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妖凰养成计》 第一章 一浪成千古 一座新修葺的城楼,熊熊的烈火在燃烧,冲天的火光,甚至将夜色都染成了火红。 城楼上,一个红衣女子怀抱一尾七弦琴,绝望地站在烈火中,火苗映着她的红衣,凄美得如同秋日飘落的红枫。 “弦歌,你是妖女,朕不得不杀了你。”城下,墨衣男子面容如玉,说出的话却如冰似雪,残忍绝情,没有半分温度。 “苏湛,你欠我的这条命,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加倍偿还。”女子的声音悲痛而仇恨,她冷然一笑,转身将怀里的七弦琴扔入火海中,继而纵身一跃,消失在绚烂瑰丽的火焰间。 “轰——” 城楼轰然倒塌,那抹清丽的红影彻底埋葬在残石断垣之下,再无踪迹可循。 墨衣男子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化作飞烟的城楼,许久没有言语...... - 寰宇大陆,青渊王朝都城, 紫泠阁,王朝都城最享誉盛名的曲乐坊。 表面上是高雅名流的聚会之所,背地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黑暗潮湿的地牢里,衣裳褴褛的女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旁边放着一张破旧的卷席。 两个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走在前方的男子,一脸络腮胡,他弯腰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死了!” “可惜了,如此尤物。”另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惋惜道,灼热的视线**裸地在女子姣好的身段上流转。 “确实可惜了。”络腮胡男子看着女子裸露在外的胜雪肌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两人相视了一眼,心里邪恶肮脏的想法不谋而合...... 叶娆从烈火焚身的噩梦中惊醒,睁开眼便看到两个猥琐的男人正上下其手地在解她的衣服,接下去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那专注以及迫不及待的程度连她醒来都不曾发现。 “喂!”叶娆冷冰冰地提醒了一声。 两人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 那贼眉鼠眼的男子不止长得像老鼠,连胆子都是老鼠般大小,竟直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诈......诈尸了!” “诈个鬼,就你这破胆子还想着干那龌蹉事。”叶娆撑着身子坐起,环顾了一圈周围,又看了看身前的两人,顿时感到脑子轰然一声。 再看身上鞭痕累累,新伤添旧伤,白色的衣袍几乎血色尽染,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感到痛意,多半是早就痛得麻木,待看到伤口,五感觉醒,浑身皮开肉绽的痛感一并袭来。 这不是她的身体,叶娆心底一颤,现在的她赫然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脑袋隐隐作痛,被灵魂埋在深处的记忆一点点浮现: 昨天晚上,她受r国王子之邀参加一场庆贺盛典,负责策划这场盛典的是她最好的蓝颜知己,白北。 所谓知音难求,两人因音乐结缘,然后便一直保持着恋人未满,友达以上的朦胧关系。 当时她正在舞台上演奏着悠扬的古琴曲,演奏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被她的曲子带到了意境中,就在曲子演奏到**部分时,她头顶的吊灯忽然掉了下来,观众席上的人都沉浸在乐曲中,无一人发现这一变故。 直到“啪”得一声。 琴声戛然而止,而她也在曲子最动听的时刻,被大厅最金碧辉煌的吊灯活活砸死,结束了她短暂而绚烂的一生。 想想都挺讽刺。 上一刻,她还在万众瞩目皇家演奏厅里,享受着鲜花,赞美和掌声,此刻竟置身在一间到处散发着霉味的古式地牢,还差点被污了清白? 临死前,她看到白北走到她身旁,面无表情地说道:“小娆,你是个的怪物,我不得不杀了你,你的曲子,太可怕了。” 巧合?叶娆想到她死后做得那个梦:“浅歌,你是妖女,朕不得不杀了你。”她依稀还能想起那个男人的脸,烈火焚身的感觉也是真真切切。 一个在梦里,一个在现实,两个不同的男人一个说她是怪物,一个说她是妖女,都说不得不杀了她? 白北说她是怪物的理由是她的曲子太可怕,她是天才乐师,从小到大拜倒在她乐曲下的人不计其数,就算有人用怪物,可怕,妖孽等一些词来形容她,那也都是夸赞。 而白北在说这句话时语气里分明带了些难以掩饰的恐惧,很显然他口中的那句她的曲子太可怕了,另有深意? “叶妖娆,我看你就陪小爷们解解闷,兴许我们高兴了还能给你挑块风水宝地。”络腮胡男子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言语轻佻而污秽。 叶娆抬头,正对上那络腮男子迷醉的眼眸,他的视线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此时她身上的白色衣袍早就破碎不堪,手臂和双腿有一半都失去了遮掩,还好白袍尚能遮住重要的地方。 