察觉到秦阳的变化,立刻汇报。 “送信去仙居,我要见他。” .红纱飘动,程一白一身蓝色女装,面纱还在,柳眉,眼睑半合,看不清神色。 琴音告诉他,今天的她不快乐。 ———————————————————— 红怡馆的人已经歇下 程一白在客栈呼呼大睡,仿佛今天伤心的人不是她。 秦阳看着熟睡的人儿,心里的某处被填满, “阿夕,你想要的,都会有。” 元凡一早去了王府。 就算秦阳不找,他也会去找王府找他。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要找到服用凝草的人。 “秦王爷,我有一事相求。”,一向稳重的人,不再稳重。今日小白的强颜欢笑刺痛她的心。他答应过,一定要守护她一生。 秦阳感到意外,啊夕在他心里的份量超出了他的意想。 “何事?” “小白的内丹尽碎,若想恢复,需得凝草。如今凝草已被他人所取,我需要找到取走凝草之人”,元凡道明心中所想。 “若找到,要如何做?”,秦阳背对元凡把书架上的琴谱拿下来,赤羽魔音。 “只需王爷帮我找到那人即可。”,元凡不想透露。 “若这是条件呢?”,如果他没猜错,这其中之法恐怕并不上道,无论是什么代价,他秦阳府的起,哪怕是生命。 元凡不悦,他不想小白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这是一场拉锯战,没有赢家。 元凡离开了。 “王爷,如果元公子一直不松口,那程姑娘……” 凌风的话像钟声,回荡。 秦阳并不想走那一步,“来人。” “在”,一个暗卫从黑夜中出现。 “上太白,把关于凝草的宗卷全部带回来。”如果他没猜错,太白的档案室定有方法,希望有。 一大早,冬瓜猛拍一白房间的门,“师姐,师姐” 程一白从混沌中醒来,“干嘛?” 刚刚掌柜给了我一封信,“师走了,他去游历了。” 一白还处在朦胧状态中,“哦,别再敲我门,小心我扣你饭钱。” 一白回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脸,泪水从眼睛流出来,咸咸的。她知道,师兄一定又去寻找其他的办法了。 冬瓜摸摸钱袋,钱不是都在他身上吗?师姐怎么了,要是搁以前,师兄下山游历,早就伤心蹲角落了。 一觉又到了下午,程一白吃过东西,动身去王府。 嗯,还得再翻四次墙就可以了。程一白看着身后的高墙。 “开始吧。”,秦阳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程一白嘴角扯了一下,这一堆的公文,都是要他批的?得到天亮吧,不管,反正一个时辰她就走人。 “眼睛怎么了?” 程一白也没见他抬头啊,怎么看出来的? “进沙子,揉的。”,程一白面目表情磨着墨,眼睛跟个核桃包子似的。 “嗯”,秦阳应了一声。 “凌风” “属下这就去办。” 这两人打什么哑谜?这凌风他知道秦阳要他做什么吗?肚子里的蛔虫? “好看吗?”,秦阳冷冷问一句。 这人后脑勺长眼睛了?程一白用力戳墨,“是啊,好看啊。” 秦阳不写了,就那样看些她,不满。 “你最好看,你最好看,行了吧!”,程一白被眼神打败了。 程一白一会左手一会右手,这活,累人,双手频繁交换。 天快黑了,两个时辰也快过去了,程一白数着时间。 秦阳停下笔,“凌风” 凌风拿着两个鸡蛋,进来放下,出去。 秦阳对一白招手。 一白走过去。 “蹲下” 程一白不明白,站那。 “或者去床上躺着。”,秦阳骨骼分明的手拿起鸡蛋。 程一白看看那张够她转三圈的的床,蹲下。 “闭眼”,秦阳又说了两个字。 一白这次学乖了,立马闭眼。 “烫烫烫”,一白退后,睁开。 秦阳拿着鸡蛋对着她,原来不是宵夜啊。 “过来”,秦阳不让她躲。 夜色渐深。 程一白抱着琴走在路上,回想秦阳今天的样子,还挺温柔的。 “哎呀,我的小祖宗,可把你盼来了!”,程一白被老鸨拉进去,推着上楼。 “各位,我的首席琴师已经到位了,马上开始了,各位别急。”,老鸨在楼下赔笑。 “哎呀,又忘了!向南天的事……”,真是猪脑袋,程一白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阳依旧坐在那个位置。 今天的一白是男装,深蓝色的,叫已经好了,摘掉了面纱,如翩翩公子,俊无双。她如今喜欢蓝。 再次遇刺 程一白开始了日夜颠倒的日子。 “哈”,程一白打了个哈欠。 秦阳还在低头处理公文,“去那躺下。” “真的?”,不用她研墨了? “你可以不去” “去去去”,一白去长椅躺好,盖上毯子。睡会,等会还得去红怡馆。 “王爷,今日皇上出宫了。”,凌风急急来报。 秦阳身上的气息立马变了,“把暗卫派过去,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一白还没有醒,熟睡。 “啊夕”,秦阳拇指摩挲一白的脸。 程一白慢慢睁开眼睛,揉眼。 秦阳收回手,“时间已经到了。” “完了,完了”,程一白一个鲤鱼翻身 “我走了啊。” 秦阳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轻笑摇头,还是这么着急毛躁。 老鸨今日有收获一大笔,包了一包厢,给不少钱呢。 “小白啊,好好弹啊。”,老鸨把手帕甩向一白。 一白摸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知道啦?” 一曲完毕,歌舞起,一白中途休息。 “小白哦,有位公子说要见你。”老鸨凑上来。 “不见”,程一白不理会,继续吃老鸨给她准备的烧鸡。 老鸨为难,“可是我都收了人家的钱了。” 程一白当做没听见。 “小白~” 程一白把鸡退骨放下,,“把钱还给人家,或者你去见。” “皇嫂”,门被两个人推开,一个小孩走进来。 老鸨也没想到冒出个小孩来,还跟两个带刀侍卫,“这位小公子,私人重地,闲杂人不可进!” “皇嫂”,小孩不理会靠鸨,趴在桌子边,看着程一白。 程一白被这一声噎住,硬吞下去,“你叫我什么?” “皇嫂”,小孩眼睛一眨一眨,满眼都写着喜欢。 老鸨听出来了,“这位小公子,您是?” “我叫秦连赫,秦阳是我大哥。”,小孩很自豪。 老鸨眼睛亮了,跪下,“草民拜见皇上。” 皇上?这小屁孩是皇上?程一白继续吃她的烧鸡,太白还真没这礼,众生平等,无须跪拜。 “我不是你皇嫂,你认错人了” “皇嫂,啊赫喜欢你。”,秦连赫卖乖,他可是听说了,他皇兄有了皇嫂后,懂得心疼人了,公文也不用他这个孩子审批了。 “是吗?”,秦阳从门口传来。 “哎呦,我还得去看场呢。我就不留这了。”,老鸨挺怕秦阳的,先溜。 “凌风,把他今天的花销从俸禄里扣。”,秦阳下令。 “诺” “皇兄~”,秦连赫快要哭出来了。 秦阳看也不看,走到一白身边,拿出帕子帮一白擦拭嘴角边的油渍。 秦连赫转而拉着一白的衣袖,“皇嫂~” “呵呵”,程一白还在尴尬中,他们兄弟俩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皇嫂~” “放心,你皇兄不会饿着你的,我就不打扰了,我还得上场呢。”,程一白才不要管。 “把皇上带回去,明日让两位太傅向我汇报。”,秦阳跟着一白出门。 秦连赫耷拉个脑袋。 快夏天了吧,程一白走回客栈,抬头,天空有星星。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黑影穿梭,程一白吓了一跳。刚刚那是什么? 猫?不会是鬼吧,不会的,世界上没鬼。 程一白给自己壮胆,脚步加快。 一个黑影从屋顶朝一白飞下来。 “鬼啊~”,程一白闭上眼,大喊。 有武器发斗的声音,程一白睁开眼,她身旁站了一个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 “程姑娘别怕,王爷下令让我保护你的,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一圈的黑衣人,而她就只有一个帮手,“你打的过吗?” “程姑娘放心!躲在小的身后。” 黑衣人群攻而起,程一白手里捏着**,死死抱住琴,躲在身后,这药不好撒啊。 黑影交错,刀剑声四起,一白都看清哪打哪了。 “程姑娘,后退。”,一白后背被清出一条路。 一白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后退,背靠墙。 局势变为三面对立,箭弩拔张。 “杀了他们。” “又是你们!”,程一白听出来了,这声音,是上次那个要杀她的那个女人。 程一白没猜错。来的人正是凌雨。 敌多我少,却也不处于劣势,敌人的数量在减少。 “他居然把贴身暗卫给了你!”,那道女声又响起。 程一白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只觉得她愤怒嫉妒,“对啊,怎么样,打又打不过,是不是很气。” 有人往这边来。 程一白焉了,不会吧,又来一拨,能打过吗? “程姑娘” 凌风!自己人!程一白又嘚瑟起来,“有种别走,再战个三百回合。” 凌雨在听到声音,手中现出三枚飞镖,撒出去 程一白把琴挡在面前。飞镖没有过来,最后围着她们的三个黑衣人倒地毙命。 她不见了,程一白看了周围,真不见了。 “没事吧!”,秦阳按住一白肩膀上上下下检查个遍。 程一白摇头。他怎么也来了 秦阳抱住她,“以后可不能一个人走大街了。” “没事,你不是派了个人给我嘛,老厉害了,我一点事都没有。”,程一白转身指着后面,咦?人呢? 这么快藏起来了,怪不得她一直都不知道,她身边还有个人。 秦阳送一白回到客栈。 程一白经历了这两次刺杀,她心中的疑惑更重。刺杀的人认识认识秦阳,而且对他很了解,贴身暗卫?脑子越来越乱。 一夜没睡,程一白顶着两个黑眼,爬进王府。 找到秦阳房间位置,咦,这里有棵柿子树,嫩嫩的小绿叶,秋天是不是就有柿子了,到时候来偷两个。 “秦阳” 没人应。 “秦阳” 还是没人应。程一白伸手想推开,“不行,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呢。” 还是去客厅等等吧,程一白一转身,秦阳站在他身后。 “哇,亲娘啊!”,程一白整个人背贴在门上。 “找我?”,秦阳缀着笑,弯腰靠近她。 一白往右移动,拉开他们的距离。 “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一白想打她的心强烈,谁让她打不过呢! 两年过去了,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秦阳直起腰, “找我有事?” “不然咧,找你吃早饭哦。”,程一白没好气。 秦阳练完功原本是要去吃早饭的,收到消息便过来找她, “那走吧,去吃早饭。” “哎~,我是有事找你。”,程一白追上秦阳。 秦阳放慢脚步,假装没听到。 “哇,这手艺,比冬瓜还绝,一个青菜都炒的这么好吃!”,已经是第二碗粥了,程一白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今天肚子气多,我还能再吃。”,程一白给自己夹菜,幸好就他们俩。 秦阳心情是很好,嘴角一直勾起,不断给一白夹菜,“多吃点。” 程一白捣蒜似的点头。 这简直是一场盛宴,一白躺在长椅上,摸着肚子。 秦阳还是那个样,每个动作不急不缓,审阅公文,侧脸还真是好看。 “好看?” “好看。”,程一白下意识回答秦阳,说完就后悔了,丢脸。 程一白右手摸一把脸换一个表情,“昨晚我不是遇刺客嘛,你知道吗?昨晚我遇到的那个女刺客就是上次要杀我的那个。” “女刺客?”,秦阳皱眉。 “对啊,关键在于,她居然知道你给我的那个暗卫是你的贴身侍卫,贴身啊!”,程一白重点强调。 秦阳手中的奏折四分五裂。 什么情况!程一白弹起来。情杀不可能啊,那个女人第一次杀她的时候,自己明明就还不认识秦阳啊。 “你认识她?” “不认识”,秦阳对一白撒了谎,眼中有杀意。 “那她那时嫉妒,生气个啥?”,程一白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我来的那天,向南天不是跟我一起来的嘛,她怎么不见了?”,程一白还是找人查一下,向南天她就觉得靠谱。 “不知道。”,秦阳又撒了谎。向南天的离开是他使的计,走的时候也特地叮嘱他转告一白,然而…… “没说?不应该啊。”,就算离开也应该说一声吧,怎么会没说呢,程一白有多了一个不解之谜。 “秦阳,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啊?”,程一白帮自己盖被,完美睡一觉才行,实在太困了。 “说” 这人,多说两字不行吗?跟他再一起不得闷死,程一白挥去脑中想法,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呢。 “帮我查一下我的过去,怎么样?”,程一白打算另觅他人,向南天不靠谱! “不怎么样。”,秦阳打回她的话。 不怎么样?程一白鼓气,好吧,她也猜到了结果。 程一白不说话了,慢慢进入了梦乡。 秦阳听到一白均匀的呼吸,站起来走出书房,走到湖边。 柳树早已经被移走,湖面的荷叶茂盛。 “来人” “属下在”,暗卫出来。 “放出追杀令,名单,凌雨”,秦阳绝情的脸庞杀气腾腾。 “诺”,暗卫还是第一次见自家王爷这般动怒。 移居红怡馆 凌雨捂住右臂,血浸湿黑衣,在黑夜中闪进一座府邸。 “谁?” “我”,凌雨把帘布扯下来包住伤口。 “你疯了吗,居然来我这,还一身血。” 血暂时止住了,“疯?呵,莫非赵大人忘了,刺杀的事你也同谋,我要是被抓了,大家一个也跑不了。” 赵简如毒蛇狠厉,“那如果你死在这呢。” 凌雨感到杀意,现在的她不过蝼蚁,被人随便一捏就是死亡,强行镇定下来。 “你可别忘了,要想杀程一白,除了我,你觉得你府里那些废物可以做的到?又或者说,你赵大人家财万贯,请的起江湖杀手且不被发现?” 赵简咬牙,这帮废物,一个重伤的人进来居然毫无察觉。 “大人,王爷有请。”,小厮在门外敲门。 赵简手抖,“发现了?” “如果发现了,你我此刻都不可能站着,放心大胆的去,不要漏出破绽”,胆小如鼠之人,凌雨并不担心,反而怕他漏出马脚。 赵简冷静下来,扭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花瓶,书架一分为二,出现一条密道。 “你先进去,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吃喝用,还有药物。” 凌雨走进去,暗道的烛火亮起来,这可真是藏身的好地方。 赵简来到王府,整理一下衣物,官帽,来到书房。 “参见王爷”,赵简跪下。 秦阳眼神凛若冰霜,“你可知我找你何事?” “下官不知。”,赵简手掌有细汗。 “昨日街上发生一起刺杀案,尚书可有听闻。”秦阳用手撑着脑袋,合眼。 “是下官监管不力,请王爷责罚,今后下官一定加强巡查。”,赵简稍稍低头。 “下去吧”,秦阳睁开眼。 ———————————————————— “秦阳你来了。”,程一白抱着琴从怡红馆出来。 红怡馆旁边是一条河。 秦阳站在河边的柳树下,笑的温和。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程一白靠近他有一种心安。 秦阳接过琴,“路过” 路过?大半夜路过!程一白微笑,“好巧哦,是吧。” 今夜的大街偶尔会见到一队巡逻官兵,程一白奇怪,往常都不见个人影。 “秦阳,你看见没有,有很多巡逻官兵,最近有江洋大盗什么的要抓的吗?”,程一白抬头问秦阳。 “嗯,是吧。”,秦阳低头看着她。 “王爷” 秦阳和程一白看着走过来的人,穿着官服。 “王爷,陵城巡逻,下官已安排好了,您看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赵大人辛苦了”,秦阳淡淡的语气。 一白却懂他的不悦。 “不辛苦,不辛苦。”,赵简连连说到,当他看到程一白的时候脸色苍白,很快又反应过来,“在下告辞。” 赵简看她似乎并不认识他?难道 “他很怕你。”,程一白很肯定,她这么可爱,鼓一下腮帮子。 秦阳看着她像个青蛙,鼓气,吐气,甚是好笑,“走吧,夜深了。” 程一白每天都很晚回来,守夜的伙计都习惯了,抬头看一眼,又趴下睡觉。 程一白上去了。 秦阳脸上肃杀,赵简为何怕啊夕? 书房的灯还亮。 凌风跪在地上。 “查清赵简的底细之后,入皇宫保护他。”,秦阳把调派令扔在凌风面前。 “诺”,凌风自知放了凌雨,差点铸成大错,已触犯大忌,王爷念及旧情,留他一命,实属不易。 赵简走下地下室,气愤,“程一白明明失忆了,你为何不告诉我?” “呵,何止失忆,还失去了武功呢,可那又怎么样,难保不会有一天,她记起来,有人杀了她最亲的人,你说她会不会报仇?”,凌雨反问。 赵简知道她还失去了武功,松了一口气,“废人一个何足为惧。” 凌雨大笑,“赵大人,我这一身伤还不能让你清醒吗?先别说她身后的秦王,就单拿她身份,你这颗脑袋能挂多久?” “身份?”,赵简没查过程一白的身份。 “你杀的那个人,可是太白的,灵,上,真,人!”,凌雨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 赵简跌坐在地上,死白的脸 “只要她不死,你的命就永远是个迷,不定哪天她想起来了,你就到头了。”,凌雨剪烛。 “赵大人,天黑了,我要休息了。”,凌雨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赵简。 赵简扶着墙从暗室出来,坐在书桌的前发呆,直至天亮。 不知不觉,到了第五天。 程一白练就了一身爬墙技术。 “真凶到底是谁?”程一白不止一遍问了。 “你是不是讹我?”,这墨磨完了,还不说,程一白十分怀疑。 .秦阳勾完最后一笔,站起来看着她,“你就是真凶。” “谁?”,程一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阳看着她,把手放上一白的脸。 一白慢慢睁大眼,“你变态啊,大晚上不睡觉,跑去打我。” “那日你房中有刺客,我刚好路过,至于手印,后来你拿我手当枕头。” 脸不红,心不跳,真的?程一白思索。 秦阳手触及一白的脸,丝滑的,喂养的很好,脸色红润,嘴巴…… 秦阳吻下去。 …… 夏季的天空,繁星,风从湖面吹过,烛火轻轻摇晃。 …… “哎呦”,卫云青今日带着楚和来借琴谱,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程一白从温柔中回神,推开秦阳。 门口站着两人,卫云青,楚和。 楚和衣袖下的指甲扎破了掌心,血温热。 “我要走了。”,程一白抱起琴,脸火烧般的热,出了王府,脸还烫。 “兄弟,真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你家天天白天闭门,我只能晚上来了。”,卫云青小心说到。 “来人,送客。”,秦阳挥手,门被关上,强大的内力把门拍的巨响。 卫云青的鼻子险险躲过一劫,摸摸尚在的鼻子,吸一口气。 “和儿,今日我们先回去,改日再借。”,卫云青安慰楚和。 楚和捂胸口。 卫云青扶住她,眉毛拧到一块,“和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楚和借助卫云青支撑自己不倒下。 “我们走吧。”,楚和坚决。卫云青只好先扶她回府。 程一白再也没有去找秦阳,连续几天都在客栈里睡觉,偶尔跑去厨房偷学烧鸡的做法,日子过得平静。 “师姐,有人找你。”,程一白正在厨房看火,这鸡马上就好了,她要吃第一口。 “不见”,程一白一口回绝,她可没什么朋友。 冬瓜只好走出去,“楚姑娘,不好意思啊,我师姐还没起床。” 楚和识得他话语间有些不自然,看来她不愿见客, “好,那我改日再来,谢谢你小兄弟。” 冬瓜再回去找程一白,见她已经坐在厨房门口旁的栏杆上吃烧鸡腿了。 程一白从烧鸡上撕了一直给他,“大火烤制,超好吃,尝尝。” “冬瓜,我们回太白吧。”,程一白望着天边的云彩。 冬瓜吃鸡腿的动作一滞,“师姐,你不是要去做琴师的嘛,可不能半途而废啊,师父说过,做什么都要从一而终。” “我只是回去几天。” “还有啊,我打算搬到红怡馆去住,那免费,不住白不住。”,程一白学会了赚钱之后,觉得花钱要有度,这日子白算过得下去。 “你去哪我去哪,不过师兄们都已经下山历练去了,招收新一批徒弟了。我们回去也没人在。”,冬瓜一天撒了两个谎,心里慌。 程一白的鸡腿啃完了,抓了个鸡翅继续啃,“是吗,往年不是年长的几个师兄去的吗?” “师兄说,如今师兄都需要历练,就都去了,所以我才一直跟着师姐你。”,冬瓜推脱。 “哦,这样子啊。”,程一白释然点点头。 晚霞火红,天气转热,还好偶尔有清风吹过,凉爽。 “还是太白山美,冬瓜你说是不是。”,程一白看着天空。 冬瓜也在看,点头,“是是是,我们太白最美了,那可是仙山呢!” 霞光淡下。 程一白抱着琴走在前,冬瓜背两个包袱在后,后面还跟两个小厮,拿着大包小包的,老鸨给的人。 老鸨不知多开心,她的财神爷进家门了,“来,你们两个,把东西搬上去。” 冬瓜跟上去帮忙。 程一白到了后院,自己找茶水喝起来,“妈妈,你为什么要回来南国啊?” 老鸨摇着扇子, “妈妈老罗,想家了,起初听说他在楚国,我就把店开到了楚国,等啊等,找啊找,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还是没找到” 无聊起的话题,没想到引起那么伤感的过往。 “你很爱他啊”,程一白懵懂。 “何止啊,骨子里的。”妈妈望向天空。 老鸨用扇子拍一下一白脑袋,“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谈婚论嫁了,我看那个秦王不错,喜欢啊就得抓紧,别像妈妈。” 关键秦王也不反对程一白在她这干活,好事,老鸨扭着腰走了,还是那个婀娜多姿的人儿。 秦阳,他啊。程一白也想不明白秦阳,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是喜欢她吗?不喜欢又为什么要亲她。 程一白想到这就脸红,不想了,要干活了。 拜师 琴声起,红怡馆觥筹交错。 “公主,您喜欢的是秦王,我们为何不退婚,王上那么疼您,定会答应您的。” 楚和低眉,“我想呆在他身边,若这个借口都没有了,我拿什么去靠近他。” “公主,所以这就是您要学琴的缘由吗?” 楚和望向对面纱帐内的程一白,苦笑,“啊宁,你不懂,若爱一个人,就会想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爱的人。” 曲终,杯酒尽,人散。 一白起身回房,推门。 “小白” “向南天。”,时隔多日,程一白再见向南天。 “好你个向南天,居然敢给我撂挑子。”,程一白走过去拽住他的衣领。 两人靠的近,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额,怎么会有点尴尬呢,她是兴师问罪来的。 “程姑娘”,楼梯尽头,楚和和秦阳并排站。 程一白扭头过去,松开向南天的衣领,“都在啊。” “这样大家尽情喝,我请客。”,程一白一下见了俩个并不是很想见的人。 “你就给我进来。”,程一白把向南天扯进房间。 楚和看到秦阳的脸色马上暗了下去,“秦王爷也有事找程姑娘。” 秦阳没有顺着话继续聊的意思,甩袖而去,“秦某有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除了她之外,别人看一眼都嫌多吗。程一白真是有福气,能得这样的一个人喜欢。楚和下楼,坐着等一白。 “姑娘,我们这打烊了。”,小二过来收拾桌子 啊宁递给小二一袋银两,“我们一会就走。” 小二接过银两,点头哈腰,“没问题。” 楚和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 “消息呢?”,程一白双手环胸。 向南天这些日子一直被武林的事搞得焦头烂额,总算回来了。现在又要面对程一白的追问, “是这样的,我查了一些,你大概是五岁的时候被拐卖过,买主就是这家老鸨。”向南天假装思虑。 “下山?原来我真的下过山,我就知道师兄在骗我!哪有那么相像的人,不过是冤家的路更窄。”,程一白就看出来了,那个大娘,还有老鸨,包括向南天。 偏偏每次再问他们的时候,都说认错人了,唯独向南天咬死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有人在刻意抹去她的过去,是师兄吗? “那之后呢,有没有查到我再下山的事?”,程一白始终相信她的除那次之外,肯定还下过山。 向南天摇头,“没有。” “没有?没有,你遇见的鬼啊,还救命恩人,查了这么久就查了这么点。”,程一白实实在在怀疑他的能力。 向南天摸摸鼻子,“怎么查,谁也没听说太白有个女学徒啊,你被拐那次,闹的轰轰烈烈的,整个太白都出动了,你师叔一把火把人家楼给烧了,这不才查到的嘛。” “你不是说我会武功吗,那你查查我那一身的绝世武功怎么没的。”,程一白无人可托,也就只有他能用了。 “我试试。”,向南天如负重托。 “试?我让你试,我让你试。”,程一白去床拿了个枕头追着向南天去。 向南天被打了两枕头,脚底抹油,溜的贼快。 .向南天跑下一楼,“小白,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 程一白拿着枕头站在二楼的栏杆边,她看见了楚和正对她微笑。说实话,一白真不不是不喜欢她这个人,只是不喜欢她的别有用心。 躲不过了,“上来吧”,她真的好想睡觉啊,程一白把头埋进枕头。 “找我何事。”,程一白把吧枕头扔回床。 楚和没想她会直接扔回去,真性情。 “程姑娘,我想拜你为师。”,楚和开门见山。 拜师?程一白意外,她一个公主,只要她想,这天下间的琴师要多少有多少。 “不收”,程一白也不跟她废话。 “你一介平民胆敢拒绝我们公主。”,啊宁喝斥。 程一白眉头皱一下,左脚踩上凳子,左掌心放在膝盖,“这位姑娘,是你的公主,不是我,更没有们!况且我不收徒,我犯你楚国哪条法了。” “你……”,啊宁说不过她。 “你,你,你什么你,别说楚国,南国法规也管不着我。”,太白一派独立于世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收任何一国束缚,若有错自有本派处置。 她真的与众不同,女子当贤淑,她如一匹马,不拘泥世俗礼节。 “啊宁道歉。”,楚和端坐。 “对不起”,啊宁道歉。 “哎,别,我真的很困了,要真是觉得对不起我,能不能让我睡一觉!”,再不让她睡一觉,她就要死在她们面前了。 所有人都走光了,程一白眼皮都快撑不起来了,她也有点饿了,还是睡吧,梦里什么都有,吃饭也不用力气。 红怡馆大白天就被叫门,一群顶着黑眼圈的小厮围着卫云青。 “我找程一白”,卫云青坐那跟个大爷似的,就是没茶喝。 老鸨头疼,来的人有权有势,不然早撵出去了,只能陪笑,“卫国公,我们的琴师正在休息,要不晚上再来,我定让您见到她。” 卫云青摆起架子,“让我等?”,语气带着威胁。 “不敢不敢”,老鸨心里骂了千遍,表面还是笑容满面。 “还不叫程姑娘起来!”,老鸨撇了身边的小厮一眼。 “茶呢?上茶。”,老鸨又推了一个人。 小厮在下次门口拍了第五次门后。程一白一身白色亵衣,披着个散发走出来,手里还拿把剑。 “你找我?”,程一白低头抬眼看着拍门的小厮。 小厮吓到双手挡在前,“不关我事啊,我也是被逼的。” 那就有人来踢门,程一白提着剑下楼。 所有小厮看见一白手里拿着剑,立马让出一条路。 有茶水,程一白昨晚梦见吃了好几只烧鸡,正渴的很,把剑一扔在桌面上,拿起茶就喝。 卫云青在内,所有人听到哐当一声,抖了一下。 程一白打个饱嗝,又抓起剑,挥手劈下,半张桌子被砍出一天缝。 老鸨和小厮纷纷后退 “你找我?”,程一白俯视卫云青。 卫云青的注意力在程一白的剑上,“哇,好剑,哪来的?” “秦阳的”,程一白不耐烦。 “这么好的东西送你也不送我。”,卫云青叨叨。 程一白把剑插在桌子上,剑离卫云青不过五厘米。 “再不说,这张桌子就是你的下场。”,程一白尽量压住火气。 卫国青站起来离剑远一点,“昨天和儿来找你,回去后就郁郁寡欢,阿宁告诉我是你不答应收她为徒的原因。” 程一白轻蔑,耍心计耍她头上了,“怎么?你要来为她讨回公道?” “不是,我想让你收她为徒,她早饭都没吃,你答应她,我好好告诉她,她就不会不吃东西了。” 程一白暴走,“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 “所有人不敢动手。 程一白把剑抽回来,“要等我请你们?” 小厮们赶紧冲上前,推搡着卫云青。 “哎,哎,哎,你还没答应呢。”,卫云青在抵挡众多之手。 一个小厮在混乱之中被桌脚绊倒,“哎呦?” 