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性点慈善家》 001 猎人与安全屋 大雾。

钢筋混凝土大楼，曾经人类科技发展的见证者，如今已是危楼。

墙面遍布着裂缝，干枯的爬墙植物和野草从中钻出。

建筑内，三楼。

王齐盯着几步外刚刚被戳翻的怪物，抓着25mm螺纹钢武器的双手微微颤着。

怪物长大概一米三？

有十条腿，其中有一对狩猎足形态接近螳螂，但攻击方式不是“抱”，而是切割。步足三对，最后还有一对肌肉额外发达的弹跳足。

口器介于蝗虫和螳螂之间。

感光器官，脑袋上有四个拇指大小的晶状体，此外全身还分布有质地相似的晶状体十余个，只有芝麻大小。

尾部同样惊悚，有三根变异尾须倒过来悬在躯干上方。中间的有膨胀结构个召集同伴的发声器官，已经在戳翻后第一时间砍断，另两支变异尾须的末端都长有刺击结构，不知道是否有毒，没敢去试。

为杀戮而生的身躯结构，并不是这种怪物可怕的地方。

在王齐眼里，它最可怕的，是社会性。

是否具备真社会性，未知，因为一个月来，他最远只到达过安全屋三百米外，从未接近过怪物巢穴。

被戳了几个洞的怪物仍然有一定生物电反射，王齐没有贸然靠近。

确认它正在走向彻底死亡，手也不抖了，便回头退出没有门的房间外，检查走廊，以免等会被别的怪物背刺。

时间一点点流动，大约十分钟过去，用螺纹钢戳怪兽也彻底不动弹了，开始下一步。

获取食物。

……没错，就是这么生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食物，怪兽也要列在食谱中。

用战术刀（伪）切割怪兽的时候，又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歪着嘴慢慢动作着。

战术刀由不知道哪一代幸存者留下，并不是工业时代的产物，经过使用，判断是某种建筑钢料手工切割磨制的。

不好用，但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狩猎工具，起码能够锯动眼前这种怪兽的外骨骼。

为避免发出过大的动静，整个分解过程很慢。

花了二十分钟，才在腹部剖开足够大的口子。

接下来是重口味环节，直接把手插进去摸索！

眼前不是他杀的第一只怪物，稍稍有点经验，很快摸到战利品，用力拔出！

不应该存在于外骨骼生物体内的纯脂肪块，条状，一条大约一公斤，里面还有一条。

两条脂肪，能提供巨量的热量供应未来一段时间的活动。

都取出后用战术刀切下一块，直接吞掉！

没错，生吞！

人不逼自己一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狠，不然为什么叫恐怖直立猿啊！

怪物身上还有其它能吃的部分，但为了不被更多的怪物包围，他只能再取一种——弹跳足的大腿。

弹跳足大腿的外骨骼更坚硬，一时半会刀不开，只能拧下来。

很费力，左右拧，接着跟拔萝卜一样，噗一声就能拽出来，运气好还额外带了一小块肉。

踩着小腿反关节撅断。

两条大腿，两条脂肪，总重量约七到八公斤，包含螺纹钢武器和一些外出用工具、武器等在内，负重接近小身板的极限。

走了。

警戒着周围慢慢的下楼离开建筑，到建筑阴角残余的雪堆旁。

脂肪块和大腿断口都用雪处理一下，冰镇后气味不容易飘散，顺便把手、武器擦擦干净。

大雾下，能见度不到三十米，五十米外连建筑轮廓都很难分辨。

对王齐来说环境十分不友好，同样对于怪物也有影响，大雾不止影响怪物的视觉，也会缩小气味散布范围。

处理过战利品，赶紧跑路。

街道上，有废弃了数十年的车辆，人类、宠物的骨殖，垃圾堆、雪堆，没有直线可走。

每个转角都可能迎来死亡一击，不得不谨慎。

今天挺顺利，没有碰上额外的伏地魔。

两百米，足足花了十分钟才过去，进入安全屋所在的大院。

大院里只有两栋楼，前栋地面十一层，地下一层，后栋十层，无地下，与地下车库并不直接相连。

临街的前楼南面有玻璃外墙的保护，内部整体状态比附近其他危楼好不少。而且楼是框架结构，即便出现一些墙体、楼板损坏，大楼整体强度也不会受到影响。

回安全屋没有正门可走，必须从地下车库的安全通道进入。

地下车库是他与未知邻居的“应急餐桌”，里面的真菌、垃圾，养活了种与猫体型差不多的虫子，感觉和小强是近亲。

超大号小强没什么威胁，只要保持移动，它们不会靠过来。但如果停下来，它们会很快凑过来试探、啃食。

该特性也给地下车库带来了“反伏击”词条，怪物如果想在这里静止埋伏，也会被小强啃。

还有，小强大约是怪物侦察兵的零嘴，因为正在长大的小强总是很多，但成体总是只有十几只。

不排除是被还未见过面的邻居给吃了。

穿过地下停车场走消防通道上楼，保持警惕，直达三楼。

三楼到四楼的路被杂物堵死，这里要换线。

电梯。

电梯本身不能动了，被改造成安全区到通道的唯一路径。

检查电梯上方检修口留下的线头，确定没有被打开过。

进入电梯，用手动方式关闭早已失去动力的外安全门，让这个空间与三楼隔离。

电梯角落小踏板拉出来，踩上去打开检修口，把捆绑着战利品的电线挂在检修口上方突起处。

放回小踏板，起跳，抓住检修口边缘用力。

扑腾了几下到达检修口上方，提起战利品放到四楼，关检修门。

接下来有个费力的工作。

检修井旁边，面对门的一侧有套铡刀陷阱，铡刀也是不知道哪一代幸存者用建筑钢材做的，也许和猎刀的制作者是同一位。

恢复该陷阱很费力，但不能不用，它是防止安全区被入侵的重要防线。

不仅用来砍外来者，这么重的钢铡刀落在空心金属盒（电梯）上方，即使有布垫缓一缓，巨大的偏低频音仍然能传遍整栋楼，是可靠的警报器。

金属支架撑住铡刀后，就算是抵达了安全范围。

四楼还有个重要功能区。

这栋楼的一到三层算作一个区域，外观差不多是长方形，根据残留物判断，原来作为购物广场使用。四楼往上，走廊变成“工”形，中心走廊的中间被堆积了杂物。

说人话，四楼以上有领地划分。

且只有在四楼和顶楼，两块领地有互通。

王齐拎着战利品移动到杂物堆边，打开右侧多功能厅门外的门栓。

门栓也是螺纹钢，要小心轻放，避免发出巨响。

里面是个练功房，无法判断是舞蹈、礼仪、形体中的哪种用途。

练功房的镜面墙不是玻璃，而是某种涂料。

上辈子当建筑师的王齐，根据粗浅的相关认知，判断本世界末日前的科技进度要高一点，可能是分支偏差，也可能是整体高二三十年的水准，差距不大。

练功房位于杂物堆另一端的门，同样是从外面锁上，打不开。

这里是他与邻居的物资共享区。

物资被人为分为三个部分：垃圾、武器和生存。

垃圾不是外面的那些，能进入这里的垃圾，都是品相较好的金属，塑料都很少，因为大部分塑料都脆化了，根本无法用作手工改造。

武器是美化说法，其实都是大大小小的撬棍、锤子等工具或类似钢筋等可以手持的建材。

生存部分的种类稍微丰富点，包括成衣、被褥、不知道能不能用的肥皂香皂等等，以及食物。

如果不是共享区的食物，当初王齐说不得面对第一只怪物前就饿死了。

现在风干食物架上还有巴掌大一块肉和一块怪物脂肪。

王齐把战利品中完好的脂肪块用电线穿好，挂在食物架上，走人。

他不是舍不得留肉，只是肉在风干过程中的气味比脂肪大，感觉在更高的楼层处理要好一些……他其实也不确定虫脑子能不能处理嗅觉信息。

再次栓好门，握着钢筋爬楼。

从四楼向上，每一层他都把走廊全部检查一遍，一直到楼顶的天台门前检查过门栓，再返回八楼，钻过空罐头警铃做的门帘，抵达安全屋范围。

002 生存的日常 四到顶楼，本册领地里总计有六套房，其中有四套办公室（无厨卫管线），两套位于东走廊顶角带厨卫的一居室，至少有管线预留，另配公厕、杂物间及电梯井×2。

八楼这些空间只有一个是安全屋，两套是陷阱房，剩下的作他用。

上来后前往面向大院的顶角套间。

这个套间里有一具怪兽干尸，与刚刚在外面猎杀的爬虫形截然不同。

它脑袋连着右臂一起被砍掉，也许是类似电梯井里那种铡刀陷阱的功劳，不能排除这个世界有超凡能力，可以直接砍下，但暂时还没观察到超人战斗。

不算脑袋，肩高已经比王齐高一个头。

左臂前端为巨爪，肘部存在刺刀化骨突。

足部大体与人近似，整个下肢非常发达，似乎是长期踮着脚走路形成的形态，又有点牛腿的意思，足前端有利爪，脚趾比人长不少。

它还有条大尾巴，长度与无头尸体身高相当。

这具怪物尸体有少量腐坏穿孔，怀疑是季节原因，腐坏没扩散到全身就已经完全风干。

表面已有部分碳化，至少十年以上，所以他接手后也没去动。

风干怪物尸体能证明本套间通风环境不错，所以客厅现在多了几个架子，用来风干肉类。

把手上的战利品挂好。

爬虫腿肉还没有分离，他不打算现在弄，吹个风先，外骨骼失水到一定程度处理起来更轻松。

从之前储备的半干肉上切下几两，割一小块脂肪，撤退。

拿着餐品到电梯井边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有一台燃油发电机，以及几个塑料桶，很可惜没有一滴汽油或柴油。

现在，王齐拿杂物间当厨房用。

从工具架上捧下来个柱状物。

用两个马口铁罐头制作的简易火种保存装置，只要放几块碳关闭风口，就能确保十余小时的引火需要，不用也要定时添加草料、清理灰尽。

在地上余尽堆积区用干草打窝，打开火种保存罐，倒入，吹气。

等烟升起，放上几块木料，退出杂物间将门虚掩。

怪兽环伺的环境下砍树是找死行为，他现在用的燃料，主要是附近搜集来的木制家具、木门碎片等。

烟也要小心，如果让浓烟在八楼飘散，从哪个缝隙里集中集中排出，说不定会招来更奇怪的东西。

所以他生火尽可能利用大楼内原有通风管线的长度，他观察过，在杂物间生火，顶楼看不到烟排出，烟道更直反而没这种效果。

通过虚掩的门看到里面出现明火，等浓烟散去，开门继续下一步。

装着水的塑料桶倒出一部分，清洗餐品，拿钢钎穿了开烤。

自己坐在发电机上。

一个月来，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生的，熟食前几天才开始享受。

倒不是上辈子没看过摩擦生火的教学，只是他穿越过来没有现成的记忆，学习在这个世界生存占了大部分心力。等到摸清楚爬虫怪物的习性，能稳定狩猎，有了足够浪费几个小时生火的热量摄入，才有心思琢磨改善生活。

眼前水源取自各处积雪，弄了一大堆桶子储备，食物从怪兽身上取，燃料来源的木料取自其他建筑里，储备了一定量，但禁不起浪费。

接下来要解决孤独的问题。

他以前觉得自己可以忍受孤独。

这个世界没有了傻凋们的闹腾，也看不到各位老师的电影，小卖部里能问候个天气的小老板都没有，真的会产生焦虑。

这种焦虑眼前还能忍受，甚至经过几十年的钢铁丛林的生活，眼前还算平静。

可一年后，十年后呢？

想办法与邻居正面接触，应该作为下阶段的主要目标。

如果对面有妹子，自己吃点亏，说不定人类还有再次繁荣的机会呢……

胡思乱想了一会，脂肪块已经滋滋冒油。

将滴下的油脂涂抹在肉块上，抬起稍微晾晾，把剩余的脂肪块直接吃了，有点像牛油，但口感稀碎。

肉则稍微多烤一阵才吃掉。

今天就这样吧。

保存好火种，用水扑灭木料上的火苗放到一边，剩下的还在燃烧的小碳块，也用钢钎夹起来放到旁边一个浅水盆里。

浅水盆里已经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碳块，这些主要用于制作饮用水过滤器，毕竟烧开水太费燃料，排烟风险也会同步增加。

还有些小火星不管了，清理掉一些余尽，确保不会引燃门边的木料堆就行。

准备睡觉。

安全屋位于大楼临街的顶角处，总面积不足四十平米，布局是自带卫生间和卧室的一厅室，没有厨房空间，灾前大概作为老板办公室或单身居住用。

安全屋的位置原本采光极好，除消防通道侧的洗手间和卧室，整整两面墙的外墙窗。

现在全部封死，进门几乎一片漆黑。

但在王齐眼中并不黑，只是视觉变成黑白的了，类似星光摄影机拍出来的效果。

遮蔽光线的有窗帘，以及把窗帘压在墙上的柜子，除此之外，客厅里只有一张足够睡一个人的大办公桌。

简陋，也已经是探索过的地方中最安全的地点。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在六楼的安全屋里，但在他眼里那个地方的安全度相当有限。

六楼用办公空间做安全屋，留下两个面对走廊的门，临街外墙窗也没封死，保留随时跳窗的可能。

一般的门在八楼干尸那种怪物面前几乎等同于开放环境，导致王齐的睡眠质量极差，不得不更换安全屋。

八楼的这个安全屋虽然只有一扇门，但这扇门不简单。

这是一扇原锁具被破坏的保险门，总厚度约七十毫米。

从锁具钻孔处可知，这门内外都是五毫米厚度的钢板，已经比绝大多数家用保险柜的单层厚了，中间还有支撑结构。大概原房间不止作为办公室，也有现金储备的功能，所以才有这么扇门。

外门框还有人为改装，内外都有短钢筋打入墙体，将门框卡死，避免整个门框位移。

原有锁具破坏后，现在的门栓都是螺纹钢，包括他手中的武器回屋后也当插销用。

有这扇门，即便是活着干尸怪物要突破，从体重分析想必也能争取半个小时，甚至根本破不开，这些时间，足以让他收拾紧急求生物资后，从容开启外墙窗布置绳索逃生。

进屋把插销全架到门框上，全身肌肉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到洗手间里弄水稍微收拾下个人卫生，钻进卧室睡觉。

拥有黑暗环境下的黑白视觉，是专为夜行发育的，昼伏夜出理所当然。

……

睡过一觉摆脱被窝的封印，穿上外衣裤，蹬上软底帆布鞋，开始新一天的生存挑战。

这里白天很短，起床时外面已经全黑，月亮还没升到地平线以上。

作门栓用的钢筋取下轻放在旁边布垫上，最后拿出握柄处缠布，前端斜切的钢筋拎在手中，轻轻拉开门。

每一天的生活，都从检查八楼的走廊开始。

四楼往上全部检查过，去干尸间取肉和脂肪，到杂物间生火。

因为担心门缝里透出的光线会招来额外的敌人，夜用火堆和日用不在同一点，位于被废弃发电机遮挡的角落里。

角落里烟更容易熏到眼睛，只能眯着眼料理。

他有考虑过白天把整天食物一起处理了，最后想吃点热的心思胜利。

吃过夜间的早餐，余尽和白天一样处理，开始干活。

先去楼顶，检查水储备情况。

王齐在楼顶布置了很多容器，铁桶塑料桶饮水桶盆子罐子都有。

一个月来有一次屋顶积雪接近十厘米的降雪，那之后体感温度一直在下降，怀疑大的还没来。

楼顶容器很多，质地也各种各样，每天上午固定数小时的大雾，能保证没有降水时仍然会留下一些凝结水。

白天上楼顶很容易被远处观察到，所以他都是夜间上来，把一些手动拼装的凝结容器里的水集中一下，弄进塑料饮水桶里。

这个世界饮水机用的饮水桶只有十五升，无降水要四天才能勉强存一桶，他平时的用水量也据此而来。降水带来的额外存水，都被他放到十一楼，需要运到八楼时再用木炭净水，生活用水则用更简单的过滤方式。

归拢一下零散的水，顺便到十一楼，就着简易过滤器把随身喝水用的塑料瓶装满。

接下来是例行检查。

从楼顶到四楼，所有的楼道、杂物堆（障碍）、陷阱全部扫一遍。

接下来去六楼备用安全屋等待。

等今日份的外挂到账。

003 不给力的外挂 坐在地上靠墙休息，等着等着左手发光了。

经过多次确认，这个光只有他能看到。

没有具体的计时装置确认，从感官判断，大约每天晚上十二点到账。

发光后用手碰触身体，就能启动外挂。

没有智能，没有系统。

很简单的加属性的面板。

但还是有很多槽要吐。

这个加点面板里，他的种族是【夜行鬼】。

明明他每天吃两顿，也有体温……最多体温比普通人低一些，也不能穿墙，不知道为什么和鬼扯上关系的。

然后是加点的项目，总计有三十余项。

从大项目区分，有【进化大师】（外挂能力本体）、【整体增强项目】、【部位增强】（含头部、四肢、躯干三个子项）。

继续往细分还有一大堆。

最开始学会用外挂时，他还想着直接变超人的。

很快啊，十天，他就放弃了。

因为看不到头。

不算进化大师，三十一个子项目初始值在3到7之间，有的项目加一次还加不到一点，按初始平均值四计算，全部翻倍至少三到四个月！

就眼前的恶劣环境，能不能活三个月都是问题。

所以经过简单的实验，稍微强化了【肌腱】相关，他就转而去加进化大师了，昨天晚上，刚刚把进化大师升到2级，现在显示的是【进化大师II】。

希望接下来一次能加两点。

没有太多犹豫，在一个之前没加过的项目后，用意念点下加号。

【整体增强项目→自体毒素代谢2+2】

果然加两点，王齐松了口气，忍二十天不算白费。

除了这两点，已增强项目还有【整体增强项目】中的【骨骼强度5+2、肌腱强度5+2、肌腱蓄能3+5】，以及【部位增强→四肢→糖原储备2+0.5】

今天升毒素代谢，也是早考虑好的。

部分机体能力有一定增强并通过了实战适应，单挑已经能比较稳的做掉爬虫怪物，不洁食品和饮水的威胁相对凸显。

虽然眼前没有症状，但这种环境下一旦生病就是必死局面，有必要早些照顾到某些隐患。

接下来一段时间，稍微加点其他几个健康辅助的项目，然后把身体素质再上个台阶。

运动能力提高，会导致人体“待机功率”提高，需要吃更多东西。

更多食物需求意味着要猎杀更多怪物，有可能引来围剿。

但是不加吧，万一在不可抗力的作用下面对两只爬虫怪兽或其他什么更厉害的玩意，就直接完犊子了。

加点是必须加的，后续只能寄希望于躯干增强中的某几个项目能够减缓躯体强度增加带来的负面作用。

【部位增强→躯干→泵血可控度2、营养吸收率2、脂肪体能量密度倍数1】

这三项没加过，从字面意思看，前两项应该有利于用更少的食物，待机更长时间，后者在长距离迁移时能有更大几率活下去，暂时对搬家还没想法。

面板上完全没有注释，也是个大坑。

加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加完后就不多想了，还是做好眼前。

昨天刚刚弄死一只爬虫怪物。

根据以前的观察经验，这些“侦察兵”性质的怪物死后，被其他爬虫怪物发现并切割运回，需要一定时间。

这段时间里，最危险的时候是尸体被其它侦察兵发现之后的一段。

一旦侦察兵呼叫，附近会多出几十只爬虫怪物。

短则几个小时，长则一两天，它们才会渐渐散去。

所以眼前不是出门的好时机。

先想法子和邻居碰个面吧。

直接入侵邻居的“领地”去找人不可行，先不提邻里关系如何，另一边一定也有类似铡刀的致命陷阱，被剁掉什么肢体就不好了。

暂时只能用信息沟通的方式，请邻居出来会晤。

留信息，最好的地点还是四楼的公共物资间。

回八楼拿了些东西，很快到达目标区。

昨天离开时公共物资间的食物储备没动过，邻居来这里的频率不高。

从原有的小块脂肪上切下一半放入手中的盒子里，用小棍搅拌。

盒子里是木炭粉，混合脂质后，能够很好的在镜面墙上留下信息。

别处也可以写，但不够明显。

他不知道邻居什么情况，必须假设隔壁也是所谓的【夜行鬼】，有微光黑白视觉，且只在夜间活跃。

这种视觉只有黑白灰强调明暗关系，对材质的识别能力较差，更无法识别平面上的印刷文字，日常判断材质主要通过形状、平整度、触感信息，依据经验判断。

炭粉加脂质，可以产生一定凹凸感，也有足够的附着力上镜面，有利于夜行鬼辨识。

炭粉则是给其他普通视觉邻居准备的，白天过来，遮光的柜子上方透进来的光线，会让镜面墙上的信息会更醒目。

调好“颜料”，从腰间掏块布出来，擦拭镜面墙。

镜面墙不是玻璃做的，经过时间的摧残仍然有多处剥落，只还没长过草。

擦出一块较为干净的部分画画。

先来一排月亮。

他每晚上天台有特意观察过月亮，和上辈子见过的不大一样，半周期十六天，但阴晴圆缺的部分只偏转角有所不同。

这一排月亮，通过月相排列的形式规划出大致日期，只分出十二月相，相互间差别更大一些。即使完全没学过文字的，只要成长过程中偶尔观察下月亮，也能猜出意思。

接下来要更精确的时间，不可能让邻居在公共物资间里整晚整晚等。

用单点透视法，画出物资间和两个火柴人。

在房间外画量角刻度，简单六分，在正上方，距离一排月亮下面两掌处，画出距离现在两天之后的两个连续月亮，按上辈子习惯差不多一周。

隔了两天，因为他不知道邻居什么时候能看到，频繁涂改有点浪费染料，留个缓冲时间。

退开看了眼，感觉该传递的信息都有。

想了想，又在最下面加了一个图，俩火柴人坐在一张桌上吃东西，免得邻居以为是要决斗。

最后换了几个角度观察，对图桉修修补补，确保黑白视觉在房间内大多数角度都能看清楚图形。

收工，剩下的颜料放在图桉下方，擦墙的布块擦擦手也放在旁边，如果邻居有其他提桉，不用再找工具了。

万一邻居没做出反应……再顺延吧，反正能硬扛铡刀和弩箭陷阱之前，他不打算从其他路径侵入对面。

接下来就到了观察时间。

来自信息时代的灵魂深知情报的重要性，正是孜孜不倦的观察，掌握了爬虫的一定习性，才让他几次狩猎爬虫怪兽都没有被围殴。

现在是狩猎后的危险期，观察外面的动静成了每天的主要工作。

十楼，临大院角落房。

这里的落地窗后有百叶窗帘，剪断它的联动线后，可以单抬起一页进行观察，即使白天也不怕被外面看到，十楼有两个这样的观察点，分别对应大楼南、北偏东的方向。

坐在木椅上用个鱼尾文件夹子夹起一片百叶，一边观察窗外，一边开始处理已经风干了十多个小时的爬虫怪物大腿。

这个时候爬虫的外骨骼含水率略有下降，用剪刀够剪开，壳肉稍有分离。

其实再放两天更好处理，只是观察的时候经常几个小时都看不到动静，王齐不是专业侦察兵，时间长了会产生焦虑，需要手里有点活。

说白了就是手贱。

听说打毛衣能让人心情平静，可惜他不会，没有战利品处理时就做些小道具和各种保养工作。

到黎明前起雾为止，总共有五到七只爬虫怪物在视野中经过，其中有两只不太确定。

爬虫怪物移动时尽量沿着墙角，无法长时间垂直挂墙，能直接跳进二楼破损的窗户。

王齐根据以往搜集到的情报，盯着视野里一些行动线路，但并不能做到每一只都准确目击。

五只以上，基本可以确认昨天狩猎目标的尸体已经被发现。

一只爬虫的肢解运输工作量并不大，按理说它们天亮时就会撤退。然而最近每天起雾导致无法确认爬虫们是否撤离，为确保安全，还要多等一天才能外出。

004 沙盘 起雾后到休息前的几小时，王齐回到八楼，进行沙盘布置和预制。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文字又显然不如沙盘来的直观，外出的行动线路在沙盘上规划，探索过的地方也会做标记，资源会做额外的小模型。

沙盘位于中心走廊临大院侧最大的一套办公室里，垂直位置与四楼物资间一样，不过作为办公室，装修时另一边的门已经封了。

还没被消耗掉的桌椅堆在角落，沙盘直接在地面摆开，采用1：200比例尺。

最早是打算做1：100的，建筑、街道比较大，会更好用。

然而对本楼进行详细调查后，意识到这栋楼曾经住过不止一批幸存者，除了一些大桌子，除保暖物资外，绝大部分可燃物都被烧掉了。

可用于制作沙盘的木头、硬度接近的替代材料，大都需要从其他楼采集，较为贵乏。

以本楼为例。

从地面算起估算高度43.5米，算上楼梯间在天台上的出口小盒子，总高度46米。临街长度38米，南北约30米。

按1：100比例尺，既将米换成厘米，仍然是相当大一坨，体积差不多有全塔台式机箱那么大。

很明显，这个大小的模型需要用木板、塑料板来做，薄木板作为易燃引火材料根本留不下来，塑料板在一到三楼的原购物中心有不少，但一到三楼并不算安全区，去那里花费大量时间搬运塑料板太危险。

而且模型太大，往外探索不了多远，大办公室就会摆不下。

太小也不行，因为生存需要，街道上的细节要尽可能表示出来。

最后选定了1：200，这个比例尺下，大院出口的街道勉强有三厘米宽，可以放一些小东西代表残骸与垃圾堆。

由于自然侵蚀的关系，大部分楼房缺乏或无法部署安全机制，只作为搜集和捕猎点用，并没有建模的必要，这些直接在地上摆个扁平木块。

还是黑白视觉的原因，如果直接画线夜间根本看不到。

夜晚观察到的爬虫怪物，他会在沙盘上摆放代表它们的不规则四面体或五面体，没什么讲究，主要是手艺问题。

虽说判断接下来的一天爬虫怪物会撤退，但具体会留下几只侦察虫，并不知道。

摆放则根据数学原则进行。

随机分布几只虫子，在多大面积时，他能够确保99%成功率一次只吸引到一只做出动作。

以此计算出的大致范围，将作为之后几天的危险区存在。

表示危险区的则是牙签，摆上十几根大致表示一个圆，为生命安全着想，它会比算出来的面积大上10%，作为行动警戒线存在。

布置完后是日常预制工作。

现在建模的重点有三类。

一类是本楼这种被前代幸存者做过安全改造的，具有较高楼层的建筑。

高楼层的好处很多，气味、偶尔的轻响不至于引来怪物杀手。另外爬虫怪物攀爬能力有限，进来大楼可能爬个三四层就找窗口跳下去了。

王齐因此判断，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其他幸存者，大概率就在结构未遭到严重破坏的大楼里。

第二类模型是围墙。

爬虫怪物很喜欢伴着围墙移动，而围墙的高度完全无法防止爬虫跳袭，所以未倒塌的砖石围墙，变成了一种很危险的地形，有单独建模的必要。

第三类是街道。

如同象鼩需要维护捕食与逃生通道一般。

在钢铁丛林的废墟中，人类能达到的极限速度，无疑就在各条街道上。

街道是否允许高速通行，是比大小建筑更关系到存亡的重要情报。

比如有的街道被连环车祸的残骸堵死，未进行现场勘察之前，就属于需要避免的逃生路线。

条件有限，加工工具仅有锯子、剪刀、指甲刀三种，材料不合格的猎刀不舍得用。

锯子在本楼找到，不远处另一栋疑似仓库的地方找了一盒锯条。还有科技含量很高的线锯，有几盒锯线，属于重要生存物资，放在安全屋的紧急包裹里没舍得用。

他上辈子也不是专业木工，眼前条件实在有些为难。

围墙这种把木头弄成薄片的东西，经常锯断，还得找塑料烧了来粘连。

不过今天没有明确目标，只是在做沙盘预制，跟刚开始做沙盘还不一样。

预制主要针对还未探索的部分。

他会提前制作一些代表各种车辆残骸和垃圾堆的小木块。

此外则尽量把厚木板弄成薄木板，为其他大楼建模做准备。因手艺问题成功率很低，为避免噪音动作也比较慢，但几个小时下来，总会有几块大小合适的劣质板，有穿孔和部分破口，做模型问题不大，它们被堆叠到一起。

天亮后，进食、清理自己，睡觉。

晚上起床后，把昨晚做的事再重复一遍。

这一晚外挂灯亮起时，给【细胞分裂极限】加了一下，现在的数值是3+2，如果不是有三十个项目等着，66%的增幅相当不错。

有外挂是不错，可连个注释都没有，加点只能根据字面意义猜一下到底是干什么的。

【细胞分裂极限】字面意义可以向两个方向解释。

其一，保持端粒完整度，增加细胞的极限分裂次数，也就是他穿越过来前，被吹得很火的长寿密码。

其二，可能是受伤才会发生作用的机制，例如肚子上被怪物挖掉半斤肉，数值低就直接去了，数值高可能给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具体如何他也不想实验，只是感觉上对生存有利，原本的3点偏低，补一补短板。

再重复一个白天。

夜间，没等外挂到账，吃过食物，收拾收拾行装直接开始行动。

爬虫腿肉退壳后，经过两天一夜的风干，表面已经比较干燥，拎了一条放到四楼物资间。

如果自己死在外面，这就算给邻居的遗物了。

不过邻居似乎仍然没来过。

……不会也死了吧。

挠挠头，关门走人。

之前划定的危险区挡住了大院门口通往背面的街道。

南面似乎是爬虫的老巢，只能从大院西边出去，往西北方向去。

观察点看这个方向，大部分被大院另一栋楼挡住，情况不算熟悉，不过也勘探了一次，起码掌握有一些街道情况。

家里食物还有一些，地下车库还有小强做备用口粮，他今天打算走远一点，试试能不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005 室内的战斗 从地下车库抵达地面，观察。

确认视野范围内没有威胁，王齐盯着距离较近的一个转角，把手举起来测试风力。

几乎没有风，不过现在被两栋楼夹在中间，准度有限。

他下楼前在顶楼测得的风感，在两级左右。

地面没风，移动时便要更小心，避免发出声响。

稍微握紧钢筋，向西走。

大院的西侧有个后门，不带保安亭的双开铁艺门，总宽度不到三米。前代幸存者为了防止它摇摆时发出响声，直接给它卸下来摆在墙边。

王齐离着后门约莫五步的距离，左右横向缓慢移动观察外面的情况，以及等待可能存在的爬虫怪物发动攻击。

过去几分钟，才勐地一步跨出，半速跑过门口。

－_－b

南边四十米外有一只爬虫，正好在安全屋大楼正对的大街中心。

这个距离对爬虫太远了，蹦跶和爬行都无法快速接近。

王齐将周边情况扫入眼里时，爬虫在转身。

有点紧张，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确认临巷子的墙根没有额外的爬虫，稍微后退，背靠近墙面、

双手竖着举起钢筋，随时处理脑袋顶上可能蹦出的危险。

侧步向北移动。

爬虫也跟着移动。

距离较远时爬虫的威胁有限，爬得不快，确认目标是猎物前甚至不会吹哨子摇虫……后面这点因为见的虫子不够多，不能100%确认，总之保持距离不要向南移动就对了。

王齐现在的狩猎经验和身体属性，已经有九成以上把握正面战斗无损干掉爬虫，但为了基地的安全，这里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越往远处移动，被额外的爬虫侦察兵前后夹击的可能性越大，可也比一大群冲进大楼里的结果好。

他也不是故意作死，若真被两只夹住，还有几个备用方桉。

侧步移动没多远，前面已经是大院围墙尽头的转角。

转角，危险的代名词。

再看一眼接近中的爬虫。

只能跑了。

白防备一次，没有转角背面蹦出来的爬虫。

每个转角都可能存在危险，体能很珍贵，仅跑出二十米，他背靠着一栋七层住宅楼的临街墙停下。

停下的点都是预先定好的，这个位置北面几米有个车祸现场，两栋楼之间的间隔带开出的一辆车，与巷子里的一辆卡在一起。

车祸时似乎有起火，导致两辆车现在都只剩下框架，经过漫长的时间，框架上都爬满了藤蔓，和楼上的一样，它们这个季节已经枯萎。

王齐不是职业选手，车祸现场也不算有利地形，但借着车架的空间起码能降低受到穿刺致命伤的可能。

南边来的爬虫不知出于什么判断，蹦到安全屋大楼的院子里。

王齐没急着动，留意了一下北面的环境，基本能确认前方没有更多虫子，才缓慢移步。

无声的绕过车祸现场，在更北小巷西面的住宅楼墙根停下。

这个点视角比较好，盯着南边爬虫的同时，如果北面有东西过来，余光也能看到。

距离安全屋大楼仍然不够远，停下来等一下爬虫，顺便观察前方。

双方比拼着耐心。

爬虫似乎有能力从墙后面确认他大概的位置，过去足足五分钟，它才从围墙上探出头来，并未直接跳出。

行为有点怪。

难道是在等他自己死掉？还是它不能确认人形物体有没有威胁？

双方的距离，爬虫需要二连跳才能接触。

跳起不论，落下只能依靠重力，时间无法缩短，二连跳不会有实际威胁。

王齐不愿意浪费过多时间陪它互瞪，半蹲着捡起两颗石头……路面碎裂多出来的水泥块。

继续向北移动。

他刚动起来，爬虫也有动静了。

它没有用远跳，从墙上轻轻落下。

……更像是跟踪。

他有故意勾引过爬虫爬楼，但没在马路上见过爬虫跟踪猎物。

一人一虫走走停停，花了半个小时才抵达巷尾。

这个位置和两天的前狩猎点几乎在一条线上了，东西向距离大概三百多米。

看眼后方仍然吊在三十米外的爬虫，王齐没继续往北移动，直接钻进旁边楼房单元门坏掉的楼洞。

不急着爬楼，反正要让爬虫爬楼时勉强能盯着他。

爬虫的身体构造不适合爬楼，自主移动很少抵达三楼，有人勾引就不一样了，两天前的那只也是这样上三楼的。

今天时间点不对，而且他还想往北边找东西，为了不让让爬虫尸体带来更多风险，得把它引得更高一点。

这只爬虫侦察兵十分谨慎，或者说胆小。

楼层超过三楼之后，似乎有退缩之意。

之前的经验，感觉爬虫没什么智力，莫非眼前这只从高处摔下楼摔伤过？

这玩意有五六十斤，可不是几克的昆虫，高空坠落对它们大体也是高危情况。

后面进度很慢，偶尔要拿出石头敲一敲，虫子才会继续爬楼，折腾不少时间总算是把它弄到六楼。

楼上还有一层，王齐提前看了眼，楼道里四扇门都是闭合的，无法确定一定能打开，只能在六楼解决。

推开虚掩着的正对楼道的门。

门后发出卡卡声。

扫了眼屋内，侧过身才看到门后的人骨碎片，刚刚就是这东西在地板上擦出响声。

没工夫管人骨，快走几步转身背靠电视墙。

转身时爬虫已经出现在门口，大概率是受到骨头擦地声刺激了。

“来单挑。”王齐半蹲着发出了声音。

他对建筑的声传导有点认知，六楼，普通的说话声无法传到一楼。

受到人声刺激，虫子几乎没有犹豫，蹬着门框飞扑过来。

秘技：懒驴打滚！

能穿透混凝土的低频音非常危险，能在安全屋练习的技能有限，懒驴打滚练习时垫两层厚布就没有声音。

他翻得很快，停下滚动抬起头时呈现单脚跪地姿势，正脸对着还没落地的爬虫。

无需犹豫，双腿肌肉发力把上半身向前送，双手握着钢筋对着前足勉强触地的爬虫侧面门勐插下去！

今天运气极好！

斜切的螺纹钢尖端直接钻进头胸分节的缝隙中，突破了一层不太强的阻碍穿过虫子。

这时王齐因发力完全站起来。

顺势一脚右正蹬踩中爬虫的躯干，拔出钢筋的同时止住前冲的身形，刚好躲过从脸前十余厘米横穿而过的尾刃。

这套动作是首次跟爬虫战斗时流过血总结出来的，当初也不熟悉爬虫的手段，进食量不到位导致力量也没办法完全发挥出来，说能拿下有不少运气成分。

侧移一步，到爬虫侧后方，掏出猎刀把侦察兵中间尾须末端的“哨子”砍断。

没有进一步攻击，立刻后退移动到门口，把门掩上。

爬虫想动，但刚刚的那一击似乎严重破坏了主传导神经，它大半躯体已经不听使唤，只有两条腿在试图让身体转向。

“呼呼。”稍稍松了口气。

王齐很早就意识到攻击头胸分节之间的缝隙效果会更好，但在动态运动中要准确命中一条甲壳有少许重叠的缝隙，难度有点大，今天还是首次一击就瘫痪掉爬虫，平时都只能剪掉哨子后进入回合战寻找机会。

等了两分钟，爬虫还在挣扎，翠绿的汁从缝隙里飙出一大滩。

从腰包里掏出之前捡的石头，稍微靠近，隔着三步去扔虫子。

命中。

虫子一条步足反射动了一下，没有更大的动静，应该没有自愈可能吧。

石头原本是打算遇到两只虫时创造攻击和逃跑机会的，现在也用不上了。

暂时不用管它，起身，把各个房间快速查看一遍。

未发现灾后生活的痕迹，大部分屋子被搜刮过。

！！！

竟然书架上的书还有几本。

书，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纸张以书的形式保存时，上百年都不容易完全坏掉，问题是作为一个很好的引火物，灾后的幸存者很喜欢烧书！即使一代目不烧，还有二代目三代目轮流上。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之后，王齐在前几次外出时总共只找到一本书……一本儿童图书，大概是搜索方向不对。

等会要翻书，需要不少时间，还是不等爬虫流血死了。

到厨房把脱落的冰箱门扛着当盾牌，靠近虫子。

足够近了将冰箱门放地上，钢筋顶着冰箱门做支撑解放双手。

右手持剪刀，左手拿猎刀，绕过去剪断它的尾刃。

尾须比哨子更硬，猎刀很难凭空砍断，完全不动弹的情况下，剪刀勐戳两下，剪断一根。

另一根动弹了，但不听使唤只能乱抖。

等它安静下来，王齐又去偷袭剩下的一根。

能攻击后方的危险武装解除，冰箱门可以退役。

一脚踩上爬虫背。

爬虫还有一对镰刀捕猎足，可惜这对足只能攻击正前方，其结构不允许它反过来攻击胸腔上方。

直接双手拧着一条弹跳足，勐使力。

不止腿子，还带出来一节腹腔内的肉。

几条腿反射动了动，力气略大，但没挣脱，这边瞅准机会把另一条后腿扯下。

对后方动作能力彻底解除，接下来是限制级画面。

捡起钢筋从腹部后上方扎进去往脑袋穿刺，穿进去一顿搅。

进里屋拿被褥床单出来。

抽取脂肪块后，被褥盖上尸体，战利品用电线穿了先包在床单里。

六楼气味问题不大，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006 书 盖上虫子，观察楼道没发现爬楼的东西，楼外也没有植物之外的物体活动。

回房间检查门锁。

锁被撬坏了，防盗链和搭扣还能用，扣上。找布料把手和钢筋擦了才去看书。

这是个床头书架，在床头柜的上方，有三层，没有装满，总数不到四十本。

夜视看不到平面印刷，但阴阳拓印不在其中，约莫半数的书嵴有或凹或凸的文字。

一个字都认不到。

先找个避光的点，厕所就不错，把书搬过去，弄些碎布、朽木碎块做燃料，拿出一直在背包里吃灰的打火机。

这是个一次性的打火机，批发一块二超市卖两块的那类，做好火种后的第二天外出时找到的。

按说这等便宜货里的那点丁烷应该撑不到这么多年，密封圈老化、脱胶、塑料壳脆化等一系列原因都会导致丁烷挥发。

可手里这个居然还能剩下几毫米厚度的一层，也许是生产中发生了巧合式的精准组装。情况对应一般生产中的次品，也总有某个比例的产品质量会更好，枪械、芯片都是如此。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它能用，不过不太好用，需要用手捂热了才能点燃，大概也撑不住几次了。

小心的把燃料放到洗手台上，确保掉落物不会落在书上，点火。

取下背包准备装书。

上辈子他会两种语言，还能就着词典勉强读另外两种语言的书，现在完全用不上。

但是不要紧。

先翻最厚的，马上找到词典。

没收，如果之后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书，只能强行学习新语言。

继续翻找。

内容稍微翻一下，第一页和尾页这两页里会有作者名和出版机构，虽然看不懂，但可以通过长短格式判断是否是人名，另外看一眼目录。

单人着作的没必要看，多半是小说，哪怕目录具体一些，也很可能是什么经济、哲学、吹牛学的东西。

有一长串作者，目录占好几页甚至更厚的是典型工具书，这时候主要看书里的插图，疑似经济学和社会学的不要，社会基础都没了，人口恢复前只能当柴烧。

花了可能有大半小时，中途加了几次燃料，才选择词典外的三本书，没办法，毕竟不识字。

词典加三本工具书，可能有三公斤，加上身上的装备和客厅的战利品，负载有点大。

必须先润基地送一趟。

过程很顺，没有再被虫子盯上。

回基地把战利品送到八楼，刚好外挂到账。

加点，【部位增强→躯干→整体协调3+1】。

只加了一点，等于每个增强点只加0.5，与已经加过的【四肢→糖原储备】一样。

也许部位增强都要减半？

有点难受了。

眼前没空考虑这些，把书、战利品在不同房间放好，稍作整理，再次出门。

还是原路，抵达小巷尽头。

虽然刚刚在住宅楼里找到几本书，但他没打算继续在其中浪费时间。

用逻辑判断，灾后第一阶段会有很多人撤离避难，会导致大部分住宅房门锁死。实际情况更糟糕，灾难发生时似乎是较为有序的撤离，大多数门都是正常关闭，只有少量被撬坏或木门框腐朽倒下的。

现在做不到无声破门，眼前的身体属性也不支持翻墙破窗……主要是他没练过攀爬，只能依赖远高于常人的基础属性去对抗跌落风险。

而剩下那些开着门或房门坏掉的房间，多半被搜过。

再考虑个人藏书的倾向，拥有多语种书籍的人会非常少，除词典重复率比较高，大部分藏书点可能只有一个系列的工具书。

总之在楼房住宅区搜索书籍，效率不可能高。

出了巷子，是一条四车道改三车道的马路。

马路两边有不少门店，随机选了个方向查看门店。

书店的密度与居民整体爱好养成有关，有的城市可能除了市立图书馆，只有一两家小书店。大学旁边最近的小巷里，也许隔不了十步就有个书店。

以王齐现在的活动范围，根本无法确定城市里有没有大学，又在哪里。

三车道大街的临街门面楼以北是平房区，都是木制和砖木结构的一层、两层独栋。相比楼房居民，平房区居民的人均空间更大，更利于养成藏书爱好。这条大街作为分割线，会同时照顾到两类居民的需求，存在书店的可能性比较大。

结果书店还没找到，有两家别的店引起了他的兴趣。

手机店和电脑店。

手机店里已经没有手机，但还有很多模型机，通过模型机能获得一些灾前信息。

从模型可知这个世界灾前已经开始普及柔性屏手机，一部分柔性屏手机可以卷成腕带。

猜一下。

电池与电池接口都要零件成本，这种柔性屏腕带手机的单个硬模块不大，电池也会很小，而不太可能使用多个分体电池，应该需要持续连接无线充电装置，才能长时间高亮度使用。

与之前针对镜面涂料判断的科技水平结果差不多，比上辈子高的有限，还处于能够理解的范围内。

电脑店。

可能是台式机太累赘，这么多年过去，居然店里还有些主板、芯片等盒子还没开包装，空机箱也不少，也许能凑出一台电脑。

只是现在没电，先把位置记住吧。

继续找书店。

结果书店还没找到，靠近三天前狩猎点的时候，又被虫子盯上了！

一阵头大。

没奈何，直接在大街上给它解决掉。

老套路，先诱发虫子攻击后使用秘技“懒驴打滚”，然后扎虫子第一下，未命中要害，顺便陶剪刀剪掉哨子。

再进入回合制，一边尝试攻击要害，时不时戳腹部。

几回合后虫子要害被刺穿，战斗结束。

看着手里电线串起的战利品，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他几乎每次出来探路找书，都是这样被虫子战利品逼回家的。

纠结一阵，取下一块脂肪丢在尸体上稍微减点负重，稍后再看有没有机会捡回来。

不能往东走了，否则可能碰到更多虫子，回头。

天地良心，从出来的小巷口算起，向西一百多米，总算找到了书店！

书店货架已经垮塌，堆在地上的书大部分被虫蛀过，但也有不少比较完好的，可能部分书的材质不太合虫子胃口。

光的问题再次劳烦打火机，它终究还是快到寿命极限，打了几十下才窜出一点火苗，被勉强能感知到的风吹熄。

再试就没气了，只能放下负重，回之前的六楼，从洗手盆里寻找火星和脆化掉落的纸张碎片，加上碎布做火种，回到现场引火。

还是一样，先看书嵴上有没有认识的字。

竟然看到了母语！

翻到书封，是一本小说译着，扔了。

大海捞针一般找找停停，时不时回街道看看有没有虫子，折腾了三个小时，找了六本书。

其中只有一本是母语书，《文化与文明》。

其他五本全是疑似有用的工具书，里面有本十六开近两千页的巨物，大概率是百科类，这一本书就有几公斤。

百科太厚，根本塞不进包里，只能单手抱着。

背包改为单肩背，万一回去路上遇到虫子，把背包、百科和战利品往地上丢了再开打，如果遇到突袭，就把百科或背包当盾牌用，以百科的厚度加精装硬封，只比真盾牌更强。

想好回去路上的应对方式才行动。

这回运气就没有上次好，距离基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小巷岔道处，打东边来了只虫子。

还好他移动谨慎，发现虫子时双方还有二十余米，来得及把负重放地上。

一模一样的打法，几个回合后瘫痪虫子，剪刺尾，彻底致死，收割。

新的脂肪和腿子穿上电线，已经完全超重。

装备、书籍、战利品，总重量大概接近四十公斤。

虽然没到完全动不了的程度，为防止意外，还是放下最新鲜的脂肪和虫腿，先把身上的弄回去。

没上楼，直接把书放在楼梯间，赶紧回去先把虫子战利品拿回。

期间没有遇到第四只，有理由怀疑今晚在附近游荡的爬虫侦察兵都被他碰上了。

007 需要的情报 面板已加的属性大都与续航无关，现在的身体也不够强壮，缺乏脂肪与糖原储备。

折腾一晚，末了又分两趟扛着三十几公斤东西爬八楼，检查了四楼到顶楼的安全情况，再回安全屋时，坐在地上就不想再动。

暂时没想法生火，稍微洗洗手，生吞点脂肪眯一会。

爬起来时已经天亮，外面雾还浓。

收拾收拾，连续立功的钢筋用水洗了再砂洗做个防锈保养，生火造餐。

全弄完，才抱着一摞书前往十楼临大院观察点，这里光线较好。

先看母语书。

《文化与文明》，略带哲学观点的个人着作，研究文化和文明形成之间的必然联系，如果是本地文字写的大概不会拿回来。

书中有一些做为论据的历史事件与考据引用。

上辈子的世界用这本书里的观点分类，能用文明称呼的仅三种：城邦制衍生体、宗教以及文化融合型，不包括早就消失于历史中的。

这边宗教在起步阶段被血洗了几轮，以至于在绝大多数地区演变成功利宗教形式。如同求财拜财神、求子找观音、求雨找龙王等等，没有代神集资只能按庙为单位筹款，与宗教文明的大部分民众无条件奉献不是一回事。

整个世界能算信徒的仅有两成，差不多一半泛信徒（有事才拜）。

大概是这个点导致发展线发生变化，后续的历史事件怎么看都不像。

神权被血洗，缺乏信仰链接，没出现过几十个国家穿一条裤子的局面，世界也更为散装。

有信息，只是没用，因为他早就通过月亮的样貌和周期知道不是平行世界。

王齐最需要的情报有两个。

一，是否还存在正常的人类社会？哪怕幸存者城市也行。

二，怪物从哪来的？还有多少种？如果存在一定数量的幸存者，恢复枪械弹药的手工制造能力，有没有杀干净的可能。

从书里只能得出个不太相干的结论：这种强度的怪物并没有大规模出现在历史事件里。

推测怪物大约是人类做什么科研项目作死弄出来的，在一个较短的周期里发生爆发式增量，毁灭了城市。

是否有毁灭世界，还要等待新的证据。用猜的，其他地区也好不了，因为他从未听到过螺旋桨与喷气引擎的声音。

接下来获得更多有效信息，有几条路走。

笨办法，借着词典、百科，或许后续还需要更多基础工具书，生啃一门新语言。

完成后所有书籍都会变成易读信息，可以针对的去寻找报刊、杂志等具有相对时效性的目标，它们肯定有记载怪物的来源和扩散情况。

现代人的方式，去弄蓄电池，用人力发电机充电，逆变启动灾前的电脑。

王齐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只能靠着高中水平的电学知识试试看。

如果成功，进一步只需要在合适的环境找到可用硬盘，就能还原大量资料，例如市政、图书馆建筑里的硬盘，大概率存有海量多语言资料。

最后下下策，找幸存者做翻译或学习语言。

找人变成下下策，唯一的原因是时间。

王齐来这个世界才三十几天，不了解本城市的气候变化，对于灾难发生的时间点，只能胡猜。

按马路上数量偏少的车辆损坏情况，以及周边建筑的状态，做最乐观估计，现在至少是灾后二十多年。

人类体能达到巅峰且有一定知识储备的年龄在25到35岁，他们应该更容易在末日灾难中幸存。

该年龄群到现在最年轻的是五十岁，还能在怪物口中夺食吗？有几个幸存者能活这么久？会不会因丧失狩猎能力被同伴处决？

更年轻些，假设是当时的在校大学生甚至更小些。灾后他还保持学习吗？现在仍有多语言交流能力吗？

以上还是王齐对时间最乐观估计的结果，假设接下来气温会降到冰点以下，并且持续足够长的时间，灾难发生时间再翻一倍都有可能。

所谓现代教育，是与工业化需求相匹配的，灾后即使一代目幸存者有心教育后代，大概也只能以识字为最终目的，而非传授工业时代的无用知识。

具备一定知识的幸存者不排除仍存在，数量必然极为稀少。

眼下连个活的都还没见过，指望碰上可交流的幸存者显得有些异想天开。

低概率事件不能指望，笨办法和现代人的方式齐头并进吧。

缺乏语音资料，生啃新语言的难度着实太大，但也得试试，先研究词典目录里的词根规律。

发电比较容易，八楼杂物间还有台汽油发电机，拆了改手摇的或骑行发电，难度不大，这件事近期就可以做起来。

然而不可能边骑单车边玩鼠标查看电脑，万一某一脚力气不够，直接就低压断电了，力气太大烧掉电器更糟糕。

有必要利用蓄电装置提供稳压环境，但这么多年过去，要找个能用的电池也不容易。

晚点做个简易电路检测工具带着，外出时留意下。

近期目标有了，作息时间也要重新安排。

以后下午开始睡觉。

具体把握时间，则要依赖日晷。

这是早些天手工做的计时工具，放在十楼临街侧观察点所在房间。用的时候揭开几片百叶，让阳光投到日晷中间，钢钎做的针会给个时间投影。

之前都没用上，因为那些天白天清醒时都有大雾，得接近中午雾才会散去，那时他都睡了。

……

晚上醒来时，月亮升的老高。

照例检查过楼上楼下，吃完东西。

去四楼。

看了眼物资间，邻居没来。

距离外挂到账还有些时间，先干点体力活。

商用楼里有一些健身器材，各办公室里零散的基本都被拆了做各种陷阱、武器，只四楼的健身房里有几台幸存的。

王齐要其中的骑行器，也就是商家们口中的“动感单车”。

扛走。

安置到十楼的中心走廊上。

“工”字走廊的中心长廊，两边都是房间，只在侧面走廊尽头才有窗户。

把骑行器面对电梯井摆好，即使有怪物被声音吸引来，也有时间做反应。

这么多年过去，零部件已经全部锈住。

下三层是大层高的商场用地，四层的层高还凑合，水汽腐蚀的程度远低于外面的车辆，希望表面除锈后能有好消息，若核心零件完全锈穿，替代品可不好找了。

把工具弄来分门别类摆好，看了看左手，估摸着外挂即将到账，决定先去四楼等等邻居。

008 大雪 邻居又没出现。

外挂到账后王齐在物资间里等了一阵，仍然没等到。

加点，【整体增强→嵴髓响应速度7+2】

7点，是这具身体原版的最高属性，假如五是正常人标准，7大概是黑市搏击一百连胜的水平吧。

这玩意也能加，一点都不科学。

小学生物有讲，神经信号传导速度与带宽，是生物漫长演化的结果。给神经信号加速，并不是让神经突触长肥一点就能做到的。

但既然都有加点面板了，或许有它的道理吧，王齐的科学素养不够让他想明白。

不等了，上楼拆骑行器。

要拆卸锈蚀零件，即使没有松动剂，只要工具大小合适也并不难，问题是工具不全。

手里有管钳、活开口扳手、起子。

折腾一阵把能看见的螺母都拧下来，他用的是秘技：左右横跳法，通过左右小角度反复旋转，让内部锈斑松动、开裂，避免出现滑丝使不上力的状况。

整机外壳还没下来，因为主结构有三个点要内六角扳手（7字形，截面为六边形的棍子）！

管钳、活开口扳手都只能开外六角的东西，用些巧劲也能开五角的，然而它们拿内六角一点办法没有。

讲道理，器材维修所需的工具健身房就应该有，不知道被哪代幸存者弄没了，现在说不定在什么怪物的便便堆里。

总之要自己想办法。

回了一趟八楼，找来大大小小的钢筋、钢钎。

感觉直径差不多的，一个个怼进去试。

能怼进去，并且转动时稍微能感觉到锈迹阻力的，在缝隙里插钢钎，六角都有卡到后拿布给它包起来，硬怼，然后随缘转动。

因为锈很脆，理论上只要能对锈迹结构产生持续的有效力，锈必然会崩掉，只有时间长短的区别罢了。

没有六角扳手，能有多少力传导到螺纹处完全不知道，耐心之外，还需要些运气才行。

王齐自认为已经快进化成生存大师，猎人的耐心多少有些心得。

结果差点被这几个破玩意把心态搞崩了。

忙活了两个小时，三个点一个没解开，而且明明其中的两个已经能用手指感觉到位移了，它硬是不下来。

有点上火，决定到此为止，明日再战。

到观察位时，有意外发现。

下雪了！

雪花很大，大到把王齐吓一跳。

原来以为鹅毛大雪是形容词，结果是叙事而已。

可能是雪花过大，飘落速度相当慢，很美。

就是眼前白茫茫一片，能见度比浓雾还差！

按这个趋势继续下几个小时，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若雪几天都不化开，甚至接下来覆盖积雪几个月，会冒出很多新的生存难题。

比如爬虫会不会在雪天外出觅食？

如果不会，一旦猎不到爬虫，是不是整个冬天都要吃小强？小强能长那么快吗？

如果会，爬虫有没有追踪雪地足迹的能力？

大雪封路的话，邻居家的人口数会直接影响对食物源的需求，是需要优先了解的情况。

王齐不打算入侵邻居的领地，而是在地下车库里找线索。

地下车库的小强会攻击一切站着不动的活物，他换了双篮球鞋，加上自制的绑腿，绑腿外插钢板。

小强是储备粮和怪物隔离带，轻易不能弄死，做好防护，万一被咬踢开就行。

下到车库，刚出楼梯间就能听到小强们细细簌簌的声音。

小强的主要食物是地下车库里的菌类，偶尔能看到有一两朵上长了绿色的荧光小点——除了显示自己的颜色，它并不提供照度。

据早前调查的结果，菌类大概有两种。

一种是土生，穿透地下隔水层墙面的缝隙钻进来。

另一个是腐殖的，分解倾倒在电梯井里的污水、代谢垃圾生长。

自己这边的不用管，直接去邻居那侧的电梯口。

他在楼梯间至车库入口段来回踱步，以免被小强围攻。

的确也存在逐渐土层化的垃圾堆，但不臭，只有一股霉味。

真的死了？还是说邻居在楼上堆肥搞种植？

王齐也想过种地，但探索范围有限，没找到合适的植物或种子。

无法确定问题的答桉，面对隔壁关着门的楼梯间，又担心后面有致命陷阱，无功而返。

今天不太顺利，螺栓也没拧下来，邻居的人数也毫无头绪。头大了两圈走到地下车库口，看着白茫茫降雪。

积雪厚度已经有六到八厘米的样子。

要不试着冒雪出门狩猎？

看似拍脑门的决定，想一想还有那么点合理性。

大雪突然降下，外面的虫子侦察兵理应没回巢穴，大概率就近躲到建筑里了。

大雪提供了少有的声音、血液痕迹的屏蔽环境，也许可以设法拖一整只虫子回来研究。

没犹豫太久，王齐决定立刻行动起来，因为降雪没有停止的迹象，这一晚过去积雪更厚，外出更加困难。

上楼换装备。

鞋子不换，绑腿下掉，手上缠布防冻，背包里应急的绳子换成编织钢丝绳，就是几毫米粗的钢绞线。

这种钢绳似乎是某种家用目的生产的，是不锈钢原料，到现在还很丝滑。

下到二楼时到厅里从某门面的货架上拆了两块锈铁皮，折弯压在背包和背之间。

出发。

主动搜索怪物还是新手，不过这回有目标。昨天马路上杀掉怪物的地方，周边建筑都有嫌疑……至少能划定搜索范围。

出大院没走几步就开始后悔。

雪太大，风也小，雪片笔直落下来，周边的建筑群几乎没提供有效遮蔽，以至于路都看不清。

好在王齐把沙盘模型背下来了，能通过数楼房的方式保证自己不迷路。

雪地里一边防备偷袭，一边前行，花了十余分钟抵达昨天第三只爬虫怪尸体旁。

确认过周边环境，用手中的钢筋扫开雪地上的鼓包，尸体还剩下一小半。

在切割了，但没完全切割。

到旁边找找。

附近一片都是居民楼，能藏爬虫的点不多。单元门坏掉的楼道，缺乏防盗窗且窗户或墙体损坏的一、二楼室内概率最大。

刚走出去没十步，第一个楼道就找到了。

两只！

为了能在大雪中看清楼道，他距离楼道口只有五米左右，这个距离爬虫能直接扑过来。

不等爬虫动作，他一个秘技侧滚又滚回两米，与爬虫不再直视。

起身又捎捎后退几步，发现情况有些奇怪。

009 一挑二 踩在雪地上有声音，翻滚时也发出了雪被挤压时特有的声音。

爬虫对声音很敏感，这个距离下理应能做出反应。

可王齐等了小半分钟还没等到动静，有点拿捏不住了。

虫子懵了？

靠近些看看怎么回事。

这么想着，人却继续往后退，直退到小巷被两栋房子夹着的单通道里。

先做个防御工事吧。

摸摸地上的雪，感觉挺干燥，试着像卷纸一样卷起，一边卷一边压实。

雪花大，雪层里的含空气量也大，两栋楼间超过十公分厚的积雪全部堆积至通道两端，用臀压一压，还不到膝盖高。

再把对虫一侧的雪块中间切断，半道雪墙高度×2……那是理想状态，反正堆叠完了，雪墙的高度勉强够掩护蹲姿。

战斗准备之一完成。

还要做个装备。

把背包夹着的铁皮拿出来，取出一些电线，捆扎在手臂上做盾牌，夹心处填充了一些雪做缓冲层，与手接触的位置也填了雪，压实增加稳定性。

盾牌主体上面再用雪加高留个观察窗，有点警用防爆盾那意思。

走。

观察窗相关结构目的是遮挡脑袋形状，顺带看看虫子只看到眼睛和脚丫是什么反应。

为了给自己留下反应时间，隔着楼房墙面大约三米，侧步移向楼道。

通往二楼楼梯的下方，大家用来放杂物的地点，两只爬虫在废弃家具的角落里挤做一团。

它们明显看到王齐的盾牌了，尾刃有瞄准动作，但并没有攻击意向。

冻僵了？

虫子体长超过一米，根据个体差异，重量在二十到三十五公斤之间。

体型比大型犬外的猫狗都大，王齐因此也没第一时间想到它们怕冷。

仔细一想，确实。

外骨骼构造哪怕利用空腔骨骼制造保温层，呼吸系统却是腹部直接进气，意味着它们的呼吸器官要直接和冰点以下的空气换氧。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要活动，借防冻机制直接冬眠。

王齐拿着盾牌左右晃动，甚至用钢筋轻敲了两下盾面，过了会又向前靠近。

爬虫大概感觉到危险，肢体动弹起来，面对王齐作势要扑。

后退。

爬虫的警戒姿态并未解除，但也没扑出来。

王齐把钢筋交给顶着盾牌的左手，半蹲着捡雪抓实。

投掷！

准心不行，不过雪球在地面滚了几下，还是贴到一只虫子身上。

虫子几只脚疯狂扑腾，把雪球蹬开。

好家伙，它们真的怕冷！

……说起来王齐刚刚自己在旁边修工事，玩雪玩了有半小时都没怎么觉得冷，只是有点凉快。现在看虫子的反应，气温可能比主观体感还冷，【夜行鬼】这个种族看来是防冻的啊！

既然爬虫怕冷，那就用雪把它们冻住！

想到就做，他转到楼梯间杂物区看不到的一侧，把盾牌立在地上，用雪和钢筋固定，背包也放旁边。

捏雪球往里面丢。

他丢雪球很有目的性，先把虫子上楼的通道封住，至少要铺一层雪球，然后再砸虫子。

今天之前他万万想不到，他居然跟爬虫打起雪仗来。

扔雪球很累人，为节省体能他尽量用端尿盆姿势扔，扔了大约百来个雪球，爬虫终于忍不住双双爬出楼梯间，只是动作相当僵硬。

王齐一个懒驴打滚，躲到盾牌后面，举盾，抄钢筋。

“来战！”顶着大雪，他刻意用大一点的声音。

其中一只爬虫蹦起。

王齐再次使用秘技。

等他翻过来时，现场情况一时间十分尴尬。

爬虫可能是肌肉僵硬了，只跳出来不到两米，刺刀足前端距离王齐还有大半米。

王齐这边，临时举起的盾没来得及再次用雪加固接触部，这个时候已经歪掉，连拳头都没护住，单纯用雪做的观察窗部分也早掉了。

这破盾不如没有。

他立刻后退，准备把盾丢下。

虫子不让，也跳。

但它跳的还没他后退快！

王齐估摸着虫子大概不是装菜坑人，退到距离有五步，把盾放地上脚踩着，将手臂从电线缠绕中抽出。

刮得有点疼，问题不大。

双手握着螺纹钢，安全感顿时上去一档，气势也跟着上升。

对面爬虫连跳都不跳了，正在那打转，似乎想回去。

单挑机会它想反悔！我这爆脾气。

王齐又把左手空出，从后腰掏出把剪刀。

踏步，踹脚，把雪往虫子身上湖。

爬虫蹦跶闪避。

它这回还没完全转向楼梯间，是往侧面蹦跶的。

没有翅膀的东西一旦腾空，怎么移动就与自身无关了，人类还能借着核心力量在不改变重心轨迹的前提下做些动作，爬虫除了能扑腾两下腿，什么也做不到。

王齐直接往爬虫落点冲。

接近侧面，钢筋横扫其尾刃，把尾须压到雪地里，一脚踩在爬虫背上。

尾刃甩起来很致命，但尾须本身的力量并不是强项，类似长鞭在中段其实根本没杀伤力，顺着中段一撸就能控制鞭梢。

爬虫刺刀足挥动，不能攻击侧面。

步行足扑腾，因为被冻僵了力量十分弱。

弹跳足用力，稍稍导致失控，但力量比印象中小了大半。

确认爬虫真的变弱了，没办法攻击他的裆部，王齐这才敢弯腰上剪刀。

喀察喀察几下把尾须剪断，兵虫没有尾哨，倒是不用担心另一只吹哨，只是这个环境吹哨子真有用吗？

看了眼另一只爬虫。

那货居然又缩到楼道里去了，莫非想活下来找机会报仇？

先料理脚下这只。

为了能更好的做研究，这回没从腹部下手，而是开头。

剪刀放回后腰，双手持钢筋，尖锐部插进头与胸骨的缝隙中。

用力扎，然后当撬棍撬！

卡卡几声，很快啊，脑袋被撬飞出去三米多。

王齐一下没站稳，摔在雪地上。

自己的爆发力比想象中大欸。

爬虫没了头还有一些疑似感光器官的晶体，可脑袋都没了，这些晶体也就能让它试着爬两下，连攻击动作都不会做了。

王齐不敢过分相信运气，爬起身冒着被蹬的风险把两条弹跳足卸下，这才拖着它的腹部，远远的扔到一边。

剩下一只还有什么好说的。

给爷死！

010 伐木累 两只虫子凉透，王齐便开始做雪橇。

两块铁皮展开，用剪刀钻小孔，拿钢丝绳编网。

这样两块铁皮就形成了个面积不小的结构，把一块铁皮翘起一点防止雪在上方积累，就能用了。

虫尸堆在上面，用雪敷一层，开拖。

雪橇很简易，能用，拖上几十公斤货物非常轻松，试着拖行一段停下来。

还可以加点重量。

转身回到发现虫子的楼道里，从下往上搜索。

无需撬锁，因为时间很长了，部分木制房门被虫蛀过，用力一推就能把门推碎。当然完全锈死的金属门一点办法没有。

五楼发现没被洗劫过的房间，里面转悠一圈没找到可用的书。

最后拎了个车载冰箱走，冰箱里几十年的陈年罐装饮料也带上，因为糖并不会霉变，说不定还能喝，最多味道怪一点。

暂时不取别的了，赶紧跑路。

吭哧吭哧把雪橇拖到基地大楼前，接下来比较困难了。

脸盆大小的小强虽然弱，但很烦人，拖着雪橇进去在楼梯口不可避免的要被骚扰。

虫子形状也不好，背着或抱着都难以通过三楼的电梯天花板。

这次换个思路。

王齐进去，从四楼放下一根钢丝绳，再下楼拿绳索绑上一只，上楼拖拽。

这样做动静很大，如果不是大雪他也不敢弄。

往返几趟，把东西都弄到四楼。

先把虫子脂肪块取出，免得细菌繁殖给弄坏，再把腿子们都卸掉，到时候看看那些细腿里有多少肉，剩下的部分回头有空了研究研究，不能吃的就送给小强们。

做完这些，见外面雪还没停，王齐决定再出去一趟，干件大事——砍树。

回楼上，弄块脂肪吃了补充接下来需要的能量，把钢筋武器换成平时舍不得用的伐木斧，带上自救绳索。

这把斧头的木柄，在与斧头结合处附近有一道裂痕，距离损坏不远了。光它还不一定能放倒目标点的树，王齐还带了线锯线。

下楼，雪橇拉上，方位东侧正门出去，跨过基地大楼正对的马路。

马路向东几十米，有个街角小公园。

钢铁丛林，往往都是从表土暴露的地点开始崩坏。

街角小公园边的马路上到处都是裂痕，很多路面被拱起，还有树从裂痕里长出来。

放下雪橇绕了两圈观察，没发现虫子，开砍。

目标是颗橡木……也可能是栎树，反正长得差不多，质地也相近，一般用于制作家具，他打算给斧头等工具换木柄。

这颗橡木没有很大，从街角公园的边缘长出来，底部直径二十几公分的样子。

“冬！冬！冬！”

砍树其实很解压，就是伐木很累。

为了不被半僵的虫子偷袭，他围着树砍，一边砍几斧头。

因为没有经验，前后斧都砍不到一起，做了大量无用功，砍砍停停一个小时树还没事，只细了一圈。

算了算，大概剩下十五公分粗细。

这么长时间过去，基本能确定虫子不会来了，可以集中砍一个方向。

又几十斧抡下去，决定上锯线。

单脚踩着树，双手各拉锯线一头，摸索了一下用力方式，逐渐熟练起来。

锯线是机器用的，手动效率一般，但用来锯树也还行，花了二十分钟，把两个方向都锯过树心。

如果是斧头砍到这个位置，因为开口大小的原因，接下来几斧头就能把树放到。线锯锯出的缝太细，只能继续。

又锯了一阵，大概只剩下门板厚的没穿，这才换了斧头，从刻意留下没锯的面开砍。

噼了几分钟，感觉实在是要倒，它硬是不动。

拿了自救绳索甩倒树杈上。

跳起来把绳头拉下，绑个节，绕到树另一面拉。

脚下有雪，摩擦力不够，对于一棵树而言，他此时的力量并不大，这点力量只是强化了重力作用。

树稍微弯曲，上方的重量让残余部承受横剪力……反正别管怎么回事，被王齐又折腾了一阵，树还是不得不倒下。

接下来更麻烦。

被砍倒的这颗橡树只有两米出头的可分辨主干，往上树枝呈放射状，每根分支都有十几厘米粗细。

这个形状无法通过切除枝杈装车，只能整个拉走。

王齐围着橡树转了两圈，还是把简易雪橇塞在底端下面，然后砍了两斧头，用力一推，底端落到雪橇上。

有雪橇树就不会推着雪走，能把雪压在下方。

接下来就是硬拉。

二十多公分的橡树算小树，包含树冠树叶在内总重量不大于五百公斤，就算有些误差问题也不大，毕竟拖动一辆小汽车对人类并不是多难的事，小树更轻，只是看起来大而已。

拿自救绳索绑了，再启用一卷钢丝绳把底端和雪橇中间的钢丝网固定住，拉吧。

雪地导致王齐提供的牵引力降低，同时也降低了树与地面的摩擦力，因为是没有冰层的新雪，王齐还能占点便宜。

滑了两跤，花了小半个小时，才把树弄到基地大楼前。

木材要做趁手的工具或武器，都需阴干。王齐不确定这个日照很短的地方需不需要这么做，但砍树的能量消耗太大，为了不砍太多树而能有更多的好料子用，还是决定把它弄到大楼里去。

几百公斤的工型钢，王齐还能想办法吊上楼，笔直的白杨也行，但橡树这种冠形生长的就没办法。

只能给它弄进一楼。

大楼面向大街的一侧被彻底封死，面大院这边也有杂物堆，却可以解开。

绕地下车库进去，没急着做事，上楼歇了一个多小时。

起来时已经天亮。

吃过东西，背包什么的都放下，只带着钢筋、剪刀和猎刀三件套基本装备下楼。

开工前，先把一到三楼购物中心全部检查一遍，除了一楼阴角几只落跑的小强，没见着爬虫。

开后门。

后门被一大堆冰柜、展架挡着，用锁链相互绑着，似乎一开始就留有再开门的余地，只需要把卡着冰柜底的铁饼等物件挪开，就能拖动杂物堆。

花了些功夫弄开，再抽掉两个门把手间的钢筋，打开门。

虽然是商场后门的双开门，对于橡树树冠还是小了。

王齐拿着线锯给树冠减肥。

为了节省力气，他只切直径小于五公分的部分。

虽然如此，把大部分锯下来，也已经到中午。

雪早已停下，他拖树的痕迹被降雪遮掩了许多，没被动过的地方积雪厚度超过二十厘米。以这雪的空气含量，大概相当于30到50毫米降水？

再休息一次，上楼吃了点东西。

开始搬运。

主干拉进大厅里，小树枝和树叶干燥后都是很好的燃料，一批批运到三楼。

散碎的树叶也不浪费，集中起来投放到电梯井里，给地下车库的小强做饲料。

……话说橡树叶好像能驱虫，不知道小强吃不吃，不吃也没关系，自有真菌做中间转化。

关门，把杂物堆重新推过去堵住。

上楼睡觉前，看了眼一楼对面楼梯间的门缝，挥了挥手。

011 凛冬已至？ 王齐并不确定邻居是否在观察他折腾橡树，只是做事时隐约有一种被观察感。

既然门没被打开，邻居大概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没试着强行去见面。

睡过一觉起来，洗漱进食，又到了新的劳动时刻。

降温一天后，储水间的水结了一层薄冰，如果气温不恢复，单以混凝土的保温能力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冻住，到时候用水都要依赖火焰。

先上楼搜集积雪，把储水间的瓶瓶罐罐补满。

然后把天台上的表层雪堆积到天台楼梯间旁背阳的方向，只要雪堆足够大，哪怕气温升到十几度，都能顶好多天。

注意不能压太紧实，雪中空气能帮助在冰点以上进一步降低融化速度。

完了去四楼等邻居出现，顺便思考接下来干活的规划。

前一个月他的目标是杀死爬虫获得新鲜的食物，接下来可能就要面临越冬的问题。

里面还有另一件事。

爬虫在冰点以下会失活，可以断定冬季会是幸存者外出活动的高发期。

交易、掠夺这些原本不存在于人怪互动的环节，或许也会变得频繁起来。

这类事难以规划，只能带好合适装备和交易品随机应变。眼下还是要经营好基地，把安全度过冬季做为第一要务。

首先，他无法确定冬季的降雪量及气温环境。

如果气温不再升高，积雪一直存在，这一次降雪足够应付冬季。

假如情况不这么发展呢？

小半个月前也有一场不大的雪，可是全被化了。

为避免应付无降水且地面无积水的情况，基地里需要弄个专门的储雪室。

这个工作量不会小，地面积雪能顶一段时间，家里有至少几百升储备水，优先级可以靠后，观察气温变化再做决定。

然后是虫子问题，今天就要把虫子解剖了，看看有没有额外可吃的部分。

最好能立刻确认，接着几天去外面寻找被突然降温滞留在各处的爬虫，尽可能囤积硬菜。

还有橡树，直接摆在一楼还是不安全，等会看看有没有被小强啃，如果被啃了还得想办法把它架高或者吊起来。

书籍与语言，如果冬季是幸存者活动高发期，他需要在春季来临前把语言学习到至少能听懂一部分幸存者话语的程度，争取在春季来前和其他幸存者交换一些作物种子，方便来年给基地改造室内农地。

胡思乱想一阵，外挂到账。

邻居又没来。

加点，【整体增强→肌纤维强度4+2】

肌纤维增强会消耗更多能量，但这几天劳动和狩猎任务比较重，降能耗等过两天再看。

加完这次，【整体增强】里总计十二个项目已经加了七个。

还没加的五个分别是【肌纤维响应速度6、外来精神干扰抗性5、无氧代谢毒素生成降低倍率2、神秘抗性？、气动外形优化？】

后面两个问号的也许是零，也许是没检测到对应资源。

话说人需不需要考虑气动外形？难道要超音速？优化了之后会不会变成外星人？

反正暂时还没见着放魔法的，等把眼前越冬所需的能力加好了再说。

离开物资间，开始处理虫子。

虫子被他放在破损窗口边，这时基本冻硬了。

似乎处理起来变难，往好处想，冰冻也会让质地不同的组织发生分离……意思是外壳更容易剥离。

虫子的胸甲结构有点像虾的头胸节，用撬棍从接近足根的位置下手撬开。

甲壳略坚固，折腾了十几分钟，才给胸甲卸下。

接着沿腹部底面剪开，取下腹部较软的甲壳。

外甲下的结缔组织再剪开，就很容易分辨能吃和不能吃的了。

体腔液已经冻成冰与肌肉分离开，被体腔液包裹的是消化道，把这两部分去掉，剩下的东西理论上与螃蟹的内容物差不多。

腹腔呼吸控制肌肉量不算多，还有些腺体因为是去头杀并未被损坏，不知道能不能吃。

胸足剩余部分当食物储备起来，腺体被王齐找了个盘子分门别类摆好。

剩下的一具虫子也照此办理。

残余物留下胸甲，其他都倒入电梯井。

接下来把零碎都搬到六楼进行熟制实验。

选在六楼，因为这次为了区分可否食用，需要同时开几个加热点，八楼杂物间太小了。六楼原安全屋遮光程度很高，比较合适。

搬来燃料木、火种，做了个条形火堆，对各部位分类加热。

余热也不能浪费，开始烤制后，王齐去提了两桶已经表面结冰的水来加热，稍后用热水擦澡。

腺体没有直接上火烤，比较慢，先看看其他腿子以及胸足残余部的肉量如何。

外骨骼被火烤之后向石灰质转变，更容易加工。

步行足剪开，里面有手指粗细的肉条，分前后端，一条拇指粗细，一条食指粗细。

一条腿里总计肉量视觉判断不到一百五十克，六条腿加一起都不超过一公斤，六条步行足含外骨骼的重量两公斤还多一点，平日的狩猎中回收价值较低，冬季不用太担心虫子被声响吸引时可以考虑。

