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血女王》 第一章父亲、母亲和女王 “奥古斯都,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伊丽莎白登基了!”约翰娜对他的丈夫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公爵喊道。 自从结婚以来,特别是在生下了索菲亚和威廉后,约翰娜还从未向今天这么的兴奋。 而她的丈夫,那位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公爵,此时正用药搓着他的膝盖。 公爵患了痛风,所以必须时不时地用药酒擦拭。 “哪个伊丽莎白?我亲爱的夫人?”奥古斯都公爵问道。 说话的时候,这位大腹便便的公爵低着头,用药酒继续按摩着他的膝部。 “我认得两个伊丽莎白。一个在隔壁的药店做活,整日幻想着她那大象一样的脚能穿的进水晶鞋;另一个,就是伊丽莎白·寇斯卡娃,她的丈夫是捡大粪的,可她却叫自己公主。” 约翰娜瞪着自己的丈夫,哀叹于自己怎么会嫁了这么一个人。 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有着公爵的封号,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在卡拉迪亚大陆,到处都充斥着各种默默无闻、穷酸吝啬的贵族;他们的祖上或许发达过,可是到了下一代,因为无法继承祖上流传下来的“蓝血”,他们便成为了普通阶级的一员,除了爵位,什么都没有。 蓝血,这是卡拉迪亚大陆判定一个人是否尊贵的唯一标准。因为只有蓝血人,才拥有各种异能。 火焰、冰霜、雷霆……各种各样的魔法般的超能力只有蓝血人才能拥有。 谁也不知道蓝血人是怎么产生的。只知道第一个蓝血人是卡拉德一世,他的超能力便是雷霆。因为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在立国的德赫瑞姆之战中,卡拉德一世以一人之力击败了数百名卡拉迪亚骑士,从而受到所有人的臣服和拥护,并建立了卡拉德帝国。 卡拉德一世在位五十年,他一共有五十位妻子和情人。这些妻子和情人又为他生了两百个儿子和女儿。这些儿子和女儿大部分继承了父亲的蓝血天赋,他们开枝散叶,从而奠定了蓝血人统治大陆的基础。 虽然两百年后卡拉德一世建立的帝国分裂成了诺德、罗多克、维基亚和斯瓦迪亚四国,但统治这些国家的却全都是他的子孙——蓝血人,或被称为蓝血贵族。 而之所以说卡拉德的后代中大部分继承了父亲的蓝血,是因为其中有些人的血是红的。 一开始,蓝血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蓝血人和红血人之间结婚是没有禁忌的。 五十年前,蓝血人中的大医者卡文迪许发现,蓝血人和蓝血人结合后产生的后代是蓝血人的概率要远高于蓝血人和红血人的后代。 这一发现震惊了大陆。为了维持蓝血人的数量,各国的统治者都有意识的提倡“纯血”婚姻。 但到此时,许多的蓝血人早已有了红血人的妻子或者丈夫。 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的父亲是诺德王国的一个蓝血贵族,他的母亲则是红血人。很不幸的,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出生后的血是红色的。虽然卡文迪许的研究里也写明了,奥古斯都公爵这样的混血人的后代中也有产生蓝血人的可能,但卡文迪许也承认,这种可能只是理论上的,至少他自己从没见过。 成年后的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在诺德国王威廉的军中服役。十年后积功成为了一名营长。 这也是混血人能达到的最高军职。 奥古斯都为人憨厚、乐天,这个位置完全是靠熬资历熬到的。如无意外,他也将以营长的军衔直到退役。而他也乐得如此。 在公爵42岁的那年,奥古斯都听从了家人的意见决意娶妻生子。而他的父亲为他选择的便是约翰娜——一位荷尔斯泰因家族的小姐。 当时,约翰娜15岁。 和公爵的情况相似,约翰娜也是个红血人。但比奥古斯都幸运的是,和独子的奥古斯都家族相比,约翰娜有两个哥哥,他们幸运的继承了蓝血。 公爵满足于这样的婚姻,但约翰娜却心有不满。虽然同是混血人,但由于有两个蓝血的哥哥的缘故,约翰娜自觉高自己的丈夫一筹。而从小良好的家庭条件,也让约翰娜养成了自负和娇生惯养的脾气。 强压住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约翰娜说道:“不是,是伊丽莎白·罗曼诺夫。