所有人停下来,本来就没太认真,这可是护国公,真伤着了,脑袋就搬家了,借机不推了,定住在那,等程一白指示。 老鸨赶紧把小厮扶起来,“没事吧。” “冬瓜”,程一白大吼。 冬瓜在后院练功,听到程一白大叫她,瞬移。 “师姐怎么了?”,冬瓜站在一白旁边。 众人张大嘴巴,他怎么过来的? “把他给我扔出去,死伤不计。”,程一白用剑指向卫云青,说完,一白拖着剑上楼睡觉去了。 卫云青被扔在红怡馆门口,街上的人围过来。 卫云青扶着腰起来,一瘸一瘸地低着头走,“这么认真,欺师灭祖的家伙。” 护国公府。 卫云青在楚和房门前,“和儿,我教你好不好?” 卫云青的面子她也不卖,还真是一匹野马,她要是也这样,秦王会不会也喜欢她呢。怎么可能,她就是她啊,楚和取笑自己的愚蠢。 “啊宁,扶我起来,该去用早膳了。”,楚和伸出手。 自卫云青被扔出红怡馆,红怡馆所有的人对程一白敬佩。老鸨很满意,她果然没看错人,这山好靠! 红怡馆也从此名声大燥,不畏强权,如今世道一股清流,生意更加红火了。 ———————————————————————— “王爷,属下已经查清,赵简赵大人是当年先皇派来围捕王府的首领,是赵大人当年使计杀害了灵上真人。” 这就是赵简见阿夕时害怕的原因,那他就不能留在陵城了。 “明天进皇宫,他就是你的新主子。”,秦阳看着凌风。 “诺,请王爷放心,在下必保护好皇上。”,凌风眼眶发红。 夏日,黑夜潜伏的时间短,危险存在之中,不减反增。 修复内丹 书桌上厚厚一叠的卷宗被风吹的飒飒作响,秦阳拿起来,看着上面画着的凝草,“啊夕,我一定会让你重获武功。” 楚和又来了。 程一白当做没看见她。 “程姑娘”,楚和叫了他一声。 程一白回她一笑,疏离。 “不行礼,还如此傲慢,公主她太嚣张了。”,阿宁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无须向任何人行礼。”,秦阳出现在红怡馆门口。 程一白听到秦阳的声音,头都懒得回,“你们聊。” 秦阳一步过去,抓住一白的手,“有事找你。” 一白看着被抓住的手腕,下意识抽手,她不喜欢别人这样压制着她。 “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一白现在说不上讨厌他,也谈不上喜欢他。 秦阳松手,“明日黄昏来找我。” “不去”,他说去就去啊,那她不是很没面子。 “凝草”,秦阳伏腰。 凝草,他知道他需要凝草?秦阳的靠近,程一白下意识后退,捂住嘴巴。 秦阳笑的邪魅,他确实是想亲她了。 楚和现在他们身后,两人的小动作刺痛她的双眼,他并非凉薄之人,为何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向南天早已入席,不见一白,出来寻她,就看到了三人,“小白” “有人找我,我先过去了。” 程一白走后,楚和上前一步。 “听闻秦王素爱琴谱,收集了不少妙人的音律,不知楚和可否有幸一睹?” “不外借”,秦阳拒绝的毫不留情面。 一国公主拉下脸来,哪里被人这样拒绝过。楚和的僵在那里。 “公主”,阿宁细细声。 “走吧”,刚刚的事仿佛没有发生,楚和进了厢房。 卫云青在开场不久也来到红怡馆,找到楚和的厢房。 程一白整个过程都在出神。秦阳知道凝草。那是不是就说他手上有凝草!师兄至今都没找到,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如果他真的有,这天下至宝,能弓手给她吗?是不是有笼子在等着她钻。 —————————————————————— 一白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直到天未亮才睡去。 睁眼,太阳当空,整个房间亮敞,一白洗漱过后,去了秦王府。 等黄昏?她一刻也不想等,昨晚就杀过去,想想半夜送上门,还是算了。 这太阳也太烈了,一白擦擦脸上的汗水。靠近客厅,就有一股凉意,真舒服。 秦阳坐在饭桌前,“来了” 一张桌子,两副碗筷,秦阳坐在主位,那旁边那是? “你有客要来吗?”,自己是不是打扰了?程一白望着一桌美食,她也想蹭一口,这么多,两人肯定吃不完! “没有”,秦阳起筷,把菜夹到另一个饭碗里。 “要我请你坐下?”秦阳调戏她。 程一白皮都笑起来了,给她留的啊,“不用这么客气,自己人。” 自己人?秦阳回味这句话,他喜欢。 一白发现他好像很了解她,全都是她爱吃的菜。 “凝草的事你怎么知道的?”,一白嘴里放了块茄子,好吃。 “食不言寝不语。” 一白闭上嘴,这规矩! “嗝~,嗝~”,每次有吃的,从不浪费,三人的份,有一白这个主力军,两人就搞定了。 “把这茶喝了。”,秦阳递给一白一杯茶。 程一白摇手,拧头,“真吃不下了。” “还差这杯茶?”,那么多菜一个肚子,秦阳看着她圆润的肚子。 “喝的下,就怕你王府养不起!”,程一白接过,一饮而尽。 秦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想嫁我?” 一白把杯子拍在桌子上,“想的美!” “王府,很有钱,不用担心。” “是,有钱人,那凝草你是怎么得来的?”,买的?那可是无价之宝,程一白挺着肚子去长椅躺下。 秦阳眉头凝重。 “你的内丹我可以帮你修复,我有一个条件。”,秦阳暗格拿出一张药方。 又是条件,她就知道天下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我凭什么相信你,还有,什么条件。” “你来了不是吗?至于条件,我要你住进王府,在你内丹修复之前。”,秦阳把药方放回暗格。 住进王府?这葫芦里买什么药。 “我考虑考虑。” 秦阳走到她身旁,俯视她,“起来走走。” 靠着这么近,能不走吗?程一白起身从他侧面走开,在书架上绕了两圈,瞄着这些册册本本。 “你还有没有什么宝贝送我,上次那把剑我很喜欢。”,程一白自认为也是个贪心的人。 “你想要什么?”,秦阳看她对书架很感兴趣。 程一白翻看几下那些书册,不是武林秘籍,就是琴谱,“这些我好像用不上。” 一白看到一本图案很奇怪的册子,“赤羽魔音” “琴谱”,一白一页也翻看。 秦阳走过去,拿回来,“除了这本琴谱,其他都可以随便拿。” 这么宝贝?一白吧唧一下嘴巴,“用不上!武功我没内丹,学不了!琴谱,我压根就看不懂!送我,我嫌碍地方!” “看不懂?” “嗯”,一白回答的漫不经心,又去古董架子上,摸摸瓶子,摸摸玉。 “你如何懂琴?”,秦阳把赤羽魔音放在最高处。 “我也纳闷,我之前天天做梦,梦见我穿着紫色衣服,一个人,不停地弹不停地弹,最恐怖的是周围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一白站在一盏油灯面前,这雕花真好看。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并排,秦阳心如刀割。 这灯怎么有点松,程一白用指尖戳戳,能动,一用力,前面的墙轰一生裂开来,“亲娘耶,秦阳,秦阳。” 秦阳一回神移到她身边,搂住她,紧张看着她,“怎么了?伤哪了?” “你,你不用那么紧张,你家墙突然裂了。”,程一白也不知他书房有个暗道啊,一打开就乌漆嘛黑的一片,玩灯玩的太入迷了。 秦阳一挥手,灯移回到原来的位置,暗道的门关上。 一白推开秦阳,“我回去了。” 天还没算黑。 老鸨现在一白房间门口,“哎呦,我的祖宗,你这是去哪?” 一白收拾收拾行李,一抛,抛到冬瓜怀里,“今日我请假,搬个家,去王府暂住几天,这房子我有空再回来住,活照干,给我留着啊。” 狡兔三窟,她程一白怎么着也得给个两窟。“冬瓜,我们走。” 老鸨一听是秦王府,就不拦着了,跟秦王抢人,她胆没那么肥,“那你记得准时过来啊。” 程一白拍拍老鸨肩膀,“放心,我程一白一言九鼎。” “师姐,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啊,不是秦王请我们来住的吗?”,冬瓜看着一白熟练爬上墙。 “上来吧,我拉你”,程一白把手伸下去。 冬瓜踮脚,跳跃,落到秦王府内。 …… 了不起!程一白心里悲哀,是她丢太白的脸了! 刚落墙,一个侍卫走过来,“程姑娘,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在下来。” “嗯哼,谢谢小兄弟啊,麻烦你了”,爬墙被抓包,一白喉咙有点干。 “程姑娘客气了,叫我凌弈就行。”,侍卫回到 “好,凌兄弟。”,一白一天天穿个男装,个个都是兄弟的。 秦王府的床特軟,可一白就是睡不着,她不喜欢这,从第一天到这,她就浑身不自然。 翻右边,睡不着,翻左边,也睡不着。程一白起身给自己倒杯水,继续回去睡。 天朦胧,水雾大的很。 “程姑娘,王爷请你去后院练武。”,凌弈早早过来敲门。 “练武!”,程一白别的没听清,这两个字入耳了。 程一白现在秦样面前,头上的细小毛发还在头顶上竖起来,脸上压抑不住的笑脸,“要怎么做?” 秦阳盘腿静坐闭着眼,“把药喝了。” “药啊,凝草熬的吗?”,程一白喝药,嘴里苦涩,小脸皱起来,还好还给她准备了蜜饯。 “下的什么,怎么还有一丝血腥味?”,程一白眉头久久不舒展。 “坐下来” 一白在秦阳对面的垫子上坐下,学着他的模样。 “手给我”,秦阳慢慢睁开眼。 一白把手摊开伸到他面前。 “缺钱吗?”,秦阳不言苟笑。 “不缺,我很有钱。”,一白如实回答。 端药的凌弈噗嗤一声,笑了。 “退下” 程一白明白了,把手掌心正向前方,“谁让你说的跟那些看手相似的。” 秦阳身体歪了一下,随后把手合上一白的手,“闭眼” 一白体内慢慢开始发热,灼烧,一白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从下巴滴落。 “今日起,每天早晨必须来跟着我练剑,迟到没饭吃。”,秦阳把一把剑递到她面前。 一白练了一早上的剑,脚都发虚。早饭跟冬瓜抢馒头吃,“秦阳,你怎么这么抠呢,这么点,想饿死我们冬瓜丫。” 凌弈没想到这两人那么能吃! 秦阳打脸了,昨天还说有钱,今天早饭都没让人吃饱,“凌弈” “属下这就去吩咐厨房明日再多做些。”,他家王爷有钱是知道的,但从不铺张浪费。 程一白掰了一半馒头给冬瓜,郑重,“冬瓜别怕,师姐是不会让你没饭吃的。师姐有钱,也大方!” “嗯!”,冬瓜答的也认真。 秦阳黑脸,说他小气。 凌弈脸都憋红,不行他要出去笑一笑,“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厨房的人。” 众星移,天下变 一白又去睡觉了。 秦王府门口,向南天拎着行李被拦住了去路。 “叫你们秦王出来,你可能不认识我。” 凌弈抱着剑,“向盟主,我们王爷说了,唯您,不可进。” 向南天被死的说不出话,小白就在里面,秦阳他就是故意的! 阿林在背后小声,“盟主,要不我们翻墙?” 向南天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里有攀爬过得痕迹,证明着这可以。向南天飞身过墙,啊林紧跟其后。 墙后面等着他们的是一群暗卫 “向盟主,请您离开。” “若是我不呢?”,向南天负手。 向南天被逼出了秦王府,咬牙切齿的,秦阳你等着! 吃过饭,一白又抱琴出门了。 向南天蹲在红怡馆等她好久了,“小白,你说你干嘛住那,去我那住,我最近买了一座府邸,就在这陵城。” 等小白进了他府邸,秦阳你给我等着! “不要”,程一白奇怪最近个个让她去家里住,她也买的起,还不至于轮落要别人收留。 “为什么?秦阳就可以,我就不行?” “没有为什么,你再拦住我的路,我等下让妈妈把你扔出去。”,一白受不了他那么多个为什么。 .“还有,你再查不到,我一样把你扔出去,亲自!”,程一白一点也没有开玩笑,他就那点用处。 …… 今日红怡馆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往日早已做满人的了。 一白拦住从身边路过的小厮,“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小厮不明,看着她身后的向南天。 “他不算人” 向南天用手指着自己,他不是人? 哦,明了,小厮用可怜的神情看向南天一眼,“今天卫大人包场了。” .“卫云青?”,一白就只知道这一个姓卫的 “正是” 程一白去后院找靠鸨。 “为什么给他包场?”,程一白反对这样的包场,她的琴音不是交易。 老鸨正在吃莲子羹,“他给够钱了啊,来过来吃碗莲子羹,败败火。” “你开馆子就是为了赚钱吗?”,一白问她。 “不然呢?你该不会信了我说的话了吧,哪个傻姑娘愿意等一个人,等到人老珠黄哦。” 原来是骗她的,程一白抱琴转身离去。 卫云青和楚和站在大厅,一白还是第一次觉得两人那么碍眼。 “别再来烦我。”,一白看向两人,然后离开了红怡馆。 卫云青看的出她真的是恼了。 “云青,她为什么生气?”,楚和不知。 “我们不该这么做的”,卫云青看着一白倔强的身影。 楚和不出声。 向南天不慢不紧跟在一白身后。 一白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街上热闹的很。吆喝声,笑声,小孩的哭声…… 一白停下来,环视周围,茫茫人海,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一白找个面摊坐下,“麻烦给我一碗葱花面。” “好咧”,摊主把白色的布甩上肩膀。 “大哥,要多一碗。”,向南天坐下。 程一白不理会他,一个人静静吃完面。 美食可以治愈一切啊。 “别跟着我了”,一白放下一两银子。 一白在京城大街上走走停停,回到秦王府门口迟迟不进去。 “秦阳真的能做到吗?如果不成功……”,整个太白上下哪个不是人物,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武样样精通,除了她。 “为何不进去?” “哎呀,我滴娘丫,秦阳你信不信下次我再给你一刀。”,无端端站她傍边。 “你先进去吧,我等会进去。”,程一白盯着原本放门匾的位置。 秦阳拉起一白的手,带她走向门口。 向南天在远处,转身离开。 月光洒下来,洒在秦阳身上,一白发现他也会有柔軟的一面。 秦王府的前院空荡,一条长廊通向的内院。 “秦阳,我何时才能练成?” “不出意外,一年。”,秦阳松开她的手。 一白低头看她的手。 “元兄”,秦阳的眼望向黑暗。 一白什么也看不见,“是我师兄吗?” “小白,你先回房。”,元凡从黑暗中出来。 “哦” ———————————————————————— “你是不是疯了”,元凡握紧拳头。天空的紫星偏位,天下所有的星位全部跟着偏离轨迹。 众星移,天下变! 那一刻他就知道秦阳就是那个服用了凝草的人。 “不过是十年的寿命。”,只要她好,他付得起。 十年寿命,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今大错已铸成。师父留下的使命,这天下的安宁他会守住。 “天命如此”,元凡的眼里苍凉。秦阳固执,他又何曾不是! 他的计划是要找到那个服了凝草的人,可秘术必须要那人亲自施功,他会给出丰厚的回报。他也会承受他该有的天命。 “生老病死不可逆;春花谢,百草枯,亦不可逆,这秘术的代价太大了!”,元凡踏出一步,人就消失不见了。 一白在房间趴在桌子上,茶杯在指尖转了两圈。 “小白,我可以进去吗?” “师兄”,一白打开房门。 元凡坐下来为她把脉,“小白,身体感觉如何?” “挺好的,师兄,秦阳他有凝草,你不用再辛辛苦苦地去找了,他现在帮我重聚内丹,一年后我也就会有武功了,我再也不用丢太白的人了”,一白沉浸在喜悦之中。 元凡很多的话语在这一刻停在嘴边,最后只说出一句,“一年后,师兄来接你,你必须跟我回太白!” 如果可以他不想小白与秦阳有任何关联,他知她的逞强,不知她心中所想,如今,他才明白,她的内心,她的所想。他狠不下这个心阻止她。 “小白,你永远是师父,师叔,师兄弟们最爱的人,也是太白的骄傲!”,元凡抱住她。 “师兄”,一白头次见元凡如此坚决,难过。 “师兄要回去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冬瓜会留在这里一直保护你。”,元凡眼里闪着泪光,摸摸一白的头。 “师兄”,一白不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悲凉? 元凡的离开让秦阳安了心,他没有带走啊夕。 这次一白醒的早。 “今日不用喝药?”,一白没看见京弈,只有秦阳一个人在那坐着。 “不用,坐下来。” “哦”,一白坐下来伸出手。 .一连几天,一白都没去过红怡馆,每天勤加练功。 “程姑娘,卫府送来拜贴。”,凌弈把信封交给一白。 一白停手里的剑,打开信封,邀她赏花?一白看着面前的湖面,一湖的荷花,把信封还回去,“凌弈,帮我扔一下?” “程姑娘,红怡馆的老鸨在王府外等了你好几天了。”,王爷说,要由她决定。 “通通不见”,一白收剑。 下午过后。 一白溜到了门口。老鸨还在门口的树下等着,擦着汗。 一白走过去,“听说你找我?” “小白” “我已经把钱退回给卫大人了,也明确告诉她,我们是不教琴的……”,老鸨稀里哗啦说了一堆。 “那你的红怡馆真的不是为可那个人开的?”,一白讨厌别人用她的同情心骗她。 老鸨叹气,“起初是为了生活,后来是为了等他,姑娘家有谁不想安居乐业的?” “小白,回来吧,老板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那么做了。”,她要再不回来,红怡馆就要关门了,老鸨心里急。 “我考虑考虑”,一白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弹琴,在她练成武功,游历人间助天下苍生之前,不想做个无用之人。 人生太长,总得做点无谓之事。 老鸨不再来等,她会回来的!她不会放弃证明自己的机会,和属于自己的位置。 卫云青也再也没有骚扰过她,楚和也没在她面前晃悠。 向南天在红怡馆给一白留了封信,快马加鞭回了向家堡。 向南天匆匆进了向家家煲,“长老怎么样了?” “怕是撑不住了。”,门外接应的人汇报。 向南天进去后,其余的人退出房间门外。 “陈长老,您怎么样了?”,向南天握住长老的手。 “是时候了,啊南,我也活的够久的了。”,陈长老双眼混沌。 向南天眼眶发烫,哽咽。 “孩子,别哭,我从小就看到你长大,你是个要强的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做个男子汉。” “嗯”,向南天用力点头,泪水还是落下来了。 “啊南,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现在不得不告诉你,当年你父亲死的时候,身旁有一本琴谱,《赤羽魔音》” “这是唯一的线索,天下间知道这琴谱的不多,我查了这么多年,只知道秦王手里有一本,但他绝不可能是凶手。”,陈长老回想。 秦王光明磊落,非奸诈狡猾之徒,且一向与向霸交好。 “陈长老,那凶手是在知道的那几个人里面吗?”,向南天也一直在追查,但线索不足。 “啊南,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陈长老叮嘱。 “好”,向南天明白。 半夜,陈长老百年会归老,向家堡挂满了白布。 武林中人前来吊唁,秦王也前去了。 程一白一个人在家,一个人练剑,无人打扰。 昏迷 灵堂上站了了很多人,向南天坐在棺木前烧纸,秦阳站在中央。 “逝者已矣,向盟主节哀。”秦阳一身黑衣。 “秦王在百忙之中抽身前来,向某感激不尽。”,向南天不断往火盆中加纸钱。 向南天吧纸钱递给啊林,“秦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后山。 “我有话就直说了,当年我爹死之前,有人在他身上发现一本琴谱。”,向南天不放过秦阳脸上任何一个变化。 秦阳已经有答案,向霸死的那天,还有人去过现场,而“有人”就是指陈长老,“不知向盟主发现了是什么样的琴谱?” “赤羽魔音” “哦,那向盟主的意思,我就是那凶手?”,江湖中人倒是有几个知道他有那琴谱的,如果他要查也能查出来,直接告诉他也无妨。 向南天不排除任何的可疑性,但陈长老既说了凶手不是他,那肯定就不是他。陈长老的判断从未有错,父亲掌管武林那么多年,有什么问题都会向他问上一问,事实证明陈长老说的都是对的。 “向某斗胆问一句,普天之下还有谁有这本琴谱?” “向盟主恐怕要失望了,秦某不知。”,不是所有的真相都适合大白天下。 “秦某受前盟主之托,把你扶上这盟主,,其余,秦某并不感兴趣。”,秦阳大步流星走出去。 就算没有他秦阳,他也一定能查出真相,他定要那人血债血偿,向南天一拳打在石山上,碎石掉一地,每一块都沾有血迹。 太白山。 “小凡,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你明知秦王府她去不得。” “姨母,这是小白的选择,时机一到我定会接她回来”,元凡解释。 “我担不起你这句姨母,阿姐收养你,待你如亲子,我也算你半个姨母,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白兰蕙怒不可解。 “干娘送我上山前,叮嘱过我有关太白的不得告诉任何人,否则必有杀身之祸。小白是师父带回来的,我起初并不知情。”,小白是太白最深的秘密,他也知道白兰蕙找了他们多年,但干娘叮嘱过他,元凡实属无奈。 白兰蕙眼神悲凉,“啊姐是早就料到了吗?早早安排了一切,连我也瞒。” 啊姐,秦仲欠白家,我已经讨回来了! “保护好她”,白兰蕙留下一句话,独自走下山。 太白祠堂。元凡把香点燃,拜三下,插上香炉。 “师父,师叔,小白一切安好,不必担忧,徒儿一定照顾好她。”。 元凡来到后山,黄昏下,瀑布川流不息。,水光粼粼。 小白曾在这里缠着他,要他教她星象之术。他拗不过她,心一软,就答应了。他才没说两句话,师父就出现了,严厉地呵斥他。 师父曾说过,他只教过两人,此术了得,能看见将来。但人心自有贪念,往往会因心中贪念而串改未来,从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师父一个,他一个,最后一个是师娘吗? 小白为了此事生气了很久,责怪师父偏心。 如今他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 黑夜即将到来,他的命运也即将到来。 ———————————————————— “来来来,多喝几杯。” “今夜不醉不归啊!” 红怡馆今天热闹的过分。 “妈妈,今天的客人的兴致真高,这才刚入夜。”,一个小厮在老鸨旁边说到。 “莫不是我红怡馆的名声大了,这些都是冲着我红怡馆来的?”,老鸨也疑惑,有好些个人看着面生的很。又或者说他们是慕名来听琴的? “小白上去了吗?”,老鸨抬头看楼上。 “还没,程姑娘刚还在后院喝糖水呢。”,小厮抱这个托盘。 老鸨用兰花指戳了一下小厮的脑门,“还不给我去叫,还在这给我偷懒,等会扣你工钱。” 小厮悻悻赶紧去后院。“程姑娘,妈妈说要开始了。” 程一白扒完最后一口,“马上就去”。最近秦阳不在家,她干脆住在红怡馆,方便。 最近吃的好,睡得好,精神爽利,来首轻快的吧,一白拨动琴弦,闭上了眼。 春日里吃草的牛羊欢快奔腾,夏日的蜻蜓戏水,秋日的果实,冬日的漫天飘雪,每一段音律扣人心弦,如梦如影。 “刺客啊!” 一声喊叫打破心境,一白睁开眼,拨开纱帐,楼下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见人就杀,对面的厢房跳下一人。 卫云青,他今日也来了。 “就是她,杀了她”,三个黑衣人手拿大刀,踢开厢房的门,逼近一白。 这是来杀她的!程一白后退,但这个厢房是为她而设的,根本就没有栏杆,再后退,也是摔死。 “程姑娘别怕”,暗卫出现。 “是你”,她怎么忘呢,秦阳给了她暗卫,一白喜形于色,有救了。 暗卫与三人打斗起来,程一白躲在一旁。 “程姑娘,过来我这里。”,楚和出现在厢房门口。 一白没有动,只要暗卫在,她就安全了。 楚和没有了平时柔弱的样子,走过来,“跟着我,啊宁会保护我们的。” 一白要挣开,可她没想到楚和的力气那么大。楚和拉着她刚踏出厢房走没多远,路被拦住了。 那把剑她认得,就是一直想要她命的那个人,程一白后怕,暗卫不在她身边,楚和的侍女不一定是这人的对手。 对方出剑,啊宁躲开了! 程一白的眼中只有一个倒影,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拿着剑刺过来。一白后脚本能后退,身体却被推向前。她一向那么命大,这次运气真的要用完了吗? “小白”,老鸨惊呼,从旁边的厢房冲出来抱住一白从楼梯滚了下去。 暗卫处理完那三个刺客从厢房出来,看见程一白躺在一楼地板上,飞身下去 卫云青在一楼发斗,听见声音回头,急步走过去,抱住她,“小白,小白” 血,小白的额头上的血流到脸上触目惊心。 “卫大人,情况紧急,把程姑娘给我,府里有太医,这里需要你。”,这是他的失职,他不该就这么让程姑娘跟楚和公主离开,暗卫皱眉。 “快!”卫云青把一白交给他,很早就知道秦阳派了一名暗卫保护程姑娘,但没想到是跟了秦阳二十年的一直保护他安危的暗卫。 老鸨也被刚才被骂小厮背起来,从后门拐出去…… 楚和躲在楼上,神色慌张,“啊宁,怎么办?” 啊宁拿着剑,“公主,为今之计就是把知道的人都杀了,包括她。” 凌雨看着刚刚合谋的人,转而拿剑指着她,嗤之以鼻,“真的好让人伤心哦,刚刚共事还是很愉快的呢。” 楚和狰狞,“杀了她们”。 啊宁飞身,剑在手中翻飞。凌雨用剑挑起挂着的帘子,横剑甩出去。 啊宁劈开,剑气穿过帘子,劈向凌雨。凌雨闪开。 楼下的刺客均被制服,卫云青听到楼上的打斗声,上楼。 楚和看见卫云青上楼,心一狠,在地上抓起一把剑,往自己的胳膊割了一剑,扔剑,倒在地上。 “和儿,”卫云青扶起楚和。 “云青,我害怕,带我离开。”,楚和躲进卫云青的怀里。 卫云青抱她起来离开。 凌雨身中数剑,气息全乱,啊宁身上有几道轻微的剑伤。 “就算你杀了我,程一白不死,你家那假面公主一样会暴露丑陋的面貌,但只要我不死,我可以帮你杀了她”,凌雨自知打不过,就只能智取了。 啊宁拿剑抵在凌雨脖子上,“你连我都打不过,况且我们公主手下的人多如蝼蚁,你算什么东西?” “我知道她的秘密,可以让她生不如死。”,凌雨看她并不上钩。 “什么秘密?” “告诉你,我还能活吗?”,凌雨慢慢站起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啊宁看出了她的意图,剑滑过,翻剑,刺向后方。凌雨捂住喉咙倒下,啊宁身后的人也应声倒下。 “那你就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吧。”,啊宁用布抹干剑上的血迹,收剑,还差两人。 暗卫抱着程一白回到王府。 王府暗卫一刹那集结围住,又在一瞬间确认来着身份,散去。 太医被拽起来,迷糊,也没见过王暗卫,被吓的大叫刺客…… 暗卫点了他的哑穴,“我乃王府暗卫,程姑娘受了重伤,需要太医您立刻诊治” 冬瓜也被叫了起来,找到声源处。太医忙着帮程一白处理伤口。 “我师姐怎么了?” “她暂时没什么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太医松了口气,要不是看到是程姑娘,还真以为进了刺客呢。 冬瓜检查一白的伤口,身上也没有剑伤。 “我已经检查过了,小腿的脚骨那里应该撞到硬物,骨裂了,去,王爷房门左侧那采几支竹来。”,刚刚检查的时候,程姑娘并没有反应,这次脑袋应该伤的不轻。 冬瓜马上去了。 门外暗卫来报,“首领,刚才有人欲潜入王府,被在下打成重伤,逃跑了。” 守在程一白床前的暗卫皱眉,“派人通知王爷,加强王府戒备。” “诺”,门外暗卫退下。 太医没想到这王府守备这么深严,那小子把自己养在这,就是给他的心上人备着的,防着这一天! 被遣返楚国 “公主”,啊宁一身血迹,强撑进入楚和房间。 楚和扶她去床上,“怎么伤成这样?”,又去柜子把伤药拿出来。 啊宁吐了一口血,“王府里全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单单一个就把她伤成,实力天差地别。 “那老鸨呢?”, “不知踪影。”,啊宁把药倒在伤口之上。 麻烦了,楚和跌坐在床上。 她不该有贪念,不该听信那个刺客引程一白出来。 卫云青在书房,暗卫跪在地上。 “大人,公主的侍卫啊宁一身带着血回来了。” 卫云青眼神灰暗,挥手。 暗卫退下。 “王爷”,凌弈健步如飞,在秦阳面前低语。 扫地的下人,忽然感觉一陈风吹过,这么快就天凉了? 啊林去灵堂找到向南天,“盟主,就在刚在,秦王和他的人急冲冲骑着马往陵城赶。” 