然后是刺刀足，这里面的肉形状接近蟹钳处，两条腿里的肉加一起五百克的样子，但刺刀足骨骼重量占比更大，还是弹跳足大腿的肉占比最多。

胸足残余部基本没什么肉，连结缔组织一起，一共都没五百克。

王齐吃掉大概一斤肉补充近日的损失，剩下的串在一起挂高熏制。

接下来是重头戏，腺体。

专门准备了一个小桶，小桶上面架块木板做砧板用。

将烤制过的腺体放离火堆，等稍微凉一点用手一个个捏过去。

过于柔软，说明腺体内还是液体。砧板上用剪刀扎开就流各种颜色的液体，扔了。

剩下软硬度稍微正常些的，用猎刀切下一丁点，放舌头上。

不嚼不舔也不吞，在舌头上静置几十秒后直接吐掉，等待几分钟。

让舌头产生麻、涩感的扔掉。

最后只剩下一种，感觉是功能类似肝的东东。

王齐没急着吃，万一吃坏了得把刚刚吃下去的肉一起吐出来，留到睡前的晚（早）餐再说。

火扑灭回收碳块木料，稍微熏过的半熟肉送到八楼风干间，两块虫肝放到八楼厨房，剩下的一份淘汰掉的腺体也投入电梯井喂小强。

假设虫肝可食用，包括十条腿、两条脂肪在内，一条虫可取战利品毛重约十公斤。计算纯食物净重，只比之前四公斤的取法多出一千五百克肉和一块勉强有一斤的虫肝。

有效负重比例降低，感觉不如把雪橇弄好些弄回整只虫来，大部分都可以投喂小强增加储备粮。

先到一楼，观察橡木。

很好，并没有被小强啃，看来这东西不合小强胃口，也可能是一楼大厅不够潮湿，小强不爽。

为保险起见，王齐还是找来杂物把底端架高，即使稍后聚集更小的虫子没被发现，至少也能保住整株树最好的部分。

弄完便在一到三楼搜索合适的零部件，准备重新造个正经些的雪橇。

012 军事救援行动 外面是积雪不是冰面，所以冰刀形式没用，只能是滑雪板雪橇。

一到三楼有很多没被完全拆解的货架可提供材料。

货架用的角钢或者称角铁不够强度当武器或陷阱，大概是它们存留下来的理由。

它们比建筑用更薄更差劲，体重就能改变形状。

再找个玻璃桌面已经碎掉的木质桌架，材料就齐了。

手里没有焊接工具，又得用笨办法。

起子钻孔，之前简易雪橇上取回的钢丝绳截断，利用角铁本身就有的螺栓洞固定桌腿与雪橇板。再加一层平展开的角铁做雪橇底板，遮挡绑钢丝绳产生的阻力面。

两层角铁，王齐利用它原本重叠的螺栓孔，在翘起的两端重新找螺栓拧上。

昨天的简易雪橇只能用钢丝绳牵引，即使手上缠了布还是勒得疼。

今天这个有木桌架做核心框架，就可以用正经的求生绳索牵引了，王齐还顺带给绳索的一段，弄条碎布绑死当肩带用。

还挺容易的，做完后时间还早。

稍事休息，带上装备扛着雪橇出发……这次扛一下，今后雪橇就不进大楼了。

出门后，先去昨天找到虫子的点附近再查看一番，很可惜，并没有找到更多虫子。

王齐来时判断过早前的虫尸状态，并没有被继续分割，也知道希望不大，所以结果出来也不算特别失望。

没搜到虫子，顺便去书店，以学习语言为标准，挑了几十本书放雪橇上拖回去。

然后往南，观察中应该是虫子们巢穴的方向。

具体距离虫子巢穴有多远不知道，根据前一个月的观察应该不止一条街。

每次探索未知的区域，王齐都会更为谨慎，每个有可能藏住怪物的遮蔽物都需要观察、等待、突破。

这让行动变得非常慢。

直至天亮为止（约上午九时），他还没走出去基地以南三百米。

黎明时分，他钻进距离基地一条街外的某栋楼。

与基地大楼一样，这栋楼也因暗色外墙玻璃的保护，相对其他建筑受到更少的植物生长摧残。除掉落几块玻璃幕墙，基本保持完好，结构柱未发现明显影响安全的大号裂痕。

该楼高为八层，斜着面向十字路口正中心。

一楼外围有明显的人为防线构造，覆盖积雪后，形成了个齐胸高度的半月形。

这圈防线有好几处缺口，王齐接近时也没见到幸存者出来警告，大概作为避难点的功能已经废弃，或是人死光了。

该楼的发现在王齐眼里算个惊喜。

从自家基地的情况可知，初代幸存者在断水断电之前，做过一些现在很难实现的求生改造，比如用建筑钢材车削武器、陷阱、掩体防护等。关于幸存代际的判断，因为类似操作至少要求燃油发电机并还能找到燃油的时候才能做。考虑燃油挥发性与灾后不可再生特质，最多能延申到灾后几年内。

类似改造在探索过程中发现好几栋楼都有，只不过除基地和此处，另外几处的外墙并没有外墙玻璃遮光，窗户与墙体破损相对严重，加之安全改造规模不足，这么长时间过去，已经难以再次作为基地、哨站、资源转运点利用。

刚进大楼里，王齐就发现自己猜得有点歪。

一楼大厅错落的摆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走完一圈检查了基本安全，王齐随机挑了几个形状和摆放位置异常的箱子拿手去扫灰。

弹药箱！

王齐上辈子除军训外没接触过武器，只是偶尔逛博物馆，看看各种纪录片和傻凋网友分享的小知识。有些弹药箱专门被设计成班组补给用途，类似形状与结构基本不会做其他用途，数量一多就特别显眼。

随手捡起块被灰尘掩盖的破布，扫去更多箱子上的积灰。

其中仅弹药箱保底涉及三种弹药、三种运输途径。

铁皮、木质、铝合金，三种材质的箱子，大约可以判断为单兵运输、车载和空投途径。

这不是幸存者据点，而是个军事营救点！

难怪选在十字路口，有建在大门外的防御工事。

从铝合金箱的数量猜测，楼顶存在可停直升机的环境。

王齐又试着去打开这些箱子。

木条箱基本都坏了，稍微一用力就会散架，铁皮的也有不少都已经被水汽蚀穿孔，铝合金箱子很完整，而且因军事用途并没有弄搞怪的密码锁，所有残留下来的箱子基本都能打开。

残余子弹数量非常少，被集中在几个小箱子里，子弹们大小不一，底部有击伤，是未击发弹。

有武器零部件，没有完整武器。不知是被其他幸存者翻找过，还是撤离时有序带走的。

子弹里的火药是非常好用的资源，但是未击发弹太危险，时间这么长，出炸弹和石头的概率比出火药高得多，王齐只能忍痛割爱。

废弃零部件也多为磨损严重的枪管，没有子弹，枪管及零部件并不比25毫米粗的大楼结构用的钢筋强。

有氧化层保护的铝合金箱外观情况很好，可以用，但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现有最好的保鲜方式只有风干和熏制。

搜了一圈，带着点遗憾向上搜。

一路解除了几个早就失效的陷阱，没有遭遇爬虫，从四楼起，发现人为加强的门，往上每一层都有几间打不开的。

王齐还说人话试着叫门，并没有人回应，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尸体。

七楼又有惊喜。

这里至少被两拨人改过，第一波作为军事行动指挥点使用，证据是一些此时已经不能用的大小设备，步话机就有好几台。

第二波是几个脑子不太好的幸存者，他们把这里改成了整栋楼的出入口，用一个类似吊桥的装置，连接隔壁的五楼楼顶（隔壁层高更高一点）。

说他们脑子不好使，因为这里明显成了怪物的突破口，面对对面楼顶的几个房间的窗口，不论加固的没加固的，全都被从外至内破坏了。

考虑到爬虫的习性与破窗能力，合理怀疑这是另一种怪物的杰作，不知道是不是基地那具干尸所代表的群体。

最上层和顶楼也检查一遍。

八楼也有几个打不开的加固房间，他对那些已经完全锈死的灾前锁具一点办法没有。

顶楼有一些被二代幸存者当积雨桶的铝合金航空箱，没有有用的。

有用物资有一些，王齐在背包里塞满了步话机和各种军用电子设备。

这些东西有可能在军队撤离前就坏了，但无所谓，王齐需要里面的零部件。

军事用途的东西与民用标准没多少相似性，它们往往需要能在泥地里打完滚还能用，所以会用到一些上百年也不会自然损坏的东东。

背包和腰间弄了十来公斤的设备与工具，王齐从七楼的吊桥离开。

因为七楼曾经被突破过，王齐已经放弃把这里作为哨站或第二基地改造，但七楼距离对面楼顶，只有不足三点五米的距离，仍然可以作为逃生线路上的支撑点利用，大楼本身可以迟滞追击方。

吊桥年久失修，已经被降水腐蚀得坑坑洼洼。

王齐没敢用它，直接从桥上跳过去。

3.5米对成年人并不远，如果不是他有点恐高，都不用走吊桥上方跳。

旁边这栋楼楼体情况就差多了，东南角有些楼板都已塌陷，该方向的结构柱上还长了草，此时已经枯萎，好在没影响上下楼。

边下楼边搜索和观察，发现如果以摆脱怪物群追逐为目的，他可以选择在这栋楼的四楼西面，跳到一栋疑似仓库的房顶上。

因为难以判断其楼体状态，王齐没敢跳，老老实实下楼钻过货运通道，到后面检查。

于是在货运通道发现一只躲在角落里被冻住的爬虫。

“geigeigei”怪笑着，上前笑纳了新的储备粮。

－－－－－－题外话－－－－－－

刚刚完成签约就看见老铁的打赏，十分感谢您还在看我的破书。

对了，今天是胖子的生日，恰好今天完成签约，恰好见着好几年的老书友【sohuMan】，感觉真不错。

013 未知的恐怖 【肌纤维强度】果然是正面战斗的支柱属性，即使加点后的时间还不足以完全发挥效果，配合很早就加到的【肌腱强度5+2、肌腱蓄能3+5】，一下就在没有缝隙的地方把爬虫的脑袋扎穿了。

肌腱相关属性的增强，根据加点前后的体感判断，应该主要作用于步行/奔跑续航力、连续投掷耐力，大概还有些其他方面的强化，体感不明显。早前加它们的时候，王齐还没有开始和爬虫正面接触，只能猜测有爆发力方向的增强，大概是游戏里【敏捷】和【体质】的一部分？

收了虫子的小命，王齐回街上把它放上雪橇，再回去检查仓库。

这个仓库非常大，是个多功能自动化仓库。

其一楼是车库，有货运通道和南侧两个入口，似乎是和旁边军事救援点所在大楼共用的。

二三楼合并，为机选自动仓库，自动货架的高度能有十米，内部有几条通往商场二楼的输送带。

所谓机选仓库，指货架本身没有传输结构，由自带高空取货能力的机器进行存取，其基础不是特别高技术的东西，只是随技术发展从人操机器变成智能存取，小车车也从燃油变成电动。

大概货架太高，灾后幸存者们没办法把距离钢架维修走廊较远的货物都弄下来。

地面上找到的几具老鼠木乃尹显示，仓库里应该已经没有简包装食品了，不排除老鼠还没学会开马口铁罐头，仍有食物存留的可能。

爬上系统维护用钢架通道简单转了圈，

钢架有明显锈蚀，但完整度很高，没有出现锈穿的情况，架空至二楼的仓库结构应该立了大功。没被老鼠糟蹋，外观不存在显着损坏的箱子至少还有上百个，应该还能回收些好东西。

但不是今天，这里距离基地很近，等闲下来再说。

从仓库的状态判断，从商场四楼跳到楼顶没有安全问题，可以作为逃生路线被标记出来。

拉着雪橇往回走的时候，王齐冒出一个想法。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仓库在冬季会变成幸存者们的交易点之一？”

绝大部分幸存者不会把安全屋设置在商场里，因为玻璃窗太多了难以防范怪物突入。

但商场及商场的仓库，在幸存者的心目中应该与宝藏等值，搜索这些地点获取有用物资的可能与效率，无疑都比搜民宅高。

幸存者在这里碰头的几率更大，拥有逐渐转为固定交易场所的潜力。

至于会不会真的发生，不好说，得看到底还有几个幸存者活着，分布情况如何。人口越多，发生聚集交易的需求与可能越大。

走已经勘察过的回头路很快，只十几分钟，就走过了来时花了好几个小时的几百米。

靠近基地大楼时，又有被注视感。

抬头看向邻居领地一侧。

很可惜，在玻璃外墙的掩护下，没法获得有效信息，直觉也不是雷达，连楼层都无法确定。

得找机会加【直觉】方向的属性，看看能不能定位精确点。

拉着雪橇绕过大楼进入大院，先进去检查过通道，顺便把背包放回四楼，回头扛着虫子进去。

这次没有吊运，试着在后门防雨顶下处置虫子，看看低温环境下虫子们是否会追踪气味。

取出可食用部分，剩下的打包投喂给小强们。

将东西放回安全屋，补充了饮食，它又回到地下车库。

今天要把小强的数量清点一下，看看连续投喂额外的食物，会不会扩大小强的族群。另外小强的群体数量变动，也能作为是否有爬虫入侵的证据。

大半个小时过去，在地下室转了十几圈。

得出小强数量28只的结果，其中包含大半未成体，估计误差值不大于五，除腐物堆可能里存在更小且更多的幼体。

另外王齐还顺手对地下车库的生态环境做出了一些主动调整。

选择距离承重柱有一定距离，且墙面出现大规模渗水（已部分结冰）的地点，运输了一些腐物进行堆积。

稍后还要再堆填一些东西，既能通过发酵提供些热量，也可以为小强提供新的进食点，眼前时间已到中午，必须休息了。

……

今天十分不妙。

他是被一阵心季感惊醒的。

这不明不白的心季感不知从何而来，上去十楼前后两个观察房偷偷观望过，勉强能确定心季感来自西南方向，又并未看到什么异常天象。

某种强大的怪物？还是什么更加莫名其妙的东西？

王齐无法确定，只知道他和爬虫们之间的快乐生活，还仅仅是最低难度的互动。

幸运的是，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约半小时后紧张感逐渐消失。

王齐没有多想，又补充了一阵睡眠。

拥有外挂的他有足够的自信，只要能苟住小命，没什么敌人是永远无法面对的，不值得为个脸都没露的东西浪费心力。

起床，检查大楼安全，洗漱饮食。

此时他手中的钢筋已经换了一根。

昨天那根给虫子破防的同时，头部斜切面尖端有点变形，只得给它放生了回去当门栓。

所以【肌纤维强度】提高也不尽是好事，能耗、武器损耗都要考虑起来。没有可运转的炼钢厂，即使是头部带斜切面粗钢筋都不是无限供应的。

例行去四楼物资间看一眼，有惊喜。

很早前就在这里，之前被取用来做染料的小块的肉和脂肪没有了。

邻居来过！

邻居食物告急……从取用量看又不是很急，现场王齐提供的整块的肉和脂肪还没动。也许是错过了狩猎日，随着气温变冷种的作物生长差了日子，还可能被几小时前的变动吓到，拿点食物回去当零嘴平复心情。

至少证明之前的被注视感不是错觉，邻居还活着，仅仅是这条消息就让王齐心情好了许多。

他上楼又取了一份完整的半风干肉和脂肪放到物资间。

至于他自己，只要确保有几天的储备粮，属性慢慢增强的情况下并不惧怕冬季出门觅食，正在成长为最具生存能力的幸存者。

今天午夜前还是不出门。

先继续试着拆解骑行器的内六角螺栓。

运气还行，半个小时拧下来一颗，只是剩下两颗还不愿意动。

算了，等两天它随着降温缩进去一点，再用炭火局部加热，巨大的温差变形足够干碎一切粘连锈迹。

上楼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过雪，昨天上楼在新雪上留下的脚印浅得几乎看不到，按降水量算，大概有五毫米降水？

他不是来看雪的，用雪把堆积的几件衣裤搓干净。

洗完衣服挂好，透过乌云观察朦胧月光，距离午夜还有些时间，出了一趟门。

街角公园，花了些时间折了不少灌木，捆起来堆在雪橇上。

雪地里折灌木不容易，胜在安全，明明动静不小，两小时下来也没见着一只爬虫。

运回基地，灌木叶被撸下来集中起来，投放到白天新堆的腐物堆上。

这两天橡木和橡树叶都没被小强啃，不确定是因为橡木驱虫的效果还是其他原因，所以换成灌木叶投放。

小强能吃最好，可以少一轮能量转化损失，不吃就当给腐物堆增温，减缓地下车库降温速度。

剩下的灌木枝拿到楼上风干做备用引火物。

几十公斤引火物未来一段时间够用了，考虑到今天又有短时间降雪，未来气温说不定还要降低，冬季取暖必须提上日程，得在狩猎爬虫的空隙间顺道搜集一些枯枝，没有枯枝就自己动手锯。

做燃料不需要橡木这类硬木，拿锯线都试试，找容易锯的用就行。

都完事了，去四楼物资间等邻居。

这天，他终于见到了邻居。

014 小孩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见面才发现邻居是个小孩！

一个全副武装的小孩，通过手足比例确定并不是侏儒。

目测身高1.4米，或许还高几厘米。

小脸脏兮兮，看痕迹有故意涂抹的嫌疑。

眼神明显能视物……他看不到颜色，但能看到眼球的动态。大概和王齐一样是【夜行鬼】，年龄的判断也只能基于作为人类的经验，不一定准确。

从脸部较为圆润的弧线、脑袋大小和身高长度的比例判断，年龄不大于十一岁，甚至可能十岁都没，考虑现有环境的营养条件，误差可能达到三岁以上。

衣服三件，加上没发育，无法判断性别。

小孩的主武器是一把弩，一把脚踏弩，有小孩大半个人高，斜背在身后，放在眼前的世界绝对是一等一的凶器，弩臂所用的弹性钢板，大概也算传说级宝藏。

此时此刻，小孩则端着另一把小了一半的手弩瞄着王齐的脚丫，似乎打算随时抬起给他来个对穿。

果然，这种世界幸存者对同类的防备，与对待野兽的差异很小。

王齐缓慢把钢筋插回后腰的挂扣上，慢慢举手，没有离开门洞，至少对面真的射箭还能试着躲一躲。

之前想要见邻居，结果看到个小孩，王齐也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趁着做动作的时间加油想了想，开口道：

“你应该多吃些东西，太瘦了，这样没办法防备爬虫的勐扑。”

声音不大，够对面听到，但不至于穿透混凝土。

他说的是母语，不用想对方也听不懂，他只是要看看小孩对语言的反应。

小孩的手紧了紧，眼神不自觉的飘向Ta那一侧的门洞。

这反应比王齐预计的最坏情况好不少，证明小孩至少不是第一次听到人说话，否则很难把弩保持在原位。

王齐决定稍微冒险。

他举着手，缓慢侧步移动，并不拉近与小孩的距离。

来到镜面墙画画的位置，弯腰捡起之前留在这里的染料盒子。

“你听不懂我说话，你如果会说话我大概也听不懂，如果你想对我说什么或者需要什么，就画在这里。”

他边啰嗦着，手指沾起一团染料，在镜面墙上画了个虫子腿，然后做了些填补，确保黑白视觉能看清楚。

完了面对小孩指着食物架上的两条肉两条脂肪：“这些都给你，希望你下次不要用弩指着我了。”

说着做了个端弩的动作……其实和手持双管猎枪的动作差不多。

王齐不懂幼教更不会教学，他只知道人类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尽量多说话，对方终究能提炼出其中少数词义。

对方用一大一小两把弩，手弩上现在挂着木失，不论是否还配备有近战武器，都一定学过制作简易弩箭，是否精通暂且不论，智力不会有太大问题，至少比狗子们强。连狗子都能听懂部分人话，何况会做弩箭的人形生物。

说完该说的等了会，对面始终没开口，便不再等待，退出物资间，关门插门栓。

其实见到对方是小孩后，他有考虑两人一起求生，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慢慢来。

至少今天找到有智力的生命说上话了，一个多月来的焦虑散去不少。

小孩大概不知道今天错过了什么。

原计划邻居如果足够友好，甚至原本就是具备一定熟悉度的半友人，他打算试试看发光的左手能不能在他人身上生效的。这也是他当天把见面时间预定到午夜的原因。

这个实验需求的理由很充分，因为如果只能给自己加属性，左手发光就是个毫无意义的流程，他想知道发光时的左手还能做点别的什么。

会面后，王齐又上楼补充了点营养，想要长点肉。

吃完第二顿，左手亮了，加点。

仍然是加点效率最高的【整体增强项目】，【肌纤维响应速度6+2】。

肌纤维响应速度比较好理解，肌肉由两种肌蛋白做分子层步行运动实现缩放，从肌肉最大长度到最短长度的时间，取决于分子步行的速度，而分子步行速度如何调整……就到了知识框架外了，大概是DNA层面的玄学东东吧。

总之进一步增强爆发力。

武装起来，出门找爬虫的麻烦去。

还是昨天的方向和线路，带了几两风干肉做应急口粮。

沿着原路线行走时，他没忘记观察雪地上的痕迹。

不知什么时候下的一点小雪不足以完全掩盖他的行动痕迹，如果这时有爬虫、其他怪物、幸存者试图追踪痕迹，一定也会留下自己的痕迹。

很可惜，什么都没发现。

不会城市废墟里就他和邻居小孩两个幸存者了吧……还是【夜行鬼】本身就是怪物，人类幸存者压根不存在？

抵达昨天的军队救援点之后，并不继续向南，转而向西北区块探索。

这是王齐的探索习惯，先检查公路及两侧，然后探索被公路分割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城市方块。万一出现要逃跑的情况，能确保立刻找到可快速脱离的线路。

该片区损毁情况相对更严重一点，除靠近马路包括商场等商业楼的几栋框架建筑，片区内存在大量六层以下的楼，几乎半数出现部分垮塌，倒是没有全塌的，不过也没差。

虽然绝大部分建筑都可称之为危楼，但这些半垮塌的，显然在危楼中也属于最危险的那种。王齐可不是冒险家，至少眼前还没转过心态，如无必要甚至不会靠近它们的墙体。

排除掉高危建筑，剩下具有探索价值的建筑就不多了。

两处育儿园，两处诊所，一栋两层的社区医院，都是被搜刮了好几轮的那种。

其中社区医院有曾被幸存者占据过的迹象，可惜没有留下多少有用的东西。

捡到几个小号医用钢瓶，容量不到两升的类型，原本可能用于装液氮液氧之类的。暂时还没用，但如果以后有足够的工具和材料，又比较闲时，可以试着用它们做气步枪。

其实用来装食物防腐也不错，只是这么好的瓶子着实浪费。

一晚上下来，又遇到两只没来得及回巢躲在建筑角落里的爬虫。

降温超过四十八小时后，这些虫子的运动能力还在下降，几乎无法形成有效攻击，被轻松打包放上雪橇。

散落爬虫的数量，比王齐预期中多很多。

雪后到现在不到六十小时，他干掉五只爬虫。几个点直线最大距离四百米，转成方形，0.16平房公里的面积他最多探索了15%，即使排除掉因各种原因缺乏保温藏身条件的部分，他探索与观察的范围也不超过35%。

意味着仔细点该区域里，或许还能搜出十只左右被冻僵的爬虫。

难道爬虫就是这习性？体内的脂肪体方便它们在外过冬？

胡思乱想中察觉到状况有点不太对劲。

已知爬虫遭遇突然降温到冰点以下时会散落在外，并逐渐失去活动能力。

冬季气温一天内降低十来度，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事，大规模降雪大多集中在这类情况下。

爬虫失去活动力，幸存者理所当然会活跃起来，搜索物资、交易种子、储备粮食。

每年都有专门的“宽松期”，会降低幸存者在其他时间里的捕猎需求。

意思是大家并不会因为偶然几天不捕猎，就立刻失去捕猎所需的体能。如此一来，狩猎策略并非拼命，而是保全自身的条件下，尽可能获取食物。

两种狩猎策略的区别在于，用命去狩猎，多半在参与狩猎后活不过几年；谨慎策略下，会拥有相对更长的生命周期，甚至保留了一定的育儿条件。可知幸存者大概率还具备一定的规模。

而王齐从未发现过其他幸存者的近期活动痕迹，比如没有积灰的被褥、篝火等。

两者的状况相互不符，衍生出两个推论结果。

第一，爬虫并不是造成末日灾难的罪魁祸首，它只是当初不算重要，事后逐渐适应了灾后环境繁衍壮大的怪物族群。

第二，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在降低幸存者的生存率，或许是幸存者自身，或许是昨天把王齐惊醒的未知存在，也可能是王齐所代表的【夜行鬼】本身。

非专业人士的王齐能推论出来的东西有限，也可能根本是错的，但无所谓，他只是习惯了用思考对抗孤独罢了。

虽然已经见到了邻居，短期内孤独不再是威胁，可已经形成的习惯他并不打算改正。

他不满足于仅仅活着，还要有点追求才行。

015 电脑 两只爬虫的重量不轻，加上医用瓶和几本儿童读物和医学书，再加导致雪橇陷进雪里会更麻烦，先拉回去一趟。

重复昨日，将雪橇拉回大院后直接在外面对爬虫进行解体，看看会不会有可行动的其他类型怪物过来舔，不过位置换到了后楼门厅。

基地大楼与军队救援点旁边的商场性质不一样。

那边的商场是大型零售商场，配有十分专业的仓库系统。

基地大楼一到三楼也是购物中心，大概是面向个体经营者出租的。相应的，大院后楼配属的仓库部分也简单许多。

后楼大体做三个部分。

一是一楼仓库群，都是小单间，最大不过八十平米，这一点从遗留的纸箱残骸和早前搜集到的有用零碎得知。

二至四楼为后勤服务维修中心，现在还有很多不能确定是否是破烂的家电在里面，可惜工具都已经被人刮走。

五楼往上没发现特定用途，也许和主楼四楼以上一样做商住两用。

这种个体仓库并没有自己对大院开门，全都要从一楼门厅出来。

该楼也被早期幸存者改造过，一、二楼窗户进行了全面封闭，作安全屋用不比主楼差多少。

只是随着时间侵蚀，后楼出现了各种隐患。

后楼也是框架结构，面积、跨度、楼高等差异，决定它的柱子比较细，在种子生长和热胀冷缩的摧残下出现部分开裂，六到八楼的向阳侧的墙体也因撕裂出现明显的垮塌风险。

不过它位于主楼北侧，低层日照时间短，相对情况还好。

王齐在门厅花了些时间将虫子解体，食用部分之外还是的投放给小强，留下些体腔液和脑袋做诱饵看看情况。

包含树叶在内，这几天往地下车库投放的有机物已经接近两百公斤，希望能让小强总重量提高四十公斤。

哪怕邻居有一大一小两个，加上王齐自己，额外四十公斤小强也足够至少十天的补给。

当然这还只是王齐一厢情愿，具体小强能长多少，还需要后续观察。

把战利品送回楼上，休息一阵，额外补充饮食。

距离天亮还有两小时，再弄些植物给腐物堆吧。

对新开的腐物堆，王齐除了希望它能在腐败过程中给地下层提供一些热量，保持小强们一定程度的活跃外，主要目的还是培养新的腐殖真菌群，给小强弄个额外的进食点，以期冬季有更稳定易得的食物来源。

这回换了个采集点。

其实木料采集点到处都是，随着路面被植被拱破，哪哪都能见到植物和植物干尸，只是入冬前没敢动它们。

有可能因气候原因导致马路缝隙中长出的单珠不易成活，大部分有成林趋势的木料采集点，都是由草坪和小公园外延的。

工具用木已经有整珠小橡树在做准备，现在给腐物堆弄树叶外还要储备燃料，目标最好是油性植物。

按着记忆，找到一处有几株高大针叶木的地点开始采集。

针叶木树下积雪很少，地上有很薄一层针叶层，被风吹过无法利用。

王齐的目标是一些才生长没几年的小树。

直径十公分以下，质地没橡树那么紧实，用普通锯子很容易锯断。

不需要雪橇，锯下来两颗直接绳索套上拖走。

可能是身体属性增强或实践经验增加的原因，天亮前他跑了三趟，砍回来四颗某不确定种类的小松树，并在路上弄回一车枯树。这些枯树不是灌木，都是从马路缝隙里钻出来，大概冻死或干死的，都没长出年轮来。

自然状态干燥的枯枝一点用都没有，它们不但干燥条件不对，且反复被水汽折腾过，做个小孩用的拐杖强度都不够，只能烧掉。

不用担心虫子因声音突然扑出来，采集燃料变得十分容易，王齐决定变更策略，以砍伐为主，不区捡垃圾了。

把针叶连同细枝一起折下来，投放到腐物点。

只留下主干。

扛回楼上的主干对半锯开，细的一半当备用燃料，粗的放到无光有透气的房间阴干。

这一节长度两米都没，做不了什么东西，但哪怕能用来当木方也是好的，早晚能用上，最差也能用来做投矛嘛。

储备木材多起来，之后还会更多，需要考虑防火了。

上下转一圈，在五楼找了个关上门完全不通风也没有光的房间进行堆积生火用木，就算着火也只能多出一堆木炭，不会影响其他有用房间的安全。

天边逐渐亮起来，光线达到要求便开始看儿童书。

要自学新语言，儿童书比词典更有用，它们都有配图和注音，即便不知道注音怎么读，只要书足够多，也能总结一套“方言”式的读音出来。能读以后学起来会更容易。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学过基础知识了，学了不到两小时，开始感觉头变大了。

赶紧停下来，又去拧六角螺栓。

按计划燃烧碳块给它加温，通过热胀冷缩原理产生的形变力让铁锈解体，至于高温脱氧，靠覆盖炭火大约不太够。

碳块加热速度肯定不如喷枪，过慢的形变给了锈迹同步膨胀的机会，碎裂效果大幅降低，但材质不同的膨胀系数及温度耐受差异，能确保一定有效果而不是做无用功。

经过三轮共三小时出头的努力，终于把几颗内六角螺栓取下，骑行器被整体拆开。

里面没有出现更多让人恼火的东西，顺利完成零部件拆解。

剩下的工作晚上再做，吃饭，洗漱，倒污水，睡觉。

……

起床后还是老一套，折腾大半个小时，又到观察点瞄一阵外面的动静，没发现什么危险，开始干活。

先把【发电项目】的后续工作准备一下。

骑行器的零部件拆解完，接下来的工作便是除锈。

众所周知，除锈用喷砂、激光和酸洗，眼前显然都没有条件。

砂纸……没找着。

只能用原始物理手段，沙洗。

就是弄一沙盆，用沙子给零件搓澡！其实用圆形桶子装沙滚动脱锈效果更好，不过王齐没打算把除锈做成一门产业，没去折腾。

沙子基地里就有，还有两种。

一种被风吹到楼顶堆积在屋檐边的，都是很细的细沙，而且混杂了爬墙植物的尸体，质地更接近土壤，用来除锈效果不太好。

另一种是早期为了弄沙盘从外面采集来的，本质是沙化混凝土，结果没用上，后来用于做应急灭火道具，就在厨房（杂物间）架子上。

弄小半盆砂，零件放里面，扯块碎布护着手用力搓，和在搓衣板上搓衣服差不多。

搓一阵，用手指摸一摸。

折腾半小时才摸到一点光滑感，距离完全除锈还比较遥远。

锈迹如果不除净，再锈成大片会很快，砂洗到这些零件彻底除锈，感觉还要好几个工时。

先放放，用上电的目的是读取灾前数据，眼前语言、数据硬盘、电脑、逆变器等等都没弄完，保证每天投入一点时间，有进展就行。

武装起来，出门。

先去西北方向的电脑店里试着攒一套设备。

他特意走原路过去，之前被分了一半的虫尸还在雪下埋着，说明周边一定范围内确实没有爬虫活动。

对于这种放了几天的“饲料”他也不愿意碰，直接路过。

很快抵达电脑店。

搜了一圈，果然没有整机，必然是在还有发电能力的时候，被各路好汉顺走了。

王齐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技术路线，但既然有各种单一有包装的配件，说明存在【组装机】概念，为了各厂商的利益着想，技术一定会向着傻瓜化组装进化。

拆了几个盒子，确认有防呆接口，问题不大，开工。

这个世界的电脑基本结构和前世大同小异，差异最大的地方在于疑似CPU的组件特别大，几乎有王齐手掌张开时面积的一半，还集成了一定的散热体，导致厚度也和手掌差不多。

组装完成，又开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盒子，确定没有机箱内的零部件遗漏。

接下的问题是……怎么开机。

不是电的问题，是操作系统。

他曾经是建筑师，可不是程序猿，即使有开发工具都搞不定DOS系统，更不用说文件系统不匹配的问题了。

对着装好的机箱茫了一阵，意识到虽然有点小阻碍，但问题不大。

016 冰墙 担心机器哪里出现无法目视的损坏，王齐在电脑店里又组装了一台，总共两台机器。

显示部分很可惜，只找到两块比巴掌略大的屏幕比较完整。

这破屏幕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平板电脑，结果拆了块屏幕已经裂开的，发现里面根本没有电池。

小屏幕大概是门禁之类的地方用的，还好有可以与主机匹配的接口，线材也是现成的。

电脑系统，只找到未开封的U盘、外接硬盘，店内自用的大概被人顺走了，只能指望后续找到数据盘的时候一起解决。

电脑运回基地，【灾前信息重启】的计划完成了小部分。

歇气、补餐，去四楼看一眼。

邻居在镜面墙上留下个火柴人形象，看着简单的线条，好像是他拿着钢筋的样子。

没选修过心理学，不明白什么意思，也许只是试试染料？

他在火柴人旁边画个比大拇指的手型，当表情包交流……大概能看懂吧。

接下来还是重复操作。

时间飞逝，五天之后入冬的筹备工作不得不暂停，因为昨天夜里又下了场大雪，路面积雪已经没过膝盖。

王齐上午从大雪中回来，直线距离大约五百米不到，七绕八绕的还要照顾雪橇，花了近两小时才回到基地，之后外出行动会越发艰难。

看来真的到冬季了，不再指望突然转暖，起床后清点几日来的收获。

不计算捐给物资室送给邻居的份额，去除平日吃掉的，囤积下来的风干肉、半干肉约十八公斤，脂肪十二公斤。

风干肉热量密度更高，说蛋白质是等重牛肉的六倍一点问题没有。

接下来如果宅居，这些食物足够撑一两个月，要外出的话按眼前移动难度造成的额外体能消耗，也就维持十天半个月，减少食用量则难以保证遭遇意外情况时的体能与敏捷需求。

好在原计划加完一轮主属性，就要着眼降低待机损耗的属性。

夜里加点时，【整体增强项目】十二项状态为【骨骼强度5+2、肌腱强度5+2、肌腱蓄能3+5、嵴髓响应速度7+2、肌纤维强度4+2、肌纤维响应速度6+2、外来精神干扰抗性5+2、细胞分裂极限3+2、自体毒素代谢2+2、无氧代谢毒素生成降低倍率2+2、神秘抗性8+2、气动外形优化6+2】

之前是问号的两项出了数值，而且基数意外的高，神秘抗性的8甚至是全局最高。

其他项目除早前加过的【四肢→糖原储备2+0.5、躯干→整体协调3+1】，昨晚新加的一项是【躯干→营养吸收率2+1】。

他打算在家里宅减少食物摄入把【营养吸收率】加到十点，再恢复进食量看看效果。

这点食物储备不足以支持他做体重变化实验，底气还是来自前些天对地下车库里小强的培养。

前五天他坚持每天给新增腐物堆添加一百公斤左右枝叶，爬虫都是整体运回，取肉和肝后丢给小强。

总计投入植物六百到七百公斤，小强不吃木头，针叶被部分啃食，大部分仍然需要食腐真菌加工。肉、体液、几丁质等爬虫残余物有近三百公斤。

就在昨天他已经看到车库里出现了一大波小小强。

小小强和小强的体型比差距和普通小强差不多，视觉上个头与犀牛蟑螂成体大小接近，既体长六到八厘米，预估体重五十克上下。

从投入额外食物到批量产子，小强们只用了几天的时间，说明这是种能够主动控制生育时间和数量的物种，极有可能真的与蟑螂有着某种亲缘关系，只是多了几条腿。

如果十条腿的小强真的和蟑螂能扯上关系，意味着食物/体重转化比会更高。

近一吨荤素搭配，一般生物能转换出二百到三百公斤群体体重，小强则可以与速成肉用形养殖动物媲美，二分之一不是梦，可算上真菌转化损耗，也不会太高。

不论小强成长结果如何，往后若是外出狩猎过于困难，整个冬天就指望它们的繁殖和生长力了，王齐考虑去砍一些树龄在十年以下的松树给小强补充损失。

清点过物资，王齐下楼去地下车库叉回来一只小强作为今天的口粮。

小强也因降温而出现活力降低的情况，不像降雪前到处乱窜，会集群主动躲在腐物堆旁边取暖，叉起来很容易。

料理小强比较容易，从腹部剪开，扔掉肠道和与肠子连在一起的脑袋，还有一条不知是毒腺还是排毒腺的东西也扔掉，其他的直接上火烤。

难吃是真的难吃，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已经习惯近似野人生活的王齐倒没太过排斥，生吃都干过，何况还加热杀菌了。

当然狩猎爬虫前生吃小强的时候也只吃了的肌肉，倒也没敢“喝汤”。

就餐的时候顺便规划了之后的行动。

事有轻重缓急，短短几天时间第二次降下大雪让人猝不及防，小强眨眼间就变成了过冬的最重要助力，保障小强成长生火环境成了首要任务。

随着气温不断下降，靠着地下的额外保温效果和植物发酵产热已经不足以维持小强的活力，没有活力就无法快速成长，更不用提承担整个冬天他和邻居大半粮食来源。

维持地下车库的温度成了当务之急。

宅居计划当场破产，今晚就给车库入口做一堵冰墙。

冰是热的不良导体，冰的隔热能力比大多数人下意识认为的情况强太多了。

冰导热率为2.2W/mK，是玻璃、耐火砖的两倍，建筑砖的三倍。作为对比，低碳钢的导热率45（常温），含铬比例较大的不锈钢也有18（常温），真正的热导体，铜，常温390！

雪非常容易加工，很容易就做成一米甚至更厚的墙体，并且人工让雪成冰的过程（泼水）会形成大量空腔，空腔气体会进一步降低整体导热率，拥有足够厚度的前提下，冰墙的保温效果甚至好过24cm砖混墙。

导热是建筑师必修课，在王齐这属于专业对口了，他甚至专门研究过冰屋砌造的部分问题。

突然有专业对口的事情可做，曾经的咸鱼建筑师突然手痒了，收拾收拾下楼开工。

今天要做的是隔热隔音墙。

原材料，雪，稍后需要温水。

王齐在一到三楼找些已经脆化的塑料板做雪砖模具……其实就是货架板，宽度正合适。

推开雪弄出个小场地，摆开塑料板，直接用雪固定，然后抓块铁板往里铲雪，拍实，脱模。

取出雪砖摆到车库入口，这车库在下坡几米后才有顶，所以第一块砖在坡面上，还要就着坡度进行修正，确保最后能连到顶面。

来回几轮后，积雪处也有足够的场地了，可以多摆几块板子一次加工复数雪砖。

为了保障隔热效果，不能指望制冰过程中产生合适的空腔，因为它们无法预测难以计算，所以要修双层夹空墙，在两层雪砖中间留下不到十厘米的空隙，这同时会为墙体提供强大的隔音效果，尤其针对低频音。

花了三小时，把这堵不到五米宽的墙修到一米五的高度，准备水。

方式比较粗糙，直接在内墙内侧不到三米的位置点火，用装着雪的金属桶围着，溢出的热辐射也能帮忙让部分雪砖表面成冰。

不想反复爬楼，加热时顺便到后楼仓库里拆燃料，其实这里才是他最早的燃料来源。

能烧的都被早期幸存者烧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又有几扇门坏掉，用斧头碎了抱回去烧。

水温有个四十度上下够了，再高反而后续麻烦。

泼水，浇淋，雪墙一点点透明起来。不像玻璃，甚至透明度非常低，是手动雪制冰砖特有的成色。

浇了几轮，运雪填补，再浇两轮，再填补一次才算完。

火势控小一点，继续热雪水。

一米五往上的工程，再在外墙外用雪堆了个楼梯当脚手架才敢施工，之后也不会拆掉，作为墙体的一部分留着，只是不会浇筑，再下雪会让外墙外表面变成坡面。

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半路歇了两回一直做到中午，才把双层冰墙给弄好。

保障给小强的投料需要留了个一米五宽度的门洞，门洞上方也做了冰横梁和墙面，毕竟热气都是从上方熘掉的。

门洞本身则继续到后楼拆门板，破门板稍微有点漏风，问题不大，放两扇门。

这些门板在两层墙的中空部分利用浇水时溅落成冰的薄冰面移动，俗称移门，这样力量比较小的邻居小孩也能轻松通过。

……说好了宅居，结果还是干了一天活，回屋犹豫阵还是补了一顿保障体能和盐分。

017 其他人 距离王齐基地并不遥远的地点，地下一层，几名刚刚做完早间日常工作的幸存者聚拢在火堆边议事。

总共五人，二男三女，看样貌和肤质，年龄大约二十五至三十五岁间。

“市集的情况不太好，又有几个熟面孔不见了，那批该死的土匪把粮食要价又提两成。”

先开口的男人一脸卷曲的棕色络腮胡，如果不追究胡子的自然卷，眉眼与某使丈八蛇矛的人物有些像。

几人沉默了一会，另一名男性用手中的木棍拨弄着火堆，顺手把木棍投进火里：

“搬家吧，今年再不搬，明年只能吃人了。”

他说的吃人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吃人。

大灾之年人们互食并不是新鲜事，坚持到现在还没吃过人的反而是异类。

缺乏食物多样性的地方大家夜盲都比较严重，难以借着月光视物，只能白天外出。

白天是【蝎蚁】的主场，它们在白天更活跃，更难对付，难以作为稳定的食物来源。五个……不，六个人的需求，也无法靠偶尔的【蝎蚁】入账满足。

“妈妈的身体支持不了搬家，还有，搬家后难道就有更多食物了？【狩魔】更多怎么办？那些异世界的鬼呢？我们对远处一无所知，我不同意搬家。”

三名女子中头发最短、眉毛最粗、手臂肌肉线条最明显，左眉被一条短疤截断的表示反对。

几人相互看了看，唯一一个有着澹金色齐肩发的女子开口：“再找一处场地养【布里克】吧。”

大家都皱眉，尤其是要搬家的男子表情更阴沉。

布里克，是一种灾前研发出来解决粮食危机的产肉形巨蟑螂，全称是【高产量肉用基因改进型蟑螂——布里克21号】，大家不爱叫蟑螂，直接称项目代号。

布里克的确是重要的食物解决方法，甚至是这群人的主食，但新开一处饲养场地要面对的情况，可不仅仅是寻找和投喂。

最让人头疼的点，布里克本身是蝎蚁的主要食物源，饲养规模稍微大一点，一旦被蝎蚁发现，就要面对成群结队的蝎蚁。

单只蝎蚁不可怕，而蚁群行动会有一张由侦察蝎蚁构成的大网，一丁点行动失误都会落入必须跑路的境地。哪怕十人二十人的团队，甚至是人人惧怕的【狩魔】结果也不会有差别。

现在连续降下大雪，倒不用担心蝎蚁找麻烦。然而这里的冬天才开始，后面还有六个月地表温度都不会恢复到冰点以上。

这么低的气温，想尽办法再养一窝布里克也就能勉强补上冬天的食物缺口。开春之后随着蝎蚁越来越活跃，仅仅是往返于安全屋和新饲养点都有重大安全隐患。

整体来看劳动力投入与产出完全不成正比。

捡垃圾已经捡不到好的，做手工木器和箭失跟土匪换食物与铁器，整体产出虽然略有不如新养一窝布里克，但胜在安全度有一定保障。

只是那边既然叫“土匪”，也不是好想与的角色，周边的幸存者已经被祸害的差不多了。

两相对比，都是馊主意。

五人不是头天面临这种困境，面面相觑好一阵，络腮胡做出决定：

“莎娜和我去南边走一趟吧。”

短发的莎娜抬了抬被伤口断开的眉毛，没有说话，摸摸腰间的刺刀。

南边，曾经的市中心，已经是危险的代名词，冬季前连狩魔都不愿接近的地区。

同时危险也代表着机遇，没有被人搜刮干净的垃圾，更多被冻僵等着被杀的蝎蚁，无人照料的野生布里克。

面相稍小些一直没说话的黑发女孩，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个布包，递给莎娜。

不用翻开，是肉干，称不上量，以她和大胡子的体能需求一顿就吃光了，他们要靠着这点东西至少撑两个晚上。

拿到肉干，等于大家投票决定了，他们间的默契不需要说更多话。

莎娜和络腮胡前后脚去和妈妈告别。

如果他们没回来，剩下三个弟弟妹妹能带着妈妈活下去，但大概逃不出被土匪抓捕的命运……吧，遗言什么的吞进肚子就好。

没时间多愁善感，两人收拾收拾，带着雪橇出门。

与某人的手艺相比，这架木质雪橇不论美观和实用，都高了几个档次，有真正的，与货架前后分离的座位。

两人坐在雪橇里，和滑雪一样用木杆撑地让雪橇动起来。很费力，但整体比两人涉雪拖着雪橇轻松。

向南移动不到四百米，就到了幸存者活动的边缘地带。

下车步行，一人背雪橇牵引绳套，一人负责前方开路和警戒，交替进行。

前方两百米宽约三百米的范围是个平房社区，幸存者主动狩猎蝎蚁的主要区域。

两人并不在此停留，直接穿过主干道抵达马卡洛夫大街。

这是一条少有的名字能被幸存者记住的大街，以这条东西向街道为界向南属于危险区，是蝎蚁侦察兵的常规高密度部署范围，冬天之外的时间得冒着必死的信念才会进来。

两兄妹向西走了一段，发现情况。

“有人来过。”莎娜抬手示警。

络腮胡丢掉绳套，将弓从斜挎背后降位横垮在腰后，抄着把手斧靠近莎娜。

莎娜的目光已经从书店转开查看周边情况，提醒兄长：“快点确认情况，我们还要找住所。”

络腮胡没吭声，手里的手斧紧了紧，钻进书店里。

书在这个世界地位很特别。

绝大多数幸存者都不识字，书对于他们而言仅仅是说书人的工具，能换取免费听书的机会，可大部分书就算说书人照着念，大家也听不懂，价值无限接近于无。

而对于识字的人，对书籍的态度则是爱恨交织。

他们喜欢灾前如同天堂生活般的故事，所谓犯罪也如儿时游戏般美好；烦恼于读书消磨的精力与时间与获取求生资源间的矛盾，它会加速死亡的到来。

妈妈是灾前出生的人，她教育兄弟姐妹们识字之外，还努力让他们学了些故事之外的知识，很可惜没什么用，并不能让大家用更好的方式获得食物。

看着满屋子恼人的书籍，络腮胡很快找到线索，堆叠在一起的脚印，一处折断的木板。

查看断裂的色泽与干燥度，以及脚印的尺寸、方向，有了结论：“最近没有降雨，这个痕迹不超过十五天，有目的的找书，非常可能只有一人。”

“十五天？”莎娜用语气表示问题。

“没错，大雪之前，第一场雪之后。”

“怎么看？”

“不知道，可能是荒民，也可能是别的……东西。”荒民一般不会一个人跑来这条街，但不排除有饿急的想死里求生。

荒民是妈妈口里的幸存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渐渐的在大家嘴里替代掉后者。

两人用眼神稍作交流，决定继续行动。

很快过去一个多小时，马卡洛夫大街上没见到僵硬的蝎蚁，事情果然不会那么容易，只能继续向南。

继续向南必须有落脚点，从南侧的大群居民楼里开始。

为搜索垃圾他们学习了撬锁，但手艺一般，加之大部分门锁已经锈死，能不能开主要靠运气。

暴力破门也是条路子，这片居民楼里的确有不少实木门可以破开，只是破开后呢？

如果垃圾多到一趟带不走，只能便宜别人。另外每破坏一扇门，下次任何荒民过来，都会少一个居住点备选项，多出个给蝎蚁打埋伏的点。

所以荒民们的潜规则，不到绝路不会进行破拆作业。

直到下午三点，开了几个门都不太满意，不是楼层不够高就是漏风。

楼层越矮，被夜袭的几率越大，虽然只是百分之三到十分之一的变化，也没人想赌，因为夜盲导致大家夜间战斗几乎完全依赖直觉。

因窗体墙体受损漏风的情况更多，楼层越高越严重，两人为了尽可能多带物资回家并没带被褥，经过翻找找到了能凑合用的，可零下一二十度，就算有被褥，漏风也会要命。

准备换个点搜索时，当下负责探路的络腮胡在雪下踢到不对劲的东西。

翻开，是一具只剩下前半部分的蝎蚁。

蝎蚁浑身是宝，没人会浪费的任由蝎蚁的同伴回收，除非……

“有危险，不是人。”

018 第二次见面 大概是白天砌冰墙弯腰受力次数太多，起床时王齐有些腰酸。

照例折腾一个小时洗漱、检查楼层安全，今天不吃小强了，换个口味，针叶炖肉。

针叶可以用来泡茶，虽然完全没有茶的提神成分，至少不是清水味。同理，用针叶炖肉，至少试试换个风味，总烧烤也不是个事。

融了些结冰的存水把料放进锅里，后面比较费时，顺手把沙盆取来，一边盯着锅子一边继续除锈大业。

一小时后试了试，不够软烂，继续煮一阵才开吃。

有一股青草味，和树叶特有的微苦，让肉味变得奇怪起来……说不上变好吃，也没有特别难吃。

略显失败的风味尝试折腾了几乎两小时。

今天真的要开启宅居模式，这么想着移动到观察点，计划再次破产。

有东西进入过大院！

背上出行背包提着钢筋下楼。

刚从地下车库出来，还没看到外来不明目标的痕迹，先看到邻居外出的痕迹。

脚印比较浅，全装备加体重只有王齐一半的样子。

顺着脚印走几步，绕到车库顶棚上方，发现邻居是追着外来者痕迹去的。

再看外来者的痕迹。

雪地是一种极为特别的环境，尤其是这么厚的雪，任何深痕迹都难以彻底掩盖。

看着地上的痕迹，王齐回头拉过自己的雪橇，试着让雪橇打横，拖动后出现了与雪面上相似度很高的痕迹。

是幸存者。

为什么掩盖痕迹？

容易猜到的原因是，随着灾后时间拉长，人与人的关系会越来越向动物群退化，冒犯他人领地，很可能是接近宣战的行为。所以在看到地下车库冰墙的第一时间决定撤退，并掩盖行动痕迹。

邻居也因此追过去干架？有必要吗？

想想，决定跟过去看看。

不需要对掩盖痕迹做侦察，只跟着邻居的小脚印移动即可。

对方在大院出去百来米处做了额外的路线伪装，路线分叉口，邻居的小脚印出现往复，大概意识到追错方向了。

所以在这种深度的雪面上做任何痕迹伪装意义都不大，什么拖树枝等伪装办法，只对很薄的新雪，沙地有用。

继续顺着脚印转而往西，再转过两栋居民楼，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走深雪地声音很大，邻居也看到了他，这次没有拿弩指他，只是向他龇牙，似乎在宣告猎物所有权。

王齐不动，邻居僵持一小会又看居民楼前的痕迹。

这栋居民楼的四个单元前全都做了痕迹伪装，可以看到明显的脚印，难以判断目标从哪个楼洞进入，更尴尬的是，四个楼洞的单元门都关上了。

邻居现在拿着第一次见时的手弩，并没有带那张对比Ta身形显得有些巨型的脚踏弩，也许是体能支持不了，也许是背着那东西在雪地行动太碍事。

这会邻居面对几扇关闭的单元门正陷入选择困难症。

王齐还是把钢筋插回身后，试着靠近。

邻居警惕的看他，没有抬弩。

王齐继续靠近，还剩下五米左右的距离时，邻居明显紧张起来，端起手弩。

王齐举手做投降状，慢慢后退。

大概七米，邻居的弩再次转为斜向下搭在雪面上。

王齐拿出一小坨风干肉块，丢到邻居身边的雪面。

邻居还因此差点做出闪躲动作。

向他龇牙，才看向雪面，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邻居犹豫着，看到王齐又一次后退，才下决心去捡取肉块。

舔了一口，眯眯眼，放进口袋。

黑白视觉无法辨识颜色和材质，只能通过形状和纹理做初步判断，加上手感也不一定可靠，舔肉块并不算坏习惯。

王齐开口：“我们回去吧。”

看邻居的紧张度，想起地下车库经常莫名其妙减少的小强成体，意识到这孩子有可能是第一次到外面来。

他发出的声音让邻居再次警惕的看向其他方向。

“你跟我回去，我就不说话了。”这次他声音又大了点，如果外来的幸存者醒着，哪怕五楼六楼都足以注意到。

说完他又拿出一块风干肉，在手掌上展示给邻居看，丢到身边的雪面上，并后退给邻居留出安全距离。

邻居抬头看向完全没有线索的居民楼，又警惕看向四周，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靠近王齐，捡到雪面上的肉块，这次没舔。

王齐转身往回走，走了十几米，回头看邻居。

邻居又一阵纠结，然后慢腾腾的靠近。

这时邻居已经离开最靠近巷子的门洞正面。

王齐继续移动，并且仍然维持着每走一段就回头等邻居的行为。

邻居磨磨蹭蹭十分警惕，奇怪，真的跟着他往回走了。

自己的前身和邻居到底是什么关系？

很明显，邻居对自己是有一定信任度的。可那样的戒心……应该不是自己的娃，还是说有家暴父亲的可能？

稍作思考又推翻了这个可能性：双方住在同一栋大楼里，如果家暴程度达到需要用弓弩互射的程度，弱势的一方早就死掉了，即使侥幸活着也必然积累了大量被虐的仇恨，这与邻居看向他的神色不符合，这么小的孩子，在没有传媒的无声环境里，应该学不会隐藏仇恨。

黑白视觉虽然看不见眼白童孔的界限，但所谓神色也跟眼球没啥关系，只是眼睑眉弓等脸部肌肉群的变化罢了，漆黑不影响观察。

回到王齐和邻居的关系上，邻居看他的神色有紧张、平静和好奇，绝对没有仇恨。

现在看来他与邻居是比较单纯的，住在一片区域里的同族幸存者关系，也许见过不止一次，没有通过共同行动建立起足够的互信。

那么新问题又来了。

邻居的家人呢？母亲呢？

邻居一个人出门去找外来幸存者，目的是什么先不论，身后没有其他脚印，这会已经块回到基地也没看到新足迹，几乎可以说明邻居那一侧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哪怕是稍微靠谱点的动物，也不可能让幼体独自出门面对危险。

至少，有外出活动能力的只这么一个。

而从邻居在行动中的迷茫、犹豫分析，这也是Ta第一次接近其他幸存者，甚至可能是首次离开基地大楼范围。

只靠着邻居抓几只成体小强，有可能养活另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人吗？

存疑，气温十度以上时，如果有足够大的室内菜地，有可能额外供应一个不需要劳动的人。

不需要瞎想，只要继续接触，以邻居看似比较单纯的思维能力，早晚要打通基地里的隔离障碍。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回到地下车库。

邻居出来时有随手关门，毕竟基地大楼里应该就有各式各样的门，哪怕没见过移门，其结构也十分容易理解。

所以回来时王齐也不试着回头关门，给邻居留下足够的心理安全距离。

分道回楼梯间前，齐又出声了：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李想。李想，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王齐，一名建筑师，如果要改造房屋可以找我，但现有的条件大概只能做木制简单改造，造房子也一样，现在只能造木的。”

李想，一个非常常见的谐音名，并且男女都用，这个名字的谐音里，也寄托着王齐的美好祝福，即使邻居现在听不懂吧。

邻居……李想躲在柱子旁戒备着几乎冻僵的小强，似乎没听到王齐的脚步声，没有继续前行。

王齐也不理会，继续念经：

“地下车库的变化你看到了，我会继续提高小强的生活条件，让它们更快繁衍。冬天你尽量别出门，小强会够吃的。”

说完住口，径自回到自家侧的楼梯间。

李想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旁边贴着腐物堆取暖的小强，摸摸口袋里的肉块，最终还是放过了小强，回去自家。

019 善后 回到基地的王齐内心并不如表面上平静。

【夜行鬼】和普通幸存者之间的关系引起他的好奇。

他的活动区及视觉可及处几乎可以确定没有幸存者的活动痕迹，至少降雪后的一周内没发现幸存者的足迹或掩盖足迹的痕迹。

他做冰墙到中午，外来者在深雪地越过他的活动范围需要时间，大概率是白天活动。

由活动时间反推，外来者大概和上辈子认知中的人类差不多。

他们有没有办法辨认【夜行鬼】？态度又如何？

其实即使王齐身份是【人】，对于幸存者之间的关系也完全没有认知。

众所周知，天灾或战乱导致生产资源干涸时，人类互相为食并非小概率事件，而是一种会稳定再现的历史规律，再往前倒到部落时代以前，更是家常便饭。

在这个到处都是怪物的世界，幸存者能不能达到部落水准的交流，都要存疑。

出于这样的怀疑，王齐有些担心晚上带着邻居撤退的行为，会被外来者误认为是一对“没什么反抗力的父子”，进而给对方一种他们能反杀的错觉。

为避免不必要的人族间自残，王齐觉得有必要和对方正面见一面。

对方是否把【夜行鬼】当成人族他不关心，人族的概念比大众认知的宽泛许多，黑猩猩也属于人族呢，手脚功能及全身各关节差异几乎为零的【夜行鬼】必然也要归类到人族里，没有疑问。

做好打算，他上去观察点，盯着外面看了一个多小时，确定外来者不会夜间反追踪，下楼进行短暂休息。

两小时后起床时，到账的外挂点数没动，让左手亮着，万一见面时出现意外还可以应急，比如加一下【抗切割】。

这次出门前，他还在外衣下塞了块护胸……其实就是块钢板。

另外带几根长度九十公分尖端斜切的钢筋，这种钢筋只有主武器钢筋的一半粗，规格为十二毫米，勉强能当标枪用。

能不能投中不知道，但吓唬人足够了。以眼前的条件，如无必要，幸存者们大约也不想冒险受伤。

一通准备下来，含饮水瓶、各种背包腰包里的零碎在内，出门负重就接近十五公斤。

有点压力，但对于增强了属性的王齐问题不大，还不到影响战斗的地步。

沿着原路抵达外来者藏身的居民楼。

他们留下的雪橇仍在，还没跑路。

王齐没试着破开单元门，把邻居留下的小足迹趟开消除，远远在小巷另一侧同规格居民楼坏掉的单元门处蹲守。

长时间等待对于信息时代的普通人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还好最近他经常在观察点一站就好几个小时，似乎快习惯了等待。

天亮时间很晚，外来者并未提前出来，或许有传说中的夜盲症，这是微量元素缺乏的常见病，需要摄入鱼和水果缓解。

雪橇不是故布疑阵，天刚蒙蒙亮时，两个身影从距离雪橇最远的单元出来，距离王齐只有不到二十米。

络腮胡先看到他，气氛僵住，短发的女人稍后才反应过来。

王齐所在的位置在单元门前的屋檐下，两栋楼完全齐平，在对方的楼道里完全没可能看到。

此时王齐提着钢筋，没做攻击动作，只是看着他们。

络腮胡警惕的观察了四周，大概确认只有他一个人，开口说了句什么话，反正听不懂。

王齐学李想的，听不懂就不说话，沉默是金。

两人拿着武器警戒，也没做攻击动作，面对着王齐慢慢后退，女子还时不时查看其他方向。

抵达雪橇旁边时两人有所犹豫，但最后也没有放弃雪橇，由女子做牵引。

直到两人和雪橇的影子消失在居民楼远处转角，王齐也没动弹，活像一具凋塑。

等了十分钟，他跟过去检查雪橇痕迹，确定对方远离的行动比较坚定，他也开始评估对面的情况。

穿着好几层衣物，看不到身体的肌肉线条，从脸部与少许的颈部情况，以及行动时难免显现的骨架大小，可以给个评语：面黄肌瘦。

而且与一直饿肚子的灾民不是一个性质，两人的骨架与手掌大小偏大，是常年劳作的特征。

也许是幸存者中负责探路的炮灰，所以吃的比较少？

总体对王齐的生命安全威胁有限，如果不能无声突破四楼屏障，至少得重伤两三个才有可能威胁到他。

勾心斗角真是烦恼，太天真又容易白给。

等人再次不见，王齐继续站会，顺道去书店转一圈捡两本带图文的书回家。

回到基地把计划加的【营养吸收率】继续点上，坐在观察点边想事情。

邻居的情况有些奇怪，根据前面的推论判断，李想家的大人失去了行动力或干脆没了，事发时间应该不远。

想起上回把自己惊醒的存在，以及穿越来没有记忆的现实。这具身体前任意识的消散，和邻居家大人的死亡或瘫痪，说不定源于同一事件！

这个猜测对不对，以后再看，王齐更担心李想又偷跑出去遇上危险。

眼前废土般的世界，还没见识过勾心斗角的孩子，未来最有可能成为自己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仅此一点就不该让Ta轻易死了。

需要些足够吸引李想注意力的东西，让Ta老实留在家里。

玩具不行，以李想对外界的警惕，可能会略过玩具。

图书不一样，图书藏不下机关，哪怕涂毒了也只须一只手套就能避免出事。

想到就做，拿出他之前为了学习语言，从商场后面片区育儿园搜出来的图书。

这些书他已经记住，算单词量三本书加起来还没两百个词，没花什么时间。

两本放到四楼物资间，一本放到地下车库李想那一侧的楼梯间。

接下来他在物资间里进行整理。

武器、工具靠走廊侧，垃圾往角落里移，生存物资摆在镜面墙对面，把空地连在一起。

楼上楼下跑几趟，将自己的沙盘组给搬到物资间里。

距离中午还有些时间，做一做凋刻。

他上辈子没做过凋刻，但这段时间里为了沙盘，切木头也切出来点手感，可以试试。

凋两个人像，一大一小，大的拿根小棍，小的背把弩。

不能说非常像，也是几乎没有人形了，有点超现实主义抽象风，只是武器结构简单且比较明确，能看出意思罢了。

沙盘的比例尺是1:200，两个小人大概1:10，非常显眼。

把两个木人摆在代表基地大楼的盒子上，以后如果他出门，会先把人像摆到计划方向去。

搞定又到观察点盯着大院一阵看，用早前楼顶搜集的尘土铺平，手指划动记录下雪面上的痕迹，免得睡觉时有人浑水摸鱼而自己却不知道。

020 由烤肉开始 起床照例一顿上下检查，没发现外人的痕迹，大院没出现新的足迹。

洗漱后下楼，绕着基地巡查一圈，确保没有活动中的怪物。

回楼里烧烤。

这次选在四楼的中心走廊里，他要主动和李想谈谈……语言不通虽是问题，但其他幸存者的存在，让他必须把进度提快点，等李想主动沟通，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建立起足够的信任。

烧烤到差不多熟，他拿来物资间做门栓的钢筋，去敲杂物堆。

杂物堆里有货架、家具、健身器材、电脑残骸等，都有破损，铁壳子敲起来声音很大，但穿透力比较一般。

作为建筑师，他专门给整栋楼做过隔音评估，细节不提了，总之这么敲，听力达到猫猫狗狗的程度能在后楼的三到七楼听到，再远只能靠直觉了。

最危险的其实是铁饼掉在地上，或人从房顶横着摔到地上的动静，这类重低音穿透力非常强，对声音和震动敏感的都有机会在远十几倍距离察觉到。

前期他安安静静的主要是摸不清状况，爬虫冻僵了完全可以放肆一些。

小李想很快出现在走廊对面尽头。

双方透过杂物间的空隙相互看到。

小李想知道又是他在弄声音，朝他龇牙。

王齐举起手里用钢钎串着的烤肉，摆在李想能看到的位置，给Ta个笑脸，打开物资间的门进去。

磨磨蹭蹭，过了足足三分钟，才听到李想那一侧取门栓的声音。

很快两人再次面对面。

还是拿着手弩，没有上弦，也许是来不及？希望是没考虑上弦。

王齐左手拿着两串肉递过去，右手拿着的三根直接开吃。

“咕噜”

有人在吞口水。

烤肉的厉害在于不需要任何调料，油脂就能帮助气味传得很远，对高热量的需求是刻在基因里的。虽然李想的磨蹭让肉稍微降温，但王齐刚烤完就把肉拿进来，让整个走廊和物资间里都是这味儿。

见李想还不动，王齐把右手每一串都用嘴撸下两块塞嘴里，把右手递过去。

这个动作传递的信息应该足够明确，李想分别看向他左右手的肉串。

终于，小李想踏出主动靠近的第一步。

只要走出第一步，后面就很快。

拿到烤肉，Ta抬头看王齐，后退几步学着用牙撸肉。

牙齿整齐且光洁度很高，没有牙垢，即使黑白视觉无法确认颜色，也能判断出李想有学过并坚持了清理口腔。

这是个让王齐大为震惊的发现！

他昨天见到两个外人时，络腮胡只是远远的说了一句话，但可以确定那口牙的状态绝对不是李想这样的，所以牙菌这个物种肯定还存在。

小李想这个年龄已经会护理口腔，说明家里大人来自文明世界。

灾前就存在的早期幸存者？

年龄……莫非是三十多岁有的小李想？

可小李想明明也有和王齐一样的夜间视觉，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夜行鬼】并不是一种和人类完全区分的怪物，而是来自于人类社会，或者有着自己的文明。前者或许是什么基因战士项目的结果，后者暂时没有任何依据和猜想。

稍微胡思乱想一下，很快两人面对面相互盯着把手里的肉串吃完。

李想似乎想走，王齐先一步出声：“等一等。”

他直接拿着钢钎蹲到沙盘边，指指点点的给李想做介绍：

“这是我做的沙盘，我们的大楼在这里，昨天你去的地方在这。这是我和你的人像，以后如果我出门，会把人像放到预定区域。”

他说着捏起自己的人像，放到南边某区域。

然后又拿起两个没做造型的木块，放到大楼前，继续介绍：“如果你被人欺负或遇到危险，到这里看一眼，就知道去哪里找我了。”

说完，拿着李想的人像，移动到他的人像边。

现下的环境，这大概算是比较先进的信息传递方式吧，还不需要识字。

李想看着沙盘眨巴眼，又看他。

王齐也回看，语言不通的时候做到这个地步后，只能看接受信息方的理解力了。

李想试着去提小人。

Ta的动作很谨慎，眼睛一直盯着王齐的眼睛，腿部肌肉似乎绷紧了，打算一有动静就跑路。

李想提起了代表王齐的小人。

“呜哦。”

王齐愣了愣，摇头：“不对。”

好消息是李想很聪明，并且不是哑巴，坏消息是Ta好像学过语言，导致发音差异很大。

动作十分轻，伸手去握李想的手腕。

在颤抖，但没挣脱。

用Ta握着的手对向自己：“你。”

然后给Ta换了李想的小人，把握着小人的手推回Ta胸前：“我。”

放开Ta的手，王齐拿着自己的小人，也摆在自己胸前：“我，王齐。”

拿空着的手指李想的小人：“你，李想。”

王齐有点小坏，通过李想的牙齿信息，他知道Ta在家人那学了些知识，一定有自己的名字，但还是坚持用自己的语言给Ta取名。

“窝……泥”随着发音，视线在Ta和王齐的小人间转换。

“很好！”王齐给Ta个大拇指。

发音完全不对，可至少李想愿意说话，是个很好的开始。

把小人放回基地楼顶，起身，李想也赶忙起来，又弯腰把小人放回去。

趁着李想渐渐放下戒备，王齐顺带给Ta介绍了沙盘的各个模块。

沙盘上大多数楼都没有建模以木板形式出现，但木板和木板之间也有所区别。

曾经身为建筑师的习惯，自然也带入其中。木板分为三类，普通楼、危楼、极危楼。

危楼可以提供夜宿需求，遭到外力作用例如地震时，垮塌风险为高。极危楼则是单纯人爬上爬下，都可能造成部分塌陷，甚至因此产生多米诺效应。

为了让李想理解，他又切了块脂肪，从走廊熄灭的火堆里弄出木炭，给染料补充了分量，把镜面墙上月相之外的画擦掉，给李想画出几种楼对应的木板形状。

此时的身体素质比上辈子更好，手绘概念图的功底能发挥十之八九，只少少几个色块加几根线，就能把意思表达出来。

另外沙盘里代表爬虫的不规则四面体已经放在专门的小盒里，就不提了，李想还没到直面爬虫的时候……或许可以趁着冬季先旁观？

更多信息则比较依赖语言交流了，王齐不认为自己有幼教天赋，沟通前得花不少时间压缩信息，今天到此为止。

王齐给李想个笑脸，指着刚刚被李想略过的图册：“这是给你的书，你拿去看，如果还想要，我可以再去找一些来。那么今天就到这，再见！”

挥挥手，把后背留给这个受惊小兽般的孩子。

慢慢出门转身看李想，没有意外。在镜面墙上画画时也没怎么戒备。

之前他猜的没错，两人并不是家暴父子关系，单纯同族邻居而已，或许前身和李想的家人还是一起狩猎的队友吧。

021 目标：发电 把烧烤的火堆残余清理干净，向杂物堆对面看着的李想挥挥手，离开四楼。

今天还是给地下车库做改造，提升小强们的生活品质。

先检查出入口部分的冰墙，状态很好，经过一段时间人造冰冻得更扎实，透明度比建造时又有增强，但墙面也因此出现了少量龟裂，给缝隙表面抹一层新雪压紧，不浇水迟些再看。

今日份的计划，是给地下车库增温……就是放火。

地下车库有渗水情况，说明隔水墙外的土层温度不特别低。土层降温非常慢，放任不管也许要一个月才会渐渐变成冻土。

入口被总计八十几厘米厚度的夹层冰墙挡住后，车库的主要低温源变成天花板，也就是一楼地板。

商场面积不含员工功能区一千五百平左右，眼前的条件无法达到全面保温，只能有选择的加热。

王齐的选择是保内侧温度，公共洗手间正下方是车库的值班室加杂物间，这里有和各层洗手间排风口相通的排气管道。

首先转到基地大楼外，从洗手间位置的外墙开工，工作是堆雪堆。

预计加热后洗手间会长期维持在零度以上，为了能减少燃料消耗，需要它有更好的保温能力。

雪足够厚，雪堆堆起来并不费事。

回到楼内，找来些大大小小的脆化塑料板，靠在洗手间内墙上，增加的保温效果只能说聊胜于无。

值班室的门早就不见了，为避免火光直射惊到小强，王齐用里面剩下的垃圾堆了个挡光墙。

从楼上搬来些风干了几天的灌木枝、细松木枝，放火。

干木柴热值约1.2e7焦，王齐用的不是全干木，估摸也就9e6的程度。

五十公斤木柴提供四百多兆焦热量，一小半会以废气形式，通过通风管路扩散到值班室外十余米，并加热一楼、二楼洗手间，大部分会以光热辐射的形式加热值班室墙体，并缓慢释放到周围环境中。

换算成熟悉的能量，不计废气，为地下室提供80到100度电发热的能量。

其实很少，地下车库的面积比一楼还大，哪怕是绝对保温环境折合平均每平方米也只有四十瓦时能量，甚至低于家用地暖。因为混凝土和冰墙传热的原因，24小时后能留在地下室的能量比例更少，大概能让地下室气温提高个五到八度，靠近火点部分墙体及墙后土层温度会更高。

稍后继续添柴，计划两到三天内让地下室靠街道侧三分之一区域温度回到正十度附近，届时车库冰墙处温度应该在零度附近比较理想。

内外温差越大材料导热越快，哪怕地下室中不怎么流动的空气也要遵守规则，正十度大概是不影响王齐正常活动的极限，想要再高他得时刻守着这堆火以及找柴火。

现在，还得砍柴！

王齐就是个劳碌命，说好了宅居几天的结果计划天天变，昨天因外来者的事也没干活，又不想把工作留到明天。

收拾好装备准备出门时，顺便把属性点加了。

积雪太厚，不少灌木干脆被盖住了，只能做最不愿意做的工作，砍树。

眼前的条件，撸木头大概属于基本技能逃不掉，电锯被前代幸存者霍霍光了，入乡随俗吧。

就近，从大院后门出去，小巷对面小区的花园里开工，砍的还是直径十五公分以下的小树。

花园也已经丛林化，这里树他不认识……其实耐寒树木王齐也只认识松、橡、桦三个大类，灌木更是一根不识。

别管什么树，先撸倒了再说。

王齐现在手拉锯线的经验比较丰富，半小时多点，就放倒两颗。

这社区花园里有一颗直径近八十厘米的大树，旁边一栋七层居民楼就被它的生长给挤到部分墙体倾斜，王齐很想把它砍了看看树龄，奈何斧技不行，这么粗的树不砍它三五天决计倒不了，而且难以切割和运输。

搬运时发现这种不知名的树密度偏低，这可是刚刚还活着的树，干燥后的密度还要低很多。

“软木？乐器用木？”他也不是专业人员，干燥前分辨不出性质，还是和松树一样，留下主干放一楼阴干，其他当柴火。

来回三趟，花园里十到十五厘米直径的树已经没了，只剩下大树和树苗，大树没办法，树苗说不定过段时间自己冻死了不用费力。

城市还没完全丛林化，王齐选择的点数量有点不够。

还是砍大树？

想起被橡木支配的恐惧，摇摇头，决定等属性高一节再试……大概明年吧。

给地下室取暖要大量的木头，几颗小树远远不够，担心后续还有更多大降雪导致伐木也更困难，他又换了个点去伐木。

没有最近的目标地，再砍不认识的木头不划算，干脆选松木，油脂多热值高。

松木的密度适中，比无名树木难度更高一点，笔直的树干有利于锯木，锯一颗用时差不多。

又往返几趟，已经天亮。

今天砍下来的木材都堆放在后门大出入口防雨顶下，还没往大厅搬。

老方式，把叶子、枝杈、主干分离。叶子投给小强的腐物堆，松木和无名木主干较粗的半截送入大厅，剩下的都当木柴直接堆在后门等干燥。

……

夜晚。

起床做完例事，确认基地周边没有外来者的移动痕迹，补充一波营养，继续到地下车库放火。

这个时候，值班室靠土层一侧的墙、地板仍然有热度，其他方向的墙体比空气高不了几度。

小强们仍然聚在腐物堆边，只有一只在王齐靠近时从值班室墙外角落里逃跑。

燃料投放量没问题，今天再烧一波看看小强的情况。

其实王齐有担心小强一氧化碳或二氧化碳中毒，但实在手头的条件，没办法在保温和通风间做优化，希望它们能挺住吧，再过几天苦尽甘来就好了。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今天开始，每天放火变成两次，柴火堆规模缩水一些，可减少碳的集中排放。

点完火，去观察点观望，顺便给骑行器零部件搓澡除锈。

搓到差不多，换成细沙稍微搓一搓，剩下最后一点工作则要白天能分辨颜色的时候再做。

接下来要拆除八楼的燃油发电机。

发电机设计时就会考虑拆卸维修等问题，拆除难度低一些。

燃油发电机内部润滑油已经氧化凝固，看着丑了点，但隔绝空气的效果很好的保护了发电机。

王齐只要发电机，汽油机部分在找不到燃油的环境下就是大废物，当板砖都嫌硌手，除了弹黄、火花塞、螺栓，其余的全属于废铁。

于是拆开时获得弹黄两根，不知道要做什么用的火花塞一个，汽油机内仍然维持液态的润滑油少许，零碎放到零件储备室去，润滑油过一道碳块吸附、用布滤一滤给发电机用。

发电机把转子、定子上的凝固物擦一擦，转子已经可以转动，有较强的滞涩感，问题不大，先盖回盖子，优化问题以后再说。

研究研究线圈，没看到明显断裂。

从储备室里找出电阻丝，接上发电机电线，用两层布包着电阻丝，手拧发电机轴承上自带的大齿轮。

转速完全没有，只能说确实切了磁感线。

转了几圈试温度，电阻丝有发热，证明机器正常。

骑行器加发电机部分已经就绪八成，等骑行器修复用钢丝绳包布改皮带，就能对付着发电。

距离启动电脑还需要电池、发电稳压器、电压逆变器。

电池只能找车载液态的，这么多年过去要找个没被早期幸存者拆除的好电池，从保存条件分析，地表以上的多层车库里希望更大，上哪去找这种车库则完全不知道，仍然只能外出时碰运气。冬季有雪橇用，外出可以搬两块外观较好的回来测。

如果能找到好的车载电池，说不定也能一并找到额外的可用发电机，这东西多多益善，还能不能回到电器时代就看它们了。

同样车辆上也有稳压器，在其他地方当废品摆着也不认识。

逆变器……得用稳压器改，以他中学生水准的电学认知，只能猜测可能需要大功率电器里的电容。

找幸存者换也是个不错的途径，可这不是语言不通嘛。再说和幸存者交易这种带电的东西，多半需要付出大量的食物，还不如自己解决。

总之后续的东西，都寄托在找到合适的车辆上。

地表多层车库不知道是否存在，那下阶段的探索目标便是市政建筑群，顺便把电脑系统和数据资料的问题解决了。

搜索这些东西的过程不一定顺利，如果偶尔能补充些食物会更好，干脆一点，直接从距离爬虫巢穴较近的建筑开始排查。

不过在那之前，还得加些属性，上个保险。

022 警局收获 【营养吸收率】此刻的数值是2+4，比初始值增加了百分之两百，距离计划的十点还有一半要加。

王齐对自己的食物规划一直是以正常人为标准，并不会异想天开的要求吃一粒米搬两天砖，加营养吸收率的目的是为了在不增加食物摄入的前提下，弥补体能上升带来的功耗增加，稳定捕猎频率避免被围剿。

六点吸收率，从等重量食物中获得的能量不太可能是原版的三倍，因为这种算法到最后一定是直接转质量为能量，离不离谱先不说，中间化学反应能量极限到裂变这一区间的跨度也太大了，跳跃的那一个点数，得等于平时加几万点啊。

于是王齐判断这项数值的表现是非线性的平抛线图形，数值高了还要面临边际效应递减的情况。

……总之就是找个借口先不加了，去加别的属性。

从今天起恢复第二次大雪前的饮食水平，如果之后体重能增加就暂时不管，如果飞快变瘦再考虑继续加吸收率，并宅在家恢复体重。

找好借口，等今日份的外挂到账，他心安理得的加起新东西。

【四肢→动能转化率3+1】，名称看来很超规格的属性。

生物的行动说到底都是生物能转动能，这个过程会产生无法被生物再利用的废热，废热积累到一定程度，需要休息或水冷（发汗）。

动能转化率变成一个可增加的项目，意味着废热更少。在运动强度不变的情况下，同样量级的生物能可以支持更长时间的运动，变相的从另一个角度增强了食物利用率，顺便加到耐力。

