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柯南之无题》 1、爸爸和哥哥的登场 “爸爸,这就是妹妹吗?好小,好可爱哦!”乌黑的短发,小小的脑袋,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亮晶晶的眸子比星星还耀眼,哇塞,太卡娃依了,这就是我这一世的哥哥呀!长大后绝对是个帅哥! 可是,帅哥哥,你能不能松开你的手,你不知道婴儿的皮肤是很娇嫩的么……一定红了…… 然而眼前的帅哥哥却丝毫没有理会我可怜兮兮的表情,那短短的手指坚持不懈地戳着我的脸颊。 “好软哦……比泰迪熊还要软——” 我哭——我是你妹妹,不是什么泰迪熊!!! “快斗,不要再欺负妹妹了,你看她都快哭了!”一个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在一旁响起。那个叫做快斗的帅哥哥终于不甘不愿地松了手,我的脸也顺利地逃脱了魔爪。努力地转过头,我开始搜寻刚刚把我从魔爪下拯救出来的传说中的父亲大人。 在看到他的瞬间,我shock了。 天……天哪!不会吧! 不要误会,我承认这个传说中的父亲也是个超级大帅哥,但我可不是个见到帅哥就发花痴的女生,我shock的原因是,我见过他! 我以《名侦探柯南》的忠实fans的名义发誓,他绝对是传说中的怪盗kid——黑羽盗一!难怪,难怪那个帅哥哥那么眼熟,刚才老爸叫他时,我居然没有想起来!快斗……黑羽快斗啊!未来的基德sama啊!天,原来我穿越到柯南的世界来了! 震撼真的不是一点点啊,想当初我可是超迷这部动画的,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基德大人了,那无比华丽的白色西装,潇洒的在夜空中划过的滑翔翼,神秘的单片眼镜,还有每次眩目的出场,尤其是那句:怪盗是把猎物轰轰烈烈偷盗出来的创造型艺术家,而侦探充其量是个追寻其痕迹吹毛求疵地评论家罢了。真是超帅! 我曾经还为到底最喜欢新一还是基德纠结了好久呢,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华丽的基德,毕竟如果说新一这个日本警察的救世主是个无人可以超越的天之骄子,那么基德那种耀眼的气度与高贵已不是一个凡人可以形容的了。 不过小雨却更喜欢工藤新一,为此还老是和我争论,当然她最喜欢的动漫人物是《网球王子》中的女王迹部景吾,也许是因为两人都出生高贵比较能产生共鸣吧,反正我是理解不了就对了。 想到小雨,刚才还兴奋非常的心情又开始低落了,记得以前和小雨聊天的时候,曾经开玩笑地说过,如果有下辈子,就要做姐妹,永远不分开! 我说让我做姐姐,结果小雨不同意,非要她做,两个人又是争论个不停,最后达成的共识是:就做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姐妹好了,但绝对不要是双胞胎,因为双胞胎都长得一个模样,那多没意思! 只是现在,我真的已经到“下辈子”了,但是小雨,你还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掉进水中,小雨一定吓坏了……希望她不要太难过,好好地生活下去啊! 小雨,我在这里也很好哦,现在有了新的家人,而且还是我以前最崇拜的人,替我高兴吧! 看着现在蹲在我面前伸长脖子,扑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的男孩,这就是我未来的哥哥,黑羽快斗,也是我最崇拜的怪盗基德,心中溢满了快乐与期待,我不由自主地裂开还没有长出牙齿的嘴巴,向他甜甜地一笑。 看到我的笑容,快斗原本就亮闪闪的眼睛一下子发出更加耀眼的光彩,原本支楞着胳膊趴在我床边的小家伙猛地蹦了起来,挥舞着小胳膊向在一边的老爸扑了过去,一边扑还一边兴奋地喊着:“爸爸,你看你看,妹妹在对我笑耶!好可爱,她一定很喜欢我对不对!” 一边的黑羽盗一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伸手接住了兴冲冲扑过去的快斗,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再看了看依旧只能躺在婴儿床上的我,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温和宠爱,连刚开始我看见他是脸上隐隐的一丝忧郁也不见了。 “呐,妹妹以后就叫悠,悠然的悠,黑羽悠,快斗要好好保护妹妹,不能让别人欺负妹妹哦!” “恩,我一定会保护好小悠的!”快斗眨巴着那双亮闪闪的眸子一脸认真地说道,还挥舞了一下小小的拳头以示自己的决心。然后又“噔噔”地跑到了因为婴儿体力差而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的我面前,又伸手戳了戳我的脸,说道,“小悠小悠,我是你哥哥哦,呐,看好了,这可是我刚学会的哦——” 听着快斗那带着小小得意的语气,为了不使他失望,我努力地撑开快粘在一起的眼睛。 只见他把小小的手伸到我面前,手指朝下,将掌心对着我晃了晃。 “小悠看,现在我手里什么也没有对不对?” 然后握拳,翻过来掌心向上,再将小拳头伸到我的眼前。 “看哦——” 摊开手掌,只见一颗可爱的糖果出现在了小小的掌心。 哇,好厉害!不愧是未来的基德大人,5岁就会魔术了,鼓掌鼓掌! 迎着快斗那双闪着“夸奖我吧夸奖我吧”的眼睛,我意思意思地挥舞了一下小胳膊以表示赞赏。 实在……不行了,好困,哥哥大人,暂时饶了你亲亲妹妹我吧,我现在就想和亲爱的周公爷爷去下棋…… 眼皮终于还是颤颤地粘在了一起,在迷迷糊糊的意识里,我只听到快斗最后似乎还兴奋地嚷着:“小悠喜欢我以后天天表演给小悠看……” 啊……天天都给我看么,为了我而表演的魔术呢——我一定会认真欣赏的哦,亲爱的哥哥…… 带着小小的幸福感,我终是沦陷进了一片的黑暗…… ———————————主角睡着视角无奈转换的分割线———————————————— “哎?小悠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小悠,小悠,醒醒啦!”跟老爸炫耀完的快斗回到了小小的婴儿床边,却看到了某个挂着甜甜笑容已经把他甩了去见周公的妹妹,正想着把妹妹叫醒,却忽然从身后被黑羽盗一抱了起来。 “快斗乖,小悠累了就让她睡吧!”温和地看了一眼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某只,黑羽盗一哄着怀里依旧不情不愿地撅着小嘴的快斗,“我们去看看妈妈好不好?妈妈身体不好,又好几天没有见到快斗了,难道快斗不想念妈妈吗?” “而且妈妈可是送了快斗这么可爱的一个妹妹作为生日礼物,快斗不去谢谢妈妈吗?” 想想小悠三天前出生,也就6月22日,而快斗则是6月21日,还真的是很巧呢……黑羽盗一勾起嘴角,又看了一眼小悠和怀里已经乖乖的快斗。然后抱着快斗放轻脚步离开转向隔壁的病房。 只是…… 腾出一只手轻轻推开那间病房门,躺在雪白病床上的那纤细身影就出现在眼前,紧闭着双眼,苍白而没有一点生气的皮肤在同样白得苍凉的床上,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躺在那里的是一个没有一丝生机的木偶一般…… 那一刻,黑羽盗一的眼睛闪过痛苦,仿佛紧紧揪住的心被钝刀一下一下地划过,却只能无可奈何地任着血和着肉在眼前飞溅而出,原本温和的脸上再次浮现了一丝的忧郁。 这是他们选择的命运啊…… 安抚了一下怀中因为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而有些不安的快斗,黑羽盗一重新恢复了那温和的脸色,抱着快斗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然后耐心地听着快斗不满抱怨妈妈昏迷这么久,还有幸福地念叨着等妈妈和小悠出院以后的种种事情。 年幼的快斗自然无法察觉,抱着自己的爸爸,那温和的表情里夹杂的痛苦和看着自己诉说着对未来的计划时的向往,还有一手之隔的妈妈,那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后,划过脸颊的一串泪…… 很多事情都不是因为没有注意就可以不发生的,也有很多事情不是一开始就可以预料到的,就像此刻沉浸在美梦中的我,为有一个妹妹而雀跃的快斗,我们谁也不曾想过,这样的幸福会如此的短暂。 知道剧情又怎么样呢,当所有曾经只能隔着银幕看到的人和物出现在了身边,那就是真实……最最残酷最最无奈的真实…… 三天后,又是这个词,我的人生又发生了一次巨大转变,我的母亲,那位美女妈妈因为身体过度虚弱,在我这一世的人生刚刚开始的时候去世了,这,似乎也在预示着我未来人生的诸多噩梦。 2、五年 望着窗外一片雾蒙蒙的景象,笼罩在夜幕下渺小到看不清的建筑,我缩回一直看着窗外的脑袋,然后身体微微向后靠在了座椅上,轻轻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将脑袋转向另一边,快斗,不,现在是哥哥,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已经睡着了,依旧稚气的脸,白嫩嫩的脸上有着熟睡的红晕,那双灵动而透着狡黠的眼睛紧闭着,唯有长长的睫毛随着平和的呼吸声微微的颤动。 他睡得很熟很安宁,让我还隐隐透着些不安与焦灼的心也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轻轻伸手将哥哥身上有些滑下来的毛毯扯上来,然后轻柔地盖好。再抬起头,视线看向对面,爸爸正低着头悠闲地在翻着一本有关魔术的杂志。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起头看向我,然后温和地笑了一下:“小悠,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明天法国的演出你可是一直吵着要看,再不睡明天就没精神了。” 此刻我们正在飞往法国的飞机上,因为一个月后,爸爸的演出就在普罗旺斯,那个我前世憧憬了很久的地方。 乖乖地点点头,我笑着轻声说:“恩,我睡了,晚安,爸爸!” “晚安。” 侧过头闭上眼睛,可是我却丝毫没有睡意。 时间真的过地很快,转眼间现在的我已经5岁了,早已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所以我明白现在的我只是黑羽悠,我有一个爸爸和哥哥,妈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的爸爸是黑羽盗一,世界知名的魔术师,当然,熟悉《名侦探柯南》的人应该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就是月光下的魔术师,怪盗基德。 5年来,爸爸带着我和哥哥在世界各地进行魔术表演……当然还有进行黑夜里的魔术。这算是实现了我前世一直想却没有能实现的愿望,就是环游世界。不过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和哥哥他的另一重身份,也许是怕我们担心或者因为泄露而遇到危险吧! 不过,无可置疑地是,他是个好父亲,他把我和哥哥疼爱到了骨子里,虽然平时总是一副懒懒地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温和的笑容,但是一旦牵涉到我和哥哥,就会异常的可怕,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小说中自己最喜欢的角色,《烈火青春》中的展令扬,再想想里面那个擅长偷盗的神偷向以农,如果爸爸和他们认识的话,说不定会很合得来呢! 我的哥哥黑羽快斗今年虽然才10岁,但是作为未来的基德,他的才智可不一般,就凭那前世时在网站上曾经搜到过的他那高得不像话的智商,绝对不是正常人会有的。 众所周知的,他擅长魔术,而他最喜欢的却是教我或者表演给我看,然后仰着得意的小脸看我崇拜佩服的表情……每天一早,他都会很准时地跑到我的房间,然后把还迷迷糊糊沉浸在梦里的我摇醒,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在我面前变出一粒糖果,然后喂到我嘴里——这已经成为这几年来我每日的习惯了,西西,基德fans,羡慕我吧!虽然这个魔术在我3岁的时候就会了,可是,这是哥哥只为我展示的魔术,它的意义是再华丽,再神秘的魔术都无法比拟的。 尤其是我从出生开始,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特别的虚弱,免疫力差得夸张,大病小病更是从来没有断过,爸爸说是因为早产儿,天生体制差,只有后天好好弥补,但是药也是不断送到我的面前。 可是从以前就是,我特别讨厌吃药,常常吃下去就马上会吐出来,即使只是胶囊,我也很难咽下去。好在以前身体健康,很少生病,但是现在却是没有办法,所以现在每当我吃药的时候,哥哥就多了一个任务,我把药吞下去,哥哥就会立即往我的嘴里塞糖来缓和一下我嘴巴里那恶心的味道,也许还有那讨厌药的心理。 其实哥哥很清楚爸爸的身份,当我发现这一点时很惊讶,记得那时他才7岁,望着爸爸的滑翔翼在夜空中划过那一道耀眼的白色,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如星辰般的眼睛闪烁着夺目的光彩。那时候的他满脸认真坚定的深沉表情,一点也不像个孩子。不过在平时,他还是一样的爱玩爱闹,特别喜欢恶作剧。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捉弄我这个妹妹(其实是因为捉弄不了我,也不舍得捉弄我),就退而老是欺负几年前偶然认识的青子姐姐,那个长得和兰很像的女孩子。 我知道哥哥最崇拜的人就是爸爸,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能成为像爸爸一样的魔术师,呵呵,他一定可以做到的,因为他可是我的哥哥呢! 现在的生活让我感到很幸福,幸福到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虽然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妈妈,但爸爸和哥哥对我的宠爱让我从来不曾为没有妈妈而遗憾,他们总是尽力将一切最好的给我,知道我最喜欢紫色,爸爸便将位于美国、法国、英国还有日本等几个国家的别墅中我的房间重新装修,换成了以紫色为基调:知道我最喜欢薰衣草,家里的花园中便种上了一大片,甚至这次法国之行,也满足了我的要求要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田中度过一个月以后的生日……还有很多很多的事…… 但是,潜在心底的不安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天天扩大。因为我知道,根据剧情,爸爸会因为偷窃珠宝卷入神秘组织中而被暗杀。然而,即使知道剧情,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地告诉我,一切,似乎并不是如前世动画上所展现的那般。 我也开始思考起一些之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比如,爸爸为什么会成为怪盗?而且,为什么盗取的目标总是一些宝石?还有妈妈的去世以及我从小的体弱多病……直觉告诉我,这些都不是偶然。 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 心里那不断扩大的不安又在预示着什么…… ————————————————再度转换视角的分割线———————————————— 轻轻地合上杂志放在一边,黑羽盗一将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温和的双眼看向对面一双已经睡着的儿女。 妻子离开已经5年了…… 快斗很聪明,像自己一样擅长魔术,而且对魔术有着天生的热爱,更是以世界著名魔术师为目标,而作为哥哥,他更是把小悠当作宝贝一般宠爱着。小悠,长地很像她的母亲,相同的紫发紫眸,还有脸颊上一对小小的酒窝,长大后一定和她的母亲一样美丽。 甚至是喜好——那对于音乐的喜爱,即使没有表现出来,但每一次听到动听的乐曲时停下的脚步,认真倾听的表情,还有在看到钢琴时候,眼中少见的激动和跃跃欲试…… 不过……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却又带着些自豪的笑容。 她有时的表现真的不像个才5岁的孩子。总是很替别人着想,温顺、淡定,如泉水一般给人舒服的感觉,性格和快斗简直完全相反。甚至有时会有她对除了快斗和自己之外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她一丝的兴趣……然而她的年龄虽小,天赋却甚高。 快斗和小悠其实早已经知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怪盗了吧!这般聪明而且有敏锐感觉的两个孩子,当初的诸多顾虑只是怕会牵涉到少不更事的两个孩子,然而—— 黑羽盗一深深地注视着靠在男孩身侧的娇小身影,眼神透着复杂还有心疼。 为了让那个孩子不要再经历那样的命运,即使是为此失去生命——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只是希望让小悠能够有普通女孩的生活,他不会再让自己的女儿承受那种痛楚。而且,他相信,这两个孩子即使自己不在了,也会坚强的生活下去的吧! 默默将视线投注到窗外的夜幕中,黑羽盗一脑海中浮现出了最近小悠表现地越来越明显的焦虑,以及时不时看向自己时的那种茫然无措和惊怕,甚至在每次睡醒时,都非要确认自己就在她身边才能安心……那个敏感的孩子恐怕是感觉到什么了吧! 虽然每次小悠病发时都有他们的帮助而使她一直不曾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只以为那仅仅是早产而导致的虚弱,从而能像正常的女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眼见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否有能力摆脱这种命运,前方如这黑夜般充盈着未知,但是一想到两个孩子,黑羽盗一迷惘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这两个孩子,不会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 霓虹灯中的城市上空,漆黑的夜幕里一架飞机划过,宛若燃尽了火焰与生命的陨石开始坠落。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就像此刻靠在哥哥肩上的我不曾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同爸爸、哥哥一起旅行。 3、第一卷:一如初见 “嘀嘀嘀,嘀嘀嘀”一阵刺耳却让人无奈的尖利声音划破了早晨应有的宁静,也让沉沦在香甜梦境中的我不得不被拉回到现实当中。 从被子里伸出胳膊,越过身边放着的大大布偶熊,摸索着按上那噪音的发源地——闹钟,世界终于又安静了…… 闭着眼睛蹭了蹭软软的羽毛枕,然后不甘不愿地睁开了犹自相亲相爱中的眼皮,我坐起身,抬手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伸手抓了抓披散在脑后的长长的头发。 没有错哦,我就是黑羽悠,不,那是从前——7年前的名字了,我现在12岁,而今天,是国中的第一天,虽然前世是大学生,但现在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丫头…… 梳头,刷牙,洗脸,然后习惯性地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柔顺被梳成马尾的紫色头发垂直腰际,还有两鬓余下的一些碎发散在脸颊两侧,不时地拂过嘴角浅浅的酒窝——真的是很完美的一张脸,一点也不比美女妈妈逊色呢…… 换上那一身绿色的难看校服,目光扫到左手腕上的手链时有一瞬间的恍惚,水晶紫色的光晕一如最开始那般温润,仿佛那个一直保护着我,宠着我,有着阳光般笑容和星子般明亮眼眸的少年依旧在我身边,一切都好像没有变,还是和7年前一样。 只是……自欺欺人,我不自知地泛起一丝苦笑。 我知道,回不去了……早晨再也不会有那甜甜的糖果和那晃眼的笑容,伸手再也拽不住那西装的衣角了……哥哥,爸爸,再也无法叫出口了…… 用力甩了甩脑袋,把浮上脑海中的片段全部甩掉,重新弯起嘴角,我拿起书包走下楼,毫不意外地看到客厅中间的餐桌旁,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正在吃早餐,挺直的背脊,一丝不苟的用餐礼仪都显示出他认真严肃的性格和完美的教养。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少年抬头看向了我,看着我慢慢走过去将书包放在一边椅子上,然后安静坐在了他身侧的座位,才开口道:“早上好。上学第一天不可以大意!” 少年有着茶色的头发,无框眼镜下没有表情的脸,只有平时冷然的眼中泛着一丝温和。 乖乖地点了点头,我安静地低头开始吃早餐。 正相对无语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仿佛三月春风拂过一般的柔和舒适:“小悠,起来了呀!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要加油哦!” 回头看去,一个和蔼的妇女正从厨房中出来,典型的日本妇女装扮,温婉的笑容,她手上拿着两个便当盒,温柔地看向我们,“这是你们今天的便当,小心点哦!” “知道了,母亲。”少年接过两个便当,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 “国光,你和小悠一个学校,要照顾好她呀!”那名女子对少年冷然的表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认真地嘱咐道。 “嗯,我不会大意的。请母亲放心!”少年认真地点头。 呵呵,很惊讶吧!没有错哦,真的是《网球王子》中的冰山部长手冢国光。在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我才了解这里不仅是柯南的世界,网王也同样存在,甚至还有我曾经猜测过的《烈火青春》中的各位……原本毫无交集的几个世界就这样融合在了一起,我的生活也起起伏伏…… 国光哥哥已吃完了早餐,只是一直在等我,我知道虽然是开学第一天,但是网球部里依然是有训练,作为部长,他必然得早早到网球部才行,现在还得要等我…… 心里暖暖的,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我朝他笑了笑,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早餐后,拿起书包便和国光哥哥出门了。 因为家住的离学校比较近,因此我们是步行去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得走着。 太阳初升的早晨,街上行人很少,难得的静谧让我很舒服,也格外沉醉。 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青春学园,因为我是新生得去找班级,便和国光哥哥分开了,不过他还是叮嘱我不能大意,有事情去网球部找他。 乖乖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我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周围,看起来国光哥哥的人气不错,从校门口一路过来都倍受瞩目啊!也对,光是那一张英俊的脸就可以吸引大批春心荡漾的女生了,再加上国光哥哥网球部部长,学生会会长的双重身份,可谓是文武双全,只不过浑身不自觉发出的冷气伴着一天到晚都毫无表情的脸,让那些女生不敢走近而已。 现在我一个女孩子和国光哥哥一起上学,还被如此关心,是人都会感到好奇的,记得从前看小说时,常常有提到冰帝那恐怖的后援团,但愿青学能好一些咯!我比较讨厌麻烦呢! 走过动画里曾经描绘过的樱花道,我终于找到了贴有各班学生分配情况的公告栏,不过,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景象,我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进不去了。 正思考着要不要先去其他地方参观一下,等这里人都走光了再来看时,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向前踉跄了一步,幸好及时稳住了身形,否则就要投到大地母亲的怀里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事?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啊,可是,我今天第一次来这里啊,根本不知道医务室在哪里,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可以向其他学长学姐问嘛,我真笨!对,就这么办,你等我一下哦,千万别走开啊!” 只是一个转身抬头的时间,我就只能黑线地注视着那道绿色的纤细背影以及那头红棕色的头发从眼前风风火火地消失,我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也没有看见,只有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大大咧咧的仿佛带着火一般热度的声音…… 无语了,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可以和那几只单细胞生物媲美的存在,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在原地等了很久,看看周围的人都走光了,我才上前看了一下公告栏确认自己的班级,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教室的好,眼看集合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不想第一天开学就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啊,那位不知名的女生,下次留意看看,应该还能碰上。 走进1年二组的教室,按照班主任的指示坐下后,我刚一转头想打量一下四周,便看到了那位传说中拽拽的猫王子,他正懒懒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呵呵,没想到居然会是同桌,看来以后的校园生活一定会丰富多彩的。 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看到他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琥珀□□眼睛稍稍睁大了些,然后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面对他的反应,我不介意地笑了笑,然后微微颔首作为打招呼。 “啊。”他有些漠然地看了我一眼,基于礼貌还是微微点头作为回应。然后貌似习惯性地想去拉帽子,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于是,只好伸手抓了抓因为睡觉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很有意思的家伙呢……就是和他那个整天只知道招蜂惹蝶的大哥不一样啊——我勾了勾嘴角,收回了视线。 越前龙雅……相信看过网王剧场版的人一定对他有不浅的印象,老实说,越前龙雅曾经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王子,虽然只出场了那么一次,但是那风一般的不羁与洒脱却是我一直以来最为向往的,不过…… 想象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想起几年前美国的初遇,以及之后不断的交集中,那个遗传了越前家独具特色的猫眼的大男生仗着那张祸水的脸在世界各地到处祸害纯洁小女生,我的手就感觉有些痒痒了…… 哼哼,我最讨厌花花公子了……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前,她拍了下手示意全班安静,然后便开始了例行讲话:“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姓早川,从今天开始就任你们的班主任,以后多多指教。” “hi——请老师多多指教!”台下除了我和越前龙马外的学生齐声回应道。 “嗯,各位同学下课后互相认识一下,以后要共同学习三年哦……接下来正式上课,请翻开课本……” ………… 一个上午的课程让我昏昏欲睡,不是我不给面子,只是初中的课程真的太简单了,再怎么说我前世也是个大学生啊!而且今生也许是遗传吧,我学什么都很快,几乎过目不忘,所以太小case了,唯一的麻烦就是下课应付同班同学让我汗了好久,因为大家都太过于“热情”了。 早料到这个外貌一定会引来很多麻烦,果然一下课,我的桌子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格外地热情。 “这位同学,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你好漂亮哦,可不可以做个朋友?” “同学,请问你家在哪里?” “同学,你喜欢……” “同学,你和三年级组的手冢前辈是什么关系?是亲戚还是女朋友?” 一轮又一轮的轰炸,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甚至还有一些隔壁班级的同学都跑了过来,即使从刚才到现在,我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大家依旧热情不减,我发现旁边的越前龙马因为不能睡觉脸色已经相当的阴沉,眼看就快爆发了,呵呵,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冲动拎起网球拍就一个外旋发球……那一定很好玩吧!不过貌似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啊—— 我没有回复,也不打算回复什么,只是抱歉地朝大家笑了笑,趁着大家愣神的功夫拿出作业本,一副“我是好学生,不要打扰我学习”的模样。 周围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也无法说什么都无趣地走散了。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很不错,瞥一眼同桌,那位猫王子的脸色终于缓和不少,只是依旧皱着眉颇为不满的样子。 其实,能够作为一个普通的国中生来上学,对我来说已经是奢求了,虽然如此,但是我并不打算跟其他人有什么过深的交往,因为有些事情……不是我希望就能不发生的…… 王子们的世界很单纯,努力地为着自己的理想而挥洒汗水,很和平,不存在那么多的黑暗与血腥,很令人向往……但是因为向往,我却更是不能进入,这样美好的世界,我不能破坏,认识国光哥哥,与手冢家产生羁绊,这已经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私心里,也是我不愿改变的事实,但是,其他的……在还能够挽回,还能够避免的情况下,还是算了吧…… 就作为一个旁观者,就这样好了…… 说我胆小也好,只会逃避也罢…… 4、初见正选 “那个,请问……” 停下手中的笔,我疑惑地抬头看向坐在我右前方的男生,只见他似乎有些尴尬地抬手扶了扶那副金丝边眼镜,停顿了半晌,才将身子又向这边侧了一下,语气有些犹豫地开口: “你就是展若悠吧?” 展……若悠,听到这个名字,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是啊,我现在名字,就是展若悠,展令扬的展,黑羽悠的悠。 我是东邦最小的公主,是狼王展少昂的妹妹…… 失神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我带着一直未曾改变的微笑朝他点了点头。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这个叫做松田治尹的男生似乎就是刚刚班主任指定的班长吧?座位顺序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前面的座位即松田君的同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过我也没有兴趣过多探究,倒是这位一看就是严谨认真型的松田君主动和我说话让我有些意外。 “我从早川老师那里看到过你的资料,所以知道你就是这次新生入学考试的第一名。”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早川老师会选择我作为班长,而不是你。” 这很重要么,需要如此在意?我不解。 似乎从我的表情中理解了我的疑惑,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许你不在意,但是你的成绩比我优异,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因此,我很困惑。” 还真的是个很认真的人啊……我在心里默默地感慨道。 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将刚才画到一半的画册合上,然后翻转了一个面,从另一侧翻开,提笔在同一般笔记本页面一样的纸张上写下了一行字。 抬头看到松田君正看着我,厚厚的眼镜镜片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露出疑惑。 将手中的不知道该说是画册还是笔记本的本子轻轻递到他的面前,他面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本子看了起来。 面色不变地对上他一瞬间变色的脸,夹杂着不安抱歉和不知所措,我淡淡笑了笑,然后从他有些微颤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本子。 现在,知道原因了吧?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他慌张地想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展若幽同学,有学长找!” 侧过头,视线穿过因为是午休时间而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教室,我一眼就看到那个站在教室门口,一身黑色校服,面色清冷的少年。 “那个是,三年级的手冢学长?” 松田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声传入我较常人来说更敏锐的耳中,朝他轻笑着点点头,然后便捧起向来不离身的画册朝教室外走去。 ——————————场景分割线———————————————————— “社团决定了吗?” 走在我身侧的手冢国光忽然开口问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摇了摇头。这一世,因为很多原因,我基本没有正常去学校上过课,所以早就忘记了日本国中和中国不同,学生是必须加入至少一个社团的。不过他会主动问我倒是有点意外。 “来网球部。”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没有起伏的清冷,却把我惊得怔在原地。 去……网球部?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 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心情,我疑惑地抬头看着他。以他的严谨和对网球部的重视,绝对不会是因为彩菜妈妈希望他多照顾我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更何况,据我所知青学男子网球部历史上除了教练之外还没有过女生加入,经理也一样,如果我破例了,对于他这个学生会会长兼网球部部长的影响可不好,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他的妹妹。 “这是我作为部长的邀请。”对于我的疑惑,他很认真地给予了回答,“我要带领网球部打入全国大赛。” 虽然还是一样的语调,但是我却很清晰地从那双隐藏在无框眼镜后的妖冶凤眸中,看到了无法撼动的坚决以及冰冷气息下一簇簇的火焰,夹杂着一种带有压迫感的气势,仿佛一位王者一般。 全国大赛啊……我垂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 那个火热的夏天,充盈着汗水,欢笑,弥漫着紧张,激动,还有那一声声清脆的击球声,裁判的哨子声,后援团热烈的加油声…… 很向往,我承认,最开始会缠着烈爸爸、雅治哥教我网球,会答应少昂哥哥回日本来读书,就是抱着想要亲眼见证这一切的渴望,即使无法参与,也想要近距离地看着这一切,否则,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我真的可以参与么? 我知道自己是在逃避,总是自己为自己找借口,说什么担心自己的身份给各位王子们的生活带去无法预计的危险,我又何尝不清楚,以东邦家族的实力,怎么可能保护不好他们,又有多少人或者势力敢于挑战东邦家族?我这7年来的平静幸福就是证明啊! 可是还是会犹豫,胆怯,对于自己的不确定,所以,我才讨厌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 因为异常灵敏的听觉,我捕捉到身侧传来的很轻的一声叹气。 有些抱歉地抬头,我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却看到他微微皱着的眉舒展了一些,虽然表情没有变化,却还是感觉出他的神情柔和了一些。 “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他这么说道。 扯起嘴角,我笑了笑,视线转向了前方转角处。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大部分人都带着便当去吃饭或者找地方睡午觉,所以走廊上人很少,不过从刚才开始,我就察觉到转角处一直有人在那里。 手冢国光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前面转角处。 “啊嘞,看样子是被发现了呢,真伤脑筋。” 柔柔的声线仿佛羽毛轻轻地扫过,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生的声音有些怪,但是此刻从转角处走出来那个有着一头柔软栗色头发的少年,就是给我这种感觉。 “不好意思呢,手冢,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哦。”他眯起眼睛,露出柔和的笑容,“不过是看到你还没有到天台就来看看,正好听到你和这位学妹的谈话呢!” “你好,我是不二周助,3年6组,也是网球部部员哦!”他笑着看向我。 我也回以一笑,双手抱着画册微微弯腰行礼。 “展若悠,一年2组,我的、妹妹。”手冢国光代我介绍道。 不二周助露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看了手冢,若有所思。 “走吧!” 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手冢国光向前走去。 我有些抱歉地朝不二周助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喉咙,然后摇了摇手。 他立即露出了恍然的表情,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一些,“走吧,网球部的大家都等着呢!” 点了点头,我跟上了两人。 我很庆幸,不二脸上仅仅是善意地笑容,而没有类似于同情怜悯之类的情绪,虽然对于这些早就已经不是很在意了,但是对于比较看好的王子,还是不希望自己被施与的仅仅是同情心。 是啊,其实从7年发生那件事情以后,我就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声带的损伤早就在希瑞爸爸的治疗下修复,但是心理上留下的阴影却似乎还是无法解除。我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摆脱那一段黑色的记忆,东邦的各位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也一直想着法子帮我走出回忆,可是,即使我已经不再畏惧水了,却还是无法开口。因为自己这一世特殊的体质,完全对于心理暗示等有免疫,用催眠的方式治疗也没有一点效果。 跟随着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来到天台后,很自然地也认识几位网球部的正选,虽然似乎对于我很好奇,但是碍于手冢的威严,仅仅一个清冷的眼神,立刻都安安分分地坐回自己的位子,只有特别坐不住的菊丸英二会不时地朝我比出一个v,露出八颗牙齿地灿烂笑容。 双方都只是简单地自我介绍,不过这一次,代替我介绍的换成了不二。 他笑眯眯地说了一下我的名字,班级之后,看似无意地加了一句,“我刚才好像听见小悠拒绝了手冢加入网球部的邀请呢!” “哎?为什么不加入网球部啊?”菊丸瞪着大大地眼睛看向我,然后鼓起了脸,“难道小悠觉得网球部不好吗?” 我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看了一眼一直笑眯眯的不二,然后朝着菊丸连连摆手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唔?”他可爱地歪了歪脑袋,然后收起了包子脸,又露出了那八颗闪亮亮的牙齿,“那就是说,小悠愿意加入了咯!太好了!” 我愣了,有这么理解地么…… “啊嘞,看来小悠是同意了,呐,手冢?” 我郁闷地看着不二笑眯眯地对手冢如是说道,心里却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最后,看来还是不二替我做出了这个决定,总觉得,他虽然老是眯着眼睛,却比任何人都能看透人心,仿佛是明白我心里的犹豫似的。 而手冢国光,恐怕也是清楚不二能够有办法让我同意吧。其实我也很清楚,以我现在的情况,在其他社团都是不太方便的,而且……在我心底,我又何尝不是万分渴望能和他们一起感受那份热情? “这么说来,展、小悠就是青学男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经理了,真是值得记录的好数据……”戴着一副看不透的黑框眼镜,随身不离的笔记本,这位应该就是数据狂人乾贞治了,只见他的镜片十分诡异地一闪, “不过,展若悠这个名字,似乎是中文名吧?” “中文?小悠不是部长的妹妹么?”说这话的,是抓了抓自己一头冲天发满脸困惑的桃城武。 我有些后知后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网球部的人似乎都一口一个的“小悠”叫着,因为过去七年里,大部分时间待在中国以及美国,对于称呼的限定没有那么严,所以刚才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说,在日本,只有很亲密的人之间才互相称名字的么? 不过对于他们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一世,我的身体是纯粹的日本人,灵魂是中国魂,而户籍上的资料却是美籍华人,5岁以前一直在世界各地来回,5岁以后,待得最久的是美国和中国……这要怎么说呢? “好了,大家还是快吃饭吧!”最后,还是不二为我解了围,话说,不二周助,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打开从手冢那儿拿过的便当盒,看着那几道普通但却明显是精心制作的菜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暖的热流。 前世是中国人,而今生5岁以前一直在世界各地来回,之后又一直……直到不久之前才刚刚回到日本,所以我一直吃不惯日本菜,比较偏爱中国菜,虽然一直没有说,但是联想到之前无意间看到彩菜妈妈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一本关于中国料理烹饪的指导书,她一定也是发现了,所以为了我特地学的。 虽然这几道菜很普通,远远及不上以前吃过的,但却是让我特别的感动,此刻我想即使是山珍海味和我换,我也绝对不换。 “呐,小悠,要不要尝尝这个!” 便当盒中忽然被放人一块东西,炸得金黄还隐隐透出一股海鲜特有的香味。 这个似乎是叫做天妇罗吧?我抬头,看到菊丸眨着那双大大的猫眼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夹起然后轻轻咬了一口。面糊炸得恰到好处,满口酥脆,里面似乎是新鲜的鲷鱼肉,口感香滑,做得很不错。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看着我的表情,他很开心地咧嘴笑着。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慢慢把它吃完。 “喜欢的话小悠你就多吃点,你看起来好瘦哦!” 说着,我的便当盒里又多了两块。 抬头看看菊丸一脸的期待,再低头瞧瞧眼前金灿灿的天妇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筷子…… “小悠” 清冷而带着些微严厉的声音让我的手不由得一抖,然后便看到差一点夹到的天妇罗被另一双筷子夹了过去。 “哎?不二,你怎么可以把我给小悠的天妇罗抢走,太过分了!”菊丸不满地嚷嚷。 我有些瑟缩地看了看手冢,只见他又皱起了眉,目光清冷地直视着我。 “你不能吃油腻、生冷、有刺激性的食物。” “啊?小悠你怎么不早说!是身体不好吗?不行不行,那你剩下这个也不能吃!身体是最重要的啦!我就说嘛,你这么瘦!” 菊丸一下反应过来,动作很快地把我便当盒中剩下的那一个也夹走了。 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其实,我还真挺喜欢这味道的,虽然希瑞爸爸、洛凝姐的厨艺都是顶尖的棒,但碍于我身体的限制,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连蛋糕之类的甜点都必须尽量少吃,真的很怀念这样的口感啊…… “小悠。” 坐在我身边的不二忽然叫了我一声,疑惑地转头,却只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 “不要总是想着别人,你这样,身边的人比如手冢,还有大家,都是会担心的哦!” 虽然对于不二的动作感觉有些别扭,包括他说话的语气,怎么样看都觉得是在教育一个小孩子,但是我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毕竟,这也是因为关心啊。 “吃过饭后,可以去保健室。”收拾着饭盒,手冢忽然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保健室一般都有床,总比趴在课桌上午睡舒服,而我,向来是有午睡的习惯的。 “那等会儿,桃城你和小悠一起过去吧!”不二忽然插嘴道。 “啊?”正在一边和海堂抢饭团的桃城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恩,放心吧,不二学长!” “桃城,你的脚还是要注意一点,经常去保健室检查一下,今天下午的练习赛已经耽误了,可不能再影响快开始的地区预选赛……”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的就是这位网球部的副部长,大石秀一郎。 “嗨嗨嗨!”桃城苦着一张脸拼命点头,一旁的海堂则是幸灾乐祸。 我这才注意到,桃城的右脚确实有些怪异,走路姿势也不自然,看来是伤到脚踝了。 5、上学第一天 “小悠,没想到你还懂医术,好厉害!”小心地转了转脚踝,桃城满脸不可思议,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伸出手指,对着那只乱动的脚,戳-- “啊~~痛痛痛,小悠你轻点儿!”他跟触了电似地缩回脚,“刚才不是已经好了么,为什么你碰了一下又痛了~嘶~~” 轻轻拍了拍手拍掉手心沾染的药粉,我站起身走到保健室的水槽边,用水冲掉药粉的残余,再将手擦干,这才不急不缓地走到他身边,在一旁空出的床边坐下,翻开搁在一边的画册。 “只是、暂时止痛……”他凑到我旁边,一边看一边念道,“药效再好、下午的练习赛、也赶不上,桃城前辈三天内不可以剧烈运动……” 啪—— 合上画册,我笑着朝满脸失望之色的桃城点了点头。 “真是不爽啊——”他忽地站起身,一手握拳,“只能看着臭蛇他们上场!!” 唔……还真是热血啊——看着他快燃烧起来的背影,我弯了弯嘴角,歪头,然后伸手拽了一下他校服的下摆,看他疑惑地转过头来,便扬起更大的笑容。 啪嗒——一声清脆的响指声 “啊……这是给我的吗?” 带着纯真的笑容,我故作天真地朝他点点头,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充满期待 “呵、呵呵,那,谢谢你了小悠。” 摇摇头,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做了好事被大人夸奖的小孩,然后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脸上有些牵强的笑容,悻悻放下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和他攥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巧克力糖笑得更加开心了。 桃城武,其实也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会不忍心拒绝他人的好意与关心,即使不喜欢,也不知道收下后该怎么处理,却也不会拒绝,什么心思都很明显地表露在脸上。 看着他离开保健室,我才恢复了淡淡的笑容,躺到了保健室的床上。 校医不在,整个房间很安静,我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和水槽中水滴落的声响,渐渐沉入梦境…… ————————————————场景分割线———————————————————— “自然数是人们认识的所有数中最基本的一类,为了使数的系统有严密的逻辑基础,19世纪的数学家建立了自然数的两种等价的理论……”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课,授课老师是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古板的年轻女老师,当然,是看起来……最起码得忽略她从身边走过时,那股淡淡的貌似是如今最流行的香水味,还有仔细观察下其实就是两块普通玻璃的眼镜镜片。 真的是很有趣的老师…… 我认真地低头记着笔记,微微弯了弯嘴角。 哗啦—— 教室门忽然被用力拉开,我好奇地随着所有人的视线抬头看向门口。 “报、报告!”一个有着红棕色短发的女生正气喘吁吁地站在教室门口,一只手还拉着门把手。 这个声音……手撑着下巴,我看着那个正咧着嘴不好意思地傻笑的女生,好像是上午说是要送我去保健室的那个吧?她也是这个班的? “你是吉田铃?”女老师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板着脸问道。 “是!”立正站好,她大声答道。 “为什么现在才来?” “呃……那个……”她露出有些心虚的表情,然后抓了抓头发,涨红了脸答道,“我睡过头了,嘿嘿……” 顿时,哄堂大笑,女老师的嘴角也不可见地弯了弯。 “切,真无聊……”当然,这是坐在我身边的越前同学的嘀咕声。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吉田同学。”那位老师继续僵硬着面部表情说道,“希望你尽快将生物钟调整正常,不要妨碍到其他同学上课。” “嗨!”用力点头,叫做吉田铃的女生仍然用她那极具活力的声音大声回道。 “那么现在就先回你的座位,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老师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我前面的空位。 啊……原来她就是我的前桌啊,还真是有缘呢! …… 下课后 “展同学!” 正整理着课本,右前方的松田忽然转过头叫了我一声。 “刚才中午的事情,真的很抱歉!”他满脸认真地说道。 笑着摇了摇头,我示意自己不介意那件事情。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这个人也太认真了吧,刚才不是已经道过歉了么,非得要当事人表示原谅才放心么? 看我摇头,他的表情这才松缓了一些,然后伸手递过来两张纸,放到我和越前龙马的桌上。 “这是社团申请表,填好后直接交到社长那里就可以,具体说明上面有,有疑问也可以来问我。”这话是对着我还有原本趴在桌上假寐现在正睁着一双朦胧睡眼的越前说的。 “还有,这是你的,吉田同学。” 看到吉田铃活力十足从办公室冲回教室的身影,他抬手扶了扶眼镜,然后说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你的同桌,松田治尹,现任班长。” “还有,她是你的后桌,展若悠。” 朝松田笑了下以示感谢,我这才勾起嘴角抬头看向吉田。 “哦,你们好,松田同学,展同学,你们叫我玲就行了……不过,展同学,你的名字好奇怪哦……”注意力完全在手上的社团申请表上,她低着头嘀嘀咕咕了几句,然后才抬头看向我, “哎?是你!!……” 我微笑点了点头 …… 随后几分钟的聊天中,铃自来熟的性子很快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对于我只能用笔来沟通她表现了惊讶,惊讶过后却也再没有其他什么别的反应,倒是一口一个“小悠”叫得欢。 然后通过她语无伦次的解释,我也明白了,明明早上才在学校见过她,却下午才来教室的原因。 “就是这样啊,我怎么知道学校这么大,也不能怪我找不到路嘛!而且周围也没有人都问不了,找得我肚子都饿了……”她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趴在我的桌子上,鼓着一张包子脸埋怨着,“我把带来的便当都吃掉了,然后又觉得好困,就睡了一会儿,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运动服的欧巴桑把我叫醒然后带我过来的……” = =||| 话说,我一直不觉得青学很大啊……至少和冰帝立海大比起来,规模小很多吧,这样也能迷路?按照铃的说法,她应该是迷路到运动场那边去了,中午时间那里确实没什么人的,而粉红运动服的欧巴桑……指的是龙崎教练吧? 所以才说是睡过头……? “对了,小悠,我选择的是音乐社,你呢?”铃依旧趴在我的桌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歪头看向我,“青学的音乐社很厉害的哦!社长连续三年进入全国青少年小提琴比赛决赛,而且一直位居前三,正式比赛成员的总体成绩也一直居关东地区第二,仅次于冰帝呢!” 好像是这样,我记得青学的招生简章上有介绍,青学最出名的两个社团就是网球部和音乐部,而且两个部的部长分别又是学生会的正副会长。 (铃擅长的是什么乐器?) 我在画册反面写道。 她把头凑过来看了看,然后一脸自豪地回答道:“clari哦,我从四岁就开始学了呢!” clari啊……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铃,确实很适合她呢! clari翻译过来即单簧管,单簧管音色是木管中最富于表现力的一种,表现力丰富,有“演说家”之称,而且是木管中泛音发音最容易悦耳的一种,感觉和铃给人的感觉很相称。 “小悠,怎么一直在说我啊!告诉我你选了什么社团啦!啊,还有治尹和龙马,你们俩呢?”铃十分自来熟地叫着我们旁边两位男生的名字,大眼睛眨呀眨地盯着两个人。 “文学社。”似乎第一次被同龄女生叫名字,松田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还有推理社。” “网球部。”这是被铃吵得没办法睡又发不出火的越前龙马,当然还伴着一个恶狠狠地瞪视。 推理部?我有些意外,原来青学还有这个社团啊! “咦?小悠你也选了网球部?!”铃自发地拿起我刚填好的表格看了起来,然后惊道,“你会打网球?!” “展同学,你勾的是男子网球部,女子网球部应该是这里。”松田也一脸意外地拿过我的表格,然后好心地向我指正。 “网球部?你们也有人要加入网球部吗?”这时,站在我们座位不远处原本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的三个男生忽然插了过来。 “你们也要加入网球部?”铃好奇地看着他们。 龙马则是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没什么反应。 “那当然,我叫崛尾,可是有两年网球龄的哦!”一字眉,嘴巴有些形似唐老鸭的崛尾给人的感觉颇有些趾高气扬,他看了看松田和龙马,然后一脸得意地说道,“你们谁要加入网球部的话,有不懂可以来问我……” 叮铃铃——上课铃声打断了崛尾还未说完的话,三个男生都乖乖回了自己的座位…… 到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几人基本上都混熟了,一下课,崛尾三人组拉上龙马就跑向了网球场,铃也是一脸跃跃欲试地想冲去音乐教室。 还好我及时拉住了她,然后拜托了对学校布局比较熟的松田为她带路,否则恐怕她又不知道要迷路到哪里去了。 ——————————————————场景转换线——————————————————— “哦?你就是手冢推荐的小悠?很可爱的女孩子呀!”一身粉红色运动服的龙崎教练笑眯眯地坐在办公桌后打量着我,“听说你是这一届的新生?我的孙女和你同龄呢!” 相信我的情况手冢一定和她说过了,所以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任由她打量,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看了我半天,她终于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然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说道:“手冢的决定我还是相信的,不过,小悠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我们第一个经理,而且是女生,又是新生,如果无法服众的话可是会引来非议的。” 我了解地点了点头。 “哈哈,那就好。那么,就请加油了!”她爽朗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今天下午正选都出去参加练习赛了,原本是不接受新生报名的,不过如果你有空的话就帮忙处理一下,先去网球场看看吧!等正选回来了,一起介绍给大家!” 乖乖点头,我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刚出门就遇到了一个背着相机的中年男子,印象里似乎是叫做井上的记者,我礼貌地朝他行了一个礼。 迎着一路好奇的目光,我最终停在了一个练习场边,正好看到一身黄色运动衫的桃城背对着阳光扬手挥拍的一幕,阳光有些刺眼,我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哦,我打中了,lucky!”挂着大大咧咧的笑容,他把球拍架在肩膀上,然后慢悠悠地走到正和两个二年级对峙的龙马身后,“喂,三年级的学长一不在你们就乱来,你们不应该欺负可爱的新生,不、可、以——” “走……”其中一个头带着绿色吸汗带的二年级一看到桃城,便心虚地招呼着另一人离开了,“桃城我现在去处理一些废物,再见。” 我正站在球场的门口,便迎面对上了正从球场出来的两人,见我似乎不打算向他们行礼,那个带绿色吸汗带的男生瞪了我一眼,又有些后怕地看了看身后球场,匆匆离开了。 我对那个瞪我的男生似乎有点印象,但具体什么名字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不过这样的前辈……似乎真的没有尊敬的必要啊——扫了一眼两人匆忙地背影,我将视线重新转回了运动场,此时,桃城和龙马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咦……你是谁?” 老远就感觉到背后几人正往这里走,我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运动场中的情况,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转身面对身后的四人,我笑着颔首。 龙崎樱乃、小坂田朋香,还有记者二人组,那个叫井上的大叔看到我,似乎正想要说什么,便被小坂田的高音给打断了:“什么,樱乃你认识?那么走吧走吧!”说着便拖着樱乃朝龙马走了过去。 于是井上大叔的注意力顺利地转移到了“越前龙马”这个名字上面,桃城似乎也有些意外地嘀咕了几句。 桃城和龙马之间的对决其实并没有多大吸引力,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况且两个人都没有真正发挥实力,桃城的右脚扭伤,龙马用右手打球,不过即使如此,还是让一旁看着的几人傻了眼。 直到桃城摔倒在地上,我皱眉瞥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数字表,3分钟,时间差不多了…… 而此时,龙马抬手拽了拽帽子,嘴角轻轻勾起,然后将球拍缓缓地从右手换到左手,显然,这一举动,又是让所有人一阵傻眼。 “暂停一下”桃城忽然抬手,扬起爽朗地笑容打断了正要发球的龙马,“我不玩了,够了。” 面对一众的惊讶表情,他不在意地将球拍架上肩膀,“这次就饶了他。” “我是没所谓。”见对方不打了,龙马似乎也一下子没了兴致,淡淡地回了一句就将球拍收了起来。 一年级三人组围着龙马一阵赞叹,而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的小坂田立即拖着樱乃凑了上去打招呼,却被龙马一脸茫然的一句,“龙崎樱乃,是谁呀?”给噎地说不出话来。 有些不厚道地弯了弯嘴角,我正打算转身离开,正好看到龙崎教练朝这里走来,只好停下脚步。 “小悠,你原来在这里呀!”她看到我后很是和蔼地笑了笑,然后看向注意到这里的桃城,“我说桃城,你这样好吗?可能被一年级吃得死死的呀!” “可能吧!”他不在意地抓了抓头发,然后看到我,笑着挥了挥手,“呦,小悠你已经来了呀!” 我也回以一笑,然后听龙崎教练说道,“可不能这样说,要是你的右脚扭伤痊愈,你可能赢的。” “不。”桃城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群一年级中间的龙马,然后笑道,“那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龙马,我笑了笑。 是啊,越前龙马,可不能小看,他可是青学网球部未来的支柱啊! “你也在这里?”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视线,龙马看到了我。 “哎?展桑,你也来网球部参观吗?”胜郎,一年级三人组中的一人好奇地问道。 “小悠,你们认识?”这时桃城也走了过来问道。 我点了点头。 “桃城前辈,我们几个都是同班。”胜雄一脸尊敬地回道。 “啊,原来是同班,那以后就要互相关照,好好相处啊!”龙崎教练笑着说道。 “哎?奶奶,为什么……”樱乃一脸困惑。 “你们不是同班吗?怎么不知道?”桃城看了看剩下几个男生,然后笑道,“小悠是我们网球部新上任的经理啊!” “哎?经理?!”几个声音同时惊讶地响起。 6、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手冢家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延续至今大概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虽然经济实力比不上二战后新崛起的以迹部、铃木、帝国财阀为首的新兴世家,但却是真正有着其余家族无法比拟的深厚根基的大家族,在各界各层中都有着广泛的人脉。 手冢本家位于原本平安时代的都城--京都,那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标准的和式建筑,里面的一花一草的布局都能体现出古老的韵味,整个格局更是透着严肃和庄重。 不过这里,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却是东京一幢小巧别致的别墅,连着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中有一个小小的池塘。 国晴爸爸即手冢国光的父亲,是这一代手冢本家嫡系的长子,目前处于在东京独自打拼的状态,等到国一爷爷放权,真正接手家族后就会回到本家。似乎手冢家的传统都是这样,在上一代家主还有能力执掌权力的时候,继承人都可以从事自己选择的事业,但是到需要背负起家族责任时,也会毅然决然担起重任,比如国光哥哥,在接替国晴爸爸之前,依旧可以坚持打网球,甚至从事职网,就这一点来看,古老却不古板的手冢家其实比那些从继承人出生开始就不断受到各种限制无法自由选择自己喜好的世家要开明得多。 说起和手冢家的渊源,其实还是要追溯到令扬爸爸他们的学生时代…… 国一爷爷在继承家主之位后,引起他的弟弟的不满,于是便脱离手冢家自己在东京组建了一个帮派,处处与当时担任东京警视厅厅长的国一爷爷为敌;而当时正值年少气盛的忍爸爸因为厌恶伊藤家的束缚而四处惹麻烦挑衅的时候,于是在一次炸毁了那个帮派的货给其造成巨大损失的情况下,上一任帝国财阀的总裁伊藤龙之介担心手冢家会因为护短而对忍爸爸不利,就将他送去了美国,也是由此,忍爸爸遇见了令扬爸爸。 不过后来依旧被仇家找到了美国,然后在东邦一众的合作下,那个帮派永远成为了历史。本来担心会因此得罪日本的手冢世家,却没想一向作风正派公私分明的国一爷爷十分赏识他们,一来二去的就熟稔了起来。 而至于我和手冢一家的渊源,则大概要追溯到3年前…… 众所周知,举凡一个大集团,必然有着暗地里不为人知的势力,同样,也少不了明面上的文章,因而各种慈善事业才能搞得如火如荼,毕竟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一个良好的企业形象是十分重要的。 而作为全球最大资金和军火供应集团傲龙记,七位最高执行官即被所有人称为[七匹狼]各司其职,邪狼南宫雅治─负责与各国政府、政要接触。恶狼向剑尧─负责与各国企业接触。影子之狼伊藤广季─负责与恐怖组织接触。黑街之狼安承羽─负责与国际黑道接触。沙漠之狼雷御风─负责与阿拉伯世界接触。女色狼曲洛凝─後援部队,负责支援其他六位指挥官。狼王展少昂─负责决定资金借与不借、军火卖与不卖的最终裁决者。 而在傲龙岛上修养一段时间基本恢复之后,我便想要做点什么锻炼自己,几经要求,少昂哥终于松口同意了。于是,我也冠上了傲龙记最高执行官的名誉,至于负责的领域,是几位哥哥姐姐几番讨论后决定的危险程度最低的人事部分,即审核物色适合傲龙记的人才。 说到这里,不得不补充一下,傲龙记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而那些分部中工作人员的选核与一般公司一样经面试考查通过等步骤,自然不需要我去管,而真正需要我负责的,是傲龙记暗部的人员考查。那是真正严格的考查,因为它直接关系到傲龙记根本。一般选择的人都是没有亲人且有天赋的孤儿,经过对其背景身世的严密调查合格后,在其小时候便带回岛上培养。 所以在前几年中,我常常在世界各地各式各样的孤儿院里往来,然后以我自己的方式选择我觉得适合的孩子。有些道貌岸然的孤儿院,如果仅仅是明面上的参观,往往看到的只是粉饰后的假象,而我的方式,就是成为孤儿院里的一个孩子,真正深入其中。 这其实很简单,只要在事先在对孤儿院里的调查中选择好一个适合假扮的孩子,然后易容后秘密地进行替换就行,毕竟当时我的年纪小,且因为常年的病痛身子骨十分瘦弱,很符合一个孤儿院孩子的身材,并且接触的大多也是一些小孩子,当然,即使是一些成人,我也有自信让他们认不出来。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我无法说话,所以一般我选择假扮的对象都是一些内向平时不爱说话的小女孩。 也是因为这些,我认识了很多人,比如在中国的时候,我认识了凌澈,叶凌澈,即现在傲龙记日本分部的负责人,他算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了,在我7岁他14岁那年和我一起回岛上,他是第一个除东邦的人之外发觉我易容破绽的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我初学易容术,破绽挺多的)也是我目前为止最好的朋友;还有不久前在法国的时候认识的越前龙雅,似乎是因为小时候曾经在孤儿院里待过一段时间,他在世界各地寻找梦想的时候,也常常会去一些慈善机构看看里面的孩子,于是就互相认识了,不得不说,他的洞察力真的是敏锐的惊人…… 接下来就要说到我和手冢家的事情了…… 其实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着日本这个地方,明明想念地厉害,却又常常望而却步,后来是洛凝姐实在受不了我那个样子,以武力手段强制把我拎到日本,剑尧哥亲自帮我化妆易容,然后随便找了家孤儿院就把我扔了进去,并且威胁一个月内不准偷溜,否则家法伺候…… 于是就开始了我在那里的暂居生活--然后某年某月某日,在孤儿院后面的小小花园里遇到了一个有着茶色头发,妖冶桃花眼,冷峻面容的小男孩,当时觉得此男孩颇有青学帝王风范,当然如果再加上一副无框眼镜就圆满了,顿觉亲切,便想着套近乎,于是用魔术小小地炫了一把,把变出来的糖果送给他后,我用树枝在地上划了几下问他名字,然后,他告诉我,他叫手冢国光。 “父亲,母亲,如果你们一定想要领养一个女儿,我要她--” 短短的手指指向当时藏在一堆孩子当中其貌不扬的我,伴随着彩菜妈妈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原本是国晴爸爸与那家孤儿院院长进行关于手冢家资助孤儿院的商谈,彩菜妈妈觉得国光哥哥从小就太过严肃呆板,也许与孤儿院里的那些可怜的小孩子多接触些,会多一点小孩子应该有的情绪,就硬是把他的网球拍藏了起来,说是来孤儿院里参观再还他。 期间,彩菜妈妈不止一次跟国晴爸爸开玩笑抱怨,说国光哥哥太无趣不好玩,要再领养一个可爱的女儿。 然后,就有了以上国光小男孩的那句话。 然后,几经周折,国一爷爷与东邦的几位爸爸妈妈协商一致后,收我作干孙女,于是,我就成了现在,国光哥哥的妹妹…… 以上,就是我和手冢家不得不说的故事…… --------------分割线---------------- 小小的池塘清澈见底,几条鲤鱼在水中欢快地摆动着尾巴互相追逐,不时刮来的一阵微风吹皱水面,也带来泥土和植物特有的清新味道。 我晃动着脚丫坐在假石垒砌的池塘边,不时将手中的面包屑抛入池塘中,然后看着一小群的鲤鱼追着面包屑而去,心情闲适而愉悦。这些小小的鲤鱼,有时候也很让人羡慕呢!看着一条条活泼的身影,我无声地笑了笑。 身后有人走近,夹杂着熟悉的淡淡薄荷草清香,和一些汗水的味道。 “怎么不穿鞋坐在这里。”他的声音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即使没有转身,我也可以想象出他此刻微微皱起的眉,和紧绷着的脸。 弯起嘴角,我将手中最后的一点面包屑全部撒入池塘中,然后侧过身体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少年,看到他脸上果然不出所料的冰山一般表情,不自觉地歪头一笑。 “穿好鞋回屋里。” 没有理会我的笑容,他淡淡撇下一句话就握着手中的网球拍回了主屋。 看着他挺直地背影,还有握着网球拍的左手,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手冢国光是个很认真严肃的人,这是认识他的人的共识,他对网球部里的部员要求十分严格,而他对自己的要求,则更加严格。每天社团时间完成训练后,他在家里还有一系列的练习内容,从来不曾松懈过。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池塘中的鲤鱼,我穿上鞋子,慢慢伸了个懒腰,然后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回主屋。 …… 笃笃笃 估摸着时间,我拖着手里的木盒还有用来写字的画册轻轻敲了敲门。 “小悠?” 很快门就打开了,他看到我,楞了一下,语调有一点点的起伏,然后又看到了我手中的东西,沉默了下来,“进来吧。” 应该是刚洗过澡,他换了一身衣服,身上已经没有了刚才运动过后的汗味,而是更加浓郁的薄荷的味道。 国光哥哥的卧室很整洁,一点也不似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会有的凌乱,我走进房间,把盒子搁在书桌上,画册放在一边,然后打开木盒摆弄起了里面的东西。 等我将一干物什拿出摆在书桌上,然后转身看他的时候,就见他坐在床边,右手附在左手手肘的部位,看着我目光复杂。 “我的手没事,已经痊愈了。”他这么说道,认真严肃的表情一如既往。 我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个自己都觉得无奈的笑,然后将放在书桌上的画册打开递给他。 他接过画册,看了起来。 我清晰地看到他握着画册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两小时的练习时间,其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近角抽球50次,零式削球50次……他真的还想要他的左手吗?! 将画册还给我,对上我的目光,他的眼神有一点点的闪烁,但很快平静了下来,然后皱起眉看向我。 “你一直坐在那里?” 抿了抿唇,我上前几步,不管他复杂的目光,手熟练地挽起他左手的袖子,露出肌肉匀称的手臂,还好现在他穿的是有些宽松的t恤,很容易就撩到肩膀处。 回身拿过放在一排金针旁边的药瓶,我动作娴熟地将其中的药水倒在手心,然后慢慢抹到他的手臂上,同时手指轻轻在各处穴位间按摩…… …… 右手腕忽然一阵麻麻的感觉,我注意到手腕上银黑色外表普通的数字手表表带的微微震动,撇撇嘴,然后看了看身旁左手臂上插着几根金针的手冢国光。 看到我瞥了一眼手表,然后看向房间里的电脑,他小幅度地点点头。 征得主人的同意,我不再客气直接拉开电脑桌旁的椅子坐下来,快速打开电脑,对着键盘一阵敲击,然后又摆弄了一下手表上的几个按键,打开红外线传输装置。 我的手表中装有经凯臣爸爸改装过的东邦家族专用通讯工具——大小通吃六号,撇开这个名字不谈,凯臣爸爸的机械改装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我的手表就是他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琢磨出来的,多功能到让人无语。 不一会,电脑显示屏是就出现了一张一0一笑脸。 “晚上好,小若若,四天零九个小时三十一分钟又十秒没有见面,有没有想你宇宙无敌超级可爱帅气善良聪明能干的令扬爸爸呀?” 熟悉的中文,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还有那人身后熟悉的室内背景——包括飞来飞去的手术刀、bb弹和扑克牌,明明才离开了不到五天,却发现自己格外想念那里,想念那个有着众多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家。 “大家都很好哦,就是很想念小若若呢,因为你离开,隔壁家的狗狗毛都掉光了,九龙湖和七色湖里的鱼都有游到太平洋里了,旁边林子里的鸟都离开这伤心之地,就连小天都不知道躲到那个山洞里伤心去了……” 隔壁——令扬爸爸家岛屿的隔壁是希瑞爸爸的岛,那里的狗狗掉毛很正常,没掉命已经算好的了……九龙湖和七色湖里的鱼——难道是因为我离开导致希瑞爸爸太闲又开始到湖边散步的缘故?……旁边林子——那里好几年前就没有鸟了好不好,总是莫名其妙地掉羽毛,吃到味道怪异的虫子,不时还会有银光闪闪的手术刀擦着脑袋飞过,那片林子不只是鸟儿的伤心之地,更是所有14幼亩锏纳诵闹匕 不过小天……它又失踪了? 小天是在我五岁那年哥哥送给我的礼物——一只浑身雪白仿佛一团绒球一般的小狐狸,我不太善于取名字,而小天这个名字的由来是曾经看过的漫画《恐怖宠物店》中的那只美丽九尾狐阿天。小天是一只非常与众不同的小狐狸,而且非常爱乱跑,三天两头闹失踪,但没多久又会自己跑回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它到处跑,因为它也是一只非常聪明机灵的小狐狸…… 它很神奇,不管跑多远似乎总是能够找到我……最让人吃惊的就是我五岁那年的那次意外,我被令扬爸爸他们从海中救起之后,送到了位于太平洋的傲龙岛上进行治疗休养,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正当我对着窗口发呆的时候,小天竟然从窗口跳了进来直接扑到我怀里呜呜的叫着,那一刻,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一个月前,小天明明还在大西洋沿岸,而此刻,竟然跑到了这里! 东邦的家人也都对此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惊叹,大家都对这个小家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中又以希瑞爸爸、洛凝姐为最,因为他们父女俩是众所周知的超级没有动物缘,这也是傲龙岛上除人之外的动物年年减少的最直接原因。不过可惜的是,小天虽然不会躲着他们,但是也是绝对拒绝接近他们,想要拿它做实验,那更是难上加难,一个没注意,它就跑得没了影儿…… 这次它失踪……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我就是怕被哥哥发现才没有带它一起来日本的呀…… “……(省略n字)所以说,岛上所有不管性别是男的还是女的,公的还是母的,雌的还是雄的,哦,还有不男不女的,雌雄同体的,没有性别的,都是非常非常地想念小若若呀(再省略n字)……” 我努力控制住嘴角的抽动,在心里安慰自己,冷静冷静,这么多年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反正是令扬爸爸留下的录音留言,就必定要直接从60分钟处听起,之前的全部都是废话,而他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废话,还剩下的一句也常常是和主题隔十万八千里的鬼话,我的耐心在过去几年里可是得到了非常的锻炼啊…… “令扬,你太过份了,居然霸占了这么久,到我了啦!” 画面里忽然窜过一个拳头,然后我看到令扬爸爸顶着那不变的笑脸不慌不忙往后一退就躲开了那个拳头,但是一张我同样熟悉的脸趁机钻了进来。 “hello,我可爱的若若女儿,有没有想你英俊帅气的以农爸爸呀?咦?几天不见,小若若你看起来都瘦了……哇——” 画面里闪过一张扑克牌,然后是以农爸爸的惨叫声,接着整个镜头天旋地转了一会儿后,再次定格在一张翩翩贵公子般的脸上,他看着我,然后唇角露出一个优雅而迷人的微笑。 “小若几天不见还是这么漂亮可爱,不愧是我南宫烈的女儿,不管到哪里都是最完美小公主呢……” 话音再次被一把手术刀打断,伴随着我十分熟悉的希瑞爸爸那磁性的嗓音,“小烈烈,如果你晚上还想吃宵夜,明天还想喝水吃饭的话,请把通讯器放回原处……” 然后镜头再次天旋地转,定格后便不出所料地出现了希瑞爸爸的脸,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满意的笑意,然后看向我。 “那么小若,接下来终于有时间让我们谈一谈关于你身体状况的问题了……”他笑得优雅而迷人,却生生让我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在20分钟前……” 20分钟前……我在院子里喂鱼…… “两个小时——小若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呀……” …… 7、音乐社 经过一天的适应,第二天一早和国光哥哥一起来到学校,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别扭的违和感,在心里,我暗暗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正式成为青学男子网球部的一份子,那么我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哪怕--哪怕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在一个路口,我们遇到了同样背着网球包,穿着黑色男生校服的不二周助,早晨的曦光下,他脸上温和的笑容柔和如春日的风,令人熏然陶醉。 “早上好,手冢。”他看到了我们,然后弯起嘴角打招呼,“还有小悠,早上好哦!” “啊。不二”点了点头,国光哥哥维持着一贯简洁的风格回道。 我微微弯腰行礼,然后跟上两人的步伐继续向着学校走去。 “小悠,昨天在学校还习惯吗?”走了几步,不二忽然回过头对落后他们半步的我问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 “小悠是不是也会打网球?”他的脚步缓了缓,和我并排走着。 愣了一下,我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国光哥哥没有那么多话吧? “小悠不用感到奇怪。”他笑了笑,显得心情十分好,“手冢会邀请你加入网球部,那一定是小悠你有那个能力。” 哦,是这样啊。我了解地点点头。 一路上,不二一直走在我身侧,然后随意地和我聊着,似乎也不在意我的回答只能是点头或者摇头,国光哥哥倒是和以往一样一声不发地走着,不过脚步比他一贯地要慢上一些,仿佛默默地配合着我们。 和昨天一样的路程,稍稍放慢的脚步,但在我的感觉中,却好像路程缩短了不少,然后在到学校前,我们又先后遇到了大石、菊丸、乾等人,互相打过招呼后,我们一行极为引人注目地进入了校门。 昨天正选的练习赛结束的比较晚,所以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一年级的新生并没有如愿地见到几位正选的样子,不过关于昨天桃城和龙马的比赛,几位正选都听说了,也因此,对于龙马这个传说中的一年级十分地感兴趣。不过碍于冰山部长的威严,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八卦。 “小悠--” 刚进教室,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铃笑得十分开心把我拉到了位子上。 “小悠,原来你真的加入的男网?好厉害啊,治尹说你是青学第一个经理耶!” 我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然后低头开始整理书包。一旁的座位空着,不过书和学习用具倒是都已经放好了,想来龙马应该已经去网球场开始早练了。 “我昨天去音乐社了哦,那里真的好棒,各种乐器都有,而且那几位正选前辈真的很厉害耶!尤其是社长浅川前辈,长得好漂亮,人也好温柔哦!当然,我觉得小悠你更漂亮啦……呵呵” 铃也不管我有没有在听,一直絮絮叨叨得在一边念着, “社长说,今天中午所有新社员要去音乐教室接受入社测试,以此了解新社员的总体水平和决定是否有实力成为正选成员呢,你看你看,我把我的单簧管都带来了哦,真希望我能通过测试成为正选耶……” “不过,我很紧张啊……昨天练习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今天的测试,手就开始发抖了,怎么也吹不好……小悠,你说我该怎么办……” 整理好东西,我看着铃沮丧的表情,实在有些不忍心,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么办……我觉得我可以入选的,可是……按照现在的样子,实在不行啊--” 伤脑筋地看着面前可怜兮兮的铃,我自知没有安慰人的天赋,犹豫着翻开笔记本,愣了半晌才慢慢写下一句话。 (我相信铃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啊……) 其实我真觉得自己写地跟废话一样,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来安慰她,只好就这样把画册递给了她。 “小悠相信我吗?”她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又低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扬起了明媚地笑容,“恩,我不可以让小悠失望的!” 她握了握拳,一副士气饱满的模样,“我决定了!在中午参加测试前,一定要克服紧张!小悠,你陪我一起练习好不好?”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我笑着点点头,然后从她手中拿回自己的画册。 将刚才我写的那一行字整齐地从本子上撕下来,然后把撕下的那张小小的长方形纸片揉成一团纸球握在手心,我笑着对铃晃了晃握拳的右手,然后拉过她原本握着的手。 对上她歪着头疑惑的表情,我勾起嘴角,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入她的手中,手心相贴,三秒钟后,移开。 “哎?巧克力?!”她不可思议地大叫着,“好厉害,是魔术吧小悠,你好厉害啊!” 看着眼前笑得十分开心的铃,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好。铃真的是个单纯而天真的女孩子,不管是沮丧还是快乐,她的理由都十分的简单,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就能振作起来,小小地身子却仿佛充满着活力与热情,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看看时间实在不早了,我连忙带上昨晚整理出来的笔记赶往龙崎教练的办公室,原本今天的晨练我是不需要参加的,不过还是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既然决定要做好,那就认真地贯彻。毕竟对于网球部的印象,全部来源于动画,而我现在需要尽快熟悉部员的情况。 我到办公室时,国光哥哥和大石也在,似乎他们正和龙崎教练谈论关于即将开始的校内排名赛的事情。 “那么小悠你觉得呢?”龙崎教练忽然笑眯眯地问我。 我正坐在窗边观察着下边的网球场,冷不防被提了名,转头看到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我。 摇摇头,我拿过一边的本子写下几句话,然后递给龙崎教练。 “哦……因为不了解总体情况所以没有资格评论吗?”龙崎教练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国光哥哥,然后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手冢的妹妹啊,认真起来的样子都一样!” “不过小悠你确实是需要尽快了解部里的情况,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乾,他的数据是最齐全的了,而且在你之前,经理的工作差不多都是他在做呢!”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分割线------ 上午的时候和国光哥哥表示过要和铃一起吃午餐,所以中午被铃拉着一起来到了音乐教室附近的草坪上,吃过便当后,我们趁着距音乐社测试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提前到了音乐教室。 不过…… “哎?门锁着?!”铃失望地看着我俩面前紧闭的门,“我怎么忘了音乐教室的钥匙在社长那里啊……我们进不去耶,怎么办小悠?” 看了看面前的门,又转头看了看铃的满脸失望,我考虑了一下后,还是将头发上别着的新月形发夹拿了下来。 三下五除二,利落而不留痕迹把门打开,我拉着一脸呆愣的铃走进了教室。 帮她把单簧管取出来然后放到她手上,看到她终于回过了神的样子,我笑着摇摇头,然后环视了一下这间音乐教室。 走到最中间的那架立式钢琴旁,我随意地坐下,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钢琴漆制外壳,是日本东洋钢琴公司出品的阿波罗,掀起琴盖,手指随意地按下几个琴键,清脆悦耳的声音告诉我,这是一架不错的钢琴。 不自觉地放柔了表情,我忽然想念起了傲龙岛上我的那架钢琴,已经6天没有弹奏了,不知道它是不是和我一样,感到很寂寞呢? 令扬爸爸说等我回到日本安定下来后,就会把我的钢琴和小提琴送过来,可是,已经6天了,没有钢琴的日子,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小悠,小悠!” 听到铃在叫我,我这才回过神,将目光从面前的钢琴上移开转向正歪着脑袋看我的铃。 “小悠,你会弹钢琴?”她好奇地问道。 我笑了笑,不做表示,只是指了指她手中的单簧管,示意她该开始练习了。 “啊?!居然只剩40分钟了!”她接收到我的眼神示意,看了一下手表后大叫了一声,“不行,得立刻开始了!小悠,你要认真听我演奏哦!” 我点点头。 铃选择的曲子是debussy狂想曲,debussy本人是印象派的开山鼻祖,这首写给单簧管的独奏曲里有着及其丰富的色彩,可以说每个音它都有所不同,每个音色彩都会有变化,练习起来一定要非常小心,每个音要做到变化的同时,还不能影响曲子本身的连贯,光是这点,就很难做到。 不得不说,铃单簧管的天赋是十分出色的,这一点,从她的吹奏中不难看出,不管是吹奏技巧还是其中的感情色彩都十分到位,还有她本人沉浸在吹奏中的认真。 不过,就如她本人所言,她并没有发挥出原本应有的实力,在吹奏中,似乎还是有些不确定与犹豫的情感,导致没过多久,原本曲子的连贯性遭到破坏……这样可不行呀——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铃吹奏,她似乎对这样的状况也很不满,眉毛微微地皱起,气息也开始有些不稳了。 摇摇头,我侧过身,双脚踩上踏板,手指放上琴键,轻轻吸口气,按下了一连串的琴音。 在这首狂想曲中,钢琴是伴奏。我用钢琴的琴音来引导铃已经有些紊乱的节奏,她对于我的插入仅仅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的乐感很出色,顺着我的节奏,她慢慢开始调整,很快,铃的节奏就恢复了,这首曲子原本应有的神奇莫y的情绪也开始表现出来,音符的跳动仿佛能把人带入美妙的仙景,r而谐,幽默又如玩童…… 停下手指,我满意地看着铃吹奏完最后的音符,然后那布满激动加兴奋的表情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盯着我。 “好棒!小悠,我第一次把后半段的曲子吹奏得这么完美!太厉害了!”她夸张地大叫着,然后在我刚站起身的时候猛地扑到了我身上。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安抚着这个单纯的小女孩,自己也露出了笑容。 虽然是伴奏,但是能弹钢琴,真的很开心啊! 忽然间,我意识到音乐教室门外有人,而且人数还不少。刚才沉浸在音乐中,我实在是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心里暗道了一声麻烦,我轻轻推来铃,然后慢慢走到音乐教室门口。 哗啦——拉开门—— “哎?社长?还有佐井前辈、山本前辈……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铃一脸惊讶地指着站在门口的一大群人。 “抱歉,我们原本是打算早些过来布置一下的,不过,”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有着一头海蓝色长发和眼睛,看起来温婉而十分高贵的女生浅浅地对着我笑了一下,举止间尽显优雅,“没想到你们已经先来了,而且,能听到如此动听的演奏。” 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脸泛红却掩不去晶亮的双眸,她傻笑了一阵,然后忽然间意识到什么,拉着我向已经进入教室,正一脸兴趣地打量着我和她的几人介绍道, “那个、各位前辈,我是一年2组的吉田铃,是来参加等会儿的测试的,这是我的好朋友,和我同班的展若悠,她是来帮我练习的。” “吉田么?”最开始的似乎是社长的女生从一旁一个酒红色短发的女生手中接过一本册子,翻了几页后浅笑着说道,“恩,找到了,你的演奏我们刚才都已经欣赏过了,技巧很出色,当然如果能够克服刚开始的紧张情绪会更好,不过,你的水平已经得到几位正选的认同,所以等会儿的测试,你已经通过了。” “真的吗?”铃高兴地叫了起来,然后拉着我兴奋地满脸通红,“小悠你看,我通过了,太好了!” 我笑着点点头,也为她感到高兴。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因为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展若悠……新社员里有这么漂亮的女生我怎么会没有印象呢……”一旁一个黑色头发,有着一张颇显风流多情的俊朗面容的男生摸着下巴打量着我,同样黑色的眼睛中泛着兴味。 “前辈,小悠不是音乐社的,她参加的是网球部。”铃认真地替我回答,而且还一脸自豪地接了一句,“而且她是男网的第一任经理哦!” 音乐教室随着铃的这句话顿时一片安静,几道惊讶意外还有意义不明的目光地射到了我身上,连那位一直保持着温和笑容的社长脸上也露出了短暂的惊讶表情。 我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维持着淡淡地笑意向眼前几人微微弯腰行礼。 “原来,展桑就是男网的经理,手冢君的、妹妹?”站在音乐社社长身边的那个酒红色短发的女生似乎看了一眼他们的社长,然后又看了看我,语气颇有些若有所思。 我看了看她,半晌,点点头。 “啊,还没有向学妹介绍呢!”那个黑发的男生忽然勾起了一抹笑容,然后凑到我面前说道,“我叫雨森彰,我的乐器是古典吉他,这位美女是我们的社长,浅川琴雅,她的小提琴造诣在东京都不是第一也能算上第二哦!” 接着,他又指了指那个酒红色短发的女生,“这位美女是社长助理,泽木龙蓓,专司大提琴,还有那边,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是竹下泠,和你一样,她的特长是钢琴,还有这边……” 听他絮絮叨叨得介绍完包括社长在内的一共6个正选,最后总结了一句,“小悠学妹,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音乐社呀?从刚刚的演奏中,虽然不能很充分体现,但我可以说,你的钢琴在东京地区绝对是排得上名号的!为什么要加入到处都是汗味的网球部呢,不能因为你哥哥在那里你就选择那边呀……” 看了看他一脸干劲地劝说,我从一旁的钢琴架上取回带来的画册,然后低头写了几句话交给他。 “恩?因为不能说话所以不方便?”他看了看手中的画册,又看了看我,然后勾起嘴角,“没有关系啦,你难道不知道,音乐就是最为美妙的语言吗?音乐社,需要的只是音乐啊!” “而且你的天赋就这样浪费太可惜了!”他把画册还给我,继续凑到我面前劝说着,“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可是你的水平绝对不该是这样默默无闻的才对!为什么不展现出来呢?要知道,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看看眼前坚持不懈劝说的男生,再看看一旁被拉去一起布置教室的铃,我十分怀疑,这个叫雨森的男生不会就是专门为音乐社物色人员的吧?忽然间就把他和圣鲁道夫的观月初联想到了一起。 而另外几位音乐社的正选都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那个叫泽木的女生在以为我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我有些郁闷得听着眼前人喋喋不休的话,忽然有种想要打晕他的冲动,我拿这样的人很没辙,因为我没办法说话,所以反驳很是无力,突兀地打断又是非常地没有礼貌的举动。 就在我快维持不了笑容的时候,一道在我听来仿若天籁的轻柔话语在教室门口响起,立时拯救了我, “我似乎听到有人要挖我们网球部的墙角哪,你说该怎么办呢,手冢?” 8、我的钢琴 “啊嘞--这是乾的笔记本?” 我没有理会身后凑过来的那个一头红发的脑袋,点点头,继续工作。 “小悠你怎么办到的啊?乾那家伙向来宝贝他的笔记本,从来不肯给别人看的喵!” 菊丸歪着他的脑袋看着我,一双大大的眼睛泛着两个大大的问号。 我对他笑了笑,然后收笔,合上笔记本,轻轻呼了口气。 “都记好了?”乾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没什么起伏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点点头,我将笔记本还给了他。 “才一个下午就都记好了?小悠的速度还真快啊!”一直站在一边的不二笑眯眯地看了看我,“我也很好奇哪,乾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呐?” “想知道么?”顶着众人好奇的视线,乾忽然出人意料地说话了。 “哎?乾能告诉我们么喵?”菊丸不可思议地叫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他抬手扶了扶那副黑框眼镜,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拿出了一大杯绿色泛着气泡的不明液体,“只要你们喝下这杯我刚研制出来蔬菜汁……当然,不二除外。” “哈--” 菊丸一脸失望。 “啊,还真是可惜啊!”笑眯眯的不二一点也看不出有一点遗憾的感觉,他抬手摸了摸下巴,然后又看向我,“小悠真的不考虑中午的时候,雨森君的提议?” “哎?雨森?是我们班的那个雨森吗?什么提议啊喵?”一听又有新八卦,菊丸一下子又来了兴趣。 “呵呵,刚才雨森君邀请小悠加入音乐社啊!” “nani?雨森来挖我们网球部的墙角?!怎么可以!小悠,你千万不能同意啊喵!” 摇摇头,我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学校规定每位学生至少加入一个社团,当然也可以加入两个,所以小悠如果要加入音乐社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乾若有所思地在笔记本上又写了几笔,“不过雨森亲自邀请,那就是说小悠音乐方面一定有所特长?” “你们几个,社团活动时间聚在一起聊天不要紧么?手冢可是快过来了哦!” 龙崎教练那中气十足的嗓音忽然在我们身后响起,随众人一起转过身去,就见这位穿着粉红色运动服的教练双手叉腰一脸无奈。 “啊,抱歉,我们这就去训练。”乾的脸上露出一个颇为遗憾的表情,然后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拿过一边的网球拍向球场走去。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哦,好好加油吧小悠!”不二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拉上一边的菊丸一起向网球场走去。 不二周助,他怎么老是摸我的脑袋?我伸手摸了摸脑袋上他刚才碰到的地方,有些郁闷地想到。 “看样子,小悠和大家都相处的不错嘛!”龙崎教练收起严肃的表情,恢复了以往极具亲和力的笑容看着我。 我点点头,拿过放在一边的画册。 (几位学长都很照顾我) “恩……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大男生,可是对学妹学弟还是很照顾的。”她笑着,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是啊,那真的是一群热情而又善良的少年。站在网球场边上,我看着乾、不二和菊丸同其他正选一起走入网球场,相同的蓝白色正选服在阳光像显得格外生动,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球场内的新生还有一众非正选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他们。 “啊,对了,小悠,这个给你,填好后交给我哦。” 从龙崎教练手上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我疑惑地看着那张表格。 “这是定做正选运动服的表格,你是我们的经理,当然也要有专门的运动服了,刚好可以和校内排名赛后新增加的正选服一起送去定做啊!”她笑着解释道。 理解地点点头,我认真地看了看那张表格。不过,龙崎教练就这么确定,校内排名赛后,正选人员会有所变动? 不过她确实从一开始就很看好龙马,龙马也确实是有这个实力的。 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看着几个正选已经开始训练,便拿起一边用来记录网球部资料的新本子,站到一边认真地观察起来。 每一个正选都有很不错的基础,这从他们每个人都能很准确地把球回击到篮子里可以看出,不过,这仅仅只能体现出他们的控球力,在其他方面,依然存在着各种不足之处。 比如,桃城的脚伤以及由此引发的身体重心过度偏移,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出来,但一旦超过度,影响比赛是一定的,更重要的,是对于左脚的伤害…… 菊丸,还是体能问题,虽然因为是双打,有稳重的大石来配合,但还是需要更加关注全局…… 河村,强大的爆发力是他的优点,但是一旦拿起网球拍就不管不顾地发挥,很容易对自己造成伤害…… …… 需要注意的还是很多啊……包括国光哥哥,他的左手问题,虽然两年前硬是趁着暑假把他拖去美国让洛希哥治疗,但是从昨晚我的检查结果来看,在我来到日本前的这段时间,他还是没有好好爱惜自己的手臂。 想起昨天因为在风里吹了两个小时而挨了希瑞爸爸的训,不过倒是了解了国光哥哥的训练内容,从坐在花园听到的击球声来判断估测,他的训练强度远远超过了手臂的负荷……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 手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着观察数据,我看到大石似乎不小心将一个回球打偏,小小的网球飞到了旁边一年级新生的练习场。 只见龙马隐在帽檐下的嘴角缓缓地勾起,然后扬起球拍--啪 清脆的击球声后,那个网球不偏不倚地砸进了网球篮中…… “没想到这么简单--”他的嘴角隐隐透出几分挑衅 真是个爱出风头的家伙--摇摇头,我不意外地看到荒井一脸怒气地一把抓起了龙马的衣襟。 “你们两个,扰乱球场纪律,绕球场10圈。”两分钟前就已经站在我身后,目睹全过程的某位部长大人终于发话了。 “可是部长,这家伙……” “20圈!” “是!” …… 荒井不得不去跑圈,期间,我看到他向龙马飞了不止十次的眼刀,可见他对龙马的痛恨了。 也难怪,他会再次挑衅,不过…… 把龙马的网球拍藏起来,使他只能用一个老旧,网线松掉了的球拍来打,这种手段,太卑鄙了吧?尤其,球拍对于运动员来说,就和自己的手一样。我了解这种感觉,因为我也有我所珍视的球拍,所以我很讨厌那些随便对他人球拍动手脚的人。 笔轻轻在本子上敲了敲,我看着场内开始的比赛,想了想,还是不去阻止了,在这种起点不一致的基础上被打败,对于荒井来说会是一个很大的教训,他需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和嚣张……而对龙马来说,这也是他在网球部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青学未来的支柱在此刻就已经开始绽放他的光芒,不过……抬头看看楼上社办的窗户,不意外地看到某位部长大人冷峻的脸,再看看网球场内围在一起的几个一年级,二年级,包括一直在一边看戏的正选们。 摇摇头,趁着部长还没有下来,我捧着笔记本走进了网球场。 “社团,活动,时间,扰乱,球场,纪律,全部,20圈。” 机械而平板的电子音从我的手表上传出,我满意地看到原本吵吵嚷嚷的球场一瞬间恢复了安静,而大家都面露惊讶地看着我。 “哎?我们也要吗?”菊丸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瞪大了双眼。 我笑着点点头,看桃城似乎还想说什么,便伸手指了指社办的方向。 然后,我很满意地看到一众变了脸色的少年迈着整齐地步伐一阵风似地做圆周运动去了。 “哈哈,小悠你还真行啊!”同样一直在看戏的龙崎教练大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又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社办的方向,“想来手冢应该也有决定了吧,关于排名赛。” ------分割线------ 社团活动结束后,因为国光哥哥学生会有工作,所以由不二送我回家。虽然我觉得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所有正选都不同意,认为我这样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万一遇到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其实,我觉得,有人来找我麻烦的话,那个人自己就麻烦了。 整理好社办,以及各处休息室,然后检查完网球场场地,最后锁上门,所有工作都结束后,我便和一直等在一旁的不二周助一起朝校门口走去。 他很绅士接过了我的书包,虽然书包并不重,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他还背着那么大的一个网球包。 “小悠,应该很喜欢音乐吧?”他忽然笑眯眯地侧过头来问我。 点点头,我确实很喜欢音乐,尤其是钢琴,那是延续了前世今生,刻画在灵魂里的喜爱。 “参加音乐社更适合你也说不定呢。”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似乎有些苦恼的表情,白皙精致的面容微微皱起,和那双依旧眯起的双眼一起看起来更像一只可爱的熊宝宝了,“虽然我们都不是很愿意。” “不过,”顿了顿,他又展开那温和的笑容看向我,“如果是小悠你自己的愿望,我们都不会反对的,相信,手冢也是这么想的吧!” 看着他温和的笑容,我忽然有些愣怔,柔和的五官,温柔而亲切的笑容,忽然间仿佛进驻了心里,心口不可思议地有种暖暖的感觉。不是没有见过英俊的男生,话说从小到大,我基本上就是在美男堆里长大的,但是,不二周助,确实让我的思绪有些呆滞住。 “恩?那个女生,”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指了指前方,“似乎是音乐社的吧?” 有些丢脸地回过神来,我抿了抿唇,然后看过去。 在校门口,确实有一个女生,一头浅棕色的长发编成了两根略显土气的麻花辫,带着一副大大的无框眼镜,正低着头站在门口,手上捧着一本本子,看神情,似乎颇为忐忑不安的样子。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是今天中午在音乐教室见过的,音乐社正选之一,二年级的竹下泠。 而此刻,她抬头似乎看到了我们的样子,然后脸上露出笑容,急急地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好像,她是在等小悠你啊!”不二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疑惑地看着她跑过来,我忽然间想起雨森彰的介绍,她似乎是弹钢琴的吧?她来找我,莫非是…… “不二、不二前辈!”她似乎刚注意到站在我旁边的不二周助,因为跑步而有些不稳地气息滞了一下,然后白皙的脸颊忽地红了起来。 “是竹下桑吗?”不二温和地笑着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呃,那个……”她低着头,声音轻得都快听不见了,攥着那本我刚发现应该是曲谱的手指指节都有些发白了,“展、展桑……” 我耐心地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整。 “那个,我想……我想,请你……”她继续低着头,断断续续地嗫嚅着,“能不能,请你……” 我还等着她继续把要说的说出来,忽地眼前伸过来一本曲谱。 “竹下是希望小悠能看一下这本曲谱吧?”不二善解人意地为她解释道。 我接过那本曲谱,忽然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一盒东西。 “这个,里面有我的钢琴录音带……我希望展桑,可以帮我听一下--拜托了!”她猛地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来,脸上还有红晕,娇小的嘴唇抿地紧紧的,眼镜下那双大大眼睛虽然透出紧张的情绪,却更多的是那一份期待。 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一旁一脸温和笑意看不出情绪的不二周助,我点点头,然后从不二手中拿过了我的书包。 将曲谱和录音带小心地放入书包中,我又拿出自己的那本画册,写了几句话。 (为什么找我?你应该有自己的指导老师吧?) “是、是的,可是……”她垂下头,一脸沮丧的表情,“老师说我的技巧都很到位,但是情感不够,要有大的突破,得先发现现在的不足,但是……无论我怎么练习,都感觉还差了些什么……” “debussy狂想曲,我曾经听老师和其他人一起演奏过,但是刚才听了你的弹奏,我觉得你弹得比老师还要好,虽然我没办法具体形容,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的水平绝对不一般,所以,我希望你能指教!” 她越说越连贯,已经不似刚开始那般断断续续了。 “啊,原来小悠这么厉害,我都没有发现呢,呵呵。”不二忽然笑眯眯地在旁边插嘴道,“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小悠也让我们听听你的音乐吧?” 无奈地点点头,我们告别了竹下泠,继续走上回家的路。 ——————分割线———————— 回到家,一拉开房间门,我立刻高兴地冲了进去。 我的钢琴,1888年生产的斯坦威(steinway)牌三角钢琴正静静地摆放在外间的中央,历经无数的岁月,沉淀了无数人的梦想,现在的它,安静地站立在我面前,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故事一般…… 而在外间的另一侧,我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架子上摆放着的我无比熟悉的琴盒,那里面,是我的小提琴the lady tennant(坦南特夫人),它出自意大利著名小提琴制作家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之手,于1699年制成,被称为世界上最贵的小提琴…… 这两件乐器,无论哪一件都是举世闻名的无价之宝,而又会有多少人想到,这两件乐器,会一起出现在一个12岁国一女生的卧室中呢? 轻轻抚摸着钢琴的琴身,在琴凳上坐下,我这才感觉到,空虚了好多天的心似乎被填满了……一点也没有迟疑,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按下了琴键…… 指尖的跳跃,延伸出轻灵而动听的乐章,我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嘴角不断地上扬。 这才是我的音乐,才是我的世界,才是我最向往的归属。 滴滴滴…… 里间的电脑发出一阵提示音,我按下最后的音节,轻轻呼了口气,感觉比淋漓尽致地打完一场网球赛更加地痛快。 轻轻放下琴盖,我起身撩开了水晶帘走入里间卧室。 不管是在傲龙岛上,还是异人馆,或者分部在世界其他地区的我的房间,装潢样式都是一样的,都是沿袭了我在日本黑羽家别墅中爸爸亲自设计的样式,以我最喜欢的紫色为基调,家具包括书桌,椅子都是简洁的白色,房间中间由一面水晶帘隔开,外间安放我的钢琴和小提琴,内间则是床、书桌、书架等,而且因为我很喜欢各种毛茸茸的布偶,所以我的床上、一旁的架子上,都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玩偶。 走进里间,我打开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桌面上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东西都帮你带来了,你那些宝贝我可是没弄伤一点,要不要再仔细检查检查? 是凌澈啊……我笑了笑,抬手打下一串字 ——你办事,我放心啦! ——那就好,省得以后发现有什么擦伤啦,碰伤啦又来找我算账,我可吃不消 ——哪有那么夸张啊! ——你的本性我还不了解?别人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淑女,在我这儿,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了? ——有吗…… ——好了,我还有一堆的工作要做,不跟你个小丫头罗嗦了! ——好啦好啦,慢慢忙吧!我也要去吃晚餐了。 ——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 ——恩?怎么了吗? ——没什么,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头条。 再发过去,凌澈那家伙已经不理我了,我只好关了电脑走下楼,客厅里应该有国晴爸爸每天要看的报纸,到那里去看看凌澈那家伙说的事情好了。 从茶几上拿起整理好的几张报纸,我随意地抽出一张翻到头版,然后一行醒目地大字映入了我的眼中 ——怪盗基德再度现身,目标是钟楼?!—— 9、改造 清晨,初春的风带着一点点的冷意扑面而来,夹杂着刚生长出来的草的芬芳,我站在房间的阳台上,临着花园,闭上双眼,任由风吹起裙摆,和着手中小提琴发出的乐音在空气中飘远,飘远…… 《童年情景》之梦幻曲,完成于1838年,是舒曼所作十三首《童年情景》中的第七首。虽然按内容来说是描写儿童生活的,但这部作品不只是为儿童所写,也是为成人所作,表现成年人对童年时光的回忆。作品手法洗炼,形象刻画生动准确,心理描写逼真,欢快动人,饶有情趣,但也流露出一种因为童年逝去而产生的惆怅感。具有动人的抒情风格和芬芳的幻想色彩,旋律线几经跌宕起伏,婉转流连,使人不觉中被引入轻盈飘渺的梦幻世界。 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我睁开双眼,视线落在脚下的花园,虽然还是初春,但是已经有不少的花绽开了娇艳的花瓣,早晨的阳光不刺眼,温和地洒落在触目所及之处,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美好的景色…… ……初春,阳光明媚的早晨,来来往往的人流,热闹的节假日,和整点时敲响的钟声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星期天 彼时,我3岁,一身白色蓬蓬裙,只及肩的头发被精心地梳起了公主头,夹着白色镶水钻的樱花形发夹,在别人眼中,就如一个精致的瓷器娃娃。 牵着哥哥的手,我们等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钟楼前,8岁的哥哥紧紧抓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会走丢一般。 “哥、哥哥……”扯了扯左手,我嘟起了嘴巴,皱着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们等了好久了,爸爸好慢,小悠口渴,想喝果汁。” 那时的我,习惯于享受爸爸和哥哥的宠爱,总以为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不知不觉间开始贪恋上这种可以什么都不管,只是以一个小小孩童的视野感受一切的感觉,肆无忌惮地对着爸爸,对着哥哥,对着管家寺井爷爷,对着一切宠我爱我的人撒娇,然后享受大家对我的关爱,甚至容忍我有时的任性。 “啊?”哥哥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我,又转身看看我们身后的巨大钟楼,然后皱起了眉毛,“小悠……你真的很渴吗?” “嗯!”我用力点头 “可是……”他小巧精致的脸上,眉毛皱得紧紧地,一脸地犹豫之色,“爸爸说不定很快就来了,万一他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小悠很乖的,在这里等哥哥!”我拉着他的手晃啊晃,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小悠真的想喝果汁!” “那……你一定要乖乖站在这里等我,不可以走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更加不可以跟陌生人走啊!”他不放心地再三叮嘱,然后又四下环顾,似乎看到不远处巡逻地警察后稍稍放了一下心的样子,转头又看向我,“发夹千万不要弄丢,知道了吗?” “嗯”我乖乖地点头,然后目送哥哥小小地身影飞快地向车站另一边的自动售货机跑去,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樱花形发夹。 我知道,其实那小小的发夹上安装了定位系统,爸爸就是怕我出什么事情…… 偷偷吐了吐舌头,我调皮地勾起嘴角,然后一蹦一跳地靠近那个同样等在这里看起来和哥哥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 “姐姐,你也在这里等爸爸吗?小悠也是哦!”我弯起眼睛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啊?嗯……我在等我爸爸……”那个女孩子似乎被我吓了一跳,然后笑了笑,她的声音清甜悦耳,“你一个人等在这里?” “不是哦,小悠和哥哥一起的!”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哥哥给小悠买果汁去了!” “原来是这样”她笑了起来,小小的脸蛋十分可爱,及肩的短发随着动作一跳一跳,“小悠好幸福啊!” “嗯!”我用力点头,“小悠确实很幸福哦!” 想了想,我抬起短短的手臂,把手伸到她面前,然后手指灵活地一翻-- “你好,我叫黑羽悠,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许是我忽然认真起来的表情让她有些吃惊,她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 “呃……”她盯着我的手心愣了愣,然后弯起眉毛露出开心的笑容,“谢谢你的巧克力!我叫中森青子,请多指教!” 没过多久,去买果汁的哥哥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似乎生怕这一会儿时间我就会被陌生人给拐走似地。然后哥哥和青子姐姐就这样认识了…… 那座钟楼,是我,哥哥和青子姐姐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而且那里,也即将是怪盗基德和--和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初次交锋的地点…… ※※※※ 笃笃笃……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走进房内,小心地摆好小提琴,这才打开房门--是国光哥哥 “下去吃早餐。”他站在房门口,淡淡地说道。 点点头,我拿起早就整理好的书包跟在他身后,然后关上了身后房门,也关上了一室的忧伤…… ------分割线------ 校内排名赛的名单已经拟定,定于下个星期正式开始进行,关于前期的筹备工作也如火如荼开展,不过,这之中关于我的工作涉及的并不多,我的主要任务,依旧停留在充分了解各个正选的能力上。 当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昨天回家后,我认真的听过了竹下给我的录音带,然后按照她留给我的联系方式发了条短信给她,告诉她今天中午会在上次的音乐教室里等她。 ※※※※ 与之前一样,在音乐教室不远的草坪上和玲一起吃完午餐,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和她一起来到了音乐教室。不过这次似乎用不着经由特殊手段,因为教室的门半开着。而一阵听起来颇为优美的琴声自门内传来。 拉住正打算往里走的玲,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靠在墙边认真地聆听。 “这是……门德尔松的《春之歌》,她弹得好棒啊!” 待到里面的乐声停止,玲止不住兴奋地对我说着她的评价。 笑着点头以表示赞同,我也很看好竹下泠的实力。 拉着她走进教室,显然竹下已经听到了刚才玲的大声称赞,此刻正满脸通红地看着我们,大大的眼镜遮掩下,她琥珀色的眼眸泛着些许的羞涩。 还真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啊!我暗叹,不过同时,眼睛有意识地往门外瞟了一下,为什么音乐社和网球社的正选都有一样地喜欢偷窥的属性呢?无解…… 走到竹下身边坐下,我将昨晚听过录音后整理出来的对于她的演奏的评价以及建议交给她,根据她的弹奏,我大概可以感觉得出她对于钢琴的热情,还有努力,而且她也拥有着不错的天赋,关于技巧,需要注意的是一些不太惹人注意的细节,包括弹奏时的一些小习惯,虽然对于总的演奏效果不会造成明显的影响,但是在钢琴大师们的耳中,却是无法忽视的瑕疵。 而最主要的,是情感,不够自信。 这是玲之前也曾经有过的问题,和玲不同,玲的性格大大咧咧,她的不自信表现为怯场;而竹下,则是由她的性格造成的,这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问题了。 趁着她正低头认真翻看着我给她的评价,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侧脸。 皮肤白皙,五官小巧,棕色的长发看起来发质也不错,忽视那副眼镜和颇为土气的发型,其实竹下也可以算得上清秀的小美女了。 而根据我昨晚通过网络入侵学校电子档案后的发现,竹下泠的成绩在二年级中也算是不错的了,也就是说,她其实是有自信的资本的。 收回思绪,见她已经差不多看完了,我朝她笑了笑,抬手覆上了琴键。 同样的曲子,我只是想让她自己体会到其中的不同之处。 …… 曲终,当我收回手时,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意料之内的社长之外的几个音乐社正选,还有意料之外的不二和乾。 “展学妹,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们音乐社吗?你的才华怎么能就这么掩埋了?!”雨森看起来极为激动地上前,双手用力地在钢琴琴键上一按,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巨响。 皱着眉看了看他,白皙精致的脸似乎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泛红,黑曜石般的双眼此刻也灼灼地泛着光彩。 我注意到,他这回对我的称呼,不再是之前带着玩笑性质的“小悠学妹”,而是正式的“展学妹”。 他是认真的? 而让我比较在意的,则是这一回,不二并没有出声打断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偌大的音乐教室,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请你再认真的考虑一下,”雨森的脸上是极为严肃的表情,没有一丝轻佻,“到星期五再给我们回答可以吗?” 在包括玲在内的几位音乐社正选的注视下,我点了点头。 转而看向不二和乾 “是乾找小悠有事,我顺便路过哦!”不二笑眯眯地回答了我的疑惑。 听到不二的话,乾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扶了一下眼镜,“是关于之前记录的数据,我想和小悠你交流一下。” 了解地点头,我在纸上写下让竹下今天社团结束后在校门口等我,便起身和乾、不二一同往社办走去。 --------分割线------- 下午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网球部依旧是热火朝天的开展着一系列的训练,通过这几天的记录观察,结合乾提供的数据,各位正选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接下去就可以开始接手安排训练计划,而关于今天中午音乐教室内的插曲,那之后不管是不二还是乾都反常地没有再提起。 因为开学后一个月不到,青学的学园祭就要开始,作为学生会会长的国光哥哥最近也显得十分忙碌,连社团活动都请假了,因而连着几天回家,都是不二顺路送我,不过,今天又多了一个乾。 估计应该是好奇中午时我留给竹下的那句话吧? ※※※※ “小、小悠……这里是……” 感觉到竹下泠轻轻拽了拽我的手,糯糯的声音里带着点畏惧,我回头对她安抚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朝面前的商店走去。 “这似乎是一家造型会所吧?”不二若有所思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柔柔的声线里仿佛充满者好奇,“难道小悠是想要……为竹下桑重新设计形象?” 不二,恭喜你,答对了! 在心里如是说道。而此刻我们几人面前的玻璃门已经打开。 “欢迎几位光临!” 站在门口的迎宾小姐甜甜的声音响起,我们几人已经走进了这家占地面积不小,且内部装修显得极为奢华精致的造型会所的大厅。 “小、小悠……”竹下扯着我的手更用力了,一脸惊慌无措,“这里、很贵的,我们几个、来这里不好吧……”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我们几个穿着国中生校服还背着书包,与这里的环境确实不搭,不过我也没办法,周末还有事情,也只有放学后才有空带她过来。 显然,大厅内的招待员小姐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我们几人身上扫过却也不会显得失礼,然后笑容亲切不卑不亢地对我们说道: “抱歉几位,不过我们这里似乎并不适合你们,也许再往前面一些的那家造型店会比较适合你们。” 闻言,竹下的小脸涨得通红,更显地有些无措,她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希望我快点决定离开的意思。 不二和乾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 笑着摇了摇头,竹下的性格还真是……我上前走到招待小姐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暗金色的链子,金链上带着一个中国龙图腾的纯金族徽。 她接过链子后脸色一变,似乎不敢置信地看了我一眼。 “小、小姐,请您和您的朋友在贵宾室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叫经理!” 她小心地将链子还给我,然后满脸惶恐之色地将我们带到楼上的贵宾室,又叫了另一个人过来招待,这才步履匆匆地走开了。 “……小姐?这家会所貌似不是手冢家的吧?”点了一杯绿茶,不二手指摩挲着下巴好奇地看向我。 “清茶,谢谢。根据招待厅墙壁上的标记推测,这家会所属于帝国财阀旗下的可能性100%,”一路上一直不曾发言的乾翻了翻笔记本,然后抬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而且据我所知,这家店应该就是在上流社会享有盛名的帝国财阀旗下由国际最一流设计师组成的造型会所,总店位于东京都应该就是我们现在的所在,另外在世界各国都有分店。包括形象设计、服饰、首饰装饰品等一些列服务内容,而且这里的东西哪怕一个小小的装饰品价格都能让普通富人家庭望而却步,就国内来看,也只有像迹部、铃木、手冢、真田等这一类实力雄厚的大家族才能享受这里的服务……我说的没错吧?小悠?不过对于刚才你的那条链子,我很好奇。” 不愧是乾啊,知道的还真是清楚。 点点头,我点了一杯白开水。 乾说的不错,这家会所确实是忍爸爸的帝国财阀旗下,至于刚才我拿出来的金链,那个族徽是傲龙记最高执行官的标志,是东邦家族成员的象征,所以也无怪乎那位招待员小姐会那么吃惊了。 没过多久,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在门外响起,一身西装革履大约而立之年的男子走了进来。 “欢迎小姐来到本店,敝姓成田,是这里的经理,”他站在我的面前,微微弯腰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来,身形显得十分挺拔,成熟而颇有魅力的英俊面容上带着几分亲切的笑意,却没有一丝献媚的感觉,“不知道小姐此次前来,本店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在心里打了个不错的印象分,我站起身,微笑着微微弯腰回礼。然后拉起一旁显得局促不安的竹下,把她带到成田经理面前。 “小姐的意思是……”他看了看低着头满脸通红的竹下,又看了看我,表情不变,“希望为这位小姐进行形象改造?” 点点头,我鼓励地稍稍用力握了握紧攥着我的竹下的手。 “当然没有问题。”他点了点,然后对站在我身前的竹下泠说道,“这位小姐,请往这边来,我们的设计师会帮你重新设计外形。” 抬手止住成田经理的话,我掏出本子在纸上匆匆地写了几句。 “小姐的意思是……”他捏着我给他的本子错愕地看着我,“您要亲自为这位小姐设计?” 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我在周围几人都十分惊讶的目光下拉着竹下朝刚才成田先生指示的房间走去。 ※※※※ 之前就已经提过,其实竹下泠本身长得其实就不难看,只不过不太懂得打扮,而且也是她的性格使然,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将眼睛隐藏在那副眼镜之下。 我对她的改造其实不多,将那副眼镜换成隐形眼镜,化上淡淡的妆,然后将编成麻花辫的头发散开,呈大波浪卷的棕色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然后在店内的服装里选择了一套白色透着银蓝的吊带长裙。 单手撑着下巴,我细细打量这从试衣间内走出的竹下泠,嗯……看起来不错,整个人显得清纯可爱,可是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目光从略显局促的竹下身上扫过,视线停留在长裙胸口的那个大大的蝴蝶结上…… 抬手一扣响指,我勾起嘴角,知道了是哪里还有欠缺了! 用同色系的布料做了一个简单的蝴蝶结,然后把它戴在竹下的头发上,再走远仔细打量了一下,嗯…… perfect! ※※※※ “唔……还真是不错啊!”不二笑眯眯地摩挲着下巴,似乎也没在意因他的视线而脸快要烧起来的女孩子,“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很漂亮啊,竹下桑!” 虽然不二可能没有看出来,但是从竹下通红的脸颊上那双大而泛着神采的眼眸中,不难察觉出那一丝少女特有的情愫。 自己仰慕的人口中听到的称赞,无疑是对自己最好的肯定了。 “确实不错。”乾推了推眼镜,然后低头不知道在笔记本上又写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看向我,“不过,根据我的推测,小悠对于自身外貌似乎并不怎么注重。” 意外话题怎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接过成田先生拿来的竹下的校服交还给她。 “其实真要看起来,”不二似乎对乾挑起的话题也显得有几分兴趣,他的视线也转到了我的脸上,“小悠似乎长得比浅川桑要漂亮啊。” 浅川琴雅,音乐社社长,学生会副会长,据说也是青学的校花,在东京都也是屈指可数的美女。 其实对于自己的容貌,我确实没有十分的在意,每天只是随意地束起头发便算,甚至从来不化妆。我知道现在的这张脸,即使在美人众多的这个世界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但是长得好看又能怎样呢? 微微挑了挑眉,我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掏出信用卡结账。 “小、小悠,还要你付钱……不好吧?”竹下皱着眉犹豫地开口 笑着摇摇头,我将信用卡递给了身旁的成田先生,不过对方并没有接过,反而笑着说道,“小姐来我们这里是我们的荣幸,况且本来就是财阀旗下的,小姐并不需要花费了。” 侧头想了想,我收回了卡,弯腰谢过成田先生后,便和他们一同离开了。 10、再见哥哥 对于雨森让我考虑的,关于加入音乐社的提议。如果不是这两天每天一早走进教室时,玲咋咋呼呼的“小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加入吧加入吧!”之类的言辞,我恐怕根本就不会记得有这么回事。 没有特别想要参与的欲望,却也没有对这个提议的反感,真要用词语来形容的话,大概是……无所谓吧! 然而现在,看着音乐社社长浅川琴雅,和有过几面之缘的泽木龙蓓,雨森彰三人郑重其事地等在网球场门口,我才意识到,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 …… “那么,展学妹,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可以告诉我们你的答复了吗?”国光哥哥和不二陪着我与音乐社三人一起来到了青学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没多久,坐在我们对面的雨森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大概因为开在学校附近,顾客里很多都是中学生,所以这家咖啡厅的内部装潢不似其他咖啡店那般庄重典雅,明亮的色彩搭配和轻快的音乐氛围给这家店增添了几分轻松欢快的气氛,不过显然,这种气氛并没有影响到我们几人所在的这个小小角落。 我侧头看了看右手边,国光哥哥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端着咖啡浅尝,仿佛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一般;转头看看左边,不二弯着嘴角,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银匙在杯子里搅动,月牙似的眼睛盯着咖啡表面形成的旋窝,似乎忽然间对这个动作非常感兴趣。 端起面前装白开水的玻璃杯,浅浅啜了一口,我放下杯子,从书包里翻出那本一直在用的画册,抿了抿唇,拿起笔。 “我是……网球部……经理……我想……做好这份……工作……”泽木探过身来一边看着我写一边念道,酒红色的短发在我的眼前一跳一跳。 “我认为,”一直保持着十分优雅坐姿的浅川忽然开口,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羊脂玉般白皙而修长的手随意地划过额前的几缕发丝,纤手扫过,海蓝色的双眸如最美丽的蓝宝石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让我不由感慨,不愧是青学公认的校花啊! “我认为,担任网球部的经理与加入音乐社,并不冲突。”她清雅而精致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牵起的樱色唇角仿若盛开的樱花,她不急不缓的声音更是仿佛吹过樱花树的缕缕春风,丝丝扣入人心,“我们知道网球部的训练时间安排很紧,我也听说了展学妹你的身体其实并不好,所以我承诺,你可以不用参加我们每天的活动。那么,这样又如何?” 不用参加社团活动?我意外地看着她,想了想,提笔继续写。 “我……不会……参加任何……性质的……音乐比赛?!”泽木继续帮我念着,她有些中性化的声音到句末忽的提高了几分贝,充分表达了她的惊讶,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更是张大了直直瞪着我。 没有看她的表情,我依旧保持着从容地淡笑望向对面,此刻已收起了微笑微微蹙着细眉的浅川。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问道:“那么,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我不动声色 双方都安静了下来,她微微低下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半晌,抬起头来 “好,我答应。”她说道,“但是,我希望你能担任音乐社的副社长之职。” 心里稍稍惊讶了一下,我侧头看了看坐在浅川身旁的泽木。 她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意外,但是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她合上了张大的嘴巴,抿了抿唇:“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又没有说过我是副社长!” “龙蓓,她是我的助理,负责社团财务之类的事宜。”浅川扬起淡淡的笑容替她解释道,“我看过你对竹下和吉田的指导,单单从听到的演奏中,你就能发现演奏者所存在的不足,由此可见,你对于音乐的了解,音色的感知能力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而我们的音乐社,不同与冰帝有着资深的音乐老师指导,我这个社长也不具备这种水平,所以我才希望你能答应,担任我们的副社长,定期指导社员。” 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找不出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而同时,也对浅川琴雅对于音乐社的执着而产生了几分感动。 这场谈话的最后,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同意加入音乐社,也答应每天中午午休的时间可以指导两个社员;同时,对于不二提出的,我的身体不好每天都需要午睡,社长浅川将音乐教室以及一旁的一间社长办公室钥匙给了我,表示她在学生会另有办公室,那间就让给我作为中午休息的场所。 ※※※※ ……满月升起的周末夜晚,伴随零时响起之钟声,我将前来取走大钟——怪盗基德…… 犹豫再三,我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这座我与哥哥和青子姐姐初次相遇的钟楼前。虽然已经是晚上,这里却依旧是人山人海,天空中盘旋着几架直升机,仿佛一只只猎鹰在空中盘旋,伺机寻找着猎物。各种探照灯在旋转着,漆黑的夜空被照亮,俨然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露天舞台,只等待着今晚的主角——怪盗基德的登场。 我安静地站在人群的边缘,耳边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基德、基德”的叫声,举目望去,各种横幅标语上都是支持基德前来盗取的语句,稍稍扬起头,那座巨大的钟楼屹立在眼前,指针缓慢地转动着,不急不缓,仿佛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它都将这么走下去…… 明明时钟上的指针不过是在原地转圈,为什么我们的人生却是一段单程的旅途,终点往往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基德不要来!爸爸,加油!!” 夹杂在喧闹的人声中却与众不同的喊声将我的注意力引了回来,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一个黄衣少女双手高举着一张画有红色叉叉的基德头像,正卖力地大叫着。 勾起嘴角,我依旧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看着那张与《名侦探柯南》中女主角极为相似,对我而言却更加熟悉的清秀面容。 ……青子姐姐,好久好不见了 看着中森青子手中海报上的红色叉叉,我的脑海里忽然间闪现过,来的路上见到的路边停着的一辆警车,一个被扒掉外衣和裤子,手脚被绑住,嘴巴上还贴着胶带的男子正可怜兮兮地被塞在座椅底下。 ……青子姐姐,你的愿望是不可能了,按照我的估计,哥哥现在恐怕已经进入钟楼了吧? 抬头看向天空,几架直升机依旧在上方盘旋着,我的手不自觉地覆上了胸口的位置,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觉得越来越僵硬…… 抱歉,我分不出来,哪一架飞机里,坐着那个人…… 忽然间,我的耳中仿佛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 倏地转头看向身后,那是一丛在晚风下微微抖动着的树丛……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一步一步往它走去,然后在树丛前停下了脚步,不是错觉,真的是…… 扬起嘴角,我蹲下身扒开了树丛,然后预料之内的,一团小小的软软的白色绒球撞进了我的怀中。 双手紧紧抱住那团小小的身体,我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它身上光滑柔软的毛皮,小天……它真的来到了这里…… “嗷嗷嗷……”它湿湿的小鼻子在我的手心蹭了蹭,然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扬起小小的脑袋,黑玉般的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看向我。 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不可抑止的喜悦将刚刚从心底泛起的那阵苦涩掩盖了过去,我将它抱得更紧了一些。 “嗷……嗷嗷”小天在我的怀里忽然剧烈挣扎了起来,在我一慌之下松了手的时候,它忽的窜出了我的双手,向着不远处的钟楼跑去。 小天的速度很快,仗着小小的身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我费力地挤开人群追着它的脚步,却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几个警察都没有注意的时候窜进了钟楼……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扶额苦笑,这下该怎么办? 我并不担心小天的安全,因为以它的机灵古怪,连洛凝姐和希瑞爸爸都不能拿它怎么样,我真正忧心的,是它忽然跑到钟楼里去的举动……难道它也发现了,哥哥就在里面? 如果,真的让哥哥看到了小天,会如何? 我不敢想,却不能不想…… ——————第三人称视角转换———————— 该死,今天的警察都是怎么回事! 黑羽快斗,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怪盗基德,此刻很郁闷……憋屈地趴在一片漆黑的通风管道里手脚并用地匍匐前进,后面不远处还有追来的警察。 真是太大意了,本以为死对头白马探去了伦敦,这回的任务该是顺风顺水才是,没想到那帮白痴警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比白马探还难缠的帮手,硬是把他堂堂的大盗给逼进了厕所的通风口里,真是越想越憋闷…… 要是让他知道那个家伙是谁,不好好地整整他,他就不姓黑羽! “……嗯?”忽然,黑羽快斗往前爬行的动作一顿,脸上还未来得及掩去的愤懑之色被一阵恍然代替,不羁勾起的唇角也微微垂了下来。 是、错觉么?这个声音? 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是错觉,但黑羽快斗还是全身僵硬地停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地仿佛一座蜡像,连身后越来越迫近的手电筒光也仿若未察觉一般。 不是错觉!就在前面! 明亮的眸子突然划过一道光,他微微眯起双眼,毫不犹豫地朝着认定的方向前行。 这个声音,虽然有7年没有听到了,但他绝对不会认错,那是小天,是7年前他送给小悠的生日礼物……虽然就在他送出礼物的那天晚上,小悠和爸爸就再也没有回家,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天也在第二天失去踪迹……但是在那之前的一个月,小天都是由他照顾的,他以他的记忆力发誓,那绝对是小天的叫声! 咚、咚咚 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声音清晰可闻,黑羽快斗紧紧地抿起双唇,快速地往前爬行着,双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掌心更是一片汗湿…… 他仿佛还记得,那天早上,他提着小天的笼子来到那间紫色的房间,用力将那小小的人儿摇醒,然后满意地看到她原本睡眼惺忪的脸在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小家伙时,猛地绽放出的璀璨的笑靥,那是比那天早晨的阳光更灿烂,比院子里盛开的蔷薇花更美丽的笑容,小小的酒窝绽放在樱花般娇嫩的唇角边,成为他,童年里最后的美丽色彩…… 如果,真的是小天…… 它这7年来去了哪里,如今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其实,它…… 此刻的黑羽快斗,俨然已非那个一向冷静自持,永远将警察玩弄于鼓掌间的国际大盗,而只是一个真正的17岁少年,是一个普通的……哥哥……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想要提出那个假设,却又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只怕希望过后留下的会是更深的绝望…… 7年前,大家都说爸爸和小悠死了,连尸体也找不回来,因为整辆车坠入了山崖下的大海中,生存的可能性为零…… 但是,他不信!他才不相信,那么厉害,一直以为他所憧憬着的,仿佛无所不能的爸爸会死!他更不相信,小悠,他的妹妹,几乎所有人都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公主,才5岁,就永远沉睡在冰冷的海底…… 无论过去多久,无论怎样的证据确凿,他都不相信! 所以,只要有一丝的线索,只要有一点点渺茫的可能,他都会追查下去…… 沿着那微弱却一直持续着的声音往前爬行着,黑羽快斗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已经出现了模糊的光亮,在脑海里回放了一边事先调查过的内部构造图,前面,应该就是钟楼的控制室了……可是,小天难道在那里? 蹙起眉,他一边继续往前行着一边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而此刻,前方隐隐刮来一阵微风。 再次抬头,黑羽快斗发现,通风口的出口已经到了。 ————————第三视角结束分割线———————— 站在钟楼下最靠前的位置,我近距离地目睹了怪盗基德和那张巨大的屏幕一起掉落下来的场景,也是同时,我的肩膀上一沉,小天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跳到了我的肩上。 勾起几分无奈的笑容,我把小家伙拎到了怀里,食指用力戳了戳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它仰起脖子舔舔我的指尖,一副怎么看都是讨好的模样。 抱着小天,我转身从还在喧闹着的人群边缘往回走…… 不知道,刚才小天在钟楼里都做了什么,有没有被哥哥发现…… 我收紧了抱着小天的手,没有一丝犹豫地往回走着 身后不远处,我还能听到,那个我所熟悉的声音在说 ……“你好,我是黑羽快斗,请多指教” ※※※※后记※※※※ 晚上11点黑羽宅 满目深深浅浅的紫色,白色的简单家具,一柜子的各式玩偶,微微晃动的水晶门帘…… 黑羽快斗坐在钢琴前,将脑袋靠在冰凉的琴盖上,握拳的双手放在脑袋两侧,微阖的双眼仿若睡着了一般 然而不时颤动着的蝶翼般长长的睫毛和并不平稳的呼吸,却泄漏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阵风从大开的阳台门中吹进屋子,带着淡淡薰衣草香味,窗檐上的水晶风铃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动,像极了曾经在这里响起过的女孩的笑声,水晶门帘也随风晃动着,将屋内的灯光折射成变幻的色彩。 黑羽快斗依旧无声地趴在钢琴上,仍由风吹过头发,不时触及脸颊,在自己的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阴影。 他的右手还是紧紧地握着,而此刻,却可见他手中,那一丝随风晃动着的紫色…… 那是一根长长的紫色发丝,就在刚才,于他的口袋中发现…… 11、工藤新一 周六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练习钢琴,下午难得来了兴致拎着网球拍跑到花园里做了一些基础练习,期间,小天很是兴奋上窜下跳,来回跑着帮我把打出去的网球给捡回来,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周末网球部还是有训练的,这也是国光哥哥一下午都不在家的原因,不过因为顾虑我的身体,龙崎教练特别关照我周末的训练可以不用参加,因为一般这个时候,网球部的训练都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常规练习。 弹弹钢琴,练练网球,拉拉小提琴,本以为一天的时间会就这样过去,却在网球练习结束洗澡换好衣服后,被彩菜妈妈告知下午的时候有同学打电话过来,说是希望能邀请我晚上前往她的家。 彩菜妈妈看起来很高兴,说她之前还担心我会在这里交不到多少朋友。 我明白,她的忧虑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在我来到这里的最开始,确实是抱着少招惹人,少招惹麻烦,少管闲事的想法的,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还是要离开这里,纠缠太多,离别会更难过。 然而,在我放任的态度下,不知不觉间,还是认识了那么多的人,还是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不忍彩菜妈妈失望,在问明了对方就是竹下泠后,我表示会去,同时心里将晚上原本的安排推到了明天。 回房间后,用短信联系了竹下,被告知,是她的钢琴老师想见见我,而且今天晚上,在竹下家的宅邸有一场晚宴,她被她的伯父要求在宴会上表演,但是她很害怕,所以希望我过去陪陪她。 将手机搁在一边,我抱起洗过后吹干了毛皮浑身毛绒绒的小天,然后顺势躺倒在床上。 竹下家的晚宴啊,还真是麻烦…… 蹙了蹙眉,我抬手轻轻抚摸这小天的脑袋。 竹下家在日本算是一个中等的家族,现任的家主是长子竹下宏明,也就是竹下泠的大伯,据我所知,那是一个追求虚名,好大喜功的主,不过现年50多岁的他却没有孩子;而竹下的父母则在她小学毕业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之后被竹下宏明收养,目前住在竹下家的宅邸;而她会被趋炎附势的竹下宏明收养,也是因为对方得知了她钢琴上的才能,以及她有一个颇为有名气的钢琴老师的关系,这样一个将来可以用以联姻来换取更大利益的侄女,怎么会不要? 而我,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过去呢? 真是麻烦,最讨厌这种商业上的纠葛了…… ※※※※※※ 晚饭后,天下起了雨。 竹下家来接我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我和国晴爸爸,彩菜妈妈,国光哥哥打了声招呼,将小天留在了房里,便坐上了开往竹下家的车。 换了一身黑白两色,袖口领口部分带有宽边蕾丝褶皱的洛可可式衬衫加百褶裙,上身又套上一件短款的黑色小西装,这样既不过分正式也不会显得太过随便的服装是我寻思了半天才决定的,头发还是按照平时的样子束起来。 我去竹下家,仅仅是作为竹下泠的朋友过去,不代表其他任何身份。 靠坐在椅背上,我侧头看着车窗,车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两边的灯光带着昏暗的色彩,在下雨的夜晚更显的朦朦胧胧不真切,更有一种令人感到压抑的感觉。一股股水流在窗玻璃上汇聚,然后斜斜地划过,相互错杂。 抬手覆上胸口的位置,手心感觉到心脏一阵一阵有力的跳动。 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分割线———————————— 直接被管家请上三楼竹下泠的钢琴房,期间从宴客厅的门外路过,经竹下家管家的介绍,我第一次见到了那位主人。 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头发已经全白了,额前秃了一大片,据说几个月前意外受伤,腿上绑着厚厚的纱布,坐在轮椅上。 见到竹下宏明后,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不太好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呼之欲出,却偏偏像要说话被手扼住了喉咙般只能无声地张着嘴。 很讨厌的感觉…… 经过管家的通报,我被请进了那间面积不小的钢琴室,出乎我的意料,房间里有三个人。 “小悠,你来了,太好了!”竹下看到我,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戴眼镜了,头发也随意地散在身后,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纱裙,可能一会儿要表演的关系,脸上还化着淡淡的妆,比以前要漂亮许多,最明显的,就是她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是有着一些羞涩的感觉,却不那么自卑了,就像一朵雏菊,小巧可爱又不失精致。 本来,我就认为,她不是没有自信的资本。 “我给你介绍哦!”她把我拉到房间中央,那两架钢琴前坐着的两人面前,然后指着那个看起来年龄与彩菜妈妈相仿,一头棕色长发,面色和蔼亲切的女子,“这是我的钢琴老师,秋本老师,还有这边,” 她指向坐在另一架钢琴前,面露羞涩的白发大男孩,“是和我一起学习钢琴的,我的师兄,冰帝学园二年级的凤长太郎。” “秋本老师,长太郎师兄,这位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我们社新任的副社长,展若悠。” “叫你小悠可以吗?泠好几次提到过你了呢,很高兴见到你!”秋本老师站起身笑着说道。 “你,你好,我是凤,很高兴见到你。”白发男孩微微红了脸,有些慌张地站起来弯腰说道。 上前一步,我弯起嘴角双手交叠垂在身前微微弯腰回礼。 “呵呵,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秋本老师笑着把我拉到她身前,“听泠说,你的钢琴弹得很出色呢,而且你之前对她的指导我也看过了,真的是很厉害,能告诉我,你的老师是谁吗?” 歪了歪脑袋,秋本啊……难道是那个囊括了多项世界级钢琴比赛金奖以及在小提琴方面也颇有建树的在日本音乐界享有盛名的秋本凉子?按照年龄来看,估计是没有错了。 见我半晌没回话,竹下才意识到了什么,急急从一旁的柜子里找来了一叠白纸和一支笔递给我。 秋本似乎也才想起了什么,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我笑笑,接过了纸和笔。 (我没有老师,不过曾经受过很多大师的指点) “是这样啊,”秋本老师点点头,然后把我拉过去坐下,“不说这些了,泠和长太郎的钢琴课还没有结束呢,小悠你就坐在这边看看,或者提点建议吧!” 我笑着点头。 “本来今天忍足前辈也要来练习小提琴的,不过他好像有事去了大阪的本家呢。”泠走到凤的身边坐下后,随意地说道,“忍足前辈和长太郎师兄一样是冰帝的哦,而且他的小提琴造诣可以比得上浅川前辈呢,可惜他从来不参加比赛的,长太郎师兄的钢琴也比我好很多呢!” 看得出来,可能是因为在自己的家里,也可能因为性格上确实开朗了一些,竹下话多了很多,而且语气也自信了不少。 “不……”凤的脸因为竹下的一番话再度泛起红色,他对上我含笑的目光,有些慌张,但似乎顾及到礼仪没有躲开,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羞涩笑容,与之前的竹下像极了。 “真的要说的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神往的神色,“我们部长的钢琴才是真的厉害!” 部长?我轻轻挑了挑眉梢 “长太郎说的,是你们网球部的部长,迹部君吧?”秋本老师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那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有天赋的孩子。” “网球部?长太郎师兄,原来你是网球部的啊?”竹下惊讶了。 “哎?我没有提到过吗?”凤也一脸茫然地回望了过去,“不止我,忍足前辈也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啊!” “好巧啊……”竹下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我,然后又转而凤,“小悠她,是我们男网的经理,手冢前辈的妹妹哦!” “是这样啊,还是很巧呢!展桑”凤也有些意外的样子,不过还是笑着朝我颔首。 “好了好了,聊天就到此为止,接下去是上课了!”秋本老师笑着拍了拍手说道。 “嗨!”凤和竹下齐齐收起脸上笑容,严肃的应道。 ※※※下课了下课了※※※ 结束课程后没多久,就在我们几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茶聊天的时候,竹下家的管家再次推门进来了。 他微微点头和秋本老师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坐在我旁边的竹下。 “泠小姐,老爷吩咐您该下去了。” “啊,我知道了!”她忽然握紧了我放在一边的手,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泠,放松点,没事的!”秋本老师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安慰道。 “是啊,泠,你的钢琴弹得很棒!相信自己啊!”凤也鼓励道。 我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以表示自己的鼓励。 “嗯,我知道。”竹下似乎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们说道,“不过小悠,能麻烦你和我一起下去吗?下面人很多……” 我点点头 “还有,抱歉,小悠,我没有告诉伯伯你是手冢家的小姐,”她垂下头,有些艰涩地说道,“因为我怕我说了,他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我晃了晃拉着的手,微微一笑,表示没关系 反正他们都没见过我,不知道我的身份,反而更好! ——————————分割线———————— 竹下的演奏十分出色,赢得了一片的掌声,底下来参加晚宴的宾客大多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不过,在演出过程中,我注意到有一个中年男子离开了客厅,而且没过多久,这里的主人,竹下宏明也离开了…… 心中越来越明显的诡异感觉,在听到楼上传来的一声枪响时得到了证实。 我愣愣地看着所有人脸上露出惊恐,然后纷纷跑出了客厅去探明究竟,双脚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步也迈不开去。 一阵晕眩感袭过,眼前有一阵白茫茫。 “小悠,你怎么了!” 堪堪倒下的身体被竹下搀扶住,静静待了一会儿,晕眩感过去后,脑海是一片清明 我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会在看到竹下宏明时,感到不安和眼熟…… 笑着摇摇头以表示自己已经无恙,我站稳了身体,转过头,视线落在了窗外黑色的夜幕中。 原来,雨已经停了。 抬手覆上胸口,微微凸起的棱角,硬硬的触感印在了手心上,带来几许的酸涩。 …… 在二楼发出枪声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就是我曾注意到的那个中途离开客厅的中年男子,位于三楼的凤和秋本老师也受到惊吓从楼上跑了下来,一片恐慌下,终于有人想起来要报警。 十分钟后,那个与记忆里没什么差别的胖胖的目暮警官带着警察赶到了现场。 按照目暮警官的要求,所有的客人包括秋本老师,凤还有我都集中到了举行宴会的客厅中间,宴会主人竹下宏明也坐在轮椅上被女仆推着过来。 “拜托,目暮警官,”他的脸上露出愤慨的神色,“你到底要把我的客人扣留到什么时候?我可没那个时间,陪你们做这种没有证据的搜查!” “好了……老爷”目暮警官摊摊手,露出个颇为无奈的表情,“再怎么说,死者都是您宴会上的客人,八陵银行的总经理山崎先生可是在您这儿遇害的,请您再忍耐一下吧!” “您的意思是说”竹下宏明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咄咄逼人道,“凶手就在这里?” “说得没错!” 一个显得很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然后一个穿着蓝色西装,带着大红色领结的少年噙着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缓缓从大厅门口出走了进来,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随意地垂在身侧,步伐不急不缓,显得从容不迫。 “凶案房间是一间密室,门从里面反锁,这个凶手,是从二楼隔壁的窗户潜进去,然后再从窗户跑出去,窗户下面也没有留下足迹,按照这个情况看来,凶杀案应该是内部的人干的。” 底下顿时一阵喧哗,客人们纷纷交头接耳。 “小悠,怎么会这样”竹下紧紧抓着我的手,小脸上是一片茫然和无助,大大的眼眶中,泪珠打着转儿。 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微微垂下头,努力不让视线转向前方,右手不自觉地再次覆上了胸口的位置。 “泠,展……小悠,不要担心,事情一定很快会结束的。”凤站在我们身前,一脸温和说着,似乎努力想让我们不害怕。 “是啊,长太郎说得没错,警察都来了,不会有事的。”虽然因为看到尸体,而脸色也不太好,但是秋本老师还是努力扬起笑容。 “……嗯”泠看起来是努力想要忍下眼中的泪水,轻轻点点头,但是还是咬紧了嘴唇。 我没有回应什么,身体僵硬得仿佛被冰冻住了,动也不能动,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此刻,我十分的庆幸自己穿了这身衣服,袖口处宽边的蕾丝延伸到手背的位置,完全遮挡住了紧贴着腕部肌肤的紫水晶手链。 哪怕是一丝丝的可能性,也不想要他发现。 “那么,案发的时候,除了一楼正在欣赏竹下小姐演奏的几位,三楼有没有人?”少年的嗓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的威慑力,即使低着头,我也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眼睛缓缓扫过所有人,然后……停在了我的附近。 “那个时候,我和长太郎都待在三楼的钢琴室。”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秋本老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和,察觉不出一丝紧张。 “是的。”一旁的凤出声附和 我感觉得出,那道有些迫人的视线在我们几人附近扫过,然后,在我的身上驻留了一会儿。 覆在胸口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攥住了衣服也没有察觉,手心下一向平稳的心跳,此刻乱了节奏,急促地跳动着,泛开一丝丝的疼痛。 不可以,不可以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我咬紧嘴唇,暗暗地深呼吸,以期待能稳下情绪的起伏。 庆幸的是,那道视线仅仅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那么,当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他问道。 “……声音吗?”秋本老师似乎认真地回想着,“当时除了楼下泠弹奏的钢琴声,确实,二楼我听到有奇怪的声音。” “哦?你确定?” “你是在怀疑我作为音乐家的听觉吗?” “不。怎么会呢……不过——”少年的声音坚定,“目暮警官,这就是证据!” …… 案件十分顺利地结束了,凶手就是假装腿受伤了的竹下老爷。 在秋本老师和凤安慰着受到打击的竹下的时候,我终是鼓起勇气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看向了那道正在往外走的蓝色身影。 很高兴能再次看到你,哪怕仅仅只能从你的背后看着你走远,我也很高兴,新一…… 怔怔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不期然的,他忽然转过头望了过来,然后对上了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的眼神包含着什么样的情绪,但是我从他海一般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几许的疑惑和茫然。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对上了他的视线,我顿时又惊又慌又喜又惧,百味陈杂,然后,就是心脏处蔓延开来的剧痛。 脸色顿时一白,我咬紧了已经没有知觉的嘴唇,慌张地站起身向此时绝对没人的洗手间跑去。 紧紧抓住胸口处的衣服,我忍耐着这越来越剧烈的对我来说极为熟悉的痛楚,拼命地往前跑着,迅速拉开洗手间的门冲进去,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追来,耳边只剩下越来越清晰的心跳的声音,好痛…… 我无力地背靠着门缓缓滑下,想要伸手锁门,想要从口袋里找出希瑞爸爸配制的药,却力不从心…… ……一动也动不了,只有双手紧攥着胸口的本能,真的好痛……那种心仿佛被撕开来一般血淋淋的痛楚,伴随着当年情景的重演,无边的恐惧和疼痛席卷了我的感官…… 耳边隐隐约约好像有敲门的声音,好像还有什么人在大喊的声音…… 我无法听清楚,思维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因痛楚而蜷缩起身子,我咬着嘴唇,舌尖感觉到一股铁锈的味道…… 然后耳边仿佛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冷风划过我的面颊。 ……什么人走了进来 在第一波的疼痛过去后,我稍稍喘了口气,睁开有些迷茫的眼睛 一个蓝色的身影站在我身前,蹲下了身子看着我,他的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然而我耳中却只有一阵阵轰鸣的声音 “……药……”他重复着,我勉强抓住了关键词。 ……口袋……发不出声音,我开口无声地说着,紧接着,又是一阵痛楚将我的理智驱逐了出来,我只能自此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抓这胸口。 