能让秦阳着急的,小白?“啊林,你立马赶去秦王府,查看一下发生何事?” 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将至。狂风,路边的树飘摇,两匹马飞腾,马蹄踏过水坑,溅起泥水。 雨水淋在秦阳的脸上,刀斧般的轮廓紧绷,严峻。 黑夜更替白日,白日又起。 秦阳在府前落马,在所有暗卫没察觉之际进入府中。 强壮的马儿在空中踢腿,去泰山崩塌,轰然倒下。 程一白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啊夕”,秦阳来到一白房间,身上全是雨水,手迟迟伸不下去,他的手冰凉。 冬瓜被下了一跳,“秦王爷” “太医呢!”,秦阳的声音沙哑。 “太医,他去药房了”,冬瓜指指外面。 秦阳出去,进了大雨中,找到药房,“太医,情况如何!” “王爷,程姑娘的外伤已经开始在愈合,可就是不醒,老身怕就怕在如果有头部内伤……”,这两日他翻看了无数的医书,也没有过这种症状。 “凌弈,马上拿着我的令牌去找顾笙,告诉他务必赶到。” 太医惊呆,顾笙?传说中的神医! “是!”凌弈领命。 秦阳换了洗身衣服,守在一白床前,摸上一白头上的纱带,五黑的发丝。眼睛里永远帮着小心思,嘴巴爱叨叨,突然安静了。 秦阳转身,黑暗的气息缭绕。 “王爷,属下保护不周,请王爷责罚。”,暗中保护一白的暗卫现身。 “说!” “当日红怡馆大乱,属下与刺客交锋,程姑娘就跟着楚和公主走了,之后属下就不知了,属下不该让程姑娘离开,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她若死了,你知道下场。”,秦阳的眼神嗜血,狠戾。 “属下以死谢罪。”,是他的失误。 秦阳挥手,伸手拧眉,回身看着一白,“啊夕,你快点好起来,你不是要学武功吗?” 顾笙赶到已经是第二夜里。 “小白怎么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顾笙在房门已经喊起来。 秦阳一直守在一白身边,“一直不醒。” 顾笙为她诊脉,观其色,查看伤口,用内力检查身上每一道筋脉,然后从药箱拿出金针,在一白头部下针。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为何伤的这么重!”,顾笙大发雷霆。 秦阳眼睛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须,没有往日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气势。 顾笙见他失魂落魄,沉默,火气减下来,“明日可醒来,记得煮好粥给她,她很爱吃排骨粥。” 秦阳眼中闪亮,“好,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 “你就没两个手下什么的吗?”,顾笙嫌弃。 对,秦阳被点醒,“凌弈,马上吩咐下去。” “是”,凌弈风尘仆仆,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顾笙收针,“查出来谁干的吗?” “已经交给卫云青了。”,秦阳握住一白的手,卫云青一直没派人来汇报,他这两日一直守着阿夕,等明日她醒来,再去查也不迟,天下之大,没有他秦阳找不到的人。敢动他的人,就要有付得起的代价! 顾笙从来的路上已经向凌弈了解事情,等查出来是谁,他会用这手中的今针让那个胆大包天的人也感受一下头痛的滋味。 灯笼,大红的灯笼,好多人在叫救命,程一白站在人群中央,妈妈指着她身后,朝她大喊,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一白回头,一把剑直直她…… “啊夕,啊夕”,秦阳抓住程一白的手。 程一白睁眼,一下坐起来,是梦! 秦阳抱住她,“啊夕”,又松开她,给她擦汗。 “你刚刚叫我什么?”,脑袋疼,程一白用手抵住额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名字只有师父小时候叫过她一次,也不让她告诉别人。 秦阳帮一白按摩脑门,“放松,太白师尊在我面前叫漏了嘴,我就知道了,好点没?” 冬瓜和顾笙,进来了。 “师姐,你醒了!”,冬瓜放下粥,走过去。 顾笙一把拉他出来,“没看见场面吗?是个地你就闯。” “不是……”,冬瓜指着里面。 “是什么?熬你的鸡汤去。”,顾笙敲了一下冬瓜脑袋。 明明是他自己直接推门进去的,它刚刚已经伸手要敲门的了。冬瓜委屈,不过看在他救了师姐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熬鸡汤去。 “啊笙?”,程一白在里面喊。 “来了”,顾笙笑呵呵走进来,“头还疼不疼?” 一白是想说不疼的,可撒谎的事她做不来,特别会得到特别关照的时候,“疼” “哎呦,乖乖,快躺下”,顾笙伸手。 秦阳给了他一个眼神,他自己扶一白躺下了。 顾笙撇嘴,“我灵云山上的鸡都养好了,来的匆忙,等回去的时候,我让人带给你,个个被我养的鲜甜脆口的。” 果然,一白心里一直惦念着,阿笙养的鸡就是与众不同! “小白,你这次到底怎么伤的,怎么摔脑袋上了?”,顾笙明明记得她身旁有个暗卫的,没猜错应该是秦阳的,那内力几乎与他相差无异。 说到这个,程一白又猛坐起来,哎呦,脑袋疼。 顾笙又想去扶,秦阳快他一步。 秦阳又帮她按摩太阳穴,命令道,“不准起那么快!” “嗯嗯嗯,带我去护国公府。”,一白看着秦阳。 “现在?”,秦阳手上停下,他懂她,就是现在了,可她现在不便移动。 程一白想了想,看向顾笙,“那就中午吧,现在施展不开,啊笙。” 顾笙端起粥给秦阳,“好好好,中午前给你治妥,先把粥喝了吧啊。” “对了,秦阳派人去红怡馆帮我看看妈妈怎么样了,要不是她,我真见阎王爷了!”,一白心里还在唏嘘,捡回一条命,不容易。 秦阳把粥吹吹,“好,把粥先吃了。” 一白一肚子的火,熬到了中午。 凌弈已经准备好马车了,秦阳抱起一白。 “哎,给我根拐杖,我自己能有。”,她等会还要干大事呢。 “把拐杖带上。”,秦阳抱着她往外走。 冬瓜去拿拐杖。顾笙空着双手。 马车上铺了很多褥子,也不颠簸,一白把拐杖拿到手里,等一下用手呢,还是用这家伙? “到了”,凌弈把马车交给看门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入了卫府。 “呦,吃饭呢,放我下来,冬瓜,拐杖给我”,程一白拍着秦阳肩膀示意他放她下来。 卫云青,楚和站起来,脸色都不太好。 看来都知道她要来干嘛的! 一白一拐一拐的,走到楚和面前,看到桌子上的燕窝,“呦,真不错,养的细皮嫩肉的,不知我这一巴掌打下去会不会……” “啪”,一白用了全身力气打下去。楚和被打落到凳子上,手扫落了桌上的装着燕窝的碗碟。 阿宁抽剑,冬瓜在同一时间把她的剑迂回,抵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厅外的侍卫拔剑,秦阳一个狠辣的眼神,七八个暗卫用剑在他们身后扣住他们的脖子。 顾笙微笑则用银针抵住卫云青的脖子,“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今日风向不好,改日再让你们尝尝我的,化,骨,散。” ??? “啊笙,你干嘛?”,一白不明,她还不知道啊笙的武功这么厉害,还以为他是个只会种药的懒散人,不过他抓卫云青干嘛? 顾笙茫然,看着那些每一个被制度的侍卫都紧张地看向楚和,“哦,搞错了,搞错了。”。 顾笙松开金针,站回原先的位置,“我刚刚站着。” …… “顾神医只管看着就好,一切有我们王爷。”,凌弈沉稳。 “王爷,可还记得我一个赏赐?”,卫云青铁青的脸看向秦阳。 秦阳平静地看着卫云青,“动了我的人,就该有死去的准备。” “我家主子自乃楚国公主,此是你想杀就杀的。”,啊宁咬牙,她不相信,一个区区秦王能够只手遮天。 “哦,是吗?”,左手负在身后,左手中,剑在凝聚。 卫云青的脸恐惧,青虹剑,他真动了杀心。 程一白只想过来打她一巴掌,毕竟一个公主被这样对待,已经是跟丢脸的了,她可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她就是红颜祸水了,愧对太白的教诲,“秦阳” “啊夕,别怕,只要我想,楚国的公主要多少有多少。”,剑发出剑鸣。 楚和毛骨悚然,他要杀她,楚和跌坐在地上。 程一白见好就收,走到秦阳跟前,用手压在秦阳握见的手,斩钉截铁告诉他,“不许杀人” “啊夕”,秦阳心疼,委屈了,也不计较。 “听还是不听?” “听”,秦阳化去手中的剑。 秦阳俯视在地上的楚和,“总有人卫此付出代价。” 认亲 “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不是吗。”,秦阳的语气冰凉。 卫云青手中多出一把剑,单膝跪下,把剑插进右腿之中,“这代价够了吗?” 程一白看着他的腿血如泉涌,“啊笙,救人呐。” 顾笙站着不动,无动于衷,嘴里淡淡的笑意,“小白,我不过去不补上一刀,已经很仁慈了。” 秦阳抱起一白,转身离开卫府,“送公主回国。” 一群人离开了卫府。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楚和呆呆望向门口。 卫云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步一步离开客厅,每一步留下一个血印。 楚和第二天就回国了。陵城城墙那么的高,太阳投下一片阴影,站满了送别的人。而她的人,来送她的人,没有,没有一个人来。 楚和放下帘子,“啊宁,我们回去吧。” “是”,啊宁指挥马队出发。 夏天的雨水多,不一会又下起了大雨。 书房里只有雨水拍打瓦片的声音,书桌上的文案一页也没有翻动,卫云青腿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衣衫之下看不出任何异样。 如一场闹剧,平息了。兵部尚书赵简办事不力,被贬沧州。 流放之路遥远,赵简带着一家老小赶路。 夜里一名随从来到赵简帐篷,“大人,人死了!”。 赵简放下沧州的兵力分布图,“死了?真死了?” “真死了!” “她真的死了,她的武功那么高,都那么轻易的死了……”,赵简一个人囔囔自语。 幸好事情都是她亲手办的,又去抹干净了一切痕迹,她是秦王手下的人都杀不了,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官!不能再动手了,就算被查到了当年是他干的又怎样,他不过是俸先皇的命,天下人都没有理由指责他半句。 “把这件事烂死在心里,不得提起半句,否则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知道吗?”,赵简把随从扶起来。 随从一心,“大人放心!” —————————————————————— 一白被困了好几天,才去了红怡馆。,也不让秦阳抱,也不让他扶,自己拄着拐杖。 老鸨还在重新装潢她的馆子,看见一白过去扶她,“哎呦,祖宗,你怎么来了,不多休息休息。” 程一白抱住老鸨,“妈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小命就没了。” “傻孩子,说什么大傻话,呸呸呸,大吉大利。”,老鸨拍拍一白的背。 老鸨付一白坐下来,拿着手帕的手捂住胸口,“孩子,你可不知道,吓死妈妈了,要不是我们家小厮背着我跑了,恐怕那公主的婢女就要杀了我灭口了!要不是你派人找我,我现在还躲着呢!” 一白拉着她的手,安慰小孩子似的,“别怕,我已经替你报了仇了。” 小白看周围被拆的拆,装的装,“你这也差不多了,幸好我伤的不是手,等你从新开业,我再来当我的琴师。” 老鸨一听心花怒放,剑都已经车起来了,感觉到一道寒冷的视线,话到嘴边变了样,“不不不,我这还想在休养几天呢,不着急。” “这样啊,可是我在王府好无聊。”,一白苦着个脸。 秦阳听到满意的答案,收回视线和寒气,坐在另一张桌,听两个女人唠嗑了一个时辰。 老鸨站在门口看着一白被秦王抱上马车,“诶呦,你看,这秦王就是个情种,看咱们小白的眼神,含情脉脉,柔情似水,还在这耐心等我们唠嗑了那么久,足见耐心!你可学着点吧,这把年纪了,姑娘都没找着。” 站一旁的小厮嘻笑,“一定一定!” 回到秦王府,一白刚被抱下马车。 “小白”,向南天从旁边的石狮子窜出来。 “向南天,你怎么在这,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吗?”,程一白撑着拐杖,关心道。 向南天走过去扶着一白上阶梯,“都处理好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一白一步步走向台阶。 秦阳在后面脸都能滴墨了。 向南天蹭了一顿饭,不肯走,“小白,我想住这,你看行不?” 程一白嘴里还塞着玫瑰花饼,用胳膊推了他一下,眼神表示明白,“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的伙食很好,不愿意走了!” “当然不是,天下美食多的很,你想吃,我都可以带你去吃”,他才不稀罕。 “真的?我记住了啊,你答应的。”,一白喝点清茶,嘴里一股浓浓的茶香夹带玫瑰的花香,太好吃了! 向南天在等她追问他为什么要留在这的缘由,等半天小白也没问,只顾着吃,“不是我愿意住这,我那天想来看你,你是不知道,秦阳他不让我见你,把我轰出去了!” 程一白咬着半个饼停住,疑惑地看着他,真的? “骗你干嘛,不信你问阿林。”,向南天用手指指着啊林。 啊林马上郑重摇摇头,“对,我也被轰出来了” “你不重要”,向南天摇手。 好吧,他不重要,啊林假式微笑。 “你看吧,万一我有时想找你汇报点什么情况,我也找不着你啊,我也很忙的,就是抽得空才能找你汇报,过了就又的好一阵……好一年,才能来找你,”,向南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程一白嚼着饼,好像是这么回事,拍拍手中的碎末,“我这就去找他,等着。” 向南天奸计得逞,给自己倒了杯茶,往嘴里丢了个玫瑰花饼,“秦阳啊秦阳,这次你这王府的大门我可随意了!” 书房前的柿子树花落了一地。嗯,今年肯定是个大丰收!程一白拄着拐杖,看着凌弈,“我找你家王爷。” 凌弈直接把门推开。程一白抬起的手尴尬,她刚要敲门呢。 “秦阳,你为什么不让向南天来看我?”,程一白气喘,坐在长椅上,头上冒细汗。 秦阳拿出手帕,蹲下帮她细细擦汗,“先前有刺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王府。” “那现在刺客死啦。,那我去跟他说,以后他万一他有事找我,也能进来。”,程一白拿起拐杖要出去。 秦阳按住她肩膀,“凌弈去就行,出汗不利于伤口恢复,凌弈送客。” 程一白心跳动,“秦阳,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啊夕。”,秦阳双手细细摩擦她的脸。 程一白用双手把他的右手拿下来,把他的手摊平,用拇指指腹磨着他的手心的茧,停下,右手拿起他的右手,用自己的左手五指扣住他每一个指间。一白歪头一笑,眉眼尽是调皮。 秦阳深情看着一白,右手握紧,左手勾住一白的下巴,慢慢吻了下去。 雨后风清凉,天空特别的蓝。 向南天可以自由出入秦王府了,每天都嘚瑟,门卫每天都想打他一顿。 “向盟主,小心台阶,要看路啊,不然容易摔死。”,一个门卫实在忍不住了,另外一个门卫木无表情。 “你……”,向南天气炸。 一辆马车停在王府门前,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后跟了一个婢女。 向南天吃惊,这妇人跟小白居然有七分相似,此人是谁? 婢女来到门卫前,递过一块玉佩,“这位大哥,我家主人前来拜访程姑娘,劳烦通传一声,这是我家主人的信物。” 门卫接过玉佩进入了。 向南天等在门口,他也想知道,这人是谁。四人站在门口 程一白拄着拐杖急急走出来,还没到门口,“在哪?” 门卫快一步走到门口,“就是这位妇人” 程一白丢掉拐杖,拉住妇人,哭的哽咽,“我师兄怎么了?他的玉佩为何在你这?”,他记得这是师兄一直珍藏的玉佩。 妇人拍拍一白的手,“你师兄很好,这玉佩是我的。” “你的?”,程一白眼泪,鼻涕还在那里挂着,眼楞楞。 “傻孩子,你师兄那块玉佩本来就是你的,只是暂为保管。” “那你是谁,为何有跟我一样的玉佩?”,程一白收回手,这样抓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我是你姨母,白兰蕙”,妇人拉起一白的手。 一白看着跟自己很相像的人,原来是姨母啊。 怪不得,向南天把手一拍,原来是亲戚啊! 程一白听到声音回头,“你怎么在这?” 向南天微笑,捡起拐杖,“我过来看看你,伤好了没。” 向南天作揖,“白妇人,我是小白的好朋友,向南天” 武林盟主向南天?白兰蕙看着他。 向南天尴尬,“要不我们先进去?小白的腿伤还没好。” 白兰蕙反应过来,“对,小白你要先坐着,我等会再细细跟你说。” “你母亲名叫白夕,和我是双生姐妹,你外祖经常在外经商,我们俩一起长大,后来两人都成了婚,再后来你母亲一家遭遇盗贼,只剩下你,我也是不久前遇见你师兄,才得知你还在人世,就赶过来找你。”,白兰蕙用手帕轻拭眼泪。 程一白也跟着落泪,“姨娘,别哭了,如今我们俩重聚。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两难 向南天不以为然,他已经查过小白的身世,什么都查不到,明显有人故意抹去了。若真像白兰蕙说的这么简单,为什么查不到。 秦阳从皇宫回来,直奔客厅,“怎么哭了?明儿眼睛又该肿了。”,秦阳用拇指轻轻擦去眼泪。 “这位是?”,白兰蕙看着秦阳。 “姨母,这位是秦阳,这王府就是他的。”,一白拿开秦阳的手。 向南天微眯眼睛,没想到他们俩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不行,他要加快速度才行,形势本来就对他很不利,再不用力点,小白就被抢了。 “拜见秦王,这段时间多谢秦王照顾小白,如今她也有了我这个亲人就不劳烦您了。”,白兰蕙就是来带小白走的,这个王府小白不能呆。 “不必客气,远道而来,想必累了,凌弈安排客房。”,秦阳没有正面回答她。 “是”,凌弈下去安排了。 “快去,药应该煮好了。”,秦阳摸着一白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 “冬瓜熬好了,会——” “听话,嗯”,秦阳打断她的话。 客厅只剩下五人。 秦阳在一白走后,背过身,“向盟主事务繁忙,秦某就不多留了。” 他一点都不忙好吗!向南天和阿林离开王府,好吧,他也有事要忙。 “啊舒,退下”,白兰蕙也知道,有些事该谈谈了。 “小白,我要带走。”,白兰蕙单刀直入。 秦阳不悦,“没有人能带走她。” 白兰蕙甩袖,“小凡交给你,定是有他的缘由,我只求她平安,可这次她差点命都没了,我怎么放心,不管什么缘由,她必须跟我走。”,要不是出来添香油,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秦王府都保证不了小白的安全,那留在这王府也无用。 “她不会离开”,秦阳大步离开客厅。 “别说你们之间之间隔着的人命,她是白家,程家最后的血脉,我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她定会跟我离开,还望秦王不要阻止。”,白兰蕙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掷地有声。 小白和冬瓜一起在厨房看火,药已经沸腾,满屋子的药味。 “啊笙给的这药除了臭了点,还挺好的,我的脚已经不疼了,很快应该就不用拐杖了吧。”,程一白拖着下巴,呆呆看着火光。 冬瓜用扇子扇着火,“师姐,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找到亲人了,不应该开心吗?” “冬瓜,你说,秦阳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冬瓜眼珠在转,手中的扇子扇越来越来快,他只知道一些细枝末节,师兄严令禁止不许提起。 “慢点,慢点,火太大了,药就焦了。”,程一白抓住扇子。 “好了,药好了。”,冬瓜拿个碗乘出来。 一白喝完药,舌头苦的发麻,眼泪都逼出来了,“啊笙留了多少?” “顾神医留了三十副,快了,还有两天的量。” 一白苦的抖了两下,她去找秦阳,“我走了。” 一白去了书房,她觉得他肯定在什么时候还真在。 “怎么了,这眉头皱的跟个小老头似的。”,一白拿下他的笔,用指腹抚平他的眉头。 秦阳抓住她的手腕,对上一白的眼睛,“啊夕,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眼神在害怕,那么强的男人,为什么要会害怕。一白捧着他的脸,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别害怕,我不走。” 秦阳抱住她,她不走,她说了不走的。 凌弈在门外摇头,叹气,嗨,他们家王爷爱惨罗。今日暗卫一来报,就把皇上撇下,功课也不查了,快马回府。 这顿午饭吃的安静。 白兰蕙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在一旁给程一白夹菜,秦阳也在一旁夹菜,只有程一白在很努力的吃。 一顿午饭都快把晚饭的量吃下去了,秦阳在给程一白泡消食茶。一白很自然接过茶,喝下去,喝完又看看肚子,感觉又鼓了几分,摸摸肚子。 白兰蕙看在眼里,“秦阳可否让我和小白单独聊聊。” 程一白看看白兰蕙,有看看秦阳。秦阳闻着茶香,皱眉。 不妙! “秦阳,我等会再找你。”,程一白补上一句,嗯,他能懂的,有事都要跟他说。 秦阳脸色才好点,茶也没喝,出去了。 白兰蕙拉起一白的手,“小白,跟姨母走。” 秦阳昨日反常是因为这个吗? “姨母,我现在还不能走。”,一白不想走,不单是内丹的事,她不想离开他。 白兰蕙松开一白的手站起来,眼神哀伤,“是因为他吗?” 程一白低下头,“姨母,我现在每天早晨都需要他运功帮我凝聚内丹。” “仅仅是因为内丹?”,白兰蕙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姨母,我喜欢他。”,一白抬起头,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她。 白兰蕙身体摇晃,手扶住桌子,稳住自己,脸上悲伤,“小白,这个人你爱不得啊!” “为什么?为什么爱不得?”,程一白激动站起来。 白兰蕙转过身,眼睛湿润,“此事没得商量!啊舒,扶我回房。” 啊舒从外面进来,扶着白兰蕙回房。程一白胸口起伏,为什么爱不得? 程一白没有去找秦阳,她一个人回到房间,为什么?她总觉得中间有事情瞒着她,秦阳虽说不爱说,也不讨人喜欢,也不至于反对的这么坚决。 秦阳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一白,起身来到她房间找她。 “为何不开心?”,秦阳低头怎着她的发香。 “秦阳,你以前有做过什么坏事吗,人尽皆知那种?”,一白把头往秦阳怀里再拱拱。 “比如呢?”,秦阳抱紧一些 “比如,抛妻弃子?柳下惠?算了,你身边连个女的都没有,当我没问。”,关于这个程一白以前也问过凌风,还问过他,秦阳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凌风都笑抽筋了。 秦阳抿唇,沉默。 程一白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秦阳把她抱起来,慢慢走到床边,把一白放下来。 “啊夕,今生再也不放开你的手。”,秦阳吻下一白的唇,留下一吻。 ———————————————————————————— “盟主,所有的探子已经回来了,没有任何消息!” 向南天把桌上的书籍扫落,“不可能!风阁那边怎么可能查不到!还妄称千里耳目!” “盟主,风阁查不到,还有一个地方。那里记载全天下的奇门遁术,武林秘籍,还有像赤羽魔音这样的邪术。”,啊林想起一个地方,,他能想到,盟主肯定能想到。 “你说太白?太白从不与外界联系,且戒备深严,若不是熟人,连山门口都找不到?”,向南天上次拿图去认剑,也是陈长老的面子,也就走到山脚下,连山口都得没进去。 “太白我们确实进不去,可是有人出来。程姑娘的记忆是不完整的,很有可能不记得,或者从未看过记载,但太白山肯定存在关于赤羽魔音的记载,”,啊林言之凿凿。 向南天懂了他的意思,“你说让我利用小白?” “不是利用,是恳求她,帮忙。” 父亲的仇,他一定要抱,小白一定会帮她的,向南天看着夜色,等明日再去。 太阳都高挂了,程一白躺床上不愿起来,面对两难的事情,她还是再睡一会吧。 “扣扣扣,小白,小白”,白兰蕙来但一白房门,敲门。 程一白把脑袋捂住,“嗯,起来了。” “姨母,怎么了?”,一白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 “不是说好今日去探望你爹娘嘛,这孩子,昨夜是不是没睡好,快点更衣,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白玑蕙帮她把衣服拿过来,帮她换上。 “姨母,我自己来就行。”,她都记的,就是不敢面对她,不然又说要带她离开了。 向南天早早过来,在客厅等着,终于见到人了,开心的眉梢弯动,先打过招呼,“白夫人安好,小白,我有事找你。” 程一白没心情,她自己的事都没想到办法解决,用手挥开他,“我今天有事,改天你在来。” “今日你要出去吗?”,向南天见她没精打采的,来的时候,门外也停了一辆马车。 程一白给自勺了几口粥,好像少了点什么,转头问凌弈,“你家王爷呢?” “王爷进宫了,今日文武百官有要事禀报。”,凌弈今天被留下来看好程姑娘,肩上担负着王爷的期望啊。 “哦”,程一白又往嘴里勺几口粥,好像又想起点什么,转头看向向南天,“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哦,是的,我今天要出去。” 一白又继续低头喝粥。 这心不在焉的样子,白兰蕙看在眼里,可是这也不能改变她的主意的,小白不能就在这,更不能跟皇室有牵扯,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向南天也看出来了,小白心里有事,“我今日无事,我陪你去。” 白兰蕙心里一紧,不能让旁人知道,“向盟主,今日不方便,改日游玩之时定邀你。” “如此,那向某就不打扰了,告辞,小白我先回去了。”,向南天也是个识趣的人。 再次昏倒 竹林环绕,背靠山,很有灵气的地方。 “小白,跪下。”,白兰蕙拨开墓碑上的竹叶。 啊舒把供品摆放好,站一边。 程一白跪下,看着两块紧紧相依的两块墓碑,白夕和程冬临,原来这就是她名字的来源啊,啊爹肯定很爱娘亲,一白百感交集,“爹娘,女儿来了。” “啊姐,我带小白来看你们了,小白现在长大了,跟啊姐一样漂亮呢。18岁了,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啊姐,我一定给小白寻个好人家,姐夫你没意见吧。你俩放心我一定找个全京城最好的,像姐夫你爱啊姐那般的。”,白兰蕙斟酒的手颤抖,眼泪抹了又抹。 程一白心沉重,心中情绪压抑,过去接过酒壶,倒酒,“姨母,哭伤了身子,阿娘会伤心的。” 她从小没见过爹娘,陌生,可心里总有种情绪在心里膨胀。师父曾经对她说,人生老病是常态,不要过于悲伤,是悲伤吗?还是痛楚?可有为什么好像又东西要爆发的感觉。 “小白,小白”,白兰蕙惊呼。 程一白手中的酒瓶掉在上,酒流了一地。 王府,凌弈守在门口,今日被拦住不让陪同,他心里煎熬,王爷交给他的任务,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右眼皮在跳动,可别真灵验了。 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啊舒抱着一白跳下马车,白兰蕙紧跟着跳下来。白兰蕙抓住凌弈,“啊舒抱小白先回房,你快叫郎中,快!” “夫人,府里有太医,我这就去叫。”不好了,真的出事了,凌弈担忧,走的极快。 