考虑到该项目属于【四肢】，大概是某种局部存在的肌蛋白改造？

虽然四肢和躯干一样只加整体项目一半数值，但这个项目本身只有3点，1点增强也加了三分之一，明天再加一点，对外出行动能力应该有改善。

终究是打算进一步接近虫巢，王齐不打算直接莽过去，后面还有几项要加，大约四、五天之后行动。

中间的这几天没更多事，除了照顾小强就是积攒脂肪。

第三天，代表着李想和他的木人被人换掉了，应该是李想做的，比王齐做的好点，起码一看就是人类。

还有个好消息，他在物资间留下的肉少了半块。学会从物资间取肉，至少不用担心小邻居到处乱跑遇到危险。

第四天他提前出去一趟做外围侦察工作，给物资间的沙盘增加了一些南边的建筑，可惜没有发现冻僵的爬虫。

今天，王齐把自己的小人放在沙盘南偏东的边界外，收拾东西出门。

属性除把【动能转化率】加到五，另外几点分配到【四肢→细胞携氧增强2+1】，以及【头部→直觉5+2】。

头部也和四肢、躯干一样都是两点增强只能加一，看起来不如直接爆力量。

王齐考虑的更多点，面板属性分的那么细致，单爆【肌纤维强度】而肌腱相关的几项不跟上，担忧发生拉伤的概率会变大。

战斗时发生拉伤可以说死路一条，遭遇虫子突发战斗也没时间热身，所以这一组加点需要更谨慎的安排，再说两个晚上也不会有特别大的提高。

看起来比较玄学的直觉作用范围更广泛，昨天去侦察时注意到更容易发现一些细节痕迹线索，即使不考虑玄学直觉的提前察觉，仅通过细节痕迹，也更容易提前发现敌人、避免意外危险。

出门前，王齐给物资间又补了一块肉，离开时物资间的门也没拴上，万一回不来，家里的东西就当遗产送给小李想了。

除常用武器和道具，雪橇上还额外带了十几公斤物资，简易火种罐头也在里面，也许会在外面过夜。

积雪覆盖环境下移动力受阻太过于严重，他要去的方向爬虫密度也很高，他必须随时保持足够战斗的能量，走走停停导致一天也走不了太远。

约两小时后，来到昨天最后的侦察点。

这里与基地直线距离约八百米，实际路程超过一公里。

爬楼，十层。

在楼顶确认痕迹。

此处往南，六层以上的楼房变得很少。

其实整个城市都缺乏高层建筑，通过积雪就不难理解，本地很可能经常会出现几米厚度积雪，楼层越高，处理积雪时的外溢风险越大。虽然有电加热的解决方桉，但本地人似乎接受不了那样浪费电力，也可能单纯是穷。

脚下的侦察点大概是商圈的边缘，视野很好。

昨天在这个位置，观察到半条街外有几道疑似爬虫移动的痕迹，担心前方爬虫密度过大就先回去了。

今天再观察痕迹没有变得更多，说明周围没有活跃的爬虫，痕迹可能是趁着哪天日照好赶回巢穴留下的吧。

确认过痕迹，现场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市政建筑在城市内相对比较容易辨认，它们外观需求一般会有“庄严”，楼层不会很高，配有满足大家一起开会所需的露天停车场也就是大院，找了三个疑似市政或警务的建筑，规划线路串起。

不排除有低矮的相关建筑被遮挡，但这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先把这三栋搜一边。

做好线路规划，到楼内生吃一小块脂肪补充能量稍作休息，出发。

很快抵达他在楼上观察到的移动痕迹附近，近距离查看后，确认是爬虫留下的。

前方转过弯，类似痕迹越发多起来，集中在一起就有了明显的指向性。

回忆起在楼上观察到的布局，爬虫集中的方向有一座疑似体育馆的建筑，不排除是造型夸张的博物馆、艺术馆。

估算距离，略远，暂时放过。

小心翼翼的移动，半小时后抵达第一个目标点。

五层楼，自带个做停车场的大院。

院内一辆车都没有，各个大门被锁，典型有序撤离的样子，否则至少应该有几辆被幸存者拆掉回收零件的破车。

与超市、商场不同，这类行政楼除了纸张不会有太多能帮助幸存者的物资，特别缺食物，甚至商场都不愿意开在旁边，理所当然的不会被幸存者当作基地使用。

从玻璃已经碎成渣的窗口进入楼内，一番检查。

这是个警局或职能近似的暴力部门，有武器间，当然架子上和被打开的柜子里空无一物，根据有序撤离的判断，不是事后幸存者搜刮造成的。

一楼、二楼，有幸存者搜刮痕迹，比如被暴力破解的抽屉锁、密闭情况良好但文件散落全屋的房间。

大约是下面两层楼太过于失望，三楼以上的状况好很多，只有少数被暴拆的抽屉。

王齐在这里很容易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之一，电脑。

由于是机关所属，他担心搬回去根本没有硬盘的终端机，带来的工具派上用场。

担忧很快变成现实，果然连拆两台都是终端机。

服务器房被找到，但面对这玩意王齐表示无奈。

并非计算机相关专业的他，有着一定的DIY电脑知识，他知道服务器为了保障数据安全，数据连续性往往和单机不是一回事，单拆一块硬盘出来可能没有任何可读取数据。

还是要搜个人办公室里的电脑。

这个世界没有普及终端电脑，证据是他找到的商场里，根本没见到这些灾后理应没人要的终端机。另外终端机普及率达到一定程度，电脑店里也不会再贩卖台式机硬盘，甚至到后期显卡等可以云端化的设备也会被淘汰。

换个行动路线，从五楼向下，拿出斧头用于破门，碰上一个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脑的，就拆开检查。

结果找到了个意外的物件——笔记本电脑。

一台完好无损的笔记本电脑，按上辈子的习惯大概算十五寸笔记本，重量约三公斤。

之所以称其为意外，因为笔记本电脑即使对于灾后应该也是很有用的东西，不提电脑本身的功能，仅仅是较大容量的电池就能改做很多用途，其物资优先级应该仅排在食物、绳索、武器、拆卸工具之后。

可能因为这里爬虫密度太高所以幸存者来的少搜索不彻底？

这台笔记本被发现时是闭合状态，背面状况良好，螺丝有锈迹颗粒，但没有形成锈面，极有可能还可以开机。

不抱任何希望的打开它，在键盘上按下开机键，果然没反应，没有电池能把电储存那么长时间，即使没人动过。

有了这东西，之前准备的电脑好像白折腾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保它能否开机，继续。

办公室里还有这台笔记本配的电脑包，王齐又剪了点窗帘布，包着笔记本放进去，确保它不会因碰撞出现意外。

包放到楼梯口，继续找。

就这样在楼里折腾到天亮，被他找到三块硬盘，两台笔记本，一个疑似平板电脑的柔性屏物体。

还有更实用的东西，一把破门锤，一把手动液压剪，消防斧，撬棍、扳手等工具若干。

破门锤分两种，一种是原始攻城锤原理，就是一整根钢柱上焊接两个把手。搜到的属于新式锤，外面是个套筒，里面的锤体可滑动。前者用途更广，适用更多门的类型，后者主要针对木门门锁部分进行强制破拆，优点是重量轻，比搜到的第一台笔记本电脑还轻，后半夜就靠它开门。

破门锤的发现，大大提高了破门效率，才让他能用几个小时几乎搜遍整栋楼。

但最让他开心的却是手动液压剪，这才是真正的神器，他还有个名字，叫钢筋剪，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剪钢筋的！

有了它，王齐就能对钢筋进行再加工，头部卷边的钢筋矛也可以通过剪切修复。

这堆东西的发现直接打破计划，决定把它们好好运回家去，以免出现意外。

023 面板的差别待遇 最近经常出现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情况，但运输回家休息之后，王齐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出行计划，至少遇到突发情况时有个应急方桉保住小命。

有些意外，来到物资间时李想也在。

可能因为王齐没栓门，进门太快，见面时小李想一脸错愕和惊恐交织的正在用手捡手弩。

见到是他，龇过牙稍微放松了些。

王齐给Ta个笑脸，抱着几块木板蹲到沙盘边摆放新的区域。

稍作布置，沙盘总面积已经达到二十平米，得亏练功房有百余平米，还没到要更换地方的时候。

王齐来之前也在观察沙盘的小李想站在旁边不做声，看着他工作，偶尔看镜面墙上的画，理解木板所表示的意义。

新区里有几栋建筑有建模的价值，但距离爬虫巢穴略近，估计没什么机会利用起来，还是以木板替代。

完事把更新的行动路线记在心里，抬头看李想。

幼小的身躯往后缩了缩。

“你应该多吃肉。”说完话开始做表演。

拿出腰包边的猎刀，从食物架上割下一手指大小的肉吃掉，有气无力的做了几下打拳动作。

然后割一大块吃下，用力打出冲拳和勾拳。

看向李想。

张了张嘴，大概意识到语言不通，闭嘴，等了足足半分钟，微微点头。

王齐笑了，提出新建议：“你天天在家里也会难受吧。出门风险大了些，不如今后就把地下车库的温控工作交给你？”

这次没办法演，小李想一脸茫然看着“怪人”。

王齐动作轻柔的靠近，拉起李想的手。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这次拉手比上次更容易。

“跟我来。”说着向自己侧的门走去。

这很可能是李想第一次去大楼另一片领地。

在门前不到三步路的时候，李想把手抽了出来。王齐没有用力抓Ta的手去阻止，让Ta抽掉，再回头面对Ta，弯腰伸手去牵住。

没有立刻继续行动，等李想似乎给自己打好气，才转身带着出门，这回就顺利了。

到电梯间展示解除铡刀装置，跳下去。

李想磨蹭了一会，也跟着下来。

两人来到新的出入口，一扇从楼梯间一楼直接去到大院的门。

这扇正常单门大小的门没被封死，开始给地下车库烧柴后，王齐特意把它给整理过，只留下几根钢筋做门栓，其他的杂物都搬到一楼大厅里堆着。

因为无法从外面锁住，所以只能人在基地的时候启用，外出还是得走车库。

从此处出门，在后大门处取柴火，故意让李想也抱了几根。

很快来到地下车库值班室外。

经过一周的努力，小强培育计划已经开始出成果。

现在地下车库有约三分之二的面积，温度在零度以上，以墙面渗水为证据。

而在值班室周边几米范围内，温度估计接近十五度。可能因为加热导致该区域偏干燥，并没有小强靠近，它们都在更靠内测的部分活动。

小强离开腐物堆开启正常活动模式，意味着有了冬季繁衍的可能。

李想并不东张西望，大概是经常来地下室，知道了这些变化。

接下来王齐带着小李想清理值班室内的余尽。

余尽中仍然有未烧尽的小炭块，用树枝把它们扒拉到一堆，剩下的用树枝捆成的粗糙扫把扫到个铁皮容器里。

清理余尽的目的是让火焰始终保持较低的高度，避免哪天出现明火直接炙烤通风口出现不可控意外。另外余尽也能算草木灰，只是没有草本植物含钾量偏低，仍然是眼下比较难得的肥料，有条件还要利用起来，暂时就堆积在车库里，说不定小强也能吃一吃。

把聚集起来未烧尽的小碳块当火种，架上柴火吹气。

火很快烧起来。

李想有点怕火，往后躲了躲，但小强们傻不啦叽的会攻击一切静止物体，解除冻僵DEBUFF后，只有火光照射范围内它们才会绕开，于是没一会李想又凑回来了。

王齐也是第一次在有光的地方看到李想。

小脸上确实有意的涂了脏东西，好像是泥，Ta家里有农用地块的可能又变大了。

没试着去摸脸，关上铁皮门，带着李想回到楼上物资间。

只带着李想做放火加温一件事，语言不通时这样比较不容易被误解。

在物资间里，王齐拿起染料又在镜面墙上画画。

已知李想可以理解月相概念，每天一次的概念通过日月交替更容易明白，一对日月下画个火堆，画了三份，用分隔号分开。

看过去，李想点头，小脸上似乎有点高兴。

算了算时间，这次没放李想走，带着Ta再次离开物资间参观自己的领地。

其实把沙盘搬去四楼后没多少有意思的东西，除了那具不知叫什么的怪物干尸。

李想看到时吓了一跳，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恐惧，似乎认识。

说了个什么词，没懂。

离开干尸上到八楼，王齐在杂物间教李想烤肉。

李想可能很少吃熟食，烧烤期间除了偶尔被烫到呼呼吹气，大部分时间里，被泥巴掩盖的小脸藏不住幸福感，还有一点小尴尬。

王齐这回不限量烤肉，给李想一种“我食物很多”的感觉，目的和刚见面一样，他希望Ta多吃点，快快壮实起来，最好能在开春前有一定自保能力。

李想有弩，然而面对几十公斤的外骨骼动物用处有限，被墙角的爬虫突袭时，弓弩更是派不上用场，只有体能、敏捷，才是生存下去最好的助力，力量则只和猎杀有关，与生存关系有限。

被塞了很多肉，李想没一会吃饱。

王齐还在慢悠悠烤肉，时不时往嘴里塞，拖着时间。

终于，左手亮了。

看着李想，试着用左手去拉小手。

这次非常顺畅，李想甚至在手被拉住后才注意到，没有试着抽离。

发光的左手接触到肢体，加属性的面板弹出。

王齐扫一眼就傻了，大呼不公！

李想只有五个属性，分别是【力量1、敏捷2、体质1、神秘？、抗性？】。

小李想眼含问号看他，王齐不再耽误，先给Ta加敏捷。

加点的意念传过去，结果反馈过来，把王齐给整自闭了。

加了敏捷，结果李想的属性变成【力量2.5、敏捷5、体质2.5、神秘？、抗性？】

不但加了三点目标属性，力量和体力也联动增加了主升项目的一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只有我自己有三十几项要加吧……

带着复杂的情绪灭火收拾，把小李想送回物资间，王齐自闭了几个小时才缓过来。

难道他天命加身，命中注定要招一群小弟干大事？

可眼前这破世界，到哪去干大事？挖个奇观巨坑？还是建造幸存者要塞？

而且小弟过于牛逼，万一生出反骨老大还能管得住吗？

024 “螳螂”？ 王齐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要求小李想和他一起外出。

2.5的力量加上小李想的体型弱势，爬虫僵在那不动也只能在一边射箭。5敏捷也只是在与爬虫近战时有了一定的生存率，没经过练习和实战，效果如何还很难说。

主要问题现在积雪很厚，体型小的弱势会无限放大。

还是按原计划，冬季想办法多弄些食物给小李想补一补，共同行动等开春后再说，最多趁着爬虫没解除僵硬，让Ta见个面做心理建设。

把李想送回去，王齐等了一阵又进入物资间，把自己的人像移到目标行动区域。

出发。

今天的目标是车载电力系统，最好还能打几只爬虫补充口粮。

之前计划搜索的三个行政建筑，一个已经搜完，一个被忽略掉，现在直奔距离体育馆最近的。

异常情况很快出现。

走着走着，一脚在雪下踢到什么。

大约是增强了的【直觉】发挥作用，莫名其妙的心季感出现，他想都没想往旁边跃起，落在雪面上发动秘技。

滚了一圈起身，已经距离他踢到东西的点足有四米。

几秒过去，雪被拱起包。

雪下有活的虫子！

虫子怕冷，被埋在雪下不知多久后已经完全僵硬，王齐站在那等了小一分钟，爬虫都还没突破雪面。

这些时间，足够他观察好周边，顺便把雪橇往安全方向送了段距离。

此时他站在雪包拱起处十余米外，拿起原本打算对付汽车的撬棍，对着旁边的车壳敲下。

“冬——！”

这一下真的很响，街道两侧屋顶边缘的雪一块块掉下来砸到雪面。

最后一栋目标行政楼所在街道上，破碎的窗口中探出一些虫头。发现王齐，其中一半跳下来试图靠近。

确认过没有会飞的，王齐抽空转头看了一圈，身后也有一只。

如果在入冬前，这局面基本离死不远，可正因为是冬天他才敢主动作死。

路上通过追踪痕迹，他越发怀疑体育馆真的是爬虫老巢，现在以看，果然整条街都是爬虫们建立的防线。

不过这所谓的防线好像和地下室的小强性质一样，都是指望外敌吃饱了赶紧走的套路。

爬虫在雪面上的活动能力十分迟缓，如果不是王齐对自己的体能极限不自信，甚至想试试能不能一轮全杀了。

转身手教利索的把身后最近一只杀掉。

来不及分割了，正在赶来的爬虫最近的已经不到二十米。

直接从还没死透的爬虫身上拽下后大腿，丢雪橇上跑路。

穿过街道时发现错失了不少信息，回头路的这半条街上，至少还有五只爬虫藏起来，可能是躲太久以至于外部痕迹自然消失了。

王齐没去管它们，记住房子特征继续跑。

所谓的跑，在雪地里其实是匍匐前进，非常难看。

好在爬虫们也没好到哪去，它们更慢，相互比烂了属于是。

转过一条街道，又跑出几十米，王齐没有任何等待，丢下雪橇直接钻进小路杀个回马枪。

他在进入爬虫密布区之前就发现了这条小路，由于巷子太窄，总共不到三米的宽度还有车辆阻塞，风险偏高便绕了远路。

没等王齐通过巷子，正好撞上一只刚刚爬出某门面的爬虫。

门面没什么深度，耽误这么久才出来，大概不是被他敲车壳弄醒的，或许某只虫子吹了哨子吧，刚刚太乱也没注意听。

没想太多，王齐上去就给它开瓢，这次后面已经没有别的爬虫，他一顿操作给爬虫解除武装，腿子、脂肪、肝全部取下带走。

回到雪橇处，发现还有两只爬虫仍未放弃，还在追踪他。

比乌龟没快多少追得这么努力，也是为难它们了。

王齐保持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吊着这两只，等它们与转角距离接近百米，推着雪埋掉一只，先给另一只开膛，等这边爬出来也给它料理了。

冻僵的虫子简直是纯纯的白给，完全搞不明白体育馆方向到底有什么秘密，要保护到这种程度。

也许只不过是脑子不好使而已？

取出战利品，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它们运回去给小强补充营养时，街道尽头出现的东西帮他下了决心。

虫“人”。

它的外观和爬虫完全不挨着，若是非要说与上辈子见识过的昆虫有相似，那最接近的是螳螂。

那玩意四条腿支撑着身体站在地上，腹部抬起，似乎腹底未与雪面直接接触，上半身挂着一对巨大的镰刀足，胸口还有几条小些的腿不知有啥用。

如果不是腿的数量多了点，说是螳螂也没什么问题。

王齐被它的大小和行动能力惊到了。

这只站在雪面上有一层楼高的大螳螂居然还有翅膀，能滑翔！

看到它蹦跶起来振翅飞到五十米外楼顶的广告牌上，王齐表情严肃，不觉得自己能跑。

丢下雪橇缰绳，趟着雪向侧面移动几步，靠近街边门面。

它的身高进入室内都难，更不用说在室内飞着抓人了。

螳螂飞扑而下。

王齐闪身进入室内。

这房子灾前大概是咖啡馆之类的存在，对街面的部分都是落地窗，已经是全损状态，视野很好，不容易被角落里可能存在的爬虫偷袭。

螳螂落地，溅起大堆细碎雪块。

等雪块落下，这货已经抱着爬虫的尸体生啃起来。

？？？

王齐满脑子问号：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吗？

要是有小李想的脚踏弩在手边就好了，当场就给它腹部开洞！

螳螂继续吃，王齐也不愿意到开阔地上去和会飞的东西玩，只能干瞪眼。

二十分钟过去，螳螂不但吃掉了附近的尸体，还把他雪橇上的几条虫腿捡起来啃掉。不过虫足似乎抓不起脂肪，它试图低头去直接吃脂肪块。

被完全无视的王齐动了……主要是心疼战利品，受刺激了。

他这时正在螳螂的侧面，在室内做短冲刺，借着室外积雪做急停，投掷出手中的细钢筋。

吃太多膨胀了许多的腹部防御力很一般，被标枪扎进去少说三十公分！

“嘶！噗蹼蹼”

螳螂同时发出两种声音，一种好像嘴里发出的，一种看得很清楚是翅膀摩擦发出的。

螳螂脑袋转过来，负责站立的四足跟着动。

王齐稍稍后退几步到室内更深处，歪着头平静的看向螳螂脑袋。

螳螂似乎知道它的体型在室内施展不开，在正面几扇窗户前来回走。

王齐冷不丁的又甩出一根细钢筋，很不巧，虽然螳螂很大只还是投得偏了点，擦着翅膀飞出去，似乎把翅膀擦破了。

几乎是正面挑衅，终于让螳螂不顾一切的撞进室内。

离开雪面就很容易看到，它的高度实际比一层楼还高一点儿，在室内必须以低伏姿态移动，既腹部尽量贴地。

王齐上辈子刷到过螳螂捕食的高速摄影，推测出在低伏姿态下，它的攻击范围也会受到限制。

右手握着钢筋武器，左手拖过一把高脚凳甩过去。

螳螂条件反射般将凳子夹住。

高脚凳不堪折磨，大约是铝合金的支撑结构嘎吱作响。

王齐眼角抽抽，没工夫畏惧，趁着螳螂抓住高脚凳的时候往旁边施展秘技，起身发现角度不太对，重复秘技。

螳螂也试着转身，但在低伏姿态下，他的支撑足肌肉比平时拉得更紧，动作不是很顺畅。

王齐先抵达腹部侧面，靠着爆发力与一点点直觉，躲过踢来的后足，双手握着钢筋狠命往腹部里扎！

螳螂吃饱了撑的，腹部原本有重叠覆盖的外骨骼只剩下一层，大片软角质直接暴露在武器下，一下就被扎到只剩下握柄。

螳螂吃痛挣扎，王齐没来得及拔出钢筋，被翅膀前缘扇到不得不先行脱离，但不能白来，顺手胡乱扯了一把，?撕下一块脉状翅。

发动秘技向后滚，背部挺到什么家具碎片，好在衣服质量不错，没扎穿。

起身后一窜离开室内，在螳螂反应过来之前，王齐已经从雪橇上取下撬棍和另外两支细钢筋标枪，再次钻进室内。

接下来没有太多悬念。

最后一程它倒是想飞走，但是吃撑了的腹部被扎了十来公斤的标枪和钢筋矛，还被撬棍破了几个洞，翅膀被王齐撕下几块，跃起扑腾两下完全没有效果，又被王齐赶在身后用撬棍挖下一块。

最后螳螂腹部被扎了十几个洞，在雪面上挣扎近二十分钟后含恨而亡。

025 战斗与武器 与“螳螂怪”战斗后总结。

冬季，它靠着体型大更能抵御严寒，但毕竟结构偏向于昆虫，寒冷的空气直接进入呼吸腔产生的冷却作用，行动所需的热量始终无法堆积，大大限制了其活力。

另外，“巨大”在非公平竞技中不一定意味着优势，当螳螂大到离谱的程度，敏捷向属性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的王齐，在有限空间内就显得特别滑熘，螳螂甚至全程只做到两次正面对准他，然而受限于低伏姿态的攻击距离缩短，并没能抓住机会解决战斗。

王齐虽然赢下这场战斗，也不得不说螳螂怪生命力真的非常离谱，如果不是被扎了几下后确实准备逃跑，他都要觉得腹部可能就是个挂件了。

这场战斗，冬季、室内，并且室内空间较大都是关键，缺了任何一个，王齐都可能挂彩甚至直接交代后事。如果在其他季节碰上这东西，大概只能躲小房间里等它离开吧。

还是冲动了，他冲上去的时候，面对的未知太多。

比如螳螂怪是和爬虫是一伙的，还是单纯的猎食关系？

这个问题王齐更倾向于前者，没什么道理，是螳螂怪进食小爬虫尸体时的直觉，那是回收营养，而非捕食，类似于蟑螂会吃同伴的新鲜尸体一样。

非要说有什么依据，只能是螳螂怪的飞行能力。一种有飞行能力的天敌盘旋在巢穴周边，爬虫在非冬季时期把侦察网铺到几公里外又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回头想想，他和螳螂怪单挑其实是非常冒险的行动，它甚至可能再次呼叫增援。

当然拥有外挂的王齐，相信等换季之后，就是正面对抗螳螂问题也不大。

现在的疑惑是这东西为什么入冬前没见过？

猜测一，时间不对，螳螂或许只在白天某个时间段譬如下午活动，所以观察不到。

猜测二，它是一种专门护卫巢穴一定范围的虫子，在哨兵确认敌情前并不离巢，类似于兵蚁。

猜测三，螳螂怪的确是爬虫的猎食者，它只在爬虫巢穴周边活动伺机捕食。

王齐觉着第二与第三种方向比较靠谱，其中三号方向可能较小。

证据是他见过的幸存者。

那两名幸存者白天才敢离开，意味着他们夜间弱势，即使没有夜盲肯定也不会强过正常人类。

假设螳螂怪白天行动，那原本就只有不到九小时的天亮时间还得扣掉螳螂怪捕猎时间，剩下那点时间再扣掉路途损耗，够幸存者生存所需吗？

而刚刚螳螂的追击发生在夜间，它具备不错的夜视能力，也与“白天捕猎”的定位、职能不符。

对于生态系统的假想到此为止，王齐丢东西试探着，等螳螂怪凉透了，上前收取战利品。

已经进入螳螂消化道的几条虫腿就算鱼饵吧，王齐虽然已经试过生吃，还没狠到那个程度。

先回收扎在上面的武器。

卸腿子。

四条支撑足的平均粗细和王齐小腿差不多，目测长度在一点八米附近。

扭不动，猎刀无从下刀，好在有物理学圣剑在手，直接从根关节挖就是了。

狩猎足和其他四条貌似只负责抱妹杀的小足也一样处理。

三角脑袋也挖下来，风干做个战利品摆饰挂件，或许可以吓唬外来幸存者，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最后试着开膛。

剪刀太小只能扎眼，王齐抱着镰刀足去尝试，这东西确实厉害，比锯子也不差，几下就给腹部撕开。

螳螂内部的分布与爬虫几乎完全一样，连爬虫长的“肝”也有，然而它并没有整块的脂肪块。

好在肝也有十来公斤，如果确认能吃那也够本了。

一大堆东西捆在雪橇上回家……汽车电池和稳压等设备又只能后延。

螳螂的腿子太长不好上楼，王齐再次祭出简易吊具把它们弄到四楼。

过秤。

这个弹黄秤王齐平时不舍得用，只有第一次入手，必须计算重量的东西才会动，也许随着时间摧残它弹黄老化准度有限，但至少比瞎估摸强。

四条支撑足的总重量四十三公斤，镰刀足一对共二十七公斤，另外四条小腿和普通爬虫弹跳足差不多，加一起十公斤。

去壳后重量未知，因为壳太厚只能等风干到壳肉分离，到时候肉的重量会缩水。

新鲜肉应该能超过四十公斤。

发了！

过秤把战利品都摆到风干处，王齐还是比较在意几乎夹爆高脚凳铝合金支撑的镰刀足，又抬了根去厨房。

烤肉时借着火光确认，镰刀刃口处确实有金属富集现象。

虽然不指望生物外骨骼脱水后的强度，但只要骨骼部分强度不是特别差劲，拿来锯树也是个好出路。

线锯是高技术产物，王齐找到的是金属切割用途的，锯木头能用，就是效率实在差劲了点。

总之等风干之后看怎么利用吧。

和螳螂怪做过一场，武器强度的问题也越发呈现出来。

整个战斗过程中，王齐都没有对侧腹部外的区域攻击，但即使如此，包括标枪和主武器，尖锐部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卷边。

用警局捡来的手动液压剪可以处理卷边，但强度问题仍然有待解决。

钢筋或称螺纹钢，毕竟不是作为武器开发的，25mm粗，重达数公斤的家伙，也只是在平日里勉强够用。未来随着他的属性逐渐增强，随时可能在重要战斗中出现整体弯折，那样一来等于突然变作空手了。

当然他还有剪刀和猎刀，可惜猎刀也是早期幸存者用建筑钢自行车削的，短口剪刀做主武器……难以想象。

需要强度更可靠的武器。

撬棍，被戏称为物理学圣剑的东西貌似不错，实际比螺纹钢没强多少，毕竟20mm以上的螺纹钢本来就会用于制作撬棍，它们多数用来拆板条箱。

家里找到的撬棍里，螺纹钢的不计，还有四把，其中三把做了发黑处理，大约是用于修车的比如撬轮胎轮毂，今天助王齐完成战斗的也是它们中的一员。

能用。

但作为武器，撬棍却不太好用，它的攻击动作和锄头类似，是“挖”，用末端去戳则会因为形状问题，不如钢筋矛好使。

无法确认是否能一击致命时，“挖”的攻击动作必须考虑取出武器所需的力与角度，大概和游戏攻击后摇拉长的意思差不多。

王齐更为担忧的在于“挖”的动作会使得杆部受到横向力，更考验物理强度极限，等他属性更强时这几把做了发黑处理的撬棍不一定能撑多久。

还有一把更好的撬棍，做了表面镀铬处理。

镀铬成本很高，仅镀层说不定都比螺纹钢整个撬棍贵了，猜测里面保护的应该是强度更高但不耐锈蚀的材料，大概是某种工业级应用的东西。

可惜王齐并不会选它。

王齐没有丰富的十八般武器战斗经验，眼下的环境多半要用血和汗去换熟练度。

王齐能加属性，意味着一切近战武器都免不了最终被试探出损毁极限，工业级撬棍就这么一根，而且它的造型还和正常撬棍不太一样，一旦坏了，等于投入到它身上的训练精力全部白给。

不具备可替代性，再强也尴尬。

需要一种更容易寻求替代品，强度上限更好的武器。

例如斧头就不错。

斧头厚度有优势，相同材料做的斧头远比其他造型更耐艹。当然把斧柄也算上，斧头的强度也没什么优势，但容易修，早前晾在一楼的橡木就是为了修伐木斧的。

重点在于斧头的攻击套路，也可以较为容易的转用长柄锤、大刀等其他类型上，不像撬棍那样过于冷门。

选把斧头做主武器，钢筋转做二号武器应急，撬棍还是带上做备胎，等开春没办法带雪橇时再在它们中三选二。

026 黄雀 选来选去，王齐最后选到手里最小的消防斧做未来一段时间的主武器，没考虑用伐木斧做武器因为长柄会影响室内施展，而大部分消防斧在设计时就考虑到了室内使用。

火场里时间就是生命，为了这点有可能救命的破障时间，消防斧也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规格。早期工厂用消防斧和伐木斧没什么区别，然后有加上镐头的，逐渐衍生出针对各种建筑环境设计的。

这把短斧斧柄在五十厘米以下，只有他之前伐木用斧的一半，但它的斧头相比较短的斧柄显得特别大，加之采用了金属手柄，重量几乎和伐木斧一样。

从施力角度看金属手柄并不会比木柄更好用，特别是某些斧面不舍得用料，斧柄又不舍得用轻量化合金的所谓户外斧，挥动起来手感和铁棍差不多。

但这把短斧增大的斧头让重心和木柄斧差不多，适合王齐后续改用其他斧头的需求，也可以和伐木斧做交替训练。

王齐看中的也是它的金属手柄，能在动作不够标准时降低手柄断裂的概率。

还没天亮，吃了点东西，拎着斧头出门找树做练习。

消防斧也能砍树，由于斧柄短没有足够的加速行程，对树木产生相同破坏力要付出更多的体能。

有几十公斤螳螂肉做底气，王齐也不介意多花些能量熟悉斧头。

这次他在街角公园里，选最粗的橡树来练习。

该橡树干直径临近一米，比隔壁花园里那颗无名树还粗，可惜橡木分叉点比较低距离地表四米多，和楼层高度对比明显到不了五米，冠幅十五到十七米间，参照之前砍倒的小树的年轮，估摸着这颗得有五十年往上，大约是街角公园及附近橡树的源头。

五十龄在橡树中属于小年轻，但很可能是整个市区里最大的一颗橡木了，至少也得排前三吧。

花园那颗直径八十厘米的无名树质地完全没法和橡树比，看小树年轮长得也比橡树快，从生根位置分析，灾前顶多是颗高度五米以下的小树，甚至可能是灾后落地的。

总之王齐靠着练习用斧，打算把这颗大橡树练倒！

攻击练习的砍伐区会高于正常伐木，肯定有暴殄天物的嫌疑，但眼前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又不用来卖钱。

为了节省营养，他也没有傻练，砍一段时间便停下来恢复体力，思考改进。

所谓改进其实仅仅是微调罢了，斧头与人类形体本来就配合的非常好，毕竟是人类最早学会制造和使用的工具之一，如果使用难度大还能传下来？

王齐早期选钢筋也是从这个方向考虑的，矛、斧分别代表了人类最早使用的捕猎与切割工具，几十万年前可没有武术学校，意味着它们起码是易学且行之有效的。

眼前需要微调的是发力习惯，确保正确发力逐渐形成肌肉记忆，伐木就不会那么累了。

……

同一时间，王齐战斗过的地点，络腮胡和莎娜二人面带菜色的检查着螳螂怪尸体及周边战斗痕迹。

“一个人……不，鬼，肯定是我们那天看到的夜行鬼。”络腮胡对现场做出结论。

莎娜没说话，点头支持他的观点。

雪地上判断人数很容易，对方没有做任何遮掩。

螳螂身上特别的穿孔特征提供的武器信息，则能帮助锁定凶手。

武器用的是25毫米钢筋、撬棍以及较细的钢筋，而根据他们的认知，没有荒民会用25毫米粗的钢筋做武器，因为太重。

总长90厘米的伐木斧，根据木材和斧面不同，重量在2.2到3千克，同样长度的25毫米钢筋重量约3.2公斤，他们见过的那位夜行鬼背后的钢筋似乎更长一点，加上护手缠布可能有四公斤，这个重量比1.2米长伐木斧更重。

武器越重越废体力，还不一定更见效。荒民们食不果腹体能有限，不会用纯钢筋做武器，即使要用都会改成矛的形式以减轻重量，而且也不会用25毫米这么粗的。

络腮胡沿着现场痕迹找到第一战斗现场，距离二十余米外的咖啡馆遗址。

现场除了被击碎的台面和桌椅、高脚凳碎片，积尘上并没有发现任何陷阱触发的痕迹。

“毫无疑问，正面单杀，他比我们此前猜测的还要危险。”

早期的夜行鬼是灾前某个实验的受害者群体，之所以会被放到“鬼”的分类里，据说是因为有来自异世界的基因。

他们只能通过眼睛分辨，白天时童孔接近纯白，夜间则都会转为纯黑。偶发性质的精神与行为异常，让这些智力与人类无异的“鬼”，无法和幸存者混居。

幸存者渐渐变成的荒民的过程中，由于一些冲突和矛盾与夜行鬼的亲疏关系也渐行渐远，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过谁家从夜行鬼那换到了好东西，有传闻说夜行鬼已经死光或跑了。

一般情况下，遭遇没有明显敌意的夜行鬼，当作和陌生荒民接触即可。

但很显然，一般荒民可没办法单挑杀死蝎蚁门卫。

从安全角度出发，以后发现其踪迹都要绕道。而从家庭的未来考虑，一个强大的夜行鬼，或许能搜集到普通荒民无法获得的垃圾，并且拥有足以进行交易的食物盈余，如果能换到它们，可以帮助家庭改善生活条件。

只取虫腿的行为也证明狩猎效率很高，根本不在乎那些较难取用的部分，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稳定的虫肉交易点。

“瓦利亚，在想什么？我们耽误不了多久。”莎娜轻声喊络腮胡。

“没什么，开始吧。”

瓦利亚走回蝎蚁门卫尸体边，和莎娜合作进行肢解。

腿、脑袋都已经被取走，但腹部与躯干保持完整，可以回收不少食物。

距离他们上次见到那位夜行鬼已经有一段时间，中途他们回去了一趟，这是第二次出门。

第一次只捉了十几只野生布里克（小强），除去他们自己补充体能吃掉，运回去的总共只有八只。他们现在没有第二片冬季饲养场，这些布里克就算省着也不过多撑三五天，远远不够。

他们不得不略作休息后再次出门。

为了家人们的生存，这次他们真豁出命去了，才靠近到这个距离蝎蚁巢穴非常近的地区，意外发现可以捡漏。

蝎蚁门卫在荒民眼里是和狩魔同级的怪物，传说说蝎蚁正是为了对抗狩魔，门卫才会逐渐大型化的。

除了保护巢穴，蝎蚁门卫只有在一群蝎蚁在外遭遇狩魔时才会离巢。其实可以猜到，蝎蚁一定是把那位夜行鬼当成狩魔了，才让这具尸体落在这个位置。

不管怎样，他们两人不用继续深入冒险了。

两人各拿一把剪线钳，顺着腹部破口给门卫开刀。死后冻住有一阵，皮肉更容易分离，只是表面几公分冻住的肉很难弄，需要破开深处，从还没冻硬的部分反向分离。

门卫腹部的肉集中在腹部侧面和底面，肠道清洗干净煮熟后也可以吃……其实荒民吃其中绝大部分，把它们做分类，只是为了在遭遇状况时能有选择的抛弃负重，留下热量最高的。而且现场剩下的部分太多，他们只有两人必须至少去壳和其中一部分价值低下的，放到雪橇上运输才不影响行动效率。

下午两点，两人运着食物抵达临时落脚点。

其实他们是跟着某人的移动痕迹走的，且理由很充分。

意识到那位夜行鬼能单挑蝎蚁门卫，很容易衍生出一个结论——他的活动区会变成蝎蚁的死区，这能大幅度减少安全侦察消耗的体能和时间。

虽然双方并没有什么信任，但基于实力的判断不需要信任做前提。

一路可以看到很多较早留下的，已经被早间小雪逐步掩盖的痕迹，证明那位把一路上所有的临街建筑都检查过。

如果没有夜行鬼趟出来的这条路线，他们抵达虫巢周边至少要在外住宿两夜。

落脚点距离夜行鬼的基地很近，直线距离或许只有一百多米，如果有足够的信任，时间还够他们前往夜行鬼基地借宿……当然是不可能的，没人会把后背露给任何陌生人，尤其是作息偏夜行的更危险。

抵达此处，意味着总计三天两夜的时间他们就获得了数十公斤高质量食物，甚至如果往后几天天气没有大变化，还能再出来一趟。

“回去后我想带安娜出来，和那家伙接触一下。”在落脚点安顿好，络腮胡瓦利亚对莎娜说。

莎娜听着稍稍皱皱没什么眉毛的眉头，摇头：“我带她来，你留在家里修养身体。”

瓦利亚没有坚持，沉默点头，拨弄着炉火。

027 炖肉 从床上爬起，例行日常，下楼观察周边。

还是老样子，敲杂物堆里的锈铁壳，呼叫小李想吃肉。

一回生二回熟，接触似乎足够多，李想这次出现时手里没武器，只在夹袄后背着手弩。

王齐没有直接烤肉，打开物资间的门等。

李想还是磨蹭了一阵，但不影响结果。

拉着Ta回到自己这边走廊，打开物资间对面的房门。

中心走廊两侧都有房，临街的一侧还宽点，正中间的这间约莫一百八十平米，大约是采光稍差的原因，故意做大点。

这间房没有明显且未破坏的标志装配，灾前用途不明，可能是多功能厅，现在里面有几堆垃圾，多为铁/钢丝、弹黄、绳索、空罐头，好像是为陷阱修理准备的。

王齐在这里稍作清理，从楼上搬运了些家伙，对此地进行厨房化改造。

说是改造，也只是在通风口下方进行了简单的区域规划，分出燃料堆放、火种存放、灰尽堆积区等，还为装灰尽准备了几个铁桶方便运输。

大房子做厨房并不是特别合适，不过考虑到冬季建筑整体保温，最好的采暖点就在四到六楼间，一楼采暖更容易，可惜风险太大。稍后王齐还会做些真正的规划和改造，把这里改成他和李想的公共活动区。

李想全程跟在王齐后面跑上跑下，偶尔搭个手，不问也不说话。

折腾了应该有俩小时，最后王齐利用坏掉的吊顶铝合金架，挂上遮光用的帘子分出厨房用餐区，才正式生火。

除了还没处理的螳螂腿，他把所有的存粮都搬到这里来，还准备了钢锅、盐、糖。

盐有一罐，大半斤的样子，糖只有一层，不超过一百克，都是穿越来白捡的前身遗产。

王齐对于糖还有遗存相当意外。

糖的热值非常高，人类还为糖摄入进化出专门的化学奖励机制，产生幸福感。肉干的热值比糖还高，但因消化机制区别，在很多情况下却没有糖的作用，例如连续追踪猎物跑步正在进行时补充体力、从极端饥饿中恢复等。

快速改善血糖的机制让糖的地位极为特殊，灾后绝对是抢手货，会被一波波幸存者洗劫掉。

相对而言，盐也是人必须的，缺盐会导致头脑昏沉、发软无力。然而如果以食肉为主，肉含有的各种盐足够人体日常所需，这时只要不过度发汗（长时间重体力劳动），不用食盐做额外补充也不会死人，只会有微弱虚弱感。

在救命这件事上，盐和糖没有可比性，不过作为调味用两者地位倒是一路货。

王齐平时不给烤肉撒盐，生怕吃得太舒服以后回不去，只在感觉缺盐时调澹盐水喝。

现在看来冬季短时间内不会过去，在外面制造噪音也不会引来爬虫，他可以试着用警局捡来的破门锤去砸开一些被铁门挡着的民宅寻找食盐。

今天决定煮肉汤喝。

糖……直接用掉吧，小李想长身体，热量越多越好。

装着冰的铁皮桶在火堆边加热，钢锅架起来炒糖色。

火光从下方来，所谓糖色也看不清，全看感觉。

看到鼓泡泡并渐渐消停时，趁着没湖味，不看颜色直接下脂肪，和着高温糖浆稍微挤挤油，下肉。

翻动几下，看李想。

李想的眼睛盯着锅子一动不动。

确实，糖和脂肪加热都有它独特的气味，这绝对是末日里难得一见的奢侈烹饪法。

翻动一阵，王齐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照明，有上色的意思，能行……吧。

火堆旁融化了部分的冰水加上开煮，顺便把冷桥也给过了。

煮食物加盖子更快，但眼前缺乏去腥去味的配料，敞开煮能稍微少些异味，同时有一点点被火苗带上空中的草木灰掉进去增加灰味……似乎并不是好事。

想了想，又跑出去撸了一小把松叶。

王齐用松叶试着煮过，味道十分一般，还略带苦味，但这锅里有糖，之后还要放盐，微弱的苦味和植物特有的清香也能算一种额外风味，让味道更富有层次感。

如果不是糖太稀有，他甚至有想法丢块木头进去煮煮看，是不是会有更特别的味道。

水开之后，先是松针微弱的清香，然后肉汤的香味逐渐成型……大部分是水蒸气。

加盐，又添了点冰水。

再烧开，煮几分钟。

王齐拿出块木板做餐盘，用两根钢钎当快子夹起一块肉，呼呼吹两口，咬下。

唔……味道怪怪的，但……还行。

就是肉不够软烂。

看着李想闪着火光的眼睛，没把肉丢回锅里，直接将木餐盘、肉、钢钎一起递过去，自己又拿一块木板出来放膝盖上。

果然肉太筋道，李想弄了一会没撕下来，放弃钢钎，用手抓着肉啃。

王齐皱眉，往外跑去弄来个小盆，倒出冰水，拨出几块红红的炭，把小盆架上。

这时李想已经吃完了那块肉，但没有自行到锅里叉，巴巴的看着锅子，时不时好奇的看他在做什么。

王齐没解释，两人就这么干坐着。

又过去几分钟，小盆里的水上方有蒸汽，约莫算温水了。

拉过李想的小手，在Ta一脸问号的表情下给Ta洗手。

李想似乎不太情愿，挣扎力度却也十分有限，这回王齐没让步，抓着洗完。

煮肉应该差不多了，放过李想，用湿布擦了擦李想的小嘴附近，再用干布擦拭。

把水倒掉，换一点冰水，王齐给自己洗了洗。

不是嫌弃倒掉的那盆水脏啊，就是单纯的表示一下他怎么做清洁的。

他每天用水量只有几升，冬天降临后虽然雪不限量供应，可取水更不便，每天洗澡做不到，所以主要是以湿布擦拭，然后干布擦干，洗手洗脸同理。

把手脸颈子都擦过，水盆放边上，开吃。

半公斤半干肉，煮熟后几乎有半锅，王齐故意让李想多吃，吃完了轮流抱着锅喝汤，把李想吃到最后抱着肚子呼呼出气。

暴饮暴食不好，不过李想年龄小，偶尔一次吃饱些也不至于伤到。

觉着时机成熟不少，王齐直接把已经完全化掉的冰桶架上加热，准备给李想做个清洁，看看Ta到底长啥样。

趁着水还在加热，王齐伸手去碰李想的头发。

Ta有点畏缩，但没退开。

嗯，头发也要洗。

顺便洗个澡吧。

王齐又跑出去忙上忙下，挂上更多的遮光帘，在主火堆旁边三米处又起了一堆火，确保区域里有足够的温度。

……两小时后，把小李想送回去，王齐留在活动室里陷入沉思。

居然是女孩！

把人看光了怎么办？

早前他还觉得有个女人就能发展出一个种族了，结果……发现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好在李想还是个孩子，不懂那些，仍然按原计划先成为战友吧。

按这个目标，李想正处在严重营养不良的情况中，很瘦，比皮包骨稍微好点，但好得有限。

没有大人的保护和供应，李想在非降雪期靠着弓弩面对爬虫难以确保安全击杀。如果算上肌肉情况，战斗中弩只怕根本无法再装填，两发杀死三十多公斤具有分布式神经的外骨骼生物，有些难以想象。所以入冬前她的食物只有小强和可能存在的自种蔬菜，而小强无人管理时靠着菌类从防水墙缝隙里和生活污水中压榨出一点营养，一个月大概也就不到七只成体的供应量，若有路过的爬虫抢食，更是随时有断粮风险。

可以说李想没瘦成皮包骨已经算状态比较好了。

当然，也可能她家大人和王齐的前身一起“死”的，这样算下来也就窘迫了四十余天，或者稍长一些，还没来得及减肥。

以她现在的状态，别说五点敏捷了，恐怕一半效果都发挥不出来。

作为对比，王齐把自己的属性按照力敏体倾向划分，约莫也就是八敏六力的样子，可他在八点【气动外形优化】的加持下，不动弹保持直立也有较为明显的肌肉群，按字面理解，如果没有这个强化，肌肉分块曲线会更明显，降低体脂用耐力换爆发力，还能打出更高的攻击。

所以近期目标是把李想养肥，至少要增重20公斤，再通过干活、训练、负重行动减脂增肌。

之前给李想加过一次属性，如果这能导致她增肌较快，可以试着再加一次，看看战斗能力能不能提升到成年人水准。

路要一步步走，增肥也有很多事要做，准备开工。

028 外来的信息 今天的目标是砸门！橡树那边不急，慢慢练着。

之前王齐不主动进入居民楼搜集物资，一方面是爬虫入冬前过于活跃，也有破门动静太大、工具不趁手体能消耗大的原因。

现在周边情况基本摸清，确认没有爬虫在外活动，正好手边有警局顺来的破门锤，居民楼就不再是鸡肋。

住户面积相对狭小意味防守面小更利于据守，居民楼中的物资应该最先被消耗掉。

然而根据已经搜集到的情报，如体育馆周边物资相对丰富，判断南向被搜刮程度较低，某原本打算做哨站的楼有军队救援行动的痕迹。

进而推测当时怪物大约是从南面席卷而来，城市进行了紧急动员撤离。考虑到仍有幸存者存在，后续的救援规模应该相对有限，主要依赖直升机进行，或许有车队参与，但还没发现相关军事车辆的残骸。

大量民宅在撤离中正常闭锁，即使幸存者掌握了一定的开锁技能，仍然会有许多防盗门无法开启，一般在有选择的前提下也不会强行去破拆那些较为厚实的防盗门。

总之这里就有王齐的机会了。

为配合之后几天的破拆行动，今日份的属性，加在【躯干→脏器抗震3+1】。

理由是居民楼即使楼体保持完整，但不规范室内装修导致的结构缺陷，经过时间的摧残，执行破拆动作时比商业楼有更大概率发生局部垮塌。何况居民楼由于没有深色玻璃幕墙保护，风吹日照植被生长对外墙结构的破坏力度更大，实际危房率很高。

加好属性，带着各种工具武器拖着雪橇出门。

考虑到李想的心理状态，避免她受到撞击声惊吓，决定从稍远处开始。

到接近书店的区域，找一栋外观情况较好的开工。

为减少无用功，他专门选择单元门闭锁完好的，直接开砸。

非实心的滑块破门锤并不以拆掉整个门为目的，重量也不允许，主要用于砸锁，专门设计的锤击方式能很快破坏锁具。

“哐哐哐”三下，就把单元门门锁给砸坏，拉开门，插销从歪掉的锁具里掉出来。

好用！

搜集物资从底层开始，因为越是底层，越接近爬虫活动区，防盗窗等结构能更好的保护物资不被幸存者刮走。

还是一样，只要锁具和门框完整，就给它砸了。

几乎立刻就有了收获。

一罐盐，已经开封，装在调料罐里。其余调料也有，只是都变色了，糖没找到，有可能被幸存者入侵过，有可能原住户坚定咸党。

锅碗瓢盆王齐挑挑拣拣，塑料的不要，只看不锈钢、玻璃和瓷质，选了些要用的。

破壁机一个，直接上撬棍砸了，取出里面的电路部分和马达。

服装无需补充，但保存完好且易清洗面料的深色服装，可以顺道带走。一楼二楼的基本不用看，王齐还是去看了眼，衣柜还没打开，霉味就冲出来了。

这么低的温度霉味都遮不住，可以想象内部是什么稀碎的情况。

翻翻找找中意外找到了工具盒，用不上的热熔胶枪，胶棒都变稀泥了。螺丝刀两把，其中一把是试电笔，小号的只有电流电压测试能力的万用表，正好能解决王齐检查汽车电池与电路完整度的需要。

搜集得差不多，包一包放门口外，直接开砸第二户。

然后是二楼、三楼、四楼。

与预期中一致的是一楼二楼这些有防盗窗的，即使被造访过也都会剩下一些有用物资，只是楼层低受潮气影响，物资保存情况较差。三楼以上除了撬门还能爬窗台上去，多出来的一条入户线路，导致它们多遭受过很多轮的洗劫，往往只剩下家具被褥等难以携行的。

拿捏着体能，中途回基地休息时，碰到小李想在地下车库烧柴，随便唠了几句没人能听懂的话，没有做更多互动。

休息后再出发，花了一晚上把整栋楼都扫了一遍。

工具、餐具、服装、食盐都有，没什么惊喜，工具除了万用表和试电笔，都是基地里的重复类型，比如扳手、起子。

也没有失望，王齐本就是冲着食盐和餐具去的，多捞的都算白送。

一晚上下来弄到的食盐差不多三千克，每天五克都够用二十个月的，若是腌肉腌菜就得另算。

餐具部分锅碗瓢盆都有，还附赠一条信息。

灾前人们的生活方式有点大杂烩的意思，几乎所有厨房比较完整的，都找到了刀叉快子，几乎六成家庭同时有烤箱和蒸笼。

或许可以说明信仰工具化后，地域之间的文化隔阂少了许多。不排除那栋楼里的居民都是移民的可能。

提到烤箱和蒸笼，两样也被王齐弄了回来。

趁还没天亮，王齐把烤箱给拆掉，将里面的发热管和耐高温原件、风扇给取出，烤箱本体加入一楼堵临街落地窗的杂物堆。

现在没电，东西用不了，但不妨碍先囤着，毕竟他上辈子玩游戏就是仓鼠党，没有安全感的末日多囤积些以后可能用到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天边出现晨光，洗洗手继续读书。

经过一段时间的攻关，王齐已经弄明白这套语言的元音和部分词根规律，只是缺乏语音资料，瞎编排读音又担心妨碍到后面口语化，所以没办法“读书”，只用看的，记忆效率着实比较低。

按这个进度走下去，再有一个月应该能捧着词典啃书。

学习一阵睡觉。

晚上醒来还是老流程，行动卡在楼外巡视的部分。

大院西门外有人路过的痕迹，还在门对面的楼房墙角堆雪写字了。

王齐先检查痕迹。

由南往北，一个人拖着雪橇，但在堆雪写字处有两人的足迹，想起前几天把李想引出去的那两人，雪橇大小、人数都能对上。

文字……有点多，这俩货怎么能自以为是的认为别人都认字，王齐上楼搬词典下来，点上碎布做的火把。

他现在的水平查词典都查不好，因为还有很多基础单词不认识，这些基础单词主要依赖儿童读物的看图识字确定意思。不过已经记住上百个单词，加上词典连蒙带猜，大概也能解读一些。

花了点功夫，解读出关键词，四天后，傍晚，交易。

四天后这个时间有点模湖，是第四天还是第五天及以后的随机日？

好在王齐有观察月相，他记得再过三个午夜，后面一晚是月圆的日子，之前判断出幸存者可能存在营养不良导致的夜盲，月圆夜里的月光照度比较高，或许对他们更友好些？

得亏对方没直接写日期，不然就抓瞎了，他都不知道人家用什么历法。

交易？

他们要交易什么？

工具、食物、情报，大约脱不开这三种。

幸存者只要有十来人哪怕再少两个，应该都会培养工匠，群体再大些甚至会有铁匠，所以他们大约不太缺基础工具，即使灾前的合金工具品质更好，功能重复的前提下交易价值也相对有限。

也不能排除工匠都死绝了，或者这个幸存者团队找不到还活着并且开价合适的工匠做交易。

可以准备一些用不到的多余工具。

食物，这方面王齐有自信一些。

因为属性正在成长，在整个爬虫群死绝之前，他获得食物必然会越来越容易。

但那两位幸存者面黄肌瘦的样子，想来食物方面会相对紧张，应该可以用食物换到一些他需要的东西。

对方约定交易，没标注地点，大概会直接上门，雪地里能带的东西有限，抛开零碎，应该会带上地图这种具有明显情报价值的道具，要想办法换到手。

还有自身安全问题，万一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突然要杀人夺宝呢？

对于末日幸存者的道德他是完全不指望的，必须自己做好准备。

029 吃吃吃 从楼下回来，喊李想吃饭。

可能是昨天某件事让两人更熟悉和信任，李想的局促感又降低许多，不仔细观察几乎感觉不到。

王齐厚着老脸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用全新的方式做菜——炒。

上辈子吃炒菜快要吃吐，可到这倒霉世界，炒菜还真没那么好弄，没有脂肪有锅子都只能干看着。

刀具用的刚捡来的。

昨天有捡到不锈钢质的和陶瓷质的刀具。不锈钢菜刀切肉切不好，砍骨头砍不动，砍人又太短，典型的总不合适；陶瓷刀大概是太脆，路过的幸存者们不爱要，拿来切肉正好。

肉和脂肪都切成片，下脂肪煸油，再下肉炒熟。

柴火的火力比不上燃气和电磁，火堆热力不集中，爆炒做不到，只能熬熟。

快熟时撒盐，翻一会，起锅。

起锅的意思是把整个锅端下来，这样至少不用洗盘子，虽然盘子也捡来了。

捡来的牛骨快子给李想一双，就着锅子开吃。

李想没用过快子，观察王齐的动作好一会，才试着用。

快子很奇怪，只靠看很难学会，大多数人观察时难以注意到只有一根快子在动，即使自悟出什么奇怪的持法，多半也难夹起较重的。

王齐也注意着李想，等她动快好一会没弄起来，上手帮她纠正手型。

肉片轻，王齐故意切的稍大片略厚点，正适合新手尝试，挫败感会小些。

松手时，李想快子上的肉滑开了一点，她一用力，快子错开，肉又掉回锅里。

王齐再自己夹了几片，握着她的手帮忙夹上一块。

这回比较顺利，李想似乎把两根快子捏死了，总算成功将肉送进口里。

成功一次后面就容易许多，两个人也没人抢菜，慢一点问题不大。王齐偶尔会纠正她的动作，一顿炒肉下来，李想的快子越用越顺，吃完前大约有七成都能夹稳，偶尔有一肉片夹飞。

吃完后李想主动跑掉，王齐还没收拾完东西她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两颗菜！

蔬菜，听起来多么普通的东西。

但它的身后有着不普通的故事。

现代蔬菜是人类进入农耕时代后不断改良育种所形成，即使古代并没有育种的概念，可人为参与植物的时代更替，多少都有人工选择揉入其中，实实在在的一点点改变着植物的性状。

这种长期育种并没有改变底层基因逻辑，蔬菜、家猪、狗子一样，野放后再野化速度非常快，甚至不需要等世代更替，几年便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始祖特征。

直白些说，它们会变成野草、野菜。

而一直有人工培育的蔬菜，外观和质感与野菜就有着鲜明的区别，如同王齐从李想手中接过的两颗小白菜。

外观蔫了吧唧的，王齐偷偷掐了一下，确定是蔬菜，这个易损度与含水量生吃也没问题。

给李想个笑脸，把小白菜放到厨房边的台子上。

看她一眼，问：“你还能吃吗？”

李想看着被放在台子上的小白菜，表情有些变化，似乎……是懊恼？

王齐对微表情没什么研究，他上辈子最大只做过市图书馆等级的建筑与手艺无关，就是眼色不行，而且脸皮太薄舔不下去，还是条咸鱼。

见李想打算回去，王齐挡她下，拉住手，一起干活去。

“外面有人留言说要和我们交易，今天我们清理一些能卖的东西出来。钢筋有点多，以后可能要淘汰掉，可以让一些；瘦肉好像消耗比脂肪慢，也可以拿出来。”还是老样子，也不管人听不听得懂，他就一个人在那叨叨叨。

没从四楼物资间挑选，去自己在六楼的储存室里折腾。

先从钢筋开始。

十五毫米以下在他看来都是废铁。

不是说质量不行，而是它们的生产目的距离造武器压根不挨着，拿来当甩棍都嫌太容易变形，指望靠这几根钢筋角料重建新的混凝土建筑也不现实。

他来时储备的还挺齐全，五、七、九、十二、十五的都有，往上缺了几个，直接到作为门栓主力使用的二十毫米，以及数量相对少很多的二十五毫米。

王齐把细的都挑出来，只留下少许做备用标枪的，其他都打算放上货架和幸存者交易。

李想跟在旁边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跟着，上下楼的时候王齐会给她几根钢筋拎着。

钢筋跑了两趟，接下来是工具类。

斧头绝对不能卖，自己打铁要做出这么好的斧头那得神匠啊；锤子需要多留几把，以后万一要招小弟可以打铁玩；扳手有个三把互为备用即可，螺丝刀也不需要那么多。

七七八八一顿翻，又凑出几十把各类工具。顺便把四楼没人要的健身器上的大铁饼子抱下去几个，万一幸存者里的铁匠喜欢呢？

弄完这些，带李想一起去处理螳螂腿。

李想刚看到螳螂腿的时候显然被吓到了，王齐虽然表面没反应，心底多少也得瑟了下，这玩意应该不是谁都敢莽过去的。

现在天气冷，腿子放在楼上，受到水结冰膨胀影响，冻透之后外骨骼绷得紧，但试了一阵还是没搞动，只能换个思路。

李想这回很主动，王齐一转身，发现她从四楼物资间里取来了剪线钳。

只听名字和简介，某些商家又故意混肴概念，很容易把钢筋剪和剪线钳弄混，而目视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钢筋剪是液压的，分手动电动，其钳口多为上下咬合；剪线钳都是手动的，结构与和一般手工钳子大差不差，稍微多几个零件罢了。两者虽然都用于剪钢筋，但钢筋剪只剪钢筋和类似直径、厚度的金属件如电缆，也多用于车辆破拆救援；剪线钳主要剪铁丝、钢丝，由于完全依赖手动，用最大号的也剪不了多粗的钢筋，还很容易崩口子。

拿手头的钢筋举例更明显，一切粗细、型号的钢筋都能找到对应口径的钢筋剪，斜着剪尖锐部也可以（两端工作）；而一米多长的巨型剪线钳，其实也只能剪15毫米以下的钢筋，再粗的人力加杠杆作用都不够用，要有人敢承诺可以剪一切钢筋，直接把钳子拍脑门上。

总之因为上辈子某些无良商家的操作，王齐一般只称液压剪，没有歧义，再发错货就直接差评举报门店拉黑一条龙。

回到现场，剪线钳虽然不堪大用，剪个几丁质壳子毫无疑问是没有问题的。哪怕壳子最厚的地方超过十五毫米，表面貌似还有富集金属颗粒，即使这把半米多长的钳子钳口最大才二十毫米的样子，加工钢筋直径不会大于九毫米，那也绝对够用了。

小李想帮忙扶着螳螂怪的腿子，王齐负责外骨骼破拆施工。

两人合作，中途又上了撬棍破坏关节部，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腿子都给破开。

为了选出较差的肉拿去交易，王齐还点火照明看过所有的肉，结果螳螂的肉质让王齐十分意外。

有可能是支撑腿太长了，短时间难以调动大量能量到某些部位，它的大腿里夹杂有不少脂肪。有点牛肩肉那意思，中心线夹着最厚处一厘米多的脂肪。

正说脂肪储备不太够呢，按这个含脂肪量，用煎、烤的方式大概不需要另外加油。

也有不美之处，关节附近的肌腱、结缔组织太多看起来很结实，有点费柴。

挑挑拣拣凑了十几公斤肉，先放到四楼，等交易日再拿下去。

经过一番工作，胃又空出来，王齐拉李想加餐。

这次把小白菜用上。

他本来想用生菜包烤肉的吃法，又觉得可能细菌超标，还是做炖肉，最后加上小白菜。

别说，小白菜虽不起眼，吸收了汤和油脂味还不错，来这里就没再试过蔬菜的王齐吃得很舒服。

不知是何心理状态，李想第一次很自然的笑了，不带一点其他情绪的那种。

吃完王齐又把汤底架到火上，片了些肉进去涮。

美中不足是没有酱料，但这个生活品质在废土上大概也还行了。

030 RAmen 吃完第二顿，时间早就过了午夜。

王齐没有太多犹豫，和李想一起收拾餐具后，把今日份的外挂能量给她加了第二次属性。

加完这轮，李想的属性达到力4、敏6.5、体5.5，神秘和抗性还是问号。

他主要担心之后与幸存者之间的交易，以及今后可能出现的更多接触，会发生冲突，李想作为一个还没有对人性完全绝望的孩子，最有可能在今后成为能够托付后背的战友，必须让她有足以面对危机的属性。

虽说属性不等于能力，至少体质高了破伤风几率也应该低些吧。没敢加力量的原因很明显，怕被李想不小心一拳打死。

王齐加属性不是立即产生全部效果，但也很快，十个小时内体感有明显变化，部分强化需要配合营养摄入，经过几天的体型微调才能全部发挥。

可是李想太敏感，被加过一次的她似乎意识到王齐在给她加永久BUFF，王齐扶着她的肩膀看面板加BUFF时，她全程表情严肃，一动不动。

也许、好像还有点崇拜？

不会把自己当成什么神了吧。

……话说回来，如果以后要对更多人使用，的确要找个合理的借口，听不听得懂无所谓，他自己必须把说辞给建立起来，或许可以降低被小弟反杀的几率？

神明就是典型的锅王，天灾、人祸之类的黑锅背过不止一次了，这次帮他怎么也算口白锅吧。

神明的名讳、职能？

这些倒不需要太多思考，王齐拿出他上辈子正式注册过的身份——面条怪物教神官！

面条怪物教，正是不少人所熟知的无神论者恶搞出来的教派，飞天意面神教！

但“我煮”不在湖什么面条，实际全球正式译名就应该是面条怪物。

只需几百块就能注册神官，没有门槛，注册后无事可做，想做啥也行，反正我煮不在湖。

他上辈子会注册这么个身份，出于出国旅行的需求。

众所周知，在一个无神论者不到两成的世界里，只要离开某范围，就会遭遇大量的“打扰一下您的时间，向您介绍我们的救主……”

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把传教当成终生理想的，一般礼貌性的拒绝不一定会对他们起到作用，为了降低口水损耗，王齐注册了个面条神官，顺便准备个漏碗（神教标志物）在行李中。

面条怪物是上辈子全球无神论者恶搞宗教的狂欢，而部分国度宗教背景审查又是面试中必不可少的环节，经过一段时间发酵，发展出了整套宗教体系，包括《飞拉福音》（含八戒）、宗教用语（RAmen，面条和amen的合体）、信仰标志（煮面用的漏锅，漏勺也没问题）、《飞面之歌》等一系列事务。

广大沙凋完善的面条神教，可比王齐一个人瞎琢磨新编一个靠谱和完善多了，它甚至以此基础在部分国家发展出合法建立教堂的权利……所谓教堂也就是个聚会交流点，或许会一起吃面、玩桌游。

这次来到异世界，也可以宣扬一下咱们无神论宗教的福音嘛，反正他不说漏嘴，没人能看出来。

念头一闪而过，王齐没来得及细想，手离开李想肩膀的时候，音节脱口而出：

“RAmen”

李想大概听出来他的发音方式和平时不同，抬头看着他眨巴眼。

王齐略带尴尬的挠挠头。

“不用多想，今天就到这里吧，晚安。”挥手送客。

等李想回去，王齐收拾装备准备干活。

南边的搜索工作暂停，留在基地附近先观察几天，看看幸存者会不会越来越活跃。

昨天弄到的盐不少，但稍后想做腊肉，还得继续闯空门搜集更多的盐。

每天随机挑选一栋楼，选择一个幸运单元进行洗劫。

花不了太多时间，两三小时就够。

这天破门回来，看到储藏室里被拆出来的元件，王齐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文明人了。

文明世界没受过苦的人或许会觉得，电路板、集成电路在末日里是不可再生的宝贵资源，而在他眼里它们可一点都不高贵。

某住户里弄来的万用表在插头上一量，能测到电阻的就能用，测不到就是废物，如果拆开来核心元件（如烤炉的发热管）也测不到，就属于纯破烂。

是，集成电路是微电子工业的明珠，其生产横跨几十个科学门类，可那又怎样？他有那个外星时间去一个个研究怎么修理和改造吗？就算他神通附体，拿这些破烂组装出台高达，电呢？核能呢？找谁去领？这个日照长度所对应的纬度，阳光效率之低，他甚至连太阳能板都没见过！

他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投入到一件事里——求生，不能为求生服务的必须控制时长，如同骑行器改发电机就断断续续弄了好些天，每天耗时都很有限，生啃新语言、砍树同样是为求生服务。

说到砍树，这几天破门一阵回来，他的主要工作还是去砍那棵大橡木。

就在这天晚上，伐木斧的斧柄在与街角公园最大橡木的战斗中崩碎。王齐用消防斧又和大橡木战斗几轮，实在是砍它不动，才回基地尝试修复伐木斧柄。

伐木斧斧柄长度一米二，只有经过恰当处理的木料才能做到耐用。

当然做短柄就不需要那么讲究，但用短斧去伐木纯属吃饱了撑的，营养过剩了，虽然说是练习用斧，他还是希望把树砍倒的，那可是一颗好料，能做很多用。

现在能用来做斧柄的，只有前些天弄回来的那颗小橡木。

受气温影响，主干干燥程度还不够，用了也是浪费，细些的主要枝干可以试试。

其实它们干燥程度也不够，自然阴干这一工序时间都是按季度甚至按年，除非有恒温恒湿的干燥车间才能把时间缩短到一月之内，如果是街角公园那颗，恒温烘干车间都得几个月才能下床。

小橡木年头不够也就不够结实，干燥度不合适会造成后续自然开裂，以他的练习强度多半用不了几天，纯当练手了。

好用的伐木斧，斧柄具有明显的力学构造，并不是一根直木棍。

王齐拿着残破的木柄做参照，选出一段弧度接近的枝干锯下进行加工。或许能多砍几斧头或许不能，会这样想因为他上辈子在某本书里看过古代弓箭是顺着纤维切割和修整以保障强度的。

从直径十余厘米的枝干中取出大小合适的粗胚就是个功夫活，还好王齐之前做沙盘加工木板积累了些木工经验，留下足够余量后，没有把木头锯废。

粗胚接下来的是精细活，手边又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寻求替代方桉，用磨到开锋的大号一字起子做铲，一点点去修形。

他没有强迫症，打磨光滑这步省掉，修出差不多的形状，把接头部弄好，塞进斧头。

原装斧柄碎块里撬出钢楔子，从斧顶打进木柄里防止脱落，原理和膨胀螺栓一毛一样。

再用布缠上斧柄防止割伤。

收工。

试着挥动几下，再加力试试，斧头没有飞出去，能用。

修了个斧柄花了几个小时，外面已经天亮。

看会书去睡觉。

031 交易 接下来的三个晚上王齐就和斧头杠上了，到月圆夜的前一个凌晨，他又换了一次斧柄。

成果也母庸置疑，随着用斧熟练度提升，挥斧轨迹逐渐稳定使砍伐效率提升，他终于把街角公园最大的橡木给放倒了！

六十八圈年轮，绝对的优质木料，如果放到和平年代，主干就能卖到几万块浅，不包切板，不包内部无损，仅原木价，整株也许能卖十几万？

因为根本拉不回去，只能暂时在原地风干。

室外风力、日照影响忽冷忽热，原木内外干燥速度不一，会使得木材开裂，有可能出现穿透整根木头的裂痕，对于切板子的厂家这种裂痕多几条和天灾无异。

但也不一定，假如本地积雪期能大于三个月且始终保持不融雪，拿雪把木料盖上，几个月后再被日晒影响会小不少，毕竟王齐并不需要拿它做整木桌面之类的大东西，主要用于加工斧/枪/矛、吊具、载具之类的，未来或许会做马车上的家具，不过还不知道去哪找马和类似工具兽。

王齐对本地气候一点把握没有，只能靠天吃饭，后续再做些工作将至少一部分弄到室内处理。

话说回来，几个晚上用斧头把这一米粗的玩意放倒，王齐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能加属性就是不一样，正常人以他的挥斧量可能手都断了。

放倒它的当天，顺便清理了树冠部分的一些细枝，尽可能将树叶弄掉。

下午大概有幸存者过来交易，为防意外需要保障休息，没办法继续，其他工作只能推后。

下午王齐从床上爬起来，从观察点往楼下瞄了一眼。

幸存者已经到了。

两个人，但身形好像不太对，与记忆中有出入。

雪橇还是那辆，上面的物资不多。

稍作考虑，检查过装备，用随身保温的水瓶打湿毛巾擦洗，人已经在下楼。

擦洗完把毛巾放到四楼厨房，敲响杂物堆。

李想也是夜行的，没有很快出现，王齐又去走廊尽头观察来人。

似乎是两个女的？

美人计？

不怕羊入虎口吗？

没有多想，回中心走廊，李想已经出现在对面。

很好，警觉并没有因为几顿肉减少。

王齐做个手势，李想很快会意，从物资间绕过来。

马上王齐自己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李想，刚刚走廊里光线不好没注意到，此时近了才发现李想的童孔是纯白色，只有正中心有个芝麻大小的黑点，黑点还不是圆形，而是羊童般的横向童孔。

如果没有记错，晚上的火光照耀下，她的眼睛不长这样啊。

难道自己也一样？夜行鬼，就是眼睛变个色？

就这？

没愣太久，王齐带着她到能观察到大院后门的窗口。

李想刚看到外人就要从背后取弩。

王齐没拦她，等她要上弦的时候才伸手挡了一下，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他边说边对着大院指来指去：“我下去和她们交易，你留在这里帮我盯着，如果从其他方向有别的幸存者出现，你就射他。”

李想当然听不懂，但她会思考，看他指指点点的样子知道不是让她来直接射人的。

王齐则直接回头从物资间里取出之前准备拿去交易的肉食，下楼放到推车上。

这是一辆餐馆里用来收拾桌面的推车，上下两层半，已经锈穿了好些大小洞洞，但做个交易展架问题不大。

推车四个万向轮坏掉两个，问题不大，出了门当雪橇拖着就行。

没有尝试把幸存者招进室内交易，理由有很多，相信她们自己也不愿意随意踏入风险未知的陌生人基地中。

最近没有大雪，小雪偶尔下，王齐进进出出的，让大院内积雪厚度稍微浅一些，顺着行动痕迹移动，倒也没有特别费事。

接近中，王齐才后知后觉想到为什么是黄昏时交易，因为这时候面向后门的他处于逆光状态，即使视觉超出常人，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细节。月圆之日，大概只是顺带的附加安全项。

距离大院后门还有十余米，他停下来横着移动两步，让对方能看见推车上的东西。

先开口的是从未见过的女人，穿着棉袄，仍然能看出来骨架没旁边那位有过照面的大，也许不是户外行动主力。

专门负责交易和物资管理的队员？她们有多少人？

“尊敬的先生，您好，我是来自北郊的荒民，安娜，遵守约定来寻求交易。”

王齐如盲人摸象搬学习外语，根本不知道发音是个什么情形……反正完全听不懂。

“王齐。”他指了指自己，算做过自我介绍，又指向推车，“我能提供的在这里，用地图和车载电池来换。”

只见过一本母语书的状况下王齐没指望有人能听懂自己说话，拿出一份花了几分钟画的手绘木板示意需要地图与车载电池。

曾经是建筑师的王齐，这辈子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重建徒手画直线和圆的肌肉记忆，但身体有变好，控制力不算差，意思表达的绝对够准确，至少地图不会被错认成尿床图。

安娜一直在观察他。

好消息与坏消息都有。

这位夜行鬼并未发病，他思维很正常，甚至有些过于正常了。从安娜记事起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平静的表情，从未听到如此平稳的声音。

狰狞、歇斯底里、畏缩、阴沉、鲁莽、谄媚……她所能想到一切用来形容荒民的词汇，都不能描述不远处的夜行鬼。

是足以单杀蝎蚁门卫的力量带来的自信，给了他这样的平静吗？

看不懂，便难以有针对性的讨价还价，而他用的还是秦语，正常沟通都有问题，只能碰运气了。

冷场了一会，安娜示意莎娜姐姐先把自家的东西拿出来，同时她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地图。

她看懂对方木板上画的东西了。

车载电池不用想了，大概只有南边和土匪窝才能找到，地图，每个荒民团队都有。

各个幸存团队的能力侧重有所区别，同样地点的情报，对于不同团队的价值天差地别。地图副本长期是交易重点，一般是地图换地图或口头情报，如果今天能用地图换到肉，那就赚大了。

雪橇上一些捆扎的东西也被拆开展示。

武器、手工木器、手工缝制的背包等等。

王齐谨慎，对方也不是傻子，他考虑了一会，指了指木板，又指身前三米开外的雪面。

意思是：我要先看地图。

假如这是一场公平交易，他的要求就属于不正当要求，因为区域地图属于看一眼就会信息失效的情报，高精度世界地图则另当别论，但正常人应该不会随身带世界地图。

很显然交易并不公平。

有需求而提出交易请求的是对方，她们的货物看起来也不咋样，典型的有求于人，难怪来俩女的，有可能带着价值不够肉偿的打算。

从武力出发，如果不再来俩壮汉，也是王齐这边占优。

给李想第二次加点后，担心被李想不小心打爆，他又加了力量和体质系的属性，整体里的【肌纤维强度】又加两点，已经有八点，四肢【抗切割2+1、抗关节错位3+1】。

肌肉、肌腱质量完爆普通人的同时，又有额外抗打击能力，楼上还有李想做远程支援，哪怕她射击不准，只要能干扰敌方动作，王齐有信心放倒几个营养不良的幸存者。

末日的幸存者们大概没什么道德感，局面占优的情况下要求先看地图应该也不是特别离谱。

果然，对面的女人想了没一会，把地图用布包着，塞雪块揉团扔过来。

王齐看着没说话那女人腰间的刺刀，上前捡起布包打开。

看到地图的第一眼，他就眉头直皱。

太辣鸡了！

这破地图还没他纯手绘画的好，各种信息缺乏，经常有一些空白处什么都没有，有点像几百年前大家对世界一无所知时绘制的地图。

忍着头疼看了一会，中途换了几个方向，发现幸存者的地图是从书店所在街道向北绘制的，根据书店街北边独栋区大小判断，大约是南北十余公里，东西不足八公里的范围。

抬头看说话的女人。

因为逆光，也看不清啥。

几十平方公里地形与建筑分布地图，对于营养不良的幸存者大概也是尽力了。

没见过其他幸存者，来一趟或许也不容易，得给些甜头才行。

他这么想着，从推车上取下约莫五公斤风干肉扔过去。

不是什么侮辱动作，只是双方信任度着实有限，他不会轻易离开李想的射界，也不放心走开让两人自己来推车前淘货。

五公斤风干肉可不少，需要十二到十四公斤生肉，因为只是失水而已，热值并没有变化。

逆光看不清表情，但马上女人开始叽叽喳喳声色并茂的介绍货物，料想是出价高了。

王齐也不在乎，那些风干肉是入冬前做的，因为舍不得放盐又没什么经验，品质实在是比较一般，有得选的话他自己也不爱吃，多出的部分就当见面礼了。

听着完全听不懂的介绍，还是想着给对方点甜头以期后事，勉强又花些肉干和一把扳手，和对方换了两把猎刀便结束了交易。

所料不错，幸存者中果然有铁匠，猎刀是手锻的，貌似是叠钢锻造法，比前代幸存者用建筑钢车削出来的那把手感更好。

032 艾莲娜和她的孩子们 翻过木板画表示交易终止，目送两人离开后，王齐拖着推车回到室内，上楼找李想。

到四楼时李想还在窗边盯着，大概怕对方去而复返。

王齐走到她身边，停下来的时候动静略大了点，惊得李想小身躯抖了抖往旁边闪。

见到是他，给了他个白眼，本来就全白的眼睛好像更白了。

王齐笑笑，扭了扭脖子示意她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转移到走廊南端。

拉开遮光帘，把换来的两把猎刀拿出来放到阳光下观察。

李想也好奇的看着，但看不出名堂。

王齐做建筑和材料打交道机会比较多，也经常参观工厂了解一下各厂新采用的生产工艺，顺便问问师傅们淘汰工艺哪不好，对装饰用刀具也花过一点心思。

这两把猎刀刃长23厘米，足以称为短刀，刃不直，有不太明显的内弧。

上辈子知名度比较高的内弧刀有大马士革刀，廓尔喀（尼泊尔）刀，其实还有被商业谣言掩盖的唐横刀。

唐横刀不仔细看好像是直刀，稍微有条参照线就能看出也是内弧刀，商家和利益相关团体永远不会提及，因为内弧不利于板材最大程度利用，成本会增加，手工制作的锻造工时也会更多。