感觉不到外界的声音,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在上一秒,紧紧咬着的嘴唇被一只温暖的手温柔却不失强势地扳开了,一颗带着药香的胶囊被塞到了我的口中,然后顷刻融成液体。 伴随着药效的发作,疼痛感终于缓缓减弱了下来,身体还是不能动,眼睛却是渐渐找回了焦距,感官也开始逐渐恢复过来…… 站在我面前的,不出所料的是他——工藤新一 他坐在地上,半抱着我的身体,让我的上半身倚在他的身上,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稍微再忍耐一会儿,我叫救护车……”他说着,然后拿出了手机 不要……我睁大眼睛,焦急地用眼睛发出这样的信息 “不叫救护车?可是你……”他皱了皱眉,清隽的脸上一片严肃 没事的…… 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在对视了片刻后,他虽然还是蹙着眉,却收起了手机。 “那么我送你去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吧!”他似乎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然后嘀咕,“应该是心脏病……” ……心脏病么……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勉强扯扯嘴角,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忽然发觉那带着一丝我所眷恋的温暖的手移到了我领口的位置,然后……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纽扣! 我瞪大了眼睛惊慌地看向他 “你、你别乱想,我才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对上我的目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我、我只是解开你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让你能更好呼吸而已,这是急救常识!” ……我知道,但是不行啊……不可以在解开了,因为…… 因为我的脖子上有…… 我拼命地瞪着眼睛看着他,奈何身体还是怎么也动不了 他却因为错开了眼睛而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手还是伸向了下一颗扣子 不要…… 感觉到扣子被解开,锁骨处的肌肤接触到了空气,感觉到倚靠着的身躯微微一僵,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浅浅的呼吸声 我不敢睁开眼,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半晌,一只温暖的手伸到我的锁骨处,然后拿起了我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原来,真的是你……” 12、再次相见 闭着眼任由那个透着青草气息的怀抱将我送到不远的一间客房,感觉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了软软的床上,脱掉皮靴,细心地掖好被子,然后轻轻地走出去关上门。 缓缓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方的吊灯,耳边还能隐隐听到那个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声音,在嘱咐着什么人,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耳边真的只剩下一片安静的时候,我才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身体的知觉已经恢复了,那就好 踉踉跄跄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犯傻,偷偷溜出一片混乱中的竹下家,只顾着想要逃离开他的视野,却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问一下竹下泠,我的所在就很容易得知;而我这样的离开,一定会对其他人造成困扰…… 深深叹了口气 为什么每次只要一遇到他,我就尽做些傻事呢? 心口处毫无预警地再次抽痛了起来,我狠狠吸了口凉气,抓紧了胸口 ……不可以再想他,放松下来 嘟--嘟嘟-- 刺眼的车灯从前方打过来,伴随着尖锐的汽车鸣叫,我只能闭上眼睛,但是心脏处才缓解下来的疼痛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好恨,没有用的自己,这么脆弱的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昏迷在了路上,因为明明能隐约的保留着意识,但是又好像做梦一般的不真切,鼻端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似乎是一种花香…… 是哪一种花,即使味道这么淡,还是如此馥郁熏然?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一日的清晨,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天趴在我的枕头边睡得正香,关于昨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样回得家,我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彩菜妈妈上来看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今天已经是周一了,而昨天,我整整睡了一天…… 在床上吃完她端上来的粥点,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告诉我,国光哥哥已经去学校了,他会替我请一个星期的假,这是希瑞爸爸的要求。 猛然间,我打了个寒颤 果不其然地接受了一个上午的东邦式教育,怀抱着劫后余生的感慨,我坐在钢琴前狠狠地弹奏了一遍命运交响曲,然后拎起躲在床底下的小天下楼到花园里晒太阳。 关于过去的一切,我不愿去回想,因为有太多无奈和太多值得眷恋的东西,而我,害怕一旦回想,就会变得更加软弱,就会连现在仅存的坚持也土崩瓦解。 到底,是得到了以后再失去比较痛苦,还是从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更痛苦? 我不知道 却必须选择 所以,我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分割线---------- 将原本周六晚上便要完成的调查做完,我瞥到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接近青学的放学时间,社团活动也快开始了。想了想,我找出柜子里的小背包,将手机、钱包、笔记本之类的小东西放进去,换了身便服,正打算出门,小天蹦到了我的肩膀上,。 歪着头和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对视了一分钟,最终无奈叹了口气。 ※※※※※※ “给我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不是那些男生,才不会因为你这张小白兔一样的脸可怜你!” “不……不是……” “不是什么,不要以为你是龙崎教练的孙女就可以随便接近网球部!也不看看你自己,要长相没长相,要实力没实力,成绩也不出色……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做教练的奶奶,你以为网球部的正选们会看到你吗?” “我……” “我最讨厌你这种明明什么用也没有,只会成天扮可怜来博取别人同情心的人了!” “我们已经提醒过你好几次了,你还是这么不知吸取教训!” …… 抱着手臂站在树后,我歪头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上演的,同人文里十分常见的桥段,真是意外,不过是追着贪玩的小天而已,没想到会在人烟稀少的树林里撞见这么一个场景。 在青学的一个星期,一直很平静地过来,也没有遭到什么敌视,我还以为曾经看过的小说里不过是夸大了而已,没想到还真是有这种事情,而且看看面前,跌倒在地的龙崎樱乃,想必这种事情发生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故意将脚步放重到让眼前的几个女生都能听到,我浅笑着慢慢从树后的阴影里走到阳光下。 我不是那种滥好人,我曾经就说过,我是抱着少管闲事,少惹麻烦的初衷而来到这里的,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和别人产生太多的纠葛。 但是,我没有那么乐观到认为,她们能如此对待樱乃,却会放过和网球部走得更近的我。对于樱乃的指控,是她的性格,她的身份和她对龙马的仰慕……那么,在她们看来,我恐怕是凭着国光哥哥进得网球部,我表现出来的性格,实力什么的,和樱乃也是很相似的……一直没有让我遇到,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我的身边都有人,国光哥哥、不二前辈、玲等等,不是我想招惹麻烦,而是麻烦自己缠上来啊 “展桑?”樱乃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我,眼睛瞪得很大,眼眶还有些红红的,但没有眼泪的痕迹,可以想见这个看似软弱的女孩之前是怎样瞪着眼睛,却不愿屈服不愿示弱。 放柔了表情,我对着樱乃灿烂地笑了笑,虽然,我在她流露着担心的眸子里,看到的是面色苍白,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走的自己的影像。 “你是……展若悠?”一身剑道服装,头上还戴着护具看不出脸的女生--应该是一会儿要参加剑道部活动,抬起脸看向了我的方向,手中原本抵向樱乃颈项方向的竹剑也抬起指向了我。 “原来你就是展若悠?!”另外两个穿着网球裙,手上还握着网球拍的女生也看向我,目光都十分的不善。 点头,我迈着不慌不忙的步子走上前,扶起还坐在地上的樱乃。 “喂!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拿网球拍的女生甲拿着球拍指着我。 目光流转到那支粉色的球拍,我皱了皱眉,但是还是点点头。 “给我收起你的笑脸!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罢了,不还是一个连话也说不了的哑巴吗?和龙崎樱乃一样,就知道扮可怜赚同情!你会什么呀,你知道我们努力练习网球的辛苦吗?你知道拿着竹剑练习到浑身是伤的疼痛吗?你什么也不懂,凭什么可以成为网球部的经理?!难道就因为你是手冢君的妹妹吗?”剑道部的女生越说越激动,到了后来直接就是喊了出来,拿着竹剑一步步朝我逼近。 “你、你要干什么!”樱乃忽然张开双手挡在了我前面 看着依旧浑身颤抖却坚定地挡在我面前的樱乃,我不由得稍稍动容 “嗤……”另一个拿着网球拍的女生忽然笑了出来,看向我的眼神饱含着不屑和鄙视,“什么手冢君的妹妹……她也配?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不姓手冢而是姓什么展吗?” “因为,她根本不是手冢家的子孙,是从孤儿院里领养来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小、杂、种!” “你们住口!”大声地吼出来的,是挡在我身前的樱乃,我第一次知道,那软软地嗓音也可以发出包含如此激烈情绪的声音,“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抬起头,缓缓勾起唇角,我淡淡地看着因为樱乃的怒吼而有瞬间惊讶的三人,忽略着心口处又开始泛起的丝丝疼痛,以及树林那一侧地些许声响。 我不喜欢招惹麻烦,但是如果麻烦主动招惹上我,我也不是会乖乖坐着等待挨打的人 东邦家训:当有人打你左脸时,你一定要凑过去,回他个拳打脚踢,外加一百年份的利息 虽然因为发病的关系,我现在的身体比起一般的女生更显得无力,但是如果仅仅是对付眼前几人,我还不至于输 维持着淡淡的却没有笑意的微笑,我从樱乃的身后走出来,直直走向拿着竹刀指着我的女生 “喂!你干嘛?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她随着我的走进而后退了几步,握着竹剑的手也颤抖着。 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这样的剑,如何握得稳? 挑起唇角,我忽然从侧面快速地踏前两步,在对方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快速地提起手指在她的右手腕处一点,然后趁着她因为手腕麻痹而松开手的时候,抬手握住竹剑,轻轻一个转向,不到两秒的时间,那把竹剑已被我握在手中,而剑之所向,已是那个女生纤细的脖颈。 “你、你……” “你们在干嘛?!” 下一刻,饱含着怒气的声音从三个女生的身后传来,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嗷……嗷嗷” 肩膀处一沉,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已经落在了我的肩上。 “小悠,你没事吧?”不二和国光哥哥快速地跑到了我的身侧,国光哥哥适时地伸出手臂,接住了我因为脱力而发软的身体。 勾唇笑了笑,我示意自己没事,转头看向另一边。 “手、手冢君,不二君……我、我们……” “你们刚才打算做什么?!”桃城张大了双眼狠狠瞪着那三个女生,除去戴着护具看不出脸来的那个,其他两个人的脸在看到网球部一干人的时候已经吓得苍白如纸,浑身颤抖着,似乎连手上的球拍都握不住,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气势。 “嘶~~”阴沉着脸的海堂也瞪着那三个人。 “啊~~~~~~”那两个女生吓得跌倒在了地上,剑道部的那个后看似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居然有点想笑的冲动,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刚才她们说过的话。 不是幼稚园的小孩子了,人要懂得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 “道歉” 低沉的嗓音带着浓重的冰寒气息,夹杂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国光哥哥一边扶着我的身体,一边看向那三人。 “对、对不起……展桑!” 被国光哥哥冰冷的目光一看,三人立马浑身绷得紧紧地,立正鞠躬大声道歉。 “不对哦,你们还忘了一个人……”依旧弯着月牙似的双眼,可是不二向来柔和的声音里平白天上了三分的寒意。 “对不起,龙崎桑!”看那几人的样子,已经快哭出来了。 我懒得再理会那边的几个人,抬手将肩上的小天抱到怀里,把脸颊埋到那软软的毛皮间,轻轻呼出一口气。 心口的疼痛缓解了不少,还好这次的疼痛没有昨天那么剧烈,否则…… 甩甩头,我任由身体软软地向后倚靠在那个清冷却不冰寒的臂膀之间,那股淡淡的薄荷草清香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让我觉得十分的安心。 “药”简洁的一个字 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国光哥哥,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低下头翻出药丸,乖乖地吞下去。还好是希瑞爸爸配制的药丸,味道都经过处理,基本上是没有味道的。因为我从小就讨厌吃药,不管是苦的、辣的、甜的…… “还是去保健教室吧!”不二和那边三个女生似乎说了什么,那三个女生惨白着脸哭着跑掉了,他又走回到我们这里,皱眉看了看我的脸色后提议到。 闻言,我立马摇了摇头。 国光哥哥看了看我,抿着唇一言不发,良久,才开口道,“走吧……” 笑着用力点头,侧过脸正想向樱乃道谢,忽然发现那个害羞的女孩子满脸通红,而她面前,越前龙马酷酷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走开,留下的樱乃立刻激动地小脸红扑扑,眼眶又红了起来。 勾起唇角,我动了动身体,感觉恢复地差不多了,向国光哥哥示意了一下,他会意地稍稍后退了一步,让我自己站稳。 跟着国光哥哥和不二、桃城几人,我在走出小树林地时候,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三个女孩子跑掉的方向,勾了勾唇角。 利息,明天就会收回的哦!准备好了吗? ——————分割线———————— 今天是校内排名赛的开始,龙马就是从这里开始,真正开始绽放自己的光芒,也是从这一刻起,青学的网球部里,才算是完整。 这也是我今天,明明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却固执地要来的原因,可惜到最后,似乎还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我收起整理好的笔记本从椅子上站起身。 校内排名赛的结果和我的记忆相同,龙马成为了新的正选,而海堂在输给龙马后,终是战胜了乾,保住了最后一个正选的位置,到此为止,这个月的校内排名赛划上了休止符,而接下来,就是地区预选赛了。 “小悠,你可以在家休息的喵,手冢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啊!”菊丸的眼睛偷偷瞄着海堂怀里的小天,奈何与海堂十分投缘的小天只拿尾巴对着他,菊丸委屈地瘪了瘪嘴一脸沮丧。 “是啊是啊!”一手勾着龙马脖子不放的桃城大咧咧地凑到了我们这边,“如果小悠你担心学习的话,就让越前帮忙好了,反正你们是同桌嘛!是吧,越前?” “放手,桃城前辈!”用力挣扎着的龙马狠狠瞪着一脸戏谑的桃城,抽空瞟了我一眼,搁下一句,“madamadadane!” 笑了笑,我伸出手臂,看到小天自觉地跳到我怀里,收拢了双手。 “小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换下了正选服的乾没有丝毫沮丧之意,他捧着笔记本看向我,语气还是那种没有起伏的感觉,“你已经答应担任音乐社副社长了对吗?” “哎??”听到问话的菊丸和桃城齐齐惊讶地叫了出来。 有那么惊讶吗? 歪头疑惑地看了看两人,我点了点头。想必关于这个问题,国光哥哥和不二不会多嘴透露,乾能这么快知道也挺厉害的。 “那么,周五冰帝的樱花祭,小悠是跟着我们,还是和音乐社去参加呢?” 冰帝樱花祭?那是什么??? 似是看懂了我的疑问,乾十分耐心地替我解惑,“樱花祭是冰帝学园的校庆,届时冰帝会对外开放,邀请其他学校的学生参加,按照以往的习惯,冰帝应该会邀请我们学校的网球部和音乐社一同前往,届时会有他们学校网球部和音乐社的成员来招待。” 哦,是这样啊……那么关于樱花祭,应该就是和同人文里的海原祭差不多?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至少我是从来没有参加过。 至于乾的那个问题嘛,ma~~~~自然是和网球部了,音乐社的人根本就不熟,去那里还是和稍微熟悉一点的网球部众人会比较有意思吧? 正满怀兴趣地想着,不料忽然有一个一年级部员从球场外跑了过来 “经、经理……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抱着小天的手一瞬间收紧了几分 “这个时候有人找小悠,是谁啊?”菊丸好奇地看着那个气喘吁吁地一年级 “是、是,菊丸前辈一定也听说过,就是电视上常常出现的……”小个子的一年级喘了口气,仰起脸来,眼睛亮晶晶地全然是崇拜,“就是他啊,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 从今天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清楚,他一定会来找我,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情,那些幼年时所谓的承诺,这些年来的行踪等等,都该有一个结果。 所以此刻,看到他,没有惊讶,我很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心脏也很规律地跳动着。 即使原本以为会有的丝丝疼痛感也没有,因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手不自觉地又覆上了锁骨处。 他站在我面前,一身我印象中的帝丹高中宝蓝色制服,静静地看着我,清隽的脸上没有最为惯常出现的自负张扬的笑容,反而带着些许的犹豫沉静。 “……小、丫头?” 他轻轻地开口,还是那个我最为熟悉的,和哥哥一样的声音,却是我从未听到过的迟疑。 缓缓勾了勾唇角,我看向他。 好……久违的称呼啊,手心感觉到的心跳声有些加快,这次却奇迹地没有丝毫的痛楚。 傍晚时分,乌金即将坠落天际,是日本人意识中的,逢魔时刻。 我们两人,相对无言 只剩春天却依旧带有寒意的风吹过,扬起我的发丝 我坐在这个小小公园的秋千上,微垂着头,旁边的另一架秋千,在晚风吹拂下,轻轻晃动,发出吱呀——的声音,仿佛带着陈旧意蕴的古老木门,在不经意间,微微开了一条逢,瞥见一隙流光。 他站在我面前,不说话,侧着头也不看我。 我抬头,看着他的侧脸,金色的夕阳洒在他的脸上,形成了凝重而肃穆的氛围。 难道多年后的相逢,就要这样相对无言? 我勾了勾唇,明明想笑,却感觉从未有过的苦涩。 侧过身,我将身上的背包打开,拿出了笔记本。既然他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由我先“说”吧! (好久不见了,新一)附上一个甜甜地笑脸 他在另一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接过我手上的笔记本时抬眼看我,蓝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一份沉重和歉疚,然后淹没在了那一片柔和的蓝色中。 “……嗯,好久不见了,丫头……”看起来,他是努力想要回给我一个笑容的,但是似乎并不成功,最后的尾音很轻,更像是一声叹息,“这些年,过得好吗?” 点点头,我让自己笑地开心幸福一些 “7年前的那起事故……”顿了顿,他看了看我,“我以为你已经……” 摇摇头,我拿回自己的本子 (没有,我逃过了一劫,我现在生活地很好,真的,所以不用为我担心) 他的目光闪了闪,语气有了几分的波动,“很好?你指的很好是什么?” 握着秋千绳索的手收紧,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睫颤动着 “抱歉,”他忽的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平视着我的眼睛。 摇摇头,我表示不介意。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我也不指望自己能够瞒过这个洞察力惊人的少年侦探。 握着绳索的手忽然一暖,我讶异地转过头,看到覆在手上的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 带着微微的颤抖,却很温暖的手,有着我所眷恋的温度。 转回头看向他,却跌入一片海一般的蓝色之中,深蓝色的汪洋深沉悠远,深藏着我所看不懂的情感。 周身毫无预警地一暖,待我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陷在了他的怀中,鼻端,带着淡淡青草的气息。蓦地一惊,我伸手刚要挣扎,却感觉他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脑后。 “记得7年前的约定吗?”他说,声音压得很低,却很认真 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不是很痛,我迟疑了半晌,小幅度地在他怀里点点头 “那么现在,我再一次找到你了,”圈在我周身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一些,他继续说道,“所以,你要遵守约定……” ……约定 那个7年前曾经只是玩笑性质的约定,却是7年来一直支撑着我走下来,让我一次次觉得温暖觉得幸福觉得对未来来有所憧憬,却也是我只敢想象却从不奢望的约定…… 而现在,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想念中、睡梦中的少年,真实地站在我面前,用那我所怀念的声音,诉说着曾经的约定。 可是,不行啊,那是奢望,那个约定,是我所无法完成的…… 用力地摇头,我咬着嘴唇,却发现眼眶热乎乎的,似乎有什么液体正要从那里滑下,那是……眼泪吗? 开玩笑?怎么可能,我已经7年没有哭过了,再难熬的疼痛,再艰难的训练,再磨人的思念,我都没有哭过,怎么可能会在现在,在这里,在他的面前,想要哭? 但是,为什么,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哽咽? 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他把我的脑袋按入怀中,我可以感觉到,他微微垂下的头,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发间。 “说好了的约定,我等了7年,你不能爽约。”他说道,语气微微上挑,似乎努力想要把氛围弄得轻松一些,“你可是靠在了我怀里,不能不认账啊!我的、未婚妻……” 他的话音未落,我的泪水却似断了线地珍珠般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我埋在他的怀里,自7年前以来,第一次如此淋漓地哭泣。 这样不带负面情绪的哭泣,没有引起心口的疼痛,反而让我觉得脱去了重负般轻松起来, 我尽情地在他的怀里宣泄着自己,忽然间,就不想管过去,不想理会现在,不想设想未来,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现在…… 虽然我知道,这是我的痴心妄想 13、番外 工藤新一 早上7点帝丹高中 “如果你没有退出足球社的话,现在早就成为国内的足球英雄了!”毛利兰--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看着他抬起一脚,干净利落地就将飞过来的足球踢入了球门,不由得再次为他惋惜道。 “小兰,”正了正脸色,他认真地回答道,“我玩足球,只是为了要当侦探,用来训练运动神经的!” “你看,福尔摩斯也练习剑术!” “那只是小说!” “可是,他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名侦探!”扬起头,他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一脸向往,“他好厉害,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够沉着冷静,充满着理性和教养,敏锐的观察力跟推理力,是天下第一!” “而且小提琴的技术也有专业的水准,出自于小说家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是世界上最棒的名侦探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的话,就跟你爸爸一样,做个推理小说家不就好了?”小兰翻了翻白眼 “我并不想要写关于侦探的书,我是想要成为侦探!”他坚定地看着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坚定而自信的弧度,“成为九十年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不过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就崩坏了 “这种将犯人追到穷途末路的惊险,痛快极了!”露着白花花的牙齿,清俊的脸上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只要当过一次侦探,就没有办法停止不做侦探!你看!” 唰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把的信,他咧开嘴得瑟地笑,“这些是侦探迷写来的的信,侦探很受欢迎的!” “看你对女孩子这样色眯眯的,”小兰皱起眉一脸不赞同,“还不快决定你真正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呃,”怔了怔,他敛起了笑容,面色有一瞬间的恍惚,“……真正的女友……” “你干嘛?”红了脸的小兰故作生气地板起脸,“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看?” “呃?……啊”终于回过神来的某人干笑,“没什么,不快点走的话,就要迟到了!” “唉?等一等!” “嗯?” “明天的约会,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约会?”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如果我赢得了空手道大赛的冠军的话,你就要带我去多罗碧加尔乐园去玩的!啊,色狼……”一巴掌拍飞某个脑袋钻到自己裙子底下的色狼 “……我记得了”被拍飞的某人奄奄一息道 ……多罗碧加尔……乐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忘记了,想要成为一个侦探的初衷?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张可爱精致宛如洋娃娃般的小脸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 时间是不是真的可以改变一切?他曾经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记着那个女孩子,曾经以为喜欢一个人,这种感觉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真的改变了 ……“在笑什么啊,呆子!” ……“我又赢了哦,新一!” ……“新一,我爸爸……” ……“新一……” 各种情绪化的声音,喜怒哀乐各色的表情,闭上眼,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那个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清秀女孩 ……游乐园,是曾经他答应过她,要再带她去的,因为那里是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但是,只是一次的离别,却改变了那么多的东西 初次的见面,她5岁,他10岁,那天阳光灿烂 5月天气,不热也不冷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泡泡袖下细细白白的手臂,左手腕上,还有一串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色彩的紫水晶手链。 “小妹妹,你一个人吗?”买了一个冰激淋藏在身后,他在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她眨着那双紫色的大眼睛,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呐,要不要和大哥哥一起去里面玩?”继续僵硬着脸,他指了指两人身后作为背景的游乐园大门,然后拿出冰激凌,“这个可以送给你吃哦!” “谢谢,”她伸出白嫩的小手从他的手里拿过了冰激淋,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冰激淋上的奶油,然后抬头看他,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唇角形成了两个小小的可爱酒窝。 她的声音,轻轻脆脆,好像山溪中的泉水叮咚,也似风铃发出的悦耳鸣奏。轻轻的一笑,仿佛漫天的白色蔷薇盛开 好可爱的女孩子 他很难得地愣了愣 不过下一刻,女孩无辜地眨了眨眼,说道,“可是,哥哥说,不要理会陌生人的搭讪,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跟陌生人走哦,否则就会再也找不到爸爸和哥哥了!” 这是把他当作人贩子了吗? 他抽了抽嘴角,看看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吃冰激凌的女孩,“可是你不已经在吃我给你的东西了吗?” “唔……”她歪头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手中吃了一半的冰激淋,然后灿烂一笑,“你好,我的名字叫做黑羽悠,爸爸和哥哥都叫我小悠,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呐,你叫什么名字?” “啊?呃,我叫工藤新一。”他愣愣地回答道 “新一吗?”挂着鲜花朵朵开的笑容,她用那种轻轻脆脆的声音念着他的名字,“这样就不算陌生人了啊!” 自发地拉住了他的手,她拽着他往游乐园大门走 “新一邀请小悠去游乐园对吗?爸爸刚刚和我说有事要忙,让我一个人去玩呢,新一就来了,你真好!” 他傻傻地任由她牵着手往前走,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因为那对无良父母的故意设计恶劣的心情也被奇妙地忽略了。 “黑羽?你也是日本人?” “是啊,我和爸爸一起来美国,因为爸爸有一场重要的魔术演出。” “魔术?你爸爸是……” “我爸爸就是那个世界闻名的魔术师,黑羽盗一啊!下个月我生日,爸爸说要去法国普罗旺斯庆祝,哥哥也会从日本赶过来呢!” “你很开心?” “当然了,哥哥是小悠最喜欢的人!” “哦,我们先去玩……海盗船吧!” “好!” 按照着那两个人一路留下的线索,他们依次玩过了海盗船、勇者转盘、云霄飞车等一系列惊险刺激绝对不适合小孩子玩的设施。 让他意外的是,那个叫作小悠的小丫头除了惊叫和兴奋外,居然没有害怕和退缩,让一向对女孩子的印象停留在“胆小怯懦”的他刮目相看,至少,曾经在和小兰去东京迪斯尼玩的时候,小兰有被吓哭。 “新一新一,接下去呢?我们玩什么?”几个项目玩下来,已经红扑扑的小脸上丝毫看不出疲倦的神色,她拽着他的衣服袖子晃啊晃地撒娇。 “接下来……”看了一眼小悠闪亮亮的大眼睛,他忽然红了脸,连忙低头看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后,那里的管理员交给自己的一张写满了莫名其妙符号的便签纸,“接下来是……呃,鬼屋?” “新……新一……这里好恐怖……”她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他还能感觉出她的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着。 “不要怕,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这些都是假的!”他安慰着她,虽然这么说,但是这种阴森恐怖的氛围和不时的尖叫声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真的……没有鬼吗?”他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小手紧了紧,那轻轻脆脆的声音压地很轻。 “当然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她的声音忽然间有种飘渺的感觉 这时,旁边的墓地里忽然伸出一只惨白而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那个小丫头的小腿 “啊~~~~~~~~” 他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然后变感觉眼前的天旋地转,自己整个人被那个小丫头给扑到了地上。 “喂!小丫头,快起来!”感觉到身上女孩子软软的身体,还有鼻端那股淡淡的薰衣草花香,他涨红了脸伸手推开她。 “唔,对不起。”那个笨手笨脚的丫头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表情颇有几分尴尬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拉住正要站起来的他。 “啊~~~~~” 很丢脸的,这回发出惊叫的是他,因为才拽着她的手从地上起来,就看到那个丫头的背后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呲牙咧嘴地对着他笑。 双腿不由得一软,他把她给扑倒了 “啊--唔……” 嘴唇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睁大了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同样睁大了的紫色眸子,脑子一片空白…… “唔……快起来!”直到被一双小手推搡,他才猛地醒悟过来,通红着脸七手八脚地从她身上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是人家的初吻啊……”那个小丫头捂着嘴巴眼泪汪汪,一双大大的紫色眼睛控诉地看着他,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喂!”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他尴尬地看了看她。 “唔……”她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喂,你不要哭啊!”没辙地看着她,他不擅长应付女孩子啊,就算是小兰哭的时候,他也只要刺激她几句,然后两个人吵一架就能让她不哭,可是这个小丫头,这么小,如果用像小兰一样的方法的话,说不定会哭得更厉害吧? “喂!”苦恼了半天想不出办法来,他不耐烦扯下了她还捂着嘴巴的小手,“不就是亲了一下嘛!我负责就行了吧!” “哈?”她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给惊吓到了,愣愣地看着他。 “呐,这个!”从衣领里掏出那条银质镶着碎钻的十字项链,解下然后笨拙地绕到她纤细的脖子上,“就当我给你的礼物,等以后你长大了我娶你就是了!” “什……”她茫然地伸手摸着那条项链,正想说什么就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了 “好了,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快点走啦!” “可是……” “可是什么,走啦走啦!” “……哦” 最后从摩天轮上下来,漫天星光的背景下,他牵着她的手,在走下阶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两个消失了一天的人笑容暧昧地看着自己。 “哟,新一和小悠今天玩得开心吗?”那个他该叫做妈妈的人挤着眼睛看他,然后忽然冲上来一把抱住了他身边的小丫头。 “好可爱的女孩子~~~~~~我好喜欢,是叫小悠对吧?来,小悠,叫声有希子妈妈来听听看!” “什、什么?您怎么会知道……”费力地从他母亲的怀里挣扎出来,那个小丫头的小脸红通通的,不知道是窘迫还是被憋的。 “监视器,”凉凉地瞥了一眼顾自站在一边笑得看似温和实际得瑟的某男人,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衬衫上的纽扣,“是这个吧?” “果然不愧是新一啊!”那男人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窘迫,还是一副让人咬牙切齿的从容不迫,“你今天把所有暗号都解开了,不过……时间好像太长了,这样可不行啊……” “还不是……”磨了磨牙,他瞪向正拉着那个小丫头笑眯眯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自家母亲,“说到底,第一个暗号里要我找一个女孩子一起进游乐园,不会就因为老妈的恶趣味吧?” “啊,”工藤优作温和地点点头看向那边聊得开心地两人,“你妈妈说,一般这种情况下,男主角的身边应该有红颜知己的陪伴才对。” 唰……一排黑线压了下来 “况且,”他顿了顿,一脸笑意地看向自家儿子,“你们不是相处地很好吗?连婚都求了,这进度可比我当年追你妈妈还要快啊!” 他噎了一下,找不出话来反驳,红着一张脸转向一边,看着那张可爱精致地小脸上不时露出的笑容和不时闪过的几丝羞涩,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 后来,他被自家父亲告知,原来他和小丫头双方的父母都是旧识,所以当他们从监视器里得知那丫头的名字的时候,就安排了一连串刺激惊险的娱乐项目,想看看那人的女儿会有怎样的反映,顺便他的母亲也很乐于看两个小孩子有爱的互动就是了。 然后那天晚上,那丫头就被母亲强势带回家过夜,说是那位著名的魔术师今晚有表演照顾不了她,他们已经和他沟通过了。 然后明明家里有空的房间,母亲蛮横地把那丫头塞到了他的卧室,说什么这么小的丫头晚上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睡觉会害怕,他有责任照顾自己的小未婚妻。 “喂,新一,”她抱着刚才被塞进怀里的布偶躺在他旁边。 “干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他转了个身,面向她 “刚才,你是开玩笑的吧?”扑闪着眼睛,她看着他 “什么?” “就是这个啊,你说、你说要娶我什么的……”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他刚才挂上去的项链 “不是。” “哎?”她皱了皱可爱的脸,“可是我们都还小啊!你在日本上学,我很少待在那里,说不定时间一长,你连我是谁都忘记了啊!” “是这样么……”他皱着眉思索了一阵,“那么这样好了,如果以后我又找到了你,而且我们都记得这个约定的话,你就嫁我吧!” “唔……这样啊……”她半睁着眼睛,看似十分疲倦,话似乎还没说完,就已经睡了过去。 “就是这样,说好了,晚安!”侧着头看了看她睡着的样子,他勾了勾嘴角,伸手帮她盖好被子。 那是他们的初识,也是他们羁绊的开始。对于那个小小的丫头,他是真的喜欢和她一起的感觉,他也相信,她真的会成为他未来的妻子。所以在第二天告别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不舍和难过。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一声的再见,再次见面,会是那么的物是人非。 他的父亲,是世界著名的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他拥有令人赞叹的推理能力和洞察力,从小的耳濡目染,他喜欢上了侦探这个职业,疯狂地崇拜着柯南道尔笔下的名侦探福尔摩斯。 但那仅仅是幼年时期对于未来的憧憬,就像幼稚园的孩子里,很多人会说等长大了要成为科学家一样,那是一个天真的梦想。 然而,从那一刻,看到电视新闻里,关于魔术师黑羽盗一和其女儿在法国某盘山公路因意外连人带车掉下山崖下的大海中,尸骨无存的报道,然后又被父亲告知,那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件时,想要成为一名侦探的愿望,是如此的强烈。 就是那时开始,他坚定自己的理想,成为向福尔摩斯一样的侦探,他要查清楚这件事情,为那个小小的丫头--他的小未婚妻报仇。 他回到日本,继续自己的学业,也开始关注刑事案件侦察,锻炼自己作为一个侦探所应该有的素质,他的父亲,也常常有意无意地磨练着。 关于黑羽悠……那个小小的丫头,他和父母都有志一同地没有提起,仿佛他的生命中,从来就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女孩子一般,然后空荡荡的胸口却提醒他,那曾经的记忆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他常常会想,那条十字项链,是不是还陪伴着她,沉睡在冰冷的海底? 光阴荏苒,伸出的手握不住也留不下一隙的时间,一年年的樱花盛开,他读完了国小,国中,然后升入了帝丹高中,7年的时间就那么弹指一挥。 然而7年的时间又足够长久,长得他渐渐忘记了那个小小丫头可爱精致的笑脸,忘记了曾经得知她死讯时的那份心悸悲伤;他的生活里,充斥地都是他的青梅竹马毛利兰,或哭或笑,或怒或嗔,闭上眼,他的脑海里都是她清秀的脸,他和所有的高中男生一样,喜欢别扭地和自己在意的女孩吵架,喜欢故意惹怒她,喜欢故意装出一副对其他女生色眯眯的模样让她生气吃醋。 他还是坚持着想要成为一名侦探,他也成功了,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鲜花和灯光,赞赏和崇拜,他享受着作为一名侦探,破获案件时的那份成就和刺激感,甚至,他常常会忘记,当初那么坚定地想要成为侦探的初衷。 那样的生活,单纯而美好,他以为会一直下去的 但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再次改变了他的生活,将他原本以为早就模糊不清的记忆再次重现在了他的眼前,一幕一幕,栩栩如生,丝毫没有褪色。 那条他送给她,本以为会永远留在海底的十字项链,就那么静悄悄地躺在自己怀中那个紫发女孩精致的锁骨之间,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曾经的记忆一点点倒带重放。 克制住指尖的颤抖,他告诉自己,只是巧合,世间相似的项链何其之多,但是脑海中却挥之不去之前偶然回头,捕获的那双含着泪光,带着思念,映着悲伤的紫色眼眸。 小心地那起那个挂坠,他慢慢地将视线移到吊坠的底部 “原来,真的是你……” ……工藤新一 自己的名字,就那么刻在那里 (没有,我逃过了一劫,我现在生活地很好,真的,所以不用为我担心) 她坐在秋千上,安静地低着头写 “你的很好,是指什么?” 那一刻的心疼和难过,为她而起。昨晚的梦里,他又仿佛回到了7年前的游乐园,他还记得她的声音,轻轻脆脆,像泉水叮咚,像风铃鸣奏……现在,却只能依靠笔和纸来表达来沟通 “抱歉。”他看着她,低声说着 ……真的对不起,把你忘记,把过去的一切给淡忘 他伸手覆上她抓着秋千绳索的纤细小手,凉凉的温度让他的心里泛过一阵心疼难过 他还记得那天,她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泛白的指节和咬出血的嘴唇都表明了她的痛苦 ……心脏病 怎么可能,当初,她陪他玩过那么多惊险刺激的娱乐设施,还走过了鬼屋,怎么可能会有心脏病? 还有她的名字……展若悠 她不是还有一个在日本上高中的哥哥吗?她在这里不是还有家吗?为什么会住在手冢家? 失去音讯的这7年里,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在他的怀里,她会哭得这么伤心,仿佛要把7年的眼泪一次性宣泄出来…… 过去的7年里,他差点忘记那个约定,差点忘记了她,但是现在,他记起来了 7年的空白期,他们彼此都成为了陌生人,但是没关系,一点点靠近,总会记起最初的感觉,这是他对她的约定 所以 对不起了,小兰 忽然很庆幸,从未将心意宣之于口,庆幸还未万劫不复 他重新找回了他的约定,这一次,再也不能失约了……不管发生什么…… 14、相像的三人 星期五一大早,我们——网球部以及音乐社的几人坐上停在校门口的豪华大巴,一同前往冰帝学园。 上车的时候,原本我是按照以往的习惯打算坐在国光哥哥身边的,不过就在刚要坐下的时候,被泽木给拉住了,然后雨森和泽木一边一个地拉着我往第二排走,期间,雨森一本正经地解释,按照规定,社长和社长是坐一起的,所以我不能坐那里云云 眨眨眼,看看左右两人,再回头瞄到刚上车的浅川社长,那看似平静优雅的神情中夹杂地几许紧张,心下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对浅川社长,我还是挺有好感的,轻轻笑了笑,我任由那两人把我拉到第二排,然后在不二的身边坐了下来 在请假的这几天中,我依旧是天天往学校跑,上午一直待在音乐室,中午的时候和玲一起吃午餐,然后休息的时候指点一下几个音乐社的成员,下午在保健室睡觉,在社团活动时间前往网球场……几天下来,原本还有几分陌生的音乐社成员也逐渐熟悉了起来,而我这个副社长的地位在在这几天的指点中真正稳固了下来,至少不再有人出现异议了…… 至于那天的三个女生,在之后的几天里都没有在学校中出现,据菊丸的爆料和乾的证实,那几个女生的家长来学校为她们请假,说是她们几个忽然都不能开口说话了,只要一开口想发出什么声音,喉咙就会像撕裂一样的疼,去医院检查也没有结果……至于为什么没有来找我这个始作俑者,想必碍于手冢家吧…… 其实我在她们身上下的药效只有一个星期,我只是想要让她们明白,能开口说话是一件很值得珍稀的事情,而不是让她们用来随意侮辱他人的;并且,她们现在应该也明白了,我在手冢家,可不是什么不受重视的孤儿…… 巴士开了不到20分钟,冰帝那豪华程度直逼凯旋门的校门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因为是校庆,校门显然也装饰过了,点缀在上面的那些各色玫瑰迎风而颤动,甚至仔细看来,还能发现花瓣上点点露珠…… 这么多珍稀品种,还有显然是刚采摘下来的……冰帝果然是大手笔啊!!一边感慨着,我一边随着众人慢慢走下车来。 “青学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冰帝!”含着奇异关西腔的调子,配合着低沉的仿佛大提琴一般的嗓音,形成了独特魅惑的语调,说话的人一头苍蓝色的头发,椭圆形的眼镜下,是一双仿佛随时在放电一般的桃花眼,细细看去,那张俊朗的面容与我身边的国光哥哥竟有几分的相像。 见我们一行人走下巴士,他直起原本斜倚在门柱上的身子,一手还是随意地插在裤兜中,嘴角挑起一丝邪邪的弧度,平光眼镜下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缓缓扫过我们这边,然后停留在了我身上 “想必这位小姐就是传闻中青学网球部的小公主了?”他踏着不急不缓地步子走到我们面前,微微屈身,朝着我魅惑地一笑,“可爱的小公主,我是冰帝网球部正选之一,忍足侑士,很高兴认识你。” “哎……停停停!”还没等我做出回复,菊丸忽然一边大叫着一边跳到了我身前,挡住了忍足看向我的视线,“冰帝的忍足,我不许你靠近小悠啊!小悠那么可爱,怎么能被你给荼毒了,不行不行,我绝对不答应!nei,momo?!” 为菊丸戒备警惕的语气和话语间的孩子气而忍俊不禁,我弯起唇角,朝着面色间流露出几分无奈的忍足稍稍颔首,结果换回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忍足,没想到这次是你来接我们呐,呵呵,辛苦你了。”不二上前几步,弯着眉眼说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不二似乎也是故意地挡在忍足和我之间呢。 忍足见状,微微挑了挑眉,勾着唇角笑,“哪里哪里,几位不要忽略了我身边的这位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和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地看向一直站在忍足旁边,存在感却薄弱地几乎被我们所有人忽略了的一个男生。 见我们所有人的目光忽然望向他,他似乎受到了惊吓,脸色一下子泛白,然后缩着脖子尴尬地笑着,“那个,你们好,我是冰帝音乐社的中野光,受社长之托来带音乐社的各位前往招待室。” “啊嘞?音乐社和网球部难道不是一起活动的吗?”玲眨了眨眼,然后忽然惊叫了出来,“那,小悠怎么办?小悠,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玩的啊!你是和手冢前辈们一起,还是和我们一起啊?” “这么说来,我似乎忘了……”忍足看了看我,笑道,“青学网球部的小公主,似乎还是音乐社的副社长呢!” 看了看他,我不置可否,然后拉了玲走到一边,用手机打字给她看,告诉她,一会儿的招待我会和网球部一起,自由活动的时候会和她一起去逛。 见我们在一边沟通结束,忍足这才开口道,“那么几位可以跟我来了吗,想来我们的部长大人该要不耐烦了。” “那个,音乐社的各位,也请跟我来吧……社长在等你们了!” 于是我们一行人就在走入校门后的第一个岔路上分道扬镳。 到达网球部的招待室时,不意外地发现已经先我们到达的神奈川立海大网球部的一干正选,不过让我稍稍感到有几分意外的,是那个站在立海大众人最前面,正和冰帝网球部部长,那个永远标榜自己的华丽美学的迹部景吾相互对峙着的紫发少年……幸村精市? 难道他现在还没有发病?我微微皱着眉,注视着那个看起来略显纤薄的背影。 “青学的手冢,你们来得还真晚,真是不华丽,nei,桦地?” “wushi!" “迹部,幸村,还有真田。”国光哥哥走上前去,站在了正锋芒相对的几人间 “手冢君,好久不见!”低低的柔柔的嗓音,含着几分磁性,出自那个有着一头紫发,和鸢尾色眸子的清丽少年。 看着他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精致漂亮的脸,不知为何,我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很熟悉很亲切,很想要靠近,有点……像哥哥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不解而迷惑地直直盯着正和国光哥哥他们说着什么的幸村精市。 那张含着三分淡漠,七分威严的柔和面容,怎么会给我如此熟悉怪异的感觉? 正出神间,猛的身后被什么人莽莽撞撞地冲了一下,毫无防备之下我向前踉跄了两步,然后被一直站在旁边的不二一把扶住。 待我站稳后,转身看去,却发现某个一头黑色卷发类似海洋中某类植物的孩子正一手指着我,清秀的脸上满是被雷劈了的表情…… “立海大的这位同学,做错了事难道不需要道歉吗?”说话的是不二,他一刹那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流泻出一瞬的冰寒。 然而那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姓切原名赤也的孩子,依旧维持着那副被雷劈了的惊吓的表情,手指指着我剧烈地颤抖着,毫无血色的脸上,嘴唇开开合合了半天也没有发出声音。 我皱着眉看着他那根指着我的手指,有些不悦。 “赤也,怎么了?”大概是察觉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立海大的军师,永远闭着双眼的柳莲二走了过来,看了看我们,又看看了他的学弟,然后淡定地抬起手一把压下切原还指着我的手指。 “柳……柳前辈……”那个仿佛受了天大惊吓地孩子慢吞吞地转头看向柳,然后再度举起了刚才的那只手,又指向了我,然后用仿佛要哭出来的声音大叫道, “为什么才半个小时没有见面,部长头发就这么长了,还穿了裙子?!” 平地一声惊雷,切原的声音绝对称不上小,而更凑巧的是他喊出这一声的时间正好是所有人都安静的时候,因而显得格外突出。 我张大了双眼看着他,脑子一阵发愣,刚才,他指着我,说了什么来着? “赤也,你刚才说我怎么了吗?” 柔柔的轻轻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让我感到一阵寒意后猛的清醒过来,然后,我总算意识到了,之前那种怪异感觉的来源。 “哎?部长?!你在这里?”那个似乎不太懂看人脸色的孩子摸着后脑勺笑得一脸无辜,“刚才吓死我了,虽然部长本来就很像女生了,但是一下子变成女生还是很吓人呀,原来是我认错人了……” 我无语地看着那个神经大条的孩子,眼睛余光里已经瞥见那个拽着小辫子笑得一脸邪魅的白发男生和另一个一头张扬红发嚼着泡泡糖的男生脸上那对着切原说自求多福的表情了,再看看黑着脸朝这里走来的极具威压的皇帝大人,和掏出笔记本蓄势待发的军师大人,顿时,嘴角也勾起了弧度。 果不其然,随着幸村精市的一句,“看样子赤也最近很有精神呀!”真田和柳很快也很顺口地就接了上去 “太松懈了!”砰—— “下周的训练翻倍,另外体力训练……” “哇,不要啊柳前辈,会死人的!”by某个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海带头 可怜的孩子,我同情地看着切原,再看看那边配合默契的立海大三巨头,想必这种事他们做惯了,才会这么顺口吧?真是…… “喂喂,杰克,”另一边,嚼着泡泡糖的丸井用自认为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在对着自己的搭档咬耳朵,“赤也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仔细看看,青学的那个女生和部长真的长得好像哦!他们该不会是兄妹吧?” 显然,丸井自认为的低声在一片安静的场合里还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因为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了我和幸村精市。 淡定地一一朝正看着我的几人望去,最后和那双鸢尾色的眸子相对,回以对方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得到对方同样淡笑的回应。 之前的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就是这份相像,除去相同的发色和眸色,最为相像的就是五官的轮廓了,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边还未结束,那边厢菊丸和桃城又开始窃窃私语开了,然后不知道他们两个讨论了些什么,就见菊丸忽的板起一张可爱的脸故作镇定地朝幸村走了过去。 我疑惑地看着菊丸,转而又看向桃城,然后很莫名地收到了桃城一个咧开嘴的灿烂笑容,那神情——鼓励我? “那个,幸村君……”菊丸似乎很紧张的样子,他吞了吞口水,然后偷偷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心里暗暗地鼓劲,“请问你们家有没有走失的女孩子?” 听到他的问话,我一下子明白了……大概是从前几天的那个女生口中得知,我是手冢家从孤儿院中领养回来的孤儿,所以看得外貌与我极为相似的幸村精市,菊丸和桃城才会认为也许我是幸村家走失的孩子吧? 浅浅地一笑,心中有几分感动,虽然他们想错了,但是关心我的那份心意却很真实 “走失的女孩?”幸村楞了楞,然后似是想到什么地看向我,然后含着几分歉意地开口道,“很抱歉,但是恐怕没有呢,因为幸村家并没有女孩子。” “啊……怎么会这样……”菊丸哭丧着脸耷拉下脑袋 我对着幸村看过来的视线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然后忽然感觉到肩上搭上了一只手,转过头去,是不二柔和温暖的笑容。 “喂喂,侑士,你觉不觉得,那个女生和藤田经理也很像啊?” 这边才安静下来,冰帝那里的向日又开口了 听到他的话,我郁闷了,开玩笑地吧,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长得相像的人啊? “岳人你也发现了呀,我从刚见到展小姐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哦!”忍足看似在回答向日地问题,一双勾魂而妖冶的眼睛却看着我,眼眸中不乏好奇。 正说着,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 “部长,校园祭舞台已经布置完了,监督让你去一下办公室。”那个声音清清冷冷,仿佛万年寒冰一般散发着一股冷意,原本该是十分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却硬是僵硬地仿佛不带一点感情。 想来这个女生就是向日口中,冰帝的经理,藤田吧?藤田啊……这个姓氏倒是…… 这么想着,我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去,然后又一次愣住了 这才明白刚才向日所说的相像的意思…… 依旧是相同的发色和眸色,五官的相似程度达到了八成,但是却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我和她……因为,她身上的那种冰冷而妖媚的气质…… 一头紫发披散在背后,逆着阳光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眉如远山,眼似秋水,琼鼻玉肤,唇不点而红……明明是如此相像的脸,却让我难以想象,为什么萦绕在她身上的,仿佛是终年不化的寒雪,那种冰冷,仿佛是深深渗透进骨血,仿佛是曾经被全世界所抛弃,好像她身体中,连血液都凝成冰水在流淌…… 这一刻,难以想象的悸动在我心里显现,带着悲伤与绝望,仿佛能够和她感同身受一般……怎么会这样……她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 “藤田优,冰帝学园三年h 班,迹部景吾的同桌,冰帝公认的校花,曾经连跳两级,现任冰帝男网经理,网球水平不明,是藤田家唯一继承人,也是迹部景吾的表妹,另,与小悠外貌相似度80%,疑似有血缘关系,其他资料有待补充……”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的乾,很善解人意地翻动他的笔记本为我解惑。 血缘关系啊……我看着那边刚刚黯淡下去的眼睛再次亮起来的菊丸,连忙快步上前拉住了他,以免他又问起刚才的问题 没有错,我和她,藤田优,确实有血缘关系,她的父亲是我的母亲的哥哥,也就是说,她是我的表姐,虽然我的母亲,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脱离了那个家族…… 但是幸村又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万分奇怪的是,我和幸村很像,和藤田优也十分相像,但是看看幸村再看看藤田,除去相同的发色和眸色,竟不会让人产生那两人相像的感觉…… 真的是有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啪嗒——”忽如起来的一声响指,打断了各有所思的众人,抬头望去,却见冰帝的帝王——迹部景吾一手抚摸着眼角的泪痣,一双锐利的眼眸似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冰帝的樱花祭在下午开始,现在你们可以随意在校园里参观各个社团和班级的活动,晚上还会有冰帝的舞会,你们就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冰帝校园祭下吧!”张扬自负地一笑,迹部双手交叉在胸前,嘴角勾起。 “呐,谢谢迹部你的款待,那么我们就先去参观了。”幸村笑得温和有礼,气势上却丝毫不想让,路过我身边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听柳说,你是青学的经理,展若悠?”鸢尾色的眸子闪着柔和的笑意,他的声音也不似之前那种温和却疏离的感觉,反而有几分亲近。 微微外头,我看了看他,点头。 “那么,我可以叫你小悠吗?”他的话音刚落,我发现真田的眉毛皱了起来,柳记着什么的手顿了一下,而他身后,立海大的几人脸上都闪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 “部、部长……她……她该不会真的是你的妹妹吧?”说话的是脑袋上的包包还未褪下的切原 幸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看着我等我回答 我有些疑惑,但是循着内心的想法还是点点头 不管幸村精市是如何想法,但是对于他,我是真的有种想要靠近的本能…… “那么,等会儿见了,小悠。”得到我的回复,他显得很高兴,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然后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便走出了招待室。 15、咖啡屋的比试(一) ——玲,我已经出来了,你现在在哪儿? ——啊嘞?小悠你已经好了吗?等我一会儿啊,我马上就出来 ——恩,那我在玫瑰园门口这里等你,慢慢来就好 ——好,小悠你一定要等我啊!我马上就到!!!! 收起手机,我倚靠在华丽的温室花园铁门上,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从眼前来来往往走过的少男少女们。 思绪不由得再次回到了不久之前的网球部招待室,藤田优的脸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心下顿时一阵莫名的恻然,来得毫无缘由,却很是深切,尤其是,当那双鸢尾色的眼眸在看向那个仿佛浑身都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少年时,万年寒冰般的眼神中所迸发出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 那种眼神,仿佛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人在望眼欲穿下终于捕捉到一线光芒,好像他就是她唯一的救赎,更似乎她只愿意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了他,万劫不复。 不懂,不明白,却好像能够感同身受那份绝望和悲戚。 这就是血缘的影响吗? 妈妈是藤田家家主的第二个孩子,但是在她20岁那年,即18年前,她脱离了藤田家和爸爸走到了一起,然后就有了哥哥,对于藤田家,爸爸从未提到过,我所了解的一些东西也只是自己通过网络调查出来的,不多,却不难从中发现藤田家的怪异。 那是一个延续了将近千年的家族,其历史甚至比手冢家更为悠远,与历来的日本皇室似乎都有秘密联系,但是却特别的低调。就大多数人来说,它的实力比不上几大世家,人脉也不及手冢真田等大家,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些世家中从来没有人敢去得罪藤田家,小一辈的继承人们也会被长辈教导不去招惹藤田家,至于原因,却是流传在几个家族之中的秘密了。 而表面看来,藤田家是和柳生、忍足家族一样从事医药器械等研究的财团,除妈妈之外,藤田家家主还有一个儿子,即藤田优的父亲,而她的母亲则是迹部家的小姐,两人在7年前均因意外去世。 这些,就是我能查到的东西了,我不清楚东邦的爸爸妈妈们还知道些什么,但是我却明白,那是他们不希望我知道的,在他们而言,仅仅是希望我能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成长 这也是爸爸的愿望。 所以,我遵从大家的意愿,只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去理会那么多纷繁复杂的阴谋阳谋…… 隐隐感觉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喧哗,夹杂着女孩子的尖叫声,我挑了挑眉,料想该是哪位王子殿下出现了。 低头看看手表,据和玲发短信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可那丫头连半个影子都没有出现,我皱了皱眉,忽然间想起一件被我不小心给忽略了的事情…… 貌似……玲那个丫头……是个不输给切原赤也的路痴吧? 扶额,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还巴巴站在这里等她找过来? 暗暗叹了口气,我一边抬脚往前走一边给玲发短信,询问她的所在然后让她乖乖呆着不要动,还是我去找她比较好。 走了没几步,貌似离那喧哗的人群更近了些,我有些惊讶地发现,被一群女孩子环绕在中间的,居然是不久之前才刚见过的,幸村精市? 很难想象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强势不输迹部景吾的神之子会被一群女生挡着而无法脱身 蹙起眉,我不解地盯着那个方向半晌,然后微微眯起了双眼 没有多加思考,我快步走过去,在靠近人群的时候顺着风向将手一挥,顿时附近升起了一团白色的烟雾。 在此起彼伏地尖叫声中,快速找到那个还带着僵硬笑意的紫发少年,然后将已经捏在指尖的银针扎入他的身体,看到他的瞳孔微微的收缩后,眼疾手快地拉起他向着一旁的竹林跑去。 我的身体在病发后完全恢复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是在过去7年的时间里慢慢总结出来的规律,而这次显然也不例外,6天过去了,依旧还是没有办法进行剧烈运动的我在稍稍跑了几步下,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停下来吧,这里已经没人了。”被我拉着的少年手上稍稍用力阻止了我继续往前跑,“莲二告诉我你有心脏病,而且不久前刚刚病发过。” 停下脚步,我看了看四周,确认离刚才的喧嚣有一点距离了,这才松开他的手,覆上心脏的位置,开始平复自己的心跳。 忽然听到身后砰地一声闷响,我急忙转身,发现那个刚才还维持着笑容的少年此刻已经一脸痛苦地摔倒在了地上,脸色发白,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抽搐 连忙蹲下身子,从包里掏出银针,手指如疾风般快速扎入几道穴位,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几分钟后,见他终于停止了抽搐,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这才伸手小心地扶起他,避开还插着银针的地方,将他扶到一棵较为粗壮的树前,然后让他靠着树干坐下。 “谢谢你。”收起了一贯温和而疏离的笑容,他苍白的脸看起来有几分飘忽的感觉,声音低哑,还带着几分未平复下来的气喘。 摇摇头,我掏出手机,按下几个字 (现在请不要乱动,再过10分钟才能除针) “恩,我知道了。”他勾了勾唇角,看着我,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没有过多地关注他的表情,我在他的身侧坐下,转头便见他满头的汗水,额前的发丝沾湿了搭在脸上,显得有几分狼狈 忽的记起不久前的初次见面,那个优雅却不失强势的被誉为神之子的少年,他身上的那份沉韵气度和从容不迫 几乎没有犹豫,我掏出手帕轻轻帮他擦拭额前的汗水 彼此相对无言,林间却在此刻忽然刮起了一阵清风,晃动着树干枝叶,发出沙沙沙的碎响,斑斑驳驳的阳光落在我们两个的身上脸上,远远地,还可以听到属于繁华冰帝校园祭的热闹声响,却又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般的渺远 半晌,似乎过了很久,却才过去3分钟左右,他缓缓地开口了,声音依旧低哑: “这件事,现在只有玄一郎和莲二知道,你可以替我保密吗,小悠?” 垂下眼睑,我掩起眼中的暗涌,没有任何反应 耳边传来一声苦笑 “不要误会,我只是希望,在自己离开前,能把一切都安排到放心为止,我可不想一边接受治疗一边还要为网球部操心啊。” 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我抿了抿唇 “真的,否则玄一郎和莲二也不会答应的。”他弯起唇角温柔地笑道 似乎他说得挺有道理的,我放下心里的疙瘩,不太甘愿地点点头。 (要不要通知真田前辈和柳前辈一声?) “啊,麻烦你了。” 就在10分钟后,我准备开始为幸村精市去针的时候,真田玄一郎和柳莲二步履急促地赶了了过来 在幸村精市的解释安抚下,两人保持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我一点一点将幸村身上的银针取下来,除了投在我手上那两道灼灼的视线,我甚至还感觉到那两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幸村精市,对他们而言,真的是非常的重要吧? 我多此一举地想到。 为他将所有银针取下,示意他站起来动动身体,在他笑着表示已经没问题了,我才笑了笑,拿出手机继续按下几个字 (幸村前辈,等你正式开始接受治疗的时候,能告诉我一声吗?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幸村精市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倒是一旁的柳莲二翻了翻笔记本,然后开口道, “展桑,很精通针灸?” 看了看他手上那支蓄势待发的原子笔,我很容易地想到了另一个数据狂人,啊,要是让乾学长知道柳关于我的资料知道的比他要多,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呢? 歪着头思索了半晌,无解,不过,应该不会过多刁难我吧?其实说真的,网球部的人对我真的都很好,小心翼翼地对待就好像我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大概,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关于心脏病,关于孤儿院的事情吧? (因为身体不好,我曾经在中国待了很长时间,接受中医治疗,针灸也是那时候学的) 我快速地在手机上敲击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比部长好多少。”柳的笔顿了顿,抬头看着我,闭着的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却忽然啪地一声合起笔记本。 “小悠,你一个人出来的?”幸村似乎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皱了皱眉说道。 扬起唇角,我笑笑 (和朋友约好去玩的,不过因为对方是一个超级大路痴,所以我正打算去找她呢。) 大概是因为“路痴”两字让立海大的三巨头联想到了某个让人操心的倒霉孩子,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有几分微妙的表情。 (那么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先走一步,幸村前辈,真田前辈,柳前辈,回见!) 微微屈身行礼,我正打算离开,却被幸村阻止了 “小悠,”他站在我面前,微微一笑,白净地脸上精致的笑容,在阳光下也仿佛等散发出光芒,“如果有一天,你能开口说话了,介不介意叫我一声‘精市哥哥’?” 我愣了愣,随即开心地笑着点头。 7年前,因为身体原因,我曾经在中国待了好几年,接受一位年迈的老中医的治疗。因为君凡爸爸是满清贵族的后裔,所以认识那位家族世代为皇宫御医的老中医,也能求得那位不再出世的老中医的帮助,也是在那疗养的几年中,那位老中医教授我关于中医药理以及针灸的家传秘辛,只因希望能流传下来。 所以,这次幸村运气比较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如果是西医的话,我是万万及不上希瑞爸爸和洛凝姐、洛希哥的百分之一的。 当然,关于他接受治疗后的帮忙,当然是要麻烦东邦的爸爸妈妈了,这种病,功力尚浅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接手的。 ※※※※※※ “小悠小悠,你看那边,好热闹啊,我们过去看看吧!”玲一边咬着章鱼烧,一边挥舞着另一只抓着巧克力冰激凌的手,兴奋地往前冲。 看了看她红扑扑的圆脸,我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话说,一边吃刚烤好的章鱼烧,一边吃冰激凌,很容易拉肚子的吧? 低头再看看手上之前被玲硬塞进来的香草冰激凌,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低头咬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感觉夹杂着甜而不腻的香草味道,不愧是迹部家主办的校园祭,连小小的冰激凌都是世界级品牌,难怪刚才买冰激凌的人那么多,要是平时,光看看价格就能让人望而却步,今天却只需几张招待券就行。 这种久违的味道让我心情十分好,因为不能吃太多刺激性食物,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冰激凌了呢!趁着现在身边没有时刻盯着我的人,我快速地又吃了几口,然后幸福地眯起了双眼。 “小悠,小悠,你快点过来啊,这边!”玲一阵风似地又跑了回来,然后拉起我就往她刚才跑来的方向跑去。 啊—— 我张着嘴惋惜地盯着因为没有抓稳而掉到地上的冰激凌,欲哭无泪 话说,我难得下定决心偷吃一回,也不让我把它吃完吗?真过分……我怨念地盯着玲兴冲冲的背影,然后无奈地被她拉着跑 能不能慢点,我是病人啦…… …… 这里是…… 我打量着这人满为患的咖啡屋,然后果不其然地在一旁的海报里看到“冰帝网球部”几个字,哈,难怪,光是冲着这几个字,来得人就绝对不少…… “小悠,快过来看这里啦!”玲兴奋地指着那张海报冲我叫道 扬起眉,我好奇地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唔……闯关游戏? 我愣了愣,然后发现,原来这个咖啡屋,并不仅仅是网球部一个社团,而是网球部、音乐社和推理社三个社团合办的,基本上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有名无实的推理社成员,至于网球社和音乐社,只是挂了个名而已。 也难怪,咖啡屋里大多数都是女生,但脸上却都是郁闷不满的表情,大概,她们是只看到了网球部几个字就兴冲冲地进去了,点了餐,才发现根本没有王子的影子了。 “小悠,我们也参加好不好?”玲扯着我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央求道 居然这么积极?看了看她,我转头去看闯关的奖励 西点无限量? 这确实是玲的风格…… “无限量?是可以随便吃的吧,是吧是吧?”跳脱地声音有些耳熟,我闻声转过头,然后见到了立海大吉祥物之一的小猪丸井文太正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张海报。 “文太,看清楚前提,是闯关成功。”跟在丸井身后的是一脸认真的绅士柳生比吕士,还有他的搭档仁王雅治,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两人都看向了我,稍稍有些意外的样子。柳生朝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呀嘞呀嘞,这位不是青学的小公主么?”仁王手指绕着脑后小小的发辫,嘴角勾起雅痞的笑容。 朝两人点点头,我才回头,却发现玲和丸井两人都已经跑去一边报名参加游戏了。 我极度怀疑玲有没有完整看完那个游戏的简介 闯关游戏,顾名思义就是要闯关到底才能赢嘛,游戏规则很简单,最多三人一组,一共三关,每关选择一人闯关,分别由推理社、音乐社和网球部出题,只要不是冰帝推理社、音乐社或者是网球社的成员就能参加。 看着玲兴冲冲地领了两张报名表过来,我意识到自己想溜是不可能了,而另一边,丸井文太显然也不打算让柳生和仁王闲在一边看热闹。 “噗哩,看样子我们成对手了呢!悠~酱~”仁王笑嘻嘻地站在我旁边,勾起的嘴角显得漫不经心却又邪肆,“还有这位可爱的小姐,请多多指教了!” 侧过头,我回以淡淡地一笑,然后对柳生颔首问好。 “唔?小悠……”玲伸手拽了拽我的袖子,看似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仁王雅治,然后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看我,“那个人是谁啊?我觉得,他笑起来好像……好像小天呐……” 颇有些忍俊不禁,我抬手掩饰地遮住自己唇角的笑意 “呐呐,部长妹妹,小天是谁啊?”丸井似乎刚刚才看到我,见到我们这边正说着什么,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部长妹妹?这是什么称呼啊? 扬眉,我不解地看着那只自说自话的小猪。 但是仁王和柳生似乎都没有对丸井文太这一称呼表示什么,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默认? “嗯?你们不是说小悠是你们部长的妹妹吗?难道你们不是网球部的?居然不知道小天,它是……”玲似乎正打算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小天到底是何方神圣,咖啡屋的广播里已经开始宣布游戏的开始了。 “……它?”显然,白发的邪肆欺诈师敏锐地从玲未说完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词,他的指尖不断绕着脑后的小小发辫,翠绿色的眸子一划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雅治!比吕士!快点快点过来,第一关开始了!”已经跑到前头的丸井文太挥舞着他的手,一边看起来十分快乐地吹了个泡泡,俊美可爱的脸上笑容阳光灿烂。 “小悠小悠,快点啦!”玲不甘示弱地也挥舞着她的手大叫着。 漫不经心地吹了声口哨,仁王雅治双手插在裤兜里慢吞吞往前走去。 “请多多指教了,展桑。”走在后面的柳生微微朝我点头,然后看似无意地放慢了脚步,让我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不出我所料,玲和丸井根本是连游戏内容都不知道就兴冲冲地跑去报名参加了,当得知第一关是推理时,玲苦起了一张脸可怜兮兮又满怀期望地瞪着两只大眼睛看我。 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脸,我苦笑 推理这回事,我也不在行啊……如果能请外援就好了,我一定把新一叫来,可惜啊…… “哈哈,没事没事,我们这一组有比吕士在嘛!” 与此形成对比的,就是丸井幸灾乐祸地笑声了,他冲还皱着脸的玲扮了个鬼脸,然后被玲恶狠狠地给瞪了回去。 “文太,不要太失礼了!”推了推眼镜,绅士阻止了小猪继续落井下石的不厚道举动。 “嘛嘛,别总是这么认真嘛搭档!”仁王雅治伸手勾住柳生的肩笑得魅惑而张扬,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我们时,带过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可恶!”被挑衅了的玲一张白皙地小脸涨得通红,大眼睛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小悠!!” 被她忽如起来的大声给吓到,我看向她 “我们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输给那边的三个人!!输给谁都不能输给他们!!!” 汗……绅士柳生比吕士也被玲给一起记恨了呀! 从前世的百度和不久前乾那里整理的一些资料中,我知道柳生对于推理小说是十分热衷的,而他的推理能力从第一关的游戏中也可以看得出来。 在我皱着眉思索了半天才勉强把凶手和犯案过程、手法给推理出来,并且关于动机还错误了的情况下,他只用了十分钟就写出了正确的答案。 “这起案件和工藤优作的《暗黑男爵》中某起案件极为相似,前不久我才看过,所以侥幸知道真相。”面对周围连片的赞叹声和女生的尖叫声,绅士优雅从容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自谦道。 “看吧看吧,本天才就说了,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们!”丸井得意地扬起精致的小脸笑得张扬,然后故意恶劣地冲玲吐吐舌头。 “哼!说大话的家伙,有本事下一场也赢了我们!”这次的玲倒是回得颇有底气。 因为下一场比试的内容……是音乐 16、咖啡屋的比试(二) 第二关的音乐比试,玲和丸井,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我捧着一杯白开水和柳生、仁王一起坐在咖啡屋里,兴致勃勃地观看者着玲和丸井两人之间噼里啪啦地眼神厮杀 也是刚刚,我才知道原来丸井对音乐也是颇为在行的。 “噗哩~悠酱是网球部经理吧?那么等会儿的网球比试,是你咯?”仁王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辫子,一双翡翠般的翠绿色眸子闪烁着兴味。 不太适应仁王雅治对我的称呼和那奇怪的语调,我捧着玻璃杯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水洒出来。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喝了一口咖啡,柳生动作优雅地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摇摇头,我表示没没关系,便转过头去,看向咖啡屋中央搭起的小舞台,第二场开始了。 音乐比试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听一段音乐,然后写出它的名称与作者,这是比较简单的,而第二部分的难度则比较大,听三遍音乐,第一遍写出其中演奏的全部乐器,第二遍和第三遍,则是写出乐谱,这是需要极为出色的乐感的。 比试要求一公布,咖啡屋内顿时一阵哗然,我面前的两个男生脸上也一划而过一丝惊讶。 不过随后主持人补充说明,正确率最高的人胜出。 我倒是并不担心,因为通过之前对于玲的指导,我发现,在乐感方面,玲和我一样,拥有绝对乐感,并且恐怕并不逊于我。 比试的结果不出我所料,玲基本是全对,而丸井,正确率也不低,不过很显然,还是被玲给扳回了一局。 这下子,一比一打平了。 只看接下来的网球了。 而此刻,围聚在咖啡屋里的人越来越多,而其中女生所占比例是最大的,这大概是拜三位立海大的王子所赐吧! 手上随意地转着着玻璃杯,我如是想着。 “喂,小悠,你会打网球吗?”玲忽然跑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去咬耳朵。 我是网球部的啊,当然会! 歪头看看她,确认她是真的不知道,我才点点头 “可是,”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笑得志得意满还频频冲我们露齿嘲笑的丸井,撅起了嘴一脸不甘心,“那个红头发的小子说,他们都是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蝉联了两届全国大赛冠军了,你……” 扬眉笑了笑,我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左手虚握放于身前,右手挡在上面不让她看到 在她好奇的视线下,我故作神秘地朝身前轻轻吹了口气,然后拿开了挡着的右手 “哇!!好厉害!!!” 在玲一连串的惊叹下,把握在左手上的巧克力冰激凌塞给她,我笑着把她推到刚才我坐着的地方。 “刚才那个……难道是魔术吗?”丸井双眼发直地盯着正一脸满足地啃着冰激凌的玲。 玲似乎根本不想搭理他,侧了个身,继续啃 “喂喂……”见一贯对女生无往不利的撒娇扮可爱没用,丸井文太鼓着一张包子脸转而看向我,“刚才是魔术吧是吧?” 点点头,我拿起刚才喝过的杯子又浅浅啜了一口 “那你能不能教我啊?”眨巴着两只大眼睛,丸井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 虽然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第三场比试开始了,我笑瞅着他不甘愿闭上嘴巴,然后往中央的小舞台上走去。 “噗哩,请多多指教了哟,悠酱~”仁王看似随意地晃动着手上的球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保持着温和有礼的浅笑,我点点头作为回应,拿起咖啡屋准备好的球拍试了试手感。 唔,用惯了自己的球拍,这里的拍子虽然是世界名牌,但是总觉得有些不上手。 不过不愧是网球王子们,一个个的网球拍都随身带着走。我郁闷地看着矗立在那边的三个黑色的网球包。 网球的比试倒是挺简单地,就是将自己面前发球机里发出来的球打到对应颜色的球框里,这样的方法在网球部的练习中式挺常见的,不过这里的球框每次都要在球发出后才出现,而且每次的位置都不同就增加了几分的难度。 不过,显然,这样的击球是难不倒那个有欺诈师之称的立海大正选仁王雅治的。 一边游刃有余地打回面前的网球,我一边观察着站在我旁边场地的仁王,看他脸上依旧未曾变过的邪肆笑意,和对上我的眼神时回过来的更加惑人的笑靥,这样的试炼对他而言,也是过于简单了吧? “啊——” “那个男生是谁啊?好厉害!!!” “哇……好帅!” …… 底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我有些受不了,过于灵敏的听觉就是这点不好啊…… 好在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导致球速比以往慢了不少,但是这样的击球还不需要我花费太多的体力,看着显示屏上表明的最后一球,我紧了紧手里的球拍,心中暗暗呼气,终于可以摆脱了。 球发了过来,蓝色! 捕捉到那个球的颜色,我正想回球,却忽然发现这次球框出现的位置十分诡异,居然是在我和仁王雅治两个场地的中间?! 抽空瞥了一眼那边,仁王这次的球居然也是蓝色?! 这什么意思啊!一个球框的大小仅仅能容一个球进入而已,而这次的比试则是要求最先打进100球者为胜 而就在我愣了一下的时候,仁王已经眼明手快地挥拍将球回了过去。 shit!! 难得在心里暴了粗口,我皱了皱眉,然后眯起眼转动手腕,将已经到面前的网球给打了过去。 顿时,刚才还充斥着此起彼伏尖叫声的咖啡屋死一般地寂静 因为就在上一秒,我打出的那个网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撞上了仁王打回的球,然后直直钻进了球框 勾起唇角,我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优哉游哉地走下台。 “哇,我们赢了赢了!!!小悠你好棒!”玲开心地跳了起来,还沾着冰激凌奶油的脸上是扬眉吐气地得意,“看到了没有,丸井文太,是我、们、赢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脸上还是不甘不愿地倔强,丸井瞥了我一眼,“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话说,这有什么关系吗? “噗哩,看不出来,展桑很厉害啊!”肩上搭着球拍,仁王雅治甩了甩脑后的小辫子依旧一脸的邪肆笑意。 笑了笑不置可否,不过看他对我的称呼,倒是正常了一点……不过,我不太习惯啊—— “不过,展桑的网球恐怕不止如此……”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柳生忽然看了看我,还是一脸的沉稳,开口道,“据柳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 扬了扬眉,我拿出手机低头快速打下几个字 (还是叫我小悠吧,刚回日本不太习惯这里的称呼方式。) 这时,咖啡屋的服务生忽然给我们送来了两张金色的卡片,并嘱咐这是无限量供应西点的凭证。 “小悠~~”丸井巴巴地看着我,脸上是谄媚而讨好的可爱笑容。 “文太……”柳生推了推眼镜,提醒道。 “噗哩,不要丢我们的脸啊!”一手勾住丸井的脖子,仁王揉了揉他的头发。 看看旁边已经一口气点了一大堆蛋糕的玲,再看看对面眼泪汪汪巴巴盯着自己手里那张金卡的丸井文太,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将手上的金卡递了过去。 “哎?真的要给我吗?”丸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点头,我笑着看对面的红发少年动作迅速地接过卡片然后跑到服务台那里点餐点。 “让你见笑了。”柳生依旧地波澜不惊,不过十分绅士地为同伴的失礼而道歉。 “不过真的没关系吗?”仁王雅治歪着头看了眼埋头吃蛋糕的玲,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我,“女孩子不是都很喜欢吃甜点吗?小悠你的身材,不需要减肥吧?” 摇摇头,我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身体原因,我不能吃太多甜腻刺激的食物,所以让给丸井前辈比较好,否则只会浪费了) 经过这么一出以后,几个人的关系好像一下子拉近不少,尤其是玲和丸井,唔,是文太(他之后要求我们这么叫的),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在那里嘀嘀咕咕讨论着各种蛋糕甜点和日本的几家著名西点店,由原本互相看不顺眼到一下子似乎找到了知己一般热乎得不行。 相比旁边两只小动物吃的不亦乐乎,我们这边的三人倒是显得有些冷清,因为我无法说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柳生或者仁王说点什么,然后我点头或者摇头,实在需要回答什么,就拿出手机来打字。这样的沟通……还是有些郁闷……尤其是在周围一大堆女生虎视眈眈的目光洗礼之下…… 所以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清静一点的地方啊! 喝着淡而无味的白开水,我撇撇嘴内心腹诽 ————————————分割线—————————— 许是之前为幸村精市施针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当我告别玲和特地来找玲的竹下,和丸井、柳生、仁王一同往冰帝网球部走时,脑袋已经开始有些昏昏沉沉,脚步也沉重了起来。 “小悠,你还好吧?”刻意放慢脚步走在我旁边的柳生侧过头来看我,虽然因为戴着眼镜所以无法看出他的表情,不过依旧可以听出他话语中关心的味道,“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噗哩,硬撑着可不好哦,向男孩任性撒娇是女孩子的权利嘛!”走在另一侧的仁王俯下身子凑到我面前,翠绿色的眸子波光流转间是别样的风情,只见他一勾唇角,薄薄的唇线形成了一抹惑人的弧度,“要不然,你雅治哥哥也可以抱你或者背你过去哦~” 咳咳……毫无预警地被仁王的话给吓到了,我呛了一下,因为咳嗽,苍白的脸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小悠,你可以当做没有听见。”见我停止了咳嗽,柳生十分平静地说道。 “哇,搭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仁王夸张地大叫,一把搭住柳生的肩,“太让我伤心了!” “你是谁?”伸手优雅地拍掉自己肩上的手,柳生波澜不惊。 “比吕士,不要这样吧~~我错了还不行……” 看两人的互动,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有爱的一对啊…… 雅治哥哥啊,想想自家那个此刻应该还在美国律师界大放异彩的法国贵公子样哥哥,我很难想象他会用仁王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那简直就是惊悚了…… 抬头望向纯粹的天空,碧蓝如洗的苍穹中丝丝缕缕轻薄的云在飘荡,阳光也是如此纯粹地洒落下来,没有那么灼人的温度,温暖而和煦……只要一想到,在同样的一片蓝天下,我所在乎的人们都快乐自由地生活着,以往的那些孤单、黑暗仿佛一夕之间统统都蒸发成阳光下的晨雾,再不见踪迹。 忽然间,心情莫名地开朗了起来,从双脚踏上日本的土地那一刻起,一直沉郁压抑的情绪也忽如起来地飞扬开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这里如一个普通国中女生的快乐生活,不再是令扬爸爸他们对我的期望,而是我自己所期待的?是和粗神经的玲,认真的智尹,别扭而倔强的龙马一起上课玩笑?是看着网球部的大家在蓝天下挥洒汗水,脸上充溢着青春的热情活力?是彩菜妈妈无微不至的关怀,国晴爸爸虽然严肃却深藏的关爱?是再次见到哥哥那一袭张扬华丽的白色礼服和那风华绝代的风姿?还是再次见到他,那个在我的心里驻留了整整7年的少年? “哎?小悠,小心!!” 随着文太的惊呼,我的脑中闪过一片白茫茫的景色,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 没有摔倒,倾斜的身子跌入了一双清冷却不冰凉的臂膀之间,然后被那双臂膀轻柔地扶起,身体轻轻地靠上那弥漫着薄荷味道的坚实胸膛。 国光哥哥…… “好些了吗?” 良久,略显清冷的声线压低了在我耳边问道。 轻轻点点头,我从他的胸前站起,这才赧然地发觉,身前一圈全部都是三校网球部的人,而大家的目光,或好奇或关心,虽不是什么恶意的视线,却还是让我有几分不好意思。 “如果身体真的撑不住,就先回家吧?不要硬撑着。”不二很是自然地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笑容亲切。 摇摇头,我拉下不二还停留在我发顶手,顺势用手指在他白皙的掌心写到 (我没事) “啊恩,真是不华丽啊!”迹部站在人群的中间,扬着头,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身耀眼光芒,“手冢,幸村,这下可以放心了?” 上扬的声线仿若带着丝丝缕缕地魔力,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围在这附近的女生们一阵的尖叫,凭借着绝好的视力,我从人与人的缝隙间,撇到远处的树林间被惊起的一群麻雀。 走在国光哥哥身边,暗暗朝幸村精市打了声招呼,忍受着经过之处女生们凌厉的视线,我颇为无奈地只能将视线东转转西转转。 蓦地,视线停留在了路旁一个不甚起眼的小摊位上。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套圈游戏,但是真正吸引我视线的,是作为奖品摆放在一边柜台上的各种手工布偶,尤其,放在最上边的那只,半人高的泰迪熊,像极了那只停留在我记忆中的黑羽家我的房间里一直摆在我床头的那只哥哥送的泰迪熊布偶。 “呐呐……” 感觉到自己的袖子正被谁轻轻拉扯着,我回过神来。 “小悠你很喜欢那个布偶吗?”文太歪着头看我,张扬的红发下,那双浅紫色的眸子眨巴眨巴,然后一手握拳敲上另一只手的手心,一副做出重大决定的模样。 “呐,小悠你刚才把金卡让给我了,现在我帮你把那个布偶赢回来怎么样?” “哎?不行不行!”前一秒还在我眼前的文太忽然被同样一头红发的菊丸给挤开了,“小悠是我们青学的,她想要的东西当然要让我们自己去赢来送她了喵,外校的凑什么热闹啊喵!” “喂!我说你看不起外校吗?好,我也要来参加,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人上有人!”又是一个红色头发的小猫向日岳人仿佛炸了毛似地跳起来叫道。 “什么人上有人?你也很嚣张嘛!我要击垮你们!”红了眼的切原同学根本没分清别人在说什么就被挑衅起来了。 “啊哝……文太,你们要玩游戏吗?慈郎也要玩,好不好?呐,迹部,好不好?”刚睡醒的慈郎看起来精神十分的好,在额角暴着青筋的迹部面前跳来跳去。 “切,真无聊,madamadadane!”龙马拽了拽自己的帽子斜了一眼闹腾着的几人,然后猝不及防地被桃城一下按住了脑袋,“喂!放开我前辈!” “啊啊,看起来越前也想参加呐,果然是青春啊青春!” 我愣愣地瞪着眼前吵吵闹闹的几人,颇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视线转开,这个小摊位的经营者,几个女生此刻面露惊喜地目光在一群英俊的王子之间转来转去。 我说……有没有搞错……谁来阻止一下他们啊! 扶额,我无力地瞅着眼前几人,然后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一向最具威严的国光哥哥和真田玄一郎 啪嗒—— 最终阻止了喧闹的是一声清亮的响指声,迹部看起来是忍无可忍了,虽然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华丽张扬,虽然嘴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是似笑非笑,虽然微微上挑的眼角依旧魅惑,但是他手背上,那欢快跳跃着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啊恩,我说你们,还真是不华丽!”他抬手覆上眼角,眼睛微微地眯起,从中射出凌厉而沉稳的光芒,“向日,慈郎,即使是游戏,也不准给冰帝丢脸!” “放心吧,迹部!”向日挑起嘴角 “冰帝还真是有气势啊!”幸村精市微微一笑,仿佛融化了万物一般,“文太,赤也,你们自己说吧!” “王者立海大!”x2,被幸村温柔的目光一扫,文太和切原两人身体都是明显地一震,然后异口同声道。 ……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有志一同地扫向沉默不言站在我身边的国光哥哥 “部长……”菊丸瞅了瞅他,然后缩了缩脖子,“我不会输的!” 点点头,国光哥哥又把那清冷地视线扫向还在桃城手下挣扎的龙马,开口:“越前,不要大意的上吧!” 17、忧伤的小提琴 当我从黑甜的梦境之中醒来时,清晨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明亮的色彩涂抹在满眼的紫色上,说不出的静谧安详。 微微动了动脑袋,小天依旧安静地趴在我的枕边,那双小小的墨色眸子静静合在一起,只有小巧地鼻子一动一动。 视线转向被小天压着的那只半人高的泰迪熊布偶,我不由得弯起嘴角。 昨天…… 那场套圈游戏后来根本就没有分出胜负,因为参加游戏的几位各个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到最后,鸡飞狗跳的场面一团混乱……至于成果嘛,看看我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些玩偶吧…… 我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昨天,那个小摊位的摊主目瞪口呆的表情,因为那些作为奖品的玩偶,除了最后的泰迪熊,其余全部被套了去…… 最后在迹部、幸村、国光哥哥准备亲自上阵来个三部之战的时候,那俩女生赔笑着把泰迪熊塞到了我手上表示无偿奉送 然后三校网球部正选心满意足离开,背景是一阵凉风吹过的,只剩一地狼藉的游戏摊位和两位摊主欲哭无泪的表情。 再然后……记忆就不甚清楚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在冰帝礼堂里观看演出时,靠在国光哥哥肩上睡着了,毕竟太累了,然后就被送回来了吧? ……………………………………………………………… 今天是周六,前几天收到同班同社团的加藤的邀请,和其他几个一年级的社员一起去他父亲做教练的网球俱乐部。 到今天为止,我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所以在洗簌完毕,用完彩菜妈妈准备的早餐,我发了条短信告诉加藤我会准时过去,便开始每天早晨必然要进行的小提琴的练习。 我喜欢钢琴,那是从前世延续到今生的感情,而小提琴,却是我这一世才开始学习的,要说初衷,大概是因为每次弹琴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和小雨的合奏,会想要拉小提琴,是为了想念…… 这一世的身体素质非常出色,学习接受能力也非常的出众,虽然不清楚是因为家族遗传,还是一般来说的穿越女的福利,但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卓越的运动神经,过人的乐感和非凡的艺术鉴赏能力,除了不明原因的心脏病,和我自己的心理原因导致的无法说话,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万能了……更何况,我身后的背景…… 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呢?可是,即使是这样,又如何? …………………………………………………… 打开了鞋子上滑轮的开关,我背着自己专属的网球包快速地在路上滑行着,没空理会因为加了特殊动力装置而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速度给周遭行人造成的冲击,我再次抬手扫了眼右腕上的手表。 糟了,迟到了…… 早上因为练习小提琴太过于投入,导致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和加藤他们的约定时间,这才匆匆忙忙地从家里跑出来。 隐隐约约的,我似乎听到前边的路上有争吵的声音,有男有女,而且还有什么碰撞的声音。 皱眉打量了一下四周,通往俱乐部的路这条是最近的,已经过了约定时间,我不想再晚些了,可是,这条路并不宽,一边是铁丝网围上的树林,一边是河堤,没办法绕过去。只能先过去看看了…… “我有急事,请让开……” “女人走开,我们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滚开!你想说什么呢,你这个变态大色狼!”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不要女人来插嘴!” “你说什么?!你对妇女有性别歧视!收回你刚才的话,收回!” …… “啊嘞?小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争吵中的桃城终于发现了此刻正站在他们不远处,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我。 “啊~~小悠你不要误会啊,我刚刚的话不是说你,你是女孩子嘛!哈哈……” “小悠?”剽悍的女记者沙织惊讶地指着我 “哦呀,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呀!”摸着下巴打量着我的猥琐怪蜀黍越前南次郎 “喂,我说大叔,别想打小悠的主意啊你!”桃城猛地用自行车撞了一下越前南次郎那辆车,大叫着警告。 “就是说,你个色狼,连这么小的女孩子你都不放过嘛,果然是个变态啊!” “呀嘞呀嘞,难道小沙织是在嫉妒小悠比你可爱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果然是青春啊青春!” …… 扶额,我郁闷地看着眼前再次陷入争吵之中的三人,然后瞟了眼手表,暗暗叹气。 出门不利啊,怎么就赶上这三人吵架的档口呢? 深呼吸,我眯起眼睛,后退几步,然后右脚一蹬,跳起,落在了路边河堤上的栏杆上,在栏杆上借力跃起,安全着地。 “哇~~~小悠你当心啊!” “啊!不要乱来啊……” “果然是年轻人啊……” 身后的大叫声尖叫声都被我远远地抛到脑后,我只知道,这下迟到地够彻底了……郁闷 不过刚才那插曲,怎么想怎么熟悉啊! ………………………………………………………………………………… 当我好不容易赶到网球俱乐部,并且找到加藤和掘尾几人时,便看到场上龙马正和一个有着奇怪络腮胡的男人打网球,在看看站在场边的一众人,我恍然大悟的一手握拳敲向另一只手的手心,想起来了,貌似是那男的叫什么黄金猎犬来着,自己技术不怎么样偏偏还不注意热身准备运动,最后好像是抽筋了还被龙马削了一顿来着。 不过显然,现在比赛才刚开始 “0—15”金牙在阳光下一闪,男子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 站在我旁边的一众一年级齐声叫了出来,均是满脸的担忧。 黄金猎犬,是猎犬中的佼佼者,擅长于底线攻击,但是一到网前,就会显得笨拙……这一点,我可不信咱们的猫王子会看不出来,更何况龙马,是属于全能应变型的网球手,所以知道剧情发展是一回事,相信龙马的实力才是更重要的原因,我不慌不忙地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站在场边认真记录起来。 “唉?小悠?你什么时候来的?”掘尾突然大惊小怪地指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哎,真的,我也没注意的,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加藤看起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道,“龙马说你身体还不太好呢,现在怎么样了?” 迎着樱乃、朋香几人关切的目光,我笑着点点头,然后伸手指向网球场,让他们继续认真看比赛。 之后的比赛,龙马虽然一度呈现出弱势,不过当他真正开始的时候,“黄金猎犬”那颗金牙是怎么也闪耀不起来了。 话说,我很讨厌金牙呢……总觉得那是炫耀财富的暴发户才会镶的,让人觉得很是反感…… 盯着因为没有进行热身运动而导致肌肉拉伤的佐佐木,我合起了笔记本,看向咱们凯旋而归的猫王子……果然还是龙马雪白的牙齿更加耀眼!嗯嗯! “小悠?”龙马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笑着朝他点点头,我拿起一罐来的路上买的葡萄味potan递给他。 “身体好了?”他顺手接过了ponta,看向饮料罐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嘴角上翘了几分,拉开了拉环,“madamadadane!” 呵呵,饮料罐上的“谢谢”,就是谢你昨天帮我赢回那么多的布偶,而且还是被国光哥哥拉的壮丁…… 笑眯眯地看他喝饮料,我将笔记本什么的放好,然后转而看向网球王子里出场率不低的那对炮灰父子。 唔,看佐佐木先生那么痛苦的样子,要不要去帮忙呢?托着下巴,我沉思开来。 ………………………………………………………………………… “我说小悠,那个家伙这么可恶,你干嘛那么好心还给他们送药啊!”朋香愤愤不平地走在我旁边,不满地嚷嚷着,“他之前那么对胜郎的父亲,活该他受伤!哎呀,樱乃你拉我干嘛……” “小朋,不要这么说……”樱乃一脸怯怯看我,手却不住地拽着朋香的衣角,间或再看一眼顾自走在最前面的龙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小坂田,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在意的……”加藤也忍不住上前劝道 “我说,那种人有什么好救的!连打网球前要充分热身都不懂,况且,”掘尾一脸自得的摇头晃脑,“越前可是我们学校的正选,他也敢来挑战!” “所以说,你到底在骄傲什么?”看不下去的胜雄一脸鄙视。 然后,打断几人议论声的,是一连串的惨叫。 “小、小朋,那是、那是什么声音……”被吓得躲在了朋香的身后,樱乃满脸惊恐 “呃,你们都听到了?”朋香僵着脸将视线扫过众人,然后语气也颤抖了起来,“好、好像是刚才那个大叔的声音……” “他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吞了吞口水,加藤战战兢兢地说道,“叫声好惨……” 相比另外几人一脸的惊恐,龙马则是很淡定地喝了口饮料,然后斜眼看了一脸无辜的我一眼,不语。 ……………………………………………………………………………………………… “咦,小悠,难道你没有带便当吗?”朋香惊讶地看我 点点头,早上出门太匆忙了,完全忘记了还要带便当 “要不,这份给你吧!”说着,朋香很是豪爽地把一盒便当打开推到我面前,“本来是给龙马sama准备的,但是樱乃也准备了,那么这份就给你吧!” 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饭盒,里面的菜色确实十分丰富而且诱人,想来味道一定也是不错的,可是…… 将便当推回去,我笑着摇摇头,然后从包里找出笔记本。 (谢谢你,朋香,但是我身体不好,有些菜是不能吃的,所以很抱歉) “啊……好可惜!”朋香遗憾道,随即又皱起了眉,“没关系吗?不吃东西的话,对身体也不好吧?” 正想再低头继续写,冷不防地,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让我握笔的手停滞了下来 “丫头……” ………………………………………………………………………… 自从那天以后,他常常会来看我,因为国中与高中的放学时间不同,他往往是直接去的手冢家,也因此,认识了国晴爸爸、彩菜妈妈和国光哥哥。 他们对于我和他的关系,除了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所表示出的惊讶外,很快便接受了,彩菜妈妈对于他的来访,也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除了之后几天里常常接受到的令扬爸爸意义不明的笑声外,基本上是很顺利,很顺利……除了我自己 知道自己不应该贪恋这份温暖,也已没有资格享受这份温暖……更何况,还有另一个女孩子,会那么执着得等待着他……新一他,值得更适合他的女孩子…… 但是,告诉自己只有这一刻,只有现在,却总是禁不住再妄想着再以后,再多一些时间…… 然后,我从自己的心里找出了答案, 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不甘心 …………………………………………………… 看到他,我停下了手中的笔,弯起嘴角,起身向他走去。 “刚才去手冢家看你,伯母说你出门了,但是忘记带午饭了,所以要我替你带过来。”他穿着简洁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嘴角勾起清清浅浅的弧度,海一般蓝色的眼眸中是淡淡的温和。 接过他手中的便当,我弯起眉眼一笑,然后把他拉到之前坐的地方。 除了双眼一直盯着网球场看别人打球的龙马,和因为被不解风情的龙马给气哭跑掉了的樱乃,剩下的4个人都是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我把新一给拉过来的。 “喂喂,小坂田……”掘尾看似隐秘地拽了拽朋香,小小声地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唉?你也这么觉得吗?”和掘尾一样大嗓门的朋香说道,“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是呢,我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一脸犹豫不确定的胜雄又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新一说道 “是不是新闻里播出过好多次的那个……高中生侦探……”胜郎也开口了 “你们好,我是工藤新一,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看着眼前4个小家伙又呆愣住了的表情,新一很有大哥哥样子地温和笑道。 “啊嘞?真的是工藤新一吗?是真人?!”朋香很快反映过来,激动地惊呼出声,“啊,工藤学长你好,我是小坂田朋香,青春学园一年级,我是你的侦探迷哦……” “工藤学长,我是掘尾聪史,青学一年级,加入了网球部,而且我可是有两年网球龄哟!” “学长好,我是加藤胜郎。” “我是水野胜雄。” 看他们都互相介绍认识了,我才在新一旁边坐下,拿过之前在写的笔记本 (午餐吃过了吗?) “嗯,我是吃完饭才去手冢家的,所以不用担心。”他看着我写完,然后笑道。 点点头,目光扫过那边还专注着网球比赛的龙马,我拉了拉新一的衣袖,然后将龙马指给他看 (那个是我的同桌,也是网球部里唯一一个一年级正选,越前龙马) “越前?”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很像一个人。” 新一难道认识越前南次郎?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表情。 “好了,不要再想了,先吃东西吧!”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帮我把便当盒打开推到我面前,“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吧?”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摸我的头发?不爽地揉了揉脑袋,我听话地拿起筷子吃饭。 我这边是安静了,不过旁边的4个人倒是开始八卦起来了,虽然他们说话声音都压低了很多,却还是被我给听到了。 关于我的饭盒中不同于日式料理的菜色,对于新一和我的关系等等。 “阿诺,工藤学长?”最先问出来的是朋香,她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盯着新一,“请问你和小悠,那个,你是小悠的男朋友吗?” 迎着4个人火热的视线,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夹起一根青菜放到嘴里,继续细嚼慢咽。 “小悠……她是我的未婚妻啊。”新一的声音不咸不淡,但是很温和,说着,还伸手帮我把脸颊旁滑落的发丝移到耳后。 “什么!”x3 “真的吗真的吗?”不同于那三个男生的反应,朋香表现的很高兴,“那么就是说,小悠不会喜欢上龙马sama啦?!太好了!!” 淡定地看着几人不同的反应,我将最后一口米饭塞到嘴里,慢慢咀嚼…… ………………………………………………………… 之后的之后,告别了众人,由新一陪同回家,然后再挥别新一,淡淡的紫色空间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喂喂,你们有没有觉得工藤学长怪怪的? ——嗯?哪里怪了? ——总觉得和电视不太一样啊! ——有吗?是服装问题吧?电视上的工藤学长穿的是西装,今天穿的是休闲装啦! ——哎呀,不是这个……怎么说呢,他的表情…… ——表情? ——对对,就是表情!你们难道没发现,今天的工藤学长好温柔哦~都快赶上不二前辈了! ——那又怎么样,工藤学长是小悠的未婚夫,对她温柔很正常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总觉得别扭……电视上的工藤学长,笑得那么自信,感觉全身都会发光一样……我果然还是喜欢电视上的他! …… 抱着小天倚靠在阳台上,我静静地看着脚下的小花园,然而究竟,那些在春天里盛放出美丽的花朵,在我白茫茫的脑海中留下了什么残影呢? 拒绝了之后浅川社长发短信过来,关于傍晚音乐社去孤儿院义演的邀请 我拿起小提琴,迎着清风站在阳台上,闭上双眼,缓缓拉动琴弓。 中国风的曲调。小提琴的声音轻轻传来,沉吟忧伤和婉转轻灵中古典浪漫的意境伴随乐曲萦绕在空气中 …… 谁动了我的琴弦唤我到窗前 流水浮舟你在深夜的那一边 谁倚着我的琴枕梦尽夜满月 还以为各自两边只能做蝴蝶 ……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想贪恋那种温暖,不甘心就这样放开两世为人才有的一份的牵绊 …… 谁让你我静似月 只能在心里默念 檐下燕替我飞到你身边 谁让你我静似月 各自孤单错弄弦 风吹的帘落见月人不眠 …… 但是……除去那份年少时的约定,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7年的空白期……7年里,我的思念转化为深深的爱恋,而于他,只是将影像模糊化…… …… 谁动了我的琴弦唤我到窗前 流水浮舟你在深夜的那一边 谁倚着我的琴枕梦尽夜满月 还以为各自两边只能做蝴蝶 …… 看着我的时候,他敛起了一贯的张狂自负,收起了平日的肆无忌惮,只余下一片温和与小心翼翼,他的眼里,有怜惜,有坚持,有温柔……却独独没有温情 …… 谁动了我的那根弦 将要度过的湖面 难预料预料将来的深浅 …… 原本,我就不该奢望的……这份不属于我的温暖…… …… 谁让你动了我的弦 这次一遍又一遍 唤醒了人影孤单嵌入夜 …… ……因为…… …… 谁让你我静似月 只能在心里默念 檐下燕替我飞到你身边 谁让你我静似月 各自孤单错弄弦 风吹的帘落见月人不眠 …… ……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我注定,只能留下15年的回忆…… 18、游乐园的意外(一) 这是一家规模很小,设施也极其简陋的孤儿院,因为地处偏远,也极为不显眼,来这里□□的人很少,政府补助或是企业捐赠什么的更是少得可怜,使得这个孤儿院看起来分外凄凉。 孩子们只能勉强得到温饱,衣服是到处打满补丁洗的发白的旧衣,连院里的院长和照顾孩子的职工们,也形容憔悴。 不过今天,这个往日里显得冷清的孤儿院却格外的热闹,院里为数不多的孩子们都安安静静地盘腿坐在孤儿院后面的大块荒地上,小脸满是期待地仰头望着他们前方临时搭建起来的简单的小舞台;而坐在他们身旁的年迈的院长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显出难得的欢喜之色。 先是在一个星期前,青春学院音乐社联系到孤儿院,说是愿意在周末的时候来孤儿院为孩子们进行义演;然后没过多久,在日本商界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迹部财团居然表示可能愿意资助孤儿院……这对于已经显得捉襟见肘的他们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慰藉啊! ……………………………………………… 略显简陋的小舞台上,一个红色短发的女生正认真吹奏着手中的单簧管,双眼微阖,可爱的脸上一派的认真陶醉。 坐在地上的孩子们都很乖,安安静静地倾听着对他们而言第一次的音乐会。 一曲奏罢,孩子们都热情地拍动小手,彼此交换着自己的感想,脸上是满足而快乐的神情。 此时,手环抱着双膝坐在最边上的一个女孩子就显得有些特别,十一二岁的样子,浅绿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小小的脸埋在腿上,显得有几分单薄的身上套着对她而言特别宽大的衣服,在几处显眼的地方,也有好几块色彩陈旧的补丁。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与周围的孩子互相交流,只是低着头。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也许就会发现,那张普普通通的小脸上,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 黄昏时分,落日洒下余晖,暗金色的世界仿佛一块凝固了时间的琥珀,将最美的景象定格。 孤儿院后不远的一处小树林里,一阵清越而欢快的乐声正远远地飘荡着。 仔细倾听,会发现,那是不久之前,吹奏单簧管的女生演奏过的《胡桃夹子》 我晃着双脚坐在一棵粗壮大树的枝干上,唇间衔着一片翠绿的叶子,清越的音色从我的唇间漾出。 风,轻轻拂起我脑后的长发,新叶色的发丝在我的眼前划过。 现在的我,正扮演着一个孤儿院里患有自闭症的女孩子,12岁,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被院长取名为小叶,没有姓。 而这家孤儿院,就是前几天我所调查的目标之一,也是来到日本后第一次的工作。 只不过,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没想到下午时浅川社长口中所说的孤儿院就是这一家,日本也实在太小了点。 可惜的是,这次似乎白忙活了,观察了半天,我也没发现这里的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倒是这个孤儿院,设备什么的实在太寒酸了,虽然这里的院长职工之类的大人都很尽职,但是从调查中不难发现,这个孤儿院一直以来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实在支撑不了多久了吧? 吹奏的声音蓦地停了下来,我眯起双眼看向树下。 “看起来,这个不华丽的孤儿院,本大爷倒是没有白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宛若拉响的大提琴,带着优雅而华丽的韵调,那个我只见过一次却留下深刻印象的大少爷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侧身斜倚在树干上,微微抬头,上挑的眼角下,那一颗泪痣仿若带着惑人的魅力。 ……迹部景吾? 我沉默地看着他,不作反应。 虽然确实有收到关于迹部财团可能资助这家孤儿院的报告,但是迹部财团的继承人会在这个时候亲自到这里,却是我没有料到的。 “怎么,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下了?”他站直身体,简洁却一眼可看出价格不凡的休闲衬衫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没想到,那个家族的人也是如此的不华丽!” 轻轻吹了口气,我看着原本含在唇间的绿叶缓缓地向下飘去。双手在坐着的树干上一撑,身子便如树叶一般轻飘飘的落下。 “身手不错啊,东邦的小公主。”他看着我利落的动作,狭长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亮,抬手,食指和中指准确地接住了飘落的树叶。 轻轻勾起嘴角,我双手微微扯起裙角,微弯身子,行了一个标准的欧式礼仪,也不在意寒酸破旧的衣衫是否会为这个礼节带来影响。 站直身体,我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容认真打量着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少年,这一次,不是作为同样的国中生,而是作为一个上层社会的贵族少爷。 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是如何察觉出,我并非一个普通的孤儿院女孩的,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迹部景吾,那令人称赞的洞察力。 记得曾经看过的,网球王子的创作者,对于其中各位王子的评价,唯一完美的角色,就是他,迹部景吾。 而作为真实生活在我周围的人,他又让人忍不住赞叹,造物者到底是如何的钟情于他,将如此诸多的美好赋予了他。 轻轻一扣响指,随着一声骤然响起的“嘭——”,我抿嘴笑看着因为指尖夹着的树叶忽然变成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而显出几分惊讶神色的迹部。 “魔术?”失态也仅仅是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了原先似笑非笑的表情,动作随意却透着优雅地将玫瑰凑到鼻下轻嗅,然后看向我,“princess mononoke ……?” 轻轻扬眉,我歪头一笑。 princess mononoke ,魔法公主,是不知什么时候流传的一个称呼,但是这里的魔法,并非单单指我的魔术就是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究竟迹部是怎样发现我的呢? 似乎明白我心中所向,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肆意张扬的笑容,随即上前几步,在我微讶的目光下,动作轻缓却强势地将手中的玫瑰插在我的鬓间,然后轻轻执起我的手,弯下身子优雅地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站在原地,保持着淡淡却不失礼的笑容,看着他结束这一礼仪,直起身体。 “刚才的演奏……本大爷承认还算华丽。”他又恢复了原先似笑非笑的表情,抬手覆上眼角的泪痣,语气平淡地说着,抬眼上下看了我一阵。 “不过,这身装扮还真是不华丽。” 看他才这么几句话,就已经一连说了五个“华丽”,我忍不住低头轻笑。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反正今天的任务也已经结束,我索性也不继续易容下去了 看他对我忽然的发笑皱眉似乎不解也不满的样子,我敛了笑容歉意地看他一眼。然后抬手取下他方才插在我头上的玫瑰,顺着发丝将头上新绿色的假发给取下,另一手覆上脸,轻轻揭下脸上的易容。 头发上的束缚解开,原本那一头如瀑般的紫色长发随即在身后洒下,几缕不听话的头发被风吹着在我眼前晃动,金色的夕阳下仿佛都带上了一层光圈。 身上的衣服现在是没法儿换的,不华丽就不华丽吧!我随手一个响指,让手中的玫瑰随着一阵粉色的烟雾消失后,从口袋里取出发圈将身后的长发束起来,一边腹诽着。 等打理完后再看向一直不发一言的迹部,他正双手抱臂地看着我,一脸若有所思。 看我搞定后,他放下手,语气平淡地朝我说道:“走吧,本大爷送你回去,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呵呵……在心里笑了一笑,我跟上了他刻意放慢的脚步…… 说起来,似乎应该谢谢他的,上次病发的时候,送我回家……那时的花的味道,我不久后就意识过来了……是玫瑰啊,即使那么淡,还是如此让人心醉 ……真的是和这个外表自负张扬的大少爷,很相称的花 ——————————隔日的分割线———————————— “哇,好热闹啊!对不对元太,光彦?”整齐的红棕色短发,头上戴着白色发圈的可爱小女孩挥舞着双手一脸兴奋,“姐姐,小悠姐姐,我们快点进去吧,好多好玩的!” “步美,等等我们啦!”身后一胖一瘦两个小男孩跟着她往前跑着,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步美,你慢点啦!小心走散了,下次我可不带你们来了!”站在我身边的玲难得不是平日里那副神经大条状,反而带着几许的无奈和宠溺。 是因为,她现在是作为一个姐姐吧? “小悠,我们还是快点跟上那三个小家伙吧!等下真走丢了,回家我会被老妈剥了皮的!”玲拉着我的手一边通过检票口一边嘀嘀咕咕,“真是的,难得的周末小悠你来我们家玩,还要被这三个小鬼缠着来游乐园,这也算了,撒娇耍赖求我的时候表现的那么乖,一进来,就把我们两个给撇到后面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看玲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是……很可爱啊!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奇妙,当初第一次看到玲的时候就觉得意外的眼熟,也没多想,今天被玲磨着去她家玩的时候,看到了玲的妹妹,我算是明白那份眼熟是怎么回事了。 玲的妹妹,叫做步美,吉田步美,步美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做圆谷光彦,一个叫做小岛元太……恐怕之后不久,还会多两个人的吧? 跟着三个精力旺盛的小鬼玩了一个上午,简单地在快餐店里解决了午饭后,我们几人上了观景台,趁着消化食物的时间,在高处用望远镜欣赏这个游乐园的全景。 ……多罗碧加尔乐园啊 转动望远镜改变着角度,我从上俯瞰着这座游乐园,心里却有些百感交集…… 这里,是《名侦探柯南》剧情开始的地方呢! 不过又有多少人知道,其实,这座游乐园,是属于我的呢?正确的说法,是一年前在曼哈顿,剑尧哥哥为了把窝在异人馆两个多月的我给拐出去而被我敲来的。 想到远方的那个热闹的大家庭,我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 其实,哥哥姐姐们是巴不得我开口要些什么的,然而和大家一起生活的几年里,我真正想要的东西真的很少,身边的一切都被安排到最好,所拥有的东西也是最好的,我真的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然而那个时候,在我故作调皮地要剑尧哥哥手中的这座游乐园时,虽然不经意,但是几位哥哥姐姐脸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惊喜,即使是故作痛苦不舍状的剑尧哥哥,也是在我要求后第二天就立马办妥了手续把它送给了我。 我到底是有多么的幸运,能够拥有这样的一个家? “光彦,你看,那里是广场上的音乐喷泉开始喷水了!好漂亮!” “哪里哪里?” “可恶,我也要看啦,光彦你快点!” 耳边传来步美他们的声音,我顺着他们看的方向移动着望远镜,视线一点点偏移,终于捕捉到了那个喷泉。 此时的喷泉已经达到最高点了,虽然因为是白天所以灯光的效果不明显,这里也听不到音乐,不过光是看着几层水帘慢慢升起,又缓缓落下,就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 ……如果能站在喷泉的中央,看着水帘从四周升起,将自己包含在里面,让水帘隔开自己和世界,只留下头上的一方蓝天白云……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7年前的美国,那个游乐园…… ……如果能再感受一次那种感觉就好了 我带着几分向往几分怀念地继续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喷泉,看着那水帘一点一点缓缓往下降,然后露出了原本站在喷泉中间的两个人。 心忽然狠狠地震了一下 ……穿着浅蓝色带帽外衣的长发女孩和绿色外衣的男生 ……小兰和新一 19、游乐园的意外(二) “阿诺……接下来我们去鬼屋吧好不好姐姐?”虽然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可三个小鬼头却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感觉,步美认认真真地看着手中游乐园的导游图,然后眨着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提议到。 “鬼屋?!”x2,光彦和元太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 “是啊是啊,我听奈绪子说这里的鬼屋里有各种各样的妖怪,还会有‘呜呜呜’的声音,很好玩很刺激的呢!我早就想要来看看了,好不好嘛姐姐,呐呐,小悠姐姐也同意的吧?” “鬼屋?”玲歪着头似乎想了想,但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手握拳“咚——”地一声敲向另一手手心,“嗯,我确定我没有去过鬼屋,那就一起去吧!” 唰——地一下,我感觉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两道灼灼地视线 面对着两个男孩子隐晦的“求救”视线,我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话说,刚才一直在走神,他们决定了什么事情吗? 当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鬼屋的大门口时,与步美那一脸跃跃欲试形成对比的,就是两个男孩子苍白的脸色和身上那“风萧萧兮”的感觉了,可惜此刻的步美似乎继承了玲一贯以来的脱线风格,一手一个,拉起他们就往入口冲了进去。 “哎?步美他们人呢?”转过头来的玲一脸困惑地看向我 抬手指向那黑洞洞的入口,我为她解惑地同时也免不了有些黑线,话说都站在这个阴风惨惨鬼叫声声的地方了,为什么玲的视线还是老是围着那边的冰激凌车打转儿? “什么?!那三个小鬼已经进去了!该死的!”玲的目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秒了迟钝地反应过来然后大叫道,“都说了那么多遍要跟着我们不要乱跑,呼~~~气死我了,待会儿逮到他们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小悠,我们也快点进去!!” 被玲紧拽着手拉进鬼屋,我不由得无奈扶额…… 说真的,玲,如果把你对冰激凌或者棉花糖的关注分一半给那三个小家伙,你绝对不会跟丢他们。 还好在刚进游乐园的时候,我就在那三个孩子身上放了定位器。 默默叹口气,我跟在玲的身后,无视了周遭黑黝黝的背景,以及音效中那渗人的惨叫声。 “哇!!~~~~这次又是什么!” “啊!贞……贞子……” “小、小悠,怎么还不到出口啊,我不要再往前了,呜呜呜~~~~~” 当我们两个磨磨蹭蹭走走停停终于移到出口处的时候,玲才松开了一直死死抓着我的手,我看着她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默默甩了甩自己快要僵硬的手臂,再看看眼前的人来人往,话说,现在更加是找不到那三个小鬼了吧? 玲非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很大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地决定道:“小悠,我和你分头去找人吧,找到了用手机联系,就这样啊!” 说着也不等我的反应就混入了人潮之中。 我默默地放下刚刚抬起想要阻止她的手,认命地叹气…… 玲去找人?她自己本质上就是一个超级大路痴好吧?! 开启手表上的追踪系统,我对照着手上的导游图确定了那三个小鬼的位置……是在——云霄飞车?! 感觉到自己的瞳孔猛然间的收缩,我稳下因为意识到什么而开始不安的心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上的地图。 不再犹豫地直接开启了鞋子上的动力滑轮装置,我用普通人还能接受的最快速度滑动着灵活穿梭在人群之中。 云霄飞车…… 是那起事件吧? 手轻轻覆上另一边手腕上的数字表,此刻我的心情,说不出是紧张、不安还是期待……虽然时隔那么多年,前世的一切都渐渐地开始模糊了,但是拜这一世绝佳的记忆力所赐,尤其是我刚刚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时,就开始不断地回忆曾经看过的所有剧情,即使碰不上或者帮不上忙,也想要记住这些东西。 所以,我还记得这次的事情,还记得,就是在今天,江户川柯南的故事开始了…… 并且,我也不会忘记,那两个人,那个组织…… 深深吸了一口气,远远地,我已经能看到前方来回盘旋的轨道了,一阵阵的尖叫声也越发的清晰。 我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为自己打气。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都希望我能够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我能明白他们的用心,不希望我执着于过去,深陷在仇恨当中,不愿再看到我7年前的模样。 我知道,这些我都能明白,所以我很认真地享受着现在的生活,热爱着现在的生活,即使我的生命,只剩下仅仅3年的时间。 是的,只有3年了…… 也许哥哥姐姐们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但事实上,我还是偶然地知道了……虽然我不清楚原因,但是哥哥姐姐们的话让我明白,我的生命并非可有可无的,即使哥哥、新一还有曾经关心我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人关心着我,国光哥哥、彩菜妈妈、国晴爸爸、国一爷爷、凌澈、东邦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有如今我周围的朋友们,大家都会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 所以,现在的我,所要做的,是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是对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最好的回报…… 所以,即使再讨厌吃药,我也乖乖地吃;即使再想念各种美味的食物,我也忍耐下来平静地喝着淡而无味的白开水,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即使再想要像玲一样开朗地大笑,我也收敛下唇角的弧度;即使再生气再愤怒的情绪,我也要按捺下来,维持着平静的心境…… 能够像现在一般,弹弹钢琴,拉拉小提琴,打打网球,逗逗小天,然后和大家一起上学,一起参加社团活动,和朋友一起逛街一起来游乐园,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能够和大家相遇,能够再见到哥哥和新一,这已经是上天对我格外的恩赐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光是能够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就已经觉得不够,又怎么还会把时间花费在我所讨厌所恐惧所厌恶的事物当中呢? 我会认真地享受这一年和大家的相处,然后…… 然后在国一结束的时候回傲龙岛,在那里度过最后的2年…… 这是我最理想的对未来的期许了…… ※※※※※ 只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当我在云霄飞车入口处停下的时候,那一班飞车已经开动了,我微微眯起双眼,让眼中 那流转着的复杂情绪被掩盖起来,默默地伫立在原地,看着飞车在轨道上缓缓爬升至最高点,然后在一片的尖叫声中飞快地冲下来,最后驶入那个致命的山洞口。 终究还是不忍心地闭上了双眼,我攥紧了手,然后不出意料地在几秒钟后,听到了周围人群中发出的更加惊恐的尖叫声。 工作人员很及时地报了警,趁着这混乱的当口,我隐蔽地向匆匆赶来的游乐园负责人表明了身份,然后嘱咐他不要引起轰动,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地潜入了那个命案发生的山洞里。 那三个小鬼,应该还留在那边才对。 我加紧脚步跑去。 远远的,已经能听到警笛的鸣叫,警方应该已经赶来了。 当我终于在山洞口找到那三个乱跑的小鬼时,很意外地看到了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你们等一下。”他这么说道 “啊,不……我们并不是没有付钱就进来的”光彦慌慌张张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砰——的一声,然后是光彦大声呼痛,可以想见元太那一拳一定不是很轻了 “啊,大哥哥,你就是那个高中生侦探!”这次是步美的声音,带着天真和兴奋。 “撒,工藤新一哦!”显得几分俏皮的语调,还是那个我所熟悉的嗓音,新一正背对着我半蹲下身子,和步美说着什么。 沉默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我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该回去。 “啊,小悠姐姐?!” 最先发现我的是大嗓门的元太,他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然后一脸的欣喜,“小悠姐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小悠姐姐?难道你是来找我们的吗?”光彦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的心虚。 弯起嘴角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我看了一眼听到元太的大喊时身体一震随即猛地站起身来看向我一脸震惊的新一,慢慢朝他们几人走去。 “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脸上又敛起了之前和步美她们说话时的那份和蔼亲切的笑意,微微皱起了眉。 随着我的目光看向那边厢低着头不语的三个小鬼,他的眼中闪过了了然的神色。 “大哥哥,是我们不好,从鬼屋出来后到处乱跑,害得小悠姐姐特地来找我们。”步美忽然猛地抬起了小脑袋,着急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充盈着水汽,“你不要怪小悠姐姐好不好,没有买票偷溜进来都是步美的主意,不关小悠姐姐的事情……” “不是步美,是我带他们进来的!”光彦忽然踏前一步站在了步美身前,一副保护者的模样 “不对不对,是我一定要他们来玩的!”元太也当仁不让地挡在了两人前面。 看着新一那一脸的错愕,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三个可爱的小脑袋。真是单纯的令人感动的友情呢! 轻轻合掌拍了三下,我摊开手心,将出现在手中的三块巧克力分给了三个孩子,然后掏出手机给玲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来云霄飞车这里找步美他们。 云霄飞车是这个游乐园里的一项标志性项目,很好找,即使玲再路痴,只要顺着看到的飞车轨道走过来,就能找到了。 往回走的路上,找到一个工作人员,拜托他带三个孩子走员工通道直接到出口处去等人,毕竟让那么小的孩子现在看到如此恐怖的尸体实在不好。然后嘱咐了步美,让玲带着他们先回家,我有事会自己回去后便和新一一起往出口处走去。 虽然新一似乎是想要说服我和步美他们一同离开的,因为我的病就好像一颗□□一样,不过却还是拗不过我的坚持,最后妥协地和我一同往起点走。 一路上,断断续续地,他跟我说了今天来游乐园的原因,还有介绍了一下他的青梅竹马——毛利兰,还有刚才发生的案件,他的推断等等,我会适时地用表情来表现自己疑惑,然后他会很细心地分析解释。 只要说到案件,他的脸上就会有掩盖不了的笑容和兴奋,侧着头看神采奕奕的走在我身边的新一,我觉得,自己的心竟特别的平和安宁。 那是一种,我很眷恋的感觉,仿佛无论什么困难,只要在他身边都能迎刃而解。 到达云霄飞车出发点的时候,目暮警官和一干警员都已经到了,和新一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我迎着小兰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后,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边看新一的推理分析,边听着游乐园负责人在一边轻声地汇报游乐园的情况。 当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真正的凶手的那一刻,那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子双手捂着脸痛哭着跪坐在了地上,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恨意和痛苦, “都是他不好,他抛弃了我……” “在上大学以前,还没有认识礼子和爱子的时候,所以……我才会想在第一次约会的游乐园,用他送我的项链,把他的生命结束掉……” 听到她哭着说出的话,我猛地一个愣怔,目光下意识地对上同样正愣愣地看过来的新一,然后两人都十分有默契地忽的醒悟过来,移开目光。 只是这一次,却对上了满眼泪光的小兰,不知怎的,忽然无法鼓起勇气来面对她,只能再一次移开视线,只留下心中,百味陈杂。 20、序幕开始的后续 案件完全解决,凶手被警方带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时,天色早已经暗沉了下来。 因为之后及时的安排处理,游乐园并没有因为这起凶杀案而产生太大的影响,点点彩灯亮起,各种娱乐设施的灯光缤纷闪烁着,人流和彩车来来往往,热闹分毫不减白天。 我和新一、小兰一同往游乐园出口走着,之前虽然有新一充当中间人而为我们做过一次简单的相互介绍,但是因为小兰还没有完全从那具恐怖的尸体所造成的影响中摆脱出来,所以还是不断地抽泣沉默着,我又没办法说话,新一走在我们两人中间,也似乎带上了几分沉重的感觉,周围来来往往喧闹的人流和欢笑的氛围竟然丝毫无法融入到我们之中。 “喂喂,不要再哭了。”沉默了一会儿,新一似乎终是受不了了开口劝道。 “你还真平静!”脸上还带着泪珠,小兰皱着眉愤愤地看他。 “我常在现场,都已经看惯了,还有四分五裂的!”挠了挠头,新一脸上的说不出是自豪还是不好意思,总之没有一点安慰人的诚意。 “真差劲!”小兰气得吼道,然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最好还是快点忘记吧!这种事情以后经常会有……” “才不会!” 默默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看着他们的互动,看着新一脸上带着几分故意的恶劣笑容和那双海般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的笑意和温柔,我忽然间有种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氛围真的很好,好到似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插进去…… “啊,小悠,你没事吧?” 正低着头走着,猛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愣愣地抬头。 “刚才我说的,你最好还是把之前看到的给忘记,你不适合看到这些东西……” 我看着他敛起笑容微皱着眉一脸认真地嘱咐,那一瞬间,在四周霓虹闪烁的背景下,忽然间感觉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不真实。 张了张嘴,很想告诉他,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这些东西,我的病也根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心脏病,这些事物对我根本造不成影响…… 但是最终,我还是说不了,只能垂下眼睑,轻轻点头。 曾经,我以为鸟儿飞不过沧海,是因为鸟儿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但是现在,我才发现,不是鸟儿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泛着苦涩的弧度,我握了握手腕上的手表,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早就做出决定了不是吗?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不属于你的终究是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remember what shouldremembered and fet what shouldfotten alter whatchangeable and accept whatmutable 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东邦家族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拖拉拉?!要是被少昂哥哥知道,一定会被嘲笑死! 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下安定下来,虽然还有几分隐隐的苦涩,却已被我自己忽略过去,我终是抬起了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忽然从我们几人眼前飞速的跑了过去,我心下一惊,果不其然地听到新一随后急切地吩咐, “对不起小兰,请你先回去,还有帮我送丫头回家!” “等……等……”小兰追着跑了几步,却被鞋子绊了一下,随后脸上忽然出现怔怔的恍惚。 看到新一跑远,我急忙追了过去,却被立刻回过神来的小兰给拉住了,再回头,新一的背影早已融入了阴影之中,再看不到踪迹。 该死!早知道刚才我就应该在新一身上装定位系统才对! 好不容易摆脱了小兰让她自己先回家,我在刚才的路口来回穿梭寻找着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应该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并且是能够在云霄飞车上看到的地方,而且那个地方也绝对不会有监控器存在。 这样的话……在脑海里翻阅着之前看过的导游图,我很快确定了目的地。 也不在乎在别人眼中会不会有惊悚的效果了,我把鞋子上的动力系统开到最大,翻越栏杆顺着小火车轨道,然后直接从三米高的楼梯上跳了下去,最后翻过两人高的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当我在这片远离灯光与人声的偏僻草坪上轻轻站稳后,才发现这里安静地不正常。 皱了皱眉,我一边隐蔽地往前走,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没有人的说话声音,难道那些人都已经走了?那么新一呢?! 终于,我听到了前方不远处的草地上传来的碎响,借着月光和远处的灯光,我在确认是新一的那一刻立马跑了过去。 他满脸痛苦地倒在地上,疼痛似乎已让他失去了意识只是最本能紧紧抓着草皮,后脑勺有被硬物撞击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划过,但是显然这个伤口不是最严重的,在我伸出手搭上他的脉搏时,指尖所触到的那滚烫的温度让我一瞬间缩回了手。 我很庆幸,多年的训练下来我在此刻还能保持最基本的冷静。稳下手指的颤抖,我动作很快地用拇指和食指按住手腕上手表两侧的按钮,然后在表盘分开的时候立刻取出里面早在几年前就拜托希瑞爸爸准备好的药丸。 然而下一刻,又遇上了难题。 新一此刻蜷缩着身体,因为疼痛的关系,牙关更是紧紧地咬在一起,这种情况下,要怎么才能让他把药吃下去? 看了看他越发痛苦的表情和已经明显开始缩水的身体,再低头看看手心那颗鲜红色的药丸,我不再犹豫把药丸放进了自己嘴里…… 那颗药丸并不是什么aptx4869的解药,因为即使是希瑞爸爸,在完全不明白药物原理和成分的情况下,光靠一些症状是没有办法制出解药的,就算是它的制造者,小哀在失去了大部分资料的情况下,光靠自己也一样无法做出最终的解药。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还是依稀记得,这种药物是被那个组织作为□□使用的,除了新一和小哀,死亡率达到了100%,所以我实在不敢保证,在我这只蝴蝶来到了这个世界后,会不会出现什么脱离剧情的事情,我也不敢那新一的生命来打赌。 那颗药丸的作用,是最基本的保住他的生命,已经吸收一部分他体内的aptx4869成份……这样,以后不论是小哀还是希瑞爸爸,再有了药物原本成份的前提下,解药的制作会少很多阻碍吧? ※※※※※※ “……丫……头?” 看到躺在我怀里的小不点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我欣喜地笑着点点头。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好痛!”他还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我,然后似乎想要努力站起来,但是碰到了头上的伤口。 我连忙拉下他似乎下意识想要摸头的动作,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可不能再乱动了。 大概是疼痛刺激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看到他的瞳孔猛然一缩,然后双手忽然紧紧抓住了我的双肩:“丫头,他们……那两个穿黑衣服的人呢?你有没有事?” 嘶——肩旁上的疼痛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你的肩膀怎么了?”反射性地收回了手,然后好像忽然间意识到不对劲,他的声音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掐断了,“怎、怎么回事……” 此刻的我半坐在草坪上,而他站在我面前,两人之间的高度差距显然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抿着唇看了看他,我默默地从包包里掏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递给他。 ※※※※※※ 深夜的街头,飘着细细密密的雨丝,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几分的朦胧暧昧。 一阵风轻轻地刮过,夹杂着雨点沾上并不厚实的衣裙,我冷得瑟缩了一下,裹紧新一刚刚给我的外套。 “回去吧,丫头——”走在我身边的人似乎终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他仰着头,眉毛皱得死死,表情严肃,但那张6岁孩子的稚气脸孔却让这个表情平添了几分的可爱,少了几分的威慑力。 回以一个微笑,我正想摇头以示拒绝,冷不防又是一阵风吹过,嗓子一阵的干痒,手才捂上唇,无声的咳嗽已经溢出喉间。 “不听话的丫头——”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焦躁,“你忘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吗?不要任性了,乖乖回家去好不好,你也不想伯母他们担心你吧?” 话说到后面,语气间俨然带上了几分哄劝的味道。 虽然时机有些不对,但是听到这些话从眼前这个外表看似6岁左右孩子的口中说出,我还是颇为有些想要笑出声。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当着他的面给国光哥哥发了条短信报平安,然后施施然地放好手机,歪头看他。 “你……”似乎没有料到一贯乖巧顺从的我会如此的固执,他皱眉看我,说不出话来。 就在我们两人谁也不愿退让地在昏黄的路灯下对峙的当口,一辆呼啸而过的大卡车毫无预兆地从我们身边险险擦过,我下意识地拉过站在外侧的他,旋即侧过身子挡在外侧。 哗—— 车轮激起水花的声音 背后一阵冰凉,黏腻的感觉沾上整个后背,刺入骨髓的冷意让我感到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麻痹了,呼吸仿佛都被冰冻了起来,只剩本能抱紧了被我护在怀里的小小身体。 那小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动作很快地从我手臂间挣扎了出去。 失去了唯一的热源,我感到自己的嘴唇都在微微地颤抖着,牙齿不住地发抖,半蹲下的身子只能顺势收紧手臂抱紧自己,蜷缩起来。 好冷…… “……丫头,怎么了……”他似乎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正想说什么,却忽然又仿佛被什么给惊到,硬生生地止住了 克制着浑身的颤抖,我抬头给他一个微笑,入眼的,却是他望着我,海蓝色的眸子仿佛涌动着的潮汐,一波一波翻滚着什么激烈的情绪,却又竭力地克制着。 温暖的手覆上我的额头,轻轻地来回抚摸,他的嘴角,勾起淡淡却温暖的弧度,伸手牵过我依旧环抱着自己的手,让我顺着他的动作缓缓站起身。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他说着,语调轻轻的柔柔的,带着怜惜,带着温柔。 感受到手心传递来的暖暖的温度,我直愣愣地看进他的眼中,温暖的蓝色如水汽环绕,让我一瞬间忘却了寒冷。 他拉着我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悄悄伸手按上心口,跳动的节奏,一下一下,忽然间,我好希望,时间能够就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再往前…… ※※※※※※ 房间门忽然打开,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那个……”已经换了一身合体小西装的他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的神色,“我去老妈的卧室看过了,那些裙子都不太适合你穿。” 他的目光扫过我身上早就湿透了的衣裙,再次皱了皱眉,然后走到房间的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衬衫。 “先穿我的衣服将就一下,浴室在这边,你先洗个热水澡祛寒,我到楼下书房和阿笠博士再研究一下今天的事情……” 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衣服,我忽略心底的几分拘谨,走进新一房间里自带的浴室。 温热的水冲走了满身的寒冷,我换上新一那件对我来说可以当作连衣裙的衬衫,顿时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充盈在鼻间。 没有在房间里找到吹风机,我只好用干毛巾擦拭着那一头及腰的长发。 静静地站在浴室镜子前专注擦拭仍在滴水的头发,我模模糊糊地听到房外似乎有一串急切的脚步声,慢慢地朝这里过来。 一边继续擦头发,我疑惑地走出浴室,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就在此刻,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 “新一!回来了干嘛不告诉我一声还让我一直担……” 属于女生的嗓音忽然间生生止住,我在她涨得通红的脸上看到了讶异,她呆愣愣地维持着一手握着门把手,一脚踏进房门的姿势。 “……小悠?”她傻傻地呢喃出几个字,然后目光似有所觉地扫过我的身上,因为惊讶而有几分呆滞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神采,却带上了燃烧的怒气和一点点的黯然。 “抱歉小悠,吓到你了,”她朝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柔和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格外的情绪,“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你帮我和新一打声招呼吧!” 说完也不待我反应,猛地关上了房门。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迟钝地眨眨眼,转头,看向房间里衣柜前的那面穿衣镜。 宽大的白色衬衫包裹下,是属于少女的娇小身体,两条白皙修长的腿露在外面,袖子高高地挽起,露出两条白白细细的手臂,过于宽大的衣领遮挡不住纤细的锁骨,戴在脖颈上的十字项链静静躺在锁骨中间,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再往上看,我愣了愣,大概是因为刚刚沐浴完,一贯白得有些过分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宛若扫上了淡淡的腮红,衬着精致绝伦的五官,尤其是那双尤带薄薄水汽的紫色眼眸,让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双带着魅惑色彩的眼眸闪了闪,原本擦拭着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还带着湿气,不过已经不再滴水的长发被我直接用发带松松的束起垂在胸前,我没有再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 我不喜欢披散着头发……即使所有曾经见过我散下长发的人,都说过那样的我,很美,但是,我就是不喜欢…… 剑尧哥哥曾经开玩笑说过,散下长发的我,会让人窒住呼吸,太过美丽的色彩,太过脱俗的灵动,仿佛不应该属于尘世…… 21、地区预选赛的开始 “小兰,这孩子是我亲戚家的孩子,能不能麻烦你暂时照顾一下他呢?” “唉~?” 刚抬起手准备敲上书房的门,门内阿笠博士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新一变小……阿笠博士拜托小兰……在回去的路上遇到接受了一起委托的毛利小五郎……完成委托任务……成功入住…… 是这样啊? 我恍恍惚惚地想起了原本的故事发展,可是现在……低头看了看自己,过大的衬衫外套着一件直达膝盖部分的外衣,还带着几分潮湿的长发随意地耷拉在胸前……以新一的性格,他不会丢下这样的我一个人在这里的,那么等会儿可能就不会和小兰去毛利侦探事务所,那么之后…… 垂下眼睑,手背搭上额头,我靠上了一边的墙壁,无声地叹息。 “等、等一下啦博士!丫头她……不是,小悠姐姐她怎么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行的啦!新一哥哥会担心的!” “啊?对哦,我差点忘了那个小姑娘了!” “那个……博士……” “嗯?怎么了小兰?” “那个……小悠她……新一今天有给我介绍过,但是他没有说,她到底是谁……还有,和新一是什么关系……我以前,好像没有看见过她……所以……我……” “哈?原来那小子没和你说过?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她的,是吧,柯南?” “不……不是啦,博士……那个小兰姐姐,小悠姐姐她,她是……” 叩叩叩 轻轻地推开门,我笑着朝房里转过头来看着我的三个人点点头。 “丫……小悠姐姐?”他结巴了一下,脸上窘迫的神色还未褪去,看着我,黑框眼镜遮掩下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尴尬。 扬起嘴角,我走到他面前,半蹲下身子,然后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细密柔软的黑发,如同对待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 看到我的举动,他仿佛木头一般僵硬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微张着,神情显得有些呆怔,傻傻地看着我。 眼中不自觉地泄出几分笑意,我正要站起身来,却未料到一阵白茫茫地晕眩感袭过,身体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感觉,轻飘飘地就向后坠去。 脚步踉跄了一下,我很快反应过来地踏后一步稳住了身体,而在同时,一双温暖的手臂扶住了我的身体,属于女孩子的嗓音轻轻地柔柔地带着几分担心地在我耳边响起, “小悠,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侧过头感激地冲她一笑,我摇摇头,然后离开她的手臂站稳。 “真的没事吗?你刚刚还淋了雨,会不会着凉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才站稳,手猛地被一双小小的手给攥住了,外表还是小孩子的他也不顾自己的语气和表情的不妥,急切地爆出一堆话。 努力在苍白的脸上展露出一个微笑,我不着痕迹地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张嘴似乎正想说什么,却猛地捂住了唇,又是一阵无声却压抑的咳嗽。 “丫头……” 轻轻的嗓音飘过我耳边,仿佛是幻觉一般,我微微低头,看到他仰着头,海般深邃的眸子充斥翻滚着暗涌。 扯开嘴角,我朝他摇摇头。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阵门铃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书房内,阿笠博士、小兰等人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 他的脸上先是一阵惊异,随即慢慢演变成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戒表情。 “难道……是新一回来了?”小兰愣了愣,看了看我,然后又转头看向阿笠博士,带着几分犹豫地求证。 “不对!”未等阿笠博士接口,他已经一口否决,稚嫩的脸上一派紧张戒备,“新一哥哥回自己的家,怎么可能还要按门铃?” “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因为新一知道,小悠在这里,所以没有带钥匙呢?” “这样更加不可能了,新一哥哥明明知道小悠姐姐身体不好,怎么可能还要她去外面吹风只为了给他开门?” “呃……” “新、柯南,那么要不要去开门?”阿笠博士看了看小兰,又看了看他,然后问道。 他没有说话,但是紧紧抿在一起的唇,和皱起的眉都表现出他此刻的矛盾犹豫。 悠悠叹口气,我抬脚朝门外走去。 “丫、小悠姐姐,你等等……” 手被他给拉住,看他那副表情,我笑笑,然后蹲下身,拿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呃……”他顿住,然后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看我一眼,然后松开手呐呐,“知道了,我去开门好了!” 片刻后,他便回来了,不过身后还有一人。茶金色的头发,无框眼镜下勾魂的凤眼偏偏带着一片冷清之色,俊雅的面容上也是如冰般的冷色。 