你忘了,就是那个差点和我哥哥查理结婚的那个。您记得不,又胖又白的那个。” 浑然不知自己差点又引起火山喷发的公爵抬起头望向了天花板。 每当公爵要从脑海深处想起某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过了会儿,公爵终于想起了伊丽莎白是何许人也了。 “是那个伊丽莎白啊!”公爵恍然大悟道。 伊丽莎白·罗曼诺夫是维基亚王国的前国王彼得的女儿。她一出生就颇具传奇色彩。 那一天,12月18日。伊丽莎白的父亲彼得取得了对诺德海盗的大捷,斩杀了两千名海盗。在他回城的那一天,伊丽莎白降生了。据说她落地的那一刻,整间产房被薄冰所笼罩,侍女和产婆冻得瑟瑟发抖,而还是婴儿伊丽莎白非但没哭,反而哈哈大笑。 彼得国王也是冰霜系的异能者,他对于女儿的异能喜不自胜,当即的赐名伊丽莎白,意为“以上帝之名起誓”。 长大后的伊丽莎白天赋过人,只十二岁便能聚水成冰。 而此时,他五十二岁的父亲彼得,也不过如此。 虽然伊丽莎白天赋异禀,但在伊丽莎白出生前,彼得国王已经有了一儿一女。所以他虽然对伊丽莎白喜爱异常,但也不能越过两个孩子将伊丽莎白定为继承人。因为按照维基亚王国的祖制,只有长子才有继承权。 当伊丽莎白15岁的时候,她已经出落成一位出众的美人。斯瓦迪亚驻维基亚首都日瓦丁的大使曾不无夸张地这样描述伊丽莎白:我从未见过如此出众的美人。迷人的脸庞、闪烁的眼睛、完美的嘴唇,颈部和胸部都透着雪样的洁白。她身材高挑、性格活泼,你能感受到她的活泼好动、也能感受到她的机智聪慧。 这样的一位美人,彼得国王当然希望将她能有一位出色的丈夫。一开始,彼得国王希望和斯瓦迪亚王国的哈劳斯二世联姻,但注重血统的哈劳斯二世和他的臣子们拒绝了这一提议——伊丽莎白当然是蓝血人无疑,但她的母亲,却是一个红血人。斯瓦迪亚不希望将来的王座上坐着一个“杂种”,甚至都不希望这种出身的人触碰王室成员的手。 被斯瓦迪亚拒婚,这让彼得国王颜面扫地。但彼时,他却无力向斯瓦迪亚王国报复。无奈的,彼得国王转而在其他两国为女儿谋求夫婿。 这时候,有人向彼得国王举荐了约翰娜的哥哥查理·荷尔斯泰因。 彼得国王虽然自觉查理·荷尔斯泰因的出身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但碍于举荐人的面子,他还是答应让查理·荷尔斯泰因和伊丽莎白见一面。 这一见面,二人一见钟情。 而彼得国王当然不会违逆女儿的意思。他当即的决定将伊丽莎白嫁给查理,并邀请查理来维基亚王国任职。 可惜的是,幸福之神没有眷顾这对新人。在订婚后的不久,查理染上了天花。 神对人类是不公平的,他将人类分成了蓝血人和红血人;神又是公平的,在疾病和衰老面前,他对蓝血人和红血人一视同仁。 身染不治之症的查理一命呜呼,伊丽莎白的幸福也荡然无存。 她没有选择再嫁——即便她并没有放弃从其他的男人身上寻找慰藉。 17岁的那一年,伊丽莎白的父亲彼得国王去世。他的儿子、伊丽莎白的哥哥阿列克谢继位。 或许是忌惮伊丽莎白的能力,阿列克谢一坐上王座便将两个妹妹软禁了起来。 伊丽莎白有能力反抗,但她选择了接受。 15年的时间,虽然衣食无忧,但伊丽莎白和她姐姐却过着形同囚犯的生活。 这期间,伊丽莎白的姐姐安娜公主不幸去世。 而当伊丽莎白的哥哥阿列克谢在继位十五年后染病去世,众人准备拥戴阿列克谢国王的遗子伊凡王子继位的时候,伊丽莎白突然发难,将忠于伊凡王子和前国王的大臣全部软禁了起来。 这便是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知道的,关于伊丽莎白·罗曼诺夫的故事。 公爵拿过一条毛巾将手上的药酒擦了擦。 “我真没想到她会自个儿做女王。你要知道,在卡拉迪亚大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过女人当国王的。”公爵侃侃而谈道。 他又误以为自己的妻子想听的是自己对伊丽莎白登基这件事情的看法。 约翰娜再次狠狠地瞟了丈夫一眼。 和一个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不一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疲惫不堪。 “奥古斯都,请不要再卖弄你的智商了。我不管伊丽莎白是不是卡拉迪亚大陆上第一个女国王。我只是关心她成为了维基亚王国的国王会给我们一家带来怎样的好处。你知道的,女王她一直对我的哥哥查理念念不忘。而我,是查理最疼爱的妹妹······” 约翰娜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哪怕再愚蠢,他也知道自己的妻子要做什么了。 