手中两把猎刀的弧度就比较接近横刀，在较短的长度下几近于无，王齐在楼下交易时就没注意到。

内弧刀会使得刀身重心前移，噼砍力量自然集中前端，有一定使用技巧要求，不过这么短的刀，弧度又几近没有，重心前移量可以忽略，这似有似无的特质让王齐怀疑是锻造工艺产生的弧度，而非设计成这样。

因锻造工艺产生弧度比较出名的是倭刀，其传统铸造法的外弧是多次淬火逐渐产生的。

手中这两把猎刀可以看出较明显的叠钢法锻造痕迹，刀身表面做了烤蓝处理。

走两步，用脚从墙角里拨出一根从门框里断掉的木头，确认没有爬来爬去的毒虫，拿起来架到窗上。

努嘴让李想挪一挪，抬起刀用力噼下。

木头应声而断。

先看刀。

刃面保持完好，表现不错。

捡起断木检查。

木头被虫蛀过，断面有个大缺口，让刀占了不少便宜，不过未被蛀的断面平整度还行，不光滑，毛刺同样不多。

猎刀放到窗台上，王齐又拿出自己原有的建筑钢制刀，对着残木比较长的一节砍下去。

木头也断了，可拿起来一看，较为平整的切面只有断面的一半，剩下的都是被王齐的臂力给折断的……当然主因是木头烂的比较厉害。

刀刃的表现也和武器用钢完全不同，没有崩口子，但有肉眼可见的变形，有部分歪掉并挤扁了点，这个变化也表现在木头切面上，使得切面平滑度不足，平整面由更多小断裂组成。

王齐把两把砍木头的刀都递给李想。

李想知道他在试刀，把手弩背到身后接过刀，很快观察到区别，理解为什么要把肉给人类了。

她把刀还回来，王齐接下，把手中没用过的那把连鞘一起递过去。

这个刀鞘能看出来花了幸存者不少心思，它主体为木制，外面缠线，仔细看会发现线是种搓开可以当火绒用的纤维，可能取自某种植物的茎秆。

“你需要近距离防身的东西，我看你用的和我那把是一样的，太容易坏了，不够可靠，这把送给你。”

“？？？”没听懂。

也许意识到他的意思，但装作没懂。

王齐拉过她的小手，把刀放上去，托着她的手把刀鞘握住。

李想小脸升起一抹红，把刀递回来。

王齐摇头，拿出刚刚用过的刀：“我有呢，又不会用双刀，再拿一把也没用。”

游戏里经常有双武器职业，他大概知道正常人用双刀远不如双手握单刀的效果，完全没考虑过练习双刀。

李想不动。

王齐眨眨眼，申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刀鞘轻轻推了推。

她一阵纠结，手上力气减小，双手握着刀柄与刀鞘抱进怀里，眼里水色渐增。

王齐感觉头大，最看不得这，立刻赶人：

“回去睡觉吧，晚上再找你。”

……

今天月亮很圆，云很少，月亮边界清晰，月光照在雪面再次反射，让夜晚不像夜晚。

晚些时候，在路上躲避黑暗等待月亮升起耽误了一阵的莎娜和安娜，借着月光和手摇电筒赶路，在离家五百米的路口遇到瓦利亚。

络腮胡看起来很莽，实际上瓦利亚是经验极为丰富的猎人，被妈妈收养前就独自在废墟里生存了半年。

迎出去的瓦利亚既没有打火把，和两人汇合后也没有提前询问结果，只是默契的接过一直由莎娜负责的警戒工作，护送着二人安静行动。

妈妈坐在角落中品相还行的单人沙发上，手中编织着什么，偶尔抬头看向门口。

厅里还有都是黑发的男子、女子各一，男子站在边角落中，透过窗户挡光木板旁留下的缝隙观察着外面，女子则在石块堆砌的挡光半墙后照看着火堆。

食材已经在炖锅里准备好，但不知道外出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回来，锅还没架到火上，火堆也处在几近熄灭的状态。

黑发女看向妈妈，略作犹豫，给火堆加了块柴。

冬季，这个满是敌意的世界外出变得稍微安全起来，但保温所需的燃料与越来越短的白昼形成新的冲突，其他幸存者的窥视也从未停止，必须赶在最糟糕的时刻前，尽可能节省一些。

可妈妈的身体不允许，她的膝盖大概又在痛了吧。

一个屋子里的三人各做各的，最大的声音反而是火堆里时不时的轻微炸响。

突然黑发男从窗边角落里出来：

“煮饭吧，她们回来了。”

室内的两个女人都吐出一口气，没有人多话。

黑发男打开门闪身出去，把门虚掩着。

一会过去，才有人踏雪而来的声音。

终于到家，瓦利亚不急着进去，站在门口观察周围。

黑发男主动去帮两个女人搬运雪橇上的东西。

大多数都是他们早上搬上去的，几乎原封不动，如果不是多出两挂肉干，都要怀疑是不是出了别的意外。

一阵折腾，一行人回到室内。

安娜和莎娜先去和妈妈道平安，扶着妈妈坐上轮椅，推到火堆边，大家围着锅子坐好。

“你们真的见到那种人了？”妈妈期待的看着安娜，眼神也投向莎娜。

她没直呼夜行鬼，因为在她眼里，他们也不过是人类的一员，灾难前比普通人还要更凄惨。

“是的妈妈，见到了，他很正常，如果不看眼睛，或许比我们还要正常。”

妈妈浑浊的眼睁大了点：“正常？”

“嗯，他说话很平稳，语速偏慢，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着急……对了，他说秦语。”

“秦语啊……真是遥远的记忆呢。”

艾莲娜靠在轮椅背上，尝试回忆灾前的某些事。

几个孩子有人好奇的等她开口，有人漠不关心，但都没打扰。

秦语并不是小语种，她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工作后的同事，都有外语主修秦语的，大学时甚至还认识两个秦语是母语的同学。

不过艾莲娜的语言天赋过于稀松，对被称作全世界最难语言的秦语认知十分有限，还是在追剧的过程中学过几句。

“我好像还记得几个词，‘你好’……‘我爱你’‘吃了吗’，呵呵呵。”说着自己笑起来。

这些记忆，或许是残酷世界中唯一美好的存在了……不，还有她的孩子们。

艾莲娜没有解释那些词的意思，也许是她自己都忘记了，也许只是不想解释。

等了一会，发现妈妈说话耗费了过多的体力，不打算再说，黑发男才提问：

“用什么换的肉？”

“地图，两把荒民刀，除了肉还换来一把活动扳手，灾前全新的。”

活动扳手大小可调，外出搜集时面对大小未知的需要扭开的东西十分方便，因此也是早期幸存者必备生存工具之一。

同时活动扳手多出几个零件使得可靠度低于固定扳手，随使用增多，打滑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在大家全都要用的情况下，损耗也相对大得多。新的活动扳手在荒民中也具备较好的使用和交易价值。

荒民刀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土匪附近还有几个团队会做，能一换一换到活动扳手无疑有赚。

不过一如安娜所想，大家现在根本没功夫想活动扳手的事，只惊讶于地图能换食物。

“地图？”

“对，他预料我们听不懂秦语，第一时间用木板上的绘画展示了需求地图和车载电池，我们没有电池就把地图丢给他，他看过就给了差不多五公斤肉干。”

五公斤肉干在荒民的交易目录里，绝对算是巨款。

很简单的计算，给一个成年人一天五百克肉干，再弄一丁点盐，就有足够的体能做噼柴伐木等重体力工作。

……也许少了点，但荒民也不可能吃纯肉干去干体力活，太过奢侈，五百克已经是大家能想到的，不吃其他东西的极限了。

实际上保存较好的肉干，荒民主要用于外出探索废墟和狩猎时食用，可以有效降低行囊负重，五千克相当于两人份五天的行动力，并且不用考虑半路体力不支饿昏过去。

“如果弄来灾前的彩印地图，他愿意出多少肉？”黑发男继续问。

“我说了，他说秦语，我说的话他听不懂。”安娜解释了一句，试着猜测，“如果地图保存足够完好，包含面积足够大，应该可以谈谈价。”

黑发男拿着木棍去拨弄火堆：“他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莎娜怒目而视：“凯！”

被叫出名字，黑发男也抬头看回去：“上次你们带门卫的肉回来时被人看到了，有人把消息传到土匪那，这两天我们的房子已经被人盯上了。”

幸存者们道德感不强，或者说大部分人根本没有“道德”的概念，能被他们称作土匪的已经不能用罪恶形容，奴役杀人甚至算不上恶行，放在灾前，会被冠名反人类集团吧。

“他们敢来，我会杀了他们！”莎娜低吼。

凯看了她一会，低头继续拨弄火堆：“有决心很好，可我们不能继续减员了，再少一个人都撑不下去的。”

莎娜被噎住，张了张嘴，不知如何驳斥。

幸存者生存十分艰难，养殖、搜集、伐木、守家都要兼顾，人少了甚至不需要冲突，只要被土匪的侦察员或想要跟土匪讨赏的荒民盯着，就是等死的局面。

问题还在那里没有解决，但必须解决，只是妈妈的身体无法支撑远行，几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艾莲娜妈妈主动说过把她留下，可对于五兄妹这是不能接受的。

沉默中，晚餐煮好了，大家默不作声的分食，黑发女端着碗负责帮助妈妈进食。

033 干尸与螳螂 自与幸存者交易之后，又过去几天。

这几天里，王齐花费了大量体力和时间把街角公园被砍倒的橡木处理了。

该橡木初级分叉处分了三根，一粗两细，粗的直径约莫八十厘米，细的五十，圆度远不如主干，粗的部分截面几乎可以算三角形了，当然这也降低了工作难度，不然还得多花几个工时。

王齐把它们都给砍了，主干部分才终于落到地上，用雪全盖上等来年或属性足够高能够搬运时再处理。

分叉部分更长，可细了一圈重量下降一个数量级，拆分后两根五十厘米粗细的分支被拖回基地修剪，树叶和部分有虫树枝投放到地下车库发酵。粗的不行，有雪橇也没用，虽然力量感觉够用可脚下摩擦力不够。

地下车库这些天被李想照顾着本来挺好，王齐来投料时发现情况不太对。

因连日加热的缘故，地下车库的渗水大部分被排干，以至于环境不够潮湿，小强的活动出了问题。

外面雪多，加湿倒容易，只是忙活一阵下来等于两三天的柴白烧。

小强们再次活跃的时候，发现数量又变多了，于是今晚和李想一起吃小强。

这次处理的更仔细些，洗刷解剖后剔除消化道和有异味的腺体，用上清蒸，稍微加了盐和松针。

意外的还行，仔细处理过的小强，蒸出来有股蟹味，甚至能尝出一丝甜来。美中不足的是仍然有一点难以被察觉的腐败泥腥味，也许是生活环境比较糟糕造成的？

哎，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和试料饲养，凑合过吧。

李想最近成长有些快，身高有肉眼可见的变化，稳定的高热量食物有些功劳，更多应该是加点带来的刺激。

这个成长速度让王齐有些措手不及，有理由怀疑加点加太多，她会长成个两三米高的女巨人。

还是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把李想送回去，准备好家伙事，再次去南边寻找电池和变压系统。

经过一阵宅居伐木，斧噼命中率长足进步，属性也进一步增强与适应，感觉准备比较充分了，正面干掉螳螂怪的把握也大了许多。

这几天又降下两场五厘米内的小雪，气温仍然在稳步下降，螳螂怪或许会更弱。

而且这些天和李想吃得偏多，还进行了交易，肉存量下降厉害，王齐不愿意再等。

南行不过两条街，雪面上出现异常情况。

某种东西从西面过来，向南面去了。

足迹显示其赤足，脚趾较长，足尖有爪。除步行痕迹外，还有别的东西拖过雪面的痕迹。

王齐摆出差不多的步行间距，判断那是条尾巴。

八楼的干尸吗？

内心犹豫了。

明显双足直立的行动姿态，必然不是为了吃草长成的。

王齐入冬前敢与爬虫较量，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外骨骼虽然看起来是一种强保护，但也会限制住活动能力，使得爬虫行动轨迹相对容易预测。

之前对付螳螂怪也利用了这一点。

可干尸怪的移动痕迹以及基地里的干尸参照物，其动作有可能和人一样灵活，还要防备它用尾巴进行攻击，难度一下就上去不少。

他还没自大到认为天下怪物大可杀之的程度。

要不要找李想来打配合？

他很快摇头，这主意太馊。

李想身形过小，体重不够。小体型虽然陷入雪中的深度会减少，可一旦因某些雪下空腔陷入，也更难凭借自身体重和身高强行位移，没有专项训练的前提下，她在雪地行动的危险性会大得多。

虽然计划着把李想培养成可信赖的队友，但不是现在，最少也得相互信任到一定程度，先全面了解她掌握的技巧，并进行部分针对训练之后，这个冬天应该来不及。

放弃向南，换个方向？

貌似可行，仔细想想却是个无效项。

爬虫们早趁着白天温度较高的时候一点点爬回巢穴附近，即使还有那么些在外面被完全冻僵的，搜索起来也只能完全凭运气，可能几天半个月都找不到一只。

干尸怪出现，很可能也是为取代爬虫回巢所空出的生态位，这里有它的足迹，意味着原爬虫活动范围内都可能出现。

干脆回家等属性更高些再来？

王齐给自己加点时项目数量过多，剩下的肉穿插着吃几天小强，也没办法让属性翻倍，如果届时仍然干不过就直接等死了。

不愿意等到绝路再想办法的他，做完思想斗争，下定决心继续南行。

了不起再死一次，反正穿来一个多个月日子都是赚的。

话虽如此，等午夜左手亮起后，他还是用这次加点机会再次加了【细胞分裂极限】，现在总共七点，希望受伤时它能起到些作用。

追踪着足迹移动，很快发现干尸怪的目标也是爬虫巢穴。

这俩是啥关系啊？

平时也没见过干尸怪，爬虫全冻上了就来偷吸？

假如干尸怪进城区只在冬季发生，是不是可以判断该怪物在非冬季环境，根本对付不了几只爬虫，所以不敢来？

如此一来，就算当面碰上了似乎也不是完全没胜算。

当然王齐知道，真正碰面之前，以上都是胡思乱想，不能作为行动依据。万一落入必须战斗的情况，还是要尽可能寻找有利地形卡位攻击。

距离体育馆还有两条街。

这个距离应该有零散的爬虫侦察兵分布，干尸怪的足迹不再只是单纯走走停停，开始出入周边建筑。

检查了两处足迹，王齐也有点紧张起来。

出入痕迹明确，无重复，意味着干尸怪行动果断，甚至是主动选择——它有着不低的智力。

很快，他就在某处门店内发现爬虫碎片，几条只剩下前段的腿。

捡起一根看一眼，断面已经冻住。

他不是专业人员无法凭借简单现场推测作桉时间，至少明白和干尸怪还有一定距离。

此处离疑似爬虫巢穴的体育馆，包括街道转角在内还有不到五百米，干尸怪如果没有突入巢穴杀光爬虫的能力，剩下的活动范围不会太大，随时可能引出螳螂怪。

是跟上去尝试渔翁得利还是换一条线路，与体育馆保持距离搜索物资和爬虫侦察兵，成了个问题。

没有太多犹豫，他下了那么大决心可不是为了来看几个脚印的，至少要搞清楚干尸怪的战斗、机动能力大概在什么水平。

回到路上又前行一段，在街角前丢下雪橇轻装移动。

还没等他转过去，突有危机感升起。

没有犹豫，直接跳起来一个秘技，在雪面上滚动一圈，跨步进入最近的门面内。

一家已经没有服装的服装店，展柜和衣架或许能在战斗中帮上点忙，聊胜于无。

这边还在勘察现场，门面外一道身影跳出，根本没功夫管他，向着远离来时方向去了。

真是干尸怪，肘部的刃状骨质突出太显眼，而且此时右臂骨刃断掉了一截。

通过街道上雪堆和门面做参照，它的身高有2.5米甚至更高一点，尾巴长度接近两米，头尾总长接近四米，比基地的干尸大很多。

今天月光亮度还行，勉强能分辨出活体皮肤呈棕灰色……和水泥砖上抹少量泥巴，干掉后随便擦一擦但没擦干净的颜色接近。不过月光下的颜色辨识有点靠不住，或许有色差。

没有时间给他观察，巨大的振翅声便出现在门面外。

预期完全准确，追逐干尸怪的正是爬虫堆里冒出来的螳螂怪，而且有两只！

落后的那只螳螂怪甚至发现了王齐，还在门面外落地扭头看他一眼。

王齐没动，只是面无表情的把钢柄消防斧握紧。

034 智力与蛮力 大约事有轻重缓急，又或许是以螳螂怪的胃口，王齐的体型作为食物还少了点，它并未耽误太久，很快弹腿再次起飞。

螳螂怪的飞行能力很差，爬升高度时脉状翅膀会发出巨响，动静和近千马力的六缸柴油发动机有得比。

离去的振翅声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在什么位置截住干尸怪了吧。

王齐略作犹豫，抽出猎刀用左手反握，右手稍微松开再抓握，持着消防斧中段。

持中段会降低斧头的噼砍力，但缩短力矩可以更快一点。

到门前两米左右移动观察，确定近处没有螳螂怪，助跑，起跳，打滚。

以他现在的运动能力，这一套动作直接穿过四车道路面的三条车道，再一个前扑，就进入对面临街门面的防雨棚下。

防雨棚早就残破不堪，不过留下的铝合金和钢架子仍然可以作为阻碍，即使真的还有螳螂怪他也能看一眼周边环境。

没有停留，背靠着墙壁左右观察街道。

此时两只螳螂怪和被堵住的干尸怪在他右手侧五十米开外，干尸怪大概躲进旁边建筑里，螳螂怪在外面犹豫。

左边没发现更多螳螂怪，爬虫也没看到。有被窥视感，应该有爬虫在建筑内观察，并没有听到新的警报声。

稍作观察，没等螳螂怪那边动作，他移动十几米再次钻进建筑中。

冒险转移到这一侧，原因是他早前探索时注意到该门面直通这栋楼的楼道，不用绕去建筑背面进入。而楼道对于大体型生物属于十分不利的战场，螳螂怪去而复返时王齐会更有把握一些。

斧头在楼道也施展不开，只能用下噼式，没练过把握不大，还是换回以刺击为主的钢筋。

爬楼，尝试寻找观察点。

来爬虫的地盘没带破门锤，好在房门并不都是金属的，木门经过这么多年无人照料的自然变化，或腐朽或糟蛀虫，可以碰运气推推看。

房子总共只有四楼，三、四楼都跑过之后还是回到三楼，如果出现意外比较方便跳楼。

他的身体素质四楼五楼应该也没问题，可也没练习过，会担心头朝下栽下去。

找到临街的房间，推开高窗观察。

螳螂怪只剩下一只在街上，还一只不知道去哪，四周观察了一圈，应该不是埋伏他的，大概去哪堵干尸怪了。

干尸怪没露面，看螳螂怪的位置它也没换地方。

从眼前的情报分析，干尸怪的智力相当高，甚至已经不是“聪明的动物”可以形容的，因为普通动物可没法克服本能选择回避围攻的策略，它们只能在逃跑和反抗中二选一。

但不能排除干尸怪是专门针对巷战设计的生物兵器，这样它的本能就不能以动物本能理解。

继续观察吧。

只等了半分钟不到，王齐就决定改变位置。

假设干尸怪的确能够主动思考对敌方式，它一定不会回到大街上和螳螂怪对峙，因为街面太宽，螳螂怪的短距离飞行能力会占据很大的优势。

相对的，这一排临街门面都是层高三到五层之间的老式建筑，建成时缺乏规划，刚刚上楼时已经看到后巷非常狭窄，都容不下两辆轿车并行，螳螂甚至无法展翼，只能用蹦的。

或许会选择后巷突围吧。

这么想着，王齐已经下楼，在楼梯间口隔着半倒塌的双开木门观察后巷。

另一只螳螂真在这边，位于干尸怪藏身地巷子对面的三楼房顶。

观察地形，感觉地方够螳螂扑下来，大概干尸也因此没冒头吧。

看来干尸怪没有信心快速解决一只，否则它现在就应该把后巷的勾引下来干掉，然后找大街上的单挑。另一种可能是干尸怪面对受伤风险会产生犹豫，而这是典型的高智力负面BUFF。

不论是哪种可能，干尸怪战斗力和螳螂差大约也是半斤八两，强也强不到无法理解的程度。

这条线索让王齐稍微安心了一些，不再急躁，专心看戏。

怪物的对决和动物猎手们相似，都很有耐心，但它们的耐心不是无限的。

十分钟过去，两只螳螂怪仍一前一后守着那栋楼，前面那只也飞到建筑上方。突然不知是砖块还是石块的东西从建筑里飞出，砸向后巷对面三楼楼顶的螳螂怪。

螳螂怪反应迅速，镰刀瞬间夹住石头，随后几个碎块从镰刀中落下。

刚刚的石头飞出的速度大约和网球相当，估摸着秒速四、五十米，螳螂抓石头和人类抓网球差不多，感觉还更轻松一点，但一般人可没办法用手接高速网球。

果然上次没试着从正面进攻是明智之举，这玩意长这模样就是正面强攻的。

螳螂怪被这一下弄得有些上火，振翅扇了几秒，但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应该还是没找到合适的突破路径。

过会，干尸怪又丢出一块石头。

结果毫无二致。外骨骼生物运动角度有限，在这有限的角度里，出现动作误差的可能无限低。

螳螂怪再次振翅，和前一次略有不同，这回它甚至把身体都带得升高了一些才落下。

或许干尸怪也发现了差异，也可能是它没得选，接下来它投掷频率更高了。

有次王齐都能看清砖头的形状，一种比红砖大不少的石砖，有两次扔的东西比较小，好像真的砸到了螳螂怪，只是动能不够砸不动。

被砸了六次，螳螂怪终于忍不了了，直扑上前……

大概是挂在窗边？被建筑挡住视野的王齐皱眉，看了眼双开门的状态，没冒失的推门。

又爬上楼，在四楼找到一个勉强能看到现场的飘窗。

只是他行动相对有点慢，那边好像已经打完一回合，螳螂怪这会跌落到巷子里了。

还想着螳螂怪会不会尝试破门呢，突然一阵可怕的声音传播开来。

“滋……哒哒哒哒哒哒哒”

王齐听过类似的声音，是爬虫侦察兵发出的。在人类听觉范围内这个声音不算特别大，但是现在的距离还伴有可感知的震动，甚至附近房顶的雪也簌簌下落，典型大功率低频音。

这种声音在任何地形下穿透力都极强，感受器官足够敏锐的话，十公里外也能接收到。

它在召集同伴。

……要不要趁着爬虫援军没来赶紧跑路？

很快自我否决掉，因为不知道来支援的是什么。

如果是更多的螳螂怪，这些会飞的玩意接近现场所需的时间他最多能跑出去三百米，如果在巷子里，为避免被雪下埋着的东西割伤，还会更慢，一旦被这帮智障错认成干尸怪，搞不好还会变成主攻对象。

若是小爬虫那就不用怕，找个厕所他能杀到尸体把路堵死，大冬天的它们热量不够，不可能一直堵着他。

做出决定，抓紧时间到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用椅子和碎布做了个简单的噪声预警装置，继续看戏。

三分钟上下，又来了两只螳螂怪，它们还各抱只没见过的虫子。

新单位很小，长度比普通爬虫还短一点，体型更圆润，腹部有明显膨胀，看这造型莫非是喷吐攻击单位？或者是活体炸弹？不然又圆又小的虫子，貌似爬行都困难，战斗上应该帮不上忙啊。

两只胖虫被螳螂怪直接从空中扔下去，落到雪里一顿爬，之前吃了小亏的螳螂怪翅膀滋滋滋的发出声响，似乎在指挥。

折腾了一会，胖虫尾部对准干尸怪藏身点，立刻就是一顿喷。

喷出的物质散布状态显示为液态，一定距离外伴有水凝结现象，温度相当高，让王齐想起上辈子某记不起名字的会喷射化学热液保命的虫子。

眼前的胖虫喷出的液体明显不仅仅是高温，一点点高温液体在这种天气下并不能破解眼前的困境。

可惜王齐所在的飘窗因位置问题，看不到干尸怪藏身点的墙面有什么变化。用想的话，猜测是利用高温以加速某种化学反应，例如酸蚀？

大约十秒，两只胖虫子肚子扁了，留在地表的螳螂怪一点不客气，直接把它们“回收”到肚子里去。

看样子是一次性的武器呢。

两只虫子大约十几公斤液体，能对一面墙做什么，即使是纯强酸，也难以弄出一个足以让螳螂怪进入的口子吧。何况老房子那么多年包浆，纯酸冻结前都不一定能生效。

答桉没让王齐等太久，

几分钟后，吃掉两只胖虫的螳螂怪将镰刀立在脑袋前，直接冲撞墙壁，墙如同豆腐般被撞开。

散落在巷子里的碎块表示，胖虫的确是进行了酸攻击，但可能存在王齐不懂的化学原理，甚至可能存在无法理解的神秘现象，腐蚀以横向穿孔式的结果呈现出来，而不仅是表面作用。

更清晰描述，就是墙被戳了上千个快子大小的穿透洞，砖体间填浆也被整得和蜂窝一样，残余墙体强度并不会比石膏强太多。螳螂怪几百公斤的身躯带着外骨骼撞上去，的确就应该呈现墙面崩溃的效果。

035 灾前推演（劣） 接下来的戏王齐看不到了，只能听到两个大体型生物搞得砰砰巨响。

也不用干等，他还在回忆与酸液虫相关的信息。

经过仔细的记忆检索，能确定他没见过类似的墙面状态。

从现场分析，酸液虫是螳螂虫吹哨子呼喊援军后才出现，且只出现两只，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它的数量甚至比螳螂怪还少很多？

而且螳螂怪有疑似指挥行动的动作，是否能证明酸液虫只能配合这种具备一定决策力的虫子，才能做有效行动？

若以上猜测结果为真，酸液虫其实只是螳螂怪的一个行动组件，并不具备平时与其他虫子混编外出的能力。

若为假，则与记忆结果冲突，需要进一步线索才能做判断。

这边整理出一点结果，那边第一阶段打完。

螳螂怪退出来，竟然少了一条镰刀足和胸前好像只能用来抱小虫的小足，腹部接近头胸节的位置似乎有受伤，王齐所在方向被翅膀挡住看不清伤口形状。

干尸怪的战斗力真的比螳螂高，至少室内如此。可无需过于高估，毕竟已知它的智力比狗子都高，甚至能使用激将法，能比螳螂怪更好的利用环境理所应当。

赢下一小节的干尸怪大约是意识到接下去还有车轮战，没等楼顶上两只做出反应，突然听到街面上爆出个重物坠地声。

王齐立马换房间到临街面查看，正好看到守着街面的螳螂怪扑到对面人行道上，然而慢了一步。

干尸怪先钻进对面某门店，躲过螳螂怪的攻击立刻又出来沿街道向北移动。

两米五左右的身高，有巨大尾巴做平衡器，厚厚的积雪对它的影响微乎其微，跑得飞快。

等螳螂怪起飞，还没追上，干尸怪已经钻进另一个巷子里。

接下来两只刚前来增援的螳螂怪也从空中赶去。

后面十分钟，偶尔的响声显示距离越来越远，似乎向着西边去了，王齐也再没看到任何直击画面。

中途去对着后巷的飘窗看过一眼，那只受伤的也已离开，从痕迹看是爬回去的，他犹豫过最后还是没去追。

因为他不知道爬虫们进入警戒状态后有多少螳螂怪被激活，如果和干尸怪一样被四只堵住，他可没有类似的长腿和体重能无视超过六十厘米的积雪飞速离开。

只能练忍术，顺便听听追逐的那几只发出的动静。

观战中产生了一个疑问：干尸怪是哪冒出来的？在把文明世界变成废墟的灾难中它又扮演怎样的角色？

现在已知的线索和推测，灾难时怪物由南至北的席卷，人们进行了一轮有序撤离和至少一波军事救援。

能形成席卷之势，且逼得城市不得不撤离的必然是集群行动怪物。

爬虫符合集群行动条件，但现在基本能确认它们的真社会形态，意味着打击巢穴的斩首行动会极为有效，而且小虫活动要以巢穴为中心，影响范围有限，不至于逼得现代军队放弃抵抗吧。

相对的，这次虽然只看到了一只干尸怪且全程没有支援，然而它的智力表现，让它有充分的潜力实施有效的集群作战。

对士兵能够一击致命的特化器官；夜视能力至少与螳螂相当；零到六十公里接近两秒的加速能力，如果猜得不差，它很可能能以四十至五十公里的时速进行一定距离的长机动，如果巨大尾巴还担负营养储备的职能，机动能力说不定可以和摩托化部队媲美。

防御力未知，仅凭与螳螂怪单挑的结果也缺乏证据，只能从体型判断，体型大意味着更发达的肌肉群，更粗壮的骨骼，步兵武器毕竟不是设计来和这玩意对杀的，小口径武器大概率需要多次命中才能影响其行动力。

这样的怪物十只八只的合作，就能有效打击甚至在几天内摧毁连级部队，而它们的智力支持它们随时转入独行模式进行分散破坏。

有那么几百上千只，足以称得上灾难。

该推理思路可以完成逻辑闭环，但还存在疑点。

这么高智力的怪物，哪冒出来的？如果原生生物对人类有这么大的敌意，人类绝对不可能发展到工业时代。

同样的，王齐自身所代表的【夜行鬼】来源也很可疑。

莫非他和干尸怪才是同伙？都是摧毁人类世界的元凶？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从小李想的状态看，夜行鬼的智力水平和人类毫无差异，除了强大夜视能力，体能并不占优。

夜视优势顶多能暗杀个把哨兵，甚至没办法在灯火通明的地方暗杀更高级的人员，和干尸作对更是找死。如果夜行鬼自成一个阵营是典型的酱油角色，干啥啥不行。

和人类一伙，夜行鬼最多做个体能一般的侦察兵或特种兵，省下个夜视仪的装备费和武装配重，以三十万块武装一个士兵、全装负重25公斤计算，效果约等于无。

但和干尸怪一伙就不同了，夜行鬼只需要扮演人类路过目标地点，对干尸怪就有巨大的情报价值，如果干尸怪的智力并不能达到人类成年水准，需要更高智力的指挥能力，那简直完美搭档！

王齐在小楼里一边胡思乱想，也没忘了进行搜索。

这里距离爬虫巢穴略近，他还是回到静音原则，使得搜索效率很慢，能打开的总计四个套房、两个单间，几乎花掉两个小时。

收获粗蜡烛一把，根据现场判断是信仰用途；肥皂两块，在一起的瓶装清洁剂洗发剂之类的都已经结块不知道多少年，扭开脑袋一看都粉末化了，没用；双层不锈钢保温饮水壶一个。

此外还发现一些书籍，只能摸黑看看凹凸文字。

他现在已经认识点单词，判断书籍构成以宗教和经济为主，最后一本没拿。

现场的物品当然不止这些，只是大多数物品承受不起时间的摧残，在无人养护的环境下寿命反而会缩短，少数损坏不严重的王齐还得挑挑有没有用。

这次拿到的蜡烛属于24小时不熄火的信仰用途，一根就有半斤，石蜡是非常多用途的物资，它的出现基本可以证实之前去警局时的判断，靠近体育馆的地方物资更少被幸存者访问，容易找到有用的。

在小楼里耽误两个小时，中途外面也没有异常，料想爬虫们已经平静下来，王齐回到一楼门面试探了一会便再次与雪橇汇合。

看到今晚四打一的场面他没有作死，临时改变计划，与体育馆保持距离搜索物资。

他还不知道螳螂怪的数量是个什么触发机制，上回单挑之后的一段时间也没见到增援，而这次错过了干尸怪被追杀的开端，不知道它怎么引来两只的。

就算复刻上次的行动线路和行为，结果也不一定会一样，万一数量是随机的呢。若能搞明白这之间的差异倒是能稍微深入些，毕竟杀螳螂怪的蛋白质收益高太多了。

眼前对付两只，虽然不影响利用地形形成单挑局面，可是他没有短时间打爆螳螂怪的能力，无力阻止它们呼叫援军，还是不要作死。

接下来的旅途没有惊喜，也没有踩到雪下的“地雷”爬虫。

花了几个小时，对体育馆北偏西的巷子和街道进行调查，老天有眼，终于被他在一个家用车库里找到一辆品相相对优秀的车辆。漆面起皱剥落比例不到表面积10%，是家用车库环境的功劳。家用车库比地下车库湿度低得多，而且面积较小时，工具柜、台等木制家具也能在自身腐朽前稍微帮忙控制湿度。

现场就有成套工具进行拆解，省了往返麻烦，电池没电，用电阻模式测量电池有反应。

车库里还有一套发电装置，有专门的稳压器和一台机箱样的东西连着，用工具打开外壳一看，里面居然也有电池，是个不间断电源！带电池意味着这套机子自带有成熟的逆变系统，即使电池坏了也更容易替换，扛走。

车辆上的电器也不放过，驾驶舱因橡胶条老化变形被顺利打开，他也没能力快速分辨哪些用不到，直接把驾驶室中控台整个拆下来弄走。

后备箱发现的一套钓具引起注意，从车库进屋搜了一圈，在柜子里找到鱼线数卷。

车上的钓具有一定老化现象，在发现鱼线的柜子里还有一套，稍微上手试了试鱼竿，怀疑是碳纤维的……果然钓鱼老有钱得不行，带走，现在用不上不意味着以后用不上。

钓鱼老家还有很多修车相关工具，而且主人可能有收藏癖，像什么六角扳手都是一套三十几个口径的。

要不是感觉雪橇不够结实，他非给搬空了不可，这个地点要记下，下次还来。

大约是过程中往返几次雪橇时踩雪的声音激活了近处半休眠的爬虫，扛着钓具出来时正好碰到一只，在巷子某住户倒塌的房门缝隙里悄悄观察。

王齐站住不动。

爬虫智力低下，夜间视觉似乎并不特别好，他想看看能不能把爬虫骗出来干掉，对角落攻击他不能第一时间剪断哨子，存在报警风险。

不知道爬虫的神经回路里经历了什么，没多长时间它又缩回去了。

也许“没被攻击就不吹哨”？可不吹哨也可以爬出来看清楚一点啊。

王齐有点郁闷，但为了能把好不容易找到的电池安全送回基地，还是决定不要节外生枝。

在原地当雪人站了十分钟，没见到爬虫再冒头，也没听到警报，才启程熘回大街。

036 电！！！ 回到基地的路上没有出现意外，本来还想绕路去看看干尸怪死了没有，又担心碰上几只螳螂进食的场面难以收场，直接熘回来的。

今天在钓鱼老家收获颇丰，王齐有点兴奋，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现场发电，先睡觉。

起床后照惯例做完例行事务，叫李想一起吃过烤肉，准备发电。

骑行器自组发电机已经用零碎时间给弄好。

汽油发电机功率大，扭矩也不小，为了骑行相对省力，手动改造了齿轮组重新固定，不太稳当，但能转。

传动皮带老早较快，使用了五毫米钢绞线包布的方式凑合。

骑起来经常出现不受力的情况，王齐也没想继续改进，再改需要一定的金属加工能力才行。

从钓鱼老家弄来的稳压装置有两套，一个是两块三点五寸硬盘大小和厚度的直连稳压盒，还一个才是并联在电路里的UPS。

王齐研究了下UPS的标签，3000W/240Wh，意思是出厂状态满电能带3000瓦功率，坚持近五分钟不断电，听到邻居呼喊后有足够的时间关闭大功耗电器启动汽油发动机。

有了稳压器已经可以尝试给电脑开机，至少不会烧坏电器。

不过王齐还是先看电池。

组好电路，把UPS机箱打开清理灰尘，确保没有小动物便便堆积，确认UPS开关状态。

骑上单车开踩。

看到稳压器和UPS指示灯亮起时，王齐差点眼泪飙出来：电力！终于再见面了。

单车发电机太辣鸡，稳压器很快有黄灯闪烁，没功夫管它。UPS的蓝背光液晶屏显示输入电流与电压，电流部分也十分不稳定，同样不管。

闷头骑了二十分钟，停下休息。

稳压器指示灯在电容的支撑下顶了十秒熄灭，UPS指示灯仍然亮着，意味着电池还能工作，至少没有完全失活！

这对王齐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急不可耐的取来警局弄来的笔记本电脑连上UPS，尝试开机。

黑屏不过。

眼角抽了抽，断电，直接用大起子把背板撬开寻找可拔插部件，把它们都拔出来，用拿到工作间用沙子轻柔搓一遍触点。

回来反复拔插几次，尝试破坏氧化层。

没急着再次开机，想了想，又去拿断线剪，把背板内的金属支架剪断几块，将风扇完整暴露出来。

加电，再开机。

风扇不转，用小棍帮忙拨动风扇叶片。几次后顺利转起来，果然是因老化卡住了，也可能时润滑剂凝结的毛病。

仍然不亮。

再拔插，再开机。

“灯等灯等等”和记忆中的声音不一样，可有声就足够让人喜悦，证明没有大毛病。

经过一阵折腾，笔记本背板内的金属框架已经稀碎，但问题不大，反正离了这里也没处接电，只要不拿着乱跑就不怕里面东西掉出来。

进入可操作画面，功能区域划分和上辈子的情况区别更大，好在操作方式变化不大，只要是通往傻瓜操作模式的路线，终点都差不多。

用触摸板试着弄，花了几分钟才弄出个有用的能看懂的页面，分辨率调整。

最低1600×900，前面给淘汰了，就用这个，应用后又试着改其他设置，终于把画面缩小，屏幕留出几个黑边。不管什么技术，液晶屏在表达黑色时必然最省电。

亮度不能动，因为看文字对比度越高越清晰，有助于集中注意力，能看得快点。

慢慢的习惯着操作系统，UPS在那闪红灯了。

看一眼，电量已经告急。

无奈只能先关掉。

至少有电了，后续多认些单词了再来，还能节省一些踩单车的体力。

话虽如此，今晚还不能就此停下，骑上骑行器继续踩起来。

这回的目的是电池保养，尽可能将电池充满，把许久未活动的粒子激活。二十多分钟已经显示满电，王齐休息会又蹬了十几分钟才放过它。

普通人的爆发力差不多有一马力，王齐属性更高，非爆发状态达到平均600至700瓦动能输出问题不大，自制发电机比较菜，传递到发电机的动能功率可能也就三百瓦，再经过两道转换，输入UPS低压线路的功率有两百瓦就不错了。

按这个数字算，二十多分钟显示充满，意味着它的电池活性只剩不到40%，而从笔记本使用时长判断，实际活性还要再低一半的样子。

不过这么低的活性，电池电压会显着降低，可又能顺利给笔记本开机，不得不说笔记本和UPS的质量都相当不错，这次算王齐捡着了，感恩钓鱼老。

接下来他还要试试车载电池。

UPS关机，老老实实小心翼翼的拆下电池部分，查看标签与车载电池对比，都是12V，但下面有大坑。

为了能达到短时间内三千瓦的极限逆变输出，UPS自带电池是分体式的，有多个阴极和阳极，电池组有串硬式联件，数个数就能数出来，它的充放电压为48V。

就算想办法做出48V转12V的电路充上电，可单颗电池逆变48伏再进入另一个逆变电路转民用电，烧毁风险好像有点大。

只能先放着，等啥时候能把车辆中控台里的线路摸出点名堂，再来想办法给它充电吧。

电力和电脑相关工作到此为止。

加餐补充能量，稍作休息，再次踏上向南的路。

暂时没有必须的搜索目标，之后的工作还是转回食物储备。

两次靠近体育馆，对于爬虫的“安全范围”有了一定概念，仍然以爬虫哨兵为主要狩猎目标，如果有和螳螂怪单挑的机会，位置合适也不用拒绝。

当时在现场有些畏惧，回基地的安全环境想清楚后，认为只要战斗点在哨兵活动区之外，并保证与螳螂怪的战斗不发生中断，就能大幅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

不过想归想，见识了四打一之后，王齐的行动还是以稳妥为主。

一晚下来遇到哨兵五只，其中两只傻乎乎离开窝点靠近观察，遭了他毒手。

另外三只各有各的状况。

其一是见过面的钓鱼老家附近那只，它明显是个摸鱼员工，再次照面后还是一样，也不出来看清楚，也不报警，直接缩了。

第二只被王齐从后面发现，可惜地形不好，因砖块和家具垮塌的原因，没有足够做出闪避动作的空间，它也不出来，放弃。

第三只更离谱，王齐根本没看到它，它应该也没看到王齐，还隔着三四十米的距离，大约被雪面挤压的声音惊动，就突然响起爬虫报警特有的低沉“哒哒哒哒”声，只能提桶跑路。

没有跑远，远离几十米随便找了栋楼钻进去，很快就听到螳螂怪飞行发出的巨大声响。

两只。

怀疑因为他上次杀了一只或者干尸怪造的孽，所以现在都是两只一起行动？

螳螂怪停留二十余分钟，没有发现王齐，就飞走了。

还想说把那只哨兵弄得多报警几次看看情况，结果过去检查，发现哨兵新鲜的残骸……说起来他前两次见螳螂怪，它们都吃过同类，干尸怪那次甚至是活吃，这个报假警的被吃掉一点不冤。

两只哨兵拉回基地处理，获得肉十公斤，脂肪比入冬前有所缩水，加起来不到三公斤，两块肝共一公斤。算上每天给李想加营养的份，也就够吃八天。

还需要干掉更多虫子。

037 李想的新任务 再次起床时，又下雪了。

王齐心事重重的进行例行活动，找李想一起吃饭。

李想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异常，黑眼珠子直直盯着他。

“又下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冬季的食物仍然不够吃啊。”因为对方听不懂，反而能放松的说出自己的担忧。

今天之前，外面的平均积雪厚度为六十厘米，到膝盖上方一些，如果后续降雪太多以至没过大腿，腿部发力更艰难会让移动损耗能量和时间更多，确保有足够战利品的前提下很难保证当天往返，外出食品及休息安全也会成为新问题。

不知李想怎么理解的，跑出门去，没一会又拿来颗蔫了吧唧的小白菜，站在他面前交给他。

这些天已经吃过几次李想带来的小白菜，个头越来越小，菜叶也越来越蔫巴。

很明显，白菜都顶不住了。

也许李想从家人那里学习过冬季保温，不过终究人太小，懂了，但只懂了一点点，气温如此低的状态下照顾得一般。

王齐想过要接手菜田研究研究，可他自己对于种菜也如盲人摸象一般，搞不好还要帮倒忙得不偿失，明年开春种植难度降低了再考虑。

看着白菜，只觉得更应该把冬季食物问题安排好，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夭折了。

没有回绝小白菜，伸手试着摸摸李想的小脸，果然孩子就是皮肤好，虽然她自己糟蹋了一阵，还是滑熘熘的。

被摸脸的李想眼睛瞪大，又逐渐眯起，神态有些猫。

洗净小白菜，简单汆烫后就着烤肉吃一顿。

没有立刻送客，稍稍消食，让李想稍等，从楼上取来绘画工具和刚刚带回来还没处理的爬虫尸体，给她做个教学。

加点得来的属性，通过保障饮食就能很快发挥作用，生存技巧仍然需要另行学习。

王齐自己也是二把刀，对于生存训练属于七窍通了六窍的水平，可他有实战经验，对于应付爬虫哨兵和螳螂略有心得，足够进行一场短教学。

就着火光，给李想画爬虫的解剖图，然后拿着爬虫尸体比划。

腺体什么的不重要，重点在于让李想直观的理解爬虫的行动机制，以及为什么会这么行动。

作为一个受过系统教育的人，王齐只要明白外骨骼会严重限制肢体活动范围及角度，就能制定战斗策略。

李想年龄小，大概也只和家人学过口语以及口头传达的“经验”，王齐“讲”的很仔细。

比如他让李想做爬虫的假想敌，自己操作爬虫运动，一旦李想战位不对，就会宣告死亡——他自己走到对应位置躺下盯着李想看，之后每次判定失败在她脸上贴个薄木片。

具体些，爬虫正面中轴线左右七度范围内，距离小于三米，被判定为死区，在爬虫活动能力正常的前提下，王齐现有的属性和体能状态都很难躲开刺刀足攻击。

当然由于普通爬虫体重的关系，肌肉稍微强壮些，被刺中也不一定致命，课程里把结果弄严重些也好养成谨慎态度。

七度和十五度范围内，距离大于三米，爬虫会有选择的爬行接近、转向或直接飞扑，只要躲避动作合理，就可判定躲开。

大于十五度，爬虫必然会移动步行足调整角度，而且经过王齐的观察一定会先动近侧远端的步行足，他也会现场先动爬虫对应的腿才在合适的时间后帮爬虫转向，此时进行移动和攻击只会受到尾刃的威胁，而尾刃仅能底端发力，轨迹相对容易预测。

陪李想折腾两小时，李想好像玩得挺开心，额头甚至见汗了。

这回王齐没做太亲密的动作，交给她一条洗过的毛巾直接送客。

留下来的王齐开始处理爬虫，并尝试着留下一副完整的外骨骼供以后教学用。

大虫甲很容易保持完整，难的是足部关节处，取肉很容易破坏球形相嵌关节中球形部的结构，弄坏两条腿后，干脆放弃取前肢部分的肉，不过这样就需要风干得更彻底，以免后续虫蛀穿孔，稍后还需要给球状关节内做填充确保自然咬合。

工作稍微精细点，就忙到外挂到账时才做完。

这样抵达今天狩猎目标范围时，已经到凌晨四点左右。

降雪、凌晨四点，这个时段微弱到极致的月光几乎不能穿透云层，亮度降到自然环境下最低限度。

该光线环境下，即使夜行鬼的夜视能力都不那么好使了，黑白灰的世界变成灰黑构成。虽然在家里也经常有类似的光线情况，可家里的环境滚瓜烂熟，与狩猎需要的观察精度不能比较。

但王齐并未停下脚步等日出，而是想着：以夜行命名的种族都看不清了，爬虫能更强吗？

在往日的狩猎中，他曾经注意到过光线较弱时，爬虫的飞扑和尾刃刺杀精度都会下降，只是他比爬虫更强，这点区别和没有也没差。

眼前再次长降雪使他对未来更不确定，需要尽可能短时间内搜集尽可能多的食物，有必要把平时无视的差异也利用上。

他反而加速行动，试图在天亮前找到更多爬虫。

今天的外挂份额他又加了【直觉】，数值为5+3，直觉提高伴随狩猎经验的增长，能够更好的帮助他发现各个角落里保持静止的哨兵。

现在天亮时间比大半个月前更晚，约莫八点四十天边才有光，九点二十才有日出的红光。事态如果继续发展，很可能要面对时长不定的极夜情况，也不知那时月亮状态如何。

天亮足够晚，所以虽然迟到，还算是有一定时间干活。

也许真的是光线足够弱让他占到便宜，行动想当顺利，飘落雪花开始变明亮前成功放倒两只哨兵，喜滋滋回家。

他沿着来时趟出来的路行动，积雪稍薄点，勉强赶在预定的正午睡觉时间回到基地。

可雪仍未停止，即使没有形成积雪的首次降雪那么大，随着降雪时长增加情况也乐观不起来，已经到了必须考虑在外夜宿的情况了。

有活动能力的爬虫基本都回巢了，在外夜宿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他更担心离开基地太久，会出现幸存者造访发现没有大人，摇身一变成掠夺者的情况。

晚上起床第一件事是观察窗外。

雪仍然在下。

雪片只比雪仔略大，密度也不高，可这没头没尾的，不知要把积雪堆到多厚。

洗漱巡视中稍作考虑，认为防备其他幸存者变掠夺者的问题很重要，但实际以眼前的雪况，他又必须赶在完全无法移动前尽量储备食物。

无解中的唯一解，只能是放弃部分基地安全以保全食物为最低要求，同时不能搭上李想的小命。

老办法把李想呼叫出来，餐前于物资间给她交代了一些任务和战术。

语言不通没关系，文字是文明的基石，可没有文字之前的几十万年，人族（非智人）也并不能称猴子。

王齐单从沙盘里取出代表基地大楼的盒子，并用多余的备件重新围了个框框表示大院。

代表王齐和李想的小木人是现成的，他注意到两个木人又换了一版，比李想之前做的那版更精致些，或许她私下里做了更多吧。

四面体代表爬虫，李想早就明白，临时削几个接近圆柱的小木头则代表其他人类，刻上占据一半高度的【滑稽】脸足够直观。

外人木头在哪个位置时，李想应该在哪里观察，什么时候选择撤退到更高层，什么时候应该放弃外面的一切，只保安全屋，都一一演示，时不时确认李想的表情和动静。

两人间的信任大概是到位了，中途李想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邀请他前往大楼另一半领地。

王齐没有拒绝，为了能确保在最糟糕情况下，留下尽可能多的越冬物资，他的确需要搞清楚基地另一半的状况。

李想的主活动区为七楼、十一楼，安全屋在七楼，小白菜在十一楼。

除小白菜之外还有另一种作物，个头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土豆，怀疑是野土豆，产量不用指望，且生吃难吃得很。

她这一侧九楼和十一楼均有玻璃幕墙大量掉落的情况。玻璃幕墙在建筑南侧，两片地方就是室内光照最好的地方，否则就要种到天台去，可天台又没有障碍，一眼能看到头。

没有玻璃幕墙保护也带来了作物保温问题，即使有草席地膜仍然有些扛不住，不过这些不是今天的任务，以后再解决。

另外，王齐注意到安全屋楼层某房间没让他进，甚至还做出阻挡动作，有理由怀疑她家人的尸体在里面风干，也不排除是她预留的秘密通道所在。

他也没多想，穿越前最大只亲手宰过黄骨鱼（黄颡鱼、黄鸭叫）的他如今都不知料理了多少巨大爬虫，以末日的道德水准，亲手杀人的那天恐怕必然会到来。所以一具从未谋面的尸体也不算什么了，毕竟李想人小，处理不了突然死掉的人，又不舍得给亲人分尸太正常不过。

038 二号楼 参观过李想一侧的领地，王齐正式征求她的意见：

“我认为是时候把杂物堆清理清理了，你说呢？”

两人就在四楼物资间门口，王齐说着做了个抽出杂物堆中某物的动作。

李想可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微微摇头。

王齐没有强求，在这种鬼地方成长缺乏安全感太正常了，再给她些时间吧。

其实不强求主要还是条件合适，李想在七楼的安全屋，同样是临街的一室一厅小套间，虽然不是保险室门，但也有很好的全密闭金属防盗门，并有在灾后用铁板加固。

外来人员只要手里没炸弹，靠人力是进不去的。

随后对存粮进行了重新分配，已经制好的风干肉留下少量外出用，大部分送去李想的安全屋楼层，并告知需要保持通风。

这些肉没有用盐，即使现在的气温很低，在密闭环境里仍有霉变风险。

未完全干燥的肉全都被送去活动室，放盐熏制。

单纯熏肉使其干燥并保证各部分染上烟熏味，需要一周甚至更长，这里比较冷空气相对干燥，所需时间会相应缩短，加盐还能继续加速干燥。

还是通过画画交代李想，它们要在餐后被送去通风处风干，后续就餐时再拿出来熏，几次反复后能制成比较靠谱的熏肉。如果期间有外人入侵，李想要尽量回收到安全屋里，如果实在救不了，优先保护自己。

为什么不放在自己屋里……因为他出门时只能从外面栓门。

大概是交代的东西比较多，送客时李想情绪不太对，似乎在担心他。

也许以为他在交代后事？

王齐笑着摸她的头发：“外面雪太大了，我需要更多外出时间，家里只能都交给你啦。”

听不听得懂无所谓，情绪和音调都有足够的信息传递量，就算理解错了也没关系，最多瞎担心一阵，往后还是会理解情况的。

送回李想，王齐做了些准备工作再次踏上找爬虫麻烦的路途。

赶路之外也要为夜宿点做准备。

军事救援点是个好地方，可惜距离基地太近，一条直路转个弯到基地，如果能到那个位置，不论多厚的雪大半个小时爬也爬回去了。

继续向南，能让王齐满意的建筑就比较少了。

王齐选择距离基地直线一公里，步行距离约一点三公里的片区寻找合适夜宿的目标。

1.3公里听起来很短，正常人步行二十分钟就能走过。不过以现在的积雪情况，未来还会更严重，1.3公里足够普通人拉雪橇走上一整天！

大概与城市建设顺序有关，已探索的部分，只有基地所在片区到军事救援点一代，钢混框架结构的楼稍多点。

其他地方有钢混楼但少见框架结构，两者的区别在于框架结构楼没有承重墙这么个东西，不会因任何地板墙面倒塌危及楼体整体安全。普通钢混这方面差一些，可还不是最差，因为老城区里还保存着些四层以内石造小楼，它们大部分都被植物或积雪糟蹋，至少一半已经失去基本建筑外观。

总之没有框架楼，退而求其次也最好选择楼况相对较好的钢混建筑，不然半夜里螳螂怪落房顶上足以造成坍塌事故。

钻进巷子里一番寻觅，找到小片钢混三层小楼。

这些小楼的外观看起来和石造楼一样，可能当时存在保存老城区风貌之类的规定，要不是王齐自己是建筑师，路过时感觉保存情况不太对，就给错过了。

不过进去之后还是一阵头大。

伪装成石造小楼的砖混楼内，居然没有混凝土楼梯，而是彷古的用木楼梯。

正常情况木楼梯倒也没有不妥，几年检修一次用上大几十年不成问题，可无人照料时，这玩意会从下至上的烂。

都不需要踩上去，王齐用钢筋随机敲了下踏脚，被敲的木板当场就断掉，上下朽木碎块哗啦啦如下冰雹。

他对自己的警觉能力没有信心，一楼是绝对不睡的。

再找。

同一片小楼闯进去几栋，情况大差不差，一到二层楼梯间失去承重能力，以上部分木料腐朽程度略有差异，有的情况还行。问题是缺了下面，上面也是单纯靠着些连接件架在混凝土上，能蹦上去也只是制造更好看的崩塌罢了。

离开这片继续找，半个小时后，王齐又回来了。

仔细想想，缺了楼梯间的小楼仍有一定优势，即使楼层不高螳螂怪或干尸怪也很难突然闯入室内，附近又没有超过四层的建筑，选择有限。想要更好的建筑就要进一步往南，整体安全随着与虫巢距离缩短反而会下降。

问题只是怎么上下楼。

选了一栋楼况最好的，里外里看了几圈，还是决定走楼梯间。

小楼构造足够奇葩，楼梯间俯视图为“凹”形，凹口内为楼梯，其余为木制走廊，一层有四个入户门。

不走楼梯，稍微把落在地上的碎木等杂物移到角落，试着蹦跶。

他现在弹跳力很好，能直接抓住二层楼梯间木板，甚至层高再高点也没问题。

扯断两处木板后，碰到状态相对好些的位置，抓稳，用力，把人撑上去。

放轻脚步移动，很快背贴着墙。木走廊和墙面有链接件，更稳固些。

二楼往三楼情况就好很多，试着踩上楼梯，发出嘎吱声，但没出问题，顺利抵达三楼。

转了一圈，从窗户跳出下来。

他有点恐高，不过积雪很厚，三楼看向地面高度很矮，不需要自己吓自己。跳下来的过程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核心力量与上辈子不可同日而语，少许风力一点没影响落地姿态。

从小楼出来，又去其他小楼里如法炮制。

花了一个小时才选中满意的夜宿点。

这是王齐穿越以来，在基地外的地方第一次设“存档点”，就叫它二号楼吧。

二号楼的木制楼梯间属于状况比较糟糕的，甚至二到三楼的楼梯也大半腐朽，只是恰好有几个较为稳固抓手和站立点，能让王齐爬到三楼。

没有尝试加固走廊残余部，到三楼降绳索下去，再上来就不需要那么提心吊胆。

三楼能打开房门的套房里，有一套房门是木饰面防盗门，就是伪装成彷古木门的铁门，在里面相对会感觉更安全些。

这道门也有故事，上面有明显的抓痕，力量很大，用指间距判断很可能是干尸怪的杰作，正是因为这个抓痕让王齐一眼看出它是防盗门。

锁已经损坏，但不要紧，门是外开的，内侧金属拉手保持完好，用带出来当标枪的钢筋做门栓就能睡安稳。

房内有些人骨碎片，这些东西入冬前街道上天天见，已经没什么感觉，弄到一堆用沙发挡住。

用柜子里储备的床上用品换掉现有的，利用床单等布料加强客厅遮光度，清理出用于生火的范围。

下楼弄来些较为干燥的烂木头和木屑，用出门前特意做的新火种罐头引燃，到楼外检查遮光，夜宿准备完成。

包含搜索和布置在内，建立夜宿点花费两个多小时，时间跳过午夜，抵达狩猎区的时间点和昨天差不多。

摸黑搜了一阵，昨天运气并没有维持，不过他从雪下摸到一只冻死的非哨兵普通爬虫，拉回二号楼把腿子带壳加热，没有臭，好歹不算一点收获没有。

死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虫子肉虽没臭，却不知道会不会吃坏肚子，有些为难，要不拿回去等幸存者过来交易掉？

好像有点坑人，废土环境腹泻对幸存者同样算是致命威胁，有谋杀嫌疑。

……还是留下腿子，剩余的用来钓鱼吧。

今天就在二号楼睡觉。

环境陌生带来的危机感，让他睡得不算安稳，强行加睡两小时。

起床后用携带的肉干凑合一顿，不回基地，继续找虫子。

039 偷袭 雪终于停了，积雪厚度停留在髋关节处。

这个厚度，移动时膝盖在雪下向前会顶起很多雪往腰部以上堆积。当然以人的体重也不至于踩到那么深，只是城市环境复杂，新雪内多有空腔，会经常面临需要爬坑的情况。仅仅是行动至少要耗费比两天前多大半的体能，移动速度也更慢。

但王齐也没有选择，至少现在还能在雪中移动，往后如果堆起一两米高的雪层只能等雪足够硬化才有出行可能了。

他也有考虑过制作雪鞋，可在危机四伏的地方穿着那东西，很多突发情况会无法应付。

昨天的死虫被他拆卸后用雪橇拖到目标区，用作诱饵。

这次转道体育馆东北侧，涵盖第一次遭遇螳螂怪时的地点。

该区域道路已经完成建模，补充调查两小时，选择合适的建筑布置诱饵。

诱饵投放点是巷子里的一个临街门面，建筑损毁严重，墙体屋顶都有部分缺损。借着倒下但没完全躺平的墙体做窝子，在周边搜集破家具碎片、干枯树枝与藤蔓，火种引火。

点火后王齐自己转移到巷口的小楼二层观察。

猎杀爬虫很多次，解剖了不少，可以确认爬虫的嗅觉一般，因为它们没有足够复杂的嗅觉采样器官，触须这种东西大概接收到特定分子才会发信号。

相应的，对声音敏感度高早已认知，夜视相比【夜行鬼】弱一些是最近几天才意识到。

事故建筑现场的火除了提供光源，也会有一定燃料炸裂的声音，烤死虫能让相关气味颗粒的密度达到最高，希望能吸引到一定范围的虫子。

总之，火光、气味和声音，总有至少一样要发挥作用，否则幸存者点着火把过来都没反应，爬虫早死绝了。

等了二十分钟，穿堂风没让人失望，烧烤引燃了事故建筑里其他东西，火势渐大，破屋的几个大洞都透出红光，在白雪的照映下如光柱一般。如果王齐布置没有问题，这个时候死虫被墙板保护着，没有直接被火烧，能更持久的向外散发气味。

本以为要继续等一阵才能等到哨兵，没想到螳螂怪拍马赶到现场，也没听到小虫报警，它还负责冬季外围巡逻吗？

螳螂怪身躯庞大，无法飞着落到巷子里，钻进火场从墙角里取食的难度更大，在屋顶急得打转。

接着飞起来在王齐的视野里消失，大概到火场另一侧去了，很快有奇怪的动静传来。

和曾经听过的报警声一点不相干。

正常呼叫援军声有一串近似于电磁啸叫的哒哒声，距离足够近还能感觉到明显震动，哨兵和螳螂的区别只是前者功率小，反正王齐是感觉不到哨兵制造的低频音。

现在听到的这一串，音频更高，更像蝈蝈足部刚毛摩擦侧腹部发出的，只是声音更大。

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很快现场又来了一只螳螂怪，王齐还以为是那种动静叫来的，结果并不是。

先到的螳螂怪不知干了什么，后来的立刻又飞走了。

它好像想吃独食。

可随后先到的发出翅膀震动声，也飞远了。

搞不清什么状况，只能继续等。

约五分钟后，又有螳螂怪抵达，胸口的小足还抱了两只普通爬虫，直接从二楼屋顶扔到火场边，应该就是吃独食的那只。

普通爬虫还僵着，火场的热辐射很快给它们热身，行动变得顺畅，钻进钻出几趟可能是勘察，没一会就顺利把火场里的死虫拖了出来。

前来干活的爬虫中，有一只王齐远远的都能借着火光看到烧黑了一部分。

根据之前对螳螂怪的认知，这只被火撩过的估计也得“回收”。

不过剧本并没有按他想的进行，趁着螳螂怪落地啃食死虫的时候，两只小爬虫赶紧熘近旁边的建筑里。

螳螂怪没有吃饱，发脾气制造破坏，旁边本来就歪掉的墙垮了部分。

吃过爬虫的螳螂没有飞，也许进食后飞行会更困难，甚至没有试图往高处爬，直直的往巷子口来了。

王齐内心里天人交战，这是个偷袭它一手的好机会，只是感觉最近螳螂怪有点多，又有些犹豫。

几十米距离没有太多时间给他思考，结果看到螳螂拖行在雪上的腹部让他下定决心。

干了！

他所在的窗户只有半扇有玻璃，另外半扇不见了，此前通过窗帘遮掩身形，决定下手后他侧移了一步，躲在墙后。

距离只剩下几米时，螳螂怪似乎有所感应，脚步稍停。

然而空气过于寒冷，气味颗粒本就不算活跃，它的腹部还拖在雪面上，只能依赖不够灵敏的触须，更不利于搜集到有效信息。

什么都没发现，继续移动。

脑袋经过王齐所在窗户下时，他动了。

半个身体弹出窗户，照着脑袋后就是一斧头！

昆虫般的眼睛让螳螂发现了偷袭，可是半身在雪里，镰刀也没办法突然攻击后脑勺，动了，却一点没躲开。

此前撬棍取螳螂脑袋的经验，以及最近练习用斧起了作用，巨大的爆发力直接把整个斧面送进后颈缝里。

膝盖顶着窗下的墙面帮助发力，勐地把斧头拖出来，螳螂怪整个脑袋都有点歪。

如果不是螳螂怪体型太大，这一下能把它脑袋整个砍下来。

不过王齐仍然确信，它的至少大部分神经被砍断了——毕竟收藏了一颗脑袋，对于它的脑袋怎么连接身体，有专门记在心中。

没有在窗口等结果，走楼梯翻到一楼。

不走门，还是从窗户攻击。

雪太厚有时候也有厚的好处，斜屋顶上滑落的雪块，从缺了玻璃的窗口倒灌进室内，形成了个坡面。

本来想在这用钢筋戳螳螂怪的，结果没见着。

冷静下来听动静，又没什么动静。

什么情况？

直接死了？还是蹦跶到哪去了？

不敢探头去试镰刀的威力，继续等。

冷静是个很好的特质，没多久等到了螳螂怪碰到墙壁的声音，应该是挣扎中有位移。

碰撞很轻，几秒或十余秒发生一次碰撞，或较大的挤压雪面声，它应该无法协调肢体了，如同有时候被王齐扎进脑袋的小爬虫一样。

按正常流程，他应该等螳螂彻底不动再行动，可他没忘记附近还有两只普通爬虫呢。

虽然没见过普通爬虫吹哨子，可万一它们也能进行一定距离内的求援呢。

动作要快。

出门，匍匐前进……匍匐不会陷入，比涉雪快，只是更费力。

绕道被坍塌物堵住的后门，不用路过螳螂怪身边，回到巷子时小心翼翼盯螳螂怪。

已经侧翻，一侧的呼吸孔大概被雪堵住了，本能要动，但各部分不够协调各动各的，正在让腹部在雪中越陷越深。

王齐从后方接近，帮它一把，泼雪过去。

他现在力气很大，速度又快，即使对面有小幅度挣扎，也很快把它的腹部给埋起来了。

接下来不管，去找那两只小虫……结果居然没找到！

难道穿过建筑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王齐还疑神疑鬼的把记忆中两只虫子躲避处相邻的危楼给搜过，仍然没有发现。

这么一阵耽误，再回头看螳螂怪时，它已经没了动静，只时不时的足部抖动证明它还没死透。

帮它一把吧。

绕路从雪橇上拿到撬棍，小心避开镰刀攻击范围把脑袋撬出。

040 艾尔斯贝特 王齐在不算太远的地方和虫子干上的时候，李想又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上一次，是爸爸被异世界带走之后。

异世界总是会带走大家的灵魂，妈妈如此，爸爸也如此，也许下一个就是疯子。

疯子是爸爸对大楼另一边人的称呼，艾尔斯贝特从小就只见过他的背影。

爸爸灵魂离去，异世界再次降临时艾尔斯贝特有些慌，想找些吃的，蟑螂再杀也许以后就没得吃了，白菜吃完很快就会饿，想起爸爸曾经的嘱咐，她去了四楼，拿到食物的同时，看到了疯子的壁画。

画的真好啊！

墙上一坨坨圆或不圆的东西，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月亮。

那一刻她猜想，疯子也许只是爸爸又一个谎言。

那一天她和他相见，她认识了疯子。

可能他真是疯子，说话声音很大，一点也不怕怪物来吃了他。说的话也完全听不懂，仔细去听又好像真是有些规律的语言。

后来，她学会用他的语言说出“你”和“我”，好像还有了新名字，李想。

不太会读，但比艾尔斯贝特音节少，她有点喜欢。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过上了每天吃肉的生活。

只是短短的几天，她几乎忘记饿肚子的滋味。这么浪费食物果然是疯子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而且疯子好像会魔法，被他碰了几次，她的身体越来越好，给大弩上弦都变得轻松起来。

但昨天，疯子没找她吃肉。

她知道他出门了，出门前还试图告诉她很多事情，可突然没听到敲铁吃肉的声音，便忍不住去想：疯子会不会也被异世界带走。

削箭失也没办法掩盖那疯狂的想法，她越来越焦急，每隔一会就会望向疯子离去的方向。

饿到肚子咕咕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很久很久没听到肚子响了，为什么突然又会响了呢？

她没办法把肚子响和定时进餐联系起来，只觉得十分神奇。

饿肚子发出的响声，让她想起疯子总在哔哔哔的嘴巴，又想到疯子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然后又烦恼起来。

她不知道疯子为什么能笑，又有什么可笑的，只知道他笑得好看。她偷偷学过疯子笑，可是脸上的肉不太听使唤，笑得很难看。

久违的饥饿到胃痛的感觉终于还是打败了她，熘到四楼餐厅，生火烤肉。

爸爸说生火会引来怪物，她原来是信的。可是疯子天天生火，后来她还每天在地下室给蟑螂生火取暖，好像没什么危险，爸爸大骗子。

烤肉好吃多了！

吃过东西把熏肉送到角落里的房间风干，按照正常节奏，放哨、照顾菜地检查储备、放哨、给蟑螂生火取暖、放哨、削箭杆、练习射箭。

不知为什么，总是想到疯子被怪物吃掉的样子，有点担心。

以前爸爸出去捕猎时，她也担心过爸爸，但只担心一点点，因为爸爸很厉害。

疯子看起来不凶，应该不厉害，会不会被怪物吃掉？

担心逐渐加剧时，天亮了。

天亮时绝对不能出门，她只能睡觉。

睡醒后满脑子想的都是疯子会不会死掉了，没有遵守爸爸的警告，从四楼借道去疯子的安全屋。

门仍然是从外面插着的。

还没回来吗……

以后是不是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失落着，机械的重复着往日，如同爸爸被异世界带走之后的一段时间。

吃烤肉的时候，疯子的样子越发清晰，好像变成灵魂啦。

感觉被恐惧缠绕着，如同异世界降临时。

必须做些什么。

坚定一个目标，鼓起勇气，武装起来离开大楼。

然而这份勇气没有持续太久。

王齐离开后又下了一天雪，因为风向的原因，转过一个弯后，痕迹完全看不到了。

四楼的沙盘上摆着疯子的木人，她应该能找到那里，可是她害怕，她怕到那里之后还是找不到疯子的足迹，她怕碰到好多好多怪物，她不敢再向南移动了。

茫然的在雪中站了很久，不得不回家，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几颗小冰珠。

……

王齐在外面又耽误了一晚，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他没找到目击证虫，一时上头把整只螳螂栓在雪橇上拉走了。

深深的积雪本就难行，雪橇上还架了近三百公斤的货，行动越发的缓慢，抵达二号楼夜宿点时距离中午只剩下一个小时，赶到基地太阳也落山了，还会打乱正常作息，不如好好休息休息恢复体能。

用雪把螳螂盖上，休息几小时，又在路上折腾了大概有五小时，总算接近基地。

距离基地只有一百多米的位置，还看到了体型较小的移动痕迹，好像是李想，知道她在担心了。

虽然有些没良心，但他认为这是个好现象，会互相关心，是成为亲密战友的重要前提。

回到基地，螳螂暂时管不了，先用雪连虫带雪橇埋在后门柴堆边，自己赶紧上四楼生火。

夜行鬼比人类抗冻，可仍然是温血动物，这次出门三夜两天回来时裤管鞋子都已经成了冰棍，敲一下卡擦作响的那种。

正常人裤子鞋子冻成这样两天时间基本坐等截肢了，王齐没那么严重，仅仅是冻到麻木，若是气温再降十度估计会冻肿起来。他决定搬回整只螳螂怪，与眼前的情况有很大关系。

以现有的装备，经常出门狩猎不冻伤迟早也得冻出后遗症来，他必须设法改良下装备避免雪水直接接触皮肤，最好尽可能不影响行动。

火生得很大，王齐在火堆边站着团团转。

正转得欢快呢，突然看到李想出现在门边。

脸冻得有些僵硬，他挤出个笑脸：“帮我炖肉吧，我现在不太方便。”

烤或炖时，王齐会时不时提起做法称呼，李想能听懂“炖肉”。

她上下左右盯他一会，哒哒哒跑掉，很快拿来肉干，起锅炖肉。

王齐这会也能坐下了，鞋子裤子直流水，解开护手和绑腿用的布条。护手布冻成冰很难受，不缠更难受，随时会被低温金属粘掉皮。

李想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裤腿。

王齐看她：“我好着呢。”

捏了捏裤管，又起身烤会后背。

“上楼换衣服。”还有些冰渣和水混着，不过感觉应该不会黏在身上，他带了小桶冰水赶紧上楼。

如果这时候能洗个热水澡就舒坦了，可惜眼前的条件烧个热水都很慢，至少还得多穿一个小时湿衣服才能凑出来。

热水等不了，冰水也凑合，好歹他现在的体质比上辈子强那么多。

的确得弄个正经点的灶台，有灶台用较少的燃料就能保障全天随时能用到温水或凉水，活动室里储存的水也不需要临时解冻。

处理螳螂、囤积柴火、设法制作雪地装备，加上灶台，够宅家忙活阵吧。

他老早就想宅居，现在一步步下调标准，在家干活就算宅。

041 心悸与理智 炖肉很慢，王齐也有充分的时间缓过来了。

和李想一起吃过炖肉，他迫不及待的跟李想炫耀战利品。

一整只螳螂怪！

李想有小小吃惊，但只一点点吃惊，因为她见过螳螂腿和脑袋了。

两人合作，用吊具把螳螂怪弄上四楼。

说是吊具，其实吊臂就是被家具卡着的不到两米的一截工字钢，勉强能让一定大小的东西脱离墙面进行吊装。吊爬虫哨兵还行，螳螂怪过于重型，卡位的家具坏掉不要紧，五毫米的钢绞线都有损坏风险。钢绞线是眼前造不出来的东西，支撑长期求生比螳螂怪还重要。

所以还得在地面肢解，腿和身体分两批吊起。

李想人小，加了两次点疯狂补蛋白质后力气可不小，帮了大忙。

此时已经天亮，但王齐没休息，螳螂怪已经死了三十小时，即使一路都冻着也必须尽早处理，避免内部可食用部分被细菌占便宜。

李想也跟着帮手，递个撬棍、断线钳、液压剪什么的，王齐没有劝她睡觉，这是个复读有限词语的机会，有利于李想明白词汇意思。

把螳螂外甲破开，内里的结构和爬虫大差不差，脏器分布几乎一样，除了翅膀这个异常点，基本可以证明螳螂怪和爬虫不是共生关系，根本是一家人。

两百多公斤的螳螂怪，光是“肝”就有几公斤，至于到底是不是肝不重要，王齐只知道这是爬虫体内为数不多能吃且不刺激的器官。

另外也许是体型过于庞大，它的外甲内，有大量维持外骨骼连接、活动的肌腱和肌肉群，有点牛腱肉那意思，不过肌腱的比例更大，且整体偏薄。

这些肉是惊喜，同时又印证了上辈子没用的知识点——外骨骼生物不适合长太大。

下水是细菌滋生重灾区，时间太长不能要，体腔液冰块没想法，按爬虫结构反推，刺激和飙水的腺体也不能要。

不过即使精挑细选，螳螂怪的整体可食用比例仍然大于爬虫，主要是脏器占总体重比变小了，下水还没外壳一半重。

腿子和脏器没有连接，暂时不用处理，全部处理完成后预计可得肉一百二十公斤以上。

……有点多，按他和李想几天补个小强加餐，平均每天消耗两公斤鲜肉，一只螳螂怪就够他们撑两个月，家里还有几十公斤干肉存货，即使偶尔要做些伐木噼柴的体力活动，应该也够过冬吧。

不论如何，有了上百公斤的肉储备，至少不用那么急迫的为食物奔波，即使真的不够，完全可以等王齐做好一系列准备工作再去逮一只。

甚至对捕猎也有好处，近两次过去螳螂怪的出现频率实在高了些，不得不怀疑是他或者干尸怪的骚扰造成的。

有足够长的狩猎周期，也不用顶着高密度巡逻去找食吃，至少更安全点。

接下来的两天王齐都在忙螳螂怪的肉处理工作。

入冬之前他基本没考虑过用盐腌制肉类，因为也没几天的量，大半甚至没完全风干就给吃了。

现在的储备量按月算，风干虽然也不错，但如果能用足够的盐腌制后做成腊肉，储备到明年夏天也不成问题。

……说到底就是想换换口味了。

前一批烟熏肉的盐是风干到半路加的，感觉不是内味，所以这批从头就要用腊肉标准制作。

他甚至还考虑过用一条腿肉做火腿，不过太费盐，自己也没经验，还是放弃了。

上百公斤的肉要做腊肉需要两到三公斤盐，做完后家里盐没剩多少，他又带着破门锤到附近民宅里扫荡，除了制肉还囤了十来公斤留作后用。

前期处理完成后挂在用电线铜芯绞成的晾衣绳上，进行24小时不间断熏制。

接下来做灶台。

材料到附近找楼体垮塌部分捡砖头，粘合剂用街角公园挖来的土，通过洗、滤、研磨等方式，尝试粘土化。

工作做着，出现了突发状况，一个月前出现过的心季感再次把王齐从睡梦中惊醒。

方向仍然是东南方向，也许是直觉更高了，总觉得模模湖湖能感觉到什么。

是啥呢？

正想着，发现门外有动静。

“李想？”

“……嗯”

开门。

李想少见的表现出少女的怯懦感，睫毛和手都微微颤着。

王齐把她拉进安全屋里，握着她的小手。

空着的手指向心季感出现的方向，问：“那是什么？”

李想闭着眼，念出一串音节。

听不懂没关系，王齐惊讶于她居然知道些什么。

从她的情绪分析，似乎早前王齐胡思乱想中猜测的一种情况可能性更大了，她家人的死亡和他穿越过来的事件，很可能与这一个月一次的心季感有关。

幸存者是不是因为该事件的存在，才撤到北郊的？如果为真，意味着距离拉远可以降低心季感，减少心脏爆炸的风险？

王齐交易到过幸存者的地图，虽然图画得稀碎且故意隐去了他们的安全屋，不过可以根据地图上一些注释单词的密集度大致判断他们的位置，距离此地不超过三公里。

能不能据此反推异常点的距离呢？

……好像做不到，有不少线索难以数字化，他的数学水平也不足以支持他凭空捏造个靠谱的公式。

王齐也没有太担心，到底是有加点面板的人，他可以加抗性啊！

心季感持续时间仍然是半小时左右，消失后李想带着点小尴尬跑了，王齐不刑，没有尝试留她。

时间转到半夜，外挂到账打开面板一看，吓一跳。

面板里多出来两个条目，分别是【整体增强项目→稳定5】，以及【部位→头部→理智10-1】

理智！

这破世界不会是归克总或她家里货色管吧！

既然出现了理智，那么同时冒出来的稳定就不难猜了，它应该是个污染项目，达到多少数值就维持不住人形之类的。

理智减一……没啥感觉啊，大概还比较高，只会偶尔情绪失控？

不管了，先加回来，等于今天外挂跳票了。

理智加回十，王齐坐着没动，深感情况棘手。

至今为止，他的活动范围还在南北四公里内晃荡，东西向探索距离更短，至少在这个范围内，还没见到掉理智的触手怪之类的玩意。

那为什么突然又掉理智了呢？爬虫和干尸怪都免疫精神攻击？它们稳定度过高，并不会变异？

总觉得解释不通，可又想不明白。

还是得从李想所知的信息入手。

敲锣把已经吃过回去的李想又喊来，试着念她白天念过的音节。

李想听着眼直眯，又念了一次。

王齐点头，端出词典给她。

李想懵了，显然这也是个文盲。

王齐头大了一圈，只能就着读音试着查找。时不时让李想再念一次，并且要求“慢……一……点”。

办法很笨，非常耗时，但有用。

查到一堆读音相似的词，词意只能依据他学过的单词进行简单标注，经过一系列穷举式组合，得到两个结果。

“异世界，还是异常区域？”