他进来后,朝书房里其他人微微点头道:“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 “呃,你好……”小兰急忙回礼,然后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新一他好像出去了,请问你是……” 茶金发色的男生目光微转看向我,霎时,我很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空气的温度下降了。 紧了紧裹着的外衣,下一刻,我终于感到空气的温度又恢复了室内该有的温暖,这才慢慢走到男生身边,抬手抓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面上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那双冷峻的眸子划过一丝柔和,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然后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将手上提着的袋子交给我。 “母亲很担心你。”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心虚地笑着接过袋子,我向房内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拎着纸袋去换衣服。 ※※※※※※ 换了一身较为厚实的衣服,我抱着装有换下衣裙的纸袋向他们道别,然后便和国光哥哥一同回家了。 举着伞慢慢走远了一些,当我再次回过头来,身后烟雨朦胧下,那栋屋子里透出的灯光仿佛带着暖暖的味道,只是我知道,那灯光亮着,虽然很近,却也是我伸手无法触摸到的距离。 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灯火阑珊处的他,却非在等我…… 我竟忘记了,自己并没有任性的资格,爱我的爸爸、宠我的哥哥、护我的东邦的家人,都不在这里,我于他,仅仅一份责任而非其他…… 有多久了,没有特别固执地想要坚持某件事情,真的很久了,想要任性,想要他人无条件的纵容,那是无忧无虑生活在黑羽家时的小悠才会做的,不计后果,不管他人的感受,只顾着自己的心意…… 但不久前,我却在他担心我身体的情况下,执拗地不肯回家,只为了想要他面对我时一贯的温和担忧能有所改变,不管是生气、无奈还是纵容,只是不想,那双海蓝色的眼中有的仅仅是那一贯的温和…… ※※※※※※ 回家的路上,似乎看出了我心情的低沉和失落,国光哥哥没有和以往无数次那般一路沉默,反而淡淡地说起了今天网球部的事情。 是了,我怎么就忘记了,明天地区预选赛就开始了,亏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做到最好…… 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走在我外侧,为我挡着风的国光哥哥,我用目光表露自己的歉意。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但是我还是很容易从他的眼中发觉了那一丝的松动和柔和。 “明天比赛的名单已经定下了,”他转回头不再看我,目光投在前方,说道,“教练决定让桃城和越前组成双打。” 很明显地从他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中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的忧虑和纠结,我勾了勾嘴角,是了,上次网球部练习的时候,龙马和桃城对第三单打的位置一直都争执不休,直到社团结束后两个人还要找地方单挑,经过这两天的商量和磨合,也该有个结果了……不过,龙马和桃城的双打——是那个有趣的开合战术吗? …… 作为地区赛的第一种子队,青学可以晚到一小时,当青学整齐的蓝白队服出现在比赛场地的时候,我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周围热烈的注目。 走在队伍了,和大家相同款式的蓝色运动t恤加长袖外衣,底下却是一条及膝盖的蓝白相间色运动短裙,当然,还要加上一条黑色的安全裤。 第一场比赛,是对玉林中。 趁着赛前一段时间,我独自一人在赛场里闲逛,虽然因为身上的这件衣服而受到各色的关注,不过好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我若无其事地在自动贩卖机里投入硬币,然后拿出了一罐绿茶。 拉开拉环,我浅浅喝了一口,微涩却带着一股清香在唇齿间弥漫的感觉让我不由得弯起嘴角,正待转身归队,就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运动服,背着网球拍,留一头短发的女孩子正往这边走来。 看到我,她愣了一愣,目光似乎在我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扬起笑容朝我走来,“你好,你是青学的吧?” 微笑着朝她点点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看起来开朗热情的女孩子,就是不动峰的队长橘桔平的妹妹,橘杏吧? 其实相对于樱乃,我一直以来对橘杏更加有好感,开朗热情又不做作,勇敢直率,虽然有时候有些鲁莽,但是很真实。 “我叫橘杏,不动峰二年级。”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贩卖机前,也投入了几个硬币,然后拿出饮料笑着看向我,“你呢?” 眨眨眼,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快速地在页面上打出一行字。 (展若悠,青学一年级) 看到我的举动,她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叫你小悠吗?” 见我毫不在意地点头,她看起来十分高兴,眼睛弯弯,“你也可以叫我小杏哦!” 随即两人相对一笑。 女生之间的友情其实很奇怪,有的时候仅仅几句话,几个笑容,就能很快成为朋友。 “那个女孩子……穿的是青学的校服吧?”随意地说了几句话,她忽然指了指不远的方向,问道。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青学女生校服,留着两条长长辫子的女孩,正站在公园比赛场地分布图前晃来晃去,似乎遇到了难题的模样。 是龙崎樱乃? 模模糊糊地记得,这个女孩子好像却是没什么方向感的。 “你是青学的吧?”同我一起走过来的小杏首先开口对着那个还在犹豫不决的背影说道。 “唉?”樱乃刷得转过身来,瞪大了双眼,目光触及到我后,小脸上一下子溢出仿佛得到了解脱般的灿烂笑容,“小悠?!你在这里,太好了,我……” “青学的场地在那边哦,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小杏好心地指了指方向,然而她话还没说完,眼前已经没了人影,她有些木然地炸了眨眼,只好讪讪地放下了手指对着我无奈叹道,“真是不听话的女孩子……” 被她此刻的表情给逗笑了,我捂着嘴笑了起来。 樱乃有的时候,确实是有些莽莽撞撞地脱线呢! 和小杏一同回到赛场,目光扫过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有两条长长辫子的女孩的身影,我不由得有几分纳闷,短短几分钟的路程,樱乃不会又迷路了吧? 告别了小杏后,走进青学队员的休息处,迎接我的是一片关切的目光和笑容。 “呐呐,小悠你刚才去哪里了喵?我和大石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哦!”菊丸一把拉过我按在龙马让出来的长椅上。 “小悠似乎又认识了新朋友的样子呢!”不二笑眯眯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我,笑容亲切,“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手冢有说过,你好像有点感冒。” 乖乖点头,我安静地坐着接受一众学长们哥哥般的关心,尤其是副部长大石,虽然唠叨却同样充满关心的叮嘱,当然,还要加上龙马那个j小子酷酷的一句:“madamadadane!”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心仿佛一下子变得很软很软…… 22、青学VS不动峰 与玉林中学的比赛没有什么悬念的赢了,除了第二双打桃城和龙马那一场被对方赢了几局外,青学在部长手冢国光没有出赛的情况下全部完胜,这样的成绩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当然,因为第二双打那给人印象深刻的表现,龙崎教练让两人当众罚跪并且被禁赛,把一向大大咧咧的桃城和眼高于顶的龙马给糗得齐齐发誓:“再也不要打双打了!” 地区预选赛第一场比赛就这样过去了,下午是青学和水之川中学。对于这个在原著中并没有正式露面的学校,虽然知道结果,但我还是趁着时间还早提出想要去对方赛场看看的要求。 “看样子,对方实力不弱呀!”不二笑眯眯地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说道,语气里一点儿也没有担忧。 “嗯。”冷淡地一声,已经是国光哥哥能给的最大的反应了。 “小悠,记好了吗?” 点点头,我合上笔记本,转身对陪同我而来的两人淡淡一笑。 “哟,手冢和不二!”正待转身,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语气有些恶劣的嚣张。 往前走的脚步一顿,我很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空气下降了不止一点,不二脸上那柔和的笑容也显得不可捉摸了起来。 “你们在收集敌人的资料吗?”那人丝毫不管我们这儿是否欢迎他,自顾自地走了过来,“有没有什么收获呢?”说着,眼角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皱皱眉,不太喜欢他看我的眼光,我朝国光哥哥靠近了一些。不二也似乎有意无意地挡在了我身前。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收回了看我的视线,脸上露出个类似乎讥讽的笑容,“听说你没有在对玉林中学的比赛中上场,不,或许是你不能够上场。” “我们走,小悠,不二。”丝毫没有理睬那个一直自说自话的人的意思,国光哥哥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那人不甘心的追上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国光哥哥的左手臂,“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手臂?你有些秘密瞒着吧?” “放开我。”冷冷地回应道,国光哥哥脸上依旧是那平静毫无波澜,当然,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察觉那一丝不悦。 那人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似乎对于一直以来确定的事情产生了几分动摇,而就在这时,国光哥哥已经不耐地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地走了。 “小悠,我们也走吧!”不二笑得一脸春风拂面,抬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道。 用力点头,我跟着他一同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国光哥哥。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那个还一脸不甘地站在原地的人,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 也不想想,有我在国光哥哥身边,怎么会让他的手臂有事?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刚转回脑袋,冷不防面前跳出一张笑眯眯的脸,我吓得一怔,木木地眨眼。 “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呢,呵呵。”他笑眯眯地收回凑近的脑袋,一脸圣光四射。 被拆穿了小动作,我带着几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 其实也没咋滴,就是在刚才那个家伙看着我的时候,对他下了个催眠暗示而已,至于是什么样的暗示么……既然他那么喜欢动手动脚,就让他动个够呗! …… 下午的比赛,出于对青学的自信,在比赛开始没多久,我就拉着乾跑去了不动峰对柿之木的赛场。 虽然刚开始还有几分不情不愿,但是没多久,乾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手上记笔记的动作更是快得只剩下了残影。 “没想到,会有这么出人意料的数据。”合起笔记本,抬起手指推了推眼镜,乾看着场内已经结束的比赛总结道。 手托着脸颊,我点点头附和。 确实是值得重视的对手,不动峰,是我在网球王子中最欣赏的一支队伍。 “走吧,以柿之木的水平,还没有办法逼出不动峰太大的实力。目前能收集到的数据还有限。”乾淡淡地说道。 跟着他的脚步离开赛场,没走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的喧哗声,夹杂着哄笑,口哨和尖叫声。 轻轻勾起唇角,我不带半分犹豫地跟上了乾的脚步。 柿之木的“酒鬼”,醉拳可是中国的古老武术,就让你发扬一下吧,虽然可能展示不出它万分之一的精髓,但也算是一件善事了。 当我和乾走到广场喷泉处和比赛结束的大家汇合的时候,正赶上崛尾大呼小叫着来报告不动峰的战绩。 面对众人脸上纷纷露出的诧异,乾十分淡定地汇报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冷不防地一身黑衣的不动峰队员已经出现在了面前,还在自吹自擂地发表自己看法的崛尾当即被吓得瘫倒在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青学的手冢是吧?”不动峰的队长橘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对峙的局面。 “正是。”气势上丝毫不输的国光哥哥淡淡回道。 “我是不动峰的队长橘,”他说着,伸出手,和国光哥哥交握,“我们好好较量一场吧!” “当然。”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失,空气也仿佛恢复了流动,只剩下几个一年级生不住拍着胸口喘气。 啪、啪、啪…… 清脆的网球撞击声从已转身离去的不动峰队伍中传来,队伍里,一个头发稍长的男生一边走路一边用球拍的边框接球,每一球都接得稳稳当当,让几个一年级生都发出了赞叹声。 啪、啪、啪…… 同样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我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不由得笑了出来。 龙马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一边喝着ponta一边用球拍边框打球,同样的稳稳当当,比之不动峰的那个男生,更是多了几分随意。 向来只有龙马挑衅别人的份,要比嚣张,咱们的猫王子可是不输给任何人的。 青学对不动峰的比赛,在紧张而令人振奋的氛围下开始。第二双打,不二和河村;第一双打,菊丸和大石;第三单打,海堂;第二单打,龙马;第一单打,手冢。 比赛开始没多久,不二和河村就陷入了苦战,不动峰的强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就在大家都关注着赛场情况的时候,对手不动峰的队长橘忽然起身离开了赛场。 是心理战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笑了笑,再次将目光拉回。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赛场气氛的影响,我开始觉得有些热,还有些闷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着痕迹地抬手拭过额头,我皱皱眉,随即不着痕迹地轻轻拉了拉身旁国光哥哥的袖子。 和他打了声招呼,我悄悄离开了赛场。 站在人烟稀少的小树林中,背靠着树,我再次将手背覆上额头,那过高的温度让我再次皱了皱眉。 之前还只是有些着凉,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发烧了……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抵抗力很差,但居然在这个时候忽然生病,真是麻烦! 暗自抱怨了几句,我掏出包里随身都准备着的药,一咬牙,扔进嘴里,然后快速地咽下。眉毛狠狠地拧起,我都能想象出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不行,还是受不了…… 我咂咂舌,决定去自动贩卖机里买瓶水。 “你错了,那只不过是个催化剂,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一切都是打败我们面前的每个对手,就是这样。” “青春学园要开始反击了,所以我现在必须走了。” 才走出小树林,我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话,目光所及的,也是一个渐行渐远的黑色背影。 那是,不动峰的橘吧?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在千岁千里已经开始打球的现在,你在比赛中还是总留有余地呢? 九州双雄之一的你,该有的不是现在这种沉稳而压抑的气质,而是那种如猛兽般狂暴无谓的感觉才对吧? 目送他走远,我呆呆站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吃药而留下的苦涩恶心。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捧着矿泉水瓶子走回赛场,才刚一踏进休息区,我就发现场上的气氛十分怪异。 “裁判,这场比赛我们弃权!” 不二的语气从未听过的严肃认真,他一手抓着河村的手腕,冰蓝色的眼眸投射出摄人的光芒。 他的话音刚落,场外的人一阵哗然,只有乾冷静地吩咐,“谁去拿些外伤喷雾来?” 见此情景,我才明白过来地看向河村那只被不二抓着的手腕。 已经红肿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骼……虽然对于网球王子的剧情只记得了个大概,但是青学众人伤痕累累的战绩还是有所印象的。 这些个大男生,叮嘱我注意身体的时候一个个都说得那么有理有据,一到自己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真是…… 抬脚走进比赛场地,我轻轻拉过河村还在挣扎的被不二抓着的手,然后满意地看到因为怕伤了我而不敢再乱动的河村,不二也在此时轻轻抽出他手里握着的球拍。 “没关系的。”恢复了一贯的笑容,不二看着河村轻轻地笑着说,然后示意他看身后一直注视他的队友们。 “明白了?”如三月春风般的笑容,柔柔的,轻轻的,和着他轻柔的声线,如羽毛般拂过每个人的心间。 “小悠。”他看着我,温柔地笑,“就拜托你了。” 回以肯定的一笑,我示意河村和我一同到场边。 经过仔细的检查,河村的手腕只是轻微的肌肉拉伤,没有伤到骨头,问题并不是非常的严重。这样的结果让大家一直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紧绷着的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喷上外伤喷雾,再涂上特质药膏,通过我仔细的穴位按摩,那手腕总算看起来不是那么吓人了。 (暂时消肿已经没事了,不过最近几天都不要负重,这个星期每天都要涂药膏,这样才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过河村前辈,你真的太乱来了!) 没有拿起球拍的河村面对我的埋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憨憨地笑。那憨厚的表情让我一阵无力,想来即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有一样的选择吧? 下一场,是第一双打菊丸和大石上场了。 在比赛的一开始,不动峰的伊武和神尾便离开去热身,没过多久,龙马也以口渴找水为理由离开了场地。 而此刻,天已经逐渐阴沉了下来,下雨是不可避免了,一阵阵凉风吹过,周围的温度也一下子降了不少。 拉紧外衣的拉链,我缩了缩脖子坐在不二和国光哥哥的中间,但是还是忍不住一阵发抖。感觉到脑袋有些昏昏沉沉,鼻息间喷出的气都开始滚烫起来,偏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真是……明明吃过药了,烧怎么还不退…… 迷迷糊糊地支撑着身体,我似乎听到乾让海堂去热身并找回龙马。 唔……这一场第一双打的比赛,菊丸和大石绝对赢得轻松,所以暂时是不用担心了…… 思绪很混乱,我闭着眼缩在椅子上让自己休息一会儿,然而才及膝盖的短裙根本挡不了寒意的入侵。 腿上忽然一暖,我蓦地睁开眼,才发现国光哥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我身上,对我而言过长的外套直接将□□在外的两条腿都裹了起来,身体也暖了不少。 额头忽然覆上了一只手,我反射地往后一缩,躲开了那只手。 “果然……小悠你似乎发烧了呢!”柔柔的嗓音没有带着之前的淡淡笑意,不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轻蹙着眉头。 不二刚说完,国光哥哥脸上的怒气一划而过,他抬手靠近我额头,看到我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淡淡扫了我一眼。 被那一眼给吓住,我不敢再动乖乖地让他把手放上我的额头测温,然后胆战心惊地看到那双冷清的凤眸里开始积聚起暴风雪。 连忙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我用手指在他的掌心比划着,写下几个字 (我已经吃过药了,没事的) “让不二送你回家。”没有丝毫松动,他看着我冷冷地说道。 怎么这样——我不甘心地继续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因为我知道,国光哥哥就是这么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向来对我这样的表情最没辙了。 果然,虽然不明显,但是他眼中的坚持在我的努力下软化了不少。 “要下雨了,等会儿这里的温度肯定要下降不少呢!”不二忽然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以句话。 然后,我悲哀地看到,国光哥哥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不二,麻烦你送小悠回家。” “没问题,走吧,小悠。” 23、柯南VS怪盗 “小悠!小悠!醒醒,我们到了!” 感觉身体被人轻轻地晃动着,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然后看到了不二正看着我,柔柔的笑脸上洋溢着一贯的温柔。 揉揉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枕着不二的肩沉沉睡着。 当即反应猛地直起上身坐好,没想到一动过后脑袋就胀痛得厉害。手指覆上额头轻轻揉着,我看了一眼车窗外,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应该过不了多久天就会放晴了。不知道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 “小悠!” 耳边再次传来不二唤我的声音,“好些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该下车了哦!” 我愣愣地看他,然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意识到此刻乘坐的这辆出租车自我醒过来就一直停着,该是早就到达目的地了。 脸尴尬得一下子涨得通红,尤其还听到旁边那人几声压低了的轻笑声,更是巴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真丢人啊! 回到家,接受了彩菜妈妈几声温柔的责备,当即被要求乖乖换了衣服回房间躺着。我一边点头一边背过身来暗自吐了吐舌头,心里不禁感叹彩菜妈妈就是温柔啊,如果还在岛上的话,我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呵呵” 正要上楼,再次听到了那轻轻的笑声,我抬起头,便对上了不二满脸兴趣看着我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原来那温柔的笑容,我却从中感到了“很有意思呀~~”这类的感叹。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当即头也不回地快速上楼。 不二周助,可是出了名的腹黑,我一点儿也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叩叩叩 正靠坐在床上抱着泰迪熊发呆,房间的门忽然被人叩响了。 “小悠,我能进来吗?” 是不二独有的柔柔的嗓音 透过来回晃动着的水晶门帘,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正微笑着看我,虽然无法看清他的脸,却还是能窥到那轻柔勾起的嘴角和弯弯的眉眼,那是独有他才有的春水般的温柔。 “伯母说你该吃药了,所以拜托我拿上来。” 随着一阵水晶珠子碰撞的清脆声响,他已从帘外探进了半个身子,歪着头看着我微笑。 此刻的我正穿着睡衣半缩在被子里,第一次以这样的装束面对一个亲人以外的男生,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见他若无其事地将药和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便坐在一旁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目光没有扫向我,一点也不做作的举止让我有些拘谨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拿过一旁的药片,我犹如仇人一般地瞪了它半晌,最终一咬牙一闭眼,扔到了嘴里,然后紧接着就是咕咚咕咚的灌水,直到满满的水杯见了底,才放下杯子吐了吐舌头。 真的是……好恶心…… 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可以感觉眼睛鼻子都皱在了一起,我紧紧抱起泰迪熊布偶,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减轻仍旧徘徊在舌尖的那股苦涩味道。 然后,淡淡的,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水果的甜味,还有一丝很淡却并不陌生的草木清香。我稍稍抬头,便见眼前一只白皙修长略带薄茧的手掌上,躺着一颗由鲜绿色透明塑料纸包裹的水果硬糖。 ……“小悠乖,张嘴哦,吃了糖嘴巴就不苦了!” ……哥哥…… 我张大了眼睛直直地瞪着眼前的那只手,瞪到眼睛酸涩,瞪到仿佛有酸酸的、热热的液体将要决堤,才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不是的,不是哥哥…… “这是伯母准备的,说是你讨厌吃药。这可不行哦!”他笑弯了眉眼,看着我,有着柔和线条的俊雅面容一如既往地让人感觉从心底而起的温暖,却不知为何,怎么也融不进此刻我的心间。 学着他弯起自己的眉眼与嘴角,我掩盖了眼中的忧伤与黯然,伸手拿过水果糖,利落地剥掉糖纸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青苹果味弥漫在唇齿间,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心里重复: ……你还要在过去里沉迷多久,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你不是过去的黑羽悠了,没有人会为你剥糖纸,也没有人会每天不厌其烦地给你表演一模一样的最简单的小魔术了,快点醒醒,别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小悠你现在乖乖躺下睡一会儿吧!”不二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动作轻柔地扶着我躺下,才继续道,“我也该回赛场去了,不知道大家的比赛怎么样了呢!估计错过了很多有趣的场景,呵呵” 忽然伸手拉住了正要离开的不二,我在他略显意外的神情下,从一旁柜子里抽出纸和笔,有些吃力地写道 (“不动峰队长橘桔平九州狮子乐”请把这些告诉乾学长) “啊,我知道了。”他扫了一眼那张纸,然后点头,弯下身子帮我掖好被角,又轻轻拍拍我的额头道,“你就乖乖的养病,不要考虑太多事情了,要相信我们啊!” 迎着他温柔关切的目光,我点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直到听到一声轻轻的关门声音,才慢慢睁开眼睛。 吃力地用手撑起身体,我忍住大脑传递来的阵阵不适,爬下床拖着脚步走到书桌旁,然后打开电脑。 就在刚才,我才发现打开着的电脑上,那盏绿色的指示灯转成了红色——这是凌澈有消息传来的提示,而且这则消息,还是关于哥哥的。 果然,点开窗口,一副明显是用截图的方式传送过来的预告函映入了眼帘。 april fool,当月亮将两人分开时,在漆黑之行的名下,受邀到波涛之上,我必驾到。 署名,怪盗基德 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封预告函的右下角,那个透着狡黠、高傲与嘲讽却也是说不出的可爱的头像上。 ……哥哥…… 这么快,又可以见面了吗?太好了…… 不由得伸出手抚上那个头像,我勾起嘴角轻轻地笑着,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从阳台上跳进来的那团小小的白色绒球。 ※※※※※※ 4月1日 12:28pm 米花市立饭店顶楼 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饭店顶楼,一边将插着烟花棒的饮料罐放在地上,一边认真听着电话,稚嫩可爱的小脸上,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自信,以及即将面对对手的兴奋,那种坚定嚣张而狂热的表情在那张脸上显得有些突兀,却又有着几分说不出适合,仿佛他就应该是这样。 顶楼很安静,只有那一个小小的人影,任何一点声音都仿佛被放大了一般,就像那电话彼端传来的有些苍老却精力十足的声音。 “新一,我把你爸爸的档案跟最近这一阵子的报纸拿出来比照了一下,发现这个怪盗1412号还的确是一个行踪成谜的人物…… ……他最先出没的时间是在十八年前的巴黎市,但是在那之后的第十年他却突然消失了踪影,有人传说他已经死了,但是八年后的今天他却又再度复活了,而且据说……外界对他的形容词很多,好比平成的鲁邦,月光下的魔术师,不过……大家有叫他,怪盗kid……” 夜风下,寂静的月色中,飘飞的白色衣衫,白色高筒礼帽下神秘的单片眼镜反射着冷然的光线,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唇角扬起的是无所畏惧的笑容,遮挡住的脸看起来格外的年轻,30,不对,20,或者更年轻,怪盗基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顶楼的天台上,以那绝世的风华和惊艳岁月的姿容,将那孤傲绝丽了几个世纪的月色拖入身后,沦为背景。 潇洒地自房顶跳下,夜风自发扬起他身后的白色披风,为他划下一道清冷优雅的弧度,他迈着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优雅地走近那个小小的身影。 “小弟弟,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属于少年的清朗声线,被刻意地稍稍压低,使原本便极为好听的声音更添了几分神秘的韵调。 然而,话音刚落—— 咻——嘭! 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顿时为沉郁的夜空增加了一抹艳彩。 稚嫩的脸上扬起天真纯洁的微笑,仿佛带着想要人夸赞的雀跃,男孩纯澈的声音仿佛毫无杂志的玉石相碰:“我在放烟火啊!” 男孩如是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所反射的光线下,却怎么也捕捉不到他眼中的情绪。 远处,几架察觉到异样的直升机正呼啸着朝这个方向而来,慢慢地靠近,靠近…… “小弟弟,你可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吧?”嘴角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无所畏惧,少年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从容而不迫,帽檐的遮掩下,单片眼睛后的表情难以估测。 “我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 …… 撑起滑翔翼,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围拢的众多警察,白色的袖间不着痕迹地滑落一枚闪光弹,顿时,天台上出现了一团刺眼的光线。 “小弟弟,告诉你,”在强烈的光线下,少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看向正用手挡在眼前的男孩,“如果说怪盗是个技艺精湛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的话,侦探就是只会跟在怪盗后面吹毛求疵,充其量不过是个评论家的人物罢了。” 粉色的烟雾过后,那个白色潇洒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天台上。 “不见了?他不见了,怎么回事?” “快点到别的地方去追,快去!” “是!” …… 米花市立饭店后不远处的一条昏暗小巷中,我静静地靠在墙上,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抬头便能看到却又莫名地高不可攀的饭店顶楼,直到那空中绽放的烟花消散,直到一阵猛烈的白光爆裂,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勾了勾嘴角,我抬手看了看数字表,已经午夜了,虽然是偷偷溜出门,但是时间太久恐怕还是会被发现,尤其是还在发烧的现在。 不过,能这么远远地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我已经很满足了。 轻柔地笑意不自觉地泄露在了嘴角边,我站起身,然后眼前便传来一阵白茫茫的晕眩感,耳边更是一阵轰鸣。 忙伸手扶住墙,却忽然感觉脚边多了一个什么东西,软软的,还带着温度,正一下一下磨蹭着我。 “嗷——” 是小天? 那阵白茫茫的感觉稍稍减退,果不其然地,我看到那团白色的小绒球依偎在我脚边,抬起来对着我的小脑袋上,那双黑玉般的眸子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瞎跑? 勾起嘴角,我弯身抱起它,然后有些责怪地屈指弹了弹那个小脑袋。 “嗷、嗷嗷……” 湿湿软软的小舌头带着几分讨好的舔舔我的手指,小天咪呜着发出几声叫唤,然后垂下脑袋安静地趴在我的怀里,那姿态,怎么看都是准备睡觉了的样子。 对它这般理所当然的举动感到几分好笑与无奈,这小家伙,就是算准了我不会苛责它才这么肆无忌惮吧?我摇摇头,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举步往前。 然而,下一刻,笑容凝滞在了嘴角,我浑身僵硬地呆立在原地,眼睛睁大地瞪着那个站在巷口,在月光为背景下显得如梦如幻般不真实的白色身影。 24、回家 ……哥哥…… 怔怔地呆在原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笼罩在银白色月光下的那个万般熟悉无比想念的人,期待了那么久,盼望了那么久,连在梦中都只能是奢求的场景忽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却忽然间有些茫然…… 应该高兴的才对,可是却好想转身就逃,那高沿礼帽阴影下,单片眼镜隐藏下的那张脸,完全融在阴影下,我窥不见分毫,也不敢有任何举动,生怕一动,这一场梦就会破碎。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就好了…… “嗷嗷……” 毫无准备的,一直乖乖躺在我怀里的小天忽的从我手臂上跳了下去,我还来不及阻挡,那万分灵活的小小身体已经几个跳跃间跃上了那人肩上,然后顺着他的手臂钻进了那人的怀中。 “小天……” 少年的嗓音放得很轻,轻得我都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那个声音里,那万般复杂,又激动又惊慌的情绪,又是为了什么?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然后月光一点一点洒落在了那张清俊的脸上,让那张脸一点一点显露在我的眼前。 “……小悠……是你,对不对?” 他往前踏了两步,然后又生生停了下来。 ……哥哥…… 眼眶酸酸的,视线里,那银白色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莹光,白茫茫的,不知道,是真的月光,还是越来越模糊的我的双眼中的错觉…… ……哥哥…… ……小悠,好想你…… 轻轻伸出手,好想抓住眼前的人影,脚步才迈出,却一下子陷进了一片黑色…… “小悠——!”是谁在叫我?声音为什么如此激动,如此充满惊慌?好像最珍视的宝物碎在眼前一般。 暖暖的怀抱,透着一股夏夜温凉的味道,那是我所熟悉的味道。 “小悠!你怎么了,醒醒啊!……” ……我没事,真的…… 好想这么对他说,却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一下子消失不见,黑重的压力越来越大,最终,我真正陷在了黑暗中,连声音也消失不见。 …… 11 1 33 1 55 33 1 1 1 …… “她叫悠,悠然的悠,我希望这个孩子未来的生活能够不受束缚,自由而快乐……” …… 5 5 3 15 5 5 35 …… “小悠小悠,快点过来这边……这里这里!快点啦!” “哥哥,你慢……”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好……好美……是薰衣草耶!真的是薰衣草,好多……好漂亮!” “是吧是吧!我就说小悠一定会喜欢的对不对?”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啦,傻瓜!这是我和爸爸特地为你生日准备的哦!4岁生日快乐,小悠!” …… 5 5 3 1 5556 5 i53 2 1 ……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好漂亮的钢琴……” “你别看它小,它和大的钢琴一样能弹奏的哦!” “谢谢哥哥!” …… “小悠,这是爸爸送你的礼物。” “手链?” “嗯,这串紫水晶手链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专门为你打造的。” “……为我?” “是啊,它是为了你而存在的,戴上了,就拿不下来了哦!” …… 5 5 3 1 5556 5 i53 2 1 …… 嘭—— “爸爸,不要——!”凄厉的叫声回荡在黑暗的山谷间。 “小悠?!小悠!!——傻孩子,为什么,为什么冲上来……” “爸、爸爸……”痛,深入骨髓,那是子弹生生嵌入体内,直达心脏,真正撕心裂肺的痛。 “小悠!小悠!别怕,爸爸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小悠,要坚持住啊!” “爸爸,今天、今天是小悠的、的生日,小悠还没有、还没有许愿呢……我希望、希望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改变、爸爸还有哥哥的、命运,真的、小悠每年的生、生日都许了、许了这个愿望,已经、已经5次了,一定、一定可以实现的,对、对不对……咳咳咳……” “嗯,一定,一定会的……我们一家人,会一直生活在一起的,所以,小悠要坚持住,要看着爸爸和哥哥改变自己的命运啊!” “哼哼,被打中了心脏,她活不了了,你还不明白?宁愿抱着一具尸体也不愿说出来?” …… 11 1 33 1 55 33 1 1 1 …… “小悠,原谅爸爸……” “小悠,希望你的来世能够幸福而自由。” 海风刮过耳畔的声音,身体直直下坠的失重感…… 嘭—— 谁的鲜血在飞溅……谁的嘴角,那最后悠然而祝福的笑容……谁的眼角,划过泪光,却带着祝福…… 然后随着一声噗通,冰冷的水充斥了周身…… …… 5 5 3 15 5 5 35 …… 那是我5岁生日那一天,爸爸给我的,最后的祝福…… …… 5 5 3 1 5556 5 i53 2 1 …… “高点,哥哥,再荡得高点儿啦!” “不行啦,被爸爸发现会挨骂的。” “没关系啦,我又不是第一次荡秋千,而且就算摔出去了,哥哥也会接着我的呀……啊——!” “小悠——!……爸爸?!” …… 5 5 3 1 5556 5 i53 2 1 …… 有三只熊住在一起 熊爸爸,熊哥哥,熊宝贝 熊爸爸,帅帅的 熊哥哥,是个笨蛋 熊宝贝,非常可爱 一天一天长大着 …… 叮—— 叮叮—— “你醒了吗?” 眼皮很重,我吃力地睁开双眼,入目的光亮一下子刺得眼睛生疼。 “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耳边传来女生的声音,开朗而悦耳,带着几分喜悦。 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待到适应了房间里的亮度后,我才吃力地转了转脖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女生清秀的面容,只及肩的头发散在脑后,随着动作一跳一跳,显出主人跳脱而活泼的性格。 那是一张我并不陌生的脸。 “你想坐起来?哎?等等……”看到我吃力地撑着坐起来,她慌张地伸手扶住我的身体,然后动作轻柔地从一旁拿来一个靠垫垫在我身后,才小心地把我扶起来。 “唔,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之前你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呢!快斗却怎么也不肯把你送医院,还好,终于退烧了呢!”她弯着眼睛看我说道,表情亲切而自然,让人直想亲近。 勾起嘴角,我回给她一个淡淡地微笑,然后将目光缓缓地扫过此刻所处的房间。 紫色的墙壁,水晶的门帘,白色的家具,满柜子的布偶,白纱的落地窗帘,还有房间外侧隐隐露出一角的黑色烤漆钢琴,和用以练习小提琴的谱架。 除了,窗檐上悬挂着的白色水晶风铃,和案几上那一家迷你的白色钢琴……这个房间和我其余的卧室都一模一样……不,也许应该说,那些房间,都和这间一模一样…… 这里,是我在黑羽家——我真正的家中的卧室。 “啊,差点忘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她忽然叫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笑道,“我叫中森青子,是快斗的朋友,一大早地被他叫过来照顾你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青子姐姐……没想到,还能这么近的看着你呢…… 我静静地看着她发呆,直到发现她看着我的目光也怪异了起来,带着几分惊奇和若有所思,这才扬起笑容,歪了歪头冲她一笑。 “小……”她眼中的惊讶更深了几分,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地停下。 我轻轻伸手拉过她搭在床沿上的手,然后用手指一笔一划慢慢的、认真的在她白皙的掌心写下一个字 ……悠…… “小悠?!”她刷得站了起来,满脸地不可置信,随即又自我催眠般摇头,“不对,小悠她已经……是名字一样吧……” 我看着她,不解释,也没有多余地动作,脸上适时地摆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抱歉啊,青子姐姐,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叩叩叩 随着一阵轻微地风刮动悬挂着的水晶门帘,房间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我转过头,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房间和其他房间一样,外间用于练琴,所以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 “快斗?啊,还有管家爷爷!”青子姐姐也转过身去,看向来人,然后满脸调笑地对进来的少年说道,“小悠已经醒了,烧似乎也褪了不少,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麻烦你了,青子!”他缓步走近,随手撩开门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掩盖不了那几分憔悴。 “呃,干嘛突然这么正经……”青子姐姐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然后干笑了几声,“好了啦,我还要去上学呢!我会记得帮你请假的,就好好留下来照顾小悠吧!” 说着,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快步离开了房间。 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音过后,房间里就剩下了一片安静。 我随手拖过放在枕边的那个半人高的泰迪熊布偶,紧紧搂在怀中,低垂着头不敢抬眼。 床的一侧忽然陷了下去,然后我感觉到有一个人轻轻坐在那里,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夏夜的味道。 他伸出手轻柔地摸上我的额头,感觉到我浑身的僵硬顿时一顿,然后传来一声为不可闻的叹息。 急急地抬起头,我看向他,却猛地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小悠……”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脆弱而怜惜,喜悦而激动,却让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一只手狠狠抓住。 ……哥哥…… “……小姐,”苍老的声音颤抖着传入我的耳中,剧烈的情绪起伏让那声音颤抖得厉害,“小姐,真的是你……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寺井爷爷…… 终于,眼眶再也载不动蓄满的泪水,我终是克制不住地让眼泪沾湿了哥哥的衣襟…… 好想念你们、真的好想念…… 我真的回来了,小悠回来了,回到黑羽家,回到这个爸爸、哥哥、寺井爷爷还有小悠共同的家了…… 半晌,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我从哥哥的怀中稍稍用力挣了出来,抬头给以一个最为灿烂的笑容,然后掀开被子,有些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站稳还有些困难,但是依旧拒绝了哥哥的搀扶,我一步一步缓慢而认真走向了对面的案几,然后停在了那架精致漂亮的小小钢琴前。 回头对着哥哥和寺井爷爷笑了笑,我抬起一只手覆上了琴键 冰凉的温度透过掌心,混沌的思维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犹如感觉到钢琴的召唤般,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沸腾着……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犹自弥漫在房间中的淡淡薰衣草幽香仿佛沁入心脾一般…… 11 1 33 1 55 33 1 1 1 5 5 3 15 5 5 35 5 5 3 1 5556 5 i53 2 1 5 5 3 1 5556 5 i53 2 1 结束了弹奏,我收回手,然后转身歪头,眼前是哥哥和寺井爷爷脸上都万分动容复杂的神情。 笑容灿烂,我抬起脚正要迈出,却感觉一下子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身子直直往下坠, 闭上眼,一点也没有惊慌,我如所料地掉入那个我无比熟悉的臂膀之间。 “笨蛋,病还没好逞什么强?!”他如是骂道,语气更多的却是担忧与后怕。 抬起头,我看着他,然后慢慢摇头。 不会有事的,我知道哦,因为,即使摔出去了,也有哥哥接着我啊…… 25、平静生活 环抱着大大的布偶,我用双手捧着正冒着浓香的奶茶杯,幸福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笑着看向坐在床边,一直笑意盈盈的哥哥,歪着头故作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得到他一个无奈又纵容的笑。 说起来,今天是星期一了,没想到上个星期请了一星期的假,今天又没去上学,开学一共也才没多少日子啊…… 不过我倒是不怎么怕彩菜妈妈他们担心,因为我的手表上有自动定位系统,东邦的家人们都能查到我的位置,一旦知道我是在黑羽家,就会告诉彩菜妈妈他们的,所以想必国光哥哥一定已经帮我请过假了才是。 只是…… 我轻轻皱了皱眉,昨天的比赛赛况我记得是非常激烈的,很多人都有受伤,虽然我有特意留下一些伤药,但是难免还是有些担心呢。 “想回学校了吗?” 头上忽然覆上了一只暖暖的手,哥哥的声音忽然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又好像包含了很多种情绪。 抬头看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眸中还带着点点的忧郁与后怕,让我的心不由地一抽。 点点头,我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然后拿过之前寺井爷爷准备好的笔和纸 (有些担心昨天的比赛,还有今天音乐社的练习情况) 我不想对哥哥撒谎,所以在之前,我已经把这几年来的情况,还有我现在的情况都大致告诉了哥哥。 “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不会为自己考虑。”他的嘴角勾起几分浅浅的弧度,目光在我的脸上轻轻扫过,然后嘴角一扬,眼中笑意加重了几分。 “也不想想你的烧才刚褪……要知道,小悠,也只是一个12岁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啊!”他抬起手,然后指尖轻轻地摸过我的嘴角,戏谑地一笑,“看吧,喝奶茶都能喝成小花猫的样子。” 唔——鼓起双颊,我睁大尤带水汽的双眼瞪着眼前那张笑脸。 中午在房间里吃完寺井爷爷送来的午餐,菜色清淡却样样都是我最喜欢的,满足地享受完这一切,我终是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哥哥,由寺井爷爷开车送去学校。 当寺井爷爷和蔼的笑脸在我的视线中消失,我才敛起了脸上比以往更灿烂的笑容,恢复了一贯的淡笑。 其实,果然还是有很多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吧! 比如,当我告诉哥哥,东邦家的事情的时候,哥哥脸上惊讶却不意外的表情;比如,从前从未察觉,我从小开始吃的菜色,都是清淡无刺激的,之前不懂,跟随希瑞爸爸学了一段时间的医,我却是明白的……那么,是不是代表,其实我心脏的病症,是从小就有的,而7年前的那次事件,不过是一根导火线? 是了,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呢?爸爸出事的时候,哥哥才10岁,而在那之前,除了魔术,爸爸并没有教过哥哥什么东西……扑克牌射击、易容变声、开锁偷盗的技巧、各种先进的工具器械、防身的功夫、各种麻醉催眠药物、各种闪光弹……这些,不都是东邦的各位爸爸的特长么? ※※※※※※ 发了条信息给国光哥哥,我便沿着早已熟悉的樱花树夹道走向音乐楼。 说起来,国中网球赛已经开始了,音乐比赛应该时间也快了才是。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挂名的副部长,还是应当关心一下赛程的。 还未走进音乐教室,我便远远地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婉转而缠绵的琴声有种如泣如诉的绵密感,让听到的人都不由地感觉心情低沉压抑。光听琴音,便可以推测出拉琴的人技巧是极好的,而在我脑海中,音乐社里能挂上勾的也只有一人。 社长——浅川琴雅 待到一曲宁静起伏的法国作曲家马斯涅的《沉思》结束,我才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温柔而好听的声音,果然是社长。 轻轻拉开门,我朝着社长稍稍弯身行礼。 “小悠,你果然来了呢!过来坐吧……”她朝我微微一笑,然后小心地放好手中的小提琴,将我拉到了钢琴边坐下。 “身体好些了吗?”她在我身边坐下,然后随意地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目光关切地问道。 笑着点点头,我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不愧是校花,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风情万种的优雅。 “国中音乐比赛预赛定于下周周六开始,地点在冰帝的礼堂。这个消息我已经告诉了部员,大家现在都在很努力的练习呢。” 和我想的差不多,点点头,我继续认真地等待她的下文。 但是她忽然看着我发起呆来,柳眉微微蹙起,似是在犹豫,又像是是在烦恼着什么。 半晌,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才渐渐恢复了神采,看到我还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才轻轻摇头。 “抱歉啊,小悠,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有些……” 摇头,我笑着表示没关系。 “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这是这次预赛的名单,这一份给你,如果有什么建议地话可以告诉我,”她从手提包中拿了一份文件给我,然后继续道,“经过你的指导,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了进步,所以现在在部里,你可是最受部员们敬佩的人了,到时候的比赛,虽然你不参加,可是还是要来啊!” 那是当然的,我用力点头。 只是,她脸上扫不去的那份犹豫又是为了什么呢,音乐能反映一个人的心,刚才她的琴音里,明明白白地正在诉说着,她正被什么所困扰着。 ※※※※※※ 一转眼已经到了星期三,社团活动结束后,因为和小杏约好去街头网球场,我收拾好网球场和社办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学校。 说起来,新一服下那药已经三天了,虽然第二天他有发短信告诉我他现在寄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但是那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了。是时候去看看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因为我实在无法确定希瑞爸爸给我的那药片药效究竟如何。 要不,反正今天放学还有些早,等和小杏约完后,就去毛利侦探事务所看看。 “你可以赢得了我的节奏步法吗?!” “真有意思,如果你能追上的话就来啊!” “呃!你找死!” “闪开闪开!” …… 刚拐了个弯出来,我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声音,路口还趴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却让我瞪大了眼——海堂?! 我疑惑了半晌,才记起走上前去把他扶起来,目光扫过他背后衣服上那清晰的一条轮胎印和一个脚印,这才有些记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嘶~~~”面色铁青的海堂虽然对着我努力想要让表情柔和些,不过似乎不太成功。 摇摇头,我从地上捡起了那个粉色的手提包。 “啊,我的手提包。” 看样子,是失主追上来了。 “你,跟我到警局走一趟!”呃,没想到,警察来得挺快的。 歪着头看看他们,我让自己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然后手一伸,将包还给了那位女士。 …… “嘶~~~~” “我真的非常抱歉。” “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个小偷是穿旱冰鞋的而且比他老一些,也没有他这么可爱,身边更加没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啊……” 看着走在我身边,听到那位女士的话,耳根可疑得红了起来的海堂,我不由得偷偷笑了笑……真实可爱得紧啊,海堂该是网球部最容易害羞的人了,程度估计和樱乃有得一比。 不过,今天可是他的倒霉日子啊! …… “不要,放开我啦!” 果不其然的,才要靠近网球场,我已经看到桃城和不动峰的神尾明正快速地朝着台阶奔去……又是一场英雄救美啊。 不慌不忙地迈着悠闲的脚步,等我走上台阶,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已经转换成明刀明枪的挑战了。 走近正红着脸的小杏,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一脸惊吓地回头,见是我,才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脸上更红了。 话说,我今天怎么总见人家害羞呢? “小悠,你来了?” 点点头,我侧过眼看了场上已经开打的双方一眼。 桃城和神尾气势汹汹,而另一边,却只有桦地举着网球拍迎战,那个一脸嚣张样的大少爷,正万分悠闲地坐在地上。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朝这边看了过来,对上我,眉毛微微一挑,眼中似乎窜过一道光亮。 赛况和我记忆中的分毫不差,迹部颇有风度地认输,然后站起身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看向桃城,一脸兴趣盎然的表情,语气却丝毫不减那种嚣张,仿佛被他问到名字是一种天大的殊荣。 “青春学园二年级生,桃城武。请多指教,你呢?”桃城倒是丝毫不介意地回答道。 “冰帝学园三年级,迹部景吾。”他一字一字慢悠悠地回答,然后不再看桃城脸上霎时凝重下来的表情,反而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了,小、公、主。”他勾起嘴角,站在我面前,轻轻执起我的手,弯下腰,嘴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一碰。 收回手,我弯起嘴角,手象征性扯了扯裙角,然后屈膝回礼。 “那么,期待下次再见。”他张扬地一笑,便手插在裤兜里,帅气地转身而去。 “小悠,你认识他?”小杏走上前来,疑惑地看着我,脸上显然还带着那几分的不可置信。 是了,前一刻还是恶劣的调戏女生的流氓,下一刻,忽然成了风度翩翩的绅士,迹部景吾的形象,还真不是一般的矛盾啊。 “算了,不管他了,小悠,我给你介绍吧,这些都是街头网球场里打球的,大家都是来自各个学校的呢,你看,他们你认识吧,玉林中学……” “你好!” “很高兴见到你!” …… ※※※※※※ 和小杏告别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桃城坚持要送我回家,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回手冢家。 简单地用过晚饭,和国光哥哥打了声招呼,然后提前发了条信息给新一,我便出门前往毛利侦探事务所了。 当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恰巧有一辆车停在了事务所的门口,车里先下来一个男子,然后那名男子走到后面,拉开车门,另一个戴着帽子,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卷发的女子也下了车。 然后,我听到了几个小孩子的惊呼声。 26、又起的风波 毛利侦探事务所 “抱歉啊小悠,你第一次来这里就赶上爸爸的工作。”小兰给我端了一杯奶茶,然后满脸歉意地坐在我身边说道,“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偶像会来我们家呢,对吧,柯南?” “啊?嗯!”正一脸专注地盯着另一边沙发上正在谈话的三个人的柯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柯、南!” “啊?什么事,小兰姐姐?” “你……”小兰满脸的无奈,“小悠她这么晚特地来看你耶!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呃……对不起,小悠姐姐。”他有些尴尬地看我。 摇摇头,我不在意地笑了笑。遇到感兴趣的案子,会有心思注意到旁人,那就不是工藤新一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等这案子结束以后再说吧! 叮咚—— 正谈话间,侦探事务所的门铃忽然响了。 “等等,我去开门。”小兰抱歉地冲我笑笑,然后跑去了门口。 “您好,芥川干洗店,请问是毛利兰小姐吗?”一个穿着一身灰蓝色工作服,带着同色的帽子的人站在门口,从我的位置望去,只能看到他脸的侧面轮廓和半边的身体。 “啊,我是!需要干洗的衣服在房间里,你现在这边坐一下吧!” “好的。” 说着,那人动作间显得有些拘谨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柯南的旁边,柯南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毛利三人那里,只是淡淡地看了这边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不过,我对这个员工倒是很感兴趣……这身形,果然是怎么看怎么熟悉啊! “这位小姐,你也是住在这里吗?”他忽然抬起头来冲我笑了笑,平凡无奇的脸上,一双天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几分狡黠和几分笑意。 果然…… 勾起唇角,我笑地有些意味深长,然后摇摇头。 “久等了。”小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将用塑料纸包裹着的一件深红色晚礼服交给了他,“这就是需要干洗的衣服,过几天要参加朋友家里举办的宴会,所以要麻烦你们了。” “哪里,小姐您太客气了,衣服三天后送回,我先告辞了。”他捧着那袋衣服,恭敬地弯身行礼。 “走好哦!”小兰笑着回礼道。 “嗯。还有那边的小姐,再见了。”他抬头看我,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呲了呲牙,露出个我所熟悉的恶劣而调皮的笑。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只能别过头。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难得客串回清洁工的哥哥大人…… 那边厢,谈话似乎已经结束了,毛利小五郎和当下著名偶像明星冲野洋子,以及她的经纪人山岸荣为调查前段时间冲野洋子被跟踪恐吓的事情而决定前往她的住所。 因为小兰的要求,我和柯南也一同来到了那栋高层公寓。 站在电梯中,我忽然感觉放在身侧的手被人轻轻拽了拽。 低头,我疑惑地看着站在我身旁的柯南。 “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看着我的目光隐隐有些担心又有些闪烁不定。 我弯起嘴角朝他摇摇头。 叮—— 电梯门开了,我随众人一同走出了电梯。 其实,从刚才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看到冲野洋子和山岸荣,以及躲在小巷子里的那三个孩子起,我就想到了,这一定又是一起案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努力地在脑海里查找搜寻,除了一片白茫茫外,我什么也找不到,我想不起来任何和这起案件相关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 是命运让我无法去改变原本的剧情?那它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我已经认命了,从7年前侥幸捡回一条命,从得知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开始,我已经不奢望再去改变什么了,我唯一害怕的,是我原本所知道的那些东西再发生改变,我怕我在意的人因为这些改变而受到伤害…… “啊——!” 忽如起来的尖叫声从去开门的冲野洋子那儿发出,却让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怔,然后翻江倒海的记忆与景象铺天盖地地涌入了我的脑海中。 伸手扶上一边的墙壁,我勉强站稳身体,然后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隐隐的苦笑。 “丫头,你没事吧?要不要紧?”柯南忽然出现在我身边,那双大大的黑框眼镜下,我所熟悉的那双海蓝色的眼中满是焦急和懊恼,“你不该跟过来的,我还是让叔叔现在送你回去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拿开扶着墙的手,然后手掌稍稍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然后才看着他笑着摇头。 (我没事,我也不会因为这些发病,真的) 他看着我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眉宇间的褶皱却怎么也没有退下。 不过我已经顾不及他了,唯一的庆幸,是刚才连威胁带哄骗地让那三个孩子回了家。虽然以后还是难免会遇上,但是,让才6岁的孩子看到这些,终究有些不忍心。 死者是一个体形较大的男子,背部插着一把刀浑身是血的倒在房间中央。 警方来得很快,然后是一系列的调查取证,再然后就是柯南头上那个闪闪发亮的肿包……当然,这一切,已经不关我的事情了。 独自一人趴在走廊的窗边,从高空向下俯视着繁华东京都的璀璨夜色,底下的人已经看不到了,只有闪烁着的霓虹和川流不息的车灯组成的火龙在一点点流动着。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的存在,那么不真实,总有一种,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连存在过的痕迹也被抹杀掉的感觉……我很害怕,我怕的不是死亡,经历过两次死亡的我已经看淡了生死,但是我却怕,离开,然后没有人再记得我,能够证明我曾经在这里生存过的一切都消失……我怕被遗忘…… 随着之后,女星池泽优子被传唤而来,然后死者藤江明义身份的浮出水面,案件已经趋向于明朗化,柯南用烟灰缸砸晕了毛利小五郎,接着用蝴蝶变声器模仿着他的声音最终解决了这起案件。 因为两个相似的背影而产生的一份误会,让镌刻的爱变成了无边的恨,衍生出的是罪恶和让人揪心的遗憾。 如目暮警官所说,这是一起由谎言、误解还有偶然重叠在一起,所引发出来的悲剧。 我默默地靠着一边的墙,将众人脸上各色的表情收入眼中,却不变自己脸上那份淡淡的笑意。 究竟是因为早知道了真相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因为我的心真的已经麻木冰冷了呢? ※※※后记※※※ “喂?毛利侦探事务所……” “兰,是我。” “……新一?!” “兰,现在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正哭着胡说八道呀?” “笨蛋,我怎么会哭?!……新一,你人在哪儿?” “有人拜托我,处理一件困难的事情,事情办完之后,我就回去了,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 …… “新一……还有,你可以告诉我,小悠她……她是你……,那天你离开后,我在你的房间里见到了她……你……” “兰……小悠她,等我回来了,一定告诉你,那就这样了,拜拜。” “喂?新一……” “咔嚓——嘟嘟嘟嘟” 对不起,小兰,原谅我现在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来……背靠着电话亭,他抬头,随手摘下了脸上的眼镜,然后透过玻璃看着漆黑的夜空。 ……她好厉害,发生了那种事情,竟然能够马上站起来……换做我就不行了,我不能像洋子小姐一样——那么坚强,只因为新一不知去向,就让我晚上睡不着觉,我真的差太多了…… 兰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那种灼烧感,他一直都还记得,本来已经做出抉择的心再次动摇了……他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为他的不知所踪而担心,而难过,却无法告诉他,他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让他痛苦却无奈…… 然而,丫头……又怎么办,已经遗忘了她7年,已经让她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多的苦,她却一直记得他,想念着他,从她苍白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紫水晶般的眸子里,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对他的眷恋不舍,还有那份隐藏得很深的恐惧和担忧…… 丫头,他很清楚,她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孩子,她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多的变故,还能够坚持到如今,还能够每天温柔地对着每一个人笑,她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虽然不怎么打扮,但精致的面容和身上那种恬淡而高雅的气质却使得她整个人显得出尘脱俗……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两湾浅浅的酒窝挂在嘴角,不同与第一次见面时,那比阳光更加炫目的灿烂笑靥,如今她的笑容仿佛月光下最美丽的白色蔷薇盛开,不变的是那份温暖的感觉,能够让看到她笑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温暖……被那双清澈的紫色眸子看着时,会有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的感觉…… 这就是他所认知的小悠,那个小小的丫头…… 他想要照顾她,想要关心她,想要让她开心幸福,想要让她以后的生命里远离悲伤,想要让她脸上,重新露出如初见时那般的明媚笑靥……可是偏偏,他却犹豫了,因为兰……那个陪伴了他十多年,他在心里喜欢了十多年,又一直默默地等着他的女孩子…… 他该怎么办…… 27、龙马,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星期日下午青春学园教职工办公室 “龙崎教练,请让我和越前比一场。” 想要伸手去敲门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我呆呆地站在办公室门外,另一只手上还捧着今天要交给教练过目的下周部员训练计划书。 “马上要进行地区比赛了。” “我明白。” “关键时候这么做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就是这个原因?!” “不是,只是这场比赛。” “我必须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这件事情,怎么办?” “有个理由。” …… 办公室内的对话还在持续着,我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双手紧抱着计划书,靠在办公室旁边的墙上,目光直直盯着对面白色的墙壁出神。 直到哗啦——一声,办公室的拉门在我面前拉开,然后是国光哥哥那张严肃紧绷着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对上我的视线,他愣了一下,目光稍稍闪烁,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龙崎教练在里面。”他看了看我捧在怀里的东西,然后说道,语调一如既往的清冷没有起伏。 点点头,我越过他,手放上门的把手,却又忽地收回手转过身拉住了正要离开的他的衣角。 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那双深色的眼眸中,不可撼动地坚定让我再次愣了愣神,然后低下头收回了手。 (明天放学后,我陪你去医院) 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啊,知道了。”他淡淡地应道,正要转身离开,却又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看着那个渐渐走远的挺拔背影,我不由地无奈一笑。 三日后社团活动时间青学网球场 “嗯?我们今天好像少了些人啊!”站在场边观看学长们练习的一年级三人组中的水野胜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忽然说道。 另两人也仿佛忽然察觉到了,都露出了惊异地表情。 “说的是呢,龙马君也不在这。”加藤胜郎附和道。 一旁一直叉着双手放在脑后悠哉悠哉的崛尾挑了挑连在一起的眉毛无所谓地哼了一声:“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 “唔?部长不在?”听到几个一年级的讨论,在一边做着肌肉训练的桃城也发现了不对劲。 “照你这么一说,大石也不在。”和不二站在一起讨论着训练内容的河村接口道。 “小悠也没来,他们干什么去了?”一刻也闲不住的菊丸早发现了异常,猛地蹦到正在说话的几个人中间,满脸八卦。 而就在这时,龙崎教练走了过来,也为四人的缺席带来了所谓的“理由”。 “越前说他病了。” 桃城满脸不信,“那家伙会生病?” “部长呢?” “病了。” “大石呢?” “……病了。” “唔,这么说的话,小悠一定也是病了咯!”不二笑眯眯地摸着下巴说道。 “开玩笑的吧?说小悠生病我相信,但是其他三个人……这里面绝对有隐情啊隐情!” 而在同一时间,因为“生病”而缺席部活的我们四人,都出现在了春之野大学的网球场上。 一手举着昨天刚从岛上寄来的凯臣爸爸特制dv,我站在一个最不起眼却也是最佳的采景地点,用手中的dv收录着不远处网球场上正在比赛的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不久以后的将来就会离开这里,虽然为无法一直陪伴他们而感到遗憾,但是我更希望,能够珍惜这一段相遇的时光。虽然比起空洞的照片与机械的录像,我更喜欢用自己手中的画笔记录下眼前的一切以及自己此刻的感受,但是,如这一场比赛,却是我希望从头到尾,一秒也不愿遗漏。 举手,挥拍,黄色的小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度,然后落在了另一边的场地上,没有弹起,反而反方向地运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下。 那是手冢国光的绝招之一,零式削球。 仿佛时间静止,空气停下了流动,一切的喧嚣似乎顷刻间消失不见,唯有那个有着一头张扬的茶金色发丝,带着无框眼镜身形挺拔的少年,站在灼人的阳光下,轻轻抬着头,脸上一片的庄重肃穆。 国光……哥哥…… 低下头,嘴唇开开合合,我无声地重复着这个在心中叫了几年的称呼。将dv换到另一只手上,却还是止不住手的轻轻颤抖。 想责怪他不顾我的担心,想斥责他罔顾我的嘱咐,想怒骂他这个不计后果的笨蛋……可是,这样一个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认真,都更加严肃的手冢国光,我如何去责怪? 明白他的用心,明白他的所思所率,所以我更加无法去阻止。 ……这不是一场非比不可的比赛,如果我不尽全力,这场比赛便没有任何意义,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厉害的对手,我想让越前见识一下我的球风,为了创造越前自己的网球,这么做是必须的,哪怕代价再高昂…… “比赛结束——” 清冷的声音淡淡地传来,随着夕阳下,那一列列车发出的轰鸣声,他站在金色的阳光下,手握着球拍,瞬间仿佛定格成了一副最为庄严的绘画。 龙马跪坐在地上,汗水一滴一滴从脸颊边滑落。低着头,帽檐遮住了那双可以想见已经被点燃了的琥珀色眼睛,我的镜头所能捕捉到的,仅仅他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倔强和不屈的弧度。 滴—— 按下停止键,我放下了手中的dv,然后抬头,已近黄昏的天空被仅剩的夕阳渲染成了红色,连着空中仅有的几缕薄薄的云彩,微风拂过,发丝在眼前晃动,今年的夏天,提前了很多…… ※※※※※※ 回程的路没有和国光哥哥以及大石前辈一同走,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街头,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只是忽然间想要这么静静地一个人走在夕阳下。 独自走了一会儿,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出现了一栋建筑,中世纪美术馆——那栋建筑上如是标识着。 看了看门庭冷清的美术馆,我顿时来了兴趣,便抬脚向前走去。 一直对绘画很感兴趣,尤其是中世纪的美术作品,前世因为家庭经济原因,我只学了钢琴,不过这一世,有足够的时间与经济基础,并且也有很好的老师,所以在过去的几年中,我得以一偿所愿。 而且东邦家里的几位,尤其是以农爸爸和剑尧哥,对于各种美术作品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的,看看他们三天两头往卢浮宫跑,没事儿“捎”点纪念品回来就可以想见了……岛上各色作品应有尽有;更何况,我是怪盗基德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对优秀的美术品没有兴趣呢? 从入口处拿了一份导游图,大致浏览了一下,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家美术馆挺大的,内里分为了天空展示厅、大地展示厅、海洋展示厅和地狱展示厅等多个展示厅。 才走进空旷的中央大厅,我便看到了两个许久不见的人。 其中那个带着椭圆形眼镜,反光的镜片让人看不到眼睛的少年此刻稍稍转了转头,然后看到了我。 “你是……小悠?” 听到他的话,站在他不远处,带着一顶鸭舌帽的男生也蓦地转过头来看向我。 笑着朝他们点点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应该在神奈川的真田和柳生,我一直以为,立海大里对美术馆最感兴趣的,应该是学习水彩画的幸村才对…… 等等,难道…… 我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看向依旧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真田玄一郎。 “小悠,很久不见了。”他迎着我的视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然后改口。 皱眉,我走上前去,然后拿出手机。 (真田前辈,冒昧请问一下,精市哥哥是不是已经住院了?) 我直直地盯着他的表情,直到他忽然垂下眼拉了拉帽檐转开头。 “精市的意思,等他的病情稳定下来再告诉你。” 一瞬间,百味陈杂,我低下头看着地面,怔怔地出神了良久。那两人也没有出声打扰我的意思,直到我自己再次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都看着我。 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继续用手机打字 (那么真田前辈现在可以告诉我精市哥哥住院的地方了吗?) 他看了看我,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将医院地址告诉了我。 “小悠对美术馆也很感兴趣吗?”大概是见场面有些冷场了,柳生适时地插话问道。 点点头,我这才有心思抬头细细打量起挂在大厅里的那几副画作。 (真田前辈和柳生前辈也是吗?) “嗯,不过这次来这里主要是部长一直想来,所以我和真田打算替他来这里拍几张照片) 一边随意和柳生聊着,我一边跟着他们的脚步往之后的展示厅走去,真田一直一声不响地走在我们旁边,不时地停下脚步用关掉闪光灯的相机拍着。 (这样啊,那么等精市哥哥病好以后亲自过来不是更好吗?) “虽然如此,”他顿了顿,然后看着我,虽然被眼镜当着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但我还是感到有一种名为“遗憾”的情绪萦绕在他周围,“不过这家美术馆十天以后就要易主并且改建成商城了,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来了。”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又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周围的美术品,好可惜啊…… “对了,小悠你知道这附近流传的关于美术馆的传言吗?”大概看出了我低落的情绪,他抬手推了推眼镜,换了个话题。 传言?我疑惑地看向他,然后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我他在说“传言”这两个字的时候,眼镜反光反得更厉害了。 “听说,”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晚上美术馆的保安曾多次看到再一片漆黑的展厅里,有中世纪的铠甲在四处走动。” 中世纪的铠甲会自己走路?我有些不信地看着他,恐怕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吧?或者是美术馆故意这样以达到宣传的目的? “柳生。”淡淡的却包含威严的低沉嗓音来自一阵沉默着的真田,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皱皱眉。 唔?我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忽然间醒悟过来……该不会,真田他是担心我会害怕吧? 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没想到真田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正低头想要在手机上打字,忽然在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 28、美术馆杀人事件 当我们三人匆匆赶到发出尖叫声的最后一个展厅——地狱展厅时,都被展现在眼前的那一副血腥的画面给震在原地。 那是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胸口被一柄中世纪的铁剑贯穿然后钉在了墙壁上,他的双眼瞪得很大,眼珠有些凸出,脸上还带着死之前的惊恐之色。 嘀嗒——嘀嗒—— 血液顺着剑柄落下的声音在此刻因为震惊而保持了绝对安静的昏暗空间里,格外的刺耳。 还呆呆地驻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眼前忽然地一黑,温热而带着些许粗糙的触感停留在我的眼睛周围。 “不要看了。” 温和好听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那人一贯的优雅,他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般,给人以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之感。 心口一阵暖暖的,我弯了弯嘴角,然后小幅度地摇头,轻轻将他覆在我眼睛上的手移开,然后感激地朝他一笑。 虽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确实是吓了一跳,但正如之前曾说过的,我真的不会害怕这些的。不过这一份关心,却是真的让人感动。 稍稍抬头,不意外的,真田站在我身前不远处,满眼复杂地看着我,他的身姿,正好挡在了我和那具尸体之间。 见我一直看着他,他转过头然后十分生硬地说了句:“不能松懈!” 真的,这些王子,都是很好的男孩子呢! 没打算再拒绝他们的善意,我乖乖地站在他们两人的身后,不再试图做无谓的探究了。 况且我也有这个觉悟,在这个世界上,遇上命案的话,就绝对不会少了那个人的,所以即使刚才没注意,我也能猜到先前发出那声尖叫的是谁,还有她身边还有谁。 “小悠?”果不其然,小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不确定,“阿喏——是你吗?我刚刚好像看到了——” “小悠……姐姐?”这是柯南的声音,意外和不明的情绪交叠,让原本清脆的童音染上了些许的复杂。 从真田的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我朝正看着这个方向的三人挥了挥手打招呼。 警方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没过几分钟,目暮警官一行已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案发现场。按着既定程序对案发现场进行调查化验,然后又将案发时候留在美术馆内的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进行问话。 首先对再次出现在现场的毛利小五郎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无奈,然后目暮警官的目光忽然扫到了我们这一边。 “咦?这不是神奈川真田纲士家的二公子吗?”目暮警官脸上意外地神色一闪而逝,随即走了过来,和蔼地笑着对站在我身前的真田说道,“不知道纲士近来身体可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前去拜访请教了。” “托福,祖父一切安好。”真田一本正经地弯腰鞠躬回答道。 “神奈川县的真田家?难道是那个和京都手冢家并提的真田家?!”毛利小五郎惊讶地指着真田叫道,“难怪看这个小鬼小小年纪就跟个老头子一样了……” “爸爸!”小兰适时地拽住了毛利小五郎,然后不好意思地看向已经黑了脸的真田干笑道,“请不要介意,我爸爸他就是这样。” 真田倒是没有再理会,只是皱着眉扯了扯帽子,说了句,“真是太松懈了!” 扑哧——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立即捂住了嘴,不过还是赢得了一众关注的目光。 “嗯?这个孩子看起来也很眼熟啊……”目暮警官看了看我,然后转而看向了毛利小五郎,“是了,上次也和毛利老弟一起的,再上次工藤老弟解决游乐园事件的时候好像也在场。”说着,他头上已经冒出了一滴汗。 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我想我应该能够猜到目暮警官在想些什么了……我什么时候传染了新一“瘟神”的体质了……? 吐槽归吐槽,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否则丢的可不止我自己的脸了。 带着微笑,我从真田身后走出来,然后向目暮警官微微弯腰行礼。接着,我听到真田在我旁边,替我开口说道: “小悠,手冢家的孙女。” 这下,毛利大叔连惊叫也省了,直接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连柯南的脸上也闪过了几分意外。 是了,他虽然知道我住在手冢家,但是日本姓手冢的可不止一家,然而从真田的口中说出的“手冢”,指的就只有可能一家了。 我抬头朝真田感激地一笑,他的意思,我想我大概能明白,说出手冢家,是为了让警察们无法轻视我,从而起到保护我的作用。 不管是因为手冢家,还是因为幸村精市,他这样做,确实是为了我,所以很感动。 与案件无关的闲扯告一段落,美术馆内的工作人员全部到齐了。被害者姓真中,就是打算十天后将美术馆改建成商场的那位老板。 当一个员工提出在展厅内的摄像机可能拍下了案发当时的场景时,我们几人前往监控室观看当时的录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从屏幕中看到的,与其说是凶杀案,不如说是灵异事件,杀人的,竟是一直摆放在那里的中世纪铠甲。 也许是看出我脸上并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这一次,不论是柳生、真田还是柯南,都没有再阻止我的意思了。 只是,那血腥暴力的画面真的有些让人不忍看下去,即使被杀的人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即使杀人的人自诩是替天行道,这始终还是一起杀人案。 接着是柯南在画面中发现了死者真中老板死前握在手中的纸片,然后目暮警官通过纸上“洼田”两字,锁定了有杀人动机的员工洼田,警察也顺势在洼田的柜子中发现了作案的那具沾满了鲜血的铠甲。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指出洼田就是那个凶手,但是柯南却自从在雕塑后发现了那支被真中扔掉的原子笔后,就一直皱着眉思考着什么问题。 我没有刻意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这起案件的记忆,更没有学着柯南去研究这起案子,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小悠。”身旁走开了一会儿的柳生忽然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然后递给了我一罐牛奶。 接过还温热的牛奶,我朝他笑了笑。 不过,柳生不是应该对推理很感兴趣的吗?为什么从案发到现在,都没见他有特别关注什么呢?难道其实是仁王假扮的而我却没有发现?我不确定地想着。 就在我还疑惑地悄悄打量着柳生的时候,他忽然也侧过头来,似乎正要对我说什么,然后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怀疑的目光。 他似乎是愣了愣,然后沉默了一下,大概是在思考什么,虽然我没法儿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但是直觉地应该是在思考。 “我是柳生。”他忽然开口,嘴角微微上扬,“不是雅治。” 眉微微一跳——他原来猜到了我在怀疑什么呀! “虽然对这个案子有些兴趣,但是——”他顿了顿,然后把目光扫向正从门外进来的柯南,而后者看到他的时候,似乎目光闪了闪然后转过了头,仿佛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他继续说道,“但是,我好像发现了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更有趣的事情……?我寒了一下,脑海中莫名地出现了不二那张笑眯眯的脸。 联系了一下柳生和柯南之间的互动,我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柳生该不会已经发现柯南就是新一的事情了吧?! 应该……不可能吧? 我不确定地再次打量了一下柳生,那副反光的眼镜很好的隐藏了他的情绪,我实在看不出什么,不过身体变小这种事情,那么科幻的事情……应该不会联想到才对的吧? “戴着没有度数的眼镜,是为了隐藏容貌……”他看向忽然从小兰手中抽走了导游图然后上窜下跳地跑到美术馆馆长面前问厕所在哪里的柯南,然后继续淡淡地说道,“那么必然,他周围是有熟悉他原来模样的人存在,并且他不希望被她发现。” “举止一会儿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天真单纯,一会儿却又沉稳镇定得比成人更值得称赞,”他停顿了一下,将目光从正一点一点引导着毛利等人的柯南身上移开,然后看向我,“那种沉稳和镇定一个孩子是装不出来的,那么假设,天真单纯只是伪装的话,仔细想想就可以解释得了,他那些看似无意的举动为什么能够引导其他人解开谜题了。” 我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了,直想拍手鼓掌,真是精彩啊! 许是我眼中的赞叹太过明显,他看似不太自在地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才继续说道:“不过我无法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可以做到如此地步,还有他伪装的目的,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这又是为什么?是为了躲避某些危险?” 看到柳生已经完全陷进思考之中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再能推理,也无法想象出一个高中生忽然会变成6岁孩童这种诡异的事情。 而此刻,另一边,在柯南刻意的引导下,毛利小五郎一步一步推出了正确的真相,最后的凶手,却是美术馆的馆长,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爷爷落河馆长。 “也许你们会觉得很愚蠢吧!”他仰起头,目光深沉地环视着展厅,“这一切都是要除掉真中老板而做的,因为他太自私自利,要破坏这个神圣的美术馆。因此我要除掉那个恶魔,他休想从我手中,夺走像我亲生孩子一样宝贝的美术品。” “还有随便贩卖美术品的洼田,我也要给你惩罚。” …… “不,不是的,就和那幅画一样,恶魔虽然被正义的骑士所杀死,可是其实也同样受到邪恶血液的洗礼,这代表他本身也被恶魔所污染了。再怎么说,我都是个杀人犯,现在我也成了恶魔的化身了,那些证据无法逃脱那既纯真又小巧的的正义之眼……小朋友,厕所已经不用去了吧?” 看着那个老人脸上露出得到解脱似得的满足笑容,不知怎的,心忽然有些沉重。 环顾着展厅,遗留在墙壁上,或者立在展厅中的那些美术品,忽然感觉有一种名为悲凉的情绪开始蔓延,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一般,感觉到被父母遗落下的孩子的悲凉。 ——凌澈 ——怎么了? ——我想要一家美术馆 …… 29、卡鲁宾历险记 距离上次的美术馆杀人事件已经过去一周了,凌澈应我的要求将在真中老板被杀后无主的美术馆给买了下来,从而保住了那家我十分喜欢的美术馆。 在那次事件过后,和柳生的关系莫名地好了起来,常常会用短信或者e-mail聊天或者交流一些看书的心得体会,然后,对他的称呼,也从“柳生学长”进化到了“比吕士哥哥”……然后我很郁闷地发现,现在的我称呼那些王子们“哥哥”是越来越顺口了,果然习惯是很可怕的么?不过稍稍能心理安慰的是,这些称呼我不用说出口,而只是纸面的书写,这算是自我安慰吧?无力中—— 网球部的地区预选赛暂时告一段落,趁着这段空闲时间,部员中不论是正选还是非正选都在努力地训练着,抓紧时间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接着,在东京都大赛开始的前一天,我们迎来了自开学以来的第一次英语段考,然后我才稍稍有了例如“原来我还是个国中生啊”这样的觉悟。 话说,不正常的日子过久了,总觉得考试什么的离自己很遥远啊。 小心地放好小提琴,我弯腰抱起刚刚睡醒的小天,微微一笑,又是新的一天。 当我来到教室的时候,人还不多,龙马正一脸呆滞地盯着手上一根毛茸茸的黄色宠物玩具发呆,似乎全然没有听到一旁正在为英语测试哀叹的崛尾的咋咋呼呼。 歪歪头,我好奇地伸手在龙马的眼前晃了晃。 然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地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来。 (怎么了吗?一大早就发呆?) 将本子推到他的面前,我疑惑地看着他的反应。 “没什么。”淡淡地回答,他的脸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有事情我很忧虑”这样的字眼。 (没事就好,早训要迟到了,龙马动作要加快了哦!)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不再追问,转而看了看手表提醒道。 “nani?!” 果然,龙马和崛尾两人都大惊失色。 看着一阵风似地跑出去的两人,我捂嘴笑了笑,现在发现,经理这个职务真不错,迟到也不会被罚跑,呵呵。 上午的英语测试对于在美国待了好几年的我来说并不成问题,相信龙马也是差不多。转了转手中的笔,我托着脸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打发时间。 然后,视线中缓缓地走来一只猫——一只喜马拉雅带着斑点的像浣熊一般的猫…… 意外地看着那只胖胖的猫咪悠闲地甩着尾巴走过,然后身边突然传来椅子摩擦地板发出的刺耳声音。 “怎么了,越前?”英语老师不满而疑惑地声音。 顺着龙马的视线,我发现他一直都盯着刚才我在看的地方,那么说的话……那只猫,难道就是卡鲁宾?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些像啊! 见龙马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之前被龙马挑过刺的英语老师脸上不满的神情已经越加明显了,他走下讲台来到我们桌前,然后伸手拿起了龙马的试卷。 下一刻,惊讶的神色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什么,你都答完了?”他的话音刚落,底下一片惊叹声,崛尾的大嗓门尤其响亮,不过老师到也没管这么多,只是把试卷还给了龙马,说道,“快点,把最后一题写完吧!” 看了看一脸犹豫担心表情的龙马,我放下手中的笔,然后举起手。 “怎么了?展同学?”英语老师满脸疑惑地看着我,然后顿了顿,试探地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关于我身体不好这一点,似乎在我刚开学的时候,手冢家就已经和校方打过了招呼,所以我的任课老师几乎都知道。 点点头,我把桌上已经写完的试卷交给了他,然后起身微微弯腰行礼,便转身走出了教室。 在出教室前,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向我的龙马,轻轻一笑。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我在并不大的校园了转悠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那胖胖的小东西的身影时,我只能无奈地叹气了。 眼看午休的铃声就要响起,等下人一多,要找的话恐怕就更困难了吧? 我一边在草丛中寻找一边努力地回忆着网球王子中,关于卡鲁宾来青学那一集的内容,然后在抬头地时候,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正在实验室里做着什么研究的人影。 海胆头,黑框且反光得厉害的眼镜,还有不时低头记着什么的笔记本……乾学长? 我把视线转向正放在酒精灯上加热的绿色液体,然后看到他把什么不知名的液体滴了两滴进去,那绿色的液体居然变成了紫色…… 好诡异的颜色啊~~~~ 我承认自己最喜欢紫色,但是那种还在不断冒着气泡的诡异液体却让我生生打了个寒战,这一刻,我是无比庆幸自己是网球部的经理,不需要喝这种“奇妙”的饮料。 不过庆幸归庆幸,我当机立断地转身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然后朝着天台的方向跑去。 总算想起了一点,貌似那小家伙是跑上了天台,然后因为风把门给关上了,所以一直困在了那里。 果然,当我打开天台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悠闲地躺在天台中间,露着圆鼓鼓的肚子呼呼大睡的小家伙,看它睡得正舒服,一只爪子搭在肉嘟嘟的肚子上,另一只则举在脑袋边,细细长长的胡须随着呼吸一动一动,说不出的可爱。 我慢慢地走近它,它似乎还沉浸在美梦里,小小的耳朵动了动,咂咂嘴,小爪子虚空地抓了抓什么,侧过身,然后继续睡。 被它可爱的样子给逗乐了,我也有些不舍得吵醒那小家伙了,难怪龙马那么宝贝它,真的是很可爱啊! 轻轻地在它旁边坐下,我也仰躺下,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眯起眼睛看天空。 蔚蓝色的天空纯净透明地如一整块的蓝色宝石,轻轻淡淡的云在其上飘动,然后投下一块一块的阴影,春意正浓的时节,阳光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暖,微微的风拂过面颊,带动耳边的发丝,紫罗兰的颜色就这么一丝丝一缕缕地飘动在蓝色的背景下。 纯澈的阳光照在身上,让我不由得产生倦意,侧过头看看身旁睡得正欢的小家伙,我勾起嘴角,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小悠,小悠,醒醒,别在这边睡,会着凉哦!”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叫我,身上被盖上了什么,微微有些发凉的身体顿时一阵温暖,可是睡意正浓,我怎么也不愿睁开眼,只想继续沉浸在睡梦中。 “手冢,找到小悠了,嗯,是的,她在天台睡着了,”那个很温柔的声音似乎在和什么人说着什么,声音放得很轻,“不用了,我把她带下来吧。” 然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悬空了起来,然后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神志尚不太清晰,我勉勉强强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就看到了不二温和笑着的脸。 “醒了吗?如果实在累的话,就再睡会儿吧!” 他这样说着,嘴角勾起温柔的浅笑,语调轻柔地仿佛一曲摇篮曲。 顺应着他的话语,我的双眼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合起,在最后的一线视角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浣熊正趴在我的怀中,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唔……真的好像龙马家的卡鲁宾啊—— 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我再一次沉入了梦中。 ※※※※※※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夕阳的艳色已经消退,夜幕正缓缓地降临到大地上。我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我的房间。 撑着额头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才记起自己似乎一个放纵,就在天台上睡了一下午,还好不二及时找到我,否则真的感冒也说不定啊。 都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忙着修订训练计划,不光是网球部的,还有音乐社针对每个人不同的水平制定的练习,所以睡得有些晚,而且每天还是习惯性地早起练琴,身体实在有些疲倦了。 打开灯,昏暗的房间顿时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我起身走到书桌旁,正要打开电脑,目光却瞥到放在一旁茶几上的一碗粥和几碟点心,这才意识到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肚子确实有些饿。 伸手捧起小碗,触手处温热的感觉让我的心上涌过一阵暖流,再看看放在一旁的牛奶杯,袅袅的热气正飘散在空气中。 彩菜妈妈…… 勾了勾嘴角,我安静地坐下来拿起汤匙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粥,然后又吃掉了几块清甜的点心,最后将牛奶全部喝完,这才转而打开了放在一旁的电脑。 看到页面上显示的凌澈传来的邮件,我愣了愣,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啊……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呢,我竟然又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想到今天早晨国光哥哥给我的那张请柬,我悠然地笑了笑。 ——铃木财阀成立60周年的典礼 两份邀请函,一份是与国光哥哥一起的作为手冢家小姐被邀请,还有一份,则是作为——帝国财阀的伊藤家小姐被邀请。 唔,去是一定要去的,哥哥的魔术表演我怎么能够缺席?但是……作为哪一个身份去参加比较好呢?纠结中…… 30、都大赛的开幕 国中网球东京都大赛定于4月19日正式开始,而同时,音乐比赛也在同一天举行,不过幸运的是,因为去年青学音乐社有闯入全国大赛的原因,今年和冰帝学园一样第一场比赛轮空,所以青学音乐社的赛程是要从下午开始,也让我有时间能调整好网球部与音乐社的时间冲突问题。 4月19日上午运动公园 按照国中网球大赛委员会的规定,参赛的每支队伍都需要在今天早上十点之前集齐八个参赛队员前去签到,否则就视为弃权,然而…… 低头看了看手表,数字显示出现在的时间9:45,然而青学的最后一名正选,龙马却迟迟还未出现,大家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再晚点的话,参赛资格就会被取消了,那么大家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不久白费了吗?! “大石情况如何?联系到越前了吗?”国光哥哥绷着一张俊脸,冰冷的脸上不断散发出寒气,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冷冽。 “好像还没。”菊丸此刻也收敛了以往跳脱的性子,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就在正选们还有几个前来加油的一年级正烦恼的时候,大石忽然挥着手跑了回来,然后带来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 ——龙马要送一位快要生产的孕妇去医院 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借口让众人一阵汗颜。 然后龙崎教练十分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让人假扮龙马。 将长长的头发绕起来然后用发圈束好,我伸手接过龙崎教练递过来的白色帽子,往头上一扣,然后将帽檐往下一拉,微微低头,简单的伪装就完成了。 “……小悠?!”我听到菊丸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对于眼前看到的景象仍然不敢确定,“真的是小悠?!太不可思议了喵!” “嗯——”不二淡淡的柔和嗓音带着几分的笑意,“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相信是同一个人。” “只是戴了一顶帽子而已,怎么一下子就——”这是桃城的声音,一贯的大大咧咧,“啊嘞啊嘞,真是厉害啊厉害!” “不,”一阵书页翻动的碎响后,是乾依旧平静无波的声音,“不止是帽子,还有站立、走路时的姿态,肢体表现出来的气质,脸上的表情等等……真是不错的数据——” “哇嘞,好复杂啊!” 没怎么理会众人的调侃惊叹,我转过身,双手插着裤兜,挺直了背脊一马当先地往会场入口走去。 隐在帽檐阴影下的嘴角轻轻勾起,挑出几分不羁傲慢的弧度,我在心里暗自庆幸,本来上衣的款式就是一样的,而为了方便一些,我今天没有穿裙子,这样一来反而省去了还要换服装,况且本来我和龙马的身高就差不多,伪装起来很容易,更别说,我本来就擅长这个。 …… “小悠!小悠!……” 大老远的,我就听到了玲咋咋呼呼的声音,稍稍抬头,果不其然地发现那个有着一头红色短发和仿佛永远用不完的精力的小姑娘一脸兴冲冲地朝我们这边跑过来,而且她的身后,还跟着几条小尾巴。 “啊嘞?小悠姐姐呢?”待我们走近,步美抬头好奇地打量了一圈我们几人,然后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也同样露出不解神色的玲。 “咦?小悠昨天明明有和我说过等上午网球部的比赛结束和,就和我一起去冰帝会场的啊?怎么会没人呢?”玲皱起了一张脸。 “扑哧——哈哈哈哈”菊丸忽然捂着肚子笑了出来,然后仿佛受到感染一般,桃城、大石、河村、不二还有几个一年级生都笑了起来。 “喂——学长,你们都在笑什么啊?!”玲歪着头疑惑地看向正笑得乐不可支的几人。 唔——再玩下去,玲会生气也不一定呢!耸耸肩,我抬手将帽子往上挪了挪,然后抬头朝玲吐了吐舌头。 “啊!小悠姐姐?!”元太不可思议地指着我。 “好厉害——”光彦也是一脸的惊叹。 “……小……悠?”玲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忽然走近几步,伸出手。 啊——捂着脸颊,我连连后退几步躲到国光哥哥的身后,然后一双眼满含控诉地看着还保持着“行凶”动作的玲。 这家伙,居然突然来掐我的脸……真疼! “真的是小悠耶!好厉害!”傻傻的表情转成了无比灿烂的笑容,单纯的小姑娘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我。 “哈哈哈——” 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从众人身上发出来,真是让我又想哭又想笑。 正无奈间,目光忽然定在了那个站在几个小鬼最后面的那个小小身影上,那副闪着光的黑框眼镜下,蔚蓝色的眼睛正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弯起嘴角的弧度,我朝他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转开了视线。 ※※※※※※ “喂,小子!”正和玲,步美等几个孩子、还有一年级的崛尾几人坐在一起聊着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听语气,来意不善。 抬手压了压帽檐,我淡淡地瞥了一眼刚才还在对着几个小孩子口若悬河地吹嘘着青学一年级正选的厉害之处现在却缩着脖子目光游移的崛尾。 “听说你会外旋发球对吗?”来人握着网球拍,看服装,应该是某个学校网球部的队员,他瞪着我,目露不满,“我最讨厌你这种最爱吹牛的小鬼!” 不好意思哈,吹牛的小鬼在那边,你找错人了—— 虽然很想回他这么一句,奈何没法儿说话,我只能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手插着裤兜转身就走。 大概是被我这种想要“冷处理”的态度给激怒了,他忽然朝我挥出了球拍。 “小悠!” “小悠姐姐!” …… 一连串的惊呼声过后,我停下脚步,挑了挑眉看向身前把我护在身后的两人。 “喂!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动手啊,万一伤人了怎么办?!”玲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个人。 而另一个站在我前面的小小人影,则是松口气地放下了刚刚抬起护着我的手,然后退后几步站到了我的身侧。 “哼——居然躲在女生和小鬼头的后面,青春学园的正选也是没用的胆小鬼嘛!”那人不屑地看我,然后举着拍子指了指我,“如果真那么厉害,就和我比一场吧!” 稍稍侧脸,我眯起双眼,轻勾起嘴角。 唔,别怪我没提醒你,比赛,我可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而且,我可是最讨厌被人用拍子指着挑衅了。 ※※※※※※ 用几个外旋发球把对方轰得站不起来,我举着从不二那边借来的球拍,侧着头,轻轻一挥,嘴角带起悠闲的弧度,然后满身轻松地转过身离开。 唔,果然还是太轻松了,连热身的程度都算不上啊……不过,余光扫了眼还躺在场地上的那个人 会不会做得太过了点?如果打击太大一蹶不振了怎么办? 耸耸肩,我迎着崛尾龙崎等人满脸目瞪口呆的表情和几个孩子兴奋崇拜的目光慢悠悠地晃出了场地,然后抬头看向在比赛到一半时到来的龙马。 呀嘞——咱们的猫王子的战意被挑起来了呀?! 挑眉,弯起嘴角一笑,我摘下头上的帽子一下扣上他的脑袋,故意地把帽檐压低,遮住了那双战意满满的琥珀色猫眼,然后迎着风,抬手解下后来绕上去的发圈,任由长长的马尾顺着风势从肩头滑落,在空中散开。 “哇,好帅!” 步美的惊叹声还留在我身后,我停下脚步,面露无奈地看向一众还在惊讶情绪中徘徊的人,嘴角边已恢复了我一贯以来温和的笑容,扶额——话说,还去不去会场了,青学第一场的比赛恐怕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吧?! ※※※※※※ 第一场青学对镰田中学,青学以6:0完胜,而在第二场青学对秋山三中的比赛中,虽然也是依旧全胜,但是明眼人都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比赛时间被延长了,按照赛前的预计和对于对手学校资料的调查来看,对方不可能会一下子提高这么多,更何况,几乎每场比赛,对方都能揪住我们这边的弱点,这只能说明,有人在赛前给了他们指点,而关于这一点的猜测,要得出那人是谁其实并不难,只要想想谁能够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那么真相也就出来了。 “小悠,你怎么看?”一脸凝重的乾在说完自己的推测后,转而看向我。 正手托着脸颊出神,被忽然点名的我抬头看看众人都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轻轻一笑。 是了,龙马刚刚被指派去买东西了,否则他在的话,绝对会立马爆出一句“圣鲁道夫什么的,还madamadadane!”然后桃城就会勾着他的脖子说他太嚣张,菊丸也在一旁边跳脚边吐槽,接着桃城和海堂就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争执起来,河村、大石去劝架,菊丸在一旁火上浇油,不二笑眯眯地隔岸观火,最后由国光哥哥的一句“全体正选绕xxx跑xx圈”加上乾镜片一闪地补充一句“最后一名就能得到我最新研制的xxx蔬菜汁”结尾。那么这种气氛也就完全会被淡忘了。 果然,其中少了任何一环都不行啊! 默默地在心里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我故意在面上露出几分受伤的表情,低头,摊开笔记本 (对不起大家,都是我不好……) “哎?怎么会?!小悠你怎么忽然这么说啊喵!”最先凑过头来的菊丸一看完我写的话就立马炸毛似地蹦了起来。 “是啊小悠,我们都很相信你的,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啊……”大石也是一脸焦急。 眨巴眨巴眼睛,让一双紫罗兰色的大眼睛蒙上一层细细的水雾,我眼神无辜地看着眼前几个都面露异色的少年,心里却是泛起了一阵的暖意。 (可是,我也是青学的经理啊……大家这么忌惮圣鲁道夫的经理观月君,不是因为我能力不足么?) 低头,手用力地搓着衣角,也不去看面前的少年们露出什么表情。 “才不是才不是,什么圣鲁道夫,什么观月初!我们青学才不怕他们呢!nei,臭蛇?” “嘶~” “小悠你不要这样啦,你比那个观月要厉害多了喵!你给我们制定的训练计划都很有用啊喵!真的真的,所以你不要伤心啊!” “小悠……” 依旧低着头没反应,我继续坐在长椅上用手指用力地揪着衣角。 “咦?小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谁惹你伤心了吗?可恶……”属于玲的声音正飞速地靠近这边,语气里充满了愤怒与激动,我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一张清秀可爱的小脸上此刻的表情,她踏着重重的脚步声飞快地跑到我身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小悠,告诉我,是谁惹你哭的,即使是学长也不用怕!” “手冢学长,不二学长!你们可是前辈,怎么可以让人欺负小悠!男孩子就应该保护女生才对!!还有你们这些学长,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小悠的啊!” “小悠姐姐……你没事吧?不要哭啊!” “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报仇!” “是啊,玲姐姐说得没错,男孩子就是要保护女孩子的嘛!” …… 为这几个忽然间冒出来的,之前被玲拖着和龙马一起去买饮料的孩子的话愣了愣,还不待我抬头解释,就感觉有人走近,然后头顶上覆上了一只手,那人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轻笑道:“是了,小悠是我们网球部的小公主,可比观月强多了,又会弹琴又会打网球,还能制定训练计划,而且还会医术,观月怎么比得上小悠呢,nei?大家?” 身前众人传来一阵的附和声,我都能想像得出那几个大男生点头如捣蒜的样子了。 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我决定按兵不动,看看不二他还打算说什么,于是继续低着头。 “所以有小悠在,圣鲁道夫可不是青学的对手!大家从一开始就这么认为的,nei?” 又是一阵附和声。 “所以,小悠你就不要装了,抬头吧!呵呵……” “nani?!”一阵惊叫 仰起头,我看向眼前除国光哥哥、乾还有不二早知道我在装的人外,均一脸哭笑不得表情的少年,然后露出一个万分灿烂的笑容。 真是一群……可爱的人啊! 扬起脸,看向蔚蓝色的天空,透彻温暖的阳光洒下,心情不由地也跟着天上的浮云开始悠然飘荡。 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笑过了吧?很开心呢…… 31、音乐比赛的开始 4月19日下午冰帝礼堂后台 “小悠——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啊~~~~!” 伸手拉住不断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玲,我硬是把她拖过来然后按在椅子上,希望她能借此消停一会儿。 “小悠~~”才坐下,她刷得转过头来,一双盈满水汽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万一、万一我等会儿吹错了怎么办?我居然是第一个上场的、第一个耶!!!怎么能这样……好可怕,下面这么多人,还有评委席上那个凶巴巴的老师,一定很严格的——呜呜呜,怎么办……” 唉——我无声地扶额叹气,前段时间针对怯场这一点对玲的专门训练看起来是完全白费了。 “姐姐,不要怕,步美和元太、光彦、柯南都会给你加油的!”步美很有气势地拍了拍玲的肩,笑得天真无邪。 “是呀是呀,没什么好怕的玲姐姐!” 伸手轻轻摸了摸那个满头红发的脑袋,我歪了歪头,右手轻轻地在她眼前一晃而过,然后熟练地剥掉手心中随着一阵粉色烟雾出现的巧克力外壳,塞进眼睛已经发直地追随着巧克力转的玲的嘴中。 看她鼓起腮帮子眯着眼睛一脸幸福的表情,我想她此刻绝对已经把将要开始的比赛给抛到不知道那个星系去了。 侧过头,目光忽然瞥见那三个正眼巴巴地看着我的孩子,我疑惑地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地轻轻一笑。 双手合十,慢慢地拍了四下手,然后我把双手摊开,看着那三个孩子惊喜快乐地从我的手中每人拿走一颗巧克力。 看看手中那颗最后剩下的巧克力,我挑挑眉,然后把手伸到了那个不知为什么一直沉默地坐在一边的戴着黑框眼镜的小家伙面前。 他低头看了看躺在我手心中间的那颗巧克力,然后抬头看我,嘴角抽了抽。 我故作不解地再次把手往他面前递了递,看他脑门上挂着一滴汗却依旧犹豫不定,干脆自己动手把巧克力糖纸给剥掉,捻起巧克力递到他的嘴边,然后睁着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眸看他。 他的目光闪了闪,最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十分干脆地一闭眼,一张嘴,啊呜一口从我的指尖把巧克力给咬到嘴里。 知道新一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吃这些甜食,我还没来得及开心,指尖碰到他的嘴唇带来的软软的麻麻的感觉,却让我浑身一震,随即脸上的温度毫无预警地向上攀升。 哐—— 杯子被撞翻的声音过后,是某个慌慌张张的孩子的道歉声。 “对、对不起,那、那个我忽然想去厕所……” 话音未落,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一溜烟地跑出了休息室,徒留下一干疑惑表情的众人。 “柯南他很急吗?”光彦疑惑地看着已经关上的门,转头看我,“感觉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被这么一闹,原本有几分不自然的心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看看光彦步美和元太几人脸上的莫名其妙,我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拍拍光彦的脑袋,也没有回答,然后转头看向坐在休息室角落的单人沙发上那个垂着脑袋,任由一头大波浪的棕色长发覆盖住脸遮挡住表情的女孩。 竹下泠…… 嘴角轻柔地勾起,我转开了视线。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因为她的登台演出的经验并不少,关键的问题是需要她自己调整好心理状态,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赛前准备,我想,她,是没问题的。 坐在青学专属的后台休息室里,我环顾着周围正专注于调整自己状态的众人,不由会心地一笑。 “嗨,悠酱~”身旁的沙发一下子陷了下去,某个一脸戏谑调侃笑容的黑发男生眨着他那双能放电的桃花眼,凑过搭住我的肩,“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哪?该不会是想到了某个男生吧?啊~咱们青学的小公主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呀!” 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微笑着伸手,用食指和拇指夹起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背,然后像扔掉什么脏东西一样的手一抖,甩开,再掏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指。 “哇啦,不用这么无情吧,悠酱~”他甩着手,一脸受伤表情地怪叫道,“学长我可是担心你被坏人给骗了呀!要知道,现在那种外表看起来一表人才,实际上却是心理变态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啊!” 挑挑眉,我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刚坐定,一阵杀气腾腾的风迎面而来,然后一本厚厚的乐谱准确无误地越过我拍上了还挥舞着手的某人的脸。 然后,世界就安静了…… ……才怪 “你说的那种人就是你自己吧!”声音清亮气势恢宏,社长助理泽木龙蓓双手叉腰十足女王样地站在我们面前,然后刷地伸出手拽住了还晕乎乎地数星星的雨森彰的后领,“不要在这边叨扰小悠!小悠,以后离这家伙远点儿,要知道,白痴是会传染的!” “哇!龙蓓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好伤心啊……啊!” “我和你没这么熟,不要乱叫啊你个白痴!” 被一路拽着领子拖出了休息室,门外还能远远地听到某人的惨叫,环顾休息室内已经见怪不怪的众人,我不由笑得更欢了。 渐渐融入音乐社以后,我发现,这也是个很有趣的群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网球部一样,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故事,可笑,可闹,可珍藏。 因为不是作为参赛选手,所以在比赛开始前几分钟,我就带着一干孩子离开了休息室坐到了观众席的最前排,即评委席的后面,才坐下,我就发现身旁隔了一个空位的,又是熟人。 “呀嘞,这不是青学的小公主吗?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哦!”独特而性感的关西腔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吐出,说话的少年有着一头直达脖颈的苍蓝色头发,无框且纯粹起装饰作用的眼镜下,一双仿佛能勾人魂魄的眼睛波光流转。 忍足侑士? 我愣了愣,现在不是应该还在比赛吗?为什么身为冰帝网球部的正选,他会出现在这里? 吃惊归吃惊,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我勾起嘴角朝他点点头。 再次将目光扫过他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坐在他另一边的那个一身深紫色连衣裙,披散着一头长发,仿佛隐在黑暗中的女孩。 她是……藤田优? 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侧过头来看我,然后小幅度地朝我点点头,不待我回礼,又转过了头。 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那双和我同色的眼眸,更是连一点的波动都没有。 冰冷——绝望——死寂——麻木—— 不由自主地伸手按住正不安跳动着的心脏,我低下头,却感觉浑身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那么一眼,我仿佛就能够完完全全地体会到那种感情,那一瞬间,仿佛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怎么会这样…… 即使是血缘的羁绊,这也太过了?!又不是双生子,怎么可能会有心灵感应?况且,看这情形,还是我单方面的。 “展小姐、展小姐?” 耳边传来忍足唤我的声音,一贯的优雅夹杂了一点点的担忧,同时,放在一侧的手被另一只小小的却十分温暖的手给牢牢攥紧。 我抬起头,朝忍足勾了勾嘴角,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然后再不着痕迹地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对着那满脸担忧的孩子轻轻笑了笑。 庆幸在比赛开始的这前几分钟,礼堂上观众席的灯光已经黯淡了下来,我的脸色再苍白,在这种环境下恐怕也是看不真切的。 选择性地忽视了身旁忍足那若有所思的目光,也刻意不去在意自己抽出手的刹那,身旁孩子僵了僵的身体。我转回视线看向舞台,并不打算多做交流。 我知道,在他的心中,我是一个被照顾、被呵护、被关心的对象,与其说是那自欺欺人的“未婚妻”,还不如说,是一个如妹妹般的存在。如果,只是作为“妹妹”的话,是不是,不论是对小兰还是对他,都更好呢? 并非是我圣母,只是因为,这样做,能够让我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这样的关爱。相反,如果仗着那一个小时候的承诺,强横地插入他们中间,让他们痛苦的同时,我也会难过的,即使我再喜欢新一,但他喜欢的却始终不是我,这样的感情太痛苦太沉重,我不要,更加要不起,更何况,还有那个短短的时间限制的存在…… 所以,其实只是这样,而不去妄求,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然而,才定下心神,我又感觉到一个人正往我们这边的坐席走来。 “抱歉,忍足前辈,我来晚了。” 少年清朗的声音略显腼腆,却如溪水叮咚十分的好听,他走到我们这边,注意到我的时候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的温和一笑, “小悠?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也来了呢!” 凤? 迎着他的笑容,我也回以一笑,心下却暗暗叹气: 看来,下午的比赛冰帝是没有派出正选了……不动峰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的暗亏,迹部那个嚣张的大少爷吃定了。 他在我和忍足中间的那个位子上坐下,然后转过头来看我,“小悠你是来看小泠他们比赛的吧?秋本老师说,最近小泠进步得很快呢!nei,忍足前辈?” “是呢。”忍足勾起嘴角,看着我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兴趣,“真没有想到,青学的小公主是如此多才多艺,据说,还很擅长医术,真是让人惊叹呐!” “忍足前辈……”凤看了看我,又看看忍足,张嘴似乎正想说什么,舞台上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一男一女穿着华丽礼服的主持人已带着标准的微笑缓步走到了舞台中央。 音乐比赛东京都大赛正式开始了…… 玲的单簧管、泽木的大提琴、竹下的钢琴、雨森的古典吉他,每个人的表现都十分出色,连在赛前咋咋呼呼说紧张的玲,在舞台上的表现也挑不出什么瑕疵。 这就是我们的音乐社……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我的心中涌上了一种自豪感,把整颗心涨得鼓鼓的。 当然,其他表现出色的选手也很多,尤其是我们的宿敌,冰帝学园的音乐社,对方选手的水平并不逊于我们,尤其是现在正开始演奏的对方的社长,专司小提琴的一个浅绿色长发的女生金井沂,她的造诣,恐怕和浅川社长在伯仲之间。 真没想到,现在的国中生,不止网球超越了年龄界限,连音乐水平,都是这么令人吃惊哪!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慨,而金井的演奏也已结束,接下来,就是最后出场的,浅川社长了。 对于她的实力,我是十分放心的,所以当她一袭淡粉色纱裙婷婷袅袅地站在台上,举止优雅地将小提琴搭上肩头时,我没有注意到,她脸上闪过的一丝复杂和犹疑。 优美的曲调从她的琴弦上流泻出来,轻轻的飘散在整个会场,大多宾客的脸上都隐隐露出肯定的笑意,然而,我的脸上,眉头却越皱越紧。 “压抑,犹豫,孤单……” 清清冷冷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却完全地震惊了,她说出的话,和我刚才心中所想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是呢,我也听出来了。”忍足勾了勾嘴角,目光依旧停留在舞台上,眼中却闪过几分不可捉摸,“你们的社长,似乎被什么困扰着呢!蝎悠?” 垂下眼,我没有对他的话做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依旧在舞台上演奏着的少女。 比赛成绩当天就公布了,综合成绩冰帝第一,青学屈居第二,仅以半分之差,而第三名则是圣鲁道夫。 “抱歉啊大家!”坐在青学的休息室里,浅川社长双手握得紧紧的,低垂着头,一贯以来温柔平和的嗓音带上了几分的沮丧,“在我之前,我们的总分比冰帝要高,都是我拖累了大家!” “社长,你不要这么说啦!”泽木一脸地不忍,伸手似乎想安慰她,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收了回来,“你表现得很好啊!况且,现在只是都大赛,后面还有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我们有的是机会再赢回来啊!” “再赢回来么……”浅川琴雅抬起了头,柔和漂亮的脸上嘴角轻轻扯起,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 我看着她的表情,愣了愣,因为她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种被刻意掩盖过的悲伤和愧疚,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根本无法发现。 “是啊是啊,再赢回来就好了嘛!社长你不要这么难过了嘛!”玲大大咧咧地说道,还用力握拳以示鼓励。 “社长,你可是青学的校花啊!这样的表情可不适合你,让那些倾慕你的男生看到了,会心碎的~~不信,你听,我心碎的声音!”故意搞怪的雨森嬉皮笑脸地捂着胸口叫道。 “喂喂,你够了吧你!”泽木受不了的声音 “龙蓓酱~” “不要用那么恶心的声音叫我!” …… 站在人群的最外面,我忽然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掏出来一看,是国光哥哥发来的信息。 ——青学夺得东京都大赛冠军。 嘴角勾起浅浅的却充满了喜悦的微笑,我看向眼前,因为泽木和雨森的互动而气氛再次活跃起来的音乐社众人,不由得将嘴角翘得更高了。 32、莎丽贝丝号(一) 4月19日傍晚横滨港莎丽贝丝号 铃木财阀成立60周年的庆祝会,云集了各方知名人士,豪华客轮上,宴会厅灯火辉煌,身着正装的绅士名媛谈笑风生,场面奢华至极。 我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小礼服,因为不喜披散着头发,所以只是松松地束在左侧,然后任长长的发辫垂落在胸前,因为彩菜妈妈的再三的要求,我无奈地在刘海边多别了一个蝴蝶形状的蓝水晶发夹。 站在一身黑色西装的国光哥哥身边,我举起装着橙汁的高脚玻璃杯,遥遥地冲远处倚在墙角边隐在阴影下的那个男子打招呼。 收到对方同样举着酒杯的回礼,我轻轻一笑。 “是叶先生?”身旁的少年忽然开口道。 点点头,我浅浅地啜了一口饮料。 今天,我是作为手冢家的小姐来的,毕竟,今天到场的熟人真的不少,伊藤小姐这个称呼太招摇了点,还不如现在这个众所周知的身份,虽然也同样低调不了,但至少是摆在明面上的。 不过,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正低着头出神,忽然感到不远处已有两个并不陌生的气息靠近。 “迹部、真田。” 国光哥哥清冷的话音才落,那两个气场都不小的少年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一个华丽而优雅,如骄傲的玫瑰,一个内敛却庄重,似林间青竹,相似的,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度。 “手冢,”迹部勾了勾嘴角,挑出几分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锐利而坚定,“这次是本大爷的疏忽,下次你们可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国光哥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变道:“随时奉陪。” 真田站在一旁,除了刚开始和我点头打了声招呼外,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了,虽说是沉默地站着,可是那庞大的气场却是让人一点也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听着几个少年从见面开始就把话题往网球上带,我有些无聊地举目望着四周。 今天来的熟人可真不少,而且除了一些年轻的社长级人物,大多还是一些大家族里的少爷小姐,老一辈的像是迹部家老太爷、真田纲士还有国一爷爷等大多不会出席这一类的宴会,而是全权交给了小一辈,让他们多拓展一些人脉,多增长见识,当然还有不可少的,就是找到自己的联姻对象。 抬头看看,我认识的人,除了这边的三个少年,还有喜欢隐在角落里的凌澈,那边铃木家三小姐铃木园子以及与她站一块儿的小兰、柯南和毛利大叔,再仔细看看,另一个角落里,一袭深紫色礼服长发披肩的艳丽少女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紫色的眼睛正出神地盯着杯中红色的液体出神,不知在想什么,明明是美丽绝伦的女孩,却于无形间从人群中被隔离开来,没有人靠近,甚至没有人将目光投向那个角落——那是如何淡薄的存在感,又与她的气质是那么的矛盾…… 是藤田优? 愣了愣,我随即将目光转开了。 藤田优是我的表姐,我和她存在着血缘的羁绊,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常常让我有种能和她产生感情共鸣的错觉,仿佛我总能够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一般……为她的悲伤而悲伤,为她的绝望而绝望,我更是能深刻感受到她对迹部景吾的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眷恋,可是,不知为何,即使是这样,总是有种本能让我不去靠近她,仿佛一旦靠近了,就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料却是极度不好的事情,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看到她,总觉得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一个极端、孤独与现在的我完全相反的自己——我喜欢紫色,却从不穿紫色的衣服,但是她的衣服,除了校服,都是紫色;我不喜欢披散着头发,而她,即使是打网球的时候也任由长发散落在肩头,飘扬在空中,如魅惑的妖精绝丽…… “迹部少爷、真田少爷还有手冢少爷,几位怎么站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正出神间,一个身着紫红色露肩礼服,外罩紫色薄纱,带着黑色手套的优雅夫人笑容和蔼地走了过来,目光亲切地扫视了一遍我们几人,然后将视线定在了我的身上,“想必这位就是不久前才从国外回来的手冢小姐了吧?果然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温和地笑着,然后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同一个普通的长辈一般。 这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铃木家现在的主母,园子的母亲铃木朋子了。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胸前戴着的那颗色泽有些黯淡的黑色珍珠,我弯起嘴角,轻轻扯起裙裾屈膝行礼。 “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她满意地朝我笑笑,眼角下,一颗小小的泪痣显出几分魅惑。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无奈却掩不了其中包含的宠溺,“要是我的小女儿园子有你这么可爱听话我就省心多了。” 呃……我干笑了几声,也不知应该做什么样的回应。 “呵呵……真可爱!”看我的反应,她掩唇轻笑起来,“好了好了,不要那么拘束了。宴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我们一起到前面去吧!” 我们几人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连一向嚣张的迹部也没摆出那一贯的不可一世。 “对了,手冢小姐还不认识我的女儿园子吧?她和她的朋友小兰就在那边哦,等会儿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吧!”铃木夫人转过头来,笑着和我说道,“你们都是女孩子,年龄相差也不是非常大,应该处得来才是。园子也会高兴多认识你这么可爱的妹妹的吧!” 我点点头,笑得天真而单纯,脸上更是展露出一副期待的神色。 “园子,过来一下这边。”她忽然朝不远处正在和小兰说笑的园子挥了挥手,“介绍你认识一下手冢家的小姐。” “来了,妈妈。”面上似乎露出几分不太情愿的表情,园子转过头似乎和小兰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就看到小兰满脸惊讶地看向了我们这边,目光触到我身上,立刻展开了一抹喜悦的笑容。 “看来——你到这里的时间不长,认识的人倒是不少。”语调间的起伏宛若吟唱的咏叹调,华丽的声线下,迹部的话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侧过头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我转回头,朝着正拉着园子朝这里走来的小兰她们灿烂地笑了笑。 “今天是我们铃木财团财团成立60周年,本人在此诚挚感谢各位对于本财团所给与的支持和鼓励……” 和众人一起站在宴会厅的最前面,看着铃木财团现任当家铃木史郎的发言,我静静地看着台上一脸温和笑容的中年人,嘴角勾起了几分。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扮成何种模样,哥哥就是哥哥,我总是一眼就能发现呢!低头抿了一口橙汁,以此稍稍掩盖了下眼中明显的笑意,我再抬头时,正好看到“铃木史郎”的目光扫过我,那双改变了颜色的眼中,一抹掩盖不了的狡黠和得意被我逮了个正着。 连忙侧过头硬是将笑声憋了回去,我差点被才喝下果汁给呛到。一想到从来没个正经样儿的哥哥忽然一脸和蔼笑容地站在许多人面前大谈特谈企业发展什么的,就忍不住有些发濉 “……大家今天就把那个什么大盗的事情给忘了,希望今天到此赴会的五百多位来宾今天能够好好享受这场盛会。”他做着最后的总结词,语气亲切。 “在此之前,”铃木夫人忽然走上了台,满脸自信笑容地插话道,“要告诉大家我所想到的一个点子。” 说着,她举起手中外表精致的盒子,“上船的时候我曾经将这个小盒子交给在场的每一位来宾,现在请大家打开来。” 摊开戴着白色蕾丝边手套的手,我勾起嘴角,手腕一转,翻过掌心,红色天鹅绒包裹的精致小盒子就出现在了手上。 “魔术?” 低沉的嗓音毫无预兆地从身侧传来,让我愣了一下,才转过头去。 “你喜欢魔术?”真田看着我,语气低沉得不像是疑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点点头,我疑惑地看着他有些反常的表情。 “不,没什么。”他很快地敛起了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见他明显不愿再说什么的表情,我知趣地不再做什么询问,转而随手打开手中的木盒。 饶是事先就知晓铃木夫人的安排,乍一眼看下来,也有些想要唏嘘的感慨,铃木家出手还真是大方,纵然几百位宾客手上的珍珠非真正的black star ,但那一颗颗色泽莹润的黑色珍珠也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 “铃木财阀……这回倒是下足了资本!”迹部“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木盒,嘴角勾了勾,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味道。 我看了看迹部原封不动地握在手中的木盒,侧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斜睨了我一眼,勾唇道:“本大爷才不戴这种不华丽的装饰品!” 挑眉,微微一笑,我拿起盒子中被制成胸针模样的黑珍珠,然后把它别在了胸前。不过,不管怎么说,迹部少爷一眼就能看出那颗珍珠不是真品,也是很难得了。 看看旁边,国光哥哥和真田都已经把黑珍珠别在了胸前,至于不知道现在躲在哪里角落里的凌澈嘛,想都不用想,那家伙的眼光向来挑剔,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上戴着什么赝品的。 而另一边,园子等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刚才在台上演讲的“铃木史郎”是有人假冒,而柯南更是一溜烟地跑去厕所确认什么了。 目送着小兰追柯南而去的背影,我愣了愣,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发现基德已经潜入了客轮,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部分人的不安,虽然铃木夫人透露了一些线索,但是看毛利大叔的模样,就知道对于那颗真品究竟在谁身上,他还是一头雾水。 “小悠,在看什么呢?”园子忽然笑眯眯地走到我身旁,问道,“是不是看上哪个大少爷了啊?要不要姐姐我帮你认识一下?”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连连摆手示意不需要,心里却有些冷汗,铃木家的三小姐,不认识还好,一认识就自来熟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哼,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华丽的女人!”迹部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语气尖酸,丝毫不符合他大少爷一贯的口气。 “啊!你也在!”园子似乎才看到他,然后反应过来地瞪大了眼睛指着迹部的鼻子大声道,“你刚刚说什么!只知道华丽的孔雀!” “你、有、本、事、再、说、一、次!”迹部咬牙切齿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似乎都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嘴角稍稍抽了一下,我明智地转过眼选择不再听那两人已经降级为小学生等级的争吵内容,眼角瞥到多年不见的中森叔叔,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感慨。 久久不见其归来的小兰终于笑眯眯地出现在了众人视线内,我的目光刻意地忽略掉柯南那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而仔仔细细地开始打量着眼前的“小兰”。 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到男子易容成女子,但是看看那苗条的身段,细腻的皮肤,半露的香肩,璀璨的星眸……由哥哥假扮而成的“小兰”,不但形容还是一如从前的漂亮,顾盼间的神情姿容更是多了几分灵动的神采,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 对于茶木警官关于两人组成一组互相确定暗号的提议,我不置可否地一笑,但也还是拉了国光哥哥讨论了一下,然后确定了“不二”→“小熊”的暗号,虽然知道用不上,但是面对国光哥哥眼中闪过地那几分明显的笑意,我还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转而看向身旁,迹部正和园子你讽一句我顶一句地“商量”着暗号的内容,而真田看起来也已经和身旁某位缩着脖子脸色泛白的家族少爷解决了暗号的问题。然后我忽然记起了藤田优——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想到这里,我状似随意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有发现那一抹艳丽的紫色,连带着,那个老是靠着墙角的家伙也不见了踪迹。 “小悠!在找谁呢?”清亮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在我耳边响起,让我浑身猛地一僵,反应过来是“小兰”,这才放松了下来。 难怪没察觉,哥哥的气息是我最熟悉也最不用防备的了。 无辜地睁大眼睛,我摇摇头。 “没有吗?我明明有看到你刚才在找什么人的样子啊!难道说——”“她”眯了眯眼睛,满脸促狭地笑容,却用我怎么听怎么寒的“温柔”嗓音继续调侃道,“难道在找某个男生?” 抽了抽嘴角,我几乎把头摇成拨浪鼓。 “哎呀,不要这么紧张啦!”她继续笑眯眯地说着,还状似亲昵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一手搭上我的肩。 低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抽了下嘴角,我暗暗叹了口气,重新勾起嘴角准备抬头应付亲爱的哥哥大人定时的孩子气举动时,却没想到正好对上了一双正看着我发呆的蔚蓝色的眼睛。 稍许的惊讶、一点点的温柔还有更多的笑意,那双隐藏在黑框眼镜下的蓝色眼眸只是一瞬,便已摄取了我全部的心神。 直到整个会场忽然一黑,我才回过神来,狠狠地吸了口气,却掩不去心上那既苦又甜的味道。 33、莎丽贝丝号(二) 黑暗中,一阵突兀的笑声从会场的一角响起,灯光骤然聚集到那个角落,鸽群散开,一身白色礼服白色披风和白色高沿礼帽的装束出现在人们眼前。 那是怪盗基德标志性的服饰! 会场顿时如炸开了锅。 “啊嘞啊嘞?” 轻不可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玩味在我耳边响起,那只依旧搭在我肩上的手收紧了一下,随后便放开了。 我轻轻笑了笑,也不做其他反应,满脸兴趣地继续观赏着铃木夫人和那位魔术师配合默契地演出。 直到那位扮演基德的魔术师被铃木夫人用枪“击毙”倒在了桌上,然后是中森警官惊怒交加的大吼。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看着纷纷露出震惊表情的众人,话说,果然是关心则关吗?为什么就没人发现,那位被枪射中的怪盗身上根本就没有血呢?甚至连柯南都一样的一副吃惊的模样…… 面对中森警官的质问,铃木夫人很是从容不迫地收起手中的枪支,妩媚一笑道:“你根本不用担心,警官,因为这个人根本没有死。” “没错,这位就是我为了今天这场余兴节目,所特别雇来的天才魔术师——真田一三先生!” 天才魔术师? 我颇感兴趣地抬头看他。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术师,绝对不会输给他这个以小偷做正职的家伙的。”他一边系着领结一边说道。 撇撇嘴,我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心中却有些不痛快。 在我心中,没有人的魔术能够超过爸爸和哥哥。 我正打量着那个脱去一身华丽服装的男子,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背后涌起一阵接一阵的寒意。 搓了搓胳膊,我莫名地回头,对上国光哥哥的目光……不对,侧过头,然后果然,那一阵阵的寒流发源地被我找到了——那个目光如有实质般瞪着那个魔术师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真田玄一郎。 唔?真田? 看看两人,我猛然间了悟了过来。 “玄一郎,好久不见!”真田一三先生简单地演示了几个魔术后,便笑着朝我们这边,不,准确的说,是朝真田走来。 “兄长!”真田一板一眼地鞠躬问好。 “呃——”我明显地看到真田一三后脑勺挂上了几滴汗,他疑似抽搐了下嘴角,然后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老样子啊!祖父最近怎么样?身体可还硬朗?” “一切安好。” …… 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的模式,我知趣地拿起果汁离开了那里。心中却有些唏嘘。 真田一三原名该是真田欲一郎,是真田玄一郎的哥哥,真田纲士的长孙。但是在遵循传统的真田家中,喜好魔术并以此为职业的真田欲一郎肯定不会得到长辈的支持,所以才会改名后自立门户,以坚持自己的梦想。 唔……果然还是手冢家比较开明啊! 感慨了一下下,我端起果汁正要喝,目光撇到某个孩子那一脸苦苦思索的表情。抬起的手不由得轻轻放下。 从侍者那里又拿了一杯果汁,我走上前去,将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 朝他温和地笑了笑,我把酒杯塞到他的手中。 “谢谢。”收敛了眼中的情绪,他低着头声音很轻地说道。 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我没有再去看他的表情,直到舞台上真田一三先生用于表演魔术的扑克牌中被小兰抽出了一张印有怪盗基德留言的卡片。 柯南的眼中猛地窜过一道光,然后放下玻璃杯就跑开了。 我的目光自始至终地盯着手中的玻璃杯,嘴角的弧度却慢慢敛了起来,露出几分苦涩。 强迫着自己不要转移视线,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出神。 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把一切都说清楚,早些做个了断?不该再给自己留有幻想的余地了。 一阵阵烟雾的扩散引起了宾客的恐慌,大部分人都扔下了身上的黑珍珠选择夺路而逃,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因为独自一人站得有些远,那些想要逃出会场的人流都往我站的地方涌了过来,求生的本能在此刻显露无遗,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都抛弃了应有的优雅矜持,如一头头失去理智的猛兽一般,只想着逃出会场,根本不理会警方的劝告。 夹在人群当中,我有些狼狈地左闪右躲,以避开迎面而来的冲撞,却没想到背后突然被什么人给撞了一下,右边又是一挤,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 快速地一脚踏前,我险险稳住身体的同时,一双手环住了我的手臂,然后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充斥在了鼻端。 “几颗闪光弹就吓成那样,真是一群不华丽的人!” 那人动作很轻柔却十分强势地把我拉到他的身后,一手紧紧拉着我,往人群的边缘走去。 ……迹部? 走出拥挤的人流,我稍稍用力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的手,随后若无其事般地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真是不华丽!”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小悠!”国光哥哥清冷却带着几分担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让我顿时倍感亲切。 回过头,我朝他笑着摇摇头,然后又指了指迹部。 “迹部,多谢!”他走上前,站在我身旁,然后一脸认真地对迹部说道。 “本大爷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的感激。”他随手撩了撩头发,勾唇笑道。 就在这时,铃木夫人高声的尖叫传来,即使是非常嘈杂的会场中,她的声音依旧是非常的具有穿透力。 看来,哥哥已经得手了? 嘴角稍稍抬起了一点点,我正这么想着,没想到身边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 “看起来,那个怪盗成功作案,你似乎很高兴啊!” 笑容僵了一下下,我侧头看向某人若有所思的玩味笑容,头皮顿时有些发麻…… 迹部景吾——他的洞察力也太敏锐了一点吧?! …… 余光瞥到柯南拉着“小兰”离开了会场,我犹豫了一下,正打算跟上去看看情况,却没想,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紧跟着他们也离开了,在走出会场大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那双浅灰色的冷淡瞳眸中,闪烁了一下。 ……凌澈? 我愣了愣,垂眸沉默了一下,然后毅然跟了上去。 不管他想做什么,我只知道,凌澈和东邦的所有人一样,所思所想,只是如何让我能快乐开心,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我绝对不会怀疑的人。 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柯南和“小兰”走进了客轮的机房,我正打算跟进去,没想到在抬头时,背后忽然被人点了一下,随即,身体便怎么也不能动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保持着本来的动作。 凌澈……他为什么—— 分外熟悉的behike的淡淡雪茄味道萦绕在我的周身,他站在我身后,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垂下眼,然后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按在我的头顶。 “虽然家训中,有一条‘百分百尊重个人的意志’,不过,别忘了,我们让你回这里的初衷,还有当初,你答应过的事情。” 冰冷一如当初的嗓音如寒冬的湖面,泛不起任何的微波,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这么说,丝毫不介意我骤然僵住的身体,然后毫不犹豫地越过我走进了机房。 凌澈……目送那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才抬眼,眼睫微颤。 抬手覆上额头,整个人如脱力般靠上了一旁的墙壁。 ——————视角转换分界线—————— “况且,”小小的男孩脚踩着仍然‘滋滋’冒着电流的足球,隐在大大的黑框眼镜下的蓝色眼眸锐利地看着眼前那个已经露了馅的红衣“女生”,自信地说道,“难道你就只会把人叫到这里来这种俗不可耐的把戏吗?” 他缓缓勾起唇角,“我可是鼓起全部的警觉,为了对你这样只身闯进犯罪现场的艺术家表达敬意,做好心理准备打算跟你一决高下的。不过,”微微眯起双眼,脚下已蓄势待发,“大部分杰出的艺术家都是在死后才出名的,我就让你成为一代名盗吧,怪盗基德!” 红衣“女生”紧紧皱起了眉,额头已经略有薄汗。 “你马上就得进入监狱那个墓穴了!” 男孩话音刚落,“女生”已经缓缓叹了口气,慢慢举起双手,将手帕包裹着的black star扔回给了他。 “我真服了你了,”“她”这么说道,“我就放弃这颗珍珠吧,替我向铃木夫人带句话,说我很抱歉把她的排队搞砸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男孩一把接过珍珠,锐利的眼眸任然牢牢地锁定着眼前的“女生”。 “呵呵……” 不属于他们其中任何人的笑声毫无预兆地在机房内响起,冷冷的笑声中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愉悦。 “谁?!” 男孩循着笑声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身着正装,有着冰蓝色短发的年轻男子正双手抱臂地倚靠在楼梯边。 之前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想到这里,男孩原本自信的表情凝重了起来,目光尖锐而警戒。 “是你?”仍然一身女孩打扮的基德看到来人,愣了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挑眉,“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男子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加理会,放下双手,缓步朝正皱着眉的男孩走去。 “你是……帝国财阀的叶先生?”皱着眉,目光盯着正一步步靠近自己,嘴角却勾着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的男子,柯南压下心底深处涌上来的那些不安和疑惑。 帝国财阀的叶凌澈居然和怪盗基德是旧识?叶凌澈……到底是什么人,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正强作镇定地思考着,然而下一刻,男子冰冷的声音却无异于一个惊雷炸响在他的耳边。 “你就是……工藤新一?” 34、莎丽贝丝号(三) “你就是……工藤新一?” 冰冷而没有起伏的声调却如一个惊雷,在柯南心中炸响,他的双眸一瞬间收缩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竭尽全力压下那份惊骇,目光却是丝毫不敢松懈地盯着那个男子,他努力地用平静的声调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叶凌澈发出不屑地的嗤笑声,微勾嘴角,目光却是依旧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僵,“装小孩子就这么好玩?还是说,你就这么安于现状?”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眸丝毫不带温度,而此刻,更是冷得如极地那万年寒冰, “是了,这样就能一直呆在毛利兰身边了,也不错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目光若有所思地徘徊在正互相对峙着的一高一矮两人间,黑羽快斗思考着是不是要趁着现在先溜,然而下一秒,忽然被提及地名字却让他僵在了原地。 “在你的心中,小悠那丫头又是什么?!”叶凌澈淡淡地问出这句话,那双浅灰色的眸子,仅仅在提及那个名字的时候,泛起几分温度,随即又冰冷了起来,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的“女生”,重新看向一脸惊讶之色的柯南。 “你认识丫头?!”柯南,不,是工藤新一稍稍放松了一些表情,却仍是紧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非是丫头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的,可是他和丫头又有什么关系? 余光瞥到站在一边的基德,心下正暗叫不好,却没想到他的脸上,却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正目光认真地看着他们两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叶凌澈眯着眼看了工藤新一一眼,继续说道,“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她特地说明,我们自会知道。” “我们”?! 新一皱眉。 “帝国财阀……展若悠……展……”叶凌澈慢慢地说着,语气很是平静,“你就一点都没有想过?” 展……? 莫非是……! 刷地抬起头,新一满脸震惊地看向叶凌澈,“东邦?!” “反应真是迟钝,真不知道你这个所谓‘日本警察的救世主’是怎么‘救世’的,莫非日本警方就这么地没用,已经沦落到需要你这样的人来拯救了?!”叶凌澈嗤笑道。 “那么,你今天到底想要说什么?”虽然对他的言辞有些恼火,但是新一还是强行克制了下来,冷声问道。 叶凌澈转头看了一眼完全沉默地听着两人对话的黑羽快斗,然后回过头,挑眉,“你应该还没有忘记7年前的事情吧?” 7年前 这个日期,让剩余两人的脸色都瞬间暗沉了下来。 “你知道些什么?!” 这次开口的,却是一直保持沉默的黑羽快斗,过于震惊之下,他连声音也没有掩饰,直接用自己的嗓音急切地问道。 新一虽然也惊讶,此刻却是更诧异地看向突然插嘴的他。 然而,在两人迫切目光的注视下,叶凌澈却只是勾唇嘲讽地一笑,然后目光冷淡地看向两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 “但是我却知道,那件事对那丫头造成的伤害。”他淡淡地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了门外。 “……伤害?”新一皱了皱眉,想到了那丫头不能再说话还有那疑似心脏病的身体。 “她怎么了?!”想到对方特意挑在这个时候说明,显然小悠身上的伤害恐怕并不仅仅是目前所看到这些,黑羽快斗顾不得露馅什么地直接冷声问道。 “如你们所知,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叶凌澈的目光不可察地闪了闪,“不过,她的声带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什么?”新一惊讶地说道,“那么说……” 那么说,莫非是……心理障碍? 想到丫头平日里的笑容,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还有呢?”冷静下来的黑羽快斗沉声道,握成拳的手却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着。 “她的心脏……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此刻的叶凌澈却是收起了刚开始那尖锐刺人的目光,没有了一贯以来的动辄不耐烦,“那你们可知,7年来,她病发过多少次?” 轻轻勾起嘴角,他的目光扫过两人脸上的晦涩不明,继续说着,“刚开始的3年,她几乎每天都会发病,而后来,才慢慢演变成3天一次,直到半年前,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病发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强烈的负面情绪,她的病几乎可以完全控制住,而7年来,她已经能够很好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了,这也是我们放心让她回来的原因之一。” 