太医三天两头就被叫过来,每次都火急火燎,这心都有点受不了啊,“这次又怎么了!”。太医把脉,察色,眼睛,怎么又这样,“程姑娘可是忽然间晕倒?” 白兰蕙捏着手,“是,忽然就晕倒了。怎么了太医,小白身上可是有旧疾。” 太医皱眉,“快去通知王爷。” “暗卫已经去了。”,别人不知道,凌弈知道,王府有暗卫,只要程姑娘这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有人汇报。这会怕是已经到门口了。 “太医,如何?”,秦阳身上还带着热气,眼神担忧。 “王爷,和上次一样,像是睡着了。”,太医治人无数,疑难杂症都医好不少,这种怕是心疾。这种病表面看不到端倪,但一旦接触到过往或者熟悉的事,昏倒是常有的。 “凌弈”,秦阳握住一白的手,体内的封印无异常,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凌弈带太医下去,接着去了书房,拿了药方给太医捡药。 “我今日带小白去祭拜她双亲,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白兰蕙内疚,她不知小白会如此伤心,应该再缓缓,过些日子再带她去的。 秦阳闭眼,“白夫人可小出去。”,这种事谁也没料到。十三年前,白家白将军战死沙场,程家在同年次月遭遇盗贼。传言程家上下无一活口,啊夕活了下来,啊夕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太白师尊才会在她身上下血灵印。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忘不了,啊夕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冬瓜在厨房煲药,等师姐喝完这副,就还有两副。师兄走之前特地叮嘱,一定要照顾好师姐,他一定要做好。 “冬瓜小兄弟,可还有药炉?”,凌弈提着要包走进来。 “你家王爷也病了?”,冬瓜看着他手上的药包,秦王感冒了,发烧了? 凌弈卷起袖子,“你家师姐突然晕倒了,这药是给你家师姐的。”。这个王府找个指使的人都难,厨房做饭固定的,扫地固定的,端茶倒水都是他做的,也不差那个钱啊。 冬瓜把扇子网地下一扔,“什么!我师姐晕倒了?”冬瓜冲出去。 坏事了,凌弈轻功出去,抓住冬瓜。冬瓜反身出拳。凌弈交叉双拳挡住,“是我,冬瓜小兄弟。” “凌大哥,不好意思,我这……”,他这是本能反应,心里着急,生人一近,就不由自主的反击。 凌弈甩手,“我懂,不过你现在不能过去,太医已经诊治过了,程姑娘并无大碍,我家王爷守着呢。” 冬瓜为难,“你家王爷什么时候离开?”,天天守着师姐,就没活要干了? 凌弈搂着冬瓜的肩膀,“这得看你家师姐什么时候醒了,不过等会我们端药过去,你不也可以看到你家师姐了嘛。” 冬瓜点头。 嗨,好不容易从暗卫升职到侍卫,官大了,这心一点也没少操。他是强大的,他是一个有能力的,能处理所有事,了不起,凌弈给自己点头。 ———————————————————— “盟主,程姑娘的身世查出来了。” “白将军的外孙,南国富商之女?”,向南天五指敲打着桌面。 啊林惊讶,他今天跟踪程姑娘,顺着线索查下去,才探知,“盟主你知道?” 他不知!但南国姓程的,恰巧跟姓白的有联姻的,据他所知南国富商迎娶白将军府长女,十里红妆,轰动南国,成为一段佳话。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让他起疑心的是白兰蕙身上雍容华贵的气质,她应该就是南国乱政时消失的南国皇后! “啊林,你去查一下白将军的死因和程家当年被盗贼烧杀抢掠的事。”,向南天肃然,收起五指,用指关节敲了书桌最后一下,停住。 啊林这个也一并查了的,“盟主,你怀疑这其中有蹊跷?” “去吧”,不,他不是怀疑,他是确定!程家乐善好施,白将军忠肝义胆,两家都没有仇家。既然没有仇家,既然没有蹊跷,何不养在白兰蕙膝下,为何还特地隐去身份活着?要不是白兰蕙的出现,小白的身世至今还是个迷。 啊林退下。 向南天低头看着手里压着文卷,文卷的开头——风阁,“风阁,背后到底是谁?”,这凌城有只巨大的鬼手,操控着陵城所有的已知,还有未知的。 天空之眼被蒙住,一切变得黑暗,看不清。 明天又是十五了,秦阳包扎好受伤的伤口,“凌弈” “是”,凌弈把药碗拿走,碗里的鲜血还温热,他家王爷为了程姑娘煞费苦心。还有他也是呕心沥血,这药要在明日一定要熬好~程姑娘明天要喝三碗药哦,也是个苦命的人,真的很苦的。 天空之眼被蒙住,一切被遮盖,徒留黑暗。 程一白半夜醒来,秦阳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目。她走到窗前,月亮那么圆,应该很快就中秋了吧。 秦阳从后面环抱她,闭着眼,感受她在他怀里的柔夷。 “你醒了?”,程一白会心一笑。 “嗯” 他的胸膛在震荡,一白用头蹭了蹭他的肩膀,也闭上眼靠在他的肩膀,“秦阳,我的梦告诉我,我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我深处黑暗之中,我很努力想要看清周围,可就是看不清。” 秦阳睁开眼,窗外的夜色浓黑,望不到尽头,“啊夕,我们成亲好不好?” 一白一僵,挣脱秦阳的双手,转身,秦王的眼墨黑,深深吸引着她,“你是不是怕我跑了?” “是”,秦阳不带一丝玩笑。他怕! “你这么认真干嘛?我不会跑的,我只喜欢你,嘻嘻。”,程一白抓着秦阳的黑发左右摇摆。 秦阳宠溺地笑,伸手要搂住她。程一白赶紧松开他的头发从秦阳手底下穿出去,转到他后背,推着他往门口走去,“哎呀,我好困啊,你快回去啦” “啊夕,啊夕”,秦阳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 “好啦,好啦,别叫了,我在呢。”,程一白把门关上,背靠着门。他在害怕什么?而自己走在害怕什么呢? 秦阳站在门外。她在逃避,为何?她内心的深处在抗拒血灵封印,这已经是第二次,若真有那天,他该怎么办? 一白房间的灯被熄灭,秦阳离开。 月光下的柿子树还是很清晰,秦阳站在树下,仿佛看到了那个穿着粗布衣的少女,手里拿着两个红透的柿子穿过他,给别人分享她香甜的大柿子,还要给个大的给别人。 “来人” “属下在” “带顾笙来见我”,秦阳眼中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他不会让那一天到来,他会守在她身边,度过余生。 一匹马离开秦王府,在黑夜中急行。 天空灰白,暗卫到达景云山。暗卫下马,拍拍马背,千里马果然名不虚传。 暗卫站在药田外,“顾神医,王爷有请。” “小白怎么了?”,顾笙把舀水的葫芦瓢扔在药田,小跑出药田。 “在下不知,王爷交代属下务必尽快带顾神医回王府。”,暗卫多加了几个字。 “走走走”,顾笙顾不得那么多了,从马厩拖出他养的最肥壮的那匹马。 两天的烈阳,尘土松动,等顾笙赶到秦王府,脸上全是尘土,还带有汗臭味。 程一白捏住鼻子,离他远远的,“啊笙,你这是干嘛去了,以前在景云山种田也不见你如此邋遢,还“清香扑鼻”” 顾笙闻了闻自己,“呕,叫你家王爷出来,我今天非熏死他不可,没什么事叫我来干什么,我很闲吗?知不知道我出诊费有多贵,多少人跪着求我出诊,他倒好,使唤的顺手啊” 追寻记忆 顾笙真是受够了,他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如今被人当伙计一样使唤。而当事人还在那活蹦乱跳的,拐杖都不用,避瘟神一样跳着离他几丈远。 “南方那边洪涝,情况不乐观,秦阳一早就进宫了”,程一白松开鼻子,够远了,应该不臭了吧。哎,乖乖,一大早被灌了三碗药,又苦又臭,又来一这一只,得,早饭都吃不下了。 “你快去洗洗,待会出来吃早饭。”,程一白实在不想靠近他。 顾笙气的往餐桌一拍,站起来,“凌弈你家客房在哪?” 桌上茶杯的盖子都抖歪了,程一白龇牙,这气的。 白兰蕙在厨房忙活了一阵,端着糕点,出来,啊舒端了白粥和小菜。 “小白站那么远干嘛,过来吃早饭了,咦?什么发馊了?”,白兰蕙闻着空气,看着手里端的糕点,不应该啊,自己刚做的啊,低头闻一下,很清香啊,没有馊味。 程一白噗嗤笑,“姨母,是刚刚我把房间里的昨夜的粥拿出来倒了。” “哦,这样啊,过夜了可不能喝,夏天天热,吃的容易坏掉,怪不得。”,白兰蕙放下糕点。 程一白拿了个白馒头,掰一点放嘴里,嬉皮笑脸的,“姨母我去叫冬瓜,还有……那碗馊掉的粥”,最后一句说的小声,白兰蕙只听到了前半句。 白兰蕙就要坐起来,“哎,我去就行,你腿还伤着呢。” “姨母,我的脚要走动,而且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啊笙的药真不错,程一白慢慢走去后院。她这是师弟啊勤奋不说,还贴心,等他到成亲年纪,她这个师姐得给他找个万里挑一的才行! 冬瓜和程一白回到餐桌,顾笙早已坐那狼吞虎咽。白兰蕙面对冒出来的人,啼笑皆非,“来,你俩快过来,先喝点小米粥” 两人坐在顾笙对面。顾笙给一白使了个狠眼色,又抓了个白馒头,咬一大口。程一白赶紧抓了两个白馒头放冬瓜碗里,“冬瓜,两个够不,对面那个兄弟饿太久了,我们今儿就让让他。” 冬瓜可怜地看着顾笙,点头,“没关系的师姐,够了。” 白兰蕙看着这三个小孩似的斗气,个个大口大口吃馒头,喝粥,忍不住笑,“都够呢,放心吃。” “哎呦,顾神医你果然在呢,让我撞见你了,今天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难题。”,太医从门卫那收到消息,神医到王府了,刚要出门就折回来。 顾笙手里还拿着大半个馒头,被拉了出去,“我粥还没喝完。” 太医老归老,拉起人来不含糊,“哎呦,我那小灶还有一条活鲈鱼呢,中午给你露一手,保你不亏。” “哇,这老头,不漏山不漏水的,居然藏着鲈鱼。”,程一白一口粥下去,爽,吃饱好干活。鲈鱼是吧。 “冬瓜,你会做鲈鱼吗?”,程一白把顾笙剩下那半碗粥拿过来继续喝。 冬瓜想了一下,“会啊,鲈鱼清蒸,鲜美!”,清蒸最能保住鱼的肉质鲜嫩。 “哦~”,程一白点头,那中午就清真鲈鱼。 中午的饭菜丰盛,柴火烧鸡,东坡肉,几道绿油油的青菜,还有——清蒸鲈鱼。所有人已经入座,程一白右手撑着门槛,左脚脚尖撑起来,交叉着右脚,嘴里数着数,“三,二,一” 白兰蕙也不着急,冬瓜看人不齐,两人都没下筷。 “可恶,竟敢讹我!”,顾笙气呼呼走客厅。有两个空位,坐下其中一个,拿起碗筷就开吃。 程一白得意一笑,坐回桌子上,“开饭!” “来,啊笙,这鱼,老鲜了!”,程一白笑着给顾笙夹了块鱼肉。 鲈鱼?顾笙恍然大悟!这肉质就是鲈鱼。,“我说那老头也不像个不老实的,敢情这回事!” “怎么了?”,程一白睁着无辜的眼。 顾笙眯眼,用筷子指指一白,“这做的,好吃!” 这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主要也是鱼好吃。程一白吃了一大碗白米饭。 太医还在满院子找他的鲈鱼,“凌弈快点帮忙去找我的鱼啊,杵这干嘛?是不是有猫爬进王府” 凌弈有幸看到程姑娘的饭桌上好像有一条鲈鱼来着,“太医,我看到了,那猫叼着鲈鱼跑了。” 太医一拍大腿,“哎呀,我的鲈鱼啊,要不是那渔夫要我给他治病,回来忙药方的事给忘了,昨日就该宰杀了的,那活蹦乱跳的,肉质该多鲜美的啊!” 嗨!谁让你有了还炫耀出来呢,被盯上了吧,要不跟王爷汇报一下?妇债夫偿,应该的!凌弈偷偷摸摸退下去,先走,别万一让他抓猫回来问罪才好。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顾笙叼着草坐在长廊的栏杆上,这湖面好风光。鲈鱼都吃下肚了,这鬼主意是什么呢,他来猜猜,在这王府吃好喝好,身体也棒棒,若真有缺的……记忆!不好,跳坑里了! 程一白双手抱住柱子,朝顾笙漏出八颗大白牙,“嘻~,我就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吃了记起以前的事的那种?”。 顾笙把草拿在手里,很严肃告诉她,“脑子不好使,吃药是吃不好的,你晓得吧?” 一白黑着脸,抱着柱子滑坐在地上。 顾笙右腿支在栏杆,左腿下地,俯下身子,放小声,“景云山下那家农户有头骡子记得不?就天天围石磨转的呢,不绑着它,它也不跑,一直转啊转,它就是傻,就算我把我那药庐的药……” 程一白站起来去了秦阳书房,没一会,又走出来。等她走到长廊,顾笙已经不在了,“顾笙~”,程一白一生怒吼。 冬瓜在药炉旁看火,听到程一白的喊叫,以为出啥事了,闪现在一白身边。 白兰蕙也匆匆跑过来,“咋了?啊?” 程一白手里拿着青虹剑,压下怒火,把脸使劲往上提,要笑,“怎么都过来了,我就是找啊笙练剑来着,这不没找到,喊一句,看找不找得到,姨母要是看到他,告诉我一声。” “这孩子,大中午的练什么剑,热的,听话,回去睡个午觉,这腿才好呢。”,白兰蕙过去伸手就要扶她。 “姨母,我吃太饱了,我走走消消食。”,程一白用手拍拍肚子。 白兰蕙信了,“那你别练了啊,回客厅走,客厅大。” “嗯”,一白点头。 白兰蕙先回去了。 “你也走啊。”,程一白看着冬瓜。 冬瓜痴痴看着程一白手里的剑,“师姐,这剑怎么在你这?我上次在卫府就想摸一摸,情况不允许。” “秦阳的,早上练剑的时候,没找着我的剑,给我留的。”,这剑除了有点重,其他都挺好的。 程一白把剑扔给他,摸个够吧,“来,正好,帮我拿进去吧,累的我。” “哇,这剑身,听说是上古黑玄铁做的,这可是天下第一名剑啊。”,冬瓜用手指弹一下,剑鸣在耳边翁叫,尖锐。 程一白走两步,对了,“冬瓜,你看见我的剑了吗?” 冬瓜的眼沉浸剑折射出来的光芒,“在厨房柴火堆里呢。” 哦,对!她借大爷砍柴了,那天看他用斧头吃力,就借他了,那剑锋利好使! 顾笙逃离了王府,往皇宫的方向去。等事完了,就要回去给药淋水了,他的药还没淋完呢。 皇宫,他多久没来了?这大红门还是让人记忆深刻呢。这花草也没变过,都多少年了,也不种种别的,这么一大排的牡丹也不嫌俗气。 “说吧,找我什么事?”,顾笙暗暗叹气,不说他也知道,小白要找记忆,那秦阳…… 秦阳坐在凉亭,面对还带着热气的茶踌躇不决,热的茶更具茶香,冷了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阿夕体内一直在抗拒血灵封印,昨日已经是第二次了。” “所以你要我帮你用药力消除这体内的力量?”,顾笙负手走到凉亭边上,皇宫的天空跟外边看不出差别,唯独空气稀薄,让人难以呼吸。 顾笙深吸一口气,“是药三分毒,少了达不到药效救不了人,多了……那药多了,能使人的记忆衰退,犹如八十的老人,可能有一天连自己也一并忘掉,这样,你还继续吗?” 秦阳垂眼。杯中茶温热,秦阳拿起茶一口喝完,离开凉亭,“她房门前最爱的槐花开了,摘一支去看看她吧。” 远处的宫殿有一颗高高的树,在高强深宫之中开了一树的花。那是她生前最爱的花。顾笙右眼滴落一滴泪,这皇宫真令他生厌。 “王爷,你回来了?”,凌弈怕太医要他找猫,干脆守门口。 秦阳一直在回想顾笙的话,如果无法解决根本,那只能消除隐患,“白夫人在哪?” “夫人在厨房给程姑娘熬燕窝。”,凌弈还想把鲈鱼的事告诉王爷,还是等等吧。 “请她来书房。”,秦阳快步走向书房。 凌弈领命,立刻去了厨房。王爷为何一回来就要找白夫人,以前都是找程姑娘的,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离开 “秦王寻我来,想必是为了小白的事。”,白兰蕙今日也想找他询问小白的病情,只是他早早就进了宫。 “过去于她而言只是痛苦,还望白夫人莫要再提起。” 白兰蕙深色紧张,“你是说,小白在墓地晕倒是因为……” 秦阳蹙眉,“程家被灭门那天,她在场。她体内的记忆已经被封印,但难保……” 白兰蕙下巴颤抖,那天程府的门,墙,都是血,啊姐倒在血泊中,她永远也忘不了,小白也不见了,她抱着一丝希望找了十几年,老天保佑,终于让她找到了,“我知道了。” 白兰蕙离开了好久,秦阳没有出来。凌弈守在门口,他今日还要不要汇报程姑娘的状况呢?凌弈的手已经抬起来了,门从里面推开了。 凌弈收回那只手退一边,“王爷。” “啊夕今日如何?”秦阳已经走出去。凌弈追上去,“程姑娘今日一切正常,就是把太医的鲈鱼给偷了,蒸来吃了,太医现在还气的呢” 秦阳停住,侧头看着凌弈。凌弈点头。 “明日去仙居拿两条给他。”,秦阳继续走,眼里闪过笑意。 程一白在后院弹琴,冬瓜在一边旁听。 “师姐,厉害,好听。”,冬瓜嘴里叼着桃子,鼓掌。 程一白满意点点头,识货! “秦阳,你回来了。”,程一白飞奔过去,稳稳站在他面前,仰望他。 秦阳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她,“今天可是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啊。弹了一天的琴。”,程一白很开心的回答他。自从上次秦阳为她讨公道的时候,她就对他大大改观。在他身边,她很安稳。 冬瓜和凌弈很识相地退下。 秦阳走到琴边,坐起来,勾一下琴弦,“哦?听凌弈说,今天厨房有鲈鱼。” 鲈鱼?程一白坐在他旁边抿嘴,原来知道她偷鲈鱼的事了,“啊哈,是啊,今天啊笙不是过来看我嘛,就让厨房加点菜。” “对了,秦阳,南方水患怎么样了?”,一白很担心那些难民,师父教导:作为太白弟子要关爱众生。 一白又想到了,“需要钱吗?我有很多钱!” 秦阳双手按住琴,看着她,眼里的色彩越来越深。 程一白看看他,又看看他的手,不是要弹琴吗?一白指指他的手,“手指很好看,可以弹了。” “你哪来的钱?”,秦阳好笑,手指开始弹拨。清雅的琴声,这是《阳春白雪》。 程一白用手指搓搓鼻子,眼睛往斜上方看,回想,“哦,每次过年生日,师叔和师兄他们都给我包红包,我把它藏在后山禁地了,嘻嘻,这个我可没忘。不过多少来着,我就记得很多很多,那个山洞都快塞不下了。” “不过没关系,不够我可以问师兄要,看灾民需要多少,我凑凑有很多的。”,程一白如数家珍,撑着脑袋认真听秦阳弹琴。 琴音戛然而止,秦阳拖住一白的脑袋,深深的吻下去。程一白被他忽然一吻有些慌乱,呼吸凌乱。 不知过了多久,秦阳松开一白红肿的嘴唇。程一白双手按在秦阳的胸膛大口喘气,脸颊绯红。 秦阳把她抱在怀里,心里的空缺被填满,“秦王府的一切,包括我都是你的。” 程一白埋在秦阳怀里,笑的羞涩。听着他说话时胸膛震荡的声音,一白觉得耳朵痒痒的。 阳光灿烂,夏风清爽,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晚上,白兰蕙来到下次房间,“小白,跟姨母走好不好?” 程一白内心挣扎,“姨母,我……” 白兰蕙明白了,疼惜地看着小白,眼泪止不住,“命如此,小白,姨母不逼你,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写封信交给仙居掌柜,姨母就会回来接你。” “姨母”,一白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不能跟白兰蕙一起走,她一直被人追杀,在她身边危险无处不在。 白兰蕙住在这里的几天里,看到秦阳对小白照顾的无微不至,她这辈子没有遇过爱情,她看见过,希望他的爱不会变,让她也看看永恒,让小白一直幸福下去。 一个人眼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秦仲的眼里是没有的,秦阳他有。天下皇帝多薄情,秦阳放弃帝位是看透了吗? 白兰蕙熄灭灯火,躺在床上闭上眼。如果再来一次,皇后之位不要也罢,只要一场轰烈的爱情。 第二天白兰蕙收拾东西,准备要出发。马车一切就绪。 “小白,要好好的。”,白兰蕙拉着一白的手。 白兰蕙看向一白身后的秦阳,“秦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如果有一天她要走,放她离开。”,白兰蕙看向小白。如果真有那一天,小白该怎么去面对? 秦阳深深看着一白,“不会有那一天。” “希望如此。”,白兰蕙心中痛楚久久无发散去。如果她不坚持嫁给秦仲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小白还可以在双膝下承欢,啊姐,啊爹也不会离开?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不听啊姐和啊爹的劝。这路自己选了,上天给了她最残忍的惩罚,她最重要的的东西都被拿走了。马车缓缓行走在看不到尽头的路上,白兰蕙看着两边的野草,她会用这后半生去赎罪,“啊舒,不去皇陵,先去墓地” “好”,啊舒扬起鞭子,马儿跑的更快。 “秦阳,姨母跟你说了什么?”,程一白抱住秦阳的手臂。 秦阳看下次乌黑的小脑袋,嘴角不由上扬,“今日弹琴给我听,可好?” 程一白嘟着嘴,“不好,你又转移话题,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秦阳眉眼弯下,放慢脚步,两人并肩走过荷花池。 琴音在秦王府回荡。荷花凋落,红彤彤柿子挂在树上,令人垂涎欲滴。 程一白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梯子,爬上柿子树,吓的暗卫胆战心惊。 “程姑娘,你想吃让属下去买就行,这棵树万万不能碰啊!” 程一白一口下去,真甜,“大哥你出来啦,来,给你一个,辛苦你老是保护我了。” 暗卫不敢接。 “拿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程一白太专注柿子了,没太听清,这棵树结好多果哦,吃不完呢,要不等下摘了送给红怡馆的人。 暗卫头疼。 “啊夕”,秦阳站在两人身后。 暗卫转身跪下,“请王爷责罚” “秦阳你回来啦,额,大哥你会下作甚?”,程一白嘴里还有柿子,说话也不利索。 秦阳用衣袖帮一白擦干净嘴角的果汁,“退下吧。” “诺”,暗卫消失在一白面前。 “他做了什么错事吗?”,程一白把刚刚暗卫没拿的柿子递给秦阳,“可好吃了”。 秦阳接过柿子,“下次让暗卫给你摘,你还没学会轻功,摔着怎么办?” “没事,我以前在太白经常爬树,不会摔的。对了,这柿子熟了好多,不吃就要烂掉了,我明天拿点去给红怡馆的朋友。” 秦阳还在帮她理一白被树枝勾乱的发丝,“好,等会我让凌弈摘好送过去。” 程一白弯着眼睛,笑的单纯,点头。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已是秋天,她还是没感觉自己有一丝内力,剑法每天都有练,每月十五秦阳都给她灌一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在想什么?”,秦阳弹了一个音,琴发出嗡~的响声。 “秦阳,我什么时候才能学轻功,什么时候才能有内力?”,程一白看着自己的手掌,已经成茧了。 秦阳手指在翻飞,程一白看的发呆,琴谱她也看懂了,棋术也大有进步,她都学的很好,可是她依然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程一白发困,靠在秦阳肩膀上缓缓闭上眼。 琴调缓下来,听的人心情舒畅。 秦阳把程一白抱回书房,轻轻放在床上,拖去一白鞋子,再为她盖上薄被,亲吻她的额头,眼里柔情似水。 秦阳在书桌上审批公文,天渐渐暗下来,再抬头已是黄昏。 “王爷,厨房来说,可以开饭了。”,王爷和程姑娘在一起生活,每天都准时开饭。 一白还在睡觉,手脚抱着被子。秦阳放下笔,过去把她手脚放平盖上被子,“啊夕,再睡一会就要起来了。”,秦阳褪下外衣,在一白旁边躺下,搂着她闭上眼,一白往他怀里靠过去。 凌弈没得到回应,就下去吩咐厨房把饭菜热起来,等人睡醒了再端上去。 天黑,程一白从秦阳怀里醒来,身体动了动。 “醒了,起来吃饭。”,秦阳起来,拿着一白的外衣帮一白穿上,鞋子也穿上。秦阳再拿起自己的外衣穿上,抱起一白去往客厅。 饭菜已经备好,程一白还困顿,“秦阳,我要吃鲈鱼。” 秦阳把鲈鱼夹到她碗里,“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没有了”,一白埋头吃饭,吃饱了还要去红怡馆呢。 秦阳还在不停地给一白夹菜。他夹什么菜,一白就吃什么,不一会就吃饱了,“我吃好了。” 凌弈已经拿好琴在旁边等她。程一白接过琴,“我先走了。” 再次联姻 沧州。 赵简跪在地上,脑袋上横着一把剑,天气虽说已经开始转凉,汗却不断从他的脸上后背流下,“那日我也没听到,只是我的几个手下说的,他们说那日秦王妃弹了一首曲子,很多人就中邪了似的,反杀自行车己人,” 向南天翘着二郎腿,手撑着脑袋,闭着眼,慢悠悠,“今日之事若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的人头就归我了,听到了吗” “听到,听到”,赵简手不停地抖。 向南天走后,赵简瘫坐在地上,昨夜杏花楼里喝酒,不小心漏了嘴,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敢了 “盟主,你说程姑娘为什么会弹这曲子,即便太白山有,太白的人肯定不会让程姑娘练此邪术。要说程姑娘曾在秦王府呆过,以秦王对她的宠爱,更加不会让她接触到赤羽魔音。”, “啊林,你去查一下,罢了,不必查了,这天下要说有不透风的墙,恐怕只有秦王府和太白了。”,向南天闭上眼,太白,秦王府。太白的禁物肯定是禁封的,秦王府或许可以接触,但要能熟练地弹奏,要么她练过,要么她过目不忘! “下去吧,明日一早回陵城”,向南天睁开布满血丝的眼。 阿林轻步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浓雾尚未拨开,真相还很远。 程一白从红怡馆出来,秦阳已经在等河边她。河道上的船挂着红灯笼停靠在岸边,船家已经歇息了。 “我想坐船”,程一白看着船上那个红灯笼,眼里有期待。 秦阳低头看着她像个小孩一样,拉起她的手,“好” 夜深,星星寥寥无几,月亮朦胧。程一白坐在船上,看着秦阳的站立影子,“秦阳,快中秋了呢。” 秦阳坐下来搂住她,“嗯” 四更天了,秦阳抱程一白回府。程一白进入了梦香,静谧。秦阳帮一白盖上薄被,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秦阳站在门外,“说”。 “据暗卫来报,向南天去了沧州,几天前赵大人在烟花之地传出两年前程姑娘在王府之事,还有关于赤羽魔音之事。”,凌弈知道这些都是王爷的忌讳,王府所有的下人都被更换就是因为这事,偏偏有人撞了上来,怕是…… 秦阳杀死泄露,“传令给说面书生,把他和流言一并处理。” 凌弈领命。赵简的死是必然的,守不住秘密的人自然守不住自己的脑袋。 向南天回到凌城已是中秋月圆之日,在仙居买了秋饼就去了王府,他有一件事需要立马去确认。 门卫把他拦在门外,“王爷有令,向盟主请回吧” “哼,好”,向南天一笑,说完就回了客栈。秦阳啊秦阳,你是知情呢还是不知情呢?他很好奇呢,还是单纯的不想他靠近小白,到底是哪一种呢?如果前者那就怪不得他了。 向南天把秋饼扔到路边的乞丐面前。秋饼被一抢而光。 王府里一片张灯结彩,人虽然少,但灯笼的灯光暖了整个王府。 程一白在厨房做秋饼,脸上。衣服上不是面粉就是黑灰,“冬瓜,我喜欢吃红豆的,你多做两个,还有其他也多做几个,我明天给妈妈他们也带点。” 秦阳批完公文,来到厨房找她,“啊夕,可有要帮忙的?” 冬瓜还在和面,包馅。程一白把每一个包好馅的印花,“你来了,刚好,你帮我烧火吧。” 秦阳卷起衣袖,蹲在灶前,烧起火来。 三个人,忙了一个下午,天黑之前终于把秋饼做好了。程一白把秋饼端上桌,赶紧试了试味道,“嗯,好吃!秦阳张开嘴巴。” “师姐,多出来的秋饼我也经包好了,放厨房了。”,冬瓜出来就看到一白喂秦阳吃秋饼。 秦阳把一白递到嘴边的秋饼一口咬掉,眼里洋溢着暖光。 “秦阳,我想到一个好点,我们在湖中心建一个凉亭怎么样?或者空地也行,种上柳树,你想啊,以后我们就可以在那弹琴,过中秋,赏月,多好。”,程一白刚刚就想把桌子搬外面,可是王府的并没有轻便的椅子,不好搬动。 秦阳的手微僵,没有对上一白的眼神,帮一白擦干净脸上的面粉,“好,我明日就让凌弈找人建好。” 程一白的建议被采纳,漏出月牙笑,从桌上有拿了一个红豆的秋饼,“张嘴,这是奖赏你的。” 冬瓜识趣退避。 仙居客栈,向南天从白天等到了第二个黑夜。 程一白在红怡馆被拦下,“向南天,别动不动拦我路,这样很容易被打的。” “今夜我想听一曲,这是我母亲给我留的琴谱,可以吗?”,向南天脸上悲伤,手里拿着一本琴谱。 