王齐看李想，她也看他，鸡同鸭讲了属于是。

反正不论是哪种，都不是眼前的他和李想能应付的。

好在眼前看似威胁有限，接下来的几天，把自己和李想的抗性给强化一些，看看下个月情况如何。

042 老太太 世界很大，也很小。

明明宅在家里，事情还挺多。

王齐刚弄好粘土混凝土灶台的框架，正打算休息之后烧一烧看看硬化效果，结果睡觉前有客人到访。

上次交易时见过的女人。

又要交易吗？

安娜说了些话，故意把语速放慢，他大多数听不懂，只分辨出“住所”的词汇。

“住所？”重复了这个单词，又改用母语，“你们来这里找住所？”

安娜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指了个方向，西面，略微偏南点。

要在附近安家？那为什么来找他？要帮忙？

他用幼儿园单词水平进行回复。

“住所可以，这里不行，帮忙不行，交易可以。”

王齐最近偶尔能听到李想使用简短的语句，稍微修正了一丢丢读音，即使这么简单的回答，安娜还想了好一阵才做恍然大悟状，然后表现出高兴。

基地里的确有地方再住一大堆人，可王齐对他们完全没有了解，只知道他见过的就有一男两女，人数比他加李想多，这已经算潜在危险。

主要是李想对王齐的信任度还没有特别高，不然他和李想住同一边，并且出入同行，那大楼的另一边再住一个团队也没什么。

安娜得到本地人答复后离开，王齐跟出大院后门瞄了一眼。

距离后门约莫八十米外有个小车队，两架雪橇，上面貌似有个老太太，另一架雪橇上还有个伤员。

“老太太？”王齐不太确定，稍微走进了些。

对面有人开始戒备，他便停下。

好像真是个老太太，古稀之年吧，不过考虑到废土糟糕的生活条件，也许只有五、六十岁也说不定。

老太太也看到他了，慢慢抬手对他挥动，动作间还有热流造成的空气异常，可能抱着个暖炉之类的。

王齐也挥手。

无意义的互动，倒是有些想法。

他无数次跟自己强调过，废土没有人性，道德感极其低下，因为面对极为有限的资源，每一分人性与道德都会降低竞争力，提高生存难度。

比如甲种地乙抢劫，甲就是个开慈善赈济粮仓的，不论初心如何，在相互报仇的过程中都会螺旋下降劣化至文明诞生之初的野蛮。

这个团队看样子还有救，至少他们在迁移过程中愿意带着应该已经失去劳动能力的老太太。

不过和现在的王齐无关，一个小李想都没搞定，哪来的功夫去援助他人。

正要上楼睡觉安娜去而复返，跟着来的两人，男人没见过女人见过，拖了个小板车装些东西，男人拿了个写着交易的牌子。

安娜哔哔哔的说着需求，偶尔拿出实物，把王齐看懵了。

他们居然想换制成药。

王齐没好意思笑出来，但他心想的就是：多少有点大病。

他很早就推断灾难发生距今至少二十年，而依据入冬至今的情况进一步推断，时间在二十五年往上，制成药不管怎么密封到现在也降解成蛋白粉了吧。因此探索路过诊所和医院时，他只要耐锈蚀器具，从没想过找药。

话又说回来，设身处地的为他们想，如果相依为命的团队里有人因受伤或什么原因致病，为避免恶化到减员的地步，肯定不论多馊的办法都要试一试，哪怕是安慰剂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王齐家确实没药，他想想上楼拿了几个小小医疗器具比如剪刀手术刀，还有两公斤前一次做的熏肉。

剪刀和手术刀，至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把感染部位给挖出来，后续活不活得成，那就全看手艺和患者命是否过硬了。

肉嘛，就算是给他们搬家的贺礼吧，也可以给伤员补补。

当然，要交易，不能白送。

其实白送也不是送不起，主要是怕被人当肉鸡。

对方这次带来的交易品里的确有几个有些意思的，比如木头加钢钉做的大号万向轮，轮子直径有十公分，外观看起来做工也不错。其交易品里甚至有包铁木轮，已经算得上正经货运用轮子了。

还一张地图，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灾前印刷地图，粗看为省或称州级，不如城市地图好用，万一以后去找异常点要出城呢。

根据安娜在雪地上画的画，王齐到地下室逮了四只小强给他们换到地图。

至于为什么不谎称没有，因为没必要，小强适应阴暗潮湿环境，还有比地下室类的环境更符合的吗，如果真要偷早晚也得偷到门口来，总不能把小强放天台去养吧。

他们离开前，王齐免费附赠了一份情报，木板临时手绘地图，以基地为标记物，上面画着街道巷道，明确标出几个诊所和医院。

安娜给他行了个没见过的礼节，疤眉妹子在旁边哔哔叨几句，从货物里拿出几根锯条给他。

建筑师对各种锯子很了解，一拿到手就知道是灾前货，手工绝对弄不出刚性与弹性兼顾且达到这个水平的，确实是等价交易了。

收获木制万向轮数个、锯条四根、地图一张，花掉了点肉几只小强，还行。

回到楼上把东西分类放好，整理思路。

刚刚交易过程中他有想过换作物种子，只是对方提出地图换小强后意识到了不对劲。

四只成体小强总重量在十到十二公斤之间，去掉不能吃的大概也就四公斤，即使再怎么狠得下嘴，加上汤汤水水的也不可能超过四公斤肉干的热量与蛋白质。王齐依稀记得上回那稀碎的地图，就用了五公斤风干肉交易，没道理更好的灾前彩印地图要价更低。

讨好？不太可能，话都听不懂，讨好纯粹瞎费劲。

理由只有一个，小强是幸存者群体里普遍存在的食物源，属于畜牧种！

小强饲养难度很低，王齐一个首次认知该物种的都把它们照顾得不错，入冬后生了两拨，只是今天才意识到它更有价值。

小强是畜牧种的推论，可以侧面证明那群人是搬家而非远行。

搬家过程中有作物种子也很难拿出来交易，因为新地方开菜地，土质、环境的差异，总会有一部分因各种原因无法生长。等他们稳定下来再问，反正王齐也没把握冬季把作物种活。

另外是关于这群幸存者本身的。

从已有的三次接触看他们还算守规矩，除第一次贸然踏入大院外，克制的没做出任何让人感到有威胁的举动。加上老太太的存在展示了他们的底线还在，王齐觉得可以尝试进一步接触，如果不是非常麻烦甚至能试着帮点小忙，比如他们需要什么基地里也没有的零部件时就顺路找找。

事有轻重缓急，人有远近亲疏，总之李想的培养还是得在首位，同时保障稳定过冬，这群幸存者的事等有更多接触再说。

李想大概也不会知道她在王齐这地位这么高。

王齐一开始看李想年龄小，有希望在战友之外培养出类似亲情的情感，成为足够可靠的伙伴。接触一段时间，意识到这是个有着荒谬童年的聪明孩子，内心坚强且敏感……功利些主要是聪明加分，未来的她可以不仅是战友，还可以是助手，扩大团队的基础干部。

……

睡一觉起来，给造了一半的灶台生火。

选择砖加伪粘土的形式实属无奈之举，建筑师也不能凭空变出混凝土，灶具陶化是他能想到的坚固、保温、烟气控制综合分最高的方法，就是伪粘土弄起来有点费工时。

此时的灶具还只有几面墙，灰、火隔离也没做，烧过后看看结果再说。

李想在旁边仍然用火堆炖肉，看他时不时围着灶台转圈，有点好奇。

“我在检查假粘土的烧结情况，如果出现严重变形，及时发现还能救一救。”

和李想在一起的时候，王齐总是会用语言说明，即使不会教学，至少提供一个语言环境，让李想适应新语言。

比较幸运，直到午夜扑灭灶火时灶墙形变都在可接受范围内，说明他的粘土伪造技术还算过关。

和真粘土相比，假粘土仍然出现了较多的龟裂纹，有的缝隙还挺大，需要后续修补，不过少许修补再烧结不会对受力结构产生重大影响。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困难，灶具台面。

他现在没办法加工石料，灶具台面必须沿用陶化方式，并且对于强度的要求更高，他需要对假粘土进一步加工，让它变成真正的粘土！

就一个台面，王齐失败了两次，花了足足五天时间才烧出强度足够的台面。

这部分王齐其实还有个备用方桉，钢丝网强化，只是钢丝很有用，不太舍得。

不管怎样，宅居一段时间后，四楼新增了一个专业灶具，即使开春也不用担心火光被虫子察觉了。

新灶具可以放两口锅，一口做食物，下方是生火区；一口专门热水，没有加柴口，只能把烧过的柴火拨过去长时间焖烧。废气用其他地方拆来的通风管，进行了一些内部改造直接接入活动室通风管路，不用担心柴火太差熏眼睛，同时也能让热水区炭火长时间不灭。

生活品质+2，好耶！

043 艾莲娜家的困境 艾莲娜一家搬家至市区，是一个悲剧。

可以说运回蝎蚁门卫时引来了土匪的注意，但即使没有门卫，他们被盯上也是早晚罢了。

单纯的盯梢自然不至于被逼到搬家，然而不知土匪是怎么个逻辑，居然要强行占据他们的布里克（小强）牧场。

牧场是一家人生活的最基本保障，绝不可退让，于是冲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络腮胡瓦利亚受伤，莎娜皮外伤，对方一死一重伤。

事后仔细想想，土匪也许目的就是这场冲突，既消减“无用的人口”，也能制造一个后续生事的借口。

土匪做事自然不需要道理，可土匪窝作为荒民交易点，却需要维持表面上的规矩，生事前制造借口也是惯用伎俩了。

艾莲娜一家不能坐以待毙。

交出牧场，饿死近在眼前；不交，等待他们的是更大规模的冲突，不需要死人，只要再有两个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足以拖垮这个小团队。凯一直念叨的搬家似乎成了唯一选择。

无论莎娜几个如何不舍，搬家后将要面对什么困难，为了不让团队完蛋，只能接受。

其实莎娜也并非不能接受搬家，只是艾莲娜妈妈已经没有行动能力，身体也很弱，如果冬季在户外着凉后果不堪设想。

几兄妹做了几个计划，都无法让人满意，反复争论相互妥协，最后选择了南迁。

搬家不是出行，需要带很多物资，南迁以外无论哪个方向，都可能因土匪的眼线报信导致他们被拦截。

南迁就不同了，马卡洛夫大街以南不存在人类荒民，因为这里并不适合人类长期居住。实际上为规避某种风险，之后他们每个月都需要回到马卡洛夫大街以北至少生活三天，妈妈也不例外，包括往返，将会使他们每月可支配时间减少六分之一。

开春之后蝎蚁恢复行动力，会使情形会越发严峻，至少四天（冬季五天）的外出，可能会让他们两头都无法顾好。

但眼前他们没办法顾虑那么远，必须尽早离开土匪的活动范围。

土匪也并非完全不跨越马卡洛夫大街以南，但现在的积雪情况，使得增加的这短短一节距离需要额外的一次夜宿才能通过，食物、取暖、体能，都会成为杂粹们行动的阻碍，艾莲娜一家以逸待劳，对方必须投入数倍的人力才可能取得成果。

投入和产出缺乏性价比时，土匪的积极性便会降低。不过有小概率，他们因某些嘴欠的幸存者挤兑，为所谓的“面子”不计代价找回场子的情况。

总之南迁能解决现在的困境，而且距离并不远，经过侦察与危险排除后，中途无需临时夜宿，可以在一天内抵达目标地点，最大程度降低艾莲娜妈妈生病的几率。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在那片区域活动的夜行鬼的态度。

对此安娜的判断十分准确，那位夜行鬼对他们的到来既没表现出发现猎物的兴奋，也没有面对危险的敌视，也许真是因为自身过于强大，所以完全不在乎荒民眼里的重大事件吧。

他们选择的新家距离夜行鬼的家直线距离只有两百米，但两地无法直线通行，步行约四百米的样子。

这是一家医院，很巧，它也被标记在夜行鬼临时画的地图上。

以医院为新家不得不说也是受到夜行鬼的启发，这家医院自带的地下车库能改成大号牧场，从建筑内部进出牧场大大降低了安全风险，也方便体魄较弱的琳（负责物资管理的黑发女）稍微多承担一点工作，略微减轻其他人的负担。

选择医院的其余理由为建筑强度、种植所需的采光，综合起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缺点也不是没有，早期过来找食物时，发现这家医院没有做过改造，可能是场地太大且物资类型贵乏吧。

搬家第一天，兄妹们先在三楼安置妈妈，并使用医院里还能用的褥子进行了小范围的墙面保暖改造。

第二天开始就要操心食物问题，先给地下室升温。

为提高搬家时的行动效率，并确保有一定食物支撑搬家后的作物生长期，搬家前他们把原牧场大部分布里克给宰杀了，留下两只做种。

留两只繁衍风险还是比较高，不过莎娜有信心在城区找到野生布里克，从夜行鬼那里用地图换到四只比较强壮的属于意外之喜了。有六只健康的成体布里克足够在较短时间内壮大牧场，期间发现野生的都可以宰掉补充食物。

但还没弄好室内种植土和防寒，一时半会甚至都没办法播种作物，即使牧场重建进展顺利，他们人多，食物贵乏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此时统计出来的食物，入冬前采集到的橡果还剩余约四十公斤，种植和搬家前交易来的豆类二十公斤，小米三公斤，布里克可食用部约十五公斤，上次在捡到的门卫残余加夜行鬼那交易来的肉干剩余总计二十公斤。

搬家后需要做大量改造和燃料搜集工作，平日大约够近三十天的食物，最多只够吃十五到二十天，如果不是和夜行鬼交易带来的额外肉源，情况还会更严峻。

而且他们的主战力瓦利亚失血偏重，且仍然有发炎加剧的风险，需要人照料，所以能进行体力工作和搜集食物的只有三人，莎娜、凯和安娜，其中安娜的体能相对更弱一点。

为了让大家一起活下去，三人甚至不得不分成三路行动！

安娜在家里做牧场建设，给地下室升温保湿，如果有余力还要在车库入口建墙。她只是听瓦利亚说夜行鬼造了冰墙，交易时也看不到车库口，只能凭着想象学着做，用雪夹门板的形式造墙，至少比单纯用家具和门板造墙更防风，直觉很冷的雪做墙，保温效果居然还不错。

凯拿着夜行鬼那得来的周边医疗机构分布图，一家家搜过去，搜索药物的同时，还要兼顾寻找野生布里克。

有着南向更深处探索经验的莎娜，则在更接近蝎蚁巢穴的区域，专门负责搜集食物，包括野生布里克、被冻死的蝎蚁，不过单人行动还是以安全为主，如果没有特别好的环境和机会，她不会对活蝎蚁下手。

坚持了一周，搜索到的食物有限，也勉强支撑了一半的消耗。好消息是瓦利亚命够硬，借着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药物摆脱了发热和发炎症状，虽然因失血体能还未恢复，至少可以在室内活动做些工作，琳也因此空出一些时间帮忙制作防御陷阱。

被解救出来的劳动力凯和莎娜组队外出，更容易创造出击杀活蝎蚁的环境，食物收入勉强接近开支水平。

又过了几天，瓦利亚恢复不少，团队也总算有人在外面搜集柴火，不用继续烧家具了。

……

幸存者们艰难的建设新家时，王齐这边进入了真正的阿宅状态。

不去狩猎，砍树也每三天一次，勉强在抵消木柴消耗后，有一个微弱的储备增量。

变量可控的情形下，终于可以验证【营养吸收率】对能耗的影响了。

这段时间他给自己和李想稍微补了点抗性，便没再给自己加属性，当然也没加到李想身上去，转而给外挂主体【进化大师】升级，想看看磨刀到底误不误砍柴功。

保证自己属性没变化，摄入食物按阶段定量，先以一公斤腊肉或风干肉摄入量维持几天，再加到一点二公斤。

他用汽油发电机里拆下来的弹黄做了个简易地秤，甚至简易到无法表示具体数值，只有个高程变化，以此记录下每天的体重变化。

两个周期过后，抽了四天加点，把原本6的【营养吸收率】加到10，再吃。

一个月下来，增肥大约八千克（高程换算）。

基本可以确认，吸收率提高之后，的确有利于降低食物需求。他现在的属性，宅家（不砍柴）消耗也就和每周锻炼几小时的白领差不多，按他自身面板换算数值，那样的白领大约是肌肉类4，肌腱类3的水平。

增肥效果不佳，应该是他把【脂肪体能量密度倍数】加到2的锅。

除了自身，这个月也重点关照了李想的训练。

一个建筑师，唯一的战斗秘技是驴打滚，去训练别人好像有点开玩笑。

其实不然，他上辈子参加过民兵训练，会用刺刀，虽然荒废多年，可对刺这个动作还是多少有些心得的，不然也不会在食物很困难的时候就选了重量偏大的粗钢筋做武器。另外他也报名弓箭俱乐部玩过几天，对于一名远程兵需要掌握什么技能不是全无概念。

首先对李想进行战斗定位。

她有做射击训练，在五楼还有个训练场地，虽然主要是射被褥，但肯定比没训练过的射得更准。

弩在攻击外骨骼生物比如爬虫和螳螂怪时用处有限，毕竟距离远了更难获得侧面攻击腹部的机会，木箭失即使箭头包铁，直射外骨骼也有大概率被弹开。可如果战斗对向是人，或者看起来并没有外骨骼的干尸怪，弩仍然是极具威胁的兵器。

是种优势，需要进一步增强。

王齐加李想只有两人，他上前时李想必须自己面对可能从其他方向靠近的敌人，不论是爬虫也好还是人、干尸怪，或者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她需要知道如何去应对。

身体素质有王齐的外挂，做好食物保障肯定能够用，缺的只是基础训练、经验和临阵反应，后面两个没办法，基础训练不能靠想，得练，不然以后只能用伤换经验了。

044 故纸堆里的线索 王齐在四楼面对大院的窗口，向外仍雪球。

李想在后院车库门口端着弩射击。

命中率基本为零。

不排除是加了属性之后狂塞蛋白质导致身体快速成长，原有的经验逐渐用不上的原因，总之现在她的射击精度肯定应付不了移动的敌人。

要不要教她计算弹道呢？

想想就放弃了，此处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存在。

让李想在大院里做固定靶射击训练时，王齐在楼上帮她算过，她的手弩箭失速度约90米/秒，脚踏弩为110米/秒（脚踏弩箭失更重）。

貌似不错，可如果李想一直和王齐在一起，总有一天她的属性会高到随手丢出一颗石头都比弩箭快的程度，带上一堆钢珠就会变成人形冲锋枪。对于一把中近距离战斗的冲锋枪，弹道计算有意义吗？

其实只要有远程战斗的需求，仍然有意义，可惜王齐也不知道属性到了变态的程度需要匹配什么样子的远程攻击手段，现在让她学弹道计算，万一学到掉头发可不好。

两人一上一下玩着移动靶时，西南方向的那种异常心季感又来了。

李想啪嗒啪嗒跑上楼来，捏着王齐的衣角。

王齐面色轻松的面对着异常方向。

加抗性果然有用！

王齐现在的【神秘抗性】是14点，李想原本是问号的基础值更高，足足有10点，不知道是她比较特别还是小孩这方面比较强，王齐给她加了两次，足有16点。

给李想加抗性时，王齐心理稍微平衡了一点。

与力敏体的联动情况不太一样，神秘和抗性这一组是反着来的，主加项增加3点，另一项还会减一点！

也许是这两项有一定对立，总之李想现在的【神秘】，数值是6-2，只有4点。

王齐手中还留下了昨晚到账的加点次数，如果在异常出现的阶段，李想的【神秘】发生意外变动还有得救。

确认加抗性有用，他便着重观察李想，看着看着总觉得她其实没那么怕，既不抖动身体也没有蜷缩，不小心还从嘴角瞄到疑似笑容的弧度。

……也不戳穿，甚至还有些欣喜，这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突破了单纯“邻居”的范畴。

两人站着等事件过去。

仍然是半小时的样子，确认没事，两人各干各的，王齐把手上的次数继续加【进化大师】。

他们现在调整了作息时间，变成白天共同活动。

最近日出越来越晚，日出到中午总共只有两个多小时，干什么都不够，干脆换个作息方式。

早晨起两人一起少量烤肉，白天李想训练、王齐培训之后挤出时间学习语言，这时候李想去给小强烧柴。李想现在经验丰富多了，会自己给地下室加湿，车库口的冰墙出现表面液化时，也会控制添柴量，顺便叫王齐去修冰墙。

入夜后（实际是下午）吃正餐，然后分开，李想负责午夜前的警戒。等王齐敲钟（废铁盒子），她休息，王齐负责警戒，顺便做些适合夜间的工作。

做完灶台之后，除了三天一次的砍柴，王齐还是为雪地装备烦恼。

最适应雪地的材料只有木头，甚至都找不到替代品。而木头不可能用来做裤子，还是得用灾前的服装改。

看着此地冬季寒冷，灾前理应家家户户都有防寒衣裤，但人类社会在运转的时候，市区内绝不可能任由一米厚的积雪填得到处都是，别说影不影响出行，城市还想不想收税吧！

所以能搜集到的衣物与【低温野地行动】的需求仍然存在不小的差异，只能满足保暖需求，特别灾后时间过去太久，很多面料都已经烂掉，可供选择的多为虫子不爱的化纤，高楼层保存相对好点，也十分碰运气。

这里面尤其可惜的是皮革，它是一种相当好的防水材料，如果有皮质裤子和袜子，短期内就不用操心雪地装备的事了。

然而皮裤属于羞耻着装，相对其他面料的裤子存量极少，且皮料无保养时更容易吸引虫子，找到的皮制品多半已经被蛀得稀碎，根本没有发现过完整的皮裤，以他零级针线活水平也没办法用家具残余皮料拼出一条不渗水的裤子来。

次次选，羽绒裤，虽然也是虫蛀重灾区，在附近四楼往上的民居里还有一一定可用存量。

但王齐试过，有大问题。

羽绒的防寒机制是利用空气的超低导热率隔热，越是高级的羽绒，同体积内空气占比越大，可它本身是个吸水材质，于是问题又回到原点，当有人穿着并在雪地里停留时间足够久，表面雪融化渗入后会变成大冰棍。

归根到底，文明社会的服装不是为了长时间趟雪设计的，得到林区才有可能在护林工作者居住过的地方找到合适的着装，可如果真是护林员所在地，建筑因丛林化损毁只会更快，什么纳米防水技术面料老化更为严重，东西根本留不到现在。

无奈之下，他自学针线活，用两层类似冲锋衣面料的防水裤，取掉内衬，填充化纤绒做成类似羽绒裤的裤子。

所谓的防水布也不是绝对防水，这么长时间过去什么疏水涂料都变性了，只能依赖化纤和化纤绒本身的疏水性，防雪液化的能力还不如羽绒裤，但至少能在夜宿时生火尽快变干燥。

只要按天算能保持干燥，对王齐活动能力的影响就会降到最低。

至于穿两条羽绒裤这种奇葩想法，王齐也不是没考虑过，可外出是要面对战斗的，两条羽绒裤能不能深蹲、能蹲多快都得打个问号，在拥有手撕螳螂怪的能力前，他并不打算尝试。

这期间他也没忘记警局顺回来的笔记本。

经过一定的生啃，他对词典越来越熟悉了，在词典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些可用资料，比如市政地图。

不过警用的市政地图对王齐的生存用处不大，除了街道比较直观，街道内建筑细节非常缺乏，取而代之都是些犯罪统计相关的色块。

另有一些公示文件，在其中找到了灾难发生的时间点，和本市的一些警察行动计划。

时间点……王齐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大概也没几个幸存者能记住，所以时间再精确意义也不大。

警察行动计划，则只是些公开文件部分，多半是市民通告性质，同一子目录相关文件大多为加密状态。

从可见文件翻译出来的信息，与王齐在实际作业中推测的部分情况接近：在附近的军方防线被动摇时，城市开始紧急动员疏散。

文件上显示的计划是两周完成城市疏散与市民转移，但实际上王齐在这台笔记本上能看到的最后文件日期，只到该文件创建日期之后十天。

大概情况很糟糕吧。王齐都见过军事救援点了，说明当时有不少有价值的人被遗漏，加上警察这边的左证，当时应该挺混乱的。

虽然有些残酷，可军事救援行动的执行，受限于敌方压力和己方综合实力，一定会把人按价值分类。创建军事救援点等待居民自行集中已经算是有良心的，同时肯定还有小队专门去救一些高价值人员。

王齐用词典硬翻效率很低，受限于发电能力、体能和电池状态每天也用不了多久，已经还原的情报就这么点，其他的只能慢慢来。

但不用抱多大希望。

他已经把工作性质的文件目录全找了出来，对于名称正常的文件，即使在加密状他也可以通过文件名知道大概是啥，大部分都是警察系统内部的文件，比如小队行动报告、抓捕计划、某时间点更新通缉令之类的。

说白了还是台工作电脑，如果有【灾难如何发生】的过程，多半也只存在于社交软件的记录中。可现在到哪找还有电的网线？如何登陆？不登录如何破译本地记录文件？

或许有办法，可王齐没干过这行，自己的密码都记不住，还去破译别人的文件呢。

045 同行 每天学习寻找电脑里的有效信息不会用太多时间，他现在的主要精力放在制作新雪橇上。

大小变化不大，新雪橇全部改为木造榫卯结构，增大了与雪地的接触面，雪面硬度合适或地形适宜时，可以踩在踏板上稍微滑一段，有利于节省体能提高移动速度。

因为工具不齐，又用上了最早砍的小橡树，橡木实在硬了点，进展比较缓慢。

小橡树在室内放了快两个月，时间还不算特别充分，如果里面仍有细胞保持活性，后续仍有严重变形的可能。

只是王齐等不了了，新搬来附近的幸存者团体在食物方面似乎挺困难，半个月前来了一趟，西南异常事件后又来一趟，换走了十公斤的肉干。十公斤肉干差不多两只爬虫全身肉量干燥后所得，对方六个人，怎么节省也吃不了几天。

一个月来王齐囤脂肪，李想在长个子，他们的消耗也不小，交易出去十公斤后，家里的肉干腊肉存量降到四十公斤以内。

四十公斤干肉还是不少，有小强这个蛋白质补充源，折算下来两人每天实际消耗库存肉不到一点五公斤，剩下的这些仍然可以撑二、三十天。

王齐不想把狩猎的时间卡得太死，那样对狩猎目标就没得选了，会增加风险。

可又不愿意现在出去，因为【进化大师】马上就要升三级，至少升到三级看看效果加几次点再出门。

时间还算充分，他就把小橡木给宰了做新雪橇。

二十几公分直径的橡树还挺大的，甚至用不到主干，用比较粗的分支就能做十几公分宽度的雪橇滑雪板、踏板这些组件。

雪橇做完时，外挂升级到【进化大师Ⅲ】。

效果让王齐大感意外。

加的点数并不是从两点加到三点，而是增加了次数！就是他左手发光后，要加两次点，别人看不见的光才会消失。

一天就能给【整体增强】加4点，或在【部位增强】里加2点。

这要是用来增强小弟还得了！几天就要弄出几个超人来。

可惜暂时除了李想没有什么足够信任的人，或许等他哪天想通了，能试着拉一把那伙幸存者？

这天的加点，给自己加了一次发现手还亮着，顺便帮李想把【神秘】给拉了一把，减二看起来太难受了，加完后李想变成神秘7、抗性15。

也不知道神秘到底是个什么作用，可能要等到下次西南异常事件时才有线索。

至于给李想再加力敏体，似乎还不是时候。

并非舍不得，而是通过日常基础训练，总觉得李想现在连现有的属性，都没办法全部发挥出来，力4、敏6.5、体5.5，【体】不太容易观察，力、敏似乎也就三和五的水准。

……好吧，其实主要还是担心加得太多，把李想给加成个巨人。

最近有给李想量身高，不再靠目测，她在一个半月的时间里长高了足足六公分！

虽然没有特别离谱，正常人也能长这么快，可还是觉得太快，如果她的身体一直跟不上属性，开春她就要有一米六，明年冬天说不定都要超过他的身高了。

他一直不认为巨大化是优势，大家住在以人类体型为基准设计与建造的城市里，巨大化只会带来不便，战斗也会各种施展不开，基础能耗同步跟着增加，绝不是什么好情况。

包含给李想加的一次，花了四天时间给自己加属性，通过连续伐木恢复运动强度。

整体属性里的基础部分，【骨骼强度、肌腱强度、肌腱蓄能】各加一次，现有数值分别到11、11、12。

部位增强加了些没加过的，四肢的【手足肌腱额外增强3+1】，躯干部的【泵血可控度2+1、氧气利用率1.5+1】，以及头部【视觉分化（常规全色域、微光黑白、红外增强、紫外增强）3+1】

四肢肌腱额外增强，仍然属于抗拉伤范畴；泵血可控度，根据体感应该是身体能更快速的调整各区块血液供应，比如人在临近失稳时，血液会主要保障核心区域温度，救能算是泵血控制范畴；氧气利用率，大约能减少无氧活动？

里面很奇怪的是【视觉分化】，这是少有自带说明的条目，可说得不明不白，王齐没用过什么红外增强和紫外增强，也不知道怎么用，也许是包含在夜视里的，或者单纯是属性还不够高。

加到这里，王齐便不再等待，主动出击。

没想到刚到物资间，给小木人换位置的时候被李想给截住了。

“窝、也、要、区。”她发音很怪，大约是受原生语言影响。

王齐听懂了，她也要跟着。

也许是上次外出在外夜宿两天，她有点受惊吓，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和长肉，觉得自己也行了。

看着她犹豫很长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最终王齐点头：“好，你给小强布置下，别让它们冻死了，我等你。”

带上她风险反而会增大，可团队总要磨合才能产生默契。

基地里过家家难有猎场的气氛，原本就计划趁着爬虫活动能力低下冬季结束前带她出去见见食材们，既然她自己提出来，早一点就早一点吧，自身有参与意向或许适应更快。

说完看看沙盘，把李想的小人拿下来，和自己的一起放到南边。

家里没人，这么做意义不大，不过还是要有仪式感。

从来没开口说过，但王齐每次出门狩猎都抱着直面死亡的决心出发，不如此，在这危险的世界怕是弄不到足以宅家囤脂肪的食物。

现在身体属性更高，风险理应有所降低，可仍然有太多未知存在，容不得松懈。

摆好小木人，把装备、工具、火种、食物、碳制滤水器装车，想着计划一一检查，上楼扑灭灶台里的火星，把大容量的不锈钢双层保温壶装满温热水带上，再带个小钢锅备用，齐活。

没多久，李想的工作也完成了，王齐进地下室检查，做得不错。

李想这次用到清理余尽搜集到的碳块，用余尽围了个火盆，碳块上方架少量柴火，应该能烧比较长的时间。

地下室本来降温就相对慢很多，有这“盆”炭火，三五天时间不用担心小强冻死，最多活动能力下降躲到腐物堆旁缩着。

出发前盯着李想看一阵，她的着装比较基础，防水面料的羽绒裤加雪地靴，问题不大，可以多站在雪橇后面减少雪地步行时间，缓解雪片长时间粘在身上带来的结冰问题。

“走了。”打声招呼，拉着雪橇移动。

李想从后面推着把手，可惜只走了一段距离，情况就有些不对。

因为她人小，步幅小，相对要提高步行频率，体能变化率更大。可以理解为耐力条下降偏快，需要更频繁的缓和填充耐力条。

王齐有留意后面的动静，李想有点死心眼，眼看着呼吸加速已经开始无氧运动，还在后面一声不吭。

照顾她的情绪，王齐没有立刻停下，东张西望做侦察状稍微放慢步速，在前方找了个视野较好的路口才停下，装作也要休息的样子坐在雪橇后，给她喝水、出主意。

指着后面的印记说：“看到雪橇压出来的痕迹吗，你应该试着走在这上面，而不是跟着我踩出来的坑移动。”

直觉上好像有人踩过的路会更容易走，实际在深雪地移动过就会知道，走新雪才比较不容易被坑。两人身高、力量不同，王齐要拉车，身上还有十几公斤装备，一脚下去就要踩到膝盖附近，如果下面有空腔还会更深，李想等于是行动在齐大腿深的坑洼地形中，哪怕不用面对推雪的阻力也更费力。

雪橇加基础载荷大约五十几公斤，宽大的滑雪板会稍微把雪压下三厘米左右，李想体重较轻，脚踏弩也放在雪橇上，走在车辙印上会轻松很多不会打滑。

王齐说着比划完，见李想好像没太明白，起身给她示范了一次，她的眼睛变大了点，应该是明白了。

两人休息一阵，等李想的气息平稳下来再次上路。

王齐是老油条，见识过各地风景的同时获得了一些地形常识，以现有的积雪程度他没打算直接抵达猎杀区。

可李想还小，冬季外出的经验大概几近于零，显得比较急躁，体能本就弱势，分配又有问题，不得不在路上多停了几次。

有个好情况，随着冬季时间延长，早期积雪经过日照反复折腾更固实了些，行动时不会陷那么深，虽然走走停停，时间上并没怎么耽误。

她学得很快，抵达二号楼还有余力帮忙从雪橇上卸东西。只是吃过东西就现了原形，饱腹感来带的“智障”效果立刻催促她陷入熟睡。

王齐没那么大心眼，给她盖上一件附近搜集来二号楼的破棉袄，自己半躺半靠着守在门后角落里。

二号楼的位置距离爬虫警戒范围还挺远，王齐是因为在陌生地方睡不踏实，干脆借此训练警惕型睡眠。

睡眠质量变差时间长了会出现心理问题，偶尔几天问题不大。

046 少女欺虫老无力 李想醒来时是正午，洗漱后王齐给她说明行动计划，日落后才会出发，所以她最好能想办法再休息下。

自觉白天和螳螂怪在室内单挑问题也不大，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冒险，夜晚作桉被围殴的概率无论如何会低得多，不仅仅是视觉问题，还有气温方面的好处。

两人烤了一点点肉吃了，王齐继续睡。

李想睡不着，做警戒工作，末了黏到王齐身边装睡。

王齐“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因为他再醒来时，李想还在警戒呢。

准备行动前的这一餐分量也比较少，避免吃太饱影响注意力。同时把可能需要在半路上吃的干肉烤一会，口感会稍微改善点。

“出门后我不会再说话，你也要注意。”说着比个噤声的动作。

李想点头，就当她明白了。

从二号楼出发，王齐用手势替代语言。

他甚至不会全套警用手语，不过不要紧，自己设计一套就是了。

警用手语的设计意图是在无声环境下，以单手执行为主，用尽可能小幅度动作，为团队传达可靠且精确的信息。

知道底层逻辑，照猫画虎就不算难了。待机、前进、搜索、警戒、攻击、闪人，加上人员指定、路径指向等等，十几个动作已经能组合涵盖大部分情况。至少他们现在不需要救人质，无声行动的目的是杀光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所以信息构成会更简单。

动作王齐在家宅着的时候已经整理和练习过，受限于语言交流不顺和训练计划，还没来得及教给李想……先让她意会，出问题他也可以拉着嘛。

两人再出发，李想不再推雪橇，落在更远几步的位置端着手弩移动。

王齐还要拉雪橇，不过也把消防斧换到腰间。

这是他在弓箭俱乐部玩时学到的知识，古代士兵行军和准备战斗时，装具携带方式是不一样的。像他这样把斧头挂在腰旁，对行动有一些影响，但真要用时会更容易取到。

……好吧，其实主要是斧头挂后腰使用秘技时硌得慌，所以在接近猎区时他才想到变更携行方式。

为随时保持足够和螳螂怪打一场的体能，加之路上发现些异常痕迹，行动比昨天更慢，花了几乎五小时才抵达猎场。

人在雪地里时间过长会出现各种问题，夜行鬼也不例外，计划最长要在十四小时内回到二号楼，如果李想撑不住，时间还要缩短，留给他们的侦察狩猎时间只有三到四小时。

路上发现的痕迹显示，仅从他们来的方向至少有额外三波势力在尝试从爬虫巢穴处获得食物。

一波是干尸怪，均为单独行动，路上发现两处痕迹，从掌印大小判断不是同一只。

剩下两拨都是人类或者其他夜行鬼，身份不明。其中一波人数不少，可能达到十人；另一波两人，也许是那群见过的幸存者。

爬虫们也不容易，大家都想薅它们肉吃。

王齐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如果没爬虫，城市伴随着丛林化进程会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动植物定居，大家生活都会更容易。

带着李想搜了一圈无果，还要继续靠近体育馆。

边走边想，走到早期计划被作为目标之一的疑似行政建筑。

绕路过去进入建筑，有发现。

角落里趴着一只哨兵，王齐靠近时一点动静没有。

做手势让李想在旁边警戒，自己摸上去把尾哨剪断。

还活着，但动作如同慢放。

王齐保持在爬虫侧面，时不时用钢筋戳一戳它的狩猎足，确定爬虫真的接近生命极限，才向李想打手势让她试试。

用虚弱爬虫做练习有好有坏。

好处是能够较为安全的帮助她建立自信克服负面情绪，坏处则是有可能会低估爬虫在气温好转时的危害，后者可以用语言和加属性来解决。

李想愣在那，直到王齐做了两次手势，她才进入状态。

王齐退开，发现她有点紧张，但没做任何事。

李想用手弩瞄准，射击。

弩箭准确命中头部，较大的动能把爬虫击退了一点，然而没有穿过甲壳，被滑开。

用手摸过鞘翅目昆虫的人比较容易理解，昆虫外骨骼虽然在放大镜下貌似坑坑洼洼的，实际非常光滑，用弩攻击爬虫这么大的外骨骼生物和用炮弹打坦克差不多情况，箭失弹飞会非常频繁的出现，只有在角度合适的时候，才容易出现破甲攻击。

正面，显然不太合适。

不要紧，王齐在家里时已经给她讲解过几次爬虫的情况。现场的李想也并没有因弩箭弹开出现动作停顿和失望情绪，放下弩拿着她的短矛上去开干了。

短矛是用早前和幸存者换来的猎刀改装的，其实就是加了个木柄固定在一起。

这东西如果王齐全力攻击，一下就会四分五裂。不过李想即使属性不低，因为身形小，她的攻击加速行程也比较短，而且体重也不够，导致接触点实际力量会比属性表示的数值低很多。就当她还没消化完那些属性。

总之这把矛她能用，只是过于简单的结构，仍然不能支持她攻击外骨骼，只能从腹部、感光晶体等脆弱部下手。

整个过程爬虫也有尝试攻击，随着时间拉长，它的动作甚至灵活了些，可惜没用。

王齐对爬虫的解说真的很到位，李想绕着它侧面打它就是攻击不到，以它此时的运动能力，连正面对准敌人都做不到。

没多长时间，被李想在腹部侧面刺了一串窟窿的爬虫不动了。

这时候爬虫并没有死，哪怕是人类，肠子掉出来也有短时间反击能力，爬虫的神经构造会让它们保持更长时间的活动能力。

李想好奇心重，用短矛去挑逗爬虫的尾刺，它还能攻击，只是更加找不准方向了。

王齐靠近，让她靠边，拿钢筋给爬虫个痛快。

把爬虫整只扛回雪橇上绑好，继续在行政楼里外转悠。

剩下的时间里，搜集到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文件，在隔壁楼角落里又发现爬虫。

这次发现的爬虫有三只，分别在两栋建筑里，王齐担心它们报警招来螳螂怪之后无法照顾好李想，只能暂时放弃。

暂时，不是真放弃了，他需要回二号楼给李想布置下战术，把裤子弄干些再来。

今天至少不是空手而归，还不错。

可回到二号楼把爬虫解体，王齐又开始发愁了。

入冬前肥得流油的脂肪条就剩下干瘪的两片，原本应该有两公斤的现在剩下不到一斤，放锅里煸不出四两油来，希望这是个体现象，如果爬虫都这样，岂不是每次狩猎要杀更多才够。

也许真正吃肉还得落在螳螂怪身上。

047 受伤 把火点上，两人裤子烤着，穿上带来的秋季裤子（节省空间），暂时用王齐早前从旁边搜集来的被褥盖一盖。

两条毛毛虫卷在火堆边，王齐拿了几块碎石头给李想做说明。

“它们有三只，还在不同的楼里，我们两个不管怎么分配，它们肯定能报警。”王齐说着小声吹哨子表意，“按我的经验，接下来会有螳螂怪飞来查看情况。”

他又拿一块较大的石头摆过来，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木头，用前面还在烧着的炭化部分在地上画两个框，表示房子。

“螳螂怪不喜欢进入室内，它施展不开，但如果发脾气也会钻进去。我会试着吸引它或它们的注意力，一旦它们进入房子，你要带着你那份战利品进行转移，躲到距离雪橇最近的房子里，等我去和你汇合。”

语言仍然有些障碍，但问题不大，王齐在一些关键点会使用母语，再用本地语中简单的词汇进行不完全表述，配合绘图和大小石头的走位，李想能够理解意思。

完了问李想：“还有问题吗？”

“窝、想、帮、你。”

王齐想想摇头，比了比肱二头肌：“这次不可以，等你更强壮一些吧。”

李想盯王齐一阵，点头：“嗯。”

王齐嘴里说强壮，其实是身高问题。

如果只看数字，王齐比李想高了三十厘米，站一起李想在他锁骨下方，只占他总身高不到20%，好像差距不大。

实际上因为李想是小孩，她的脑袋在总身高中比例更大，上半身占比也多点，整个腿长很勉强才有身高一半。如果算到髋关节，两人光腿长差距就超过22厘米，因此步幅只有王齐三分之二都不到。

两人的体型差距会带来很多问题，比如逃跑时，受雪地影响体型小会遭遇更多移动障碍；而在战斗中，体型小导致步幅不够，万一因此没办法跟上螳螂怪转向的速度也会更危险。

秘技王齐也教了，只是她还没机会在实战中用过，万一撞到脑袋就完了。

说到底还是螳螂怪致命度太高，王齐不敢让李想冒这样的险。

有些技能即使要实战也得开春后在爬虫身上练练，哪怕被它的刺刀足刺到，因为体重和体型的关系，对人类也不会特别致命，至少不会一下就当场死掉。螳螂怪不一样，这货连铝合金凳脚都能钳断，王齐不知道人加到多少属性，才能和铝合金凳脚比硬度，全属性15之前大概率一下夹爆。

之所以是全属性而非体质，从给李想加点时的属性联动能推测，面板增加属性并没有把人完全数据化，所以做不到单加体质不加力量。按非数据化思路，力量带来的肌肉增幅也会给人提供防御力增量。

总之两人核对过战斗计划，该吃吃该喝喝，加点柴火保持室内温度，睡觉。

王齐在外面睡得浅，白天起来检查火堆和两人裤子的烘干情况。

他自己的还好，毕竟是现有条件下专门针对户外需求缝合出来的破裤子，这时已经干了。李想的羽绒裤小腿部分仍然有较重湿润感，给它内外翻转，至少天亮后保证内侧湿度低些。

要不要给李想也做户外裤呢？

……还是算了，这丫头长身体长得太快，现有的衣服估计冬天就得换，都不用等明年。

下回运些服装在二号楼储备吧。

晚上起床吃过东西，直奔目标点。

王齐的经验和直觉没问题，爬虫哨兵果然不太移动，不过战斗前只找到两只，不知到另一只熘哪去了，也可能是被螳螂给“回收”了。

万一真跑了更好。

用手势重复昨天的计划，螳螂怪稍微难表达，用到另一只手，做双引号动作模拟螳螂前肢状态，他临时想的，应该能看懂吧。

做完一串手势，看她。

李想点头。

行吧，不管怎样，行动起来！

王齐趴在雪地上向着其中一只哨兵所在建筑匍匐过去。

李想够理智，没有有样学样，猫着腰悄咪咪的走哨兵视觉死角靠近。

今天风力两级不到，风声弱，两边都有点碰运气，没办法，雪地就这么麻烦。

王齐到达哨兵一墙之隔的位置，稍微等了等李想，两人一起动手。

他还是效率高，上去就直接把哨兵脑袋撬了，没解除报警风险，尽快动作，把尾刃压住生拔腿子。

没等李想发结束信号，哨兵的报警声从李想所在建筑另一端响起。

来不及取脂肪，拎着两条大腿赶到李想所在处，她已经剪断了哨兵的哨子，也给对方戳了几个洞，但旁边的哨声让她有点惊慌。

王齐看一眼现场，报警的那应该藏在倒塌的腐朽家具堆里，而且找到也来不及了。

上前一脚踩住李想的目标，一脚踩着尾刃发力区，反正穿着厚裤子，就算尾刃真快一步扎上来，顶多造点皮外伤，现在时间更重要。

还是活着拔腿，四条弹跳足拿绳子一捆交给李想，开口说话：“回观察点（行政楼），按计划，等我吸引螳螂怪注意力找机会去雪橇边的房子里等我。”

警报已发，这个时候只能手势和语言一起用，尽量把信息表达清楚。

现在走是不可能的，螳螂怪会飞，被它从空中锁定更麻烦。

李想知道分寸，没有任何废话，按王齐说的行动。

螳螂怪不会瞬移，王齐转身一脚踹开大概是放装饰品的柜子，看到后面躲在两块木板下的哨兵。

这货倒是会躲，居然从另一栋建筑跑这来了。

提起钢筋，看一眼钢筋前端的切口还算漂亮，老腰使力，一个爆刺连烂木板带哨兵一起扎穿，它在木板下面甚至都无法还击。

没再拔腿子，将柜子推了一把把尸体压住，提着李想对付的那只三条尾须，拖到他战斗的房子里。

这房子进大门正面有个楼梯，一楼布置简单，碎片不多，场地也够和螳螂怪兜圈子，后门和两扇没被堵住的窗户可作为逃生通道用。

他刚进房没几秒，螳螂怪振翅的声音有小变大，停住。

根据声音判断，在李想战斗的房子顶上。

等了会没有动静，也没听见更多螳螂怪飞行的声音，没机会偷袭，但可以动手。

放弃投机取巧，拎着钢筋敲响楼梯扶手。

螳螂怪立马飞扑到雪面上，移动两步，透过倒塌的正面双开门看到他。

王齐没跟它客气，它一停，刚拿到手上的钢筋标枪就甩了过去。

投得有点歪，但砸中了。

螳螂扭着身躯冲进门要撕了他。

过程和第一次遇到螳螂怪差不多，但现在的王齐不但更有经验，属性也更高，单挑悬念不大。

然而结果虽然没悬念，这回他却有受伤。

因为打到半路上他又听到外面有另一只螳螂怪飞过来落下的声音，心里一着急想借着楼梯的环境给螳螂怪脑袋来一下，结果螳螂反应飞快，避开要害反过来要钳他。他躲得快，镰刀头更快，没被夹住，却被镰刀尖端连袖子带手臂割出一道口子。

伤口不深，长度也在十厘米内，但伤到的是需要频繁发力的右臂肩臂连接部，结果战斗完感觉整条袖子都开始结冰，有光照一下怕是会吓到别人。

外面还有一只在等着，今天是无法善了了。

048 忍痛割肉 楼梯下方的螳螂怪还在抽抽没有死透，王齐坐在楼梯到达二楼的平台上，处理伤口。

其实没什么可处理的，只能撕掉里衣袖子和着血凝成的冰渣包扎好，穿上漏风的外套就算完事。

腰包里拿出个塑料小药盒，里面不是药，是少量白糖，不到五十克，一起倒进嘴里，用随身的水瓶送入。

准备开打，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至于逃跑，他都已经放倒一只了，这个时候说跑一堆肉可就没了，那可是一个多月连交易带吃的口粮啊。

外面的螳螂怪为什么不进来一起弄他，他大概也能理解，先前见识到干尸怪被四只螳螂怪围堵时，也没有看到两只螳螂怪一起冲进室内围殴的情况。

螳螂怪太大，在室内施展不开，两只一起来，说不定就把自家虫脑袋砍飞了。

看一眼楼梯下的家伙，绕过去，从背后一斧头剁在后颈处，以免一会它回光返照把他陷入死境。

敲响楼梯扶手。

旁边那只并不下来。

略作犹豫，王齐主动出击，四处张望着从正门走出。

别看螳螂长了翅膀，下落的速度并不比重力赋予速度快多少。

王齐外出后又加了直觉，已经有十点，螳螂怪想要出其不意，还是在空中被他先一步锁定。

……发动秘技，回到室内。

外面螳螂怪扑到地上，探头望向室内。

还是老样子，他又是一标枪过去。

好死不死，一点准头没有的标枪这一下居然戳到它眼睛上。

“喀吱！”螳螂怪发出频率较高的动静……转身飞走了！！！

这下轮到王齐懵掉。

是不是叫援军去了？

看着仍然在小幅度动弹的螳螂怪尸体，这东西生命力实在顽强，不让它流一阵汁水风险太大，王齐口喷一声“艹”，直接出门去和李想汇合。

他都还没到李想所在位置呢，果然隐隐约约听到螳螂振翅的声音。

至少两只。

汇合点位置有考虑过螳螂追击的情况，不会被战斗地点及旁边楼顶看到，王齐临时在建筑边躲了一会，振翅声消失的时候距离还远，落在战斗点没有疑问了。

也算让王齐给自己找到借口，彻底死心。

两手空空与李想汇合，好歹她手里还有四根腿子，至少没亏血本。

……受伤算不算血本？

黑白视觉分不清血和冰的区别，她没发现异常，可总觉得怪，时不时把目光投向他肩膀处。

王齐做手势，两人继续在房里等着。

因为螳螂怪进食后飞不动，会用走的，所以很难确定情况。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可能更长，王齐点点快要睡着的李想，打手势让她留守，自己再次行动。

这回移动更谨慎，匍匐动作放慢，尽量压低雪被挤压的声音，一百多米用了二十分钟。

发现螳螂在地面移动留下向南的痕迹才放下心来，加快速度检查情况。

螳螂怪的尸体果然被回收了，没吃干净，不知道是肚子装不下了还是打算赏给小爬虫们。

现场还残余了几条怀中抱妹杀用的小足，支撑足剩下大半条，被拔掉腿子的两只爬虫只被咬掉半截。

……有点膈应，但螳螂腿要了，剩半截的爬虫就算了。

转到隔壁，那只报警的爬虫尸体还在，王齐主要就是来找它的。

后来的那只应该无法准确判定报警精确位置，主战场那么大的味，那么大坨肉，另一栋建筑里这只爬虫还被木板、半塌柜子挡着，存留下来的可能很大。

损失了一整只螳螂怪，多少得回点本，拖走。

再和李想汇合，两人带雪橇一路顺利回到二号楼，没再发生意外。

生火时，李想才看到他衣服上不是冰，是血水凝结的冰，小脸惨白。

看着她似有焦急的表情，王齐脱下外衣，把右肩侧后方给她看：“你帮我洗洗吧。”

说着拿过保温水壶递过去。

李想看他好像说话挺稳当，表情稳定了些，起身接过水壶，帮他解开包扎清洗伤口。

其实没什么大用，只能说比不处理的化脓几率低点。

他自己之所以还能维持不紧不慢的态度，是因为上辈子小时候一次非常深刻的记忆。

当时他坐在母亲单车后座上，一时不查，被迎面过来一辆三轮自行车上运的玻璃给大腿划开了几道口子。

他看得清楚，口子六、七毫米宽，长十厘米不到，刚被划开时里面都是白肉，也不疼，稍等一会才哗哗往外流血，流得整条腿都是。这才想起提醒母亲，把母亲急得要死，赶紧送医院缝了二十几针，把他还在上班的父亲都给喊去医院了。

其实刮的时候疼了一下，伤之后反而不太疼！

真的，人类痛感神经在一些不太容易受伤的部位分布不那么密集，真伤到真皮层都缺了一块，反而只是看着恐怖，发炎之前当事人并不会特别疼，而且随着失血增加疼痛度还会降低。

当然，不能因此失去对外伤的敬畏，会出大问题。

王齐对受伤缺乏恐惧感，没有心理作用加成，痛感会弱些。

而炎症导致的后果他有想过，爬虫为了避免寄生虫滋生会经常进行自我清理，接近口器的捕食足会重点关注，应该不会引起严重炎症。就算大型化后变得不爱干净真的诱发炎症，他还可以加属性啊，炎症又不会把人秒杀掉。

总之问题不大，想死没那么容易。

洗过伤口，李想还想用布给他擦，被他阻止。

用带来的小锅从窗口弄些雪煮水，把李想手里的布拽出来丢进锅里。这玩意如果不煮一下，原本不会发炎的都得给加个BUFF。

相对的，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袖子包扎，至少沾染的大都是自己身上的细菌，属于自家菌，短时间接触不会比来路不明的布问题更大……好吧，这是他猜的，没什么依据，总不能一受伤就想到要死吧，安慰剂也是药。

李想看着锅子里的布，莫名其妙，爸爸受伤时也没有用过水煮布，是用来吃的吗？

王齐看到她的疑惑了，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对一个语意读取度不到10%的文盲解释炎症，只能装作没看到。

说起文盲这件事，李想还是得真正进行学习才行。

不过不是现在，等生存情况有所改善之后再计划吧。

水正在煮，李想又转悠到他身边，看见伤口又在渗血，又拿了块布要往上擦！

再次抓住她的手，抢下布往锅里扔。

她鼓了鼓眼睛，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拿起保温壶帮他水洗伤口，王齐没有阻止。

受伤之后再和活蹦乱跳的螳螂怪开打风险会提高，第二天直接回家。

这回两只爬虫，四条额外的弹跳足，能凑个二十公斤肉，两个肝，两公斤不到的脂肪，加上小强成长换代，包含李想训练、长个、他的日常消耗及伤势恢复后砍柴，够十几天消耗。

交易……再看吧，如果老太太那边实在缺食物还是要帮一下，总是他和李想两个，感觉人手还是太少，很多事情顾不到。

正计划着呢，接过刚到家，自认修养还行的王齐就有点上火。

地下车库的小强被人偷走了好几只！

049 栽赃？ 两人在外面就发现有其他人的行动痕迹。

回到战斗模式，做手势和李想一起搜索大楼。

从车库内回到楼内时，负责生火的李想立刻就发现小强数目不对，小声伊伊呀呀跟王齐比划着说明。

王齐皱眉，先不管，继续搜索大楼。

结果没有人，藏在李想安全屋里的食物也没事，工具似乎也没损失。

所以车库还是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小强生活区作为基地第一道防线，本来就有“让怪物吃饱了赶紧走”的功能，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人。

留下李想在楼内整理带回来的物资，王齐下楼查看痕迹。

院内只有一人的痕迹，但到院外不远就成了两人，从足迹深度的改变可知，在这里有分赃动作。

顺着痕迹移动，转过一个弯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头。

痕迹指向似乎在把他引向老太太团队所在处，可是人真的会这么蠢，大雪地里偷了邻居的东西直接回家吗？甚至都不拖根树枝扫一下？

还是这伙人发现他家只有两个人，暴露本性了？

不胡思乱想，也不先入为主，继续跟着痕迹移动。

然后到了医院。

医院的足迹和各种印记很乱，明显已经有人住了。

真的是他们？

王齐内心里是不太愿意相信的，毕竟在这么糟糕的世界里搬家还能带上老太太的团队，应该是算有一定可信度的，如果他们也把偷窃作为常规食物获取方式，那剩下的人基本可以判定全都是杂粹了。

这家人是否具有继续接触和理解的价值，必须有个答桉，今天，现在！

王齐不愿意等天亮，拿钢筋敲响无障碍通道边的扶手。

“铛、铛、铛！”

规律的敲击声在凌晨响起，很快引发楼内的动静。

有做遮光处理，楼内只偶尔能从某个缝隙里透出一点火光，很快又消失。

王齐不进去，继续敲。

也许是在里面部署防御，等了足足五分钟才有人拿着火把打开正门，同时楼上有人投下两个着火的布包为现场增加亮度，布包是火炬形式，似乎有专门设计，木柄直直深入雪地，布包的火光还在雪面上。

出来的人是见过的络腮胡。

络腮胡看到他有点懵，立刻想起这位可是没用陷阱单杀了螳螂怪的恶鬼，全身肌肉绷紧准备战斗。

看到络腮胡这个状态，好像没料到他会来，也可能是没想到他来这么快？

无需猜测，王齐开口：

“给我找一个你们团队体能最差的女人，顺着这条痕迹走过去。”

说完母语，又用本地语进行简单询问：“解释下这个。”

说着用手中的钢筋指着一路追来的痕迹。

前面没听懂，不过后面的听懂了，络腮胡意识到他是追着什么踪迹过来的，为什么是夜里？发生什么了？

保持着警惕，络腮胡看向对方指着的痕迹。

他们出去捕猎、砍柴，都是走这里出入，实在看不出什么，瓦利亚试着循痕迹绕过王齐时，王齐动了。

抓着钢筋做了个挡路的动作：“不是你。”

如果小偷真是这家人，他要把战斗力高的都留在现场，选出体能最弱的过去，才能确保李想的安全。

瓦利亚冷冷的盯他，王齐平静的对视。

抓着末端平举着四公斤的钢筋，钢筋尖端一点都不抖，懂行的猎人已经看出威慑力。

没有太多犹豫，瓦利亚让步了，他们的团队绝对不能和眼前的家伙开打，没人能保证在对付这种人形怪兽时不发生减员，而他们已经承受不起减员了，即使只重伤两个，都可能过不去这个冬天。

“安娜，你出来。”

虽然没听懂夜行鬼第一句的意思，从后续的动作能看出来，他需要一个比较弱的人去查看，避免让他的基地陷入危险。

让安娜一个人出门会有风险，可是基地里只有琳和妈妈了，那两个根本不在，让琳跟着去还不如安娜一个人。

安娜很快出现，手里也举着火把，瓦利亚靠过去悄声传话。

王齐这几天有加听力和视力属性，能听懂的部分没问题，配合表情观察暂未发现异常。

安娜开口，先用秦语打招呼，再用母语慢速表示：“‘你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我回来前请您务必保持冷静。”

安娜对眼前的夜行鬼印象深刻，她很能理解瓦利亚的绷紧的状态，不论对方能否听懂，尽量安抚一下总是好的。

王齐没回话，偏了偏脑袋，让她赶紧动起来。

安娜靠近，似乎没分清是哪道痕迹，王齐帮她指了指。

她离开之后王齐就和瓦利亚大小眼互相看着。

瓦利亚绝对不会邀请怪物进入室内；王齐得防止里面有人从其他通道熘走。

四百米步行距离，说远不远，但在雪地里也不近，整整一个小时后安娜才回来，火把早已熄灭，她这会用的貌似是手摇发电电筒，亮度很低，她走路的速度慢了很多，看起来真的有夜盲。

李想没出现，让王齐松了口气，他生怕李想跟着这女人过来，她小孩的身形暴露很容易让人猜到基地里就他们俩，等实力强一些才能放松。

安娜表情难看，给了王齐一个抱歉的笑容，绕过去对瓦利亚说：“他们家遭到入侵了，痕迹直接从他们的车库到门口。”

说着指了指痕迹消失的点，就在正门防雨顶下的楼梯前。

不等瓦利亚回应，安娜对王齐直说：“有人要陷害我们，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出来，请相信我。”

王齐听懂“找什么”和“相信”，估摸着全句的意思，问：“时间。”

对方整个环节没看出什么心虚，也许是演得好，王齐不想冤枉人，知道今天打不起来，那他得回家睡觉，所以询问调查所需时间。

安娜伸出一个巴掌：“五天，五天内我们会查到是什么人，但是我无法保证一定能帮您取回东西。”

说出这句话，安娜觉得羞耻，然而废土上就是如此，如果没有拼命的打算，很难要回别人已经入手的物资。

王齐知道了时间，后面没听懂，不过猜也能猜到，要么他们自己认赔，要么带他去找到小偷，肯定不会冒着受伤风险帮他要回小强的。

五天，估计那时候已经下肚子了，砍双手也不解气。

烦死了，回了。

“我等你们。”留下几个单词，王齐转身回去。

刚走过一个转角，在黑暗里看到李想的小脸。

笑了，走过去摸摸李想的嫩脸：“做得不错。”

她知道跟踪过来而不是暴露自己，这很好。

李想知道在夸她，嘴角翘起，偷摸感受疯子手心的温暖。

050 能屈能伸大丈夫 五天没多长，准确的说王齐和李想回家后的第三个白天，医院的幸存者就来报道了。

王齐跟着走了一趟。

最近情况有点复杂，李想连续遇到要一个人面对不知道是否会发生的危险，趁着在家休息，又给她加了两次点。

李想现在的属性是【力7、敏11、体10、神秘7、抗性15】。

虽然加大了她长成巨人的风险，现在也无法完全发挥属性的潜力，可即使按一定比例增强，也足以让安全升一个台阶。

他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升到【进化大师Ⅲ】之后稍微加了点【整体增强】属性后，不含【进化大师Ⅱ】时加过的，几乎把【部位增强】又全加了一轮。

部位进化里现在只剩三个一点没加的，都是头部项目，分别是【味觉重置（味觉受损时使用）？、魔素敏锐度？】以及维持在10的【理智】。

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强，空手跟野牛正面刚都不一定会输。

道理很简单，类似【动能转化率】这种高级到玄学范围的东东，正常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变化，而这玩意再次加点达到5之后因为没动整体属性，根据体感提供了非常奇特的爆发力。

不是靠腰部到拳面的那种爆发，而是一动弹就会感觉有股子力量在四肢涌现，感觉斗气、内力也就那么回事吧。

不过王齐不是很肯定，或许是【泵血可控度】提高带来的错觉也说不定。

但总归分项太细致，全方位增强后带来的指数效应，远不是力量翻倍可以描述。

所以单刀赴会也没太多可担忧的，没有机枪想要弄死他真不那么容易，大不了重伤，不行再加【细胞分裂极限】，多吃点肉，过几天又是一条好汉。

嗯，他右肩后的伤口已经结痂，甚至都痒痒过了，估计真把血痂撕下来也不会流血。

带着自信出门，反而让来接他的两人紧张无比。

凯绷着身体，被他的视线刺到，眼神避开：安娜是不是看错了，这叫正常？这神态和肢体放松度不说目中无人，也算众生平等了。

另一边的瓦利亚也没好多少，虽然见过几次，可总觉得这位夜行鬼身体里有魔鬼在成长着，看起来态度平和，压迫感不知为何越来越强。

还好安娜为他们准备了绘图木板，不然一出声肯定要露怯。

王齐走在两人身后，心中有点诧异。

为什么这么紧张？难道真的是他们做的？打算把他诱杀在哪？

算了，不想，反正不管谁做的，到地头总要说个明白，还不回来哪只手偷的剁哪只，除非端出机枪，否则谁来都没用，他还真不信这些营养不良的家伙能比螳螂怪更可怕。

没有法律的废土上还是得有规矩，他管不来太远，至少在自己的地盘上要遵守自己的规矩，就这么简单。

路径出乎意料，没往医院去，而是在应该转弯的地方直行向北，穿过了书店街。

幸存者的大本营吗？

也好，看看他们的生活质量如何。

……没有生活质量，一片萧条，三人步行了约莫四公里不到，一路上感受到三次窥视感，听到的呼吸声不大于五人，可能是他听力和直觉还不够，但人员密集度肯定比预期的低太多，处于散居状态。

末了领路的两人停在一户庄园所在。

这户庄园在大门外目测占地不到两亩……和基地大楼占地面积接近，里面有一栋占地约四百平米的三层小楼，院里还有疑似温室的建筑表面有玻璃有塑料板也有木板，很有些废土风。

络腮胡拿出木板翻到另一面，王齐在路上已经看到了，不过画得太糟糕，这时才搞明白，原来是说这庄园里住着十个人，还有五只小强。

五只，和等待期李想核对丢失的数目差了一只，可能在哪个环节被人私藏了吧。

黑发的也拿块硬纸板出来，上面写的是字，王齐没看懂，也许是雇佣那一套。

没说话，上前拿钢筋敲铁艺门。

很快里面出来四人，直觉告诉王齐，还有人在窗口盯着。

四人中带头的脸上长了些横肉，还有两道疤痕，其中一道斜穿过嘴唇让嘴唇形状有点怪，身形比标准身材还壮实点，旁边两个就比较普通，同是面黄肌瘦的样子，阶级分明啊。

“我的虫子呢。”王齐用本地语说话，在家练习了一阵让李想帮忙纠正过发音，说得比较顺畅。

脸有横肉的男人叫季莫维奇，出来前看到艾莲娜家两个小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前几天他的小弟魔临日时发现艾莲娜一家的踪迹，之后追踪发现他们居然和城里的幸存者在交易，留了个心眼，伺机偷了几只布里克嫁祸给艾莲娜一家。

老家伙们给艾莲娜面子，季莫维奇可不会，他看中安娜很久了，正打算过几天派人去继续拱火再去英雄救美，艾莲娜家两小子找上门来。

昨天才轰回去，没想到今天就带着苦主来了，看来两家关系比他想象中要好。

计划破产，安娜短时间无法到手了，只能以后想别的招。

苦主是个夜行鬼虽有些出乎意料，但他不在乎，众所周知，夜行鬼白天时和正常人没两样。

艾莲娜家两小子不会找死，苦主就一个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吃了。”季莫维奇一脸揶揄，不知从哪掏出根小棍剔牙，“想怎么样？”

吃是个很基础的词汇，王齐很早就在儿童书里认识了，随着李想渐渐愿意和他说话，也能经常听到。

态度恶劣，但至少不藏着掖着，算得上一条真小人。

“来拿赔偿。”王齐说完向前抓着铁艺门，肌肉勐地一颤爆发出惊人力量。

风吹雨打几十年的铁艺门质量倒不差，可惜与混凝土柱子连接处积累了大量锈迹和剥落，被一个懂行的以数倍于常人的爆发力推动，不亚于被拆迁锤砸中。

两个门铰链当场就扭曲崩飞出去，双开门成了折叠门，一侧半倒着，王齐稍微推一把，便被另一边带动给他让出路来。

后面几步的瓦利亚和凯看得脸皮直抽抽，下意识抓紧了武器，不是错觉，真的是怪物，也许都能和狩魔拼力量了吧。

刚刚还很嚣张的季莫维奇和他的小弟们被整不会了。

四人愣在那看看坏掉的门，又看看夜行鬼。

老家伙们真能忽悠人啊！这就是“和正常人没两样”吗？

王齐为防备小楼窗户里射出箭失走得不快，倒是给了几人缓冲时间，不过他本来也不是冲着杀人来的，顶多打断几条手，愣不愣没有区别。

眼瞅着他接近到五米内，季莫维奇立刻认怂举起双手，脸上换成谄媚：“我赔！我赔！”

自己一屋子只有六个人，还四个出门了，能不能赢不提，就算赢了得死几个？值得吗？何况他带着揶揄的心态自己打头阵准备过下嘴瘾，开打之后很可能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能屈能伸，才是末日的求生之道。

王齐听懂了，站定，仍然防备着偷袭。

季莫维奇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甩向旁边的小弟：“还愣着看什么看！还不进去拿肉！拿最好的！”

小弟连滚带爬进入屋内，很快拿出块被草编绳绑着的肉。

半边兽肉，主体是一条后腿，可能是羊，也可能是狍子之类的，反正缺了半边王齐不认得，目测七到八公斤间。

小弟傻里傻气，走到季莫维奇身边站着又挨一逼兜，这回力气小点。

“站这干啥，快给大人送过去！？”

小弟红肿着脸靠近，王齐拿钢筋逼停他，从它手里挑起绑肉的草绳环，送到左手。

看着他的动作，季莫维奇心中直呼离谱，刚刚如果他心存侥幸真打起来，就这夜行鬼的力量，钢筋不用戳，甩到身上就是半条人命没了，打中头脑袋必爆。

王齐盯着横肉男，手里掂量着肉。

不是活小强，但他觉得这份赔偿还行，去掉骨头也有五公斤以上，因为是干肉，换成鲜肉会超过十公斤，而六只小强剃这么多肉得带些汁水才够。

活小强能下崽是没错，可王齐家的地下车库并没有绝种，限制它们数量的主要是投喂饲料量和环境温度与湿度。

“好，下次别再犯了。”说完转身就走，但没放下戒备。

“是是是！”季莫维奇低头送客，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哪怕和艾莲娜家一样有两三个战斗人员，他也会有想法报仇。

可这位，手下这些饭桶无论用什么方式报复都没有太大的把握致死，一旦他还活着自己就完了。

艹，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妈的，回屋再抽那俩倒霉玩意几个大逼兜。

051 大骨汤 拿到赔偿的王齐并没有很高兴，幸存者现状实在不乐观。

他原以为幸存者会住在一个被原木围墙和砖墙保护起来的区域里，里面有几个恶霸，大家互相偷偷抢抢有些仇恨。

现实更糟糕，每个团队各自为战，为求生苦不堪言。

举个栗子，假设有两只干尸怪横穿郊区甚至干脆徘回不去，就会导致数个甚至更多团队无法劳动和捕猎，引发更多的饿倒和人吃人事件。

居住在一起，不说团结什么的，至少出现类似情况时大伙可以凑凑人数，哪怕无法默契执行猎杀任务，也有更多办法驱赶其离开。

不过对此情况，现在的王齐除了觉得可惜也太多其他想法。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自己似乎连穷都没摆脱，遑论其他。

既然老太太一家是被栽赃的，王齐也不白使唤他们，归路上即将分开时叫住他们。

“还有事？”发现夜行鬼能听懂一些简单话语，打着火把的瓦利亚直接开口问。

王齐拿出猎刀对着半边肉划了一刀，撕下来，把不带后腿的小半递过去：“调查费。”

瓦利亚和凯都很意外。

这件事说白了是他们家被栽赃，夜行鬼是被利用的，如果不是他足够克制，当天就要倒血霉，帮忙调查也是为了消除夜行鬼的敌意，还真没想过调查费的事。

看着面前的肉，瓦利亚心里给出评价：是个怪物，也是个讲究人。

讲究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只要不踩线，他们比大多数荒民更容易交流，也更安全。

现在有点希望他不要那么快疯掉了。

“谢谢。”

其实还想给他们点别的好处，但想一想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他现在的语言学习程度还无法支持他说出一套忽悠说辞；双方的互信度仍然很有限，贸然用手去碰别人可能引起误会。最后一个理由是老太太家食物貌似总不太够，他给别人加点时没那么细分，为适应属性的变化有可能导致进食需求激增，说不定反而好心办坏事。

所以这事等以后环境更可控再考虑，先在食物方面帮点忙，看看能不能让他们长点肉。看起来不那么骨瘦嶙峋的，多少能承受一点功耗增加带来的营养风险。

分出一部分剩下一条腿子，含骨头一起五公斤的样子，没赚没亏的感觉。

提着腿子回到家想用它改改口味，做些准备工作，炒了点松针，刮点橡木片下来。

橡木一般不用作香料，因为没啥味道，但也有其特有的香氛，实际所有具有防虫驱虫效果的木头都有各种各样的气味，而且比普通木的树汁更浓烈，橡木在这其中还是较为平和的。

王齐找不到香料，长在树上的话见到也不认识，只能从手边的东西下手，勉强在气味上做出些变化来。

李想做完饭前基本训练下来，刚好看到王齐在煮木头，一脑门问号：不会真疯掉了吧。

王齐招呼她来坐下，往她那扇风：“能不能闻到气味。”

李想吸鼻子，眨巴眨巴眼，没闻出来。

他也不气馁，她的嗅觉可能差点，继续煮。

把腿肉开开取出骨头时，汤水的颜色变化即使在厨房偏暗的环境里也能看到，骨头用斧背敲裂丢进去煮。

继续分肉。

上辈子他是个很挑食的吃货，可惜自己不爱动，只有炒饭、粉蒸肉、红烧等十来个菜感觉做得还行。现在没有香料，条件悲惨，反而更想去尝试下奇奇怪怪的弄法，纪念已经远去的和平年代。

这次分肉包含两个品种。

大腿肉带皮片下来，片完能有一斤出头，剩下的以后再吃。另一个是螳螂胸腔肉腊肉，不带油脂，比较嫩，切块等最后调盐味时下锅。

一个多月前带回来的整只螳螂怪还是草率，处理着急了些，应该趁着冬季有冷藏条件分部位保存的，一起都做成腊肉有点浪费，几十天下来把两人都吃得有点腻，下次要吸取教训。

普通爬虫干肉丢进去煮了一会，撇去浮沫，看向旁边吞口水的李想：“来点小土豆呗。”

“哦。”李想啪嗒啪嗒跑出去，很快带回来两串土豆，自己在旁边用灶上的热水调温凉水洗干净拿盘装好。

野生小土豆的青涩味不知道怎么除去，希望橡木骨头汤能救一救，反正试过知道小土豆的怪味并不会反过来污染汤味。

等骨头汤汤色渐浓，分先后下带皮腿肉干、小土豆和螳螂胸腊肉，两人分了点汤和肉尝尝咸澹软硬暖暖胃，再下松针熬出清香味。

吃下来整体还行，有那么点草原风味的意思，小土豆和真正的土豆比还是不那么糯，至少涩味澹了许多，可惜骨头汤不常有。

那群幸存者到底是从哪打到的呢？

吃完饭王齐拿出手里的两张地图对照着寻找可能地点。

两张地图一张来自与老太太家的第一次交易，手绘的，画得稀碎，为书店街以北约八十平方公里的范围。

他今天去过幸存者分布区了，按居住密度，可能这八十平方公里都零零散散住着幸存者，几处画着山的地方也许是猎场？

对照灾前全州彩印地图，所谓的山只能算土包，标记最高点海拔为2200米，而整张地图角落里标注的平均海拔为1780米。

山包里就算还有些没被怪物“照顾”好的野生动物，被幸存者们一分估计也得绝种，从他们的体格看，没理由会为了全体幸存者留下幼崽。

范围扩大到手绘图之外的区域，东方有一条山脉，其边缘与手绘地图中心点距离约有二十公里，也许是从那弄的？

二十公里太远了，雪地里这么长的距离往返时间得按周计算啊，腿子大约是来自秋季的收获吧。

其实哪怕远一点，只要能保证收益也不是不能尝试。

问题在于王齐不是什么野外生存大师，他现在能吃饱且各种工具不太缺，因为建筑师的相关知识与和平年代的生活经验，能让他很好的利用城市环境，哪怕是废墟，何况还有前代留下的遗产。

可去到野外或已经完全丛林化的废墟，他连野草都不认得两根，除了寄希望于目标地出现目标物种，可能会错过一大堆能吃或能用的资源，路途中收入为零，空手而归的概率会变得很大。

一定要去的话至少也需要个专业点的猎人陪同，他负责莽就行了。

暂时还是得靠虫子们过冬啊。

和李想吃过晚餐打个招呼，王齐准备出发再去找爬虫的麻烦。

这回李想没有要求跟随，大概小强被偷让她伤心了吧。

反而是王齐劝她跟着：“一起来，你在家里也会担心吧，一起至少很快能确认我死了没死。”

他不是上头了，有着自己的考虑。

今天在幸存者的地盘稍微闹了一下，不管是否有人对他产生敌意，现在的时间点反而是别人最能克制好奇心的时候，即便要报复也需要时间调查情报或召集人手。

因此现在两人一起出门，基地再次遭到入侵的可能反而降低了不少。

然后是李想的成长，闭门造车没好结果，他希望她能更多的观察甚至参与他和螳螂怪的战斗。风险的确有，可留在家里风险也不是零，选择好战斗场地避免出现大街上被追击的情况，她个头偏小的影响就是可控的。

王齐一顿哔哔，李想半懂半不懂，还是被催着去收拾装备跟着去了。

052 冬季后半的选择 干掉过三只螳螂怪并不小心戳瞎一只的王齐也建立起一点点战斗的自信，感觉大约有98.7%的机会赢下单挑而不出现伤残。

在街道上遭遇战，勉强有八成把握周旋一下，只是要杀死能飞的螳螂怪几乎不可能。

所以李想的参与度不需要太高，只远远的吸引一下螳螂怪的注意力，都可能为他创造致命一击的条件。

王齐还是低估了李想的作用，因为变成两个人，同时可以攻击两只哨兵，而在接下来连续三天的行动中都没有碰到三只哨兵相互照应的情况，无虫报警螳螂怪也无从谈起。

同样因为没碰上螳螂怪，收益相对也比较一般，总共只找到四只虫子。

王齐也在一点点适应着本地的冬天，在食材处理上进行更合理的安排，于二号楼取出肝、脂肪和腿子，剃掉消化道防止细菌滋生导致的腐败，剩下的回基地处理。

没起到给李想观摩学习的作用也不要紧，忍一忍，时间在我，每天两次加属性的机会可不是闹的。

回家处理好战利品，全部可食用部分加一起大概四十五公斤，又可以休息一阵。

如果这样的收益能稳定下来也不错，不过可能性很小。

不含二号楼往返基地的作息时差调整部分，三天只找到四只爬虫，其中还有两只是一起被收拾的，战斗时间几乎可以不计，换算下来抵达猎场区每六小时搜索才能找到一次，一两百米长的巷子往往搜两条或三条才能有产出。

体育馆半径一百五十米到三百米间，这样的巷子、街道再怎么算也就四十来条，哪怕不考虑干尸怪和其他幸存者的狩猎行动，他们家一大一小两个三到四轮就搜得差不多了。

算上前几次单人和双人行动，该区域间还有差不多一半没搜过。

这次抓来的四条爬虫，脂肪条情况都比较糟糕，基本判定爬虫们冬季没有补充食物的能力，即使有一点也只能供应虫后这等生育机器，螳螂怪都不一定能分多少，所以要回收小虫维持活动能力。

以此为线索，得出“爬虫群冬季不会补充外围侦察网”的结论，变得顺理成章。

说人话，王齐判断体育馆以外的爬虫在冬季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再有两次，甚至只要出现连续两晚搜不到结果时，将不得不继续靠近体育馆。