不看其余两人的表情,他继续说着, “第二个原因,是我们希望她能解开心结……7年间,她往返于世界各地,却偏偏一直避开日本,然而虽然是这样,她最关注的却依旧是这里,从去年开始,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屡破奇案,所有的案件,所有的经过,所有资料,她都一一收集珍藏。就因为,7年来,她从来没有解下过的,那条项链!” 新一心下一沉,抬眼对上叶凌澈狠狠盯着他的目光,不由得侧过头躲开了对方逼人的视线。 “呵、呵呵,工藤新一,你可记得aptx4869,那种让你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药物发作起来的痛苦?”他的声音终于有了几分的波动,“那你就该明白,aptx4869不过是试验品,而小悠病发时的痛苦,却是他们研制aptx4869想要达到的效果!” “你说什么!”工藤新一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你不必管我为什么会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瞒过东邦的人的?”叶凌澈看似有些疲累地抬手揉了揉了额头,“我们只是希望她能在这里找回失去的东西。” “……失去的东西?”黑羽快斗喃喃自语。 “呵,”凌澈放下手,冷冷一笑,“莫非你们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她,是什么样的吗?” “怎么会!”黑羽快斗苦笑了一下。 ……怎么会忘呢,那个爱闹,爱撒娇,喜欢扯着他的袖子耍无赖,还扬着一脸天真无辜的笑容暗地里却恶作剧不断的那个,同时也最善良最温柔的,有着让阳光为之失色的灿烂笑容的小悠。 新一沉默地垂着眼不发一言。 “我想,你们是怎么也不会想要看到,7年前那丫头的样子的,”凌澈似是回想起了什么,紧抿着嘴唇,“那种深陷在黑暗中,被仇恨埋没了理智的模样。” “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叶凌澈垂下眼,声音晦涩地几乎要听不见, “她只剩下3年的时间了。” “什么?!”黑羽快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上前狠狠拽住了凌澈的衣领,失声叫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放手!”毫不客气地打开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叶凌澈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人的脸,居然淡淡地一笑,说不出的冰冷,“你们没有听错,那丫头,只有三年的生命了!” “怎么会……”工藤新一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就因为这样,”不管两人什么表情,凌澈继续说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希望她能回来,至少不留下什么遗憾。但是她却迟迟不愿面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她曾问过我一个问题:是得到后才失去比较痛苦,还是根本没有得到更加痛苦……在你们的心中,黑羽悠在7年前已经死了,你们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如果她再出现在你们的生命当中,给你们带来一时的喜悦,却要在三年后再次接受她离世的痛苦,这是那个善良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看到的,不是吗?所以她宁愿,作为一个陌生人,独自站在一旁看着你们……” “但是!”他的目光如利剑地扫向犹自沉浸在震惊中的工藤新一身上,“工藤新一,我要告诉你,虽然是不希望她留下遗憾,但是我们也不会因此而让她接受仅仅作为同情的欺骗!什么约定什么承诺,她自己都明白,她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更何况,你以为,如她那般敏锐的人,会不明白你所给与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吗?!” 身体狠狠地一震,工藤新一咬着牙逼迫自己继续听下去。 “不要自以为是地把感情当作同情的施舍,她不需要。她没有那么脆弱也根本不需要同情,她比任何人都坚强,你的同情,对她而言,是侮辱。 如果仅仅是责任,仅仅是如兄长一般的关心,那么我告诉你,那丫头最不缺的就是哥哥!” “有人说过,一个人太过于完美是会遭天妒的。”叶凌澈的语调终是渐渐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刚开始的波澜不惊,嘴角的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凄凉讥讽,“她是东邦家族最完美的小公主,大概就是这样,所以才注定……” “住嘴!” 话音未落,他的话已被工藤新一打断,他紧紧握着双手,瞪大了眼睛狠狠瞪着他,“不会的,我才不相信什么天,什么命运,我只知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丫头她,不是还有三年的时间吗?这个时候,不该是尽力想办法救她吗?!” “你——”眯了眯眼,叶凌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随后挑眉,道,“不管你怎么说,最后的三年,她的生命中,绝对不能再有痛苦——我们也不会允许,要知道,东邦,是最护短的家族!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 他把双手插入裤兜,毅然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快踏出门口的时候,却又转过头看向两人,“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就离开,在彻底搞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前,不要再去招惹她。”目光扫向另一边的黑羽快斗,“今天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真正明白,到底那丫头遭受了些什么!毕竟,你是她最重要的人。” 说完,他再无犹豫地离开了机房。 35、幸村的危机(一) 站在海天相交的景色里,脚下,是细细的沙地,一阵一阵的海浪刷过赤着的脚,留下痒痒的触感,和沙地上渐渐隐没的白色泡沫。 “嗷嗷……” 偏过头,我笑着蹲下伸出手,看着那团白色的小小绒球顺着我的手臂窜上肩头,才站起身,轻轻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轻轻转身看向正朝这里走来的少年,弯眉一笑。 “等很久了吗?”他在我身旁站定,问道。 摇摇头,我转而面向大海,就着澄澈天空下蓝得透彻的大海,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呼出,仿佛一下子,心中的郁结统统都消散了一般。 “神奈川的海,很美吧?”他侧头看着我,虽然被眼镜挡着看不到眼睛,但是微微勾起的嘴角和语调中的愉悦却丝毫也不加以掩饰。 用力点点头,我痴迷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任由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动裙角,带动发丝。 肩头的小狐狸忽然窜进了我的怀中,然后身上一暖,我回头看去,见他只着内里的白色衬衫,而原先身上的外套已经披在了我的肩头。 “海边的景色虽美,但是海风还是很大的,小心着凉。”他如是说道,语调虽淡却不掩关心,“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不少时间了吧?” 抬起一只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我垂下眼。 “那么,我们现在去看部长吧!”他嘴角勾起,继续说道,“他见到你来,会很高兴的。” 跟着他特意放慢的脚步,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蓝得仿佛要落泪一般。 …… “小悠,比吕士,你们来啦!”半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有着一头紫罗兰色的发和绝丽的面容,他看着我和柳生一同走进病房,放下了手中的杂志,弯起嘴角轻柔地一笑,仿佛朵朵鲜花一起盛开。 弯起眉眼,我上前几步,将一直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盆栽放上窗台,才走回他的病床边,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 他轻轻地笑着,眉宇间却徘徊不去一丝浅浅的忧郁,只是几天没见,身形却已消瘦了不少。 (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在病房中并不适合用手机,我找出好久不用的笔记本,缓缓写下这些字句。 “嗯,据医生说,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他侧头看着我的本子,随即抬头,脸上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这本本子,是画册吧?” 愣了愣,我点点头。 “那么,”他看着我,眼中闪过几分兴趣,“方便让我看看吗?” 只是意外了一下下,我毫不犹豫地把本子递给了他,然后看他接过,翻开,一页一页认真地翻看起来。 柳生一直站在我们旁边,却也没有出声打扰,安静地陪伴在一侧。 我观察着他认真看画册的侧脸,白皙精致的脸上,那一丝笑容始终未变,却慢慢加深了起来。幸村精市是十分喜爱绘画的,似乎对于水彩也是十分擅长,不过,我的画册上,都是随意的铅笔速写,大多是一时兴起之作,虽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这样简陋不加修饰的画作恐怕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所以,我还没有这个自信凭借着粗粗几笔来获得他的惊叹赞赏。 良久,他看完最后一页,慢慢地合起画册,递还给我。 接过画册,我歪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呵呵,”他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嘴角勾起十分好看的弧度,“怎么了?” 哎?没有评价吗? 我呆呆地睁大了眼睛,下一刻,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加深,才不满地鼓起了脸颊——我居然差点忘记,立海大的太上皇,幸村精市,可是不输给不二的大腹黑! 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正侧头去看,病房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部长,我们来看你啦!”切原和文太的二重奏伴随着两只小动物笑意满满的脸同时从门外探了进来。 “小悠?!你怎么来了?”看到我,文太惊讶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噗哩,这不是小悠吗?”仁王笑眯眯地走进来,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站在我身旁的柳生,随即毫不见外地走过来,一手勾上他的脖子,嘴角勾起促狭的笑容,“呀嘞,我就说比吕士今天怎么提前走了,原来是接小悠啊~~” 句尾的那个语气词怎么听都有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感觉。 我抽了抽嘴角,不理会他,对着随后进入病房,还黑着脸的真田礼貌地笑着点点头。 看到我,他收敛了一下脸上有些吓人的表情,也点头回礼。 看到网球部的其他人都来了,幸村精市脸上顿时明朗了不少。 看了看柳翻着笔记本一副随时准备报告最近网球部训练情况的模样,我知趣地伸手拉了拉幸村病服的袖子,看他转头看我,才拿出笔记本开始写。 (我去找精市哥哥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情况,先失陪一下。) “现在吗?”他愣了一下,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转头看向站在病床边和我靠得最近的真田,“玄一郎,麻烦你了。” “嗯。”他按了按帽子,“放心吧!” 笑着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我跟在真田身后走出了病房。 …… 叩叩叩 “请进。” “打扰了!” 才踏进办公室,我已看到屋内一个身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和坐在办公桌前,一头紫发挽起身形有些单薄的女子。 “真田君?这位是……”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看到我们,先是愣愣,然后笑着站起身来。 “玄一郎?”那位一直背对着我们坐着的女子此刻也站了了起来,转过身,惊讶地开口。 “松田医生,幸村阿姨。”真田十分有礼貌地问好,然后目光转向我,简单地替我作了介绍。 “展?……展小姐?”那位姓松田的医生目露惊奇地看向我,随后似乎察觉自己反应过度了,才咳嗽了一声,几步走到我面前,肃容道,“很荣幸展小姐能来,我已经恭候多时。” 注意到真田和那位幸村夫人脸上的疑惑,我微微笑了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 “幸村阿姨,您怎么不去病房?”和真田一起坐在办公室旁的沙发上等着松田医生去找病例材料,就听真田忽然开口问道。 “嗯,刚才到精市病房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音,所以我想就不打扰你们,先过来这里问问精市的情况。”幸村夫人温婉地笑了笑,和幸村精市极为相似的绝色面容上,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闪动着几分浅浅的忧郁,为她整个人更添了一层纤弱。 然而她的话却让我猛地一愣。 “您身体不好,不能松懈!”真田按了按头上的帽子,认真地说道。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了,玄一郎。”她笑了笑,白得有些过分的脸上,连笑容都有些透明,她转而看向我,微微一笑,“你是叫小悠吗?谢谢你来看精市,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一直垂着眼睛盯着地板的我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抬头露出乖巧的笑容。 “总觉得,看到你就很亲切呢!”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看着我的目光却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这一头紫发,这一双眼睛,总觉得,很熟悉啊!” 她的目光让我不由得错开了眼,稍稍偏头,却也不能失礼地躲开她的手。心里莫名地有些堵,说不出的难受。 “呵呵,好了,我就先去看看精市吧!”等了一会儿,她忽然笑着说道。 “嗯,您走好!”我和真田一起站起身,送她出了门。 望着她的背影从门外消失,我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怔怔地发起呆来。 …… “小悠、小悠!” 啊?身旁传来真田叫我的声音,我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朝面前的两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病历资料。 “这些就是幸村君来我们医院以后的全部检查结果和近期的身体检查报告。据此,我的建议是,转院。”松田医生目光认真地看着我,沉声说道,“展小姐应该明白,急性神经根炎只有手术治愈,而且成功率并不大,时间越长,成功率越低,所以无论怎么说,我还是希望幸村君能早日做出决定的。” 闻言,我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一旁目光闪烁的真田。 幸村他还没有做出决定?!怎么会这样,当初冰帝樱花祭上的那番话,我以为他已经决定接受手术了……难道他只是打算住院控制病情吗?!真是太胡闹了?! “急性神经根炎就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最高只有四分之一的成功率,”他顿了顿,十指相扣至于颚下,微微一笑看向我,眼中闪动着几分意味深长,“但是既然展小姐特地前来了解幸村君的病情,我想,那两位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了?” 我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地一笑。 倒是身旁的真田是满脸的疑惑之色,他看了看我,又看向松田一声,皱眉道,“松田医生,这到底……” “哈哈!”松田爽朗地笑了几声,站起身来,用力拍了拍真田,指着我道,“你就去告诉幸村君吧,若展小姐真的肯帮忙,他也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手术的成功率,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 “什么?!” 真田猛地转过头来看向我,目光灼灼。 咳咳……我别开头,不自在地用手指刮了刮脸。 拜托,真田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能救精市哥哥的人又不是我……! 跟着真田走回幸村的病房,刚巧碰上幸村吃完药以及做完每日的例行检查,身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一脸标准微笑地推着推车从病房内出来,看到我们,微微一愣,随即一笑,慢慢地推着推车走远了。 “小悠?” 听见真田叫我,我这才收回看着那个护士的视线,和他一同走进病房,但是脑海里却始终徘徊不去那一份隐隐的不安。 从今天来看望幸村精市,到偶遇幸村夫人……总觉得心一直惴惴不安着—— “小悠,玄一郎,你们回来了。” 看到我们进来,柳正合上手中的笔记本,抬头。 真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病房内似乎安静得过了头的氛围,微微皱眉露出疑惑的神色。 “呵呵,小悠,过来坐吧!”幸村看到真田的表情,并未解释什么,转而看向我,亲切地招呼道。 点点头,我也没有过分拘谨地慢慢走过去,在刚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环顾了一圈周围,其他人不说,单单文太和切原能这么安静,恐怕是之前没多久刚刚被额外“教育”过了吧? “小悠?”幸村忽然叫我,见我忽然抬头茫然地看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说着,他转头征询地看向真田。 “我也、不清楚。”真田的声音有几分低沉。 低着头,我有些失神地盯着幸村搁在身侧的左手,那只骨节分明掌心带着一层薄薄细茧的手静静地搁置在苍白的被单上,白皙得有些透明的皮肤下,手腕处的血管清晰可见。 抿了抿唇,我忽然伸手抓住了那只手,手指准确而快速地搭上了他的手腕。 我可以感觉到房内众人的呼吸都是猛然间一窒,被我抓着的手猛地一僵,随即又很快放松了下来。有一道气息忽然间强势了起来,却又再下一刻似乎被谁给阻拦住,但是一瞬间,整个病房,都陷入了一种沉默而冰冷的气氛之中,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指腹处脉搏的跳动一下下地从指尖沿着神经直直达到我的意识中,仿佛有谁拿着一把巨大的锤子用力地一下下敲打着我的心脏。我几乎都没有意识到,空出来的那只手早已紧紧攥在一起,即使因为拉小提琴而没有蓄指甲,掌心却也已留下了四道新月般的刻印。 松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甚至顾不上和其他人解释什么,转身快速地跑出了病房。 36、幸村的危机(二) 听到身后追来的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夹杂其中的呼喊,我却无从理会,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脚下不停地往前跑,直到一个转角后,蓦地停了下来。 身后追来的脚步也纷纷停了下来,但他们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谁也没有先吭声。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垂下眼,让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中纷繁复杂的情绪波动。 “这是……刚才来为幸村做检查的护士推的车,”柳生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语调虽然一如既往地平稳,却还是能够让人感觉到他语气中的疑惑和不安,“推车上还标有幸村病房的号码。” 他的话音刚落,另两道气息骤然间剧烈了起来。 这种推车,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停放在这个地方? “小悠,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真田饱含焦急担忧的问话,我没有回应,甚至也没有转身,上前几步,目光从推车上留下的医用器械和控制病情的药物上扫过,不做停留。 深深吸了口气,我沉默着转身,淡淡看了追来的柳生、真田以及柳一眼,抬脚回幸村的病房。 回到病房,柳简单地向幸村说明了一下刚才的情况,顿时,病房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之中,连文太和切原都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瞪着我。 “小悠,难道有人要害部长吗?是刚才的护士对不对,我们去报警吧!”文太那双平日里晶亮的眸子充溢着怒火,连连跳脚,“我们不能让想要害部长的人逃掉啊!” “对,没错!绝对、绝对不能放过那个人!”切原攥紧了拳头。 “赤也、文太,冷静点!”幸村难得收起了脸上一贯以来的微笑,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他静静地看向我,十分镇定地问道,“那么小悠,你是从刚才我的脉搏中发现我的身体有问题吗?” 慢慢摇了摇头,我抿了抿唇,翻开笔记本。 (不,精市哥哥,你的身体没问题。) “唉?没问题?那小悠你刚才干嘛吓我们啊?”文太猛地跳了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柳伸手拍了拍文太的肩膀,让激动的小猪猛地缩了缩脖子安静了下来,才淡淡地问道。 点头,我继续写道 (就是因为……太正常了) “太……正常了?”真田皱了皱眉重复。 点头 (以精市哥哥现在的身体情况,再如何修养也不可能让身体一下子恢复到那种程度的,所以我怀疑是服用了什么药物,使身体机能产生了一种快速恢复的假象……药效一旦结束,身体恐怕会崩溃的。) “什么?!”x2 (不过据我估计,精市哥哥被注入体内的药物还处于初期,所以情况并不是很糟糕。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避免这种事情继续发生。同时,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又是为什么这样做。) 看着我写下的字句,众人都不由得把视线转向了一脸沉思的幸村。 “抱歉呢,我也不是很清楚。”幸村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面带遗憾地笑道,然而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中,却飞快地闪过了一道锐利。 注意到他的神色,我不着痕迹地皱眉 难道……他知道是谁做的?那为什么要说不知道,莫非是要为那个人隐瞒,抑或是——对我们的不信任? 想到之前见过一次的那个护士,我猛地回过神来,随即眯起双眼,遮挡住眼中的精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没办法了,不过我觉得精市哥哥还是快点转院比较好吧?一来可以远离危险,再则松田医生也是这么建议的呢!) “这个我知道,松田医生也提到过了,”紫罗兰色的眼睛如最美丽的紫水晶,散发着温润的水色光泽,幸村看着我,浅浅的微笑,“小悠你不用担心。” 温顺地点点头,我若无其事地笑着,看室内又渐渐恢复轻松的气氛。 …… “小悠,下午我们还有训练,你来看我们训练吧!”和立海大其他人一同离开病房,才没走几步,文太就忽的从队伍的最前面蹦到了和真田、柳生一起走在最后的我面前。 偏偏头,我转而看向一旁的真田,又转眼看看前面的柳。 让我这个青学的经理参观他们立海大的训练,不要紧吗? 许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柳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平稳,如一滩幽深无波澜的潭水,“没关系,我们立海大还不至于会害怕对手的调查。” 这就是——立海大的骄傲? 挑眉,我的目光缓缓扫过或多或少都面露赞同的众人,最后在文太那张可爱清秀的脸上定住。 轻轻一笑,我慢慢地摇头。 “哎?小悠你不想来看看吗?我们学校可是很漂亮的!网球场也很大哦!”文太嘴巴里刚吹出来的泡泡“啪——”地一声破了,脸上满是诧异。 “下午另有打算吗?”柳生的声音轻轻地传来。 我看向他,然后点点头,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便毫不留恋地朝众人挥了挥手,快步离开了。 …… “小悠?小悠……你果然在这里啊!” 贵宾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我勾起嘴角将手上最后的一碟盘子放好,然后转身看向从门口一下子窜进来的文太,还有紧随其后的另外两个人,然后,才陆陆续续地看到其他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走进来。 “根据数据,你果然是为文太的生日作准备。”柳虽然闭着眼睛,但我可以肯定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包房内的装饰,以及摆在中间长桌上,那个装饰有一只小猪和“happy birthday”字样的蛋糕。 “哇!好香的蛋糕,文太,这些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哦!你真幸福啊!”有着一头柔软卷发的少年睁大了那双以往总是半闭着露出困倦的大眼睛,满眼都是羡慕和兴奋的光彩,他一手紧紧拉着文太的袖子,双眼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地盯着包房中间的那张长桌,“这些……慈郎也能吃吧是吧是吧!” “好丰盛……”切原赤也同样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张桌子,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小小声地嘀咕,“丸井学长真幸福!” “小、小悠?”文太愣愣地还有些回不过神,他指着那张桌子,然后看向我,“这些,都是为我做的?” 眨眨眼,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把他拉到座位上坐好,并示意大家一同坐下。 “原来小悠你刚才那么急着走是为了准备这些,丸井这小子还真是幸运啊,噗哩,nei,搭档?”仁王笑眯眯地甩了甩脑后的小辫子,翡翠色的眼睛闪烁着我并不陌生的狡黠,他一手勾住身旁柳生的脖子,顺势靠在了他身上。 “让开点,我和你没有那么熟。”柳生不动声色地拍掉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只爪子,然后一个侧身躲开了仁王,淡淡地说道。 “哦呀,搭档你还是这么无情啊!”仁王笑眯眯地做着西子捧心状。 “neinei,”忽然感觉到袖子被谁轻轻地拉扯着,我偏过头,便对上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眸,“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你好厉害哦!” 这就是冰帝的那只爱睡觉的绵羊了吧? 目光缓缓扫过那张白嫩地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脸蛋,那双闪着光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头柔软蓬松的头发,我想我忽然间很能理解那些穿越同人中的女生了……真的真的,好像试试手感呢—— 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我抬手轻轻摸了摸那头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手心那毛茸茸却一点也不扎的感觉,好像很多羽毛轻拂过手心,感觉真不错…… “nei,我叫芥川慈郎,你叫我慈郎吧!”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头上还覆着别人的手,只是一味睁大眼睛看着我。 听到他的话,我歪了歪头,随后在那双透着单纯的期待的视线下,不自觉地点了下头。 “那么,我也可以像文太一样叫你小悠对吧?”他弯起嘴角,脸上露出更加期待的神色,微微鼓起的脸颊透着似乎睡醒没多久的红晕,简直可爱到让人想尖叫。 如此天真单纯的笑靥,和明显透着幸福期待的神色,让人只是这么看着,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温馨地笑容。 一早就知道他打算说什么,我放开徘徊在他头发上的手,随后挪到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捏,放开,然后微微一笑,点头。 “那么,下次慈郎生日的时候,小悠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做蛋糕啊!”兴奋快乐的心情已经溢于言表,看他的模样,几乎就是忍着没有跳起来欢呼了。 再次肯定地点头,然后下一秒,刚刚还坐在我旁边的小绵羊已经一下子窜到了我另一边正打算偷偷瓜分蛋糕的文太那里了。 “文太文太,你听到了没有,小悠说下次我生日的时候也可以做蛋糕给我吃哦!好幸福啊,小悠真是太好了!” “哎?文太你已经开始切蛋糕了?等等我啊……” 看到注意到那边动静而立马凑过去的切原还有仁王,我支起手肘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 “文太、赤也!” 真田一出,谁与争锋?哄闹声立马销声匿迹了。 真田严厉地瞪了正缩着脖子的两人,目光又扫向之前还在火上浇油地添乱现在却双手搭在脑后目光闪躲的仁王,最后才看向我,原本严肃的神色微不可见地透出几分窘迫。 是自家网球部成员在别人面前丢脸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保持着有礼的笑容朝他点点头,我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开心,因为原本,对于立海大的众人来说,我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外人。 闹剧结束,在柳的分配下,文□□安分分地切好众人的蛋糕,一一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然后低着头开始开动。 我没有动面前装蛋糕的碟子,只抬头仔细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文太首先一叉子叉起了一大块蛋糕,然后一口吞到了嘴里,鼓鼓的腮帮子动了几下,下一刻,他的眼睛忽的锃亮,手下的动作毫不犹豫,一大块蛋糕,三下五除二就消失了。 转后把目光扫向其他人,慈郎的蛋糕也已经没了,而他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桌上那仅剩下的最后一小块;切原手中的盘子也一样干干净净,连一丝的奶油痕迹都没有;仁王刚咽下最后一口蛋糕,但是如果我刚才没有眼花的话,他刚刚吃下去的那小块好像是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在剩下的那块蛋糕中偷偷挖下来的;柳、柳生以及真田到还好,吃东西时的举止都很优雅端庄,不过盘子也都已经见了底。 唔,看样子,大家还都很满意?看了看据说并不喜欢甜食的真田的表情,我如是推测着。 然后,切原忽然惊叫了一声,大概是发现了仁王的小动作,文太和慈郎不干了,四个人一起又再次聚到那头开始为最后的福利争抢不休。 看看真田再次黑下来的脸,我愉快地笑了笑,拿起放在银盘边的小刀叉,切下一小块,然后放进嘴里。 甜而不腻的奶油,入口即化的蛋糕,恰到好处的柔软还有新鲜水果的味道,还好,我的手艺并没有退步。 幸福地眯了眯眼睛,我加快手下的动作,一口一口地快速却不失礼仪地吃掉了盘子里的蛋糕。 真是……久违的味道! “喂!” 将最后一口蛋糕吞下,我舔了舔嘴角,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不置可否地挑眉,我没有抬头去看,慢吞吞地把手中的叉子放下,然后拿出纸巾擦嘴角。 “喂!展、若、悠!”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茫然抬头,就见切原赤也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正不满地瞪着我。 有什么事? 歪头看他,我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疑惑。 “赤也。”他瞪了我半晌,才把头一偏,吐出这两个字。 过了会儿,见我没什么反应,他抿了抿嘴唇,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你可以叫我赤也!” 看着那一头卷卷的黑发背过身快速跑开,我不由得捂住嘴偷笑了起来。 “噗哩,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呀?”身旁慈郎的位子上忽然坐上了一个人,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还有那条小小的辫子,仁王雅治笑眯眯地把脸凑到我面前,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道,“是不是也告诉你雅治哥哥一下呀?” 身体蓦地僵了一下。 雅治哥哥……此雅治非彼雅治呀! 37、外交官杀人事件(一) “阿嚏——”黑色短发的少年揉了揉鼻子,满脸郁闷加愤懑,那双星子般明亮而狡黠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之色。 “可恶!” 听到动静,我不由得轻轻笑了开来,停下弹奏,看看时间,从钢琴边站起身。然后端起一旁几案上寺井爷爷送来的药和水杯,毫不迟疑地一股脑儿塞进黑发少年的手中。 从前,一直都是他让我吃药,现在这场景,就叫做风水轮流转吧?感觉真不错! 笑眯眯地看着他皱着眉头吃完药,我轻轻翻了下手,及时地送上了一颗巧克力味太妃糖。 “小悠——”动作很快地把糖扔进了嘴中,嚼了几下,他抬头看我,那双明亮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几分危险,“我怎么觉得,你笑得很幸灾乐祸?” 大概因为感冒的原因,他的声音不复原来的清朗,带着浓浓的鼻音,原本有些威胁的调子现在听起来也没有了应有的感觉,反而有些让人想要笑出声。 “你这丫头——”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又露出挫败懊恼的神色,一把拉过我坐到他身边,泄愤似地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看似极为委屈地嘀咕,“妹妹长大了,都不知道要心疼哥哥了——啊——以前的小悠多乖多听话啊,又体贴又温柔,哥哥生病了的时候,端茶送水地照顾,还给哥哥买吃的,还唱好听的……咳咳,哥哥真伤心——” 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我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搓搓胳膊。 怎么哥哥的语调,忽然间这么像令扬爸爸了呀?真可怕! 大概是我的表情取悦了恶趣味的兄长大人,他满意地嘿嘿笑了起来,那表情,让我只能找出一个形容词来描绘:猥琐。 “咳咳,小悠,你怎么不弹琴了,哥哥我好喜欢听你的琴声,再去弹一会儿好不好?”见好就收的某人还是知道分寸的,他轻轻推了推我,催促道。 变脸变得还真是快,不愧是天才魔术师啊! 撇撇嘴,我拖着脚步不情不愿地挪到钢琴旁坐下,重新开始弹奏刚才中断的曲子。 指尖飞舞在黑白的琴键上,流泻下一室静谧奇异的乐章,我闭着双眼,任手指动作,却仿佛毫无意识地沉浸在其他的空间之中。 哥哥的感冒好了不少,也多亏了这几天青子姐姐常来照顾以及及时的监督他吃药,要不怎么说是亲兄妹呢,连万分厌恶吃药这一点都是一模一样来着。 说起哥哥的感冒,又要追溯到那次莎丽贝丝号上的那个夜晚了,为了逃跑而直接跳海,幸好那时我提早有准备让人去接应,否则我真怀疑那个笨蛋会真的直接游回东京湾,游泳什么的我到不怎么担心,可是那个笨蛋,难道忘记了,他最怕的东西了?我可保不准他会不会在水里忽然被几条小小的鱼给吓昏,继而成了填东京湾的一份子了! 看到他完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依旧是那不羁的笑容和狡黠的眸子,依旧是我所熟悉的那份温凉的气息,我甚至有些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最近也最最重要的人,我无法接受他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和威胁…… 他看着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关切,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与以往的不同,只是,我无法说出口,莎丽贝丝号上,凌澈的那番话,甚至让如今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只能懦弱地装作以为他们不知情的样子,来逃避这一切。 口袋里忽然地震动声把我纷飞地思绪给拉了回来,停下手指,我疑惑地掏出手机打开邮件,然后在目光停留的那个名字上再次愣了神。 计程车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停下,我犹豫了一下,才决定继续往前走,不过,一个轻轻脆脆的男童声音还有那声音的内容都让我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那声音,是我所万分熟悉的柯南的声音。 而那个稚嫩的声音,刚才用着颇为无奈懊恼的情绪说,“我真是搞不懂女人!” …… 显然,下意识看过去的不止我一人,虽然还有些纠结于那天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场景,尤其是看到柯南在一众女士们或戏谑或惊奇或有趣的目光洗礼下涨得通红的脸时,我还是不由地笑了出来。 “啊?丫头?”他看到我,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 随即,那些目光都带着诡异扫向了我。 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我强笑了几下,然后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转身朝不远处的事务所走去。 身后跟着一条小小的尾巴,我慢悠悠地踏上前往事务所二楼的台阶,还没走几步,一个男生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很好听,但是却有一种我不陌生的奇怪的腔调。 “你骗我是没用的,小兰! 我知道那个小子就在这个地方,快点把他叫出来吧! 工藤新一在哪里?!快点把他叫出来!” “咦?找我的?”跟在我身后的柯南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一脸惊讶。而这时,我才忽然发现,他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很浓重的鼻音,似乎感冒得也不轻的样子。 皱皱眉,压下心底浮上来的莫名的熟悉感和不安,我正要敲门,柯南已经先一步打开门走了进去。 “阿嚏——” 不小的动静让屋内还在争论的两人都注意到了门口,小兰惊讶地看了看我,然后笑道:“小悠?好久不见了。” “呦!小悠丫头,你来了呀!”那个皮肤黝黑带着一顶鸭舌帽,身上还背着不小的旅行袋地少年状似悠闲地朝我挥了挥手。 “哎?你们认识?”小兰十分熟练地拉过柯南,然后掏出手帕一边蹲下来帮他擦鼻涕,一边说着,“柯南,不要乱动啦!” 目光仅仅停留了一瞬间,我飞快移开了视线,笑着朝那个少年点点头打招呼。 “几年不见了,小丫头越长越漂亮了呀!”他笑嘻嘻的走到我旁边,露出两排在肤色映衬下更显洁白的牙齿,十分顺手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听说你之前去美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和叶那家伙可是常常念叨你呢!” 歪歪脑袋避开了那只手,我吐了吐舌头,拿出手机来。 (一个月前回来边上学的,我也很想念和叶姐姐呢!) 站在我面前的少年,名字叫做服部平次,看过柯南的人都应该对他很熟悉,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和新一同样是高中生侦探,以后也会成为很好的同伴。 和他的相识,大概是五六年前在京都手冢本家的事情了,当时大阪警署署长服部平藏带着自己的儿子和部下兼挚友以及其女儿一同前来拜访国一爷爷,而那时候,我正好暂住在本家里,于是由远山警部提议让我们三个小孩子一起去玩,顺便让服部平次和和叶一同带我游览一下我并不熟悉的京都,然后见我们三个相处的不错,又向国一爷爷提议让我去大阪住一段时间,让平次他们再带我去逛逛大阪,而在大阪的几个月里,我一直都住在服部家,和他们一家人也是极为熟悉的了,服部和和叶更是把我当作妹妹一般的疼爱着。 忽然间,我的脑海里响起了那天凌澈难得不平静地吼出来的话: “如果仅仅是责任,仅仅是如兄长一般的关心,那么我告诉你,那丫头最不缺的就是哥哥!” 呵呵,嘴角勾起了不知是什么味道的笑容,好像还真是如此,我的哥哥,很多呢! 打完招呼,服部又再次对于小兰说明的新一打电话过来的事情产生了疑问,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他忽的一锤手心结论道:“果然没错,人家都说你是工藤的女人,果然是真的!” …… “这种事情是谁说的?!”x2 “当然是你的朋友铃木园子说的。”服部十分理所当然地回答,“她说工藤都没有到学校去,一定是你把他给藏起来了。是这样说的。” 当即让炸毛的两人露出相同的咬牙切齿的表情。 目光浅浅地掠过脸上泛起几分粉色却满脸愤恨表情的小兰,我的视线刚接触到另一双同样泛起郁闷情绪的蓝色眼睛时,迅速移开了。 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忽然间,有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不对啦!”忽然提高的清脆童音把我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见那张小小的脸涨得通红,双眼有些忐忑地看着我,随即又转开视线看向小兰,随后直直地瞪着服部。 “园子姐姐胡说啦!小兰姐姐她、她才不是新一哥哥的、的……”说着说着,他的脸更红了一些,语气也开始起起伏伏地飘忽。 “就是说啊!”虽然一开始也有些惊讶,不过小兰很快也接口说道,“你不要听园子那家伙瞎说啦!” “哦?是这样么?”服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看小兰。 之后他有询问了小兰一些关于最近新一打电话来的内容,就得出了新一一定一直在周围看着她的结论,把柯南、小兰都给惊呆了。 随意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 刚才那段解释……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我的那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不希望我误会,他和小兰么? 那么从前呢?就因为凌澈的那一番话? 凌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需要的,从来不是同情和怜悯啊! 他这样……到底算什么……?! “阿嚏——” “啊,小弟弟,原来你感冒了呀!我正好带了一种好药来。”服部忽然很热心地说道,随手把背上的旅行袋拿下来,办公桌上原本堆着的啤酒罐都被扫落到了地上。 “来吧!”在杯子里倒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他把杯子递给柯南,笑眯眯地说道。 那个是…… 鼻端隐隐传来一股熟悉的酒香,我看了看服部手上被白布包着的酒瓶,又看向柯南咕噜咕噜喝下去的样子,不觉抽了抽嘴角。 那是……白干? 白酒确实能治感冒……但是不是这样用的! 这样一大杯下去—— 果然,没过一会儿,柯南满脸熏红捧着杯子东摇西晃了起来。 眼见他马上要撞上茶几,我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伸手拿走了那个只剩一点点酒的杯子。 “小……丫头?嗝儿……”他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看着我,一双小小的手紧紧拽着我的袖子不放,“呃……丫头——我,嗝儿……” 新一……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个紧拽着我的孩子,他的手指攥地很紧,仿佛在害怕一松手,我就再不回来,手臂上的疼痛一直一直漫延到我的心里。 “柯南!”小兰惊讶的叫声唤回了我的神智,趁着他的一个分神,我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心抽了出来,看他那张小小的脸上露出的不满委屈,竟有些不忍地别过了头。 “我说,你到底给柯南喝了什么东西!”小兰焦急地跑过来,扳过他小小的肩膀观察了一阵,随后怒气冲冲地质问服部。 “一种叫做白干的中国酒。”服部一点也没有不妥的意思,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见到工藤之前,我就要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这个是见面礼。是小悠之前从中国带来送给我祖父的,不过一直没人喝,我就拿过来了!” “哪有人自己这样做决定的!”小兰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皱着眉看了看柯南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场景,这番对话,似乎很熟悉,可是为什么,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呢? 服部来到东京寻找新一……这一幕,在动漫中一定是存在的,可是,为什么我却完全没有印象?为什么,会忘记呢? 38、外交官杀人事件(二) 一位戴着墨镜身着风衣的夫人的到来打断了争闹不休的场面,这位姓y村,丈夫为外交官的夫人是为了前来请毛利大叔调查自己儿子的女朋友的品行,虽然根据她提供的关于那位桂木幸子小姐的简历来看,不论是学历、品德、外貌都是没得挑的完美。 既然如此,那位夫人还有什么感到不满意的吗? 面对毛利大叔的疑问,服部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回答道,“只是因为她太完美了,所以看不顺眼。” 他猛地一个起身,走到我面前来,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然后转向毛利等人继续说道,“人类本来就是一种多疑又善妒的动物,一看到太完美的人,就会不自觉地想要找她的碴,我说得没错吧?太太?” 他的话一说完,众人都不由得愣了半晌。 以一个外交官来侦探事务所会产生丑闻为由,y村夫人要求毛利大叔前往y村家与其丈夫详细商量,然后服部提议大家一起去,因为这样更加让人不会怀疑。 外交官么? 若有所思地跟在他们身后,我忽然间想起自己众多的身份之一,然后忽然就有了想要发笑的冲动。 和众人一同来到y村家,y村夫人和管家交代了一下,正要带着我们往上走,就碰到了从客厅里出来的一男一女,女子是之前那张照片上的桂木幸子,那么据此推测,男子应该就是y村家的大公子y村贵善了。 虽然一早就知道y村夫人对幸子小姐的不满,但是如此当众不假辞色地给她以难堪,实在让人觉得有些过份了。 “一个续弦有什么了不起的!” 走在最后的我,很是清楚地听到了y村大公子那放低了声音的咒骂声。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明明一早就已经料到了会发生,却总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上演。 当y村外交官在我的眼前缓缓从椅子上倒下来的时候,我的心情,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无悲无喜,连一点点的波澜都未起,如一潭冰冻起来的死水,哪怕是水滴,也泛不起波纹。 哪怕,在初入书房,其他人都被房内正播放的歌剧所吸引的时候,我所注意到的那个昏睡中的中年男子,在没过多久毒发身亡了。 “小悠!”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疑惑地转头,就见服部正一脸灿烂笑容地看着我。 “小悠,我已经报警了,接下来,那个——”他指了指y村先生的尸体,语气谄媚道,“老样子——”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抽了抽嘴角,我伸手拍开搭在肩上的那只手,瞪了他一眼,不过想到他那脸皮的厚度,我只有无奈地认命从身侧的挎包中找出备好的医用手套。 “哎?小悠你要做什么?”见我走过去蹲在了那尸体的旁边,小兰惊讶地问道。 “喂,小悠丫头,警方到来之前,尸体可不能乱动啊!”毛利大叔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劝说道。 “小悠……姐姐?”虽然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以及注意到我动作的娴熟专业,柯南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惊讶转变成了疑惑和茫然。 “喂喂,毛利大叔,让开点啦,不要挡着小悠!”服部一脸不耐地帮我拉开了毛利小五郎,然后示意小兰和柯南以及y村夫人保持安静,“我说,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小兰看了看我,又转而看向服部。 “真是受不了!”服部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指着我就差喊出来了,“这丫头的医术可是没几个人比得上呀,尤其是验尸方面,不需要其他器械,只要几根银针,检验结果的准确度可是比起专业器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哎?真的吗?”小兰惊呼,然后刷得转过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我。 察觉到身上忽然多出来的几道视线,我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一下那个黑皮肤的家伙,然后敛下心神,指尖捻起银针…… (嘴唇和手脚末端呈青紫色,眼结膜有溢血点,是窒息而死的表现,但是根据银针检测,是一种能麻痹神经从而导致人窒息的急性毒素所致,另外,死者身上无外伤,只有发根出疑似被针刺的红点,尸体旁边还有一根可疑的针,以此判断,凶器可能就是类似的针。根据体温和身体僵硬程度,外加血液流速和脉搏暂停时间判断,死亡时间在十五分钟内。) 在纸上写上初步检验结果,我草草地结束了检测,就把结果交给了服部。 “哎?就这些?”服部看完后,不可置信地看我。 双手抱臂,我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 “呃,好吧!”他的眉毛颤了颤,一脸郁闷,“这些检测结果我也知道啊,除了把死亡时间给缩短了十五分钟,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不就是报复我么,让我白高兴一场……” 他嘀嘀咕咕的声音可是一点也不小,我苦笑着摇头,便安静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了。 确实,这次我并没有认真的检查,究其原因,是一开始我就已经目睹了案发的经过,也已明了了凶手到底是谁,如果我将检查结果再说得准确一些,两位高中生侦探都不用推理了,凶手直接就已经被指出来了。 目暮警官来得很是火速,简单地了解了一下经过之后,便开始了案发现场的勘测,在确定书房门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同我们一同进书房的y村夫人手中,而另一把则安静地躺在死者裤子的双层口袋之中后,密室杀人案这一结论也顺理成章地得出。 根据我之前的检查结果,众人都推测出案发时间被限定在三点四十五和四点之间,由此,嫌疑人被固定在了幸子小姐、y村贵善和y村老先生之中。 接下去,放在书桌上的那叠精装书、书房中播放的歌剧、书架上摆放的20多年前的照片,以及被发现的钥匙扣中那个可疑的胶带。 这一连串的事物引起了两个少年侦探的注意,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间察觉到柯南的不对劲。 额头布满汗水,呼吸频率过快,瞳孔有些微微的扩散,唇色红得异常,走起路来脚步踉跄,对方向的感知有所偏差。 皱了皱眉,我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了正想凑过去看照片的柯南。 “唔……?丫头?”他歪着头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开口唤道。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把他拉到沙发旁边,一把按下还不安分地想往外跑的小家伙,然后拉过他的左手,手指搭上腕间。 一下一下的搏动自指尖传来,我不敢置信地松开了手,从柯南直直看着我还带着茫然神色的那双眼睛里,我看到自己满脸的骇然失色。 怎……怎么可能……! 这个脉象……怎么会和我病发的时候如此相似?! “呃……”忽然传来的□□把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我才抬眼,就间柯南正捂着自己的心口满脸的痛苦之色。 新、新一…… 担忧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不知所措之余,只有心中泛起的隐隐的疼痛提醒着我要保持冷静。 环住那小小的身体,我让他靠在我的怀里,一边沿着穴位轻轻按压来稍稍减轻他全身骨骼细胞快速生长所产生的痛苦。 只是,这些举动终究是敌不过那巨大的痛楚的,这一点,我在七年前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所以,当柯南最终满脸痛苦地昏倒在了我怀中的时候,我只能无力地抱着他,克制着自己的颤抖。 忽然间……好像能够了解,过去每次病发过后,看到各位哥哥姐姐时,他们脸上的表情由来——那种无力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人痛苦,而自己空有能力,却丝毫帮不上忙。 在柯南昏过去后,我连忙叫来了服部和小兰,目暮警官马上叫人找医生过来,小兰着急地抱起柯南,向贵善先生借了房间就冲了出去。 抿唇看着小兰离开,我怔在原地出神。 “小悠!”额头忽然被人轻轻弹了一下,我茫然回头,就见那张笑得万分灿烂,在黝黑肤色下更显洁白的牙齿正闪闪发光。 “想跟上去就去啊,在犹豫什么呀?”他抱着手臂,挑眉,“虽然我不知道,那小鬼为什么让你这么担心。” 垂下眼静默了一会儿,我猛地抬头,转身朝门外跑去。 贵善先生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就在我跑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兰从房中出来往楼梯那边跑去的背影。 应该是医生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已经被刻意压低却仍然可以清晰听到的痛苦的叫喊声。心一紧,我急忙跑了过去。 只是刚进门,我便愣在了门口。 …… 下一秒,我急速地转过身,却仍然可以感觉到血液往脸上涌的感觉。 我居然……居然看到新一不着寸缕地坐在床边?! “咳咳咳……”一阵有些刻意的咳嗽声自身后传来,衣物的摩擦声过后,察觉身后已经没了动静,正想转身,却冷不防被一双胳膊从身后环住,然后一股轻柔却强势的力道让我轻轻地向后倒,靠上了一个透着灼热温度不宽厚却让人感觉很是安心的胸膛。 淡淡的青草气息和灼热的体温产生的巨大反差让我愣了神,身后那人顺势将下巴搭在我肩头,一阵一阵灼热的呼吸让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一个激灵地回过神来,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接着便努力地挣扎想要脱离开他忽如其来亲近的举动。 “呃……”身后那人忽然发出一声闷哼,让我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我这才记起,他现在的身体是很虚弱的,经不起折腾。 僵在那里仍由他抱着,我不知所措地垂着眼,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握紧。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其他动作,要不是我还靠在他身上,我会怀疑他是否再次昏了过去……等等,我愣了愣,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居然还支撑着让我把全身的重量放在他身上?!虽然我知道自己应该不重,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人的重量啊! 正欲再做挣扎,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是小兰?! 身体蓦地一僵,我正待用力挣脱他的桎梏,他却先一步松开了手,离开了那双手,那个怀抱的温度,周身毫无预警地感到一阵寒冷。 心中,甚至涌上了一阵难耐的失落。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清楚地感受到那阵失落,手腕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住,然后被他拽着在房门打开的前一秒,躲进了床边的衣柜里。 衣柜内的空间并不大,两个人缩在里面甚至可以说是呼吸相闻,更何况,在躲进衣柜里的时候,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拽着我的手,几乎可以说是将我抱了进来,而此刻,我就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缩在他的怀里,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这过近的距离,只要一个抬头,就能碰上。 砰——砰——砰—— 他心脏的跳动声就在我的耳畔,清晰而剧烈,不知道是生病的缘故还是其他—— 衣柜外的房间已经没有了动静,小兰应该已经离开了,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要放手出去的意思。 昏暗的衣柜里,只有两扇木门合拢出透进狭长的一道光,我低着头,听着那人有些急促的呼吸,感受到喷洒在我发顶的那灼热的气息。 “丫头……” 环住我腰的手臂忽然收紧了一下,我才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僵了起来。 “丫头……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重的喘息,似乎想要完整地说出一句话,都非常的困难。 对不起……吗? 我感觉,身体里忽然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冰冰凉凉的弥漫到四肢百骸—— “对不起……”他忽然抱紧了我,然后把脸埋进了我的发间,“对不起,但是,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丫头……” 39、外交官杀人事件(三) “没错,把我儿子阿动杀掉的人,的确是我,是我杀的。”面对服部推理出来的结果以及他手中在和室找到的钓线这一证据,y村老先生十分直接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而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或唏嘘或感慨的时候,书房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令在场的部分人都惊诧的声音,清朗却带着几分沙哑. “不对,你根本没有杀人……他根本是在说谎。” …… “工藤?!”在一片莫名震惊的人中,目暮警官首先叫出了他的名字。 在看到那个身着蓝色西服倚靠着门框只露出半个身子的少年时,小兰的眼眶忽的红了起来,似乎是连日来的担心恐惧在见到他完好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一瞬间爆发了出来,短暂的愣怔过后,她愤怒地质问着, “你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不见了,你又突然出现,你知道吗,我有多为你的事担心!”说着,已不自觉地哽咽了起来。 “傻瓜,你哭什么……”少年的气息并不稳,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微微的喘息,但是语调却是万分的柔和,夹杂着某些说不出的情绪。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你刚才说这个老先生在骗人,”服部收起了刚见到工藤新一时的那份惊讶,脸上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的推理都说错了吗?!” 新一没有回应服部的话,站稳了身体,侧过身,从门口走了进去,而也就是这样,一直站在他身侧扶着他的我,也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迎着一道道惊讶的视线,尤其是小兰那复杂的目光,我不由得稍稍别过头,错开了眼。搭在新一胳膊上扶着他的手,也紧张地收紧了几分。 随着他一同走进书房,走到小兰面前时,他的脚步忽然顿了顿,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兰,先等一下,结束以后,我有话对你说。” “新一……”小兰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表情。 “等等,工藤新一,你倒是说说看,我的推理到底是哪里错了?!”服部不满地大声质问着,他的视线浅浅地扫过我,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光,随即又消失不见,但是我却十分清晰地注意到,他嘴角微微上翘了几分。 “你刚才说的那个手法只是纸上谈兵,如果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新一冷静地分析着,说完,偏头朝我笑了笑,道,“可以了,丫头,我现在还撑得住。” 点点头,我松开了自己的手,站在他旁边。 接下去,就是工藤新一与服部平次在推理上的大碰撞,当工藤新一犀利地指出凶手就是同我们一起进入书房的y村夫人,而证据就是她手中钥匙扣里的那枚针时,众人无不惊讶。 确定了真相后,目暮警官带着y村夫人离开,而毛利大叔以及其他人也因为要做笔录的关系相继离开,书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我、小兰、服部以及新一。 注意到新一的脸色再次苍白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让他把大半重量靠在我身上,顺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又是刚才的脉象,只是这次是正好相反,细胞与骨骼正在快速收缩—— 我担忧地抬眼看了看他,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却回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没事,放心吧!”他这么说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清澈透明,流转着浅浅的温柔。 “但是,你是怎么对这一整件事弄得这么清楚的?”服部看了看我,又转而看向新一,怀疑地说道,“难道说,你果然在这附近窥视,工藤?” “你胡说,”他扶着我的手,稍稍直起身体,斜睨了服部一眼,道,“我是在电话里,听那个戴眼镜的小鬼说的。” “柯南说的?” “是,”他忽然皱起了眉,似乎忍耐着什么,“他说大阪那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侦探,要我赶快过来,不过……我是听说有个大案子才会赶过来的。” 说到这里,我已经感觉到新一抓着我胳膊的力道加大了很多,甚至让我感觉到了几分疼痛,掏出手帕帮他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汗水,虽然担忧,但是我知道他还有想说的话,所以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静静地陪着。 “骗人!”小兰忽然高声叫道,她一把推开服部,逼上前来,“刚刚他已经跟我说了,你在电话里头没有问我好不好,实在太奇怪了!你真的就在这附近吗?我敢说你一定就在这附近!你看到我担心的时候,就偷偷的笑我,对不对?!”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晶莹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却被她倔强地硬是忍着不落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多么的……” “你不要傻了,”新一轻笑了一声,轻轻勾起嘴角,“别忘了,我是一个侦探,你到底好不好,听声音就知道了……咳咳咳……” 我连忙扶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新一!”小兰焦急地上前扶住了他另一边,心急地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来!”说着,她就要往外冲,却被新一一把拉住了。 “新一?”她皱着眉疑惑地回头。 “等一下,兰。”新一松开她的手,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温和地一笑,然后忽然用力握住了我扶在他胳膊上的手。 稍稍一愣,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他更抓紧了几分。 他抓着我的手,移到心口处,然后抬头看向已然被他的举动给吓到的小兰。 “兰,抱歉,我一直没有正式向你介绍过她,”他忽然一脸认真地对小兰说道,“丫头她,是我的未婚妻,现在也是我的女朋友。” 我的身体蓦地一僵,连忙低下头去,想要掩藏脸上复杂的表情。 未婚妻……如果说的是从前那个玩笑似地的约定,那么……女朋友呢—— 我…… 心中万分复杂地情绪让我茫然无措,不久前,他紧抱着我,说的那句话,又再次回荡在了我的耳边 真的……喜欢上我了? 我真的……可以这么相信? 静默了半晌,小兰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道,“我之前就这么猜了,没想到是真的呢,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点风声也不透露,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还有,你现在这副表情什么意思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的语调很轻快,她的笑容也没有异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从她掩盖得如此完美的脸上,感受到那种心碎掉的痛楚。 “好了啦,还有什么想说的等你病好了再说,小悠也该担心了,我去叫医生!”说着,她再没有回头地跑了出去,她的背影,此刻看起来,竟然分外的脆弱孤单。 咬了咬下唇,我忽然间觉得很内疚,总觉得,自己是硬生生把她应得的幸福给抢走了。 “傻丫头……”额头轻轻被人弹了一下,我抬头就见服部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又转而看向一旁的新一,诡异的目光一直来回在我们两人身上转悠。 “咳咳,你一开始就知道了?”新一喘了口气,抬头瞪了服部一眼。 哎?被他这么一说,我惊讶地看向服部。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过工藤新一呀?为什么服部他会知道? “你呀——”他戏谑地看了我一眼,视线似乎在我的脖子上转了转,然后才解答到,“你从小就万分宝贝,从来不肯拿下也不肯给别人看到项链,还戴着吧?” 我下意识地抬手覆上了颈项间挂着项链的位置,正好对上新一偏头看过来的目光,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热,连忙转开头。 是了,我怎么忘记了,那条项链上,还刻着他的名字呢——而以当年服部平次那种好奇心与探索欲,怎么也会想尽办法来窥探的吧!虽然我还是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看到那个名字的。 “所以说,”服部忽然上前一步把胳膊搭在在新一肩上,笑眯眯地把脸凑过去道,“当我发现工藤新一这个人忽然消失了,就替你跑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你的那个同学的回答可是让我很想揍人啊!” “工藤,如果你敢对不起小悠丫头的话,我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说着,他移开了胳膊,依旧一副阳光灿烂的笑容。 “咳咳咳……”新一又咳嗽了几声,抓紧我的手,勾起嘴角道,“放心吧,绝、对——” 看到那两人虽笑,眼中却万分认真的神情,我忽然觉得,心中一股暖暖的热流涌上,一阵一阵,似乎要把我溺毙过去一般。 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竟让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了…… …… “原来如此,我的推理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次的比赛,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输了。”服部忽然开口说道,“工藤新一,你果然有一套。” “少来了!”头上的汗已经越来越多,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呼吸愈见急促灼热,“推理根本就没有什么输赢,或是什么上下,这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千万别忘了……” 服部忽的张大了眼,惊讶了一下,才抬手拉了拉帽檐承认道,“你说的对,这么说起来,我确实是太在乎胜负了,所以才会不够冷静。” “如果真的要说谁最先发现真相的,”新一忽然用力按住了胸口,皱紧了眉似乎万分的痛苦,“应该……是丫头吧……她一早就说过,‘凶器是类似的针’而非那枚掉落在尸体旁的针,而且还能推测脉搏停止时间……” “咦?这么说起来,好像确实如此——”背对着我们似乎还未察觉到新一不对劲地服部在摸着下巴转过身来看向我,“那么就是说,小悠你一早就知道凶器不是那枚针,而且能知晓脉搏停止的时间,那你应该知道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了?” “哇,那你是故意不说,让我们两个在一边绞尽脑汁地推理呀?!”他一脸地郁闷之色,不过很快,似乎也察觉到了新一脸色的不对劲,急忙上前帮我一起扶住了他,“喂,工藤,我说你真的是重感冒吗?怎么这么严重,小悠,你快看看他呀,要不然,你未来老公说不定就要没了!” 手指正搭在新一的腕间静下心来诊断,我被服部的话给噎了一下,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新一身体内细胞骨骼收缩速度正在剧烈加快,大量体细胞爆炸性自死,而心脉细胞也同样正经历着自死再生的循环,这一过程中,全身都会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尤其以心脏部分为最。 按照这个估计,两分钟内,他的身体就要变回柯南的模样了。我想,他应该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走廊上,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小兰带着医生过来了,我皱眉看向他。 他忍着痛,抬头看我,勾了勾唇角,然后松开了一直抓着我的手站起身来。 “看来,又要走了……”他转头看向同样皱着眉的服部,气息不稳道,“喂,服部,这丫头,暂时替我照顾一下……呃——” 还未等服部反应,他已经冲了出去。 新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的嘴角微微勾起。 40、社长的决定 阳光透明而温暖,流水的鸣奏,风的弹唱,树叶的伴奏,偶尔跃出水面的鲤鱼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金红色的美丽弧度和着清脆的水声清泠泠地弥散。 立于自己的小阳台上,手持着小提琴,我轻阖双眼,嘴角带笑,手指在琴弦上快速地滑动跳跃,明丽欢快的曲调自此蔓延开去,仿佛能让人看到看到一只只林间跃动飞舞的小云雀在树与树,叶与叶之间追逐嬉戏。 似乎……真的已经很久没有演奏过如此单纯而明快的乐曲了,是心境的变化吗? 不知不觉间,春天的气息越加的浓重,樱花已经结束那短暂却璀璨的花期,但是更多的花颜却是正值芳华,温暖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真是让人只想就这么躺在阳光下什么也不做。也难怪曾经有人说,如此可爱灿烂的阳光下,是生不出那些阴谋诡计的了。 微微睁开地眸子轻轻瞥了一眼大咧咧地占据着阳台上藤椅的小狐狸,那一副慵懒舒适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呢! 今天社团活动结束的比较早,黑羽家,哥哥的感冒也好得已经差不多了,服部更是昨天就回了大阪,再者…… 嘴角不自觉地泄出几分甜甜的笑意,不过很快又被自己给收了回去……再者,以昨天的情况,新一这次昏迷,最少三天才能苏醒,不过暂时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网球部的训练一如既往,不过最近大家的劲头很足,尤其各位正选的进步都不小。而都大赛下一场的对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银华中学——说到这所学校,虽说按原著来说,是丝毫没有担心的必要的,不过紧跟着的,就是山吹了,那可是丝毫大意不得。 而另一方面,音乐社的情况,虽然目前来看大家都很认真,但是,如今最大的问题却出在一个人身上,而且是那个最不应该出问题的人——浅川社长。一开始还可能是我多虑,但是这么几天看下来,再联系之前都大赛上的表现来看,只能说,她的心不在焉越来越明显了。 皱了皱眉,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我放下手中的琴弓,缓缓呼出一口气。 虽然最近心情好了不少,但是烦心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 叩叩叩 房门被叩响的声音让我疑惑地回了头,因为一般在我练琴的时候,彩菜妈妈他们都不会来打扰我的,这时候会是谁呢? 打开门,却见彩菜妈妈一脸温和笑意地站在门口。 “小悠,你们社长来找你,说是有事情商量,已经在客厅等了一会儿了哦!” 哎?已经等了一会儿? 许是察觉我的意外,彩菜妈妈接着说道,“是呢,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她说不想打扰你练习,等你结束了再来叫你。” 点点头,我表示明白了,却压下心底涌起的复杂情绪。 虽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刻意隐瞒过我会拉小提琴这件事情,但是事实上,大部分人确实都认为我只擅长钢琴,没想到今天会被社长这么撞破呢! 不过,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 …… 手中的杯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几滴滚烫的奶茶溅在了我的手背上,一阵灼烧般的疼痛,我却没在意,只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个浅笑盈盈一脸温柔的女生。 “呐,所以,小悠,以后就拜托你了!”似乎很享受我现在的表情,她眯起眼睛,樱色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一脸的笑容。 收起脸上的诧异,我直直地凝视着她看似愉悦得意的笑容。 “明天,我就要去维也纳了,”迎着我逼人的视线,她似乎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抬手把耳边的几缕头发拨到耳后。 这个在平日里优雅而风情的动作不知为何,在此刻的我眼中看来,却仿佛能感受到那份被隐藏的酸涩,海蓝色的长发,如海面的波浪微微蜷曲,却处处透着海水一般的咸涩味道。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呀!”她看我,依旧在笑,脸上的表情看似憧憬着美好未来,但是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深沉得印不出一点光线,“去维也纳,是我的梦想,学习音乐的人,谁不想要能够有一个展示自己的更广阔的舞台呢?一直龟缩在日本,这一个小小的学校社团里,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是呀!”她疑惑地看我,秀眉轻扬。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站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 身后传来那人的挽留声,我却不做任何停顿,继续往楼梯的方向走。 “好吧,我说实话。” 还是那清丽的声线,社长的声音听起来却低沉喑哑,含着说不出的苦闷一般。 我终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她别过头,轻轻颤着身子,极力忍耐住什么一般。 “这是我父亲的条件,”她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低着头。 ……条件? 一下子明白过来的我不觉同样感到一阵悲哀,这就是作为大家族子女的悲哀啊——不同于手冢家如此的开明,往往未来的一切,人生的轨迹都在一开始就已经被设计好了,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如此…… “去维也纳,还是订婚……这是摆在我面前的选择题——”她缓缓抬头,看着我,勾了勾嘴角。 订婚么…… 忽然间,脑海还中回忆起,社长曾经望着国光哥哥时,那双眼睛中氤氲的温柔缱绻,一下明了了过来。 “原本,去维也纳进修也是我的梦想,只是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她吸了口气,似乎在沉淀着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海一般的眸子静静地望着我,已没有了最开始见到时的那份深沉,但也是透明地什么都没有。 “和龙蓓、雨森还有大家都约定了,要一起夺得全国大赛的冠军,没想到,我自己却已经办不到了。” “小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 她忽如其来的话把我说得一愣,自己却是轻轻地笑了起来,温柔而透明的笑容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绽开,如幽幽君子兰,娴静美好。 “甚至,有时候会有些嫉妒,”她这么说着,静静地看我,“因为明明一样是大家族的孩子,你却可以不束缚地自由生活……虽然无法说话,但是你的身边,却到处是关心疼爱你的人,甚至是那个,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人,都会在面对你的时候,柔和了脸上的表情……你的容貌,你钢琴上的天赋,网球的才能,还有优异的成绩,甚至是刚才我才明白过来的,我自愧不如的小提琴的技艺……这些,都让我很嫉妒——” 微微睁大了眼,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呵呵,你不要害怕……”她看着我的样子,微微一笑,抬手随意地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其实我真正嫉妒的,也许只有那个人对你的关心吧!”说着,她的脸上露出几分怀念与苦涩相交织的情绪。 “其实,从国一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人,是呢,那样优秀的人,怎会不令人瞩目呢?从一开始的好奇,到之后的钦慕,我努力追赶着那人的脚步,他成为学生会的会长,我就努力地当上了副会长,他带领着网球部,全力追逐全国大赛的奖杯,我也尽自己全力,领导着音乐社走进全国……但是,终究还是追不上呢——”她笑了笑,嘴角划过几分苦涩,“他的眼中,从来就只有网球部,他看着我的神情,就和普通的同学一般无二,我和他最多的交集,除了工作就是学习,他第一次主动找我,却是为了拜托我照顾你……现在,我已经连追逐的资格都没有了……” “但是至少,我想凭借着最后的能力为自己做一次主,哪怕不是他,我也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幸福。” 那个一直以来都温柔笑着的社长,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露出如此坚决的神情,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在一瞬间,熠熠生辉。 不过……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站起身,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走到客厅连着玄关处的门口,然后把从刚才对话一开始,就一直躲在那里的某个冰山给拖了进来。 一声不响地站这么久,难道不累吗? 我戏谑地来回打量着两人,一个粉颊通红地瞪大了眼,一个虽是依旧清冷无表情,细细看下却是有着几分不显眼的窘迫。 话说,谁说社长追不上来着?她不是一直都在国光哥哥旁边吗?学生会的办公室,大巴上的座位,甚至是现在…… 偷偷捂嘴笑了开来,我最后瞥了两人一眼,迅速地借机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半小时后,社长自己找到我房间来时,她已经恢复了一贯温柔的表情,细细打量之下,还能隐隐地看出隐藏地很好的甜蜜,她看着我,轻轻地欠了欠身。 “小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音乐社就拜托你了。” 迎着她郑重万分的目光,我敛了笑容,认真地点头答应。 “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青学音乐社的社长了!一定,要带领大家进入全国,夺得胜利!这是我的请求!” 深深地弯腰,我接下了这份托付。 “谢谢你。”她盈盈一笑,目中似有水光氤氲,随后忽然记起什么似地,提醒道,“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为了应战关东大赛,明天开始,音乐社要进行为期三天的合宿集训,到时候,也要拜托你了哦!” 哈?! 41、轻井泽合宿 轻井泽是日本十分有名的一个旅游圣地,这里的风景秀美,环境清幽,周边的渡假娱乐设施也十分完善,许多有钱人家会在这里购买渡假别墅,定期来这里放松心情,抒发都市紧张生活节奏带来的疲倦。 而这一次,音乐社的合宿也在这里进行。 因为处于旅游淡季,所以这里的人很少,加之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倒是确实很适合陶冶情绪,沉醉在音乐世界之中。 参加合宿的正选加上我一共8人,都住在由浅川社长提供的浅川家的别墅中,按照社长的话来说,这是她最后能为我们做的事情了。 对于社长的离开,大家虽然都表达了一定的遗憾和不舍之情,但是之后是士气更加高昂,大家都决定,即使社长不得不离开,我们也一定要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 虽说是合宿,其实来这里,真正的目的还是让部员在赛前能够更好地放松心情,营造一个好的心境。而在这段时间里,部员都是自己安排时间,是出外散步,还是继续练习,都由自己来决定。 来到轻井泽的第一天,被玲和雨森拉着出外游览,下午又陪泽木去打网球,晚上一干人跑去了ktv,玩到凌晨才回别墅。 而第二天,总算乖乖开始练习的众人让我松了口气,虽说是来这里放松心情的,但是那种玩法,我还真的是有些吃不消啊! 趁着午餐后其他人回房间休息,我一个人走到了前一天雨森君带我们参观过的“耳语的小道”。 窄窄的道路两旁是高大茂密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静静地洒下一地的斑驳,阵阵的微风拂过,树叶哗啦啦地响动声,如自然最真实的天籁。 静静地靠在一颗粗壮树干上,我闭上双眼,细细聆听着,这自然的“耳语”,尤带着几分焦躁的心也在这静与动,细碎而温柔的宁和下沉淀。 沿着小路缓步上前,入目的是一座小小的教堂,不过现在没有什么人的样子,使得这间林中教堂显得有些冷清,目光浅浅地流转过眼前的景物,我轻轻地勾起唇角,转身继续朝内里走去。 云场池塘,如一块巨大的翡翠,镶嵌在林间,印着天上悠悠漂浮的白云,偶尔一阵细细地微风,泛起些微的波澜,耳边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侧过头去,却瞥到两只洁白的天鹅扇动翅膀在水面飞掠而过。 没有做太多的停留,我继续朝前走着,在到达水鸟岛前,脚步停了下来。 脚下的石阶,发出阵阵清泠的水声,如一帘缩小了的瀑布,脚踩在石阶之上,微微的震动,闭上眼,鼻尖清新的树木气息,和泉水的清幽味道淡淡地浮动在空气中,整个世界,好像安静得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忽然觉得很冷,我睁开眼,手不由得环上自己的身体。 这种冷,不是周围的环境,阳光还是如刚才一般温暖灿烂,但是这种冷意,却在我的身体里不断地蔓延开来,仿佛是忽然间从血液里、从骨髓里透出。 很冷,很冷……仿佛整个人被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呼吸不过来—— 仿佛从山崖上直直地坠落,冰冷的风刮痛了我的脸,刺痛了我的眼睛—— 不、不对…… 我猛地睁开眼,让漂浮在眼前的幻象全部消失,然后狼狈地逃开了这个地方—— “吱——” 汽车急速地刹车声在我耳边炸响,我愣愣地站在路中间,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眼前那辆价格不菲的跑车上,走下一个面露焦急的年轻男子。 “小姐,你没事吧?”他走到我面前,皱紧了眉,英俊的脸上满满的担忧。 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的目光对准眼前的人,这是…… “你是……手冢小姐?”他打量了我一会儿,忽然惊讶地脱口道。 抿了抿唇,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勾起唇角,稍稍欠身。 “呃,抱歉,刚才唐突了。”他歉意地笑了笑,随后自我介绍道,“鄙人姓白鸟,即将调到东京都警视厅刑事科,之前曾经在一起案件里见过你和毛利侦探在一起。” 唔,原来白鸟警官现在还没有正式在东京上任,难怪之前一直看到的只有高木警官、佐藤和千叶警官等人。 “不过,手冢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而且看你的神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说着,他严肃了表情,目光间流露出关切,“这里一向人少,女孩子,一个人的话,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乖顺地点头,我掏出身上的手机,快速地打出几行字 (和社团中的前辈们一起来合宿,刚才有急事走得匆忙了一些,谢谢白鸟叔叔的关心) “原来是合宿啊!”看到我的举动,他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了然的光,随后指了指他刚才开的那辆大红色的跑车道,“如果有急事的话,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在这里,还是让人不放心啊!”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我只好坐上了他的车,由他一路送我回浅川家的别墅。 路上,他随意地和我聊了一些话,比如,他刚在这附近买了一块地,准备盖一幢私人渡假别墅,预计到今年秋天就能落成,到时候一定要我过来看看之类的。 回到别墅,我也没有去看其他人的练习情况,径自回了房间,然后将自己扔进了被子里。 脸深深地埋进松软的被褥,我闭着眼,手却紧攥着脖颈间,那枚十字吊坠。 为什么,为什么新一明明已经说出他的心意了,我却还是这么的不安……或者说,是更加的不安了? 我知道啊,知道在原本的命运轨迹里,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才是一对,但是,但是,如今的才是现实啊!我不该犹豫,不该担心,不该如此不确信地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 是因为感受过了那份渴盼已久的温柔,才更加不舍和害怕失去吗…… 我不该不相信新一的…… 轻井泽、轻井泽…… 我知道这里,是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留有美好回忆的地方,我知道这里对他们两人都是特别的地方…… 所以,我一个人,走过他们两人曾相携踏过的地方,才会那么寂寞,那么冷吗? 我是在嫉妒吗…… 承认吧,我就是在嫉妒…… 好丑陋…… “小悠、小悠!” 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和玲的呼喊,我抬起头,从床上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最后勾起嘴角,才上前打开了房门。 “小悠,你在午睡吗?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呀!”玲嘟着嘴抱怨着,伸手拉起我就往跑,“快点啦,大家都在训练厅里了,就等着你去了!” “小悠?小悠?社长!” 我猛地回过神来,就见眼前几人都满脸担忧地望着我,刚才连叫了我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的泽木更是皱紧了细眉。 “小悠,你怎么了?”玲拉着我的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一脸疑惑,“没有生病啊——小悠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有些歉疚地看着眼前众人,本来浅川社长的离开就已经打击了大家,现在我又把自己的私人情绪给到了训练当中,实在是太…… “唉,算了。”泽木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想必昨天玩得太过,你们也知道,小悠她身体不好啊!” 她这么一说,大部分人脸上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都或担忧或抱歉地看过来。 牙齿紧咬着下唇,我偏过头,不敢对上众人关切的视线。 目光忽然停留在了训练厅的一脚,那静静摆放着的木盒。 双眼忽然闪过一道明亮,我快步走了过去,小心地打开盒子,果然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架做工精细的小提琴。 闭了闭眼,我抬头看向正关注着我的举动的其他人,随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抬手,将小提琴架上自己的左肩,琴弓轻扬。 顿时,悠扬缠绵地乐音自琴弦上飘散。 引子部分是带有忧伤冥想的行板,进而音调像飘落的枫叶在天空中浮动,很有沙龙式的味道。中段的西班牙舞灵活流畅、妩媚动人,接着是豪华的琶音,之后是大段飞速奔驰的快弓乐段,使乐曲越往后越精彩、动人。 这就是法国作曲家圣桑所作的引子与回旋随想曲。 当演奏结束,我缓缓垂下琴弦时,嘴角扬起的笑容已经透澈如昔,眨了眨明亮的双眼,看向眼前几张均露出震撼之色的脸,我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 音乐,果然是能治愈人心的良药啊…… 原本徘徊不定的心,竟然已经平复了下来。 仿佛忽然间的雨过天晴,连空气都透着清新的味道。 虽然,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依旧弥留在心中,不论是我和新一之间的,还是我自己的,或者,是其他人的……但是不论如何,至少此刻,我还在这里,还能在阳光下微笑,这就够了吧? 42、画有龙马头像的网球 轻井泽为期三天的合宿很快就结束了,第二天发生的那段插曲时候谁也没有再提及,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对于众人的体贴,我也仅能感激地藏在心底了。 回到家,好好地休息了一下,我便记起距离新一前次昏迷至今已经三天了,按照估计,也应该醒过来了。而且,目前我还能隐隐记起,似乎在原著中,还发生了什么案子似地。 说起来,我现在已经发觉到了,自己有时会忘记某些事情,比如在前一次外交官杀人事件中、还有美术馆杀人事件,每一次是事件发生的时候,虽然隐隐有些模糊的残影,但是我却是一点都无法回忆起任何与之有关的细节,脑海完全就是呈现一片的空白景象,要说是我自己因为时间太久而记不清了,却往往在事件结束后,那些记忆又拨开云雾重见天日…… 似乎,是有什么在阻止我,生怕我改变了原本众人的命运轨迹一样……这就是,命运的不可更改性吗? 为什么,总有种讽刺的感觉? 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我抬头看了看,还是没有上楼。 总觉得,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小兰哪……嘴角稍稍流露出几分的自嘲,叹了口气,我拿出手机,准备直接给新一发条短信,让他出来。 才刚按下“发送”键,事务所里就下来了几个正打打闹闹的孩子,一个短发的女孩和三个表情各不相同的男孩,一胖一瘦,还有一个带着一副老成的黑框眼镜,似乎忽然感觉到什么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呃,还真巧啊—— 我感叹了一下,脸上扬起了笑容朝往我这边跑来的小女孩挥了挥手。 “小悠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步美一脸惊喜地冲到我面前,还好我及时伸手接住了她,要不然都不知道她要冲到哪里去,这种火急火燎的样子,还真的和玲挺像。她抬头看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一脸的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也是来看柯南的对不对?” “小悠姐姐!” “小悠姐姐好。” 元太和光彦十分有礼貌地站在步美身后,朝我问好。 我笑着摸摸两人的头,然后转而看向慢悠悠地走在最后的那个孩子,见他正把手机放回口袋,然后抬头看我,弯了弯眉眼。 可以感觉到自己嘴角的笑容更明朗了几分,我蹲下身,拿出笔记本写道 (步美还有元太光彦都是来看望柯南的吗?) “嗯。”步美乖巧地点头,然后又转而一把拉过一旁的柯南,勾住他的胳膊天真地笑道,“柯南请了三天的病假都没有来学校,我们还要帮他做读书笔记哦!” 戏谑地瞥了一眼某个孩子头上那黑压压地线条,我故意忽略了他眼中的无奈与哭笑不得,只是宠溺地伸手捏了捏步美柔嫩的脸颊 (步美真是个好孩子呢!)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不曾有过弟弟妹妹,不管是在黑羽家,在东邦,甚至在网球部,我都是被众人宠着关心着的最小的那个(网球部里,虽然按照出生日期来看,龙马比我小,但是似乎大家都不由得忽略了这个事实,而按照拿着网球拍的河村前辈的说法,那就是龙马是男子汉啊,男子汉怎么能跟女孩子争宠?!汗——),而和步美的几次见面,这个乖巧可爱又善良热心的小姑娘真的是很让我喜欢,不知不觉就有种“如果是自家妹妹就好了” 的想法。 “小悠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吗?”一旁的光彦忽然好奇地问道。 图书馆么……好像国光哥哥和大石前辈今天就要去那里…… 这么想着,我点点头,然后看到三个孩子脸上都露出的开心的笑容。 一路上,三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我和柯南走在后面,之前找机会探了一下他的脉搏,结果他的身体情况还算可以,我也就放下了心。 “丫头。”他忽然叫了我一声。 偏过头,我疑惑地看向他。 “听说前几天你去了轻井泽合宿?”他看着我,嘴角带笑。 听说?他不是昨天才醒过来的吗?这么快就“听说”了? 虽是这么想着,我还是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那里的风景很不错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温柔了起来,“2年前我也去过那里渡假呢!” 勉强地勾了勾嘴角,我的目光不由得游移了一下,躲开了他脸上那让我心口发堵的温柔。 “下次,”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拉住,我不由得浑身一震,游移地视线对上了那看着我的蔚蓝色眼睛,他看着我,轻轻地笑开,“下次,一起去吧!” 被那只小小的手拉着,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阳光撒在身上,似乎要把所有的阴霾一起照亮,心,不可思议地柔软温暖。 回应着他的笑容,我嘴角牵起大大的弧度,眯起了双眼,用力点头。 去图书馆要从一个小公园中穿过,而那个公园的旁边,似乎就是一所国中,不过具体是那所学校我倒是不太清楚。带着几个边走边打打闹闹,快乐得仿佛去郊游一般的孩子一起穿过小树林,元太忽然的惊呼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元太,怎么了吗?”柯南首先疑惑地问道。 见我也好奇地看着他们,步美很听话地回答道,“小悠姐姐,刚才那边忽然飞过来一个黄色的小球,然后正好打在了元太的脑袋上了。”说着,她还认真的用手比划了一下球飞来的轨迹。 那边?我顺着步美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茂密的树丛。看不出什么,我只好将视线转向被元太攥在手里的那个黄色的……网球? 而且,我轻轻眯起眼睛,那个网球上好像……还画着一个q版的头像,那个头像还貌似十分的眼熟…… 然而还没等我想起那头像到底像谁,元太已经一脸愤愤地用力把网球给丢了出去。 等等……那个戴着一顶帽子,嘴角带着挑衅地弧度,眼睛倔强地如一只骄傲的猫一般的还能有谁,不就是龙马那个拽拽的家伙么? 啊!我猛地回过神来,刚刚那个是……画有龙马头像的网球?! 这么说的话,公园旁边的那所国中,就是银华中学? 我吃惊地张着嘴,半晌才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轻轻地拉扯。 “怎么了?”他抬头疑惑地看着我。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木木地眨眼,然后摇头。 “刚才网球上的那个人,好像很眼熟啊!”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兀自低着头自言自语,“一定在哪里见过的才对!” 正徘徊在干脆顺着剧情去银华看看,还是带着这群孩子直接去图书馆之间,一个身着粉白□□球裙,额上绑着白色吸汗带的长发女孩子东张西望地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蓦地,她看到了我们几个,原本沮丧的脸上露出惊喜,飞快地跑了过来,“小悠?好巧,你们怎么在这里?” 呃,失主找上门来了……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忽然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什么的柯南,然后弯起嘴角朝樱乃笑笑算作打招呼。 “呃,对了……”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她看看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悠,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网球?” “网球?”x3.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惊呼,引得樱乃疑惑地看过去,然后三个孩子动作一致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满脸的心虚之色。 抿了抿唇忍住笑,我从柯南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也看到相同的笑意。 “嗯,就是网球。”樱乃垂着头,满脸的沮丧,“我的零花钱只够买两个网球,我和小朋还特地在网球上做了标记呢!” “那么,是什么样的标记呢?”柯南忽然插嘴道。 “嗯?”樱乃愣了愣,然后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色,“呃,是,是龙马君的头像。” “咦?难道那个龙马哥哥是大姐姐你喜欢的男生吗?”步美忽然兴奋地问道,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哎?不、……我,呃……”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樱乃一张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嗯,没事,这件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吧!”步美也不管樱乃的反应,一脸自信笑容地拍拍小小的胸膛。 “哎?” “元太,光彦,我们一起帮大姐姐找网球吧?” “可是……我们不是还要去……”元太犹豫了一下,弱弱地提醒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步美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元太你的责任吧!”步美板起一张小脸,严肃地走到元太面前道,“小林老师说过,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起责任,元太你可是男生啊!” “嗯,步美说得没错呢!”光彦在一旁附和道。 “那么,小悠姐姐,我们一起走吧!”说着,也不待我反应,步美拉起我另一侧的手就急匆匆地往前跑去,边跑还不断回头招呼着愣在原地的樱乃,“大姐姐,这边这边,快点过来啊!” 我郁闷地任由步美拉着往前跑,心下却小小地感慨了一下,小孩子的精力就是好啊! 话说,为什么网球王子的剧情,我都记得这么清晰呢? 我愣了愣,然后忽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既然同样在这个位面,为什么两部动漫的剧情,会如此不同呢? 等等,好像每一次记不起来的,都是杀人事件,关于案发过程、凶手……而那些没有人死亡的案件,或者是一些与案件无关的情节,我却是记得十分清楚……比如那次,钟楼上哥哥与新一的对峙,以及之后black star的事件等。 难道说,我不由得大胆猜测了一下,不能改变的,不能阻止的,是人的生死?而其他的一切,可以改变? 43、图书馆杀人事件 银华中学网球部 和樱乃一起走进网球场,感受着投注在身上各色但均是不怀好意的视线,我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银华中网球部,还真是悠闲啊……练习时间里,居然社长带头联合全体部员去欺负两个女生?对于下星期的都大赛四强比赛,他们就这么的自信? 要知道,在青学,练习时间内被发现偷空聊天都是要被罚跑圈的呀——也难怪银华的总体实力上不去了,不过居然能被他们打入四强,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啊! “小悠姐姐,那边那边,球在那里!”步美站在围网外,大声提醒道。 笑着朝她点点头,忽然注意到,她身后的柯南脸上是一派的严肃表情,镜片下的那双眼睛,更是戒备地盯着我们不远处的那些银华中学网球部的成员。 呵呵,他也发现不对之处了吧? 因为被要求不能打扰他们练习,四个孩子都被拒绝带入场内,只能不甘心地在外面看着我们,而银华的那些家伙,说是不准我们打扰他们练习,自己却都停下了手上的训练,一个个地都盯着我们看,一副等我们出丑的幸灾乐祸。 真是一群让人反感的家伙! 皱了皱眉,我加快了脚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樱乃,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旁边一个装满了网球的塑料筐“嘭——”地一声倒了下来,网球洒了一地,而原本在那里的樱乃的网球也混在了那些球中间。 “哦,不好意思啊!”最开始让我们进球场的那个男生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是分毫没有歉意。 樱乃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愣了,呆呆地张着嘴看着脚下一地的网球。 围网外,还能听到三个小家伙的惊呼声。 见此情景,我的目光扫向刚才就站在球框旁边的那个男生,冷厉的视线不带分毫感情,轻轻地眯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开。 我很清晰地听到那边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见樱乃正想蹲下身去捡球,我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在这种人面前,怎么能屈身低头? 樱乃疑惑地看着我,却也没有反抗地仍由我拉起她。 “喂,你们两个,快点啊,不要浪费我们宝贵的练习时间!”有几个男生首先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然后其他人哄然大笑,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口哨声,“要不要我们帮忙啊!不过可不能无偿帮忙哦~~” “小、小悠,怎么办……”球场内的人都走了过来,把我和樱乃围在了中间,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樱乃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她紧紧拉着我的手,不知所措。 勾了勾嘴角,我不断腹诽着龙马的速度,刚才明明已经见到朋香飞快地跑回去报信了,怎么那拽拽的小子还不过来?我可是特地留着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给他。 垂在身侧的手指屈起再伸展,要知道,我现在真的很手痒,很想揍人啊!要不是围网外还有三个不宜观看暴力场面的小孩子,外加在比赛前期卷入暴力事件不太好,我才不会仍由他们继续在那里嚣张。 嚣张也该有嚣张的资本,例如龙马还有赤也,当然还有那个自恋的大少爷,人家至少才貌双全,嚣张也嚣张得可爱,可他们呢? 果然,美与丑是从对比中产生的! “我们银华中学可是下星期都大赛四强之一啊!”站在最前面的男生一脸自得地说着,“你们能进来,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他话还没说完,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一个明黄色的物体飞快地从我们身后飞来,然后准确地砸到了那个说话的男生右脸上。 “混蛋,是谁?!” 随着那个男生愤怒地质问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我们身后,顿时一阵哗然。 顺着众人的视线,我转过身去,看清眼前的事物后,不由地笑开。 我们身后的围网上,有一个开口很新的圆形窟窿,大小就跟网球一样,而透过那个窟窿,一个戴着一顶帽子,身穿红白色运动t恤和黑色短裤的男孩左手握着红色网球拍,酷酷地侧对着我们站在那里,而那个引起众人惊叹的窟窿,显然就是他的杰作了。 他转过身来,稍稍抬头,帽檐下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出明亮的色泽,在阳光下灿烂夺目。 他开口,“不好意思,我的网球掉进去了。”说着,举起手中的球拍,遥遥指向场内那一干人。 唔,真想拍手喝彩啊!这个出场够帅的。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我挑眉笑着。 “哇!大哥哥好帅!”差点被我给遗忘了的三个孩子都欢呼着跑了过去,柯南走在最后面,远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勾了勾嘴角。 “难道,那个家伙……” “从那么远的地方,把围网打穿了?!” …… 一声一声吃惊的议论声在我身后响起,都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叹,让我听得只想叹气—— 虽然看起来科幻了一点,但是老实说,龙马并不是力量型的选手,而这种程度的发球,不论是在青学、冰帝、立海大甚至是不动峰,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果然,还是程度不一样啊! 龙马旁若无人地大摇大摆走进了球场,然后四个小家伙也跟在他身后溜了进来。 “你这家伙,谁允许你进到练习场来的?”半边脸肿得老高的那个男生捂着脸愤怒地质问道。 “喂,龙崎,球找到了没有?”龙马根本没有理会那人,他看了看我,然后径自问樱乃,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如何。 “还、还没有,我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的……”一对上龙马的视线,樱乃立马涨红了脸,低着头,声若蚊蚋。 龙马看了看地上一地的网球,然后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呢……” “喂!你在听人说话吗?”一再被忽视的那个男生涨红了连怒吼了一声,“该死的小鬼,你刚才的球打中我了!不想死的快道歉!” 龙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啊,很痛么……你们可以帮我把球找出来吗?” 大概是被龙马若无其事的态度给彻底激怒了,那个男生甩开还捂着脸的那只手,“要找就自己找!这哪是道歉的态度?!” 其实,他压根就没想和你道歉来着…… 虽然很想插上这么一句话,不过情势所迫,只能无奈地耸耸肩,不过倒是看到那个棕色头发的男生走到刚才说话的那人身旁,然后似乎偷偷把什么东西交给了他。 “算了算了,对付小鬼何必要动气呢。” “龙马少爷!”一直站在围网外的朋香忽然大叫了起来,她一手指着那个棕色头发的男生,“那个家伙把球藏在他的背后!” “你说什么,不要胡说八道,证据呢?!” “我看到了,画有龙马头像的网球,用我视力2.0的眼睛看到了!” “唔,”龙马扛着球拍轻轻嘀咕了一句,“果然是这样呢!” “那是骗人的!” “骗人的是你才对,为什么要欺负樱乃?!”朋香生气地大喊着。 唔,这样吵要吵到什么时候啊,人家要证据,就给他看证据不就好了? 弯腰摸了摸有些紧张地看着两厢对峙的步美几个,我从地上散落的网球中随便捡了一个,然后朝正看着我的柯南微微一笑,趁着众人都没注意,抬手把球往那个还在狡辩的家伙的方向扔过去。 网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明黄色的弧形,在刚越过那人的时候忽然转了个弯,然后稳稳地砸在了那人背在后面的手上。 咚、咚,两声网球落地的声音。 “啊,那是刚才那个大姐姐的球!”步美也不等我阻拦,飞快地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球然后跑了回来。 “果然是被那两个大哥哥给藏起来了!”元太生气地指着那两个男生。 “真是太差劲了!”光彦也插了一句进来。 “你们几个小鬼,说够了没有!” “唔,还有最后一个球,”龙马看了一眼被步美抓在手心的网球,然后抬头看向对面的人,淡淡地道,“这样如何,没人10球,如果我输了,就不再找球,相对的,如果你们输了,我们每次可以看10球。” “你说什么?” “是游戏啊,怎么样?” “每人10球?很有趣啊,如果你真做得到,别说看,就是全部把球拿去也可以。” “哎?小悠姐姐,大哥哥要跟他们比赛吗?”步美拽了拽我的袖子,好奇地问道。 点点头,我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拿出笔记本写道 (龙马哥哥可是很厉害的哦,步美元太还有光彦可以向他学学怎么打网球) “咦?真的可以吗?”光彦的双眼立刻闪闪发光。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元太不甘示弱。 说着,三人都跑到龙马的附近,睁大着眼睛牢牢盯着他的动作,万分认真的模样。 “你对他很有信心?”最后留下的那位酷酷地插着裤兜站在我旁边,偏头问了这么一句。 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笑得万分肯定。 他扬了扬眉,不再说话,转回头去看场内的比赛。 这一场人数不均等的比赛,最后当然是以青学小王子的胜利为最终结果了,龙马十分轻松地打败了银华中网球部的所有人,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十分悠闲地指点了三个小家伙怎么打网球,怎么握拍之类的事项,把对手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这样的结果可把那三个小鬼高兴坏了,征得龙马的首肯,那三个小家伙开始兴奋地在那堆网球里开始挑自己的球,步美还借来了龙马的球拍,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龙马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罐ponta,正自顾自地在一边喝着,我站在步美他们旁边,帮他们一起挑网球,而就在这个时候,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破空声,转头便见银华的一男生拿着球拍,脸上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而那边的龙马,正背对着这边喝饮料,球拍还在步美的手上,即使察觉了也只能躲开。 眯起眼睛,我伸手夺过被吓傻了的步美手上的拍子,再抛起手边的球,快速地挥拍。 在我击出球的同时,身边也飞快地飞出了一个网球。 两道明黄色的弧度在半空中同时撞上了对面飞来的那个球,然后硬生生将球撞了回去,三个球同时向那个银华的男生脸上飞去。 角度十分精准,两个眼睛加上一个鼻子,三个球不偏不倚地嵌进他的脸,留下三个圆圆的痕迹。 掂了掂手上的球拍,面对其余人看过来的目光,我微微一笑,心下却抱怨了一句,果然不是自己的球拍就是不顺手啊! 转头,看看鞋子还在“滋滋”地冒着电流的某人,不由笑得灿烂。 唔,没想到,我们的默契不错呢—— 告别了龙马还有樱乃等人,我总算平安地将三个孩子带到了图书馆。然后不出所料地在图书馆里遇上了在那里查资料的国光哥哥和大石前辈。 对于一脸严肃的国光哥哥,三个一向活泼的小家伙都显得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地躲在我身后不敢多话。 柯南的读书笔记很简单就解决了,所以没花多少时间,我们一行人就走进电梯准备下楼了。 只是,当最后的元太踏进电梯的时候,电梯忽然发出了超重的警报声。 “人数好像超过了。”柯南郁闷地道。 “只能坐七个人?”元太看了看身后的标识,然后一个一个人数过去,“一、二、三……七?” “你忘记数你自己了!”柯南半睁着眼睛提醒道。 我愣了愣,然后转头看看站在我旁边的那个抱着一个纸箱的中年男子,眼窝深陷,颧骨凸出,眼下还有青灰色,那双黯淡的眼中还有些血丝,十分明显的吸毒症状…… 浑身毫无预兆地一阵寒冷,我抬头看了一眼电梯顶端,然后立即走出了电梯。 “哎?小悠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让你走楼梯呢?还是我出去吧!”大石立即走了出来。 我赶紧摇头,要命……只要一想到头顶上放着一具尸体,谁会想要做电梯啊?! 见我执意要走楼梯,国光哥哥也走了出来,接着几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都走了出来。 在楼下,我们遇到了前来调查图书馆员工失踪一案的目暮警官,柯南上去大致地问了一下经过,便一个人托着脸颊沉思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看看那边正暗自商量着什么的三个孩子,不由叹了口气。 要不要,现在就试试看,自己之前的猜测? 这起案件,我到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经过,是因为那个被害者已经死了,而我已经改变不了了,所以才能记得?那么,我是不是能够改变破案的过程? 握紧了手,我吸了口气,然后走到了柯南的旁边。 “嗯?怎么了?”他正思考着,见我忽然走过去,疑惑地抬头看我。 咬了咬唇,我找出手机,飞快地按下一行字 (我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你说什么!?”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 (电梯,在电梯上) “电梯上?为什么?”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刚才我们在电梯里的时候,8个人就超重了,而7个人正好啊,如果有尸体的话,不是应该……” (不对,电梯载重的标准,不是人数,而是重量) “重量……?!”他一愣,然后双眼猛地发出一阵夺目的光彩,“对了,我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谢谢你丫头,我马上去告诉目暮警官。”说着,他当即朝目暮警官那边跑了过去。 站在原地,我看着柯南一脸天真地在旁边暗示,然后目暮警官的恍然大悟,警方当即去的电梯那边调查。 “小悠,回家了。” 身后传来国光哥哥的催促,我回头,笑着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似乎……真的如我猜测的一样—— 44、亚久津的挑衅 自从兼任了音乐社的社长之后,我平时的工作更加忙了,虽然泽木帮我分担了一部分的工作,但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我亲自完成,原本只是中午时间的指点,如今,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我也需要在音乐社和网球部之间两头跑,即使龙崎教练对此表示理解,我也有些过意不去,只能尽可能地调整着两个社团的活动时间。 而现在,刚将今天的各人的练习内容和注意事项交给泽木,我拎着书包匆匆地赶往网球场。 只是…… 才转过一个弯,我就愣在了原地。 一个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白色校服的银发男生正背对着我站在那里,而他的身前,在网球部准正选里一直十分高傲的二年级荒井以及一年级的水野都十分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一筐的网球洒了一地,原本摆放在球场边的铁管也凌乱地散在地上。 唯二站着的,是立于水野身前的龙马。 而此刻,那个灰色短发的男生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然后随手一抛,扬起手上的网球拍就往龙马面前打去。 “喂,那可是石头!”纵使一向和龙马不对盘,满身伤痕的荒井也急切了。 眯了眯眼睛,看到龙马虽然吃惊,但还是用球拍挡住了石头,我这才稍稍放心,随即将视线回到那个灰发的男生身上。 这身校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山吹的——那么他,莫非就是那个亚久津? 眼见他又捡起了一把的碎石子想要再重复刚才的举动,我不由得握紧了拳—— 即使以前还有些欣赏他的个性,但是如此接二连三的挑衅,尤其还是伤害了我的朋友,我是如何也不会原谅的! 嘴角扯起一丝冷冷的弧度,我学着他,从地上捡了一粒小石子,放在指尖,然后中指用劲一弹—— 嘭—— 网球拍掉在地上的声音,我迎着那人转身看过来的阴冷目光,不躲也不闪。 “切——”拽了拽帽子,某个被我救了却一点也不晓得感激的家伙下巴一抬,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看向还躺在地上的水野,“喂,没事吧?” 亚久津眯着那双阴厉的眼睛盯着我半晌,才冷冷地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理会他,上前几步将荒井扶了起来,看他僵着身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好都是一些皮外伤,并不严重。 “喂,我在和你说话!”亚久津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暴风雨欲来时的空气,沉闷而危险。 “小、小悠?”荒井看着我,结结巴巴地。 放开荒井,自顾自地开始收拾地上的网球,我一边将球一个个放进球框,一边不断地在心里嘀咕着,净是一些添麻烦的人哪! 直到我将手伸向最后一个球时,一只穿着运动鞋的脚忽然狠狠地踩在了那个球上,这才让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裙子站起身,第一次抬头看他。 亚久津长得不能算是特别英俊,但是那白得有些过分的肤色,全然竖起的灰色短发,加上那双冰冷而锐利的明黄色眼眸,整个人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敏捷又危险,带着摄人的威压,只是被他这么盯着,就会感觉一阵的冰冷颤栗。 可惜,早已习惯了比他有过之无不及更加阴冷冰凉,更加让人恐惧的视线,对于他的目光,我仅是淡淡地回视,也不躲开。 “小、悠?你的名字就是这个?”他嘴角忽然一勾,双眼眯起,停顿了一下之后竟大笑了起来。 喂喂,我的名字很好笑吗? 皱眉不解地看了他一会儿,就见他笑够了停下来,转向龙马,满脸的挑衅之色,“今天只是见面礼,要报仇的话,打进关东大赛再说吧!我是山吹中学的,亚久津仁。” 说完,他又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开了。 想当然,这件事情在网球部里引起了一阵的骚动,虽然大石极力主张应该向中体局投诉,但是被龙马倔强地拦了下来,那个骄傲的猫王子显然还对于那时我救了他而别扭着,一心想要自己找回场子来。 不过不论怎么说,这天网球部的训练还是一如既往的丰富多彩——多彩到什么程度呢?一杯杯的饮料都被赋予了各种鲜艳的色彩,名为惩罚之茶的新型运动型饮料就在这一天正式开始推广了,忽略之后产生的连锁反应,大家的训练热情是提高了不少。对此,龙崎教练乐呵呵地鼓励乾加大生产。 不过,没有被惩罚之茶给吓到的人还是有的,除了不二那个味觉奇特的生物,以及忍耐力超乎常人的国光哥哥,还有的,就是今天明显情绪不对的河村了。 大概清楚他在纠结些什么,我也不去点破,有些事情,是需要当事人自己想通的。 所以当社团活动结束,河村拒绝了龙马桃城的邀请时,我只轻轻地笑了笑。 整理好社办,关上铁门,在国光哥哥和不二的陪同下,我最后去音乐社将泽木记录下来的今天的练习情况拿来,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最近,小悠很辛苦啊!”不二走在我的左边,状似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抬头看了他一眼,我面露无奈地撇撇嘴。 “不要大意!”国光哥哥淡淡地插了一句进来。 看他一脸严肃地表情,我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然后认真点头。 “说起来,最近你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呢!”不二忽然歪着头笑道。 咦?看出来了吗?我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地偏过脸,嘴角却不由得勾起甜甜的弧度。 “果然如此呐……”他这么说道,语调轻柔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小悠果然是恋爱了吧?” 哎?!他怎么知道? 我惊诧地抬头瞪着他,脸上却不由得染上了绯红。 “呵呵。”他弯起眉眼,笑得温柔。 疑惑地看着他,见他也不打算解释,我无趣地转过头。 此时我们正走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临近傍晚,街道依旧热闹,车辆来来往往不绝。 我们三人等在一个十字路口,见红灯转绿,我刚想往前走,没想到,左侧的路上忽然有一辆车疾驶过来,开车的人似乎根本不管红灯,也不顾及周边的路人,速度快得几乎赶上了赛车。 “小心!”刚想侧身往后闪,左边的手臂忽然被人一拽,我重心不稳地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靠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中。 并不宽阔厚实的臂膀,却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地迅速退后一步。 “没事吧?”国光哥哥的声音淡淡的,我抬头看他,眼里还残留着刚才的变故留下的茫然无措,他却看着我,目光清冷温和,微微闪动了一下波光又沉寂了下来。 他抬手拍拍我的头,然后又转而看向不二,道,“不二,刚才谢谢你了。” “啊,哪里!我可是也把小悠当自己的妹妹呀!”不二似乎愣了一下,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一瞬间睁开,流泻出璀璨的蓝色,又很快眯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轻轻笑道。 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轻轻地扫过不二,然后敛下目光。 “咦?小……小悠姐姐?” 远远的,一个我最近非常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把我已经十分纷乱地心绪更搅乱了几分,虽如此,但依旧不免心中弥漫的愉悦。 “……柯南?”见过他的国光哥哥似乎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呃,大哥哥好!”他动作流利地一踩滑板,跳到了地上,然后手一伸接住滑板,站到我们面前,“对了,小悠姐姐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辆灰色开得很快的车?” “你是说刚才从那边过来的车吗?”不二微微弯下腰,笑着指了指路口,“它往那边开过去了哦,我想你现在是追不上了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哦——”柯南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随即又认真地抬头回答道,“刚才那辆车抢劫了运钞车,还打伤了银行的警卫。” “抢银行?!” “是的。”柯南严肃地点头,然后转而看向我,弯起嘴角一笑,“既然跟丢了那也没办法,我必须要回去了,小悠姐姐再见,呃,还有大哥哥再见。” 笑着朝他挥挥手,看他踏着滑板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时,我似乎一下子就把刚刚的插曲给抛到了脑后,只余下嘴角的笑容。 “这个孩子,很有趣呢!”不二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道。 侧过头,我不解地看他。 “小悠你不觉得?”他挑眉,一弯嘴角,笑得好不愉快,“6岁的孩子一个人用滑板来追抢银行的劫匪,最近的银行离这边有三条街,而他居然没有追丢,很厉害哪!” 呃,好像是惊世骇俗了一点…… 我心虚地别过头。 但是,抢银行啊——那种不太好的感觉又来了……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让我讨厌的事情了? 只是这次,我却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脑海里连曾经会有的白茫茫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就是说,不是被强制性地失忆,而是我确确实实不记得? 那么这种不好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45、拯救的代价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我看了看手表,然后放下正在看的材料,起身拍了拍手。 “哎?要结束了吗?”玲眨了眨眼睛,停下了吹奏看我,脸上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朝她笑了笑,我指指墙上的时钟,又指了下外面漂泊的大雨。 “原来下雨了……真是可惜,难得社长学妹来参加部活啊!天公不作美就是这个意思吧?”雨森装模作样地叹气抱怨,那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却依旧带着戏谑地笑意。 行了,直接说我作为社长不够负责不就好了,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嘛! 撇撇嘴,我暗暗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示意大家可以开始收拾东西了。 “小悠,结束了吗?”门口忽然传来不二温柔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在这样让人烦闷的天气里,独有一种让人舒服的柔和。 不意外地看到不二和国光哥哥已经等在了门口,我笑着朝他们挥挥手,然后加快手上的工作。 “哎哟,是不二君啊!又来送学妹你回家吗?”雨森笑嘻嘻地凑了过来,那张俊脸上,是怎么看都让人手痒的八卦表情。 握了握拳,我忍住没有一拳挥过去,而就在这时,一叠纸张忽然插到了我和雨森的中间,挡住了那张欠扁的脸。 “行了,你没见手冢君也站那儿吗?人家和自己的妹妹回家怎么了?”泽木白了雨森一眼,然后直接把他挤开站到我面前,“这是我昨天整理的部员的基本资料,以及以往我们对手的情况,你最好还是熟悉一下。” 我点点头,然后歪过头狠狠瞪了一眼依旧站在泽木身后对我挤眉弄眼的雨森,才拿起书包走出教室。 撑着伞,依旧走在两个少年的中间,透过伞檐,我好奇地看了看不二。 今天的不二,似乎有些不一样啊……虽然还是和以往一样那么柔和的笑容,但是他的周身,好像都围绕着一股——怎么说呢,大概是类似与兴奋?的情绪,虽然隐藏得很深,但是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所以才让我感觉到了。 想想今天网球部的训练内容,记得之前和乾学长讨论后,决定是以体力锻炼为主,刚开始是耐力跑,随后根据个人疲劳程度不同而安排分组练习赛,以提高极限情况下的耐久度。 如此说来,不二的对手好像是……龙马? 我的眼睛瞬间一亮,原来是这样啊,如果对手是那个小王子的话,也无怪乎不二也会产生这种青学了,那个家伙,可是很能激发对手的战意的哦! 似乎——今天的部活很有意思呢,记得乾有说过,今天会把最近废寝忘食的研究成果用于实践当中呢,那个升级版的超豪华的……的惩罚之茶……没看到真可惜。 我暗暗叹了口气,目光定定地望着伞外已经减小的雨势。 果然,还是有些在意,那天的事情。 银行抢劫案…… 还是再去问问新一具体的情况吧! …… “丫头?丫头?” 猛地停下了弹奏,我愣愣地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盘腿坐在小沙发上的柯南。 他正皱着眉看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在犹豫什么?” 被他如此一问,我蓦地睁大眼,随即又侧过头躲开了那双锐利的眼睛。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那起抢劫案?”他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我面前,皱着眉,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闭了闭眼,我抬头看向他,刚想扯起一点笑容,却没想到一阵忽如其来地剧痛瞬间从心口蔓延开来。 我的身体一震,脸色迅速发白,手紧紧攥住了胸口的衣服。 在我还能听清楚周围声响的最后,是柯南惊惧的叫声。 本能地攥紧心口,我想蜷缩起身体,却重心不稳地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只是,在撞上地面前,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堪堪扶住我,却被我带着一起跌倒。 耳边是不陌生的轰鸣,心口处的疼痛,似刀割,似针刺,每一下都鲜血淋漓,每一下,都带起黑色的,不愿回想的恐惧。 好疼…… 我紧紧咬着下唇,身体似乎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无法动弹,只留意识清晰地感知着疼痛的折磨。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必须忍受这样的痛苦! 为什么一定要由我来承受?! …… 紧闭地双眼,却阻不断从眼角渗出的泪水,我不想哭的,这样的疼痛,我早就习惯了,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 我真的好恨…… 我恨那些人,恨那个组织 是他们杀了爸爸,是他们把我的幸福生生打碎在我的面前! 我恨他们! 不是他们,爸爸就不会死;不是他们,我依旧可以幸福地和爸爸,哥哥一起生活在一起;不是他们,我也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不是他们,我也不会仅剩三年的时光来苟延残喘! 我恨他们 我恨命运 我恨把我带来这个世界,却让我遭遇这一切痛苦的命运! 我恨这个无法改变的所谓的既定命运! 但是,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如此没用,如此懦弱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只会拖累别人的自己! 是因为我,爸爸才会死的啊! 无声地哭泣着,泪水不断地自脸颊滑落到鬓边,我深深地陷在过去的阴影中,出不来,也没有挣扎着想要出来,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自己就此沉睡过去,再也不醒。 恍恍惚惚中,唇边划过温热的触感,痒痒的,却让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扣得紧紧的牙关,随即,一粒小小的,透着我熟悉的中药香味的药丸被送到我口中。 脸颊上,有什么轻轻地抚过,温暖的覆盖上泪水留下的冰凉。 …… 在梦境中沉沉浮浮,一张张脸,一个个片段不断地从我眼前幻灯片一般地闪过,又毫不留情地消失掉。 我蓦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夜色,似乎,现在已经夜深了。 打开床边的台灯,我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这个……就是代价? 掌心上,各种纹路相互交缠,连接而成的,就是我的命运? 我莫名地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人的生命,是无法更改的命运,如果强行更改,就要付出等价的条件……而我,每一次的病发,都在缩短着已经很短的时日…… 不过其实,用被缩短的这些日子,来换一个活生生的,让那人牵肠挂肚的女子,我还是赚到了吧? 只是,明天的网球部对上山吹的比赛,恐怕是去不了了,又要害大家担心了呢…… 无力地躺倒在床上,我疲倦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第三视角分割线—————————— 次日傍晚城郊某废弃仓库中 两名黑衣男子与一名女子对峙着,阴暗的仓库中,由于屋顶的破旧而透进来几束被夕阳渲染成昏黄的光线,显得苍凉而凄怆。 “在这之前,把我的妹妹带过来,”女子温婉的面容上露出决绝而坚定的表情,她紧紧盯着面前两个浑身透出死亡气息的男子,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害怕的神色,“我们视线说好的,结束这次的工作后,就让我们姐妹脱离组织。” “这是不可能的,”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男子忽然轻笑了起来,表情冰冷而嘲讽,他朝女子走近了几步,“你妹妹在组织里是少数头脑顶尖的人物,她跟你不一样,组织现在很需要她这样的人才。” “那么你们一开始就……”因气愤而发抖的声音,女子狠狠地盯着那两个发出冷笑的男子。 “快说,钱在哪里?”忽然,那个金色长发的男子忽然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她的心脏,冷淡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你太天真了。”女子忽然也举起了手中的枪,毫无惧色地指向那个男子,“杀了我你就永远也别想知道钱在哪里了。” “我看天真的是你吧,我们早就知道你会把钱放进保管保险箱,”他冷哼了一声,面露讥讽,然后双眼微微一眯,露出危险嗜血的笑容,“而且,我也说过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嘭——” 枪声响起在这个小小的仓库当中,余音久久才散。 而仓库内,却是一阵死寂。 广田雅美还保持着握枪的动作,张大了眼睛瞪着前方回不过神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明明就,明明就看到那个男人开枪了,子弹射出了枪口,可是……为什么自己身上却一点伤也没有? “老、老大?怎么回事?”另一个黑衣男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金发男子。 “呵,”金发男子冷笑了一下,眯起眼睛看向仓库的一个角落,“居然从半空中拦截下了子弹?真是不错的枪法。” 仓库里……还有别人?! 被这个猜测惊到的广田雅美顺着那人的视线看去,随即,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那个被阴影遮掩的角落里,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正慢慢地走出来。 浅蓝色的连衣裙,瘦弱的身体,一头紫水晶般颜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背上,随着微风静静摆动。 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少女,手上握着一支精致小巧的□□,枪口稳稳地对着广田雅美和那两个男子中间。 随着她慢慢走到一束昏暗的光线下,广田雅美终于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脸。 不敢置信地抽了一口冷气,虽然之前就猜测这个女孩子年龄不大,但是看到她的面容,明明就是一个才11、2岁的孩子啊!怎么会…… 尤其是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深浅浅地变幻着,复杂得简直让人迷惑。 “你是谁?”不同于金发男子的沉稳,另一个男子已经沉不住气地逼问了起来,语气间满满都是冰冷的杀意。 广田雅美有些焦急地看了看那个女孩子,却见她只是淡淡看了那两人一眼,就转开了视线,转而看向自己,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淡淡地透出一股漠然,仿佛什么也不在意一般。 奇怪于她的反应,对于她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也是万分奇怪,但是广田雅美知道刚才是她出手救了自己,但是再如何,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对上那两个人,也是不可能有胜算的,只是,现在的她,自身难保,又如何关照到她呢? “这样的枪法,不可能是泛泛之辈,”金发男子忽然轻笑了一声,看向那个女孩,“你到底是何身份?想要救这个女人?” 女孩没有答话,她静静地看着广田雅美,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停在了她的身前,然后转身,抬眼看向那两个男子。 小巧的□□在指尖打了个转,然后在掌心的收拢下忽然地消失不见,再次展开手掌的时候,她白皙修长的中指上,悬挂着一条暗金色的链子,而链子垂下的部分,是一枚有着中国龙图腾的纯金族徽。 46、福尔摩斯杀人事件(一) “小悠,你说这两本复习资料,买哪一本比较好呢?”玲手上捧着两本英语资料,皱着脸看我。 放下手上的书,我看了了那两本书,又看看她身后的书架,然后伸手从那里抽了一本出来,塞进她的怀中。 “唉?你是说这本比较好吗?”玲眨眨眼,翻开那本被我塞进去的书,然后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嗯,那就这本!” 微笑着点点头,我跟在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后,走向书店收银处。 趁着玲排队的功夫,我走到一边外国名著区,目光随意地浏览着一排排的书目。 视线停留在了一本书上,随即勾起嘴角笑了笑。随手取下书,指尖轻轻划过封面上“福尔摩斯探案选”的字样,然后翻开了扉页。 咦? 扉页上居然夹着一张纸? 随书附赠的福尔摩斯抽奖旅行券——填好资料交给书店店员,即可参加抽奖,被抽中的可以参加即将举办的福尔摩斯推理之旅,报名截止日期……今天?! “小悠、小悠?”玲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我抬头看了看她,见她已经结完帐,正歪着头看着我手上的书,“小悠你要买这本书吗?那就快点去那边排队吧!” 说着,她拉起我就往收银处跑,也不待我最终做出决定。 不过,再次翻了翻书,我还是掏钱结账,并且向店员要了一支笔填好那张表格。 虽然我兴趣不大,但是新一、比吕士哥哥他们应该都挺有兴趣的吧? 只是,要说起来,像是这一类抽奖旅行,好像是新一、小兰和毛利大叔的专利吧?记得《名侦探柯南》中,这一类的旅行可不少。 等等……关于福尔摩斯的旅行话,好像原著里还真的有这么一次,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服部平次也参与了—— 为了确定这一点,一回到家,我就发了条短信给服部,没多久,他就回复了,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不久前,他也填写过这么一张抽奖券。 我抱着小天有些发愣地坐在床边……原来,真的是这样吗? 那么——我又该怎么办,要不要参加呢? 改变命运的代价,对我来说实在太大,而我还没有伟大到为了不相识的人去牺牲……会决定救广田雅美,或者说是宫野明美,不是因为我善良,只是因为那个一直很照顾我的人,还有那个我一直很欣赏喜欢女孩,不想让他们难过痛苦。对我来说,其他人怎样并不重要,我只是不想让我在意的人难过受伤而已。 改变别人的生死,看起来好像是把别人的生命交到了我的手上,让我来决定一样——可是谁能知道,首先,我得记得,必须有着强烈的想要改变的执念,否则,我根本就记不起原本的命运,而决定去做了,也就代表了我愿意拿自己去交换——每一次的改变,都在缩短着我原本的生命,三年……这是我原本可以停留在这个世界,可以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时间,只是,现在三年也不到了。 也许在这之前,我还能少一些犹豫,但是,现在,不但有东邦的家人,我更找回了哥哥,有了一群的伙伴,还有了喜欢的人,在这里,我的眷恋越来越多,我越来越舍不得离开,我害怕死亡,我害怕离别,我怕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就此消失…… 所以,我不会去随便改变他人的生死了,冷漠也好,冷血也罢,我在乎的,从来不是不相识的人。 不出意外地在第二天就接到了中奖的电话,并通知次日会有车来接送。我询问了下比吕士哥哥,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彩菜妈妈和国光哥哥。 “时间是明天?”清冷地声调带着低沉的危险,国光哥哥的脸上隐隐地透出不赞同,“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是啊,三天前刚刚发病,目前的自己比一般的女孩子还柔弱呢。 (没关系的,又没有多大的危险,而且平次哥哥、比吕士哥哥他们也会去啊!) “立海大的柳生?”他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下道,“工藤学长呢?” 我愣了愣,随即勉强地笑了笑 (他当然也去了!) 不知道国光哥哥是否相信了我的说辞,但是最终他还是松口同意了我的要求,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第二天网球部还有练习的话,他绝对也会陪着我一起去的。 只是同意虽然同意,但是第二天当我坐上来接我的车时,那满满的行李袋实在让我吓了一跳,话说,我真的是很想知道,那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只不过两天一夜而已,用不着那么多东西吧? ……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一点点往上爬升,我缩在靠山壁的窗边,闭着眼睛假寐。 “小悠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吗?”软软的童音从前面的位子上传来,我慢慢睁开眼,苍白着脸朝那张可爱的脸笑了笑,只不过,那张可爱的脸上,担心的神色越发明显了。 “小悠,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回去吧?”柳生坐在我旁边,语气里也满是担忧。 听到他们的话,车内其他几人也表露出了关心。 “你真的没事吗?”小兰轻轻皱着眉从副驾驶座上回头,“身体不好的话,勉强可不行呀!” 看着她,我缓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用力摇头。 似乎,已经开始能够面对她了—— “可是——”柯南似乎还想说什么,我看着他,然后用有些黯淡的目光指了指另一边的车窗。 见他顺着我的视线往外看,然后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个,大姐姐,能不能把那边窗户的窗帘拉上呢?小悠姐姐好像晕车耶!”柯南忽然朝坐在窗边的清水奈奈子说道,声音单纯而天真,又满含着担忧,让人不忍拒绝。 “呃,好。”清水奈奈子拉上了帘子,然后转而看向我,关切道道,“如果晕车的话,拉上窗帘也没多大用处,我有药,需要吗?” 笑着摇头,我侧过头,重新闭上眼。 不是因为晕车啊……只是因为一些不想记起的事情—— …… 走进别墅,我轻轻呼出一口了气。脑海里,关于这次旅行中,会遇到的事情,会遇害的人,凶手……这所有有关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只余下白茫茫地一片。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说松了一口气? 不意外地发现了先我们到达的另一拨人,我正四处打量着寻找某人的时候,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夹着怪异的腔调。 “嘿嘿,我就知道你这小丫头也会过来。”我转身,果然见到那个带着帽子,皮肤黝黑的少年裂开一口雪白的牙齿,爽朗地笑着。 “服部平次?”站在我们不远处的小兰忽然认出了他,惊讶地走了过来,“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也对福尔摩斯感兴趣?” “啊,是小兰啊!”他摸了摸脑袋笑道,“我会来才不是对福尔摩斯有兴趣,主要是因为,我觉得工藤那家伙会来参加,而且这丫头恐怕也会过来凑热闹啊!说实话,比起柯南道尔,我更加喜欢艾拉昆……” 他话音还未落,在一旁聊天的几个客人忽然一致转过头来,目光凶狠地瞪着他。 “不过,”头上顶着一滴汗,他干笑了两声连忙接上,“不管怎么说,柯南道尔还是第一啦!” 瞬间,那些原本凶狠的目光软化成了和善的笑容。 “说起来,工藤那家伙呢?”服部忽然转向我问道。 扯起嘴角,我注意到小兰也看向了我,顿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摇头。 “咦?你也不知道啊?”服部皱皱眉,一旁的小兰脸上也显出失望的神色。 “嗯?他是?”似乎刚注意到站在我旁边的柳生,服部疑惑地挑挑眉,看着我,目光中还含着几分戏谑。 “你好,服部前辈,我是柳生比吕士,小悠的朋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柳生倒是丝毫不介意服部那玩笑的目光,一板一眼地屈身行礼。 “呃,你好。哈……”被柳生如此正式的行礼吓了一跳,服部抽了抽嘴角,然后干笑着说道。 看着柳生那副反着光的眼镜遮掩下,微微朝上勾了勾的嘴角,我不由得捂嘴偷笑。 和仁王那个欺诈师组成搭档的人,可不会是只能被人调笑而不懂反击的人哪! 我们这边几人正随意地聊着,另一边,这次旅行的主办人金谷先生已经穿着一身福尔摩斯的经典服装,手持烟斗地出现在了餐厅中。 他向所有参加的人说明了这次的旅行的规则,每个人都会有一份关于福尔摩斯1000问的答卷,在明天晚饭前交上,正确率在90%以上才能参加饭后的抢答,最后获胜的人,就有机会得到柯南道尔的《粉色的研究》这本书的初版印刷。 周围人的目光齐齐亮了起来,我看着那本装订古老的书,挑了挑眉……话说,这本书很珍贵吗? 貌似……岛上以农爸爸的书籍收藏库里,有好多呢—— 主办人强调,为了防止作弊,让所有人将手机和相关书籍都上交,并且说明,即使作弊,也会被发现,因为这栋别墅中,到处是摄像头和窃听器。 目光在客厅的几个角落里转了转,当助手小姐托着盘子到我面前时,我笑着摇摇头,见服部、柯南还有柳生都看着我,便耸耸肩转开视线。 拜托……这里哪有什么摄像头窃听器啊?!虽然不记得什么了,但是我至少还是知道这里是会发生命案的,而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上交的手机最后恐怕都拿不回来了,我才不要把手机交上去呢……更可况,这个手机是去年夏天,凯臣爸爸和凯爸爸一起制作的,我怎么能让它遭到别人的毒手(话说那人毁不毁得了还是个问题),夏天就要到了,那个酷酷的凯爸爸也要出现了,白天一个,晚上一个,要真出了什么事情,一定会被他们念叨死的,……双重人格,被说教也是双重啊,想想就恐怖—— 47、福尔摩斯杀人事件(二) 别墅的房间分配基本上是两个人一间,所以到最后,我和小兰一间,服部与柳生、柯南一起,还有毛利大叔与一位中年男子一间。 虽然用过晚饭后已经九点多了,但是一想到明天网球部的训练计划还没有和乾学长交流过,加之不久就要开始的新一轮校内排名赛,洗完澡后,我搬出笔记本电脑,趴在床上开始认真工作了。 “小悠?你还不睡吗?” 正纠结着排名顺序,我听到小兰的声音,抬头看去,见她似乎刚洗完澡的样子,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 笑着朝她点点头,我继续纠结起排名。 根据残留的记忆,这一次的校内排名赛,乾恢复了正选之位,而落选的似乎是一向自信满满的桃城。 暗暗叹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对于桃城来说,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了,我实在很难想象他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只是可以肯定的是,网球部又要不安稳一段时间了…… 叩叩叩 “来了,等等。”小兰应声朝门口走去,边走还边嘀咕着这么晚怎么还有人过来云云。 “咦?服部?还有柯南,呃,还有柳生君?”小兰的声音中满是意外的情绪,“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哈哈,小兰啊,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服部大咧咧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爽朗的笑意,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就可以想象出他此刻咧嘴的表情,“不过放心不了那个丫头,就过来看看,然后这两个小子也跟过来了。” “毛利学姐,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柳生平静的说道。 “小兰姐姐,小悠姐姐已经睡了吗?”这是柯南软软的声音。 “呃,还没有呢。”小兰如是回答道,“她好像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正对着电脑呢!你们先进来吧!” 在听到门口几人的对话时,我愣了愣,当即从床上坐起来,披上外套战战兢兢地看过去。 果然,服部一见我的样子,眉毛立马皱了起来,原本就有些黑的肤色更黑了点,柯南那张可爱的脸也板了起来,至于柳生的话,虽然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可以想见他也不是很满意。 扯起嘴角朝他们几个笑了笑,我缩缩脖子,当即合上电脑。 “现在掩饰已经来不及了!”服部凉凉地笑了一声,觑了我一眼,然后坐到我床边,毫不避讳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证据确凿,还想要狡辩吗?” 吐吐舌头,我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他状似无奈地拍了拍额头,笑看着我,“你啊,不要以为每次都可以这样蒙混过关哪!话说,你身体还没好吧?吃过药了没有?” 闻言,我浑身一僵,半晌才敢偷偷抬眼。 “果然,忘了吧?!”他叹了口气,然后摇头,“就知道是这样,也亏国光那小子了解你,来之前打电话拜托我看着你,要注意按时吃药。” 呃……讨好地朝他笑笑,我转而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柳生,轻轻颔首打招呼。 “小悠,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他抬手推了推眼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部长也要我好好照顾你。” 勾起嘴角,我笑容满面地找出药瓶,倒出几粒药丸,然后就着柯南适时送上来的一杯水给吞了下去,正咋舌感慨,服部已经把一颗巧克力递到了我的嘴边。 张嘴一口吞下,口中甜甜的味道让我笑眯了眼睛。 “小悠你是在做什么训练计划吗?”在我另一侧坐下来的小兰看了看我的电脑,又抬头看我,然后皱皱眉头,“你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白天晕车的关系吗?” 小兰的目光清澈而满含关切,丝毫不见什么芥蒂,我对着她弯起唇角,然后打开合起的电脑屏幕,调出写字板,噼噼啪啪地打出一行字 (是网球部的训练计划,明天就要用了,所以今天得赶出来。我的身体没事,老毛病了。) “喂,你们网球部就没有其他可以订计划的人了吗?明知道你身体不好都不让你休息?”服部语气有些不满地道。 (平次哥哥,话不能这么说啊,这是我自己承担下来的工作,自然要自己去完成,而且又不是不能克服的困难,我没事的。) 附上一个甜甜的笑脸,见服部一脸不爽的模样,我无奈地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行了,”他的脸色稍有缓和,站起身道,“这么晚还留在女生的房间不好,我们就回去了,小兰,你帮我看着点这丫头,不能睡太晚!” “嗯,我知道了。”小兰笑着答应。 见三人都已经离开,我松了口气一下子趴倒在床上。 “总觉得,”小兰坐在她自己的床上,笑看着我,“小悠很幸福啊!” 为她语气里那一丝羡慕而内疚了一下,但是我更明白,内疚什么的其实并无理由,如今是现实而非我记忆中的那个虚幻世界,我并无必要为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内疚。 第二天一早,按着以往的习惯在六点就起床了,然后忆起这不是在家,也没有小提琴给我练习,一时竟无事可做了。 见小兰还在睡,我悄悄地出了门,然后在走廊上碰到了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的柳生。 看见我,他愣了愣,然后点点头打招呼:“早上好,小悠。” 扬起笑容点点头,我看了看他一身运动打扮,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大概是出去锻炼了。 这些大男孩,都是如此的认真勤奋呢!别人只道他们看起来风光,各个天赋极佳,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背后所下的苦功呢? 目送他走远,我不由地有些感慨。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平静无事地过去了,说是侦探旅行,似乎也不过是围绕着那本书开展的,白天里,大部分人都基本躲在自己房间里完成那一份测试题,而这栋位于山崖边的别墅附近也没什么娱乐设施,总得说来,这一趟的旅行,着实有些无趣了。 21:20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九点多,餐厅中,大家基本已经用完了餐点,助手小姐正为各位添咖啡。 “快点叫老板来啊,我们也该计分了吧?”打扮时髦的女大学生绫子小姐首先不满地提醒道。 “可是,”那位脸上有几点雀斑的助手小姐有些畏缩地回答道,“主办人交代我在他到这里之前,要好好招待各位的。” 见服部一手托着下巴满脸无聊懊恼的神色,我笑了笑,然后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奶茶,顺便掏出mp4,戴上耳机听音乐。 00:05 主办人依旧没有出现,餐厅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不满和怀疑而相继回了房间。 皱皱眉,我看了看手表,心里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小悠姐姐,你应该早点回去睡觉了。”衣摆忽然被人轻轻扯着,我偏头,然后有些愕然地看着那个小小的男孩正摆出一脸天真的表情,双眼却是无比认真地看着我,“老师说,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哦,平次哥哥说小悠姐姐身体不好,所以更应该早些去睡觉的,呐,平次哥哥?柳生哥哥?” 然后,在一干人关切注目下,我无奈地起身回房。 因为确实有些困了,所以一沾着枕头,我便沉入了睡眠。 不过,睡得正香被人叫醒的感觉实在不太好,虽然我没有起床气,也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不过当我清醒过来,看看手表发现才凌晨四点,而叫醒我的服部平次以及小兰柯南他们都是满脸严肃之色,便发觉了事情恐怕不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在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前,失踪了整整一天的主办人开着车从山崖上冲了下去,尸骨无存。 服部对我大概讲述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在他说到主办人掉下山崖那一段时,我发现柯南隐隐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心下一暖,我朝他笑了笑,然后见他似是松了口气。 不过,再抬头时,我就看见服部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柯南看,半晌后又目光纠结地看着我,似是考虑着什么,那眼神着实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绫子小姐忽然凑过去在服部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服部摇了摇头,她立刻满脸自信地笑了起来,然后坦言自己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给他十分钟考虑,便晃着手中的烟去了厕所。 而她的男友,户达研人也紧跟着出去了。 那位绫子小姐走过我旁边时,那股烟味便传到了我这边,我皱皱眉,见柳生忽然站到我身前,并顺便把我往旁边拉了拉,感激地朝他笑笑。 “对了,小悠,你的手机还在吧?”服部忽然记起了什么似地问道。 他话音刚落,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刷得一下子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你带了手机?”那位和毛利大叔一个房间的藤泽先生满脸惊讶。 “那之前主办人要求上交手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拿出来呢?”胖胖的占卜师户田夫人疑惑道,不过又随即豁然地一笑,“不过刚好,这下就可以报警了吧?” 看来,果不出我所料,大家的手机都被弄坏了呀! 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味道,不过我还是乖乖地掏出了手机,然后交给一旁的服部平次。 我的手机外表上和一般的手机并无太大区别,一些特殊的功能是只有我们东邦成员才知道如何使用的,不过对于手机最为常用的那项功能——打电话,却是我从来没有用过的。 毕竟,连话都无法说的人怎么打电话呢? 虽然地处山中,我却一点也不担心电话会打不通,毕竟是东邦出品,质量是绝对有保证的。 而就在服部要打电话的时候,户达研人推门回来了。 众人自然纷纷上前询问凶手到底是谁,不过户达先生也是苦着一张脸无奈地说绫子小姐连他也不说。 报警后没多久,察觉到时间不对,而一齐冲去厕所的众人见到安然无恙地出来的绫子小姐,都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对于她之后说得,关于凶手是她自己误解了之类的话,忿忿不平的人还是不少。 大概是因为地处比较偏僻,警察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而绫子小姐说了声已经不会有人再被杀了,便施施然一人走了出去。 看她离开,我垂下眼帘,掩起满目的复杂。 就如服部刚刚说的,这种情况下,凶手明显想要把我们困在这里,说明他还会继续行凶……而刚才的情形,绫子小姐的表情,她的眼神,明明就是确实知道了凶手的身份。 只要有一点的可能性,那个凶手就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更何况警察恐怕就快到了,她还在这个时候出去,不是自己找死吗? 只是……到底凶手是谁? 