程一白不忍心拒绝,把琴谱拿过来,“那你等下。” 一曲之后,向南天拿回琴谱,抱住程一白,“小白,谢谢你!” 程一白一拳锤在向南天背上,“你再用力,我就要死给你看了!” “刚刚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小白,我想再听一曲,你可否再为我弹奏?”,向南天乞求看着一白。 一白皱眉,她最怕别人求她,她耳朵软,“好,最后一次啊,不然等会妈妈说我了,琴谱拿来。” 向南天递上琴谱,心中猜测八九。 程一白照着琴谱再弹奏一遍。向南天在她身后,脸色越来越深,她不会,她是怎么拿到赤羽魔音的,是谁给的她? 秦王,太白,他想不到还有第三个人可以有这琴谱,而现在这第三个人出现了,就藏在背后。 “小白,你可曾听过一本琴谱?”,向南天脸色平复下来。 程一白扭头看着他,“什么琴谱?” “赤羽魔音” “没听过,见过,秦阳家里就有一本,还不让我碰。”,程一白不以为意,继续为红怡馆的客人弹奏。 “那你可记得还有谁有这本琴谱?”,向南天继续追问。 程一白在想,谁?还有谁有,她怎么会知道,“我哪知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说,我一个记忆缺失的人,我连自己都没弄明白,我怎么可能知道别人……你查到了什么对不对,关于我的?”,程一白反应你过来了,他这么问,意思就是说她应该知道,那就是那也是她忘记的。 向南天被反问,神情不自然,“没有,我就是想问问太白山上有没有。” 太白山?程一白翻了个白眼,“太白山,你得问我师兄,我好像真的忘了好多事,师兄说我生了场大病,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你找他问吧”。真是的,她自己本来就心塞了,还问,这不给她添堵嘛。 “向盟主,何不问我。”,秦阳不知何时出现在红怡馆。 向南天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赶过来,是怕他问出了点什么来,还是怕让小白想起什么? 程一白不弹了,心烦,站起来拉着秦阳的衣袖,“秦阳我们回去吧,今日不弹了,我们去跟妈妈说一声。” 秦阳低眉温和地看着她,“好” 向南天被晾在红怡馆,拳头紧握。他一直猜测风阁的幕后之人,能在陵城占一席之位,还能把各种和利益挂钩的消息灵活传递的,他秦阳就能做到,除了他,陵城没有人能在权衡利弊之间做的到。 他一直在猜测,没有一字证据,包括杀害他父亲的人,秦阳是不是也知道? “秦阳,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程一白拉着秦阳的衣袖摇晃,踢着路边一可石子。是因为向南天来了吗? 秦阳搂上一白的腰疼“小心别摔了。” “嘻嘻”,程一白逃开秦阳身边,跑在前面,转身面向着他,倒着走,“秦阳,等我恢复内丹,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秦阳站在原地,眼里是喜悦可见,飞身到一白面前,抱着她,“啊夕,此生我只要你。” “我也只要你。”,这样他是不是就不用怕她跟向南天跑了。 “秦阳,我累了,背我好不好?”,程一白撒娇。 秦阳亲吻她的额头,“好,背你,一辈子!” 无人的大街,秦阳背着程一白慢慢走回王府。只要过了这个冬天,他就可以娶啊夕了,此生再也不分开! 冬天如约而至,雪由南至北越下越大,楚国飘着大雪,万物沉睡。 “皇兄,我不嫁!”,她不爱卫云青。 “和儿,听皇兄的话,卫云青在南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你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他上次为你挡刀,就能看出来他很爱你。” 楚和把茶杯摔在地上,“皇兄,我不是物品,不是你拿来交易的筹码。” “由不得你”,楚胤甩袖离开房间。楚国自从脱离了南国,虽说不用进贡,但今年的雪灾是近百年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他需要这场联姻。 “我不也是你的子民,也是你的亲妹妹,不是吗?”,楚和声泪俱下,喊出心中的声音。 楚和踩着杯子的碎片,走到门外,大雪飘落,看不到一丝阳光。 “公主,你怎么受伤了?天气这么冷,披风要穿上的。”,啊宁看到楚和的脚印有血迹,立刻扶住她。 楚和脸上被寒风刮的刺痛,眼神空洞,“无碍” 觞 啊宁跪在地上为楚和包扎伤口,“公主,我们才退了婚,王上就主动向南国联姻,我们……” “啊宁,你先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楚和眼里失去光彩,如提线的木偶坐在床上。 楚胤刻不容缓修书另人送去南国,向南国提出和亲,楚国的冬天今年来的早,冰雪冻死了大片的农物,大批的灾民涌入昆城,再晚恐怕楚国就要饿殍遍野了。 楚国刚脱离附属国的命运,不用向南国进贡,原以为可以在以后的年岁里强壮楚国,天不遂人愿。他向南国求援,卫云青直接拦下,拒绝了他并直言不做亏本生意。这个世道本就是没有雪中送炭,只有锦上添花! “大人,信到了。” 卫云青打开信封,答案和他预想的一样,“传我令,向楚国拨粮。” “属下这就去办。” “和儿,你会不会怪我不择手段?”,卫云青把信封放在蜡烛上点燃。一股黑烟升起,信化作虚无。 和亲队伍出发了,长长的队伍,一片红色,在这个冬日耀眼。 程一白在红怡馆听到和亲之事,吃了一惊。她愿意和亲?她不是喜欢秦阳吗?怎么会答应和卫云青在一起?照她性格即使出家也不会跟不喜欢的人过后半生吧? 老鸨用肩膀推推一白,“那个楚和公主来了,你可得小心点。” “妈妈,放心,上次之后,楚和应该不敢招惹我了。”,程一白很有信心,因为那天的秦阳谁也惹不起。 护国公府一片红色,下人们都在走动,忙碌着一切 “秦阳,你说我们要送什么礼给卫云青。”,程一白在秦阳的书房的古董架子上挑来选去,这个好看,她不喜欢,不能送。这个吧,她也喜欢,不送。 “秦阳?”,程一白转身,秦阳就在她身后。 秦阳抱住她,叹气,他的啊夕一回来关注点就在别人身上,“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你做主便好。” “好,我做主。”,程一白搂住秦阳的腰,“秦阳你好暖啊,晚上过来给我暖床吧” “哈哈哈~”,秦阳被逗笑,大掌在她头顶蹂躏她的头发。 程一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抬高头才能看到秦阳的胡子,青黑色的,“最近朝政多事吗?” “朝廷需要挑选新一批官员了,不能经常给啊夕暖床了。”,秦阳带着调侃叹息。 程一白失望点点头,“好”。 秦阳抱紧一白,这个冬天很快就过去了。 “送什么好呢?”,程一白挑了三天,都挑不上一件要送出去的,程一白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灯火。 有了!程一白走到墙上,思考了一秒,双手够上墙上的灯杆,一拉。墙在慢慢移动,密室打开了,有风吹出来。 程一白抖了一下,去桌上拿了盏油灯,进了密室,才踏进去,密室两旁的油灯都亮了。 嘿,这好!程一白大步走进去。密室不大,正对门口有一张桌子,一把琴,墙上还挂了一把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好东西得用密室藏起来?”,程一白走近。这不是那天向南天拿给她的水寒剑吗?程一白拿下来,没有剑鞘,剑通透,带有寒气,这剑为何在这? 程一白透过剑看到桌子上的琴,琴弦是白色的!她还是第一次见白色琴弦,琴弦在昏暗之下还泛着冷光。 放下剑,一白把右手附在琴弦之上,耳边传来刺耳的琴声,眼前出现一大片红色。程一白后背冒着冷汗,直着身体从后面倒下,指尖在离开琴弦的瞬间被划破,血从琴弦滴落,琴弦雪白如初。 “程姑娘”,暗卫在程一白倒下之前接住她。 黑暗,又是黑暗,为何自己一直在弹琴?周围的黑雾散去了一些,原来是一个湖面,而她自己是在湖心之上,身后是一颗柳树。她手中的琴,是那把白色琴弦的琴…… 程一白睁开眼,这是秦王的书房,她的手紧紧抓住秦阳的衣袖。秦阳用疲惫的双眼看着她,焦虑,不安 “阿夕” “秦阳”,程一白投进秦阳的怀里,梦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害怕,那把琴像是有了魔力一样,她的手停不下来。 秦阳抚着一白的后背,眼里有恐惧,她刚刚一直在落泪,梦见了什么?“啊夕,梦见了什么,告诉我。” 程一白摇头不语,紧紧的搂住秦阳。 冬瓜煲好了药拿进来,“师姐,你醒了,这次不用喝药了。” 程一白一直以为身上的旧疾才需要喝药,手里的药发出浓浓的味道,“冬瓜留下,秦阳你先出去好吗。” 秦阳严肃,“啊夕”。程一白低着头,“出去好吗?” “冬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程一白无力撑在床上。 冬瓜紧张慌乱,“师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在太白,你也知道师兄他们都拿我当小孩子,从不跟我说事。” 程一白直直看着冬瓜。 “我对天发誓”,冬瓜竖起三根手指。老天爷,我是被逼的,也不是坏事,有怪莫怪。 程一白问不出,只能作罢。 秦阳走进来,坐在床边。一白全身无力,靠在他身上,“秦阳那把琴是你的?” “不是” 一白从他怀里抬起头,“那你从哪里得来的?” “别人送的” “何人?”,程一白知道那把琴肯定跟她有关系,秦阳似乎也不愿意回答她。 秦阳把一白放平在床,“一位故人,阿夕你先休息,等你好了,我再与你细说。” 程一白拉住秦阳的手,不安地看向他,“秦阳” 秦阳摸着一白的脸,“别怕,我在,睡吧。” ———————————————————————— 剑不见了,琴也不见了,程一白站在密室入口。 “凌弈,你家王爷呢?”,程一白找到凌弈。 “王爷进宫了。” “那这里面的剑呢,还有琴呢?”,程一白指着密室的方向。 凌弈摇头,王爷下令要保密的。 程一白在荷花池走来走去,为什么要把剑藏起来?那把琴是怎么回事?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所有的未知让她赶到头疼上火。 等到了傍晚,秦阳回来了。 “秦阳,琴呢?剑呢?”,程一白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两样东西,是因为那个梦的缘故,还是那把琴藏着有什么。 秦阳拉起一白的手,“先去吃饭。” 程一白甩开他的手,“你告诉我,那把剑是我的对不对,那把琴也是,对不对?在梦里就是那把琴。你告诉我好不好?” 秦阳空了手,手停在半空,平静地看着一白,“不是,流市上拍来的,琴我已经命人送去卫府就当提前送的贺礼了。” “贺礼?”,程一白冲出王府,一直跑,跑到护国公府。 守门的看到程一白,这不是秦王府的祖宗嘛,自然也不敢拦。 “卫云青,卫云青”,程一白在大堂大喊。 卫云青听到喊声走出来,“小白,你找我?” “我的琴呢?”,程一白喘着气,焦躁,像丢了东西。 是为了那把觞!卫云青下眼睑微动,“在库房” “还我,贺礼我让秦阳帮你补上”,程一白抓住卫云青的手臂,像个讨糖的小孩。 “来人,去把琴拿出来。” 程一白得到糖,开心地笑了,“你放心,我一定让秦阳给你补份大的。” 卫云青看着一白抱着琴离开的背影,眼里的云雾久久没散开。她,发现了吗? 程一白把琴放在凉亭的石桌上,就这样看着它。 秦阳站在凉亭外,寒风吹着他的黑袍猎猎作响。从一开始她踏出王府,他就跟着她。看她急急跟卫云青要琴,抱着琴开心的回府,然后就这样一直看着它。 耳边是元凡的警告,“血灵封印已下两重,小白的记忆已支离破碎,万不能下第三重,后果你我知道!”,秦阳转身离开凉亭。 程一白坐到天黑,身上冷的发抖,才抱着琴离开,看了半天,啥也想不起来。总会搞清楚的,只要搞清楚这把琴的来源,她就能知道了。 “秦阳,你帮我找出这把琴的主人好不好?”,人呢,书桌没有,咦,在窗边站着干嘛,风那么大。 程一白放下琴,绕过秦阳,把窗户关上,“这天这么冷,这样吹风会生病的知不知道!”。一白转身拉起秦阳的手,怎么这么冷,放开手去摸脸,脸也是冰凉冰凉的。 “你站这里多久了?”,他有心事吗?程一白搓热双手帮他暖手。 秦阳定睛看着她,“啊夕,我们这个冬天就成亲可好?” “就为了这事吗?我们不是说好等过了冬天吗?而且卫云青不就也要成亲,我们不能抢了人家的风头是不是?”,秦阳那么厉害,那作为他的夫人也不能是平庸之辈,就等这个冬天过去了。 秦阳抱着她。 “好啦,我已经答应嫁给你了,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帮我看看这把琴,帮我找到它的主人?”,程一白推开秦阳,拉着他到那把琴面前。 秦阳握紧一白的手,“我明日让凌弈去查。” “好”,程一白感觉迷雾就要散去了,嗨,真好。 重回太白 卫云青成亲之日,陵国举国欢腾,大街上热闹非凡。 程一白和秦阳来到护国公府,递上贺礼。秦阳淡淡说一句,“恭喜”。程一白嘴抖一下,这大喜的日子,要开心,“啊哈,卫云青恭喜,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嗨,还是她懂事啊,程一白一脚先走进去。秦阳在后头勾起了唇。 宴席上喜气洋洋,宾客之间相谈甚欢,酒水不断,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好不乐乎! 程一白没见过酒席,拉着秦阳在护国公府走走停停,欣赏着每一处的装饰和喜悦的气息。那些官员见到秦阳纷纷行礼,让一白感到凡俗。 两人来到一棵大树旁,“秦阳,你说我们也种上一棵怎么样?” 曾经有个少女坐在树叉上吃着鸡腿,非要赖在卫府,如今那个少女又回来了。秦阳看一眼树枝,低头,那个少女正在身旁。 “不过,要种哪呢?”,程一白用食指挠一下脑袋。 秦阳把她手指拿下来,“种我们的新房前。” 程一白呆呆看着秦阳,有雪花飘落,落在他的玄衣之上,“秦阳,怎么不见你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她不知道他失去她的两年里,他只想藏在黑暗里,秦阳微笑,“啊夕给我买衣服,什么颜色我都穿。” 一个僵持男儿撒娇起来,原来也可以很可爱。程一白嘟起嘴巴,“好,我给你买,白色,翩翩公子世无双,我的公子,哈哈” “嗯,你的”,秦阳低下头吻着属于他的人和他所归属之人。 雪停了,天空泛着金黄色,护国公府遍地金黄,每间里都是金色的。 楚和揭开红头盖,一身的大红色,房间外隐约能听见宾客的欢快谈话声,“啊宁,你听,外边的人多快乐。” “公主……”,啊宁不知怎么安慰她。 “无须安慰我,我心中自有数。”,楚和走到镜子前面,拆下铢钗头冠。镜子里的人美艳,眼神如湖中之水,平和无波澜。 冬天的太阳落的飞快,灯火通明,大红的绸布形成一片红海。 程一白正拉着秦阳回大堂之中,红色的烛影映在她脸上。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身体逐渐冰冷,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又模糊。有很多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剑,都围着她,她身上穿着奢华的嫁衣坐在地上用琴支撑着自己,师叔受了伤站在她身边,……一白心在剧烈的跳动,有人在叫她…… “啊夕,啊夕~”,秦阳抱着一白。程一白捂住胸口,她的胸口好痛,有火在燃烧…… 秦阳侧手打晕一白,抱着她赶回王府。 凌弈在外看到秦阳抱着程一白,立马去取马车。 秦阳不断往一白体内注入内力,血灵封印慢慢稳定下来,收掌。 “噗”,鲜血从口中喷出,程一白倒在秦阳的怀里,鲜血染了大半个被子。一白慢慢睁开眼,双眼无神,嘴角的血鲜艳,让她苍白无色的脸看起来如纸张。 “啊夕,你怎么样?”,秦阳紧锁双眉,瞳孔在收缩,搂着一白双手在颤抖。 “帮我叫冬瓜过来。”,程一白无力,手垂在两侧。 秦阳的手才松了下来,不抖了。 冬瓜跑进来,“师姐,你哪不舒服?” 眼神重聚,程一白看着冬瓜,“回太白,立刻,马上!” “太白现在没……”,冬瓜担忧,不能让她回去。 程一白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被子,就要撑起来,“我自己回去。” 秦阳只能护着她,“啊夕,夜色已深,明日回去可好?” 程一白走到衣柜开始收拾衣衫,往门外走。秦阳和冬瓜根本拦不住。 冬瓜在后面跺脚,怎么办,拦不住,师兄不在,拉住前面的秦阳,“秦王,不能让师姐回太白,否则会出大事的!” 秦阳没时间听他解释了,快速走到一白身后,伸手就要打晕一白。程一白感觉到身后的风,侧身,转过去看着秦阳和冬瓜,“今夜谁也不能拦我!” “师姐”,冬瓜万没想到一白有内力,居然躲过了秦王的招数。 啊夕的内丹已经恢复了,他知道。但她的内力是刚刚他注入的?还是之前自身保留的内力?秦阳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一路疾驰,两天一夜,程一白已经回到太白,冬瓜,秦阳和凌弈紧跟其后。 程一白飞身到太白庄园,“师叔,师叔”。房间和果园都没有找到,水灵兽也不见了。 “水灵兽”,程一白对着后山大喊。 水灵兽听到一白的声音,大声吼叫。程一白飞身过去,是太白的灵地,里面埋葬着太白的历代尊者。 最前面有两块墓碑,师父和师叔!程一白一步一步走到墓碑前,每一步用上全身的力气去走,水灵兽也走她跟前用头去蹭她。 程一白直着身板跪下去,眼神木然,眼泪无声落下“师父我不捣蛋了,会好好听师叔的话,师叔我不偷果子了,你们别丢下我好不好?” “师叔,小白真的不偷果子了,不偷了,不惹你和师傅生气了。” 这就是不让她回太白的秘密吗?秦阳上前跪下,抱住一白,“啊夕,师父师叔很是疼爱你,不会责怪你的”。秦阳眼里哀伤看着两块墓碑,师父,徒儿来了。 冬瓜带着师兄们来到墓园,看到这一幕,哭红了双眼,“师姐,师父,师叔没怪你,真的。” “啊夕” “师妹” 程一白晕倒在秦阳怀里。 太白的天空真的很蓝,树也多,果子多。师叔还在,师叔好赌,偶尔从山下带民间小玩意回来给她,教他练功,经常也罚她去禁地面壁思过。师父每年会回来,给她带秘籍,有时看着她会叫她,啊夕。 秦阳和凌弈被挡在门外。 “秦王是吧,我是小白的二师兄程峰,我希望你能离开太白,离开小白。” 秦阳稍作停步,听完,直接进了房间。 “你……”,程峰跟进来,一个王爷竟毫无礼数。 程一白安静地躺在床上,毫无声息。 “她怎么样了?”,秦阳迈不开一步,不敢再靠近。 程峰真的不想跟一个外人,还是太白的仇人谈论任何事情,心里碍于礼数,只得回答,“还在昏迷,已经通知师兄往回赶,也派人去请顾神医了。” 这一次,程一白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顾笙,程峰,秦阳三人守在房内。 顾笙一身医术,也无法解开这病症,也可以说她本无病,无从医治,“元凡还有几天回来?” “最快后天”,楚国雪灾,不出所料师兄在楚国,一去一回马不停蹄最快也要十五日。 凌弈敲门,秦阳出去。 “王爷,皇上那边说有要事请王爷回去。”,凌弈观察秦阳反应,等待他的回复。 秦阳面无表情,眼神中不耐烦,“告诉卫云青,不想当皇帝就把事情处理好!” “诺”,凌弈替卫云青担忧,王爷这是要发火的征兆啊。 太白的空气沉闷,秦阳日夜守着程一白。程峰不好赶他,也守着他,男女有别,不能让他毁了小白的名声。 元凡赶回来了,直接推开房门,“让顾笙过来!”,元凡用内力探知血灵封印还在,只是体内的内力在冲撞封印,两股力量在对抗,不相上下。 “她体内的内力随着内丹重聚,但血灵封印解不开,小白意识和内力一直想要冲破封印,那她永远无法清醒来,直到内力耗尽,小白……”,顾笙早已探知,但结果如此,他也无能为力。 秦阳拳头在蜷缩,青筋暴起,是他错了吗,不该留她在他身边的!如果不是他,她是不是就能平安地生活下去。 元凡的剑掉落在地,血灵封印无解!这是师父下第一重封印时就告诉过他! 元凡抱着一白,落泪,“是师兄不好,没照顾好你。” 秦阳冲出门外,凌弈赶紧跟过去。 “大师兄,秦王闯进了藏书阁禁地!”,冬瓜来报,师兄怎么哭了? “禁地,对,去禁地!”,元凡放下一白。藏书阁肯定一定有记载,他从未查过卷宗,只见过师父使过一次,叮嘱他血灵封印无解,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除了冬瓜,所有人都去了禁地,寻找关于血灵封印的记载。 藏书阁被翻的凌乱。 元凡找到一款书简,面如土灰,“不用找了!” 秦阳把书简拿过来:月灵封印无解,自太白创立以来,只一人被下此封印,此人心中困顿痛苦不堪而强行用自身内力震碎封印,封印毁,人亡! —————————————————————————————— “整个太白,小白最有天赋,除了师父属她修为最高,她的内力都不足以震碎血灵封印,为今也只有你了!”,小白在这世上多苦难,整个太白都放心尖上疼惜,现在生死未卜,元凡自知辜负了师父师叔的寄托,内心痛苦内疚。 秦阳望着脚底下的深崖,“她以前最爱的是这里吗?” 很久以前就听她说太白后山有一处地,很美,那还有个小山洞能藏钱,她的钱还没花呢。她若死了,他定陪她,他的啊夕怕冷。 “是啊,小白爱在这练功,其实是常被罚在这练功,老是偷果子吃,贪嘴着呢,还往那小山洞藏钱,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呢,师弟们都往那小山洞给她塞钱……”,元凡还想继续讲,指着山洞的手已经垂下,风吹乱了他的发,吹红了他的眼眶,吹进喉咙发不出声。 忘情 元凡平复情绪,发丝依然凌乱,带有灰尘,“师父逆天改命,用自己的命换小白的命,她若有个意外,我也无颜去见他老人家了。” 小白的命星本该坠落,消失。师父为了不改变满天命星的格局,把她的命星推到星轨之外,藏在那片黑暗存活了下来,为此付出了生命。 元凡也想过逆天改命,他愿意以命换命,但小白的命星根本不在命轨,他看不到,也找不到。 秦阳一个人站在悬崖边上,吹着寒风,身上的寒意比风更甚。 太阳从瀑布的一边升起,流水,行云,树林,飞鸟…… 她眼中就该这么美好。 秦阳转身,离开。 八人镇守房间外。房间内,秦阳,顾笙和元凡围坐起来,程一白盘腿坐在中央。 顾笙,元凡注入内力,护住程一白的心脉。秦阳灌入内力与程一白体内的内力形成夹攻之势,双重封印在内力的攻击之下形成裂痕,破碎。两股内力将要相撞之时,秦阳强行收回内力,程一白体内的内力顺着筋脉流通到身体各处。 秦阳被内力反噬,嘴里腥甜,“噗!”。血喷在程一白的衣服上,很快融合在布料之中。 “秦王” “秦阳” 元凡和顾笙慢慢收回内力,元凡扶一白躺下,顾笙把脉,检查一白的经脉,无碍!没想到秦阳及时收回了内力。 顾笙转而为秦阳把脉,“命保住了,去了大半内力,经脉受损,把这药服下,一年内切记不可动武。”,这内力若不收回来,两股内力相撞,小白怕是命不保已。 秦阳握上顾笙的手,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气息羸弱,“帮我最后一件事。” “忘情吗?”,顾笙一生聪明,唯独输在了情,他怎能不懂! 顾笙把药递给他,“放心吧,你能放下,对她,对你都好,别像我。”,这世间执着的人太多,能放下的人少之又少。 秦阳深情地看着一白,最后一眼,就最后一眼。 太阳如婴儿初生,秦阳的背影如迟暮的老人。凌弈扶着秦阳进了马车,“王爷,回府吗?” 过了许久,马车内传来一声,“回府!” ———————————————————————— “早知你受的是情伤,给你一碗忘情不啥事都没有了吗?偏偏你师兄不知情,还给你搞个劳什子封印,厉害的咧。”,顾笙搅拌着药碗,嘴里不饶人。 元凡低下头,都怪他! 顾笙停下动作对着一白大叹一声,“嗨!不过吧你师兄呢也是个不知情的,万一你呀,不是情伤,一碗忘情下去,情毒发作就归西去了,也是不行的。总之小命捡回来了,不幸中的大幸!”。顾笙对着沉睡中的一白,说的 元凡偷偷看顾笙一眼,“药凉了,我来喂吧。” 顾笙已经扶起一白,喂起药来,“把我当免费的使唤就不许我抱怨一下罗,楚国的灾情还没做好收尾吧,还不去?难不成又要使唤我这个不要钱的神医?” 元凡犯难。 “去吧,小白无碍,休养休养便好,等她好了又得跟我吹嘘她师兄如何如何厉害,大义了。你也得给她机会吹嘘才行啊。”,顾笙帮一白擦拭嘴角的药汁。 元凡神伤,“我答应师父要照顾好她的。” 照顾好?顾笙把碗拍在床边的桌子上,“那你是对我的照顾不满意罗!不够好罗!” “赶紧给我走,别丧着个脸,两位师尊的事我们已经统一口径了,别被看出来才好。”,顾笙都替他着急。 终于走了,顾笙也是头疼,这一个个不给他省心,特别床上这个,看瘦的,景云山的鸡还有几个,叫冬瓜去抓来给她补补。 两位师尊寿命已到,驾鹤仙去了,程一白伤心过度,病了一场。太白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程一白今日又从墓园回来后,又去了后山,大石上,望着瀑布,大石旁边靠着水寒剑。 冬瓜每天教完新师弟功课都来找一白,师姐每天在后山一坐就是一天,每天对着江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有不爱说话了,也不叫他冬瓜,改叫他名了。 “师姐,在想什么?”冬瓜在她旁边坐下。 程一白轻轻一笑,“小驰来了。” “师姐,叫我冬瓜吧,我都不习惯了。” “啊笙走了吗?”,程一白闭上眼感受水流的声音。 冬瓜也学她闭上眼,“嗯,走了。” ……………… “师姐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冬瓜睁开右眼,偷瞄一白。 程一白嘴角弯起弧度,“他又说我无情了?” “嗯”,冬瓜闭右眼,原来师姐都知道。 程一白慢慢睁开眼,伸出手,水寒剑消融,星点在手掌汇聚,一白的眼睛闪耀。星点消失,一白收回手,站起来。 日作夜息,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样的生活何尝不是种快乐! 啊娘虎门将女,啊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贾。为了啊娘开心,阿爹向国,向民,捐了半身家产。外祖父一身血气,在啊娘和她面前也就是个疼爱女儿,外孙的可爱老头子。 人呐,活着不就是与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舒坦地活着嘛 秦仲死了,那她还有什么可做的呢。师兄继承师父的衣钵,做了太白的掌门,不能像以前陪她左右了。师叔的果园里的果树又该长一轮新芽了,又该忙了,都挺好的。 “回去吃饭了”,程一白拍拍冬瓜肩膀,轻声说到。 食堂,大娘已经把饭菜装好,“小白过来,有你的信,今日那个仙居客栈的人给我的,说是你的。”,大娘擦手从兜里拿出一封信。 程一白坐下来,把信封拆掉,指尖在颤抖。冬瓜看着不对,拿过来看一眼,“二师兄,不好了,大师兄出事了!” 程峰赶紧拿过信,面态严肃,“去,召集所有师兄弟,立马商议对策!” 元凡在回太白的路上被人暗伤,此事严重,程峰决定亲自前去查探。 程一白反对,“我必须要去!”。师兄是她在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她放心不了。 “师妹,你不能去!”,程峰第一个反对。 “为什么?”,程一白察觉程峰强烈的情绪。 程峰被反问,又无法搪塞过去,“师叔的庄园还需要你打理,水灵兽它现在还在伤心,离不开你。” 伤心?水灵兽跟那几个新来的小毛孩玩的不亦乐乎,哪来的伤心。程一白铁了心要去的,“二师兄放心,小驰会照顾好的。况且,那人能伤师兄,武功定是很厉害,我去杀了他。” 在听到程一白说出“杀人”,在场的人都惊了,以前从不听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是要杀人吗? 程一白也不管反对,收拾行李。程峰说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只能在大门前等她,两人连夜赶下山。 带程一白和程峰走后,有两个身影在太白山下的竹林出来。 “盟主,程姑娘下山了,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啊林,让赵简躲起来,他还不能死。”