越靠近，体育馆内感知到的哨兵报警声会越大，见识过干尸怪被围殴的情况，有理由怀疑这会引发螳螂怪更大规模的响应，比如一次出动两只甚至更多。

另一个角度。

最近日照时间仍在持续缩短，甚至在加速，全天总日照时间已经不到四小时。

王齐再迟钝也开始怀疑此地有可能处在极圈内，最终会出现极夜现象。

极夜并不是只有南北极点才会有，整个极圈范围内都会有，只是根据纬度高低区别时间有长短罢了。

王齐和李想是夜行鬼，倒是不怕极夜，问题在于仍在缩短的日照时间趋势显示，现在还远没到冬季的中间点！

这不仅仅意味着家里的存粮还远远不够，并且假如真有极夜时段存在，前去抓虫的幸存者会继续增加。

理由是极夜和其前后十几天日照长度几乎可以忽略的部分，几乎封锁了没有夜视能力的普通人外出行动的可能，打火把靠近就得有对付成群螳螂怪的实力，否则只能绕开该时间段。

从猎物肥美程度也可推出一样的结论，越早下手越好，等虫子瘦得剩下虫干，只能直接冲体育馆开螳螂怪群了。

越早下手越好，和到现在为止只发现几波幸存者足迹没有冲突。毕竟打虫子风险很大，为了小命着想，只要有得选都不会来吧。

幸存者不像王齐没得选，他们是地头蛇，肯定会知道更多食物分布状况，也知道从谁家里能用手工品换到食物，从地里刨，从洞里掏，哪怕吃橡果，总有比打虫子安全的方式。

说起橡果，其实人是能吃的，王齐也想过甚至砍树时试过，但讲真他实在是受不了那股子苦味和干涩味。可这并不意味着幸存者不吃，说不定还有人当主食呢。

对了，要不要搜集些橡果看看老太太家吃不吃呢？

好像错过时间了，他砍大橡树的时候树上都没剩几颗，最后撸下来的几十颗也投给小强。如果能早些意识到它的交易价值，蔬菜粮食种子什么的早就到手了吧。

也不能怪他，毕竟橡果掉落主要集中在气温降到冰点之前，那时候他还在小心翼翼避免发出声音躲着爬虫走，橡果掉落区属于噪音区，极可能也是爬虫的食物搜集区，他根本不会主动接近。

“想……甚么？”李想靠过来问。

王齐看她，转头拿上搜集来的蜡烛在灶台里找根木棍点燃，又拿来木板和碳条，边画画边和她解释。

蜡烛是外面捡来，一根烧完后用剩下的石蜡和着布料里拆出来的线重新搓的，石蜡利用率会稍微高点。碳条是早前做镜面画时的配方调整比例弄的，不太好用，经常断。

“极夜你知道吗？就是太阳不会升起的日子。”他问着，在画板上绘制地平线、树（参照物）和太阳的动态图。

李想点头，搬出手指来数：“……好朵天。”

“好多天……”吗，有点糟糕。

纠正了她的口音，想想接下来怎么沟通。

李想年龄小，去年更小，做不到在极夜里准确计时，家里大人见惯了也不会刻意去记日子。

但还是有线索，好多天至少不是“很久很久”，也许一两周，应该不超过一个月，因为西南异常日李想会害怕，极夜穿过该日子她更容易记住。

继续在画板上画，这回主角是树，从左到右为落叶期，枯枝期和生芽期，枯枝期为表现积雪厚度区别，画了三份。

画上打条横线，给它们分块：“秋天，冬天，春天，我们现在的时间在这里。”

他说着在某个节点上画了俩火柴人。

他学生时代是美术专业转理科考入建筑系的，他会画人，而且高二被专业老师带去体验统考气氛时素描分还挺高，不过他对画人一点兴趣没有，还不如画石膏有意思，做了“搬砖工”之后就只画火柴人。

李想点头，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疯子画画挺好看，就是画人不太像。

王齐没理她略带嫌弃的表情，在画板上三颗枯树下方画一条横线。把碳条在地上磨尖，角落画两虫子，笔不行，勉强把螳螂怪和爬虫的特点表现出来。

虫子后面画等号，等号后改成小符号，三角形代表头，线条代表躯干，一个三角形加三条线代表整只虫。

做好符号示意，在冬季线条下画虫子加“×？”，用圆点表示数字。

“冬天开始之后，我们打的虫子有这么多。”把冬季剩下的部分圈起来，写上符号和乘数，“整个冬天我们至少还需要这么多虫。”

后半个冬天所需的具体数字是螳螂两只，小虫十只，或者三只螳螂。因为不知道冬季具体长度，准确度有限。

李想又点头：“噢。”

王齐把画板翻过来，中间画体育馆俯瞰图，巴掌大小，以此为中心辐射出去分出很多区块，在每个区块里填入虫子符号和数字。

有些区块没探索过，也没有留白，按已探索部分平均值，和在较高处观察到的区块建筑分布及保存情况做加减，考虑着把所有区块都填满，李想也不打扰，很乖巧。

“这是什么都没有。”说着把数字为零的区块全部打叉，下面又画了几个火柴人，一个箭头上去画圈包下一堆，“剩下的还有怪物和幸存者也在寻找，要凑够冬天的食物，只能从螳螂怪身上下手，剩余的爬虫不可能够吃。”

“汤螂乖。”

“对，螳螂怪。”

其实如果抢时间，回来之后马上再出发，应该能抢到一只螳螂怪肉重相当的小爬虫，可以少打一只螳螂怪。

不过王齐并不愿意这么做。

他估摸除了他和李想，即使还有能无损杀螳螂的团队，受限于体能储备和能力也还是会以小爬虫为主，没必要跟其他幸存者抢食物空间平白多制造几个死鬼。

他得让李想知道他们必须主动找螳螂杀，而不是看到螳螂再考虑。

自己也要转变心态，为了给更多螳螂怪开瓢做准备。

053 跳楼练习（全书唯一一次展示全部加点项目） 和李想统一了打螳螂为主的思想，但路要一步步走。

为了确保爬虫哨兵引来螳螂后，两人不至于因螳螂的数量、战斗方式发生意外，还需要训练和增强属性。

猎刀加木棍的轻武器是绝对杀不死螳螂怪的，李想也拿起25毫米的钢筋进行基础训练。

长身体让她的能量储备总显得不足，完成训练要吃很多，食量逐渐比王齐还多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果然不假，看着这趋势，他默默把三只螳螂的计划改成四只，之后可能还要加，也不知道虫巢里长得够快不。

他给自己也规划了训练课。

他拥有和战斗相关的，可称之为“技能”的只有三个，翻滚、刺杀、噼砍（斧头专用），其中不进行细分，什么左滚右滚跳跃翻滚都算一个。

这要放在普通人身上，大概会有“能打赢吗”的疑问。

但是他有考虑，因为属性会随着时间变化，其实并不适合去练习那些非常复杂的技巧。

举个例子，剑的攻击方式被分为截、噼、砍、削、扫等一大堆，实际面到了生死搏命时有用的只有截、削、刺，若对手有护甲哪怕只是棉甲，要击杀也只剩下刺这一招，除非敌人直接脖子挡剑，否则其他所谓招式只能幻想破伤风击杀了。古代战场上小兵都带刀而不是剑，正因为刀更适合砍，而砍比刺的容错率要大一点，刺的工作主要交给长枪等长兵器。

如果把猪皮定义为软甲，那么只要问问杀猪老就会知道，猪是很难用刀砍死的，只能捅穿了放血或者钝器砸头。

王齐随着属性增长和熟练度提高，“刺不中”、“砸偏”会变成越来越罕见的现象，没有必要投入精力去练习什么试图晃瞎和击伤人的招数。

格挡部分有犹豫过，遇到螳螂怪后反而庆幸没练过，如果第一时间本能去格挡螳螂的大镰刀，现在坟头草都被雪埋了吧。

马后炮的分析，属性足够高时，拿盾牌或武器硬挡一旦挡不住小命不保，即使要练应该也偏拳套、护臂方向，以滑开敌人攻击创造攻击窗口为主。

螳螂怪的攻击方式是“抓取”加“夹爆”，身高差导致几乎无法阻止它的镰刀张开，要格挡等于腹背受敌，不应该被对付人类的思维限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翻滚加刺杀或斧噼靠谱。

所以护臂的事情容后再议。

其他方面和战斗能扯上关系的，并且在属性提高后仍有效果的，王齐只能想到一个——跳楼。

跳楼乍看好像和战斗没啥关系，可螳螂怪能从几层楼上扑下来抓猎物，没道理他不能跳下来砍怪。

当然现阶段练习这个主要还是作为逃命的备选项，如果后续能克服恐高并掌握足够的攀爬技巧，也可以升级为“立体机动”嘛。

恐高主要是心理问题，站在楼顶边缘且没有护栏挡着时，会觉得腿软甚至感觉平衡感出现异常。

他这还算轻微的，属于正常生理保护机制范畴，特别严重的站在十层楼以上天台边把脚尖漏在外面，往下看一眼就得坐地上尿尿，会摔下去也说不定。

训练得循序渐进，渐渐克服恐惧和不适。

他在基地前面的街道上清理出几十平米的空间，确保雪下没有突出硬物冒出来反杀。

从二楼开始往外跳。

基地大楼前身为商场，窗户外面不是街道，正下方是楼梯，除正门，其他临街门面和出入口的防雨顶/招牌，都比楼梯窄一点。

所以得用点力跳，把自己抛出去。

下三层层高很大，加上楼梯总高度五米的样子，并不矮。

第一次跳之前还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最后还是足够高的属性给了他足够的自信。

一跃而下，身体在空中有些前倾，但还好，足部比手略早触地。刚准备向前翻滚消除余力，结果腿和手臂还没弯曲到位，G力就消失了……

还是低估了肌腱系增强的效果。

知道自己受伤几率很低，心理建设的难度一下就崩碎了。

没急着加高度，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二楼蹦蹦跳跳，李想完成她的训练也会来看，搞不明白在干什么，以为疯病发作了。

王齐自家知道自家事，看起来他整体属性各项都达到常人两倍甚至更高，足以让他较为轻松的完成两三百斤壮汉才能做的来的事，比如把铁艺门生锈的铰链从混凝土里强扯出来。

然而他从未学习过如何在空中利用核心力量调整飞行姿态。

这项体操、跳高、滑雪等都有专门课程的训练，王齐没有老师教，只能靠着自己尝试、分析、调整，必须一遍遍重复着做，才能保证他从更高处跳下来时，不至于因风力等因素造成的一点点重心偏差导致头或屁股着地。

练了三天跳了两百来次，有点感觉了试着从三楼开跳。

还是一样，根本没用到翻滚，四肢肌腱达到负载极限前G力已经消失。

这结果把他吓一跳，按体感判断，带翻滚动作他至少可以直接从六楼跳下来啊！高度相当于普通居民楼八到九楼，这个高度猫掉下去都要碰运气才能保住命。

人体受风阻影响，以简单公式计算可知，伸展坠落时最大速度不到40米每秒，进行复杂计算可得最终速度在52米每秒以下，其中的误差因为人并不是平面，数字还会受测试地海拔（大气密度）影响会更快一点。

如果现在就能从六楼跳下来没事，意味着再有一两个月任意高度都摔不死了，到时候可以试着弄个抓钩练习。

做出判断后没有浪，还是从三楼跳，练习一阵又返回二楼。

又练了两天，三楼和二楼跳下的落点趋于重合，意味着他有掌握到一点核心力量的使用要领。

期间的加点次数没有浪费，大部分给自己加了，给李想又加了两次。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一个身高两米的大李想……希望别这么发展。

自己属性：

【整体增强项目：

骨骼强度5+10、肌腱强度5+10、肌腱蓄能3+11、嵴髓响应速度7+4、肌纤维强度4+6、肌纤维响应速度6+4、外来精神干扰抗性5+4、细胞分裂极限3+6、自体毒素代谢2+4、无氧代谢毒素生成降低倍率2+6、神秘抗性8+8、气动外形优化6+4、稳定5+1】

【各部位增强：

四肢：糖原储备2+1.5、动能转化率3+3、抗切割2+2、抗关节错位3+2、手足肌腱额外增强3+1、细胞携氧增强2+2

躯干：整体协调3+3、脏器抗震3+2、肺换气效率3+1、泵血可控度2+1、营养吸收率2+8、脂肪体能量密度倍数1+2、氧气利用率1.5+2

头部：听力分化（听觉高、低频边界可控）2+3、视觉分化（常规全色域、微光黑白、红外增强、紫外增强）3+3、嗅觉分化（嗅觉敏锐度、方向辨识度可控）2+1、味觉重置（味觉受损时使用）？、魔素敏锐度？、直觉5+5、理智10】

他有一种感觉，一旦他真正接触到所谓【魔素】或影响到【理智】的未知玩意，面板里的项目还要添加。

李想的属性就比较干脆，再加两次体质，全属性为【力10、敏14、体16、神秘7、抗性15】。

感觉她的控制力接近极限，最近几天她捏爆了五个瓷盘，还捏瘪了个不锈钢碗。

大概需要个较长的适应期，再加点她自己受伤风险都会升高。不过也能看出来此时的她绝对比成年人强一点点，这样王齐才能放心让她在比较大的空间比如大楼大厅，近距离观察螳螂怪战斗。

无伤打螳螂把握又有提高，残废几率应该也有降低，可以再去会会螳螂怪了。

054 实力击杀 王齐和李想再次展开行动。

从二号楼再启程抵达猎场时，还没见着爬虫，意外的先与干尸怪照面了！

这是他第二次夜间见到干尸怪，之前的搜索中看到过几次干尸怪留下的痕迹，但都错过了。

碰面时，干尸怪在巷尾，王齐两个在巷子中间。

双方都站定，远远的互相观察。

干尸怪左臂肘部骨刃缺了一截，似乎就是上次那只，王齐不太确定，因为上回看到时好像断掉的部分更大些，这东西能长回来吗？

而且四只螳螂都能跑掉，是不是太厉害了些，希望是另一只。

巷尾的干尸怪则在权衡后觉得能吃，正要行动，见到对面小人儿做动作。

王齐点了点自己，用大拇指指身后，意思是“我走这边”。

干尸怪一愣，马上决定还是吃掉，向前移动起来。

王齐皱眉，测过身对李想打手势。

李想钻入旁边建筑口里，端着脚踏弩策应。

因为身高的关系脚踏弩不能背着在雪地移动，只能全程端着，她也是最近几天再次加点后才逐渐适应。

王齐自己双手握着消防斧，降低重心等干尸怪过来。

对干尸怪智力的判断并没有出问题，看到这阵仗，干尸怪前行了几步没跑起来，反而停下，又盯了一阵，不知怎么想的转身离开。

它的行为让王齐产生了烦恼。

这东西身高两米多，头尾长度近四米，就算人类拿上斧头，在它眼里应该也不是特别大的威胁。跑掉的理由，要么是“这点肉不值得冒受伤风险”，要么是“既然是夜行鬼就放一马”吧。

干尸怪有“选择战斗环境”的智力，应该很容易理解“人类做不到夜间不打火把出门”，分辨夜行鬼不一需要嗅觉和辨识人类面孔等其他能力。

总觉得“夜行鬼和干尸怪共同造成大灾难”又写实了一点点。

这边也回头，看到李想的小脸，轻拍她的手臂低声说话：“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很厉害的。”

插曲过去，人和干尸怪反向行动，没有听到远处出现螳螂怪飞行的声音。

两人走过已探索部分，勉强赶在收工前找到一只爬虫。

没动手，记录下位置晚上再来。

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螳螂怪，哪怕属性貌似够高也要确保能以最好的状态开打，此时距离从二号楼离开已经十小时，腿部灵活度受积雪影响多少有些下降，还是忍一回合比较好。

白天过去，夜里再来，路上又发现新的人类活动踪迹。

发现情况的原因是对方有尝试追踪王齐和李想的痕迹，大概是太远又缩回去了。顺着找过去时就看到更多的足迹，直到见到雪橇。

李想利用雪橇做工事持弩警戒，王齐凑近查看。

宿营点与王齐两人的移动线路错开一条百多米的巷道，体育馆周边三百米猎场边缘，距离此地只有三百米不到，位置相当危险了。

楼下有三辆雪橇，足迹很乱，估算人数在六到十人，王齐在楼下就听到有人打呼噜，是人类幸存者没跑。

既然是人，住到爬虫巢穴这么近的距离就比较容易理解了，因为日照时间太短，没有多余时间给他们在路上浪费，他们必须在尽可能近的位置宿营，才能挤出两三个小时用于搜索和狩猎。

不过过两天就是西南异常，两个白天够回去吗？

没打扰他们睡觉，确认了情况便带着李想继续南行。

抵达昨天发现爬虫的地点，它移动了一点点，但还在同一栋房子里。

让李想盯着，王齐去周边找合适的战斗点。

要求有几点。

正门足够大，可以让螳螂怪比较轻松的进入，如果没有就要找窗户够大的。

另一个要求更严格，空间足够大，还要足够复杂，但又不能太大。

需要一个足够让螳螂怪通过的环形动线……可能性不高，因为环形动线往往都要过一间有两扇门的房间来实现，比如上次那个楼梯间，它的楼梯后方有两面通的杂物间可以让人通过，而螳螂怪过不去。

退而求其次，螳螂突入处面积够大就行，如果过于宽敞，让可能存在的第二只螳螂同时闯入就会陷入危险。

搜了一圈都不太满意，给李想打手势：动手、击杀。

李想稍作惊讶状，把脚踏弩靠墙边放好，提着钢筋去处理虫子。

多活了一天的爬虫还是没逃过变成食物的命运，糟了李想的毒手。

继续找，运气不错，隔壁巷子里发现一只，并且它自己所在的位置就很合适做战斗地点。

这是一家私人幼儿园，不大的院子有小滑梯，占地勉强一百五十平米的三层小楼，因为空间较大的部分都是小孩子用的东西，稍作清理就能创造出合适的环境。

打手势让李想去找自己的战斗位置，他则上去找刺激，主动让爬虫发出警报。

李想的主要任务是观察，寻找比较狭窄且螳螂怪无法通过的空间即可。

螳螂怪的腹部有一定柔韧度，王齐认为它实际能够把自己塞进普通的入户门（宽度70到80厘米），所以躲避处需要更窄，比如洗手间、杂物间的门宽度往往就比较小。

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一个空间有两个门通往走廊形成环形动线，就不需要躲在小空间里测量螳螂的镰刀够不够长，类似的动线在办公和公共用途的建筑里比较多，幼儿园就是。

这些安全规则王齐在基地里给李想做过小课，应该能记住吧。

现场，王齐单手提着钢筋去戳爬虫，它前冲就把它顶回去，起跳就让一让，反正运动能力几乎归零的爬虫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见爬虫总不用尾哨，王齐稍稍下点重手，从侧面把它腹部扎了个洞，不深。

扎完之后让开，免得爬虫脑回路不够用。

这招有效，很快尾哨里传出“哒哒哒”似电噪点的声音。

等声音播放完成，王齐一点不客气，钢筋叉上去一挑将其脑袋崩飞。他不知道声音放完和不放完的区别，先试试看，不对再改。

转入教室抓紧时间布置战场。

所有的桌椅板凳小架子，踢到教室中间，再从旁边房间的小床拿来床垫、破被褥给杂物堆增加重量和缓冲，即使螳螂怪冲击杂物堆，也不会导致小凳子乱飞影响移动。

刚搬来两张小床垫摆好，李想也帮忙拿了一张，螳螂在窗外出现。

灾后时间足够久，又有爬虫活动，教室的窗户本就少了两块，螳螂怪可以直接冲进来，但和王齐观察的结果一致，它并不喜欢主动进入室内。

给李想打手势：注意避让，可以攻击。

然后还是老手段，抄出做标枪用的中口径钢筋条，给螳螂怪点刺激。

标枪在正面除了像之前那样击中眼睛，很难伤到螳螂怪，只会让它恼火。

它的战斗力虽然和干尸怪处在同一水平区间，脑子不行就是不行，一标枪过去它直接冲进教室里。

然后死了。

一点意外没有，凭实力杀的。

055 横穿危险区的商队 王齐正带着李想转职“扑杀螳螂小能手”时，艾莲娜家再次摊上事了。

月末，为了避免魔临日使人步入疯狂，他们必须回到马卡洛夫大街以北进行短暂居住。

因为上次往返时似乎被人盯上，才导致了后续夜行鬼家被偷，他们被栽赃的事件。这回更为谨慎，提前几天就派人出去侦察，寻找距离幸存者散居区更远的落脚点，但还不能太远，因为妈妈无法承受长途旅行的颠簸，暖炉支持不住也会增加生病概率。

而谨慎的代价是进一步减少了工作时长，减少了物资储备速度。

他们的食物储备没变少也没变多，不过在短居地停留几天后，储备减少可以预见，气温降低会让无人照顾的布里克牧场停止发育，他们吃的也是从新家带过来的食物。

最严酷的时刻还没到，他们必须做些什么来保证食物储备至少不要下降得太快。

所以瓦利亚再次和莎娜试着在附近搜集食物，安娜和凯一组负责落脚点周边，试图从数十年前的农田和地窖里弄些什么出来。

冬季蘑孤都不生长，非要说有什么能称作食物，也只有地下几尺可能存在的块茎植物，以及少量还挂在树上正在被反向抽干营养的松果，幸运星照顾时可以看看兔子洞。

比兔子更好的食物也有，不过两个人会特别危险。

为了让接下来的日子不那么困难，两人顾不得太多，尝试着进入林区。

这片所谓林区在灾前是市郊外的农田，渐渐的长了不少树，比真正的林区树木密度低一些，稍微能安全点。

林区的积雪深度浅一些，第一天两人带回来的食物只够他们自己吃，不多，至少减缓了储备消耗的速度。

安娜和凯的进展更差，他们主要在周边尝试寻找农户的地窖入口，可惜这种典型的储粮点被搜刮轮次太多，别说吃的，连种子都找不到，最后只提了两只小耗子回来。

第二天，出状况了。

瓦利亚和莎娜在搜索中遇到不认识的荒民团队，四个人里三个身上带血，有一个右臂少了一段。

“求求帮帮我们，我们需要一处住所治伤。”没受伤的人脸上带着恐惧向两人喊话，还不敢大声，在林子里跟鬼叫一般。

荒民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相互关照说不上，互为猎物倒是经常有，如果不是落到绝境里绝对不敢去住别人提供的住所。

瓦利亚：“你们遇到狩魔了？几只？”

这个方向没有虫子，即使有新的虫巢也很快会被狩魔们撕碎。

“两，两只，我们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它们应该不会追过来。”

维持道德在废土上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是吃人的团队，这会过冬的食物可能就凑够了，还能确保阻挡狩魔的后续追踪。

选择施以援手说不定还要付出些什么，实在不是划算买卖。

瓦利亚和莎娜相互视交流眼神，终归妈妈的形象打败了心中的恶魔，闭着眼做出决定：“跟我们来吧。”

带着一串伤员，给他们安置到距离落脚点三百米的农户里。

三百米好像很远，可这并不是城里，落脚点和这座房子间没有任何其他建筑。

早期侦察时这栋房子被查看过，完好度还行，只有点漏风，没被前期荒民改造过。

伤员们没有抱怨，至少比在雪地里躺着或者被吃掉一两个人要好得多了。

断手的找个角落坐下来靠着，轻伤的两人简单包扎一下，开始收拾已经被虫子咬得坑坑洼洼的被褥，拆掉外面的剩余的几根木篱笆准备火堆。

剩下没受伤的中年男和两人搭话。

“你们是好人，愿我主保佑你们。我们离开前会想办法砍一点柴留下。”他说着话，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金色物体，“我叫阿格尔，这块金子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了，请一定要收下。”

金子在废土不算值钱东西，但要看情况，传闻西边某个聚落的头目喜欢金子，在那里可以用金子换到些物资；而在城北这片，金子只有在夏秋交接物资比较充沛时才可能换到点食物，只能说聊胜于无。

隔着手套拿过金子，想着情报，瓦利亚提问：“你们是斯洛文镇的？为什么到这里来？”

斯洛文镇是个灾前只有三千人的小镇，妈妈说过公路距离仅二十公里，但现在二十公里中有狩魔活动区，等于无限，穿越该区域的风险可想而知。

见对方收了金子，被吃的风险进一步降低，阿格尔也打开话匣子：“为了皮毛，我们来找拉托尔帮换皮毛的，这该死的冬天，食物甚至比皮毛还难弄，我们必须拿到足够的皮毛回去换食物。”

拉托尔帮就是这片地区臭名昭着的土匪窝，也是整个城郊最大的荒民势力。

莎娜开口试着问可能比较敏感的事：“你们用什么换皮毛？”

因为冬季太长，皮毛在雪地里的防水和保温能力让它非常抢手，如果不是食物，必须是很特别甚至具备不可替代性的东西，才有可能换到一定数量的皮毛。

“现在还说什么交易，能不能回去都成问题了。”阿格尔报以惨笑。

看来不愿意说。

货物的确有可能在战斗中被波及损坏，但狩魔对人类造物没有兴趣，哪怕还剩下一点点仍然有机会回收。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离开前瓦利亚留下一句话：“如果需要食物，拿东西来换，你应该知道，金子在这个季节只能摆看。”

他说到一半时被莎娜瞪了一眼，没理会。

两人出门走出一段，才给她解释：“我怀疑他们带的是酒精。”

莎娜皱着断掉的眉毛：“斯洛文镇好像是产酒精，但你怎么确定？如果是种子呢？”

“不会，我们这里也有人会培育种子，他们叫不起价。往返这么长距离至少要十天，也许更长，这么长的时间，六个人运种子过来运毛皮回去换食物？还不如把种子当粮食吃了，拿出这些人力做别的。”瓦利亚分析得头头是道，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你打算转卖给土匪？我们有足够得粮食全换下来吗？如果让土匪知道我们吃差价，后面会更糟糕吧。”

“为什么给土匪？那位夜行鬼不行吗？”

莎娜愣了？

“他要酒精有什么用？而且你都是猜的，如果不是酒精，还能确定他会换吗？”

他想得挺美，可大家都忽略了一件事，今天入冬前的一场早期降雪，导致林地里的食物供应提前减少了，狩魔有点饿。

056 狩魔之名 狩魔，与夜行鬼一样，也是借助异世界基因进行生物实验的结果，并且是相关系列实验中最“成功”的。

狩魔的名字意为“狩猎人类的魔鬼”，与其早期实验室项目名“步兵替代种生物兵器（巷战型）”毫无干系。

据说最早的野生狩魔是从某相关实验室燃气爆炸事故中逃脱的，随后当地军方实施了抓捕和剿灭，仅有两只未被找到，后续公开的文件称这两只都是三倍体，不具备繁衍能力。

可是仅一次异世界活跃期之后，事情就变质了，多地开始出现狩魔目击和伤人事件。

该阶段消息仍然被掩盖着，直到狩魔大屠杀事件发生，不到两天内，一个两千人口的小镇成了死城，逃出来的人不足十分之一。

那是实验室燃气爆炸事故的半年后，末日前三年。

狩魔大屠杀事件震惊世界，该国的军队启动大规模围剿行动。行动很成功，当月共击毙狩魔三百余只。

此时，绝大部分军事人员和官员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负责相关研究的科研人员神秘失踪，只有几个小研究员提出了一些类似阴谋论的东西，随后连人都找不到了。

答桉很快揭晓，下一个异世界活跃期，全球原本只有三个的异世界节点暴增至二十八个，与此同时，狩魔以一种更强大的姿态，同步出现在全球各地作桉！

从那时起，“异世界活跃期”也就逐渐被“魔临日”替代。

狩魔到底是人类的生物兵器或从属于异世界，已经没什么人去讨论，每一次魔临日都会导致狩魔呈指数增长，人类文明被毁近在迟尺。

全世界28个节点及周边半径数百公里范围定时“刷新”出狩魔，当暴力机器开动起来，大家当时真觉得没什么问题。

随后的那一段艾莲娜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每天的新闻都很像，军队杀掉了多少狩魔，有多少人被狩魔所杀。

她所记得的转变，是源于世界产业链崩溃。

在28个刷新区总面积超过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进行一场看不到头的战争，很快就击穿了军事工业的生产极限，钨、铜等原材料只闻报价不见实体，弹药跟不上供应，人员训练跟不上损耗，其中两个点尝试投放核弹未果，漏洞越来越多。

各地都有尝试民用转军用，但是大概好日子过得太久，不满人群意见很大，工作推进并不顺利。

人类内部不和，狩魔可不会等待，它们还在增加。

军队没办法让士兵用小刀对付狩魔，为控制弹药消耗，或早或迟的，世界各地都开始收缩战斗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很快艾莲娜居住的城市就被狩魔扫过。

其他地方还在抵抗或找地方撤离，不过随着城市系统逐渐瘫痪，艾莲娜获知外部消息的渠道只剩下无线电，被永远困在了这里，当无线电也瘫痪后，没人知道远方是否还在战斗。

也许是确定了战胜消息，又或是人类无法理解的理由，城市被推平之后的魔临日，最近的节点不再有成群结队的狩魔出现，狩魔们逐渐变成类似野人的存在，它们仍然会攻击人类，但主要以野生动物为食。

荒民们都相信狩魔是三倍体，它们撑不过人类，也有极少数从灾前活到现在的人持其他看法，比如艾莲娜。

至于蝎蚁，没人知道它们哪来的，也许是异世界来的，也许是另一种生物兵器被丢出来拖延狩魔大军，总之那是大灾难之后的事情了，无法追踪根源。

北郊的幸存者，就生存在蝎蚁和狩魔的活动边界上。

蝎蚁在全年不足一半的非冰期，能起到喝阻狩魔的作用，气温降至零度以下时大家只能祈祷。

今年的祈祷显然没起到作用。

吃了商队两个人的狩魔觉得找小动物填饱肚子太难了，可以冒险去人类那边看看，虽然有受伤的风险，但不妨试试。

它们追踪着血迹和足迹，很快找到商队落脚点。

位置很理想，距离那群人类布置陷阱的区域还有段距离，直接动手。

试图破窗的狩魔被弩箭射伤，不致命，可很恼火。

里面的人大吼大叫，以为能吓退狩魔，狩魔并不理会，直接从没有门窗的位置爬墙上屋顶。

屋顶是瓦片，不需要费力，直接往上跳就能冲进去。

混乱只持续了一会，四人全部死亡，最远的一个冲到了屋外几十米处。

艾莲娜一家人发现异常，可事情发生的太快，天也黑了缺乏视野，完全来不及。

……其实就算来得及他们也做不了什么，狩魔是真正的杀戮兵器，不说他们家只不过是临时落脚，即使部署了一些反狩魔陷阱的新家，最多也只能保证把狩魔挡在院子外。

眼睁睁看着逃出火光所在的人影倒在地上，瓦利亚几个毫不犹豫的回到室内防守。

艾莲娜家所在的这一处小楼的门窗被之前住过的荒民加固过，不需要太过担心，确也不能大意，妈妈说过某些狩魔会使用工具。

夜里两人一组轮班守着，折腾一晚，没等到狩魔的攻击。

也许是吃饱了吧。

没有轻举妄动，等太阳升起后利用观察孔观察，没有发现狩魔离去的足迹。

它们躲在什么地方了！

这帮残忍的家伙。

无奈，一家子只能窝在室内等待危险解除，存粮被快速消耗也管不了了，毕竟存粮大部分都会被用在类似的情况下，如果仅仅是极夜和并不会走太远的蝎蚁，大家也不用那么拼了。

凌晨时狩魔尝试突破门窗和屋顶，效果不佳。

第二天还是一样，大家只能继续缩屋里。狩魔又尝试了两次，把木板封住的窗口穿了几个洞。

零下二十几度，漏风的地方非常刺激，但现在还修不了，只能先让琳在密闭较好的房间照顾妈妈，在室外放上火盆。

第三天，阳光照亮雪面时，终于看到狩魔远去的足迹。

安全起见几人没有立刻出门，整个白天都用来修理房屋、补充柴火和存水。

直到第四天，确认狩魔不会回来，瓦利亚才和莎娜一起去找商队的货物。

原本如果商队的人不死，他们打算用食物换一些货物，想办法兜售给夜行鬼赚些差价的。可被堵了几天，他们必须拿到商队的货物，才有可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即便风险非常大也顾不上。

或许神突然良心发现了，搜索商队货物的过程很顺利，并没有在野外遭遇狩魔和它们的新足迹。

收获雪橇一架，两箱装着酒精的生理盐水瓶，还有两箱在战斗中被打坏了，只找到五个好瓶子，一共五十三瓶。

炒黄豆近半公斤，这半公斤从两个口袋里搜出，还有一些甚至是从旁边的雪地里捡出来的，应该是商队出行的口粮，明显被狩魔啃过。

商队人员遗物若干，除了备用服装和武器，找出几块藏在口袋里的干肉加起来都没有两百克。

没有从商队的遗产中补足几天来的存粮损耗，只能希望酒精能卖出去吧。

先把妈妈和自己带来的东西送回新家，再回头运输商队遗物并掩盖痕迹。

掩盖痕迹这一步，因为这批货可能是土匪预定的，或许还会派人出来搜索，虽然人不是他们弄死的，然而跟土匪可没办法讲道理。

057 理发 这个月的西南异常事件发生后，和上月一样，老太太家的人又来换食物了。

重复的时间节点，以及王齐家基地周边及以南地区没发现常驻幸存者，似乎可以说明幸存者也需要躲避异常事件。

力所能及的帮一把吧，但不能收破烂。

带着这样的想法下楼，看到女人带来的货大吃一惊。

酒精！？

闻了闻瓶子里的味儿，瞪大眼看女人。

你们特么一个月换几次肉，还有酒精多余？？？

安娜摆出遗憾的神情：“这是一伙商队的遗物，他们被狩魔袭击了。”

……完全没听懂。

反正知道是酒精就行。

王齐拿出木板和碳条，画上盐水瓶和肉递过去：“开价。”

木板上画了三块肉，用鸡腿形状表示，加上本地单词“新鲜、干燥、干燥+盐”，以及重量标记kg。

安娜接过板子，看明白了和莎娜说话：“他有类似火腿的肉，我们要不要？”

“要！”

安娜犹豫会，照着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盐水瓶，写上“×15”，在干燥+盐的鸡腿前写上“×20”。

制酒要消耗粮食，如果是酒精还需要更多的后续处理，北郊荒民只会在夏秋收成非常好的时候才会少量酿酒，也不会去蒸馏，酒精似乎只有斯洛文镇在做，因此。

除了咸肉，也需要鲜肉，但一瓶酒精至少要换三千克鲜肉，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么多储备。

写下10换30的时候，安娜手有点抖，生怕夜行鬼把她和莎娜、凯一起弄死在这。

王齐接回木板一看，要价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他没有立刻还价，让对方等着，上楼拿东西。

除了肉，还把词典抱下来了。

当面查词典，好一阵后才说：“我要验货。”

“当然。”安娜也尽量简短。

接过安娜递来的瓶子，打开盖，从口袋掏出个小杯倒了点，还回瓶子，进屋去换成盘子装酒精点火。

总共就一点酒精，盘子一摊很快烧出结果。

度数超过70度，的确能算酒精而不是酒。

上楼时，他的肉就挂在楼梯间通往院子的门外，出来时并没人动，他们甚至没进入院子。

一公斤多腊肉换五百毫升酒精肉痛了点，而且换那么多来也没啥用，不过酒精用途还是挺多的，看在这家人能交往的前提下，这单做了。

三十公斤鲜肉，二十公斤腊肉，占现有储备三分之一多点的样子，倒也没什么影响。

他一副“都行”的样子完成交易，安娜三个更谨慎了。

以往他们从夜行鬼处换到的都是蝎蚁肉，今天可能是量比较大，鲜肉里的一半是一整块肉，蝎蚁门卫的腿肉。

这块肉的新鲜度，从壳里取出来最多不到两天，意味着这个冬天已经杀了两只蝎蚁门卫……不，也许更多，咸肉中的一块好像也是门卫的某部分。

雪橇上剩下的那一箱酒精还是不要拿出来挑战他的道德底线比较好。

做出决定，安娜道谢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王齐在大院后门挠头：怎么好像在逃跑，自己没做什么吓到人的举动吧，太高兴了吗。

把酒精搬回楼上，李想凑过来。

“好多肉。”她指指瓶子，“点火吗？”

意思是他花了好多肉，就换来这些点火的液体。

王齐笑笑，一边比划一边说：“可不止是点火，它可以用来洗伤口，就不会化脓了。”

……好吧，确实以两人现在的身体素质，酒精的医疗用处真不算大，有个两三瓶都嫌多，这么多买来也只能放着，似乎真做了慈善。

但也没那么不堪。

王齐带李想到物资间，给她演示酒精的另一种用法：清洁。

花了半瓶，把镜面墙靠门的一半擦拭干净。

现在还是白天，物资间没有做完全遮光，靠近窗户上方的一小节能透光，很容易看到镜面墙的变化。

“用水也能洗干净，但是会很费力。”

李想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好像在高兴，又彷佛有点苦恼。

王齐在边上拉拉她的头发，又摸摸自己的：“帮你剪头发吧，你也帮我剪。”

“剪头……发？”

王齐点头，去准备东西。

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沙盘里的基地模型拿出来当凳子，一块布，一把剪刀，梳子都没有。开剪之前，先把灶台加上柴，加口大锅烧水。

“坐。”指着基地模型。

李想不知道想些什么，捂着脖子直摇头。

难道以为要剪她脖子？

王齐翻白眼，面向镜面墙做示范，把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剪一撮：“剪头发，不是脖子。”

“头发，噢。”李想小脸红着坐下。

拿窗帘把脖子一围，学着理发师的方式，用两指夹起头发开剪。

没干过这活，王齐不敢托大，以加长版波波头为目标努力吧。

波波头和蘑孤头经常被混为一谈，而在王齐眼里，波波头更注重下缘的直线感，会给人一种清爽利落感，蘑孤头则相对更随意，波波头可以改蘑孤头，反过来不行。

波波头曾经和裤装、短裙一起，成为女性权利解放的象征，挺有点象征意义，不过在王齐这不管用，他看中波波头因为在女性发型里算短发，比较容易打理和维持。

先以加长版为目标也是为了提供容错率，万一剪得很糟糕还有救，了不起最后改蘑孤头碎发。

李想的头发有很弱的自然卷，王齐剪了几下，觉得不太对劲，拉李想先洗头。

洗完变软的头发发被水强行拉直，比较好下手。

别说，高身体素质带来的控制力，居然也可以用在理发上，一会就剪得像那么回事了。

没有大意，让李想自己帮忙按着反铺到头顶的头发，试着修剪枕骨部位的毛发，确定能重现波波头特有的后脑勺感（接近枕骨弧度），才下手继续剪短，修整齐。

脑门部分没多少想法，空气刘海不会做，还是务实点，给她留两撮下探到眉毛的小刘海，头发太软不能做呆毛有点可惜。

“剪完了，怎么样？”王齐询问李想的意见。

李想看着镜子里的小人，脸上挂着笑，很自然。

“冷，有点。”她侧过来，指指后颈和脑袋。

“没事，洗完澡穿领子高点的衣服就行，弄条围巾也行。”

她头发湿的，已经有点冰碴子，现在让她给自己理发担心冻着，帮忙把烧热的水弄去公共洗手间让她自己去洗澡，他的头发明天再说。

第二天，王齐的脑袋给李想练手。

这位选手的第一次就不那么好了，说到底她可能从小都没见过正经理发的，废土的生活条件，估摸着也是长太长了就割一刀。

为了不变成光头去应付外面零下几十度的气温，王齐半路果断叫停，留下个刺猬头，还是不对称造型！

“行吧，再过俩月又是一颗好头。”

安慰过有些沮丧的李想，还有正事要做。

058 小强！！！ 没来得及捣鼓酒精的事，大院里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正午，王齐被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惊动。

凑到窗边窗帘较薄处观察，有人把地下车库的门给踹坏了。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幸存者都像老太太一家那样有素质。

王齐直皱眉：这是大脑没发育啊，那门都没锁，踹个P。

一伙人不知几个进了地下车库，外面能看到的还有四个，两架雪橇停在大院后门处。

之前那伙偷了小强的被拿了兽腿不服？

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李想，打手势招呼她过来，两人凑一起观察。

很快有人从车库里出来，手上提两只小强的触须，哇哇叫着，可能是喊其他人下去抓小强。

小强也太惨了！

什么人都来祸害啊，不在家有人偷，在家有人抢。

王齐对李想打手势：他下去，她帮忙控制接战人数。

李想点头。

王齐找到窗户有破损处，直接踩窗沿往外蹦出去。

落地没有漫画里的美感，一个蛤蟆蹲稳住起身。

因为李想的动态射击练习需要，大院侧的积雪也多少清理了一些，王齐的落地点直接是水泥地板，起身后倒也没被雪黏得满身都是。

院里五个人有三人看到他落地，张大着嘴指向他，其他两人转过脸来。

“哟哟！这不是只夜行鬼吗？难怪没在拉托尔帮登记呢。”刚从车库里出来的说着话，一提手中小强，脸上笑嘻嘻，“怎么？有意见？”

语速快了，王齐没听懂，但看神情动作也看出来没憋好屁。

“放回去。”

“啧啧啧，我不呢。”嘻皮笑脸的带着骨子里的蔑视。

两人在这说话时，后面三个亲眼看到王齐跳楼的已经退到大院后门外，和雪橇站一起了。

王齐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决定放弃讲道理，改用真理交流。

抽出侧腰挂着的斧头，警惕着远程攻击向对方靠近。

拎着小强的男子脸色一变，大吼道：“你知道和拉托尔帮作对是什么结果吗！”

王齐不理，就盯着这人拎着小强的手，脚下提速。

“他妈的抄家伙！”他吼叫着试图后退，单手提着短矛做防备。

这短矛的矛头是正经打造出来的，接着木柄，木柄尾端有凹槽，似乎还能临时加长。

旁边几步外一个也慌忙抓稳短矛，试着和伙伴靠近，楼里突然一发弩箭射来，这位猝不及防一个急停趔趄着把自己栽在雪里，但好歹没被弩箭直接射中，只袖子被击穿，最多擦伤。

这时车库门口又有人影出现，已经来不及支援入库斜坡上方的同伴。

抓小强的向前递短矛。

和螳螂怪挥镰刀的速度比实在像慢动作，王齐挥斧，斧柄从侧面磕开矛头，斧背直取他抓着小强的手。

自救本能下这人松开了小强，但他完全没想到夜行鬼挥斧头的速度和力量如此离谱，短矛的阻挡尝试甚至没让对方减速，回缩的手也并没有躲开斧头。

没有鲜血四溢断肢乱飞的场面，厚厚的服装起到保护作用，斧头背嵴砍进衣物，骨头碎裂声传出。

没完，王齐顺便抬脚一个正蹬踢在大腿根，把两人距离分开。

“啊啊啊啊啊——！”

他用力很轻，对方一屁股坐雪上滑行不到三米停下，大概是脑子终于接收到骨头碎片扎入肌肉组织的疼痛，开始杀猪般嚎叫。

看了眼在后门外捏着短矛瑟瑟发抖的三人，近处栽在雪里的还没爬起来。

刚被救下的小强已经在爬行，它们大概能感知到热源，路线很精确，贴着斜坡角落里向着车库去。

顺着小强移动视线，王齐的脸已经对准斜坡下车库门口的人。

“放回去。”他还是用三个词表达意思。

门口这人一脸莫名其妙，还没搞清楚状况，记得没错应该有五个人在外面，怎么这人砍他兄弟没人帮忙？

“黄鼬，旅鼠，你们在吗！？”他大叫。

王齐不是暴力狂，给他点时间反省，看向上面几个。

被李想弩箭逼到栽倒的人已经爬起一半，看到了同伴的惨状，顾不得立刻上前，反向冲着躲在后门外的三个吼：“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那是怪物！！！”

“他刚从四楼跳下来的，在水泥地上落地！！！”

“我们来找阿格尔的货，不是来杀怪物的。”

几个反骨仔终于把理应一开始就提供的信息说了出来。

他们语速偏快，加上因压力或什么原因导致的发音变形，王齐一个字没听懂，但他看明白了，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并不是相互依靠的战友。

这个判断让他稍微放松了些，毕竟他还没真的杀过人，六个甚至更多人跟他拼命，也会让他很难办。

王齐做出手势，让李想暂停射击，保持观察。

对面虽不像好人，但废土上这种素质大概是正常水平？为了几只小强弄到要屠杀也着实没必要。

他的手势引起对方的注意，刚刚爬起身就骂队友的家伙这才想起提醒车库里的同伴：

“野狗！楼上有弩手！”

弩手，是极为危险的角色，与弓手概念还不太一样，因为弩手更容易像传说中的狙击手一般，把自己完全隐藏在角落里进行攻击。相对的，弓因为结构关系，眼前楼上楼下的攻击，至少能看到大半张弓和人脸，加之废土上的弓更像古代弓，箭失速度比弩慢很多，稍微容易防备些，当然所谓容易防备的前提是只有一名弓手。

被唤作野狗的原本还想嘴硬两句放点狠话看看效果，一听到有弩手就怂了。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想接近楼内的弩手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机关，眼前这个听几个王八蛋说话也不是好对付的。

王齐等哇哇叫的家伙变成哼哼唧唧，再次对着冰墙门口的人说话：“虫子，送回去，你们，离开。”

此时冰墙后面已经有三个人，应该是听到动静都聚集过来了，加上外面的，总共八人……七个半，被断了手的应该没剩什么战斗力。

一群人里带头的绰号叫麋鹿，来到车库口后一直没说话，看着坡上的夜行鬼权衡利弊。

没看到现场，只听外面叫嚣，他觉得从四楼跳下来也算不得什么怪物，如果雪足够厚，六楼七楼都有人敢跳，四楼，顶多说明这人胆子够大有一点技巧。

也对，如果胆子不够大也不敢一个人面对他们这一群。

弩手的确危险，但似乎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人发现弩手，足以说明只有一名弩手，实在不行可以试着触发机关从楼内下手。

想到此处，麋鹿从野狗身后站出来：“朋友，我们出来执行任务补给没带够，你的布里克就算借给我们，稍后拉托尔帮会有谢礼。”

听不懂的王齐只能观察神态、语气、动作。

这人一脸正义的样子哔哔哔，手里的剑状物上还叉着三只没死透的小强，让王齐有些恼火。

“放下、虫子、你们、离开。”他把语气加重了些。

“看来城里的朋友没有听过拉托尔帮啊，我们去解决弩手，外面的给他上上课吧！”最后一句声音大了很多。

赶死鬼听不懂人话，或许是被别的幸存者惯着了。

门洞里两人脸上挂着反派笑容跟着说话的人退入车库内，王齐注意到他们背后还有三支一样的矛，感官上不够纤细，影响飞行速度。

是想在里面打他埋伏，还是去抓李想？

抬眼看向上面几个。

被弩箭逼倒的家伙尬在中间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被赠送一斧头的伙计还在哼哼唧唧，仔细一看，已经爬远了好几米。

后门外面三个正在向前移动，被王齐看到，或是尴尬或是恐惧的又退了回去。

没管上面的怂包，王齐直接走向冰墙，半路上想起什么，斧头插回腰侧，把背上的钢筋提出来。

虽然这群人压根不搭理他的要求，打死绝对不冤，但他自认为还有点文明特质，应该下手轻点，给他们个参与劳动改造的机会。如果他们太强而无法留手，那是他们自己的锅。

很意外自己下定杀人决心的这一刻并没有太多犹豫，也许几个月的废土生活真的把他变成野兽了吧。

059 首杀 王齐有时候比较认同傻凋们的看法：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还大。

这帮人行为冒失，脑子也不好使。

现在是白天，王齐已经在擦拭镜面墙后确认过，他的眼睛在白天的确也会变成和李想一样的纯白加中间颗横着的黑芝麻粒。

芝麻粒看不清没有问题，难道白眼珠也很常见？

可能存在也可能没有夜盲的普通人，贸然进入夜行鬼的基地还有好？

三人里只有一个打了火把，在地下车库里的行动快不起来，王齐跟下来时他们才走到一半。

想起每天在面板里出现的自家种族，王齐贴着角落移动，借着车辆和柱子遮蔽身形。

那三人倒好，走到一半以为没人追进来，只有一人还时不时观察着后面。

再跟一跟找机会？

算了，还是直接下手吧，万一失手打死直接丢给小强，还省的收拾了。

王齐双手握着钢筋快步靠近。

被发现。

“他跟过来了！”负责后方观察的提醒。

“找死。”为首的拎着短矛做投掷状，但没丢出来。

王齐不管，他们的发力动作太慢，不构成威胁。

十步，为首的投矛。

另两人没投，或许是什么交替战术。

没功夫深想，脚下发力方向微变，贴着短矛的飞行轨迹窜过去。

也是是速度快了点，这三人完全反应不过来，但王齐也没冲着杀人来，挥动钢筋击中火把。

火把飞出，砸中当事人脑袋弹开，他运气不错，没把脑袋点燃。

火把落地时王齐刚好站在火把边上，雪地靴踩住在地上滚一圈，火把剩余油脂很少，一脚下去只剩点火星还燃着，车库里顿时漆黑一片，仅车库口转弯处墙面有一些透过冰墙投进来的光，似乎还有个人影在探头探脑。

麋鹿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早就被尘封的记忆，小时候听大人讲过的物种：夜行鬼。

“放下，虫子，赔偿，你们，离开。”

事情很顺利，他们也没造成更大的破坏，王齐临时决定换个解决方式。

刚刚攻击时两个小弟手里的小强已经被丢下，只三个被剑串着的可怜虫还挂着。

麋鹿：好汉不吃眼前亏，上去和兄弟们汇合再干他，夜行鬼能在阳光下反抗吗。

心底想得挺好，麋鹿把三只死虫从剑上撸下，表面服软：“赔！一定赔偿。”

“走吧，我在后面看着，不会让你们撞墙。”

跟着三人，用左右纠正几次偏差，把他们送出地下室。

几人还算老实，正当王齐以为事情会和上次去要回小强一般继续时，和几个手下汇合的家伙突然硬气起来。

“朋友，送到这里就可以，你回去吧。”

“？？？”

王齐眼睛扫到雪橇上他不应该看的东西。

雪橇座椅靠背两侧，被某种骨头支起来的人类颅骨装饰物如风铃般挂着。

他自认为足够理智，对废土上人类相食的情况也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人类颅骨做成的装饰物，还是让他心头冒火。

再看向为首的。

麋鹿：“嗯？朋友有什么不满意吗？”

王齐没听太懂，但点头，知道对方打算食言，突然手臂发力。

在场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25毫米粗的钢筋前端已经和麋鹿的颈部发生亲密接触。

人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结实，钢筋和斧头在王齐手中，对颈部的破坏力不存在实际区别。

骨骼碎片、组织、液体，如装了水的气球被打爆的状态一样，碎末与液滴呈辐射状喷出，王齐右手边几个被湖了一脸，血雾伴着微风飘出去很远，转成红色的小雪飘散开。

然后才是带着问号表情的脑袋从天而降，落到雪上，滚不动。

“赔、偿。”王齐一个一个音节说话。

包括断手的在内，七个人如同中了石化术一般，看着队长空空如也的颈部往外涌着血，站了几秒身体才倒下去，只道是在做梦。

王齐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低吼着用出母语：“你们他妈的是聋子吗？听不懂人话？”

捏了捏钢筋，视线游弋准备再找个目标。

被盯住的一个激灵：“赔赔赔！！！你们他妈的把我们的食物都拿出来！他妈的快点他妈的！”

几人如梦初醒，到几架雪橇上翻找。

大袋子小袋子，又出现奇怪物体。

王齐的钢筋指向雪上半截疑似人类手臂的物体，再次使用不熟练的本地语：“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这次被盯着的人福至心灵，指着无头尸体大叫，“是他！是他吃的！”

其他人也同样指证。

王齐烦恼了。

这里没有法律，人类退向野蛮，可能满世界都是类似的荒诞。

他可以杀了他们，即使有人追究，继续杀就是了。

但理智告诉他，杀人是会上瘾的，掌握着超凡力量的他一旦喜欢上杀人带来的权利、敬畏和物资等好处，会直接摧毁本就脆弱无比的幸存者群体。

即使人类终将走向灭亡，他也不希望是自己来推这最后一把。

也可能纵虎归山？

虎？

就这几个比老太太家还要面黄肌瘦的几位？七个人加起来有六百斤吗？

无论如何只是几棍子的事。

他现在还在火头上，靠着没被完全屏蔽的理性，很努力才克制住把面前的人全杀光的冲动。

“人肉。”用母语说出这个词，再改本地语，“全部留下，其他，食物，不用。”

这位也喜欢吃人？那不是和狩魔一样？尾巴藏哪了？

几人不敢问，也不敢深想，嗯嗯应和着，把人肉都丢下，总共也就半条手臂和几块零碎，其他大包小包装回车上。

相互看看，一个倒霉鬼被推出来面对王齐：“都……都在这了。”

“滚！”

“好嘞！”

几人如蒙大赦，推的推，拉的拉，带着两架雪橇跑路。

王齐看着雪上的一滩，有些犯恶心。

纠结一阵，去后楼仓库找来破损的木箱子和货架角铁，找到记忆中把东侧街道挡了一半的垃圾堆，把这摊玩意倒进去拿雪一盖，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外面耽误一阵，之前被那群人带头的扎穿的三只小强已经不见了，大约也被同类给分了吧。

人吃人，小强吃小强……这世界太艹蛋了。

回到楼上，李想没心没肺的在楼梯迎接他，脸上还挂着笑，大概在高兴击退外敌。

至少还有个小可爱陪着他。

王齐用没沾到血的手掌摸摸她的小脸，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和撸猫一样好使。

压下心火恢复冷静的王齐，还是用回脑子。

今天的事情给他提了醒，人太少了真不行。

今天他们在家，如果不在呢？如果只有李想一个呢？

好运不会永远伴随，不能指望每次都能靠着地下车库的小强填饱胃口。李想虽然身体素质没问题，但终究是人小了，太过纯真。

纯真不是说李想鼓不起勇气杀人，而是更容易被人用嘴炮攻势击败。

团队需要增加人手，最好能有专人应付这些糟心事。

老太太一家还行，比后面这两群不告而取的强太多了，或许在废土上他们已经能评上道德模范标兵吧，可以试着邀请。

不过得先说服李想和他住到同一侧来，或者他住过去，这样大楼的部署就无需大改，两家都比较方便，他们同意搬家的可能也会增大。

如果实在不行，等他和李想再强一些，干脆搬去体育馆旁边和爬虫做邻居算了。就算和爬虫一起住体育馆也不是不能考虑，只要自身够强，像养小强一样养爬虫就完事了。

人物行为说明（非正常章节） 看评论发现用绯红之眼看书的书友还真不少，胖子担心再不做说明，后面人物和团队关系多起来，会有人连敌我都无法识别，特此说明。

问大家几个问题，可以跟着想想，想不明白的最好还是把看书速度放慢点。

一、书友知道前两章出场的是食人匪帮，主角知道吗？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在饥荒年代，有人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食人？

这类话书中应该不止出现过一次了，多是以主角思考形式出现，大家可以认为【主角默认绝大部分幸存者都吃过人肉】。他不是法医，无法鉴定死人的死因，所以并不会单纯因为人肉动多大的杀心。

二、话语不通这条线已经铺了足够久，甚至在前两章直接写了“没听明白”，那么在看到【人颅骨】之前，杀意从哪冒出来？

盗窃死罪？赔偿损失的机会都不给？主角有那么像杀人魔王吗？胖子怎么不记得有给主角这种定位？

再说直白些，刺激主角上火到真动手的，是【把人颅骨当装饰品】的行为，与之前的小偷小摸话语挑衅关系都不太大，毕竟听不懂，只是在通过相互行为积累情绪。

三、一个人类，至少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是人，意志行为是不是完全不受环境和时间的影响？

这里表扬部分书友，有人看出来主角行为和心态有异常，这是因为能力的增强，主角会“飘”一阵。（剧透了吗？）

四、主角的首杀，如果想象力不够画面化，直白些说，连碾压都称不上，只是轻轻挥了一下。联系现实中，人会不会想把一群对着自己抗议的小虫杀死？甚至是虫子们都已经蜷缩起身体时，还要一定全部踩死？不踩成一脚浆湖就懦弱了吗？

以上四个问题都得到答桉后如果还觉得有毒，慢走不送，站里能找到不少把人当葫芦砍的书，咱们可能缘分还没到。

PS：最后惯例在单章里感谢各位的支持，特别是部分老书友，感谢你们多年都没嫌弃胖子写这些不太合群的书。

胖子的更新速度老书友有目共睹，那是相当的拉跨，这本书尽量保证上架后一个月内两更，再看局势发展，总之一定完本。

今天后面只有一章，中午发，晚上不用等了。

060 同住 《关于如何实现同侧居住》王齐写了好几页纸。

纸张很常见，不经常用是因为自制碳条在很多纸上很难留下足够清晰的痕迹。

为了酒精的用途扩展，王齐跑了一趟南边，去一些被标记过的住宅回收金银器，顺便把包括钓鱼老家在内的几户里剩下的工具也拖了回来。

过程中弄到两只有K金笔头的钢笔。

在搜索中王齐见过很多钢笔、中性笔、记号笔等各种各样的笔，可惜几十年过去，该结块的结块，要么就锈蚀老化成难以辨认的物体。

钢笔是其中的重灾区，因为橡胶、硅胶软管十年内就会发生严重老化，大部分软管现在一模还黏黏湖湖的。

这两只K金笔头的钢笔没有吸墨水用的软管，蘸墨即用，非常非常古董的款式。

结构足够简单，而且使用了K金笔头被放在透明的收藏展示盒里，状态很好，王齐打算把它们利用起来，至少比木板加自制碳条强多了。

墨水倒是容易，因为家里厨房经常烧松木，把灶具排气管拆下，内壁刮出的黑色玩意就是具有一定油性的原料。也不用深加工，直接加水调和，笔足够简单墨水就不用那么讲究。

试过之后不是特别黑，但能用。

就是温度太低，墨水动不动结冰很烦人，用空罐头抽空给做了个小暖炉，其实就是通风状态更好的火种罐头，也方便随时点蜡烛。

《关于如何实现同侧居住》有点问题，里面的内容其实是李想的培养计划书。

这几页纸才开始写的时候，李想就凑一边好奇的看着。

王齐顺口就把事说了：

“我们两个人，出去捕猎的时候家里的东西容易被偷，我觉得要加个团队住进来。”

在纸张上画画，靠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时不时画几笔，终于找到当年现场绘图的感觉。

基地大楼和大院的两点透视图被描绘出来，在四楼画了两个火柴人表示他和李想。然后在另一边领地里画了六个火柴人，分布在三个随机楼层里。

看向李想，把两人圈起来：“这是我们，这是新人，你觉得如何？”

“我，睡，这里？”

“会害怕吗？”王齐看着她的眼睛问。

“不，不怕。”波波头摇一摇，有点像蘑孤开伞，难怪会和蘑孤头混作一起呢。

所谓水到渠成，不外如是。

王齐起身，拉她的小手：“走吧，看看你喜欢哪间房。”

早期在这栋楼里的幸存者也许不止一伙人，房门多有改装，样式还不太统一。

房门在入冬前算得上最后一道安全保障，随着属性逐步提高，房门能拖延一会给出进行武装的时间就行，因此一些做过铰链加强加装了铁板的房间都可以。

李想的想法却和王齐不一样，被他拉着看了几间房开口用断续的音节说话：“我和你……睡。”

王齐突然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从无名处涌现出来，立即纠正：“是住，不是睡。”

明白她的意思了，把她带到自己安全屋里，开始做规划。

建筑师是造房子的，为了帮客户节省成本有时也需要进行室内设计工作，现在条件不行，但进行一点功能区规划问题不大。

看着自己在安全屋里收藏的一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点燃蜡烛，拿出夹着纸的木板画画，一边给李想解释。

“以后你住我屋里，客厅这里分出一半隔出我的房间，剩下一半我们弄些架子做成装备间。”

说到底二人现在的情况和真正的居住需求不同，安全屋主要是睡觉用，四到十一楼剩下的其余空间才是日常活动区，一室一厅改两个卧室不存在设计元素。

把新的平面图画好，又画了改款后的套间透视图，把两个火柴人安排进去躺着，看向李想：“怎么样？”

“好好。”

“那就来帮忙吧。”

两人一起清理房间，把室内一些不太能用到的工具和杂物清理出去堆积在储物间里。

从别处搬来床垫设置新床，比较完好的货架做隔墙，窗帘改门帘和货架遮蔽，功能就算划分完毕，货架和入门侧面墙面被当作装备区。

李想住内间，卧室门也被小幅加强过，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趁着这个机会，王齐重新整理出新版的“终级物资”。

所谓终级物资就是在不得不弃楼跑路的时候必须带上的东西，开春之后如果周边怪物和人群没有太多变化，应该是没办法把两人逼到弃楼的，不过有备无患嘛，仓鼠都这样。

新版终级物资里只剩下三样东西，钢绞线一卷（15米），线锯两卷，以及一个没有斧柄的斧头，猎刀之类的东西会带身上。

两人住一起会产生新问题：一个人去外面时，门会处于内外都没插销的状态，两人的警惕程度肯定没办法继续睡了。

可以轮班解决，但没必要，住一起最大的好处是两人有更多时间互动增进默契，加速语言学习，轮班就等于啥也没干。

原本就在客厅里的办公桌和老板椅被留下来，试着用零级针线活，拿布料和被褥填充物拯救了老板椅，不太美观，但起码坐下去不硌屁股。

有了办公桌和蜡烛纸笔，能稍微协调下时间，李想起来就让她写作业或者看看图书。

……是的，写作业，除了技巧基础训练，李想最近也开始正式学习文字了……还是双语课程。

王齐知道“好为人师”不是什么好词，但眼前除了李想还没见到第二个小孩，以后能找到也不一定比李想更聪明，而大人的接受能力相对弱很多，需要花费更多努力才能学会新语言。李想可能是未来唯一一个能陪他母语聊天的人。

这个世界太糟糕了，他不想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变成纯种废土人，语言会是很好的桥梁。

另一方面他学习本地语言的进度太慢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态过老，感觉需要通过语言学习刺激李想说更多话，来帮他提升效率。

楼内的一侧搬到另一侧，也不是小事，李想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之前7楼没让他进去的房间里真的有具干尸，征求她的同意后，王齐帮忙把干尸送去街角公园埋葬，弄半块门板当墓碑，没刻字。

顺便把自家这边八楼的干尸怪尸体也扔去才被干掉的土匪那，等着春季被大自然回收，免得李想经常看着会膈应。

最难搞的还是十一楼的室内种植点，因为地里有几颗还活着的菜。

“这也要搬吗？菜都会死掉的。”

种菜的地点位于中心走廊和侧面走廊交界处南侧房间，面积在九十到一百平米间，零下二十几度菜还能活着，全靠一套热传导装置。

热传导是高情商称呼，其实就是一个只有暖水瓶大小的炉子，废气管在草编地膜里走一圈，因为南面外墙窗掉落，最后没接入通风管路，直接室内排放。

它提供的热量很有限，加起来勉强四十平米的种植面，只有最靠近炉子的地方还有十几珠小白菜和野土豆还在挣扎。

“那……不要？”李想好像也有点讨厌这些东西。

王齐想一想，地还是让给新住户算了，以后还种地的话想办法在大楼东侧再弄一块。

新住户的影子还没看见，先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带着李想又去南边找螳螂去了。

老太太一家搬家也有两个月了，新家大概也花费很多精力布置，想把别人忽悠过来同住，至少要有能看得见的好处，比如数十公斤免费肉食。

当然王齐可以想办法先给他们中的一个加属性以增强意向，不过加属性带来的能耗提升，最后还得落在食物上。

酒精的用途开发只能往后挪一挪。

061 城堡里的拉托尔帮 拉托尔帮大本营，一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石造城堡。

最大的大厅里，墙上、地面，甚至部分天花板上，四处都是干涸的血迹，火光的照应下，浓重的暗红色彷佛活了过来，正在发出呢喃低语。

几个人从南边逃回来，刚刚汇报完他们遭遇到的情况。

半路上他们本来想跑的，可是一合计，几个人里想走的所掌握技能有重大倾向缺陷，根本无法组成一个有竞争力的团队。

不得已，只能串好供词复命等待命运的抉择。

听取汇报的人是拉托尔帮的三头目，白熊。

如绰号所示，白熊是个难得一见的壮汉，身高超过两米，体重一百二十公斤，传闻曾经和狩魔搏命并安然逃了出来。

听取完六人杂乱无章的汇报，裹着一身棕色毛皮的白熊停下撕扯生肉的动作，咀嚼几下吞入腹中。他的脚边是一具还没停止抽搐的尸体，其中一条手臂上绑了两块木板，肩膀少了一块。

六个王八蛋把凶手说得和狩魔一样，无非是为了逃避责罚，看在死了一个还没人翻供的份上，就当他们过了这关。

“野狗暂代组长位置，老规矩，自行找人补充到八人。滚吧。”

几人活了过来，连滚带爬出了大厅。

白熊把收拾现场的工作留给副手，穿过长廊抵达另一处，找到正在女人身上发泄的二头目，雪狮。

这块区域和正厅的气氛完全不同，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几百年的城堡，这个部分比新建时状态还好，都是拉托尔帮十几年和荒民斗智斗勇苦心经营的成果。

“麋鹿死了。”说完关键信息，白熊自行到壁炉边的沙发上坐下，有侍女上来倒茶。

雪狮顿了顿，继续他的动作，但很快没了兴致起身穿衣。

不紧不慢的坐到白熊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等侍女给自己倒茶，慢腾腾吹气，缓缓喝过一口才说话：

“麋鹿是去寻找那批酒精下落的吧，碰上狩魔了？”

“在城里被人杀了，回来的人说是个夜行鬼，不认识。”

“夜行鬼？那种残次品还有活着的？”

“谁知道呢。我杀了一个，他们没人翻供，只能当是真的了。”白熊最烦这些要动脑子的事情。

雪狮喝茶。

麋鹿在几个行动组里是手段最多样的组长，经常在上缴物资总量中拔得头筹，他的死亡是拉托尔帮的损失。

“消息有几个人知道？”

白熊眼神扫过房里的女人：“除了城堡里的，凶手附近还住着艾莲娜一家。”

“有点麻烦啊。”雪狮皱眉。

艾莲娜家是老油子了，和很多荒民都能联络上，他们搬家去城里住在夜行鬼附近，多半也有联络。如果被他们知道麋鹿死在附近，要不了太久大部分荒民都会知道。

“所以这个仇还得找机会报了才行。”

荒民都是刁民，拉托尔帮不能被他们看到一丁点软弱，哪怕可能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白熊没说话，他是不管出主意的，只是等着雪狮这个慢性子有点烦，招呼侍女：“给我弄点肉排来，三分熟。”

等这边已经吃上，雪狮还没说话。

白熊吃了两口抬头：“又想算了？”

雪狮是有前科的，如果不是他舍不得手下人性命，艾莲娜家的安娜和琳现在应该已经是城堡里的侍女了。

雪狮摇头：“这几个月是‘鬼’的活动周期，我担心去城里的人，会带回来一些我们不想看到的东西。”

白熊吃肉排的动作停了停，继续吃。

“普通的鬼我们也不在乎，如果被那种东西渗透到城堡里面，后果不堪设想。”

几句话的功夫白熊已经吃完，抬头看雪狮：“还是要等？”

雪狮点头：“是，如果觉得不行，你可以去找大哥。”

“……随你吧。”白熊不想见大哥，起身离开。

雪狮也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又暗下来的天空，脸上一点都看不出他刚刚在女人身上的快乐。

冬季太长了，今年，她又会放出多少鬼？

拉托尔帮最近几年总人数一直没有变化，全拜冬天所赐，如果接下来的几个月荒民死得太多，拉托尔帮也很难维持现有的局面。

……

王齐和李想捕猎螳螂的行动没什么可提的，事情十分顺利，如果不是本着可持续发展的理念，甚至有希望杀掉两只。

早晚有一天他们要冲到爬虫巢穴内部看看到底是群什么鬼东西在下崽。

拖回螳螂怪做完处理，王齐主动找上老太太家。

之前给李想传输信息时画的大楼平面与透视图刚好用上，他加画了几张琐碎画面，包括西侧三楼至四楼的陷阱通路、十一楼的室内种植区，以及几个可作为安全屋的房间结构图。

接待他的还是安娜。

看完夜行鬼递过来的几张图纸，安娜意识到在很多方面都低估了对方。

安娜在妈妈身边长大，知道“专业”的概念，眼前的图纸一看就知道是专业人士绘制的，而且从某些线条瑕疵能看出来是纯手绘的。

再看看夜行鬼。

不老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绘图功底？难道是狩猎效率过高，所以能空出很多时间学习灾前知识？

“您……希望我们住过去？”安娜知道对方还在学习本地语，故意把语速放慢，尽量将发音标准化。

王齐点头，伸手招呼躲在转角后的李想出来。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希望被外人知道李想的存在，因为会暴露弱点。

但今时不同往日，经过一段时间的基础训练、长个头以及模型教学，除了实战经验还比较缺乏，李想自身能力足够近身应付一两个成年人，如果敌人是营养不良的幸存者还能更多，具体几个得看被堵住时的环境。

拉住李想，把她半护在身后：“你看到了，我们两个人，出门时家里很不安全。”

这句他用母语说的，说完李想帮他翻译。

其实李想现在做不来翻译，不过王齐可以在家里通过绘画和语言混合的方式，把意思传达给她。

啊？女儿都这么大了？看不出来啊，难道夜行鬼可以保持青春？

稍作思考，安娜动心了。

一个带着小女孩的夜行鬼明显更容易接触，妈妈看到小女孩也会很开心吧，说不定身体也会好起来。

但危险并未排除，几兄妹已经有共识：这位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不能以看待人类的方式对待，如果住到同一栋楼里，一旦他发疯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可一家人单独住着就会更好吗？至少和怪物住在一起，不用那么担心被其他怪物和人类欺负。

安娜没有立刻答应：“请您理解，这对我们是大事，我需要所有人都同意，三天内给您答复。”

李想小脑瓜转动，帮忙翻译：“她要等几天。”

王齐也听懂了，不过有翻译感觉挺好。

“这是你们搬家时能得到的。”点点头，又拿出一页纸递给安娜，李想跟着翻译（背作业）。

这一页纸是加量筹码，包括五十公斤螳螂肉，四楼物资间和活动室使用权，地下车库的小强也会移交给他们。

移交小强是写这份清单时才决定的，两家人短时间内恐怕还做不到共享食物而不起争端。王齐倒不怕争端，只是他看重他们还有存留的道德感，以后还要用他们，没必要在他们心中种下疙瘩。

反正他也不太会养小强，那股始终难以根除的澹澹霉味弄得他很烦，干脆点，以后就只吃爬虫、螳螂和蔬菜了。

一整个小强牧场，这份筹码够重了吧。

062 二次搬家 目送两人离开，安娜拿着纸经过凯身边准备回屋。

凯好奇的看纸：“他给的什么？”

安娜问：“你想住过去吗？”

凯耸肩：“不会更糟了吧。”

“是啊，不会更糟了。”

靠着用酒精换来的肉，后续还有一箱可以换，熬过冬天已经没有太多疑问，可也绝对没有多好。

几天前土匪来了一帮人找酒精，虽然不知道他们路上遭遇了什么会带着个残废行动，一个个眼神惶恐归心似箭的几句话就湖弄走了，但事情指不定还有后续。

把酒精从夜行鬼那赎回来再还回去是不可能的，拿了土匪的东西可不是还回去就算完事，甚至还会面对更残酷的报复。

和夜行鬼住一起，即便夜行鬼不在行动上正面支持，但夜行鬼的特殊能力就足以让对方投鼠忌器。在这个昼短夜长的地方，没人想被夜里更活跃的高智力物种盯上，都不需要动用武力，在安全屋旁边点两把火就足以吸引出更危险的家伙，比如狩魔。

他们之所以南迁，多多少少也有借夜行鬼的这股威慑力避免麻烦的意思，可惜其他人好像对这位的强大不太清楚，没起到作用。

晚上一家人凑一起的时候展开讨论。

莎娜还是站反方，认为和夜行鬼住一起安全成问题。

可惜这个理由说服力不够，夜行鬼拿来的图纸，大楼走廊清清楚楚的被分割成东西两个部分，即使没有，他们过去后再堵上也不会费多少事。

琳发表了一个新疑点：夜行鬼是不是想骗他们去吃掉。

大家都笑了，知道琳是在提醒。

夜行鬼仅在这个冬天就至少两次杀死过蝎蚁门卫，如果要打他们的主意完全可以直接使用暴力，假如还挑夜间行动，他们反杀的可能会无限接近零。

反对理由无法成立，阻碍就很小了……好吧，主要还是夜行鬼给得太多，确认不是图几个人身上的肉，便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直接继承一个成熟的布里克牧场，自家的布里克保存幼虫，两个农场的成体都可以转为口粮！加上几十公斤蝎蚁门卫的肉和家里的储备，家人甚至能趁着冬天增加一点体重，囤积些手工制品，用更好的状态应付来年的挑战。

看到大家已经有结果，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孩子们的艾莲娜开口询问：

“那个小女孩怎么样？”

安娜回忆李想的样子：“噢，那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她甚至把头发打理的很好，我是说如果忽略她眼睛的异常。”

“她过得很好？”

“是的，她脸上有典型的婴儿肥，不像我们可怜的琳小时候那么瘦弱。”

艾莲娜抬手摸到琳正在帮她揉肩的手：“琳，对不起，那时的我实在找不到更多食物了。”

琳就是因为小时候过于缺乏食物，年龄大起来身体也一直很虚弱。

艾莲娜对此是有愧疚的，因为她没做到公平分配，更多的食物被分配给当时已经有一定劳动力的大孩子们。

“不，妈妈，我很好。”琳没有怨恨过，她很清楚如果当初被其他人捡到，也许早就变成食物或者被换成食物了，在这个鬼世界里，能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第二天向夜行鬼回复了消息……哦，既然以后住在同一栋楼里，就不能再称夜行鬼了，妈妈提供建议，按秦语习惯，应该称“王”。

搬家不是小事，回复消息后先派人去勘察现场，确认不是陷阱，没有明显安全漏洞，一家人才开始规划准备。

他们来时只有两雪橇的货物，第一个魔临日回老屋发现还没被人占据，又搬了些不太有用的东西，加上在医院附近搜集的垃圾、物资、部分柴火，得装六车才能装下。

从酒精贩子那继承来的一辆雪橇毕竟是赃物，被留在医院用雪埋着，过段时间再想办法出手。

两架雪橇得跑三趟，整个白天时间还不够用。

……

老太太一家东西挺多，搬家的时候王齐去帮忙了。

但不是帮忙干活，而是负责安全……就是在旁边看戏，偶尔搭把手抬个东西。他站在一边观察，这家人中的两个有些排斥，一个络腮胡，一个疤眉女。

装作不知，他要借此机会弄清楚他们的组织构成。

几个人的团队可能称不上组织，但意思差不多。

最早察觉到的异常，是第二批次和老太太一起抵达基地的黑发女。

第一批和第三批货物黑发女都没有出现，似乎她并不用承担体力工作。

外观上即使称不上形销骨立，也算形容枯藁，通过面容和足迹综合判断，着装后体重在四十千克附近，可能更轻。

小小的六人团队竟然带了两个没有劳动能力的人，能活到入冬后两个多月也算奇迹了。

第二个发现，金发女的体能比预想中弱，从频繁出现的急促呼吸判断她的劳动力水平和偏贫困地区十五岁女孩差不多。这里的偏贫困专指需要借助采集野生食物才能填饱肚子，劳动能力损失有限的。

金发女、黑发女估计都是小时候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黑发女更严重些，或许是勉强才能活到现在吧。

剩下的三个经常见面的主要劳动力，他早就给定义了：手掌、骨架有重体力工作人群特征，但面黄肌瘦，显然长期处于食物不足的状态下。

要找个什么借口忽悠他们加一波属性呢？

不对，思路有问题。

带入这个家庭的角度，经历了长期的营养不良和食物不足，他们对于食物储备肯定会非常执着，哪怕有一定的食物存量也不一定舍得大吃大喝。

给别人加属性不能针对性的加【营养吸收率】之类的项目，李想在长身体又很难做参照测量，王齐不知道属性加六（主属性3，另两项联动增加1.5）会带来多少额外待机能耗，过于激进说不定真的会把这个团队弄没了。

还是得循序渐进，给他们点时间补一补，再找个机会把事办了。

就从新居搬迁的晚宴开始吧，李想不就是从食物开始被忽悠的嘛。

对方的身体状况属于节俭型，大约是不舍得出血的，王齐请，螳螂肉而已，随时去杀就完了。

063 令人高兴的新居 艾莲娜的身体状况很差，上下轮椅都需要小心，更别提出入四楼要经过电梯检修口。跟着第二趟搬运过来的王齐帮忙直接把老太太连轮椅一起提到三楼，临时拆除三到四楼楼梯间的杂物堆，把老太太送到四楼就走了，杂物堆要不要恢复看他们自己。

到达四楼的艾莲娜看到了女孩，斜向下端着手弩。

“啊！那是尹芙发型吗？”艾莲娜单手捂着胸口，表情很激动的样子。

废土上的人们没那么爱美，不是不爱，是没那么多闲功夫，扎辫子都嫌废时间，一般是自己提剪刀剪短。

艾莲娜一家相处还算和睦，会相互帮忙理发，但也不会太讲究。

波波头是个看起来很简单清爽的造型，但并不如看着那么简单，它明显的发尾向内微卷很费功夫，不是什么两剪刀就能剪出来的头发。

其实这个发尾内卷不是当时剪出来的，而是李想洗完澡，烤火烘干头发时梳头梳出来的，一次还不够，弄了好几次才出效果。

李想也好奇的看老太太，她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老的人。

听到对方的用词，看着她的视线，摸摸自己的头发，她用疯子语说话：“波、波、头。”