对此,公爵惊诧莫名。 “你是要去抱伊丽莎白的大腿?” “什么抱大腿不抱大腿的。只是亲戚间寻常的问候和联系。伊丽莎白现在做了女王,我怎么的也该写封信祝贺一下吧。” 约翰娜说干就干。她坐到丈夫的书桌上,开始动笔写信。 约翰娜说的轻松写意,可公爵却自感尴尬不已。一想到他们一家这15年来从未和伊丽莎白联系过,而当得知对方当了女王便急不可耐的拉关系、套近乎,正直的公爵便感到面皮发红。 “约翰娜,我想······” 公爵本想再做一次努力制止妻子攀龙附凤的行为,这时候公爵为两个孩子请的音乐教师罗林先生走了进来。 罗林一脸的不快。 他对公爵说道:“公爵殿下,你的女儿索菲亚公主又逃课了。” 第二章索菲亚 此时,被罗林老师告状逃课的索菲亚正穿着一身粗布的灰色衣服,头戴着皮帽挤在人群中。 今天是星期五。 星期五,索菲亚要做一件坏事。 这一天,整个镇子因为赶集的缘故会拥挤不堪、满满当当。而且因为人多,所以对于身体间的触碰,大多数人都是不以为意并习以为常的。 商贩们面带笑容地忙乱着,和顾客们讨价还价,而索菲亚则在人群中不住地穿梭,顺便随心所欲地顺手牵羊。 作为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公爵和约翰娜的长女,索菲亚今年10岁了。她虽然有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和笔挺的鼻子,但却不是一个容貌超群的的女孩。她相貌平平,身材消瘦,长着一副尖削单薄地下巴。 她古铜色的皮肤,与那时的贵女截然不同。 而约翰娜私下里曾如此说过她的女儿:精力旺盛,像一个农妇多过自己的女儿。 这时候,这位贵族小姐在人群中上下其手就丝毫没有贵族少女的风度,倒向是个惯偷那般。几番得手后,索菲亚的口袋里已经鼓鼓囊囊地装满了小玩意儿,她还顺手拿了一个可以在路上吃的苹果。 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公爵家虽然比不上那些蓝血贵族,但绝说不上穷。能为两个孩子请得起老师,这便说明了奥古斯都家的家境是可以的。 所以,索菲亚做这些,当然不可能是为了钱。怀揣着得到的各自小玩意,索菲亚挤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往前走。 当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有更多在镇民加入到了人群里。索菲亚正欲继续钻来钻去,满足手指头的蠢蠢欲动,她突然看见在她前面大概四五个人的距离的位置,有个小男孩正不太熟练的将手深入一位脑满肠肥的商人的口袋。 是海因,索菲亚认出了他来。 海因也是这一带的惯偷。他是一个孤儿,在鱼行里做学徒——当然空闲时也做些别的活计——比如偷窃。 她俩是在一次行窃中结识的。那一次,两人同时将手伸进了一个人的口袋,结果同时被发现。 在受害人的大喊大叫中,索菲亚被海因拉着手被小镇的警卫追出了三条街,二人也成了朋友。 索菲亚挤过前面的人靠近海因。此时,海因的两个手指已经伸进了那人的口袋,突然,他的手腕上传来的极其轻微的压感,海因本能地回手反击。 “竟然有人敢偷贼祖宗的的东西。” 海因边回头边这么想着。可当他看到是索菲亚的时候,海因缩回了手,然后笑了起来。 “你出手更快了,公主殿下。”他甩掉我索菲亚抓住他的手,轻声笑着说。 公主殿下是海因给索菲亚取的外号。虽然索菲亚告诉海因他她是本地的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公爵的女儿,可显然海因并不相信,只以为这是索菲亚的妄想。 不过不信归不行,但不妨碍海因给索菲亚取一个“公主殿下”的绰号。 “也许是你太慢了呢。”索菲亚将双手抱在胸前不甘示弱地回道。 海因的眼珠滴溜一转,他突然出手抢走了索菲亚手上的苹果。 “今天的收成怎么样?”他咬了一大口。 “一般般,你呢?” “我可收获的多了。走,给你看看去。” 说着,海因已经迈开他的大长腿往前走,索菲亚也只好小跑着赶上去。他走起路来左摇右晃,活像在地上画画,还美其名曰“抗晕船步法”。 其实他压根儿没出过海。 等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海因拿出一个袋子抖了抖。 “瞧,这是我今天的收获。”海因炫耀似地说道。 袋子内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显然里面有不少钱。 索菲亚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那钱袋子里的钱再多,对于奥古斯都家来说也不过是小钱——或许是家里仆人一个礼拜的工资,又或是家庭教师一天的薪水。 