,向南天在黑夜中准确无误地握住身边的竹子,她终于下山了! 秦王亲自找他,应该是找小白所有认识的人,让他们远离她,即使相遇也要装作陌生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得人知的秘密。 “盟主,我们这样做,秦王知道了,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他现在还没那个能力,放心去吧。”,有又如何,只要能报仇,他死又何怕!除了小白,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那他就让小白帮他找出答案。 “师兄,有人在跟着我们。”,程一白在路过竹林就发现两道不一样的气息,只是没时间耽搁了。 程峰并没发现,也知道小白武功高强,能发现寻常人发现不了的气息,“可能判断是敌是友?” 程一白摇头,“不能,但要真是阻拦的,我留下来处理他们,你先走。” “好”,小白的武功在这世上论第二,恐怕无人敢第一,程峰把马绳握紧,预防马惊。 一路到了南国,程一白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动,“二师兄,我们休息片刻,喝盏茶,给马儿喂点草。” 程一白和程峰坐在路边的小驿馆,点了两碗茶,她在等。 向南天的马在之后也到了驿馆,把马交给小二喂草,在一白旁边桌子上坐下要了一碗茶。 剑气起,程一白已经拿着剑站在向南天旁边。剑贴合向南天的脖子。小驿馆的人,人群鸟兽散,一下走了个精光,就剩个掌柜的。 “跟了我们一路,说,所为何?”,程一白清冷的声音带有杀意。 程峰没预想一白会出手,还这么迅速。 掌柜是个精明的,笑的牵强,“姑娘,这,下人都让你吓跑了,我这怎么做生意啊?” 程一白从身上扯下钱袋,扔给掌柜,“离开这,刀剑无眼。” “程姑娘,我是送信给你的人,好人,元兄可以作证的。”,向南天有段日子没见一白,这变化也太大了,整个人气息都变了,凉薄,还狠。她之前不是没有武功的吗?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招亲 “我师兄在哪?”,程一白正过身,面向向南天。 “楚国,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程一白收剑,“走吧!”。 水寒剑受她召唤了,武力暴增,从无到有,活人大变身,还是说太白有什么传内不传外的秘术? 程一白是在南国边境找到元凡的。 大批难民赶往南国避寒,元凡帮忙施药派粥,哪只有个难民听闻他是太白的人,发了狂,伤了他。 “师兄,他为何突然发狂?太白悬壶济民,他何惧?”,不是程一白多想,只是太白子弟游历世间多年未曾发生如此之事。而且此人身上还带有刀,所幸大师兄受的是小伤。 程峰也赞同点头,“小白言之有理。” 元凡回想那人,蓬头垢面,神色慌张,怕极了他。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元凡并未托人回太白报信。 向南天从程一白身后走前一步,“元兄,我听武林的兄弟说你受伤了,担心你的伤势,就立刻传信给太白,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话说到这地步了,元凡也只有道谢的份了,“多谢向盟主,向盟主请坐。” 向南天微笑看看还站着的一白和程峰,坐下,“大家一起坐,不必拘谨,都是自己人” “峰和小白先出去。”,元凡看了看他俩。 程峰和程一白出去,程峰关上房门。 “向盟主所求何事?”,太白和武林并无交集,向南天不是无所事事的人,元凡猜不透他的意图。 “无事”,向南天自不会告诉他。 无事?那就是太白帮不了的了,找的不是太白,而是某个人,元凡与他无交情,“你的目的是小白?” 小白知道而他不知道的,唯有15岁下山之后的事,“如果你是想从小白那知道点什么,我劝盟主还是放弃吧,别等翻了脸才后悔莫及。” 被猜到了,向南天不否认,不承认。 “她的琴术你教的?”,向南天不知小白经历了什么,第二次忘了他,元凡口中的放弃就是因为她的记忆,那不防直接一点。 “就为了这个?”,元凡有些意外。 “就这个!” “卫云青” 向南天坐起来,震惊,“你可知,天下间有赤羽魔音的有几人?” “一人秦阳,再算二,就太白”,赤羽魔音乃邪术,他向家堡作为武林之主竟不知? 元凡站起来,“向盟主,邪术不可练,你父亲是正义,磊落的盟主,我曾与他有过两次交缘,你父亲一直希望武林能走正风长存,别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 向南天脸色差到极点,在离开房间之后就离开了客栈。 卫云青,好一个卫云青!秦阳一直不肯帮他调查,保护的竟是卫云青!向南天双手升起,河水翻滚,破炸。河水溅起无数的水花,重重落下。 “卫云青!我要你死!”,秦阳一直以来把他可愚弄之人!你们终将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向南天怒目圆睁,双眼猩红,内力在体内狂乱走动,蓄势,蛰伏。 “师兄,我们是要回太白吗?”,楚国的事已经完结了,程峰帮元凡收拾好行李。 元凡右手还包扎着纱布,“嗯,回太白。”,所有事都平定下来了,小白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这次回太白要帮她安排婚事了。 到了南国,元凡特地找了全陵城的裁缝铺。 “师兄,你要给小白买衣服吗?”,程峰看着各种颜色的衣服,眼花缭乱,太白都一致的白色。 程一白站一边,她并不敢兴趣,“我吗?为什么是我?” “整个太白你见过哪个师兄弟穿过别的颜色的?自然是帮你选的了。”,程峰拿了粉色和橙色的衣衫在小白身上比划,哎,都好看,“我们小白真是美,白白的,就是瘦了点,没白费你冬瓜天天去山下给你挤羊奶给你喝。” “小白,你过来挑几个你喜欢的。”,长兄为父,元凡把事情都考虑了,儿女家就要打扮,干娘就很多衣裳,他希望小白也一样。 程一白随便指了两三套。 元凡不懂女儿的衣裳,干脆把陵城新式的都选了,“都要了!” 掌柜乐开了花,“好咧!” “师兄,你为什么给小白买那么多衣服?”,这么多年奇珍异宝送了不少,衣服,还这么多衣服,程峰觉得中间有猫腻。 元凡还不想告诉小白,怕她抗拒,“小白长大了,大姑娘了,陵城的姑娘都这样,我们小白也要有。” “这位公子,这件紫衫我家夫人很是喜欢,可否让给我家夫人?”,一位侍卫打扮的女子在收银前台对着元凡,手已经碰上那件紫衫。 “啊宁姑娘”,元凡认得她,楚和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 “元公子认得我?”,她只是一个身后的丫鬟而已。 “当然记得,只是这衣衫得先问过舍妹才行。”,这件衣服是小白指着要的,他不能给啊宁。 程一白不在意这些,偏过头,“她喜欢就给她吧。” 元凡笑着摇头,这怎么还变嘴硬了,以以前见到喜欢的谁也不让,偷啊抢啊都要到手,“掌柜,再订一件这个款式的紫衫,做完了送到这位姑娘的府上,钱我一块付了。” 多做一单生意,掌柜当然是愿意的,“没问题。” “啊宁姑娘,你看这样可以吗?”,元凡对阿宁笑道。 啊宁习惯了被人使唤,被人温柔以待,心中温暖,点头。 程峰在一旁对一白使眼色,。程一白假装没看到。程峰瘪嘴,他的小师妹变了,不可爱了。 啊宁出去,去了对面的客栈。程一白看到她对一个女人在汇报。一个很美丽的女子,鹅蛋脸,温婉可人,看到一白在看她,看过来,微微一笑,程一白没有任何表情。 “师妹,她在跟你打招呼。”,程峰提醒一白。 “看到了,走吧。”程一白走在前头。 元凡看在眼里,自从小白服了忘情之后,性情判若两人。 启程回太白,一车的东西,都是元凡给程一白买的。 “师兄,为什么我有种你要给小白买嫁妆的感觉?”,程峰看着一马车的东西。 小白在前面骑着马像个无事人,也不关心他们在说些什么,一个人看风景。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小白性情冷谈了不少?”,三年的历练,伤痕累累,回来忘了一切,话也不爱说了,程峰郁闷。 元凡心里明白,多半是忘情的原因。 一向低调的太白展开了一场盛大的招贤,各地英雄豪杰纷纷前来,不少在山下被淘汰掉。 程一白被大娘拉着梳洗打扮一番就去了礼堂。礼堂外围师兄围了一大圈,内座上有三个不认识的人,一白从大堂中央走到主位,“师兄,你找我?” “各位,这是在下师妹程一白,小白跟大家打声招呼。”,元凡很满意今天的结果,来者之人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杰。 程一白施礼。是为她招亲?为她买衣服也是为了这个? 三人开始报家门。 “司徒府,司徒甫” “楚国莫家,莫颜” “南国李家,李子恒” …………………… 程一白听不下去了,“师兄,庄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小白……”,元凡看着她走,这是不答应了? 庄园里,程一白躺在树上闭目,紫色的裙摆垂下来,在风中飘摇。 “师姐,师兄找你。”,冬瓜在树下轻轻扯一下裙摆。 “师姐~” “师姐~” 冬瓜坐到树下,反正都交不了差,他也不走了数着叶子,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下雨了?冬瓜从梦中醒来,脸上都是水,“水神兽,你太过分了。” 程一白坐在树上咯咯笑了起来。 冬瓜追着水神兽去,水神兽也跑的飞快,两人在果园里绕来绕去…… 程一白跃身,站到树顶之上,俯瞰整个庄园,“你是何人?” 对面的树顶也有一个人,他在这多久了,在太白太松散了,都忘了今日来了外人。对面之人一身白袍,长相邪魅,并不出声,只是笑着看她。 水寒剑在右手出现,剑柄一侧,剑风把树叶抖了几页,程一白轻踩树枝,飞身,出剑。 一把扇子散开,挡住剑。 “玉骨扇,你是说面书生?”,程一白在藏书阁看过这剑兵器,白玉如雪,坚不可摧,扇骨如刺,锋利无比。 “正是在下,程姑娘众多爱慕者之一。”,太白庄园大,奇珍异草不少,风景无与伦比,就想游逛一番。来到这个庄园,看到一个少女躺在树上,下面还有一个少年,还有一只灵兽,此情此景,让人心生向往。额,这当然是假的啦,这是他作的说书上的情节。 程一白回剑,剑下扫。司徒甫横扫玉扇,借助风力后退。风扑面而来,程一白下腰,躲闪。 司徒甫用扇子捂半脸,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程姑娘这般紧追不舍,让在下如何是好?” 能打的过二师兄的,通过武测,武力不错,不过……程一白拿着剑在空中划一圈,无数的剑影出现,形成一张密网。一白拿着剑朝司徒甫方向劈下,密网朝他飞过去。 “程姑娘,不用这么认真吧,我就是逛逛的,顺便找个人。”,手中的扇在右手掌打转,一堵墙挡在他面上,司徒甫一推,墙前移。墙和剑网撞上,内力在空中碰撞发出巨响,刚发芽的树叶飘落一地。 程一白皱眉,这些都是师叔精心培植的,“离开这里,否则……” 逃 冬瓜和水灵兽听到声响,赶过来,一地的树叶,“师姐,发生了何事?” 元凡刚好在庄园找一白,也赶了过来,“小白。” 司徒甫和程一白落地。 “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程一白刚想要离开,手被拉住。 元凡拉住一白的手,生气看着她,“我有事跟你说,冬瓜送司徒公子离开庄园。” “好”,冬瓜拉着水神兽带司徒甫离开。 “干娘死前托我照顾你,我就要帮照顾好,长兄如父,你也到了年纪了,女大当婚,再不嫁就……”,元凡苦恼,他做不好一个兄长。 “哥,我不想嫁人。”,程一白在恢复记忆后,第一次叫他哥,因为阿娘死之前告诉她,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的身份,秦仲死了,她也不怕了。 元凡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看着远方,哽咽,“你好久没叫我哥了。” 元凡被收养时,小白还在襁褓中。元凡陪着她长大,小白不要干爹干娘抱,只要他抱。小白三岁,他就被干娘送来太白学艺。小白哭的撕心裂肺,抱着他的大腿不让他离开,嘴里还哭着,要哥哥,要哥哥。 “哥,我不要嫁人。”,程一白也明白浪费了他的心意,心里难受。 元凡转身,“哥不逼你,但你也答应哥哥,明天去认识一下那几位公子。” 顾笙在庄园门口撞见元凡,一脸兴致勃勃,“你怎么这么伤感,小白成了?要嫁了?” 元凡说起这个就来气,“你给她喝的什么,天下姑娘都想嫁人,她为何不想?” “这也能怪我?她不想嫁,你给她找的都是歪瓜裂枣吧。”,真是的居然怀疑他,顾笙回想忘情的配方,药会不会太浓了,要不下次少下两片忘忧草叶子? 元凡也不想与他多说,他得去找大娘,让大娘开导她,女儿家心思还是得找她才行。 这是吵架了啊,还想凑个趣呢,还是改明日吧,他可不想点**包。顾笙去了太白山上特地为他留的房间。 第二天所有人在礼堂等一白,冬瓜进来,“师兄,不好了,师姐她留信下山了。” “师兄,我去山下祭拜爹娘了,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元凡看完信着急上火,这以后该怎么办。 “各位,师妹不懂事,实在失礼了。”,元凡鞠礼道歉。 三人也是知礼之人。 “无碍”,司徒甫摇着扇子微笑。 莫颜失落,“无碍,家中事务繁忙,在下告辞” 李子恒遗憾,他对她一见钟情,郎有情妾无意,“告辞” 冬瓜大气不敢喘,大师兄是脾气最好的,为了师姐操碎了心。 “冬瓜,去,保护好照顾好她。”,元凡拿她没辙,大了有想法了。 “那庄园和水神兽?”,师姐可是把这两样都交给了他。他走了,那它们怎么办? 元凡扭头挥手,“去吧,有你二师兄在” 顾笙是来看戏的,白瞎跑了一趟,骑着他的马儿,悠悠扬扬地走了,留了几个鸡给元凡,说是山里抓的,给小白补身体。 “放心吧,我可比你靠谱,你那差劲的封印不行,我那可是忘情,多少痴男怨女在我手上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愉快,全靠它。”,顾笙拍完元凡的肩膀潇洒地下山了 血灵封印已经被他列入了太白禁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再用它。元凡心中惴惴不安,希望如此吧。 —————————————————————————— “啊爹,阿娘,小白来了,你们在地下过的好吗?”,程一白坐在坟前。 “一定很好”,程一白拿起身旁的酒瓶大喝一口。 太阳当空,程一白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泥土,“啊爹,阿娘,我去找姨娘了,小白也许久没见她了,想念的很。” 皇陵离这不过几里路,程一白骑马来到皇陵。 皇陵这地方风水极好,周围繁花似锦,是个清幽之地。 程一白没找到白兰蕙,找张桌子坐下来。 白兰蕙在外找草药回来,看到小白,脸上欢喜,“小白” “姨娘”,程一白帮白兰蕙放下背上的药箩。 “姨娘近来可好?” “都好,快去坐下,吃饭了没,姨娘给你拿饭。”,白兰蕙想起厨房里还有灵芝炖鸡,去了厨房。 程一白想拒绝,看她开心,话留到嘴边。曾经的姨娘华贵,端庄,从小见她就是一群人拥簇着。岁月漫漫,人的改变是日落月升中最大的改变。姨娘穿上粗布衣,人也变得恬静,有烟火气。 “快,趁热喝了,今晚就别走了,好好留下来陪陪姨娘。”,白兰蕙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皱纹。 姨娘的容貌与啊娘极为相似。小时候,阿娘给她炖汤,经常是笑着看她,让她小心烫嘴。程一白眼里有水雾,把头埋在碗里,喝着汤,“好喝。” 白兰蕙眼角的细纹更多了些,笑意更浓,“慢点,小心烫。” 春天里,星希。 “姨娘,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我爹娘。”,程一白躺在床上,无睡意。 白兰蕙把手伸出来,放在后脑勺,“这可有的说,你外祖母去世早,你外祖父老不在家。你娘武功好,老带我翻墙出去玩,你外祖父总是罚我们跪祠堂,不给饭吃。啊姐就去厨房偷吃的,我不敢去,她就偷回来给我吃。呵呵,其实那是你外祖父故意留那给我们偷的。”。 “那墙翻着翻着,我们就长大了,我们就跟你外祖父去关外。就是那时候你娘遇上你爹的。你爹那天跟个乞丐似的,被人追杀,啊姐救了他,想想好笑,你爹就赖上你啊娘了。” “当时我们都以为他真是个乞丐,我们就收他做事。谁知道回了陵城,你爹人就不见,摇身一变就成了有钱人,还跟你娘提亲,死活都要以身相许。你娘又不喜欢他,觉得他柔柔弱弱的,谁想你爹是个骨子硬的,陪你娘练了三年功,每天挨打,还用了计谋赶走了你娘所有的爱慕者,你外祖父都服了,这才成了。” 白兰蕙讲着讲着眼都湿了,“后来我嫁入了皇宫……” “姨娘,有些事无法预料,我们都不希望事情的结果是坏的,只是人心不可测。”,程一白不怪她,啊娘和外祖父也不会怪她的。 两人沉默。 在这住了两天,程一白好吃好喝的,人也懒散了。 冬瓜找过来的时候,程一白躺在竹椅子上晒太阳。 “师姐,你可让我好找?”,冬瓜下山沿途问了不少人,幸好师姐走之前穿的是女装,一问,个个都知道,都说长的好看,冬瓜也是哭笑不得。 “小驰来啦,大师兄可好?”,程一白眼睛迷成一条缝。 冬瓜耷拉肩膀,“大师兄生气了,但还是让我下山保护你。” 程一白葱白的五指挡住阳光,“那等大师兄消气了,再回去,你也回去吧,连我都打不过的人保护我,我心慌。” 冬瓜被堵的心痛,“师姐,不带这样的。” “我是不能回去了,大师兄在太白山等着我把你带回去相亲呢。我一个人回去。我还不如赖你身边呢,你嫌弃就嫌弃吧,反正我也不介意。”,冬瓜把剑往桌子一放,坐在凳子上。 “小白你要和谁相亲,那人家境如何,品行如何,家世可是清白人家,可长得俊俏?我家小白长得好看,可不能委屈了她。”,白兰蕙在墙角偷听,听到要相亲,忍不住出来了。 冬瓜赶紧起身,拜礼,“白夫人” “免礼,你告诉我,小白很谁相亲?”,白兰蕙手上还有面粉,往自己的围裙擦干净。 “莫家莫颜,司徒家司徒甫,李家李子恒。”,冬瓜都列出来。 “莫家?楚国那个莫家?” “是的,白夫人” 白兰蕙过来抓住程一白双肩,“小白。这莫家可是世代书香,才子,你阿娘就想你嫁一书香世家,她说你是个爱动的不爱读书的,将来肯定的配个书生,还真说对了。” “姨娘,冷静”,程一白扶额,又该被叨了。 “我们一边说”,白兰蕙拉着冬瓜去厨房。 冬瓜为难看向程一白。程一白扭过头,此地不宜久留。 今天的饭桌多添了一副碗筷,冬瓜吃的香。有人不高兴了。 程一白夹了一条青菜放自己碗里,肉没兴趣了,“小驰,明日回太白。” 冬瓜嘴里吃太多,说不了话,使劲摇头。 白兰蕙心里在想嫁妆的事,自顾自吃完,吩咐啊舒去山庄盘点一下这些年的存下来的银钱,还有手上商铺。那些银钱和商铺都是阿姐在她出嫁之时给她的嫁妆,够小白一个风光体面的嫁妆了。 “小驰小师弟,你过来一下。”,白兰蕙招手。 冬瓜放下手中劈柴的斧头,“白夫人” “是这样的啦,日子定了吗?是哪一天?”,白兰蕙道。 “什么日子?” “就是小白出嫁的日子。” 冬瓜流汗,“师姐没说要嫁啊。” 白兰蕙摆手,开心得意,“这样啊,没事,那我来定了” 。。。。。。。。 “可是师姐不肯,她这不跑出来了,大师兄那也没办法了。”,冬瓜重申一次,他刚刚其实也有说到的。 “放心,我有办法,”,白兰蕙心中主意已定。 冬瓜假笑,白夫人怎么不听他说呢,事情在她跟自己说的也不是一回事啊。是他说的太少,还是白夫人想的太多? 赵简之死 秦王府。 “我一直追踪赵简,发现他在太白附近消失了,而且我查到一直暗中帮他的人是向南天。”,司徒甫收扇。 秦阳的猜测没错,向南天一直行踪不定,果然是去找赵简,他知道了多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简定是以为太白的人追杀他,所以干脆跑到太白山去,王爷需要属下去解决他吗?”,凌弈道。 秦阳平静的黑眸有道光,“查出他的位置,明日我亲自去。” 司徒甫开扇,摇起来。秦阳亲自去,那就说明,此事很重要,要保护的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一早,凌弈已经查出赵简的位置,“王爷,暗探来报,赵简现在位于陵城的十围客栈后的一座破庙里。” 秦阳走出去。司徒甫摇扇跟在后面。 —————————————————————————— “姨娘,为何买宅子?”,程一白在这座宅子看了两圈。今日一早白兰蕙拉着她出来看宅子,说是以后要用,但她一直居住皇陵,却突然要买个宅子。 白兰蕙很满意这里,方正,这还有个假山,有流水,到时候可以在一旁弄个放茶几,此不美哉,“当然是要住啦。” 有人影,程一白转身,人影不见了,“姨母躲我身后。” 白兰蕙看到一白异样,拔剑,啊舒去办手续了,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出来。” 一个身影从墙后出来,脸色惨白,衣衫褴褛。 “赵简?”,白兰蕙走进,这人莫不是前御林总卫赵简? “真是你啊,你怎么成这样了?”,白兰蕙看清他的脸。 赵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面目狰狞,视线看着白兰蕙身后的程一白,扑过去,“我杀了你。” 程一白的眼睑抬起,身体已经在瞬移。水寒剑在出脚片刻,出现在半空。程一白挥掌,剑直穿赵简心口,一白出现在赵简身后,握住飞剑。 赵简的双眼欲裂,低下头,胸口的血喷溅,跪下,身体直面倒在地上。 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兰蕙心脏跳的急,脸呆滞,脸上被喷到血,脚踉跄一步。从前会武功,可这么多年从动武未伤人,更别说见血。 程一白面目冰冷,眼神凌厉,手上的剑寒气越盛,把剑直向门口,“为何一直跟着我?”。之前在太白就看见他,今日又在这看见他,还出现了想要杀她们的人,她不得不怀疑这人。 秦阳,司徒甫,凌弈三人站在门口。司徒甫用扇子捂面,往秦阳身后躲躲,他只是意外出现在这的。感觉的到杀意,三人过来就看见程一白在杀人了,他可不是凶手,更不是幕后之人,要真有指使之人,那也是秦阳要他来的,不关他事。 “路过”,秦阳语气平淡。 是吧,他也觉得好巧呢,跟着赵简,没想到也找到了程姑娘。凌弈内心的小人在蹦哒,王爷压抑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了,苦了他家王爷了。 。。。。。。 “夫人”,阿舒交完房子的钱回来了。 一声惊呼,程一白回过头,赶紧去扶白兰蕙,“姨娘” 白兰蕙头有些眩晕,“你俩先放我下来坐会,年纪大了,见不得血了。” “啊舒,这宅子我们不要了,我们再去挑。”,白兰蕙心血都白费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合心意的,又死了这么个人,晦气。 “姨娘,我们晚些再找,我先扶你回客栈,今日先好好休息,宅子的事交给我便是。”,程一白注意到门口的三个人已经不在了,放下警惕。 三人回了十围客栈。 程一白并不着急找房子,她找到啊舒,“姨母有仇家?” 啊舒不明她所说,摇头,“并没有。” 没有,那个赵大人是何许人,要杀姨母?程一白不放心,“啊舒,你在客栈保护姨母,宅子的事交给我。”。早上不该赶小驰回去的,多一个人在这,她就多一份安心。 程一白弯腰,手放在走廊的栏杆,看着天边的日落,时间一点点流动。 —————————————————————— “司徒大人,你如何认识程姑娘的?”,凌弈小声问旁边的司徒甫,眼睛看着走在前头的秦阳。 司徒甫凑过去,用扇子遮住两人的脸,“上次抓赵简,不小心被拉去相亲的”。他那天只是路过,人多拥挤,就不小心推了出去,早知道下次看热闹不凑前了,可是不凑前吧,热闹就看的不爽快。 凌弈瞪大眼珠子,声音提了几度,“你是说程姑娘要嫁人啦?” 司徒甫咬牙,把扇子一收,敲凌弈的脑袋,“就你嗓门大。” 司徒甫开扇,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就是被逼相了个亲。他家王爷看上的女人果然非凡物,刚刚那一下,他可是吓着了的,跟前面的一个样,都是索命的。 “我就是看看你家王爷看上的人,必要时候,顺便帮你家王爷把人给留住啊,今日一见果然……惹不起”,司徒甫小心心都在颤抖,他可见识了,那个女人,他打不过! 凌弈摸摸脑袋,“其实程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哪样?”,司徒甫又主动凑过头。 秦阳停下,侧脸看向后方,“很闲?” 两人闭嘴摇头。 怎么闲了?他追了赵简两月有余,风餐露宿的,苦。这次任务拉低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水准,这次账都已经记向南天头上了。他会把里子面子都会找回来的,来日方长,不急。司徒甫摇着扇子,左看看右看看,陵城的风景又一番新样了,特别这日落,真真像咸鸭蛋。 天色已暗。 一白听到开门声,转身,“姨娘” 白兰蕙刚醒来,推门就看见小白站在门口,“你站这多久了?”。 “一会儿,啊舒已经备好饭菜了,先去吃饭。”,程一白过去扶她 饭菜都比较清淡,程一白思绪也不在饭桌上,“姨娘,我们家可还有仇人。” 白兰蕙笑笑,给一白夹了块肉,“别担心,没有了,先前他在皇宫当差,我训斥过他,怀恨在心吧,放宽心,没有了,吃吧,你最爱吃的鸡肉。” 啊舒在一旁皱眉,娘娘仁和,从不训斥下人。要真有做错事的宫女,她去训斥的时候,娘娘也会阻拦,怎么会有仇家。 “没有了吗?”,程一白觉得不安,今日幸好她出剑快。那一刻的心紧紧揪在一起,那种痛在心中久久停留,她已经没有亲人可再失去的了! “你是觉得我是很坏的女人?哪来那么多仇家,况且心胸狭窄的人就那么一个,别放在心上,吃吧啊。”,白兰蕙佯装生气,然后又给一白夹了块肉。 程一白无话可说了,“那就好”。 十里客栈安静了下来。 秦阳站在屋顶看着一白的窗户还亮着,然后熄灭。他的啊夕要嫁人了,所嫁之人不是他! “王爷,神医说了不可动武,要保重身体。”,凌弈现在秦阳背后劝到。皇帝还小,朝政一直是他家王爷在扶持着,卫云青虽然被迫上朝任。但国之重事,王爷都要亲力亲为。 “无碍” 凌弈心里叹气,他家王爷始终心中记挂着程姑娘,却偏偏要放手。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他家王爷也能受的云开见月明。 “查一下,向南天最近的行踪。”,秦阳视线没离开过一白房间的窗户。 “诺”,凌弈应道。 屋顶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铺在瓦砖之上。 任务结束了,司徒甫也回了楚国,继续当他逍遥的说面书生了。凌弈则去了向家堡,调查武林的动向,包括向南天最近的行踪。 秦阳每天在府里批奏折。 程一白去看几处宅子,可都不合心意,要么位于陵城繁华的街道太过吵杂,要么阴深深的,几天下来,都无功而返。 “姨娘,我明日再去找,我先上去休息了。”,程一白回到客栈已经疲惫了,完全没注意饭桌上多了一个人。 白兰蕙起身,“小白,先把饭吃了,别饿着。” 程一白摆手,如今她只想躺着。 桌上人笑了,“白夫人,想来程姑娘也累了,要注意休息的,无碍。” “莫公子笑话了,我这外甥女她在为我找房子,我丫想在陵城定居下来,这不,她知道我的想法就天天去找合意的宅子,真是辛苦她了。”,白兰蕙笑到。 “如此,可真是个孝顺的姑娘。”,莫颜感叹。 白兰蕙欣慰一笑,点头。 夜晚,白兰蕙准备了点心和燕窝送进程一白的房间,“小白,起来把燕窝喝了,还有点点心,饿着可不行。” 程一白睁开惺忪的眼眸,慢慢起来,“姨娘快去休息,我等会再吃。” “不行,我要看着你吃才行,你这孩子不会照顾自己,以后啊,可要给你找个心疼你的丈夫,这样姨娘才放心。”,白兰蕙那件薄外衫帮她披上。 一白把燕窝一口气喝下,然后吃了两块糕点,就又要去睡了。 白兰蕙笑笑,累着这孩子了。等明日她亲自去吧,给两个孩子相处的时间,长大了要嫁人了。莫颜温文尔雅,知书识礼,人也细心,看样子也是很喜欢她家小白的,不然也不会一纸无名的请柬就来了。 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程一白又准备出去找宅子了,陵城的东西北面都看了,就剩南面了。 “程姑娘,早。”,莫颜已经在楼下等她了,一身白衣,气质不凡,吸引的不少人的注意。 