其实说起来,绫子小姐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是发生在她去厕所的这段时间,而会让她发生这样的转变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什么人和她说了什么……那么,在这段时间里,和她接触过的人,又会有谁? 假如,之前的案件中,主办人没有死呢……也许只是如户达先生之前说的只是一个测试题,考验在场众人的推理能力?那么绫子小姐态度的转变也许就说得通了……不过,有新一和服部平次在,是不是真人这一点根本就不用怀疑了,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那么,只剩下,另一个人了……绫子小姐的男朋友,之前尾随她出门的户达研人。 不过,时间上好像有些不对……但是,我记得绫子小姐当时似乎问了服部什么—— 有些苦恼地托着下巴思考,我抬头,就见服部和柯南摆出一副一模一样的思考的表情,再转头看看柳生也是皱着眉,不由得勾勾嘴角。 这种脑力活,果然还是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术业有专攻嘛! 正这么想着,冷不防,屋外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连着整个房子都有些震动。 48、福尔摩斯杀人事件(三) 车库爆炸的声音让人震耳欲聋,屋外熊熊燃起的火焰几乎映红了半边的天空,火舌飞窜,从崖边吹来的山风更是助长了火势,丝毫不给人靠近的机会。 所有人都被这忽如起来的大火给怔在了车库外,直到小兰喃喃了一句:“难道绫子小姐在里面?”户达先生才发出了一声悲戚的惊叫,随即不管不顾地就要往火场里冲。 “笨蛋,你现在冲进去只会被烧死!”毛利大叔死死地扯住了户达研人,这才避免了他冲进去殉情,见稳住了户达研人,毛利大叔立即转头吩咐呆呆站在一旁的小兰去拿灭火器。 我被服部和柳生两人护在身后,远远地站在起火的车库外,见此情景,也无太大的意外。 目光随意地扫过众人的脸,见他们差不多都已回过了神来,脸上或悲戚、或不忍、或同情、或疑惑,倒是还有一个人,面上仍是怔怔,目光有些发直地瞪着熊熊烈火,嘴上还喃喃着什么。 眯了眯眼,我静下心来侧过头,想要听清他的话。 “……不然书会被烧掉的!” 虽然只听到了后半句,不过看看服部与柯南的表情,两人似乎也都已听到了他的话。 书么…… 还能有什么书,想必就是那本作为最终奖品、引发了这场旅行,据说已经被偷走的柯南道尔《粉色的研究》吧? 这位大叔又怎么会知道那本已经失了踪迹的书在车库里呢? 当大火被扑灭,绫子小姐的尸体确实被发现在车库中一辆车的后座上。 有了上次外交官杀人事件的先例,这次毛利大叔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推了出去,身后顶着包括柳生在内一干人惊讶甚至于惊诧的视线,我无奈地找出手套和工具,蹲到那具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只能辨出体形的尸体旁。 死因确实是这场火,不过按照尸体被烧的伤痕来看,并非被火慢慢灼烧透体死亡,也非吸入浓烟窒息而死,而是在一瞬间……死亡时间就是在刚才,这点倒是没有什么疑问,死者也确实是绫子小姐—— 屋外,雨下得很大,伴随着电闪雷鸣,看这情形,警察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了,毕竟是在山里啊……就算天亮,我们恐怕也很难能离开—— 坐在客厅中,我接过小兰递过来的奶茶,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死于一瞬间?”看过刚才我的验尸报告,服部摸着下巴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这么说,是刚才的那一声爆炸?” “难道是定时燃烧装置?”柯南坐在我旁边,一边托着下巴思考着。 “才不是,车库里根本没有那种东西。”服部当即否定。 “那么凶手到底是怎么点火的?”根本没有多理会服部的回答,柯南自顾自地皱着眉思索。 “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忽然间噤了声,服部睁大了眼瞪着我身旁的柯南,脸上又是惊又是疑。 “可是绫子小姐又是为什么会去车库呢?”丝毫没有发觉服部的异常,柯南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里。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我低下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遮掩了一下嘴角的笑意。 柯南就是新一这件事情,我原本就不打算瞒着服部,我也知道,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他。 不过,眼睛再往前瞟了一眼,柳生脸上那淡然而妥定,仿佛看透一切却又什么也不点破的感觉,才是真正出乎我的意料的。 好像……在之前那次美术馆的杀人事件里,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真是可怕呀—— 墙上挂钟上的指针即将指向凌晨六点,一夜的惊吓与恐慌,众人脸上都已显出了几分的疲态,而我的双眼更是已经不受控制开始合起。 在我又一次差点把额头磕上杯口时,服部终于忍不住一把移开了我面前的杯子,然后皱眉低头看我,“真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吧?” “虽然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一个人回房间,不过在桌上稍稍趴一会儿也没关系吧?”胖胖的占卜师女士看着我热心地提议道,顺便关照了一下服部和柳生,“小姑娘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啊!你们两个小伙子可要多关心着点。” 服部看了看我,又转而看看坐在我旁边也看着我的柯南,随即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几分奸诈的笑容,双臂一伸,对我笑道,“小悠丫头,要不要睡我这儿来?桌上可是很凉的。” 哈? 我疑惑地看向他,见他话是对着我说,目光却不时地瞥向我旁边的柯南。而柯南,正眉尖紧锁地瞪着服部,满脸的不爽。 呃…… 莫非服部是在拿我当借口试探柯南? 真是…… 我无语地看了目光对峙着的两人,摇摇头。而此时,小兰和其他三个一起去厨房煮咖啡和食物的人都回来了,我上前帮着端东西,不再理会那两个推理狂。 而终于,经不住毛利大叔一直不断地猜测,藤泽先生终于说出了自己房间门口曾夹着一张纸片的事情。 “啊,我终于懂了!”拳头敲击在掌心的清脆声响过后,毛利大叔恍然大悟。 “喂,我说过了,主办人确实死了!”服部皱着眉强调。 “小鬼头看到的怎么算?!”毛利大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而终于被惹火了的服部少年忍不住了,“社会上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侦探,才会有这么多的案子被卷入迷宫里了!” “你真是没礼貌!” 这一声,来源于分发完点心的小兰,她双手一插腰,气势满满地瞪着服部,“我爸爸每次都把案子解决得很漂亮,他还因为每次推理的时候都采取睡姿,人家才会称呼他为‘睡梦中的小五郎’,对不对,爸爸?” “睡姿?”服部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随即眼睛一亮,一把拉住小兰拖到一边说起什么。 歪着头好笑地看着那边,服部正拉着小兰问着什么,柯南高高竖起了耳朵躲在一旁偷听,然后被服部一把拎了起来。 见服部满脸让人发毛的笑容,和柯南又窘又急的表情,我心下发笑,困意早已消失不见。 “还好吗?”柳生平静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转头,就见他正看着我,面露关切。 笑着点点头,我就看到他侧了一下头,似乎目光往服部他们那个方向扫了过去,然后又转了回来。 “这次的旅行,”他的唇角勾了勾,停顿了一下道,“很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不二坐在我面前的错觉,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厅里的灯忽然间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可恶,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忽然亮起了一点光,藤泽先生用打火机点起了火,映亮了小小的一个角落。 打火机……? 黑暗并没有让我的视力受到太大的阻碍,也就是因此,我清晰地看到了黑暗中那一闪而逝寒芒,和那张遍布阴冷和恶意的脸。 ……是他?! 我睁大了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握着凿冰器朝藤泽先生冲了过去。 快点……快点闪开啊! 心里不住地呐喊,却偏偏无法宣之于口,脚步朝前迈了几步,却怎么也赶不上那人的速度。 可恶…… 攥紧了双手,我忽然间好痛恨自己的无力……如果可以喊出声,就可以提醒……如果身体恢复到平常的状态,我也能上前阻止—— 混蛋! 等等! …… “啊!” “纭 随着一声惊叫,随即,黑暗中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下一刻,是窗玻璃被打破的声音。 当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大厅内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藤泽先生被服部和柯南两人扑倒在地上,而手臂上的衣服有一道口子,露出里面并没有受伤的手臂。一根凿冰器丢在了一旁的地上,而在凿冰器的旁边,是一个被砸碎的杯子…… 乍一见到这情形,众人的目光都带着或多或少地惊异地望向了我,因为,那个杯子,就是之前我喝奶茶用的那个。 垂着眼眸,我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低头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不过,那个凶手—— 我抬头,在已经回过神来纷纷要求出去追凶手的众人中找到了那张我在黑暗中看到的脸,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服部反驳了毛利大叔关于凶手是主办人的观点,并以那张插满玻璃碎片的椅子为证据,说明了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而之后,所有人前往厨房去调查关于之前忽然停电的事情,虽然毛利大叔又提出了好几个猜测假设,不过均被一一反驳了回来。 看看服部再看看柯南,见两人脸上都已经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神采,我支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笑意盈盈。 直到柯南借口上厕所,服部愣了愣也跟了上去,然后下一秒,那个黑皮肤的少年却一下子从门后边转回身,靠着门坐倒在地上。 “你不用再勉强了,大叔!” “什么?” “我就在刚才,已经知道真相了。” …… 借着服部的声音,柯南躲在门后,有条不紊地解开了整一起案件的真相,而说到证据时,那个声音用着不伦不类的腔调说道,“绫子小姐昨天之所以会到你的房里去,是为了和你确认测试题的答案,但是你那个时候却不在房间里,我想你那个时候也许就是在车库里,去调查主办人死后僵硬的状况了吧?” “这么说绫子小姐看到的是……” “没错,就是他那张上面根本没有作答的测试卷……如果你还认为我胡说,那么就把你的那张测试卷拿出来,现在就可以拿出来!” “另外,如果你觉得这个证据还不够的话,我想,我还能找出一个人证,一个亲眼目睹了你行凶整个过程的证人!” “人证?”小兰惊讶地出声。 勾了勾嘴角,我瞥了一眼门后。 “既然能在黑暗中准确地击中凶器,我想,丫……小悠丫头恐怕也能很清晰地看到那个凶手的样子吧?” 49、音乐比赛上的风波(一) 全国中学生音乐乐器大赛团体赛关东地区的比赛定于本周五举行,而地点,就在上一届关东大赛冠军得主神奈川立海大附中的音乐大厅内。 话说,立海大还真不是盖的,据说去年就是全国大赛的冠军,网球部和音乐部双双夺得桂冠,如此佳绩,也确实称得上是“王者立海大”了。 一手随意地转着笔,一手托着下巴关注着网球场内的动静,间或低头看看自己手上那一张张表格,我苦恼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还在烦恼排名赛的事情?” 一早就站在我身后,却满脸笑容好整以暇地瞅着我,任我独自发愁却也不帮忙的龙崎教练状似关心地问了一句。 回头,微笑,摇头,我一脸乖巧。 “嗯,不愧是小悠丫头。”她笑眯眯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还顺便在我脸上捏了捏,满脸自得悠闲,“自从你来了,我和乾可都是轻松了不少啊!” 还不是你们两个把工作都推到我身上来的吗?! 心下忿忿地吐槽,面上却还是一派乖巧之色,我揉着好不容易才挣脱魔爪的脸颊,余光却扫向此刻网球场内紧张的气氛。 青学一个月一次的校内排名赛,此刻战事正酣啊…… 不出所料的,每一个赛区里成绩最好的两名都是现任的正选队员,到赛程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除了a区的手冢、桃城、乾三人之间的两个出线名额还未最终决定外,其他正选都已经确定了。 虽然对于赛后网球部的情况有些担心,但是到第四天,我也不得不暂别网球部,和音乐社的众人一起前往立海大了。 音乐乐器比赛,每个学校都会派出6个队员,最后根据每一个学校队员的平均分来判断成绩高低,比赛时间一直持续三天。 而原本,浅川社长在的时候,我们学校一共是七个正选,比赛时,以六个队员,一个替补这样的设定,而如今,失去了一大主力,剩下的六个队员就必须全部出场,如果比赛是出现什么意外导致队员人数不够的话,就只能弃权。 虽然在一开始,我就已经明确的表示过自己不参加任何形式的比赛,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填入了候补名单当中。 对于我坚定地不参加比赛的决定,虽说大家没提出什么,但是我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满的吧!毕竟,浅川琴雅的离开,音乐社最重要的主力就没了,而往常,得分最高的也是她了。 偏头看看各自坐在休息室里的其他人,连一贯最悠闲的雨森也敛起了那不正经的笑容,可见这次的比赛,大家心中都是惴惴。 见休息室里的气氛实在沉闷,我以买饮料为由走了出来,顺便透透气。 因为距离比赛开始还早,甚至还有一些学校还没有到场,即使到场了,也大多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整理,所以此刻的走廊上静悄悄的,也没有人。 刚弯腰从贩卖机中取出一罐绿茶,我隐约听到了身后转角处传来一串脚步声,如果是别人路过,我也不会太过在意,只是这脚步声,却分明是有人踮着脚走路才会发出的。 要说可以放轻脚步不打扰他人,那也没什么,只是踮着脚…… 一时疑惑,我皱了皱眉,悄悄走到墙角那里,探头往前看去。 这一看,却让我诧异了一下。 一个身穿冰帝校服的棕发女生,正站在一间休息室的门口左顾右看,似乎是在确认周围有无人的模样,见状,我连忙缩回身子,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传来一阵怪异的金属悉悉索索的声音,才继续往那边看去。 只见那个女生正低头用手上一个铁质的东西在门锁上鼓捣——那东西我倒是知道,而且还不陌生,不过让我疑惑的是,那个一看就是大家小姐的女生,怎么会有这东西? 在墙角看她鼓捣了大约三分钟,门锁还是没啥反应,我不由地摇摇头……虽说工具也确实简陋,但那技术,也实在不行,真要实践应用,也得在家先练练手嘛!要知道当初我才开始玩这东西的时候,可是被以农爸爸嘲笑了好久,就因为开锁花了将近半分钟,而剑尧哥一上手,三秒钟就给搞定了—— 不过后来,可恶的以农爸爸才笑呵呵地给了我一全自动的□□,让我郁卒不已,早有这种高级货,干嘛还要我成天攥着一破铁片撬自家的门锁?! 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那边焦头烂额,直到我把那一整罐的绿茶给喝完了,那边才终于传来“咔嗒”的一声。 勾起嘴角,我看着那个还有几分眼熟的女孩子一脸欣喜表情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有警惕地四处观察了一下,然后低头从身上掏出什么,然后走进了那间休息室。 指尖点了点唇,我想了想,便也跟了过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间休息室,应该是立海大音乐社的。大概是立海大音乐社的成员要接待其他学校,所以还没到这里,不过已经早早就把乐器给送来了,这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但是那冰帝的女生胆子也太大了,难道她就不怕这里转了摄像头吗?一旦形迹败露当场被抓,那可是会连累得整个冰帝音乐社失去比赛资格的。 眼见那女生已经打开了那个红木的小提琴盒,手上的刀片闪着银光正要往下,我不得已地伸手叩门。 真是没有常识啊,哪有门庭大开做坏事的人啊…… 倒不是我想做好人,只是那把小提琴看起来着实不错,被毁实在太过可惜了。 显然,叩门的声音惊动了那个小姑娘,她猛地抬头看我,见我一脸沉静地看着她,那张小脸刷地惨白,然后后知后觉地把攥着刀片地手藏到了背后。 扬眉,我露出温和的笑容,往前走了几步,她却似受了更大的惊吓一般,不住地往后退着。 汗,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你……”她咬着下唇,惨白着脸警惕地看着我,“你是谁?” 说着,似是刚注意到我的校服,道,“你是青学音乐社的?” 眨了眨眼,我点点头,然后故作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边打开着的小提琴盒。 似是我的表现让她有些疑惑,她强自镇定了一番,皱眉抬头看我,“莫非……你不会说话?” 诚实的点头,脸上还是一派天真,我却已经意识到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明显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见我点头,她的双眼猛地亮了起来,随即咬唇,恶狠狠地看着我道,“不要怪我,要怪也怪清源和美那个小贱人!” 话音未落,她猛地拿起刀片往小提琴的琴弦上切下去,我伸手拽住她的手阻止,她却顺势放了手,然后快速退后了几步,最后看了我一眼,便忽的满脸惊慌地提高声音大喊起来,“你、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女生的喊叫声刚落,走廊上的脚步声加快了,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门口。 我看了看那个面色苍白双眼却透着得色的女生,挑眉,随即不慌不乱地将手上的刀片往地上一丢,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大概见我太过镇定,她的面色反倒显出几分狐疑,不过也不待她再考虑什么,一群身穿立海大校服的男生女生已经聚集到了门口。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口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老成稳重的男生,头上没有戴着一贯的那顶帽子,手臂上却戴着风纪委员的袖章,他的目光冰冷锐利地扫过那边打开了的琴盒,和被丢弃在地上的那把锋利的小刀,目光如炬地划过那个女生,而当看到我的时候,他的面色一下子黑了起来。 “小悠?”另一个也戴着风纪委袖章的紫发男生推了推眼镜,上前几步站到了我的身边,低下头来看我,“出了什么事情吗?”说着,他的目光似乎往那边冰帝的那个女生身上瞥了一眼,才继续说道,“你没事吧?” 抬头,朝他浅浅地一笑,我摇摇头。 “这是我的琴!”立海大的一个女生从人群后挤了出来,看到休息室内的景象,忽然惊呼了一声,然后满脸焦急地朝那个打开的琴盒扑了过去。 “清源桑,怎么样?”少年老成的风纪委声音沉沉地问道。 “嗯,还好没事。”那个叫清源的女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小提琴,然后才一脸心有余悸地摇头。 “那就好。”少年点头,随即,那双深邃锐利的视线看过来,“我想,有些事情,也许需要两位给个交代。” 虽然,他的话中说的是“两位”,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冷冷地盯着冰帝的那个女生。 看看柳生、真田不着痕迹地护着我的模样,我不觉地让笑容溢满了嘴角。 虽然我并不是甘于被人护在身后的女孩,但是,说实话,被人相信,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50、音乐比赛上的风波(二)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参赛的学校已经陆陆续续抵达,而被邀请来的评委、嘉宾以及观众们也已经慢慢地入场了。 不过此刻,相比音乐厅内热闹的氛围,后台的会客厅里,三方对峙的紧张沉闷感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什么?!你说你看到小悠故意要弄坏别人的小提琴?”玲的声音一如初见时那般的充满着火一般的冲劲,她瞪着一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大眼睛,满脸的愤怒,“你胡说!” “我,我才没有胡说!”冰帝的那个女生开始还有些畏缩,但似乎是见立海大、青学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而自己身后又有一干人的支持,底气就足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装模作样的委屈,她转而看向坐在身旁沙发上的两人,瘪瘪嘴道,“迹部学长,藤田学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呵,”迹部看也没有看那个女生一眼,一边胳膊支在沙发把手上,撑着下巴,莫名地笑了一声,才抬头,对着安静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我扬眉,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对上他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却又偏偏被层层波光缭绕而让人无法从中窥透半分情绪的眼睛,我轻轻一笑,错开了目光。 “不入流的把戏。”清冷冰凉的声音里没有带分毫的私人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个紫发披肩的绝色少女坐姿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微阖着双眸,仿佛睡着了一般。 “骗人!小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玲不满地打断了她的话,一张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而且,小悠干嘛那么做!你明明就是在胡说!” “你要问原因?”冰帝的那个女生讽刺地笑了一声,道,“谁不知道你们的支柱浅川清雅出国了?这么一来,你们要在关东大赛里想要争得名次可就不太现实了,自己社团成绩上不去,那么当然,只有拉其他学校一起下水咯!” “中岛欣!” 随着陶瓷杯在玻璃茶几上撞击出响亮的声音,泽木那颇为中性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冷的警告和不悦,翠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紧紧盯着那个女生,“浅川社长的离开,虽然会对我们造成一点影响,但是我想,我们还没有沦落到被你一个连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的人来嘲笑的地步吧?” “你说什么!”中岛欣,即之前的那个冰帝女生的脸顿时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煞是好看。 “哦,原来这位小姐就是冰帝原来的小提琴首席中岛桑啊,真是久仰大名了!”雨森翘着腿一副吊儿郎当地模样,笑嘻嘻地道。如果不是刻意加重了“原来”二字,恐怕在其他人看来,真的会觉得他只是随意的一说吧! 原来的小提琴首席?我疑惑地看了看冰帝现在的小提琴首席,坐在藤田身后的那个一头绿色长发,面容清丽的金井沂,又转头看看其他人的神色。 貌似……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一脸迷惘的玲是不知道的,其他人,包括立海大那边好像都是没有意外。 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等等,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刚才的事情,还请各位不要转移话题。”冰帝的一个男生忽然开口,将冷冷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语气颇为讥讽,“虽然我们很能理解各位袒护自己学校学生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公正处理的,真田桑是神奈川真田家的公子,一定更明白吧?” 他的话一说完,我看到真田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那个男生话里的意思,明明就是肯定了想要弄坏那把小提琴的人就是我。 “呵呵,真好笑,”泽木仰头看向说话的那人,冷笑道,“你说是小悠,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就凭她那么一句话?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什么意思?!”中岛涨红了脸尖声道,“你想说我是故意陷害她吗?” 中岛的声音又尖又细,刺得人耳朵十分不舒服,我看到迹部的眉头很不华丽地皱了起来。 “没错,”泽木挑衅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 “中岛,”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中岛还想继续争辩的话,藤田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让她乖乖安静了下来。 “展桑,那么你的解释呢?”她看着我,那双波光流转的紫色眼眸深深浅浅地变幻着,仿佛紫色的藤蔓互相缠绕蔓延,能将人紧紧缠住不放,却在那缝隙处,乍现点点星彩。 第一次和她如此对视着,两双相同颜色的眼眸,流转着相同的波光灿色,静静地对视,仿佛都能一瞬间看到对方那层层雨雾遮掩下被刻意掩藏起来的真实。只是这样的对视,却仿佛一下子,周围的人、事、物和景统统都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下了我,和我面前,那一双紫色的眼睛,穿透了时间,穿透了空间,什么都不剩下。 “小悠?” 玲在旁边轻轻拽了我一下。 我移开目光,朝她笑了笑。然后拿起放在面前茶几上的那支笔,在白纸上写道 (不是我) 放下笔,对面冰帝那边忽然传出一声嗤笑。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冰帝一个女生不阴不阳地说道。 挑眉,我看了她一眼。 “中岛桑,”立海大这边,柳生忽然开口道,“我从刚才就一直有一个疑问。” 他往我这边看了看,然后继续说道,“立海大、青学的休息室在走廊的这一边,而冰帝休息室,则在转角的另一边,不知道,中岛桑为什么到这边来,应该不存在路过的可能□□?” 他的声音,还是如以往一般温和有礼,但是却偏偏有种逼人的味道。他的话音未落,其他人的目光都往中岛那边看去,而中岛的脸色则一下子煞白。 “我……”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游移的视线扫过我,猛地一亮,一指我,道,“是她!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就跟在她后面来看看。” “是这样啊!”柳生平静地说道,“那么中岛桑你是在哪里看到小悠的呢?” “我,在转角的地方。”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底气不足地道。 “转角?”雨森忽然笑了起来,转而看向我道,“社长,你什么时候笨到去做坏事还要先绕道去往人多的地方转一圈?青学的休息室位置,可是在走廊的更里面啊!” 他的话刚说完,会客室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片安静当中。 见此情景,我却不由得笑了出来,忽然间觉得很好笑。 见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看向我,我侧过头,抿唇忍住笑意,然后拿起笔 (如果还是没有弄清楚真相的话,不妨去查查那个琴盒上的指纹。) “这就做吧,”迹部勾唇,似笑非笑地看了已经面如土色的中岛一眼。 “等……”中岛忽的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迹部,迹部眼中,那早已了然的目光明显让她一愣,那逼人的视线下,她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只能低下头,不甘道,“是我……” “就是我做的,又如何?!”她猛地抬头,满脸的愤恨,一双眼睛瞪得很大,通红的眼眶中,不甘心的泪水在其中打着转儿,“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那么袒护她?!迹部学长也是,藤田学姐也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我的琴被弄坏的时候,却没有人帮我?!”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泪水倾泻而下。 “为什么?”泽木忽的笑了起来,她看向我,道,“因为社长根本不屑这么做。” “就是就是!”玲勾着我的手附和道,“浅川社长虽然走了,但是小悠还在啊!” “社长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一向最为低调地竹下也涨红了脸插嘴,“不管是小提琴还是钢琴。” “在座的,可是还没有人有能力威胁到她哦!”雨森笑眯眯地接口。 …… 比赛前的这件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事情处理地极其低调,其他学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中岛被迹部遣送了回去,至于会受到什么处分,我也并不关心,不过我想,迹部的处理应该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不过我真的挺好奇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中岛恨到现在。 “哦,你说那件事情啊,其实就是去年,”雨森状似回忆了一下,然后冲我抛了个媚眼道,“社长学妹你想知道?” 没理会他的表情,我点点头。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他笑嘻嘻地道,“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奖励? 挑眉,我看了他一眼。 “比如,修改一下那个累死人的训练量?”他眨了眨眼。 我想了想,然后点头。 “嘿嘿,”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其实啊,就是去年关东大赛的时候,那个中岛的小提琴被人弄坏了,据目击者说是立海大的清源做的。” 小提琴被弄坏了?可是我记得去年关东大赛,冰帝和青学并列第二啊! “因为她当时的状态不好,所以是现在冰帝的小提琴首席金井代替她比赛的,金井当时还只是冰帝的替补队员,原本其他人对她并不报希望的,谁知她一上场,技惊四座,和当时的浅川社长不相伯仲。” 金井么,我还记得她,上次都大赛的时候,她的表现确实让人赞叹。不过这么厉害的人才,之前都没人发现? “据说,”雨森笑眯眯地继续八卦,“从前金井的小琴提虽然也不错,但是也没有那么出众,只是在藤田接任了冰帝音乐社社长以后,对她进行了一年的指导,她的小提琴技术就突飞猛进啊!” 藤田优?!我惊讶地看向他,怎么会……她是音乐社的社长?她不是网球部经理么…… 网球部经理,音乐社社长……竟和我一样…… 那一刻,我的思维有些僵滞 “冰帝的藤田也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长得漂亮,家世不错,成绩优异,又会网球又会小提琴,还是很精通的那种,啧啧,就是人冷了点,高傲了点……” “哦,刚才说道哪里了,去年的那件事情对吧,后来才发现,弄坏中岛小提琴的,其实是其他学校的学生,清源不过是被陷害的而已,不过不管怎么样,自从那件事情以后,金井的才能被发现,中岛在冰帝音乐社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没想到到如今,居然连参加比赛的资格的都没有了。” “呐,事情就是这样。”一口气讲完了整件事情,雨森眯着眼睛看我,“怎么样,社长学妹,说话算话,我的训练量……” 唇角扯起一抹愉快的笑,我低头从包里翻出刚刚修改的训练内容,往他手上一塞,然后快步往回走。 唔,我是答应了修改训练量,可我没说是改多还是改少哦! 51、排名赛后的烂摊子 为期三天的比赛,所有学校的参赛选手都统一编号然后随机打乱出场次序,而第一天,青学只有竹下和泽木的赛程。 竹下泠和泽木龙蓓是连续两年的正选,参赛经验都极为丰富,加上两人对于音乐的热情和勤奋努力的训练,所以在第一天的比赛里,表现地非常出色,分数都在前五,这一成绩可以说,完全不出人意料。 比赛结束的时候,时间还很早,我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后,便打车往幸村精市所在的医院而去。 据柳生之前告诉我,幸村转院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就在三天后,而最近他的情况都还算稳定,病发次数有所控制,而至于上次发生的那件事情,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虽然有将那事情告诉幸村的父亲,但是幸村家似乎并没有深入调查的意思,而幸村精市,也委婉却坚决地拒绝了真田他们的帮忙,这件事,不可谓不奇怪。 更加让我在意的,是在那时候,我特意用网络潜入了医院的电子档案库,找到幸村的病历资料时,却遇上了另一个同样以网络侵入方式潜入的人,对方的目标居然和我一样,也是幸村精市的资料。让我感到挫败的,是循着对方留下的痕迹追踪过去,想要找出他的地址时,却最终被对方不着痕迹地甩掉,真是让人郁卒且不甘心啊! 只是,究竟是谁呢?幸村精市又为什么会成为对方的目标呢?显而易见的是,幸村家的人一定都知道,他们这样默许的行为又是为什么?难道就不怕幸村精市有危险吗? “小悠?小悠?” 耳边传来幸村精市的声音,我猛地把自己不知道转到哪里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不介意地笑了笑,侧着头问道。 看了看他,我连连摇头。 (没什么,只是在想音乐比赛的事情) “是了,小悠现在已经是社长了,一定很辛苦吧?”他轻轻一弯嘴角,面色亲切而温和。 我侧头看他,然后弯起眉眼,吐了吐舌头。 (其实还好,音乐社需要操心的事情并不多,而且我也不用参加比赛。如果跟网球部部长一样那么辛苦的话,我可绝对不干哦) 大概是第一次见我如此活泼的表情,他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随后便笑了起来。 “最近很开心吗?”他看着我,紫罗兰色的眸子温暖而柔和,夹着丝丝缕缕的关心和愉悦,“从前见你,都好像有着满满的心事,真不知道,你这个小小的丫头,年纪不大,哪来那么多的心事。” 哎?有那么明显吗?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实说,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掩藏情绪的能力不错,可是,不管是东邦那群怪胎,还是这里,好像总是会被人察觉我的真实情绪,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事实上,只有我一个人认为自己掩饰的能力不错? 看到我的动作,幸村笑得更欢了。 “不过,为什么不愿意参加比赛呢?”半晌,他停下笑,看着我道,“手冢家应该不会阻止才对。” 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拿起身前的笔写道 (这是个秘密哦!精市哥哥不知道: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吗?) 写完放下笔,我故意朝他眨了眨眼 看到我的表情,他的嘴角上翘了几分,眼睛顿时明亮而柔和起来,他一边摇头一边调侃道,“你才多大的小丫头,还woman呢?” 侧头看他满脸柔和的笑容,我不禁也笑了起来。 一时间,心里面变得很柔软和温暖,关于之前所担忧的那些事情,似乎忽然间什么都不是了,那是一种,很奇异,很温柔的感觉,想要贴近,想要对方快乐,想要关心对方,却不会刻意地显露出来,只是渗透在日常的点点滴滴。 那是一种,血缘的羁绊…… 幸村精市,他是我的表哥。 这是我偷偷拜托凌澈调查的,调查的不是幸村精市,而是他的母亲——幸村千岭,或者说,藤田千岭?早在十多年前,便被藤田家除名,更是丝毫找不到一点她曾是藤田家人的痕迹。 虽说早已如此怀疑,真正得到证实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藤田家,究竟是…… 幸村的母亲,我的母亲已经藤田优的父亲,原本是亲兄妹,可是为什么,如今是一点关联都没有? 这太奇怪了。 那天回到家后,国光哥哥将排名赛的最终结果告诉我时,那皱着的眉头丝毫不掩示他的担心。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在第二天我刚从神奈川回来的时候,就收到了菊丸发给我的赌气似地的短信,说是他再也不要和大石那个坏家伙一起搭档了,让我给他安排一个更好的搭档。 大石=坏家伙?! 还真是…… 然后是桃城发给我的,说是要请几天假,调整心情。 捧着手机,我郁闷了 话说,他为什么不发给国光哥哥或是教练呢?难道看我好说话?我根本连话都不会说好不好?! 绝不能姑息! 暗暗地加大了桃城回来后的训练量,我拿着手机跑去找国光哥哥,然后在瞬间冷下来的空气里,愉快地笑。 第三天,也就是比赛的最后那天,是雨森和玲,比较遗憾的是,虽然大家都尽了努力,但是总体成绩并没有进入前三。 不过好歹,还是拿到了进入全国的门票! 安慰了一下情绪低落的众人,打道回府。 晚饭后,照例去给国光哥哥的手臂做检查加针灸调理的时候,我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一个打开了封口的档案袋。 档案袋里的资料露出了一半,只消一眼,我便明白了,那是山吹的伴田教练让龙崎教练交给国光哥哥的,海外留学的资料。 其实,对于他而言,这真的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只是,按照他那负责的精神,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否则,早在几年前,他就该答应少昂哥哥他们请他去美国的邀请了。 默默地叹了口气,我小心地开始除针。 他的手臂,目前状态还不错,只是,长时间的比赛依旧负荷不了,只是,眼看着关东大赛就要开始了,下一场,就是青学对上冰帝,那场著名的双部之战……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止不住地难过与担心。 当我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音乐社那边的工作,而回到网球部的时候,桃城缺席网球部活动已经三天了,而网球部里,因为大石和菊丸的反目,气氛也是紧张得一塌糊涂。 而从河村那里,我甚至听说了昨天大石和菊丸两人,分别拖了海堂和龙马来打双打,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这对全国闻名的黄金搭档又吵了起来,直到把国光哥哥引来,每人都被罚了20圈才消停下来。 这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 对于我的出现,大家还是十分热情地前来问候了一下,虽然还是在冷战,不过那两人好歹也没有当着我的面吵起来。 社团活动进行到一半,我正捧着乾的笔记本记录这几天不在时的缺下的资料——尤其是排名赛时的资料时,收到了杏发来的短信。 放学后去打球? 我愣了愣,然后脑海里猛地闪现过差点被我遗忘了的剧情。 唔,这样啊…… 想了想,勾起嘴角,我快速地回了短信,又给凌澈发了条信息。然后笔下生风,以最快的速度把笔记本上的东西摘下来还给乾,兴冲冲地跑去向教练请假要求早退。 第一次看到身穿校服的小杏,我眼前一亮,真是不错啊!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唉—— 越是和其他学校的校服比较,越是觉得这套青菜装的不堪入目啊——到底是那个审美观有问题的人设计的?!要是让以农爸爸看到我穿着这样的校服,绝对会强烈要求我转学的…… 啧啧,感慨了一下,我紧了紧单肩背着的紫□□球包,朝正走过来的小杏挥手。 “小悠,好久不见了!”她扬起灿烂地笑容一路小跑过来,“听说你当上了你们音乐社的社长,而且还打进了全国,恭喜你哦!” 回以明朗地笑容,我掏出手机 (哪里,只是浅川社长出国了,所以我才代替她而已。说起来,你哥哥他们,不动峰的诸位,还好吗?) 记得上回不动峰对上山吹的那一次,不动峰的伊武他们出了车祸,最后在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弃权了。 “嗯,大家都已经恢复了哦!”她走在我旁边,开心地说道,“大家现在都在为关东大赛努力呢!神尾还一直嚷嚷着要找冰帝的迹部算账哦!” 哎?神尾这么记仇啊,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他还记得? 许是我脸上的惊讶愉悦了小杏,她扑哧一声地笑了起来。 做一个像小杏一样,单纯而快乐的女孩子,其实很幸福吧?看着身旁女孩脸上那明媚而灿烂的笑容,我有些羡慕地想着,有疼爱自己的哥哥,有并肩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的同伴,又有着陪伴自己的朋友,没有那些不想记得的事情,没有灰暗的未来,那该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52、和桃城的练习赛 当我和小杏走进网球场的时候,桃城刚以一个强力的扣杀结束与玉林中双打二人组的比赛,虽说应该是桃城赢了,但是见那家伙面无表情地模样,还有玉林中那两人面面相觑的样子,我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桃城他……果然还是在意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粗枝大叶…… “那不是你们网球部的桃城吗?他怎么在这里?”小杏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转头问我。 无奈地摊手,我用表情告诉她我也不知道。 她看看我,皱了皱眉,道,“这怎么行呢,关东大赛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在很努力地练习,可是他连社团活动都不参加,太过分了吧?!” 说着,她也不待我表示什么,就怒气冲冲地走上去,捡起地上地网球,对着桃城的后脑勺丢了过去。 呃,我伤脑筋地用食指揉了揉额头,随即以同情的目光看向那边咧着嘴揉后脑勺的桃城。 那啥,桃城学长,不是我不帮你解释,是小杏她不给我机会,你也知道,不能说话也不是我的错,对不? “啊?是你?”摸着脑袋转过身来的桃城看起来有些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啊,桃城君?”一手插着腰,小杏质问道, “这不是橘妹妹吗?”一点也没有发现对方语气中的不满和质疑,神经大条地桃城挑了挑眉,戏谑地一笑。 喂喂,桃城学长,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你为什么就没有发现站在小杏身后不远的我呢? 我不满地看了看忽然间相谈甚欢地两人(也许只是桃城单方面),然后很有自觉地向一旁也同样被忽视了的玉林中的两人招手打了声招呼。 好吧,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驴踢的。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拖着脚步绕开两人,坐到了一边休息用的长椅上,托着腮帮子好整以暇地看那两人“打情骂俏”。 小杏自顾自地在那边数落着桃城,然后侃侃而谈起关东大赛的事情,只是,说到兴头上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原本咧着嘴傻笑的某人那一瞬间僵硬下来的嘴角。 桃城猛地背过身去,遮掩了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然而,正对着他侧面的我却能清晰的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玉林中学的两人适时地道别,就在小杏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桃城忽然提出,要和小杏打球。 “橘的妹妹,要稍微打一会儿么?”大拇指指了指球拍,桃城又恢复了那一贯嬉笑的表情,“你不是为此而来的吗?” “嗯,”小杏愣了愣,然后点头,“是这么回事,但是……” “我可以当你的教练啊,橘的妹妹。”挥着球拍,桃城咧嘴笑道。 “根本就不是什么橘的妹妹,”小杏气呼呼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个很可爱的名字叫杏吗?”说着,那张清秀的脸上已染上了几分粉色。 “喂,开始了哦!” 也不知道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没听到,桃城扛着球拍自发地站到了另一边的场地上,然后向一脸气愤的小杏打招呼。 “啊,等一下啊!”小杏急忙打断道,“还有小悠呢!” “什么?小悠也来了?!” 冲着满脸不敢置信看过来的桃城挥挥手,并附上一个甜甜的笑容,我满意地看到他哆嗦了一下后,僵着脸对我傻笑。 唔,青学网球部成员不准私下与外校比赛;不得未经允许缺席部活——看样子,他还没有忘记嘛! 但是,居然忽略我的存在,把我当作空气,还是不、可、原、谅! 虽然名义上向我请了假,但是仍然还没经过我允许的某人涎着脸朝我傻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着讨好的味道。 转头,不理他,我朝正看过来的小杏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随后的比赛,怎么说呢……越看,我的眉毛皱得越紧。 虽说,小杏的网球技术只能算是中等,但是桃城的打法,也太过轻浮了……很明显的心不在焉,那种只凭着身体本能在动作,而他的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个角落——这还是那个每逢打球,必定气势满满全力以赴的桃城武吗?! 随着小杏的一个失手打出的机会球,桃城逆着阳光跳了起来,随即用力地挥拍—— 这个动作,放在任何一个熟知他的人的眼里,都会下意识地觉得,下一刻,他就会使出自己的绝招——入蹲式扣杀,而小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那个黄色的小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在在小杏的场地上,丝毫没有应该有的撞击力度。 这根本,只是一个最为普通的扣杀。 “嘿,开个玩笑呀!”对于自己的回球,他似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地笑道。 “你当我白痴啊!”弯腰捡起球,小杏皱着眉怒道。 “啊?” “你没在认真打吧?” “才不是呀,是假动作,”他侧过脸,装模作样地解释道,“不使出确定对方已经注意到的绝招,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果然是把我当白痴了。”怒瞪了他一眼,小杏满脸怀疑,随即板着一张脸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喂,从刚才起你怎么了?”桃城满脸的茫然。 “没什么。”甩也不甩他,小杏径自走到我旁边坐下,“只是觉得不像平时的桃城了,我要休息一下。” “喂,我们不是才刚开始打吗?” “我说要休息就是要休息。” “干嘛突然就生气了?” 看着那两人的互动,我不禁摇了摇头,这两人……感情真好啊——居然都让我有些羡慕了——这种互动…… 发觉自己的手正无意识地覆上了锁骨的位置,我猛地放下手,呆呆地盯着手心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反应过来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狠命地摇头。 真是……我在想什么呢—— 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利落地打开网球包,抽出球拍,然后站到了刚才小杏的位置。 “哎?小悠……你要和我打吗?”看到我的举动,桃城傻傻地瞪大了眼睛。 “小悠,加油!”一旁的小杏倒是热情满满地给我加油,并且还狠狠地瞪了桃城一眼,“打败那个家伙,看他还怎么得意!” “哈?”桃城显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小杏了,满脸地茫然,随后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我,“小悠,你真的要和我打球?” 眨眨眼,我肯定地点点头,然后伸手高高地举起球拍。 一面是紫框银丝,一面是银框紫丝的半透明球拍,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而迷离的色彩。这是专门为我打造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网球拍。 “哇,好漂亮的球拍!”小杏羡慕地看着我道。 朝她灿烂地笑了笑,随即,我敛起嘴角的弧度,维持着往日云淡风轻的笑意,看向站在我对面,已严肃了表情的桃城。 呐,我说过哦,打网球,我从来就不会手下留情的,桃城,你是网球部里第一个和我交手的人,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哇,好厉害!”场外传来小杏不可思议地声音,“居然,居然每一球都能接到……” 反手打回一个球,我勾了勾嘴角,然后如预料般地,看到桃城往右侧跨了几步,却让球从球拍边缘划过。 “呵,小悠,你还真是严格啊!”他抓了抓头发,苦恼地看向我,“居然一直往这边打。” 挑眉,我笑得一脸温和。 谁让你老是改不了那个坏毛病?!当初我花了那么长时间调理你的脚踝,就是要免去你的后顾之忧,可是现在,居然还这么犹犹豫豫的?这明明就是对我的医术的质疑!!! “呃,好吧——”他状似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手一摊,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网球打得这么好!那么,接下来,我也会认真了。” 勾了勾嘴角,我抬手将网球抛起,一反之前稳扎稳打地平实打发,抬手就是一记外旋发球。 哼,居然瞧不起我…… 我满意地看到再次傻了的桃城。 好吧,其实我的网球风格比较奇怪,虽然也不是不会用那些招数,但是,用右手的话,我更喜欢一下一下朴实地打法,本来嘛,打网球就是把对方打过来的球打过去就好了,那么花哨费力干什么呢?真要说是风格的话,大概,我打球的方式,更加接近于四天宝寺那个有“圣书”之称的白石吧? 当然,如果是左手,那就要另外说了。 不过,左手什么的,直接忽略就好。抬起球拍,我看着对面那个,双眼已经燃起战意的大男孩,轻轻勾起嘴角,笑眯了双眼。 这才对嘛!拿着网球拍的桃城武,就该是这种表情!什么脚伤,什么排名赛,拿起了球拍,站在了比赛场上,就该是不管不顾,只为这一场球赛而拼尽全力。 故意露出破绽将球挑高,我眯着眼睛仰头,看着逆光高高跳起来的桃城,看着他嘴角一挑,勾起自信的弧度,然后球拍狠狠地挥下,在刺目的阳光下划过一道美丽的曲线。 虽然,某种意义上并不接受他们这样拼命甚至不顾自身的打法,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们,才是,耀眼的网球王子啊! 倾身上前,在球被重重地扣下又弹起的瞬间,我双手握紧了球拍,然后在身侧划过短短的弧线,轻轻迎向那个黄色的小球。 不过,就算是网球王子,我也——不会留情哦! 在桃城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如往常般发出那声帅气地“咚——”,小小的球已经越过中间那道网,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场地上。 53、关东大赛上的抽签 “啪啪啪——” 刚放下球拍,那群不动声色坐在场边已经有一会儿了的人堆里忽然传出了一阵鼓掌声。 抬头看去,就见冰帝网球部那堆人各个摆好了pose立在那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 “展桑不愧是青学的小公主,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双手插着裤兜,微低着头,任刘海在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忍足侑士微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怀好意,“真想知道,展桑和我们的经理大人究竟,谁更厉害啊!” “你看起来很悠闲嘛,青学的桃城,”坐在最中间迹部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他微微侧过头,“你们都准备好了?” 显然,因为之前的那次“调戏”事件,迹部给小杏留下了极度恶劣的印象,导致以上来,小杏的态度就不怎么好。 无语地托着腮帮子坐在一旁看他们在那里你来我往地相互挑衅,我乐得被他们忽略独自清静。 直到双方不知道怎么扯得,提出要桃城和小杏与忍足向日打双打。 喂喂,桃城学长,你太过了吧?不要以为我没说什么就是默许你这种私下比赛的行为了啊! 远远的,阶梯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背着大大的黑□□球包,戴着那顶帽子,有一双倔强的琥珀□□眼的小个子少年缓缓地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喂,”他停下脚步,看也不看在场其他人,“桃城前辈今天又偷懒了吗?” 随后,他才像忽然发现其他人存在一般地,清清淡淡地飘出一句:“你们好。” 为什么又把我给忽略过去了…… 郁闷地坐在一边,我恨恨地瞪了龙马一眼,随即挫败地捂脸。 “在这种地方,怎么这么热闹?”他淡淡看了一眼那群坐在场边的闪亮生物,问道。 “越前君,来得正好。”小杏却像是看到救星了一般兴奋地道。 让龙马和桃城来组双打?! 愣了一下,我立即捂住嘴止住了即将泄出的笑意。 小杏,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们两个打双打的模样……而且那两人,可是发誓再也不打双打了呀! 果然,不出一会儿,龙马和桃城两人就互相埋汰起对方的双打技术了,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自顾自地争执起来,甚至演变到打算用网球来决胜负。 看看一旁向日脸上那副吞了苍蝇般的憋屈表情,我适时地别开头,忍住了笑意。 好吧,我果然还是有些东邦人的特质的,看戏确实挺好玩。 “比起这个,喂,”龙马径直朝场边走去,仰起头对着迹部道,“那边的猴子山大王,和我打场比赛吧!” ……猴子山大王? 龙马,这个绰号,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实在是太……太形象了! 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着迹部看过的那包含深意的眼神,我致以歉意万分的回视,只是……还是好想笑—— 好在之后没多久,迹部就抛下一句,“关东大赛,我会亲自打败你,还有青学全体,彻底打败。”随即,带领着一干冰帝众扬长而去。 话说……他们到这里,到底是来干嘛的? 第二天,陪同国光哥哥与大石一同前往神奈川的立海大进行关东大赛赛程的抽签。虽然作为都大赛冠军,青学的号码已经定下来了,就看其他哪所学校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早知晓下一场的对手就是冰帝,但是看着银华中学那个活宝的队长因为抽到了“2”而不用和我们对上高兴万分的样子,我还是不由得深深叹口气。 2号是要和作为神奈川第一名的1号立海大成为对手的,银华中学,你们的运气还真是背——其实,我更希望对手是银华而不是冰帝。 想想在我所隐约还能记起的剧情里,那场伤痕累累的对决,就感觉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青学和冰帝,真的是宿命的对手啊! 15号,冰帝 当迹部举起那张签纸满脸的踌躇满志时,整个会场都陷入了一片的寂静,随即便是一阵哗然。 国光哥哥和大石前辈那一瞬间严肃起来的表情,都让我感到胸口压上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抽签结束后,我和国光哥哥他们打了声招呼,便独自往立海大的网球场上去了。兀自坐在球场边上,也没有在意一旁已经算得上熟识的网球月刊记者井上大叔与芝纱姐姐(她让我这么叫的)看到我时那惊讶万分的表情。 “喂!” 语气非常不好的招呼,想想也知道出自谁了。 我抬头,疑惑地看着站在我前面,正皱紧了眉头瞪着我的切原,哦,不是,是赤也同学。 “看什么啊,走了!”他撇撇嘴,半晌才这么说道,说完,转身就走了,“真是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明是来参观网球部的,就一个人坐那里发呆……” 好吧,听到前边赤也同学的小声嘀咕,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那里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呆,也难怪人家会觉得不满了。 顿时有些歉疚,我连忙快步上前追上了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嘛?”他皱了皱眉,语气颇为不耐烦地转头看过来。 双手合十,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然后轻轻拍了三下手。一手合拢握拳,另一只手拉过赤也同学的手,然后把握拳的那只手放在他的手心上,缓缓摊开。 “这个是巧克力吧?nei,小悠?”忽然间从赤也身后蹦出来的文太一手勾着赤也的脖子,脑袋凑过来,笑嘻嘻地道。 笑着点点头,我转而看向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涨红了脸的赤也。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注意到我疑惑的目光,他猛地一扭头,道。 “喂喂,赤也,你不要的话就给我吧!”文太勾着他的脖子不放,一双大大的翠绿色眸子忽闪忽闪的,“这种巧克力我还没吃过呢,给我吧给我吧!”说着,另一只手已经蓄势待发准备直接用抢的了。 “谁说我不要了!”猛地缩回手,赤也瞪了文太一眼,当即动作迅速地剥开包装纸就把巧克力丢到了嘴里,一边用力嚼一边含糊不清道,“丸井前辈你别想每次都从我这边抢吃的!” “哎?”动作慢了半拍的文太恹恹地收回手,然后忽然间想到什么地看向我,目光炯炯,“小悠~” 不好意思地摊摊手,我表示爱莫能助。 这种巧克力是我自己做的,市面上当然没有得卖,而且因为我自己不能多吃,也不喜欢下厨,所以做得也不多,今天早上部活的时候基本已经被菊丸桃城龙马他们给瓜分完毕,最后剩下的这颗还是我给自己留下的呢。 “小悠。” 正有些无奈地看着那边垂头丧气的文太,我便听到了前边传来柳生的声音。抬头望去,果然,柳生,仁王,以及真田,柳,桑原,立海大网球部的其他人都往这边走来。 “等很久了吗?”柳生走过来,淡淡地问道,说着,抬起手要摸我的头发。 看看他,再看看其他人,我一边摇头一边往旁边跨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仁王学长,女孩子的头发不能随便摸的。) 举着手机在“柳生”眼前晃了晃,我笑着看向还抬着手的“柳生”,又朝那边,一阵沉默不语的“仁王”笑着点点头。 “仁王和柳生又交换了?”文太惊讶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随后侧过头来看着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小悠你怎么发现的啊?” 我但笑不语,只是颇为有兴趣地打量起了扮成柳生的仁王,发型、服装、表情、动作,都挺到位的,甚至连声音都很像,真是人才啊!那边的柳生也是,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呢?真想推荐他们给以农爸爸认识! “是因为仁王没有说话吧?”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的柳莲二忽然淡淡地说道。 随即,扮成柳生的仁王、桑原等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有说话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文太却满脸疑惑,一旁的赤也也是一脸的问号。 随手翻了翻笔记本,柳莲二似乎是懒得回答了。 “文太,”桑原在一旁提醒道,“你想想每次仁王看到小悠的时候,哪一次是这样一声不吭?” “哦,是哦!”顿时明白过来,文太点头,“仁王那家伙最喜欢逗女孩子玩了,这么安静地站在旁边,难怪我也觉得怪怪的。” “噗哩,”抬手摘掉了眼镜和假发,仁王甩了甩脑后的小辫子,歪过头勾住了柳生的肩膀,半是哀怨半是玩笑地道,“搭档,你都不配合我,果然,在你心里,可爱的悠酱~比我更重要吧?” “啪——”地拍掉了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柳生拿掉假发,又接过仁王递过来的眼镜,看也不看他一眼,“我没有那种嗜好。” 看到仁王一瞬间鼓起来的包子脸,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些不对,转而看看一众均看着我的少年,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小悠是陪同手冢君他们来抽签的吗?”柳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问道。 点点头,感激他的善解人意的同时,我也注意到,文太灿烂的笑脸,赤也松了松皱紧的眉头,真田稍稍不那么吓人的脸,以及桑原那最明显的松了口气放心下来的表情,最后是柳那满脸的了然之色,对上仁王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脸,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还故意冲我眨眨眼。 这些人……顿时,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胸口似乎被什么给填充了,满满的,胀胀的,暖暖的。 明明,明明不能算是多么熟识的人,从前,也没有多少的交情,但他们,却会为我担心—— 这样的关心,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悠,小悠,快点走了!”文太在前边挥着手朝我喊道,“我们还要坐车去东京呢!” 笑着点点头,我回头看了看仁王笑嘻嘻的脸,转头快步追了上去。 幸村转院已经有几天了,但是因为不知道他的院址,加之前几天一直很忙,所以一直腾不出空去看他,所以今天才特别和立海大网球部的人一起去了。 关于幸村家、藤田家、迹部家和黑羽家之间的种种纠葛,我至今还未理出头绪,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东邦的爸爸妈妈们对此都是知晓的,既然他们都没有说什么,那么显然,这件事情,如果我真的想知道,便只能自己去调查。 幸村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在我把他的情况详细地发给希瑞爸爸后,希瑞爸爸就联系了幸村所在的医院,并将对他的治疗方案和前期调理的事项都传达给了医院方面。 而此次,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况都十分的不错。病床前围了一堆的孩子,十分热闹,他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样子,满脸的笑容更仿佛乐在其中。 幸村精市还真是喜欢小孩子呢!转到这家医院才几天,周围病房的孩子都已经聚集过来了。 如是的感慨也不是第一次了,记得以前他在神奈川的医院时,我也这么感慨过。 当时他似乎笑得一脸温柔,然后侧着脸,任窗口撒入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散开淡淡的光晕,紫罗兰色的头发顺服地搭在颈侧,衬着那双波光流转的紫色眼眸,缱绻温柔。 “啊,和小孩子相处,不用顾忌那么多的东西,不用总是担心说错话做错事,或者因为失礼而留下坏印象,”他这么和我说道,“可以很单纯很轻松,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记得那时的他抬起头来,看向我,笑弯眉眼,“我一直很想有一个妹妹呢!” “小悠,回来了呀?” 才打开门走进玄关,彩菜妈妈已经笑着走了过来,接过我手上的背包。 笑着点点头,我换好鞋子走进屋。 (国光哥哥呢?) 她看了看我在手机上打出的字,然后笑着抱怨道,“他呀,还没回来呢!” 了解地点点头,想必他应该是直接却学校找教练商量下一场比赛的事情了吧? “小悠,”彩菜妈妈忽然叫了我一声。 嗯?疑惑地抬头看她。 怎么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彩菜妈妈笑得那么……那么暧昧呢? “有客人哦!”她的眼睛亮晶晶地,催促道,“就在你房里,等了很久了!” 哎? 54、阳光下的忧伤告白 有客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的人可不多,更何况,彩菜妈妈还直接把人带去了我的卧室……那暧昧不明的眼神,实在是让我在意—— 拖着脚步踏上楼梯,直到我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依旧还是没有想到有谁会来找我。 手握上门把手,轻轻一转,我慢慢打开门的同时,心里却不住地吐槽:话说,我回自己的房间而已,为什么还要这么战战兢兢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透过向两边挽起的水晶珠帘,可以看到大开的阳台门,白色的落地窗帘被清风扬起,如少女的裙角轻盈飞舞,明媚的阳光洒进房间,照亮了整个的空间。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再是熟悉不过的景象里,那个斜靠着小沙发静静睡着的少年。 ……新一?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放轻了脚步,我走过去,轻轻地关上阳台门,然后从床上抱起一条毯子,小心地替他盖好。 然后坐到他身侧,动作轻柔地拿起他的左手,轻轻将中指搭在腕间。 ——身体暂时没有问题 松了口气,把他的手重新放回毯子里。我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近距离看着他……他睡得并不安慰,眉头皱得死死地,嘴唇也是紧紧地抿着,仿佛在梦境中,依旧被什么所困扰着。 稍稍俯下身,我轻轻抬手将他额前的头发往一旁拨了拨。 “……” 因为距离的拉紧,从他唇间透出的呓语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丫头……对不起……” 他依旧紧紧皱着眉,满脸的挣扎。 停留在他额头的手僵了一下,我忽然感到自己的心跳重重地跳了一下,然后是一阵沉重的无力感。 “兰……” 他侧着头,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动,随着他的动作,我的手触到了他的脸颊,温润的触感停留在了我的指尖,却让我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寒。 犹如寒冰沁入骨髓般的冷—— 感觉那一股酸酸涩涩的味道从心底一直蔓延到了眼眶,我拼命睁大了眼,不让自己屈服于那一丝的怯懦。 我明白的……从一开始我就明白的……但是我还是这么选择了不是吗,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不论结果是什么,都不能后悔—— 咬紧了牙关,我抵挡着从心底开始滋生的那一分无奈疲累的情绪,不让它有机会扩大来影响我的精神状态——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再多几次的病发了。 “……嗯?丫头?” 身旁的少年却在此刻幽幽转醒,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我,“你回来了?” 不着痕迹地收回还僵硬着的手,我努力地调整着情绪,回给他一个温和的笑。 “……怎么了?”似是察觉我情绪的不对,他坐起身,把头凑到我眼前来。 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我将被他放到边上的毯子拿起来,整理好,然后重新放回床上。 “丫头……”背对着他站在床边,身后,传来他迟疑的声音。 “刚才,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 身体一僵,我一瞬间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只能僵硬地立在床边,一动不动。 落地窗外的阳光,灿烂而明媚,如静止了的时光,投射在白纱的窗帘上,木质的地板上。 静默了半晌,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轻得仿佛一声叹息。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对不起?为什么,你总是和我说对不起……你根本,根本就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需要的,也不是一声对不起啊! 死死地闭上眼睛,我拼命地忍耐着快要崩溃的情绪,垂在身侧的双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 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所奢望?如果不存在那样的渴望,我想我就能平静地度过这些时光,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病发的几率也会降低……不存奢望,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其他人,似乎都更好—— 微垂着头,我攥紧了手,却止不住浑身的颤抖,那一刻,明媚温暖的阳光下,我冷得好像全身就要结起厚厚的冰。 “丫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身后传来他焦急的声音,然后是他疾步靠近的脚步声,下一刻,我冰冷的身体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中。 “听话,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的声音很响,语气很急,而听在我的耳中,却只仿佛一阵“嗡嗡”的轰鸣声一般。 拼命地摇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重复这个动作,仿佛只要这么做,一直在我耳边骚扰着我的轰鸣声就能消失,一直困扰着我的情绪就能不见…… “丫头!” 感觉到双肩被他用力握住,然后身体被转了过去,我被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鼻端是那淡淡的青草的味道。 “丫头,相信我,听我说好不好?”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这么说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紧闭着双眼,拼命地摇头……不要说了,好不好……不要再说了…… ……好难过,一直被我刻意隐藏,刻意忽略的忧伤、自卑、不安和恐惧仿佛一夕之间全部都冒了出来,粉饰在外的坚强就要被冲撞得支离破碎…… ……新一,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让我,留下最后一点点的伪装…… “睁开眼睛,看着我,丫头……”他的双臂,拢得很紧,甚至让我感觉到了一些疼痛,“把头抬起来……” 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死死的,我咬着唇不住地摇头。 “你——”他似是极度无奈地在我耳边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 我不知道他接下去还说了什么,只知道,下一秒,他忽然松开了环着我的手,然后一手托着我的下巴强硬地抬起了我的头。 我依旧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却没想,闭着的眼睛仍能感觉到有什么在我的脸上投下了一片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气息拂在了我的脸上,越来越近。 直到唇上感觉到那轻柔而温润的感觉时,我浑身猛地一僵,脑海一片的空白,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 那双,近在咫尺的蔚蓝色眼眸,正看着我,那纯粹清澈的流光中,流转着几分的无奈纵容怜惜,还有几分的羞涩。 “笨蛋——”他忽然别开了眼睛,小声嘀咕了一句,“没人告诉你,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的吗?” 木木地看着他忽然间红透了的脸颊,我感觉自己的思维好像一下子迟钝了起来,什么轰鸣声,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一下子都不见了,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笨蛋,闭上眼睛!”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小声地命令道。 我听话地闭上了双眼,然后下一秒,唇上再一次感觉到了那份被小心翼翼呵护包容的温柔。 “丫头……”他环抱着我,让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一声声有些加快却沉稳有力的跳动,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很不安。” 拽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我垂下眼眸,安静地听他继续说着。 “我承认,我对小兰……在过去十多年里,因为一直是她陪着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打打闹闹,难过的时候,脆弱的时候,开心的时候,成功的时候,我们都互相陪伴着,我们彼此都非常的了解对方甚至超过自己,和她在一起,似乎是最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所以,我告诉自己,这就是喜欢,我,工藤新一,喜欢上了毛利兰。并且持续了好多年。” 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娓娓诉说着他和小兰之间的事情,我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竟是再平静不过。 “然后在某一天,我遇到了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子,那一双紫水晶一样剔透的眼睛,把我刻意忘掉了的记忆重新翻了出来,然后一遍一遍地反复重播。 看到她的眼泪,我会心疼;看到她难过,我会怜惜;甚至看到她不复初见时的那明朗灿烂的笑容,我也会心痛…… 我以为,那是因为歉疚,因为怜惜,我只是,把她当作小妹妹般的心疼…… 可是,还是很矛盾,不管我怎么强调怎么反复告诉自己,我喜欢的人是小兰,那一张有着我见过的最美丽眼睛的脸却老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拼命地想要搜集证据,企图能够证明我喜欢的人并没有改变,但是,越是寻找,越是让我犹豫,因为,越来越多的证据,都证明了,我喜欢的人,似乎不是小兰……”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把脑袋搁在了我的肩上,继续闷声地说着, “那天,莎丽贝丝号上,叶先生告诉我的话……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说,如果不能全心全意,那就离开,在彻底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前,不要再来招惹你……他说的,还真是不留情……但是我想,我能了解他对你的那份维护关切吧……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终于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 喜欢小兰,我无法否认,但是,我现在想的,却只是陪在你的身边,能够时时看到你笑,看到你幸福……所以……” 他松开了环着我的手,低下头来认真地对上我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丫头,相信我好吗?也许我现在还无法完全放下小兰,但是我确实喜欢你,更愿意陪在你身边。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重新定位我和小兰的关系,让我,能有时间把整颗心都腾出来,容纳整个的你?” 他的眼睛,专注而认真,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要透过我的眼睛一直看到我的心里,那样的眼神,让我丝毫无法逃避闪躲。 半晌,我慢慢勾起嘴角,弯起眉眼,在脸上绽开一个最是灿烂愉悦的笑容。 看着我,他也弯起了嘴角,清俊的脸上,露出了欢欣喜悦的笑容。他重新将我抱紧,我甚至还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因为情绪的起伏而微微颤抖。 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我闭上双眼,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回抱住他。 灿烂愉悦的笑容,终究还是渐渐消失在了嘴角。 呐……新一,其实,我也好想相信,好想给你时间,让我能住进你的心里……可是,可是,我真的,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吗? 55、关东大赛的进行曲(一) 因为前一天白天时情绪的失控,导致晚上一直到很晚,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今天早晨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瞥到腕上已经显示9:30的数字表,我心下一惊,迅速地起床,洗漱穿戴好,在3分钟之内拎起昨晚就整理好的背包匆匆跑下楼去。 大赛开始的登记时间是10点,从这里到运动公园需要将近20分钟的路程,如果一会儿打车过去的话,10分钟是一定够了的,所以应该还来得及。 “小悠,要出门了吗?” 听到我下楼的声音,彩菜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温柔地笑道,“国光他一大早就去学校了,让我不要叫你,说你今天可能会晚些起来。” 我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大概……昨天晚上给他的手臂做最后调理的时候,他就察觉了我情绪的不对吧? 手冢国光——就是这样一个,什么事情都看在眼里,关心在心底,却又不说出来,总是以一副淡漠地模样示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哥哥呢! “呐,这是今天的早餐,一定要吃完才能出门哦!”彩菜妈妈端着一杯牛奶还有一碟三明治走过来,叮嘱完,又笑着道,“我去准备便当,国光他走的时候忘记带了,小悠你帮他把他的那份一起带上吧!” 乖乖点头,我坐到餐桌旁,安静地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叮咚——”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安静的氛围,我诧异地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望向门口。 这个时候,有谁会来? 看看厨房内依旧在忙碌着的身影,我自发地站起身去开门。 “早上好啊,丫头。” 才一开门,那张昨天困扰了我整整一个晚上的脸就显露在了我的眼前。 新一?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咦,是新一啊?你怎么来了?小悠,还不让新一进来吗?呆在门口干什么呀?”听到动静地彩菜妈妈已经走了过来,一见是他,脸上便浮起了了然的笑容,热情地招呼起来。 “早上好,伯母,一大早就来打扰了。”他倒是没什么见外的,十分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昨天听你说起今天有网球部的关东大赛,就想去看看,刚才打电话给手冢君问赛场地址的时候,才知道你还没去会场,所以就先过来手冢家看看了。”他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笑着对我解释道。 点点头,我坐回餐桌旁,继续解决自己的早餐。 昨天在他离开后,我就接到了台北狼窟那边洛凝姐发过来的视频通话。除了拉拉杂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外加抱怨了一下千恺姐夫婚后实在太专情,害得她没法儿发挥她的“贤妻”本质之类的事情外,她便问我有没有收到她特地为我准备的惊喜。 ……工藤新一=惊喜 好吧,确实够惊的,也确实有喜…… 据洛凝姐所说,她是根据我之前给她送过去的aptx4869的部分样品数据,再加上那次因为白干的原因导致新一暂时恢复身体这个反应,研制成了这次能够暂时达到同样效果的“解药”,药效只有三天,而且坏处就是,和白干一样,服用过一次就会产生抗体,下一次就没用了。 另外,她又提到希瑞爸爸最近也要从岛上搬去台北的“异人馆”了,他们外加还在德国的洛希哥最近都在研究那个药,争取早点得出结果。 最后,就又扯上了一些无聊的八卦……比如,追了咏心姐将近十年的剑尧哥最近还在贯彻着他那死皮赖脸的缠字诀,整天赖着咏心姐不放,不过据目前来看,似乎颇有效果的样子,咏心姐已经不那么排斥他了,倒是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修成正果。 好吧,对于那个八岁的时候把欢迎仪式搞砸弄了一盒的毛毛虫把咏心姐吓哭,十三岁的时候还不懂初吻是什么,抢了咏心姐初吻又打伤了她喜欢的人直接导致她初恋失败,被她讨厌了整整十年,却还能坚持不懈(或者说死皮赖脸?)缠着她,日复一日地围着她重复那“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我宽宏大量给你机会让你待在我身边发现这个事实”这个洗脑工程的那个神经大条又一根筋到底的剑尧哥,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是佩服他的那份毅力啊——话说,对于像咏心姐那样感情迟钝的女生,迂回的战术真的效果很慢耶,直接一点会好很多吧…… 不过,大概我也能理解剑尧哥那个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一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患得患失的心情……那是真的太喜欢,怕太过直接被当面拒绝的话,会真正失去吧! 只是,如果其他人能不要那么瞎起哄地凑热闹,估计剑尧哥的感情路会好走不少——一想到昨天洛凝姐兴致勃勃地提起她、少昂哥、雅治哥、承羽哥和令扬爸爸他们那群为老不尊的家伙们定下的赌约,还问我要不要一起下注,我就不由得满头黑线。 真是……有你们这么只看戏不帮忙,一帮忙还帮倒忙的家人的么?! 好吧,我知道,如果我这么问了,不管是谁,一定会回答我:那是为了让他们的感情多经历一些磨难嘛!就因为得来不易才会更加珍惜,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他们未来着想balabala…… 一想到东邦的那群人,我不由得放下牛奶杯深深叹了口气。 今年台北狼窟的负责人是洛凝姐、剑尧哥、承羽哥和御风哥,而洛凝姐已经结婚并且搬去和千恺姐夫一起住了,咏心姐几个月后也要被迫从异人馆搬去狼窟了……剑尧哥绝对会兴奋地睡不着觉的。 只是……如此看来,我所熟知的剧情也不远了——剑尧哥、承羽哥、御风哥都将遇到他们生命中的另一半,虽然过程会有些波折,但都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只有——只有广季哥…… 一想到最疼我的广季哥将与他注定的那个女子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最后却被迫无奈地分别三十年之久,我就无法只眼睁睁地看着而什么都不做——这也是当初,我决定在日本待一年就回去的原因——一年后,差不多就是夜明珠到傲龙岛的日子了。 “丫头?丫头?” 嗯?我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的新一正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在想什么呢?一会儿笑一会儿摇头的?”他好笑地看着我道。 呃—— 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我低头把最后一点三明治吃掉,然后喝光牛奶,拎起背包站起身来。 “吃完了?”他也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微微低下头来笑看着我道。 嗯。 点点头,我仰起脸回给他一个笑容。却见他看着我的那双蔚蓝色的眼眸中,笑意逐渐地加深。 怎么了? 疑惑地歪了歪头,我看着他。 “没什么。”他抿了抿唇,似是压下了笑意,才抬起手伸向我的脸。 温润的指腹轻轻擦拭过我的嘴角,下一秒,我才反应过来猛地涨红了脸。 低下头,我懊恼万分……喝牛奶喝得嘴角都是,真丢人啊! “好了,走吧!” 他却好似完全没发现我的窘迫一般,牵起我的手轻轻道。 看着他万分自然地从彩菜妈妈那里接过三人份的便当,我扭头当作没看到彩菜妈妈那亮晶晶的眼睛。却不可否认,心底产生的那一丝丝幸福的温暖感觉。 我想,也许我能明白洛凝姐所说的,那份“惊喜”的意思了。 不是把新一送到我面前来,而是,让我能真正直视自己心中的卑怯不安,正如解铃还需系铃人一般,能够消除我心底阴影的那个人,就是新一。 虽然,我还是没有办法如他们所期望的那般,彻底地解开心结,但是,我真的很开心,为有这样一群家人,为有这样一群家人的我自己。 和新一一起坐在计程车里,怀里抱着刚才出门时忽然跳到我肩上的小狐狸,我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在达到目的地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时,距离登记时间还有十多分钟,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赶得上的,我托着脸颊,看着车窗外两旁的人行道出神。 计程车经过了一座天桥,我抬眼看去,正巧看到那件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运动服从路边缓缓而来。 定睛看去,那额前两簇标志性的短发昭示着那人的身份——大石?! 我正疑惑地看着按理说早该到达会场了的副部长大石,眼睛的余光却瞟到此时,挺着大肚子从天桥上一步一步蹒跚而下的一个女子。 不好的预感猛地袭上了心头,我下意识地拉住身旁新一的手。 “怎么了?”他愣了愣,疑惑地反问道,同时,目光已经下意识地扫向窗外。 “麻烦,能停一下车吗?”我不清楚他想到了什么,不过此刻的我也没有心思去猜测,在他开口叫住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的时候,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开车门往天桥跑了过去。 只是,事情的发生,就在那么一瞬间。明明已经就在眼前了,我最终,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 那名孕妇在走下楼梯的时候,忽然间捂住肚子□□起来,原本扶着梯子的手没能搭上扶手,脚下又是一空,顺势整个人都滚了下来。 而就在正下方,看到这一幕的大石急忙丢下手上的网球包跑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自己的身体为孕妇做了一些缓冲,而……也就是在那时,我看到,他的右手手腕,被狠狠地撞在了台阶的边缘。 56、关东大赛的进行曲(二) “小悠,她怎么样?有没有事?”大石守在病床旁边,一边焦急地看顾着仍在痛苦□□的孕妇,一边问我。 收回手,然后又轻轻往孕妇地口中塞入一小粒翠绿色的药丸,我转头安抚地朝他笑了笑。 “那就好。”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感激地看向另一边,一直安静坐在椅子上的新一,“多亏了工藤学长及时帮忙,和我一起把她送过来。” “哪里,”新一温和地笑了笑道,“还好附近就有医院,只是,不要紧吗?”他话锋一转,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了大石的右手。 暗暗地叹了口气,我上前轻轻抓住他的手,见他愣愣地看过来,便仰头回以一个明媚的笑容。拽着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撩起袖子,那红肿的手腕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嘶——” 我只是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就听到大石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光听,也知道该有多疼了。也真亏他之前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检查完,涂上药膏,然后动作熟练地缠起绷带。 “小悠……”他忽然低低地叫了我一声,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犹豫晦涩。 最后利落地打上结,轻轻吸了口气,我这才犹自笑着看向他。 “这伤……会影响到比赛吗?”虽然是这么问着,但是他脸上那懊恼担忧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即使我不说,他也已经明了了答案。 我转开了目光。 忽然间,很不忍心……在看到当时他的手腕撞上台阶时,我就已经知道,但是,我还是无法把事实告诉他—— 大石手腕上的伤,并不轻,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调理好的,不要说是这次的关东大赛,哪怕是以后的比赛,恐怕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彼此相对无言间,只有一股让人窒息般难受的悲哀环绕在四周。 而就在这个时候…… “大石前辈!”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仿佛忽然间,一阵清和的风吹了进来,一下子,将病房内那让人窒息的沉闷给扫净。 “桃城?”大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大石前辈,”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头上还绑着“青学必胜”的白色头带的桃城,明明还气喘地厉害,却依旧带着他那一贯让人明朗的笑容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替你在这儿守着,你就快点去赛场吧!” 只是,此刻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老好人大石副部长却是一脸复杂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将头转了回去,不再说话了。 “大石前辈,快点啊……小悠?”走过去轻轻拽了拽还想说什么的桃城,对上他看过来的不解兼之焦急的目光,我垂下眼,轻轻摇头。 抓着他的手,我用食指一笔一划慢慢地写 “手腕、受伤……”桃城低着头仔细看着我写,然后惊诧地叫道,“大石前辈的手腕……” 遗憾地点点头,望向安静下来的桃城那一脸不知所措地表情,我低头看了看手表,距离比赛登记结束只剩下10分钟了。 “啊,”大石忽然轻轻地说道,语气显得很是轻松,只是如果能忽略他那下意识覆上右手手腕的动作的话,“右手受伤了。” 而此时,稍稍清醒过来的孕妇想必是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有些吃力而歉疚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没关系啦!”大石连忙上前安慰道。 见她醒过来,我也急忙上前,抬手探了探她的脉象,随后,放心地退坐到新一身旁。 “桃城,”大石忽然出声,然后将身上的正选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桃城,轻轻笑道,“青学,拜托你了。” 桃城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好笑地摇摇头,我上前,从大石手里接过正选外套,然后塞到了还在发呆的桃城手里,看到他好不容易地回过神来,才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桃城,时间不多了,快点去吧!”大石温和地笑道,逆着阳光而立的他,浑身都好像沐浴在了那柔和温暖的光芒下,“不用担心我的手,差不多两个星期就能痊愈的。” 看着桃城逐渐坚定下眼神,然后转身朝外跑去地身影,我默默地回头,看向大石。 没有想到,网球部里最老实的大石,撒起谎来,也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让人不忍说破…… “小悠……还有工藤学长,你们也去会场吧,这里有我守着。”大石仿佛没事人一般温和地对我说道。 摇摇头,低头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就着一旁的桌子,我快速地写道 (大石前辈,如果担心的话,就去会场吧!第一场双打,菊丸前辈可能无法一下子适应搭档的转变。这里有我在,没有关系的。) 他惊讶地看着我,大概也是明白我写的并不是毫无道理。 看出了他的犹豫,一旁一直沉默地看着我们的新一忽然轻轻地插嘴道,“大石君,去吧!我会在这里陪着她的。” “工藤学长……”大石满脸复杂地看了看新一,又看向我,然后忽然一个深深地鞠躬,“那么,这位夫人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他最后看了那边病床上的孕妇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待到病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我坐到新一身旁,悄悄叹了口气。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整个儿地包裹起来,我疑惑地转过头,就见他正皱着眉头看我。 “手很凉,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多穿些衣服。” 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我摇摇头,然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拿起笔 (我的体质本来就偏寒,夏天体温也比较低,不用担心) “体质偏寒……是先天不足吗?”闻言,他反而更加皱紧了眉头。 愣了愣,我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好吧,知道自己在安慰人这一方面并无天赋,我安静地任由他握住我另一边的手,双手被包裹在暖暖的温度中,仿佛连心也暖得要融化了。 “你好像很在意那位夫人。”他忽然间笑着道。 点点头,我并不意外,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那敏锐的洞察力我从不怀疑。 我听到他叹了口气,然后身体被他轻柔地拥入了怀中。 安静地靠在他胸口,我的目光,静谧而柔和地注视那边正沉沉睡着的孕妇。 我知道,以我的情况,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的,因而,看到她护着肚子从台阶上跌落时,我的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 一直都觉得,母亲很伟大,经历巨大的疼痛而换来孩子的诞生,又在以后儿女成长的漫长岁月里,默默地陪伴,无私的付出。 记得从前还是俞悠的时候,曾经和小雨讨论过关于孩子的问题,我们都有志一同地想要一个女儿,一个漂亮聪明又活泼的女儿,喜欢黏自己身边撒撒娇,然后会和我说说心中的一些小秘密。就让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每天都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看着她穿着雪白的婚纱走进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人生…… 只是,这样的愿望,对我而言,永远是遥不可及的。 恍恍惚惚中,又记起了前世的妈妈,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似乎,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了,但是,妈妈嘴角那柔和的弧度,眼底那温柔的关切却还是依旧深深刻在我的心底。 只是,从前还没有来得及真正明白理解她的付出便来到了这一世,从而永远失去了回报她的机会,甚至没有来得及认真地对她说一声:“谢谢。” 而这一世的黑羽悠,记忆中永远都铭刻着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睁开眼,所看到的那张憔悴却温柔的面容,哪怕仅仅只有这一眼,哪怕从来未曾唤过她一声“妈妈”,但是那份深深的孺慕之情却还是驻留心底。 甚至在当初看到幸村夫人那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时,我都闪避着目光,不敢多看,就怕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地失态…… 这一生,我有很多的妈妈,在日本,有彩菜妈妈,在东邦,有依婷妈妈、湘儿妈妈、晓彤妈妈、真绘妈妈、岳华妈妈和少筠妈妈,她们都对我很好,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呵护备至,只是,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是我真正的生母,却只有那个,为我取名为“悠”,盼我一声自由随性无拘无束的那个女子。 在病房中静静地等了十多分钟,孕妇的丈夫匆匆地赶来,面对对方的千般感谢,我和新一相对一笑,一同离开了医院,赶往比赛会场。 等到我和新一来到会场的时候,第三单打河村vs桦地的比赛已经开始了,之前的第一双打菊丸桃城vs忍足向日第二双打乾海堂vs凤冥户青学分别是一胜一负,而此刻的第三单打就显得很是重要了。 和新一一同往观众席的前排走去,青学这边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场上正在进行的比赛上,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我也不想上前打扰,安静地站在一旁关注着赛况。 57、关东大赛的进行曲(三) 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桦地和河村都是典型的力量型选手,河村可以单手举起那面让圣鲁道夫那位唐老鸭先生咂舌的大旗,而桦地更是常常用一只手就轻易举起慈郎,他们两人的力气由此可见一斑。 拉着新一一同站在观众席的最前排,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去想等会儿会出现的那般惨烈的场景。 也许以前,在看那场经典的双部之战后,我会觉得手冢国光是个大笨蛋,是只顾眼前利益而不从长远考虑的白痴,但是真正接触了网球,真正爱上这项运动,尤其是真正让自己融入了青学网球部之后,这样的想法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认识国光哥哥很多年了,我很清楚,他的冷静自持,思维的缜密周全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因为一时热血冲动而做出缺乏理智的行为?接受迹部的挑战,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青春学园的网球部,永远都如它的名字,青春,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让自己的青春不留下遗憾。也许他们的青葱岁月中,不会有东邦爸爸们曾经拥有过的那般轰轰烈烈,惊天动地,但是他们用属于自己的方式诠释着自己对于年轻的理解。 年轻就是无极限 这是忽然间跃入我脑海中的一句广告词,却意外觉得如此贴切。 忆起等会儿河村满手鲜血,再想到曾经龙马眼睛上的伤,还有国光哥哥的手肘,大石的手腕,最开始时桃城抽筋的脚,海堂一次又一次摔倒又爬起的执着,菊丸耗尽体力却依旧不放弃的坚持,关东大赛决赛时不二满身的伤,以及最后全国大赛时乾缠满全身的绷带……青学——真的不折不扣就是一怪物集中营。 我不能百分百肯定地说我理解大家的想法,甚至在目睹他们受伤还逞强时,我会既心痛又生气,但是,如果换做了我,我想,大概我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 河村最终还是使出了单手波动球,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仿佛被吹胀的气球,看似有力实际只要轻轻的一扎,就会有爆炸的危险…… 桦地也始终模仿着河村的动作…… 黄色的小球在场上来来回回,揪住的是所有人的心…… 随着最后桦地网球拍的滑落,河村的满手鲜血,这一场惨烈决绝的比赛终于以双方选手的弃权而结束…… 裁判刚报完比赛结果,我便立刻一个翻身从观众席跃进了赛场,匆匆跑到赛场中间,拽起河村另一只手把他拉到场边,二话不说就开始检查。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修养后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我从身上的斜挎包中掏出药水和绷带,仔细地为他上药包扎。 上完药,松口气地同时,我转头看向了冰帝那边。 咦?看到对面场上,坐在指导席上的女生时,我愣了愣。 藤田优?! 那里坐的,不是应该是那位喜欢用两根手指比出“不要大意地上吧”的意思的y监督吗? 皱了皱眉的同时,我看到藤田起身走到场边,和迹部说了些什么,又低头检查了一下桦地的手,虽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绝好的视力,还是因为那让我至今还有些疑惑的心灵的羁绊,我很清楚地看到(或者说感觉到),她的担忧。 好吧……看到对面迹部往这边看过来的视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我才没走几步,场边原本喧哗的气氛忽然地安静了下来,几百道目光如探照灯一样投射到我的身上。 暗暗地撇撇嘴,虽说还不至于为此而浑身不自在,但是还是不太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没过多久,原本安静的场地里,响起细细碎碎的议论声,直到我来到冰帝这边,站在高大的桦地身旁时,那细细碎碎的声音已经演变成大声的讨论,夹杂在其中的女生的不满质问和嘲讽甚至更刺耳的话都纷纷传入了我的耳中。 眯了眯眼睛,我仰起头,看向站在观众席第一排的迹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指轻点着眼角那一颗妖冶的泪痣,目光深邃又锐利。良久,他才举起右手,清脆而响亮地一扣手指。 “不华丽的母猫,全部给本大爷闭嘴。” 清清淡淡的话音才落,那原本的叫骂喧哗都听不见了,不止是那些女生,连男生也都纷纷闭起嘴巴来。 “麻烦你了。” 清冷地声调来自站在迹部身旁的藤田,她穿着一身白色带深紫条纹的运动服和同款的网球裙,披散着一头长长的头发,站在那里,不出声时,甚至会让人自动忽略她的存在。 抬头看向她,目光再次与那双同色的眼睛对上,只是这次,她的目光却忽然微微一闪,移了开去。 轻轻勾起嘴角,我没理会余光里瞥到的,忍足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向日那皱着眉头死盯着我的样子,凤满脸的担忧却欲言又止,唔……又看到慈郎了,不过他睡得很香的样子。 我和冰帝网球部的人并不熟悉,所以也不愿太过在意他们的想法。只管自己低着头,认真检查起桦地的手伤。 小心检查着桦地的手,手指轻轻按向手臂上的几个穴道,我最终确定,桦地的伤比河村要轻很多,也对,桦地的力气原本就比河村要大,手臂的承受力也要好些,这是他们原本身体的差异,河村能拼到这个程度,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桦地的手没事,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让他和河村前辈一起去医院做彻底检查比较好) 将写好的笔记本递给迹部,我静默地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啊,那么——”迹部还是保持着原先摸着泪痣的姿势,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声音却稍显地柔和了一些,他慢慢地说道,“桦地就拜托你了。” 迹部此言一出,后面浩浩荡荡那一群200人的后援团立刻跟炸了锅似地,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她以为她是谁啊?”、“不要靠近迹部sama”、“藤田学姐,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勾引迹部sama”、“太卑鄙了,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凭什么……”“居然利用桦地来接近迹部sama” 好吧,我总算见识到,冰帝女生那丰富的想象力了。 无语半晌,我看到藤田轻轻皱了皱眉,然后转身朝她身后那浩浩荡荡的人群淡淡看了一眼。 鸦雀无声…… 我有些惊讶地看向她——看样子,她能坐到冰帝指导席上,并不是毫无道理啊,这份统摄力,真是厉害! 轻盈地转身,带起一阵微风,我轻轻地搓了搓指尖,让那一层微不可查的粉末随着迎面而来的清风飘散到空气里。 如果人家要来打你的右脸,你就要凑上去,还他个拳打脚踢,外加一百年份的利息。 东邦的家训并不是说着好玩的哦! 就让那些怀有恶念情绪不稳的人在接下去的这个星期里,每天晚上接受一下挑战心里极限的刺激,然后,真正学会,什么叫做淡定吧! 桦地在迹部的示意下跟在我的身后,回到青学这边的场地,我将情况大致和龙崎教练说明了一下,豪爽的龙崎教练当即把场内指导的任务交给了我,然后亲自带着河村和桦地前往医院。 只是……怎么场内指导变成了我? 茫然地站在那里,我一时有点回不过神——虽然《名侦探柯南》的剧情从一开始就被我破坏了,但是《网球王子》一直都是照着x大的设定在进行,中间即使因为我的加入而多了不少的插曲,但是剧情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现在……我替代了龙马,这和原本的设定可是矛盾的呀——而且,转而看向冰帝那边,坐在场内指导位置上的那个对着我轻点头的女生——剧情的变动,怎的不小。 肩上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疑惑地抬头看去,是不二,已经恢复一直以来眉眼弯弯的表情,刚才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的那抹冰蓝色中夹杂的些许担忧更是仿佛镜花水月一般,快得令人抓不住。 “小悠在想什么?”他笑着把头凑到我面前,露出好奇的神色,食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发出轻柔的笑声。 “可是不管在想什么,小悠也该进去了哟——”抬起手臂,他示意性地挥了挥握在自己手中那支尤沾着河村血迹的球拍,微微歪了一下脑袋,栗色的发丝划过浅浅的弧度,映衬着清秀的面容上如三月春风般柔和美好的笑容,“因为,我的比赛要开始了。” 最后的那句话,虽然还是由那轻柔悦耳的声音说出,却意外的多了坚定的感觉。 不二他——终于认真了…… 默默看着他走入赛场的背影,与其他王子相比并不算高的身材此刻却显得格外高大,尤其……尤其和此刻站在对面场地上,还是脑袋一点一点满脸困倦之色的慈郎相比—— 轻摇了摇头,我在指导席上坐了下来。 …… 单打二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认真起来的不二面对在15分钟之内就解决了裕太的慈郎很是轻易地就赢得了胜利。 真的不愧是青学的天才啊……果然,不二的网球,是为着他所在乎的人而战,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其他人才会了解隐藏在不二温和笑容下的是怎样的坚持。 不过再看看对面已经完全清醒,正在迹部面前活蹦乱跳的慈郎,一点输了比赛的自觉都没有,还很是开心地在和迹部说着什么,然后好像忽然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夸张朝我挥舞着双手,嘴角咧得大大的,一派天真无邪…… 突然间有点同情起迹部了呢! 抽着嘴角朝慈郎挥了挥手,我幸灾乐祸地如是想着。 然而,不待更多的赛间插曲,单打一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国光哥哥和龙马离开赛场去热身,我站在青学众人中间,抬头四处望着。 “小悠,”不二忽然满脸笑容地叫了我一声。 嗯?疑惑地转头看他,就见他笑得颇有深意,连一旁的菊丸、桃城都是一脸促狭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他们那诡异的眼神。 “工藤学长……”不二慢吞吞地说着,然后抬手指了指后面,“在那边。” 呃…… 一下子了解了他们那诡异的神情,我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抬头往观众席后面望去,就见新一正满脸笑容地朝我挥了挥手。 我硬是顶着周围那一圈暧昧不明地眼神,抬手朝他挥了挥。 好吧……反正都已经知道了,还害羞什么呀—— “喔——”菊丸怪叫了一声,然后拿眼角戏谑地看我,“本来听不二说小悠在谈恋爱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呀喵~” “嘿嘿——”桃城有样学样地看着我,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哎呀,小悠也到这个年纪了呀,真是青春啊青春!” “呵呵,”不二倒是只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跟着那两人搞怪,“没想到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呢!” “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乾阴恻恻地声音忽然间响起,伴随着一阵笔记本翻页的声响,“性别男,生日5月4日,年龄17岁,身高174cm。帝丹高中高二学生(二年b班),家住东京都米花市米花町2丁目21番地,擅长足球、推理等。幸运色:红色。讨厌:葡萄干。偶像:歇洛克·福尔摩斯。外界称号: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关东的名侦探。另注,前些日子有传言称工藤新一失踪了,不过按照现在的样子来看,传言真实率为10%。” 无语地听着乾爆出的那一堆详细资料,我真是很佩服他搜集数据的周全细密。 不过转头看看旁边刚才还在嚷嚷着的菊丸他们,却见他们都一脸惊讶地看着观众席后面。 疑惑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到视线接触到那红色的运动服时,我心下一惊,仔细看去,才放下心来。 观众席的最后,站着三队外校网球部的队员。中间是绿色运动服的山吹,两边分别是立海大的真田、柳和切原,以及……以及千叶六角中学的四个队员。 我朝那边正看着这里的真田等人点头致意,然后快速地转过了头。平复了一下刚才虚惊之下的心跳。 还好,六角中学只来了葵剑太郎、树希彦、天根还有另一个我不认识的队员……那个人,没有来—— 松口气的同时,我的心底,又有一些说不出的失望…… 58、关东大赛的进行曲(四) 忽然伸手拉住已经拿起球拍走向场地的国光哥哥,看着他转过头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然严肃,无框眼镜下的双眼,透出的是坚定的信息。 弯起嘴角,我露出一个略带调皮的笑容,然后举起手上的笔记本 摊开的那一面由两页纸组成页面上,我用粗粗的黑笔写了一排大字 (不要大意地上吧!) 眼中难得地透出一丝笑意,很快又隐在了平静之中,他轻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便转过头走进了赛场。 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背脊挺直的修长背影,我坐在场内指导的位子上,认真地看着眼前,即将上演的那场震撼人心的比赛。 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都是日本国中网球界大名鼎鼎的人物,他们所代表的是国中网球界最高水准,这一场比赛,围聚了不少其他学校的人。 迹部声势浩大的开场仪式和动漫里一模一样,虽然不得不承认他那一甩外套一扣响指的动作确实帅气,可是,难道他就看不到他们那位军师已经受不了地捂住脸了吗? ————————————比赛进行中的分割线—————————————————— 一来一往的两人都毫不退让,迹部的破灭的圆舞曲、手冢国光的手冢领域都是让人惊叹的绝技。 随着之后迹部那句“手冢,你的手臂还撑得住吗?”大石不假思索之下就焦急地爆出了国光哥哥左手受伤的事情。 并没有埋怨大石的想法,因为以迹部的洞察力,他会问出那句话,就已经说明他有所察觉,这样的问句,可以说,完全是向国光哥哥发出的一封挑战书,接或者不接,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沉稳有力地回球便是最好的回答,他坚定地接下了那封挑战书。 黄色的小球持续不断的来回于球网的两侧,直到最后一球,国光哥哥手中的球拍无力地从手心滑落。 “部长!” 大石、菊丸、不二、乾、海堂、桃城以及龙马都立刻从观众席上一跃落到场地内,统一的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围成一个半圆向此刻因为疼痛而已经跪坐在地上的国光哥哥跑去。 虽然在球拍落地的那一刻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我还是竭力保持镇定,生生地止住自己想要上前的脚步。 现在的青学,还需要一个保持理智的人。 “回去!” 清冷的声音因为肩膀的疼痛而稍稍有些沙哑,但依然具有着威慑力,几位正选在自家部长的命令下都停下了脚步。 “现在是比赛时间,都回去。” 微微放柔了一点声音,他用右手拿起掉落的球拍然后站了起来。 “可是,手冢……”大石犹豫着想要劝说,却还是无法将话说完。 看了一眼已经重新站在球场上的那个坚毅少年,我慢慢走上前,在几位正选期待的目光中,越过他们排成的那一道整齐的弧线,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目光认真而坚定地看着他们。 ……不可以再打扰比赛的进程,与比赛无关人员,请离开。 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敛起笑容一脸的正色,第一次,不再显露出分毫的柔和委婉,我直直地看着他们,目光丝毫没有闪烁。 “可是部长他——”桃城仍然有些踯躅,他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又担忧地看向国光哥哥。 ……这是属于手冢国光的战场,随便的打扰是对于他的不尊重和不信任。 我相信,他们一定都明白这一点。 抬头,我的目光一下子冷下来,看向桃城,然后看到他的神色明显地一凛,以同样的目光慢慢扫视其他正选,待所有人都收起了那原本焦躁的神情真正冷静下来后,才收起刚才的严肃,重新扬起温和的笑容看向裁判,打手势要求暂停一会儿。 乘着中间休息的那一会儿时间,我将国光哥哥拉到座椅上,抓紧时间以穴道按摩的方式减缓他肩膀肌肉的疼痛。 休息的时间很短,肩膀处稍稍好一点的国光哥哥再度拿起球拍走上了球场。 然后,比赛继续…… 原本的最后一球演变成了抢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却在每个青学人心上划下一道道的血痕,大家都清楚,时间越长,对国光哥哥越不利,他是在以自己的手臂作赌注啊…… “啪——” 最后的一声击球,他将迹部的球回了过去。 青学的所有人脸上都溢满了激动之色,只差开口欢呼……而我,却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最终,耳边传来的欢呼声不是来自青学,而是冰帝——最后那球,没有过网。 第一单打,迹部景吾胜,至此,青学vs冰帝,2:2平,进入第六场双方替补队员的比赛。 由桃城和大石将国光哥哥扶回青学这边,面对他的歉意,这里没有任何人露出一点责怪的表情,大家都知道,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未来。 这就是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 手上的动作不停,我以最快的速度替他做紧急处理,看着整个都红肿起来的肩膀,我咬着下唇硬是忍下鼻子的酸涩。 比赛,还没有结束,现在,还不到可以软弱的时候。 拜托大石送国光哥哥前往主治医生那边,看着那不论何时都挺直的背脊,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我转过身,重新坐回到场内指导席上。 …… 最后的最后,龙马赢了日吉,青学赢得了关东大赛第一场的胜利,也成功打进了全国。 和其他人一同离开赛场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独自坐在观众席上,垂着头用毛巾盖住了脑袋的少年,那个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以万分嚣张的姿态出现的少年。 迹部……你会后悔吗,放弃了一贯的骄傲,甚至可能从此背负骂名,只为了这一场最后没有胜利的比赛? 呵…… 我为自己忽如其来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他是谁?他可是那个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自恋得要死的大少爷,后悔这种情绪,是不是太不华丽了呢? 失笑地摇摇头,正想转身离开,却蓦地看见,迹部的身旁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个穿着一身白色带深紫色条纹运动服的女生,安静地坐到了他的身旁,然后毫无顾忌地直接伸手摘下了他头上的毛巾。 远远地,我看到迹部似是诧异地抬起了头,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嘴角又缓缓勾起了那嚣张而又自信地弧度。 藤田优和迹部景吾,这么远远地看着,那两人之间的氛围真的很好呀! 我想我能明白藤田一直以来看着迹部时那种眼神的意义了……只是,他们真的是恋人吗? 按照他们的那种行事作风,为什么,关于迹部有女朋友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听说过呢? 而藤田她,那深深眷恋的眼底总是挥之不去的沉重阴影和冰冷的死寂,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丫头……” 听到前边新一的声音,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在脸上绽开灿烂地笑容,快步走了上去。 “手冢君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我和新一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静默了很长时间,他忽然转过头来问道。 没有看他,我轻点了点头。 这次是肩膀,长时间的拉锯战给他的左肩造成了沉重的负担,但是这一次,绝对,绝对不能再如两年前那般,任由他任性地拖延治疗了,就算是把他给绑起来,也得送去德国洛希哥那里! 一边在心底暗暗地发誓,我一边低着头继续走路。 身边忽然传来一阵轻笑,我侧过脑袋,疑惑地看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笑个不停的某人。 “不,没什么,”看到我的表情,他又笑了几声,然后缓下笑容,微低了头看着我,蔚蓝色的眼睛里流转起缱绻的波光和温柔。 他慢慢伸出手靠近我的脸颊,然后轻轻地把我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拨到了耳后,他没有收回手,反而将手停留在了我的脸颊边,拇指指腹轻轻地划过我的嘴角。 被他忽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给吓到,我张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他。 “丫头,”他忽然轻轻出声,嘴角边划过一道柔和又无奈地弧度,“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收起笑容,露出那么严肃认真……甚至可以算得上严厉冷酷的表情了。” “其实,如果不想笑的话,不笑也没有关系。” 怔了一下,我蓦地抬头,对上那双正认真看着我的眼睛,嘴角那习惯性上扬 的弧度却在不知不觉间隐没了。 “不要总是那么勉强自己,”他轻轻笑道,“你的身边,有很多愿意为你分担的人,不是吗?” 忽然间,忆起不久前,某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年也曾这么和我说过。 我果然……让那么多人担心了吗? “傻瓜。”他低下头来,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虽然你笑起来很漂亮,但是,我更喜欢你发自真心的笑容。” 说着,他侧过头,快速地在我嘴角印下一个轻吻,然后拉起我的手,笑得一脸灿烂。 “丫头,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59、大家一起去约会吧 早上起来拉开窗帘,阳光灿烂,微风轻拂,是一个好天气。 还没换下身上轻柔的白色睡裙,我踏上阳台,张开双臂,扬起脸,让温暖明媚的阳光洒遍全身。轻柔的风,温暖的阳光,让我的嘴角越扬越高,心里满满的愉悦轻快感觉让我不由得踮起脚尖,在阳台上快乐地转圈。 风吹拂过我的全身,扬起裙角,还没来得及束起来的头发飘散在空气里,随着我的转动,长长的发丝飘扬起来,围在我的四周,阳光下,那一缕缕飘散开来的紫色都被点缀上了点点的光芒,有种梦幻的美感。 转够了停下,我喘着气,却止不住脸上越来越深的笑意。 “丫头!” 底下传来我所熟悉的那个清朗的声音,弯起嘴角,我几步上前,手撑着阳台边细细的围栏,探头向下看去。 “早上好!”他抬头朝我挥了挥手,露出明朗的笑容。 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朝他挥挥手,然后快速地跑回房间去换衣服。 简单的白色无袖衬衫,衣角和领子的边缘是一圈细细的天蓝色蕾丝花边,系上同样天蓝色的领带,同色系的百褶裙下,深蓝色的及膝长袜和一双白色的低邦平底靴,最后在上臂系上白色衬着天蓝花边的宽松衣袖,由上臂到手背,逐渐加宽的袖子在手臂摆动间,显得飘逸灵动。 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又犹豫了一下,我最后拿着梳子梳顺了长发,拿起一只天蓝色水滴状的发夹,在鬓边别好,便匆匆跑下了楼。 看着我慢慢走下楼,新一的眼睛忽然间亮了起来,那蔚蓝的颜色一瞬间变成了浅浅的天蓝色,显得格外的温柔。 红了红脸,我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披散着的头发。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如此刻意地装扮,虽然也没有特别的打扮,但是和一贯的随意自然还是有些区别——这就是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么? 在新一比以往明亮了不少的视线注目下,我硬着头皮吃完早餐,然后拉上他一起出门。 唔?国光哥哥? 才出门,就见国光哥哥正从屋后的小花园走来。今天早上他没有去参加网球部每天的早训,所以穿着一身休闲的衬衫,松开了两个扣子的衣领里,露出迷人的锁骨还有脖子上挂着的那条去年我送他作为生日礼物的项链。 “手冢君。”新一笑眯眯地打招呼道。 “啊,工藤学长,”他点头道,又看了看我。 就在这时,他的行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只见他接起电话,对方才说了一句什么,他就毫不犹豫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g? 我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莫非,是所谓的骚扰电话? “是乾。”他看了看我,然后解释道。 哦~我了解地点点头。 然后下一秒,我的手机传出了信息提示音。 勾起嘴角,我拿出手机来 ——桃城、越前和不动峰部长的妹妹因为三角恋关系发生争执,请速前来——乾 扶额…… 好吧,我想我还是能够记起那么一点剧情的——就算不记得,但是乾学长那故意歪曲事实的本事,我也不是第一天了解了,明明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在他嘴里,总是会那么引人误会。 唔……说起来,难怪小杏昨天会来问我要桃城的电话号码,原来如此——约会什么的,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啊! “要过去看看吗?”新一凑过来看了看我手机上的信息,然后问道。 想了想,我还是摇摇头。 (不是说要去约会吗?) “那个……”他愣了一下,然后别开头用手指刮了刮脸颊,颇有些尴尬的感觉,“我没有和女生约过会,所以也不是很清楚这种时候应该去哪里……所以——” 呃…… 好吧,我无奈地叹气。就知道不该指望那个满脑子推理的高中生侦探忽然间开窍想出什么浪漫温情的约会方式的——话说,他能提出要约会,我就该万幸了。 不过,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些所谓的浪漫的约会的……因为对我而言,能够看到新一在我面前,就已经很高兴了。 主动的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我朝他笑了笑,然后拉着他出门。 “这样可以吗?”走在商业街上,他转过头来问我,面上还残留着几分的愧疚,“只是这样逛逛?” 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扬起嘴角,让笑容溢满脸颊。 真的……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你现在在这里,我就很满足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忽然笑了出来,点头道,“嗯,这样好像也不错,不过……” 嗯?不过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他拖长话尾,一副不甚满意的模样。 “不过,”他忽然用眼睛瞟了瞟四周,然后露出不爽的表情,“这里人太多了。” 这里是商业街啊,当然热闹了……我后知后觉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忽然发现,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还有周围的路人,都不时地往我们这边看过来,唔,准确地说,是在看我…… 呃,太引人注目果然不太好,这样子的氛围…… 叹了口气,我转头看向新一,用目光表露自己的无奈。 他也是一副伤脑筋的模样,“要不,我们往河堤那边走吧?” 正想点头,我忽然看到街边的一家店铺里飞快地冲出一个人影。 咦?河村? 我惊讶地看着他跑到我们面前,看到了我,然后急刹车。 “小悠?啊,还有工藤学长,你们怎么在这里?”他喘了口气,然后问道。 “没事随便走走,倒是河村君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新一好奇地问道。 “啊?”河村愣了愣,然后显得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看着我道,“乾刚才打电话给我,说越前和桃城在约会啊!” g? “扑哧——”愣了一下,我随即笑出了声。 “怎么了?”河村摸着脑袋不解地看着我,“小悠你不过去看看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捂着嘴拼命忍住笑,我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身边那一脸诧异表情的新一。 “呃,你们是在约会?”河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忽的涨红了脸,“啊抱歉,我不知道,那,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说着,飞快地跑远了。 “这到底……”一头黑线地新一显得有些郁闷。 摇头,我失笑地拉着他往另一边走。 “咦?小悠,工藤学长?” …… “乾说越前和桃城要为约会决斗,让我们赶快赶过去。” …… “那我先过去了!” …… 再次忍住笑,我朝骑着自行车飞快远去的大石挥了挥手。 “我说……”新一头上的黑线更密集了一些。 拉着他继续走,好不容易快到商业街的尽头时,就看到对面正在施工的商厦下面,一个带着绿色头巾,身穿黑色背心,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毛巾明显是在体育锻炼中的少年,正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面临重大抉择的模样。 那是……海堂? 新一已经收起了那一头黑压压的线,面色淡定无比地望着对面那个忽然站起身,一脸坚定地往前走了三步,却又飞快地后退了四步,又猛地蹲下身抱住头的少年。 我说,乾学长,你到底怎么和海堂学长说的?为什么他会露出这种慷慨赴死的表情啊?! 我和新一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转身。 好吧,我知道今天街头网球场那边一定又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不去看一看一定会很可惜的,但是,对于我而言,现在能和新一待在一起的时间,哪怕是一分一秒,也是弥足珍贵的,我想要好好珍惜,这样的记忆。 手牵着手,走在河岸旁的草地上,因为时间还早,这里又比较偏远,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 清晨的风吹过河面,泛起阵阵波纹,空气里,还有一阵阵新鲜的青草气息。 这个味道,和新一身上的味道很像。 我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来。太阳还没有升到半空,蔚蓝色的天空澄澈透明,漂浮着一团团洁白的云朵,那软绵绵的视觉感,让人好想上去狠狠咬一口。 忽然间,仿佛闻到了夏天的味道。这注定会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夏天……而我,又还能有多少的夏天呢? 用力地摇头,我拼命地驱逐着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来的念头……却又免不了有些伤感,心口,泛起一阵空落落地麻木感觉。 “丫头。” 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我疑惑地转头。 “我们去游乐园吧!”他笑着提议道,却没有看我,目光远远地落在河面上,“多罗碧加尔乐园,离这边也不远。” 我愣了愣,然后点头。 ……游乐园么…… 那个,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场景分割线—————————— 4月底的天气,不冷也不热。 我站在游乐园的门口,百无聊赖。 身前忽然冒出一个人来,他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站到我面前,蔚蓝色的眼睛在灿烂的阳光下反射着夺目的光彩。 他一咧嘴,露出白白的牙齿,然后开口道,“小妹妹,你一个人吗?” 刷得睁大了眼睛,我愣了愣,然后弯起眉眼,歪了歪脑袋,露出一脸天真的笑容。 眨眨眼,故意在脸上显露出几分的好奇。 “呐,要不要和大哥哥去里面玩?”见状,他笑得更欢了,将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这个冰激淋可以给你吃哦!” 弯起嘴角,伸手接过冰激淋,我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那甜甜的奶油。 很甜……但是一点也不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底,让一向对甜食不怎么热衷的我也舍不得放开手。 抬起头,看到新一正一脸笑容地看着我,我弯了弯嘴角,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 “走吧!”他朝我伸出手。 点点头,我把手放入他的手心,任他握紧。 这一刻,阳光正好,微风轻拂,空气里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60、星光下的游乐园夜 海盗船、勇者转盘、云霄飞车、鬼屋……在我反复地保证自己可以承受这些刺激的前提下,新一带着我玩遍了曾经一起玩过的所有娱乐设施。 等到回过神来的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累吗?”他牵着我的手坐到一旁的长椅上,转头问我。 摇摇头,我笑得格外开心,轻快跳动的心口,还残留着之前玩乐时的激动兴奋……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过了。 虽然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在高空中尖叫来抒发自己的兴奋紧张或是恐惧,但是被人牵着手,一起从半空坠落的感觉,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是很开心—— 难得玩心大起,才坐下不到三分钟,我又迫不及待地拉起眼中满是纵容,脸上却故意显出无奈的新一继续往后面走。 天已经暗了下来,抬头望去,能看到繁星漫天,但是在游乐园里,缤纷的彩灯霓虹却将放眼望去的所有景致添上了梦幻而又浪漫的气氛。星光、灯火、音乐,还有孩子们的笑声,这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就像星星落在地面,七彩闪烁时间,游乐园夜色像卡片…… 牵着他的手,在他的搀扶下坐上木马,我回过头去,看到他涨红着脸动作僵硬地翻上另一匹木马,注意到我的回头,他扯着嘴角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 欢快的音乐响起,木马带着我升高,然后旋转,紧抓着马鞍,我不安地不时转回头去看向身后。 大概察觉了我的不安,他一直笑看着我,原本因为坐旋转木马的都是些小孩子而有些尴尬的笑容也渐渐恢复了温柔。 ……旋转木马带我们在飞,我的手让你牵,爱情原来是最香浓咖啡杯…… 据说,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因为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 ……摩天轮里面独处的时间,我心情游客谁都了解…… 在身后排队的游客们那一双双透着了然和祝福笑意的眼神注视下,我红着脸低头任由他牵着我的手走进摩天轮那一个小小的箱子里。 感觉到身下的震动,小小的包厢一点点升高,我扒着玻璃窗,目光发亮地看着外面斑斓的色彩和一点点变小的游乐园。 ——好漂亮啊! 开心地笑着转头,正好对上他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那双蔚蓝色的眸子里,流转着温柔宠溺的波光。 升到最高点,身后作为背景的夜幕一点一点展现出它的颜色,点点的繁星缀满了漆黑的天空,哪怕没有月光,也一样有着夺目璀璨的光芒。 只是这一刻,那漫天的星光,似乎都比不上眼前,那人眼中明亮的色彩。 他轻轻勾起唇角,靠近我,在我下意识地慢慢闭上双眼时,将唇轻轻覆到我的唇上。 ——呐,新一,你知道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吗? 据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我可以,这么期待么? 走下摩天轮,离开前,我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星空下缓缓转动的巨大□□,悬挂其上的那一个个小箱子里,此刻,又在演绎着怎样的故事呢? 传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当我们仰望摩天轮的时候,就是在仰望幸福,幸福有多高,摩天轮就有多高。 手牵着手,安静走在挂满彩灯的小路上,我和他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享受着欢乐热闹气氛下独属于我们两人的安静宁和。 悄悄地转过头来看他,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有些朦胧的光晕,清俊的侧脸上,此刻嘴角正轻轻地勾起,察觉了我的注视,他转过脸来看我,然后轻轻一笑。 咻——嘭—— 天边忽然绽开了灿烂的礼花,美丽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的天空,紧接着,一束又一束的焰火在空中绽放,漆黑的夜幕变得色彩斑斓。 仰着头,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直到脖子和眼睛一样酸涩,直到天边终于重新归于平静,才低下头来。 烟花的美,在于它倾尽全部生命的那一瞬绽放,于黑夜之中,摄魂夺魄。虽然短暂,却能留下令人难忘的美丽。 也许……我也该如此吧? 或许,我可以试着,抛开所有的顾虑,做回真正的,最原始的自己?不再自怨自艾,不再强作镇定,不再自卑怯懦……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虽然时间很短,却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真正快乐的记忆,让所有人记住,真正的我。 是不是,真的可以?我不确定地想着,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身旁。 “怎么了?”他问道,“是不是累了?” 看着他关切的目光,我忽的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用力摇头。 他看着我,愣了愣,随即脸上显出几分欣喜。 拉了他的手,不待他反应,我就朝前边跑,任风迎面而来,吹动我身后散落的长发,在空中飘荡出轻灵的弧度。 喘着气地在□□停下,我转头看身后,他也正平复着呼吸,一边冲我无奈地摇头。 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我笑着抓起他的胳膊就往里面冲。 □□,差不多就是大型的游戏机房,里边有各种各样的游戏机,嘈杂的环境中,开得很响的各种音乐交织着,还能听到各种笑声、加油声、怒骂声。 拉着新一来回穿梭于各种游戏设备前,看到感兴趣地,便兴致勃勃地上前大玩一通,待一圈玩下来,除了我没兴趣的那些,其余的游戏最高纪录都被我刷了个遍。 “丫头,还要继续么?”新一手上抱了一堆的游戏奖励,苦着一张脸问道。 看到他手上那满满的布偶、玩具,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刮了刮脸,心虚地笑了笑。 转头看看围在我们旁边,从我刷了第一个游戏的记录后就一路跟着我们转下来的观众,里面还有好几个小孩子,正一脸羡慕地盯着新一怀里的东西。 歪着头想了想,我上前把新一手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分给了那些孩子,然后满意地看到新一那一脸的如释重负和那些孩子脸上的欣喜雀跃。 “看不出来,你玩游戏也这么厉害。”他双手闲闲地交叉在脑后,嘀咕道。 嘿嘿……看他那满脸不自然的表情,我偷偷地捂嘴笑,我知道哦……新一对于电动游戏的水平,可是连元太光彦都不如呢—— “不过你真的不要,那些奖励?”看见我的偷笑,他撇撇嘴,然后换了个话题。 看了看那些孩子手中的布偶和玩具,我摇了摇头。 玩具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兴趣……虽然很喜欢布偶,但是这些布偶的款式我都有,所以也不是很想要——唔,这都要拖凌澈那家伙的福,其实我是很感谢凌澈的,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一直以来都是他护着我,伤心或者难过时也是他陪着我,就单单是玩偶这件事吧! 7年前回到美国以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总是很缺乏安全感,就养成了晚上抱着枕头或是玩偶睡觉的习惯,其实我从很久前就特别喜欢那些毛茸茸软软的布偶,从前黑羽家的房间里就有满满一柜子的玩偶,后来就更是离不开了,凌澈知道我的喜好,因为常常去他的办公室、别墅,所以凡是客厅、卧室、沙发上或者车上,到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布偶,去他的办公室或者房子,往往就是冲着那些布偶去的,而凌澈的那些爱慕者听说了他喜欢收集布偶,更是不遗余力地送来各种新奇的款式,他也一概接受,然后转眼就送给我,我呢,一边玩着手里的布偶一边替那些女孩子叹息,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是,那些布偶真的都好可爱…… 凌澈也算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了,从在孤儿院里认识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努力,就连这次我回日本,他也作为傲龙记日本分布的负责人驻扎在这里了。虽然那家伙看起来对谁都冷着张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都快赶上广季哥了,但是,其实只要真正了解亲近的人都能发现,他对于在乎的人的那份关切。 “丫头?在想什么呢?”新一忽然开口叫我。 嗯?抬头看他,我飞快地收回思绪。 “是不是在想什么人?”他忽的把脸凑过来,眯着眼睛道,“刚才你笑得……一定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人吧?” 噌噌地快速后退了两步,我无辜地歪着脑袋笑,然后目光往旁边瞥了眼,装模作样地露出惊喜的表情。 看他挑高了眉一副“别想故意转换话题”的表情,我二话不说(好吧……也说不出来)地拉起他往旁边刚空出来的一个游戏设施走去。 “跳舞机?”满意地看到终于不再纠缠在之前问题上的新一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瞪大了眼睛转而看我,“你要玩?” 一边熟练地选歌,一边确定地点点头,我回应地很是理所当然。 唔,好吧……我知道这一定给他造成很大的冲击了,毕竟之前我给人的印象似乎就是停留在安静、乖顺、温和、柔弱上,这要是换成了在日本我认识的其他人,一定也是这个反应。 犹豫了一下,为了照顾到新一的感受,我选了一首只是节奏稍稍有些快的曲子,便甩甩头发,站到了跳舞机上。 blazing的节奏响起时,我听到周围人群里传来的惊叹和喝彩声。这首曲子的难度有些高,所以一般选择的人很少,即使有愿意上前挑战的,分数也不高。 不过……这些曲子以前在岛上就已经被我们玩烂了,脚谱背得滚瓜烂熟,就算闭上眼也知道位置在哪里,再加上以前被洛凝姐拖着玩遍了台北大大小小的游戏厅,基本横扫了所有的跳舞机记录,后来她又兴致勃勃地开始编手谱,誓要把自己的动作做到潇洒完美又性感(……)。 我们一般使用的都是自由步,即没有一定规律,完全按照自己意愿进行的舞步。这种舞步的优点,是舞姿比较华丽,加上是非限制性的步法,重心脚经常变换,所以跳起来的时候不会太累。但是同时也有缺点,那就是命中率不高,另外,下脚的位置选择不好的话动作可能会比较散乱,其后果轻则引来在场观众的倒彩,严重者就要小心迎面飞来的投掷物了。 当然,经过洛凝姐的改编,那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 所以,如我所料般的,当我微喘着气停下动作时,底下的人群里先是一片安静,然后忽然地爆发出喝彩与尖叫。 自信地勾起唇角,我甩了甩身后的长发,看也不看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分数,跳下舞机,走到正在发愣的新一身旁。 见他还盯着我发呆,我无奈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呃,”他终于回过了神。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噼里啪啦地在手机上打字,我把手机放到他的面前,又鼓起脸颊看了看旁边众人那炙热的眼神。 “呵,”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声音里满是无奈和纵容,“谁让你这么大出风头的?” 好吧,是我的错……只不过憋了那么久,忽然想要放纵一下嘛! 吐了吐舌头,我拽着他走出了□□。 夜已经深了,漫步在星光下的草地上,我忽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今天,好像是一场梦一样——梦里有所有女孩子渴望的浪漫约会,旋转木马和摩天轮,游乐园的缤纷灯光,灿烂的焰火,还有和恋人牵手漫步星光下的宁静。 在这场梦里,我还做回了似乎已经被我遗忘很久的自己,那么自由潇洒,那么随性而为。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视线落在相交的两只手上,顺着手慢慢上移,落到那人微笑着的侧脸。 就算真的只是梦,那一定也是一场关于星光游乐园的美梦。 …… 就像星星落在地面,七彩闪烁时间,游乐园夜色像卡片 旋转木马带我们在飞,我的手让你牵,爱情原来是最香浓咖啡杯 摩天轮里面独处的时间,我心情游客谁都了解 背包的左边票根的背面 我趁你不注意偷偷写下心愿 祈祷今夜天空星星不熄灭 在心里约定陪你到永远 抬头看一遍星星眨眼 现在你就在我身边 …… 我祈祷就让地球停在这瞬间 不聊天静静散步也很美 抬头看一遍你的侧脸 想到微笑挂你唇边 …… 就像城堡前的花园爱的幸福感觉 能不能这样都不变 拍张我们合照的相片焰火停在天边 你的好也停在我的心里面 爆米花香味带著一种甜 喜欢你开心大笑的脸 背包的左边票根的背面 我趁你不注意偷偷写下心愿 祈祷今夜天空星星不熄灭 在心里约定陪你到永远 抬头看一遍星星眨眼 现在你就在我身边 我祈祷就让地球停在这瞬间 不聊天静静散步也很美 抬头看一遍你的侧脸 想到微笑挂你唇边 我祈祷今夜天空星星不熄灭 在心里约定陪你到永远 抬头看一遍星星眨眼 现在你就在我身边 ——twins《星光游乐园》 61、再见了,手冢国光 因为大石副部长提出一起去山上看日出,所以我们一行人先坐车到了城郊,然后在一片黑的山区里摸索着向山顶进发,磕磕绊绊自然不少,但是打打闹闹的几人却让黑得有些渗人的环境也多出了几分欢乐。 不过,对于桃城首先提出,然后其余人一致通过的,关于每个人轮流背我爬山这一提议,我还是敬谢不敏了。我应该,还没有柔弱到这个程度才对。 浓重的云雾逐渐散开,当新一天的太阳慢慢从城市的边缘升起的时候,我的心中,竟不可抑止地产生兴奋而又激动的情绪,转回头,看看被旭日染红的那一张张英俊年轻的脸庞,同样溢满着喜悦和憧憬,那是对于未来的踌躇满志。 不由得展露出大大的笑容,我转而看向那个虽依旧板着张脸,目光却柔和得一塌糊涂的清冷少年,看到他眼中那释然而又放心的神色,轻轻地笑了开来。 “小悠,快过来,要拍集体照了喵!” 不远处传来菊丸的喊叫,我弯起眉眼,快步朝那一群看着我的少年们跑去。 国光哥哥要离开的消息,很自然地在网球部引起了轰动,部长的离开,就如主心骨的消失,让整个网球部都陷入了一种惶惑不安的氛围内。虽然几位正选都很快接受了这一消息,但是或多或少,每个人的情绪都有些消沉。 啪—— 啪—— 啪—— 响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击球声还在继续,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透着薄荷淡香的运动外套。 而前方,围网内的那个背脊挺得笔直的少年,依旧如昨晚我看到的那般,右手握着球拍,不断地打回自动发球机里射出的网球。 站起身走近了看,那一个个被打回的网球,落球点已经慢慢汇聚到一点了。 ……好厉害! 我不由得佩服地看向他,仅仅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用不惯用的右手将球控制得这么出色,真是厉害! 啪—— 最后一球准确地回到了发球机出球口上,他慢慢放下了球拍。 “醒了?”他转过身来,看向我,眉头微微皱着。 点点头,我没事人似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指指自己的手表。 时间不早了,要去参加早训的话得抓紧时间了。 “走吧!”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大概也是早知我的固执,他没再说什么,收拾好网球包,便与我一起离开了俱乐部。 对于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再次出现在早训现场,网球部众人都是一阵惊奇,随后便是满满的喜悦,一下子,前段时间那股消沉仿佛都消失了,各个斗志昂扬起来。 如果说早上训练时,部长点名让不二一起进行对练,并且用的还是右手这件事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话,那么下午部活结束后,他又提出和龙马进行练习赛这件事情,更是让一众下巴掉在了地上。 和其他人一起站在网球场外,我捧着笔记本认真看着场内一来一回的对峙情况。 手冢领域、零式削球,右手在与龙马的对练中,不断地得到升级,手冢国光的招式,一一得到了复活。 我一边记下数据,一边感慨了一下。 龙马这边,也是毫不示弱,为了打破手冢领域对于回球的牵引,他果断地放弃了左手,而用控球并不熟练的右手进行比赛。 一来一去,待看呆了的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天早已经暗了下来。 “比赛结束,手冢获胜,局数6-4。”大石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在网球场上响起。 “那只手,还能抬起来吗?”慢慢走到球网边,龙马淡淡的问道,微低着的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隐在帽檐的遮掩下。 “还不行,越前,还有就是……”国光哥哥走上前,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什么?” “下次再碰面时,你要打倒我。”脸上的表情分毫未变,那严肃而清冷的神情却格外的认真。 “当然!”勾起嘴角,龙马抬头,那双燃烧着战意的眼睛明亮而耀眼。 啪啪啪——大石首先鼓掌,紧接着,周围响起了一片的鼓掌声,所有人,都面露赞叹。 社团活动结束了,明天国光哥哥就要启程前往德国。在正选都换好衣服整理好东西后,我慢悠悠地走进正选休息室。 “咦?去手冢家吃饭?”桃城张大嘴巴看看我,又转头看看国光哥哥,似是不敢置信。 微笑着点点头,我征询意见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国光哥哥。 “啊,随你。”他点头。 “真的、真的可以喵?”菊丸眨了眨眼睛,看着我。 继续点头。 “那就一起去吧!”不二最是自然地笑道。 “会不会太麻烦手冢夫人了?”老好人河村摸着脑袋一脸犹豫。 “啊,”龙马出人意料地点点头,然后摸着肚子道,“好饿——” “这——”大石犹豫地看了看国光哥哥。 “去吧!”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大石,然后淡淡地说道。 “好!目标部长家,大家一起去吧!”桃城举手大喊道。 “嘶~白痴——” “喂,你说谁白痴啊,臭蛇!” “说得就是你,死猴子!” “混蛋,想打架吗?” “打就打” “喂,桃城,海堂,别吵了……” …… 因为接到国一爷爷刚从瑞士回来的消息,今天彩菜妈妈和国晴爸爸都回了京都本家,所以晚上手冢家里除了国光哥哥和我外就没有人了。 不过此刻,客厅里一点也不冷清,或者该说是热闹非凡? “这些……小悠都是你做的?”桃城瞪着满满一桌的菜,目光都移不开了。 点点头,放上最后一道菜,我又转身往厨房走去。 “好厉害喵!”菊丸咽了咽口水,然后咂舌道,“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小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啊?” 说着,他还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最前边的国光哥哥。 “会不会太多了一些?”大石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担心道,“万一吃不完怎么办?” “放心啦大石前辈!”桃城拍了拍肚子,又勾住坐在他旁边,举着筷子蓄势待发地龙马的脖子,大咧咧道,“有我和越前在,绝对没问题!” “小悠?快点开饭吧,这些菜够了!” 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叫唤,我勾了勾嘴角,端着最后的重头戏,慢慢走出厨房。 “这个是……”大石愣愣地看着我走到他面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蛋糕?” “根据资料,”刷刷刷的纸张翻动声过后,是乾镇定地声音,“今天是4月30日,也就是,大石的生日。” “g?!”众人惊讶地叫声。 看看大石那一副意外然后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失笑地摇摇头。 好像男生都不怎么记自己的生日呢!不只是大石,比如国光哥哥、凌澈他们,当然,东邦那群怪胎不算……他们自己的生日可都是记得牢牢的——因为在生日那天,就可以极尽所能地对其他人进行压榨剥削啊! 算算日子,距离5月4日新一以及烈爸爸的生日已经很近了,生日礼物都已经准备妥当,不过那一天,岛上一定会很热闹吧?嘿嘿。 “大石,今天原来是你的生日喵?!”菊丸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扑到了大石身上猛蹭,“我都不知道喵,对不起啊大石……” “呃,我自己也差点忘记了,”大石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看向我,“谢谢你,小悠。” 摇摇头,我在国光哥哥身旁坐下,然后笑着示意可以开动了。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看眼前筷子与调羹齐飞,奶油共烤鱼一色的场面,我一边悠哉悠哉地吃着面前碗里国光哥哥、不二、大石、河村他们不时给我夹的菜,不亦乐乎。 真是,好怀念的场面啊! …… 国光哥哥的离开,并没有人前去送行,大家似乎都默契地忽略了,我想,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大家都想要当作,国光哥哥并没有离开过地等待他的归来吧! 关东大赛第一场赛事结束后,还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下一场,是青学对上成城湘南。 对于这所学校,我了解的不多,在模糊的印象里,好像是在推行什么“强化人”的计划,他们的教练华村更是将队员作为一个个所谓的“作品”来进行完善的。 好吧……我承认我对“强化人”这个词语有些反感,即使知道成城湘南的“强化人”与我所联想到的那些是不同的,只是,还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记忆。 不过,另一方面,国光哥哥的离开,我要负责的工作就更多了……音乐社那边,全国大赛的临近也是丝毫松懈不得,每天来回在两边奔波,还有关于各种训练计划的指标之类的事情,让我忙得昏天暗地。 “喏,接着。”龙马从一旁的自动售货机里取出两罐饮料,然后把其中一罐扔给我。 伸手接住那罐绿茶,我朝那个拽拽的小子感激地笑了笑。 自从国光哥哥去了德国,网球部正选里,就开始实行每个人每天轮流送我回家的策略,虽然我有拒绝,可惜我的反对被众人给无视了。而今天,就是龙马送我回家。 拉开拉环,我浅浅地喝了一口,涩中带着清香的味道溢满唇齿。 “喂,”插着裤兜走在我旁边的拽小子忽然出声。 嗯?我疑惑地看过去。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明亮有神,燃烧着我不陌生的战意,“和我打一场。” g?和我?! 我下意识地用手指指着自己。 “不要装了,”他斜斜地瞥了我一眼,酷酷地道,“momo前辈和我说了,你和他打过,他输得很惨。” 呃…… 桃城这个大嘴巴,和谁说不好,和这个最好战的家伙说——我知道自从上次预选赛时代替他和一个前来挑衅的家伙打了一球后,他就一直想着跟我比一场,不过是碍于我是女生,而且又很忙所以找不到机会来着,这下可好,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给占了,我要怎么拒绝啊! 表面淡定无比地继续喝茶,我一边在内心纠结着。而就在这时,一阵手机的信息提示音解救了我。 发件人是——毛利兰?! 62、初恋情人回忆事件(一) 第二天就是周末,早上在参加完网球部的早训后,婉拒了不二他们送我回去的提议,我一个人慢慢朝米花市米花町2丁目21番地,也就是新一的家走去。 昨天收到小兰的短信,问我今天是否有空一起去帮新一打扫一下房子。 默默叹口气,我无意识地鼓起了脸颊。 ……好吧,我承认,小兰比我贤惠体贴多了,我就从来没有意识到,新一家里那么久没人住,应该打扫一下的这个问题。 只是……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我盯着身旁商店的橱窗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像,手慢慢覆上胸口。 这种——空茫茫的感觉,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站在新一家的门口,我伸手推开并没有上锁的铁门,走到主屋门口。 小兰他们应该已经来了吧?侧耳听的话,似乎还能听到房子里传出的谈笑声。 没有按门铃,我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之前新一给我的(虽然如果真要去他家,没有钥匙我也能很容易进)——开门。 门才打开,里间书房内的说笑声也清晰了起来,我听到铃木园子的声音带着戏谑地在那边响起:“话说回来了,小兰你从小的时候开始,好像就一直和那个家伙在一起,而且你虽然很温柔力气却不小,所以搞不好我想新一的初恋情人就、是、你、了!” “g?”这是小兰的声音,她的语调有些上扬,充分显露出了她的惊讶,她似乎急忙地想要解释,“不会吧,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已啦!” “g——”这是柯南急急忙忙打断的声音,“那个,小兰姐姐,小悠姐姐来了!” “啊?”小兰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到我的时候,她猛地涨红了脸,尴尬道,“小、小悠,早上好……” 若无其事地歪头朝她笑了笑,我走进屋子,向园子点头笑。 “你是……小悠?”园子指着我,惊喜地说道,“好久不见了,上次莎丽贝丝号以后,就没再看到你了!” “不过……”她后知后觉地似是感到了不对,满脸疑惑地看了看小兰,又看看我,“你怎么会有新一家的钥匙?” “呃,”小兰看了看我,然后干笑了一下上前拉住了园子的胳膊道,“当然是新一给她的啦!因为小悠她可是新一的女朋友啊!” “什么?!”园子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我,满脸地不可置信,“可是小兰……” “好了啦园子,你刚才不是还在抱怨一天都要耗在这里了吗?”小兰打断了她,笑着道,“那还不赶快加油打扫?小悠你也过来一起帮忙吧……那个,就帮柯南一起整理书架好了。” 笑着点点头,我卷起衣袖,往书架边走去。 帮着柯南一起把书架上的书搬下来,低头就看到那个小鬼不时偷偷地看我一眼,那目光,怎么看都含着几分忐忑不安。 心下了然,我朝他宽慰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才看到他一脸的松了口气的模样。 好笑地看着他的表情,我摇摇头,把书放到地上,然后开始清理书架。 叮咚——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把屋子里称得上有些僵持的氛围打断了,小兰看了看我,然后一边擦手一边笑着道,“我去开门吧!” 这个时候会有谁过来? 我疑惑地看向柯南,见他也是一头雾水的表情,便好奇地也跟着小兰凑到了门口。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白色裙装,棕色长发的漂亮女子。她见我们前来开门,微微一笑,温婉地道,“请问你们是工藤的朋友吗?” “呃,是啊。”小兰愣愣地回答道。 疑惑地看着那个女子,我转而看向柯南,就见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的模样。 “请问,”这时,园子忽然一脸兴奋地凑上前来,“你是不是帝丹高中的内田麻美学姐?” “园子,你认识她?”小兰疑惑地看向她。 “你在说什么啊小兰,她是我们读一年级时的学生会会长,内田麻美学姐你忘记了吗?”园子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说着,将她请进屋子里。 随后的时间里,热情的园子招呼着那位内田小姐,咋咋呼呼地解释了一下我们在这里的原因,再加上小兰友善好客,没多久,三人就相谈甚欢了。 “这样啊,原来工藤为了调查案件就把家给空下来了啊……”卷着袖子跪坐在地上帮忙打扫的内田小姐一边拧干抹布,一边恍然大悟地道,“难怪每次打电话都是电话录音。” “真是对不起,”举着吸尘器的小兰一脸的抱歉和不好意思,她走近内田小姐道,“还让你来帮我们一起打扫屋子。” “这有什么,反正我也没事。”内田小姐笑得温和,柔和的神情让人分外想要接近。 帮着擦拭书架上的灰尘,我一边听着一旁三人的对话,心下对那位内田小姐有些赞赏。侧过头,就见一旁正整理着书籍的柯南正皱着眉头,不时地偷偷转头看看那边,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表现,莫非……他在担心什么? 猛然间联想起之前心口那莫名萦绕到现在的那份空茫的感觉,那是每次有案件发生,而我又不能改变的征兆。 根据《柯南》中每一集案件发生的规律,这次的事件,和这位内田麻美小姐一定脱不了关系! 这样想着,我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 而此时,她正和园子她们说起她此次来的目的。 