叶娆很清楚,以她现在这种虚弱的身体想要脱身恐怕很难。 “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差不多就剩一口气陪不了你们两个人,要不然你们出去打一架,谁赢了我就把自己送给谁?”她眸底泛着冷光,脸上的笑容却是妖媚明亮。 络腮胡男子转头看了一眼旁边贼眉鼠眼的男子。 “胡子,你该不会真为了个女人要跟兄弟动手?”那精瘦的男子眼看同伴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霎时脸色一白,两人的实力相差多少,彼此自然很清楚。 “臭女人,想挑拨我们兄弟关系,你还嫩了点。”络腮胡男子冷笑了一声,回头俯身靠近叶娆粗暴地捏过她的脸,“好兄弟,当然要有福同享,你把爷们伺候得舒坦了,求爷发发慈悲,赏你一副棺材,免得你暴尸荒野。”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叶娆很想一脚踹飞眼前这个变态,可眼下她有心无力,大不了再死一次,叶娆心一横,她就不信了上天有这么无聊,没事把她扔到这里来就为了让她再死一次。 叶娆看中了络腮胡男子腰间的匕首准备伺机夺取,不想那个满脸胡子的猥琐男,看着脑袋不灵光,实则精明得很,他一早看出了叶娆的意图,还装作不动神色,待叶娆出手,他一把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叮铃!” 两人抢夺间,叶娆不小心碰到了他别在匕首旁边的铃铛。 络腮胡男子突然神色一凛,松开了她的手腕,接着取出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身后的同伴。 一刀,两刀......直到那贼眉鼠眼的男子再无声音发出。 叶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胡子男回身看了看她,然后,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胡子男重重地摔在地上,满目惊恐地指着叶娆,“你......” 第二章 同一类人 看着身前死不瞑目的胡子男和肚子上被捅满是窟窿的精瘦男子,叶娆一脸发懵,全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天地良心,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只是铃铛响起的一瞬间她脑子里迅速闪过了一个念头,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亡。 难不成意念也能杀人了? “胡子,你个死鬼,用铃铛把我叫来这破地牢里做什么?”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女人骂骂咧咧推门走了进来。 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立马吓得尖叫了一声:“妈呀,死人了!” “闭嘴!”叶娆蹙了蹙眉,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死活没人管,一张破草席就想毁尸灭迹,死了自己人倒算死人了? 那女人被她一吓,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叶娆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思忖着脱身之法,只要这个女人出去喊一声,她就坐实了杀人的罪名,按理说她一个来自和平年代的人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反应该很大才对,可她除了一开始被胡子男的不寻常举动惊吓到以外,之后却表现得异常冷静,就好像对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 “臭丫头,你居然还敢杀人了?”那女人回过神,几步冲过来一把揪起了叶娆。 身上的伤口撕裂,因强忍着痛意,叶娆额上霎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她迫使自己维持着意识的清醒,这个女人看起来和那个胡子男关系匪浅,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叶娆惊了一下,立即终止了心里的想法,她刚刚竟对这个女人也起了杀念。 “臭丫头,你就等着乱坟岗喂狼吧。”女人恶狠狠地扇了叶娆一巴掌,清脆地巴掌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 叶娆毫无血色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殷红,嘴角也沁出了血迹。 “你看我像是能杀人的样子吗?”叶娆眸光暗敛,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更虚弱了几分。 那女人思索了一番,似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将她丢回到了地上,“呸,就你这等货色,还敢勾引阁主,活该有今日。”女人满脸讥讽地对叶娆碎了一口。 落地之际,叶娆的手指再一次不经意地碰到了尸体旁的铃铛,正欲离开的女人忽而停了下来,转身呆呆地望着她。 