程一白看着他,不认识,回头看楼梯,就她一人。 莫颜觉得可爱,“在下莫颜,早之前在太白见过姑娘。” “莫公子”,程一白想起来了,那天大师兄介绍的时候听过,莫家莫颜。打完招呼,一白就准备出去。 “程姑娘,可是要去挑宅子?” 程一白挑眉。 “是这样的,白夫人今日让在下带话,说她自己去选宅子了,最近程姑娘忙于宅子的事劳累了,托在下带程姑娘出去散散心。”,莫颜一次性说完。 “没空”,程一白扔下两个字就略过他,走向门口。 没空吗?莫颜被直接忽视,等回神过来,程一白已经走到门口了,赶紧追过去,“程姑娘,程姑娘……” “有事?”,程一白被叫住,眉宇间的清冷可见,淡紫色的衣衫 莫颜语塞,他是莫家嫡子学富五车,能言善道,今日遇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在下陪你去看宅子吧,也不负白夫人所托。”,莫颜脸微红,他想跟着她,看风景,看宅子都行。 世人万千,人与人之间,第一眼是相遇,再看就是缘深了。他喜欢她,从第一眼开始,所以才会一直在南国不走的,只是找不到再上太白的理由。前日收到请柬,白府乔迁之喜,落名是她的名字,他就来了。 程一白直白看着莫颜的眼睛,她是不愿的。 莫颜眼珠子看向右上方,在思考,“这样等会见到白夫人,我也好跟她解释。” “走吧”,程一白觉得也行,解释完了就该走了,姨娘问起,他也在,也好说。 程一白找到白兰蕙,“姨娘” 白兰蕙转身,一脸疑问,“你不是去了郊外散心?怎么来了,莫公子也来了。” “白夫人”,莫颜微笑道。 “我想来的”,程一白解释。 白兰蕙过去轻轻拍一下一白的手,嗔怒,“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人也请来了,时间也走了,这个好机会都不去。 莫颜轻笑。 “莫公子别见怪啊,原本呢,宅子是买好的了,可是出了点状况,又得重新买了。”,白兰蕙笑道。 莫颜微笑,“无碍,在下也还想多停留,观赏南国的风光呢。” 白兰蕙把程一白拉在中间,莫颜站在一白身边。程一白夹在中间,听着两人交谈,在屋子转了两圈。 “姨娘,这房子好,坐南向北,采光极好,透风。”,走完两圈,程一白才说一句话。 白兰蕙撇嘴,这屋子是好,但这人就不好了,她把话题抛来抛去,就等小白也谈上几句,她倒好,惜字如金,“得了,就这吧,我和啊舒去把屋契买下来,莫公子就劳烦你送我家小白回客栈了。” “不劳烦,乐意至极。”,莫颜温柔地看着一白。 程一白被安排的妥当,她气闷,人没送走,又回来了。 大街上,一白一紫的身影惹人惊叹。 “程姑娘可是不喜欢在下。”,莫颜打破两人的沉默。 “没有” 莫颜眼底有笑容,“那就好” “也不喜欢”,程一白补一句,做事不拖泥带水是她的风格。 莫颜无畏,笑的更欢,“那没关系,今日不喜欢,还有明日,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程一白权当听了个趣。 楚国莫家,门生遍布南楚两国,个个能言善辩,学识渊博,要想说服一个人轻而易举,但仅限于此,爱情需要的不是说服,是心动。 宅子定下来了,不日就可搬进去。 “姨娘,你要在这定居下来吗?”,这宅子装潢简单朴素,程一白很喜欢这里。 白兰蕙点头,“这很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娘家了,小白,无论走多远这都是你的家了。” 程一白征住,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一白的眼眶微红,“姨娘,谢谢你。” 莫颜适时走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小白,姨娘此生没什么期望的了,就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白兰蕙摸着一白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 程一白点点头。 春天的风凉,一切都勃勃生机充满活力。程一白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街道,感受着热闹。 “程姑娘,可是喜欢热闹?”,莫颜坐在她对面,勾起话题。 程一白放下帘子,“也不尽然。” “莫家庄处地优越,青山绿水,也是人烟罕至之地,实乃清修的好地,只是待久了也会枯乏,一年里我也会到这热闹热闹,想必程姑娘也一样。”,莫颜声音清澈,像旱地的甘霖,让人内心觉得舒服。 程一白认同他的想法,“莫公子觉着南国的风土人情如何?” “百姓的脸上都有欢快愉悦之色,热情好客。商铺人流旺盛,农家户户丰收,这也多得了南国得天独厚的位置,还有南国君王的仁治,这就是人间的乐土。”,莫颜的评价很高。 “嗯,我很喜欢南国。” 莫颜无奈地笑起来,“程姑娘莫要再说,我不会放弃的。”。一房,两人,三餐四季,人生不过尔尔。 程一白手不知该怎么放才自然,“我先上去休息了,你随意。” 搬家的很随意,行李都不多,很多需要的东西都是莫颜帮忙现置的。 “莫公子,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帮了我们不少忙呢。”,白兰蕙倒了杯茶给莫颜。 莫颜先把茶递给小白,“哪里,都是小事。” 程一白正好口渴了,便接过茶杯喝起来。 白兰蕙看到他们这么亲昵,满心欢喜,笑上眉梢。她没有看错人,莫公子是个细心的,小白有他照顾定然过得很好。,“这样,这段时间大家为宅子都劳累了,明日我们大家一起去郊外散散心,如何?” 莫颜觉得是个很不错,“现下正值春天,郊外景色美如画,甚好。程姑娘意下如何?” 太白的春夏秋冬彷如人间仙境,她倒无所谓。 “别叫程姑娘了,多见外啊,跟我一样叫小白,就这样决定了,明日我让厨房备点糕点,今天忙一天,我先去休息了,你们年轻的聊。”,白兰蕙满眼欢笑走出客厅。 宅子定了,程一白心也落了,“莫公子,我也累了,就不留莫公子吃晚饭了。” 这是要赶客了,莫颜发现她的的心性像个小孩子,笑着说,“那小白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春天会有小雨,淅淅沥沥的,程一白听着雨声入睡,进入了梦乡。 春雨过后的清晨,空气中混有泥土的气息,还有花香,很清新。 程一白推开窗户,今日的天气丝毫没有被昨夜的小雨影响,是晴天。 “小白,起床了。”,白兰蕙在门外敲门。 “来了”,程一白关上窗。 四人骑马出城。一路的风景尽收眼中,程一白心情舒畅。 “前面有凉亭,我们去前面。”,白兰蕙骑马走在前。 凉亭早有人在,卫云青听到远处马蹄声,看向马路,脸色变得阴暗,“和儿,躲我身后。” 马路边的草丛数道黑影在往凉亭移动,凉亭被包围。 卫云青把楚和护在身后,今日没有带护卫,剑也不在身旁,这十几个黑衣人的武功高强,怕是一场恶战。 白兰蕙在远处停下来,啊舒在身旁。程一白和莫颜跟着停下来。 “姨娘,怎么了?”,程一白看向前方。 白兰蕙抓紧缰绳,眉头深锁,远远看到凉亭满满都是人,有杀气,“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凉亭已经开战,卫云青应对得吃力,闪躲不及,左肩中一刀,幸亏躲开了,没中要害。 “云青,你怎么样了?”,楚和惊呼扶住他。 朝堂无政敌,江湖无仇家,今日死的真冤。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呢。卫云青握上楚和的手,眼神悲凉,“和儿,对不起,我不该娶你,还用那样的手段。” “等下我拖住他们,你只管跑,去找秦阳,他会护你周全。”,卫云青握紧楚和的手,眼神悲绝。 楚和紧锁眉头,坚定,“我不走,我也会武功的,我帮你。” “不行,你我合力根本打不过,只有死路一条,你回去找帮手。如果不能,至少能让秦阳给我报仇。你必须活着。”,卫云青看着那些刺客,秦阳你可得给我报仇啊! 卫云青捡起地上尸体旁的剑,杀出一角够了,用内力把楚和送出去。 楚和使劲跑,卫云青撑住了,我这就回去找人就你。 刺客一分为二,三人去追楚和,其余的困住卫云青。 卫云青脸上被溅上鲜血,身上的衣裳被剑割破,低下血肉模糊,想要拦住追捕楚和的刺客,却被死死压制,慌乱中了两刀。 “你们是何人派来的?”,卫云青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武功诡异,看不出路数,这明显是要治他于死地,哪一方的人? 没有人回答他,刺客的进攻加速,以防计划有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楚和一直跑,刺客紧跟其后。楚和看到前面有人,“救命” 程一白看见有人跑过来,是她!程一白飞下马,掠过楚和,挡在刺客面前。 刺客停下。 “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把她交出来。”,其中一个刺客说道。 程一白伸出右手,召唤水寒剑,薄唇轻启,“我若不呢?” 楚和站在一白身后震惊,她居然有武功。 莫颜下马,与一白并肩而站。 “快去救卫云青,快去,就在前面凉亭。”,楚和抓住程一白左手的衣袖。 “手”,程一白皱着双眉看着自己的衣袖被抹上鲜血。 楚和松开双手,看着一白,“抱歉。” “去吧,这有我。”,莫颜温柔地看着程一白。 不,姨娘还在这,虽说有啊宁和莫颜在,她也不会把三个刺客留在这,刺客在,危险就在。 “看好我姨娘。”,程一白反手握剑,身形移动,横切,然后飞身离开。三名刺客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痕,三人睁大双眼,倒下。 莫颜吃惊,小白的武功…… 楚和久久不能回神。 白兰蕙欣慰,这天下无人再伤她。 凉亭内,鲜血溅上了白色的柱子。卫云青整张脸都是血迹,步履清浮,意识开始模糊。 还有四个刺客,他们也受了伤……卫云青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在地,单个膝盖跪在地上,使不上劲了…… 四个刺客刺向卫云青。程一白出现在卫云青身旁,脚后踢,剑砍向面前的三把剑。 一个刺客被踢倒地,三把剑也均被砍断,三人面对突然出现,惊恐。 “还要再打吗?”,程一白的剑气叫嚣。 四名刺客仍不放弃,这是盟主给的第一个任务,不能失败。 程一白松剑,右手游动,剑从每个人的左心房穿过,一击毙命。 “你没事吧?”,程一白蹲下,看着卫云青。 卫云青视线模糊,笑了,“你来了,我死不了,活着呢。”,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程一白点了卫云青几处穴道,为他止血。 楚和赶来,“云青”。卫云青已经不省人事。 “得先马上送他回去。”。白兰蕙下马,地上只有马车痕,但马车不见了,而这只有四匹马。 “用我的马吧。”,莫颜把马牵过来。 楚和和卫云青一匹马,“感谢各位的相助,救命之恩楚和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报答,告辞。” 一地的尸体,踏春的心被血腥味冲散。白兰蕙可惜地叹气,不过,“啊宁,我们好久没有比过马术了,今日难得有机会,来了。小白我们先走了,你和莫公子随后。”。白兰蕙策马,啊舒也随她策马奔驰。 “不是,姨娘……”,她们要同坐一匹马的,一白看着被剩下的莫颜,一脸茫然。 莫颜苦笑,“这……”。白夫人的想法真是一出又一出,他都应接不暇了。 最后,程一白坐在马上,莫颜牵着马,两人一马走在小道上。春风偶尔吹拂,吹动一白的发丝,还有她的紫衫。 “程姑娘,似乎很喜欢紫色?”,莫颜抬头轻问道,脑海里有一张画,一个少女坐在马上,青丝飘动被风吹起,衣衫飘动? 程一白用食指捋发,“这些都是师兄和姨娘买的,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着顺眼。”。师兄,姨娘给她买了很多衣服,旧衣服也被姨娘收起来了,只能穿新买的,那么多衣服这件紫衫她长穿。 “如此”,莫颜点头。 走了一段路,莫颜头上有了细汗。 “要不你上来坐会,换我牵?”,马儿走的慢,程一白坐也坐累了。 莫颜擦一下汗,笑着说,“我不累,我以前经常到处游历史,走了不少路,这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程一白下马,“那我跟你一起走,我坐着也累了。” 莫颜放慢步伐,“好” “其实我认识你师兄也是在游历的时候认识的,那年旱灾,我碰巧路过,跟你师兄一起救助灾民,说来也有七年了。”,莫颜看着天空,那时的太阳比这还大,热的人焦虑。他就给他们说书,缓解一下灾民的心情。 “原以为你只是个书生。”,程一白微微一笑,太白有关于莫家的记载。早在一百多年前,楚国莫家创立了第一家私塾,到了今天两国的私塾十有八九都是莫家门下的。 “嗯,我也只是个书生,不安分的书生,喜欢到处乱闯,哈哈哈”,莫颜笑出声来。 “天下之大,不走一遭此不可惜?如今遇一人,我想定下来了。”,莫颜望着一白。 一白被他炙热的眼神盯着,心跳的快,脸扭一边看着马路,“我们先去取马匹,再回去。” 护国公府乱成一锅粥,秦阳这几日不合眼,头痛欲裂,“去把顾笙请来,还有安排人给他在陵城买处宅子。” 过晌午,两人回到陵城。程一白进了护国公府,寻人要了马的事,就要走。 “程姑娘”,楚和送秦阳出门,正好碰见他们。 一白转身,表情淡淡,“楚姑娘”。她并不热衷于交友,救人只是碰巧遇到。 莫颜站在一白身边,手里牵着两匹马,“卫夫人,秦王爷” 秦阳眼里的疲惫一扫而光,两人的身影在如海的眼眸中沉下去。这些天的疯狂的想念把他拽入了陷深潭之中,她是他的心魔。 “今日多谢程姑娘和莫公子了,今日不便,改日再请两位喝茶。”,楚和面带微笑。 “两位,一起走?”,秦阳脸笑,眼不笑。 凌弈心里咯噔一下,他家王爷…… 四人走在大街,脚步有点乱。程一白总觉得有道视线在她身上,心里烦闷。 “莫公子是来南国游历的?”,秦阳道。 莫颜回头看一眼秦阳,“不是,我打算定居南国。” “哦,是吗?”,秦阳声线绷紧。 莫颜侧看一白,“嗯,定居下来,楚国冷,她不喜欢。” 程一白没有插话,静静地走着她的路。 秦阳没听见她的反驳,袖中的五指关节泛白,拳头紧紧握着。 “我到了,你们聊。”,程一白早就想逃离了。 门卫过来吧把程一白的马牵走。 “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莫颜看着她进门。 莫颜看着秦阳,“秦王爷,我也到了,咱们下次再聊。”。莫颜往前走,进了白府隔壁的宅子。 秦阳看着门匾,白府。 —————————————————————————————— “盟主,人没杀成,被程姑娘救下了,我们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啊林屏住气。 向南天暴怒,手中的剑劈下,庭院的假山被劈开。这是他这半个月守来的一次机会,居然被救了!那下次就更难了!那些人更是他花费了三年时间秘密培训出来的,就为了取仇人头颅! 向南天把剑收回剑鞘,“安排人手,今晚动手。” 阿林拦住向南天,“不可,秦王的人已经守在了护国公府……” 向南天额头的青筋暴起,“那你告诉我,我怎样才报仇,仇人就在面前,我要怎样做?” “盟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定有机会的。” 向南天双眼血红,站着平息怒火。 “退下吧,我不去了。”,向南天拍拍啊林的肩膀,去了祠堂。 向南天跪在向霸的灵位前,“爹,你放心,孩儿定给你报仇。”祠堂的香烧了不知几圈,向南天走出祠堂。 天已经暗了。 在第二天,向南天带上阿林出发去了陵城。陵城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这个武林盟主去看看,聊表关心…… “盟主,卫云青已经醒了。” 向南天擦拭着剑,“明日我们便去看望他。” 天明,向南天就去探望卫云青。 “伤势如何?”,向南天担忧。 卫云青觉得自己像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死不了,有件事托盟主。” “何事,直说无妨?”,向南天道。 卫云青记起那些人的招式稀奇古怪,不像门派,“帮我查一下,最近江湖可有新门派。” 向南天明白了,“没问题,这事交给我。” 向南天问候之后离开。回到客栈,向南天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啊林,你可知仇人在你面前,却还要装作关心是多么的令人恶心?” 阿林沉默。 “明日我去找小白,准备一下礼品。”,向南天上楼。 “诺”,阿林应道。 仙居的糕点刚出炉,就被一抢而光,啊林庆幸自己来的早,别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这糕点了,程姑娘好这口呢。 “小姐,外面有人找。”,管家来报。 莫颜在白府已经出入自如了,还有谁找她,“何人?” “来人说姓向。” 程一白出去,看到向南天,“你来做什么?”。她和这人只有一面之缘。 向南天噎住了,他都忘了小白又不记得他了,况且秦阳也告诉过他,让他做个陌生人。 向南天把手中的礼品抬起来,“我跟你师兄好歹也是朋友,听你师兄说你搬家了,祝贺你乔迁之喜。” “把门关上,不准让他进来。”,程一白皱眉,大师兄还不知她搬家了,他何来知道? “哎……”向南天看着大门被关,她这是……这么绝情,人都到门口了,怎么也让喝杯茶吧。 提亲 白兰蕙走过来,“小白,是何人?” “图谋不轨之人”,程一白扶着白兰蕙回去。向南天身为武林盟主却要撒谎,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额,这样子啊。”,白兰蕙明了,小白说了是,那就是了。 程一白思虑许久,觉得有些话是要说了,“姨娘,我下山许久了,该回太白了。” 白兰蕙定住,“回去?不可以,回哪去?这就是你的家。”。这亲事还没定下来,不能让她回去。 “姨娘,我终究是要回去的。”,程一白也想到了让她答应是很难了。 白兰蕙生气地拿开她的手,“我不用你扶”。白兰蕙回房,气还没消。 “啊舒,去告诉莫公子,让他立刻来提亲,就今天要多快有多快。”,白兰蕙捏住鼻梁。 “诺”,啊舒领命,为了节省时间,阿舒直接翻墙过去。 院子内没人,啊舒去书房找到了莫颜。 “你说,白夫人让我现在就去提亲?”,莫颜难以置信,白夫人是个端庄稳重的长辈,怎会……? 啊宁重重点头,“是的,夫人原话我已带到,麻烦莫公子尽快处理此事。” 尽快?处理此事?莫颜呆若木鸡,纵是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提亲方式。 他来南国轻装易简的,钱也没带多少,就连现在的房子也是门生借给他暂住的。前几日他已经修书让人带行李过来了,可也还没到。 莫颜在屋里走来走去,眼间的玉佩在晃动,对了,如此甚好! 程一白和白兰蕙坐在客厅。程一白时不时看一下白兰蕙的脸色,这么快就没事了? 白兰蕙一直盯着门口。 “姨娘,有客人要来吗?”,程一白说话都不好大声,就怕又惹她生气。 白兰蕙还有气,懒得看她,“嗯” 门口出现一道白色身影。莫颜空着手走进来。 “白夫人,程姑娘”,莫颜作揖,很正式。 等的人是他,他不天天来吗?程一白刚站起来。 “坐回去”,白兰蕙低吼。 “哦”,程一白扁嘴。 莫颜从眼间取下玉佩,“此番来南国来的没带贵重物品,这是我莫家世代相传的玉佩,我来向程姑娘提亲,日后我定当把聘礼补上” “提亲?”,程一白一脸惊吓地站起来。 白兰蕙把玉佩收起来,“就这么定了,这我先收着,等你出嫁就给你放嫁妆里面,莫公子留下来吧,等会开饭了,我去把这个放好。” 白兰蕙没看程一白一眼,就起身走了。 程一白追过去,“姨娘,你听我说,姨娘~” 啊宁拦下拦下她,“小姐,等会夫人又该生气了。夫人今天气色不大好,厨房的药还熬着呢。” “不是,我,这定亲……”,程一白结巴了。她这几天已经顺着她老人家了,没想顺出个定亲来。 莫颜也是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他也是头次定亲,没经验。书上,民间都是一家子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定的婚,到他这,好像有点不一样。 程一白转回去,指着莫颜,“你……”。 莫颜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 消息很快穿了出去,莫家公子定亲了。 秦阳听到这个消息,笔从手中滑落。 凌弈这两天一直给王爷汇报程姑娘的情况,王爷情绪就一天比一天低,还经常看着书房前的那棵柿子树看。 向南天听到程一白定亲的消息,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日。”,啊林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回来禀报了。 向南天拍桌,“去,买聘礼,去提亲!” 一箱箱金银珠宝被抬进白府,白兰蕙到最后才看到真人,“你是?” “在下向南天。” “你这也是?”,白兰蕙现在还没弄清他的意图。 “提亲!”,向南天说道。 街上的人哗然。听说前两天白府的小姐,就跟莫家公子订了亲的,今日居然有人上门提亲! 白兰蕙变了脸色,“向公子,我们家小白已经跟莫公子订亲了的,你可别瞎说。” 程一白在后院教剑,听到吵闹声,过来看看,“姨娘,发生什么事了?”。院子里摆了差不多十几个箱子,门口站了很多人。 “程姑娘,在下向南天,我是向你提亲的。”,向南天作揖。 程一白已经被婚事困扰其中,又来一个,“来人,把东西给我扔出去,关门。”。她越不喜欢向南天这个人,这人看着彬彬有礼,可做的事,说的话,都很不一致。 围观的人都笑看被赶的人,窃窃私语。 “人家都有未婚夫了,还过来,该!” “就是,就是” ……………………………… 向南天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阿林去拿两壶酒到我房。” 天清一色的黑,向南天在屋顶喝了一坛,微醺,就一个喜欢的姑娘,就被人抢先了一步。他不是没想过成亲生子,大仇未报,家族还需要他重振旗鼓。他不过喜欢一个姑娘,怎么那么难。 向南天一夜喝到了天明,在屋顶过了一夜。 莫家和太白都已经遣人过来谈婚事了,人已经在路上了。程一白还在白府,想办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个办法,还是出门透透气吧。 仙居楼上的雅间,程一白品着茶,心情平静下来。茶很香,楼下的商贩的吆喝声,吸引程一白的注意力,两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啊笙? 顾笙正好抬头看着仙居的招牌,正好看到看到程一白,立刻挥手,大声喊到,“小白” 秦阳抬头。两道视线碰撞,程一白转视线看着顾笙微笑。 顾笙上楼,敲敲一白所在的雅厢,“然后推开” “小白,原来你躲在这啊?”,顾笙自来熟自己找座位坐下。秦阳也跟着坐下。 程一白有苦说不出,躲来躲去的,还是躲不过,“近来大师兄如何?” “挺好的,民间也没啥事,你师兄最近闲在太白,帮你看果树呢。”,顾笙接过程一白递过来的茶。 程一白也给秦阳倒了一杯,脸上轻轻一笑,“请喝茶。” 秦阳接过,眼眸深处有波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听说程姑娘好事将近,秦某在此祝贺了。” “什么好事?”,顾笙纳闷,小白有好事他怎么不知道的。 程一白想起就郁闷。 “程姑娘与莫家公子莫颜订亲了,此不是好事”,秦阳看程一白的脸色不好。他倒心情舒畅了。 “什么!”,顾笙把茶杯往桌子一拍,水溅起来。 程一白嫌弃地看着他,“冷静一下” 顾笙凑过去,“怎么冷静,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元凡知道吗?” “前两天,师兄还不知道。”,程一白愁容。 顾笙稳了下来,“哦,他也不知道啊,那我比他早知道。” 顾笙还想要再问。程一白伸出手掌在前制止他,“别再问了,如果可以帮我想一下该怎么办。” “什么办法?”,顾笙又问。 程一白就不该理他,“没事了,吃点心吧” “程姑娘可是想要解除婚约的办法?”,秦阳微笑着喝茶。 程一白正眼看他,这是第三次见他了,他看起来沉默寡言,为何知道她所想要的? “两家订婚怕早已传遍,两家亲人恐怕也在来的路上了,若真要解决,怕是一件难事。”,两家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订婚已是板上钉钉,办法是没有。 顾笙眯眼,他忘了秦阳还爱着她了,“挺好的,莫家是好人家,挺好的。” 程一白只看着秦阳,“秦阳有法子?” “没有”,秦阳坦言道。 说了等于没说,程一白觉得没意思了,起身,“我还有事,你们聊。” 秦阳看着她离开,脸上没有刚才那般敛容,松了下来。她不愿意这婚事,真好。 程一白下楼,撞中莫颜从外走进来,“你来喝茶?” “我来找你。”,莫颜走过去。 “找我?有事吗?”,程一白问。 莫颜总是被她问的不知如何回答,“没事,只是想找你。” 这话程一白听了,没答他,跟着他往外走,“回去吧,姨娘该找我吃饭了。” “好,其实,我怕你一个人出来,不放心,订亲之事,你是不是不想,若是不想我可以去说。”,莫颜不想逼她,他希望她是开心的。 程一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婚是长辈答应的,“容我考虑考虑。” “好”,莫颜答道。 最近,莫颜来白府来的频繁,白兰蕙也很开心,两人商讨订婚的事。莫家已经派人来了,带上了聘礼,还有莫颜也告诉了她,决定要定居南国。 白兰蕙很满意,一个人能让步,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她也开始筹划小白的嫁妆,把手上的商铺全部清点,积蓄。 程一白每天练剑,偶尔跟莫颜去街上走走。 商议婚事 元凡找来了。在收到消息的第一天就收拾行李下山找小白。 “师兄,女子为何嫁人?”,程一白坐在凉亭看着天边的颜色,姹紫嫣红,这夏季才刚到,天就变的好看起来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嫁是要嫁心仪之人,师兄希望你幸福。”,元凡叹息。一眨眼,又是一个光景,牙牙学语的小孩就要嫁为人妇了。 程一白抬头,“师兄你觉得莫公子如何?” 元凡摸了一下程一白的脑袋,“不是我觉得如何,是你觉得如何?” 程一白沉默,难不成她真如民间女子一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此一生? “好好了解他,如果真不喜欢,师兄出面,姨娘会理解的。”,成亲的事,他会拖到一年后,如果小白的意愿要成亲,再改说也不迟。 程一白把脑袋靠在元凡肩膀上,“好”。 莫家的人到了,两家人聚一起。 “哎呦,这就是我未来的儿媳啊,我喜欢。” 莫颜有些不好意思,“娘,别吓着小白了。” 白兰蕙笑得合不拢嘴,“莫公子才貌双全,风度翩翩,是我家小白捡到宝了才是。” “哈哈哈”,莫夫人是个爽朗之人,开怀大笑。 莫夫人和白兰蕙聊的相投。元凡在一旁听着。 程一白端坐着,莫颜偶尔给大家添茶。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莫夫人翘板。 白兰蕙同意,“好!” 婚期商定好了,人也散了。程一白躺在屋顶上看着夏日的星光,没有睡意。 “何人?”,程一白坐起来。 秦阳背着月光,“在想什么?” 秦王,他来做什么?程一白狐疑,“不知秦王大半夜不睡觉,来白府有个贵干?赏月吗?” “就是想来看看你。”,秦阳坐下来,手里还有酒。 程一白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我与秦王不过素面之缘。” “一见倾心”,秦王喝着酒,漫不经心。 轻浮之徒!程一白从屋顶飞下。 秦阳陆续喝酒,他今天已经得知一白的婚期,再也按捺不住了,想她想的发疯。 “自欺欺人,连自己也骗不下去了吧!你还是放不下啊”,顾笙从黑暗处出来。他跟了秦阳一路,果然不出他所料,秦阳就是来找小白的。 秦阳嗤笑,手中的酒不曾断过。 顾笙躺在秦阳旁边,“我们真的太相似了。太相似了~” “你的忘情真的没问题吗?”,秦阳的酒已空。 