据她所说,她在大学中的推理研究社的社员为了给她庆祝生日而特地去租了别墅,她想到新一是位名侦探,又曾是他们帝丹高中足球社的学弟,所以想邀请他一起去,只不过很久以前寄出的信至今没有收到回复,便只好亲自前来。 “对了,他在离开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她问向小兰。 “没有特别说什么。”小兰很诚实地回答道。 挑眉看向身旁那个忽然露出惊慌神色的小鬼,我想,大概我可以猜出,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的那个推理狂应该一早就把这事给忘到脑后去了,而现在经当事人一说,才猛然记起有这么一件事。 好笑地看着他,见他一脸懊恼地回头,然后撞上了我戏谑的目光。他一愣,随即迅速转开了脸。 “有什么好笑的?!”我隐约还能听到那又羞又恼的情绪夹杂在轻软的童音里,竟带出几分撒娇的语调。 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加深了,我定了定神,勉强压下笑意,继续关注着那边的谈话。 “是吗,我本来以为他一定可以去参加的,”听了小兰的回答,那位内田小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失望和隐隐的失落怅然之色,原本柔和好听的声音竟也有了些微的低哑,似是隐藏了万分的苦楚一般。 她微微昂起头来,目光透过窗子不知落在了何处,但是那双眼睛里投射出的,脸上显露出的怀念、甜蜜以及苦涩都让人一览无余。 她静静地说着,“我想,他大概早就忘记,四年前的那一段告白了。” “告白?”小兰愣愣地重复着,一脸地呆滞。 “嘛——他会忘记也有道理啦,”她微微一笑,带出温柔中点点酸涩,稍稍垂下头,微阖的双眼看不出其中隐藏的情绪,“人的初恋都像这样,总有一天,是会褪色的。” “什么?他的初恋?!”小兰惊呼出声。 随着她的话落,我不由得也瞪大了眼睛,然后反射性地去看身旁那个当事人。 就见他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状况之外的表情,显然是完全没有料到的模样。 这时,就见园子抱着手臂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站在呆愣住的小兰旁边,絮絮叨叨地说起四年前,传言的一个一年级小鬼向内田学姐搭讪最后被拒绝的事情,然后又据此推断出那个自不量力的一年级小鬼就是当年的工藤新一。 “什么搭讪,那是骗人的啦!”摇着双手笑得温柔的内田麻美一副想要替学弟掩盖丢人往事的表情明显得骗不了任何人,还看似解释地添油加醋了一句,“他只是想要向我告白而已。” 啊……我状似了悟地点点头,眼角斜觑了一眼旁边正着急地观察着我的表情的小鬼。 见着我的表情,他显然慌了,一把丢下手上的抹布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急急忙忙地跑到那边,在内田麻美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硬是插嘴打断,“啊——那个,这样吧!” “g?”内田小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既然新一哥哥没有回来的话,那你要不要请别人去呢?”他撑着笑容,脑门上却顶着一大滴的冷汗,表情天真地提议道。 “也对啊。”内田小姐若有所思。 “那你看我们怎么样?”园子兴奋地自荐,“你别看我们这样哦,以前我们可是用推理解决过案子的。” “也对,如果女孩子来的话,那些男生一定会很欢迎才对的。”食指顶着下巴,内田小姐笑得温和地赞同。 “而且,只要请我们去,”园子一插腰,满脸的自得,“那个人一定也会去的。” “什么人啊?” “园子,你该不会是说……” “对,就是大家所说的名侦探!”竖起食指故作神秘地眨了眨右眼,园子兴奋地说着,然后猛地,似是记起什么地朝我这边看了过来,道,“要不,小悠,你也一起来吧?” g? 我想了想,又看到那边还在用担心的目光瞟着我的小鬼,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真是个笨蛋…… 心底暗暗地骂了一声,脸上却不由得浮起几分笑容,看惯了好莱坞明星们的演技和东邦那群人的即兴表演,我怎么可能还看不出,内田麻美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更可况,虽然会想要称赞几声,但是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几分心底的好感,不知为什么,大概,这就是烈爸爸所说的,直觉吧? 63、初恋情人回忆事件(二) 和毛利大叔、小兰、园子还有柯南一起应邀来到了内田麻美小姐所说的那栋别墅,我们见到了东都大学推理研究社的一众社员,看看毛利大叔和园子那两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就可以想见其中不乏帅哥美女之流。 晚餐前,小兰、园子去厨房帮麻美小姐的忙了,虽然我也想意思意思地上去帮忙,不过最后还是被小兰和园子给推了出来。 好吧……耸耸肩,我顺水推舟地乖乖坐到沙发上,捧着果汁发呆,其实,本来我也不想做的,家务什么的,我一点兴趣也没有,除了偶尔心血来潮之下下下厨房,其余的,能避开就避开,这一点,曾经想要把我培养成她心目中的“贤妻”最后却以失败告终的洛凝姐最是清楚不过,和“懒氏教主”令扬爸爸差不多,懒得做是一回事,没有人舍得让我去做也是重要原因。 不过,回想一下刚才小兰见我想要帮忙,而吃惊慌张得手忙脚乱的模样,我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大概,她是觉得大家小姐应该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吧? 只是,园子也不是有帮着端盘子了吗?难道我“弱不禁风”的形象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了? 托着下巴坐在沙发旁,我无聊地一会儿看看这边毛利大叔的自吹自擂,一会儿又瞧瞧那边端完盘子出来的园子在一众帅哥包围下的洋洋自得,最后,以无限同情地目光望向对面,喝着果汁却是满头冷汗的柯南。 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得紧,我放下果汁,想去阳台上看看,路过厨房的时候,只是无意地往里看了看。 小兰正捧着一盘烤得金黄的柠檬派,满脸惊讶,而一旁,麻美小姐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笑得温柔地说了一句。 “那这样的话,不如我来教你怎么做吧?” 不感兴趣地把传入耳中的声音给抛到脑后,我转身走开。 山里的夜风还是有些凉意的,才站了一会儿,我就有些吃不消地抱着胳膊走回客厅。 途中,再次路过了厨房,就见小兰正小心地往托盘里倒着什么东西。 眨眨眼,脚步一转,我走进了厨房。 见我进来,小兰和麻美都是惊讶之色,我朝她们笑了笑,一脸好奇地凑了上去。 大概是觉得纯粹小孩子的好奇心,两人也没有多加在意,麻美小姐还十分温柔地往旁边挪了挪,让我好看清楚小兰做柠檬派的步骤。 睁大了眼盯着她将柠檬陷倒入容具内已经烤好的塔皮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容具放入烤箱。 “这是最后的一步了,只要设定好烤箱的时间,柠檬派就可以出炉了哦!”麻美小姐走近一步,动作娴熟地在烤箱上设定了10分钟的烧烤时间,然后笑道,“烤出来的派表面会有微微的焦黄,口感酥脆,会更好吃哦!以前,工藤学弟就最爱吃这个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兰恍然地点点头,然后一脸的感激,“谢谢你,麻美学姐,真是不好意思,明明你都有做好带来了,还要这么麻烦地教我重新做。” “这有什么关系,”麻美小姐温和地笑道,“况且,你和工藤学弟是青梅竹马吧?以后我不能再做给他吃,但是你可以呀!” 瞥了一眼烤箱,我故作无聊地站在她们两人旁边,满脸好奇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就见麻美小姐的话音刚落,小兰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的黯然,然后目光轻轻地扫过我,有些勉强地笑道,“麻美学姐,你就别说笑了,我才没空做柠檬派给那家伙吃呢!就算要做,也得是由那家伙的女朋友,小悠来做啊!” “咦?”麻美小姐蓦地转头看向我,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双之前还满是温柔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又快速的隐去,换上了几分玩笑的笑意,“原来,小悠是工藤学弟的女朋友?都没有人告诉我呢!真有些吃惊。” 歪了歪脑袋甜甜地一笑,我当作没有看见她刚才那快速转换的表情。 叮—— 烤箱发出的声音打断了还在聊天的两人,就见小兰脸上满是兴奋和紧张,在麻美小姐的安慰鼓励下,她打开烤箱,慢慢地把那一盘柠檬派端了出来。 晚餐时间,我捧着果汁坐在柯南和毛利大叔的中间,看着园子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又一盘色香俱全的菜肴,一边无聊地听着餐桌上众人的谈话。 不知话题是怎么转变的,聊天的内容渐渐转向了内田麻美小姐的身上,推理研究社的众人显然都是很佩服她的,提到她时,一个个脸上都是真挚的叹服,什么小说拿了新人奖,网球双人赛时表现出众,一年级就获选东都小姐,推理能力又很棒,虽然什么都会,却一点架子也没有…… 咬着吸管,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拿眼角瞥了一眼同样似是在想什么的柯南,唔,看不出来,这个推理狂的魅力还挺大的,这么出色的女孩子都……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有看出会有案件发生的迹象啊,那几人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什么不妥,难不成是因妒生恨?那样的话,研究社的人可是各个都有嫌疑;莫非,情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甩甩头,抛掉脑子里快纠结成一团的思绪,推理什么的,我可是一点都不在行,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好了。 心安理得地喝了一口果汁,这时,就听坐在对面那一排座位上,貌似是叫泽井的男子疑惑地问了一句,“话说回来,怎么没看到她拿手的柠檬派呢?” “她刚才好像和小兰在烤了。”端着盘子出来的园子信口回答道。 “啊嘞?麻美她明明说做好了要带来的啊!”另一个微微有些发胖的男子惊讶道。 “让大家久等了!”这在这个时候,麻美小姐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随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她满脸温和鼓励地推着小兰往这边走来,而小兰,正一脸不好意思地端着一个托盘。 “终于做好了啊!”众人显然是对麻美小姐的拿手菜期待已久了,一个个脸上都是可以一饱口福的期待表情。 只是,当小兰把托盘放上桌子时,众人的表情都僵了,满是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啊,乌七抹黑的?” “这个,真是麻美你做的吗?” “不,其实那是我做的,”小兰的脸上显然是有些失落的,但还是打起精神回应,“我是第一次做柠檬派。” “那麻美你做的呢?”一旁有些发胖的男子没怎么理会小兰的回答,直接问麻美小姐道。 “其实是我根本忘记把它带来了,”麻美小姐温和地笑着答道,“所以我才会拜托小兰帮忙做一个新的,就是这样啊。” “真是的,”端着啤酒杯的毛利大叔似乎有些喝高了,脸上已经泛起了微醺的迷糊神色,他撇了撇嘴,道,“没做过怎么做得好嘛!” 托着下巴看着眼前众人的互动,再看看小兰脸上那几分尴尬和失落,以及身旁某人眼里的担忧,我下意识地挑了挑一侧的眉,然后放下手上的果汁,直接伸手从那盘托盘里拿了一块有些焦黑的柠檬派。 见到我的动作,原本似乎正想说什么的麻美小姐忽然收了声,然后一桌的人仿佛忽然同时被人掐断了声音一样,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小小地咬了一口外表确实不怎么样的派,然后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慢慢咽下,我抬头,环视了一遍那一双双眼睛,然后对正紧张注视着我的小兰翘起大拇指,露出一个大大的满意的笑容。 看到小兰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我轻轻笑着,又咬了一口手上的柠檬派,然后故作疑惑地拿眼睛看其他人。 看到我的举动,虽然还有些犹疑,不过已经有人愿意尝试了。 “阿拉,这个派……” “虽然有点焦了……” 然后就见柯南看了看我,也拿起柠檬派大大地咬了一口,随即露出天真的笑容,“好好吃!” 仿佛受到了召唤,剩下的人也都纷纷拿起那外表不怎么样的派开始吃,然后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和赞叹之色。 看了一眼小兰那满是喜悦的神色,我低下头喝了一口果汁,然后犹豫地看了看自己餐盘上那只咬了两口的柠檬派。 ……要不要把它吃完呢?味道确实很不错,只是—— 正犹豫不决着,就见旁边忽的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拿过了我盘子上的柠檬派。 我愣愣地顺着那只小小的手看去,就见柯南咬了一口刚被他拿走的派,一脸的理所当然。 忿忿地拿着叉子刮餐盘,我不满地瞪着他。 “小悠姐姐,”他似乎一早就料到我的反应,一脸天真地看着我,认真地道,“凌澈哥哥叮嘱过,你不能多吃这些东西,所以,我帮你吃掉就好了!“ 凌澈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铝耍 撇过头,故意不去看那满脸纯洁笑容的小鬼。 晚餐时间过得很快,饭后,众人都兴致颇高地聊着天,小兰帮忙去给蛋糕插蜡烛,柯南依旧坐在我旁边望着毛利大叔和园子一脑门的黑线。 “丫头,累了吗?”柯南转过头来问道。 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双眼,我点点头。 已经将近12点了,平时这个时候,我早就应该睡觉了。 “那你就先回客房去休息吧?他们等会儿好像还要出去庆祝的样子。”他的眉间隐隐有些担忧的神色,但是可以感觉得出他尽力放柔了声音,虽然小孩子的声线如此听来有些怪异,不过我还是觉得听在耳中,如此动听。 正想点头,客厅中央摆放着的传真机忽然传来一阵提示音,接着,好像有什么文档被传真了过来。 “啊,来了来了,”短发的女子站在传真机前一脸的笑意,“果然如之前说好的,一到12点就传过来。” “你看,”泽井抱着双臂走过去道,“我们租了一栋有传真的别墅果然是对的吧?” “过来啊,麻美,是高村老师的传真!”短发女子扬了扬手上的传真,转头唤道。 “咦?” 顺着视线看去,我这才发现,麻美小姐此时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趁着小兰找来毛毯为麻美小姐盖上的时间,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先如预订计划那样去车站前的卡拉ok,蛋糕明天再切。 “那么,小悠姐姐你也留在别墅里休息吧!”柯南忽然提高了声音道。 “咦?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泽井一脸惊讶。 点点头,我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困倦。 “对了,小悠的身体很不好,不能熬夜啊!”小兰想起什么似地说着,就急忙上前,颇为强势地拉着我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64、初恋情人回忆事件(三) 意识漂浮在一片黑暗当中,我知道自己已经睡着了,但是却不知为何,沉浸在梦境的意识却能感觉到越来越浓重的疲倦劳累感,慢慢涌动的灰色暗影在满是黑色的背景下旋转,然后,意识开始变得轻飘飘的,沉重的感觉开始一点一点地褪去,仿佛一下子卸掉了过重的包袱一般,变得轻松到不可思议。 忽如其来的危险本能让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徘徊在眼前的黑色灰色一下子消失殆尽。 从床上坐起身,头脑中传来的一阵晕眩感让我下意识地伸手覆上额头,然后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四肢的酸软无力。 心口处,剧烈跳动的感觉伴随着一阵的心悸涌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 皱了皱眉头,透过客房的门缝,我看到外面隐约的火光,还有透过缝隙传来的呛人的浓烟。 莫非是——失火了?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新一他们应该还在车站前的卡拉ok厅里,不知道他们发现这里的异常了没有。 只是,我记得内田麻美小姐似乎还在客厅里,不知道,火势会不会已经蔓延到了那里? 强忍着一氧化碳中毒后产生的无力感和恶心,我慢慢从床上爬下来,找到自己的背包,然后翻出手机给新一发了条简讯。 用客房内浴室的水龙头把整张床单浸湿,我把全身包裹在湿漉漉的布帛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在一片刺目的火光下,用如今我能用的最快的速度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朝客厅的方向移去。 虽然从未标榜过自己是好人,但是真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侧身避开头顶上掉下来的燃烧的木材,我用床单紧紧地捂着口鼻,伸手握住客厅大门的把手想要把门打开。 被火灼热的金属把手上是仿佛要把皮肤烫焦的高温,然而无论我怎么转动门锁,那扇门都纹丝不动。 ……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眯了眯眼,我顺手从头上拿下看似装饰用的发夹,插入门锁中来回拨弄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把手一转,终于推开了门。 避开火光慢慢移到躺在客厅中间的麻美小姐身旁,将身上已经被高温蒸得只剩点点潮湿的床单盖在她的身上,抬手探上她的手腕。 只是轻微的一氧化碳中毒,并不严重,不过,安眠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往她嘴里放进一粒药丸让她含着,我这才察觉到周围环境的不对劲。 我明明记得,当时小兰替麻美小姐盖上毛毯的时候,她是睡在旁边的沙发上的,现在,怎么会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而且,仔细观察周围燃烧的样子,就不难推断出,客厅恐怕就是最先起火的地方,而火源,恐怕就是摆在那边不远处的蛋糕了。 只是,纵火的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想要烧死麻美小姐的话,又何必将客厅布置成这样?把所有易燃物都移开……还是说,对方只是想要通过让麻美小姐陷入火灾的危险来达到什么目的,而不是真的要伤害她?可是这样也太疯狂了!如果出现一个意外的话,怎么办? 不行……头越来越昏了—— 用力掐了掐手背想要以此来保持仅有的神志,我收到了新一回过来的信息。他们已经报了警,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让我坚持住。 (我和麻美小姐在客厅,我们都没事,放心吧!)在最后加了一个符号拼凑出的笑脸,我把短讯发了过去。 已经过来了呀?那就好。 就我现在四肢无力的状况下,别说想要带着麻美小姐一起走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恐怕也坚持不到门口,所以现在,我只能在这里等着新一来救。 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早就习惯了那不知何时就会迎来尽头的生命,还是常年跟随着少昂哥他们四处闯祸几次三番地置于险地,或者是内心坚定地相信期待着那个少年一定会来救我,周围漫天的火光,灼人的高温,令人窒息的浓烟,仿佛都不算什么了。 不过,如果只是乖乖地坐在这里等待着他来救我,这也太窝囊了,至少,还是要做些什么的吧? 有些艰难地举目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景象,我打开手机的摄像头,然后慢慢移动镜头,将客厅起火时的景象,还有麻美小姐被发现时的样子都仔仔细细地存进了手机当中。 (呐新一,如果我昏迷了被送进医院,务必在第一时间告诉凌澈)将这句话和之前的录像一起发送出去,我这才支撑不住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丫头,丫头……” 恍恍惚惚地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又好像只是自己的幻觉。 果然……是幻觉吧? 迷迷糊糊地撑开一条缝,我似乎看到小兰正从客厅的门口冲进来,而她的身旁,那个小小的蓝色人影一脸的紧张惊慌。 唔,终于等到了—— 缓缓松了口气,我微微勾起唇角,然后陷入了一片黑暗。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关于之前的那起火灾,是泽井为了引起麻美小姐的注意而故意设计的,只为了让麻美小姐在身处危险绝望时前去英雄救美,从而赢得她的芳心。 对于这些,我并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在我昏迷了整整一天之后,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那个伏在我的病床旁满脸疲倦睡容的小小人影。 “醒了?”如深秋早晨沾染在草地上的那层寒霜,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几分的悠远,虽没有面对外人时那极度的冰冷,却也不会热情多少。 凌澈? 看到那个斜倚在窗台旁,双手环胸而立的修长少年,歪了歪头,我疑惑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是了,是我发简讯给新一,让他在我被送去医院后立即通知凌澈的。 因为我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一般的医院检查是不行的,更何况,关于我的身体情况的数据,是怎么也不能泄露出去的,所以,虽然不想让东邦的爸爸妈妈们担心,但是告诉凌澈也是必须的。 有些心虚地低头,我偷偷地拿眼睛瞟那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人。 喂喂,至少说句话吧?这样沉默的气氛,我觉得压力好大…… “你好象越来越健忘了。”他的声音再度传来,依旧是冷冷的平板的。 g? 茫然地抬头,正好看到对方正眯了那双灰色的眼睛盯着我,单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充分显出了他的不悦。 呃……飞快地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我说过,”他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说着,“你再让自己陷进危险里,我不介意直接把你送回去,相信,展先生他们,一定,非常,乐意,协助。” 狠狠地打了个抖,我缩了缩脖子,用力地绞着手指。 凌澈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果然不愧是跟忍爸爸学了这么多年。 说完,他一甩手,就离开了病房,在出门前,还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趴在我病床边的那个小鬼。 确认送走了那尊大神,我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然后斜斜地看了一眼那个仍然闭着双眼的小鬼。 人都走了,还装? 撇撇嘴,我俯下身,伸手把他脸上的那副黑框眼镜给取了下来。 打量了一下手上这副又黑又重又难看的眼镜,除了阿笠博士在这幅眼镜上附加的那些功能,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新一会选这种款式的眼镜,审美观真是独特啊! “观察完了吗?”清脆的童音带着几分的无奈慢悠悠地响起,“观察完了就还给我吧!” 挑眉侧过头,看着终于不再装睡的某人微微一笑。 接过我递过去的眼镜戴回脸上,他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点头,我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看到他怀疑的脸色,我十分坚定地继续点头肯定 好吧……我知道一氧化碳中毒对心脏的影响,普通人也许问题不大,但是对我来说,就严重了—— 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所以这次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在我再三保证自己无恙的情况下,柯南终是半信半疑地陪我出院回家,我这才知道,小兰他们在早上就已经回去了,柯南坚持要陪我到下午,又因为凌澈也赶过来了,所以毛利大叔他们才放心回去了。 话说回来,今天已经是5月2日了吧?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我盯着手上的亲手包装的小盒子发呆,两天后就是新一的生日了,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不过看他那幅样子,估计是根本就不记得了吧? 要知道,烈爸爸可是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兴冲冲地发来视频通话来提醒我记得他的生日,这一个星期,天天都能收到他的生日倒数计时的通知,那样子,真是—— 无语地叹了口气,我放下手上的盒子,把视线转向一旁静静摆放着的信封。 这是刚才回家后,彩菜妈妈转交给我的,说是中午的时候,一个叫做毛利兰的女孩子送过来给我的。 打开信封,里面放着一张信纸以及两张电影票。 目光定在电影票上,我愣愣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红线的传说》 5月3日晚上10点 ?! 65、青学对决成城湘南 5月3日,是新一以及烈爸爸生日的前一天,同时,也是关东大赛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间,这一次,我们对上的,是以所谓的“强化人训练”而著名的成城湘南网球部。 大概因为4月29日到5月5日是黄金周的原因,这一次大赛前来观赛的人非常多,各种颜色的校服、运动服,还有很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场面很是热闹。 一边走着,一边看看周围和我们同一个方向前行的路人,我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喂,”有着一双琥珀色眼睛的少年转过身来,抿着唇一副万分不爽的样子,“再东张西望我们就要迟到了。” 吐了吐舌头,我弯起眼睛快步上前走到他身侧。 “真是的,麻烦死了……”很轻的嘟哝声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自从国光哥哥去了德国以后,每天上学放学都有人陪同,虽说我已经拒绝了好多次,可是依旧不起作用,就像今天,明明不顺路的龙马一大早就满脸不情愿地站到了我家门口,让他先走吧他也不答应,依旧酷着一张脸杵在那儿。 再加之来这儿的路上,他忽然间又提起了上次那个想要“打一场”的要求然后被我顾左右而言他地给忽悠过去了,于是,那满脸的酷样就升级成了现在这幅生人勿近的不爽。 当我们终于到了赛场的门口时,就见那门口围了好大一群穿着统一校服的女生,然后一辆蓝色的大巴缓缓停了下来,车里首先下来一位红棕色长发戴着银链眼镜,身材十分火辣的女子,而在她之后,则是一群身穿统一深蓝浅蓝色条纹运动服的少年。 当少年中为首的那个斜戴着一定白色鸭舌帽,有一头橘色卷发的少年下车时,那群原先等候在这里的女生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 “是成城湘南!请你们一定要赢啊!” “那是当然的。”被围在女生中间的那个橘色头发的少年一脸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满是毫不在意的神情。 唔……这些人,就是我们今天的对手——成城湘南网球部成员,还有他们的教练华村老师了吧?真有特色啊! 搓搓下巴,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一群人,然后有好奇地往那个被围在女生中间的少年望去。 他就是若人弘?也不见得有多帅气呀? 正好奇地看着那边,就见原本和我并排走着的龙马忽然抬手拽了拽帽檐,把帽子往下压了压,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了过去。 g?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我配合地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走过那群人面前时,我听到身旁那家伙忽然用不高也不低却拿捏得正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这么嘀咕了一句,“madamadadane!” 嘴角悄悄往上勾了勾,我跟在他旁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而就在这时,成城湘南的那个教练,华村,忽然出声叫住了我们。 “你们,请等一下!”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期待,只是,我却没想到,她不止叫了龙马的名字,连我,她也一并叫住了,“你们,是越前龙马,还有青学的经理展若悠吧?” 唰——的一下,我可以感觉到成城湘南网球部的那群人全部都直直地看了过来——他们盯着的都是龙马。 “越前龙马……”应该就是他们队长|本的那个少年轻轻重复了这个名字,语气说不出的复杂。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咦?你就是传闻里那个漂亮的青学小公主?”站在女生堆里的若人弘勾起嘴角看向我,眼里是慢慢的兴趣,“果然是很可爱呐~!” 对花花公子敬谢不敏,更何况,也不是有多帅,所以,我直接无视了那边厢抛来的媚眼,还有夹杂其中的一道道刺人的视线。 “今天就请多指教了。”华村教练微笑着走到我们面前来,“我是成城湘南网球部的教练华村,真高兴见到你们呢!” “你好。”虽然拽,但是还是懂礼貌的乖小孩龙马木木地回道。 我微微弯腰行了礼。 看到我俩的样子,华村教练似乎更开心了,“你们可是很好的素材呀!我可是一直很看重你们的。”说着,她看向龙马道,“越前君,你要是来我们这里,一定会更厉害的,我要让你成为最棒的完成品。关东大赛后回答我也没关系,你考虑下吧!” “我拒绝。”华村教练的话音才落,龙马就淡淡地回答道,“所谓完成品,不就是完了,对吗?” 看着那边惊讶的众人,我真想拍手叫好,龙马这家伙,回答得真好呀! “那么你呢?展桑……唔,据说你刚从美国回来,也许可以叫你小悠?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华村教练倒是好像一点也没有不悦的样子,她转而微笑着看向我。 歪头眨眨眼,我看看她,再看看身旁那个依旧酷着张脸,但是眼里已经流露出不耐却只能耐着性子等我的龙马,然后灿烂地一笑,拉上一旁的龙马微微屈身,然后转身离开。 第一单打不二,第二单打越前,第三单打海堂,第一双打大石菊丸,第二双打乾桃城,这就是这一场比赛,青学的阵容。 第一场第二双打,乾桃城对成城湘南的双胞胎组合。 其实对于第二双打的安排,在我得知教练忽然把海堂安排到单打当中,而让桃城和乾组双打时也是万分不解的,不过后来,当大石顶着一脑门的黑线和我解释了改动对战表的前因后果后,我也只能哭笑不得。 据说,是因为成城湘南的若人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出言不逊,称青学网球部就是“怪人的温室”(好吧,其实在我心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说不知带领这样的网球部的教练又是怎么样的……然后又特意提到了海堂,对于海堂的绝招“蛇球”不以为意,就是这番言论,让年纪一大把但是依旧热血的教练大怒,愤而提笔,当即就改了对战表。 第一场的比赛可以说是一波三折,青学这边从一开始就被对方压制,然后对方看中了桃城易冲动的个性,三言两语就将他激怒得失去了应有的理智,根本听不进乾的劝说,连他的绝招入蹲式扣杀也完全达不到平时的水准。 而就在比赛完全朝向对方有利的那边发展的时候,场外崛尾和胜雄的争吵以至大打出手唤回了桃城的理智,让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然后,情况大逆转地变成青学以绝对的胜利姿态超过了成城湘南。 只是…… 按着额头,我无语地站在围网外目送桃城被救护人员用担架抬出网球场。 青学第二双打弃权,因为桃城拿错了乾的水壶而喝了其中没有改良过味道的乾汁(其实改没改良味道差别不大),失去了意识昏倒。 “加油加油,青学!” 穿着明黄色绣着大红色“s”的吊带短背心和蓝色短裙,手上捧着粉红色花团的樱乃和朋香一边摆出加油的姿势一边大声加油喊着,两个可爱的小姑娘都十分引人注目。 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天气是不冷不热正好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本的孩子从小都特别耐寒,很多人都早早穿上了短袖短裙,看樱乃和朋香的表情,也没有一点冷的感觉。 转而看看我自己,蓝白色运动t恤外还用外套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下面只穿了短裙,还是感觉有些冷…… 记得前几天朋香还特地来找我,希望我和她们一起为网球部加油,然后把那套相同款式的衣服塞了过来,在我再三解释了自己身体情况不好不能着凉后才罢休。 “唔,好想看看小悠穿上那身衣服的样子呀喵!”菊丸瞅瞅那边边跳边喊的两个小姑娘,然后又瞅瞅我,望着天空不知在脑补什么。 “说得是呢,”不二笑眯眯地摸摸下巴一脸的遗憾状,“真可惜呀!” 黑线地看了他们一眼,我默默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就算我的身体没问题,我也不想穿那身衣服呀! 第一双打的比赛很快就开始,大石菊丸的对手,是两个身高差距很大的少年。 身高差距将近50cm的两人配合却异常的默契,高个子的桐山虽然是那种典型的身高力大型,但动作灵活,网前防守很稳固,并且有强力扣杀必杀加农炮弹,而比龙马更矮小的那个戴着形状奇怪的墨镜的太田,动作很灵活,可以利用桐山做踏版进行高空跳越扣杀——晴天霹雳,几乎呈直角扣杀。 比赛进行得十分艰难,尤其是当大石的手腕伤口发作时,痛得几乎无法握住球拍的大石成为对方的目标。 虽然新的阵形“i”阵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在大石的伤越加严重的情况下,大石和菊丸放弃了新的阵形,而采用最普通的一人进攻一人防守。 第一双打的比赛赢得十分艰难,不过最后,青学还是胜利了。 在第三单打开始前的休息时间,朋香和樱乃自告奋勇地提出帮正选们去买饮料,便兴冲冲地跑开了。 帮大石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手腕后,正无聊地四处张望着,就见龙马一声不吭地拎起球拍离开了赛场。 去热身? 想了想,我便跟了上去。 在地上放了整齐的一排易拉罐,龙马用网球一个一个把易拉罐击倒,力度又正好控制在不会让罐子飞远,见他打完了又把罐子重新放好,我颇感兴趣地问他借了球拍打算试试。 我们站得离樱乃和朋香不远,不过大概是怕错过比赛,两人一直看着赛场的方向,并没有看到我们,否则,按照朋香的个性,一见着龙马,绝对不会安安静静地站那儿。 抛球,挥拍,啪——,第一个易拉罐晃了晃,却没有倒,力道没掌握好,发球太轻,失败! 在两个女孩子前面正要选饮料却已经犹豫了好一会儿的那人终于按下了按键,咚——一罐ponta从自动贩卖机中掉了出来。 掂了掂手上的球拍,适应了一下,第二次抛球,然后挥拍,啪——易拉罐被打飞,力道还是不行,发球太重,失败! 见那人终于买完饮料离开了,樱乃正想上前,一个穿着成城湘南校服的女生忽然从旁边插了过去,一边挤开樱乃一边招呼着另外两个穿同样衣服的女生。 “请等一下,是我们现在这里排队的啊!”见状,朋香气愤地上前理论。 “什么啊,你们只不过是在那里站着而已,”浅棕色扎着两根短短发辫的女生眯起眼睛凑近樱乃道,“并没有在排队,是吗?”语气里,是浓浓的威胁。 “我们只是觉得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才站到外面一些的!”朋香上前挡在了樱乃前面大声反驳。 “那么,”黑色长发的女生笑着走过去,“在我们买完饮料之前,能不能也请你们在旁边站着看一会儿呀?” “你们这样忽然插队进来算什么意思啊!”朋香气得跳脚。 而此刻,三个女生中剩下的那个浅色中长发的女生一边勾起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一边从后面走近了毫无防备的樱乃,然后伸手拽住樱乃长长的发辫往下一拉。 “嘶——好疼!”捂着头发的樱乃发出一声抽气声,可以想见刚才那个女生拉得有多用力。 “樱乃,没事吧?”朋香急忙上前扶住她,然后怒瞪向之前行凶的女生,“你在干什么啊!” “你们太狂妄了,那样的装束是不是太显眼了?” “莫非这些小鬼是那个青学的啦啦队?” “怎么看都那么弱啊!” “你们说什么?!” “我们是成城湘南的亲卫队。随便你们怎么加油,都是没用没用的。” “还有,接下来是若人君的比赛,也许就在你们喝完橙汁的时候,比赛就已经结束了哦!” “哈哈哈,说的也是……”黑色长发的女生跟着笑了起来。 黄色的小球带着破空之声快得就剩下了一道明黄的残影,还不待人反应,夹着剧烈旋转的球已经飞到了正嚣张地笑着的黑发女生面前,然后险险地从她忽然僵硬住的脸颊旁边擦过,剧烈的旋转将那女生垂在肩上的一侧长发给带了起来,又卷起绕在了网球上,网球顺着击球的力道继续往后飞去,紧紧纠结在球面上的那一层黑发也被扯着往后。 “啊——!”黑发的女生痛叫了起来。 被头发缠住的球却没有停下,依旧照着原先的轨迹,只是,那缠在球上的头发已经被硬生生地尽数扯断,可以想见那施加在网球上的力度。 啊嘞——失误失误,挥了挥球拍,我满脸不好意思地看向不远处正泪汪汪地捂着断了好几缕头发的女生,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你是——”站在那个女生旁边显然已经有些傻了的那个浅色头发的女生指着我支吾了半天,“你们是青学的?” 把球拍塞回到正顾自喝着饮料的龙马手里,我抓了抓头发,然后尴尬地点点头。 “你们……”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见龙马忽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放下饮料罐,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颗网球,抛球,挥拍,啪—— “啊——”三个女生尖叫着逃走,徒留下我无语地看着龙马轻巧地把易拉罐给击倒。 “喂,你故意的吧?”拽了拽帽子,少年扛着球拍瞥了我一眼。 挑眉,我回以灿烂地一笑。 第三单打海堂vs若人的比赛可谓是精彩纷呈,若人弘被称为拥有天才的模仿才能,在和海堂的比赛中,先后使用了休依特,桑普拉斯,阿加西,伊万尼塞维奇,库尔藤等人的风格,最后甚至模仿海堂的风格,只是最后,依旧在回旋蛇镖上输给了海堂。 第三单打,青学胜。 这是一定的吧!托着脸颊站在围网外边,我看着正互相握手的两人。 再怎么相像,模仿就是模仿,是赢不了真实的。我虽然承认,若人弘已经很出色了,因为他不止是模仿那么简单,而是真真去研究了内里的实质,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模仿不了的,比如,长久以来实战积累的经验,身体本能的反应速度等。 因为烈爸爸和雅治哥喜欢网球,我跟着他们学的时候,也常常被带去见识一些世界著名选手的比赛,甚至因为和烈爸爸他们是旧识的关系,也接受过桑普拉斯、休依特他们的指点,所以,我明白若人弘的网球和他们的差距。 而且,要说模仿的话,胜过他的人也并非没有吧?比如,冰帝学园的桦地,还有,立海大的欺诈师仁王。 第二单打,龙马vs神城 据说,神城玲治是被华村称为最完美的作品,而对此,乾只是说了一句,“数据不足。” 青学的数据狂人都这么说了,神城的神秘感更是上升了。 看了看一个个板着脸皱着眉的少年,我伸手轻轻拉了拉身旁的乾,然后指指他的笔记本。 乾很是爽快地把笔记本还有原子笔给了我。 接过笔,迎着一众好奇的目光,我低头快速地写了起来。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啦—— 神城玲治:成城湘南3年级 生日:1月28日身高:180cm 血型:a型惯用手:右手拿手绝招:幻影式打法,撕裂强力击城成湘南s2,被华村教练称为最出色的作品,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很机械的一个人。惯用绝招“幻影式打法”,可用同样的姿势打出各种力量且能旋转不同的球来迷惑对方。“撕裂强力击”是破坏力很强的绝招,但因为对其它网球选手来说太危险所以被教练封印。 “看起来,果然很危险啊!”不二摸着下巴笑眯眯地发表想法,不过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担心。 “真是不错的数据啊!”拿着笔记本,乾的眼镜反光反得非常厉害。 因为龙马不断的用外旋发球而破坏了平衡的神城在幻影式打法失效后,使出了被教练禁止使用的撕裂强力击,龙马脸上的伤一道道地增加。 不过,迎难而上是龙马的特点,越是强大的对手,他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战火越是旺盛,而现在,那双眼睛,已经被点燃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每次龙马这小子受伤,伤的都是脸呢?不是都说,打人不打脸的吗? 当我神游天外归来时,比赛已经结束了,结果,自然是青学获胜。 自此,青学进入关东大赛四强,正式进军全国。 摸摸裙子口袋里那两张电影票,我笑得异常开心。 66、引爆摩天楼的悲哀(一) “花园茶会?” “是啊,我现在手上正好有案子要调查,所以实在无法去参加。” “你要我代替你去?” “邀请函上有写欢迎携伴前往,小兰你可以和你爸爸还有寄住在你家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柯南啊?” “对啊,你们三个一起去吧!邀请函我已经投到你家信箱里去了。” “真是的,想说你难得打电话给我竟然是为了这种事!啊,可以啊,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 “下个礼拜六晚上10点米花中央大楼的电影院大厅。” “啊?!” “有什么关系啊!反正你到时候过去就是了!” “等……等一下——下个礼拜六我不方便,能不能等下次……” “不行!一定得要在5月3日那天!呃,对了,新一,红色和蓝色你比较喜欢哪种?” “红色和蓝色……?干嘛突然这么问?” “你别管啦,快点回答。” “那就红色吧!” “红色?是吗,果然是红色啊!我就知道你会选红色!” “那就这样了,新一,三日晚上十点,不要忘记了!” “喂……” “咔嚓——嘟嘟嘟……” 被毛利小五郎催着做晚饭,小兰无奈地挂掉了电话。 真是的,好不容易能和新一说上话…… 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略掉心口泛上来的浓浓的酸涩,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重新露出微笑来。 这个世上的男生又不是只有那家伙一个,况且,他又色又懒又不正经,也没有长得多帅气,整天闹失踪,一碰上案子就把什么都忘到了脑后,有什么好的值得自己这么念念不忘? 嗯,就是这样,忘掉他,然后去找个更加出色的男生! 晚饭时间,如往常那般,小兰、柯南还有毛利大叔正围坐着吃饭。 “生日?”捧着饭碗的柯南愣愣地看着她。 “是呀,因为五月四日是新一的生日,”她很有耐心地为寄住在自己家里的小朋友解惑,语气亲切和蔼,“所以我就叫他在五月三日晚上去电影院,那里,有我送给他作为生日礼物的惊喜呀!” 柯南小朋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晚上十点?那是什么电影啊?”夹了一筷子菜,毛利大叔含糊不清地问道。 “红线的传说。” “红线……?”一大一小同时发问。 “咦?你们不知道吗?”小兰意外地看着两人,然后才笑眯眯地解释道,“命中注定在一起的男女在他们出生时,两个人的小指上会绑着红线的传说。那就是以这个故事为主题的浪漫爱情电影。”说着,她合起双手露出一脸的向往。 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柯南小朋友露出的那一脸仿佛吞了苍蝇般的表情。 “而且,新一他这个月的幸运色是红色,所以我才选了这部电影哦!”小兰拿出一本贴着星座指南的剪贴本,笑道。 “先等一下!”毛利大叔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地大喊道,“你刚才说要去看午夜场是吗?!” “是啊。”小兰点头。 “不行不行,”激动地挥着筷子,毛利大叔的反应很直接,“我绝对不准!年轻男女在昏暗的电影院里整晚亲亲我我的像什么话!” “才不是那样子呢!”一伸手夺过大叔手上还在挥舞的筷子,然后又顺手抢过另一边的碗,小兰很淡定地道,“你别乱说好嘛!谁让新一那家伙每年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的,所以我每年都要提醒他一次,要不然他不是只白长了一岁了嘛!” 一旁的柯南干笑了起来……话说,现在他反而变小了啊—— “况且,”小兰的笑容忽然飘忽了起来,“我也没说是我……” “你说什么,小兰姐姐?”柯南疑惑道。 “呃,没什么啦!”干笑了几声,小兰利索地开始收拾碗筷,“是惊喜嘛,当然不能事先透露,连你们也不能说啦!” “g等等小兰,我还没吃完啊……” 五月三日下午商业街某咖啡店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小兰?”园子坐在对面,满脸地担忧。 “没关系的啦,小悠虽然说早上有他们网球部的比赛,但是晚上可以出来的。”用银匙搅了搅咖啡,小兰漫不经心地道。 “我不是说这个啦!”双手用力在桌子上一按,园子猛地站起来屈身近距离地盯着她道,“我是说你!” “我?”被吓了一跳的小兰愣愣地看着好友,然后单纯地微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你——”园子盯了她半晌,然后才挫败地叹了口气,坐回了座椅上,“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那家伙不是你的初恋吗?” “啊,那个啊,”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小兰后知后觉地愣了愣,然后才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 “可是小兰,上次麻美学姐明明就说过……”园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忽然被小兰打断了。 “园子,”小兰把手上的银匙搁在了杯托旁,轻轻地叫了一声,脸上的原本明朗的笑容变得有些许的晦涩。 “小兰……”呆呆地看着小兰那双从来都是明亮清澈的眼睛竟蒙上了一层水雾,园子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吗园子,”静默了半晌,小兰把头转向窗外,视线透过玻璃窗,不知落在了哪里,“那天,新一告诉我,小悠是他的女朋友的时候……他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和坚定……我从来,从来没有在除了案件之外看到过他那样的表情。” “可是……”园子急着想说什么,却看着小兰那恍惚的神情一时什么也说不出口。 “所以,”忽的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她转回头看向园子,目光依旧澄澈而明亮,“所以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做出了选择。” “小兰……”呐呐地不知说什么,园子只能重复着她的名字。 “虽然有些难过,”低下头,小兰又搅了搅咖啡,轻声说着,“但是这种事情,我再怎么执着也是没用的吧?小悠她,很善良,一直在顾虑我的感受,新一呢,又总是那么优柔寡断,这样下去,只会让我们三个人都不快乐,所以……” 她抬头,看向好友,灿然地笑道,“所以,就由我来做出决断咯!” 园子认真地看着小兰,确定她的确没有在逞强,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然后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这样决定了?不怕后悔吗?” “我也不知道呢,”小兰笑了笑,端起杯子浅浅啜了一口,道,“说不定真的会后悔,但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吧?至少现在,做出决定后,我感觉轻松了好多——” “你真这样想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园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气把咖啡喝完,才重新挂起了她标志性地大咧咧的笑容,“不过小兰呀,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勇敢!” “其实也不是呢……不然,也不会想要等晚上亲眼见了才最后让自己死心啊,”小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刚开始真的很难过,不过,上次麻美学姐说了,新一的初恋就是……咳咳,心里就有些平衡了,至少我知道,新一他,确实曾经……” “啊啊,明白明白!”大幅度地点头,园子起身用力拍了拍小兰的肩膀,笑得很是豪爽,“放心吧小兰,下次我给你介绍一堆比那家伙好上几百倍的男孩子,让他自己后悔去吧!” 一边无奈地揉着肩膀,一边看着眼前的好友,小兰的嘴角不禁意地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呐,新一,我的放手,就是今年,我送出的生日礼物,我想,你会明白的吧?我希望,你和小悠,都能幸福,然后,我才能安心地去寻找我自己的幸福啊! 9:00pm 地铁站门口 “小兰,真的不用我陪你吗?”园子不放心地问道。 “没关系的啦园子,”小兰不在意地笑笑,“我只是去看一下,确定我的礼物确实送出了,就会回家的啦!” “好吧,”看到好友的坚持,园子只得放弃劝说,最后却又不死心地叮嘱了一声,“那你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啦!” 挥手告别了园子,小兰这才收起脸上灿烂的笑容,显出几分的苦涩,然后下一刻,重新振作起来,转身坚定地朝米花中央大楼走去。 既然决定了,就要坚持下去,只要看到他们在一起,那么,自己就一定要死心! 9:59pm 米花大楼米花电影院1号厅 因为迟迟没有见到那两人的身影,小兰正着急地四处张望着,却听到广播里传出前台服务处有她的电话,让她前往的通知。 “喂,我是毛利。”疑惑地从服务台小姐那里接过话筒,小兰听到了意料外的声音。 “小兰姐姐,你马上离开那里!”柯南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的样子。 一头雾水的小兰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猛然听到了一阵巨响,接着,就是地动山摇般的晃动。 爆炸引起的震动让人根本就站不稳,同时,楼层也有了坍塌的现象,天花板上的石块整块地砸落,卷起的烟尘让人睁不开眼。 耳中还有爆炸巨响后残留的嗡嗡声,夹杂着其他人的尖叫,哭喊。 一时间,因为断电而一片黑暗的大楼里,满是恐怖的阴云笼罩。 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接连又发生了两次的大爆炸,根据声音判断,爆炸的楼层应该是在更上面。 呆呆地站在已经被石块掩埋的服务台前,小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可能会死吧? 害怕,同时,还有一点点的庆幸。 新一和小悠他们,没有来。 正兀自发着呆,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原来电话线没有断? 不合时宜的,她想到了这个。 “喂?”她犹豫地接起了电话,然后,话筒那边,传来了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小兰吗?”那个清朗的声音着急地叫着她的名字。 “新一?!”失声叫了出来,她感觉到又酸又涩却又莫名喜悦地心情正在她的心里蔓延。 “太好了,电话线路好像还没有断。”那个少年的声音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透着几分玩笑戏谑,却在此刻如此危险的情景下,让她莫名的很安心。 “你到底在搞什么!每次都……”明明不想再如此依赖,心里也是一遍遍地重复着不可以,但是,说出的话还是满含着委屈和抱怨,带着隐隐的哭音,“你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吗?!” “我都知道,”他这么说着,“我现在在被瓦砾堵住的紧急出口这里。刚才我从瓦砾的缝隙钻了进来,可是刚才爆炸的冲击,使得这扇门整个儿都变形了,我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法打开。” 这一次,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剧烈的喘气声,她似乎可以想象出,他急着往这边赶来,又冒着危险从缝隙钻进来,究竟有多累。 “对了,大厅里有没有像是公事包或者旅行箱一类的可疑物件?” 67、引爆摩天楼的悲哀(二) 11:59pm 米花大楼米花电影院1号厅 因为迟迟没有等到救援人员,被堵在安全门外的新一决定让小兰在他的指点下拆炸弹。 隔着一扇门,小兰用随身缝纫包里的小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开始剪断炸弹的电线。 拆炸弹,一旦剪错其中的一根电线,就会立刻引爆炸弹。 在这如此危险的时候,听到仅隔着一扇门传来的少年那镇定的声音,她似乎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很好,现在只要把剩下的那根黑色的电线剪断,计时器就会停止了。”门的那边,传来少年松了口气的声音。 “黑色的是吗?”小兰找到了那条线,然后小心地用剪刀剪断。 然而,当她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计时器上,血红色的数字依旧在不断跳跃,根本没有停止。 “新……新一,我已经把黑色的那条剪断了,可是计时器并没有停止啊!”小兰疑惑地道,“而且,电线还剩下两条,一条蓝色,一条红色。” “你说什么?!”少年的声音终于不再镇定。 “是两条都要剪断吗?” “笨蛋!其中一条是真正的引爆线,一剪掉我们就会粉身碎骨!” “怎……怎么会——” 慌张地看着计时器上的数字不断减少,小兰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 ……3:05 ……3:04 ……3:03 ……3:02 ……3:01 ……3:00 当……当……当…… 远处的钟楼在午夜敲响,空旷而悠远的声音在此刻,如此紧急危险的情况下,竟依旧是那么安然平静,让只是听到这声音的人,都不由得平静下心绪。 已经……12点了吗?又是新的一天了呀! 闭上眼靠在门上,小兰这样想着,嘴角却挂起了安心的笑容。 “新一,”她忽然轻轻地唤道,“新一,happy birthday!” …… “因为,以后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和你说这句话了。” 她这么说着,却意外的没有感到一丝的恐惧,想想真是很奇怪,明明,是打算过了今晚,就彻底的死心,明明就是想要成全新一和小悠的,但是现在…… 是不是,越是到了生死关头,人才越能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呐,小悠,可能要和你说声抱歉了……她最终,还是没有真正做到呢—— 大楼又传来了一阵震动,许多的碎石夹着灰尘从头顶坠落下来。 而就在这细细碎碎的声响里,她听到了门的那边,少年的声音轻轻地传来。 他说,“剪吧!” “剪你喜欢的颜色吧!” “可是,要是剪错了怎么办?” “剪错就剪错吧!”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那一贯的轻松玩笑,仿佛只是在说着天气很好一样的平常话,“反正时间一到还是会爆炸的。既然这样,就剪你喜欢的颜色好了。” “可是……” “你不用担心,直到你剪断为止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他这么说着,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轻柔,“……死的时候我们也会在一起……” 新一…… 嘴角勾起深深的弧度,小兰轻轻地笑了。 大块大块的碎石忽然接连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她连忙小心抱起炸弹跑开了几步,然后当她回头去看的时候,那扇门,已经被碎石给埋得严实了。 静下心来,看着手上,只剩下蓝色和红色两条电线的炸弹,小兰犹豫了一下。 …… ——新一,红色和蓝色,你喜欢哪个? ——那就红色吧! …… 新一这个月的幸运色是红色 ……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已经看不出来的门,只要想到,刚才说“直到你剪断为止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那个少年还在门的那一边,她慌乱的心就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拿起小小的剪刀,小兰看着还在不断跳动着的计时器,慢慢将剪刀凑近了电线。 身旁,原本安静的大厅里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小兰疑惑地转头看去,然后愣在了原地。 大厅里没有一丝的灯光,显得非常黑暗,可是,从一堆石块后面慢慢走出来的女孩,却莫名的,好像浑身都透着一层薄薄的荧光。 粉色的连衣裙有些许的破损,平时都整齐束起的长发也略显凌乱地散落在身后,但是她的身上,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慢慢靠近的脚步,依旧是如往常般的淡然镇定。 “……小悠?”小兰愣愣得唤出了她的名字。 听到小兰的声音,女孩的嘴角上翘了几分,然后又朝她走近了几步。 离得近了,看清楚女孩的脸时,小兰猛地抽了一口气。 依旧是那么精致完美的脸,但是那白皙的皮肤上,左边的脸颊却全是蜿蜒滑落的鲜血,使得额头的那个伤口,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不知道是不是淌下的血模糊了她的视线的原因,小兰发现,女孩那双平时总是清澈而柔和的紫色眼睛,在此刻看来,竟然没有一丝的神采。 “你受伤了?!”焦急地上前扶住她,小兰想要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却没想到被她给避开了。 她慢慢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一笑,笑得温和美好,仿佛一下子,昏暗的空间里满是盛开的白色蔷薇,仿佛清丽绝色的月光萦绕。 可是,也是那小兰从未见过的倾国的笑容,竟让她觉得,女孩仿佛只是在用笑容,掩盖那无尽的悲伤,好像如果不笑,下一刻,她就会痛哭出声。 小兰愣在原地,只能呆呆地看着女孩挣脱了自己扶着她的双手,然后慢慢走到那个剩下两条线的炸弹旁。 她看了一会儿,嘴角似乎勾了勾,然后果断的拿起剪刀,剪断了那根蓝色的电线。 计时器停止了……炸弹没有爆炸? 那么就是说……她们得救了! 当小兰从大楼里出来后,好不容易摆脱了围堵的记者,又趁着毛利大叔被记者们围住的时候,在人群里四处张望寻找。 “柯南?”见到头上绑着绷带,一身衣服也全是灰尘的孩子,小兰惊讶地叫道,随即笑了起来,“柯南,你也是因为担心我而来的吗?” “对呀。”双手插着裤兜的孩子笑着回答。 “那个绷带是怎么回事?” “刚才不小心跌倒了。”柯南摸了摸头上的绷带,不好意思地笑道。 “以后要小心点才好!”小兰认真地叮嘱着,然后才问道,“柯南,你有没有看到新一啊?” 就见那孩子忽然露出几分惊慌,然后才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道,“奇怪,他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 “啊,这样啊……”小兰失望地说着,然后又问道,“那么小悠呢,柯南,你有没有看到小悠?” “丫……小悠姐姐?!”柯南愣了愣,然后惊讶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呃,”小兰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是我叫她来的啦,本来是想让她和新一一起看电影,算是我送新一的礼物的……” “你说什么?!”柯南大惊失色,“那她怎么样了?你看到她了?她有没有事?” “嗯,她好像受伤了,额头流了好多血……”皱着眉,小兰一脸的担忧,“刚才最后的那根线,就是小悠剪的——可是一出来,她就不见了。” “她受伤了?!”小小的孩子脸上满是惊惧,然后就见他当即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柯南,你要去哪里?”小兰疑惑地拉住了柯南。 “我去找新一哥哥,他也许知道小悠姐姐在哪里。”柯南急切地说着。 “等一下柯南。”小兰没有放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包装纸包裹着的小小的盒子,将盒子交给了柯南,盒子的包装纸已经有些微的破损了,但是仍然能看出,为盒子包装的那个人原本是如何精心装饰的。 “这个是……”柯南疑惑地看着小兰。 “这个是小悠掉的,”小兰微笑着道,“我想,应该是她为新一准备的生日礼物,但是刚才匆忙之下掉了都没有注意,柯南,记得把它交给新一哦!” “嗯,好。”握紧了手上的盒子,柯南迅速地跑开了。 ——后续—— 视线有些许的模糊,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前看到景象,都仿佛失去了真实感,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关系吧? 一步一步慢慢从黑暗的大楼里走出来,左边脸颊上,有着让人很不舒服的黏腻感,伸手擦拭了一下,却是满手的鲜血。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吧? 难怪刚才小兰都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自嘲地笑着,我继续从废墟里往外走。 额头上的伤口是不是很严重?可能还会有些轻微脑震荡也说不定,只是没防备下因为楼层的晃动,结果撞上了掉落下来的石块,就失去了意识,我果然,还是madamadadane! 思绪很乱,想到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但是,我是不是,刻意在忘掉什么呢? 为什么,明明受伤了的额头,我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反而是心脏那里,好疼? 脱离了身后大楼的阴影,眼前,是光与影斑驳交杂的景象,灯光还有黑夜混杂在一起,让我已经模糊的眼睛分辨不出,哪里才是真实,哪里只是幻像。 有两个修长的身影正快速往我这里跑来,他们逆着光,让我即使眯起眼睛拼命地集中眼睛的焦点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但是,那温和还有冰冷的气息,那熟悉的挺拔身姿,就算看不到他们的面容,我也一样不会认错。 嘴角轻轻地勾了勾,我踉踉跄跄地往前踏了一步,然后正好被靠近的其中一人接住。 将脑袋埋在那人的胸口,我撒娇似地轻轻蹭了蹭,双手紧紧地环着那人,不愿再放开。 “小若,别怕,没事了。”那人的声音清朗悦耳,没有丝毫平日里的耍赖戏谑,连语气,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我的表情,是不是很脆弱?让他们都担心了? 涌上来的酸涩和意欲决堤的温热湿意被我硬生生地压下,可是,心底,那早已潜滋暗长,却总是被我刻意压制的疲累,却再无心力去对抗。 伏在他的怀里,满满的温暖,让我再也升不起强撑的意志,我仰起头,看着那人注视着我,满是心疼的眸子,疲倦地勾了勾嘴角。 唇,动了动,然后低下头,把脸重新埋进那温暖而坚实的胸膛,任叹息的低语飘散 “少昂哥哥,怎么办,小若累了,想回家了……” 68、七年后的不期而遇(一) 那一觉,我感觉睡了很久,久到都不愿醒来,仿佛要把隐藏在身体深处的所有疲倦全部在睡梦里消融。 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很多次,耳边还不时地能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在说什么,争论什么,然而究竟是什么,我却丝毫记不得了。 在梦里,周围到处都是蓝色,很深很深的蓝色,是我记忆深处,5岁那年掉落海中时,见到的那种颜色。只是这次,并没有那侵入骨髓的寒冷,并没有海水灌入口鼻的苦涩窒息,并没有丝丝缕缕缠紧心脏的恐惧绝望。 暖暖的,温柔的,让人留恋的感觉,我看到,一串半透明的气泡慢慢从脚底深不可测的水底浮上来,然后经过我的眼前,气泡里的人、事、物都慢慢动了起来,一幕幕的场景,如幻灯片一般地放映着…… 睁着茫然的眼睛,我仿佛在看着别人的故事,故事里,那个紫发紫眸的女孩子,或者笑得灿烂,或者笑得温柔,无时无刻,嘴角总是上扬着,让那一对小小的酒窝浮现在精致的脸颊上,她的眼睛清澈而柔和,总是漾着浅浅的波纹,只是看着这双眼睛,就会让人感觉心口暖暖的。 ……她是谁? 为什么明明笑得那么漂亮,我却能感到,那深深的悲哀和恐惧? ……她到底是谁? 等等——她不就是、不就是我吗? 猛地睁大了眼睛,如迎头一盆冷水,我惊慌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啪、啪啪—— 气泡,碎了,只余下一堆泡沫,慢慢地消融…… ——————分割线————— 灿烂的阳光,热闹的海滩,还有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周末的千叶海边,着实是个热闹的景点。 只是…… “真是累死人了,亏我还特地赶到千叶的海边呢!”不顾形象(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形象了)地盘腿坐在沙滩上,菊丸有气无力地抱怨道。 “重要的旅馆招待券弄丢了,那也没办法了。”虽然想要安慰,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的老好人河村无奈。 “在沙滩上跑步能很好地锻炼腰和腿部的力量,再加上在海水中锻炼能增强体质,”托着下巴,乾十分平静地说着,“曾经有报告这么说过。和六角中比赛前做这样的训练也不错,不过……” 这时,一年级三人组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招待券还是没有找到。 那么,显然只能回去了? 朋香顿时不满地抱怨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正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几人说话,身旁地不二忽然侧过头来问道,“有没有累?” 摸了摸额头上还缠着的绷带,我轻轻摇头,然后朝他笑笑。 “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乾不动声色地翻了翻笔记,并没有看我。 点点头,我表示了解。 看着三个一年级男生争相表示丢失招待券是自己的责任,然后受到桃城、龙马他们的抱怨,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都有些不忍心。 犹豫了一会儿,正想上前解救那三人,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个穿着黑色和服,戴着墨镜,脸上除了眼睛那部分外都缠着绷带的中年男子。 那名行迹可疑的大叔拢着袖子缩着头,用着非常奇怪地声音说他可以提供我们所有人住旅店的费用,只要我们帮他工作。 樱乃和朋香一脸的怀疑惊吓,龙马则是难得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唔…… 看着龙马的表情,再看看这怎么看怎么熟悉的身形还有服装,我顿时了解了。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士,越前南次郎了。 于是,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改变计划开始在海滩边的一家饮食店里帮忙。 龙马、崛尾、胜郎还有胜雄帮忙叫卖冰激淋,樱乃和朋香两个可爱的小姑娘忙着为客人端餐点,大石、不二还有海堂负责为客人点餐,乾发挥专长制作冰激淋和各种饮料,其余人则跑去厨房帮忙。 至于我…… “小悠,这是乾刚刚做出来的草莓沙冰,”不二笑眯眯地把一杯色泽鲜艳的冰点放在我面前的桌上,然后弯着月牙儿似地的眼睛看我,“怎么站起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呃——无奈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我干笑着摇摇头,认命地捧着沙冰看其他人忙得团团转。 拜托……我没那么娇弱,用不用得着这样啊?! 没过一会儿,因为店里的材料全部用光而无法做料理,在安抚表示不满的客人的时候,桃城和海堂这对冤家再次吵了起来,被菊丸硬塞了网球拍的河村立刻转换到燃烧状态,明明是想要劝架的,却硬是把店里的桌子给劈了……顿时,鸡飞狗跳。 默默地坐在一边没有受到波及的桌子旁,我舀了一勺沙冰塞进嘴里,然后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暗暗叹气。 顾客全部跑光,店里的桌子只剩下我面前的这张,等河村恢复了平时状态的时候,眼前就是这样的一片狼藉了。 越前南次郎大叔着急地跳脚,大石诚恳地道歉之后,南次郎大叔摸着下巴想了一个补偿的方法——由龙马和海堂出战,以沙滩排球比赛的方式来吸引客人,名义上,只要赢了他们,午餐就能免费。 不过,店里既然已经没有原料了,那午餐要怎么做? 大石疑惑地这么问了,然后满脸绷带的大叔拢着袖子猥琐地笑,道,我怎么知道? 趁着龙马海堂努力吸引客人的时间,樱乃朋香还有崛尾他们被派遣去采购,虽然我提议去帮忙,却被所有人给无视了。 摸摸头上的绷带,我苦笑着坐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沙滩。 我能明白的,大家为我着想,照顾我的心情,但是……垂着头,我摊开自己的手掌,盯着掌心。 但是……但是越是如此,越是让我痛恨自己,这么无能,这么没用,总是要让别人来照顾,给别人添麻烦的自己。 ……“哎呀哎呀,小若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呀,你难道不知道,人生下来就是要互相添麻烦的吗?”曾经,那个总是耍无赖装可爱的男子一边嬉笑着按我的脑袋一边这么说,“你不知道我们东邦的原则吗?我为人人制造麻烦,人人为我收拾麻烦呀!你只不过是略施小恩,给别人机会感受一下''为善最乐''的滋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少昂哥哥 想到那个看到我苏醒时,虽依旧张扬着一张笑脸却难掩疲色的男子,我就不由得有想哭的欲望。 本来,少昂哥和广季哥是为了烈爸爸的生日而特地来日本接我回岛上的,只是,我为烈爸爸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就给他们带去了那么大的一个惊吓。 ……“回岛上,还是回狼窟,自己选择。”永远冷着一张脸,却第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他的冰冷无情,广季哥的眼睛里,是如暴风雪般肆虐过的景象。 我累了,真的很累了。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的。 ……“小悠,如果真的累了,就离开吧!”一如初见那般明亮如星子的眼睛,却刻着满满的心疼和复杂,哥哥看着我,认真地说着,“只要你别忘了,这里,还有你的家在,我和管家,会等着你回来的。” 我还不能走。 因为,我还没有陪大家走进全国大赛,至少,也要等国光哥哥回来,我才能放心啊! 我还想,带领音乐社夺得全国大赛的奖杯,履行与浅川社长定下的约定。 我还想,见见那名孤独却坚强的女子,想告诉她不用那么绝望,她的家人,还在,她不是只有一个人。 我还想,亲眼见到精市哥哥手术成功,然后重新站到网球场上,恢复属于神之子的光彩。 …… 所以,我还不能走。 对不起,哥哥、少昂哥、广季哥还有东邦的家人们,又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佐佐木那对炮灰父子档和龙马海堂的比赛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看,虽然中间对方企图以沙子阻碍龙马的视线以赢得胜利,但是结果,自然还是输给了经过艰苦训练过的少年们。 旅店的招待券被一阵风从佐佐木大叔的口袋里吹了出来,还没等几个少年因失而复得感到庆幸,那张薄薄的招待券已经被风给卷进了海里。 于是,众人只能遗憾地准备打道回府。 看看垂头丧气的几个少年,我终是不忍心地表示,我可以为所有人支付旅店的费用。 “g——哎哎?真的可以喵?”菊丸兴奋地跳了起来,很快又露出了几分犹豫。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一共有14个人,太破费了。”大石皱着眉。 原本露出笑容的几个一年级见此又恢复了那垂头丧气的表情。 无奈地笑着摇头,我低下头快速地在手机上打字。 (不用介意,因为不需要我付钱的啦!) “不用付钱?”不二愣了愣。 用力点头,我表示肯定。住自家的宾馆,自然不用付钱啦! “莫非,是帝国财阀旗下的?”乾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估计是记起上回,我带着竹下去财阀旗下形象会所时的事情了。 点头,我笑得温和。 兴奋的众人立即兴奋地前往宾馆,我、不二还有龙马走在最后面,路过一台自动饮料贩卖机时,龙马停下了脚步。 目光停留在站在贩卖机前胡子飘飘的老爷爷身上,我惊讶地愣住了。 他是……六角中学网球部的教练?! 因为惊讶,直到龙马不小心将老爷爷的硬币给撞掉,使得老爷爷为了去捡掉在马路中间的硬币而差点被车撞的时候,我才反应了过来。 急忙上前帮着龙马扶住那位老爷爷,众人这才急忙地围了过来。 “老爷爷,等信号变红,汽车停下来了,我们帮你去拿。”大石俯下身,耐心在那位老爷爷耳边劝道。 “就是就是,不用勉强了。”桃城笑着道。 这个场景,还有之前沙滩上的那些……都好熟悉,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无论怎么样也记不起,自己究竟是忘记了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们都给我住手!”穿着暗红色运动服的少年背着网球包,满脸严肃地盯着我们,“光天化日之下围住年弱的老人,你们想要做什么?!不知道羞耻吗,羞耻!”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是非常抱歉!”当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少年涨红了脸满头是汗地不住弯腰道歉。 “没关系啦,我们都没放在心上。”大石笑得温和。 依旧红着脸的少年这才松了口气的模样,转身朝他身后挥手大喊,“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是好人!” 四个和之前那名少年穿着同样款式运动服的少年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那四个少年,我都认得出来,尤其是其中那个黑发的少年,再是熟悉不过。 69、七年后的不期而遇(二) 少年是六角中学网球部的一年级部长葵剑太郎,而其余的四个人,也均是网球部成员,佐伯虎次郎、树希彦、天根光以及……黑羽春风。 目光对上那双闪过疑惑、错愕接着是不可置信的浅棕色眼眸,我的心突然一惊,慌乱下反射性地伸手拽住了身旁不二的衣角。 “怎么了?”正和佐伯叙旧的不二疑惑地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 为自己下意识的举动而愣了愣,我急忙松开手,笑着摇头,目光却怎么也不敢往前边看去。 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应该是发现了,刚才他的表情明明就是—— 不二没有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然后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脑袋。 垂着头,我把自己隐在不二的身后,企图以此隔绝掉那束紧逼而来的目光,不过,事与愿违,那边厢,听说了正在喝饮料的少年就是青学网球部的一年级正选越前龙马后,六角中学的部长葵剑太郎激动地冲过来握着龙马还拿着饮料罐的手就不住地晃,同时嘀嘀咕咕地嚷着要和龙马进行一场轻松的比赛。 龙马似乎也被对方过于热情的举动给吓蒙了,良久才愣愣地回了一句,“那倒是没什么问题。” “真的吗?太感谢了!”葵剑太郎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g——等等,越前……”大石看了看我,然后犹豫道,“网球部的规定——” “啊!不经过允许是不能进行私下比赛的喵!”菊丸反应过来了,随即原本兴奋的表情也转变成了几分遗憾和期待的交叠,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转向我,“小悠,难得大家出来玩,轻松一下没有关系吧?你就同意小不点的比赛好不好喵?” “是呀是呀,”桃城一把勾住龙马的脖子,笑得阳光灿烂,“难得破一次例没关系的啦!” “你是从来就没遵守过。”海堂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吐槽。 “你说什么,臭蛇?!”某人炸毛。 “你是聋子吗,死猴子!”依旧面无表情。 …… “小悠?你就是传闻中,青学的小公主展桑吧?”佐伯笑着走过来,朝我伸出手道,“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六角中学的副部长,佐伯虎次郎。” 传闻……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这个传闻,是什么样的传闻? 盯着那两束刺人的目光,我硬着头皮若无其事地笑着伸手。 “他们两个,也是网球部的队员,”佐伯指了指他身后的三人,介绍道,“树希彦,天根光,还有黑羽春风。” 被点到名的人一个个都朝我点头打招呼,而当我无奈地把目光转向最后那人时,却见对方正皱着眉盯着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果然,是不同了,不再是过去那个毛毛躁躁大大咧咧,藏不住话的孩子王了呢—— 看着他,我的嘴角不由得又上翘了几分。 “真的不行吗?”葵剑太郎的大嗓门忽然传到了我的耳边,把我吓了一跳,“只是一场轻松的比赛,玩玩而已,又不是认真的比赛,你是青学的经理吧?真的不能破例吗?” 扶额,我瞥了一眼丝毫没有做部长自觉的大石,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这次就算了,我当作没看见——大石学长,你现在是代理部长,这种事情,你也有决定权的。) 显然,最后那句话根本就没人注意,大石只是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傻笑,而旁边,获得允许的几人都露出欣喜。另外,就是那双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当中,显现出的震惊。 躲开了那目光,我微垂着头,心里百感交集。 他一早就该听说过,青学的经理是无法说话的,但是,他却不知道,我,就是她吧? “我们学校的网球场离这里很近。”老爷爷慢悠悠地指了指不远处,长长的胡子飘飘荡荡。 葵剑太郎一马当先领着我们所有人往他们的网球场走去,路上,佐伯为其他人介绍了六角中学的网球部,当听说六角中的部长与副部长只是教练随手指的时,青学这边的几人,都是不敢置信。 和不二、佐伯等人走在队伍的最后边,黑羽春风走在我身后,树和天根似乎对他奇怪的表现很是疑惑,但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大概就是让他们无法把问题问出口的原因了。 走在佐伯和不二的中间,耳边听着两人闲谈起小时候的事情,身后,还有那紧逼着的灼人视线,我有些出神,机械性地迈步往前走,连身旁两人停下了脚步,路口的交通灯转成红色都没注意。 “小悠,危险!” “小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都包含着焦急惊惧,我感觉到两只手同时被人拉住,然后右边那里稍稍一用力,我就在茫然的情绪下撞进了某个飘散着海风般清爽味道的怀里。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很久,才有人反应过来,呆呆地出声。 “黑、黑羽,你……”佐伯的声音有些迟疑。 环在身后的手臂收得很紧,我在茫然过后回过神来,却是缓缓闭上眼,温顺地把脸靠上那个少年的胸口。 ——阿风哥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随后的路程,众人安静得都有些过份,菊丸等几个不安分地都不时偷偷转过头来看我们,乾低着头不知道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些什么,不二依旧弯着眉眼走在我的另一边。 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对于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或好奇或疑惑的视线也不在意,我扬起嘴角安静地走着。 这样的感觉,总觉得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黑羽春风,是我的堂哥。也是小时候,对我最好的人之一,虽然只比我大上两岁,却处处以长辈自居,明明当时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却硬是装成大人的模样说什么“有什么事情都有我罩着”这类的话,但是,虽然粗枝大叶,却是确确实实地对我很好,每次来千叶,他都会带着我去海边玩,捡贝壳、吃海鲜等,让我离开的时候每次都是依依不舍。 回来日本,我原本就没有打算和哥哥他们相认,但是,没想到,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来。他不可能不知道的,黑羽悠,在7年前就死了。但是他却没有怀疑,没有犹豫,非常肯定,我,就是小悠。 这样的坚持和确定,真的让我很动容。在回来之前,我不是没有预想过,换了身份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如果没有人再记得我,再能认出我来,我会怎样,明明是不希望他们认出来的,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存在被否定,心口就如揪紧一样透不过气来。 六角中学的网球场边,是一个散布着各类木制器械玩具设施的场地,看着眼前宛如一个小型游乐场般的小公园,还有在其中玩得开心地孩子们,刚踏入场地的青学一行人都纷纷瞪大了眼睛惊讶万分。 好怀念啊……伸手抚摸过吊着木板的一根粗绳,我暗暗地感叹着。 这里,我也曾经来过很多次,虽然当时还没有这么多的设施,但是,玩得依旧很开心。 我们一行人刚出现在场地上,一群孩子便冲了过来,围着我身旁的那个少年叽叽喳喳个不停,看得出来,他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呢! 笑着站在一旁,我安静地看着。 “呐呐,小悠……”耳边传来菊丸放低了不少的声音,他凑在我耳边,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眼睛还不时地看看那边的孩子们,“那个,黑羽君,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喵?” 想知道直说就好了,用得着这么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说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呢! 失笑地摇头,我把打完字的手机放到他眼前晃了晃。 (他是我哥哥) “啊嘞?原来是哥哥啊——”满脸“原来如此”的菊丸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还顺便拍拍自己的胸口,嘀咕了几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小悠你和工藤学长怎么了呢,他最近都没出现,你也不提起,真是的……”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目光暗了暗,随即又如往常般扬起笑容。 葵剑太郎和龙马所谓玩玩的比赛到后来,就真的演变成了一场双方都认真的比赛了,虽说一开始处于被动,但是龙马毕竟是龙马,青学的猫王子殿下无论何种强敌在前,都不会认输的。 那是一场,让所有人都惊叹的比赛,等到比赛结束的时候,已是晚霞满天,青学众人收拾好东西,顺着我给的地址先去了宾馆,我则在给宾馆那边交代过后,留在那个小小公园里,和身旁的少年一起静静地坐着。 孩子们已经被各自的家长叫回家了,六角中学的几位也都离开给我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五月初,晚风轻拂,绳子连着木板轻轻晃动。 “……阿风哥哥”静默了好长时间,我坐在一个由树桩做成的简易凳子上,盯着脚下的土地,轻轻地唤了一声。 然后我的余光,捕捉到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少年,身体轻轻地一颤。 “你能说话?”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露出惊喜的笑容。 轻轻点头,我微微勾了勾嘴角,“嗯,不久之前……” 其实,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就已经能说话了,只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罢了,大概,是因为来日本后,心境越来越明朗,纠缠在心底的阴影恐惧一点点散去的原因……在大家面前,我还是依着从前的习惯,用手机或者纸笔来表达,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罢了——太久的时间不能说话,猛然间能开口了,我却不习惯用自己的声音来表达,更何况,我也并没有什么想要说的话了。 “要不要来家里吃饭?”他看着我,满脸期待道。 垂下眼,我慢慢摇头,“不行呢……阿风哥哥,我还没……死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他愣了愣,脸上显出几分复杂和心疼,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这些年,很辛苦吧?” “不是呢,”摇头,我笑着歪了歪脑袋,“我过得很好。” 他的手从我的发顶移到了额头,停留在犹缠着额头的绷带上,“这个,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绷带,我掩饰下心里弥漫的苦涩,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摔了,撞上了墙。” “你啊!”他的脸上露出几分哭笑不得,食指避开绷带轻轻戳了戳我的额头调侃道,“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吧?走路还要摔?刚才也是,连怎么过马路都不知道?” 尴尬地刮了刮脸,我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不去看那张戏谑的笑脸。 同时,也掩盖了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悲伤。 我的身体,快到极限了……我知道…… 不论是反应能力,还是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都差了好多——不知不觉就会出神,无法集中精神,越来越容易感觉到疲倦,还有记忆力的衰退,我很清楚,自己忘掉了什么,但是不论怎么试图回想,也无法记起来。 还有心口,至今还隐隐浮现的疼痛。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到一年了……我甚至已经记不起,为什么自己,要如此执着于这一年了—— 我该,怎么办? 70、千叶海边的仙人掌 安排青学众人住下,因为只有三个女生,所以我只有一个人一间房,当然,我也比较习惯自己一个人住就是了。 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起床去了海滩上。 戴着大大的遮阳帽坐在大石桃城他们特意帮我撑起的大阳伞下,我捧着笔记本,不时抬头看一眼正绕着海岸跑步的正选们。 樱乃朋香她们则帮忙着买饮料递毛巾,顺便热情地加油鼓舞。 “咦,那些人……”朋香忽然指着远处惊讶地嚷了起来,“不是昨天的——”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眯起眼睛看去,果见一群身着暗红色运动服的少年正整齐地往这边跑来。 “越前君!”带头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大喊的自然是他们的一年级部长葵剑太郎了。 听到那边的动静,青学这边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意外地望着他们。 “听说你们还要留在这边,估计会来海边训练,所以剑太郎他一直嚷嚷着要过来呢!”佐伯跑到了我们面前,停下来指了指又缠着龙马的葵剑太郎,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解释。 “不止是我啊!黑羽学长也一直嚷着要来看小悠的!佐伯学长你怎么只说我,太不公平了!”葵剑太郎不满地反驳。 “臭小子,要你多嘴!”一脚踹飞剑太郎,黑羽丝毫不顾及部长的威严。 “呵呵,你们也是过来训练的?”不二笑着问道。 “嗯,以前我们也常常来海边,可以一边玩一边达到训练的目的呢!”佐伯笑着道。 这边正互相寒暄,那边厢,剑太郎拉着龙马,菊丸拽着树已经开始比赛跑步了,然后剩下的人都摩拳擦掌,纷纷加入赛局。 “乖乖在这里坐着,”最后走的那人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塞给我一杯饮料,笑得阳光灿烂,“下午我带你去逛千叶。” 接过杯子,我乖巧地笑。 在海滩边吃完烧烤,下午的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大家三三两两地散开自己去玩,约定四点在海滩边集合然后一起回东京都。 我,黑羽,佐伯还有不二一起在海岸边的小商品街市上闲逛。那三个人对于千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而我,也不算是完全陌生,因而哪些地方比较有趣,哪些去了也没意思都大致明白,逛得倒也很有趣。 “这里……原来还在啊!”不二忽然停在了一家商铺前,望着玻璃窗满脸怀念。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顿时了然,那是一家花店,透过橱窗玻璃,能够看到里边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植物,而不二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其中的几盆仙人掌上。 “进去看看吧?”佐伯笑着提议。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便进了那家花店。 花店的主人是一位中年妇女,面色和蔼亲切,脸上一直洋溢着暖人的笑容,看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环顾着花店,我的目光游移在占了整整一个架子的各色仙人掌上。 看来,这位阿姨很喜欢仙人掌啊! 这么感叹着,我不意外地看到不二笑得眼睛完成了月牙儿,凑到架子前几乎不挪步了。 同样好奇地凑了过去,我的目光被悬挂在架子左边的一盆仙人掌给吸引了。 嫩绿色的叶茎,刚生长出来的茎节带着红色,整的一盆仙人掌,看起来就好像是螃蟹的副爪一般,别致又可爱。 “这是虾蛄仙人掌,”不二的声音带着笑意在我旁边响起,“因为在圣诞时候开花,所以别名为圣诞仙人掌,小悠喜欢它?” “咦,小悠你喜欢这盆仙人掌吗?”黑羽闻声赶紧凑了过来,“喜欢的话我送你吧!” “小姑娘是喜欢这个孩子吗?”这时,店长阿姨也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道,“果然是好眼光呢!不过如果真的喜欢,就要好好照顾它哦!” 轻轻地笑着摇头,我看了看一旁的不二和佐伯,顿了顿,才轻轻开口道,“不用了。” 我的话音才落,就见不二猛地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满脸震惊,佐伯稍稍好些,只是露出了些许地诧异。 “小悠你……”不二皱了皱眉,紧盯着我。 垂下眼,我正想说什么,就听见花店门上悬挂的铃铛因为有人进来而发出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店长阿姨笑着朝进门的客人打招呼。 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往那边过去,就见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以举止来看应该是一对恋人。 “这边这边,达男,”那名女子看向我们这边,随即很开心地转过身去朝那男子挥手道,“你看,好多仙人掌!” “嗯,”叫做达男的男子一脸笑意地看着那女子,满眼的温柔宠溺,“我们选几盆回去吧,典子。” “咦,这是虾蛄仙人掌吧?”两人走到了我们这边,叫典子的女子指着刚才我看的那盆仙人掌忽然兴奋地叫道,“我记得你家里有好几盆呢!” “嗯,你喜欢吗?喜欢的话也可以带一些回去。”男子笑着道。 见两人那相视间的满满温情和幸福,我的心里浮现了几分的涩然,随即又很快被自己忽略过去了。 伸手轻轻拽了拽黑羽的衣角,我看向他,轻轻道,“阿风哥哥,我有些累了。” “啊?”他愣了愣,可能也是察觉了我情绪有些不太对,和我身后的不二他们交换了眼神,点头道,“那我们回去吧?” 轻摇头,我弯起嘴角,“不用啊,难得出来一次,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不二笑着道。 “我知道附近有个不错的小吃店,就去那里吧!”佐伯提议。 于是,我们一行便离开了花店。走出店面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正捧着那盆虾蛄仙人掌愉快地说着什么的两人,然后抬手覆上心口。 白茫茫的一片……还有有什么要发生预兆——但是,皱皱眉,我任由黑羽拉着我的手离开了那里,心中却万分的疑惑——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这白茫茫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难道以前也有过吗? 这个世界果然神奇,随便逛逛都能见到网球场—— 托着下巴坐在长椅上,我看着场上正在打球的不二和佐伯出神,然而,才想到这里,我就愣住了。 什么叫做——“这个”世界? 难道,我还知道别的什么世界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下忽然涌起一股仿佛什么塌陷下去的恐慌,明媚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体上,却驱逐不了从血液里忽然渗出的寒冷。 身体瑟瑟发抖,我不由得缩起身体,用手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女子轻柔的嗓音,一瞬间把我的神似唤了回来。 “咦?你不是中午的时候花店里的那个小姑娘吗?”她的声音很温柔好听,带着几分关切,“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终于感觉到好了一些,我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刚才见过的那个叫做典子的女子穿着一身网球运动服,手上还举着球拍。 “小悠?你怎么了?”看到这边的动静,不二和佐伯也立刻停下比赛朝这里走来。 “我没事。”摇摇头,我笑得若无其事,“只是刚才有些冷而已。” “冷?可是现在的天气明明就很热了呀!”刚刚去帮我买饮料的黑羽跑了过来,听到我们的话,皱眉,一边把自己的外套套到我身上,一边道,“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笑着安抚道,我拉了拉身上的外套,随后看向一旁的女子道,“是典子阿姨吗?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她疑惑地看了看我,随即恍然大悟笑道,“是听刚才达男这么叫我吧?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是叫小悠对吗?” “嗯。”点点头,我笑着道,“典子阿姨是和达男叔叔来打网球的吗?” “是呀。”她抬手朝我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网球,“我们在旁边的场地打球。” 见我确实没事的样子,不二和佐伯才放心地回去打球,黑羽陪我坐在场边。典子和我随意地聊了一会儿,就被来找人的达男叔叔给叫了回去。 看到两人亲密默契的模样,我又是羡慕又是隐隐地苦涩。 温文尔雅的山口达男,还有亲切温柔的冈谷典子,两人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希望,他们能幸福,据典子说,他们已经订婚,年底就能结婚了,说话时,眉眼间的幸福期待全无遮掩。 在同一家公司,从相识,到工作时的默契合作,慢慢暗生情愫,然后终于在一起,两人的过去,处处弥漫着温馨的味道。 要幸福啊! 看着两人走远,我在心里如此祝福着,却不知,那幸福的两人,即将面对的,却是世上最残忍的生离和死别。 ……世界上最遥远的事,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两个人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如果……当时我能记起来的话,说不定,他们现在还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只是,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所谓的“如果”的。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一点。只是那时,早已物是人非。 71、青学VS六角中学 青学和六角中的比赛定于星期六早上在运动公园举行,作为关东大赛的准决赛,这场比赛吸引了很多学校的学生前来观看。 “现在,各正选做好热身,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好准备。”大石部长一声令下,各正选齐声应是,纷纷散开进行热身。 “小悠,这个是给你准备的!”正要跑开的桃城一见我,便跑过来,把一根长长的白色带子交给了我。 这个是…… 我疑惑地看他。 就见他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绑着的那条画有“青学必胜”字样的头带,解释道,“就是这个啊,我们每个人都要戴,所以这个就是小悠你的了!” 呃,我可不可以不要啊? 慢吞吞地从他手里接过带子,我苦恼地盯着它。 虽说吧,没有朋香和樱乃的那身服装那么夸张,那是我实在不喜欢在头上绑东西……g?等等! 我眼睛一亮,随即弯起眉眼,慢条斯理地拿起带子,认认真真地把它缠在了——左手腕上,一圈一圈,缠得很是认真。 见桃城正不满地看着我,我无辜地指了指自己额头上,还缠得严严实实的绷带——我的伤口还没好完全,所以被洛凝姐远距离勒令不准拆绷带,实际上,已经好得差不多。 他愣了愣,然后才恍然大悟地嘿嘿一笑,摸着脑袋跑去热身了。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我掏出一看,见是阿风哥哥发来的短信,说他们已经到会场了。 不由得抿唇笑了笑,回过去一个可爱的笑脸,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然后转身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转身的时候,身后的草丛传来一阵地碎响,我的目光暗了暗,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就只是两条不平行的直线,焦点,仅有一个,越过了它,便只有越走越远……我已经,累了。 青学和六角中的会面还是充满了诙谐的氛围的,从天根莫名其妙的冷笑话,到黑羽那熟练利落的飞踹,接着便是树开口闭口的“为什么”,场外围观人员头顶上,均是一片黑压压的线条。 “好了,比赛开始了,”龙崎教练双手叉腰严肃道,“第二双打,河村桃城,让他们看看青学的力量!” “交给我们吧!”自信满满地应下。 “先发制人,奋力干吧,桃城!”大石握拳鼓励道。 “是!” 而就在这时,大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就见他一脸疑惑地打开手机,然后脸上露出惊喜,“是手冢打来的。” “部长打来的?” “让我看看!” “上面写了什么?” “不会是什么德语吧?” …… “……不能……放松……警惕?”菊丸把脑袋凑过去,然后念了出来,“他说不能放松,就只有这样?!” “部长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二笑眯眯地感慨状。 “不过这才像是部长的风格。”龙马抱着手臂装深沉状。 “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吧?”龙崎教练笑着道。 “青学!”正选们围成一个圈,手臂搭着手臂,肩挨着肩,齐声喊道,“加油!” 站在一旁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会心笑开,这样,才像是青学的网球部啊! “小悠,”就在桃城和河村拿好球拍准备上场前,不二忽然叫了我一声,眉眼弯弯,声音温柔,“你是不是也说些什么?” 愣了愣,他话中刻意加重的那个“说”字,让我原本反射性想要去掏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难怪刚才身上发冷呢…… 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周围一圈目光炯炯看着我的人,我垂下眼,有些尴尬地刮了刮脸,半晌才下定决心般的抬头,露出一个灿烂地过分的笑容,开口,声音不响,却绝对清晰, “大家,加油!” ——寂静,绝对的寂静,周围原本热闹的场面一下子陷入了空前的安静,所有人都是愣愣地瞪着我。 我就知道会这样…… 暗暗地瞪了那个还是一脸笑眯眯地不二一眼,就见他正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一副“好有趣”的模样。 他绝对是故意的! “小、小悠?”菊丸最先反应过来,猛地跳了起来,窜到我面前,“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喵?”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回过了神,都惊疑不定地望着我。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轻声道,“嗯,是的。” “哎?是真的喵!”他的眼睛猛地瞪得老大,然后脸上绽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小悠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喵!而且声音好好听啊!” 侧过头轻轻一笑,我提醒道,“桃城前辈,河村前辈,比赛快开始了。” 然后两人这才醒悟过来的拿着球拍进了球场。 对于我能够开口说话一事,就此轻易揭过,众人甚至连我是怎么恢复的,又是何时恢复地都没有问,只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这样的场景,让我有些意外,又让我有些感动。 目光轻轻流转过身后不远处的草丛,又很快地移开,我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既欢喜又苦涩。 我有这样一群共同奋斗的同伴和朋友,又有那样疼我爱我的家人,足够了,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第一双打与第二双打,均是青学获胜,而在第三单打,龙马对剑太郎的比赛上,两人的战况陷入了胶着状。 原本以为今天的比赛很快就能结束的众人,直到晚霞满天,然后夜幕慢慢合拢时,才迎来了裁判的一句将比赛延迟到明天的决定。 4:4,龙马和剑太郎的脸上还是一副战意正酣,均是有些不情愿与遗憾。好笑地看着两人,我跑到六角中那边,和阿风哥哥道别,然后便随着青学众人一同离开了会场。 今天送我回家的是不二,一路上,他笑眯眯地在一旁说着一些关于今天比赛的事情,然后又说起了他房间里,那几盆仙人掌。 他的叙述十分生动有趣,让我慢慢地也被吸引了,认真地听着他说,不时地笑出声来。 因为还是没有习惯自己说话,所以我很少会开口,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他说,满脸认真。 “说起来,”他微微低头,满脸笑意地看着我道,“音乐社的决赛也快开始了吧?” 点点头,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道,“下个周末。” “啊,这样的话,”他笑了笑,“到时候小悠又该很忙了,下周,就是关东大赛的决赛了呢。” 是呢,我赞同地点头,然后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 “呵呵,”他轻笑了几声,顺手摸了摸我的头,他的手在碰到我的额头前似乎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不用硬撑着,我们大家都会努力的,相信,音乐社的社员们,也是这么想的。” 仰头看向他,就见他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容,弯起的眉眼如水墨晕成的画,轻轻的风划过,勾起他耳侧稍长的发,贴上了线条柔和的脸颊,三月江南,杨柳扶风的淡然清新,平和处又是烟雨朦胧的虚渺。 怎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风姿,怎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清淡,又是怎样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如平湖秋月,虚幻中透着刻骨温柔? 我愣愣地看着他,然后移开目光,有些苦涩地低低唤了声,“不二前辈……” 然后,我就听到眼前的人忽然发出几声轻笑,就如平时黑了人得逞后那满足的笑声一般。 “为什么忽然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稍稍歪头,食指顶着下巴,一副思索和疑惑的表情。 看着他,我半是无奈半是释然地摇头,“不,没什么。” “唔,这样的话,就快点走吧!”他笑着指了指已经暗下来的天空,道,“天已经黑了,想必伯母要担心了。” “嗯。”点头,我笑着跟上他的脚步。 夜深,我独自坐在书桌前,盯着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情报,皱眉深思,却又万分不解。 情报是傲龙记潜伏于警方的暗部人员秘密传回来的。而情报所显示的内容,却是对傲龙记极为不利。 一个月前的那起“图书馆杀人事件”被少年侦探团成功破获,馆长津川秀治因故意杀人罪被捕,同时又被发现涉嫌毒品交易。而经过多日侦查,警方以津川为突破点,已经找出了贩卖毒品的地下黑帮组织。 然而,意外就是,被剿灭的黑帮中,内部要员竟然指认,毒品的来源是傲龙记! 握着鼠标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我的脸上难得显出怒意。 众所周知,傲龙记主要是以军火和资金交易为主,根本就不涉及毒品!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冷静下来,我转而疑惑起来了,莫非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傲龙记……? 不对,摇摇头,单手托着脸颊,我皱眉思考,应该还没有哪个人或是哪个组织有这个胆量与实力来招惹傲龙记,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找死路! 而更让我不解的,则是傲龙记出了这种事情,为什么这边的负责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照理说,应该早有人将消息传回岛上的本部去了,但是我从凌澈那里了解到,他根本就没有收到类似的任务。 那么,也就是说,有人拦截了情报,阻止它传回本部? 盯着屏幕,我稍稍眯了眯眼睛,勾起唇角,露出几分冷笑。 黑帮的话,那是属于黑街之狼承羽哥的管辖范围内,而日本这边,应该是黑街之狼属下东南亚方面的负责人管理的,而那个人,我可是印象深刻。 那个在五年前,据说宁愿牺牲自己来保护承羽哥,然后赢得承羽哥极大信任,平步青云的人。 仇峰么……我对他的印象,可是一直不太好呀! 72、魔女栖息的糖果屋(一) 青学和六角中的比赛延迟到了第二天,而当天早晨,我们在赛场上到处都找不到龙马的时候,却发现,他和六角中学的剑太郎两人躺在草地上睡得正熟,一时啼笑皆非。 看看乱七八糟散落在旁边的毛巾、球拍,大家都能明白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感慨这两小子的精力实在太过旺盛了。 唔,精力旺盛是好事嘛! 笑着看场内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激烈,我看了看手表,稍稍皱了皱眉。 比赛以最后龙马的一个回球结束,至此,青学vs六角中,3:0,青学正式晋级总决赛,对手,立海大。 “小悠,你有什么急事吗?”不二似乎很早就注意到我看手表的动作了,直到比赛结束,这才问道。 “g?我本来还想说大家一起去阿隆家庆祝一下呢喵,小悠有事情要忙吗?”菊丸勾着大石的脖子,一边晃着一边嘟嘴抱怨。 “比赛不是结束了吗?难道部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桃城一脸的疑惑。 “95%的概率,是音乐社的事情。”乾翻了翻笔记本,然后下结论,“下周末音乐社要参加全国大赛,最近的周末部员都在学校里参加练习。” “下周末?!”桃城惊讶,“那不是和我们一样?” “笨蛋,只有你才知道。”海堂不动声色地白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桃城怒了 “说什么你听不到吗?”海堂斜觑他。 …… 无奈地看着那边又吵起来的两人,我暗暗叹气,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小食盒,交给大石道,“这是我送给大家作为比赛胜利的礼物,每人都有份哦!” “咦?那是什么啊大石?”菊丸把脖子伸得老长。 “是糖果。”我笑着回答道,“今天早上刚做出来的哦!那么,接下来我得回学校去了。” “路上小心呐!”不二笑眯眯地朝我挥了挥手。 “嗯。”点头,告别众人,我独自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因为之前音乐社的赛程暂告一段落,且又忙于网球部关东大赛的事情,所以虽然还会不时地询问一下关于音乐社众人的情况,但是多多少少还有些忽略了,这几天去上学,玲就老是拉着我可怜兮兮地抱怨,说是一天里都没多少时间能看到我,我也不去音乐社,他们都要被泽木学姐给折磨死了,于是我只好答应她,等准决赛结束,我就去音乐社看看。 音乐社的众人练习地都很认真,就连之前还一直在抱怨的玲,当我推开那间暂时作为她个人练习室的音乐教室时,她也仅仅看了我一眼,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是极为满意的,大家都很自觉呀! 咳咳,至于我这个没有自觉的社长…… 好吧,暂时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捧着泽木练习之余丢给我的一堆最近部员练习情况和其他学校的一些参赛资料,我跑去社长办公室,乖乖地认真翻阅起这些本来就应该由我负责的资料。 将近中午的时候,众人的练习暂告一段落,在音乐楼里最大的那间教室,我坐在钢琴旁边,一个一个听大家的演奏情况,然后针对每个人的情况,写下一些不足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最后,被要求弹奏一首曲子来弥补大家最近被冷落而受伤的心(雨森的话)。 大概是见我难得来一次(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这么说了),泽木学姐大发慈悲地(玲的话)放了众人半天假,准许众人难得放松一点。 从包里掏出另一盒算作赔罪和慰问礼物的蛋糕和糖果,做成各种音乐符号的糖果和乐器形状的蛋糕让众人都十分喜欢,满意得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我这才稍稍松口气。 “呀嘞,这个吉他很好吃呀!”雨森把一个吉他形状的蛋糕整个儿扔嘴里,嚼了嚼,然后笑眯眯地冲我竖起大拇指,还不忘调侃,“啧啧,真不知道将来谁有福能娶到咱们的社长学妹呀,瞧瞧,又漂亮又能干,什么都会还不娇气——” 话未说完,当头被砸了一个大提琴状的奶油蛋糕,于是满脸都是巧克力奶油。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泽木学姐丢过去一个白眼,冷笑道。 “呐呐,小悠,”玲挤到我旁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不知什么门票扬了扬,满脸期待地看我,“我有两张西点博物馆的门票,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我们等会儿一起过去看看好不好?” 西点博物馆? 我愣了愣,有些犹豫…… “好不好嘛小悠!”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玲拽着我的袖子一个劲儿地晃,还沾着白色奶油的嘴唇嘟得高高的,“你看,你这么多天都不理我,难得来音乐社,也才这么一会会儿,太过份了啦!” 被她晃得眼晕,我连连点头,然后掏出纸巾帮她把嘴巴给擦干净,这才看到那小丫头开心地两眼都亮晶晶。 可是……我真的不是很喜欢吃甜点啊orz “龙蓓酱真过分呐……”雨森可怜兮兮地声音弱弱地响起。闻声看去,就见他正满脸郁闷地擦着脸上的奶油,一边抱怨,“下午和二年级的山田学妹约好要去看电影呐,这样子就不能去了的说……好可惜啊,山田学妹又漂亮又温柔,还善解人意,龙蓓酱你就应该学学山田学妹的嘛,不要老是冷着脸,否则会没男生喜欢的……” 话音未落,兜头又是一个大大的钢琴砸了过去,于是,所有的人都是一愣,满脸惶恐得看向那边,“老是冷着脸”的泽木学姐笑得万分灿烂,集体打了个寒颤。 “难怪最近的练习都没有进步,原来雨森君整天都想着和学妹约会的事情呀?就这么迫不及待?”泽木笑得开心,笑得灿烂,笑得让人不寒而栗,然后秀眉轻轻一挑,语气愉悦,“没关系啊,和学妹约会,还是其他什么,但是,不能影响音乐社练习啊!所以,” 她顿了顿,然后走到还在擦奶油的雨森面前,弯下腰,道,“所以,下个星期的训练就加倍吧?雨森君,加油哦!”说完,动作优雅地把从玲那边顺手拿走的单簧管形状的蛋糕贴到了他的脸上。 抽着嘴角看眼前这一幕,我实在有些反应不过来——才几天没见,怎么两人的互动这么夸张了?泽木学姐的气场也强大了好多啊!这究竟怎么回事? “……又来了——”身后,是竹下弱弱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的颤抖。 怎么回事? 我疑惑地转头。 “就是啊!”玲也缩了缩脖子,道,“自从上个星期,雨森前辈和那个二年级的山田学姐开始交往,还时不时说起,泽木学姐就会很生气,说他打扰大家练习了,可是,雨森前辈都是在大家休息的时候才说的啊?为什么会打扰大家练习呢?”说着,一脸疑惑地看我。 轻轻勾了勾嘴角,我的目光扫到那边,缩着脖子擦脸,满脸不明所以的委屈,实则,那勾起露出得逞笑容的唇角的雨森。 在大家休息的时候说,才能让某人听到啊! 有趣地看着那边又冷着脸看谱子的泽木,再看看雨森,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也看过来,对上我的意味深长的笑,他愣了愣,随即弯起眉眼,食指往唇间一放,做出噤声的姿势。 这家伙…… 好笑地看着他,我挑了挑眉,别开头装作没看到。 不过,我辛苦做出来的蛋糕都浪费了——果然,雨森君,不能让你轻易得逞! 中午的时候被玲拖着跑去了离学校不远的所谓的西点博物馆,才刚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慢慢的属于糖果与蛋糕的香甜味道。 “哇,真的和童话书里一样耶!”玲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周围的装饰。 点头,我表示赞同。 这里面的装饰,完全就是模仿童话故事《汉塞尔和格莱特》中的糖果小屋,整个大厅,就好像全部是由糖果做成的一般。 应该是在建筑的基础上,用蛋糕和糖果包裹装饰了一下吧?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在心里下了结论。 童话,本就只是装饰在现实之上,用以迷惑人的表象。更何况,童话什么的,我早就已经不相信了。 在场馆里,有三个被分隔开的对外开放的厨房工作台,在那四周,围了很多的观众。玲拉着我过去的时候,我有听到,似乎是这次展览的公司属下最有名的三个厨师。 擅长制作曲奇有“战斗西点师”之称,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前田刚;烘焙蛋糕,并以年轮巧克力蛋糕而闻名的“西点贵公子”,举止优雅长得英俊的藤野泰男;以及能将糖果如魔术般做得栩栩如生的“糖果魔术师”森本友美。 欣赏完他们各自制作西点的过程,玲拉着我去选蛋糕。 “唔,不愧是有名的西点店,果然很好吃呐!”腮帮子鼓得满满,玲一边往嘴巴里塞蛋糕,一边笑得满足,然后又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小悠做的好吃!”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有些汗颜地看了眼玲面前托盘上堆得跟小山似地的蛋糕,然后小小地叉了一块面前的抹茶蛋糕放进嘴里。 “如果小悠能多做一些就好了,我都只吃过两次,而且每次都只有那么一点点,”她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嘀咕,然后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看看她自己的那堆蛋糕山,犹豫了一下,用叉子叉了其中的一块巧克力蛋糕放到我的托盘上,“呐,小悠你尝尝看这个吧!” 哈?我看着玲那一副期待的神色,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小地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她一边问一边凑过来。 慢慢点头,我笑着肯定道,味道确实不错。 “太好了!唔,好渴,”她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我们身后,卖饮料的的柜台,转头问我,“小悠,你要不要饮料?我去买!” 我点点头,然后就见玲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两杯热朱古力!”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玲把其中一杯放到我的面前。 呃,又是这么甜的东西? 我黑线地看着面前,散发出浓郁巧克力味道的饮料,然后浅浅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小悠,心情有没有好点?”正心满意足地吃蛋糕的玲忽然把脑袋凑过来,眨巴着眼睛看我。 哈?我疑惑地看着她。 “唔,”她费力地咽下一块蛋糕,然后歪头疑惑地看着我,“难道不是吗?小悠的琴声,明明就很难过嘛!” 我愣了愣。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吃巧克力哦,然后心情马上就好起来了呢!”玲笑得单纯,“所以,小悠你也试试看,一定也会开心起来的哦!” 这家伙……原本还有些愣愣的,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既好笑又感动。 然后,我就看到玲看着我身后愣了一下,接着笑着招手,“咦,你不是步美的同学吗?要不要和大姐姐们一起吃蛋糕?” 73、魔女栖息的糖果屋(二) 步美的……同学……?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能够肯定,站在我身后的是谁,没有为什么,就是很清楚的知道。 我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并不乐观,甚至已经连有人站在身后也感觉不到了,但是,不知为何,却多了几分的庆幸,毕竟,这样才是正常的吧? 身后的那个孩子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听他用那轻轻脆脆的声音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玲姐姐,还有,小悠姐姐。” 话音未落,那个小小的孩子已经动作麻利地把旁边一桌的椅子拖到我们这边,利索地爬到椅子上,弯着眼睛笑容可爱。 目光闪了闪,我侧过头,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自从,那次事件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了,也不想看见。即使知道,他曾经好几次躲在远处,我也装作不知道。 少昂哥哥他们,一定和他说过什么了,否则,他也不会用那种偷偷摸摸的方式。但是,不管到底是怎么样,最近,我真的,不想看到他。 “阿喏——我记得步美是叫你柯南对吧?”玲笑容可掬地把自己盘子上的那一堆蛋糕,分了小半给他,然后道,“不用客气哦,如果不够就告诉我。” “好——”拖着长长的尾音,他开心地应道。 咦,他不是不喜欢吃这类甜点的吗? 我诧异地稍稍回头瞥了他一眼,就瞄到了那脑门上挂着的大大一滴冷汗。 扑哧—— 立马捂住嘴巴,但是还是笑出了声,我尴尬得看着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玲是满脸疑惑,而柯南,则是挑了挑眉,不语,但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中飞快地划过一丝亮光。 “小悠姐姐,”忽然露出极为真诚的关切,他看着我,歪了歪脑袋,“你额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吗?” 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绷带,我点点头。 其实真的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洛凝姐非要我继续绑着绷带的。 然后,我才注意到他的眼神暗了暗,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苦涩。 咬了下唇,我别开头,用勺子搅着饮料。 “柯南,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大概是见有点冷场,玲笑眯眯地找话题。 “嗯……不是,”他瞄了瞄我,才回头道,“我和小兰姐姐还有园子姐姐一起来的。” “咦?那你不和她们一起没有关系吗?”玲疑惑地挖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没关系的啦,我等会儿就回去。”绽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柯南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唔,说得也是。”玲赞同地点头,然后又看我,“咦,小悠你怎么不吃了?” 干笑了一下,我端起饮料杯,轻轻道,“吃饱了。” 当—— 银叉掉在盘子上的声音。 我疑惑地抬头,就见玲一副见了鬼地表情,瞪大了眼睛盯着我。 一旁,那个小小的孩子也是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很快,那眼里的惊诧转变成了欣喜。 “小悠你、你会说话了?!”玲猛得扑过来,拽着我的手泪眼汪汪。 笑了笑,我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呜……”说着说着,那丫头居然抱着我哭了起来。 眼眶有些热热的,我轻轻拍着她的被安抚着,微微笑着,“玲,乖,不哭。” “小、小悠,呜,太好了,呃,”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那一向乐观开朗的小姑娘红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脸上又是哭又是笑,显得很滑稽,却让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太好了,好开心,能听到小悠你叫我的名字,呜……” 这样的反应,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以为,知道我能说话了,玲会很开心,会抱着我又跳又叫,欢呼雀跃,却没想到,她会哭成这样……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略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视线稍稍偏移了一下,就对上了另一双,专注看着我,载满了温柔的蓝色眼眸。 心下一慌,我急忙错开目光,不想再看,自然,也就没有再看到那双眼睛下一刻闪过的黯然。 好不容易安抚了那个哭鼻子的小姑娘,才送了口气,就忽然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音高亢尖锐充满了恐惧。 一听到这尖叫声,前一刻还坐在椅子上安安分分的小小少年已经箭一般冲了出去。 “咦?发生什么事情了?”眨了眨那双还泛着红的眼睛,玲满脸的疑惑。 看了看她,又看看柯南消失的方向,我摇头,“不知道。” 有他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案件的发生,习惯就好…… 握紧了杯子,我低下头出神。 我知道,这里有《名侦探柯南》,有《网球王子》,还有《烈火青春》,我记得的,从转生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反复地在回忆着所知的一切,但是,我好像,已经开始忘记了,忘记这些,忘记前世,忘记自己转世的一切了…… 我怕,再这样下去,不止前世,我会连今生所遭遇的一切也全部忘记,怎么办—— “小悠,小悠,”玲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有几分的疑惑,“你怎么了,冷吗?怎么都在发抖?” 蓦地抬头,我这才发现,自己握着杯子的手一直在发颤,杯中的热朱古力随着手的颤抖有不少晃出了杯沿,还洒在了我的手背上。 后知后觉地感到烫,我连忙放下杯子,用纸巾擦了擦手背,然后不好意思地笑,“我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一下。” “唔,好。”玲点点头,“要小心哦!” 去洗手间的通道要路过中间作为展示的大厅,我经过那里的时候,就见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透过缝隙,隐约能看到有一个女人倒在地上,另外,大厅里除了柯南、小兰、和园子外,还有两男一女,均是之前见过的这家公司属下的那三个西点师。 对案件并不感兴趣,我草草地瞥了一眼,便走开了。 用冷水冲着手背,我盯着洗手间的镜子正发呆,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声。 疑惑地用手帕擦干手,我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即眯起眼,一勾唇角,露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 果然是这样……仇峰,你还真是有胆量啊! 经过暗部的调查,问题果然是出在他的身上,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假借傲龙记的名声,私下里却和很多黑帮相互勾结进行贩毒的勾当,败坏傲龙记的名誉,中饱私囊,更甚者,一旦对方拒绝,就会被灭口。 两个月前,新加坡“余家帮”的老大余刚就因为拒绝参与贩毒而被他灭口。要知道,余家帮向来对傲龙记极为忠诚,这次的事情一旦泄露,必定让很多帮派寒心,虽说对傲龙记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是,我却无法容忍。 侧身斜倚上墙,右手握着手机快速打字下达最新指令,左手却无意识地用手指绕着发梢打转。 以为仗着承羽哥的信任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以为把知情者都灭口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仇峰,你可是太天真了哦! 作为执行官之一,我来日本的事情,除了东邦的家人外,也就只有作为东南亚负责与各大企业交涉的凌澈才知道。 不过,我所负责的,可不仅仅是暗部人员的考核,更多的,是对暗部情报人员的掌控以及对傲龙记属下人员的监察,只不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罢了,这种工作,本来也是需要保密的嘛! 只可惜,现在还不到动他的时候……没有足够的证据,承羽哥是不会相信的;虽然他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被信任的人背叛一定会很难过,一想到承羽哥面对着我们时总是蓝盈盈的漂亮眼睛一下子沉淀成深不见底的黑色,我就有些不忍心。 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扁了扁嘴,有些不爽地向暗部人员下达命令: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收集证据。如果仇峰还要对其他人下手,暗中保护,但不能走漏风声。余家帮帮主去世,恐怕内部会有混乱,毕竟是傲龙记对不起他们,让人暗中照顾着他们,扶持余刚的儿子,稳住大局。 至于承羽哥那边,还是等能够安抚他的语婕姐姐出现再说吧! 《噢,狼来了》的剧情我现在还是能记得的,根据时间来推测,应该还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现在这段时间,还是得先忍一忍。 洗手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果断地收起手机看向门口。 门被人推开,然后玲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口,她看到我,脸上的着急顿时缓和了下来,露出了原本的笑容。 “小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她走到我面前,抱怨道。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拉着她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刚才门口进来好多警察呢,好可怕呀!”她任我拉着手,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不然,小悠,我们回去吧?” 意外地看了她半晌,我才慢吞吞地问道,“你不吃了?” “唔,”虽然脸上还是显露出几分依依不舍,但是她看了看我,眼中闪过几分坚定,“嗯,不吃了,咱们回去吧!” 奇怪地看着她的表情,我不多问,随着她往前走。 再次路过那间大厅的时候,门口已经守着好多警察,大厅外,也拉起了警戒线。 随意地往里面看去,就见目暮警官似乎正在那里进行审问,小兰和园子站在他的身后,三个嫌疑人则在对面。 视线里忽然窜进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浅蓝色的t恤跑来跑去,然后好似发现了什么东西,弯腰蹲下去看。 而就在他弯腰的时候,一抹银色自他衣领内滑出,然后在他的胸口来回晃动。 银色的金属反着光,在我的视线里来回晃着,不知道是不是那反光太过刺眼,我竟然觉得眼睛又酸又疼,就要流出泪来。 74、不动峰VS立海大 “小悠?” “啊?”我眨了眨眼,看向玲,“怎么了?” “嗯……”她歪着脑袋看着我,“是我问才对啊,你的眼睛怎么忽然红了?” “呃,你看错了啦!”干笑了一下,我正要说什么,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连续的三下,短促的震动声,应该是三条短讯。 怎么回事?平时很少会有人发短信给我,今天怎么一下子就有三条? 奇怪地看着手机,我纳闷了。 短讯,分别来自三个人,三所学校。 不动峰的小杏,立海大的柳生,还有青学的乾学长,内容却是一致的,下午关东大赛准决赛不动峰vs立海大,让我去赛场。 不动峰和立海大啊?我皱了皱眉,有些苦恼。 我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果,对不动峰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尤其是切原和橘对上的那一场,直接导致两所学校的关系空前的恶劣,就跟仇敌相见一样。可是,我去赛场的话,该站在那一边才好呢?这么不尴不尬的处境,实在有些不想去啊! 小杏是单纯地希望我过去,柳生的意思是比赛结束后一起去医院看幸村,乾学长么,自然是让我去收集资料了。 默默地叹了口气,我一一回复过去。 “阿喏,小悠你下午要去看网球赛吗?”玲一边问,一边跑到柜台边要打包蛋糕带回家。 “唔。”点点头,看了看她,我也上前选了一些蛋糕。 “你好忙哦,又是网球部又是音乐社,”她嘟着嘴,脸上颇有些义愤填膺的问道,“学长们都不懂得照顾人的吗?而且你的伤都还没好,应该多休息才对的呀!” “呵呵,”轻笑了几声,我习惯性地抬手摸摸她的头发,“是我自己要求的啊,在其位谋其政嘛!” “我才不管这些呢!”她忿忿地抬眼看我,“我只知道,才几天而已,小悠你又瘦了好多!这些,你都拿好,回去吃掉!”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手上打包好的一堆蛋糕塞到了我的手上。 “这个……太多了……”才想拒绝,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撅着嘴一脸坚决地瞪着我,剩下的话自动消音,“……好吧!” 天知道,我真的不喜欢吃甜点啊! 和玲在路口告别,我拎着一大堆的蛋糕往运动公园走去。没有和他打招呼,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一划而过,然后就被我自己忽略过去了。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现在,正专注于那起案件吧?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到达运动公园的时候,比赛还没有开始,立海大和不动峰的场地很好找,人最多的地方就对了。 因为先经过不动峰这边,小杏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一见到我,她便笑着跑了过来。 “小悠,你来得很快呀!”她笑得开朗,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出那过份灿烂的笑容中夹杂的紧张不安。 遇上立海大这个强敌,不动峰的队员恐怕都很紧张吧? 笑着点点头,我把自己选的蛋糕塞了一个到她手上,“下午好,小杏。” “咦?是蛋糕啊,谢谢你。”她拎着蛋糕笑得开心,然后忽然顿了顿,刷得转头睁大了眼睛看我,“你、刚才,小悠你说话了?!” 点头,看着她一副吃惊地模样,我侧过头想了想,便道,“嗯,说话了。” “好、好厉害!”她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好厉害?能说话很厉害吗? 疑惑地看了看她,我不解地同时,看到已经朝我们走来的不动峰的队员,便收了脸上的疑惑,笑着点头道,“橘前辈,还有不动峰的各位,午安。” 站在最前面的橘桔平看着我,点点头,“上午的比赛,据说青学胜出,恭喜了。” “不动峰也要加油哦!”弯起眼睛,我笑着道。 “我们不动峰才不会输,就算是立海大又怎么样!”神尾扬着下巴气势很足,“你回去告诉桃城,决赛的时候我一定会赢他,让他做好准备!” “嗯,好的。”我点头答应,心下却有些叹息。 “越前还好吗?”伊武一边用球拍接球一边看也不看我的说出一大堆没有起伏的句子,“上次的胶带不知道好不好听说这次他和六角中学那个一年的比赛用了很长时间还延续到今天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是应该快点结束才对的嘛难道那个六角中这么厉害也不见得吧他们不是也输给了青学了么……” 汗,他在说什么啊…… 干笑了两下,我忽然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在叫我。 歪了头朝对面看去,果然,就看到远处立海大的场地上,丸井正边跳边朝我挥手,见我望过去,那精致可爱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头耀眼的红发在阳光下很是漂亮。 而他旁边,有着一头海带头发的切原同学看了我一眼,就别开头,一脸的阴沉。 话说,我哪里又惹到他了吗? 疑惑了一下,就听到一旁小杏的声音带着几分犹疑。 “小悠,他们,立海大的人,你们认识?” “嗯,”点点头,我笑得平静,“立海大的部长是我的哥哥,正选们也是我的朋友。” 话音才落,就见不动峰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惊讶。 “喂,那你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哪边啊?”神尾沉不住气地问道,语气也有些恶劣了。 “神尾……”小杏拽了拽他,然后尴尬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啊,小悠,神尾他没有恶意的。” “嗯,没关系的。”不在意地笑笑,我看了看远处立海大那边,然后对神尾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不动峰,自然,也不是为了立海大。”说着,我从包里拿出刚才叫人送过来的dv晃了晃道,“是为了青学哦!” “那么,我去立海大那边打个招呼,失陪了。”说完,我朝众人点点头,便径自走开。 “呃,对了。”走过橘桔平身旁的时候,我停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橘前辈,等会儿和赤也的比赛,我想,你最好能发挥真正的实力,九州双雄的实力。”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悠小悠!你刚才在那边干什么呀?”见我过去,丸井第一个跑了过来,侧头又看看我身后的不动峰众人,抱怨道,“怎么在那边待了这么久,和你打招呼都没看到!”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把手上自己选的蛋糕全部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才解释道,“小杏,那边那个女孩子,是我的朋友。” “好多蛋糕啊!”压根没听到我后面的解释,丸井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全然盯上了那些蛋糕,“小悠你太好了!居然带了这么多的蛋糕!” 无奈地笑笑,看到他身后,柳生还有仁王他们走过来,我才朝他们笑道,“比吕士哥哥,仁王前辈。” 说完,如愿地看到两人都露出了一瞬间的错愕。 这样的反应才对啊,文太果然是比较迟钝。 “呀嘞呀嘞,为什么比吕士是哥哥,我就是前辈了?”仁王甩了甩脑后的小辫子,一伸手勾住柳生的肩,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身上,脸上又是慵懒又是邪肆的笑容,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哀怨,“悠酱~你偏心哪!来,叫声雅治哥哥听听!” 嘴角轻轻地抽了一下,我别开头,装作没听到。 雅治哥哥……我这么叫了的话,雅治哥会整死我的—— 柳生很是淡定地忽然一个侧身,然后毫无准备的仁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直起身,细长的眼睛眯起,一脸的哀怨,“搭档,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最后的尾音拖得又长又副感情,实在不让人想歪都不行。 “好久不见了,小悠。”压根没有理会包子脸的仁王,柳生平静地站在我面前,抬手摸摸我的头,声音温和,“额头,怎么回事?” 食指刮了刮脸,我不得不再次重复那个用了好几遍的理由,“不小心,摔了。” 洛凝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绷带了拆了啊?! “以后要小心。”闻言,柳生只是这样淡淡叮嘱道。 点点头,我乖乖应道。 “真田前辈,柳前辈。”来到立海大的场地,我朝站在人群中间的两位重量级人物问好。 真田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继续对一旁的人交代着什么。 “下午好。”柳虽然闭着眼睛,不过倒是回应了一下,“上午的比赛青学胜出了吧?” “嗯。”点点头,我举起手上的dv笑道,“所以,我要来收集资料,为下场比赛作准备咯!” 剩下的话,我们都没有说,接下来,就是青学和立海大的比赛,我们将成为对手了。 没有看轻不动峰的意思,但是,真正论实力的话,确实,即使是现在的青学,也不是立海大的对手,这一点,我还是不得不承认的。 “切,你再收集也没用!”切原在一旁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立海大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们啊!” 这话刚说完,周边都安静了下来,一束束目光全到了我身上。 耸耸肩,我知道,这话是全体立海大正选的心声,他们自然不会认为切原说错了,顶多是觉得他这样做会让我觉得难堪,担心我生气罢了。 好吧,我明白,这种骄傲早已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了,我也犯不着为此而和他们产生争执,毕竟,他们确实对我挺好的。 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轻轻地转了话题,“决赛到底如何现在说还太早,目前,赤也你还是得担心自己的比赛吧!” 唔,虽说不计较,但是要我示弱,那也是不可能的哦! “你是说那个不动峰的队长?”他嗤笑了一声,满脸的不屑,“15分钟内我就能打败他!” 看着他张扬的表情,我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一场比赛,你当然会赢,但是,如果橘桔平不是被过往束缚而封印了实力,恐怕,结果很难说。 不过,不动峰那边,该提醒的我也提醒了,橘桔平坚持我也没办发,更何况,立海大这里都是我的朋友,不动峰的话,除了小杏,我和其他人并不熟悉啊。 75、轻井泽室内网球场 第一双打丸井桑原,第二双打柳真田,第三单打切原。比赛结束时,比分分别为6:0,6:0,6:1。 橘桔平的脚受了伤,比赛结束便被送往了医院,而导致这一结果的,在不动峰众人看来,自然是切原。虽然我觉得,橘自己本身,便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只不过,这种认知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 安慰了一下小杏,却被丸井催着去看望幸村,我只好被拉离橘的病房,当然,这中间,切原和神尾等人再次发生了冲突,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对此,我也颇为不知所措。这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真是…… “嗯……身体情况不错,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简单地看了看医生送来的报告,我又替他检查了一下,笑着道,“接下来也要继续保持才行,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按时吃药还有做检查,不能劳累……” “呵呵,我知道了。”幸村笑着打断了我的话,紫罗兰色的眼中划过几分的笑意,“这些话,我每天都有听到医生在念叨,小悠你就不用再重复了。” “呃,”吐了吐舌头,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再看看周围脸上都有几分笑意的立海大正选,当然,真田除外,才说道,“好吧,那我直接说重点了,按照目前的情况,近期就可以确定手术时间了。” “真的?太好了!”丸井第一个蹦了起来,“部长是不是很快就能回来了,太好了!” “噗哩,”毫无意义的发声词,一脸嬉笑的仁王搭着柳生的肩,勾起的嘴角却分外的真挚。 “是吗,那就好。”看似平淡的回应,但是我还是很清晰地看到了幸村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睛。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吧? “那么,具体的手术日期是在什么时候?”真田一脸认真地看向我。 “应该在这个月里就可以进行,”考虑了一下,我大概给了个时间,“在手术之前还得做些准备,并且,为精市哥哥主刀的医生现在还在台湾,下个星期应该就能来日本……” “为部长主刀的医生?”丸井疑惑地歪头看我,“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吗?” “不,”柳翻了翻笔记,然后平静地回答道,“幸村的病症,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只能做到四分之一的成功率。” “……四分之一?!”切原睁大了眼睛。 “不过据松田医生说,如果小悠愿意帮忙,成功率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他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和那位在台湾的医生有关。” “好厉害……”丸井喃喃,然后看向我,“小悠,你居然认识那么厉害的医生啊,好厉害!” 轻笑了一笑,我勾了勾嘴角,自豪的感觉却是止不住地在心里蔓延,“因为,他是我的父亲啊。”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父亲之一。 “父亲?可是你不是唔——”丸井刚要说什么,就忽然被仁王捂住了嘴巴,只能睁大了眼睛不满地瞪着笑眯眯的仁王奋力挣扎。 大概明白文太刚才想说什么,他是疑惑,我明明据说是孤儿嘛,怎么会有父亲的呢? 笑了笑,我不在意地说道,“应该说,是养父。” 看了看周围众人多少都有些晦涩的神情,丸井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涨红了脸扒开仁王地手,眼神闪烁地看着我,“那个、小悠,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啦!”摆摆手,我笑道,“你们不用这种表情,我不是孤儿,不过从小父亲和母亲都去世了,我还有很多家人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祖父、祖母,所以不用避讳什么。” 然后,我就看到那些少年都或多或少,或明显地松了口气。 关东大赛决赛前的这一个星期,对于网球部众人来说,都是紧张而难挨的,尤其是在某天,在河村家寿司店里看了我拍摄交给乾的不动峰vs立海大的录影带以后。 这种紧张不安的氛围所产生的影响,虽然不明显,却还是多多少少存在着,尤其是作为代理部长的大石。 而我,因为周末将要进行的全国大赛,这一周几乎都呆在了音乐社里。对网球部的情况也了解的不多,直到某天桃城来送我回家的时候无意中提到大石整天皱着眉头,拿着笔记本和笔在球场上发呆,后来又莫名其妙地说要找每个正选聊天谈心。 “不过小悠你也不用太担心啦,哈哈,”大概是看到我皱着眉,他抓着头发干笑了几声,“大石前辈一定是太紧张了。” “希望是这样。”顿了顿,我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桃城学长,这个是我今天制定地训练计划,麻烦你明天交给乾学长。” “训练计划?”他疑惑地接过去一看,然后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小、小悠……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样也行?” 二比一,三比一加两个变速球,以及七比一的变速练习,确实比较匪夷所思。 “桃城前辈是怀疑我的能力吗?”歪头笑,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训练内容,然后才说道,“明天我有事不能来学校,这份计划是今天课间完成的,还来不及交给乾前辈,所以麻烦你了。” “哦,好的,小悠你放心吧!”桃城爽快地应道。 轻井泽位于连接江户(现在的东京)与京都的中山道沿线,这个小城作为一个具有多文化色彩的避暑地而遐迩驰名。从三笠通路朝东拐进入林中小道,便会来到万平宾馆。这是轻井泽具有代表性的宾馆,它建于1894年,是专为外国人服务的设施,这里曾接待过很多上流社会人物。 万平宾馆的后面是一片幽静的别墅胜地,传教士阿莱克杉达·柯罗夫特·萧给它起名为幸福之谷。阳光透过葱郁茂盛的树木间隙照射在长满苔藓的石垣和石板路上。伴着清脆的鸟叫声,漫步在这恬静的林道,让人心旷神怡。(此段对于轻井泽的资料来源于网上,谢谢。) 而帝国财阀的总部,以及广季哥的私人别墅,便在这里。 抱着小天独自漫步于林道之间,让阳光被茂密的树叶碎成斑点洒落在身上,我看着周围静谧而宁和的景象,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似叹息似感慨。 这个时间,网球部应该还在早训吧?音乐社的话,应该也正在努力的练习当中。 看了看手表,我无奈地把手背靠在额头上。 话说,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轻井泽啊?! 就因为令扬爸爸忽然的一通电话,让我立刻马上前往轻井泽广季哥的别墅待三天,也不说为什么,只附上了希瑞爸爸的威胁,如果我不去,他就不来日本了。 然后,我就只能无奈地收拾行李。 等到了这里,却发现只有伊藤家的总管渡边爷爷还有几个仆人在。 接着,收到广季哥的电话,这个一向寡言少语的哥哥言简意赅地陈述了一番,便挂了电话。 大致意思就是:给我乖乖地呆着,否则后果自负。 这到底……算什么啊,也不给个解释。 撇撇嘴,我不满地嘀咕了几句。 真是的,三天后就是网球部和音乐社正式开赛的时间了,居然让我呆在这里,可是我又不能拒绝,否则谁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馊主意。 只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忽然间就要我离开那里?莫非是组织的事情? 应该不是,现在双方都处于制衡状态,虽然傲龙记的实力雄厚,但是敌在暗我们在明,为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以及能彻底肃清只能暂时维持现在这种局势,而对方,也不会笨到自己打破这种对他们有利的局势的。 那么,到底是…… 忽然间,一个莫名的念头划过,让我自己也惊讶了一下。 藤田家? 摇摇头,实在想不通。 真是麻烦,最讨厌这种事情了…… 伸手拽了拽背在身后的网球袋,我抱着小天往网球场去。 因为怕我在这里无聊,广季哥特地去和这里最大的室内网球场方面打过招呼,可以随时提供我前往练习,虽然我有提出这里到处都是露天网球场,随便哪里都可以练习打发时间的,不过广季哥直接无视了,而且网球场的负责人还直接来家里邀请,说是随时随地,只要我想去,他都会敞开门来迎接。所以说,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不过,据说明天这里要举行全国大学生网球比赛的关东大赛,所以明天就不能来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关东大赛啊,中学生网球关东大赛决赛也是在这个时候呢,不过档次毕竟不太一样,如果也是在这样的室内网球场,决赛也就不会因为下雨而延期了。 无谓地感慨了一下,我抬脚走进网球场。 看到我进去,门口的门卫立刻站起身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伊藤小姐,您来了。” “嗯,山田叔叔,今天又要麻烦你们了。”对一直走在我后面的警卫笑了笑,我说道。 “哪里,您太客气了,”受宠若惊地摆手,他谦虚道。 “咦,今天球场有人在用吗?”听到前方隐隐传来的击球声,我疑惑地问道。 “啊?”他愣了愣,随即反应道,“是的是的,是要参加明天的大会的几个大学生来这里进行练习赛,另外他们还带了两个女孩子和一个小学生。” “两个女孩子和……一个小学生?”抽了一下嘴角,我忽然有不太好的感觉。 “嗯,是的。”他点点头,然后有些为难地看向我道,“真是不好意思,伊藤小姐,虽然馆长之前有交代过要好好招待您,但是我没有想到您今天还会过来,所以就让他们进来了……” “呃,没有关系。”笑了笑,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毕竟他们明天有比赛,事急从权嘛!况且我也不急。” 见他总算放下心来,我轻轻叹口气。 这个世界上的巧合,也实在太多了些,怎么走哪里都能碰到他们呢? 站在观众席地最上方,我丝毫不意外地看到底下球场上正在打球的两个女孩。一个长发披肩,一个棕色短发带着一个发箍。 76、隐藏在球场的恶魔 此时,场下的小兰和园子刚结束一场比赛,小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无意间抬头,然后看到了站在最上面的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悠!”她朝我挥了挥手,惊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面对她的热情,我反而有了些微的不自在。正踌躇地站在原地,旁边的通道里忽然走来三人,一个皮肤微黑身形壮硕拄着拐,一个长得还算俊俏和之前那个年龄相似,剩下的,就是那个万年一年级戴着黑框眼镜此刻正怔怔地盯着我的柯南小朋友了。 “山田先生,这位是……”那个身穿蓝色运动服的男子看了看我,然后疑惑地看向站在我身后的警卫先生。 “啊,后藤君。”山田看了看我,见我没什么反应,便笑着向那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原本馆主交代要招待的伊藤小姐,刚才我向她解释过了,她表示不介意,你可要好好谢谢她啊!” 惊讶的神色从那个名叫后藤的年轻男子脸上一闪而过,他很快露出极具亲和力的笑容看向我,“原来如此,伊藤小姐,真是非常感谢你呢!我叫后藤贵雄,是明天要参加关东大赛的选手之一。” 礼貌地笑了笑,我不打算应酬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虽长得不错,但是眉宇间有一股轻浮之色,不是让人很舒服。 “小悠姐姐,”柯南跑到我旁边,仰着头看我,眼睛亮亮的,“你怎么来这里了?” “最近几天我就住在这附近,”朝正往这里过来的小兰笑了笑,我没有看他,只是指了指身后的网球包,“因为无聊,所以借了这里的场地。” 走到我们面前的小兰似乎才听到我的话,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小悠!”倒是园子看到我,很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目光便定在了我的臂弯间,“这个是……” “它叫小天,”双手抱起懒懒的小狐狸举高,让它面对着众人,然后介绍道,“是我的宠物。” “这个,莫非是狐狸?”惊讶的情绪一过去,小兰也好奇地把头凑了过来,目光炯炯,“好可爱!” “真的耶,好有趣!”伸出食指戳戳小天毛茸茸的尾巴,园子的眼睛里都是亮闪闪的小星星,“小悠,你是在哪里找到这种小狐狸的?太可爱了,我也想要一只!” “小天是我哥哥送的。”看到正不耐地用爪子挠耳朵的小天,我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稍稍拢了拢手臂,隔开了其他人的视线,“小兰姐姐还有园子姐姐你们是来打网球的?” “是啊,这位后藤君现在是园子的网球教练。”小兰笑着解释道,“小悠你也是吗?” “嗯。不过好像打扰你们了。”看了看围在周围的一群人,我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哪里哪里,这里据说是伊藤小姐你先预订的,应该是我们打扰了才对。”后藤插话道。 不愿再多说什么,我让他们自便不用多在意我,却被小兰硬是拖到前排去坐,拒绝了后藤殷勤地邀请,我安静地坐在小兰旁边,然后柯南也跑了过来,坐到我另一边。 场上,后藤正在和另外一个选手打练习赛,园子还有另外两个女生站在场边替他加油,刚开始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拄着拐杖的男子,即后藤他们学校网球部部长吾妻史裕坐在中间的观众席上安静地看着他们。 吾妻……这个姓氏还真是—— “小悠,”小兰看了看我,有些犹豫的样子,“你额头上的伤,很严重吗?” 正轻轻地给小天顺毛,我顿了顿,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才状似平静地回答道,“嗯,还好。好得差不多了。” 洛凝姐……我的伤根本连疤都不剩下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拆绷带啊!到底是你对你自己的药没信心还是有什么阴谋啊! “那天,我后来一直找不到你,很担心呢,之前你流了那么多血……”她皱着眉,看起来有些后怕的样子。 “没什么啦,”不在意地笑笑,我垂着头,眼睛只盯着卧在我腿上的小狐狸,“那天我哥哥他们找到我,把我送去医院了。” “那就好,”她又侧头看了看我,似乎还想说什么,“……那天新一他……” “小兰姐姐,”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我抬头,对上她愣愣地目光,轻轻一笑,“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小天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 “呃,好的。”愣愣地接过小天,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装作没有看到,我起身离开了会场。 独自走在长廊内,我停下脚步,垂了眼,对身后道,“有什么事吗?” 然后,我听到身后并没有刻意隐藏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我,然后停下,孩童独有的轻轻脆脆的声音带了些涩然,“丫头……” 轻轻吸了口气,我没有转身。 “那天……”声音被刻意地压低了,我似乎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皱着眉认真的表情。 “新一,”出声打断,我弯了弯唇角,语调轻柔,“我知道,你并不知道我也在那里。那种情况下,为情势所迫,有些事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是的……” “没关系的,”维持笑容,我却依旧背对着他,“我没有在意,所以,你也不用为此感到困扰,真的。”说完,匆匆抬脚离开。 不用解释的,真的不用再说什么。 我相信你,真的相信,对你说过,要把我整个儿放进心里的话,我从不曾怀疑过,哪怕是那天,在即将爆炸的大楼里,你对小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也没有怀疑过。 我相信你,我也愿意相信你,所以解释与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只是,如今的我,解释与否也确实无关紧要了……因为,还有一个月…… 如果不说开,也许我就能说服自己,不要再对你恋恋不舍,就能走得干脆,就能不用再顾及你的感受。 可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 再次回到会场的时候,园子已经下场和后藤贵雄一起组混合双打。小兰拿着喇叭在一旁大声加油。柯南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上的比赛,不知在想些什么。 才刚一走近他们,小兰对着喇叭大喊的声音就直直冲到了我的耳中,让我反射性抬手捂住了耳朵。 听力太好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这种时候,简直就是折磨。 “小悠,你回来了呀?”小兰笑眯眯地转头看向我。 “嗯。”展开手臂接住跳到我怀里的小天,我点点头。 园子和后藤似乎是刚开始比赛,两人配合得还算不错,开始就得了一分。 “耶,太好了!”满脸兴奋的园子高兴地跳了起来。 “园子她还真是生气勃勃啊。”小兰看着她,满脸笑意。 皱了皱眉,我眯了眼睛看向正喘着气的后藤。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照他的水平,不应该出这么多的汗,脸色也有些不正常。 在他漏接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回球,拄着球拍喘气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快步往下去。 大概是我的表情让其他人也察觉了不对,柯南小兰他们跟着我也一起走到了场中。 然而才刚走进练习场,就见后藤手上的球拍摔到了地上,然后他全身抽搐地倒了下来。 “教练!”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 …… 快步走过去,弯下腰,小天自觉地跳到了我的肩上,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有呈现糜烂的手心,我转头朝身后吩咐了一句,“快叫救护车。”便按上他的手腕。 这个症状是…… 中毒? 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他的症状,我从包里掏出清热解毒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希望能暂缓一下毒发。 “他怎么样了?”柯南跑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转头问我。 “是中毒。”皱着眉,我淡淡说道,“据这个症状来看,多半是□□,暂时没什么事,不过还是要尽快送医院。” 警方来得很迅速,负责这起案件的是群马县的警部山村警官,很是活宝的一个年轻人。 根据医院方面的检测,中毒是在十到二十分钟之间。并且,后藤用过的水壶,毛巾,球拍带,以及园子的手套上都被检测出含有毒素。 肢体语言非常丰富的山村警部一会儿说凶手是土田小姐,一会儿又成了大竹小姐,最后又锁定了凶手是园子,柯南顶着一脑门的黑线满脸无奈。 最后,按照老方法,用麻醉针麻醉了园子,柯南躲在长椅后面用蝴蝶结变声器说明了案件的真相,而真正的凶手,是看起来老实敦厚的吾妻(这个姓氏真的……) 案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这个时候再回东京,恐怕已经有些晚了,因此,我请他们三人在广季哥的别墅留宿一晚,明早再回去。 晚饭过后,我独自在房里用邮件和乾联系了解网球部最近情况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迟疑了一下,我起身去开门,然后不意外的,门口柯南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中。 “有些话,我想说清楚。”他抬头看着我,海蓝色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汹涌的暗流。 看了他半晌,我才侧过身,淡淡道,“进来吧!” 