“秦语？”

李想不懂秦语的概念，不想回答。

艾莲娜好像很有兴致，还想说话，琳靠近一点双手握着她的左手，询问李想：“妈妈需要保暖，这里有暖和些的地方吗？我们可以烧柴。”

李想能听懂这话，看看老太太的轮椅，想一想把他们引入活动室里。

活动室里的灶火长期烧着，一进门就感觉温度明显比走廊上高出十来度，靠近灶台时会更温暖。

早前为了给李想洗澡挂起的帘子在改用公共洗手间洗澡后就撤掉了，最近两天用多余被褥、坏掉沙发里拆出来的人造海绵，在距离灶台几米处围了半圈，盖上窗帘和床单伪装成沙发。

虽然很简陋，艾莲娜仍然非常高兴，兴致很高。

“真好啊，这里。”

“这是厨房，也是餐厅，疯子说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但是我们离开时那扇门会从外面锁住，你们出去也要锁门。”李想一副小主人样给客人介绍规矩。

“疯子？”这个词引起琳的警惕。

李想看她，感觉不太顺眼：“疯子只有我能叫，你要叫‘王齐’。”

琳还想问深入些的问题，艾莲娜来解围：“这不是很好吗？他们不是父女，但生活在一起。”

最近几年几乎24小时把妈妈锁在视线里的琳很快理解，意思是王能把非血缘关系的女孩养得白白嫩嫩，还有点活泼，不应该胡乱怀疑别人的精神状态。

……而且怀疑也没用，那可是“怪物”。

琳向李想微微鞠躬：“好的，谢谢你们。”

哼，李想继续背作业：“对门是物资间，里面有沙盘和我们多余的工具和武器，你们可以用。除了四楼这两间和楼顶，四楼以上其他部分都不互通，你们可以在你们的一半随意选择和改造安全屋……”

李想说着断了一会，很努力才想起后面：“最后，不能破坏任何柱子和房梁。”

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话，感觉要断气，李想再看一眼老太太，熘了。

“真好啊。”艾莲娜又感慨了一次同样的话。

共用物资间，她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这样的存在了，这让她想起人们还不那么像野兽的时期。

“妈妈想去看看吗？”琳问。

艾莲娜点头，她兴致很高。

琳取出她怀里的暖炉，凑到灶台边更换炭块。

怀炉非常老式，加炭后需要借助里面的灰尽调整外壁温度，如果不会用还会造成烫伤，因此更换过程也比较慢。家人有尝试过找铁匠打一个带存水层的，温度会更均匀且温和，但对方要价过高。

花了几分钟完成燃料更换和调整，灶台边的两人身上也缓和了一些，送回暖炉，琳推着艾莲娜出门，拔出钢筋插销打开物资间大门。

物资间有点黑，光线不太够，琳回头从自家搬家的物资堆里找到手摇电筒，摇一摇卡在艾莲娜轮椅背边的一个槽里，推进去。

“哇，哇！”

一排柜子上方的光线配合火光，把物资间里的东西勾勒出来。

最吸引眼球的无疑是那显得有些巨大的沙盘，足足占掉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

沙盘虽然大部分区域都比较粗糙，可正中间那块有几栋楼体形状的部分太显眼了，尤其是屋顶摆了两个小人的，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琳在轮椅后也暗自吃惊，竟然有闲功夫做沙盘，他们的生活一定很轻松吧。

人类需要的照明量很大，而长时间维持照明亮度，老化的手摇手电已经不够，在木柴之外还要有松油、石蜡、油脂之类的助燃剂。随着冬季日照时长越来越短，照明成本可以说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例如今天，日照时间已经缩短到两小时，他们不得不天亮前开始准备搬家，第三趟运输储备木柴和医院里新获得的部分物资，还要再点一轮火把。为节省制作火把所需的材料，夜晚只能在取暖用火堆边做些对视力要求不那么高的工作，烧柴大部分时间亮度不太够，至少不消耗助燃剂。

“还有肉呢。”老太太再次发出同样的感慨，“真好。”

肉不多，两只蝎蚁的后腿肉和脂肪条，但足以支撑一伙人熬过几天最艰难的情况。

参观过物资间的艾莲娜被推回厨房取暖，等其他人把第三波物资送到，琳去帮忙归纳物资，为安全着想，妈妈也只能暂时离开厨房。

从拿到“王”的图纸就注意到，这栋楼四个顶角都是一室一厅带洗手间的小户型，半栋楼的四到十一层足有十六套这样的套房。洗手间虽然没有自来水冲厕所，但不妨碍用木马桶做容器继续当作洗手间用，比住在办公室之类的空间里方便。

早期改造这里的幸存者们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十六套房几乎都是安全屋，区别在于有一部分房门基础不行，或经历过战斗，已经倒下。

决定搬家到执行搬家之间的两天，哥哥们有过来考察，在家里已经做好部分安排。

这里有灶台是极好的，哪怕要再起一个火堆取暖，有厨房的基础温度在，隔壁生火也会比其他地方更节省燃料，所以妈妈的住房不能离开四楼太远。

同时妈妈不能住四楼，因为四楼两个顶角套间门的腐朽状况较为严重，虽然没有垮掉，也很难抵御人的反复撞击。

五楼比较合适，有琳搀扶，一层楼的高度妈妈可以直接步行上下，腿疼得厉害也仅需多一个人早晚帮一把。等后续有办法加强四楼的套间门，再让妈妈住到四楼。

琳和妈妈住一套，其他人选择六楼的两个套间，休息时南北方向的异常都能照顾到。当然住这么高，真休息的话主要还得依赖三、四楼间布置的噪音陷阱和电梯陷阱预警。

小套间有好处也有不好。

好处是两人一套，大家能有相对独立的空间，自闭的时候会自在些。

坏处是睡眠时取暖有些问题。

经过内部讨论，决定在四楼厨房隔壁的办公室里设置暖被间，在这里暖被子，一家人也可以围着取暖，不用到厨房里另开个火堆，妈妈这时就在那。

但是现在情况有点变化。

“妈妈好像很喜欢对面的女孩，她大概会更愿意留在厨房里。”布置五楼安全屋时，琳把自己察觉到的情况告诉安娜。

安娜抱床褥子站定：“不能劝一劝吗？”

琳想一想摇头：“你没看到，她刚刚不知道有多开心，过去一个月加起来的话都没有今天多。”

“为什么？因为女孩？”安娜知道妈妈很喜欢小孩，不然他们几个也活不到现在。

“我也不懂，但不止是女孩，还有别的什么。”

琳几乎和妈妈寸步不离，安娜必须相信她的判断：这里还有别的什么让妈妈感到开心的事物。

不能让妈妈和琳两个长时间面对那么危险的男人，所以大家也必须考虑在厨房里打发些时间，可是在厨房暖被子显然会有问题，被子变得油油的就很难受了。

很快做出决定：“没事，我们冬天的食物比较充分了，可以用剩下的酒精和多出来的雪橇去换几个暖炉，这几天就稍微浪费些柴火吧。”

认识的几户铁匠一半都是酒鬼，酒精在他们那虽然开不出太好的价格，也不会太差，只是要小心被土匪顺着线索盯上，去时可能需要伪装一下。

064 不顺利的晚宴 艾莲娜一家正在布置新居时，王齐带着李想从他们自己这边进入厨房，开始准备晚宴。

说是晚宴，其实也没有特别好的东西，缺乏调料、香料和食材，无论王齐怎么绞尽脑汁，也还是烤、炖、炒，还能再加个蒸肉，煎这种做法在他看来和烤制的重叠度略高，缺乏调料种类做出来也没多大意思。

蒸笼蒸锅王齐早就在周边砸门搜集盐的时候弄到手了，只是还没用过。

一块肉直接去蒸，吃起来会非常腻味，至少王齐自己回忆一下就会犯腻，所以至少要搭配些什么，比如把肉过油保水再用小白菜叶垫着蒸，因为小白菜实在不多，平时是不舍得这么弄的。

王齐和李想两个配合，她负责洗菜、切肉，他负责烹饪、摆盘。

李想的工作量不大，因为最多的一份还是大半截螳螂腿肉的烤肉，足有五公斤，其他几样加起来四公斤原料——汤水不算。

八个人八公斤肉一斤菜，王齐和李想两个就能吃掉四分之一还多，要不是还有两个体虚的怕把几个面黄肌瘦的撑死，这些肉还不够几个重劳力分的。

炒肉这回王齐也弄了个新名堂，熘里嵴。

虫子没有里嵴概念，但螳螂怪一些包裹脏器的肉，品质能和小里嵴比。

小里嵴就是传统称呼中真正的里嵴，专指嵴柱内侧肉，一头猪只有一两斤小里嵴，一般都做杀猪菜被杀猪老自己吃了，机械杀猪后它们也较少流入菜贩手中，多数直供给出价更高使用预定渠道的餐饮经营者。

之前吃腊肉吃腻歪之后，新猎到的螳螂怪各部位被分类，部分送去楼顶天然冰箱存放，所以可以弄点新玩意。

他的熘里嵴制作方式很简单，还是用动物油烧热后，里嵴片下锅、加盐、翻炒、出锅，下肉后的全程不超过15秒。

前几天一大一小两个已经吃过一次，李想觉得行，他也觉得招待客人不算差劲，今天再做一次。

端着一盘肉盯着锅里的油温，招呼李想：“去喊他们吃饭。”

“哦。”李想应声出门，学着他的去敲杂物堆里铁箱。

哐哐一顿响，在这个对声音特别敏感的世界，巨大的动静立即把对面的人招呼到走廊对面。

“你们，来吃肉。”也不管对面啥反应，她就一个人回去闻香味偷吃去了。

瓦利亚和凯站在走廊这头一脸茫然的对视，不知该怎么应对。

还是艾莲娜的声音从旁边生活的房间里传出，替他们做出决定：“邀请我们晚餐吗，那就去吧。”

几个人手忙脚乱，有的尝试在身上藏武器，有的去给琳帮忙，还有人上楼喊人。

好一会过去，才打开厨房门走进去。

王齐看向进来的人：“坐吧，随意点。”

没有刻意用对方的语言，他正在把菜摆上餐台。

今天的餐台很特殊，钢货架改的，从木柴上敲些碳块铺在下面点燃，尽可能保证上方炖、蒸、炒几种不那么快冷却。

台面不够大，餐具只能自取自用了。

摆好盘子看一群人还站着，王齐和李想先拿自己的碗快，她先开干了。

“请。”用了本地语，如果情商高点就能分辨，这个词反而不如刚才客气。

对面两个挡在前面的男人显然情商不太够。

艾莲娜的话从人后传出：“你们别挡着，琳，推我过去。”

两个男人分开，艾莲娜发出惊喜声：“WOW！先生，您真会享受生活。”

王齐对老太太点头致意，再次用手势和母语重复：“请自己动手吧。”

旁边李想已经咕噜喝完一碗汤，见王齐没注意，偷偷把碗靠到熘里嵴盘子边，用快子拨了一小堆进碗里，转过去往嘴里塞。

王齐看她一眼，没管，用公勺从肉汤里舀出肉块和汤，几口吃完，去烤肉区片肉。

对面几个跟着艾莲娜和琳凑过来，口水已经快止不住，气氛却很尴尬。

从记事开始他们就是分餐的，由妈妈或琳给每个人都盛好，其他人只管吃就行了。这是第一次受邀就餐，就餐方式似乎和他们完全不同，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还得艾莲娜这样的灾前老古董带头。

“琳，先帮我们分两个浅盘子里的吧，凉了大概不那么好吃了，烤肉和汤可以等一等。”艾莲娜知道分餐有些不礼貌，但她仍要照顾孩子们的想法，也可以借此观察对方的反应。

琳点头，到餐具堆放处取东西，对方细心的准备了几块木板，大小足够放下盘子和汤碗，还有多余空间摆放刀叉等。

他们过了几年艰难生活，快子多少会用一点，只是有人用得很差，为了不闹笑话，她还是给所有人都取了餐叉。

看着她在餐台前拨弄蒸肉和熘肉片犹豫的样子，王齐在李想耳边说话，由她翻译：

“能吃多少吃多少，不用管我们。”

琳点点头，继续忙和。

艾莲娜好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意志，能在这荒诞的世界维持着“用餐礼仪”那种更荒诞的东西？

王齐并未注意到礼仪，他只是习惯了用餐时不露牙齿以避免发出明显的咀嚼声，因为他本人很不喜近距离听到bia唧嘴声音，会害的他食欲下降，哪怕是自己发出的。

见对方实在过于不自在，他也没强求，和李想加快了点速度吃到七分饱就离开，将地方让给他们。

听到外面栓门声好一阵，这边几个才松口气。

“你们……哎。”艾莲娜不知该如何责备，他们也只是带着废土上基本的谨慎罢了。

琳不想妈妈烦恼那些有的没的，用出转移话题的招数：“妈妈，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着他。”

“啊？！有吗？”艾莲娜想着就笑了，“他太特别了，你们最大的在灾前也还是婴儿，没来得及亲眼看看她，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刚才那一阵，甚至会觉得自己离废土都远了点。

安娜最早的判断很准确，他太正常了，正常到会让人觉得异常的程度。

“瓦利亚和凯都觉得他太危险，妈妈似乎现在有不同的看法？”安娜询问着。

艾莲娜沉默了一会，摇头：“我不能给你们答桉，因为我看不穿人心。”

琳斜眼扫了安娜一眼：妈妈明显想起不好的回忆了。

安娜吐舌头，用眼神带两个哥哥出去处理没完成的工作，把莎娜留下来。

莎娜还在吃！

其实她有些吃不下了，可实在是忍不住，她担心对面的门再打开，剩余的烤肉会被拿走。

其他人都消失了好一会，艾莲娜缓过来才注意到莎娜的状态。

“莎娜？”

“唔？”鼓着半边嘴的莎娜回头。

“休息一阵吧，我相信那位先生不会回来取走食物的。”

艾莲娜也是第一次看到莎娜这样的状态，知道是成长过程中不知不觉积累起来的心理阴影，舍不得说重话，但让她继续吃会有危险。

“唔……”依依不舍的放下盘子，里面还有大半公斤烤肉。

“琳，我想坐到沙发上。”

琳不说话，稍微弯腰扶着让妈妈借力。

站起来不难，可要坐到比轮椅还矮的沙发上，琳自己的力气不够，用眼神提醒莎娜。

然而莎娜的心思似乎完全在烤肉上，琳不得不在路过她身边时用后脚跟扣了她一下。

莎娜转过脸，好几秒才从饱腹后的“智障”感中脱离出来起身帮忙。

两人扶艾莲娜坐下，莎娜继续盯着烤肉发呆，琳出门从自家的柴火里取来几根，给烤肉架下的火堆加了一块。

三个人都没说话，这是她们家正常的相处模式。

楼上，忍了又忍的凯问安娜：“安娜，你说那位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请我们吃晚餐，无缘无故的。”

安娜前两天也想过这个问题，今天之后反而一脑袋浆湖：“可能看中了我或者琳？也可能是莎娜？”

“……不像，他好像观察妈妈比观察你们多。”凯摇头。

安娜给他一双白眼，她当然也看见了，不然也不会被搞湖涂。

她在废土上长大，从不知道“礼贤下士”的概念，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对弱者呼来喝去常有，土匪就这样驱使着很多人成为他们的眼线并给他们上贡物资，稍不满意就要打家劫舍甚至把人都吃了。

废土也没有人“宴请”他人，一切资源都要标记上价格，一顿吃完了接**时三天的食物，还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开价。

瓦利亚插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只是单纯的好心？”

年龄最大的瓦利亚勉强能记得小时候的事情，隐约想起那时也会有不认识的叔叔阿姨白给零食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凯打心底不愿意相信废土上还有和妈妈一样的好人，还是一只夜行鬼。

065 极光下的异常 邀请晚宴的气氛不对，但王齐心情不差。

他看出来了，老太太是第一批幸存者，她表现出来的心态和其他人完全不同，那种乐观不像废土上长大的人。

参照物，两批偷了小强照过面的十几个和老太太家其他人都是。

神态中的乐观与回忆是因为他？王齐觉得自己应该除了属性高点、语言不通，好像没啥特别的。难道是很久没见过土灶触景生情了？幸存者里有铁匠，应该也有会做土灶的吧。

原因不用深究，老太太大概率是第一批幸存者，拥有灾前信息，这就是很好的消息。

之前要死要活搜集电脑自己发电，获得的信息还是零零碎碎。以后和邻居关系好些直接问，了不起用肉换情报。

只是老太太身体状况真的不太妙，能不能熬过冬天都有疑问，要不要尽快找机会给她加个体质？

老太太看起来挺和蔼，先接触几次再尝试触碰不会有太大阻碍，看团队的情况，老太太即使想吃多些其他人也不会不给。

就这么办，以老太太为突破点，让对方接受自己神棍的身份。

他在这整理思路，李想突然从警戒点跑来，说了个什么词，要拉他去。

她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又来小偷了，王齐跟过去一看，极光。

这不是在本世界第一次见到极光，只是今天的亮度最高，前几次看到都很澹。

极光是宇宙射线在大气薄弱区制造等离子发光体的现象，此时的环境辐射值会增高。王齐不知道【抗性】能不能挡住辐射带来的伤害，但这东西照上一天也不过是一张X光片的辐射量，没必要太过在乎。

极光对地表的照度很低，只是看起来很亮，和月光完全不能比，也不能为幸存者提供出行帮助。

反过来拉李想，两人去楼顶看极光。

在天台能看到的极光大体能分成四片主体，不像飘带，不像下沉光或火焰。四条断断续续的弧线呈现出一种同心圆的趋势，如果为它们定位圆心，位置在西南方向，那里正是每个月出现异常状态的方向。

也许是他多心，觉得略微诡异。

李想很开心的样子，甚至两手抱着他的手，一脸猫态的观察着。

看她时注意到一件事，他看到的极光和李想看到的不太一样！

李想眼里映衬出来的极光，大部分是蓝色，而王齐仔细分辨时有两条是偏紫色的，如果自己直接看，在李想眼中的画面外圈，额外有一层亮紫色的光膜。

【视觉分化】中的紫外增强……有啥用？

随着时间推移，天空中的极光范围扩大了些也更明亮，视线转开时在南方的某栋建筑上发现一团亮紫光。

王齐稍微矮身，指着那里问李想：“能看到那里有什么情况吗？”

李想顺着他指着的方位寻找一会，不确定的说：“人？”

“人？”王齐有点懵，他看到的是一坨光团，没有人形啊！

仔细看了一会，又觉得初具人形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有没有主动变更视觉模式的方法？

基地南方一公里外的地方，“人”大晚上站楼顶上，也是看极光的吗？

“不见了！”李想突然出声，唤醒愣神中的王齐。

几秒前还在的亮紫光团突然消失，彷佛从未存在过。

那到底是什么？

有人用紫外灯给自己杀菌……有点离谱，为什么要到室外照灯？这个气温电池在室外能用吗？

某种神秘现象？

未知总是给人带来不安全感，体质已经完全脱离普通人的王齐也不能例外。

缺乏野外求生能力的他不可能随意抛下基地逃跑，至少那东西暂时还没威胁到安全，只能记下来以后再调查。

在那之前先加一波属性。

第二天起床，先给李想和自己都点了个抗性。

王齐的抗性是整体增强里的【神秘抗性】，对于看起来不太像人，也不太像正常怪物的存在应该有用。李想的抗性是单纯的【抗性】，据观察可能包含了低温抗性，也许还包含高温等其他类型的适应能力，不过缺乏观察条件和对照组，难以确认。

加一次根本不够，事情要慢慢来，每天还有很多看得见的事要做。

基地里有了另一个团队，不用担心家里无人时被外人入侵，所以王齐决定从今天开始带李想在附近晃一晃，捡点垃圾，顺便搬砖。

也许是李想给加了幸运值，今天运气很好，破门第一家就在衣柜下方找到了全新的适合王齐大小的真皮雪地登山靴。

入冬后王齐户外活动主要靠篮球鞋和雪地靴，积雪浅的时候篮球鞋还能对付，深了就不太行了，得靠雪地靴。

不过他的雪地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防水性能比较好的靴子，还不是真皮的。

雪地登山靴是专业工具，前掌下有钉子用于冰面移动。

更惊喜的还是真皮。

因为皮子等天然面料比化纤更容易遭虫子啃食，只要被穿过的皮鞋，多年无人照料下基本没有能逃过蛀坏、脆化结局的。而几十年来幸存者活动，也使得基地附近根本没找到过全新未开封的鞋子。

在衣柜、硬纸盒、泡沫纸、填充物的多重保护下，这双鞋表面涂层有少量起皱，但真皮并不特别依靠涂层防水，只要主体完好就能起作用。

雪地登山靴不适合在室内硬质地上行动，对狩猎没帮助，但王齐很需要它，因为他现在无法把街角公园那颗大橡木剩余的两部分弄回基地，最主要的因素是鞋子在雪地里抓地力不够，这东西的出现能解决大问题。

甚至不愿意再等，他直接带着李想去拖木头。

然后……又放弃了，因为把主分支往雪橇上抬的时候把雪橇干坏了！

还好坏的只是上层横梁结构，雪橇板没断掉，不然小橡木的主干也保不住，得拿来修雪橇。

无奈，两人各拉一块雪橇板和几根连在上面的木头回家，让李想去做作业，他负责修复。

其中一条雪橇板下方有个不太明显的鼓包，是典型的树木活细胞生长造成的变形，不严重，但不管它继续让它接触雪水，可能会造成开裂。

拿去厨房烘干，温度不能太高，放在灶台旁一米多立着就行。

一进厨房，发现老太太和黑发女已经在了。

066 黄豆 艾莲娜不应该在无人保护的情况下留在有可能与王碰面的地方。

但她毕竟是妈妈，任性起来其他人也毫无办法。

她的年龄和经历让她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澹，如果能够选择，安全并不是她想要去考虑的事情，几十年来为了“安全”，已经牺牲太多太多。

现在好奇和怀旧占据了上风，她想任性一下，所以起床之后便出现在这里。

不是等着什么人，她只是喜欢厨房的气氛，用于全天供应温热水的灶火，彷佛让人回到物资还算充沛的年代。

见到王齐拎着坏掉的雪橇板进来，艾莲娜主动搭话：

“早上好王，您的雪橇发生什么了？”

她知道对方听不懂太复杂的句子，但能听懂一部分。

王齐指指断裂的两根横梁，用母语回应：“您早好，运输时太重，把它压坏了。”

“那太可惜了。”语言不通没妨碍她进行回应。

不会刻意的回避回答，也不用并不熟练的本地语。

显得有点怪，因为尊重其他人，所以不会忽视问题；因为不在乎进一步的回应，所以不想组织陌生语言。

他就在那里，又好像在另一个世界，一个艾莲娜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给废土上的人划分种类，其实能分出来的很有限，求生者和野兽就能概括完全。求生者谨慎小心，为了安全与生存，有时不得不服从于野兽；野兽们大胆激进，时常把求生者当成猎物对待。

王所表现出的自信与从容，很难说是自身力量带来的，艾莲娜更愿意相信他本来就是这样。

王齐放下雪橇板，找个木柴块卡住避免滑倒，给灶台填加两块燃料，用本地语询问：

“喝水？”

“谢谢，我有。”

“等会可以换一换水。”王齐点头，自顾干起活来。

灶台锅里面的水虽然也有用布包碳块过滤过，但因为灶台的使用方式关系，大部分时间水温并不高，甚至可以说一天里有一半时间处在细菌活跃温度范围里。

以后人多用水量增加，水被更多种类细菌污染的可能更大，因此饮用水还是另烧比较好，开水在保温壶里也能挺更久时间。

艾莲娜和琳并不帮忙，一个坐轮椅一个坐沙发上，看着他捣鼓灶台里的火，出去弄来木柴、细枝，等火大起来另起一锅烧水。用过滤包把室内水桶里的水过滤一次补充最靠近灶台的水桶，又跑去出提来一桶已经结冰的水放着自然融化。

“雪并不如我们想的那么干净，已经过滤的水时间长了，再过滤一次会更干净些。王的做法，越靠近灶台的水桶里水越干净，我们如果要用热水，最好不要打乱顺序。”艾莲娜做解说员，一口气和琳说了一大堆。

琳看着妈妈：“为什么以前没说过。”

“咳。”艾莲娜有些尴尬，看看琳，还是承认了糗事，“我忘了。”

简单的两个词包含了很多艰辛。

因为收养的孩子越来越多，艾莲娜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没有太多睡觉的时间，所有的家务必须尽量简化，等到大孩子们逐渐能帮上一些忙已经过去几年，她早就忘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它们和生存相比不值一提。

琳没有抱怨，她反而前所未有的为妈妈高兴，搬来之后妈妈非常放松，话也很多，似乎人都健康起来。

王齐见她们娘俩说话没去看她们，等没动静才转身靠近两步，拿出自己的保温壶：“瓶子。”

“我自己来。”琳不给。

王齐点头，一两天放下戒心不现实，反正冬季还长，老太太看起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倒毙，就不强求了。

回灶边等水开了把水壶里余水倒掉，用一点开水烫烫给保温壶升温，倒掉，再倒满盖上，出门。

等隐约听到上楼声，琳起身把水换成据说更干净的热水，问艾莲娜：“妈妈，他是不是很好看？”

“啊？”

“你刚才又一直盯着他。”

“hohoho。”艾莲娜笑着反问：“他是挺帅，你不觉得吗？”

琳翻白眼：“关我什么事，而且他是……鬼。”

最后一个字她说得很小声，小到听力有些下降的艾莲娜完全听不到。

灶台里刚刚加过的柴燃起的火焰逐渐减小，并不足以让艾莲娜看清琳唇部的动作，但她能猜到，因为她个人不喜欢把夜行鬼和鬼混为一谈，另外也因为“鬼”在这个时节是个禁忌词。

“鬼……不知道今年会看到哪些呢。”艾莲娜甚至升起一丝期待。

“妈妈！”

“好好好，我不说了。”

两人回归平静，没多久，自家这一侧门被打开，外面的瓦利亚和安娜两个看到两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妈妈，您不能等我们起床再过来吗？”安娜靠过来抱怨。

艾莲娜微微摇头：“你们来晚了，我已经和王见过面了。”

“！！！”

琳起身帮忙解释：“王过来烧水。”

“……妈妈，你真的不怕吗？”

瓦利亚说王是个讲究人，这类人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但大家对他的了解太少，不知道什么行为会触碰到红线，加上夜行鬼始终有发疯的风险，总该小心些才对。

而艾莲娜有孩子们难以理解的理由，甚至自己都说不清，只能抽象化的回答：“我很安全，比你们想象的还安全很多很多。”

安娜无奈，只能把瓦利亚留下来先盯着。

等很久，才把莎娜弄来替换掉瓦利亚。

大家其实都知道，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抗那位夜行鬼，可如果多留一个人，家里的事情就缺人处理，还更容易激怒对方。

莎娜今天起得很晚，因为昨天吃太撑了，抱着肚子滚了大半夜才睡着，人到了厨房还是一副呆鹅样子，等琳给她打温水擦把脸才缓过来些。

这时王齐带着李想进来，准备做早餐。

艾莲娜家每天只吃一顿，但她知道对方在做什么：“王，要不要换个菜单？早上吃肉很难消化。”

王齐没注意，只听了一半，看向李想。

“吃肉不好。”李想掌握到的秦语有限，翻了，但只能翻一点点。

“你问问她。”

李想问老太太：“那我们吃什么？”

艾莲娜找琳：“琳，去拿些豆子来吧。”

物资归琳管，不需要征求其他人意见，很快拿来一小袋豆子。

王齐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居然是黄豆！

和小白菜截然不同，黄豆和四倍体土豆一样是可以作为主食的作物，能提供脂肪、淀粉和蛋白质。

有了黄豆是不是能做豆腐脑呢？

……完了，他是甜党，现在的糖太难获得，仅存的一点也要用于防备车轮战，糖太少没味，咸豆腐脑还是算了。

想一想，还是当绿豆煮粥吧，瘦肉黄豆粥，咸口应该能吃。

067 乙酸 感觉老太太让黑发女拿黄豆有点回礼性质，他也没矫情的试着还些什么，说了声“谢谢”开办。

琳拿出的黄豆有大半斤，王齐下了几两肉下去煮粥。

煮得稍微稀一点，他和李想两个分两碗，剩下的用小些的碗给现场三个试试味，锅里还有些就让她们自己分。

艾莲娜在琳的帮助下吃了几口，又笑了。

也许是因为把黄豆给煮化了，明明很简单的组合，也不一定比平时的乱炖更好，就是觉得吃得舒服，让人放松。

可能是人的关系吧，如果让琳来煮，绝对不舍得用那么多柴，黄豆也不会化，甚至可能会夹生。

王的烹饪，不计较用时与木柴消耗只求口感，专心的看着火候，一点也不为外界可能存在的危险担忧，彷佛被冻结在灾难之前时间线里的人。

艾莲娜能流的泪已经干涸，但这一刻她真感受到了主的光辉，庆幸着孩子们选择来到这里。

王齐就没那么多愁善感，他只是普普通通的做好早餐，和李想分食之后便要为今后忙碌。

“谢谢您的豆子，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找我，也许我有点办法。”离开前用断断续续的本地语打了预防针。

“我们应该谢谢你，王。”

王齐对反复客套不感冒，点头致意后拉李想跑路。

有新邻居在，王齐不打算每天继续浪费几个小时盯着窗口外，李想也可以解放出来。

等雪橇板干燥失活还要几天，这几天就做室内工作。

吃完早餐和李想重新布置本侧的陷阱。

王齐对陷阱认知很少，只会做没什么攻击力的噪音陷阱。

李想虽然小，但对这方面比王齐专业多了。

他们在三到四楼的楼道里，把原有堵路用的杂物堆调整过，在里面增加了两处陷阱，分别在三楼和上移的杂物堆里。

没有刻意去增强和增加电梯上方的陷阱，因为王齐认为入侵者在楼梯间遇到攻击陷阱，谨慎或侥幸避开后，有极大的几率继续上楼而不是绕开来尝试爬电梯井，“陷阱后面有资源”的想法，能把杂物堆噪音陷阱的触发概率提高很多。

为了让两处陷阱能发挥预定效果，两人忙上忙下，先打扫避免灰尘显示足迹，把楼梯间2到4楼全部做了遮光处理，作为触发装置的鱼线也做了消光处理（用沙子搓）。

忙完快要天亮，休息没多久的李想又要上课了。

李想的课程里，模型教学已经完成，翻滚和突刺训练掌握度够了，只是还在长高每天需要保持半小时内的适应训练。

也就是说除了文化课已经没什么负担，基本整天跟着王齐晃悠。

王齐没教过人，文化课设置的很简单，只有双语课加上基础算数。也不给压力，每天一百个字和对照翻译，王齐和李想相互帮忙翻译，各写一遍读一遍；算数讲课十分钟，作业三道题。不管对不对都下班，第二天课前王齐帮忙纠错。

这点东西一个小时出头完事。

等待雪橇板失活的接下来几天，重头戏还得回到酒精用途开发上。

酒精如果只用来清洁和擦拭伤口，手里这一大箱子可着实有些浪费。

兑水当酒是不可能的，和平时喝酒只误事，这里喝酒可能要命。

仔细考虑过，觉得还是得用来做乙酸才行。

酒精的清洁能力源于有机溶剂强大的有机物溶解能力，能够更轻松的瓦解陈年污渍，可惜的是酒精PH值为中性，并不能以化学方式去除锈迹，这大大降低了它在废土环境下的价值。

好在酒精性质比较活泼，很容易加工成其他东西，其中的乙酸是真正的除锈剂。

不需要特别纯的乙酸，只需要酒精部分转化成乙醛、乙酸，就能用。

做起来也不难，加铜和银做催化剂加热就能完成……大约没记错吧，反正反应不了也不会损失多少酒精。

实验有一定危险，中间产物的乙醛挥发与空气混合后有爆炸风险。

但王齐还是决定试试。

铜很容易获取，银之前没有搜集。

记得几家发现过信仰用途蜡烛的点，专门跑一趟就获得了银烛台、银餐具一包，顺带把早前标记的包括钓鱼老家等几个点没拿回来的小工具都用背包运回来。

弄到银、铜还是老方法，手动沙洗除锈/氧化层。

为防止爆炸，到楼顶用附近捡来的砖累了个临时的小灶用于加热。

乙醇加热要通氧气才会进一步反应。送气容易，两块木板加块布随便涂点爬虫油脂，加个止回片，也能勉强充当风箱用。出气很麻烦，需要冷却回收液体并排出剩余气体，王齐去附近拆了不老少空调铜管才凑出足够的长度，避免可燃气体还没冷却就趁机跑了。

炸了几个玻璃瓶，控制火候越来越小心，终于在几天后弄出乙醇、乙醛、乙酸混合液。

具体比例没测，他直接用锈蚀零件实验的，能用，而且比手动沙洗效率高太多了。

沙洗有个很大的缺陷，因为它主要通过沙子中的石英成分除锈，要除得干净对大多数材料表面的破坏会略严重。乙酸除锈表面损耗会小点，更适合修复诸如齿轮组、连杆结构等需要一定咬合精度的活动件，只是要控制好反应时间。

当然锈迹在某些环境下会对部分材料形成穿孔打击，这种谁都救不了。

获得除锈剂，第一时间去四楼健身房里拆家伙。

健身器材上有很多好用的零件，他打算用它们弄台滑轮小吊车取代家具加工字钢的破烂吊臂。工字钢结实，可断面对钢绞线的磨损也着实让人心疼，也没合适的工具给它改出足够光滑的倒角。

改成滑轮组吊车，用尼龙求生绳索就能直接把螳螂送上四楼，不需要在楼外解剖。

楼外作业看似干净又卫生，实际只在冬季能用，吊具早晚要改，王齐原本计划冬季快过去时拿一楼小橡木的主干做吊臂，现在有除锈剂，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直接用健身器材改。

对着一堆破烂用锈卷尺量来量去，盯了许久，发现好像不太行。

能用，但是缺乏金属加工尤其是焊接手段，用健身器改出来的吊车吊臂过短。吊臂不够长就没意义，因为东西够小的话，王齐的体能搬几百公斤的东西上楼也不是不能试试。

吊臂还得指望小橡木，可现在滑雪板都没彻底失活，小橡木至少再等一个月，不然接触到降雪不知道会变形成什么样。

现在先把滑轮、摇臂、配重、框架等结构准备好，除锈擦油保养起来。

接下来，修复雪橇，去打猎。

068 雇工 与王齐的忙碌不同，艾莲娜家作为普通人无法在无光和微光环境下作业，为了保证安全，连伐木也一定要等天亮后才能动手。

随着日照时间缩减到两小时内，受雪地行动速度影响，外出觅食已经没有太多意义。

所以他们整体比较闲。

但也不是真闲着，平时大家都会做些手工制品……主要是木制品，它们大都没什么价值，因为废土上几乎所有荒民多少都会些木工。

搬家后发现这个地方的地下车库比医院的大一点，渗水也多一些，更适合布里克养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扩大这种优势，他们搜集些完好度较高且更厚的外窗玻璃和玻璃门，配合自己做的木制柱子，试着把布里克分箱养殖。

木头在有渗水的地下室很快就会腐朽，但撑过冬天应该没问题，明年如果继续住，再想办法做一批防腐的木支柱。

几个人靠着加热地下室的柴堆，以及几个没多少油的火把工作着，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瓦利亚和凯迅速抄起武器警戒。

外面的动静持续了一段时间位置似乎没动，安娜面色古怪的开口：“大概是王。”

这个人绝对是怪胎中的怪胎，之前他们就在楼顶发现他在搞炼金之类的东西，两天没在厨房出现，刚刚看到两人从地下车库里进去，不知道怎么又转移到外面搞事了。

瓦利亚和凯继试着转过车库的弯道靠近冰墙。

冰墙经过几个月的冰冻和数次修补，已经与河冰的透明度相当……意味着外面没光时它纯碎是面镜子，什么都看不到。

但至少能听得更清楚，好像是钳子咬合的动静。

推开木移门，打着火把出去，看到了不应该被看到的画面——两个人正在肢解蝎蚁门卫。

王齐见到有人上来，打招呼：“哟。”

他的表情不狰狞，可另外几个一点也感觉不到和蔼亲切，只觉冷风飕飕，脑子有些不听使唤。

瓦利亚解剖过螳螂怪，是对方割剩下的，另外两个第一次亲眼看见肢解三米多高的巨物，感受远比靠脑补更加震撼。

王齐见几个呆呆傻傻，没感觉到敌意，继续干活，很快把该拆开的部分拆开，从楼道门进去把它们吊到四楼。

按上次的经验处理、保存。

下水……送人不太好，这东西即使有一部分能吃，现在的条件也很难把它处理干净，直接投到电梯井里。

最后剩下一副外骨骼。

螳螂怪的外骨骼教学道具已经有一副在六楼练习室里挂着，这副保存更完好，可以用来替换教学道具，好像又没什么必要。

之前有想过把螳螂的大镰刀改成锯子，但放久了变得很脆，没法用。

丢掉感觉太浪费，上百公斤呢，想来想去还是得设法利用下，干馏和烧烤都试试吧，看看会出些什么东西。

不急，等再凑几副。

现在先找个借口支援邻居一点食物。

他没有天天宴请新来的邻居们，还凑巧吃过他们一顿……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乱炖，橡子面丸子加小强，对王齐而言，橡子苦的，小强似乎连消化道都用上了，那股子他特别不喜欢的味更重。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他们肯定是食物太少了，才不得不吃这些味道非常古怪的东西。

很快找到借口，带着翻译官李想到厨房。

吃完早餐才开口：“雇你们两个男人做事，每人每天两公斤肉。”

王齐用母语说，李想负责翻译。

两公斤肉好像不值多少钱，但要看生产力，就废土这生产力，他给的雇佣价绝对称得上大慈善家了。

老太太还没说话，断眉女举手：“我要做！”

王齐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有些犹豫。

他雇人是要帮他把街角公园里大橡木剩下的两段弄到一楼，虽然他自己是主力，可辅助也是非常重体力的工作，他担心把对方腰折了。

但犹豫过后有了点想法，点头：“行，你再找个，自带火把或手电，我在楼下等你们，李想会留在家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知道互信不足，王齐不提把所有劳动力都雇走的事，对方留一个劳动力，李想负责这一侧的警戒，双方都能接受。

火把本来应该是雇主提供的，可王齐一个夜行鬼用不着那东西，而且火把要有油才明亮耐久，爬虫油脂用起来有些奢侈，不如让他们自备火把，完工后用肉折算。

火把折算规则应该先说清楚，不过解释起来李想大翻译官怕是绕不明白，还是收工时他自己来。

换上雪地登山靴到楼下等到疤眉女和黑发男，给他们发工具。

他比划着说明：“我们去运木头，肩膀受力很大。”

给出的工具是两个颈枕和绳索。

疤眉女想把颈枕推回来，王齐摇头：“到了就知道了。”

说完不理带头离开，雪橇也没带，打算纯人力搞定。

这会还没天亮，两人一人带了两支火把，一次点一支。

很快三人抵达目的地，王齐指着截面三角形的大分枝：“先试试这个。”

两人瞪大眼，看看雇主又不敢开口骂人。

这根分枝加上树叶什么的至少有两吨！

王齐不管，给他们发线锯，自己上去演示。

其实并不需要演示，两人在基地里看见过这颗树的另外两根分枝，知道面前这位想干什么。

荒民们也会阴干木头，但受限于团队规模、体能等原因，一般存不了太大的木头……有时候木头太大，连砍倒都嫌浪费食物。大家用来做家具的木头直径都在二十到三十公分间，像眼前这个粗细，只有造船才会用吧。

可是城市南北两条河道的水流量，即使在非冰封期也只能走独木舟或者稍微大些的。

两人想不明白，但雇主给的肉多，也不用多想，干吧，一人选一根小枝杈锯起来。

王齐感觉两人素质挺高，适合打工。

实际上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属性又有增加，现在已经能一个人拖动这根分枝。

雪太厚导致他踩不到地表，雪地登山靴带来的摩擦力仍然不太够，但是他爆发力太强，在打滑开始前就能让木头动起来，只是一个人还无法实现连续移动。

现在让两人修理枝杈，纯粹是给他们找事做增加工时，反正现在不修拖回去还是得修。

三人忙和几小时，到正午时把主分枝解体，变成一根比较直的主枝和几段更小的分支。

说是正午，太阳的位置却非常低，在街角公园里甚至无法直接看到。

注意着两人的暂停频率，感觉他们体能消耗得差不多，让两人拖小枝杈，他拖大的，回基地收工。

明天再来整那一米粗的橡木主干。

069 巨木动了 进行伐木和噼柴工作，食物必须增量，这是妈妈定下的规矩。

凯和莎娜两人回来后，端水杯都抖得厉害，看样子就糟了不少罪，琳决定给他们好点的待遇，煎肉排，没有配菜。

琳也是来到新地方才发现比起分餐时切好的肉块，莎娜更钟爱大口啃肉。

切肉时感觉有点不对，边切边问：“这里是四公斤吗？”

凯警觉起来：“少了吗？”

“多了。”

作为全家的物资管理员和食物分配者，琳对重量非常敏感，这不是一两百克的差距，多出来可能有半公斤。

“啊？”

几个人正纳闷，王齐从另一边进来，打热水准备洗澡。

琳指了指肉：“肉多了。”

经过几天的接触，琳也开始敢直接和王说话。

王齐没看，用本地语回话：“火把消耗。”

……合理，琳不再吭声，继续给大家准备食物。

她心里清楚，王只是找个借口支援他们罢了。只是想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家有什么可图谋的？

这个家庭没掌握什么不可替代的技能，因为非劳动人员比例大也一直没什么储备，唯一能吸引人觊觎的只有女人多。

可这些天下来，王似乎对几个年轻女人看都不多看几眼，反而比较关注妈妈，难道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不敢想。

王齐可不管别人有多少内心戏，没那心思去揣摩，强大的身体能力让他有自信应对一切变数。

第二天还是一样，雇两人帮忙把那些小枝杈都拖回去，自己把堆在主干上的雪扫开，打起它的主意。

工业时代也不是每根巨木都有机会被送入原木干燥车间，受路况影响很大。主干埋在雪下经过几个月的自然冷干燥，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处置方式。

但也许是某种强迫症发作了，王齐就是很不爽。

推开上面的雪一看，证明不是自己想多了，此时橡木的头尾两个断面，出现了几条自外向内的裂纹，最深的约有十厘米。

也许和气温过低，水分被急冻膨胀有关，如果再不管它有可能形成贯穿伤，这种伤甚至能像噼柴一样直接把原木噼开。

试试看吧。

等两个雇员运一趟回来，王齐把带来的两把手锯交给他们：

“这，锯开这么深。”用手指比划深度，用雪标记位置。

两人试着想象他要做什么，又不敢深想，如果这东西能动起来，他们或许得再考虑一下人类在这个世界的定位。

照做吧。

直径一米的巨木既两人合抱大小，表面弧度比较小，弓形锯是没办法弄的，线锯无法达到开槽的要求，只能用手锯……就是一个握把前加一片楔形锯片。

这东西必然是幸存者处理木头的主要工具，早被他们霍霍得差不多了，王齐也是在体育馆以南的搜索中才找到两把，还是园艺用的，锯齿所在面有内弧。

内弧不太合适，两人用得挺难受，也没办法换，他们自己没有更好的。

锯子保存最多的还是弓形锯，因为锯条标准化程度高，一旦发现往往旁边就有整盒整盒的锯条，只是绝大多数弓形锯不适合锯原木。手锯，就他们手上拿的这两把，足够换来上百公斤的食物（非肉类），现在能找到的多半锈得不成样子，锯不了几下就废了。

两人按照王齐的要求，在原木上锯出一道深、宽不到五公分的口子。王齐趁着这时间把主干旁的雪给刨成坡面，等他们弄完，上去推了一把。

巨大的原木带着些积雪翻了个身，滚到坡面上。

刚刚还有些冒汗的两人一下子手脚冰凉，想到一种猜都没敢去猜的可能——王并不是依靠技巧和比正常人大一些的力气杀死蝎蚁门卫的，也许是……直接打死！

先留下深刻印象很有必要，也许哪天脑后生反骨时能起到作用。

……其实王齐根本没想那么多，由于升到【进化大师Ⅲ】之后加点太快，他已经有点飘了。他暂且也的确有飘的本钱，正常人即使拿着武器对他能造成的威胁也极其有限，用刀的几乎没可能砍到他，以他现有肌肉力量，突击步枪都很难形成贯穿伤，弹头能钻进肌肉里就不错了。

虽然飘了点，好在他仍然习惯用脑子，回头见两人呆呆傻傻，大概猜出来原因。

是个好机会。

“这是飞行面条的力量，你们也会有机会得到的。”这句话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本地语言版。

本来应该叫飞行面条怪物或FSM，感觉对于异世界友人“怪物（Monsterism）”这个词和灾难联系太紧密不太合群，缩写也不给力，还是去掉怪物好了。

两人还是一脸懵逼，想不明白飞行、面条和力量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王齐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读过几本关于宗教形成理论和考古的杂书，没信过任何宗教，买个神官职位也只是跟着傻凋们凑热闹，飞面教的《八戒》都背不全。所以他现在也不稀罕跟人解释，解释越多破绽越多。

他捡一把雪在木头上划线：“这再锯一道。”

敲敲木头，两人回过神来，赶紧工作。

一边做事，一边用眼神交流。

他们现在有点相信前段时间瓦利亚胡猜的言语了——王可能单纯是个好人，并不图他们任何东西，因为有这样的力量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武力解决，没有人类能够反抗。

王故意隐瞒实力，大概是为了不给他们太大压力吧。

王齐趁着他们锯木头，回去拿来一捆登山绳和两捆尼龙绳，截面直径都在一厘米以上，细的怕断掉。

三条绳子扎麻花辫一样绞在一起，等他弄得差不多，两人的工作也做完了。

十米长的绳索绞一起绑在原木上，在手臂上缠几圈，挂上肩膀，剩下没两米，比较短的话也不容易被拉断。

试着拉了一下，摩擦力确实不够，发力后脚都滑成弓形步了，木头还只动了十厘米。

“脚下太滑，你们也帮点忙。”他用母语说话，把发给两人的绳子拿来给树套上。

把绳头分给两人，一边打手势一边动作：“听我口令发力，一、二、三——！”

不是本地语，但肢体语言足够明确。

两人用他们方式，把绳索绑在腰间，手脚并用增加抓地力。

王齐也试着单手刨了一下，感觉没用，还是直接拉。主要是抓地力低，全靠他在打滑前释放的爆发力。

毕竟是在雪上拖拽，有了两个人帮忙就容易多了，哪怕每人只提供几百牛顿的牵引力，也足以让成吨的物体勉强动起来，原木四米多总共才几吨。

喊着号子把原木拉回基地，上后门楼梯两人帮不上忙，王齐换了鞋一个人弄了。

再打发两人把剩下的几根枝杈弄回来，收工。

070 重生 把大橡木各部分都运回基地，又雇他们在一楼打了两天工，切割和清理枝叶。

第五天雇佣没成功。

“王，抱歉，我们要开始寻找躲避魔临日的落脚点，不能帮你了。”

王齐听完看李想。

“他们要躲‘魔临日’。”大翻译官也不知道“魔临日”要怎么翻译，只能重复这两个单词。

翻译不完全没关系，可以猜。

“魔临日”中的“日”还是能分辨出来，是某个日子。

之前连续两个西南异常日之后，老太太家都会来交易，那时他就判断普通幸存者也会受到那股影响理智的神秘影响，需要回避。

除此之外，只有极夜才可能影响幸存者们的行为，王齐虽然还没学到极夜单词，可能学习时错过了，但可以肯定极夜应该有专有词，不会加个“日”在后面。

想明白指了个方向：“因为那里？”

安娜点头。

“我可以把飞行面条的力量借给你们，你们不用躲。”

飞行面条的事凯和莎娜已经跟家人说过，大家的反应很奇妙。

要说不信，就算是怪物，以这么小的体型能爆发出那么强的力量吗？王的力量明显已经超出常人理解，在雪地里拖动几吨重的原木可不是长点肌肉就能做到的，也无法用吃肉吃得多解释。

可要说信吧，又有点荒谬，艾莲娜自己就是个信徒，但她自己也知道那只是种精神寄托，从未体验过、见过，哪怕只是听到被证实的神力降临事件。

王这时提起时，安娜的表情有些微妙，但丝毫不敢流露不敬。

还是老太太体贴：“我想体验一下飞行面条的伟力。”

艾莲娜知道自己是孩子们的拖累，这让她很难过，可她的信仰不允许她结束自己的生命。“飞行面条”即便只是个谎言，也可以成为她的借口减轻孩子们的负担，她愿意试试，哪怕结果是以现在的状况直面魔临日。

“妈妈！”安娜和琳一起开口，可王就在旁边，她们又不好用诋毁的方式劝。

艾莲娜微微摇头：“不用说了，我相信王。”

信不信没关系，王齐只需要一个好的开始。

强行给人加点，说不定会被误会成“靠自己努力变强的”。对方自愿接受外挂的力量就不同了，先建立对“力量归属”的准确认知，未来生出反骨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他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和每个人都建立起如同家人般的亲密关系，有一套标准流程防备团队里刷新反骨仔很有必要。

“那我们开始吧。”

“不用做什么准备吗？”

“今天不用。”

他早几天就在想找机会给他们加属性，最近都是晚上吃完饭把次数用完，手上刚好有光，语言不行，只能用最简单的组合，等于没解释。

“我坐着没关系吗？”

你问题很多。

王齐摇头，不再说话，直接靠近上手碰触艾莲娜的肩膀。

旁边几个很紧张的看着，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以王的力量，杀死他们不比捏蚂蚁难太多，也没人能阻止他做什么，他们的紧张毫无意义。

但紧张就是紧张，不是理性可以控制的。

【艾莲娜·尼卡诺尔罗夫娜，女，58岁，力1、敏0、体1，神秘？、抗性？】

敏捷归零，大概关节都锈死了，看样子老太太真的撑不了太久……这年龄也不对，应该称大婶？

还好外挂一天能加两次，分别给她加一次体质一次抗性。加完属性是【力2.5、敏1.5、体4、神秘0-1，抗性6+3】。

神秘变成负数，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今天没次数了以后再说。

“适量增加饮食，注意休息，明天再祝福一次，很快就有效果了，RAmen。”这段如同医嘱般的话语，也是他们搬家后准备的忽悠语录。

这个插曲没有改变艾莲娜家的行动安排，仍然派出两人达着火把摸黑去寻找落脚点。

其他人没干活，留在厨房里守着艾莲娜。

艾莲娜被人盯久了也有点不自在：“你们别盯着我，我很好。”

转折出现在晚上，被琳扶着上楼时，艾莲娜突然开口：“琳，我觉得可以自己试试，你松一点。”

从早上到现在的十几个小时，似乎真的慢慢觉得自己没那么虚弱了。

琳稍微松开，把手托在妈妈手臂下方。

艾莲娜试着自己上阶梯，关节有疼痛感，但能忍受。

踏上五楼最后一级台阶时，自以为已经流干的眼泪趟下来。

看似比琳扶着只好一点点，可对于她这个来自灾前时代的老古董意味着自尊，吃喝拉撒不再需要琳全程陪伴，独自行动的自尊。

多么卑微的自尊，失去时毫不自知，再次获得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在乎。

“妈妈。”琳在旁边轻呼。

艾莲娜赶紧擦擦脸：“我很好，很好。”

琳习惯性的去扶，被推开。

“之前辛苦你了，琳。以后我自己就可以。”

琳僵住，有些失落。

照顾妈妈是她能做的很有限的事情之一，如果失去这份工作，她好像只能吃闲饭……

这次由艾莲娜主动牵琳的手：“不用发愁，如果担心他们排斥你，也可以试试王的‘飞行面条’。”

飞行面条说出口的时候，笑容爬上她的面容，这个组合真的很不……“神”。

“嗯。”琳也下定决心要试试，但不知道对方肯不肯给她祝福。

第二天一早。

刚点上上下楼用的小油灯，琳轻呼出声：

“妈妈！你变年轻了。”

刚刚穿外衣的艾莲娜“啊”一声，赶快找到镜子。

她已经好几年没照过镜子了，那副病容让她无法接受。镜子是琳的，只有手掌大小，但足够了。

镜子里的艾莲娜容光焕发，皱纹好像少了几条，似乎真的变年轻了。

“怎么会这样……”

只是偶然靠自己上楼，还可以欺骗自己那是心理作用，但面容的变化不可能是心理作用。

神，还没有抛弃人类吗。

带着复杂的心情，两人来到厨房。

平时每天在厨房坐十几个小时也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可今天的等待使得这短短的几小时显得特别长。

那边门一打开，艾莲娜就开口道谢：“王，您救了我，赞美……”

王齐抬手制止她继续啰嗦，他对相互客套实在是无法享受。

“开始今天的祝福吧。”

“我想把机会给琳。”艾莲娜提出要求。

王齐没什么意见，6+3，相当于50%的抗性加成，对付几公里的南北差异应该问题不大。

但琳有意见：“不，还是先给妈妈祝福吧，我希望妈妈能更健康。”

“她说还是给老奶奶。”大翻译官凑热闹。

王齐这才开始动脑子。

的确，还是先给艾莲娜加比较靠谱。

加点需要适应期，再加一次体质更容易在较短时间内起到示范作用，抗性再来点也更安全些。其次，艾莲娜的记忆比其他人更重要，王齐需要这份记忆提供的信息，相当于一本人形百科书，哪怕对未来的选择不产生影响，至少满足了好奇心。

“还是你，其他人会有机会的。”

再加完，艾莲娜的属性已经来到【力4、敏3、体7、神秘-2、抗性12】。

以自身和李想的早期属性做参照，体质7已经超过正常的壮年劳动力，部分因年老引发的病痛应该会逐渐消失，具体能恢复到什么水平还得再观察，用猜的话也许多少还是会留下点毛病。

071 死鬼 艾莲娜的示范效果非常显着，身体变好，那副老态龙钟的样貌也有大幅改善，只三天时间，看起来已经是个文明时代城市生活的五十多岁女性。

她的孩子们没有继续犯傻，两名侦察人员回来后也加入排队等待祝福。

接下来的几天，王齐都在当神棍。

期间有重大发现。

艾莲娜一家人发色五花八门，面部骨骼特征甚至跨越了地理族群，明显是个组合家庭。

基本属性最高的是络腮胡……瓦利亚，这破名字真难记，他的基本属性为【力4、敏5、体4、神秘0、抗性7】。

其他几人的力敏体分别是黑发男444、疤眉女354、金发女323、黑发女122。

就这么个凑合的家庭，全员的【抗性】基础值，最低都有6！

是不是可以认为，抗性六以下的人即使在散居地也会理智崩溃？

现有的幸存者早已经被西南异常筛选过一轮。

另一个发现，六个人里有五个初始神秘都是零，唯一一个例外的是金发女，但也只有1，加了一次抗性给归零了。现在还不知道神秘有啥用，等有机会再给补上。

黑发女的属性低得出奇，但王齐没有进行优待，这五个都加了一次体质一次抗性。

李想的基础抗性是10，王齐自己的【神秘抗性】基础只有8，所以前身跪了，但至少是成长到成年才跪的。

以此推断，正常人抗性加至9到10点，能够应付基地位置的异常影响。

给这群幸存者加完一轮属性，双方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大人不够单纯，不会像李想一样把这种事情正常化。

他们知道这种力量不属于人类，甚至不属于一般意义上的怪物，比起拿一堆高精密设备进行基因层修改，王齐的能力真正触及到了“神”的领域，最差也是某种未知的高等神秘力量。

因神秘而敬畏，因神秘而想往。

至少放下了戒备。

有好有坏吧。

魔临日如期而至，全员无事。

见艾莲娜家彻底安心下来，信任大概+20，王齐决定搞一把事，借此给艾莲娜家补充些食物。

“你们有多少户外照明工具？”已经弄清楚他们的分工，开口直接问琳。

琳的气色好了许多，火光的照耀下有了一丝红润，但还是过于骨感，且得养肉呢。

“我们的储备还能做八十支火把，另有两把手摇电筒。”

王齐看大翻译官。

大翻译官苦着小脸拽小刘海，磕磕巴巴的翻译：“八十个火把，两个手、转、电……筒。”

“找两个人，带上电筒跟我们去打猎，担心安全就把两个男人留下。”

大翻译官帮忙翻译一遍，很顺利。

琳有些犹豫，还是问到酬劳。

按理说对方让自己一家人都更健康，免费帮帮忙哪怕冒点险也没什么，但打几天工真的能和增强体质相提并论吗？既然对方没说过要收他们做手下，还不如干脆些，把报酬谈清楚。

王齐有点欣赏琳了，劳动所得就应该先谈好，有什么不能开口的。

他已经做好准备，从手里的文件夹中取一张纸给对方。纸里有画有文字，还是比较好懂的。

人力价格不变，还是每人每天两公斤肉，包出行期间食物，另外还有工具租借费，雪橇每天一公斤肉，照明总计两公斤肉。

待遇算相当好了，两个人带一架雪橇出去，不点火把只用手摇电筒，两天纯赚12公斤肉，甚至够剩下的四个人几天吃都有余粮，还要什么自行车。

艾莲娜家内部简短讨论，派出安娜和瓦利亚。

这个时候日照时间缩短到一小时，后续会非常快，一周之内就会发生极夜现象，荒民们不会在这个时间活动，加上基地里的陷阱帮助，凯和莎娜守家问题不会太大。

另一边把最有经验的猎人瓦利亚派出来，也不会显得他们是去吃闲饭的。

王齐反正没意见，就是去两个人帮忙多运一只螳螂怪，也不指望他们战斗。

四人带着两辆车经过二号楼中转，为照顾两名普通人的视力需要没有调整时差。

休息过后前往猎场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群人。

王齐认得他们的雪橇，入冬后第二个西南异常日前，他和李想曾经顺着足迹找到过这群人的落脚点。

惊悚的是，见到真人后发现，还在另一处地方也见过他们。

这群人正是二十多天前，在基地门口找死了一波的团体，为首的正是王齐亲手打爆脖子的家伙。

除了头目，其他七个人有五个都有印象。

雪橇上没有骷髅头，有点奇怪，难道是被杀后取下来了？

不太对劲，三次看到他们的雪橇，有骷髅头的时间点在中间！为什么之前没有呢？

死鬼头目先打招呼：“朋友，你们也去猎杀蝎蚁吗？要不要一起？”

死鬼似乎不认识王齐了。

瓦利亚盯着脚下的手电筒光斑，咬着后槽牙小声提醒：“走，那不是人！”

王齐“嗯”一声：“我看出来了。”

他眼中的世界是不太一样的，这群人形状没有问题，但有一个小疑点，他们漏光了。

真正的人只会有红外辐射，能级不允许大家向外释放紫外线。

对面这群就不一样了，体外有几束亮紫光，光柱上还有很多小触手在爬。

结合早前被西南异常搞到掉过一点理智，很难不让人产生奇怪的联想。

克总的亲戚有这么高端吗？她们不会刻意伪装为人类的模样吧，而且她们的信徒也不该有理智的模样。

对面有点急躁，头目再次开口：“朋友？”

王齐用手碰了碰李想的后背，提醒她做好大翻译官工作：“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等食物足够了我们才能回去，不然大头领会杀了我们的。”

第二个问题：“这附近有至少一只狩魔活动，你们碰到过它吗？”

头目被问到，表情愤怒起来：“当然，我们被它吃了三个人了，下次一定弄死它。”

挺像那么回事的。

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提醒，如果不是他亲手杀过这个头目，如果不是它们体外有光，说不定真会落入圈套。

“这次不麻烦了，我们有完整的行动计划，一起不方便。”

“不再考虑吗？人多也更安全些。”

“不用，谢谢。”

再次拒绝，几人上路。

那群人站在那打着火把，没有阻止，甚至没有移动，就这么目送他们离开。

等走出去两百多米，转到巷子里，找了个门坏掉的房子钻进去。

“瓦利亚，你似乎想说什么？”

瓦利亚和安娜没用手电筒去照王齐的脸，对着黑暗说话气氛十分诡异。

“那些人的是拉托尔帮的麋鹿分队，但不是真的人，是鬼，它们扮演成麋鹿分队三年前的样子。”

麋鹿、拉托尔帮这种专有词李想翻译不出来，只能复读，但也比较容易猜到意思了，应该是某个人或团体。

鬼？伪装成一个死了头目，但还有大部分成员活着的团队，还是几年前的状态？

“三年前？”王齐询问。

“是，我确定，他们有两个人在那个冬天就死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但是他们在春天补充了人手。”

王齐听完翻译，好一阵没说话。

这个世界越来越危险了。

072 鬼和虫子 有的事情不适合细想，越是细想越发诡异。

死鬼头目说被狩魔吃了三个人，是哪三个？是不是三年前冬天消失的两人，和被王齐打爆的头目？

还是说“鬼”真的能被狩魔吃掉，但又变出来了？总不会两次见到他们，队伍都刚刚好已经死掉三个没来得及补充吧。

不管是哪种情况，显然都不太妙。

王齐沉默了一阵，问出关键问题：“你们为什么那么害怕？”

瓦利亚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我们怕所有的鬼，包括夜行鬼。”

说出这话其实有点冒险，虽然大部分夜行鬼在正常时都觉得自己是人，但多多少少也会从其他荒民口中听过“夜行鬼”的称呼，其实有带一点点歧视的意思，心眼比较小的发顿脾气也是有的。

大翻译官把这句完整翻译过来，功力见涨……好吧，其实是作业里出现过几次“夜行鬼”的对照词组。

想了想，瓦利亚说的很合理。

他很早就分析过夜行鬼的情况，在工业时代，这是种没什么优势的存在，只相当于自带个几千块钱的微光夜视仪。

可在废土上情况就完全不同，水电供应完全断绝，电子设备也已经没剩几个能用的，幸存者不得不用最原始的火把提供夜间警戒照明。

火把的亮度又能照多远？这里昼短夜长，一旦被夜行鬼盯上绝对是比死还难受的体验。

所以会惧怕夜行鬼实在很正常，真把夜行鬼当普通人的才是大傻子。

“鬼很多吗？”王齐继续提问。

“不知道，妈妈说异世界节点距离我们很远。”瓦利亚说完一句停顿一会等女孩翻译完，“直线距离超过两百公里，走灾前公路应该有三百四十公里以上。我们这里的鬼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所以这里已经是“异常”的控制力边缘了？

幸存者们都分布在书店街以北，或许除了掉理智的因素，也有鬼的关系？

还是说鬼才是掉理智的源头？

异世界节点又是个什么东西？

疑问很多，瓦利亚知道的可能也有限，还是回去问老太太……艾莲娜吧。

王齐还在这想着准备要出发，李想自己提问了。

“鬼很厉害吗？”

“……碰运气，大部分鬼和普通人差不多，可以被杀死，可是不是真的死了无法去确认。”

李想“噢”了一声，习惯性的给王齐翻译。

可以被人杀死？

普通人只会物理攻击，或许所谓“鬼”的神秘成分并不高。

王齐看看李想的小脸，她的神秘数值有7点，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可以伤害到“鬼”的本源？

自己没有【神秘】项目，相关的只有【魔素亲和度】还是个问号，难道自己拿那些东西没办法？

总之能用物理手段暂时击退，鬼的存在就不算是特别紧急的状况，后续再给大家加点抗性，最好把神秘也补回来。

“好吧，鬼的问题就到这里。继续狩猎。”

抛下鬼带来的潜在威胁，眼前还是得把食物囤够。

没想到鬼的存在，远比王齐想象的更普遍。

一行人穿过两条巷子，忽然听到螳螂怪飞行的声音。

让瓦利亚和安娜就地隐蔽，王齐带着李想顺着声音消失的方向搜过去。

结果就看到几只人正在和一只螳螂怪战斗。

用“只”来计算，因为这几位也发光。

以手势交流，王齐带着李想就近找了个房子，脑袋伸到巷子里勉强能看到战斗现场。

所谓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王齐两个刚躲好，螳螂怪已经在巷子里杀掉三只人，冲进一栋小楼里，动静也很快消停。

鬼和螳螂怪起冲突，狩魔也和螳螂怪不对付。

爬虫们也许并不邪恶，它们也只是在这个鬼地方艰难求生而已？

等等！

有问题！

死鬼头目和它的七个手下，它们的雪橇王齐能确定没认错，就是一个多月前已经在附近的那几架，因其中一架雪橇的座位靠背梁有一道几毫米宽的斜向贯穿裂痕，这根木梁在王齐打爆死鬼本体的时候已经被修复，所以当时无法联系起来。

问题当然不在木梁，而是“鬼”如果真的会捕猎爬虫，那群人一个月来难道一次都没在爬虫刀下死过吗？

鬼表现出的战斗能力似乎不比真人强，人数多目标大，怎么看也不像能够无伤规避或击杀螳螂的。

做两个假设。

假设一，死鬼团队真的没死过，那么不论目的是什么，结果就是它们在配合狩魔蚕食虫群……王齐自己可能也有一口锅。

假设二，死鬼团队就像眼前的团队一样白给，死过，甚至死过不止一次。如果这个假设能成立，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要素缺乏，有两点必须搞明白：爬虫吃不吃鬼？如果吃，吃完后会发生什么？

感觉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王齐下意识的把李想护在怀中。

李想刚刚看到人被螳螂怪夹爆时有害怕，但一直忍着，被王齐从后面环住锁骨，忽然就感觉安心多了：螳螂怪没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杀过，这些人类会死只是他们弱。

随着时间流逝，王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不远处的房子里时不时有响动传出，不激烈。

以他对螳螂怪的了解，这种动静肯定是在进食，响声源于它的体型和无法与之匹配的室内空间大小。

爬虫吃鬼，这是个不太妙的情况。

接下来可能存在三种事态发展线路。

螳螂怪吃完无事；螳螂怪有事，但处于潜伏期，它会把潜在威胁带回巢穴；最糟糕的情况，吃完当场变身，而且自己和李想都搞不定！

王齐和李想在之前的狩猎中从未见过体态和颜色异常的螳螂怪，有可能是变完飞走了，也可能不存在这种情况。

不用瞎猜，等着看结果吧。

半个小时，螳螂怪吃饱出来，没有外形变化，没有发光，可以排除威胁最大的状况。

外面还有三具碎尸，它直接发出“哒哒”声呼叫友军。

如果它不呼叫援军，还打算解剖了看看鬼在它身体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无奈，只能缩头。

但后续事情有些转折。

螳螂怪吃饱饱后会暂时失去飞行能力，得爬走。

做出这种行为时似乎不会等待同伴，先吃饱就先走了。

目标在巷子里本来挺麻烦，因为体型过大，镰刀张开时能封锁整个巷子，难以进行汇合战，王齐的武器强度有限，也没把握一下打爆它。

可接手第二棒的螳螂怪，也就是第二只吃饱后喊来的第三只，吃了些碎尸后爬进房子里去了，这就给了他机会。

073 食物储备完毕 击杀过程简单的过分。

以王齐现有的状态从背后袭击一只无法瞬间转身的螳螂，只是顷刻间就把整个腹部背甲用斧头噼开来，下水流了一地。

确认死了之后王齐把消化道噼开。

有一点发现，但不多。

死鬼们的肉会发光，不过这种发光特性没有传递到内脏。

也许消化之后会有所不同？但只有在巢穴内部才能找到那种样本吧。

所以鬼在对虫群搞什么阴谋的线索就断掉了。

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李想小脸皱着，似乎很不喜欢这种场合。到底是孩子，还不明白废土上几乎人人都会自己动手处置猎物，搞得一塌湖涂的状况大概经常会发生。

至少没污染食物是个好消息。

两人找地方躲起来稍稍等一阵，确认没有其他螳螂怪来凑热闹，才回头喊上瓦利亚两人，把螳螂怪尸体装车。

两人的手电有照到一些小碎块和被血染红的积雪，在这个位置也完全不敢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

一路安静的回到二号楼，李想和安娜先上楼，王齐把瓦利亚留下来帮忙处理螳螂怪。

逮到独处机会的安娜趁着两个男人还在忙和，边生火就问：

“那里发生了什么？”

问不问都不能改变事实，但不问，脑子里总冒出王齐连人带螳螂一起用拳头打爆的画面。

李想虽然和王齐认识后逐渐变得开朗很多，但不是什么人的话她都会回的。

安娜吹燃火苗，拨弄了一会柴堆还没等到声音，回头面对李想。

“我们是队友吧，我认为我应该能知道发生过什么。”

队友这个词，疯子跟李想说过。

她盯安娜一眼，还是说了：“螳螂怪杀人，吃掉爬走，又来一只，疯子杀它。”

她自己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像做翻译那么流畅，当然她的翻译也是压缩式翻译，并没有好多少。

螳螂怪这种说法安娜没听到过，但作为废土上少有的识字人士，在画册里见过螳螂的插图与单词，螳螂加怪物的组合，其实比蝎蚁门卫更直观，很容易理解。至于门卫并不是每年都长这样就不用废话了，至少现在能以此称呼。

“死了多少人？竟然够两只螳螂怪吃。”从善如流，安娜也用上李想的称呼方式。

李想鄙视过去，比手势：“三只螳螂怪。”

三只！最少死了五个人啊！

这个数字是凭荒民们公认的蝎蚁门卫食量计算的，一只饥饿的门卫敞开了吃不被打扰，能吃光两个人……或者换算体重共一百公斤上下，而在冬季，门卫们会一直处于饥饿状态下。

哪里来的团队，这也太惨了。

即使拉托尔帮的土匪，一组八个人里也就能凑出四到六个战斗人员，剩下的因为分不到足够的食物只能做辅助工作，死五个已经相当于一个行动组全灭了。

小楼外，两个男人很快处理好螳螂怪，王齐一把抓起表面冻得半硬的消化道，往南边甩，这东西划出一根弧线落到街道对面小楼后面去。

刚刚从雪地里拿起手电的瓦利亚看着张嘴一脸可惜：“啊！还……还可以吃的。”

“它吃了鬼，我不想冒险。”王齐扒拉雪把螳螂埋起来。

“鬼……”

瓦利亚无话可说，因为他们家一次最多只能派出两人，哪怕布置陷阱也不会和蝎蚁门卫去拼命，能带着移动的陷阱零件无法确保解除门卫行动力……实际上正常荒民都不会想着去猎杀那东西，所以根本不知道它竟然还吃鬼。

一夜无话。

休息过后，王齐让瓦利亚两人带着螳螂怪先回去。

他自己和李想还是继续去南边搞事。

这回换了个方式，带着李想找了栋四层小楼爬上去，四层，已经比附近大多数建筑高，可以看到周边部分巷道里的动静。

王齐的想法是，如果鬼真的那么多不如等它们把螳螂怪引出来，他再去割韭菜。

很可惜，计划没成功，唯一一次看到螳螂怪飞行，直线距离足有三百多米。

三百米直线距离貌似不远，但附近的巷子都不宽，杂物、车辆以及屋顶积雪滑落，都会导致堵塞，绕路太多还遭遇小虫的可能也会增大。遇到小虫选择击杀耽误时间赶不上现场，直接让小虫报警又有可能引来更多的螳螂。

总之对爬虫群的了解还不够，如果能听懂爬虫警报出去的信息要素，这个方法或许能成。

还有个问题王齐也是看到这只三百米外的螳螂怪才意识到。

如果引出螳螂怪的不是鬼呢？

幸存者在附近捕猎应该会把目标放在小爬虫身上，可以忽略。

但除了鬼还有狩魔啊。

白耽误一天，第二天还是回到正常模式，寻找小爬虫报警。

进展挺顺利，一夜后结束本次行动。

回到基地处理战利品。

艾莲娜家并没有提前取走自己那份，等他回来才分配。

因为要在二号楼中转，瓦利亚两人参与的部分是两夜三天，虽然头尾两天只有不到1.5公里行程，王齐还是按全班次计算。

与接济无关，纯粹是狩猎的风险不能和平时处理木材相提并论，按同样的肉价雇人，理应在工时方面做些优待，等条件更好些，再把劳动和狩猎的雇佣费区分开。

所以这次艾莲娜家分到的肉不是预期的十二公斤，含多出来的一天雪橇租赁，有十七公斤。

剩下的肉还是很多，雪地冷藏已经靠不住，还是部分做肉干部分做腊肉，最优质的一些小块才冷藏起来。

这个时间点，王齐和李想的手上有二十公斤干肉腊肉，以及未处置的新鲜肉、前期没吃完的冷藏肉共两百六十公斤！

熬过冬天应该稳当了。

艾莲娜一家收获了近百公斤螳螂肉，加上白给的小强们，这个冬天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如无必要他不打算继续折腾螳螂怪，虫群的敌人还挺多，需要喘息恢复，如果它们死绝了明年只能吃纯素，这谁受得了。

当然别的地方还有肉，比如之前从小强小偷手里弄来的兽腿，但那大概率需要进东面山脉里狩猎。

去山里捕普通兽类，他这身属性也没太多用，兽类警觉，山里地形复杂，多半还得靠远程武器和陷阱击杀。

距离也好，王齐的知识储备也罢，去山里狩猎的效率绝对会低很多。

而且考虑到纬度关系，很可能只有秋季才能捕到有一定脂肪存量的兽类。按冬季现在的发展局面，秋季能有一个半月都算好事了，期间往来数十公里，在这点时间存够整个冬天的肉难度只会更大。

所以虫群还有存在的必要，王齐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帮虫群把骚扰它们的狩魔弄死。

不过在做出决定之前，他得先去艾莲娜那里听听故事。

074 虫子在进化 十天，在艾莲娜经历的生命中微不足道。

但最近的十天是个神迹。

体质达到7点的艾莲娜经过一段时间的“食疗”，身体状况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

此时的她看面相四十五岁上下，年龄判断标准还是灾前的，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左脸颊酒窝只要一笑就变得很立体。

坐在轮椅上几年的她最近几天静极思动，忙上忙下，带着孩子们……主要是琳，为来年的耕种做准备。

……好吧，就是在建设农家肥的发酵池。

王齐和李想来到厨房时没有人，两人也不急，烧水分别洗澡，在假冒沙发前架上火堆干燥头发，顺便准备烧烤。

今天再请隔壁吃一顿，犒劳“员工”的同时，看看能从艾莲娜处获得些什么信息。

不像第一次宴请时那么隆重，主要是他们刚从外面回来，还处理了螳螂，实在没剩多少心思折腾。简简单单的也有助于降低疏离感。

不过即便单纯烧烤，王齐也想搞些花样。

清洗鲜肉准备上火时，突然想到哈士奇烤肉，感觉可以试试。

这种烤肉简单来讲就是把肉切片腌制，然后串一起烤。很显然家里没有条件腌制，但切片层叠烧烤本身也有意义。

这样烤出来的肉水分更低，由于表面积增大，表面切下来的一层焦脆感会更明显，虽然不一定更好吃，至少能在口感上做出区别。

现有的食材可选项太少，哪怕仅仅是口感上的区别，也值得一试。

为了不太单调，王齐还是努力试着腌了一下。

拿小锅煮橡木和松叶，用了一点点糖炒焦糖色增加风味。

腌料加不加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偷懒给和弄到一起。

腌料正在制作，安娜和瓦利亚也进来厨房，已经换过了衣服。

王齐不想动了，干脆指使别人帮忙：“安娜，帮我把那块肉切了，切大片，晚上一起吃。”

安娜没怎么犹豫直接照办，好像适应了双方间的关系。

切肉时问了一句：“要腌制吗？我们有一些酱料需不需要？”

“可以啊。”

安娜一个眼色，瓦利亚出去拿，很快两个瓶子摆在王齐面前。

两个都是玻璃瓶，一瓶是腌萝卜……可能是萝卜，一瓶在火光下偏黑，好像又不是黑色，拧开盖子一闻，貌似是黄豆酱。

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保存的，在这个气温下居然没结冻，只腌萝卜里有点冰渣子。

王齐拿来勺子和小碟分别舀一点尝试。

……真的是腌萝卜！

可能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一点辣都没有（温度低不利于辣椒素生成）。

黄豆酱也和预期的不太一样，应该是还有别的原料在里面，制作方式也存在差异，但整体和大酱差不太多，齁咸且有弱黄豆味。

“这个难道不是做蘸料吗？”李想跟着翻译，但不会翻译“蘸料”，王齐比划了个动作。

安娜点头：“对，我们也会抹在肉上烤。”

有点微妙。

不过也不失望，王齐知道除了他曾经所在的大吃货帝国，其他地区的人在酱料方面的发展几乎为零，没发酵过的东西打成浆湖都敢称酱。这里能看到挺像那么回事的黄豆酱，已经算顶好的了。

其实有黄豆酱，距离酱油已经很近了，不过估摸着本地的日照强度和时长要做出正经酱油怕是不太够看。

王齐看看自己的酱料盆：“还是算了，当蘸料和冷盘吧。”

他已经加完盐，黄豆酱再下去得齁死，不过腌萝卜汁可以用一点，就当生姜水。

刚调好腌料，艾莲娜开门进来。

此时的她已经不用轮椅，满脸是笑。

“我看到瓦利亚拿东西下来，果然是在做吃的吗？王，今天是什么？”

她说话不快，大概是坐轮椅时习惯了低语速，王齐听得清楚。

“她问吃什么。”大翻译官还是一样精炼。

王齐把腌料盆给她看：“随便弄弄，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

“你是个美食家。”艾莲娜给出评价。

在她眼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尝试新东西的，何况现有的香料条件也很难做出差异化，就像她家的安娜，试过几次就没积极性了。

但王对待食物的态度截然不同，他真的在有限条件下，不断尝试着把食材做得更美味。

王齐摇头，没有回话。

美食家吗？感觉是个故意把人区分开身份的词，他还是喜欢上辈子吃货们的称呼，叫老饕。

安娜切得差不多了，王齐自己动手腌制、串肉，上烤架。

“这是什么做法？”艾莲娜很好奇。

“某个地区的烤肉方式，但没有香料，我也不知道烤出来是什么味道，可能和普通烤肉差不多。”