顾笙闭着眼感受夏天的风,还有虫鸣,“放心吧,忘情可是我亲自调制出来的,跟太白那不靠谱的秘术可不一样。” “元凡早知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你,我也惨了,记住了,千万被把我供出去了。” 秦阳离开了。顾笙继续躺在屋顶,仿佛回到了从前。 槐树很高大,一大片树影把屋顶遮住。顾笙常常喜欢躺在屋顶上小憩,身旁还有她。 “啊笙,我要嫁给你。” 顾笙侧身,眼里含笑地看着身旁的人儿说,“啊蓝,我明日便跟你父皇提亲,我顾笙此生只娶你秦蓝一人,生生世世。” 秦蓝笑靥如花,“生生世世!” …………………… 顾笙睁开眼,坐起来,看着皇宫的方向,夏风吹起他的黑发,有些凌乱,“生生世世” 夏日炎炎,程一白最近老被白兰蕙拉出去,美曰其名赴莫夫人之约,却总剩下莫颜和她。 “今天有些热了,我们去湖边吹吹风?”,程一白也不管莫颜答不答应,自己走先。 莫颜什么都听她的,自然乖乖跟着她。 两人租了一船,程一白在湖心才凉快了些。 莫颜温润地看着她,她是为了避开秦王吗?这几次都能撞见秦王,怕不是巧合。 船被撞,程一白身子晃一下,睁开眼。莫颜扶住她,“船家,发生何事?” “小白”,顾笙已经走进来了。 程一白看着他身后,那人又来了,“你很闲?景云山不用人管了?” 被嫌弃了!顾笙强颜欢笑,“这不卫兄伤势需要我吗?不过我明日就回去了,你那冬瓜师弟我也不好天天劳烦他帮我照顾我山上那些宝贝。” 莫颜每每见秦王,总觉他的视线在小白身上,“好巧” 秦阳点头,顾笙微笑。 真是好巧啊。程一白无言。 “卫兄,伤势如何?”,莫颜看向顾笙。 顾笙自信,“好的七七八八,有我在,死的,也能变活的。” “顾兄的医术真是令人钦佩。”,莫颜夸赞。 顾笙更得意。 程一白和秦阳沉默,听着莫颜和顾笙你一言我一语的。 “听说最近仙居出了新菜式,程姑娘可有兴趣,一同前去?”,秦阳打断他们的聊天。 顾笙嘴角僵了一下,“莫公子一起?”。秦阳勾人勾得够直啊,人家未婚夫还在呢。 莫颜看向一白,然后三人都看向她。程一白微笑看着莫颜,“姨娘还在等我们吃饭。” 莫颜知道她在意他,脸上更多的是欢喜,“好” 秦阳黑了脸。 顾笙见状不妙啊,“小白,这就是的不对了,明日我就要回去了,也不给我践行,不行啊!” 船靠岸了。 “那一路顺风”,程一白懒得理他。 “莫公子,莫公子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你给我践行吧!”,顾笙渴望地看着他。 莫颜盛情难却,但小白已经拒绝了,“实在抱歉,顾中兄……” 顾笙还没说完,程一白用手搭在莫颜手臂上,“走吧”。她不想莫颜因为她而去拒绝,他是个谦谦君子,她懂的。 秦阳看着搭在莫颜手上那葱白的手,刺眼,气息暗沉。 仙居正是午饭时间,多人的很。掌柜直接领四人去了楼上雅间。 “秦阳,好样的,居然还能有雅间留给我们”,顾笙满意地笑了。 秦阳坐在程一白对面,“程姑娘若想来,跟掌柜说即可。” 程一白皱眉。这人脑袋不正常吗?莫颜哑口无言,秦王为何如此。 “呃,啊哈哈哈,莫公子不在南国自然不能常来这仙居。我们小白最爱这的烧鸡和点心了。”卫云青打哈哈,手肘撞了一下秦阳,别再说了,祖宗,我兜不住了。 莫颜笑了,“如此” 饭桌上,全是小白爱吃的菜。 顾笙夹了个鸡腿刚要放碗里,“小白鸡腿我们一人一只啊,莫公子没意见吧,秦阳……”,后面没意见三个字没敢说出口,因为秦阳正看着他,眼神凶狠。 顾笙气急,手却很自觉把鸡腿夹去小白的碗里,又夹另外一个鸡腿给她,“小白,鸡腿都是你的,多吃点啊,我那景云山大把鸡,早吃腻了。” 两个鸡腿都在她碗里了,顾笙只有在她生病的时候才会如此让着她,今日这是?“啊颜,你要不要,给你一个?” 莫颜眼里狂喜,“你多吃点,瘦了。”。她叫他啊颜。 秦阳眼里的光暗淡,眼眸深沉。 顾笙无奈,帮他可是尽力了,这两人你侬我侬的他可拦不住。 “扣扣扣” 秦阳沉声,“进” 向南天进来了,“刚听闻秦王来了,没想到都在呢,好巧啊。” 来着不善,向南天前几日去白府提亲,被扔出来,众人皆知,如今又撞上来了。 莫颜脸色也暗了几分。 向南天对着四张并不欢迎他的脸,“我只是来打个招呼,你们慢慢吃。”,向南天关上门,没有了嬉笑,转身走人。 “听说莫公子要迁到南国来?”,顾笙问到。 莫颜点头,看了一下一白,“嗯,是的” “哦,小白,你师兄早上找我说,你们的婚期订了秋天9月中旬。”,顾笙观察到秦阳的筷子都快要被他捏断了。 程一白点头,“嗯”。 秦阳目不转睛看着她,程一白心懊恼。 莫颜已经察觉到了,秦王对小白不一般,“到时候亲自二位送请柬,还望二位要来啊。” “好说,好说。”,顾笙回答。 一顿饭吃的不安生,程一白没胃口再吃了,四人各有心思。 “多谢秦王请客吃饭了”,莫颜客气道 程一白和莫颜先走。 顾笙看他们走远了,“我也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能帮的我都帮了。” 秦阳依旧看着程一白的身影。 顾笙得了个无趣,走了,回他的景云山去罗。他那清净,没有江湖纷争,没有官场的勾心斗角,没有情爱,多美好。 向南天从楼下看着他们离开,“啊林,卫云青应该是没事了。” “是的,据探子来报,卫云青已经可以恢复如初了。”,啊林回话。 “神医就是神医,他命大,要是小白没碰上他多好,要是没有顾神医也很好,怎么就他这么幸运呢,不过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向南天摇晃北杯的酒。 秦阳回到府中,对着柿子树发呆。 凌弈走过来,“王爷,属下查过了,莫家从立家以来,家规严明,莫公子更是正气正派之人……” “是吗?”,那要搬倒他还真是难呢。秦阳在寻一个留在她身边的法子,一直在寻。 凌弈叹气,何事都不曾难倒的王爷,这下被难倒了。情,可真难! 楚和之死 程一白没兴趣看这只受惊的小白兔,“我们没必要再见了,卫夫人,保重?”,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再待下去,她保不准咂的是什么了! 外头传来打斗的声音。程一白皱眉,走出船舱。楚和跟上。 一群黑衣人把船包了起来,每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显然是早早埋伏好了的。有两个暗卫倒在了地上,看样子是死了。一个是她身边的,另一个那就是楚和的了。 周围有**的气味,程一白还不明这群人的目的,**她也有很多,吃了也不少,但能把她药倒的药还真没几个! 楚和惊恐,“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一群黑衣人慢慢靠近。程一白见势不妙,手中幻化出水寒剑,把楚和拉到身后,“瞎吗,杀你的人!” 若是她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但这群人的身手强大,同时要保住后面这个连自己中了**都不知道的人,真是头疼。 楚和有点晕? 程一白扔给楚和一瓶药,“把它吃了就不会晕了!” 黑衣人一拥而上,程一白角色变得严俊,这里是湖中心,等人来救她们,她们都死透了,要想回去怕是要打倒他们了! 《天下第一秦王妃》楚和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们之间总要有一个死 秦阳再次端粥回来的时候,程一白不见了。秦阳知道了,啊夕在地牢。 地牢漆黑,阴冷潮湿,烛火根本照不亮这,也暖不了,轻盈的脚本声,程一白现在的每一步都需要力气。 对面人狼狈不堪,呼吸粗重,不是学武之人的气息。程一白在向南天身上根本看不出昔日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程一白声音颤抖,泪光闪烁,站在牢房前,然后闭上眼不眼泪留下,“我会保你一命,你依旧是武林至高的存在,这是我欠你的。” 程一白利用了向南天的仇恨,还让他成为楚胤霸业中的棋子,她伤害了向南天。 他应该恨她的,他没有。 “我没想过会伤害到你。”,向南天沙哑的声音,眼中失去了光泽。他没想到小白会救楚和,也没想过那些刺客能伤小白,那些刺客不是小白对手。是他错了,他不该有那样的自信,向南天悔恨不已。 “我知道。”,程一白背过身。 “其实我是打算杀了楚胤的,到了皇宫我折返了,杀了他,你的计划就毁于一旦了。后来探子回报,楚和向太白递书阻止我们的计划。我才——”,斩草除根,这四个字向南天留在了嘴边。 “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好自为之。”,程一白无法原谅他,更无法原谅自己。 向南天右手抓住栏杆,低着头,“令牌在阿林那。”,令牌可以调动武林所有势力,包括武林之外,他们隐藏的实力,小白她知道的。 程一白出了暗牢就看见了秦阳,越过他,“我可以放弃战争,我需要一场昏礼,举世的昏礼。” “好!”,黑夜中秦阳黑沉的眼底没有任何欣喜,身上玄衣与黑夜一体,月清凉,他更凉。 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昏礼忙碌时,卫云青去了边关。离开前,程一白去见了他。 卫府在世人中是何等荣耀,可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华丽,还是像以前一样朴实。那棵大树还在啊,她还记得被一群人围起来要赶她出府。 “若知道你会变成这样,若知道你会害死她,当年我会杀了你,不惜一切!”,卫云青说的轻淡。 不听这话,光凭这景象,还以为是两人谈着老生常谈的平淡事呢。程一白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这棵树,已经长出不少嫩叶了。 “若知如此,此生我不会踏出太白,一步。”,程一白轻微叹气,曾经对未来的憧憬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疲惫,愧疚,还有仇恨。 时光不会倒流,师父不会回来了,师叔也不会回来了。或许她可以陪着水灵兽,一直到她死去那一刻,它可是神兽啊,几十年又怎么会是它的终结呢? 程一白脸色雪白,转身,脚步落地没有声,“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会有战争,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保住向南天也是我的承诺。”。 “一个对死人的承诺,谁又能欢喜。”,卫云青低喃。至于向南天,卫云青是想让他陪葬。秦阳居然用他尽一生的情义保一个废人,秦阳爱惨了那个女人!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程一白去哪,身后都跟着一个人。看到程一白身后的人,路人纷纷避让。 “别再跟着我了,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去你秦王府的。”,程一白嫌弃看着秦阳。 路人哪里见过这场面,南国天之骄子被人嫌弃。 “王府已经拆了,重建,啊夕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秦阳跟着程一白,没有往日的不可触碰的冷傲,或者说,在程一白面前,秦阳都只是她的子卿。 程一白用你有病的眼神告诉他,“莫名其妙,你家盖房子问我做甚?”。 “我想建一个你喜欢的房子。”,和你一起住,后半句秦阳没说出口。 好女怕缠郎。程一白决定了,她要回太白! 晚上,白兰惠看到程一白焉焉的,便猜到了十之八九。 “夫人,小姐既然知道是误会,秦王爱小姐如命,为何不接受秦王?”,啊舒问出心中疑惑。 白兰惠摇头,“你以为小白不知道事情缘由?她怕是早知道了。但究根结底,是秦王的不信任才有的悲剧。灵上师尊的死,小白需要一个慰藉,所以才谋划报仇。现在横在他们之间是两条人命。” “那秦王把事情都告诉我,是为了让我帮他。小白的心一天过不去,即便我帮他,也无济于事。”,白兰惠已经没有出手阻拦他了。 秦阳现如今住在客栈,每日批公文到半夜。 “王爷,程姑娘对您是有感情的,我听人说孩子才是拴住女人的根本。”,凌弈见自家主子抑郁不得志,想出一计。 秦阳眼一抽,“哪听来的?” “那些管事妈妈说的,都是女人,应该没错了。”,凌弈一本正经撒着谎。这些都是他在被派去监察文武百官的时候亲眼见的。 太正人君子了吗?能行吗?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秦阳飞快思考。 程一白躺在床上,已然不知自己在被人的圈中。 太阳出来了,程一白这天起的早,一大早在收拾衣服。 “你在干什么?”,白兰惠吃惊,小白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往日不日上三竿都不起来。 “姨母,我要回太白了。”,程一白紧紧打一个结,把包袱甩在背上。 糟了,白兰惠使个眼神给啊舒,拿过小白的包袱,“吃了早饭再说,人不吃晚饭怎么行。” 啊舒转身出门。 好吧,也不差那点时间,还真饿了,程一白去客厅吃早饭。 “来,这个多吃点,太白了没这么好吃的糕点。?白兰惠不断往小白碗里夹菜。 程一白都吃不过来了,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用了,山上有冬瓜师弟,他可会做饭了。”。 “夫人,秦王来了。”。啊舒过来报。 程一白赶紧扒拉几口,拿起包府冲向后门,“姨母我走了,秦阳要是找我,你就我说走了。”。 “人在后门?”,白兰惠看向包舒。 啊舒点头,“是的,我跟秦王说了之后,他说他去了后门等着。” 白兰惠扶额笑出了声,“他倒是了解小白,接下来能不能留住小白,看他的了。”。白家,程家唯一的血脉可不能断了。 程一白慌慌张张跑着,时不时回头,才打开后门,她就看见秦阳立在那,“好巧啊,你也在这。”。 “不巧,我等的就是你。?秦阳两眼锁定程一白。 程一白转身想跑。秦阳一把扛起她,“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 “说事就说事,放我下来。?程一白挣扎,用力捶秦阳的背,他的背硬邦邦的,她手都疼了。 客栈,程一白杯逼到墙边,“你说事就说事,靠这么近干嘛?”。程一白怂了,她见过秦阳这般,上次抛绣球远亲,他就差点把她…… 秦阳浑身充满了刚阳之气,逼的程一白正视她,忽然用委屈的声音问程一白,“还恨我吗?” 程一白摇头,“没有,当然也不爱,你别想多了。”。 “那你证明给我看,你有没有恨,有没有爱。”,秦阳步步紧逼。 程一白身后已经贴住墙壁,“怎么证明,证明了,你是不是就不缠着我了?” 怎么证明?秦阳的吻已经落在程一白的唇上,双手按住程一白的手踝,气息猛烈起伏。 程一白脑袋轰的一声,当他想要挣扎的时候,动不了了,呼吸好像都被夺走了。天旋地转,程一白被抱起来压在床上。 “你现在就证明给我看,你到底爱不爱我!”,秦阳像只挣来了绳子的野兽,迫不及待撕食着夺来的肉。他爱她,爱的方寸大乱,怕她痛,怕她伤,到头来,她还要走。这一次他的爱,是疯狂,是无畏,放手一博。 程一白的黑色发丝铺在床上,衣衫凌乱,双眼迷离。秦阳亲吻她每一寸肌肤,他想要拥有她,她的身,她的心,她的一切! 屋内两人的气息交缠,一室旖旎。外头的艳阳落下,月亮升起。 直到后半夜,程一白醒过来,浑身酸痛。秦阳搂着她,程一白稍稍一动,秦阳就醒了。 秦阳轻轻抱着她,吻上她的头发,呢喃,“啊夕。”。 程一白身体麻痹,声音沙哑不成样,“我去喝点水。”。 “我去给你倒。”,秦阳起身。被子一落,程一白心惊,她清晰看到秦阳身上的抓痕,她好像隐约想起,她哭泣求饶,死死抓住秦阳的背。 程一白趁秦阳转身之际,寻找她的药囊,捏碎了一枚药,素色无味。 待程一白喝完水。秦阳重新抱着她睡,痴痴看着一白,双眼能溢出一汪春水,“睡觉。”。 程一白假寐,等秦阳传来均匀的呼吸,她才从床上起来,看到自己那一身痕迹,她慌了,拣起衣服穿在身上,拿起包伏消失在夜色。 太白再一次封山,原因不明。但据说,太白山下多了一间房子,里面住着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一住就是五年。 太白山顶。 “程子安,你给我出来,今天我不揍你,我不姓程。”,程一白气急败坏看着被程夏放出圈的山鸡满天飞,那都是她好不容易从山上打来的。 程子安早躲了起来,他在山待的太无聊了。听冬瓜师叔说,山下有许多新奇的事物,还有好吃的,等他下山,他也要吃一遍。 程子安又满山找出口,他都找了一年了,都没找到,冬瓜师叔封了山口做什么,也不让他出去。 “嗨,掌门师伯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是不是就能解开这迷阵了。”,程子安碎碎念,一个不留神撞到一个人。 那个人很高,长的一头白头发,程子安从未见过他,“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程一白已经拿着木棍准过来了,“程子安,我今天就揍到你屁股开花。”。 程子安听到程一白的声音,跑到白头发叔叔身后,“叔叔,就我。”。不管是谁,报了大腿挡一下他家老母亲再说。 “我告诉你,你冬瓜师叔今天也救不了你了,他要拦我,我连他一起揍……”,程一白惊愕地看着护着程子安的人,眼泪一滴滴落下,程一白赶紧抹了眼泪,手足无措。 程子安还没见过他家娘亲路过,她刚刚是因为见到了这个白头发叔叔。 “你是谁?”,程子安看着蹲下来看着他的白头发叔叔。 “啊夕,你来告诉他我是谁好不好?” 程一白眼神闪烁,艰难开口,“他是你爹。”。 秦阳抱起程子安,走到程一白身边,搂她入怀,“我该拿你怎么办,不走了好不好,那阵太难解。” “你的头发?”,程一白看着他白了的头发。 秦阳深色黯然,“练功太急了。”。 “强行运功破阵对吗?”,程一白眼眶发红,不用说也猜到了,太白的术法哪有那么好练。 秦阳笑了笑,看着程子宁,“啊夕,谢谢你,让我有了一个家。” 太白庄园,冬瓜把程子宁的带下去。 “师叔,那人真是我爹爹吗?”,程子宁疑惑,为什么他的头发是白色的。 冬瓜坐在子宁身边,看着他那张几乎和秦阳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没有秦阳的凌厉,“你得问你娘” “啊夕,我是不是很没用,花了五年才解开那个阵。”,秦阳错过了程子宁的成长,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是不是很艰难。 程一白第一次觉得自己亏欠了眼前这个男人,“你就不怨我吗,当年我就那样跑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告诉你。”。为了见她,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秦阳摇头,“我爱你,此生我的命都是你的,不要离开我,天涯海角我都要跟着你。”。 “你是王爷!”,为何如此卑微,程一白落泪。 秦阳轻柔帮她擦掉眼泪,“不要哭,我心疼,我也只是想做啊夕的丈夫。”。 程一白在秦阳的怀里大哭,“你这傻瓜!”。 冬瓜听到程一白的哭声,终于心落了,师姐解开了心结。 “娘亲哭了,是爹爹欺负她了吗?如果她欺负娘亲,我就不要他了。”,程子宁插着腰气呼呼的。 冬瓜拉住他,“别过去,你娘太开心了。”。 “开心也会哭吗?”,程子宁不懂大人的世界。 冬瓜摸着他的头,“嗯,会哭。” 他只有我 秦王重建以来,终于有人居住了。 秦阳带着程一白,程子宁回府。一别多年,程一白看到秦王府的新景象,她已经不记得过去的景象了。 “这是你家吗?”,程子宁看到一片草地,有两排树,简单。 秦阳深情默默地看向程一白,“这是我们的家。” 程一白脸微红。 一阵吵杂声,有人赶往秦王府来。程一白看到了长大了的秦连赫,后面跟着乌泱泱一群人,“秦连赫,你这是要干嘛?” 秦连赫不顾秦阳的不悦开心地凑上来,“我来迎接皇叔皇嫂,还有小侄儿。”,说完顺带摸了两把程子宁的脸。 程子宁猝不及防地被人摸了,脸臭臭的。 “进来吧,秦阳我饿了,开饭吧。”,程一白拉拉秦阳的衣角。 秦阳握上一白的手,对管家说到,“吩咐下去吧。”。 “诺,这就去安排。”,管家退下。 秦连赫蹭了个饭,陪程子宁玩。秦阳看他碍眼,“你可以回去了。”。 “好,那皇叔什么时候上朝,最近好多折子,我夜夜批到半夜,可累人了。”,秦连赫苦不堪言,那些大臣都不肯放过他,要把他榨干似的。 秦阳冷漠,眼都不抬,“你是帝王,这本该承受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秦连赫急眼了,“那皇位父皇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是你硬塞给我的,有帝王之才的人也是你,我不服。”。 “打赢我,再跟我谈服不服。”,秦阳一个眼神,管家即刻上前。 “皇上请吧。”,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连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被人逼着当皇帝,大臣也不管,还把他往死里逼,“那给子宁,他也姓秦,我当皇帝也就比他大几岁,我能当,他也可以当!”。 “那你得问他。”,秦阳丢下他,回了房。 对!把程子宁骗去当皇帝!秦连赫忽然觉得周内的风都轻快了。 “睡了吗?!秦阳看到程一白坐在床边守在程子宁身边,心中觉得柔软。 程一白细声,“睡了。你和子赫商量完事了?”。这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做帝王哪有那么容易! 秦阳抱住程一白,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望进程一白心底,“嗯,今晚你跟我睡。”。 程一白忽然红透了脸,抱住秦阳,手环上他的背,“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和我说说好不好。” “好。”,秦阳紧紧抱住她,像做梦一样,心心念念的人在眼前,不真实。秦阳抱起程一白离开房间,程子宁安静地在床上睡的香甜。 这次是程一白吻的他,换来疯狂的回应…… 程一白躺在秦阳怀里,秦阳的眼泪落在她的脖间。他哭的像个小孩,诉说着,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她,没日没夜地练功,后来走火入魔,说到最后解开了阵法,又开心地笑起来。 泪滴在程一白的心里,她的心被揪起,一个无所不能的大男人在她面前像个小孩,这一刻程一白才明白,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此生,若非是死,我都不会离开你!”,程一白在秦阳耳边许下承诺。 秦阳看着她,眼里绽开了花,像个得到了糖的孩子。 “子卿,我想再为你生一个孩子,让你看着我们的孩子成长。”,程一白环上秦阳的胸膛,吻上他的喉结。 一夜无眠。 程子宁来找程一白的时候,程一白才睡下。秦阳抱起程子宁,“娘亲睡着了,等她醒了再来。”。他错过了这个孩子的成长过程,心中觉得亏欠。 “娘亲都会起的比我早的,会不会病了?”,程子宁猜想。 秦阳哑口,他没法和自己儿子说这个。秦阳带过小孩,秦连赫就是他带大的,像狼王一样带大狼崽子。 “娘亲只是困了,你去玩,等娘亲醒了,找你玩。”,秦阳僵硬地哄着程子宁。 程一白睡到了下午,要不是秦阳晌午喂她吃了几口饭,估计都没力气起床了。秦阳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这个男人可怕的很,今晚得跟子宁睡。 程子宁把秦王府逛了好几遍,觉得无趣,想起冬瓜师叔跟他说的大千世界,问了下人,去书房找到秦阳。 “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程子宁敲门进入。 秦阳在研磨,“爹爹还有事要做,爹爹让人陪你去。” 程子宁点头。 秦阳安排凌弈跟着他,还安插了两个暗卫在程子宁身边。 程子宁在新鲜的世界,压抑不住的欢乐,糖葫芦要一串,糖饼要一个,阳春面要一碗。凌弈拎着一大堆东西跟在程子宁身后,他家王爷可不是这样的,这妥妥的王妃的模样。 “凌弈叔叔,我回府问娘亲要钱还给你,我很多钱的,今天辛苦你了,帮我拎东西,谢谢凌叔叔。”,程子宁礼貌道谢。 “额。”,凌弈见惯了世道的高低之分,程子宁对他的道谢让他惊讶。他是小王爷,却能平等对待一个身份低微的侍从。可见小王爷的受到的教导与他人不同。现在他有些明白他家王爷为何会如此深爱王妃了,真是个奇女子。 程子宁回到王府,程一白已经起床了。 “娘亲,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你看,糖葫芦,糖饼……”,程子宁把买来的东西统统倒出来,堆到程一白面前。 程一白哭笑不得,这些东西,子宁怕是没见过,“啊宁可有给爹爹买东西,还有钱从哪来的?凌叔叔帮你拿那么多东西,可有多谢凌叔叔?”。 程子宁绞着小手,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借凌叔叔的,我等会会用零花钱还他的,但是我只给你买了礼物。”。 程一白把子宁抱到怀里来,“子宁,你是不是还没叫过爹爹?还有爹爹也很爱子宁,子宁为何不爱爹爹,娘亲说过,别人爱你,你要比别人多爱三分。”。 凌弈第一次听到这破天慌的教导,心里佩服不已。 “那我叫他爹爹。”,程子宁乖巧。 “好,这些吃的,娘亲吃不完,我们把它分享给别人,好不好,爹爹在书房,那我们去找爹爹。”,程一白牵着子宁的手。 程子宁点头,“凌叔叔,麻烦你了。”。 凌弈自然可以代劳,点头。 秦阳还在为程子宁的名字伤头脑,看到程一白牵着程子宁过来,放下毛笔,“怎么不多睡会?”。 “爹爹。”,程子宁低低叫一声。 秦阳心中一热,不可置信看着程子宁。程一白过去牵起秦阳的手,“儿子叫你呢。”。 秦阳才回过神来,“好。”。 “名字想不出来吗?”,程一白看书桌上一张张废纸。 秦阳收拾那些废纸,“啊夕,我们不改了好不好,姓程也好,姨母也会喜欢的,我们可以多生几个,再有一个姓白的,你看如何?”。 “你……,净瞎说,孩子在呢。”,程一白脸都红了,狠狠挖了秦阳一眼。她生下程子宁的时候害怕的不得了,疼的死去活来,程一白不敢告诉秦阳。多生几个,她也喜欢。 “是了,啊夕,明日我们去看姨母如何,她一直挂念你。”,秦阳提议。 程一白点头,看看程子宁,“好。”。 晚上程一白睡在程子宁床上,秦阳等她睡着后才抱回房间。 早上,秦连赫下了早朝就来了,要探望程子宁。 “子宁啊,叔叔带你去皇宫玩好不好,那里可好玩了。”,秦连赫诱惑程子宁。 程子宁用新奇的目光看着秦连赫,“真的吗?但是今天不行,明天行不行。”。 “可以,当然可以!,秦连赫看到鱼儿上钩了,那开心劲。 凌弈在一旁提心吊胆,生怕他家小王爷被骗了去。 “娘亲,我明天去皇宫可以吗?”,程子宁问程一白。 秦阳皱眉,这样不行,男子汉要有自己的主见。程一白注意到了,不出声,看向秦阳点点头。 “啊宁,你已经是男子汉了,要有自己的主见,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做决定。”,秦阳蹲下直视程子宁的眼睛。 程子宁看向程一白,程一白微笑点头。程子宁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皇帝叔叔,我答应了,娘亲,明儿子宁要出门一趟。”。 “那你早去早回。”,程一白轻轻拍子宁肩膀。 凌弈还以为王爷王妃会阻拦,没想到吧小王爷这只羔羊送进皇上的嘴里。我的小王爷啊,你可长点心吧,那皇帝狐狸可是要拐你去当皇帝的! 秦连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皇叔没有阻止,他还是疼他这个苦命的皇帝侄儿的。 秦阳却看透了,他这个儿子绝对看不上那个皇位。所以秦连赫的算盘到最后还是会摔的稀烂的。 把秦连赫送走,三人坐上马车去了白府,五年没见过姨母了,不知他可还好,程一白有种不安感。程一白这么久没去看她,姨母会不会生气,哎,不怕有这个小子在,应该也不会赶她出门的吧,毕竟这小子是程家和白家的血脉。 程一白下了马车,故意让程子宁走在前头,用子宁来挡风雨,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