他走进我的房间,看了看房内的装饰,眉毛轻轻一扬,嘴角勾起几分说清道不明的弧度,“你的家人,都很宠你。”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还是那一贯的样式,紫色基调上白色的简单家具,由水晶帘隔开的外间,是一架精致的三角钢琴。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坐回电脑桌前,把笔记本的屏幕合上,然后把旋转椅转到面对他的位置,“那么,你想说什……么?” 目光忽然停留在了他的颈间,那稍稍露出的银色。 似乎是察觉了我的目光,他弯了弯嘴角,把那条链子拽出衣领,握在手心,“礼物,我收到了。” “嗯。”点点头,我错开目光。 那是一条,和我颈间的项链一模一样的链子,十字形的吊坠,唯一不同的,是它的底部,刻的是一个汉字——“悠”。 展若悠的“悠”,黑羽悠的“悠”,以及,俞悠的“悠”。 那是我特意拜托剑尧哥订做的,后来收到成品的时候,还附上了剑尧哥的留言。 虽然看似普通,但是那条银链是特制的,包括那个接口,那是一旦戴上,就拿不下来的项链,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那个坠子毁掉。 在装项链的木盒里,我也写明了这一点。 然后现在,他戴上了项链。 “什么时候离开?”静默了一会儿,他忽然这么说道,语气平淡,面无表情。 蓦地抬头,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呵呵,”他看着我忽然轻笑出声,“我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啊!” “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什么?想要问,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他仰起头来,看着我,眸光坚定,丝毫没有动摇,“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走,还有,还会不会回来?” 惊涛骇浪般的情绪还在翻腾,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完全凭借着本能地回答,“网球部,关东大赛以后……” 会不会回来……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关东大赛……就是这个周末?”他皱了皱眉,然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缓了皱紧的眉,双手往脑后一叠,轻松地笑,“回不回来,不要紧,你不来,那么我就去好了,反正在傲龙岛上等,就能等到你了吧?” “你……”这样的对话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明明一开始,是想要逐渐疏远的,想要借上次的事情,摆出不愿原谅,摆出精疲力竭的样子,好让他慢慢远离我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咦,那只小狐狸呢?”他仰躺在小沙发上,一副惬意的模样,丝毫没有见外的意思,状似悠闲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 “不知道,”摇摇头,我迟疑地回答,“它总是喜欢到处跑,常常不见踪影。” “这样啊,总觉得,那只小狐狸不简单。”他若有所思,随即看了看手表,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么晚了,你也该睡觉了,那我先回去了。” “哦。”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我愣愣地应道,然后起身送他出门。 “网球部的工作,明天也可以做。”站在门口,他的目光往我书桌上的电脑那里扫去,然后丢下一句,“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也不会要你顶着这样的身体为他们操心吧!”扬长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关上房门,我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心绪,只能坐到钢琴前,希望借着琴声来抚平思绪。 我到底,是太低估新一,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摇摇头,我自嘲地一笑,微垂下的眼,还带着几分怔忪。 还是说……这又是少昂哥他们的安排? 还有两个星期多,等到精市哥哥手术结束,开始恢复的时候,我差不多也要走了,只不过,不知道在此之前,能不能见到那个从以前就很欣赏的女孩子呢? ……回不回来,不要紧,你不来,那么我就去好了…… 脑海里又浮现出他之前说的话,真是的,他把傲龙岛当什么地方了,那里可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 呃,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堪堪收住开始上翘的嘴角,我有些懊恼地停下弹奏,起身,走到床边,把自己扔到了软软的床铺上,直接用枕头把自己的脸给埋了起来。 77、网球比赛音乐比赛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难得享受了一回与世隔绝的安静生活,虽然一开始是有些抱怨,但是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倒是有些不舍得了。 直到我回了东京,关于在轻井泽的那三天,依旧没有人告诉我原因,我也实在懒得去追究了。 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关东大赛决赛以及全国中学生音乐乐器大赛全国大赛都是定于周六那一天开始,地点分别是东京都的运动公园,以及位于新宿的东京opera city takemitsu纪念音乐厅。 虽说一开始就知道关东大赛会因为下雨而延期,但是周六一早,从学校门口出发的时候,抬头望望碧蓝的天空,再感受一下迎面而来的风,要说会下雨,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不过,剧情的力量还是强大的,到了会场没多久,天就阴沉了下来,之前完全没有影子的云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涌了过来,黑压压地堆满了天空,然后我们头顶的那块地方似乎太小,实在挤不下了,密集的雨点便争先恐后地往下掉。 好笑地看着几分钟前还气势满满地一干热血少年此刻都懒洋洋地趴在亭子的石桌上望着雨帘发呆,如霜打得茄子般垂头丧气,一副伤春悲秋的忧愁表情,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下午的降水量是50%,天气放晴,场地干燥的话,比赛就有可能正常举行,不过,比赛终止的可能性也很高。”乾不动声色地一边在笔记本上计算着什么一边念着,完全没有在意因为他的话,一旁的大石不断升级的烦躁。 菊丸无力地趴在石桌上,一脸的郁闷之色,“真是的,到底是比还是不比,能不能快点决定啦喵!” 左右看看坐立不安的众人,我摇头,起身撑上伞,回头笑道,“教练那里应该有结论了,不过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我替你们先去看看吧!” 不二看了看我,也欲站起来,“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笑了笑,然后指指自己的伞,“我的伞就这么大,装我一个人是够了,两个人的话,可就不够大了。再说,我还是能认得路的。不二前辈就留在这里吧!”说完,便离开亭子,走入雨中。 当我再次回到亭子这里的时候,就见亭外多了几人,大石扯住了桃城,神尾拉住了小杏,地上还掉落了一把粉红色的雨伞,而这之中,一身立海大土黄色运动服的切原正背着网球包站在亭外,满脸的挑衅与嘲弄,气氛实在称不上好。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出了什么事,虽不清楚为什么只有切原一个人在这儿,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候,在赛前出什么事的话,是有可能会被取消参赛权的。 就在我准备上前的时候,就听到切原嚣张的话传了过来,让我的脚步一顿,眯了眼睛。 “不仅仅是青学,连不动峰的部长也缺席了吗?不管是橘还是手冢,看来都进行了不得了的练习。” 闻言,冲动的桃城挥着网球拍就要冲过去,然后被大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在比赛中受伤是自己的问题,”切原不以为意地双手插着裤兜,勾起嘴角,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嘲弄与轻视,“只能说基础训练还不够。” 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撑着伞慢慢走了过去,除了背对着我的切原,其他人都有些发愣地看着我。 站在切原身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见他猛地转过身来,看到我,脸上的惊讶和紧张才褪了去。 “怎么了,不说了?”我状似温和地笑了笑,歪头看他,“还是你以为是其他的谁?” “是你?”他挑了眉头,一脸才反应过来的表情,“你是青学的经理哦,我都忘了。” 斜觑了他一眼,我淡淡道,“等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精市哥哥吧?想必他对今天赛场的情况也会很有兴趣知道,尤其是立海大和青学的交锋,你说是吧,赤也?” “交锋?”他疑惑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比赛不是可能要被延期吗?” “嗯。”点点头,我朝正看着我们的其他人笑了笑道,“本部的决定已经下来了,比赛延期到下个星期。”然后不理会发出一干不满抱怨的众人,转头看向切原,晃了晃食指,“交锋并不一定是指球赛的撒,赤也的国语水平有待提高哦!” “不是球赛……”他皱了眉,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我,“喂,你不会想把我刚才说的告诉部长吧?!” “啊……”我拖着长音,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刚刚说了什么吗?这么害怕?” 我知道的哟,虽然立海大是出了名的护短,在外,不论部员做了什么,只要不是太出格,都会极力维护。不过事后的惩罚,是一定不少而且不轻的。目前网球部暂时是真田管理,要惩罚的话,必然是由他来决定。不过,谁让皇帝的上面还有一位笑容温柔的太上皇呢,如果是幸村的决定,真田是绝对不会有异议的,而往往,幸村的惩罚手段,绝对是比真田那直接暴力的手段要恐怖上好几百倍的。也难怪,切原会露出这么一副恐惧的表情。 “撒,谁知道呢!”笑眯眯地言语不详,我往旁边看了一眼,“呐,真田前辈来找你了哦!祝你好运。” 说完,朝真田点点头,施施然地走进了亭子,全然不理会切原在后面“喂喂”叫个不停的哀嚎。 切原被真田给领走了,然后四周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我看。 “怎么了?”侧头,我问道。 “呐呐,”菊丸把凳子移到我旁边,头抵着石桌侧脸看着我,满脸困惑,“小悠你和那个切原很熟吗喵?你都直接叫他赤也了耶!” “哦,那个啊,”了悟地点头,我想了想,回答道,“是他让我这么叫的啊!” “啊嘞?那个切原让你这样叫他?!”在“那个”上加了重音,桃城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然后随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一脸的八卦,“难道说,他对小悠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纳尼?!”闻言,菊丸一下蹦了起来,抓着我的肩膀晃,“不行啊小悠,你要远离那个切原,太危险了喵!” 还好大石及时过来拖走了菊丸,我才没有被晃晕过去,扶着脑袋,我定了定神才抽着嘴角无力地看了桃城一眼,“桃城前辈,你想多了。” “咦?难道不是?”桃城困惑。 撇撇嘴角,我用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是啦。是因为他们的部长,是我哥哥。” “什么?!” 一众惊叫。 “咦,等等。”菊丸忽然反应过来,“上次在千叶的时候,小悠你也说那个黑羽是你的哥哥,现在立海大的部长也是你的哥哥,那么,也就是说……你找到你的家人了喵?” “唔,”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其他人,我刮了刮脸,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其实我本来也不是孤儿,只是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关于我的家人,我的身份,我都是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不二笑眯眯地看着我,“手冢也是小悠的哥哥了?” “嗯……”我琢磨了一下,然后点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咦?那为什么说你是被部长家收养的呢?”桃城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啊,”我笑了笑,“只是一种说法罢了,其实不是收养,而是后来认的。” 不愿再多解释,也还好这个时候教练撑着伞回来了,于是,确定了比赛延期了,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 “那么,大家,我就先走了。”撑着伞站在路口,我笑着朝其他人挥手。 “嗯,替我们向雨森君他们说声加油哦!”不二笑眯眯地挥手。 “好的。”点头,我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嘀咕龙马忽然不见的一年级们,然后笑着转身离开。 龙马那小子,八成是去找真田挑衅了。 果然是青春啊! 接到泽木的电话的时候,我刚走进音乐厅,那向来冷静沉着的中性声线第一次染上了惊慌和不知所措。 “小悠,阿彰他受伤了,替我挡了一刀,现在在医院……” “泽木学姐,不要急,比赛还没有开始,现在你告诉我,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我稳住声音冷静地询问。 “嗯,是在……” “好。” 又打了电话给音乐社正选之一同样是三年级的佐井,一边大概说明了情况,让他稳住其余人,一边打车赶往医院。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偏偏选择今天…… 握紧拳头,我的心绪也不由得烦躁了起来。 只希望雨森他没事就好。 见到雨森的时候,他正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右手手臂缠了厚厚的一层绷带,脸上依旧张扬着戏谑而风流的笑容,正一边嬉笑着应付坐在他旁边,竖着柳眉数落他的泽木。 话说,我怎么觉得他这是乐在其中呢? 一时哑然,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打扰这和谐的气氛了。 好在泽木很快就发现了我,然后赶紧把我拉了过去。 “医生的意思是,雨森前辈不能参加今天的比赛了?”我皱了皱眉,反问。 “嗯。”她忿忿地瞪了一旁犹自勾着嘴角翘着腿的雨森,然后转回头,翠绿色的眼睛黯了黯,“去会场的路上因为想早点到就抄了小路,没想到会遇到抢劫……” 沉默了一下,我走到雨森身旁,按着他的手臂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对以后演奏的影响不大,但是照这个情况,今天的比赛是不能参加了。 怎么办…… “啊嘞,不用这么苦着脸啦!”雨森看了我一眼,勾唇轻松地笑,“社长学妹这样的美人虽然不笑也很漂亮,但是笑一笑就更可爱了哦!” 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转头不再理会他,瞥了瞥手表,皱眉,“距离比赛开始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浅川社长也不在,正选的人数都凑不齐,怎么办呢……” “不对哟~”不太正经地声音抑扬顿挫,雨森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怎么会凑不齐呢?我们的参赛人数不是正好吗?” “正好?”我愣了愣,“可是正选只有六个……呃……” 等等,他的意思不会是—— 转头,不意外地看到泽木正认真的看着我,翠绿色的眼睛坚定而带着几分的恳切,“小悠……” “你们……”我皱了皱眉,然后下一刻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到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朝我弯下腰。 “好吧。”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打电话给凌澈,让他帮我把小提琴拿来。 我喜欢弹琴,也喜欢拉小提琴,但是我从来不参加任何形式的比赛。我的音乐,是为着我喜欢的人弹奏,而不是让无关紧要的人用来打发时间的娱乐表演。而且,虽然我的技艺都是靠自己每天每日不间断的练习得来,但是,不可否认,以我现在的年龄,这样的技巧会引起的,不止是轰动和赞叹,还有嫉妒以及毁灭。因为隐藏在十二岁外表下的,还有前世十多年的刻苦练习,这是别人不可能会知道的,他们只会觉得,因为过人的天赋,我可以比其他人少付出十多年的汗水。而这样的理由,又是我无法反驳的。 抱着小提琴盒,我有些木然地随着泽木和雨森一起走进会场。 因为是全国性质的赛事,规模自然不小,除去来自全国各地学校的参赛队伍,前来观看的观众数目也不在少数,而其中,不乏音乐界的各类名人,或是前来物色有潜力的选手的人,作为评委,更是各个都是音乐界翘楚。 向举办方解释了一下今天的意外,也幸好之前为了凑人数把我的名字写进了替补人员当中,所以换选手的事宜很顺利就办好了,站在后台,我望了一眼评委席,然后不意外地看到几张眼熟的面容。 冰帝的y监督、竹下的音乐老师秋本老师,还有一个大概三十出头,沉稳俊朗的男子,一时半会儿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看他面前的名牌——羽贺响辅……还是没什么印象,不过倒是挺有好感的。 其他的,看起来年龄都不小,显然是极富经验的音乐家了。 最后的这场比赛,不再同之前那样由全部选手以随机的方式打乱顺序演奏,而是将所有参赛人员按照乐器类别分组进行。 于是,我和已经有过数面之缘的冰帝小提琴首席金井汐、立海大小提琴选手清源和美以及其他一些不认识的学校的选手坐在同一个休息室里,因为小提琴组,是最后压轴的。 大概金井和清源在中学生小提琴选手中是颇为有名的,而且所有人也都比较熟,所以剩下的那些参赛选手大都坐在她们两人附近,或是请教或是附和,剩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没人理会,也乐得清静。 …… “对了对了,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评委席上来了好多名人,”一个女生扯着其他几人在那边聊得开心,“秋本老师也坐在那儿哦,看起来好年轻啊!” “是啊是啊,”一旁的一个女生附和,“还有坐在她旁边的羽贺先生,据说他是以德国音乐大学首席小提琴手的身份毕业的哦,而且为很多电视剧编制音乐的天才作曲家!” “还有还有,”另一个女生也很激动地插了进来,“听说,羽贺先生可是有绝、对、乐、感的!” 然后,一片惊叹 …… 唔,她们说的就是我刚才注意到的那个有些面熟的男子吧?可是即使这么说了,我还是没有多少印象。 “金井前辈,这次比赛你用的还是去年的那把小提琴吗?”一个男生这么问了,声音里满是期待。 金井似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那火热的视线,只是淡定地点点头。 “真好……”一个女生双手合十一副梦幻的表情,“不愧是大财团的千金,能有那么好的琴,我也想要,只要让我拉一首曲子,我就满足了。” “做梦吧你!”一旁的一个女生白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向清源,“清源前辈的小提琴也很棒啊!唉,那么好的琴自然也要高明的技巧来陪衬的,否则只是浪费啊!” 然后是一阵附和 …… 我无奈地瞅了一眼手上的小提琴盒,默默叹气。 这把琴——the lady tennant待会儿出现,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呢,可是偏偏,钢琴有很多,小提琴我就这么一把,让我临时换一把小提琴,我是怎么也不愿意的,因为我不容许自己的音乐有瑕疵。 78、网球部轻井泽合宿 呃……站在后台,我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司仪甜美的声音,一阵黑线。 话说,我怎么就忘了,比赛不是一天就能比完的,尤其还是这么多学校这么多类型的乐器参赛的情况下,亏我还急急忙忙地叫凌澈帮我把琴拿来,真是…… 轻叹气,我抱着小提琴盒走向青学音乐社的队伍,然后一起回学校。 和音乐社众人告别后,我来到室内网球场,然后果不其然地看到网球部正选们正在室内球场练习得热火朝天。 “小悠小悠,你回来了喵!”第一个看到我的是菊丸,他一边扬手打回一球,一边大幅度地朝我挥手,嘴角咧得大大。 “今天的比赛结束了?”教练从一旁走过来,问道。 “嗯。”点点头,我朝场内看着我的众人招招手。 “成绩怎么样?”不二把球拍搭在肩上,笑眯眯地走过来。 “唔……”食指点着唇,我回忆了一下,然后答道,“玲的单簧管小组第一,泽木学姐的大提琴是小组第三,佐井前辈的萨克斯小组第四,剩下的比赛要到明天,目前总分排名在第三,仅次于立海大和冰帝。” “原来如此,”不二点点头,然后目光从我手上的提琴盒上扫过,“是出什么事了吗?刚才你离开的时候没有拿乐器吧?” “据说雨森君手臂受伤,无法参加这次的比赛了,”乾在一旁忽然出声,看了看我,然后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如此看来,明天的比赛,小悠会上场?” “纳尼?!小悠你要参加比赛?!”刚打完一场下来休息的菊丸惊呼了一声蹦了过来,一双大眼睛闪着光,他把手撑在大石的肩上,伸出脑袋来期待地看着我,“我们可以去看吗?” “可是明天还有训练……”大石皱着眉刚想说什么,就被笑眯眯地龙崎教练打断了。 “这样也好,”她扫了一眼周围的正选,笑道,“在决赛前放松一下是可以,不过,也不能出乱子呀!” “嗨!” 于是,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周围那一双双闪着光的眼睛了。 不过,这样也好,弯起唇角,我笑了开来。 曾经,我以为这一世,我不会再站上舞台,这个被聚光灯笼罩,被万众瞩目的位置了。不止是身份,还有心境的不同,这个在从前,我梦想中能立足的地方。 没想到,如今立于这里,面对台下那黑压压的观众,我居然能丝毫没有紧张和慌乱,有的,只剩下无尽的感慨。 举起手中的小提琴,微阖了双眼,我任由自己的手拉动琴弓,任由绵长悠扬的乐音自手上飘散开来。 音乐很美,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真正用语言来表达这一种美丽,那是一场,只能自己默默感受的盛宴,说不出,形容不了,哪怕是用再多的比喻,也描摹不出。 如小小的一滴水,落入心湖,漾起一池春皱。 骤然亮起的灯光,雷鸣般的掌声,还有能清晰辨别出的欢呼着的少年们,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一瞬间点亮的世界,就仿佛是一场梦境。 小提琴组的比赛分为三轮, 第一轮:共3首,不得超过25分钟 巴赫—下列曲目的两个乐章(一个快乐章,一个慢乐章) -e大调帕蒂塔,bw1006,第1、2、3乐章 -d小调帕蒂塔,bw1004,第1、2、3、4乐章 -a小调奏鸣曲,bw1003,第3、4乐章 -c大调奏鸣曲,bw1005,第3、4乐章 -g小调奏鸣曲,bw1001,第1、2乐章或3、4乐章 b.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或维尼亚夫斯基随想曲op.10中的一首 c.下列柴科夫斯基曲目中的一首 -忧郁小夜曲op.26 -诙谐曲op.42 no.2 -冥想曲op.42 no.1 -谐谑圆舞曲op.34 第二轮:共4首(不得超过30分钟) 莫扎特-奏鸣曲(k 301, k302, k 303, k 304, k305)中的一首 b.20世纪作曲家的一首作品 c.一首炫技曲(不得超过20分钟) d.柴科夫斯基《旋律》op.42 no.3 第三轮 选手自选一首小提琴和管弦乐团协奏曲 小提琴组的赛事从一开始就备受关注,从钢琴组的比赛结束后的午休时间里,我和其他人一起在附近的餐厅用午餐时,就能听到各处的猜测。 青学浅川琴雅的离开,这一次的冠军头衔不知会落在冰帝还是立海大,虽然托竹下钢琴组第一的成绩,青学目前高于立海大仅次于冰帝位居第二名,但是却几乎没有人看好青学,或者说,看好我? 唔,偶尔有提及的,似乎还要加个前缀“候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勉强拉住了身旁气呼呼地想要上去理论的玲,又感激地看了一眼同样拉住菊丸的大石和死活拖住桃城的河村,我无奈地摇头。 他们会这么认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谁让我一点也不出名呢? 下午的比赛,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与众不同,从我拿着琴走上台开始。 antonio stradivari(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的the lady tennant,是目前全球售价最贵的乐器,于1699年制成,在纽约的一场拍卖会上,the lady tennant以203.2万美元的高价被成功拍卖,因此它成为世界上最贵的乐器。这把小提琴的名字源於英国20世纪著名的商人查尔斯·坦南特,1900年坦南特用高价将这把小提琴买下後,送给了自己的妻子并给它起名为坦南特夫人。这把小提琴的早期使用者包括有“法国的帕格尼尼”之称的著名小提琴手拉丰。 由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小提琴,不仅在音质、音量和音色上发挥了迷人的声音,就整个形体的比例及精致的结构来说,也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小提琴有三大特点,即辉煌的音色、高度的演奏技巧和丰富广泛的表现力,历经岁月洗礼而不改本色。(资料来自百度) 学习小提琴的人,没有一个不梦想能够拥有一把斯氏琴,在前世,这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即使是小雨那样的家庭,那也只能停留在梦想的阶段,而在这个世界,以农爸爸将它作为我的十岁生日礼物送给了我,那时的激动欣喜和不敢置信仍然牢牢地印在我的心底。 小雨…… 轻轻抚摸着琴身,我不由得有些出神。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过以前的事情了,甚至最近已经隐隐出现忘记的趋势,我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忘记过去,也许我就不用再忍受想念却无法再见的惆怅,但是同时,我也就彻底和那个世界断了羁绊,这样的结果…… 轻轻呼出一口气,扬弓,我微阖了眼。 寂静的会场里,只有那独一无二的音色飘扬。 小雨,这最后的一曲,是我送给你的,不论最终,我是不是真的会忘记你。 如果有来世,做姐妹吧,不管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我们都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果有来世,再让我们来讨论工藤新一和怪盗kid到底谁更帅的问题吧,那时候,我就可以自信满满的告诉你,他们两个,我都很熟哦 如果有来世,你不开心,我会陪你,你开心,我也会陪着你,不再无能为力地隔着围墙想象你一个人被关在冰冷的金丝牢笼的孤单。 如果有来世,我会学好游泳,不会再因为掉入水中而让你担惊受怕 如果有来世,再一起合奏吧?那时候,你就没有理由再嘲笑我不懂小提琴了吧? 如果…… 小雨……如果没有如果怎么办…… 我好像,真的想你了…… 比赛的结果,我没有再去关心,只是在演奏结束后,将琴交给不二保管便跑出了音乐厅。 从来没有想过,仅仅是一首曲子,就会让我难过至此。 那是,我从来不敢弹奏的曲子,是小雨最喜欢的曲子,站在舞台上时,竟莫名其妙地换掉了原本准备的乐曲。 我到底,还是不够成熟。 嘴角牵起自嘲的弧度,我靠着树干,抬头望着茂密地枝叶出神。 身后的草坪上,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那是有人踩在草上的声音。 “藤田桑?”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我愣了愣,随即弯起嘴角礼貌地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波光潋滟,仿佛藏着不尽的话语,然而她的脸上,却依旧是无波无澜的平静。 “没什么,”良久,她才淡淡地这么说,然后朝我伸出手,“恭喜你们。” “啊?”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笑着回握住她的手,“谢谢。” 指尖相触的一瞬间,有一种很奇怪地感觉蔓延上了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酸又涩,让人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却也忍不住牵起嘴角。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抽了手转身走开。 “……小、雨?”鬼使神差的,我喃喃出了这两个汉字,傻傻地盯着她的背影。 然后,我看到她转过头来,微皱了眉,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双眼睛中,却满是疑惑。 那是,丝毫没有掩饰的疑惑。 自嘲地一笑,我掩住脸蹲下来,把脸埋在双臂间。 怎么可能呢,我到底在奢望什么呀? 所以说,我果然不应该接受泽木他们的拜托的,否则,也不至于这样…… 全国中学生音乐比赛全国大赛决赛最后一组小提琴组的赛事结束,我毫无悬念地大比分领先,原本总分与冰帝就相差不大,如此一来,青学的总分便超过了冰帝,位居第一。 由此,青学音乐社,终于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对浅川社长做出的承诺,我也终于完成了。 ——————分割线—————— 正式提交了退社的申请后,我的生活重心,便只剩下了网球部。 而就在第二天社团活动结束以后,龙崎教练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学校允许我们在关东大赛决赛前进行合宿,也就是说,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都不用去学校,不过之后要补习。 于是,隔天,我们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坐上了巴士,目的地,就是我才离开没几天的轻井泽。 真不知道,我和轻井泽是有缘还是怎的…… 蓝天白云,明媚的阳光下,浅灰色的巴士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真是没有想到,这么紧急还能找到合宿的地方,还是在轻井泽。”桃城手托着下巴,满脸期待。 一旁的河村赞同地点头。 “正好龙崎老师的朋友在轻井泽有一栋别墅,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紧急的话是不可能的。”大石笑着解释道。 “嘶~”海堂捧着一本旅游杂志看得入神,一边低声嘀咕了一句,“轻井泽么,好厉害……菊丸学长,你在干什么?” “喵~”裂开的嘴角一下子笑得跟猫咪一样,菊丸抱着满满一行李袋的零食心满意足道,“在想先吃什么。” “我们不是去野餐,真是的。”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明显,我看到海堂的视线已经盯在了美食介绍上。 嘴角忍不住地上翘了几分,我撑着脸颊,把视线转向窗外。 啊呀,真是期待,等到大家看到我们的合宿地时的表情。 当那栋位于山麓的别墅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丝毫不意外地看到少年们脸上,那惊讶、失望、沮丧的表情。 整体是木质建筑,但是可能是年久失修的关系,到处显现出破损,石砖上还有代表年代的沥青,二楼的窗子有半扇已经耷拉在了外边,摇摇欲坠。 “这就是……” “轻井泽的……” “别墅?!” “这哪叫别墅!” “哪里像别墅了?!” 众人一片哀嚎 “不要这么计较啦!”双手环抱,龙崎教练一脸镇定。 “是啊,我们又不是来玩的!”大石附和。 不二笑眯眯地插了一句,“好像鬼屋一样。”说完,一副很有意思的表情。 “怎么可能……”海堂的声音开始发颤 “不过说不定真的会出现呢,”桃城兴奋地冲过去,然后背对我们面对门,立正站好恭恭敬敬地道,“妖怪先生,你好!” 原本是搞怪地话,却没想到,他话才说完,面前的木门就慢慢打开了,破旧的木质大门开启时,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吱呀”声,有种阴森的感觉。 然后,一个头上脸上都蒙着白布的女生忽然从门后出现。 “啊,妖怪啊——”桃城拔腿就跑 “太过份了,桃城学长!”朋香的声音带着忿忿传来,然后众人这才发现,作为临时经理,朋香和樱乃已经提前来进行打扫了。 扑哧—— 一个没忍住,我笑出了声,然后自然地遭到好几人的怒视。 “呃,海堂学长呢?”食指刮了刮脸,我赶紧转移话题。 于是,话题转移成功,所有人出动去寻找“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去找网球场”(海堂之后的解释)的海堂。 虽说这栋建筑确实是破旧了一些,不过经过朋香和樱乃的打扫,至少从内部来看,还是挺整洁的,由两个小女生带领,我们一行人跟在后面四处打量。 因为房间限制,所有正选都是住在一间大房间里,而我则是和朋香以及樱乃住一间。 因为是日式风格,住的地方自然也是和式的,就是直接把床铺摊在榻榻米上的那种,说起来,我来日本时间也不少了,却好像没睡过这样的床铺,即使是在京都手冢本家,那种超级标准的日式建筑里,属于我的房间却也是依着我一贯的喜好,那种紫色白色的欧式装潢风格。 因而,我很是新鲜地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看看,成功地让两个女生顶上了一头的黑线。 “小、小悠,你……”樱乃看着我,涨红了脸结结巴巴。 “哎呀,樱乃是想说,你没有住过这样的房间吗?”朋香看不过去樱乃的样子,接过了她的话头。 “啊?”正蹲在地上摸着地板,我抬头歪了歪脖子,然后愉快地一笑,“嗯,没住过。” “g?!”两个女生一副不敢置信地样子对视。 “怎么了?”站起身,我疑惑地看着她们。 “难道手冢前辈不是住这样的房间的?”朋香惊讶地看着我问道。 “嗯?嗯。”点点头,我眨眼,好奇地问道,“本家确实是这样的,不过东京这里是小别墅……呃,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没什么。”飞快地摇头,朋香干笑了两声,然后拉着樱乃就跑开了,“那个,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整理的,先走了。” 歪着头看她们跑远,我才失笑地摇头,大概,能猜到她们的想法…… 顺势躺在了榻榻米上,我把手交叠在脑后,望着泛黄的天花板发呆。 轻井泽的合宿啊,总觉得,不会无聊呢! 79、轻井泽合宿第一天 没有多少时间用于浪费,待所有人安置好行李后,训练就开始了。 所有正选于网球场内集合,所有的球拍都被要求放进一个纸箱内,然后贴上胶布锁进仓库。 对于这一要求,已经习惯于将球拍当作自己的手臂一样使用的少年们顿时叫苦不迭,可惜反对无效,只能一个个哭丧着脸目送纸箱被抬走。 然后,便是最基础的体能训练。 我们暂住的这一栋别墅拥有一项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那便是这座高高的山。体能训练的第一项任务,便是全体慢跑至山顶。 “青学!” “加油加油!” “青学!” “加油加油!” “来到轻井泽竟然不能打网球!”菊丸一边跑一边皱着脸抱怨,然而话音未落,旁边的黄色喇叭里,龙崎教练被放大的声音震耳欲聋,“喂,不准抱怨!” “是!”浑身一个激灵,菊丸立即大声应道。 “打倒立海大!” …… “小悠,”不二笑眯眯地一边跑一边转过头来望向我,“你不用和我们一起跑,教练刚才不是让你坐自行车后座吗?” 笑着摇摇头,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嘀咕着什么然后被教练吼的龙马,嘴角翘起,“没关系,最近体质变差了,正需要多锻炼。” “不过熬不住地话不要硬撑呀!”大石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叮嘱道。 “嗯,放心吧,大石前辈。”我乖乖点头,跟上他们的脚步。 往山顶去的通道慢慢由平坦的公路变成了台阶,上上下下好几个陡坡之后,是以树干为杠杆的引体向上30次,接着以不宽的河道中依稀分布的几块石头为落脚点,来做跳跃练习;最后是倒挂于树上,做上翻运动30次。 山顶有一个很漂亮的湖,湖水蓝盈盈地映着天空,白云翩跹,清风拂过,带动山林间的树木哗哗作响,丝毫没有初夏的热意,东倒西歪地趴在草地上满身是汗的少年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小悠,给。” “谢谢。”接过大石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小口,我抬手轻轻拭去额头的一层薄薄汗水,然后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舒服的空气。 这样的感觉真不错。 “小悠很厉害呐!”不二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正笑弯了眼睛看着我。 侧过头,我睁开眼看着他轻轻一笑,“谢谢不二前辈夸奖。” 他挑高了一侧的眉,似乎有些意外,却也满脸笑意。 休息结束,全体正选又马不停蹄地跑回合宿地。 当得知能进网球场时,菊丸是第一个蹦起来的,可惜,现实是残酷的,进网球场不等于等拿回球拍,龙崎教练的要求,是让少年们赤手接球。 于是,球场内一阵怨气飘散。 “龙崎老师,我先回去安排晚餐了。”看看场内正努力的少年们,我微笑着转身对教练说道。 “嗯,好,麻烦你了。”她点点头。 回到合宿地,一进厨房,就看到樱乃小姑娘正颤颤巍巍地拿着菜刀切洋葱,拿刀的手抖得厉害,愣是切了半天也没切下一块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到对面胜郎也是一脸的纠结,顿时有些好笑。 “好了,今天的晚餐就不用准备了。”笑眯眯地从樱乃手上拿过菜刀,放在一边,我出声道。 “咦?不用准备?那等会儿吃什么?”崛尾惊讶地嚷嚷开了。 “等会儿你们你就知道了。”笑而不答,我帮着收拾厨房,然后对一旁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站着的樱乃提醒道,“一会儿正选训练完后会很累,先去收拾一下浴室吧!” “嗨!”她反射性地大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冲了出去。 看着那两根长长的发辫消失在门口,我不由得失笑,真是个冒失的小姑娘啊。 夕阳西下,一天的训练结束,回到合宿地的正选们,一个个都是满身狼狈,累惨了的样子。 虽然房子破旧了一点,但是这里的浴室倒是很大,沐浴完毕后,一身清爽的少年们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朝气与活力,各个捂着独自嚷着饿了。 “咦,我们的晚餐呢?”桃城第一个冲进餐厅,然后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嚷道。 “啊——不会还没做好吧?好饿——”本来还很有活力地菊丸已看到餐厅的样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地趴到了大石的背上。 龙马皱了皱眉头不语,只是那双大眼睛瞪着我,全是不满的抱怨。 笑眯眯地迎接一干少年控诉的眼神,我不为所动地看了看手表,然后才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出来吧,来接我们的人应该到了。” 话音才落,屋外已经想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少年们面面相觑,连不二和乾脸上也露出了诧异。 “好了,出去吧!晚餐都准备好了哦!”笑着如是说道,我率先朝屋外走去。 门口停了一辆豪华大巴,我才走过去,站在大巴门口做管家打扮的老人已迎上来,朝我躬身,恭敬道,“小若小姐,您吩咐的东西都已经办好了。” “嗯,麻烦你了,渡边爷爷。”笑着点头,我转头朝还在发愣的少年们挥手,“在发什么呆呢,上车吧!” 反应过来的正选们这才带着那一头雾水的表情纷纷挤上了车。 “朋香,樱乃,还有崛尾、水野、加藤,你们发什么愣呢,快点上来呀!” 巴士慢慢往下开,然后进入了一片别墅区,车上的少年们顿时都好奇地趴在了窗边,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羡慕地谈论开了。 “哇,好漂亮的房子喵!”菊丸双眼亮晶晶。 “真的很厉害呀!”河村诚实地感慨。 “呀嘞呀嘞,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住进这样的房子里。”桃城摸着下巴羡慕。 “切,”一旁的海堂白了他一眼,讥讽道,“做梦去吧。” “你说什么!” …… “madamadadane!”龙马扯了扯帽子低声说了一句。 “哇哇,好厉害,你有没有看到,樱乃!”朋香拽着樱乃的手兴奋地叫道。 “嗯……”点点头,樱乃红着脸满眼向往地看着窗外。 失笑地看着车内的众人,我安静坐在位子上,手撑着下巴看窗外发呆。 巴士缓缓开进一扇大铁门,然后沿着一条林荫大道开了将近五分钟,才在一栋占地不小的宅邸前停下,欧式风格的建筑远远看去气势恢宏,而建筑的正前方,是一池喷泉,此刻正不停地发出哗哗的水声。 “下车吧,我们到了哟!”转头朝已经看呆了少年们说道,我第一个下了车。 “小悠,这里是……”不二跟在我身后下了车,然后看了眼四周的景色,又回头看了眼已经惊掉了下巴的正选们,弯着眼睛满脸有趣地看着我。 “唔,这里是我一个哥哥的别墅。”我笑着解释道,然后戏谑地看着那一张张不可置信地脸,“欢迎大家的到来。” “好厉害……” “小若的哥哥,好有钱啊!” “是哪个哥哥啊?立海大部长?还是六角中那个?应该不是部长吧?” “好羡慕,我也想要那样的哥哥,呐,樱乃?” “小朋……” “小若小姐,”渡边管家忽然一脸恭敬地站到我旁边,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少女,然后开口道,“广季少爷已经把这座别墅过户到您的名下了。” “什么?!” 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差点被震聋的耳朵,我无奈地苦笑,“渡边爷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广季哥根本没告诉过我。” “少爷说,也许您会用得到,反正也是空置着。”一本正经地解释,丝毫不顾少年们那一脸诡异地表情。 “好吧,我知道了。”搓了搓额头,我伤脑筋地转身,“那么,大家一起来吧!” 从正门进去,内部的装修也是偏向于奢华的风格,大大的水晶吊灯,施华洛世奇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色彩,一路上,见到我的女仆纷纷行礼问好,这样的阵仗显然让身后的正选们都有些不适应。 又管家带领着进入了餐厅,长方形的餐桌上此刻已经摆满了菜肴,正发出阵阵让人垂涎的香味。 一看到食物,原本还有些拘束的众人顿时欢呼着跑到了餐桌旁。 摇摇头,我失笑地吩咐了一下一旁的一个佣人,然后也在餐桌旁坐下。 “现在还不能吃哦,请稍稍等会儿。”在桃城正准备用叉子插鸡腿前,我笑着这么说了一句,然后看到他不甘心地收回手。 “呐呐,小悠,这房子……真的是你的喵?”菊丸东望望西看看半晌,才不确定地又转头来问我。 “唔,”淡定地应道,我想了想,“不是房子,是这块私人属地。” “咦?”疑惑地眨眼,菊丸不解,“有什么区别吗?” “房子的话,就只是我们目前所在的这栋别墅,”乾在一旁淡淡地解释,“私人属地,就应该是从大门进来后的所有区域,包括后面的那片树林。” “大门……莫非是刚才经过的那个大铁门?!”桃城不可思议道。 “唔。”点头,不想再谈论这个,而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一个女佣推着餐车慢慢走来。 餐车上,是一个大大的蛋糕。 “蛋糕?嘶……”海堂愣了愣 “应该说,是生日蛋糕,”不二笑眯眯地补充,“莫非今天是谁的生日?” 吩咐佣人将蛋糕摆上桌子,然后让餐厅里所有的佣人都下去后,我才笑眯眯地道,“不是今天,是上周日,应该是海堂前辈的生日。” “哈?”桃城愣了愣,然后才惊讶,“蝮蛇的生日?!” “怎么,你有意见,嘶~”白了桃城一眼,语气依旧凶狠,可是海堂的脸上,已经泛起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红晕。 “嗯,因为之前一直有事,所以都没有机会向海堂前辈说一声生日快乐呢!”我笑着解释道,然后有些歉疚地继续说道,“而且,这次的合宿,我也没有办法一直参加,所以……” “不能一直参加,为什么呀喵?”菊丸疑惑,“音乐社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嗯……应为精市哥哥……”我顿了顿,然后才说道,“就是立海大的部长幸村,他的手术日期已经确定是这周日,也就是你们关东大赛决赛那一天,主治医生明天就能到日本,到时候,我也得过去帮着一起准备,所以……” “原来如此。”乾点点头。 “好了好了,既然菜都上齐了,大家都开动吧!”大概见有些冷场,大石开口调动气氛。 “啊,我早就饿死了,吃吧吃吧!”桃城一马当先地用叉子插住刚才就虎视眈眈的鸡腿。 龙马不甘示弱地把几盘喜欢的菜直接搬到了自己的面前。 菊丸则扯着海堂让他快切蛋糕,一双大眼睛紧盯着蛋糕,不住咽口水。 “味道不错,”不二笑眯眯地尝了尝面前菜,然后评价,“如果加点芥末就更好了。” “呵呵,谢谢夸奖,不二前辈。”喝了一口果汁,我接过海堂递过来的蛋糕,直接忽视了他的后半句。 “是小悠你做的?”不二愣了愣。 “唔。”点点头,我叉了一块蛋糕送到嘴里,然后笑眯了眼睛。 桃城正和海堂斗嘴,扬着手似乎想把手上吃剩下的蛋糕贴海堂脸上,一听到我说的话,连忙放下手赔笑。 笑了笑,我不介意地继续吃蛋糕。 大概因为餐厅里的佣人都不在的关系,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是没过一会儿,以往那吃饭的时候必然会上演的鸡飞狗跳场景就又一次出现,把朋香和樱乃两个小姑娘看得一愣一愣。 “不介意的话,今晚就住这里吧?”用完晚餐,带着众人去客厅喝茶,我看了看时间,建议道,“这里客房很多,一人一间也可以。” “真的可以喵?!”菊丸直接盘腿坐在铺在地上的长羊毛地毯上,抱着一个机器猫的毛绒玩具,双眼亮闪闪。 “嗯,可以的。”点头,顺手从沙发上拖过流氓兔的玩偶,抱进怀里。 “这里有好多布偶啊!”河村看了看四周,感叹到。 顺着他的目光,一眼看去,散落在地毯上的,放在沙发上的,装饰在桌上的,挂在墙壁上的,摆在架子上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而且没有两个玩偶的样子是重复的。 “嗯,”我笑着解释道,“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这些,所有哥哥们都会在我经常去的地方摆上很多的玩偶,而我的房间里,也有各种各样的玩偶。”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好幸福——”樱乃小小声地嘀咕。 然后看到我看向她,才猛地涨红了脸表情尴尬,“那个……” 我轻笑了几声,丝毫不介意。 “哎——那我们合宿为什么不直接住这里啊,这周围也有网球场啊,后面的林子又可以训练……”桃城双手靠在脑后大咧咧地躺在地上。 “不行哟!”摇着食指,我笑眯眯道,“合宿是为了锻炼自己,住这里会让人变懒散的。” 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们会喜欢一直住这里。现在只能算是暂时的新鲜,但是,对于喜欢自由一向不受拘束的这群少年而言,在这里的生活会很无趣的。 电脑传来的提示音打断了我的弹奏,我停下手指,疑惑地跑到电脑前打开窗口。 凌澈? 是通知么……明天可以确定希瑞爸爸要过来,大概下午能到,不过会先到手冢本家,另外,还有贵客到访大阪。 建议明天先搭乘豪华列车皇家特快到大阪,与贵客碰面,另外,想在大阪那里休息一天也可以,然后再从大阪到京都和希瑞爸爸碰面。 贵客? 我一头雾水,谁要过来吗? 似乎,会很有意思啊…… 80、柯南与基德与水晶(一) 夜色笼罩,漆黑的天空中连繁星的闪烁也看不见,而此刻,在东京至大阪的铁路线上,一列列车正悄无声息地飞驰其上。 “这是我们国家的骄傲——豪华列车皇家特快,您还满意吗,女王陛下?”特别负责此次招待的新名外务官恭敬地站在一旁。 “很满意。”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酒杯放回桌子上,一个姿容高贵优雅的女子微笑着道,虽笑得温和,满身的气势却依旧令人不敢直视。 “实际上我们可以把它作为女王陛下的专列的,”双手交叠在身前,新名外务官关切道。 “不,”女子浅笑着摇摇头,一头金色的短发和胸前佩带着的巨大水晶相印生辉,她的语气依旧十分地优雅温和,“我想和日本的人们接触一下,所以才要求不要这么做的。” “您这么说的话,作为我们日本政府来说……”赔笑着还想说什么,他的话便被打断了。 “可以和那位有名的人物见面。”女子微阖了眼轻轻勾起唇角。 “这么说的话,您是指正在和陛下的护卫们交谈中的中森警官吗?”新名外务官疑惑道。 “不是,”女子笑了笑,优雅地抬头,“刚才在我的包厢里看到了他,那个叫怪盗基德的小偷。” “什么?!”惊叫了一声,中森警官猛地窜到了女子面前,急切地追问,“真、真的吗,女王陛下?呃……” 话音未落,随着脑后冰冷的触感,他颤颤回头,才惊见身后,十多把□□指着自己,那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冰冷的光泽,直让人心底发毛。 “都给我退下!”收了笑容,女子面色严肃地吩咐,语气中隐隐透露出凛然,“他可是日本的警察。” 待护卫收起枪各自回岗位上,中森警官才有些后怕地继续追问关于基德的事情。 由那名女子,即英格拉姆公国的现任女王莎丽贝丝的描述,在前几日,公国驻日的大使馆收到了怪盗基德的预告函,言明要来偷取公国的宝物,有着欧洲第一大宝石之称的水晶之母,即此刻佩戴在女王胸前的那块耀眼钻石。 不过因为现在女王那个佩戴的宝石只不过是仿冒品,而基德也在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来偷取。 距离到达目的地大阪还有两个半小时,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他极有可能再次出现。 得知这一情况,中森警官当即追问真品的下落,却被女王满脸笑容地拒绝,又被要求不能惊扰其他的乘客,因而只能作罢。 抱着布偶熊的菲利普小王子忽然跑到了正在谈话的女王与警官这里,虽然因为叫了“妈妈”而忘记了被要求的“女王陛下”的称呼而被责骂,却也指出了,女王佩戴着的那颗宝石形状的怪异。 捏碎了伪装的窃听器,中森警官差点破口大骂,然后被女王拖着坐到一边一起喝酒。 于是,在另一边的车厢里,和一个女孩子坐在一起的少年忽然间浑身僵硬了一下,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怎么了,突然浑身僵硬?”正看着旅游杂志,中森青子疑惑地看向身旁。 ……刚才被你老爸怒吼了啦——心里如此抱怨着,黑羽快斗调了调耳机,然后发现已经已经再也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了,顿时苦了脸。 “没什么。”抿了唇,黑羽快斗一脸郁闷。 那个中森大叔真是麻烦…… “你在生什么气啊?”青子困惑地看着他,“说想搭乘这趟列车的人是快斗你吧?所以我才拜托爸爸买车票的。” “是啦是啦,”一手托着脸颊随口应着,黑羽快斗望天,没有丝毫诚意地道,“感谢你和伯父经常对我的照顾。” “真是的,打起点精神嘛!”青子瞅了他一眼,无奈道,“之后还要一起去见女王陛下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对着面露意外的黑羽快斗得意笑道,“女王大概在沙龙车厢吧?所以我事先预约了位置,然后去和女王陛下打个招呼,比如我是那个总在抓怪盗记得的中森警官的女儿之类的!” 哈……?真的假的啊? 傻傻地看着青子满脸兴奋期待的神色,黑羽快斗抽了抽嘴角。 而同时,隔了几节车厢的列车内,外貌和中森青子极为相像的一个女孩也正合握着双手一脸憧憬,“太好了,真是好幸运哦!能和我崇拜的女王陛下搭乘同一辆列车!一定要感谢邀请我们去大阪的服部他们!” “是啊。”一旁戴着黑框眼镜的小男孩附和地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那个中森警官会出现呢? 想起自己在上车前看到的景象,戴着黑框眼镜的柯南小朋友一脸沉思地表情,难道是收到了怪盗基德的预告函? “要去沙龙那里吗?”小兰站起身,笑着问柯南道,“也许会在那里碰到女王陛下呢!” “去,我想去!”……还可能碰上基德!柯南连声应道。 上次在莎丽贝丝号上,有太多的疑问让他疑惑。他不知道,怪盗基德和丫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知道两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叶凌澈说,他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为重要的人…… 不可否认,只要想到这句话,他就觉得不舒服,什么最重要的人…… 而且,那家伙,对丫头的了解明显就比自己多,他好像对于那如传说一般存在的“东邦”与丫头的关系都一清二楚(话说,这个是你误会了),而他自己呢,除了7年前那短暂的相遇,他对她的了解,仅仅是她曾今的名字叫做“黑羽悠”,是他父母的好友的女儿,而她的父亲,是世界著名魔术师黑羽盗一,她还应该有一个哥哥。 等等……哥哥?! 不对,怪盗基德最早是出现在18年前,明显和她的哥哥年龄不符……可是,第一次碰面时,那样的形容,明明应该还是个少年才对——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的哥哥,为什么丫头她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不紧改了名字,换了背景,甚至身体还差到这种程度?! 皱紧了眉,柯南跟在小兰身后,却是低着头深思着。 而一旁凑巧经过的乘务员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微笑着告诉他们,没有预约是无法进去沙龙车厢的,而且现在那边人已经很多了。 如此一来,小兰只好遗憾地坐了回去。 同样的车厢内,某一间休息室,一男一女两人却正商量着有关抢劫与暗杀的阴谋,大开的窗子透进了阴冷的风,窗边的帘子哗哗作响,□□冰冷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更显寒意。 当青子和快斗走进女王所在的沙龙时,中森警官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明显醉得不轻了。 大着舌头为两人作介绍,中森警官一边嚷嚷着:“不要妨碍我们的警备。”一边坐在女王旁边继续喝着欧洲的名酒,一副不亦乐乎的模样,让原本心里还有些谨慎的快斗暗暗黑线了一把。 ……但是宝石到底是藏在哪里呢? 托着下巴,他四处打量着装饰豪华的沙龙车厢。 ……刚才已经确认过了,不在陛下的房间里,那么就应该在她的身边吧?还是说——猫?! 视线停留在了女王肩上,那一只紫灰色系着蝴蝶结的小猫,他的眼睛猛地一亮,难道?! “快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着女王陛下哦!”两只手托着脸颊,青子盯着他忽然开口,满脸的笑意。 “怎么可能?!”额头垂下一滴冷汗,他抽了抽嘴角,强调,“我是在女王陛下的猫!陛下的猫!” 这时,一个小孩子软软的嗓音忽然插了进来,“你是说西莎吗?” 小男孩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一头金色的短发,天空般澄澈的蓝眼睛,手上还抱着一只布偶熊,他仰着脸看着两人,一脸可爱的笑容,“很可爱吧?今年两岁了哦!” “你是谁啊?”快斗疑惑地看着男孩,低下头放轻了声音问道。 “菲利普·马克西利安特·英格兰姆。”小男孩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难道你是……” “王子殿下?!”两人顿时吓了一跳。 菲利普小王子却没有在意两人的表情,他天真地一笑,然后转过身对着小猫吹了声口哨,“西莎,过来。” 那只紫灰色的小猫立刻听话地跑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看,这就是西莎。”抱起小猫给快斗看,菲利普笑得开心,“这是两年前yola姐姐送我的哦!你想看吧?” 虽然想要好好地检查看看宝石是不是在那只小猫身上,奈何这只名为西莎的小猫咪似乎很怕生,刚被青子抱起来,就猛地逃开钻进了桌子底下。 快斗瞅准这个机会,立马自告奋勇地表示由他把小猫抱出来,然后趁机也钻进了桌子底下,抓住小猫就开始检查。 显然,他粗鲁的动作让小猫顿时炸了毛,猫咪的小爪子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招呼了两下,然后动作飞快地窜出了桌子。 ……可恶,真的只是普通的猫。 挂着冷汗,快斗一脸的郁闷,随即,目光又扫向了被菲利普小王子抱在怀里的那只布偶熊。 “你拿的玩具好可爱啊!”故作亲切地凑上去,快斗笑眯眯地盯着菲利普怀里的那只小熊。 确实不错,如果是小悠的话,她也会喜欢的吧?那丫头从小就喜欢这些。 心里感慨了一下下,快斗保持着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是爸爸送我的礼物,是我的宝贝。”抱着小熊,菲利普诚实地回答。 “它很吸引人啊,让我看一下。”说着,一把拿过那只小熊,上上下下地开始捏了起来。 ……好像也不在这儿—— “大哥哥,”轻轻戳了戳快斗的肩膀,菲利普天真地仰头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透明澄澈,没有一点杂质,他凑上前,放轻了声音问道,“哥哥不会是……怪盗基德吧?” 呃?! 霎时瞪大了眼,快斗干笑着把熊塞还给了菲利普,抓了抓头发,“不要开这种玩笑啦!怎么可能呢?” “咦,猜错了吗?”菲利普眯着眼睛露出可爱的笑容,一脸的单纯,“我知道藏宝石的地方呢!” 快斗惊讶地瞪着他。 “可是我不告诉你。”笑着说完这句话,菲利普开心地站在一旁看着快斗。 这小鬼……真不可爱!小悠小时候可比他可爱多了,又乖又听话。 快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菲利普王子,这里很危险,请快点会房间去吧?”新名外务官忽然走了过来,恭敬地笑着对菲利普说道,“女王陛下要生气了哦!” “好啦,快点回去吧!”看了看那边已经板起脸的女王,快斗拍了拍菲利普的小肩膀,也在一旁劝道。 “我不回去!”菲利普忽然大声拒绝道,稚嫩的小脸全是认真,“我要在这里保护妈妈和宝石不让基德接近!” “真是替妈妈着想啊!”一旁的青子笑了笑,感慨道。 “才不是,”菲利普低着头,脸上的笑容全然不见了踪影,“我最讨厌妈妈了!妈妈本来那么温柔,爸爸去世后就变了,现在总是教训我,也不听我说话,肯定是已经不喜欢我了。可是我答应过爸爸,从今以后我要保护妈妈和我的国家。yola姐姐也说过,我要像个小男子汉,对自己的国家负责,也要对妈妈好的。” 然而,菲利普的话才刚说完,满脸冰冷的女王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丝毫不管他的挣扎苦求,硬是把他拽了出去。 “不可以再来这里了,听到了没有!” 可爱的布偶熊被摔到了地上,女王冷着脸丝毫没有动容地用力关上了沙龙的门。 “妈妈!”被关出门外的小王子哭着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紧闭的门,一连串的眼泪争相从眼眶里溢了出来,稚嫩的脸上,全然的委屈和伤心。 妈妈……不行,不能哭,yola姐姐说过,男子汉要学会坚强,不可以轻易掉眼泪的。 手背用力地抹掉脸上的眼泪,菲利普抿起小嘴,吸了吸鼻子站起身。 刚想转身去找自己的布偶,小王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轻轻脆脆,如泉水叮咚,那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他的身后,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道,“菲利普,果然是长大了,变坚强了哦!” 惊讶地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人时,菲利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下一秒,就猛地上前几步扑进了她的怀里。 “yola姐姐!”紧紧抱着她,菲利普才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一边用力吸鼻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yola姐姐,菲利普好想你哦……你都没有再来看过我……爸爸去世了以后,妈妈就再也不喜欢菲利普了,连yola姐姐也不来看我了……是不是,是不是都不喜欢菲利普了……” “对不起啊,菲利普,”那个有着一头紫发的女孩蹲下来,温柔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温柔地说道,“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去看菲利普,以后一定不会了,所以菲利普原谅姐姐,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真的吗?”拖着哭腔,小男孩睁着那双蓝色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 “嗯,我们拉勾勾。”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随着那浅浅的酒窝,精致的面容显得柔和而脱俗。她伸出自己的小指,然后勾住菲利普小小的手指晃了晃,“呐,约定了,姐姐就不会反悔。如果姐姐不遵守约定,菲利普就惩罚姐姐好了,好不好?” “嗯……”用力摇了摇头,小男孩看着她,一脸认真,“不要,菲利普不要yola姐姐受惩罚,只要yola姐姐来看我就好!等我长大了,就不用yola姐姐来看我了,我会去找yola姐姐的!” “呵呵,那就这么说好了。”笑着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头发,她转过身,将被摔在地上的布偶熊小心地递给他,然后牵起他的手,朝外走去。 81、柯南与基德与水晶(二) 拉着菲利普的小手,我带着他往车厢外的走廊走去。 “yola姐姐,”他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哭过后的嘶哑,他听话地跟着我的脚步,抬起头来微红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daniel叔叔不是接你回岛上了吗?” “这样不好吗?还是菲利普不想看到姐姐呢?”抬手轻轻摸摸他的小脑袋,我笑道,“因为姐姐原本的家就在这里啊,所以姐姐想要回来看看。” “家?在这里……日本?”菲利普的小脑瓜左右望了望,然后困惑地看我。 “是呀,就是在日本。”弯起唇角,我们刚走出沙龙车厢的走廊,然后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黄色上衣的小男孩,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下,那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正看着我,满是惊讶。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柯南?”我先一步叫了一声,然后轻松地挥了挥空出来的那只手,笑道,“原来你也在这里,好巧呀!” “呃、嗯。”他看着我顿了顿,然后视线慢慢转到了正拉着我的手的菲利普身上。 “yola姐姐,”菲利普晃了晃牵着我的手,看看对面的柯南,然后问道,“他是谁呀?” “我叫江户川柯南,”他双手插着裤兜,自己介绍道,“是个侦探。你是菲利普王子吧?” 带着两个小男孩走到我订下的房间里,我知道柯南一定是想要通过菲利普来了解情况,所以也不打扰,给他们每人拿了杯果汁便独自坐在一旁修改网球部的训练计划书。 今天一早将几个正选还有一年级们送回了合宿地,我便离开了轻井泽。 话说,貌似今天早上好像有听到佣人在讨论,说是在那片地方有熊出没的样子……应该,不会那么巧吧?我不确定地这么想。 按照凌澈昨天的通知坐上了这趟列车,然后我才知道,他所说的“贵客”究竟指谁了。 英格拉姆公国的莎丽贝丝女王还有菲利普小王子于前几天抵达日本,并且定于今天前往大阪访问。 因为希瑞爸爸的身份的关系(他的母亲是伊利斯公国国王最为疼爱的女儿,而他拥有四分之一的皇室血脉),作为他的女儿之一的我,便也曾经跟随他一同在各国皇室间往来。 我认识莎丽贝丝女王和菲利普小王子的时间,正是两年前亨利陛下去世之时,那时,莎丽贝丝女王成日忙于处理堆积下的国事,小小的菲利普便只能一个人待着,刚刚失去父亲,却又没有母亲的安慰,那么小的孩子成天只能抱着怀里的布偶熊一脸落寞,明明是那么纯澈透亮的蓝色眼睛,也蒙上了一层的灰暗。 看到他的时候,我便不由得记起了自己,记起那时爸爸挡在我面前,子弹一颗一颗地打入他的身体,记起坠落悬崖时,看到的那双歉疚却温柔的眼睛……那样的菲利普,让我实在不忍心看他继续孤独。 于是央求了希瑞爸爸让我留下来陪他,直到几个月后因为身体原因被希瑞爸爸接回岛上,临走前,我特地送了西莎给他,希望在我离开后,他也能有个朋友陪伴。 哦,希瑞爸爸就是菲利普口中的“daniel叔叔”。 “是这样啊。”听了菲利普的描述,柯南站在窗边,双手抱臂一脸深思,“果然基德发出了预告函。” 说着,他抬头,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疑惑地回望他,我不解地歪了歪头。 “不过,你真了不起啊,”菲利普坐在沙发上,手撑在身体两侧,小脸上全是赞叹,“还是个孩子就当侦探了。你应该能找到藏宝石的地点吧?” 柯南疑惑地看着他。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妈妈把宝石藏在哪里。”微低下头,菲利普的脸上一片沮丧。 “藏树叶的话,当然是在森林里。”柯南忽然笑了笑,然后拿过一旁的围棋,将一颗棋子放进摆在棋盘上的那一片棋子当中,然后旋转了一下棋盘,道,“看,这样就找不到刚才的那枚棋子了吧?” “如果没有森林的话,就自己去创造一个好了。”他看着菲利普,满是鼓励的提示道。 “是吉尔伯特《断剑》中的故事吧?”菲利普兴奋地道。 “这是被称为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竞争对手的名侦探布朗神父的口头禅,”柯南笑着解释,一提到那位名侦探,他的眼睛都亮了,“虽然小说中犯罪手法既残忍又可怕,但你妈妈也许会参考那种手法。不,也许更大胆更出人意料也说不定。” “藏树叶的地方……没有森林就自己去创造……”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菲利普的脸上忽然划过惊喜,“对啊,所以妈妈才……” “所以基德偷走宝石后恐怕要……”柯南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好了解基德啊,柯南。”菲利普看着柯南,小脸全是惊叹。 对此,柯南只是略略笑了笑,便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呐,小悠姐姐你呢,怎么也在这里?”他看着我问道。 “因为,”停了一下,我走过去,坐到菲利普的旁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知道菲利普来了呀!” “咦,你们认识?”他疑惑地看了看菲利普,又看看我。 “当然啦!”菲利普笑得开心,语气轻快满是得意地回答道,“两年前我就认识yola姐姐了哦!” “……yola?”柯南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我,似是在等待我的解释。 “yola,应该说是yolanda。”笑了笑,我这么说道,“是我的英文名字。”说完,我起身,轻轻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见到我的动作,菲利普满脸疑惑,柯南却忽然警惕了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来。 站在门口,我伸手,一下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风衣戴着帽子的男子,见到我开门,他脸上满是惊慌,然后右手下意识地探入衣襟,似是想要拿什么出来的模样。 眯了眯眼睛,我看着他。 “大叔,有什么事情吗?”柯南的脸上露出几分纯粹的疑惑,他抬头望着那名男子,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失礼了。”扯了扯帽檐,那男子压低了帽子,垂下头快步走开。然后走到了稍远处的一间房间,推门进去,远远的,还飘来他和一个女子的对话声。 “真麻烦,走错门了。” “你真是的,爸爸。” …… 不是走错门——那个人,明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看到柯南已经放轻了脚步悄悄跟了过去,我走回了房间,安抚了一下菲利普。 接着,门外又隐隐传来了小兰的声音,似乎是在责怪柯南又乱跑,然后是柯南惊慌的辩解,之后,门外就再也没有声响了。 “呐呐,yola姐姐,柯南好像被另一个姐姐给拉走了耶!”菲利普摇了摇我的手,睁大了眼睛看我。 “嗯。我知道。”放下手上的笔,我抬头看他,弯起唇角来,“菲利普想要回去妈妈那里吗?” “……”沉默了一下,菲利普用力摇了摇脑袋,赌气道,“我才不要回去!妈妈都不要菲利普了!” “小傻瓜,”蹲下·身来,我平视菲利普,笑道,“其实还是很担心妈妈的吧?我相信,菲利普的妈妈一定还是喜欢菲利普的哦,这么可爱听话的菲利普,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他抬头看我,目光里仍然有些犹豫。 轻轻叹了口气,我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好吧,那么姐姐去那里替菲利普看看吧?” “真的吗?”菲利普的眼睛一亮。 “嗯。”点点头,我叮嘱道,“但是菲利普得乖乖听话,在姐姐的房间里等我回来,不要随便乱跑哦!” “嗯。”用力地点头,菲利普笑得很是开心。 无奈地摇头,我摸了摸他的头发,接着又以防万一把定位器放进了他的口袋里,这才走出门去。 因为之前就已经帮我安排好了车票,包括那沙龙车厢的预约券,所以进入车厢时,我并没有被阻拦。 不过虽然如此,刚踏进门,房内一众目光都一下朝我看了过来,让我站在门口愣了愣。 “咦?你不是……小悠吗?!”正坐在座位上的青子首先惊讶地叫了我一声,随即满脸惊喜地跑到我面前来,“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了,青子姐姐。”我对她灿烂地笑了笑,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正端着一杯翠绿色的饮料走过来的少年身上,“快斗……哥哥。” “小悠?”他看着我,脸上满是疑惑,“我没听你说要去大阪啊?”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呀,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吐吐舌头,我笑道,然后又转头看向正惊讶地看着我的青子,“怎么了,青子姐姐?” “啊?呃,没、没什么。”她干笑了两声,然后忽然伸手挽住我的胳膊,笑道,“小悠你也是想来见女王陛下的吧?那么我带你过去好了。对了,快斗,那杯饮料就先放在桌上吧,我一会儿再喝,谢谢你啦!” 说着,她拉着我朝那边女王所在的地方走去。 “女王陛下,”走到那边,青子恭敬地叫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我笑道,“这是小悠,她也想要来见您哦!” 不易察觉地抽了抽嘴角,我抬头望去,果然看到莎丽贝丝女王正看着我,满脸惊讶之色。 “你……不是……”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看着我,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浅笑着看她,我轻轻扯起裙角,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道,“女王陛下,好久不见。” “呵呵,果然是你呀,yola。”女王掩着嘴愉悦地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朝一旁的侍从吩咐要了一杯果汁,然后亲切地看着我,“之前有听daniel说你要来日本,没想到真能在这里见到你,菲利普可是一直在念叨你呢!” “谢谢。”接过果汁,我礼貌地朝那侍从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女王,“我刚才在走廊上见到菲利普了呢,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小心地措辞,我借着喝饮料,偷偷看着她的表情,果见她的脸上,一划而过的惆怅和担忧。 “他是英格拉姆公国未来的国王,这么一点小挫折都不过去怎么行!”虽然如此,她依旧严肃了脸。 “呃,那个……女王陛下,这位yola小姐是——”一旁的外务官看了看我,然后试探地问道。 “不是yola,”女王看了看我,然后笑道,“是yolanda哦!伊利斯公国的yolanda公主呢!” “公、公主殿下?!”已经回到自己位子上的青子端着饮料杯惊讶叫了起来。 然后一旁,似乎正往洗手间走去的哥哥也挑高了一侧的眉头看向我。 迎着一众的视线,我尴尬地笑了笑,“不是……公主什么的,都是别人这么叫的,我并不是真的公主。” “yola不用这么谦虚,”女王笑了两声,和蔼地看着我道,“如果不是被公国皇室承认的话,其他人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叫你!况且,你也担得起公主的名分呀!” 低头喝果汁,我只好干笑了两声应付过去。 我坐在女王的右侧,而她左边,就坐着显然喝高了的中森警官。几人聊得正高兴,女王一杯接一杯地替中森警官把酒倒满,那剔透的玻璃杯和杯内的冰块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十分好看的颜色。 目光浅浅划过那酒杯,我勾了勾嘴角,继续喝果汁。 车厢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毫无预兆的停电让房内的人都方寸大乱,惊慌的叫喊声,椅子倒地的声音,还有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接着,在女王一声尖叫过后,车内又恢复了明亮。 中森警官顶着十来把指着脑袋的□□冷汗地松开了抱着女王的手,干笑道,“我只是为了保护女王……” 然而,坐在我身旁的女王却顾不了这么多,只是惊慌地盯着桌子上,凭空出现地二十多个相同的玻璃杯。 “哪个才是你的杯子?”女王端着酒杯命令道,“所有人都给我找!” 暗暗忍下嘴角的弧度,我避开装着那一眼看去光泽就有些不一样的冰块的酒杯,虽然有些对不住女王,但依旧装模作样地检查起其他的杯子来。 “找到了!”忽然,女王惊喜地叫了起来,她举起手上那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的宝石,“水晶之母没事!” 然而,她的话音才落,一张扑克牌猛地射了过来,击落了她手上的宝石。耀眼的宝石在空中划过一道华丽的弧线,然后落到了窗口,正蹲在窗口抓着窗檐一身白色礼服的男子手中。 “能再次一睹芳容真是万分荣幸。”华丽的白色披风在飞速移动的列车卷起的大风中猎猎作响,带着高筒礼帽和单片眼镜的男子(或者说少年?)手上拿着宝石,嘴角是不羁而自负的笑容。 站在女王的身边,我笑着望着他,我的哥哥,穿着那一身怪盗基德礼服,以那华丽而绝世的姿容,高傲而自负的笑容,俯视一切事物。 “陛下,请记住,怪盗基德是神出鬼没的,”他说着,似是无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抽出一张扑克牌,“而且别忘了,您是皇后的同时,也是拥有红心的母亲。” 随着红心q扑克牌的落地,一阵浓烟乍现,风吹烟散后,原处早已不见了人影,唯有夜空中,远远地能看到一架白色的滑翔翼。 中森警官当即带领着侍卫们冲了出去,女王却一脸自责地跌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了宝贵的国家财产的损失。” 扶着女王坐好,我心下有些歉疚。 虽然我知道,哥哥盗取的宝石在大多数情况下,不是随手丢掉就是物归原主,但是面对正失落的女王陛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对了,菲利普呢?”女王忽然抬头,惊慌地叫了一声。 “菲利普王子他在我的房间里,”我一边按了按手表,显示出那定位的坐标,一边安慰道,“刚才我叮嘱过他乖乖……咦?” 不断闪动的坐标位置,居然不是我的房间,而是……列车顶上?! 怎么会这样?! 就在我惊讶的同时,耳边隐隐传来两声枪响,位置就在列车顶上。 莫非……刷得从沙发上站起身,我跑到窗边探出半边身体往上看去。 只是,这样的角度,什么也看不到! 哥哥……菲利普……! 顶上传来菲利普的叫喊声,外务官见我们惊慌,急中生智地从窗口探出大半身体,举着手机拍下了车顶上的画面。 菲利普小小的身体趴在彻底上,而那一头灿烂的金发上面,一把冰冷的枪正紧紧地抵着他的脑袋。而在另一边,还能依稀看到一个白色礼服的身影。 哥哥! 心一紧,我急忙跑出车厢,然后找到两节车厢中间的连接处,顺着梯子往车顶上爬了上去。 “别轻举妄动,之前的好事都被你给搅合了,”当我轻轻爬上车顶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之前在我们房间外偷听的男子正背对着我用枪指着菲利普,而哥哥,面对着我的方向,缓缓把手上的宝石放到了车顶上。 看到我,他的动作顿了顿,因为那单片眼镜的关系,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我似乎可以感觉出,他生气了。 “那么,向后转。”那名男子命令道,显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正悄悄靠近他。 哥哥抬头似乎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果断地转过身,身后的披风被迎面而来的风吹起,月光下,流泻出绝代风华。 “不死之身的怪盗基德,”男子阴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枪指着他,“你的末日终于到了。” 背对着我们的哥哥似乎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轻声地说,“到底会怎么样呢……” 从包里偷偷摸出一把闪着银光的手术刀,我往旁边移了几步,瞅准方向,猛地把手术刀丢了出去。 与此同时,哥哥忽然一个矮身,在我的手术刀击落了男子的□□之后,那被风吹起的披风罩上了男子的头眼,遮住了他的视线。 然后下一秒,我被人扑倒在车顶上,列车驶进了隧道,眼前的景物暗了下来,唯留下鼻端,那让人分外安心的夏夜的味道。 “笨蛋,爬上来做什么?!”哥哥气急败坏地在我耳边责骂。 “哥哥……”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抬头怯生生地看着他,一脸的委屈。 “你——”他似乎被我噎了一下,然后猛地扭开头不看我。 “不要生小悠的气好不好,”拽着他袖子的手轻轻晃了晃,我把脑袋伸到他的眼前,抿着嘴低唤。 他看了看我,然后目光一转,硬着口气道,“还不快下去,在车顶上吹风很好玩?要是再感冒了我可不会照顾你的!” 回车厢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倒在地上做乘务员打扮的女子,而那女子手上,还握着一把枪。 啊嘞—— 目光扫过那露在外边的紫色的丝袜,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要化妆也化得完美一点嘛! 因为菲利普自说自话地跑到屋顶上想要从基德那里抢回宝石,而差点遇到危险,莎丽贝丝女王的脸上,是极度冰冷的神色,她上前一步,然后猛地挥手。 啪—— 清亮的巴掌声过后,菲利普捂着脸,天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为什么老是做这么危险的事呢?我是为了什么才代替你爸爸硬起心肠来严厉地培养你的?!但是……但是、太好了,”说着,她已忍不住哭着抱紧了菲利普,“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妈妈……”紧紧回抱着女王,菲利普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呢,菲利普…… 远远地看着那边相拥着的母子,我微笑着,眼角却有些酸酸的,心下满是感动与愉悦,但是,那丝丝的酸涩却又自心口蔓延……好羡慕啊,甚至,有些嫉妒了呢—— 肩上忽然轻轻搭上了一只手,随着那一股温凉的气息,我感到自己被人揽着侧了身,然后脑袋靠上了那并不宽厚却格外令人安心的胸膛。 “傻丫头,”那个清朗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低低地响起,似惆怅,又似喟叹。 82、浪花连续杀人事件(一) 到大阪站下车,服部交代大泷警官先将我送去他家,然后自己带着毛利大叔三人一同去已经订好的酒店安顿,准备第二天开始游览大阪之旅。 熟门熟路地来到服部家,也很自然地受到静华阿姨的热情招待,虽然没有见到总是严肃着脸的平藏叔叔,不过想必应该还是在忙着工作,毕竟,大阪警署的本部长不是那么轻松的。 我的房间还是和前一次来这里住的时候一样,而且看起来经常有人打扫。洗了个澡躺进被子里,我舒服地蹭了蹭了枕头,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小悠丫头,起得好早呀!”一边夸张地打着呵欠,一边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走到餐桌旁坐下,服部乱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睁着一双困倦地眼睛看我,“今天我要带工藤他们去游览大阪,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呀?” 咽下最后一口粥,我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看向他笑道,“我还是不去了……我以前不是已经逛过好多次了吗?而且和叶姐姐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说要来找我呢!我就在家等她吧!” “啊,这样啊,”他坐直身体,用手抓了抓那头凌乱的头发,笑着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真的不去?这一次我可是问老爸借了局里最新的车,兜风的话保证很爽哦!” 抽了抽嘴角,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不语……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加不要去了!坐着警车兜风?! “小悠丫头——”似乎还是不愿意放弃地服部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越过桌面把脸凑到我面前,笑得一脸……呃,奸诈,“你真的放心?一点也不介意?工藤现在可是和别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哦,而且那个‘别人’可还是他的青梅竹马呀——不好好看着可以吗?” 站起身来,我侧过脸用眼角斜觑了他一眼,然后直接上楼回房间。 连自己和和叶姐姐的事情都弄不好的感情白痴,有什么资格说我? 自从上次那起福尔摩斯杀人案件过后,他就已经知道了柯南就是新一这件事,所以从那之后,他总喜欢有事没事打电话过来调笑我。前天晚上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要来大阪,结果我才挂下电话,他就直接打电话去毛利侦探事务所说是邀请他们来大阪玩,真是…… 无奈地摇头,我走回房间,抱起床上的兔子抱枕,坐在床沿发呆。 新一他大概……已经猜到基德和我的关系了吧?总觉得—— “小悠,快点快点,就是这里哦!”和叶拉着我的手十万火急地往前跑。 “和、和叶姐姐……”我无奈地跟在她身后跟着她的跑,“慢点没关系,平次哥哥他们没那么快离开的。” “不行!”她猛地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转头来看着我,“谁知道这么一会会儿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吧,平次他开口闭口就是‘工藤’怎样‘工藤’怎样,昨天为了那个‘工藤’要来大阪玩兴奋了一整天,就一直在琢磨要怎么陪她游览!你说,如果不是那个‘工藤’一直缠着他,他怎么可能会这样?!” “……咦,かのじょ(读作kanojiyo,日语她的意思,汉字貌似写作彼女?学了几天日语就来显摆了,无视就好)?”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的关键词,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对啊,就是那个从东京过来的,那个叫做‘工藤’的女人啊!”抓着我的肩膀,和叶一脸气愤,然后下定了决心一般,抓起我的胳膊就往前走。 喂喂……和叶姐,你真的误会了啊—— 哭笑不得地跟在她后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被和叶姐拉进一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的煎饼店,我一眼就看到坐在吧台前的那四个人,然而还没等我做什么,和叶姐已经拉着我悄悄坐到了一边的桌子旁。 “和叶姐姐……”我扯了扯她的衣角,低着头轻声叫了她一声,“这样不好吧?” “啊呀,没事没事!”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她压根没往我这里看一眼,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吧台那边。 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我郁闷地托着下巴,索性就坐一旁看戏了。 “g?……”看到一旁的和叶忽然站起身来,我疑惑地抬头望着她。 “平次现在不在,”她看了看那边,然后一脸坚定地对我说道,“所以,就让我去会会那个叫做‘工藤’的女人!最好让她知难而退!” “哈?可是——” “放心吧,不用担心我,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好了。”说着,也不看我,就昂着头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黑线地坐在那里,我摇摇头,无奈地继续歪着脑袋观看。 小兰的疑惑、不解然后恍然,柯南那一脸的惊吓惶恐接着愕然,极度丰富的表情变化让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这个女人不要笑死人了!”回到吧台前的服部了解了事情的过程后,立刻大笑了起来,“我说的工藤是男的!而她,是工藤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不是女朋友吗?”和叶疑惑地看了小兰一眼。 “不、不是……”小兰干笑着连连摆手。 “不是?”和叶皱了皱眉,又转头盯着服部质问道,“那为什么不把那个工藤也一起叫来?!” “笨蛋,工藤他早就……呃,”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被柯南给拦下,服部干笑了两下,抓了抓头发,道,“想知道的话,你得去问小悠了。” “小悠?”和叶奇怪地看着他,“这又关小悠什么事?” “因为啊,”服部招招手让和叶把耳朵靠过去,然后笑眯眯地大声道,“因为那个工藤就是小悠的男朋友啊!” “你说什么?!”捂着耳朵躲开的和叶一脸惊讶。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服部一脸得意洋洋,顺便瞥了一眼一旁半睁着眼睛看他的柯南。 “啊,对了!”就见和叶忽然叫了一声,刷得站起身来,“小悠还坐在那里呢,我差点把她给忘了!”说完,她朝着我的方向用力挥挥手,叫道,“小悠,过来这边吧!” 迎着一干人的视线,我硬着头皮挤出微笑慢慢挪过去。 “毛利叔叔,小兰姐姐,还有柯南,中午好。”礼貌地打过招呼,我若无其事地在一旁坐下。 “嘿嘿,我就知道你这丫头绝对在家里呆不住,看吧!”摩挲着下巴,服部一脸得意的看我。 抬头,撇嘴,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是被和叶姐姐拽出来的。” “啊呀啊呀,不用解释啦,我懂……”说着,还对着我一番挤眉弄眼。 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我不理他,转而看向小兰,笑道,“小兰姐姐,你不是想要知道那所谓的‘铁的锁链绑住的’意思吗?” “啊?嗯。”小兰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那个啊,是我和和叶小的时候在家里玩,看到我老爸卧室的抽屉里面有一副他用旧的手铐,就在我们拿着它学警察玩的时候,那手铐却怎么也打不开了,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还觉得很可笑呢!”服部抢在我面前解释了一番。 “这哪有什么可笑的!”一旁的和叶姐姐却直接凑过去反驳道,“那个时候我们洗澡上厕所都是一块儿去的!” “笨蛋,你少胡说八道!”服部在一旁着急道,虽不明显,但是那黑黑的皮肤上还是透出了一些红色。 我好笑地看着那两人,然后侧头和小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可是为了特地纪念那件事情,还把那个手铐的备份钥匙要来了,做成了护身符!”从衣领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御守,和叶一脸开心道。 “你有毛病啊,快把它丢掉啦!”服部翻了个白眼道。 “难不成……”小兰看了看我,又看看他们,然后嘴角忽然一勾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你们是男女朋友?” 话音才落,那刚才还在争吵的一对冤家默契的噤了声,石化了。 捂着嘴偷笑了一下,我抬头,果然看到柯南脸上也露出了戏谑的笑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虽然之后和叶姐一再解释,不过这种事情,大家都彼此心知肚明了。 待我们从煎饼店出来,正好等在警车旁的那个警官挂了电话迎上来。 “小悠,他是这次负责招待毛利大叔他们的坂田警官。”服部向我介绍道。 “唔,坂田叔叔。”礼貌地屈身行礼,我笑道。 “啊,不用那么客气的,”颇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坂田警官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腼腆地笑道,“你就是小悠吧?常常听平次老弟提到你呢!” “提到我?”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服部,我好奇地问道,“平次哥哥都提到我什么呀?”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哈?呵呵……”坂田警官刚想说什么,就被服部忽然插了进来。 “那个,哈,我们抓紧时间继续去下面的景点吧!难得小兰他们来一次,不能浪费时间对不对!” “g?可是——”坂田警官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我们,然后露出苦恼的神情,“可是,这么多人,好像坐不下。” “あれ(读作ale即“啊嘞”,是那个的意思)——好像是呢……”服部摸着下巴也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骚乱的声音,我下意识地仰头,然后,就看到,一个人正从我们头顶飞快地掉落下来。 嘭——的一声,那人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了警车上,摔下来的力度直接将车身凹陷了下去。 服部和柯南在第一时间跑去了楼顶,我自觉地上前检查尸体,虽然坂田警官是一脸惊讶,但是毛利大叔还有小兰和叶已经露出了见怪不怪的表情了。 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胸口被一把匕首刺穿钱包后直接刺入心脏,不过死因却是窒息,应该是被细绳之类的东西勒住脖子而死,死亡时间是一天前的这个时候。 服部和柯南在顶楼并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只知道尸体是被人用绳子吊在那里,只要天台的门被人推开,那尸体就会掉落下来。 “刀刺穿钱包再刺进心脏,和之前的案件完全一样……”服部一脸沉思地嘀咕了这么一句。 我注意到,人群的最后,一个女子看着这里,满脸的惊慌,然后掉头快步逃了开去。 同时注意到她的服部和柯南都追了上去,结果只来得及记下她的车牌号。 最后,因为警车被砸坏,我们一行人被直接接到了附近的警局,然后,我们才了解到,那个掉落在车上的男子,已经是一起连续杀人案件的第三名被害者了。三个被害人都是被刀刺穿钱包刺进心脏,而且事先会先被勒死。并且,前两起事件中受害者的死因警方都没有公布过,这也就排除了有人模仿作案的可能。不过可惜的是,三个被害者之间的联系却一点也找不到。 正谈论着,坂田警官忽然拿着一盒录像带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说是找到了三人的共同点。 原来,三个被害者中,一个曾经是乡司议员的司机,一个是他的秘书。由此推断,这连续杀人案和那位乡司议员恐怕脱不了关系。 不过貌似那位议员讨厌警察是出了名的。 服部当即决定和坂田警官一起去那位议员家里看看,而嘱咐和叶先带我们去他家。 瞥了一眼服部那忽然间鼓起来的肚子,我抽了抽嘴角转过头,装作没看到。 为什么,都没有人注意到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目送服部他们离开,良久,毛利大叔才忽然问了一声“那个小鬼去哪了?” 小兰和和叶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同时转过头来看我。 正托着下巴发呆,冷不防地看到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我,我吓了一跳,然后才僵着笑容道,“大概,是去洗手间了。” 十分钟后…… “我说,就算是去洗手间,这也太久了吧?”和叶皱着眉头看看墙上地挂钟,然后嘀咕道。 “好像是这样……”小兰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她犹豫地看看我,又看看一旁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跺着脚的毛利大叔,“要不,爸爸,你去洗手间看看吧?” “真是的——”闻言,虽是一脸不情不愿,毛利大叔还是插着裤兜起身去看了。 结果,柯南不在的事情自然曝光了—— 小兰第一时间就猜到,柯南一定是偷偷跟着服部出去了,脸色一下子冷了起来。 结果我们只好先回去服部家等他们了。 “什么?中之岛图书馆?”和叶惊讶地拿着手机,疑惑道,“坂田警官你不是和平次去了乡司家吗?怎么在图书馆里?” …… “哦,好的,我们这就过去接那个小鬼。”看到小兰打得手势,和叶点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好吧,新一,瞒不住我也没办法了…… 坐在窗边,我看着车外飞速倒退的景致发呆, 那个坂田警官,还真是个老好人呀……不过,为什么,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之后,很顺理成章的,大泷警官开车带我们去了图书馆,把死活不愿离开的柯南给硬是带走。 看到服部为了安抚柯南,还特地把身上的护身符戴到了他的脖子上,然而这一幕,我却感觉到,心脏处忽然猛地一抽,针刺般的疼,仿佛在提醒着我什么事。 捂住心口,我咬牙盯着眼前的人,努力地想要记起什么。 可是,没有用,除了白茫茫地一片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瞬间惨白了脸,愣愣地盯着服部和柯南。 那么,是谁,又是什么事情…… “……小悠?小悠?你怎么了?”和叶抓着我的肩膀轻晃着,把我的思绪给带了回来,抬眼,就见她正皱眉看着我,脸上是担忧和疑惑,“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 她的目光下移,落到了我正捂着胸口的手上,然后瞬间瞪大了眼睛焦急道,“是不是又病发了?怎么会这样……” 注意到和叶忽然间急促而响亮的声音,服部柯南都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服部皱紧了眉扶着我。 “我没事啦!只是忽然间有些透不过气,可能太累,休息一下就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朝正紧抓着我另一只手的柯南安抚地笑了笑,松开捂着心口的手,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真的没事啦!”再次强调了一下,对着服部那还带着怀疑的目光,我哭笑不得。 然后,就看到服部和柯南似乎交换了一个眼神,柯南还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说,真的没有那么夸张啦…… 疼…… 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疼感,尖锐的痛楚让我的脑海一下子陷入空白,呼吸硬是生生地停了一拍,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用手捂住被划伤的右手臂。 与此同时,和叶姐姐飞快地挡到我前面,三两下制住了那男子,然后大泷警官眼疾手快地上前用手铐铐住他的双手,两名警员一左一右拽住那人。 “小悠、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紧,那个伤……”柯南焦急地站在我身后,一双眼睛惊惧地盯着我用手捂住的地方。 妖冶的红色,正不断地从我手指的缝隙中溢出,然后滴落,让白得有些不健康的肤色也染上了几分魅惑的色彩。 “没……没事!”皱紧眉,我站起身,侧了侧身子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目光瞄到腰间的小包,我咬了咬牙,稍稍抬起受伤的右手,因为这个动作,再次扯动了伤口,让我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我来吧!” 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就见那个小小的男孩站到我面前,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然后又侧头看向我身后,正要过来的和叶和小兰。 “小兰姐姐,交给我吧!我有和妈妈学过包扎哦!”说着,他摆出一副得意的笑脸,再次面对我的时候,却一瞬间收敛了笑容,抿紧了嘴。 从我的包里掏出绷带药水之类的东西,然后强硬地扳开我捂着伤口的手,他动作熟练地开始帮我处理伤口。 红色染上了雪白的布料,让那原本纯粹的颜色也透出几分诡异。 那不是鲜血该有的暗红,而是一种,鲜红色,红得艳丽,红得妖媚。 83、浪花连续杀人事件(二) “你这个混蛋!” 医院住院部本应该绝对保持安静的某间病房里,忽然传出了一声怒吼,那声音,连走廊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平次哥,你的伤……”坐在病床边,我担心地盯着他腹部的伤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安抚一下他过于激动的情绪。 “你居然让她为了保护你受伤?!”服部平次大概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他依旧紧锁着眉头,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的抓着柯南的衣领,柯南小小的身体直接被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模样看起来极为可怜。 “……对不起”侧过头没有看服部,柯南垂着眼,声音低哑暗沉。 “对不起?!”闻言,服部脸上的怒气更盛,拽着他的衣领用力地摇了两下,低沉的声音满是火药味,“当初是谁答应我的,要护着那丫头?你让她为了你受伤,还是因为你要保护你那个青梅竹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柯南没有解释,只有那低垂着的长长睫毛颤动地厉害,让人可以猜到此刻的他,内心究竟有多不平静。 抿了抿唇,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右手臂上还缠着的厚厚绷带,然后站起身来。 “平次哥,再动伤口又要裂开了,”上前,用还缠着绷带的右手轻抓住服部拎着柯南衣领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就让他松了手,见他一脸愤懑地瞪了我一眼,我无奈地解释道,“平次哥,那完全是意外。” “意外?!”闻言,他似乎嗤笑了一声,然后又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柯南一眼,微微眯起了双眼道,“你现在确实是没事,但是如果,那个伤口再深一点,要怎么办?” 皱了皱眉,我疑惑地看向他。 “如果因此,你再也不能弹钢琴了,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再也不能打网球了,再也不能画画了……这样,也不要紧?!”虽然是对我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柯南。 “我……”张了张嘴,我终究不知道说什么,不要紧?怎么可能,那种假设,我连想也不敢想。 只是,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啊,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 想如此反驳,但是看到服部平次脸上,那布满的阴霾和压抑的怒火,这样的话,我也说不出。 他会这样说,也是因为我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能选择转移话题,“平次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一会儿和叶姐回来了看到你这样又要发火了。” 现在,也只能搬出刚刚被他借故和小兰一起支开的和叶了。 拜托,快点回来救场吧! “工藤新一,”依旧没有理会我,他直直地盯着那边微低着头的柯南,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真的很想揍你!” 柯南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垂下的额发在他的脸上落下大片阴影,黑框眼镜上,那两片玻璃闪着冰冷的色泽,让人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表情。 我只能看到,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新一…… 眸光闪了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只能无言地呆坐在一旁。 庆幸的是,没过多久,和叶姐就拎着一篮子的水果和小兰说说笑笑地回来了,粗神经的她一点都没有发觉病房内沉闷的气氛,只是一眼看到服部平次那再次渗出了血的绷带后,火山爆发。 眼见再次争吵起来的两人,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偏头看了一眼柯南。 而就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抬起了头。 “小悠姐姐,”他挂着满脸笑容看向我,目光相对,那双蔚蓝色的眸子闪了闪,然后有一抹黯淡的色彩闪过,他依旧扬着嘴角,走到我旁边,拉住了我的手,用孩童那软软的嗓音说道,“能带我去买饮料吗?” 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我才点头,“嗯。” 牵着他的手走出病房,沉闷而压抑地气氛缠绕在我们当中,挥之不去。 在走廊尽头,靠电梯口边的贩卖机旁停下,我偏头看他,“要喝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眸光微动,却还是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你不想喝的话,我买了哟!”往贩卖机里投了几个硬币,我上前按了按钮。 咚—— 沉闷的撞击声后,我弯腰拿出饮料。 噗哧——右手握着饮料,左手拉开拉环,我举起右手,浅浅喝了一口罐装的绿茶。 涩涩的,但却有一股清香。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柯南,那一声轻轻的,“对不起”。 握着饮料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因为用力,手臂上的纱布再次渗出了血丝,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是么,又是……对不起? 轻轻吸了口气,我无视他盯着我手臂的担忧眼神,再次喝了一口饮料。 果然,很苦! 明明以前都很喜欢的,怎么忽然间,就讨厌起这个味道了呢? 咂咂嘴,我困惑了一下,转身毫不犹豫地把整罐绿茶扔到了垃圾箱里,然后直接往前走开。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呐,工藤新一,”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我没有转身去看他的表情,淡淡地道,“道歉什么的,一点意义也没有,真要愧疚,那么下次就不要再让自己有机会道歉。” 真是,总是对不起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你说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脸上保持着淡定,心里却火大无比。只是走开的同时,我又有些无奈地扶额。 话说,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道歉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我真的……很讨厌这样,总是被人小心翼翼的对待……我不是洋娃娃,需要总是被人捧着;我也不是陶瓷做的,摔一下就碎…… 我只是,身体差一些,情绪大了一点,外加,没多久可以活了……罢了 好吧……靠在墙边,我把左手手背搭在额头上,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做人是需要自知之明的,逞强什么的,不过是害人害己。 可是,总是被人迁就,总是让人担心,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他们,不论是服部平次还是工藤新一,包括网球部的少年们,他们一个个原本,都是那么开朗活泼无拘无束的存在,现在,只要涉及到我,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唯恐我出事的模样……说什么想要帮助他们,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负累! 我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忽然间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用力甩甩头,把蔓延开来的消极想法抛到了脑后。 不行,不可以这样想,往好的地方想啊!现在的身体状况,要保持乐观的心态才行!能多活几天也是几天啊! 打起精神来!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扯动了伤口,再次让我抽了口气。 郁闷地看了眼伤口处,那再次渗出的鲜红色,我无奈。 这样回去一定会被平次哥骂的,又不能找医生……怎么办呢—— 我的血液和平常人不同,呈现出一种非常艳丽的红色,那是由于我的体质导致的。究竟,我的病因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是一个秘密,一个,东邦的家人都不愿告诉我的秘密。 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就可以知道,那不是一个成人的脚步。我抬头,看向渐渐走近的那个人影。 “你——”柯南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无奈和纠结,他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正皱眉看着我的手,然后快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地抓了我另一只手把我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有些心虚地看着他熟练地拆绷带再重新包扎过,我把视线瞥到一旁,不再看他。 “好了。”他轻轻地说了一声,然后抬头来看我,软软的童音里,带上了几分不太和谐的严肃,“太乱来了。” “……对不起”下意识地转头,然后看到他那双认真的眼睛的时候,我缩了缩脖子,反射性地认错。 然而话才说出口,我和他都是一愣。 扑哧—— 一下笑出了声,我用没受伤的手捂着嘴笑个不停,抬眼就见他在短暂的错愕后,眼睛里也盈满了笑意。 笑够了,我正了脸色。 “呐,新一,我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慢慢说道,“对不起什么的,我一点、一点也不想要。接受了对不起,也就是接受了对我的伤害,我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能够毫无芥蒂。” “况且,”顿了顿,我微微笑了笑,“况且,你也没有伤害我什么……我手上的伤,”说着,我抬手示意了一下伤口,然后在他皱眉怒瞪下乖乖放下,“也是那个叫做沼渊的人刺的。” “但是,你是挡在我前面。”他沉下脸,看着我强调。 “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我也没办法啊……”无所谓地摊摊手,我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就应该先把那个人给制服的,不管是用药迷晕他,还是砸晕他,或者打晕他,直接点穴点住他都行,却硬是巴巴地自己送上去让他刺——我果然还是まだまだだね!(就是龙马的那句madamadadane)” “你……” “g……?完了,要是这件事情少昂哥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笑死我的!”猛然间意识到这一点,我抱头惨叫了一声,哭丧着脸转头看向柯南,可怜兮兮道,“新一,怎么办……” “你……”他看着我,抽了抽嘴角,然后貌似极度无力地转开了脑袋,“真是的,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每次提到他们,你的表情就丰富多彩地跟演话剧一样。” “呵呵,”敛起脸上那夸张的表情,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回去吧!”说着,他从椅子上跳下去,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看我,“再不回去,那个家伙估计又要发火了。” 轻笑了几声,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那家伙,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力气还那么大,什么人啊……” 那郁闷的嘟囔声,让我不由更加愉悦地笑开。 “唔,对了,”记起什么,我偏头看他,“今天下午我就要去京都了。” “京都?”他疑惑地抬眼看我。 “嗯,”点点头,我解释道,“手冢本家在那里。希瑞爸爸为了给精市哥做手术,前天已经到日本了,现在还在京都。” “希……是曲希瑞?”他问道,“东邦的人?” “嗯。”点头,看到他忽然沉闷下来的脸,我垂了眼。 “暂时,我不会走的。”良久,我才这么说道,偏了头不去看他,只是淡淡地陈述道,“我想,至少等精市哥病好重新站上网球场,至少,看完全国大赛。” “咦?你不是……”他惊讶地望着我,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黑,严肃道,“不行!” “你——”看到他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我轻笑起来,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不是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况且,我还想多活些日子呢!” “真的没关系?”他怀疑地看着我。 “嗯。”用力点头。 自然是真的了,我真的,还想要多些时间和你们在一起,所以,我会努力的,照顾我好自己…… “哟,小悠さん(读作桑,加在人称后做敬语)是吧?”病房里,一个浅褐色短发的男生见我们推门进去,笑着挥手打招呼。 “嗯,”点点头,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是……” 长得挺眼熟的,可是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 “我叫忍足谦也,”他爽朗地笑了两声,道,“你应该认识我堂哥,冰帝的忍足侑士,他在电话里跟我提起过你。” “原来是忍足君?”我反应过来地笑了笑,“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呢!” “呵呵,”他毫不见外地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指了指正在给服部做检查的医生道,“这是我父亲,是这里的医生。也是这次平次哥的主治医生。” 平次……哥?他们认识?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 “我从小就认识平次哥了,”看到我的表情,他笑了笑,好脾气地解释,“还和侑士一起跟着平次哥学过剑道,不过后来因为开始打网球,就放弃了剑道。”说着,还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 “谦也,”刚才还在和服部斗嘴的和叶忽然走到了我们这里来,“小金这几天没闯祸吧?” “和叶大姐?”忍足谦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勾,然后笑得温和道,“嗯……应该……” 语焉不详的话反而让人更容易多想。 “应该?”和叶皱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唔,”忍足谦也点点头,手一摊,表情无辜至极,“因为他都不在呀!” “不在?怎么会?”和叶惊讶道。 “上午的时候回来了,所以和叶姐不用担心,”他笑得温柔,“他说,他前几天不小心迷路去了静冈。” …… 我很明显的看到,一个病房的人,都刷下了一头的黑线,除了那个笑眯眯的忍足谦也。 唔,忘了说了,四天宝寺的超级新人,远山金太郎,是和叶姐的堂弟。 84、在合宿的最后一天 轻井泽合宿地网球场 “40-0”不二坐在裁判椅上,报出目前的比分的状况。 场上,河村与凤的练习赛战事正酣,双方逐渐陷入胶着状态,而明显,凤经过改良后的“一球入魂”占了很大优势,控球力大大提高的同时,速度也有着明显的进步,这样的发球是很难回击的。 慢慢走到网球场边,在大石和乾身旁站定,我观察着场内正在对打的两人。 “小悠?”大石注意到我,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欢迎回来。” “大石前辈,”礼貌地颔首,又笑着看向一旁也正看过来的乾,我打招呼道,“乾学长,还有海堂前辈!几天不见,大家都进步了很多呀!” “嗯,”乾平静地点点头,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场内,一边说道,“这些天的训练下来,很多数据都需要更新了。” 是的呢,我也看出来了,不管是刚才看到的菊丸和桦地那最后一部分的赛况,还是冥户与大石、乾和日吉的比赛,以及此刻还在进行中的桃城和向日、河村和凤的比赛,当然,最精彩的还是不二与忍足那一场。不论是青学还是冰帝,队员的整体水平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果然,是一群好胜的少年人啊! 在心里感慨了一下,正想接着看看赛况,就听到了周围一阵惊呼声。 河村用爆裂波动球把凤的发球给打了回去! 显然对这一状况也感到意外的凤面对这迎面而来的球下意识地用球拍挡在了面前,却还是露出了一脸的惊骇。 “40-15”不二报出了比分,虽然还是眯着眼睛,但是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的迟疑。 “好,这样才行呀——wele!”处于燃烧状态的河村依旧挥舞着球拍一边勾着手指做挑衅状,“不管几次我都用爆裂波动球回击!” “等等!”出声打断了场内的比赛,我皱紧眉,在不二惊讶的目光下走进了球场。 “这场比赛,到此为止!”看了看河村的手臂,我淡淡说道。 不二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随即跳下裁判椅走到我们这边。 “g?小悠?”河村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立即不满地嚷嚷起来,“为什么呀!难得比赛开始变有趣了!” 无奈的摇摇头,我抬起右手食指,在他右手臂上的某个部位轻轻的戳了一下。 “啊嘶——疼疼!”河村抽气的同时,不二很默契地伸手把他的网球拍给抽了出去。 “河村前辈,今天只是练习赛,”我看着已经恢复了平时样子的河村,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了,只能无奈地提醒道,“真正该注意的,是关东大赛的决赛啊!” “小悠说的对,”大石也走进了场内,一脸严肃道,“也许继续下去能拿下这场比赛,但是同时你的手也会越来越疼的!” “阿隆,”不二笑着把手搭在河村肩上,劝道,“这并不是结束啊!” 河村看了看不二,又转头看看我和大石,然后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是啊,关键是决赛!” “凤前辈,不好意思了。”我有些歉意地朝对面的凤说道。 “呃,可是……”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他还是温和的笑了笑道,“没关系啦。” “嗯,多谢前辈。”礼貌地屈身,我笑道。 “哪里,”他笑着走过来,然后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对我说道,“忘了恭喜你们,音乐大赛夺冠,据说那天你的表现让全场轰动呢!真可惜没有去看。” “呵呵,也没有那么夸张。”刮刮脸颊,我转了话题道,“那凤前辈,我先去那边的场地看看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好。”他点点头。 说起那天的比赛,造成的轰动确实挺大,衍生出的一系列后遗症更是让人烦不胜烦。好在后来把事情全交给了凌澈,这才彻底的杜绝了后患。 所以说,做人要低调,高调实在太麻烦了。 桃城和向日的练习赛以桃城最后的胜利告终,虽是如此,但是过程却也艰难万分。 “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哪……”托着脸颊,我看着场内正相互握手的向日和桃城,若有所思道。 “能得到悠酱你的称赞,还真是难得呐!”忍足的声音很有磁性,就仿若大提琴拉响的低音,余韵沉沉,一点都没有少年人那种稚气跳脱的感觉。 “忍足学长。”回头朝他打了声招呼,我轻颔首。 “听谦也说,你前天在大阪?”他推了推眼镜,唇角轻轻一勾,笑得魅惑无比,“真可惜我没有回去,不然一定尽地主之谊。” “不用如此麻烦呢,”我笑了笑,转开了头,“小时候在大阪待过不短的时间呢。” “原来如此。”他笑地颇有些意味深长。 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解地歪歪头,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也无趣地转回视线。 看了一会儿场上的比赛,龙马和迹部的练习赛我没有继续看下去,便跑到一旁向乾要了这几天的练习记录独自回房间去了。 因为大家都在网球场上,包括一年级的樱乃他们都跑去做后勤工作,正选们暂住的那栋屋子此刻一个人也没有,显得非常的安静……配上它那破旧而有些凄凉的外表,甚至有些寂静得恐怖。 果然很像鬼屋呐…… 虽并不怕也不信鬼,但是当我走在木质的长廊上,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外,还有那断断续续的□□声传来时,还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 仿佛被压抑的痛苦的哀嚎…… 那是……女孩子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处忽然一阵抽搐,浓烈的心悸感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究竟是…… 狠狠吸了口气,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然后提起精神顺着声音找过去。 那声音时断时续,听起来很痛苦,却又好像是被死死克制着。 沿着走廊,我的脚步显出几分不同以往的急促。 总觉得……要快一些过去,否则…… 否则……会怎样? 我也不知道…… 当目光定定地注视于前方,我呆立在长廊上,觉得时间仿佛就停滞在了这一刻。 身形纤薄的女孩 蜷缩在回廊的角落里 一手环着自己的双膝,脑袋低埋于膝上 看不到她的脸,只有那一头长长的紫罗兰色长发披散于身后,然后又散落在脸旁 那个姿态,我再是熟悉不过 那是人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才会做出的 那个身形,那头长发,还有她的姿态,那紧紧攥住胸口的手,低低的呜咽声…… 那明明,明明就是…… 我?! 不、不对! 我从来、从来都没有穿过紫色的衣服,而我面前的那个女孩,身上是一件浅紫色的运动服。 等等!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莫非她是—— “藤田さん?”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和惊慌,却不知道原因为何,我拔腿朝前跑去,蹲在了她的身旁,“你怎么了?!” 大概听到了我的声音,我看到她浑身僵硬了一下,那呜咽声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是身体……”话还未说完,便生生停下,我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她,那只忽然掐住我脖子的手。 她抬起了头来,那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然而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在此刻,看着我的时候,空洞的可怕。 我看不到那双眼睛里,有任何的倒影。 “你……”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发音,我举手想要掰开她的手,却没想到,她手上的力气大得离谱。仿佛那手,就是钢铁铸成的一般,冰冷冰冷的,任是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无法呼吸的感觉让我恐惧,右手上的伤口被扯裂的痛楚也仿佛感受不到分毫了。 恐惧,更多的,却是心底涌上来的悲伤。 只是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泪水就慢慢从我的眼眶里溢出。我很清楚的意识到,我的眼泪,不是因为恐惧。 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一片白茫茫的景象,窒息的痛苦中,我却选择慢慢闭上了眼睛。 然而,脖颈间,那冰冷的触感却忽然间消失了。 重新呼吸到空气,然而嗓子里那火辣辣的痛楚却让我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我抬眼,有些茫然地看她。 视线还有些模糊,重新看清楚她的样子需要一些时间。 但是在这个过程里,她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冰雕一般跪坐在我的旁边。 待视力恢复过来,我才看清楚,她正垂着头,目光直直却没有焦点地望着她刚才掐我脖子的手。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那白皙漂亮的手背上,有一滴液体,被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一照,那透明的水滴折射出迷蒙而美丽的色彩。 那是…… 我愣愣的摸上自己的眼角,那里仍然残存着的湿湿的痕迹 那是,我的眼泪? “唔……”原本仿佛被冰冻住的人忽然发出一声闷哼,随即又再次恢复了我刚见到她时的姿态,紧紧地抱着自己。 心口,有些疼痛,却不知到为什么。 我上前,直接抓着她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再出现过激的反应 松口气之余,我快速按上了她的手腕 然后,惊骇地怔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狠狠抽了口气,我无措而茫然地望着重新缩回手的女生,不住地来回摇头,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她居然、居然…… 呼吸仿佛都被我自己给忘记了,我只是机械地拿出药,然后放进她的口中,而她,完全没有反抗。 傻傻地坐在她的身旁,同样蜷曲起身体,用手环着膝盖,额头靠在腿上,我闭着眼睛,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片。 这样的情景……真的,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 就这样,呆呆地坐着,窗口投入的阳光渐渐转成了橘红色,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 身旁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空荡荡了,我也不知道,只是呆呆地坐着。 直到,走廊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少年们吵吵闹闹的喧哗。 我猛地回过神来,立即站起身想要回房间。 大概坐了太长时间的关系,猛一起身,头就一阵的晕眩。 堪堪扶住墙壁,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咬了咬牙,拖着已经麻掉了的腿一步一步往房间挪。 没过多久,樱乃就来叫我吃晚饭。 我应了一声,揉揉已经好了很多的腿,然后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重新露出笑容朝餐厅走去。 “啊嘞?”正举着刀叉蓄势待发的菊丸看到我,眨了眨大眼睛,疑惑道,“小悠你回来了喵?” “唔。”轻轻应了一声,我走到不二旁边的座位坐下。 “小悠你很冷吗?”坐在我另一侧的是桃城,他嘴巴里还塞满了咖喱饭,下巴上更沾了两粒米却浑然不知的看着我问道。 “呃、嗯。”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上刚刚围上去的丝巾,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脖子上被掐过的红痕一时去不掉,只好这样稍稍遮掩一下了。 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刚才是怎样的一回事,明明,如果真的想要她松手,有好多方法,我却傻傻地只是那么掰着她的手,甚至到后来,闭上了眼不再反抗。 身旁,不二的目光带着几分的若有所思,让我嘴角的笑容有几分僵硬。 “还是吃饭吧,”良久,他才收回了目光,微微笑着道,“这是胜雄做的,大家都很喜欢呢!” 低声“嗯”了一下,努力克制着嗓子的不适感,我抬手去拿放在餐盘旁边的勺子。 嘶~! 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我下意识地抽了口气松了手,结果手上没有握稳的勺子嗑在了餐盘的边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整个餐厅,原本吵闹的气氛忽然的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望着我。 “呃,抱歉,没拿稳。”红了脸,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然后伸手想要重新去拿勺子。 身旁有人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抬眼看去,就见不二正皱着眉看我。 “呐呐……大石——怎么回事啊喵?”菊丸小心翼翼的捅了捅大石,一双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不二。 桃城嘴巴里含着勺子,傻傻地看着我们两个。 而剩下的,都用着几分担忧的目光看我。 “不二……”前辈两字还未说出口,我就感到手臂上一凉,然后周围全是抽气声。 嘶—— 本来就已经渗出纱布的血液黏住了衣料,被忽然的一揭,钻心的疼。 我下意识地缩回手捂住了伤口。 “我、只是不小心。”我勉强动了动唇,哑声道。 “小悠,你的声音——”朋香惊讶地叫道。 抿紧了唇,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好了好了,既然小悠说没事,大家就不要担心了,继续吃饭吧!”大石看了看四周,然后出声打破了这一片的沉寂,他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了看我,然后又转而看向不二道,“不二,你先带小悠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那个……不二前辈,”声音还是有些嘶哑,我忍住喉咙的不适,缩着手看向他,“我自己来就好,你和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小悠你,在隐瞒什么?”走在我身旁,他睁开了眼,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冰蓝色的眸光在夜色下静静流转。 走在长廊上的脚步顿了顿,我侧头没敢看他,把视线别向长廊窗口外的夜空。 漆黑的夜幕,点点星彩点缀其中,显得有些寂寥。 “没什么,不二前辈,你想多了。” “那么,”他的声音还是柔柔的,却透出几分冷意,“你能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吗?如果你说没事的话。” 手指瑟缩了一下,我笑了一声,道,“我只是有些冷罢了。不二前辈该知道,我的体质不好,很容易感冒……” 话音未落,不二已经伸手到我颈侧。 想要去阻止,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停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下的时间,脖颈处的皮肤接触到空气的感觉,就传到了我的脑海中。 安静了好长的时间,我低着头不敢去看。然后,才听到耳边传来他柔和却冰冷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懊恼地皱皱眉,我无奈道,“只是意外……” “被人掐住脖子,也是意外?”他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有些渗人。 “不二前辈……真的只是意外、咳——”想要强调一下,没想到却不自觉地咳嗽了起来,我只能用无奈却肯定的眼神来表达我的意思。 他冷冷地看着我不语,直到我停下了咳嗽,才重新闭上眼睛。脸色,却依旧冷清。 “既然如此,那么快点包扎好回去吃饭。”他走过来,把手上的围巾重新绕上我的脖子,动作轻柔,好像生怕弄疼我一样。 愣愣地抬头看他正弯着上身把围巾缠上我脖子,他的头发离我很近,淡淡的植物清香从他身上传过来,在夜色下,越发清淡而悠渺。 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无法得知此刻的他,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我也庆幸看不到他的眼睛,总觉得,有什么在这夜色下涌动着,如那渺远的清淡味道。 85、关东大赛决赛之前 第二天,和青学的所有人一起坐巴士离开了轻井泽。这一个星期的合宿下来,正选们在取得不小进步的同时,在这里,也同样留下了很多是回忆。 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们脸上还带着几分的嫌弃,而此刻,一个个坐在车里望着外边那栋建筑,却都露出了几分惆怅不舍。 经过漫长的旅途之后,巴士终于载着我们停在了青学的门口。 最后叫醒了睡得正香的桃城和龙马,剩下的人在教练的一番嘱咐下都四散回家了。 “小悠你还有事?”桃城正拽着龙马想要离开,忽然望到了我,疑惑道。 “嗯。”笑了笑,我看看他们。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声音很是悦耳好听,而且也不陌生。 “不二!”棕色的迷你短裙,粉白条纹的短装小吊带外是一件粉色的小西装外套,搭配着衣服头发上还夹着粉色心形的发夹,小杏带着笑容跑了过来,然后停在了不二面前。少女的青春与靓丽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你好。”不二站在她面前,温柔地笑着打招呼道。 “抱歉,突然叫你出来。”小杏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满是期待的神色。 “没关系。”毫不介意地温柔笑着,不二的声音依旧如阳春三月的风一般温润。 “橘的妹妹?”桃城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边的两人。 唔,还说没那回事?看吧,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了吧? 好笑地看着桃城的表情,我看到一旁的龙马脸上也露出几分玩味。 “桃城?好久不见!”似乎才注意到这里,小杏歪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打招呼道,“还有小悠,越前君。” 笑着挥挥手,我斜觑了一眼僵硬地回礼的桃城,心下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为什么橘的妹妹会有不二一起啊?”桃城小小声地对着一旁的龙马嘀咕道。 “我怎么会知道,”不感兴趣的回了这么一句,龙马看看那边正要一起离开的两人,又看看一脸僵硬住的桃城,然后坏坏一笑道,“大概就是交往的意思了。” “哈?!”一下吼了出来,那激动的反应,饶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也吓了一跳。 正要离开的不二一定也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我们道,“要一起来吗?” “不用了,”笑着摇摇头,我看了看手表道,“我还要等人。桃城前辈,你们想要一起去的话就去吧!” 虽然再三推脱,但是一见到不二和小杏真的要走了,桃城二话不说拉起龙马就凑了上去,那急切的样子,让站在一旁的我差点笑出声来。 看着四人走远,我独自站在学校门口发呆。没过多久,一辆外观豪华的黑色劳斯莱斯便缓缓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无奈地瞥了眼车身,我摇摇头,便坐了上去。 明天是关东大赛决赛的日子,同时,也是幸村精市手术的日子,经过一个星期的筹备,到今天,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来到医院,先到希瑞爸爸那里听幸村主治医生的一些说明,然后再是跟着希瑞爸爸去为明天准备的手术室检查一下仪器设备,被嘱咐了一番明天要注意的事宜。 虽然只是作为助手参加手术,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不免有些小小的紧张。 “好了,”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办公室里,示意其他陪同人员离开后,希瑞爸爸用那一双非常漂亮的蓝眼睛盯着我,英俊到完全可以忽视年龄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他微一勾唇,开口道,声音同样磁性而亲切,“把右手伸出来吧!” 身体一僵,心底哀嚎了一声,我低着头慢慢蹭过去,颤悠悠地伸出了手。 “嗯,这才乖。”他摸摸我的脑袋,然后动作轻柔地拉过我的手。 早就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过去的,还好昨天在脖子上涂了药膏,现在基本上是看不出来了,否则,我都不敢想象希瑞爸爸的反应…… 乖乖坐在一旁,任他重新拆开我手臂上的绷带,然后仔细检查,涂上药,然后缠上新的绷带。这整的一个过程里,他都没有说话,嘴角一直维持着亲切而迷人的笑容,低垂着眼,就是没有看我一眼。 心下有些惴惴的,但同时,有些疑惑却一直盘踞在我的心底,想不通,理不顺,让人闷得慌。 “希瑞爸爸……”犹豫再三,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嗯?”最后漂亮的收尾,他帮我重新拉下袖子,然后抬头笑望着我,眼神依旧带着亲切和宠溺,“小若想知道什么?” 小若——这是东邦的家人才能叫的名字。 “我、”顿了顿,我有些不安地抬头看看他,见他还是那么温和的笑着,似乎满是鼓励我说下去的意思,“……藤田优她——到底是谁?” “藤田……优?”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弯了弯嘴角,又拍拍我的脑袋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是你妈妈的哥哥的女儿呀!” “我知道她是我的表姐!”我打断道,认真地看向他,“但是,为什么她会——” “表姐?”希瑞爸爸脸上露出了几分有趣的神色,若有所思道,“大概吧——” “嗯?难道不是?”疑惑地反问,然后一下有点明白过来……貌似,表姐什么的一直都是我自己的认知,我只知道她现在是三年级,但是,据说她连跳了两级,那么,也就是说,她应该和我同龄才对,究竟谁大谁小还很难说呐! “g?等等,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啦希瑞爸爸,你别扯开话题啊!”一下意识到思绪被扯开了,我黑线地抱怨道。 “咳,”他干笑了一下,然后忽然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对了,忘记和明天参加手术的医生交代一件事情。” 喂,你还什么都没说呢,不会就这么打算一走了之吧? 看着他开门走出去,我怨念地盯着他的背影。 不过意外的,他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看我,脸上已没有了刚刚的笑容,反而带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说,“藤田优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希瑞爸爸的声音仍然那么富有磁性而且好听,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好像夹杂了一些的感慨,以及怜悯。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这个作为表姐或者表妹的人,会和我有着那么相似的外貌。每一次看到她,仿佛都能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心灵想通的感觉。那不是单单的血缘可以做到的,即使是双生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但是我又万分的确定,在我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其他的姐妹。 而且…… 为什么,她竟会有和我一样的病症? 病发时那一模一样的脉象,一模一样的痛苦。 不,她比我好一些,大概是因为一直比较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我又曾经在心脏处受过重伤,所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比我好上一些。 只是,我比她幸运,因为我有心疼我的爸爸妈妈们,有希瑞爸爸、洛凝姐还有洛希哥这些精通医理的家人,所以能得到悉心的照顾,能在病发时及时的受到治疗。 而她,只能在病发时独自忍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藤田优……优……么? “咦?今天真田学长没有来吗?” 推开天台的门,一眼就望到阳光下的一众少年们正互相说说笑笑着。朝众人打了招呼,目光粗粗一扫,我疑惑地看向穿着病号服的幸村,“好像桑原前辈和赤也也不在呐!” “小赤也因为对前辈态度不好被罚了哦,噗哩——”仁王笑眯眯地勾着柳生的脖子,一手举着一个貌似装蛋糕的盒子在哪儿晃来晃去地诱惑这丸井。 “是哦是哦,杰克为了等他所以也要晚些才能来呢!”鼻子随着那蛋糕盒子转,丸井还抽空回答了一下我的疑问。 “原来是这样啊。”了解的点点头,我看了看幸村在病号服的映衬下更显得单薄的身子,提醒道,“精市哥哥,你们还是回病房聊吧!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是风吹多了不好,况且明天就要手术了哦!” “走吧走吧,我们下去就能吃蛋糕了吧!”趁仁王一个不注意抢过蛋糕盒子,丸井把鼻子凑在蛋糕盒上用力吸了吸,然后一脸的幸福。 “你这个就知道吃的家伙~”仁王火大地一把扯住他,想要抢回蛋糕,“那是给部长买的!”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部长一个人也吃不完!”不满的嘟囔着,丸井仗着身体灵活挣脱了他的束缚,回头一吐舌做了个鬼脸,从门口跑了下去。 “呵呵,没关系啦。”见此,幸村难得的没有腹黑一把,反倒非常温和的笑笑,然后对我说道,“我们也下去吧!” 看起来,他的心情很好呐! 侧头观察着他的神情,我得出这一结论,心下也轻松不少。 只是——还是有些担心,手术一朝没有成功,就没有办法真正放下心来 只要一想起当初在神奈川医院里发生的那件事情,我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希瑞爸爸现在也在这里啊! 想到这里,我才冷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只要东邦的家人在身边,不管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危险,仿佛都没有关系了。 虽然 还是不明白一些事情。 比如说,她到底是为什么,要那样做? 明明,幸村精市,是她的儿子…… 藤田家和幸村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看时间不早了,告别立海大一行人,我正准备去希瑞爸爸的办公室向他打声招呼就回家的,然而路过走廊上的一个病房时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病房的门大开着,靠门的方向站着之前缺席的切原和桑原,而靠里面,则是小杏、不二以及桃城,最里面的病床上,橘正一脸严肃地靠坐在那里,他的右腿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 病房里,两方形成对峙一般的格局,气氛只能用一触即发来形容了。 原来,刚才小杏和不二他们是要来医院看望橘啊,了悟过来,随即我又摇摇头。 真是,这种时候还在想什么呐! “哼——听说你住院了,”切原背对着我,语气嚣张而恶劣地开口道,“没想到是在这个医院,青学和不动峰的各位,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话音刚落,小杏和桃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一旁的桑原似乎想要阻止切原继续说下去,却被他给无视了。 皱皱眉,我看着病房里的情景实在有些头大——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吗?这样也能碰上。 真放任切原说下去,以桃城的性子,搞不好等会儿真会动手,那就麻烦了,何况这里还是医院啊! 而且,我也实在不希望,立海大和不动峰的关系弄得太僵—— “赤也,”无奈地走上前伸手扣扣门,我看着病房内听到我的声音而一齐望过来的视线,扯出笑容,对着切原道,“精市哥的病房不在这里,你在这儿干什么?” “切——要你管!”他瞪了我一眼,别开头去。 “不二前辈,桃城前辈,桑原前辈,橘前辈,还有小杏。”一个一个看过去一边打招呼,我笑了笑,解释道,“因为有些事情,所以来这里找我父亲。恰好看到……就进来了,橘前辈,还望原谅我的失礼之处。” “不,没关系。”橘看了看我,又看看一旁不再说话的切原。 “桑原前辈,文太他们都到了,他们现在在精市哥的病房里,你们也快过去吧!”笑着朝老好人的桑原提醒到,直到看到切原不甘不愿地被桑原拉走,这才无奈地摇摇头重新看向房内的其他人。 “小悠!”桃城看着切原他们离开,这才有些生气地质问我道,“你怎么会和他们这么熟啊,那些人……” “桃城前辈,”打断了他的话,我认真地看着他,“赤也、包括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他们其实都很好,而且也很照顾我。并不是什么坏人。” “抱歉呢,小杏,”看看一旁皱了眉一脸隐忍的小杏,我轻轻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便转过了头。 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么,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弯起唇角轻轻颔首,我便离开了橘的病房。 为什么,感觉越来越累了…… 总是莫名地感觉到情绪起伏越来越大,烦躁、恼火,就好像有什么梗在胸口,去不掉也看不清,毫无缘由又确实存在着。 很想要痛快的发泄出来,想要砸东西,想要大声喊,想要发火…… 不应该这样的啊,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如此任性的人哪! 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就会想要大哭一场? 86、关东大赛决赛之后 终于,关东大赛决赛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拉开了帷幕。 因为要协助手术,必然无法陪同他们参加比赛的我只能选择在赛前抽空前去加油鼓劲,然而当我抵达会场的时候,却发现早已过了集合时间的青学正选队伍里,居然还少了两个人,桃城和海堂。 根据这次比赛的安排,桃城和海堂是作为第二双打出赛的,第一场比赛就需要他们两人进行,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着最后的时间就要到了,两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默默地叹了口气,我忍不住再次抬腕看了眼手表,然后对教练道,“龙崎老师,我去找找他们吧?实在赶不及的话,也只能请河村前辈和荒井前辈替一下了!” “唉,真是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教练皱眉感叹了一声,然后点头,吩咐道,“就照小悠说的,河村和荒井准备一下吧!” 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我快步走出了会场。 原著里……有这么一段插曲吗?揉了揉太阳穴,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可惜还是没有记起一点有用的东西。 果然,时间过得太久,加之现在身体状况的限制,我能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少了,除了一些主要的剧情,细节什么的,已经全部都忘记了。 找到那两个家伙是在一个公交车站牌附近,那两个人正火急火燎地往前跑着,尤其海堂的身上,那件外套满是淤泥,全身都湿淋淋地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让司机在路边停下,我招呼两人上车。 第一次庆幸希瑞爸爸给我安排的专车,设备齐全的加长版劳斯莱斯里,包括冰箱、洗衣机之类的东西全部都有,在那俩少年目瞪口呆中,我直接扒了海堂的上衣扔洗衣机里洗干净,然后在抵达运动场前完成烘干。 “那么就到这里了,桃城前辈,替我向大家说声加油哦!”放下车窗,我冲已经下车的桃城挥挥手笑道。 “咦?小悠你不一起进去吗?”桃城疑惑地看着我。 “不了,”我笑道,“我还要去医院呢!要加油啊!” 说完,升起车窗,招呼司机开车。 虽然,无法见证这一场比赛很遗憾,但是,能为精市哥哥的手术帮上忙,我还是很开心的。 似乎在此之前,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都对自己能获得冠军这一点深信不疑,也因此,他们曾约定在幸村进手术室之前,就把冠军奖杯捧过来。 可惜,事实并不总能如人所愿,当我换好衣服陪同幸村一起进手术室时,匆匆赶来的立海大正选们并没有到齐,最后一场的第一单打,真田和龙马的比赛,才刚刚开始。 并且,前面的比赛,第二双打,第一双打,第三单打,第二单打的比赛结果是2:2平。 敛下心绪,笑着朝立海大其他人点点头,我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将幸村推入了手术室。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手术,即使只是作为一名助手。 站在一旁,我集中精神盯着眼前的手术进程,然后在第一时间为主刀的希瑞爸爸递上用具,或是上前为他擦汗。 漫长的手术过程里,只能听到医疗器械运转的声音,高度集中的精神下一点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痕迹。直到被人轻轻在肩上拍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愣愣地抬头对上了那一双闪着笑意的蓝色眼睛。 手术,自然是成功的。 从手术室里出来,因为麻醉药的关系,幸村暂时还处于昏睡当中。摘下脸上的口罩,我看着焦急地围在我周围的立海大正选们,灿烂地一笑,“手术很成功哦!” 话音才落,耳边却传来了一片惊呼声,然后我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当中。 ※※※※ “步美……你说,你们新转来一个女生?”靠坐在床上,我惊讶地看着那个正抱着我的史努比布偶坐在小沙发上的小姑娘。 “嗯嗯,”把布偶放在腿上,步美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道,“小哀虽然看起来酷酷的,但是人很好的哦,也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队员呢!” “……小哀?”轻声重复了这个名字,我的嘴角轻轻地勾起。 “小悠,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坐在我床边的玲正皱着一张可爱的小脸担忧地望着我,嘴巴翘得老高,“你都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前几天我要来看你,他们都不准!小悠~你是不是病得很厉害啊?” “没有啦,不要担心,”温和地朝她笑笑,我安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可是……你的脸色一点也不好!”她抿嘴瞪着我。 “呃……那是因为——”食指刮了刮脸颊,我不好意思道,“我睡太久了呀——” 好不容易安抚了那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目送一大一小离开我的房间,我这才敛下嘴角的笑容,换上了几分的愁绪。 …… “小若,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吧?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拖下去?” “现在已经容不得你继续任性了,虽然这是你第一次任性,但是很遗憾,我们都不会同意的。” “你想要你的那些朋友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他们面前……” “乖,小若,跟我们回去吧!” …… 我自然是知道的,身体的底线,生命的尽头,我都知道。 我当然不想大家继续为我担惊受怕。 可是,我又何尝不知道,我的病,治好的几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否则,又怎么会拖这么久。 原本以为我还有时间,至少能陪他们走完全国大赛的。只是,好像不可能了。 我在害怕,我怕离开这里,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 那一次的昏迷,是由于精神的高度紧张所导致的,虽然没有对身体产生太大的影响,但是一连昏睡了一个星期,可以想见,我的身体到底脆弱到了何种程度。 醒来后见到了好几批前来探望的人,不过唯独没有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不点,大概,是被人挡在门外了吧?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才醒来,我便听到了几个消息。 步美他们班转来一个酷酷的名为灰原的小女孩,目前住在阿笠博士家里。 还有,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续杀人案件,连续被杀的都是警察,并且死前都紧抓着警察手册。 最后,就是由彩菜妈妈交给我的,寄到手冢本家去的请帖——白鸟警官的妹妹的结婚庆祝会。 说到为什么请帖会寄去手冢本家,国一爷爷是警界元老级人物是原因之一,并且白鸟警官的父亲曾经是国一爷爷的部下,于情于理自然是要送上请帖的,不过他们应该也早料到,国一爷爷是不可能会出席这种场合,这样做,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 只不过按照彩菜妈妈的说法,年轻人就应该多去外面和别人交往,而不是成天呆在家里弹琴看书,于是在她的极力劝说下,请帖就到了我的手上。 按照剧情的一贯发展,这次的婚宴一定与之前的警察连续被杀案件有所联系,搞不好,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自然了,这种场合,不会少了那个家伙的。 有些事情还是想要告诉他一声的,踌躇再三,我还是决定去参加这次的宴会。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当然,在这之前,还是应该先去见见那个,我一直很想见的女孩子。 ……灰原哀,不,也许应该是叫宫野志保。 ※※※※ “你好,”一手托着下巴,我笑着看向坐在我对面那个咖啡色短发一脸冷清的小女孩,“我叫展若悠,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有什么事?”她紧盯着我,目光冰冷而锐利,藏着浓浓的警惕。 “我能叫你小哀吗?步美他们好像就是这么叫的吧?”装作没有看到她敌视,我依旧笑弯了眉眼。 她看着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不用那么防备我。”歪了歪头,我端起桌上的奶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手,双臂交叠在桌上,一脸认真道,“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她还是没有说话,眼睛里的疑色却更浓了。 挫败地叹了口气,我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真的不是坏人啦……非得要我这么说吗——我是你现在的同桌,江户川柯南小朋友也就是原来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那个推理狂的女朋友……” “你知道他……”她愣了愣,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冷清的表情。虽然如此,但是她眼里的防备,还是没有完全褪去。 “是啦是啦,我都知道的,”身体还有些疲惫,我把下巴搁在了手臂上,上身直接趴在咖啡店的桌上,也不在乎形象的问题了,“……全都知道的。” 她的眼中闪过几分疑惑,皱着眉看我。 “真的不能答应吗?”侧过脸看着她,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 眉毛皱得更厉害了,她冷冷地瞪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为什么?”良久,她才淡淡地问道,虽说是问,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起伏,那毫无感情的句子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疑惑存在。 我想,她根本就不想知道理由,也没有兴趣知道理由,会这么说,不过是让对话进行下去罢了。 “因为我很喜欢你啊!”我很认真的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依旧是漠然。 好吧,我本来也就没有指望过第一次见面,就让这个满心防备的女孩子能够接受我的,我还不至于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人见人爱,况且,真的马上就能接受我的,那也不是小哀了。 “呐,你可以叫我小悠,”弯起唇角,我看向她,“不过在其他人面前,你可能要叫我小悠姐姐了。” “你还有其他的事吗?”仿佛压根没有听到我的话,她看着我淡淡地说道,“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回去了。” “唔——好吧……”鼓了鼓脸颊,我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看她,然后低头把脸埋在了手臂里。 还真的,有些累。 听到对面椅子的拖动声,然后是一个很轻的脚步声慢慢走远。 “g?等等小哀,”忽然直起身来,我叫住已经走开一些的那个女孩子。 “还有什么事?”她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我。 “呃,忘记把一样东西给你了。”低头从包里翻出一样东西,我把它递给眼前的女孩子,笑道,“有个人拜托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她没有接,只是皱眉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把目光移到我手上的信封上。然后,我看到她的瞳孔一阵收缩。 终于慢慢伸手接过了信,她抬头来看我,眼中除了原本的冷漠外,终于露出了几分的迷茫。 “我是说真的,”趴在桌上,我一字一字慢慢说道,“我真的,想要和你做个……朋友……” 话音未落,支撑着嘴角笑容的力气也消失了,我任由自己慢慢陷进黑暗当中。 唔,还好出门前没有拒绝带暗卫。 ※※※※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三天后的早晨,起身打开阳台门,我站在小阳台上,手搭着额头眺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 说起来,今天应该是青学正选们出发去德国看国光哥哥的日子吧? 有些可惜呢,没能和他们一起去。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我弯起嘴角,心情很好的拿出已经很多天没有碰过的小提琴,站在阳台上,微闭了眼,扬弓。 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有细细的风在吹拂,不是很热也不冷的温度感觉刚刚好,远处有小鸟的清脆啼叫,仔细地感受一下,空气里,还有青草的味道。 ……和某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像呢! 唇角高高的扬起,手指在琴弦上跳跃着,悠扬轻快的乐章慢慢地渗透在空气里,越来越浓。 ※※※※ “白鸟叔叔,”和真田玄一郎站在一起,我微笑着看向一身正装的白鸟,微微颔首道,“国一爷爷因为身体原因不便远行,所以嘱咐我代他前来。恭喜你们了。” “代祖父前来道贺,白鸟先生。”站在我身旁没有戴着帽子而是一身正装的真田也十分正经地颔首道。 “啊,真是谢谢。”白鸟脸上满是笑容地看着我们,“请务必代我向手冢藩士、真田藩士表示感谢。两位能够赏脸是我们的荣幸。” “白鸟叔叔,你不必这么客气的啦!”脸上公式化的微笑转为略带狡黠的笑容,我语气轻快道。 “呵呵,那你们也不要拘谨,随意就可以了。”他亲切地笑道,然后看了看远处,对我说道,“小悠你不过去那边吗?小兰他们可都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毛利小五郎一家人,还有柯南以及园子都聚在一起聊天。 “不了,”摇摇头,我有些抱歉地笑道,“因为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今天要提前离开了,还请白鸟叔叔谅解呢!” “身体不好?”他看着我愣了愣,随即脸上出现了几分担忧,“确实听说你的身体不好。如果不舒服地话不要硬撑着呀!” “嗯,我知道的。”乖巧地点点头,我看看他,“白鸟叔叔还要招待别的客人吧?不用顾及我们的啦!呐,玄一郎哥哥,我有些累了,能陪我到那边休息一下吗?”指了指角落里休息区的沙发,我抬头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着的真田玄一郎。 “嗯。”他皱眉看看我,点头后又朝白鸟打了声招呼,“失陪了。” 真田家和手冢家原本就是旧识,两家老人都互相认识是理所当然,而这次的宴会,真田家自然也有请帖,原本也不过走个形式并不打算真出席的,但是也不知道两家老人都做了那些沟通,反正这天一大早的,真田玄一郎就出现在了手冢家,说是来陪我参加宴会。 唔,本来一直是称呼“真田前辈”,不过在彩菜妈妈的再三要求下,硬是改成了“玄一郎哥哥”。 87、瞳孔中的暗杀者 灯光骤然暗下来的时候,我正在洗手间里和偶然相遇的佐藤警官以及小兰告别,正要离开,周围就陷入了一片的漆黑。 完全的黑暗当中,仅有的一束光线显得突兀而危险,化妆台下的柜子里,有光线隐隐透出。 “出了什么事?”小兰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惊慌。 “真奇怪,我出去看看,你们不要乱动。”佐藤警官镇定地吩咐道。 下一刻,小兰已经发现并且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了那支开着的手电筒。 随着手电筒的光线转动,洗手间角落里有一道银光一闪而过,那是冰冷金属的反光。 “小兰姐姐,快点丢掉!”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感觉自心口蔓延开来,浑身一动也动不了,我用尽了力气朝小兰喊道。 同时,佐藤警官也惊慌地朝小兰扑了过去。 嘭——嘭——嘭—— “佐藤警官!” 连续的枪响,接连打在了佐藤警官身上,然后最后一发子弹打中了洗手间的水龙头,急速喷出来的水流打在了小兰的手上,那支手电筒失去束缚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我僵硬地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直直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个躲在透明雨伞后的阴翳的面孔,在几个眨眼间,那人的目光已经转到了我身上,然后举起了□□。