这下叶娆确定了,是这铃铛搞得鬼,听到铃铛声的人似乎会按着她心中所想的去做? 勾引阁主?没想到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挺会玩,“把衣服脱了。”叶娆试着给被控制的女人下达指令。 那女人点了下头,乖乖地脱下了外面的衣服,接着又去解里面的亵衣,显然是要把她的指令进行到底。 “可以了。”叶娆立马阻止了她,她对女人的身体可没什么兴趣,“现在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 这才是当务之急要搞清楚的问题,刚才那个胡子男喊他叶妖娆,跟她名字就差了一个字。 天下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一番盘问下来,叶娆总算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这片大陆叫寰宇大陆,她目前所在的王朝叫青渊王朝。 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叶妖娆,是这家紫泠阁曲乐坊里的小乐仆,说白了就是给那些演奏的乐人,乐师们搬乐器的苦工。 在青渊王朝,乐师的地位十分低微,更别说小小的乐仆了,这一点好像和当朝君主有关。 十几年前,青帝突然下令驱逐所有宫廷乐师,还禁止在除了乐坊以外之处演曲奏乐,这直接导致乐师的地位下降到了王朝的底层,和烟花柳巷的红尘歌女沦为一道。 叶妖娆并非从小生长在紫泠阁,而是三年前被家人不知道因什么原因强制送到这里,之后便在此受尽了冷眼和折磨,原本安分守己还不至于送命,她偏偏对紫泠阁的阁主动了心思,还做出了勾引这等出格的举动...... 见从这女人嘴里问不出什么,叶娆捡起地上的铃铛,披上那女人的衣服,出了地牢。 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眼睛许久才适应过来,可想而知这具身体被困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有多久。 风送来花的清香,叶娆循着香味走去,没多久便看到一片清雅别致的庭院,正值花期,各品种的名花争奇斗艳,开得极为热闹。 一个紫衣男子半卧花间,手里提着一个玉玲珑酒壶,边赏花边喝酒瞧着好不惬意,远远望去如同一副精美的画卷。 然而此刻的叶娆无心欣赏,以为他没看到自己,便打算偷偷溜过去。 “杀了人还想跑?”男子不知何时坐起,凤眸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叶娆脚下一顿,敛去眸底的暗芒,抬头露出清甜淡雅的笑容:“这位公子怕是喝醉了。”她发挥着炉火纯青的演技,实力装傻。 “如此,我便只能叫人来瞻仰一下地牢里的尸体。”男子闪身出了花丛,背对着阳光站在叶娆身前。 眼前的这张脸只能用妖孽来形容,叶娆还是第一次看到比女人长得还漂亮的男人,却没有半分阴柔气,俊美卓然,魅惑天成。 如墨的发丝仅用一根冰蓝色玉簪轻轻挽起,也许是方才躺在花间饮酒,为了舒适他半袒着衣领,稍稍露出了坚实的胸膛,如此看上去便多了几分慵懒不羁的气息。 他看着她,嘴边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酒香绕着花香,叶娆抬手摸上了他袒露的胸膛,粲然一笑:“哥们,胸肌不错,怎么练的?”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眯着眼眸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你若想看,我不介意全脱了给你看。” “下次吧,这次赶时间。”叶娆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接着撒腿就跑,注意力已成功转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哪知没跑几步,便被人拎着后领提了回去。 “自古还从未有人能从本尊手里逃过。”男子的眸底流露着邪魅狂狷的傲然,自身后贴近她的耳畔,“更何况你还让本尊等了这么久。” “你等我?”叶娆心底一凛,转身一把推开他,“你等我做什么?” 她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等的不是叶妖娆,而是她,叶娆。 “因为,你与本尊是同一类人。”男子浅浅勾唇,语气里尽是意味深长。 叶娆眸底的微芒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春光明媚的笑颜:“哪一类人?我喜欢男人,你也喜欢男人吗?”虽不明白他所言的同类指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必须远离此人。 对她的插科打诨,男人笑而不语,自顾拉过她的手将一串紫色的玉珠手镯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手镯中间最大的珠子里镶着一个精巧的铃铛,相比她手里这个从胡子男那里捡来的又笨又丑的铜铃铛,这颗铃铛简直是天品。 “这是你的天赋,可要好好利用。”男子转而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看似带笑的眼眸细看之下却是静若深潭,“别让本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