海因却误会了索菲亚的表情。他以为索菲亚这是在为不如自己而生暗气。 “给。” 海因从袋子中倒出了一半递给索菲亚。 5枚塔勒。 塔勒是通行于卡拉迪亚大陆的银币,一枚塔勒约重三克,也是日常流通量最大的货币。 索菲亚诧异的看着海因。 “给我?”索菲亚不确定地问道。 被索菲亚这一反问,海因的脸红了红。 “嗯。”海因扭捏地应答道。 他可没多少和女孩子交谈的经验。 索菲亚笑了起来。 她明白了,海因这是担心自己今天没完成“任务”,晚上要挨饿了。 索菲亚找了一块干净的地面坐下。 海因也坐到了旁边。 “海因,我是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公爵的女儿。”索菲亚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身份,试图让海因明白,自己是不缺钱的。 “嗯嗯,公主殿下好。”海因连连点头回应,他还跳起身从头上摘下那并不存在的帽子,朝索菲亚绅士般的弯腰问好。 只是这说话的神态和表情,真是没有一点相信的样子。 索菲亚见状也不再解释,她将5枚塔勒按回到了海因的手中。 自己哪怕没有这些钱也不会挨饿,因为自己不像海因,是真的因为生计所迫而去偷盗的。 所以需要这些钱的不是自己。 海因见索菲亚不接受自己的好意,他开始急了起来。不管索菲亚怎么的按,他也不肯拿回这些钱。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一个声音在街巷口响了起来。 “公主,是你吗?” 这是索菲亚的另一位老师,芭贝特·卡德尔小姐的声音。 索菲亚站起了身。她拿过1枚塔勒,然后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其余的4个还给了海因。 “我要回去了,海因。我会记得你的好意的,我的朋友。” 说完,索菲亚朝着巷口跑去。 “果然是你,公主殿下。” 在巷口,芭贝特·卡德尔小姐看到索菲亚,温柔地笑道。 在克里斯蒂安·奥古斯都公爵的家里,教授索菲亚和她弟弟威廉的老师中,索菲亚最喜欢的就是芭贝特·卡德尔了,也只有这位老师的课,索菲亚一节都没有逃过。 在索菲亚眼中,芭贝特·卡德尔小姐是一个富有教养,灵魂高贵,耐心、公正、温柔、开朗,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的好老师。 “老师好。”索菲亚以芭贝特·卡德尔教授的无可挑剔的姿态向老师行了一礼。 “索菲亚,刚刚那个是谁?”芭贝特·卡德尔望着小巷内的黑影问道。 她显然也看到了海因。 “一个朋友。”索菲亚答道。 接着,为了转移芭贝特·卡德尔的注意力,索菲亚问起了老师为何会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逃了罗林先生的课,你的父亲母亲派我来找你。”芭贝特·卡德尔老师故作生气地说道。 索菲亚撇了撇嘴。 “我不喜欢罗林的课,他叫唤起来活像一头公牛。” “索菲亚,你要称呼罗林为老师或者先生。”芭贝特·卡德尔正色道,可说到这,这位女老师自己却轻笑了起来,“虽然他的声音的确像一头公牛。” 两位师徒笑的前仰后伏了起来。 笑过后,索菲亚问芭贝特·卡德尔小姐,自己的母亲有没有来找自己。 当听到约翰娜待在家里陪伴小威廉的时候,索菲亚的眼中闪过一丝名叫失望的情绪,不过她很快掩饰住了。 约翰娜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儿,索菲亚从很小就知道。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卡拉迪亚大陆也是根深蒂固的。 打从一出生,约翰娜就没有给过索菲亚一点的母爱,也没有爱抚过她,甚至从来没有照看过摇篮,也没有抱过她。 而这种情况,随着18月后索菲亚的弟弟威廉出生,变得变本加厉。她溺爱他,一味地宠着他。 索菲亚逃课、第一次去做小偷,她的一切叛逆就是为了引起母亲对自己的注意。 她以为,要是自己被警卫抓住了,母亲就会因为羞耻而管教自己。 “索菲亚,我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朋友,所以我要提醒你,你的母亲这次很生气,你要做好受罚的准备哦。”芭贝特·卡德尔善意的提醒道。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话给索菲亚带来的不是害怕,而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