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着我的心脏…… 黑暗的空间里静得可怕,小兰还没有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细细的水流声显得格外清晰。 手脚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动也不能动。 那人慢慢扣下了扳机,嘴角泄出一丝冷笑。 然后一切,就好像慢动作回放一样…… ※※※※ 远远的,有水流的声音,海浪拍击着岩石的巨响一下一下地在空气里回荡,咸涩的海风在暗夜中涌动,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唯一的光源都被隐藏在密云之后,隐约只能看到山壁的轮廓。 车灯坏了一个,另一个也一闪一闪的,濒临熄灭。 我被人护在身后,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个人在我面前,被那黑洞洞的枪口里射出的子弹击中。 血液的味道,飘散开来。 我什么也听不到,只有那海浪的声音。 枪口的火花一次次划破黑色,一次次打中那个把我护在身后的人,一次次在我的心口处烙上痕迹。 疼…… 不要—— 爸爸——不要——! 蜷缩在一片深蓝色的空间里,周围弥漫着一串串的气泡,有人影在半透明的气泡里动着。 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场合,各种各样的表情。 茫然地抬头看着眼前的气泡,我慢慢伸出手指,想要轻轻地触碰那个小小的气泡。 啪—— 气泡碎了,然后化成了泡沫,慢慢浮到头顶高处。 被气泡破裂的声音吓到,我缩回手,重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哥哥、新一、东邦的爸爸妈妈、还有大家……都去哪里了?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爸爸—— 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呢? 我很怕啊,为什么必须是我 为什么一定要由我来承受这些痛苦?! 我不过,不过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为什么就必须是我! 命运……那到底是什么?凭什么,它可以决定我的一切?! 凭什么—— 穿越,离开原来的世界,为什么可以不顾我的意愿这样摆布我?! 如此苟延残喘地度日,每时每刻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下……这就是那可笑的穿越? 有家回不得,亲人不能相聚,连喜欢的人也不能在一起……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否可以承受…… 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受够了! 我讨厌这样的生命,我恨这样的命运 这样的过往,我一点也不想要! ※※※※人称分割线※※※※ 当目暮警官一行顺着小兰的尖叫声赶到洗手间时,看到的,便是满地的积水,三个女生倒在地上。 佐藤警官整个人扑在那个紫发的小女孩身上,牢牢地护住了她,自己身上,却到处是血,小兰则跪在两人身旁,满手的血迹,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痛苦的神色。 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满地的积水,显得狰狞而可怕。 “小兰姐只是昏迷过去,真正受重伤的是佐藤警官。”柯南站在小兰身旁,仔细地检查后说道。 “小悠!”沉沉的男声没有了以往的镇定冷静,真田抱起昏睡着的女孩子,脸上露出了焦急。 “小悠姐姐?”听到声音,柯南惊慌地跑了过去,然后在目光触及到那张惨白的脸是霎时瞪大,“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养病的吗?!” “快去叫救护车!”目暮警官赶紧吩咐一旁的警员。 “疼……” 很轻的一声□□声,从真田玄一郎的怀里传来,如果不是一直关注着,根本就听不到。 “小悠姐姐!”柯南赶紧上前,紧抓住她垂落在一旁的手。 “好疼……”精致的眉眼皱得很紧,她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胸口的衣服,仿佛忍耐着巨大的痛楚。 “小悠姐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抓着她的手不放,柯南的表情在阴影下看不分明,但是颤抖的声音里却分明是痛苦。 整个酒店的所有出入口都被封闭,包括警察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要求进行硝烟反应的检测。 同时,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佐藤警官和小兰被匆忙从去最近的米花药师野医院,而剩下的女孩,却被很快到达的一架直升机送走,并且谢绝任何人的陪同。 目送着那架有傲龙记族徽标志的直升机飞远,柯南呆呆地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黑框眼镜下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波涛汹涌。 被送往医院的两人中,佐藤警官很快被送入手术室,但是因为有一颗子弹停留在心脏附近,存活的可能只有五成。 小兰倒是没有外伤,不过还处于昏迷当中。 酒店里所有人在进行硝烟反应的测试后,却没有任何的发现,被丢在洗手间地上的□□上也查不出指纹。 因此,案件再次陷入困境。 而就在此时,小兰醒了。 “小弟弟,你是谁?”坐在病床上,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茫然的小兰,在看到匆匆跑进来的柯南时,第一句话就这么说道。 然后跟进来的众人都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 小兰,失忆了。 逆向性失忆,忘掉了一切的人和事,却还保留着基本的生活常识。 被匆忙请来的风户医生在给小兰做完检查后如此说道。 “我是吉田步美,这是小岛元太,圆谷光彦,这是灰原哀,”步美一个一个指过去为小兰介绍道,“我们都是柯南的朋友,特地来看望小兰姐姐的。” “谢谢你们,但是,真对不起,”捧着孩子们送来的花束,小兰微笑中依旧带着几分茫然,“我谁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我不相信!”光彦惊讶道。 “我们以前还常在一起玩的!”元太也吃惊地道。 “连我也不记得了吗?我是阿笠博士,”阿笠博士凑过去指了指自己道,“我是住在你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家隔壁的那个天才科学家。” “工藤……新一?”原本还有些茫然的眼睛慢慢地睁大,小兰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犹疑。 “你记得新一哥哥的事情吗?”见此,柯南连忙问道。 “不记得。”可惜,小兰摇了摇头。 “是吗……”失望地垂下了脑袋,柯南低着头,不知在相些什么。 …… “说起来,都不知道小悠姐姐怎么样了啊,”步美坐在长椅上,双脚一晃一晃的,可爱的小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姐姐说,她已经有连续两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了,我陪姐姐去小悠姐姐家,他们也说她不在那里……都这么多天了。” “……小悠?”原本安静地站在一旁听其他人说话的小哀愣了愣,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那个黑框眼镜的男孩子。 就见他正垂着头,反光的眼镜下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唯有身侧那握得泛白的拳头昭示着他的心情。 接二连三地发现有人跟踪小兰,据此,推测出当时小兰可能见到过凶手的真面目。目暮警官立刻派出警员时刻保护小兰。 见过凶手的脸…… 柯南猛然间想起,那个小丫头是能够在黑暗中看到事物的,那么说,她一定也看到了凶手的脸了! 那丫头的安全问题自然不必他挂心,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管怎么样,也该有个人来告诉他一声啊! 不论是手冢家,还是黑羽家,包括她的那些朋友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疯掉! 在经过几天的住院观察后,小兰被批准回家修养,为了她能够在自然的状态下恢复记忆,也为了方便照顾她,已经和毛利小五郎分居了很长时间的妃英里决定搬回事务所居住。 看到毛利小五郎因为妃英里的一句做饭僵了身体往外溜,然后被她逮到一顿教训后那惨兮兮的模样时,一直都表现地很沉寂的小兰忽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看到她的笑容,屋子里的三人都悄悄松了口气。 为了让小兰放松,妃英里提议去银座购物,然而没想到的是,在列车即将到站的时候,小兰被人推下了月台,还好柯南一起跟着跳下去拉住小兰躲到了一旁的空隙里,这才逃过一劫。 被送去医院检查后,还好没有大碍。不过据此,基本可以肯定小兰一定看到了凶手的脸,这才让那人想要来杀人灭口。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还是没有那丫头的消息…… 站在小兰的病床旁,柯南有些心不在焉。 不能再等了,先把这起案子解决掉,然后就去找丫头! 柯南在出事的酒店里找到了那把破了一个洞的透明雨伞,随后又找到了这起案件的嫌疑人之一,一年前被杀的仁野医生的妹妹,现在作为记者并且也在暗中调查这一事件的仁野环,随后又一同前往现任警部部长的小田切局长家中了解情况,得到了一系列有用的信息。 而在同时,和园子一起在医院的小兰看到电视节目里正在介绍的多罗碧加尔乐园的介绍后,霎时瞪大了眼。 “我知道那里!” 为了帮助她恢复记忆,毛利小五郎、园子等人都决定第二天前往游乐园,应小兰的要求,暂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柯南。 然而第二天,守在事务所外的少年侦探队一众孩子也跟着一起去了游乐园,说是要时刻保护小兰姐姐。 在少年侦探团的帮助下,毛利小五郎抓住了一个穿戴游乐园吉祥物服装企图靠近小兰并且身上还带着刀具的嫌疑人。 至此,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孩子们也开心地玩了起来。 只是,真正的凶手却隐藏在暗处。 柯南找到被吓到而逃跑的小兰,两人一路避开人群逃亡,只是始终都躲不开紧追着他们的凶手。 直到最后来到喷泉广场,凶手即小兰一直以来的主治医生风户医生举着□□对准站在广场中间的小兰和柯南。 “3” “2” “1!” 随着柯南的倒计时,广场上的喷泉忽然开始工作,一圈一圈的水帘围绕两人升起,丝毫没有防备的风户医生被水帘冲到手腕,手中的枪支顿时脱手。 这样的一幕被小兰映在眼中,就仿佛酒店洗手间里的情形再次上演一般,相似的情景很容易就让她回忆起了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水帘降下,柯南用力将可乐罐踢向风户,加上已经恢复了记忆的小兰,那曾经获得空手道大赛优胜的身手,自然很快就将他解决了。 警方姗姗来迟,带走了风户,得知小兰已经恢复了记忆,毛利小五郎和妃英里顿时欣慰不已,而园子则直接抱着小兰大哭了起来。 看着眼前一片和谐愉悦的场景,站在一旁的柯南微微弯起唇角的同时,不期然地再次想起了那个小丫头。 这起案件已经解决,那么,不管怎么样,他也要去找她了! 不过没想到第二天,某个意想不到的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银蓝色的短发,冷漠的浅灰色眼睛,那个男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跟我走。” 他记得他,傲龙记日本企业负责人,叶凌澈,也是那丫头的青梅竹马。 他随着他坐上车,然后经历了漫长的路途后,来到了一所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宅邸。 装修极为豪华精致,气势恢宏,比起当初他曾住过一个晚上的那栋位于轻井泽的别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那里,他见到了一个面容俊雅得几乎能让人忘记他的年龄的中年人,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蓝色眼睛。 “呀嘞,你就是小若挂念这么久的工藤新一?”那人笑得温柔迷人,只是笑容间,却藏着冷漠与冰冷。 “丫头她在这里?”无心却探究他的态度,柯南抬头直直地盯着他问道。 “一上来就问这个,真是没礼貌的小子。”那人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开头,双手环在胸前淡淡道。 “……抱歉,曲先生。”愣了愣,他轻声低头道。 “呵,算了,看在小若的面子上就不为难你了。”那人轻笑了一声,然后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走廊尽头出的那间房间,“她刚醒过来,就在那里,你可以去看看她。” 闻言,他的眼睛一亮,当即快步朝那里冲去。 “工藤新一,”身后,曲希瑞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夹着几分冷漠还有几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却见曲希瑞已经背对着他走远了,收起心中隐隐的几分不安,他定了定神,走到那间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吧!” 房里传来她独有的,那种如泉水的声音。听声音,似乎她的精神还不错。 推开门,他走进房间,不意外地看到房间内部,他一点也不陌生的装修风格。 隔着晃动的水晶帘,女孩正半躺在床上,披散的头发垂落在她身侧。 她的脸色不错,至少没有那么苍白了,而且还带着笑容。 她抬头看着他,微歪了脑袋,大大的眼睛流光溢彩。 “柯南?”她开口,还带着几分惊讶。 88、苏醒后的惨淡现实 ……柯南? 第一次,他发现说话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愣愣地走到她的床边,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不安,他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道,“丫头,你刚刚叫我什么?” 然后,他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瞬的惊讶和慌张,她的眼神游移了片刻后,低下了头。 “我……我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 很轻的呢喃,慌乱无措,她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紧拽着被子。因为身高的关系,站在床边的他很容易就看到,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的难过与茫然。 ……这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有了小兰的先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丫头她,也失忆了。 可是刚才的那声“柯南”又是怎么回事?那么直接的脱口而出,不可能是一个失忆的人的反应。 她的身形明显地一僵,没有说话。 “你真的,忘记了?”紧盯着她的反应,他再次问道。 “不,我知道,你是工藤……新一……,”她稍稍抬了头看他,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的不确定和紧张,那双明亮的紫色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显得分外的脆弱而无助。 这不是她一贯的眼神。 皱了皱眉,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丫头虽然遇到过很多事情,也总是要承受旁人无法想象的病痛,但是她的眼睛,从来都是明亮柔和中带着坚定,除了那一次在他面前失态痛哭,她从未有过这样柔弱的神情。 “我、抱歉……”她轻轻吸了口气,脸上的茫然渐渐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纠结而复杂的神态,她看着他,然后垂下眼,“我有些累,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还是那个声音,只是这一次,语气间是满满的拘谨和疏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瞧见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疲倦,他终究不忍心地闭了嘴,默默地转过身离开,手按上门的同时,他回过头,看向她,淡淡道,“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那生疏而陌生的眼神,让他胸口一阵沉闷的痛楚。 那不是装出来的,他可以确定……虽然她还认识他,还知道他是谁,但是她好像只把他当做了一个略有了解的陌生人一般。 他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脚步一转,他往刚才曲希瑞离开的方向走去。 “想必刚才你也见到了,”曲希瑞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双手交叠在颚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俊雅的眉宇间,掩不住的忧愁。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他皱紧了眉毛问道。语气间说不出的焦虑。 “小若,她还认得你吧?”他看向他,淡淡地问道,“作为工藤新一?” “嗯,她知道,”他如实地回答道,“但是……” “但是她对你的态度就好像一个陌生人?”曲希瑞接了他的话。 他愣了愣,然后不情愿地点头。 “不只是你,”曲希瑞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那好听而有磁性的声音在现在安静的场合显得有些寂寥,“包括我、她的哥哥,还有她的朋友……她全部都记得,却唯独,忘了她自己。” “你说什么?!”他诧异地抬头。 “她忘了她自己的名字,忘了她的身份,忘了她过去经历的所有事情,她记得所有人,但是却忘记了和她自己相关的一切。” “怎么会……”回想起刚才见到她时的模样,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位,医学界的奇人,“那么,能治好吗?” “工藤新一,”曲希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淡淡问道,“如果让你选择,是让小若没有过往记忆毫无负担地活过最后的一年,还是让她记得所有的一切,然后在对过往恐惧忧伤中死去?” 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身体丝毫动不了,只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曲希瑞。 ※※※※ 打电话给小兰说是要住在朋友家里,然后请求曲希瑞帮他让身体暂时恢复一段时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工藤新一都住在那栋宅邸里,一有空就跑去陪那丫头。 虽然刚开始,她还是那万分拘谨十分生疏的模样,也不爱说话。不过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渐渐开始会回应他的话,偶尔还能露出笑容来。 只是,即使是笑容,那里面,也带着很深的苦涩。 这天上午,当他来到她的门前准备如以往般敲门时,听到那房里传出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她在弹琴?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眼睛一亮,原本要扣下去的手也收了回来。 那丫头忘记了自己的事情,在这几天里,也没有碰过不管是钢琴还是小提琴,他一直都知道的,她对于音乐的热爱和执着,每天都坚持练习着,有一点小小的瑕疵都要努力完善至完美。 如今,她又开始弹琴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记起了什么…… ……如果让你选择,是让她忘记过去活下去,还是记起一切后死去? 记起之前曲希瑞的话,刚亮起来的眼睛又暗了下去,他的脸上猛地苍白了起来。 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他闭着眼睛靠在门边,任由自己沉浸在那音乐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忘记了过去的关系,她的琴声虽然还是洋溢着她独有的那种能让人心驰神往的质感,但是技巧上,似乎有些退步。 只要一看到如今,她那陌生而疏离的目光,无人时才显露在脸上的茫然孤单,他就觉得心疼。 可是,不能让她想起来啊…… 这一天,好不容易答应他走出房门来花园里散步,他半扶着她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见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 “小悠,有人来看你。” 在这个地方,会称呼她为“小悠”的,只有眼前这个银蓝短发的少年,叶凌澈。他那双浅灰色的眸子淡淡地扫过他扶着她肩膀的那只手,然后又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 “……朋友?”因为扶着她,所以他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阵僵硬。 “他们现在在客厅里,如果不想见的话我让他们回去。”叶凌澈语气淡漠地说道。 不自觉地低下头去看她的表情,他大概猜得出来得有哪些人,他们曾经是她共同奋斗的同伴,也都待她如妹妹一般,他还能记得曾经丫头提起他们时,那明亮的眼睛很灿烂的笑容,只是如今…… “不,我去。”她咬了咬下唇,然后抬头看着叶凌澈,语气坚定,带出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 虽然如此,但是站在她身旁的工藤新一还是清晰地从她的眼中,察觉出了紧张惊慌。 陪她一起来到布置豪华的客厅,入目的便是一群少年,按照坐的位置分坐在两旁,一边是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另一边,则是土黄色的。 他们才一进门,蓝白运动服应该就是青学的那群少年中,一个酒红色短发脸上贴着ok绷的少年忽然朝他们这边蹦了过来,一边纵身一扑一边嚷嚷着,“小悠小悠,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学校呀喵!不二说你病了,可是去你家里都没人喵!” 他皱了皱眉,刚想提醒他丫头的身体还没好,下一刻,那个少年被他身后留着两撇奇怪刘海的少年给拉住,而那丫头,似乎是下意识的,在刚才躲到了他的身后。 “抱歉啊小悠,英二他太激动了!”那个奇怪刘海的少年,据说是网球部副部长的大石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略带着抱歉说道,“你一直没来学校,我们都很担心呢。” “小悠,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栗色头发笑容温柔的少年他认得,是叫做不二周助。他走过来,侧着头看着女孩笑得亲切。 “嗯,”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女孩小声地回应了一声,然后慢慢从他身后走出来,细致的眉微微皱着,脸上有几分忐忑地环视了一圈客厅内的一众少年,然后嘴角动了动,“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小悠,你怎么了?怎么说话怪怪的。”在一群神色各异的少年中,身着土黄色运动服一头红发的一个少年一边吹着泡泡一边满脸疑惑。 “啊?”女孩一愣,然后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我……对不起……可是……” “怎么了吗?是不是有什么困扰?”说话的是一个和女孩长得十分相像的紫发少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也显得有些瘦弱,但是坐在那一群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中间,那种唯他马首是瞻的气度却显露无遗。 “是呀是呀,小悠你有什么困难就说吧,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是吧,越前!”桃城嚷嚷了一声,然后扯过一旁的龙马。 “放开我,もも前辈!”奋力挣扎着的龙马抽空瞥了那边一眼,然后嘀咕了一句,“まだまだだね!”接着继续想要扳开桃城的手。 “你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们,女孩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明媚而妍丽。 “丫头……”悄悄松了口气,工藤新一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要告诉他们吗?” “我……”刚才的笑容仿佛只是幻觉,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矛盾与纠结交织的表情,抬眼看他,眼中满是求助的神情。 “喂,到底怎么了?”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的立海大少年皱着眉不耐烦地瞪着他们俩问道。 “赤也!”刚才说话的紫发少年轻轻的一声,顿时让那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少年焉了下去。 “抱歉……”过了一会儿,女孩子的声音才轻轻浅浅地传来,“我好像,忘掉了一些事情。” ※※※※ 其实不是失忆。 我莫名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当中醒来。 看到的,是一间很漂亮的房间,触目所及的紫色调,简洁的白色家具,还有满柜子的玩偶。水晶帘子将房间分成了两部分,外间,有一架钢琴。 这是我曾经所设想过的房间样式。 可是,这是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身来,脑袋一阵阵的晕眩。四肢无力。为侧过头,身前垂下了几缕紫罗兰色的长长发丝。 然后我发现,这已经不是我自己的身体了。 醒来不到一分钟,就有人进来了。 两个人,一个面容俊雅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的中年男子,一个则是面色淡漠长相却非常漂亮的银蓝色短发少年。 当我很茫然地问出,“你们是谁”的时候,我面前的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诧。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光看气质就能忽略年龄的中年男子叫做曲希瑞,是我的父亲。而那个少年的名字,则是叶凌澈。 ……曲希瑞?烈火青春? 长相和名字对上了号,虽然对于叶凌澈这个人没有印象,但是我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么我是不是有个妈妈,叫做绮依婷?” 然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似乎是对于我的情况感到意外,曲希瑞一连问了我很多问题。 我知道,东邦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凭我现在一团浆糊的脑袋,根本就无法糊弄过他,而且看情况,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应该很受重视。 所以我很配合地回答,也很诚实的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保持沉默。 于是,他们得出的结论是,我记得除了我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好不容易目送他们离开,我这才有心思整理自己目前的处境。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和朋友逛街回家的途中因为意外掉入了景观河里,而最后不会游泳地我似乎是沉进了水里。 再次醒来,就是刚才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之前的记忆,总是有些模模糊糊,感觉就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并没有死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敲了房门。 “进来吧!”因为心情转好的关系,脸上还带着笑容,我转过头去看向门口,很想看看还能见到东邦中的什么人。 然后,那个戴着黑框眼睛的小男孩就进入了我的视线。 “柯南?”诧异之余,我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怎么……连柯南也有? 而听到我的声音,他却蓦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你刚刚……叫我什么?”他看似极为艰难地挤出了这些话。 难道……我不应该这么叫吗? 不知所措之余,听到他的那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虽是孩童的声音,但是他的那份惶恐却让我鬼使神差地感觉到一丝心疼。 于是我叫出了他的名字。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当我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望着天花板发呆时,他临走前如诺言般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旁。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工藤新一会对我、不,应该说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说这样的话?他不是应该喜欢毛利兰的吗? 到底,“我”是谁呢? 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我逐渐从柯南、曲希瑞他们的口中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然后只能说,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身份,实在是,够剽悍。 原名黑羽悠,是怪盗基德黑羽快斗的亲妹妹,黑羽春风的堂妹,幸村精市的表妹。 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被东邦收养,有了一堆名字,目前在使用的是展若悠,同时,有一堆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有一个青梅竹马叫做叶凌澈,即是那天见到的那个银蓝色短发的少年。 目前来日本读书,暂住在手冢国光家里,另外,曾经被手冢藩士认作孙女,所以,也是手冢国光的妹妹。就读于青春学园一年级,是越前龙马的同桌,也是网球部的经理以及音乐社的社长。 另外,有一个未婚夫兼男朋友,叫做工藤新一。有一个如哥哥般的存在,叫做服部平次。 另,展若悠不止身份剽悍,能力也剽悍。钢琴、小提琴、舞蹈、网球、绘画、厨艺、医术、武术基本样样精通,标准的万能女主角。 不止长得漂亮精致,性格也好,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心疼这个身体不太好的小妹妹。 深夜,独自蜷缩在床头,双手环着膝,把脸深埋进手臂间,我只感觉到,一阵阵的难过与无措涌上心头,孤独的感觉仿佛能将人窒息一般,时时笼罩在周围。 柯南变回了新一的模样,这几天一直都陪在我周围,陪我说话,给我喂药……假装冷漠,我却还是在害怕。 我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丫头”,不是东邦人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小若”,也不是网球王子们关心的那个“小悠”。 我什么……也不是…… 占了她的身体,享受着她的待遇,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她的幸福。 她去了哪里? 我不敢想。 曾经看过好多的关于穿越的小说,只是每次,那些被穿越了的女孩子,要不是让周围人都讨厌漠视,要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穿越过去后,稍稍的改变,澄清了冤屈,然后就能被所有人接受。 可是……谁能告诉我 如果身体的原主人,是被所有人喜爱,是个有着最好的天赋,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人时,该怎么办? 我不是她,我没有她那么厉害,我也没有那么多的亲人和朋友。 我只想,回去啊…… 谁能告诉我,要怎么办? 89、渐渐浮现出的真相 “小悠~你为什么还不回学校喵~”酒红色短发的少年趴在沙发上,恹恹地抱着一个维尼熊的布偶,一双大大的眼睛此刻也是无精打采地盯着坐在一旁沙发上看书的女孩。 听到他的抱怨声,女孩盯着书页的眼睛微不可查地暗了暗,动了动手指,却没有说话。 “菊丸君,”少年清朗温和的声音自客厅的门口处传来,身着白色休闲衬衫的少年带着几分笑容慢慢走近,然后径直坐到正在看书的女孩子的身旁,将手上拿的一杯苹果汁递给红发少年,另一杯橙汁则放到了女孩身前的茶几上。 “谢谢工藤学长,”接过果汁并且礼貌地道谢,好孩子菊丸仍旧一副提不起劲来的模样,将杯子放回茶几上,“可是,小悠不在,网球部总觉得少了什么喵……大家都是这样的感觉,而且阿隆现在也不来训练了,好像说是要放弃网球了喵~” “原来如此。”工藤新一侧过头来看了看一旁依旧捧着书的女孩子,却见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是不记得了,否则以前的她听到这里,还不担心? “小悠~”猛地丢开手上的布偶从沙发上蹦起来,菊丸嘟着嘴皱了眉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到了她面前,语气却是那般可怜兮兮地委屈,“小悠~你真的不记得了喵~” 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女孩仅有的动作,便是将手上的书翻过一页。根本连头也没有抬起来过。 “丫头……”看着万分失望的菊丸耷拉着脑袋离开,工藤新一重新坐回女孩的身旁,微皱了皱眉,疑惑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虽然她依旧没有回应,但是洞察力惊人的高中生侦探眼尖地看到,那放在书页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的蜷缩了一下。 ……她并不是真的不在意 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好不容易稍稍有些开朗起来的人在那次见了那群少年之后,又恢复成了一开始,那什么也不理会,什么也不愿说,更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这样的她,让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记得他们的,但是她忘记了自己。 他似乎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对自己的过往,对自己的存在完全没有印象的人,在面对所有明明应该很亲近的人时的茫然无措。 她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一定会害怕的吧? 呆呆地看了她半晌,工藤新一才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却纵容地抬手覆上她的头顶,轻轻抚摸,“算了,不用想那么多,做自己想做的吧。我会陪着你的。”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微微的一震,视线下移,那放在书页上的手已经紧紧握了起来,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情感一般蜷缩成颤抖着的拳。 “……我,”喃喃着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但是却依旧飘了出来,她用压得很低的声音说,“我想去青学网球部。” 不是不知道,如果让她恢复了记忆会发生什么事,也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从前的任何的事情,自然也一直避免着让她回到有可能记起什么事情的地方。 但是,当那轻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声音带着颤抖说出那个请求时,他却下意识地脱口说出了“好”,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后悔了起来。 只是,看到她抬起头来,嘴角牵起的浅得几乎看不到的弧度时,心中却弥漫起一股又是酸涩又是欣慰的感觉。 ※※※※ 青学网球部正选之一的河村隆家里是开寿司店的,而一直以来,他也都有觉悟并且有决心,在上高中以后就专心一志地继承家业。 然而没想到的是,目前寿司店的主人,他的父亲因为意外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导致手骨折,而河村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够承担起寿司店,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对外招聘寿司师傅。 新来的源师傅的手艺很好,让店里的新老顾客都赞叹不已,而偏偏,为了照顾店里生意而无法参加每天网球部训练的河村自己,却因为心不在焉而出错连连。两相对比下,一向老实憨厚的河村对于自己的未来感到了茫然。 到底是网球,还是寿司店? 每天都拼命努力地锻炼着自己,遇到了训练结束的同伴时,也只能无奈又带着羡慕地打招呼,直到最后,源师傅提醒了他,到底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必须自己想清楚。 然后,河村明白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 这是在我的记忆中,那部动漫《网球王子》中的剧情。 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样一个问题,我又何尝想得明白。 现在的我,连自己的存在都没有弄明白,又有什么心情,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我不是展若悠,也不是黑羽悠。 我无法让自己坦然地去接受不属于自己的关爱呵护,那是我做不到的。我也不会强迫自己去做另一个人,去代替另一个存在,因为那样,不论是对她还是对我自己,都不公平。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又能做什么,难道直接告诉所有人,我不是那个女孩子吗? 和工藤新一一起来到青学的时候,上午网球部的训练刚结束。校门口有一个紫发披肩的可爱女孩正靠在校门口的墙边,一会儿看看手表,一会儿探头朝学校里瞧瞧,似乎是在等人的模样。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除了一些社团训练外就应该没人了,难不成,她等的人是网球部的? 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有些印象,却也没有刻意去回想,我安静地跟在工藤新一的身后往学校里走。 抬头注视着走在前面一步左右的少年那纤瘦却挺拔的背影,我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泛起一点点酸涩的感觉。 抬手按上胸口,掌心下跳动着的地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暖暖的,柔柔的,却又是酸酸的。 我不懂这样的感觉。 但是我看得懂,他注视着我时,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温柔。 明明,他喜欢的,该是毛利兰不是吗?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面对着他的时候,我却只感觉出紧张和窒息,尤其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有种让人无法遁逃的感觉。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在害怕,怕他知道,我并不是她。 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河村隆已经回到了网球部。 我们的到来,受到了网球部的热烈欢迎。那一群虽青涩却朝气蓬勃的少年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们真的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呢! 我淡淡地想着,想要努力地扯一扯唇角,却发现实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笑不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喜欢着的那个女孩子,已经不在了,而我这个顶着她的模样出现的人,又将遭到怎样的厌恶憎恨? 我想象不出来。 从始至终,我没有说过话,没有改变过脸上的表情。 而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少年脸上,露出了担忧却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焦急万分地想要我“恢复记忆”吗?为什么反而除了我必须知道的一些信息外,从不说起从前的“我”的事情呢? 曲希瑞不是神医吗?为什么就没有对我做过任何治疗?哪怕是尝试? 这样的反常,虽然让我松口气,却也让我不安。 是不是,他们其实是希望着,我不要“恢复记忆”?可是为什么呢? 我不懂,真的不明白。 我的样子,显然让那群少年都感到了失望,但是没过一会儿,性格外向的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就又恢复了那生龙活虎的样子。然后勾肩搭背地调侃起了一脸温柔笑容的不二周助。 从他们的话里,我知道了在昨天他们因为意外救了一个被三个男生欺负的女孩子,然后那个女孩子似乎是对温柔的不二周助一见钟情,直接宣言说要和不二结婚。然后在临走前,还强行和他约定今天要约会。 “嘿嘿,不二前辈,久美恐怕就在校门口等你哦,”桃城笑得万分八卦,不怀好意地凑过去道,“让女孩子等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啊!” “就是就是,快点去把不二!”贼兮兮地笑着的菊丸哥俩好地把胳膊搭上不二的肩,“久美很可爱呐!又那么喜欢你,不能让人家失望喵!” 不为所动地依旧弯着眉眼笑得温和,不二看了看桃城,又看看菊丸,然后唇角再度一弯,笑得明媚,“你们好像,很希望我去?” “那是当然的啦不二前辈!”桃城理所当然地点头,“我这是关心前辈呐!” “是嘛!可是,我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什么东西呢……”不二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恼地神情,然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锤手心,笑眯眯地道,“要不然,もも你替我问问不动峰部长的妹妹吧?你不是和她很熟吗?” “啊嘞……原来もも你和橘妹妹关系那么好?前辈我都不知道,真不够意思啊喵~”菊丸闻言,眼睛一亮的凑了上去。 “哪、哪有,菊丸前辈,我和小杏她、她只是朋友!”脸涨得跟煮熟的龙虾,桃城结结巴巴地辩解。 “哦~小、杏?哈~哈~我明白的。”挤眉弄眼的菊丸笑得那叫一个奸诈。 “英二学长!”窘迫至极的桃城一声大吼,“不要被不二前辈转了话题呀!明明刚刚还是在说那个和小悠长得有些像的久美的啊!” 安静 桃城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产生这样的效果,愣在原地。然后反应过来的他慌张地看了看我和我身旁的工藤新一,又看向那边已经收了笑容的不二。 ……和“小悠”长得有些像? 淡淡地将那群少年脸上,复杂隐晦的表情收入眼底,我转而看向不二,却见他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笑容。 “もも,不要胡说啊,久美只是头发和小悠有些像而已。”他的解释,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但是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分毫。说完这些,他转过身背起网球报便离开了网球场。 期间,没有再看我一眼。 ……似乎,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好像更糊涂了一些。 微垂了眼睛,我缓缓转过身,轻声道,“我累了。” “好,”身旁的少年温和地笑着,然后站到我身旁,声音清朗好听,“我们回去吧!” “嗯。”点点头,目光流转过他垂在身侧握成了拳的手,下意识地,我竟上前一步主动伸手拉了他的手。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我立刻想要松手,却被他反手握住,抓得紧紧的。 手心传来的温度一直沿着手臂传遍了全身。暖暖的,安心的。 这样的感觉,竟然没有丝毫的突兀与不自在,更像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感觉。 很熟悉…… 我下意识地这样觉得。然后微抬了头看向他。 他弯着唇角,海蓝色的眼睛充盈着愉悦和温柔。 “走吧,”他这么说道,明媚的阳光在他的脸侧投下一圈莹莹的光华,一瞬间,他的脸好像就烙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去,因为临近中午的关系,他带着我去了一家咖啡店吃东西,然后又在商业街上闲逛了一会儿,中途遇到了菊丸、桃城还有龙马,接着,又碰到了一个据菊丸所说和“久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那个一头长长的紫发束成高高马尾的女孩子据说叫做“成美”,是久美的双胞胎姐姐,两人从小就开始打网球,而在前不久举行的一场比赛中,原本被看好的久美在第一场时就输了,而成美却得了冠军。 事后,久美便决定要放弃网球。 听完成美的叙述,热情善良的两个少年当即决定要帮忙。 “要一起过去看看吗?”工藤新一看了看正在给不二发短信的菊丸,笑着问我。 双手捧着苹果汁,我咬着吸管抬头看他,然后点点头。 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慢吞吞地跟在菊丸和桃城他们身后,等我们走到那座桥头时,恰好一个女孩子朝我们迎面跑来,擦肩而过时,一头飘散的紫色头发在夕阳下显得很漂亮。 不过由于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只是轻轻地擦过肩膀的力道,却让我往一旁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然后一直站在我身旁的那人很及时地伸手扶住了我。 再抬头的时候,就见不二已站到了我面前,脸上带着几分的抱歉,“小悠,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我没事。”稳住身形之后,我立即往一旁退了一步离开了那人的手。然后看向不二道。 “那么我先去找久美了,”不二看看我,又转而看看工藤新一,然后重新弯起眉眼道,“那孩子,还是有些担心。”说着,他朝我挥挥手,便跑了开去。 目送他离开,我垂下眼,淡淡地对身边人说道,“我想回去了。” “好。”那人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我也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任由他牵了我的手向其他人告别,然后沿着草坪慢慢走远。 夕阳垂在天边,云彩被染得通红一片,艳丽的火烧云仿佛真的是天边燃起的烈火,汹涌而热烈。 走远了一些,安静的河堤边,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慢慢地走,如散步一般的步调,悠然闲适,仿佛好像会一直这么走下去,走到世界的尽头,走到天边那团燃烧着的火焰里。 终于,我慢慢停下了脚步,仰着头看那人的背影。 “怎么了?”他疑惑地转过身来。 “为什么?”固执地看着他的脸,依旧错开了他的目光,我承认自己的怯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的是什么,却只是想要把那句“为什么”给问出口。 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这个连我自己也不懂的疑问的意义,但是我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忽然轻笑了一声。 “为什么?”他稍稍片过脸,让那火红地颜色映在了他的眼睛里,原本漂亮的蓝色衬着那艳丽的红,居然渐渐呈现出一种璀璨的紫色,流光溢彩。 他站到我面前,忽然朝我伸出了右手。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见他把手靠近我的脖颈,然后自颈项间轻轻扯出了一条十字项链。 我知道这条项链,在我醒来之后。 虽然外观很普通,但是那光滑的表面昭示着曾经有人反复地摩挲着它。并且,在它的底端,刻有一个名字。 工藤新一 我依旧抬着头看他 他的目光一直驻留在那枚躺在他掌心的十字形吊坠上,眼神温柔。然后他抬眼看了看我,另一只手覆上他自己的衣领,从那里轻轻地拉出另一条项链。 一模一样的十字形吊坠,被他托在掌心。 两只手并排放在一起,他的那枚吊坠底端正对着我的视线。 我看到那里,有一个字:悠 那是一个中文的汉字。是黑羽悠的悠,展若悠的悠,同时也是……俞悠的悠! 霎那间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个小小的汉字,我感觉大脑被放空了一下,有种很是奇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感觉涌上了胸口。 然而还未等我想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时,有一双手已经托着我的脸颊让我稍稍抬头。 目光停留在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双蓝色眼睛,额头相贴产生的温度慢慢地扩散开来,醺醺然的让我的头脑再次有了茫然的感觉。 “为什么……”他轻轻地开口,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要一直,能这样看着你。不管你变成怎么样,也不管你是否还记得,只要还能看到你,就好。” 唇上传来温柔湿润的触感,轻轻地柔柔的,浅浅的呵护的感觉。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 深夜,辗转反侧。 我睁着木然地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 工藤新一 自从回来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一直出现在我的眼前,任我怎样驱逐,都无法抹掉。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工藤新一他,喜欢的应该是毛利兰……好吧,即使现在不是,他喜欢的,也是原本的黑羽悠,再怎么样,也不会是我。 我不可以产生那样的想法。 门外,有一串被刻意放轻了脚步声过去。我猛地回过神来。 这个身体的各项感官都很出色,常人无法感知的东西也能清晰的感应到,就像此刻,那脚步声一样。 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是在我的房间更靠里,那边只有一个房间,住的便是在前不久为了陪我而特地搬过来的工藤新一。 这么晚了,他要去做什么? 看了看手上的数字表,我皱了皱眉,已经将近一点了。 鬼使神差的,我悄悄地起身,没有穿鞋直接赤脚踩在地上,开了门跟在他身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有一种隐隐的感觉驱使着我。 远远地跟在那个在这些天来熟悉得闭上眼就能看到的身影,我看到他敲响了走廊另一侧,犹亮着灯的一间房间。 我知道,那是书房,也是“我”的父亲,曲希瑞目前办公的地方。 这些天来,曲希瑞和叶凌澈很少出现,就算出现,也不过看看我,问问我的情况,很快又离开。 我不是很明白曲希瑞那明明笑着却担忧着的表情,也不明白叶凌澈看着我时,那冷得让人发抖的神情。 但是此刻,看到那间仍亮着灯的房间,我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书房的门被人打开,然后工藤新一走了进去,再次关上了门。 我悄悄走过去,靠在门边,疑惑的同时却又压抑着心底蠢蠢欲动的浮躁。 …… 回到房间,木然地睁着眼睛缩在床角,我茫然地回忆起刚才所听到的东西。 ……什么叫做,恢复了记忆我就会死? ……什么叫做,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什么叫做,记不起来才能快乐? 又是为什么,他们居然会说,我即使没有以前的记忆,依旧是那个“小悠”,不管是行为方式还是性格喜好,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已经不是那个“小悠”了啊! 我不是黑羽悠,更不是展若悠,我明明,是俞悠啊! 90、慢慢回归的记忆 独自伫立于这栋宅子前,我抬头望了望铁门旁的石柱上,那标刻着的“\羽”二字的门牌,犹豫了一下,然后抬手按下了门铃。 清脆的门铃声后,是一个有些苍老却很精神的声音,用着有礼恭谨的语气,“这里是黑羽家,请问您找谁?” 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那个扩音器,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低低地道,“我是小悠。” 扩音器的那边没了声音,正到我惴惴不安地呆在大门前,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里边传了过来,然后一个头发已全白,戴着眼镜有些谢顶的清瘦老人以与他的年龄绝对不相符地速度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真的是你,小悠小姐!”老人家显得很激动,动作利落地开了门让我进去,然后拉着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这才状似感动地摘下眼镜抹了抹眼角道,“少爷说你生病了不能出门……这才过去多久,小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老人家我看了就心疼啊!” “我……”动了动唇角,看着眼前的老人,我不知道原本的“小悠”是怎么称呼他的,此刻也有些窘迫了起来。 “小姐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给你泡最喜欢的奶茶,”慈祥的笑着摸摸我的头发,他把我带到楼上的一间房间前,开了门让我进去,然后说道,“少爷他去上学了,小姐你有什么事就叫我好了。”说完,便转了身出去。 呆立在门口,我就像一个无意间闯入陌生人房间的冒失孩子,拘谨地立于门边。 抬眼打量了房间的布置,居然是和之前那栋宅邸里一模一样的装饰风格! 我想,我忽然能体会到,她的家人对她的宠爱程度了。 走到书柜旁的架子边,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掠过架子上那架迷你的白色钢琴,一连串清越动听的音符便自指尖流泻开来。 毫无旋律可言,却好像能拨动人心底的那根弦,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快地自脑海中掠过,然后又消失掉。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我有些疲累地环视了一圈房间,然后走到书桌旁坐下。 拉开抽屉,我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除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外,就只有一叠乐谱,还有一本厚厚的本子。 目光停留在那本本子上,普通的黑色封面,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密码锁。 我想,这个就应该是我要找的东西。 不过,作为传说中的怪盗基德的女儿,她居然还愿意用锁来锁自己的日记本,怎么想都有些微妙啊。 但是普通人的我可没有那能在不破坏锁的情况下打开的能力,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密码是由四个数字组成,毫无头绪之下,我随便地试了几个数字,直到“咔嗒”的一声,在我把数字盘拨到“0504”的时候,锁开了。 她还真的是,很喜欢工藤新一啊! 抿了抿唇,我盯着手上的本子,闭了眼深吸口气,然后翻开。 我知道,这里面,应该就有我想要找到的答案。 …… 管家送来奶茶的时候,我已经合起了那本看起来很厚其实里面写了字的没超过十页的本子,转而拿着那叠乐谱一边看一边尝试着哼出调子来。 “小姐,”管家把用可爱的马克杯盛着的奶茶放到书桌上,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手上的乐谱道,“这些都是你4岁的时候写的,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了,老人家也看不懂,少爷也不准别人动你的东西,所以没有别人碰过哦。” “唔,”目光停留在乐谱上,我轻轻地应了一句,“谢谢你,寺井爷爷。” 老人家看着我很和蔼地笑了下,然后就离开了房间,留我一个人对着手上的东西发呆。 果然……是这样么? 所有的不对劲,都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回想起穿越前的事情时,感觉会这么遥远,为什么看着那些少年,明明拼命抵触却还是想要接近,为什么会对工藤新一产生那么眷恋的感觉,还有为什么,在看着他那条项链上的“悠”字时,会有怪异的感觉。 日记本上的日期,最早是在黑羽悠三岁的时候,最晚的则是她五岁的时候,而从小就来回于世界各地的她,在三岁时候写下的日记里,用的是中文,那清秀娟丽的字体我看了十多年了。而那些乐谱上记下的曲调,也全部都是另一个世界才有的。 所以…… 黑羽悠,或者说,展若悠,其实就是我。 自那晚开始就在心底积累的疑问和怀疑,终于得到了解释。趁着今天新一暂时的离开而偷偷出门来黑羽家,收获还真是不小……呵 将乐谱放回抽屉,我趴在书桌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奶茶上的热气。 所有的纠结情绪都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复杂到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心情。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我出了什么意外,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导致我把穿越之后的事情全部都自动封存了起来。而根据之前的观察来说,我从前似乎是经历过很多事情,有很不好的回忆,而且身体很不好,甚至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可能性,本身就活不了多久了,更加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 在我失忆之后,曲希瑞他们判断出,如果我恢复记忆,那么必然会回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恐怕会再次受到刺激而导致病发,而我现在的身体,估计已经承受不了了。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矛盾地希望我不要恢复记忆。 以上,便是我结合所知所做出的猜测。我不知道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至少能知道,他们确确实实都真的在保护我。 那么,我要做的,便是保护好我自己,不是吗?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够恢复从前的记忆,至少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 回想起这几天来自己的表现,我不由得有些愧疚,想必,他们看到那样子的我,会担心吧? 在商业街上买了一些小蛋糕,我提着盒子来到青学网球部,安静地站在球网外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训练。 才不过几天而已,再次站在这里,心境完全都不一样了呢……想到这里,我不由露出几分苦笑。 “小悠?” 最先看到我的是酒红色短发的菊丸,他看到我,眼睛一亮,顺手把对面场地上荒井打过去的球给打了回去,然后快速地蹦到了我面前。 “小悠,你今天怎么来了喵?而且……”说着,他似乎无意识地动了动鼻子,闭上眼一脸陶醉状道,“你带了sweet的限量蛋糕对不对喵?好香啊~” “嗯,”弯了弯唇角,我示意了一下手上拎着的盒子,浅笑道,“你的鼻子很灵,菊丸前辈。” “嘿嘿,那是当然!我可是青学反应第一!”洋洋得意状的菊丸理所当然道。 “小悠?”围拢过来的正选们看到我都有些意外的样子,而最先听到我和菊丸的对话的乾,则直盯着我的表情,猜测道,“难道,你记起来了?” 他的话音才落,原本热闹的正选们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凝重了表情来盯着我看。 被那一束束带了期待的目光给盯着,我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下来,然后有些遗憾地垂了眼轻摇头。 “抱歉……我没有记得。” “不、不,没关系的啦小悠,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那么在意的。”大石好心地安慰道。 “是啊是啊,小悠你还是以前那个小悠嘛!” “嘶~” …… 一连串的附和声里,我抬头看去,那些个少年脸上,都是真心地关切忧心。 “嗯,”扬起脸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提起手上的盒子,语调轻松道,“我带了蛋糕给你们哦。” “唔……sweet限量蛋糕虽然好吃,”菊丸一边往嘴里塞蛋糕,一边鼓着塞得慢慢的脸颊含糊不清道,“我果然还是喜欢小悠做的!” 坐在他旁边,及时地递去一瓶水,我好笑地看着他吃东西,心情不错的看着暂时休息下来的众人。 目光慢慢转到球场里,徘徊在球网两边。 记得之前有听到他们提起过,曾经的我网球很厉害,好像还打败过桃城,不知道真的假的。 “想打网球吗?”一旁不二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我惊讶地转头过去,就见不二正侧了脸看着我,满脸笑意,“如果小悠要打球的话,我可以陪你哦!” “可是,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呢,这样也没关系?”目光重新回到球场,我的话音里带上了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落寞。 坐在我旁边的不二站起了身,然后站到我面前来,弯起眉眼露出好看的笑容,然后微微弯了身,一手放在身后一手放于我面前。 愣愣地看着他,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把手轻轻放到了他的手上,道,“这是我的荣幸。” 向不二借了球拍,乾又从休息室里替我拿来了据说是属于我的运动服,在更衣室里换过衣服,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束起,我站在球场上后,看向隔了一道球网的不二。 由我发球。 抛起手上的网球,目光停留在那慢慢坠落下来的黄色小球上,我眯了眯眼,扬拍。 前世的我,并不懂网球,虽然有打过,但也不过是消遣的玩玩,而且也不擅长。但是如今,站在球场上,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我清楚地知道该怎么去打,哪里是死角,哪里该用直线球,甚至与对方下一步动作,球的轨迹,好像全部都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4:3 我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到比赛结束,而且动作的迟疑与僵硬也导致了很多机会的错失,但是能和不二周助打到这个程度,我也知足了。 “谢谢。”接过河村送来的毛巾,我一边喘着气擦额头上的汗一边道谢道。 “很厉害哦,小悠。”菊丸笑着朝我伸出大拇指道。 “是呀,很不错,nei,越前?”桃城说什么都不忘扯上龙马。 “まだまだだね!”翻了个白眼,龙马酷酷道。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嚣张!” …… 淡淡地看着眼前玩闹开的众人,我不由得也露出笑容。 “小悠,”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乾捧着笔记本看着我,推了推眼镜道,“部活结束后有没有时间?” “咦?”我疑惑地抬头看他,迟疑地点头,“嗯,有什么事情吗,乾前辈?” “那就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乾不再看我,转过身看向其他人道,“部活结束后,一起去卡拉ok厅。” “哈?!” 91、血红的维纳斯之歌 我们去的是商业街上一家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卡拉ok厅,因为怕曲希瑞他们担心,我已经事先给叶凌澈发了邮件告诉他我的所在,然后便跟着网球部的那群少年们一起去了卡拉ok厅。 说到为什乾会突然提议我们来这里,据他的解释是,关东大赛青学得到冠军时,他们还没有好好的庆祝过,这次算是补上,并且,今天还是他的生日,所以自然就该听他的提议。 好吧,至少他没有拿出自己特制的饮料来招待大家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几个少年们热闹地点歌、叫饮料买零食,期间打打闹闹真是好不热闹。我托着脸颊,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婉拒了桃城菊丸他们让我过去点歌的提议。 虽然我确实是很喜欢音乐没错,但是也仅是局限在钢琴上,真的让我来唱歌什么的,我会怯场啊……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从踏入这家店开始,就感觉心口有些惴惴的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是我又偏偏不知道这样毫无缘由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极力去忽视。 “怎么了,一进来就坐着喝果汁,不和大家一起玩吗?”不二笑眯眯地坐到了我身边。 “是啊是啊,难得大家出来玩,开心一点,小悠也上去唱吧!你的声音那么好听,唱起来一定很棒!去吧去吧!”刚拿着麦克风吼完一首歌的桃城凑过来拿起桌上的一杯水灌了下去,然后爽朗地笑着提议。 “是啊,上去吧小悠!”河村摸着脑袋憨憨地说,全然不见刚才手握麦克风一副燃烧的摸样。 “呃,菊丸前辈呢?”我笑着转移话题。 “英二说他去洗手间了。”大石好心地为我解答道。 “小悠是在转移话题吗?”不二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摸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 “啊嘞——怎么这样啊!”桃城不满地嚷嚷开了。 无奈地瞥了不二一眼,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明明还是没有记起和这群少年从前的事情,可是坐在他们中间,竟然完全都没有突兀与不自在的感觉,反而很轻松和愉悦,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可思议。 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我很不光荣地在不二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逃出了包厢,然后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懊恼地洗手。 不二他果然就是个大腹黑! 掏出手帕擦干水,我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紫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果然还是有一些些的怪异,不过也没有太过突兀的感觉,这张脸到还真是漂亮…… 弯了弯唇角,想要露出一个灿烂些的笑容,结果还是失败了。 果然,恐怕从前的我,也很少那么灿烂的笑吧? 我皱皱眉,还是决定先回去包厢那边。 唱歌就唱歌吧,反正他们也不会真把我怎么样! 刚想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女生的声音。 “小悠?” 我疑惑地回过头来,然后就看到那个有一头长长黑发的漂亮女生正看着我,满脸的惊喜。 ……毛利兰? “小悠,果然是你呢!”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走到我旁边来抓着我的手道,“好久不见,新一说你生病了都没办法出门,现在好些了吗?” “嗯,”犹豫着点点头,我有些不自在地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不是从小就喜欢工藤新一的吗,看到我,她就一点也不介意?而且看起来,她好像和以前的我关系还很不错? “那真是太好了。”她笑着道,“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点点头,我稍稍扯了扯嘴角。 “原来如此,”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拘谨,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走出洗手间,一边走一边道,“要不要去我们那边待一会儿?新一园子他们都在哦,我们今天是托了园子的福,能够和现在最红的摇滚乐队雷克斯一起参加他们的庆功会,一起过来吧!” “呃,还是……”刚想要拒绝,但是听到了她后面的话,我愣了一下,没有再出声了。 雷克斯……? 这好像是名侦探柯南中的一起案件吧?难怪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对这起悲剧的印象很深刻,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这起事件明明是发生在圣诞节的,可是现在,才6月份啊! 更何况,原本的剧情里,工藤新一他还是小孩子的模样才对,现在却已经暂时地恢复了身体。 这就是……蝴蝶效应? 默不作声地被小兰拉到他们包厢的门口,然后她推开门,把我拉到她身前,朝里边的人笑道,“新一,你看我把谁带来啦!” “咦?丫头?!” 有些心虚地朝那个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并且快步走过来的少年笑了笑,我还没有忘记,自己是趁着他不在,偷偷溜出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他皱了皱眉,眸子里闪过一丝责怪和担忧,接着又是有些无奈地牵了我的手过去。 “那个……”抬眼看了看他,我低声解释道,“网球部关东大赛的庆祝会,又是乾学长的生日,我和他们一起过来的。” “麻烦你了小兰,”他朝小兰笑了笑,然后拉着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听到我的解释,他愣了愣,然后猛地变了脸色看向我,“你……” 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摇摇头,“没有。” 然后就见他松了口气的表情。 “喂喂,我说你们俩是在打什么哑谜啊!”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园子疑惑地看着我们,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转过头去朝独自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一个年轻男子道,“对了还没有介绍呢,这是小悠,新一那家伙的女朋友哦!” 我顺着园子的目光看去,就见那个独自坐着喝酒的年轻男子有一张极为英俊的脸,一头染成明黄色的头发高高地翘起,显得个性十足。只不过,他此刻正皱着眉头直直的盯着我,嘴里还说着什么。 “yola……?” 我似乎是听到他说的这个名字。 “你认识她,木村さん?”同样听到木村达也的声音的新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道。 “她真的是yola?”猛地把手上的酒杯搁在了桌子上,原本一脸酷酷表情的木村达也忽然显得很激动的模样,三两步地走到了我们面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 ……yola? 那也是我的名字? 我若有所思地看看工藤新一,又转而仔细打量起了雷克斯乐队的主唱木村达也。 “达也你是说,她是小yola?”原本坐在木村身旁的一个漂亮女子也惊讶地看向我,“我们在曼哈顿时遇到的那个小yola?” 曼哈顿…… 阴沉的天空…… 黑暗的美国小巷…… 一道纤瘦却洋溢着阳光般气息的身影…… 红灯绿酒的地下酒吧…… 喧闹却热烈的音乐…… 目光停留在木村达也的脸上,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挤进了我的脑子里,然后毫无预兆的,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猛地捂着头惨白下脸来。 “丫头!” 一旁传来新一惊慌的叫声,然后我感觉到自己被他紧紧搂住。木村达也、小兰、园子他们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新一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压抑了惊慌后的强作镇定,他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一边轻声在我耳边说到。 “……” “你想说什么?”他把耳朵贴到我唇边,疑惑道。 “达也……哥哥……麻理姐姐……”我紧紧捂着头,从嘴里艰难地挤出这些字来。 “yola?”这是木村达也忽然靠近的声音,他似乎也显得很担忧,“你怎么了,我是达也哥哥。” “唔……”咬紧了唇,好不容易等到那阵疼痛稍稍褪去,我靠在新一的怀里,不住地喘着气,惨白着脸苦笑地抬头看向正围着我的一群人,目光停留到最靠近的那个男子,“对不起,达也哥哥、我好像忘掉了一些事情。” “没关系的。”他温和地笑着摸摸我的头,然后顺势在我的另一侧坐下来道,“只要你还是叫我达也哥哥,你就永远是我们的小yola。” …… “这是果汁。”之前的那个漂亮女子给我拿来一杯果汁,然后温柔地笑道,“好好休息。” “唔,谢谢。”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我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侧过脑袋来看新一,就见他正一脸复杂地看着我发呆。 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看他回过神来看向我,我才弯起唇角,有些遗憾道,“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在脑子里,可是我还是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不要担心。” “你……”他看着我,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我想,我大概明白他想说什么,因为我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吗? “那天晚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喝果汁,我把目光停留在正在麦克风前唱歌的小兰和园子,轻声道,“我听到你和希瑞爸爸的谈话了。” 环着我身体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好几分,我没有在意,反而扬起笑容转头看他问道,“新一你不上去唱歌?” 麦克风前面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雷克斯乐队的吉他手,那个短发的女子一边流泪一边唱完后,是经理,也就是之前给我果汁的那个漂亮女子被木村达也要求上去唱。两人的关系在其他人看来显得非常的恶劣,尤其是木村达也,全然不见了刚才对着我时的温和关切,反而显得嚣张跋扈。 皱皱眉,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刚才的那阵疼痛过后,我发现,我对于这起案子的记忆,已经全部都消失了。我只知道,等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抱歉打扰了,”这时,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的中年人端着几盘食物推门进来,他一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我道,“特别给小yola准备了以前你就喜欢吃的水果派,这是特别赠送的哟!” “唔,谢谢隅井叔叔。”甜甜地一笑,我很自然地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下去,“很好吃呐!” “呵呵,看起来我的手艺还没有退步。”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看了看我玩笑道,“没想到几年不见,小yola也长这么大了,连男朋友都有了。我果然是老了呀!” 音响里传出下一首歌的前奏,正满不在乎地说着自己要离开乐队的木村达也忽然眼睛一亮,不管经理寺原麻理的劝说,几步走到麦克风前面。 “呐小yola,这是达也哥哥我的新歌,好好听哟!”他朝我挥挥手,嘴角勾起,然后手一抬,原本搭在他肩上的外套便被甩了下来,动作帅气而利落。 他唱得很好,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热烈的情感,我想,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他一定也在诉说他自己的感情。 《血红的维纳斯》 这是那首歌的名字,虽然很好听,却总让我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维纳斯……是古希腊和罗马神话当中的爱神,也是爱情的象征。 血红的维纳斯……染血的爱情——? 视线不自觉地转到了一旁的寺原麻理身上,我看到她正愣愣地看着木村达也,脸上的表情,悲伤又复杂。 心口猛地一阵抽疼,下一刻又消失了,我按住心脏的位置,微皱了眉。 在一片掌声下,达也走回我身旁坐下,笑着看我道,“达也哥哥我唱得怎么样?” “嗯,很好听!”点头,我诚实道。 听到我的回答,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转头朝雷克斯乐队的鼓手山田克己要了一个饭团。 “接着!”山田随手拿了一个饭团抛过来。 接过饭团,达也一边解释着园子她们关于之前他说过的解散乐队的事情一边几口吞下了饭团,最后还舔了舔手指。 唔,看起来还是一个很孩子气的人嘛! 看到他的动作,我不由地轻轻笑了笑,随即感觉有些不对劲。 抬头盯着他,我皱紧了眉头,身体像是下意识地动了,直接伸手抓了他的手腕,然后瞪大了眼睛。 我应该是不懂医术的,更何况是中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脉象里,居然能够知道他中了毒。 没有闲暇去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才按了他的脉搏,下一刻,本来还惊讶地看着我的人已经抓着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满脸的痛苦。 场面一时陷入惊慌。 “快点叫救护车!”一边冷声吩咐,我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动作利落地从包里掏出几枚银针,看也没看地扎进他的身上,然后找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怎么样?”新一走到我旁边蹲下身来看着我问道。 “暂时没事。”时刻按着他的手腕关注着他的脉象,我抽空回答道,“氰酸钾中毒,还好及时发现。” 听完我的话,他松了口气的样子,随即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诧异地抬头盯着我道,“你怎么……” “我也不知道。”皱了皱眉,我一边观察着木村达也的情况一边回答道,“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这么做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便在一旁检查起案发现场。其他人被要求不准接近这里。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看到木村达也被顺利地抬走,我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下一秒,胸口猛然间一阵剧痛,一股浓浓的甜腥味涌上喉间。 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溢出,我脱力地半跪在地上,只看到点点鲜红自指缝间渗出滴落在了地板上。 “丫头!” “小悠!” “小yola!” …… 意识的最后,我听到很多人惊慌的叫喊声,然后一切都归于了混沌。 我再也看不到东西,再也听不到什么了,只是在黑暗当中,沉沉浮浮。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会成为我命运的转折点,自那以后,一切都变了,我的生命里,只剩下了灰蒙蒙,但是我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觉得,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场再也醒不过来的梦。 92、最终章的倒数计时 认识木村达也,是在6年前的美国…… 那天,是6月22日,我的生日,爸爸的忌日…… 记得那时的天,很阴沉,我瞒着令扬爸爸他们独自一个人在街上徘徊,美国的治安是很乱的,尤其是在晚上,我知道这一点,但是因为各种纠结而烦躁的心情,只想出来走走,而且我也知道,就算偷偷溜出了别墅,我的身后还是跟着忍爸爸特别安排的保镖,只是没有危险的时候他们都只会悄悄跟在后面。并不会来妨碍我。 有些倒霉吧,低着头不看路走的结果就是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而更麻烦的是,对方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染得和孔雀开屏似的却丝毫没有美感可言的头发,手臂上大片的纹身,满身的酒臭味和烟味,身后还有一群类似的人,各个都臭着一张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帮派间斗殴输了地盘正找不到地方发泄,那时候的我心情正低落,没有兴趣理会他们,转身就想走,接着,很自然的被他们拦住了去路。 打算对一个看起来才6岁的孩子用暴力手段,真的是一群败类,我冷眼看着他们的逼近,虽然当时的我还不具备能够自保的能力,但是仗着隐在暗处的保镖,我一点也没有惊慌或者害怕的情绪。 那时的我,刚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无法接受也不愿面对这一夕之间就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时的我,心里有的,只有怨恨,恨那个剥夺了我的幸福的组织,恨这个将所有人的轨迹都固定了的世界,更恨命运的不可更改。 我不想去接受周围人的善意,哪怕东邦的大家都是那么真心诚意地接受我帮助我,我将自己封闭了起来,谁也不被允许进入。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过去的时间里,我被保护得太好,心也变得脆弱了,忽如起来的打击彻底击碎了我的幻想,让我一下子就被击倒再也爬不起来。 只不过那时,面对着那些令人作呕的败类的逼近,在忍爸爸的保镖现身之前,一道略显纤瘦却洋溢着阳光般气息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他,就是木村达也。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会有人忽然出现,然后站在我的面前,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我护在身后。 那一个瞬间,我仿佛在那个纤瘦的身影上看到了爸爸的影子,那天晚上,爸爸也是以同样的姿态,坚定地站在我的面前,替我挡去了十几发子弹。 而当时的他,只不过是美国一个地下酒吧里名不见经传的歌手,即使多多少少和黑道有点牵涉,但要一个人单挑一群显然是太过勉强,我有些发怔地看着他的身影穿梭在那群人中间,直到他被人一拳打在了脸颊上才回过神来。 身后的保镖这时候是不会出现的,忍爸爸的双龙会是日本第一大黑帮,他培养出来的人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忍爸爸给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那么只要不牵涉到我,无论对方是谁,是死是活,他们都不会管。 瞅准了一个空隙,我仗着身体小钻进了正打得起劲的人群,然后一把拉着木村达也就往外跑,那群人自然不会放过我们,只不过,现在关系到了我的安全,保镖也不会闲着没事干了,我也不怕他们以后会找达也算账,因为估计到了明天,这个帮派就会不复存在了。 “喂,小丫头,你说应该是你向我道谢呢还是我向你道谢?”我们气喘吁吁地跑了好一会儿才在路边停下,然后他嬉笑着把头凑到我面前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他的英语有些怪异,带了一些日语的口音。 我别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只是暗暗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上次受伤以后,虽然经过希瑞爸爸的护理,伤已经痊愈,但是身体太虚弱了,这样以后还怎么替爸爸报仇?一边想着我一边皱起了眉头。 “还真是个奇怪的小鬼!那么大一群人在你面前一点害怕的表情也没有,而且好歹我为了救你受伤了耶!也不知道道声谢,真想不通刚才怎么会一时头脑发热跑去救你!”他一边揉着嘴角边的淤青一边抱怨着,然后不爽地抓了抓竖起的头发说道,“看后来出现的人就知道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救嘛!算了算了,反正事情也发生了,我叫木村达也,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酒吧歌手,我得快点走了,否则麻里又要抱怨了,拜!” 他向我挥了挥手就转身准备离开。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看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加不耐烦地看向我,原本俊俏的脸上那块淤青很是明显,有些愧疚地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让他蹲下身来。 “你还有什么事啊?大哥哥很忙的!”他忍着不耐蹲下身来平视着我,“嘶——你干嘛?咦……” 我无视他的惊讶,然后把刚才涂在他脸上后剩下的那盒药膏塞进了他的手里,这是洛凝姐给我让我随身带着的诸多药品之一,化瘀活血效果很好,而且绝对是药店里买不到的。 “这个药膏涂上去凉丝丝的,而且效果不错的样子,看来你还不是一点没良心哪!”他掂了掂手中的盒子笑道,他的笑容,有一种阳光的味道,即使是在最黑暗的美国小巷里,依旧炫目。 我拉过他的手,然后用日文在他的手心写下:谢谢。我叫yola。 yola即yolanda的简称,这是哥哥给我取的英文名。 “你——不会说话?”他诧异地看向我,见到我毫不在意地点头后,眼中充满了同情,不过立刻又挂上了那抹笑容摸着我的头发用那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在美国还能遇到老乡哪!小yola有没有兴趣来看达也哥哥唱歌?反正你那些保镖会护着你,也不用怕被欺负,告诉你哦,我唱歌可是很好听的,乐队里还有另外一个唱得很棒的姐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而且又凶又拢还yola如果不听的话一定会后悔的哦!” 木村达也……这个名字真的很耳熟,当时的我只是这么觉得,丝毫也没有把他和《名侦探柯南》中那起悲剧联系在一起,后来我跟着他去了酒吧,然后在那里认识了整容以前的麻里姐姐以及当时乐队的领队隅井叔叔。 达也哥哥没有骗我,他们的歌声真的很棒,似乎能够点燃一个人的所有热情,忘却一切的烦恼,而且他和麻里姐姐总是很有默契,虽然老是吵架抬杠,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个人都很在乎对方,之后的日子里,我一有空就会去酒吧听他们唱歌,渐渐和整个乐队都混的很熟,还有一个弹贝斯的哥哥说要教我,于是我开始学习贝斯,只是我学习的能力似乎让所以人目瞪口呆,然后那个哥哥就说教不了我了,因为我已经弹得比他还要好了。 偶尔我也会在幕后帮他们伴奏,隅井叔叔还说要预定我,等我长大一些了一定要请我加入他们,那张照片,其实就是我拍的,达也哥哥的本意是多印一些然后每个人留一张,可惜在照片印出来之前,因为日本一家音乐公司的某个管事在美国酒吧里看中了达也哥哥和麻里姐姐的歌声,便高薪聘请他们,我知道,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真心地祝福他们,当时,快上飞机的达也哥哥向我道别时,说下次见面会再唱歌给我听,到时候让我再为他们伴奏,而且,他说,希望我弹奏的音乐里不再有悲伤,音乐,是给人带来快乐的…… 那是我渐渐走出阴影的开始,木村达也就是那个在特定的时间里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他让我渐渐试着去敞开心接受周围,让我重新学会热爱生命,珍惜身边的人。 所以,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哪怕自从那次分别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联络。 所以,救他,我不会后悔,哪怕因此要付出逆转命运的代价。 ※※※※ 迷迷糊糊地,好像梦到了6年前初见木村达也时的情景,我记得,那时的我,按照洛凝姐的说法就是,除了那张脸之外,没有一点是招人喜欢的。脾气差,不理人,总是没有表情呆坐着。 然后那之后,我开始会去听他们的话,会对他们说的做出反应,会不时地弹琴给他们听,然后渐渐对着他们笑。 于是在后来,当我领着凌澈回岛上时,洛凝姐很莫名地对我说,怎么带了个和当初的我一样麻烦的家伙回来? 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对着我们时会比较温和,但是凌澈的个性与从前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了。 唔……是了,我记起来了,从前的事情 然后顺带着从头回顾了一下这一生的经历。 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难以接受,过去的一切,不管是痛苦还是喜悦,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希瑞爸爸确实是多虑了吧? 也许我比我自己想象当中更能够承受一切,过去的记忆什么的,也不是那么令人恐惧的存在。 只不过,扭转命运的代价…… 会死吗? 也许会呢…… 没有恐惧和害怕,只是有些不舍得呢! 如果真的死了的话…… ※※※※ 我记得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将自己这12年来的经历重新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然后又把前世已经模模糊糊地20多年的记忆给回想了一遍,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但是我却能很清晰地感知到外界,我知道,有很多人来看过我,我听到很多人的声音。 东邦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都来了…… 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也一个不落…… 咦,立海大和冰帝都来了么……立海大还好,冰帝的话,我好像和他们不熟吧? 音乐社的社员们,玲好像哭得很大声呐…… 达也哥哥?身体已经好了吗?…… 六角中学的?阿风哥哥?…… 小兰姐姐还有园子姐姐?小兰姐姐,不用哭的啦,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哦…… 啊嘞,少年侦探团也来了呀,步美乖,别学你姐姐哭那么大声呀,这里是医院,要保持安静才对呢…… 国晴爸爸,快劝劝彩菜妈妈,让她别哭了,我没有事的,真的…… 新一,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的,虽然你都没有出过声,但是我知道的哟,对不起呢,又让你担心了…… 还有,哥哥,要继续快乐幸福地活下去,我最喜欢的,就是你那无论何时都灿烂的笑容了,小悠很喜欢哥哥,最喜欢哥哥了,这一生,小悠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做你的妹妹。只是,抱歉呢,我可能,又要离开你了…… …… 嘀—— 病床边的心电图显示屏上,原本还有微弱起伏的红色波纹慢慢变成了一条直线,刺耳的长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凄厉而令人绝望…… 93、最后的离别(完结章)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艳丽的晚霞染红了天空,宛若一场无边无际的大火自天边燃起,壮烈而绝美,仿佛即将要完成一场最为庄重的祭奠。 摘下了脸上的呼吸罩,然后利落地拔掉针头,我稍稍费力地从床上撑起身体,眯了眼睛盯着窗外的景色,一时竟入了神。 房门被人轻轻打开,细微的声响仿佛一下子将我从睡梦当中惊醒,我愣了愣,回头看到进来的那个少年,然后扬起嘴角歪了歪脑袋,朝他愉快地一笑。 看到我,他的表情很奇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定格在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悲伤之间,那双在燃烧着的云彩渲染下呈现出紫色的眼睛里,竟溢满了伤痛。 他微微动了动唇角,露出温柔的笑,然后走过来坐到我的床边,轻轻替我将身上的被子盖好。 “新一……”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直直地看着他,然后笑着道,“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 “不长,”他伸手把我散落在脸颊旁边的头发给捋到耳后,柔声道,“明天就是6月22日,你的生日。” “咦?”我眨了眨眼,开心道,“真的?我醒得还真是及时!” “是啊,”他看着我,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深邃温柔,他抬手轻轻覆上我的脸颊,笑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算准了时间醒过来,好问我们要生日礼物的。” “嘿嘿……”得意地吐了吐舌头,我坐直身体,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嘀咕道,“为什么,总感觉我睡了很长时间?不过一觉醒来,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呢!” “嗯,”他点头,笑看着我,满脸宠溺,“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唔,”点点头,我疑惑地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这里是我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才问道,“新一,希瑞爸爸还有凌澈他们人呢?还有,东邦的其他人是不是也来日本了,我好像记得有听到过他们的声音。” “嗯,他们都来了。”他点头,然后起身朝我笑道,“我去给你拿点吃的,顺便告诉他们你醒过来了,大家,都会很开心的。” 我用力地点头,然后笑着看他离开房间。转头重新将目光定在窗外,那即将褪色的绚丽色彩上。 当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时,由于日落时的光线反射,天空会短时间发亮,然后迅速进入黑暗。 这个自然现象,有一个科学的名字,叫做回光返照。 就在天边的色彩即将隐退的时候,我听到房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房门几乎是被人撞开的。 回过头,隔着那扇不断摇曳着的水晶珠帘,我心情很好地朝挤进来的那群人挥了挥手,“各位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好久不见。” “小若……”有着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高束起的马尾染成三种颜色并且穿着火辣的洛凝姐首先冲了过来,然后又在我的床边停下了脚步,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洛凝姐,怎么了?”我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正颤抖着,仿佛极力地克制着什么,便仰起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她看着我,然后猛地弯下身抱住我,手臂收得很紧,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你这个死丫头,存心让我们担心是不是,我难得抽空来看你,居然躺床上装死不理我,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我听得出来,说到后面,她的语调越是颤抖得厉害,没过一会儿,我就感受到了脖颈那里传来湿热的感觉。 “哪有……我不是故意的嘛——”伸手拍拍她的背,我侧过脸看向站在我床边的其他东邦成员,然后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可惜,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除了少昂哥和令扬爸爸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外,其他人的脸色都沉静地可怕,咏心姐甚至捂住嘴巴低声啜泣了起来。 “真是的,你们不要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委屈地扁了扁嘴巴,我嘀咕道。 一阵食物的香味忽然自门口飘了过来,我眼睛一亮,抬头看去,果然看到新一正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洛凝姐似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重新站起身来,恢复了那一贯张扬肆意的笑容,她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道,“这些菜可是你洛凝姐刚刚亲自下厨给你做的,吃不完我可饶不了你哦!” “好。”乖乖点头,我巴巴地看着新一穿过众人然后在我床边坐下来,然后从托盘里端出几盘清淡却色香俱全的菜肴。 “好了,我们总不能全杵着看小若吃饭吧?大家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少昂哥看了我一会儿以后,忽然出声道。 其他人都沉默了,然后在令扬爸爸的带头下,慢慢走了出去。 “各位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弯起唇角,笑道,“我永远都是东邦家族的小若哦。” 他们的背影都或多或少地僵硬了一下,压抑地哭泣声更加明显了。但是他们没有人再回头,只是在短暂地停顿过后,便慢慢离开了我的视线。 唇角的笑容没有再消失,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来享用这一顿晚餐,新一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我的身旁,静静地看着我吃,偶尔会抬手擦擦我的嘴角,但是眉眼间,一直都溢满了温柔。 “呐,新一,”最后那纸巾擦了嘴角,我看着他把餐具都收拾好放在一边,才扯了他的袖子说道,“我想去游乐园。” “游乐园?”他愣了愣,随即笑道,“好。那么想要玩什么呢?” “唔——”食指抵着下巴,我想了想,然后一锤手心道,“摩天轮,我想坐摩天轮!” “好。”他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起身端起餐具对我笑道,“那你快点换好衣服,我把这些送去厨房,就带你去。” “嗯。”兴奋地用力点头,看他离开了,我当即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套上毛绒拖鞋跑到了衣柜那里。 从衣柜里面翻出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带着细细的蕾丝花边,可爱的泡泡袖。款式很简单却很漂亮。 换上衣服,我坐到镜子前边,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慢慢梳顺,然后在鬓边别了一枚樱花形状的发夹。 镜子里的女孩,有一张漂亮而精致的脸,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色,一双流光溢彩的紫色眼睛蒙着淡淡的水汽,显得有几分迷幻的色彩,一头紫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灯光下如跌落尘世的精灵,让人觉得,似乎不该存在于这个世间。 透过镜子,我仿佛看到了7年前,初次见到新一时的自己。 淡淡地笑了笑,我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脖子上那枚十字吊坠。 …… 今晚的多罗碧加尔乐园,依旧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霓虹,欢乐的音乐声里,旋转木马一圈一圈地旋转着。 没有游客,今晚的游乐园里只有我和新一两个人穿梭其间。头顶上的夜空,点缀着密密的繁星,仿佛一双双眼睛,远远地见证着什么。 摩天轮所在的位置有些远,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我便有些气喘了。剩下的路程,都是新一抱着我慢慢走完的。 他一直一直抱着我,手臂箍得很紧,直到我们坐上了摩天轮,依旧没有松开。 我躺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唇角一直翘得高高的。 “为什么忽然想要坐摩天轮?”他动作轻柔地摸着我脸颊旁的头发,温柔地笑着问道。 “新一,”我的声音有些轻,却还是很清晰,我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笑着反问,“你知道摩天轮的传说吗?” “摩天轮的传说?”他疑惑地重复了一下。 “嗯,”点点头,我就知道,向来对这些不在意的他一定不会知道的,便耐心地一字一句慢慢解释道,“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会以分手作为结局。但是,如果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吻对方,便可以……一直……走下去……” 困意慢慢席卷了全身,我似乎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眼前看到的景象,也越发模糊了起来。但是我知道,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快到最高点了。 “原来是这样,”我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眼前已经开始模糊的那张脸忽然靠近,唇上落下了温热触感。 一股淡淡的,却很好闻的青草的味道徘徊在我的鼻端。 唇角弯起更深的笑意,我眯着眼睛笑得满足。 远处,不知哪里的钟楼传来午夜的钟声 当……当……当…… 在热闹却寂静的游乐园里,显得清晰沉重。 “新一,”我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但是我感觉得出,他用额头贴着我的额头,细心地听着我说话,“是不是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好像在我的耳边说了什么,但是我只听到了最后的几个字。浓烈的困倦与疲乏让我的意识脱离了出来,原本努力想要扯住他衣袖的手,也最终脱力地垂了下来。 ……生日快乐,我的小丫头 我听到他这么说了,然后我满足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这次,我会睡过去多久呢?是一个小时,还是一天,还是一个月,或者一年……或者,一生? 不知道,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否还能看到,那个等待着我的少年? ……不要忘记我…… 我想要这么对他说。不要忘记我,我害怕等我醒来,已经没有人记得我,我害怕等我醒来,已经是满目的陌生,我害怕等我醒来,发现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请忘记我…… 我也想这么说,请忘记我,虽然,我害怕等我醒来时的物是人非,但是,我更害怕,我再也醒不过来,再也不能回应你们的等待,所以,请忘记我。 只是最后,我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馥郁盛开过的时光,已经足够灿烂美好,忘或不忘,它始终都会默默静止在风景最好的地方,定格成为永恒。 而我留在这里的12年,也会悄悄停驻此间…… 94、叶凌澈的番外 wer,wenn ich schriee,horte mich denn aus der engel ordnungen. 倘若我哭喊,天使的序列中间,有谁听得见我? …… 叶凌澈出生在中国南方的一个小小城镇当中。自他记事起,他便只有自己一个人到处流浪。 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唯一有的,只是戴在自己脖子上那枚刻着“叶凌澈”三个字的玉佩。所以,他的名字就叫做叶凌澈。 没有衣服,没有食物,更没有钱。小小的他很早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难,但是他想要活下去,他想要弄清楚,究竟自己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又是谁,将他带来这里,却最后弃之不顾。 想要活下去,为此哪怕是不择手段。偷窃,年龄是他的优势,没有人会去刻意警惕那么小的孩子,但是因为他外貌的特殊,总能引起人的注意,所以也常常会失手,下场,自然可想而知。 被狠狠揍了一顿然后送去教改所,他没有任何的背景,在那里受尽了欺凌,然后又被满嘴仁义道德的所长送去了福利院。 他自然听到了,外界对于那位所长的赞美,什么指引迷途少年,什么一视同仁…… 嘴角勾起冷冷地笑,他眯起那双紫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那边被一众记者和话筒包围地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人。 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摆布…… 在被送去福利院的路上,他逃了出来。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的体质非常虚弱,好不容易躲到巷口的一个垃圾桶后面,看到那群追着他的人匆匆跑过去,他这才松了口气。 那时是在深秋,傍晚非常的冷,他只有一件非常单薄还打着补丁的衬衣。手脚已经冻得麻痹了,但是他不敢出去,逃了一次,第二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咬着唇缩在垃圾箱后面,早已习惯了那腐烂的味道,他甚至觉得,靠着那些东西,比在教改所里要温暖得多。 昏昏沉沉中,他听到了巷子口一阵隐隐地骚乱。精神一下子绷紧,他睁开眼,眯起眼睛往那方向看去,然后,他看到了也许他这一生,也不会忘记的画面。 那是一个很小的女孩子,比他还要小,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长长的紫色头发披散在脑后,月光下,泛起淡淡的莹光。她的脸正对着他,非常漂亮精致地眉眼,樱花瓣一般柔嫩的唇角轻轻地勾起,露出好看的笑容。脸颊上,还隐隐显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那是一个,好像精灵一般的女孩子。比他曾经在路边的商场橱窗里看到过的用来展览的洋娃娃都好看。 视线被那个小小的身影给吸引,他怔怔地看着她,然后直到两声非常粗鲁又下流的声音传来,他才发现,那个女孩子的面前,有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慢慢朝她走过去。 ……这里非常的偏僻,晚上根本就不会有人经过,她逃不掉的—— 他看着巷口,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再松开,反复了好几次。 他帮不了她的,而且还会被她给连累,他没有理由去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那么小的孩子,就要遭受那种事情? 挣扎地在最底层世界摸爬滚打着长大,他当然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那女孩在月光下如上好绸缎般地紫色长发,以及她微微侧脸,露出的那双明亮的紫色眼睛,他一咬牙,双手环抱起身前的垃圾桶,往那两个男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他才不是为了救她! 趁着那两人惊讶的当口,他眼疾手快地跑上去,拽住同样露出惊讶神色的小姑娘,飞快地往大路的方向跑。 他不是因为善良才救她,一边拉着她跑,他一边在心里为自己解释。 只是因为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大家小姐,救了她,说不定还能捞到好处,就是这样! 身后传来追赶地声音,越来越近。但是被他抓着的那个小姑娘,却从头到尾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要不是他的手还紧紧抓着她那比他在冷风里吹了那么久还凉的手,他都要以为她忽然不见了。 终究还是被追上了,看着一前一后包围住他们的两人,他绝望地这么想道。 手忽然被人扯了扯,他转过头去,就见那女孩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惶恐害怕,她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非常灿烂地笑容,明亮的眼睛漂亮地像是紫水晶。她的笑容,就好像月光下盛开的白色蔷薇,漂亮地几乎让人窒息。 他呆呆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就见她转了身看向那两个一脸凶相的男人,可爱地歪了歪脑袋,然后唇角轻轻一勾,抬起手,食指与拇指相扣。 啪嗒—— 两个看起来非常强壮的男子居然毫无预兆地在他们面前倒在了地上,发出两声重重的闷响。 这是……怎么回事?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这是魔术吗? 她转过身来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仰着头看他,然后轻轻地笑开。 正莫名地看着她,就见她忽然踮起脚凑近了过来,脸颊上,仿佛有一根细软的羽毛轻轻拂过。 睁大了眼睛,脸上不可抑止地涌上一阵热意。不是害羞,而是窘迫。 他在垃圾堆里躲了大半天,知道自己身上很脏,脸上一定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而那个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却干净纯洁地如天使一样,这样的对比,让他自惭形秽。 (你叫什么名字?) “……叶凌澈”刚知道她其实不会说话,他有些意外,然后才感慨了人无完人。 他被那个叫做“小悠”的女孩子领回了家,看到那栋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别墅,他才明白,那个女孩子的身份绝对不普通。 虽然很久以后,他才真正明白“东邦的公主”究竟是怎样尊容的身份,但是在那之前,她已经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她问了他很多事情,也安排他住下,说是感谢“救命之恩”。他又怎会不知道,那天晚上,即使没有他,她也不会出事。 但是他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然后有一天,在她问他,“要不要跟我走?”时,没有犹豫地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凌澈,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她抓着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一会儿后,递给他。 “无所谓。”瞥了一眼纸条,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不为所动地继续看手上的书。 其实,他的生日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那丫头,却自说自话地把他们初次见面的日子定为了他的生日。 (那么,你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丝毫没有气馁的表情,她从秋千上跳下来,很自然地伸手接住从一旁的树枝上窜下来地一团白色毛球,凑到他身边抓着笔又添了一句。 愿望……?他原本,最想实现的愿望,就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自己的身世到底如何,但是如今,那种东西,早就无所谓了。 抬头看了看那张巴巴盯着自己的脸,长长的头发被扎成马尾,显得活泼了不少,那双大大的紫色眼睛一眨不眨。 “……有”半晌,他才漠然地点点头,然后重新把目光转向手上,那本大学金融管理的书。 自那以后,他把自己的发色改成了银蓝色,又将眼睛的颜色改成了浅灰。 (为什么呀,紫色难道不好看吗?我最喜欢紫色了!)鼓着脸颊狠狠瞪着他,那丫头一边扯着怀里恰比兔的两只长耳朵。 他当然知道那丫头对于紫色地执着,傲龙岛的七色岛,每个岛上都有她的专属房间,而她的每个房间,都是一模一样的格调。 “我不想和你一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解释了一句,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 (和我一样怎么了呀?不好看吗?)她气鼓鼓地把恰比往旁边一丢,几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用力在桌面上一拍。 “不,很好看。”眉毛一挑,他敷衍道。 (你……太过分了!)指着他的手抖啊抖,最后,那丫头气得摔门而出。 一手撑着下颚,他看着被重重摔上的门,嘴角不易察觉地轻轻勾起。 其实,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看。 那样的颜色,在这个世界上,她一个就足够了,因为唯有她,是独一无二的。 “想要什么礼物?”看着静静站在窗前发呆的人,他倚着墙而站,半晌才出声道。 (凌澈?)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身来,惊讶地看着他。 目光从她放在颈间的手上一划而过,他知道她一直都戴着一条十字项链,而且也很重视它。 (礼物?嗯……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啊!)她放开手,走到钢琴边坐下,抬头看着他笑。 虽然她还是无法说话,但是他和东邦的其他人一样,都特地去学过唇语,所以也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单这一件事,他便能体会到,她在东邦人眼里,到底有多受宠。他们宁愿自己去学习唇语,也不希望让她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那可是你说的。”淡淡地挑起眉毛,他不置可否道。 (嗯。)她点点头,然后抬手覆上了琴键。 她的生日,从来没有过大肆地庆祝。据说,那是因为那一天,也是她父亲的忌日。 犹豫了很久,他最后还是把自己从小戴在身上的那枚玉佩送给了她。 “小~凌澈!”正戴着耳机在训练室里练习射击,忽然被人一把勾住了脖子。他淡定地摘下耳机转过头,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曲洛凝那张凑近了的八卦兮兮的脸。 “有什么事,洛凝小姐?”把手上的枪放好,他十分平静地问道。 “不要老是这个表情嘛……很没意思啊!”曲洛凝笑得阳光灿烂,“而且不是说了吗,不用再加‘小姐’的,多见外啊!” “洛凝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仿佛压根没听到她的话,他淡淡地回应道。 “喂喂,你这家伙……”曲洛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似乎挫败地叹了口气,“真是的,你也这样,小国光也是这样,都不觉得无趣吗?看看小若,笑起来多可爱啊!真是浪费了你们这两张漂亮的脸!” 手冢国光……那是前阵子那丫头被丢到日本后认识的一个少年,小小年纪就很沉稳。他还是挺欣赏那少年的。 “您到底想说什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十分耐心地重复道。 “你……好吧,那我就直接问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曲洛凝终于收起了脸上那过分灿烂的笑容,正色道,“当然,这不止是我的意思,也是其他人都想问的。” “什么?”皱了皱眉,他问道。 “你喜欢小若吗?” …… 喜欢吗?自然是喜欢的。 但是要说是哪一种喜欢,他就不知道了。 对那丫头,他的感觉很复杂,不止是恋人的喜欢,也不止是知己,更不单是家人。 她,是他愿意默默站在她身后,守护着的人。 他没有想过要站在她身边。所以,他也拒绝了,那天曲洛凝的提议。 那是他第一次听说,她那条项链原主人的事。 他叫工藤新一,比她大五岁。日本人,目前在读国中,有聪明的大脑和缜密的思维,拥有很强的推理能力,据说理想是成为一名侦探。 工藤新一,是那丫头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人。却也同样,是她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的人。 工藤新一,他的父母与她的父母都是旧识。似乎还玩笑地约定过什么“婚约”。 工藤新一,他们似乎才见过一次面,却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预订下了对方的未来。 然而也是这个工藤新一,据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叫做毛利兰,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几乎在他们学校里就是一对公认的恋人。 …… 那个工藤新一,似乎早就已经忘记了,曾经有过黑羽悠这么一个人。 在她12岁的时候,展令扬终于决定,让她去日本读书,于是,他也申请转调至日本分部。 只是,如果一早就知道以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们还会不会让她继续去日本呢? 应该还是会的吧? 至少,那丫头没有后悔过。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很差,恐怕活不到成年。好几次看到她病发时的模样,他和其他人一样,只能看着她痛苦,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丫头要独自承受那么多的伤痛,命运为什么偏偏就是喜欢捉弄她? 在日本短短的几个月,她病发的次数一次次的增加,几乎每一次,都是由于那个叫做“工藤新一”的人。 他不是喜欢她吗?不是非常珍惜她吗?为什么还总是若无其事地伤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病发一次,她的生命就减短一些吗?! 他看得出来,和工藤新一在一起,她是真的很开心,笑容里也是幸福的味道。但是同时,她的笑容里,再也没有了从前那般的灿烂,每一次笑,都可以感觉出,更深的疲惫。 她很累,他知道。 那天,也是她的生日。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 她被那个少年抱着,慢慢从摩天轮上下来。她静静地闭着眼睛,嘴角轻轻勾起,微微的笑意里有着好久没有见过的轻松。 她真的睡着了,睡得很安详。 那么,安心地睡吧,好好地休息。 晚安 95、工藤新一的番外 莎士比亚说:在命运之书上,我们同在一行字之间。 ———————————— 初次见面,是在他十岁生日的那一天,因为那对无良父母的故意设计,他遇到她,在游乐园门口。 初次见面,她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天真可爱的个性,活泼开朗的笑容,跳脱无畏的勇气,当然,还有那个香香软软的亲吻。 初次见面,她用那轻轻脆脆的声音念着他的名字,用那双明亮璀璨的眼睛映着他的身影。 初次见面,他将自己的项链送给她,并决定以后要娶她,然后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她就好像一朵阳光下的向日葵,明亮热烈,能灼烧人的眼球,能烙进人的心底。 第二次见面,是在他十七岁接手的一起杀人案现场,因为那次的意外,他又遇到了,以为早已离开这个世界的她。 再次见面,她给他留下了更深的印象,那温柔淡漠的性格,柔和平静的笑意,苍白单薄的身影,还有,她那双伤痛、眷恋却决绝的眼睛。 再次见面,她已经无法再开口说话,明亮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却清澈依旧。 再次见面,他看到了自己送她的项链,依旧好好地戴在她的颈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是他们的再次见面,她像是一朵月光下的白色蔷薇,静静地散发着幽幽冷香,不张扬,不热情,却依旧夺人眼球。 那么……这会是他们最后的见面吗? 还是在游乐园,还是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还是他和她? 他不知道 紧紧抱着怀里仿佛沉睡着的女孩,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摩天轮,然后产生了仿佛时间倒退般的错觉。 年幼的他牵着她的手走下摩天轮的阶梯,然后他的父母就在底下满脸揶揄地看着他们。 如果……能和当初那般该多好—— 但是他知道,时间是不可能倒退的。 就好像曾经,面对叶凌澈的质问,他也假设过,如果他没有执意选择她,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叶凌澈说的没有错,她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他伤她伤得最深。 他知道的,那丫头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 她总是在害怕,害怕被人抛下。 他说过,他会一直陪着她。但是,即使如此,她依旧是不确定的。 他没有资格责怪她不信任自己,因为他曾经将她遗忘了七年。而在那七年里,他陪着另一个女孩,生活地潇洒又快意,但她,却时时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还有曾经的梦魇,那些,都不该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所应该经历的。 她是东邦的公主,有着那么尊容的身份,又有着东邦所有人的宠爱。她长得非常漂亮,又有如此多的特长。她善良又温柔,能让身边的人都喜欢她。 他又是何德何能,让如此完美的女孩牵挂了那么久? 服部曾不止一次地拽着他的领口,说是想要揍他。 他知道自己的优柔寡断,已经让那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丫头伤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当他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她却用着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心口有些疼,他似乎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在乎她。 只是她一直都是那么安静地陪在他身边,让他有着理所当然地心情,才会在快要失去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不珍惜。 其实仔细地回想一下,从来,都是她在不断地为他考虑,为他着想,而他为她做了什么呢?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不确定,一次又一次病发的痛苦? 她被她的家人送回了傲龙岛。据说,那是南太平洋上的一个远离各种航线的美丽群岛,也是她的家。 那好像是她的愿望,想要回去。 他知道,她其实很累了,却一直在强撑着。她有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一直在坚持。 但是,却最终没有等到。她一定很遗憾吧?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陪她过生日,第一次对她说:生日快乐。 其实,他很想以后,她每一年的生日,都能如此陪伴她度过。 直升机慢慢地远离了他的视线,越来越远。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她离开。 东邦的人不许他跟去,说是对他的惩罚。 那么,好吧。那七年遗忘她的时间,还有这不断伤害她的几个月,他会用剩下的时间来偿还。 他会记得她,记得很牢,再也不忘。 然后直到哪一天,她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灿烂地笑着说,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96、黑羽快斗的番外 我要怎么样才能躲掉,命运的心血来潮?——题记 小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6月22日,因为在法国看爸爸的演出,所以错过了她的出生,直到三天后才和爸爸匆匆忙忙地赶回日本去迎接他们家庭的新成员。 看到香香软软的小婴儿半眯着一双紫莹莹的眼睛看着他,粉嘟嘟的脸颊咧开还没长出牙齿的小嘴巴一个劲地冲着他傻笑,他觉得,爸爸说得没错,小悠真的是妈妈送给他的最最好的礼物。 …… 小悠一岁生日的时候,已经会跌跌撞撞地走路了,而他也已经开始上国小。每天回家,就可以看到那个小不点一步一个踉跄地朝他奔过来,让他每回都要心惊胆颤地跑过去把人接住,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给摔了。可那丫头一点也不会体谅他的心情,总是没心没肺地咯咯笑着,然后用那糯糯地声音模糊不轻地叫“哥哥”。 当初小悠第一次开口叫哥哥的时候,他可是在心里偷着乐了好久,然后无视爸爸那黑沉沉地脸,往她嘴里塞了小块的巧克力作为奖励。 …… 小悠两岁生日的时候,他们在中国台湾。爸爸说,他的朋友很想见见黑羽家的小公主。 那是小悠第一次发病,小小的人缩成了一团,身子抖得厉害,那苍白的脸还有布满水汽的眼睛都让他心疼得不得了。 据说是爸爸朋友的那个有一双蓝眼睛的男子好像是神医,他帮小悠暂时抑制住了病情,然后和一脸严肃地爸爸长谈了一番。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自己最心疼的妹妹,满是疼惜。 不知道为什么,小悠醒过来以后似乎完全忘记了发病的事情,仿佛只是玩累了睡了一觉一般。依旧笑得天真可爱。 但是他知道,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 …… 之后的每一年,爸爸都会定期带着小悠去台湾,而小悠却似乎从来不知道自己去过那里。 他很想知道,自己妹妹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爸爸却不愿告诉他。 他知道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妹妹,所以他倔强地什么也不说,却在牵着小悠的手时更加地用力。 总有一天,他会好好地保护她,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 小悠三岁的时候,他们认识了青子,每一次青子来家里玩,小悠都会非常的开心,所以,每一次,他也都期待着青子的到来。 家里只有爸爸、他还有管家,小悠是唯一的女孩子,所以不管是他也好,爸爸也好或者是管家,他们都很乐意能有女孩子来陪她。从小就没有妈妈的照顾,而且因为年龄小,他和爸爸又很忙,所以小悠常常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她三岁生日那天,第一次向爸爸提出想要一台钢琴。 小悠很喜欢音乐,而且有着让人惊叹的音乐天赋。被请来教导她的音乐老师常常教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请辞,说是她并不需要别人的指导。 …… 那丫头很喜欢紫色,喜欢紫罗兰,喜欢薰衣草。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喜欢甜食,口味更偏于清淡。但是每天早上,都会在他往她嘴里塞水果糖的时候,笑开了眼。 她四岁的时候,爸爸把她的房间重新装修过,改成了现在紫色基调的样式,然后又在家里后花园开辟了一大块的花田,种上了大片大片的薰衣草。 他攒了一年的零花钱,在她生日的那天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一架精致的迷你三角钢琴。爸爸送给她一串紫水晶的手链,说是戴上了就再也摘不下来。 他记得,爸爸说那话的时候,虽然温和地笑着,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 她五岁生日前的一个月,为了陪她过生日而从东京飞往法国,他发现才多久不见,她的脖子上居然多了一条银质的项链。 问到那是谁送的,那丫头居然红着一张小脸支支吾吾不肯说。 跑去问爸爸,结果爸爸勾着嘴角露出一脸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说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嗯……?!居然是男孩子送的,想要拐骗他们家的小悠吗?想都不要想! 唔,忽然记起曾经青子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妹控”。 嘛~自家妹妹当然要看好,怎么能让来路不明的臭小子拐走?这不是很正常吗? 看着那丫头抱着白色的小狐狸一脸地欣喜,他站在一旁满足地笑。 然而,才过了几天,他便收到了那个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爸爸和小悠因为交通意外整辆车坠入了山崖下的海里,尸骨无存。 ……不可能 那是他唯一的念头。 那个在他的印象里,无所不能,不管什么时候都淡定而温和的爸爸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他无法接受,一夕之间,他最为崇敬的父亲,最为疼惜的妹妹,居然都不在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是不管他再如何的强调这一点,依旧没有人相信。除了管家,其他人都只是认为那是小孩子的任性,不肯接受事实。 过了很久,他才逐渐地冷静下来。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目前地自己不足以应付的,想要调查清楚整件事情,他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十一岁生日那天晚上,他忽然被人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在那里,他见到了七个男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那之中,他认出了那个有着一双蓝色眼睛的男人,是当初为小悠治病的那个神医。 那么,他们就是爸爸曾提到过的……朋友? 他们当中似乎是领头的那个总是扬着笑容的男人说,他们是“东邦家族”。 “想知道你父亲和妹妹的事情吗?”他扬着那一零一的笑脸,语调带着几分玩味。 “我想知道。”直觉地,他们是想要帮助他。他选择相信他们,所以坦白地承认,“但是,我知道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 “呵呵,有意思。”带着优雅笑容,宛如法国贵公子般的男子走到他面前来回打量了他很久,才回过头去对其他人道,“这个孩子,我喜欢。” 不知道他们到底达成了怎么样的共识,但是自那之后,他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被人送去一个岛上,在那里接受那七个男子的教导,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岛,叫做傲龙岛,而且内部除了主岛外,还有七个以颜色命名的小岛。但是当时的他不知道,他的妹妹,就住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除了那些人不定时的恶趣味,他们都是很好的老师,教会了他很多的东西。 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他终于决定,要以怪盗基德的身份出现,以此来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这样,说不定就能很快发现线索。 青子似乎很讨厌怪盗基德。大概是因为她老爸中森警官就是专门负责缉捕基德的警官,但是那样的话,他也是很伤脑筋的好不好。 他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啊,虽然每次出场都刻意地高调了些,但事后那些偷来的东西,他都有还回去或者直接丢掉,又不是被他给贪污了,他很无辜地好不好? 说实话,虽然经常故意去耍她气她,但是他是真的很感激青子的。不论是当初陪伴小悠,还是爸爸和小悠离开后,陪他度过那段最痛苦难熬的时间。但是有些事情,却还是不能告诉她的。 青子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 如果小悠还在的话,也该和青子一样,每天开开心心地上学放学,和朋友逛街聊天,烦恼着的,也不过是学业和爱情。 他黑羽快斗的妹妹,怎么可能会需要去担心学习问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反正他就是相信,如果是小悠的话,一定会是个优等生。 而且,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吧? 小悠长得那么漂亮…… 说起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那条项链,到底是哪里混蛋送的,都那么久了,如果他敢忘了小悠移情别恋,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才不管那么多呢,既然是小悠喜欢的,他就会帮她看好,至于那个混蛋会怎么样,他才没兴趣知道! 结束了那次钟楼事件,虽然因为忽然冒出来的那个高中生侦探搅局,他最后没有得手,不过反正他对那宝石也没多大兴趣,况且那宝石,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只是没有想到,回家后,他在自己的白色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根长长的紫色头发。 在钟楼里听到的小狐狸的叫声不是错觉。 ……小悠她,果然还活着吗? 他很早就有这样的猜测了,他的妹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 只是,没有想到,7年不见,过去那个小小的丫头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居然是如此苍白脆弱的模样。 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天真活泼,笑容里,都带着深深的忧伤和疲惫。 他的妹妹,让他更加心疼了。 明明就该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小公主,却在成长的过程里,遭受了太多的磨难。 很多事情,即使她不说,他也看得出来。 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就是当年送她项链的那个臭小子吧? 他真是不明白,那个满脸不正经又花痴又花心,除了脑袋好了点,脸长得还不错(其实快斗这是在夸自己,因为是人都知道,他们两个长得一样)外,究竟有什么优点,让他如此完美的妹妹挂念了那么久? 果然,他和爸爸都是那么有先见之明,工藤新一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小悠为他伤心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连自己的命都赔上了! 混蛋…… 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普罗旺斯,而爸爸也是在那里出的事,两人的墓地都被安排在那里。因为临近父母的忌日而赶往法国,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当他再次回日本的时候,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妹妹了。 …… 小悠她走了。 还来不及说一声“再见”。 不,他一点也不想听到小悠说“再见”的,他的妹妹,一直都在他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坐在小悠房间的钢琴旁边,他将脑袋抵在冰冷的琴键上,想象着曾经,那丫头坐在这里十指翻飞,满脸笑容的情景。 似乎还能看到,那小小的丫头用他送的那台迷你钢琴弹出一首简单的“三只小熊”。 …… 有三只熊~住在一起 熊爸爸,熊哥哥,熊宝贝 熊爸爸,帅帅的 熊哥哥,是个笨蛋 熊宝贝,非常可爱 一天一天长大着~ …… 97、番外:二人的武士(一) 这是发生在青少年选拔赛结束后没多久的事。难得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自德国归来,虽然说还不能正式参加比赛,但是无形之中,还是让正选们好像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平日里抱怨声连连的训练时间里,也各个咬牙坚持了下来,硬是一句怨言都没了。 唯一让正选们会偶尔分神的,也不过是在中间休息时间里,为他们递毛巾送水的人换了,在他们训练的时候,会在一旁指出不足并进行指导的声音也没了。每天社部结束后,整理球场的人也换了……而已。 默契地没有人提起那个女孩去了哪里,也更像是一种逃避现实的集体行为。每一个人,都还能清楚地记起那天,他们一起去看昏迷的她时,那放在床边忽然发出凄厉长音的心电图机和那一条不再有起伏的鲜红线条。 即使再没有常识,也能明白那究竟代表了什么。 看着他们夺得全国大赛冠军,这是她的愿望。也是他们的约定。 他们不会让她失望。不管最后,她能否看得到。 青年选拔赛之后,全国大赛开始前,终于得到了一段时间的假期来休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青学网球部的全体正选们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那是一个据说姓樱吹雪彦的大富翁送来的邀请,说是希望能请到青学的正选们去他的豪华游轮上进行一场公开赛。 豪华邮轮的诱惑显然是巨大的,并且又是难得的休假,教练和部长也没有反对,于是,正选们欢呼着出发了。 巨大的露天泳池,完备的网球场和观众席,又有装饰豪华的餐厅,休息室,还有底下酒吧、赌场,娱乐设施也是一样不少,就连厕所的墙壁都似乎是用的整块的大理石,如此奢华的游轮让一众少年们一路走来都不由得啧啧称赞。 不过好在没多久前才刚见识过比这还有过之无不及的豪宅,对比一下的话,还是能够承受的……大概。 网球少年们即使来到了豪华游轮上,所关注地也只是网球。一得空,一个个地都跑去了网球场上。 不二和菊丸一组,然后桃城和龙马一组,双打的结果显而易见。不管过去多久,不适合组双打的两人依旧是不适合。即使是输了,也没人反省自己的问题,反而互相埋汰起对方来了。 而就在桃城勒着龙马的脖子大声嚷嚷的时候,一群高中生模样的青年拿着网球拍走进了场内。并且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不善的表情。 “让开,小鬼们。”他们之中的一个人不客气地命令道,脸上显而易见地轻视与嘲弄。 “啊?你们是……”放开龙马,桃城皱眉疑惑地看着来人。 “……是接下来要和你们比赛的对手。”走在最前面蓝色头发的青年一边用球拍敲着掌心一边漫不经心道,语调里满是对桃城等人的轻视,“虽然你们只是国中生,但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话还未说完,那人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那手上还握着一个圆滚滚黄澄澄的橘子。 “哟~好久不见了,小家伙~”虽然语气有些轻佻,但是声音却非常好听。刚才那人的身后忽然又出现了一个男子,一头墨绿的头发,上挑的眼角仿佛总是带着挑衅的味道。除了眼睛是红棕色之外,乍一看,根本就是一个放大版的越前龙马。 “他是谁?越前的熟人吗?”桃城疑惑地来回看了看低着头看不出表情的龙马还有刚才说话的那人,不解地问道。 “不,我不认识他。”毫不犹豫的,龙马回答道。 “喂喂,怎么了,”听到龙马的话,青年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挫败地把胳膊搭在另一人的肩上,一边踮着手上的橘子一边拖着长音反问道,“连哥哥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吗?” “什么?小不点的哥哥?!”惊讶地从球网那边一下蹦了过来,菊丸不可思议地叫道。 “哼哼——”得意地笑了两声,青年拿起橘子也不剥皮,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嚼了两下,又舔了舔嘴唇,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我是越前龙雅,请多关照。”扬起手上已经被咬过的橘子挥了挥,越前龙雅自我介绍道。 晚上,游轮的主人樱吹雪彦在餐厅里招待两队队员。桌上摆满了看起来非常丰盛的菜色,而那个中年人则举着手上的高脚酒杯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自己。 青学这边的少年们都极为正式地换上了正装,并且端坐着听樱吹雪彦吹捧自己,反观另一边,都穿着很随便的休闲服,坐姿也很随便,尤其是越前龙雅,正和坐在他身旁的两位小姐聊得好不开心,压根就没有注意樱吹雪彦在说什么。 在两边都互相介绍过后,终于到了用餐时间,少年们早就对面前的大餐虎视眈眈了,当即挥起手上的刀叉开动。 “喂喂队长,你这样真的可以吗?”樱吹雪队里的一个青年看了看正忙着跟美女聊天的越前龙雅,好心地提醒道。 “哈?”越前龙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脸不明所以。 “我说……你就这样自顾自在这里和小姐们玩得开心,”那人目光含蓄地瞥了眼龙雅身旁坐着的那两个漂亮成熟的女子,心下虽是羡慕他左拥右抱地快活,却还是很有良知地提醒道,“你那个漂亮的小女友还没吃过东西吧?” “啊啊,也是呢,队长,怎么不把你的小女友一起叫来吃饭呀?”剩下的人里也有人调侃道。 “啊,我知道了!”又是一人挤眉弄眼道,“是怕那小姑娘来了你就不能这么自在了吧~哈哈,我们懂我们懂!” “喂,我说你们几个——”闻言,越前龙雅头顶压下一排黑线。 “可是要我说啊,”最先说话的那人冲正想说什么龙雅挤了挤眼睛,一脸羡慕道,“队长你还真是不知足,有了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想要沾花惹草,啧啧……说真的,我还没见过比你那小女朋友还漂亮的人了。” “阿拉阿拉——”看看一众起哄的青年,龙雅往椅背上一靠,状似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你们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她不想吃东西就随她嘛!” …… “喂喂小不点,”另一边,一直竖着耳朵听对面人高调谈话的菊丸悄悄用手撞了撞在吃东西的龙马,小小声道,“原来你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呀喵?他们说很漂亮呐,你有见过吗喵?” 抬头瞥了菊丸一眼,龙马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便不再理会他了。 “啊啊,小不点真冷淡喵。” …… 看起来美味丰盛的食物是罐头食品,连厕所里的大理石也不过是铺了一层墙纸而已。终于意识到事有蹊跷的青学正选们却被樱吹雪威胁明天的公开赛打假赛。 不过,将网球看作最重要事物的王子们,又怎么可能因此而妥协呢? 只是,如此看来,就连越前龙雅,也是那人的同谋了。 独自站在甲板上的泳池边,龙马因为忽然记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而发呆,忽然就被从上面扔下来的一个橘子给砸中了脑袋。 伴随着那个力道不轻的橘子,还有一个语气轻佻得有些欠扁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从楼上响起,“网球好像比以前打得好一点了嘛,小家伙。” “是你比以前差了不少吧?”顺手用球拍接住橘子,龙马转过身仰起头看向二楼,在昏暗地灯光下半靠着围栏用球拍边框一下一下颠球的青年。 “哼,”意义不明地轻哼了一声,越前龙雅侧过头看了底下的少年一眼,道,“挺会说的嘛!”随即便忽然大笑了起来。 看着那个丝毫没有形象地大笑着的家伙,龙马抛起手上的橘子,然后用球拍用力地把它往那人的脑袋上打了过去。 “哟——”轻呼了一声,动作却显得极为轻松地用球拍接住了橘子,龙雅用球拍来回地颠着拍上的球和橘子,一边状似感慨道,“果然,还是网球好啊,只需要一把球拍和一个球,就能超越语言和人种之间的障碍,让互相了解变得简单起来。” “我可不想被只会打假球的人这样说!”扬起球拍直指越前龙雅,龙马认真地道。 “啊?”愣了一下,随即忽然笑了起来,越前龙雅道,“这样说也对。” “我离开你们家以后,无处可去,”一边颠着球一边跳上围栏,越前龙雅慢悠悠地说道,“正在街上游荡的时候,就遇到了那个叫做樱吹雪的大叔,哇~”往前跳了一步堪堪接住球,他继续说道,“这样的网球也挺有意思的。就像是从黑暗中去看这个世界一样,也正因为这样,我也可以抱着各种梦想生活。算了,反正你是不会明白的。” “那种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冷淡地回答道,龙马直直地盯着那个人影,坚定道,“反正,我会打败你。” 收回球拍,越前龙雅用手接住网球还有橘子,转过身道,“很遗憾呢。我的对手是你那位老气横秋的部长,不是你。” “啊嘞,乖小孩的睡觉时间到了。”也不待龙马反应,越前龙雅望了望夜空,忽然说道。 “啊啊,原来你也知道很晚了?”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的角落里传了出来,声音不响却很好听,轻轻脆脆的。却让站在底下的龙马猛然间睁大了眼睛,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98、番外:二人的武士(二) 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女孩子,龙马仰头眯起眼仔细看去,因为光线的关系,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她的身形,却和那人一模一样,就连声音都—— “阿拉,yola,你怎么来了?”显然没注意到自家弟弟的表情,越前龙雅笑嘻嘻地凑到女孩的面前,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喂喂,不要动手动脚的啦!”很不客气地一下拍开他的手,女孩瞪了他一眼道,“你都不知道时间的吗?月亮都升得那么高了啦!” “唔——原来是因为我没回房间yola你睡不着啊,哈哈,那我们回去吧!”说完,也不打一声招呼,越前龙雅就亲密地搂上女孩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龙马呆呆地站在底下,怔怔地看着举止亲密地两人,他还能看到越前龙雅凑过去把嘴唇贴在女孩耳朵旁边说着什么。 她……就是那家伙的女朋友? 怎么会和那家伙那么像? 远远的,他还能听到两人的说话声,但是那个女孩的语气,却和那家伙完全不一样了。 “喂,我饿了。” “不是你自己说不吃那些罐头食品的吗?” “把那个橘子给我。” “阿拉,你还真不客气。” “跟你这个橘子控客气的是白痴!” …… 第二天的公开赛,完全没有想过要放水的正选们因为不满于樱吹雪的作为,更是将一腔怒火全用在了比赛上,两场双打都以大比分获胜。 中午休息时间里,因为偷听了樱吹雪大叔对他的球队队员的威胁,青学的少年们这才明白原来那些人也只是被樱吹雪大叔给利用了,因为他们的获胜,那些人可能会遇上麻烦。 “小不点,你怎么了喵?”菊丸好奇地看了看似乎在发呆的龙马,疑惑道,“一个早上你都这样喵,没睡好吗?” “不,没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龙马淡淡地回答道。 看到他的反应,其余人都露出了深思的神情。不过考虑到对方球队队长就是龙马哥哥,他会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体形魁梧的厨师举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冷笑着站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体形的警卫装扮的男人。 “别再多管闲事了,”扬着菜刀阴笑了一下,他用菜刀指向下午出赛的正选道,“手冢、不二、越前,出来。” 被两个警卫用枪抵着往球场走去,在甲板上,龙马等人遇到了正靠着栏杆把玩橘子似乎在想什么的越前龙雅。 “你在发什么呆啊?”停下脚步,龙马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 “小家伙?”越前龙雅愣了一下。 “对了,看到这个橘子,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时候老头子的口头禅,网球可以带你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是个伟大的梦想。他经常一边咬着橘子一边这样说的吧?” “是、是啊。”似乎是没想到龙马会说这些,越前龙雅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被警卫催促了一下,龙马不得不继续往前走,不过才走开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没有转身,却很认真地问道,“还有,昨天晚上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哈?你说yola?”似乎想到什么,越前龙雅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道,“你说呢?”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龙马转头狠狠地瞪着他,却迫于那些警卫,只能离开。 因为剩下的正选被当作人质扣押住了,不二的比赛进行地异常艰难。 而在另一边,观察力敏锐的乾从那个厨师的脸色中推测出对方可能晕船,然后顺利地利用乾汁放倒那个家伙,余下的正选们都逃了出来。 桃城负责去通知不二他们,剩下的人前去救樱吹雪队的队员。少年们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不过船上到处都有樱吹雪大叔的手下,逃跑的少年们好几次差点遇到危险。 “啊——被发现了……” 慌不择路地跑到了地下酒吧,大石刚想转个身,忽然从身后飞过来一支飞镖,就直直地扎入他脑袋旁边的墙里,顿时让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快跑,他也是同伙。”一旁跑过来的乾连忙拉住他就往前跑去,“奇怪,刚才那飞镖的方向好像不对……” “哇……追的人越来越多了!”菊丸、大石和乾被追得无处可逃,只能跑去了最底层的锅炉房里。 就在乾正在一旁给他们解释“锅炉房”是什么的时候,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已经用枪指向了他们,而原本在角落里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的菊丸见此,悄悄地跑到了那人的身后,想要趁机去抢那人的枪。 只是,才刚探出脑袋,就被那人发觉了。 嘭——子弹直接射到了一个金属柱子,在那里留下一个小洞。 矮下身堪堪躲过那发子弹,菊丸吓得当即逃开。 嘭~ 后面原本的追赶声忽然听不到了,三人小心地回头,却见那个原本举着枪追他们的人已经倒在地上。正疑惑间,又有人追了上来,来不及多想,三人撒腿便跑。 “啊嘞啊嘞——”人去楼空的锅炉房里忽然传出一个女孩子轻轻脆脆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样子果然还是まだまだだね!” …… 到最后,逃跑的少年们终究是寡不敌众被抓住押上了看台,樱吹雪以此作为要挟要求正在和越前龙雅比赛的龙马故意输掉比赛。 在越前龙雅的提示下,龙马顺利地把网球打到看台上,成功砸晕了那个举着刀的厨师,见此,被抓的少年们齐心协力,一齐控制住了原本拿着枪的同伙,而作为主谋的樱吹雪,也被越前龙雅打上来的网球给砸昏过去。 终于,碍事的人都解决了,剩下的,就是越前龙雅与越前龙马这一对兄弟之间的比赛。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船身都开始震动了起来。船尾首先发生了爆炸,然后接二连三的,好几个地方都传来了爆炸的声音。一时间,所有乘客都惊慌失措。 青学的少年们在部长手冢国光的指挥下很快镇定了下来,并且开始各自疏散人群,并指引他们按次序乘上救生艇。 只是,面对生命危险,人群的骚乱很难受到控制,拥挤的人群不时发生踩踏与推挤,原本站在围栏边上的菊丸硬是被人从看台上挤了下去,而为了拉住他,桃城和他一起掉入了海中。 挣扎了一下,待两人好不容易从水里冒出头来抬头去看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是不可能再回到船上去了的。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 就在两人沮丧的时候,身前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而这个对他们来说绝对不陌生的声音让两个少年都猛地瞪大了眼睛抬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怎么了?”女孩似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随即又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到底要不要上来呀,发什么呆啊!” “你……”桃城颤着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小、小悠……?”菊丸也是结结巴巴一脸地不可置信。 “嗯?你们说什么?”女孩皱了皱好看的眉,然后又抬头看向正到处冒着烟的船,抱怨了一句,“真是的,那个橘子控,也不知道看看现在的情况,一碰到网球就变成这样,居然还要我等他?混蛋!喂,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上还是不上说句话呀!磨磨蹭蹭的。” “呃——”愣了愣,桃城和菊丸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动作麻利地爬上了女孩所在的快艇。 ——喂,momo,你说她到底是不是小悠啊? ——前辈,我怎么知道啊。 ——可是她的脸还有声音明明就和小悠一模一样的呀喵。 ——可是小悠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是黑色的,而且看她的性格,根本就完全不一样啊! ——要不momo你去问问? ——前辈,为什么不是你去啊? 两个少年推来推去了半晌还是没个结果,直到女孩把快艇开到了一艘救生艇旁边,并且命令他们两人坐到那艘船上,自己却开着快艇飞速离开,两人这才后悔不迭。 关于那个女孩子的身份,自然到最后还是没有得出结论。直到事后龙马被越前龙雅带出游轮并且和他们坐上同一艘救生艇时,菊丸才提起刚才那个女孩子的事情。 “啊,你说她啊。”其他人还怔怔地反应不过来,龙马忽然这么插了一句。 “naninani?小不点你知道她?”菊丸急切地追问道。 “啊。”点点头,环视了一周都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学长们,尤其是一向冷淡的部长眼里都露出了关切,龙马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然后隐晦地勾了勾一侧的嘴角道,“她叫yola,就是龙雅那家伙的女朋友。” “nani?!” …… 99、后记 唔,本来应该是结束了的,不过看看章节数,决定最后还是再废话一下,好歹也凑足个一百章不是? 话说终于是把这个第一部给结束掉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很多的感慨的。一直追文的亲应该都知道,这篇文从最初的开始,到后来重修,再到重写,从2008年7月17日到现在,基本上是三年的时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坚持这么久。 因为我从小就不是个有恒心的人,做事情也是三分钟热度。写这篇文的时候,我也曾经好几次的想过要放弃,但是最后却还是坚持下来了,这也要多亏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看到各位亲亲的留言,就觉得又有了动力。每次写完一章,然后到第二天看评论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与期待的时候了。 当然我也知道,因为这是我的第一篇同人小说,不足肯定有,人物的走形,感情描写的不当,或者剧情的拖沓。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cp的设定是白马探来着,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就变成了工藤新一,而白马探根本就没有出场的机会,摊手~我也没办法的说。只是,拆新兰这对官配,真的是很需要勇气呀,一个不当就会被砸砖。我真的是很担心,不过庆幸的是,对于新悠的cp,似乎反对的声音并不明显,稍稍也就松了口气。 说起来,这一篇文,从我高一开始,历经了高二高三的艰苦,再到高考,然后升入大学,伴随着我度过了这一人生的转折,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最后一次的修文时,每一次都会看到几乎可以是一年前的自己写下的“作者有话说”,那感慨真不是一点点,呵呵。 啊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反正就是凑字数就是了(你还真好意思说的)。唔~接下来再说些什么呢—— 话说在这一部里,我知道很多亲亲对于这个结局是很不满的。并且对于新一的优柔寡断,甚至是小悠老是消极自卑的性格,都会有些微词。当然,这也是事实啦,我也很不满的说(也不看看是谁写的?!),所以,我就决定开下一部了。 相信从最后的那一篇番外里,大家也可以感觉得出,小悠的性格的变化吧?她会经历一个转折,就好像新生一般,慢慢地恢复从前的开朗勇敢,也会变得主动执着(当然这一转变的代价也是很大的,咳咳,暂不剧透)。而新一,经历了曾经的失去,他会变得懂得珍惜,人本来就是在学着慢慢成长的嘛! 然后……再扯些什么呢…… 啊(捶手心)!那就说说下一部的内容吧,不出意外的话(其实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每次我都不会按照大纲来写,泪),会分两卷,第一卷主讲东邦,也就是烈火青春的故事,会涉及的是雷御风的《危险恋人》,向剑尧和雷咏心《恶狼赖淑女》,以及安承羽的《噢,狼来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伊藤广季的《还君明珠》,没有看过的亲亲可以去看看,我曾经很喜欢这一系列的。而第二卷的话,就是小悠回日本的很多事情了,很多事都要有个收尾不是?不过这次回去,小悠会换一个身份,网球王子涉及的剧情就比较少了,主要还是柯南的剧情。到时候,会出现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人物,嘿嘿,先保密。 啊嘞~扯到这里,我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了(抓脑袋),真的是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不管是不是有定书,是不是有一直追下来,但是是因为大家的支持,我才能走到现在,所以再次真挚地感谢你们。抱抱~ ——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