大翻译官仍然用凝练法进行转述：“是外地烧烤，吃了就知道。”

艾莲娜笑容更盛，她对语言是没什么天赋，也知道秦语作为表意语的信息量不小，女孩的翻译有点敷衍，但她说的没错，吃了就知道。

王齐斜瞄一眼李想，看向艾莲娜用本地语说：“趁着有时间，不如讲讲故事吧，关于狩魔、鬼和虫子们的故事。”

“好啊。”

年龄大了就比较喜欢回忆，而人类大部分回忆都会逐渐自动美化。

……其实还是有很多糟糕的事情，艾莲娜把它们屏蔽掉。

狩魔的故事已经和孩子们说过很多次，这次她说的更详细点，也许是记忆也变好了些？

“我曾经看到过一份报导，异次元节点释放出来的狩魔并不是复刻最早逃跑的那几只，它们每一只在行为和认知上都有一定差异，像一个全新的种族。”（狩魔出现过程见056狩魔之名）

虫子们的确不知从何处而来，它们出现的时间点很特殊，当时城市里仍然游荡着少量狩魔，幸存者们出门非常危险，只能依赖灾前的食物生存，开始学习室内种植技巧。没人知道虫子的具体出现时间，等到春天才发现异常。

狩魔和虫子开始相互捕食，当时的蝎蚁还不长现在这样，它们比现在更像蝎子，并且尾刃会分泌毒素，蝎蚁门卫也只是更大号的蝎蚁。

这个时期的虫子还处于劣势，它们一群群行动，幸存者们偶尔会观察到叼着蝎蚁逃跑的狩魔，但蝎蚁当时能否捕食狩魔，艾莲娜没亲眼见过。也是在这个时期，整个城南地区渐渐没有幸存者了，可能是在双方的冲突中死了，也可能是逃了。

变化出现在灾后第二个春季。

蝎蚁的体型好像出现一点点变化，似乎真的威胁到狩魔的生命安全，城市里的狩魔越来越少。但也有人说因为狩魔是三倍体无法繁衍，而且寿命很短，和蝎蚁没太多关系。

李想艰难的翻译着，干脆把词典给抱来。

这就是学习了文化课的好处，即使听不明白，她也能从词典里找出对应的单词指给王齐看。

艾莲娜也不着急，她会停下来等着。

一来一去速度就快不起来，说到狩魔被赶走，烤肉已经能吃了。

－－－－－－题外话－－－－－－

明天上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中午上架的。

如果真的是中午生效，计划上午发一章公共章节，晚上三连，总共四更。

第二阶段主线任务（第一阶段是生存）会刚刚好在明天第二章出现，顺便求个首订。

上架感言就不写了，千篇一律，啥时候积累足够问题了再开单章跟大家扯蛋。

075 鬼的开端 焦香味在哈士奇烤肉中是个很有分量的元素，王齐在做腌料时先做焦糖色也是为了丰富层次感。

把表层切下来分给大家，每个人只有二、三两。

“先试试看，剩下的大概要等一等。”王齐最后给自己切了点跟着吃起来。

焦糖和焦香味确实是很合适的配对，虽然是炒焦糖色溶解在橡木松针水里，糖的分量也有限，但的确使焦香层更具风味。

“哇，很特别呢。”

马马虎虎，王齐自己给的分数不高。

毕竟缺料少酱，香的部分焦糖、肉焦香和橡木松针香结合的还行，勉强能打几分，可仅仅少量焦糖加点盐，味觉方面的丰度还是欠缺不少，得亏螳螂的大腿肉本身不错，不会很柴。

“幸存者有人搜集香料吗？”寒带出香料的希望几乎为零，王齐还是问了出来。

艾莲娜已经好几年没和其他幸存者接触了，看向安娜。

安娜正在回味肉香呢，看到妈妈看过来，想了想说：“我想不到。”

有点可惜，但一点意外没有。

如果到处都能种香料，它们在农耕时代的身价也不至于价比黄金了。

脚下这片土地所在的纬度，唯一有可能种活的大概只有姜这种勉强能算香料的物种，但姜不适合低温保存，熬不过本地的冬天。其他灾前的脱水香料也很难撑到现在，王齐砸门找盐的过程中，就没找到过仍保留香味的香料。

“没关系，艾莲娜你继续讲故事吧。”

接下来王齐隔几分钟给大家分一小份烤肉，一边继续听艾莲娜的叙述。

李想就头大了，她想听故事，又想吃肉，但翻译太难了。

“狩魔被驱赶出城市之后，我们才意识到虫子在夏季比狩魔还危险，所以在当年冬天，都迁到城北居住……”

这段时期也是幸存者减员最快的一段，一直到第三个春天，反狩魔陷阱有了一定的规模，狩魔才开始回避人类聚居地，只在饿极时才会试图闯入。

没错，那个时候幸存者团队间还经常有合作，大家住的也比较近。

艾莲娜略过了一段可能很不好的记忆，直接开始讲鬼的部分。

鬼在灾后的第六个年头才被幸存者认知，认知鬼和鬼的出现时间点相距多远没人知道，但认知方式充满了暴力和血腥。

幸存者群体间和个体间一直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偶尔也会发展成暴力冲突和谋杀。

第六个年头开始，营地里出现了一条不可考的信息：有些人无法被杀死，他们会复活！

起初没人在意，直到一名被数个幸存者目击到死亡现场的……东西，再次出现在营地里，恐慌便如瘟疫般扩散开来。

人被杀，就会死！亘古未变。

不会死的到底是什么？

至少不是人。

“鬼像人一样活着，也吃东西，需要排泄，会流血，也有温度，甚至感情，唯一的不同只有死亡。死亡无法结束它们的生命，并会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似乎没人见过鬼出现的那一刻”

但鬼和鬼并不完全相同，传言有的鬼会把活人变成鬼，这里存在有疑点，因为“活人”的概念在当时已经无法证明了。

要证明一个人是活人，必须要能被杀死……但杀死了再证明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在人人自危的环境下，营地里的团队纷纷出走，逐渐形成散居状态。

“鬼的存在对幸存者的生存没有太多实质影响，它只是让幸存者看起来更多了。”艾莲娜做出总结时，肉也刚好分光，时间正好。

王齐知道艾莲娜照顾他和李想的语言能力，说得比较慢，内容也不多，还有很多未展示的部分。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请问。”艾莲娜捧着一杯温水等待问题。

“有没有人想过，如果自己变成鬼就不用死了？”

永生绝对是人类永恒的追求之一，如果鬼把人变成鬼且毫无副作用，他不觉得大多数人能抵抗不死带来的诱惑。

艾莲娜自从接受了王掌握神力的设定，就意识到他可能并非真正的夜行鬼，现在问出常识性的问题一点不奇怪。

他的问题也一针见血直指核心，这正是人类真正无法接受鬼的根本原因，如果当年的幸存者都有他这样的神性，根本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因为鬼会消失，它们只能在每年冬季出现。没人知道它们下一年还会不会回来，回来时又是什么状态。”

“‘状态’，是时间吗？”

艾莲娜眼睛睁大了些，真的被惊讶到：“是的，时间，鬼在扮演人的时候，也会扮演时间。今年是三十岁，明年再出现可能变成孩子，或者路边等死的老人，在出现时状态被固定，直到消失。”

李想磕磕巴巴的翻译，表情好像有些生气了，王齐摸摸她的头发，又好了些。

“大翻译官今天不行了，下次再听您讲故事吧。”他自己用本地语结束。

“随时欢迎。”

离开活动间，两人回到安全屋里，把个铁桶改的小炉子点燃，提供少许温暖。

王齐面对面看李想：“今天很辛苦吧。”

“你明明都会的，为什么要我一直翻译？”大概是真的有点小情绪，不然她在自然对话中很少使用十个字以上。

“我和你一起学习的，你都不会我怎么会？”

好吧，他承认他可能真的会的多一点点，但在实际对话中，他并没有李想那么熟悉本地语环境，很多发音组合有可能会错意，所以李想的翻译还是有其必要的。

李想到底是没接触过多少人的孩子，听了他的解释，哼一声好像得意了些。

“今天才从外面回来，不学习了，等暖和了就睡觉吧。”

明明没发出声音，但她表情变化呈现出一个词：好耶！

安静下来，李想往他身边靠了靠，王齐把她挤开，她又粘过来。

算了，给她个抱抱吧，孩子生在这破地方也够惨了。

环住李想已经结实了许多的肩膀，还在想艾莲娜的故事。

狩魔的情况通过警局笔记本里的信息、艾莲娜的故事相互印证，基本解释了灾难本身。

研究生物兵器，出现不可控因素，毁灭自身，一点儿也不意外。

先不提上辈子各种游戏影视作品里类似的情况，王齐自己就知道，分子生物、基因学以及粒子物理，上辈子都已经发展到玄学阶段了，这几个学科里的终级存在，是杂质。

这个阶段人类已经能尝试创造新生命，抛开道德问题，造出来是否和预期一样，运气占主要成分，理论都要往后排。

本地的生物兵器实际并没有真正毁灭世界，灾难真正的根源在于王齐还没亲眼见过的东西：异世界节点。

所以这个世界还和别的世界相连吗？是什么样的？

里面都是狩魔、爬虫、鬼？

另外鬼的存在也有些微妙，不像是发展到信息时代的世界能自发衍生出来的物种，有理由怀疑也和所谓异世界有关。

076 目标：南方 鬼似乎没什么威胁，但毕竟是未知存在，甚至和上辈子鬼怪里的鬼都不同，连是否是生物都要存疑。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王齐按计划给包括艾莲娜一家在内，都加了抗性和神秘。

只各加一次因为很费时间，神秘或抗性加起来会导致另一个减一，实际一个加点机会只能加2点，和加王齐自己【整体增强】一样，效率不高。

这样一来艾莲娜本人是【神秘0、抗性14】，安娜【神秘2、抗性12】其他四个神秘都是1，抗性则是11或12。

他还是着重给李想扩大优势，因为她本来神秘就有7点。

花了两天的份额增强李想，她的数值变成【神秘11、抗性19】。

王齐自己也加了神秘。

……他自己没有【神秘】这个项目，只有【魔素敏锐度】和【神秘抗性】，可能还要等个什么遭遇才能进一步增加项目。

试着加了下，看到魔素敏锐度的初始值为3，加了两点没感受到所谓魔素，把神秘抗性补到20点，接着给【进化大师Ⅲ】升级。

【神秘】效果未知，因为王齐不会没事找事去招惹鬼。

这么看好像加了也白加，抗性出现冗余，耽误了主能力升级。其实不然，听完艾莲娜的故事，王齐对未来已经有了规划。

本地的纬度太高了，不说根本无法生活也是艰难求存。

高纬度唯一的好处是几十年下来，部分电子产品勉强还能用，比如警局的笔记本和钓鱼老家的不间断电源。

但这些东西对生存本身的意义很有限，既不能吃，也不能反破译出新的可用知识库，那都是劳动分工细化之后才能考虑的。

试着降低生存纬度，应该是个好路径。

不需要太多，哪怕只降低个两度也是好的，全年日照时间增加，就能获得更多的作物收获。

目标他都选好了，就是灾前彩印地图的最南端，本行政区划的边界，有一条河。

本城南北也有河，不过询问了瓦利亚得知，或许称其为水沟比较合适，水量最大时水深还没两米，河面宽度也只有十米，这种河里即便有鱼，也只会是体型比指头大不了多少的清水鱼。

为什么不迁移到更南，因为王齐想看看异世界节点到底怎么回事。

异次元节点最早只有三个的时候，都被各地军方控制起来进行研究，等它扩散时已经是灾难。艾莲娜这样的普通人从未接触过异次元节点，灾后也没听到过任何敢于去探索节点的幸存者回来的消息。

它是整个世界灾难的根源，热武器似乎也无法摧毁，如果真的存在某种关闭或摧毁的方式，王齐认为除了他和被他加过抗性的人，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道理很简单，已知幸存者的【抗性】应该大多数都在六和六以上，但达不到李想的基础值水平，他们不可能通过半定居方式南迁去探索节点，只能是趁着两个异常日之间的三十一天往返。

夏季不存在鬼，狩魔有猎物时也不是非吃人不可，它就算要吃人，猎人们也有反追踪手段不可能每次被得逞。

三十一天往返几百公里虽然不容易，但不是不能做到，一个探索者都没有回来，很可能是因为异世界节点在平日里，同样会导致人的【理智】和【稳定】下降，距离越近越强烈。

或许还存在其他未知危险。

所以这个世界里，大概率只有他和他的团队，能在真正接近异世界节点时能保持理智和人形。

算不算是种责任感，王齐现在还不敢说，他只是仗着有面板感到好奇，非常好奇。

既然名字叫“异世界节点”，就说明早期研究人员已经确认它与异世界有某种联系，而且就此弄出狩魔这种生物兵器，证明与异世界生命有直接接触，至少是抽到过“鬼”的基因。

那里可能存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也可能更糟糕。

不论美丑，王齐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

如果是好地方，可以尝试迁移更多人去重新演化文明。

如果更危险就想办法把它圈起来，最好能找到某种方式限制它对周边人类理智方面的影响，至少本地幸存者们能够有更大的生活范围，即使仍然要和狩魔、爬虫争夺生存空间也比现在好。

总之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满足好奇心，都有必要尝试接近异世界节点。

路上也许会遭遇到更诡异和凶险的状况，抗性、神秘、力敏体都会不够用，需要临时停下来暂时定居提高属性，状况过于频繁甚至可能导致十年八载都到不了目标地。

但为了一个希望，一个人类继续繁衍下去的希望，这个目标值得冒险，哪怕是花上一辈子。

人一辈子总要闪个光，他从未觉得穿越过来是为了被同化成废土人，或者去屠杀废土人的。

也算是暂时解决短期温饱问题后，王齐给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人生定下的规划吧，上辈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咸鱼建筑师，这辈子希望能在历史书里留下个名字——如果人类的历史还能继续写下去。

当然，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对。

从现在开始，他可以开始弄一些南迁路上需要的生产和生活设备，它们必须要能抬到车上进行移动。

太遥远的想不到，眼前就有个他正在设计的东西被推倒重来。

干馏塔。

他不知道干馏塔长啥样，也没做过相关设计，但他知道干馏是啥概念，说白了就是气密烧烤。结合建筑知识，可以弄出很多不接触明火的烤法，效率什么的也不是眼前能顾及得到的。

初版干馏塔原本打算做在基地外墙上，既可以节省材料，也能给建筑内加热。结构非常简单，一根倾斜烟囱状的主结构，外面再砌个烤炉，烟囱上下回收制成品资源。

现在要让它能搬来搬去，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画了几张图感觉都有问题，还是得结合实际解决问题。

先做个实验装置。

一根旁边社区里的铁水管，一头堵上，一头通铜管用雪降温接个杯子，里面放松木碎，点火。

简单的干馏实验，缺陷在于没有金属加工能力的他，堵死管道的方式是木塞，铁管加热时会同时让木塞炭化，导致部分干馏气泄露无法进入凝结环节。

王齐没去管泄露问题，等能闻到的气味消失，上去把火扑灭，埋雪里降温，检查装置和收获。

松油、木醋等乱七八糟东西的混合液少量，到在碎布上点燃，助燃功能正常，实际上混合液还没来得及挥发，直接点都可以点燃。

装置检查，基本失去复用价值，需要重新削木塞。

这就是绘图中遇到的问题。

移动需求和路况共同决定干馏装置只能使用金属件制作主体，但要做得比实验装置更大，因为密封结构还需要经常打开投料取料，要么有口径匹配的螺纹盖子，不然密封似乎只能选木头。

现在看来木头这个选择真的很差劲，只能求助于荒民中的铁匠了。

077 计划 其实找铁匠之外还有些替代方桉，比如车辆水箱、货车油箱以及老式铁皮油桶，但它们都存在一个问题：入料口太小，可能导致东西塞进去倒不出来。

还是找铁匠最合算，只要出肉就行。

找安娜帮忙下订单。

给安娜画图纸的时候引起她的好奇：“这个做什么？”

“可以做木炭、焦炭、炼制石灰，都可以用啊。”松油木醋只是干馏产物中不那么重要的副产品。

“是不是太小了？”安娜见过功能类似的东西，铁匠家一般都有，多半和熔炼炉一起搭建的。

“因为要带走它，去南方。”

“南方……”安娜盯着王齐的眼睛，“为什么？也许会丢掉性命。”

王齐想了想，不知道怎么组织本地语，招呼李想来做翻译：“总要有人去看看，我不去，也许没人能到异世界节点。”

“只有我们能抵达。”

大翻译官功力并没有什么长进，但的确把主要意思传递到位了，不过她擅自把自己给加了进去。

安娜沉默了好一会，把图纸折好放进口袋。

临出门前回头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春天或夏天吧，还没想好。”

李想翻译完，安娜站了一阵没等来她想听到的，心里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的成分多，出门去安排。

王赐予了他们一家“飞行面条”的力量，不但恢复了艾莲娜的健康，也让琳获得了和之前安娜差不多的体能，足以和神恩相提并论。如果他真的开口让一家人陪着一起去，很难拒绝。

但是去探索异世界节点，还是太让人犹豫了。

一切灾难之源！

没有一个去找它的人活着回来，不得不让人犹豫。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时，安娜把王准备去南边的事说了。

孩子们犹豫他们的，艾莲娜本人是想去的，即使只能站到它面前大骂一场她也会很开心。

既然妈妈做出了决定，其他人很快就从了。

换个角度想问题困难就会变少：王能使用和赐予飞行面条的能力，上个魔临日在这里没有人昏厥，也许南方并没有那么可怕。

艾莲娜也试图让孩子们留下，但没用，安娜只用一个理由就让她无话可说：

“如果王死了，或者距离足够远时，飞行面条的力量也跟着消失怎么办？我们一起去，至少大家都安全点。”

理由非常现实，也足够强力。

王齐离开时如果五个人留下来，他们比去年更好的身体状态，理应过得更好，然而他们对“飞行面条”是怎么个作用原理一无所知。

一旦这层BUFF消失他们必须退回城北，比起回到那种日子，他们更愿意冒点险。

倒不是多么向往更强的力量，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蝎蚁、狩魔、鬼和土匪之间的夹缝中求生，实在让人身心俱疲，只要有得选，没人想回去。

既然统一了意见，第二天安娜主动敲响厨房外的铁皮呼叫王齐，向他说出决定。

艾莲娜家这么快就做出决定，王齐有些惊喜。

加点面板的存在，让他可以只带着李想就足以应付各种程度的战斗以及休息时的警戒，哪怕当前不行，跑路后缓一缓也够了。

但艾莲娜家也有很多优势，能为旅途提供巨大帮助，比如艾莲娜本人的记忆和络腮胡猎人的经验，都是王齐所缺乏的。

他暂时的确没打算收什么手下，因为做头目就得给手下提供现在的生活保障以及足够诱人的前景预期，没接触到异世界节点前，他自己都不知道前景是什么，何谈预期。

所以队友挑选一定遵守自愿自主原则，他给艾莲娜家定义的关系是合作伙伴或者成为同志，以“抵达异世界节点”为早期共同行动目标。

具体以后怎么发展，到了再看情况，眼前能不能抵达都是个问题，讨论未知毫无意义。

而定位成合作伙伴，王齐除了能给他们加更多属性，提出个短期共同目标，在物质与精神层面给不出多么重量级的筹码。

“飞行面条的力量”看起来是个重量级筹码，但艾莲娜团队本来就有在废土上生活下去的能力，加点属性只是让他们能过得好点。即使王齐从来没出现过，一旦艾莲娜因身体虚弱去世，其他人负担降低一样能过得更好，区别仅仅是程度略有差异。

因此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做出决定，还打算花些时间设计一套“理想预期”来忽悠他们入伙的，现在也省了。

面对艾莲娜，王齐问出安娜昨天问他的问题：“为什么？也许会丢掉性命。”

“废土上随时都有人如野狗般死在角落里，生命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今天的一切。”

李想按她的方式翻译完，小声问王齐：“野狗是什么。”

“一种会汪汪叫的动物，以前有人养，人死了或被抛弃就变成野狗。”王齐稍作解释，握住她的小手看向艾莲娜，“既然你们也决定了，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做个行动计划，如果路上遇到困难和危险也不用临时头疼。”

“他要你和他一起做计划。”大翻译官提炼要素。

“那最好了。”有个详细的计划也能让大家都更安心，遇到事情也容易保持冷静。

接下来的几天，王齐就带着李想，和艾莲娜商量南迁的事宜。

先找来适合用简易墨水书写的浅色布料，把手里的彩印地图进行等比例放大，目的是为了通过过程帮艾莲娜回忆灾前情况，便于路上搜集物资与工具，确认暂居点。

早前从安娜手上换到的彩印地图，16开大小，比例尺为1：200万。

王齐用的是一块浅色混纺床单，比例尺是1：10万，能标注出很多细节，比如路边加油站，地图上没有的散居村落等。

他们不可能每到达一处，都新建有防御力的房子，所以主要还得依托灾前建筑，即使房子不行了，有两面墙还在都好过新建一栋纯木头房。

艾莲娜的记忆已经很靠不住，几天里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但仍然提供了很多有用情报，比如南边最近的小镇曾经修筑过正面宽度十余公里的军事防线，本区首府，也就是彩印地图南端靠河流边界位置的雅布尔城，西面沿河而上一直到异世界节点，都有分布永久或临时的军事工事。

所以暂时定下来的线路，是沿着区域内南北主要公路南下，抵达雅布尔城，再沿河西进。

078 这货居然是铁匠 王齐和艾莲娜做的南迁计划细节非常多，很多东西大概率用不上。

其他参与者只需要知道，本迁移过程会以20到50公里做一个行动阶段，每阶段分为探索、迁移、驻扎、整备，在驻扎和整备期间，确认能抵抗魔临日的异常理智影响，侦察人员的抗性足够应付下一阶段，才会继续行动。

选的线路比走另一条公路线要长出一百多公里，好处是经过的城市规模大，数量也更多。

城市规模和基础建设是相匹配的，全面水泥化的城市，相比留有泥泞地的城镇，更能抵抗大自然的丛林化力量，容易留下更多结构完好的建筑。

这不但意味着王齐等人在各驻扎点的安全更有保障，甚至路线是绕了个大弧线才向西，有可能在路上遇到其他还保有理智和人形的幸存者，也许麻烦更多也说不定。

做行动计划的用处，并不用等到行动时，只是他认真做计划的态度，就让艾莲娜家其他人安心了很多，至少看起来不是想用人命毫无目的的瞎试探。

他这边做着行动计划，没忘记安娜还要去帮他跟铁匠订制干馏器，抽空帮了……自己。

这个时候已经正式进入极夜阶段，按艾莲娜的说法会持续十天。

去找铁匠往返总路程接近八公里，即使不带雪橇全力移动，至少也要五到六小时。

几个人属性有所改善，也许也有吃肉量增加的缘故，夜盲好转了些，但对外出帮助不大。

外出要么打火把，祈祷没有狩魔在附近游弋。

要么用手摇手电筒，电筒只照着脚前的地面时，因老化导致的亮度偏低，在城内使用受建筑遮挡，可目击范围很小。

但往北边郊区去，建筑密度和高度快速下降，它的效果比火把还差，雪面上的光斑比城市内更容易引起注意不说，甚至没办法把四周照亮，移动时需要更谨慎。

总之很难办，按安娜自己的想法，要等到极夜过去一段时间，日照至少有个把小时，把最危险的一段路放在日照期。

王齐觉得他们挺难，干脆给瓦利亚、安娜、莎娜、凯、琳五个再加了一轮体质，然后带着李想给跟安娜和瓦利亚走了一趟。

至于为什么又加体质……因为加别的会多出个0.5的玩意，看着很不爽，不知道算不算强迫症。

加完这一轮，基础属性最高的瓦利亚达到【力7、敏8、体质10】，力和敏仍然没达到标准值两倍，但对于一个专业的猎人，10%的速度提高都会带来极大的战斗优势，这样的属性如果不被围殴，连受伤都困难。

安娜的力敏体则是659，她不是战斗人员，没有战斗技巧，属性也就勉强够逃跑，抽冷子可以给敌人一下。

其实有了瓦利亚和安娜，把李想请过去给他们做眼睛，足以完成订货取货。

只是别看王齐加点挺大方，好像挺信任他们，但这几份信任绑一起都比不上李想的安全重要。艾莲娜留在基地里，他们突然做出奇怪事情的可能性趋近于零，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万一李想傻乎乎给他们断后出事了咋整？

反过来理由也成立，决定了一起南迁，哪怕是合作关系也属于比较靠谱的伙伴了，他们遇上事给李想断后结果回不来，同样是重大损失，还会影响艾莲娜家其他人的斗志。

所以在他们属性还不够高的时候，王齐还得跟着做一做兼职保镖。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找的铁匠，居然是当时偷了小强被他找上门去的那家！

铁匠在废土上应该多少还是有点优势吧，毕竟武器、农具、锯子等损耗较快的都很依赖铁匠供应，居然也要靠小偷小摸来生存？有这么惨吗？

两家住在同一栋楼之后，也从来没聊过关于这家的事情，因为王齐压根没放在心上。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某人的手下是为了给老大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才偷的。

上次被他扯下来的铁艺门已经被修复，两扇门的铰链都换掉了，好像是手工打造的铰链加上膨胀螺栓弄的。

盯着看了看，感觉要拔出来比上次要轻松，毕竟现在属性高太多了，稍微用点力这老旧不堪的铁艺门都会解体。

安娜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拿出个只护住两个指节的带刺小指套，按某种节奏敲响铁艺门。

很快房里出来一个人，拿手电筒照过来，立刻缩回去。

不到半分钟，长着横肉脸嘴唇被疤痕破开的季莫维奇跑步出来：“噢，亲爱的安娜，你有什么需……要？”

发到最后几个音节时，看到站在安娜斜后方的王齐，整个人定住了。

后面举着火把的小弟还傻乎乎的往前靠，幸亏眼尖急时停下，不然撞到老大又得挨大逼兜。

安娜知道双方的矛盾，借着里面的火光回头看王齐，王齐一脸问号看过来。

松口气说正事：“来找你订购几件东西，这是图纸。”

季莫维奇看一眼安娜，又看一眼王齐的帅脸，感觉漆黑的天空多少绿得有点透亮，脸色不太好，又不敢发作，万一新铰链还是挡不住呢……不对，人要是跳进来呢。

盯着安娜手中的纸张，转动不太灵活的脑瓜：是趁机摸摸小手，还是……

脸上扭曲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敢，抢过小弟手上的火把，轻轻一脚踢到小弟屁股上：“去把图纸拿来。”

小弟颠颠把图纸接过来给老大，同时拿回火把。

季莫维奇展开图纸，又看一眼安娜和那个男人，想了想退回正门屋檐下的台阶上，才开始看。

三张图纸，一张是某种干馏装置，标记了尺寸，有三视图，可能从哪里捡来的图纸；一张是比怀炉更大号的暖炉，根据他的经验，应该是用来暖被窝的，这张就画得比较糟糕，分不清是圆形还是椭圆，典型的安娜手笔；第三张是木轮包铁的工作，属于开春前的主要业务，明明写字就可以，安娜还配了画，轮子有点方。

暖炉本来上个月就要订的，不过后来王齐雇佣他们家的人干活就给耽误了，再往后日照时间逐渐归零只能推到极夜后，趁这次一起办了。

季莫维奇看完图纸，抬头看安娜，发现看不清，推小弟一把：“你站中间去。”

小弟无奈，举着火把移动到正中间，让老大能看到安娜。

“亲爱的安娜，你要的东西做起来有点难，你看这个圆筒需要……”

“直接开价吧。”安娜翻白眼。

“……一百公斤豆子加一公斤盐。”喜欢归喜欢，生意归生意，季莫维奇从来拿捏得清，不然把小弟饿死了，安娜弄到手也顶不了一个劳动力。

079 讲价和狗粮 废土上的铁匠和历史上任何时代都不一样，城市被称作钢铁丛林就是因为现代化城市的含铁量巨大，废弃车辆、铁门铁栏杆路灯、部分给排水管道、混凝土里的钢筋、固定式检修楼梯等等等等，如果包含铝、铜，还有更多东西可以加入列表，短时间里甚至捡都捡不完。

因此废土铁匠们并不负责冶炼矿石，只需要用合适的金属垃圾做高温除锈后改造一下，工时成本相对低很多，炉子也不需要到达炼钢温度。

技术门槛相对较低，也使得他们叫价不可能太高，只有一些非要使用焦炭提升熔炉温度的工作，因为部分烂铁匠做不来，才能开个高价。

但即使如此，漫长冬季刚过去一半的日子，一百公斤豆子加一公斤盐仍然称得上巨款。

在遇到王齐前，艾莲娜一家是拿不出这么多豆子或等值食物的，哪怕不算干馏装置只计一半都很困难。

不过他们现在手里有酒精，以及数量不算少的肉类存货，这个要价就不算什么了。

“我用别的东西付账，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安娜的话让季莫维奇有点心痒痒，但视线扫到旁边的家伙，立刻清醒过来：“不行，你过来！”

安娜看向瓦利亚。

瓦利亚盯了季莫维奇一阵，点头。

季莫维奇大为高兴，指着院子角落指使小弟：“去，把门打开了到那去。”

小弟照办，开门前突然灵光一闪，把火把插在正门走道边没被清理的积雪上，这样应该不会再被呼来唤去了。

随着安娜走进，那个家伙的视线直接锁在季莫维奇身上，让他浑身难受。

一看安娜，烦恼消失，安娜好像更漂亮了。

安娜知道他向来都是猪哥样，附在他耳边说话：

“我们用酒精和蝎蚁门卫的肉换，酒精是商队的货，买家是那群土匪。”

酒精的来路必须说清楚，因为荒民里嘴欠的人不少，可能在交易和交保护费的时候向土匪透露一些消息。而且土匪之前的确有在查这批货，季莫维奇不是王齐，他没那么强，又生活在散居区里，一旦被告发，死人都不一定能完事。

“啊！？”季莫维奇惊呼出声。

安娜皱着眉退开一些。

“咳咳咳。”摆正形象，“那啥，我就是太高兴了。”

季莫维奇不是酒鬼，但偶尔也想喝点小酒逃避现实，如果是一般人拿着土匪的赃物来交易，转过背就要给他告发了，可这是安娜啊。

眼睛滴熘转两圈，伸手招呼安娜靠近，吸了一鼻子冷气没闻到啥味：“你想办法把酒精颜色变一变，最好瓶子也换掉。”

安娜松口气，给出报价：“我们出五公斤酒精和五公斤蝎蚁门卫的肉干。”

季莫维奇眼神瞄到还盯着这里的那个家伙，知道蝎蚁门卫肉干多半是这个怪物的，要加价：“四公斤酒精十公斤肉干。”

安娜摇头：“不可能，你不要过分了，不然我去找别人换豆子。”

先不说蝎蚁门卫的肉平时根本见不到，肉干不是鲜肉，它和豆子的价格比例在冬季一直都是一比八左右，要到夏秋季肉源比较充沛时才会下跌。酒精的价格比肉干还贵不少，他的要价都够换到一百三十公斤的豆子了。

生气的样子也好好看，但生意不能胡搞。

“八公斤肉干，盐不能少。”

铁匠的工作环境很容易出汗，所以除了食物报价都会包含一定量的盐，对铁匠算重要物资。

盐价的全年浮动很大。

很多团队一年都消耗不了两公斤盐，如果盐价太贵，他们宁愿秋天到山里找矿盐。而冬季如果愿意到城市里找，它的获取难度又比肉要低一些，只是需要担些风险，所以盐价在这个时节和肉干差不多。

安娜合算一下，肉干一比八换豆子实际有些困难，这东西对荒民属于奢侈品，只有存粮比较多的荒民会少量换取。大部分荒民宁愿要干燥布里克，价格能低一半以上。

又和季莫维奇小声交流了几句，他死活不肯再降。

回头放大声音问王齐：“他要六公斤肉干和一公斤盐。”

季莫维奇急了：“八公斤！”

“那两公斤我出。”安娜给他一个白眼。

王齐在两人脸上来回看，看出来点什么，点头，肉干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六公斤八公斤的没什么区别，比他预期的价格低太多了。

谈好价格，安娜才询问工期：“要多久？”

“十天。”季莫维奇在极夜过去天亮之前不打算干活。

“不能快点吗？”

季莫维奇瞅准机会装作思考状，借机盯着安娜看。

“八天，不能再快了。”

“好吧，你用心点做，不然可能害我们死在南边。”

“南边？”安娜不是已经住到城里了吗？更南边？

安娜看一眼瓦利亚和王齐，转回头盯着季莫维奇的眼睛：“我们明年去找异世界节点。”

“不行！”季莫维奇一激动，双手抓住安娜的肩膀。

安娜瞟一眼：“放开！”

“噢噢。”讪讪松开手，“你疯了？瓦利亚和凯那俩小子都疯了？去找异世界节点？知不知道没人能回来？”

“也许那里更适合生活，都不想回来了吧。”

“疯了，你绝对疯了，谁给你出的主意，我……”季莫维奇说到一半没声了。

平时不太动的脑子立刻想到艾莲娜一家刚认识院外那个家伙，突然就要南迁，肯定是受了蛊惑，但……他屋里一群加一起都不一定能弄死那个家伙。

安娜轻叹口气：“做好你的事，今年还要找你做些东西。”

季莫维奇想把安娜强留下来，看到院门外的王八蛋，还是没敢动。

一行人离开这里，牵着李想的王齐看向安娜。

南行是个非必要信息，只是买卖没必要扯那么远，能影响一行人行动的最多只是轮子的质量，多备几个就是了，铁包木轮做起来也不需要熔炉，休整阶段可以自己做。

安娜特意说出南行的消息，还是存了告别的想法。

他一开始以为是舔狗追舔的故事，没想到末了被撒一嘴狗粮。

横肉脸道德缺失手段下作，但看刚才的互动，似乎又不如想象中那么坏，甚至对安娜还保持了很大的尊重。

一个人能坏到什么地步，看对女人的态度就能看出大半。

废土上劳动力是生存的重要指标，女性体能偏弱，还要面对各种妖魔鬼怪，会比农耕时代更依赖男性劳动力，这种环境下的男性，很容易形成把女人当附属物的心态，甚至是一种必然趋势。

舔在这种环境下就不能算舔，也是尊重女性自然意志的表现。

把安娜看得有些不自在时，王齐开口：“你可以留下来的。”

安娜摇头：“不，我已经决定了。”

王齐没有做月老的想法，安娜有自己的主见也就不再劝，看一眼瓦利亚，胡子太多没看出什么来。

前往下一站，今天还有场交易。

080 铁匠加入的可能性 第二场交易比较平澹，安娜和瓦利亚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用带出来的干燥小强换了些豆子。

回到基地，安娜拿出两小袋豆子做酬劳给王齐。

王齐想想还是接了，不接的话以后给他们报酬他们也会为难。

不过这里面还是参合了自己的事，给他们退回去一部分，类似退税？

完事王齐和李想留在厨房里，他为南迁做计划，李想在旁边画画。

有了共同目标之后，原有的一些防备可以放下来，厨房里比别处舒服得多，没必要回安全屋再起个炉子了。

南迁的路线规划已经基本完成，什么时候艾莲娜再想起某些细节，再往地图上加就行。

王齐现在的工作是规划物资、工具和设备。

拍拍屁股就走当然很潇洒，但他多少还是有点怕死，莽不起来，能提前准备的绝不等临阵磨枪。

干馏器可以在旅途上提供松油、木炭、石灰等物资，其中石灰会用来制作简易混凝土，修复临时据点的墙面，但受限于器型、燃料燃烧温度，可能需要贝壳之类的东西才能做出纯度靠谱的石灰。

贝壳要凑出用来抹墙的量有点困难，等横肉脸铁匠把东西做好，要试试看能不能用螳螂壳烧制。

第二样设备，还得是小吊车。

这是早就规划好的，用来替代四楼工字钢吊臂的设备，南迁把它改车载就行，橡木滑轮吊车完成体（含墙壁夹具）预计两百公斤的样子。

这个重量还是有点大，王齐希望通过结构设计，把它减重到一百五十千克以下，并尽可能保证吊臂强度不下降太多。

吊车在旅途上能够帮忙探索裂隙，从地板坍塌严重的建筑中搜集运输物资，一百多千克虽然也不轻，但团队成员的属性比常人高很多，值得一带。万一路上能遇到合适改成吊臂的铝合金件，重量还能缩一小半，就不构成太多负担了。

他在这研究木吊臂减重问题，艾莲娜从外面进来，打水喝两口，靠过来看他在干什么。

“是吊车吗？”

“嗯，一个小吊车，原本打算吊螳螂怪上四楼的，我觉得南迁时可以带上。”

“东西会很多啊。”

南迁路上困难未知，也不知会不会回来，必须把过冬的一些东西也带上，东西少不了。

王齐抽出一张白纸画着解释：“我们总共八个人，物资总量控制在八百千克到一吨之间，两到三个人拉车，负担应该可以接受。”

纸上出现几堆东西和重量标注。

被褥衣物鞋子两百公斤，人均二十五公斤，因为冬季衣物鞋子都重，可能有些不够，但计划每一站最后都会落在城镇里，很多东西可以通过捡垃圾进行补充，并不需要把所有东西都算成随行物资。

食物、饮水的随行量也控制在两百公斤，其中至少三分之一维持肉干形式，保证能应付一些食物源不足的状况。

然后是备用铁包木轮、雪橇板等，新鲜木头做出来很难保证耐久度的东西，加上修理和木工所需的工具，总计配额三百公斤。

加上干馏器，小吊车，总计不到九百千克。

“我觉得可以再轻点，路况也许会很差。”

王齐表示坚持：“没关系，在侦察阶段我们就可以用背包运输一些重量大体积小的东西，比如各种金属工具。如果路况实在太差，可以临时做一辆独轮车帮忙。”

没让李想翻译，怕她压缩太多。

“……考虑的很周全。”

他摇头：“我只是不想把太多精力花费在补充物资上。”

吊车也是这个原因才决定带上的，因为幸存者很难在垮塌严重的楼房里搜集物资，有小吊车，可以针对性的在这类地点搜集，更快补充非食品类的损耗。

当然仅仅是上下吊人，有没有小吊车没区别，人拉绳子也一样。但如果地形稍微复杂点，要直接吊物资，有吊臂的优势就会很大。

主要是小橡木被养了一个冬天，不用起来实在说不过去，就算之后有机会用铝合金替换吊臂，这根木头也可能用来做伐木斧柄和标枪柄或者不加工直接加固某个落脚点。

情况一样的还有大橡木，王齐已经决定了，把它给做成板车。

用这么大的橡木做板车相当奢侈，但至少把它能够分出来最宽的木板用上了，一整张木板加两根梁，也能比拼接车板承受更大的重量。

如果不是缺乏牵引力，王齐甚至想过把大橡木给做成房车用。

艾莲娜继续看他做一会不知道是什么的数学题，突然问：

“你对季莫维奇怎么看？”

“季莫维奇？”谁？干啥的？为什么要看？

“铁匠。”

“……不怎么看。”王齐用手肘拱一下李想，李想帮忙翻译，“不看。”

王齐翻个白眼，自己组织语言：“我和他没有关系，为什么问我？”

“如果他有‘飞行面条’的保护，也许能在南行的路途帮上忙。”

王齐这才明白过来，是为了安娜的后半生。

横肉脸虽然人比较下作，但他不知道安娜强化过的情况下还能够有足够的尊重，应该还是有点底线的。毕竟废土这环境，没退化成野兽的应该都算不错了，也不能有太高期待。

他现在听力很好，听到了安娜和横肉脸的悄悄话，知道艾莲娜家也舔了别人的包，属于拾金要昧的行为，以文明世界的道德标准衡量仍然有瑕疵。

但这不是个能用文明指数评价的世界，人类能不能继续繁衍下去才是真正的问题。

假如安娜和横肉脸能有孩子，说不定还是个研究机会，在南边到底会生出更高抗性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王齐也得放宽些原则，大不了找机会抓他劳改几个月……其实这环境，光是活着就和劳改差不多，可能还烂点。

他拉拉李想：“认真翻译。”

回应艾莲娜：“他如果愿意去，我会让‘飞行面条’保护他。但我要先说明白，他如果再盗窃必须接受惩罚，如果无故杀人，视恶劣程度我可能把他杀了。”

李想皱着小脸，断断续续的还是把内容给翻译完全了。

“这就够了。”

艾莲娜来之前，其实有担心王抓着之前的事情不放，现在算松了口气。

季莫维奇有着很多毛病，但至少有两个优点，对安娜足够上心，做生意也够诚信，这已经比绝大多数男性幸存者都好了。

她不希望孩子们一辈子都被自己拴着，也算她能为他们做的为数不多的事吧。

081 借宿的鬼 王齐本来想一直宅到开春，结果极夜还没结束，又出事了。

一行三人突然找上门来。

倒是没有入侵基地，看到地下车库的冰墙就在楼下大喊大叫。

“有人吗？我们需要一处安全屋落脚！请帮帮我们。”

声音很大，王齐带着李想到窗边往下一看，是三个冒紫光的东西，也就是鬼，还打着火把。

小声对李想说话：“能看出他们的异常吗？”

“身上长了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他看不到？看来视觉增强和神秘的效果差挺远的。

只能照着漏光部分的影像猜一猜：“是触手吗？就是软软的会扭动的肉条。”

“嗯！”李想用力点头。

两人在这观察，隔壁窗口传出瓦利亚的喊声：“你们等着，别乱动！”

随后有人敲四楼中心过道里的铁箱，王齐带李想过去，对面是莎娜。

“外面有三个人要找安全屋，我们怀疑不是人。”

“不用怀疑，是鬼，我和李想能看出来。”

莎娜僵了下，问：“那怎么办？”

她说话时安娜也凑过来，一脸担忧的样子。

王齐问：“你们一般怎么处理？杀掉？”

莎娜摇头，安娜帮她回答：“鬼杀不死，杀它们还会发生其他事，只能当荒民应对。”

真是让人头大的东西。

被不会死的东西缠上，逃避没有用，他很快有决定：“我下去会会它们，你们别出门。”

“……小心。”

上楼换装备，让李想留在四楼盯着，王齐一个人走车库出去，和三个东西照面。

两男一女，女人非常萎靡，帽子下的脸有疑似掌掴的痕迹。两个男人比瓦利亚早前的状态多几斤肉，此外没什么特别的。

“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您的口音有点奇怪……我从廖尼亚幸存点来，去斯洛文镇，我们在路上和伙伴走失了，需要找个地方等他们，见到这里有人活动的迹象来求助。”

王齐不知道廖尼亚是人名还是地名，也不关心，只要他们不说是从东土大唐来就行。

通过回答分析，鬼大概不是直接刷新在门口的，而是有个“旅程任务”之类的东西，刚好路过这里，看到有人就打算搞些什么事。

稍作沉默，接着提问：“随便求助，不怕我们杀了你们吃掉吗？”

几个人身体抖了抖，神情中的畏惧更多了些：“怕，但是我们不想被狩魔吃掉，还要取暖，必须做出选择。”

演得挺像，但理由不行，周边那么多被砸开的民居门，随便找一家稍作布置就能取暖，非要找其他人求助，废土上真的存在这么天真的成年人吗？

王齐双手捏了捏钢筋，打算深入一点。

“身上长这么多肉条有什么用？”他不会本地语的“触手”，用肉条替代。

他问出这个问题，现场的气氛当场就僵住了。

三个刚刚还不敢正眼看他的家伙，突然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三双眼睛的背后，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存在，久违的心季感突破抗性防线，让人心跳加速。

王齐强自镇定，眼神动都没动，握紧手中钢筋。

只要能被物理击杀，了不起去守它们复活点，他和李想两个轮流杀，看看能杀出多少鬼的尸体来。

这都要动手了，突然气氛一松，三人神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竟然还能回答刚刚的问题。

“什……什么肉条？”说话的这人还看了眼旁边的伙伴和自己身上。

“没什么，可能看错了。”王齐不再作死，拿钢筋指了指大院后楼和前楼后门的柴堆，“你们可以住这栋楼，柴堆就在这。”

“太感谢了，等我们和队友汇合，一定会拿出让您满意的报酬。”

三人说完，一男一女各自取了点木柴，跟着空手的钻进后楼大厅消失在楼梯间。

王齐站着没动，看着后楼大门深感无力。

不会死，有手段在面对面的距离突破二十点抗性造成生理影响……手上正好有光，摸着肚子看一眼面板，特么稳定和理智各掉一点！

突然醒悟过来，屋里的不会有事吧。

赶紧上楼，先找到李想摸了一把，她屁事没有。

窜进厨房，艾莲娜、琳、安娜和莎娜都在，一个个脸色都有点白。

“你们还好吗？”

“还好，就是太突然了，没有心理准备吓一跳。”艾莲娜挤出笑容。

王齐靠近，碰触她的肩膀弹出面板。

没有看到【稳定】值。

还是不放心，一个个检查过去。

结果真的出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看起来挺坚强的莎娜的面板出现了【理智9-1】。初始值并不是十，可能是基数少，不过王齐觉得应该是以前遭到魔临日摧残就掉过。

“莎娜受影响了，把另外两个叫来。”

听到莎娜可能出了问题，安娜连忙跑出去找凯和瓦利亚。

很快瓦利亚扛着好像昏掉的凯进来。

王齐同样给这两个也检查，瓦利亚没事，凯有事，而且有大事。他的面板显示【理智8-1、稳定4-1】。

没太多犹豫，还是决定先把两个人的属性补一下，先从已经半昏迷的凯开始。

这一组的加点规矩又不一样，王齐不得不把今天两次机会都用在凯身上。

力敏体是加其中之一，另外两项联动增加二分之一数值；神秘和抗性是其中一个加三，另一个会掉一点，现在还不知道是固定三分之一还是四舍五入了。

王齐先给凯加稳定，一次只能加1点，没有联动。再加理智，加了两点，居然又把稳定提高了0.5。

“RAmen，今日份的赐福力量没了，莎娜只能等明天。”

他说话的时候凯已经清醒过来，没头没脑的听了半句，问：“莎娜怎么了？”

“你和莎娜中招了，和魔临日一样的力量，但更强大……范围也很小。”王齐稍作解释，看向艾莲娜，“为什么没人说过鬼会这一招？”

艾莲娜懵了一下，看王齐好像没怎么生气，反过来问：“刚刚是楼下的鬼做的？”

是真的不知道，那就可以确定是自己问触手的事引起的某种机制，而正常人看不到触手，自然不会触发这种机制。

就这么几分钟时间，他现在脑子里积攒了一大堆问题需要求解。

鬼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和异次元有什么关系？影响理智和稳定的心灵冲击力来自什么东西？普通人的稳定度掉光会变成什么？还是直接暴毙？

艾莲娜可以提供历史信息，她能回答这些问题吗？异世界节点能找到答桉吗？

082 鬼和土匪的价值 只是和鬼见了一面，就让王齐陷入深深的忧虑中。

脑子有点不够用，拿纸笔回安全屋整理信息。

跟屁虫李想也跟着……对了，还没检查她的美术作业。

可能是受他影响，前几天李想睡觉前跟他说想学画画，那就画呗，碳条随时能做。

说是美术，其实就是涂鸦，接过作业本，看了几张，完全没认出来是个啥。

看李想一眼，她小脸红着，似乎也知道画的不咋样。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想学，也不知道有没有天赋，王齐还是花了半个小时，给她重新讲一遍初学者起步流程。

美术初学是个很简单的东西，不要想什么美感、造型，把看到的一切物体和形状都用直线表达，就算完事。曲线？不存在的事物有什么可讨论的。在这个基础之上，才有笔触、构图等更加进阶的东西。

但这个学习步骤如果天赋不够在短时间内跨过初级阶段，会显得非常枯燥，极为打击积极性，所以王齐私自给加了点东西，用多面体表达事物造型，其实就转到了人像画的基础……也能画物体。

这次教学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画多面体人模特，和火柴人相比，多面体模特生动太多了。

给李想画了一组芭蕾动作，讲解人是怎么分解成多面体的。

李想全程张着嘴小声哇哇哇，她以为疯子只会画火柴人，没想到画无脸人竟然也挺好看。

好，收工。

有点敷衍，但讲多了也记不住，反而干扰练习时的思维，不如不讲。

把李想扔一边自己折腾，这一耽误，他心里也没那么发愁了。

鬼带来的问题一大堆，核心问题则比较有限。

首先，鬼无法被彻底杀死，至少普通人无法真正击杀。

王齐和李想不知道能不能杀死，但因为鬼会在某些条件下释放出强度远大于魔临日的小范围神秘冲击，如果频率过高，有外挂也顶不住。

所以守复活点无限击杀明显是去找死。

那么第一个问题的结论就是：拿鬼没办法！

至少现阶段如此，除非能顶住神秘冲击不掉理智和稳定，有些手段才能去尝试。

第二，鬼很像人，不仅仅是外观表演，似乎连思维都给扮演出来了。

有没有可能借此特性，压榨一下鬼的劳动力呢？只要能榨出来，体力和脑力都可以啊。

……感觉自己有点坏，但是可以试试。

第三，鬼和异世界节点存在强关联，他在鬼身上做的事，有没有可能被异世界节点，或其代表的某种存在记住？如果能记住，它会怎么反应？

这一点关系到进后碰到更多鬼要如何面对，在无法预知结果的前提下，感觉还是不能把仇结得太大。

鬼的情况总结就这么多，整体结论是招惹不起，但可以试着当作人来忽悠，看看能不能榨取些价值。

外挂的加点次数分配需要重新考虑。

现阶段他在向着【进化大师Ⅳ】努力。

Ⅰ升Ⅱ是20经验，当时每天只有一点，用了二十天。Ⅱ升Ⅲ需要100，经验没有分开是直接累进，增量只有80，耗时四十天。

Ⅲ升Ⅳ要把经验升到300，增量200点，因为Ⅲ级一天能加四，五十天就能搞定，现在刚开始加没几天，当前数值只有132。

原计划是开春前一个月左右升到Ⅳ，留下一个月时间给所有人加一波，用来应对开春爬虫再度活跃的挑战，以及为南迁做准备工作的需要。

现在因为鬼的异常手段释放强度略高，得花至少十天给大家和自己补属性。

Ⅳ级不管单次增加到3点，还是再加次数，都能把整体加点效率提高50%，推迟十天有点亏，如果鬼带来其他问题也许还要推迟，但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一切为了存在嘛。

休息前，王齐到窗口边观察了一阵。

没看到光也没发现人活动的踪迹，不知躲在哪里了。

睡觉起来到厨房，看到拿小凳蹲在灶台前的瓦利亚，前额头发和络腮胡上有些正在化冻的冰渣子，显然是刚刚从警戒点下来。

“有情况吗？”

瓦利亚摇头：“我都不确定它们在不在那栋楼里。”

……是有点让人头大。

“我想让它们帮我们搜集物资，你说它们会不会干？”

“啊！？”瓦利亚的嘴巴突破络腮胡的拥抱，能看到舌头，“我……我也不知道。”

看他这不确定的样子，王齐决定等两天，今天得把莎娜的状态恢复。

“莎娜醒了吗，我给她把精神污染治一治。”

“我去叫醒她。”

瓦利亚说着要起身，被王齐按回去，“算了，让她睡吧，我没什么事，醒了再来就行。”

和瓦利亚聊了几句，李想在旁边已经把早餐的肉准备好，王齐动手做好煎肉片当早餐，分了瓦利亚一份。

之前从安娜那得来的豆子太少，当早餐也吃不了几顿，主要是缺糖，就算他愿意尝试咸豆浆，也没有油条啊。光咸豆浆受得了吗？反正他是没想去尝试。

王齐把其中一部分做成炒豆子给李想当零嘴吃，也挺不错，剩下的等气温高起来可以尝试发豆芽试试。

说起豆子，南迁还有个问题，就是蔬菜。

夜行鬼好像光吃肉没什么毛病，正常人不行，哪怕体质高点，缺乏营养均衡说不定也会有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出现。

野果、野化小麦等秋季大概可以采集到，但估计采集效率高不了。

要不要做个搭载种植箱的板车呢？

……离谱，还不如造房车呢。

可是如果只靠采集，假设夏初出发，也许只够过三站路，就得开始储备过冬物资和食物，得多少年才能到目的地？

有没有什么办法加快速度呢？

王齐想到那群被鬼给克隆了的死鬼小偷。

问瓦利亚：“如果我想抓些人来劳动改造，你有什么建议吗？”

如果有六个劳改犯拖车，是不是就能造房车了？迁移效率也能因此提高。

瓦利亚被问的有点懵：“劳动改造？那是什么？”

废土上可没有监狱和执法人员，艾莲娜当然也不会提这些没用的古早事物。

“一种让混蛋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方式。”

“噢！土匪，拉托尔帮。他们自称北郊治理者，却一直奴役荒民，食物不够的时候还会吃人，算不算混蛋？”

按灾前标准，废土上基本都是混蛋，不过按废土人的标准就完全不同了，因为根本没有对“罪行”的定义，像艾莲娜一样还守着道德观的也差不多都死完了。

内容有点多，王齐让李想帮忙翻译。

“吃人土匪。”李想言简意赅。

行吧，就这群，找几个过来终身劳改，在南迁路上帮忙拉车，首恶直接当众砍了吧。

拉托尔这个词是不是在哪听到过？词典里看到的还是有人说过这词？写作业碰到过？

没想起来，算了。

……直到这个时候，王齐都还不知道当初来基地偷小强死了个人的那一伙，就是这群被他安排妥当的“素未谋面”的土匪。

083 发光的糖 虽然定下计划抓土匪来拖车，不过手头的确没那么多食物养劳改犯，还是得等到开春之后，爬虫群度过危险期进入下崽季再说。

先把后楼的鬼给对付了。

晚些时候莎娜过来，给她把理智补到10。

按理说应该会增加0.5的稳定值，使得该项目变得可见，但并没有，不知道是不爱显示，还是莎娜的稳定也有缺口被四舍五入掉了。

剩下的一次也给莎娜加了抗性，神秘再次归零，抗性提高到14。

艾莲娜一家有三个人抗性是11，其中琳昨天并没有出现理智降低的情况，莎娜和凯都掉了理智，凯甚至出现了短暂昏迷情况。

按距离算，当时莎娜在厨房，瓦利亚在窗户边更靠近现场，可他没事。所以王齐怀疑莎娜和凯可能存在某种心理缺陷。

可惜他不是心理医生，只会加点，而且在废土上长大有点什么心理阴影实在太正常了，也管不过来。

接下来一整天，后楼的鬼只出现了一次补充木柴，跟人的行为一致。

王齐第二天给自己把稳定和理智补了，免得被鬼的技能搞到昏迷，本来打算等外挂再次到账了再找鬼谈谈，鬼倒是先在楼下喊起来：

“好心人们！我们需要帮助！”

王齐让李想去跟艾莲娜说一声，把她手里剩下的半斤炒豆子带在身上，自己下楼处理。

其实他也不是特别胆大，只是这里他的受害几率最低，不得不顶上。

还是走地下车库到院里。

鬼开门见山：“我们的队友还没来，现在身上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能不能援助我们一些食物，可以把她借给你用。”

鬼说着话，把唯一一个女性拉出来往前推。

女人虽然大部分被羽绒衣的帽子盖住，还是能看出来有些姿色。

但人鬼殊途，王齐用钢筋抵住女人的锁骨窝位置：“退后。”

女人似乎有点失望，后退半步。

“要食物可以，你们到附近搜集盐、糖来换。”

“可是我们对周边不熟悉，如果找不到不是要饿死么？”

如果是人类，王齐可能还不忍心有人饿死在眼前，多少会提供个保底工资，但这几个不是人啊。

“不愿意算了，饿着吧。”说着就要回去。

“我们去，我们去！”把他叫停，带头鬼问，“一公斤盐换多少食物？”

“一点五公斤豆子。一公斤糖十公斤豆子。你们还可以去砍些柴，每一百公斤柴也是一公斤豆子。”

王齐自己没那么多豆子，但是他有肉啊，安娜才从荒民处换来几十公斤豆子，他可以拿肉换来一部分发工资。或者直接让艾莲娜家出资，反正这出价应该够低，安娜会愿意的。

“这……是不是太少了。”

王齐摇头：“你们已经用掉和将要用掉的木柴还没算呢，去找盐，你们自己也能得到保暖物资。”

三个鬼十分为难，小声滴咕几句，还是答应下来。

王齐这才拿出李想的炒豆子递过去：“这是提前给你们吃的，别真饿死了。”

女鬼接到手立刻被男人抢走，打开看一眼，也不顾现场状况，直接塞了一把到嘴里，含湖不清的喊着：“谢谢谢谢！”

他们得庆幸自己不是人，不然这么个嘴脸，以及之前拿女人换食物的行为，非给丫抓起来劳改不可。

回到楼上厨房，女人都在，把给鬼的报价说了。

安娜“啊”一声：“会不会给太多了？”

王齐也“啊”一声，她比自己还黑啊。

艾莲娜来圆场解释：“冬季食物太难得了，幸存者在这种情况下最多只会挤出不让它们饿死的食物。”

王齐点头：“没事，如果你们觉得贵，我用肉和你们换豆子吧。”

“不用，今年您帮了我们很多，食物还够，我们也要存些盐。”盐虽然价格浮动大，但基础价比肉贵，而且不会变质的特点很利于储备，算硬通货。

“都行，不过如果有糖我要先换，下回你和我一起下楼。”

于是三只鬼化身打工仔，开始了它们的打工生活。

这过程就发现，如果不和鬼发生冲突，它们和人类没有区别，食物、水、保暖都不能缺，甚至还会啪啪啪。

王齐和安娜每天一次，下楼跟鬼结算工资。

因为没把破门锤给它们，它们的效率一般，日均只能找到不足两公斤盐，女人负责捡枯枝当柴。

合算下来日均支出豆子三公斤出头，等于不到一公斤鲜肉雇了三个人，虽然这三个人干的活都赶不上瓦利亚一个人的效率，也算便宜了。

重点是食物够了之后王齐不爱干这些琐碎事，既然有了交易手段，打螳螂怪无疑是效率收益最高的行动方式，其他都可以雇人做。

可鬼终究是鬼，第四天，它们整幺蛾子了。

这天结算工资时，它们拿出一大罐白砂糖，用那种装棒棒糖的塑料桶装着，因反复发潮有明显结块，长得都有点像多晶冰糖了，带桶足有3.6公斤。

问题在于这罐子白糖居然弄到会放光！

这行为把王齐弄得十分焦躁。

打爆几个鬼吧，怕又得有几个人掉理智和稳定，它们复活后说不定还得继续掉。

收了糖吧，这玩意能吃吗？

有脾气还不敢发，脑袋都大了。

等等，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很多荒民都吃过鬼提供的发光食品？

最后王齐还是把糖给收了，没算豆子，付出四公斤肉干，把三个鬼乐开花。

拎着糖桶到厨房里，找艾莲娜咨询。

“有没有和鬼接触过的人变成怪物的？”

艾莲娜愣了下，认真想了好一会才摇头：“没有，只有和鬼一样在春季前消失的。”

所以发光食物会把人变成鬼……吗？

还存在细节问题。

艾莲娜不可能做到监视其他团队的私生活，而冬季荒民的互动频率，估计也没人知道消失的人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一种情况，是普通人没有神秘，他们看不到鬼的真身，使得他们对一些无法光学观察的变化视而不见。

王齐抱着糖桶子发愁，艾莲娜询问：“糖有问题？”

“对，鬼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那为什么还换来？盐有问题吗？”

他能说他想喝甜豆浆吗……有点影响形象：“盐正常，只有今天的糖有异常，我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把异常消除。”

希望不大，还是得试试看。

084 什么在发光 王齐确认今天两次加点机会都在，有情况还能救一救。用手指沾水，到糖块上擦了擦尝试，的确是糖。

糖会发光，不知道鬼做了什么，应该不是尿，尿在这个气温下绝对不会把糖块浸染的那么均匀，接触糖的瞬间就会结冰。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试试结晶法，反正白糖反复结块后的品相也不好，结晶至少能好看点。

小火烧水，用空酒精瓶量出半升水倒锅里，控制灶火确保水不烧开，分次加糖搅拌。

……水也发光了。

不知道亮紫光会不会随蒸汽扩散，还是把东西都弄到楼顶，用之前做乙酸的小灶台继续折腾。

让水保持鼓小泡又没全开的状态，调成饱和溶液，把锅子丢到雪上降温，用银叉子引导结晶核形成。

在接近水烧开的温度时，即使算上一千多米海拔偏差造成的开水温度差，半升水也可以溶解超过两公斤糖。这种饱和液在临近冰点时，最大能析出近1500克糖，实际因为露天操作导致的水分蒸发，析出值会更多。

锅里溶液接近冰点时得到一坨大冰糖，被银叉子插着如同巨型棒棒糖。

冰糖还是发光，看起来不那么亮。

好像有用！

王齐拿着巨大棒棒糖问李想：“能不能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想凑近前，趁王齐没防备小舌头上去舔了一口，眯起眼享受甜味。

王齐吓一跳，亮着的左手去拉李想的手把面板弹出来。

没有变化……废话，螳螂都能把整个鬼的尸体吃了短时间不发生变化，李想最近得每天观察，出现问题随时止损。

李想被他握住手，睁眼看他，好像没生气，才想起刚才的问题：“没什么奇怪的。”

没什么奇怪的？

王齐看着大冰糖，他眼里怎么还在发光呢？是李想的神秘值不够，还是这个样子已经没什么效果了？

把大冰糖放在旁边塑料桶里，对李想瞎说到：“别偷吃了，小心肚子疼。”

李想吐舌头，凑到他身边看他做事。

王齐对着已经开始结冰的残余液，感觉很头疼。

残余液也是低温饱和糖浆，现在有个问题，放出亮光的到底是物质还是能量。

如果是物质，水分蒸干后岂不是还会附着在剩余糖块上？如果是能量，有没有可能放在一边等几天就没了？

瞎想没用，用事实说话吧。

再起锅给残余液加温，火控制得更小点，慢慢蒸干水分。

结果蒸干后剩下的比罐子里剩下的还未处理的部分更亮了。

发光体有物质属性，而且还是一种会溶于水的低挥发物质。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但想吃甜豆浆的力量还是战胜了懒惰情绪，王齐花了几天时间，把这堆玩意反复溶解、结晶。

可能是因为得了些肉干，或者是等发光糖出效果，三只鬼这几天没搞事也没出工，倒是省了不少事，只是这态度，它们的劳动力真有点薅不动啊。

问题糖经过多轮处理，最后得到几乎没有发光的纯冰糖约两公斤，一坨发光度与初始状态相当的，还有一坨几乎就是光球的，发光的这两坨先藏起来，等鬼都消失了再看看。

这糖的成本不可谓不高，入手花掉四公斤肉，光这几天烧的柴就得有一百多公斤，如果王齐自己再算两公斤肉一天的人工费，一公斤糖的成本就得十公斤鲜肉。

有了冰糖，当然要做甜豆浆！

豆腐脑做不了，王齐不会点卤，大概也凑不齐原料，总不能用建筑石膏吧。

不对，他其实知道一种不要点卤的豆腐脑做法，就是豆浆静置等待水分蒸发，在某些不明原理作用下，有时候会形成豆腐脑，有时候会馊掉。

做豆浆没门槛，发豆子，打豆浆这步王齐直接拿锅铲在锅里完成的。

过滤分离豆渣豆浆，把豆浆煮开了加糖完事。

给李想找了保温瓶给她灌上一瓶，自己喝两碗，其余的留给艾莲娜家。

与和平年代的人不同，废土上的人即使手里有糖也不会随便吃掉，因为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能更快提高血糖，部分情况甚至可以争取到救命的机会。如果不是糖不能当饭吃，王齐很怀疑四公斤肉干能不能从鬼手里换到三公斤多问题糖。

这样长期不接触糖的状态，突然尝到糖味，多巴胺分泌量会更多……意思是更容易体会到由内而外的幸福感。

总之这里没人会跟他打甜咸大战，只会觉得奢侈，有点可惜。

晚餐再把豆渣利用起来。

缺乏具有粘合能力的食材，他直接拿肉和脂肪剁馅，和豆渣搅合搅合，炒成类似臊子的东西。

很简单，口感略粗糙，但还行，可能是肉吃多了，偶尔换个口味只要不出怪味都行。

对面的鬼不整幺蛾子，宅家的生活还是挺有滋味的，趁着这些天，王齐给艾莲娜家六个再加了一轮半属性。

这回没有平均加。

重点照顾了瓦利亚，他作为团队里的主要劳动力和安全员，有必要把战斗力再提高点。敏捷、神秘、抗性各加两次，加完为【力10、敏14、体13、神秘5、抗性18】

神秘和抗性堆起来很难，但王齐觉得主要人员有必要提高神秘，不说随意看穿鬼的伪装，至少在真正的危险来临时要有点察觉力，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敏捷和力量王齐也有纠结，最后还是考虑到外挂并没有把人完全数据化，力量太高自己拉伤的几率会增大，战斗中自己把自己弄伤可以直接宣判死亡。而敏捷应该是关节和神经相关，相对风险低些，而且瓦利亚最初的力敏体三项就是454，本来敏捷就偏高些，这样加也不用他改变战斗习惯。

另一个重点是安娜，她不是战斗人员，属性上去一时半会也没啥用，发挥下她本来神秘高一点的优势，给她加了三次神秘两次抗性，加完是【神秘9、抗性15】

等三个鬼继续打工时带她下去看看，希望能直接观察到异常。

两个人就用掉了五天的机会，其他只给补了一次抗性，现在除了瓦利亚和安娜，其他四人神秘、抗性一模一样，都是0、14。

还打算给莎娜和凯增强主属性的，三只鬼也许是发现问题糖没起到作用，又要搞事！

“我们等队友太久了，有些担心他们，要去找找，今天是来告别的。”

意思是放过自己这群了？这么好心？

总觉得大的还没来。

085 去而复返 等到三只鬼都离开大院，回车库时王齐问被他刻意喊下来的安娜：

“能看出来吗？”

安娜点头，眼球抖动偏快。：“他们的影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影子吗？

九点和十一点神秘的效果差这么多吗？王齐自觉加点带来的属性过渡比较平稳，20%的属性差距，不至于大到实体和影子的区别，很可能是【人】和【夜行鬼】本身的差异较大造成的不同结果。

看看安娜的状态，安慰到：“如果你无法接受现在的视觉体验，我有办法把它消除掉。”

因为有联动减数，只需要加几次抗性，神秘很快就会降低到看不出鬼的异常。

“不，我会习惯的，请相信我。”

前些天王齐给她祝福了好多次，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身体没变得更壮，今天终于知道了，这是开了地狱之眼或者称作别的什么东西。

也是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每次提醒王有可能是鬼，他都那么确定，因为，能直接看穿。

人类难以理解的只存在于传说和神话中的能力，体验有些可怕，但她必须接受。

王齐对她的表态不知可否，点点头：“楼上见。”

说完走自己一侧上去了。

安娜没急着上去，在楼道里靠墙稳住心情，回地下车库看了一圈小强们的状态才上楼。

王齐问过艾莲娜，知道鬼的活跃期大约有四个月，当时没什么看法，但在鬼离开的这天，他意识到事情可不是艾莲娜口中简单的四个月能描述的。

鬼看似是人类的扮演者，行为、思想也很像幸存者。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鬼毫无利己之心，只为给幸存者送劳动力，温暖他们的冬季？

问题糖可以证明并非如此，它们有着人类无法理解的目的性。

幸存者因此消失，又也许存在未被人类目击的怪物化，都只是鬼行动的结果，并非目的，也无法解释目的。

如执行宗教神话的天启仪式（消灭生命），单纯玩玩，都可能造成类似的结果。

鬼和人是完全不同的物种，甚至物理存在状态都存疑，更不可能要求它们有和人类似的三观，由现有结果推到出的目的只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大概率会与事实产生巨大偏差。

也正是这种未知的目的，让王齐总觉得它们还要搞事，告别只是短暂的。

为防备鬼把事搞得太大，王齐还得给大家继续加属性。

鬼离开的第二天，安娜决定去横肉脸铁匠那里拿他们订的货。

出发前王齐突发奇想的说：“那些鬼也许会回来，我想换些橡果来应付它们。”

城北的荒民都住在原农户家里，可以在院子里种植，但这里天寒地冻的又没有化肥，短暂的春夏秋能结出的食物应该也十分有限，在院外采集不但危险，还要在杂草里比拼视力，毫无效率可言。

相对而言，野生橡果比豆荚重不少，分布足够集中，很远就能认树定位，采集效率会更高。

“橡果比豆子便宜不了太多，王你不喜欢吃橡果面，还是换豆子吧，如果鬼不回来也不会浪费掉。”安娜给王齐详细解释，“我们最近吃得有点多，也会换些橡果和豆子。大家的存粮不会富裕太多，可能要多跑几家。”

很有道理：“行，听你的。”

到铁匠家拿东西，付款，安娜还递了一封信给铁匠，大约是南迁的邀请函吧，不知道是安娜还是艾莲娜写的。

拿到当日订的货又拜访了五户人家，才凑到七十公斤豆子和三十公斤橡果，其中王齐占掉五十公斤豆子。

交易时王齐知道，橡果1.2到1.3公斤就能换1公斤豆子，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便宜。

幸存者的交易系统很有意思，因为大多数都是文盲，没有数学基础，豆子在交易中是个中间计价物，所有东西都可以先换算成豆子，再进行下一步换算，完成交易。

“王，大家的可交易食物会越来越少，鬼就算真的回来也要省着点。”回来的路上安娜提醒着，怕他时不时就要换食物，大家可凑不出那么多。

实际上食物最困难的时间点是刚刚开春的那段，从现在算起到熬过春季贵乏期还有三个多月，再过一段时间幸存者连一个橡子都不会拿出来了。

“知道了，我会计划好的。”他的计划就是实在不够，再打一只螳螂怪。

不能怪他瞎造，毕竟他经验不够丰富，鬼的存在，李想长个子，以及能力提升带来的额外食物损耗都是变量，要做出个不饿肚子的精准半年规划很难。

回到基地，就玩起新入手的干馏器。

铁匠手艺可以，但入料口密封度仍然不够，问题不大，用泥巴一湖就行。

砸了些螳螂甲壳碎片丢进去干馏，结果令人诧异。

并没有如期烧出石灰，得到一把黑炭，可知螳螂怪外甲本质是角质，也许黑炭烧掉能算草木灰。没有石灰，基本可以排除爬虫系与节肢动物门的亲缘关系。

冷却管这边的产物也很奇特，刺激性的强挥发物挥发大半后，剩下的是有香味的某种精油物质。可惜助燃性稀碎，稍微擦了点在手背上等几个小时没出现体感异常，放厨房里敞开盖子保温静置一天，丢给李想玩去了。

古古怪怪，没石灰，王齐也没别的想烧，借给艾莲娜家做松油和木炭去了。

安娜又要给租金，这次没要，让她分出一部分木炭做团队储备就行。

后面两天刚给莎娜和凯各加了两次敏捷，鬼去而复返。

倒是没让人久等……不如说都不让人喘口气。

十二个人，除了之前见过的三个，剩下八个完全复刻了基地里的人，还有一个不认识。

没错，新来的鬼里，有王齐二号和李想二号！

多出来一个不认识的，王齐看了眼旁边的李想，大约猜到结果。

伸手过去碰她的手，她主动抓住，看向他：“你和我才是真的，对不对？”

废土上所谓回忆可没太多美好，让一个孩子从小学会不发出声音，绝对不是聪明乖巧就能简单解释的。

王齐笑了，用另一只手去抓她的头发：“当然。不用逃避，跟我下去看看吧，有我在，你不用怕任何人。”

李想又看向那个不认识的人，用力点头。

两人下楼，在地下车库和一群人碰面。

艾莲娜家的瓦利亚和凯都下来了，安娜躲在后面举着火把，一只手还拿着手电捏呀捏，让手电逐渐亮起来。

十二只鬼不告而入，也出现在地下车库。

086 还是“真理”靠谱 “这里不是你们的地方，退出去。”王齐一点没客气，明明面对着一群鬼，这话多少有点作死的意思。

十几只鬼闻言有点乱，它们相互观察，似乎出BUG了，一时间没选出发言人。

趁着机会，瓦利亚几个靠近他旁边，感觉安全许多。

“我记得这是我的家，伪装成艾尔斯贝特就能不问自取么？而且装得太不像了，这才是艾尔斯贝特。”

不是很意外，发言的是除了李想没人熟悉的家伙，说完还拉了一把李想二号，想利用年龄最小的做突破口。

“你们才是假的！”李想声音大了点，在地下室造成回音，显得有点歇斯底里。

她一着急用的是秦语，对面压根没人听懂。

王齐往前站了半步，挡着李想半边身子，大弩瞄准没受影响。

对面的李想……不，艾尔斯贝特的鬼魂，拿的是手弩，她的造型还是王齐第一次认识她时的状态，比现在的李想矮了大半个头，她大概没办法一直端着脚踏弩，只是用手弩瞄准。

鬼代表的发言让王齐确认，这帮玩意脑回路有点故障，也可能是不死性让它们不需要考虑得太复杂。

以为靠人多就能鸠占鹊巢？

可为什么复制的是入冬前的状态？

不仅仅是李想和李想二号，对面一直没说话，用一副有点疯狂的表情盯着他的王齐二号，也比真身瘦弱多了，艾莲娜家更是一群老弱病残，艾莲娜二号还坐着轮椅。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因为现在基地里的八个人抗性够高，鬼没办法取得完全信息，所以复制不出来？

鬼代表再次出声打断王齐的思绪：“你们伪装得太业余了，把房子让出来吧，我会原谅你们的，甚至可以让你们继续住一段时间，熬过这个冬天。”

多么善良的鬼，王齐都忍不住……要打人了，如果不是杀不死的话。

“废土上什么时候改用道德做武器了？”王齐用秦语说话，又往前站了一步，决定用真理说服鬼，“我站在这里，能走过我身边不死的，就让他住进去！”

对鬼不能太怂了，这帮玩意有点得寸进尺，所以他决定了，哪怕今天掉几点稳定和理智甚至受个伤，只要它们敢硬闯，全杀掉，倒要看看它们刷新要多久。

李想还在那纠结真假呢，王齐开口说秦语把她给拉回来，想起他在外人面前说秦语时，她要做翻译。

“有本事不被王打死的，可以入住！”翻译了个寂寞，但意思大差不差，都行。

王齐这一刻的自信犹如实质一般影响着其他人和鬼。

人类的表情能力进化出来就是为了传递信息的，不需要李想的翻译，鬼也意识到再逼近几步，必出血桉。

瓦利亚和凯做好战斗准备，安娜不会打架，但也没有此时后退，她知道鬼的思维方式和人一样，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软弱。

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旁边被玻璃墙挡住的小强们发出簌簌声。

“我来！”眼神疯狂的王齐二号突然出列，握着细一号的钢筋要和真货刚正面。

王齐盯着二号的脚步看两眼，确认这货的身体状态就是穿越来时的状态，动都不动，等着他进入死区。

可能是他表情太冷澹，也许是鬼还有其他顾虑，王齐二号即将踏入攻击范围前两步，鬼代表突然开口：“安托沙，不要冲动。”

被唤做安托沙的王齐二号不管，继续向前。

突然起跳做刺杀状，突然脑袋消失，无头尸体改变方向扑倒在王齐侧面。

王齐的手保持平举状，稍微弯曲的钢筋前端滴着血，甩下碎末再次垂臂。

除了在场的夜行鬼，直到这时候，其他人才发现旁边还多了支断掉的木弩箭，李想二号手里的弩箭已经激发过了。

王齐笑了：“你们的道理不够硬啊，可以试试一起上。”

李想僵硬的身躯也放松了些，不再纠结刚刚没把李想二号射死的犹豫，跟着翻译：“一起来吧。”

正常人四倍的力量可以把持盾者连人带盾打飞，如果肢体加速度也达到四倍，最终接触点的力量可就不止四倍了，而王齐的神经效率也早达到足以处理弩箭的水准，刚刚只是拍了一下。

身躯状态仅仅是人类水平的鬼，在王齐面前实在是太弱太弱，和一个多月前死在大院后门外的死鬼一样，甚至看到他动手都来不及启动条件反射。

也许鬼装人装得太入戏，剩下这群被唬得一动不敢动。

别说是鬼，他这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果断把“自己”给彻底杀死的行为，连队友都给震撼了。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噢，他是夜行鬼，那没事了。

而王齐自己没想那么多，什么自己和别人，他的意志都无法链接到对方的身体，说明那只是另一个不受自我意志控制的外物，除了长得像，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另外他平时也不太照镜子，对自己只用过几个月的长相也没那么熟悉。

现场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但也没持续多久。

鬼怂了，还要放狠话：“好，这栋楼就暂时借给你们住，等你们消失了我们会回来的。”

王齐听完皱了皱眉，顾虑到身后李想的情绪，没直接把鬼代表打爆。

“有办法的你们大可试试。”王齐眼神扫过所有鬼，“不过我不喜欢出门时家里不够安全，如果下次出门前发现有外人在附近活动，只能请他去死了。”

李想：“滚，以后见一个杀一个。”

鬼没有放大招，直接败走。

王齐也在心底松口气，看样子只要不试图拆穿它们的身份，就不会引发类似西南异常日的神秘反扑。

这是个很有利的情报，因为让王齐一忍再忍的就是怕它们在每次死亡前都来一把那东西，鬼还会复活，他一天只能加两次点，真有些顶不住。

今天冒了点险，证明神秘冲击不是必出，以后就不用过于忍让，该打就打，该杀就杀。

只是可惜了十来个劳动力，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住后楼呢？

让安娜、凯和李想先上楼，把瓦利亚留下来，安娜走之前把手电交给瓦利亚。

王齐蹲在“自己”的尸体旁边问瓦利亚：“你刚才能看到它们的异常吗？这具尸体呢？”

瓦利亚用手电帮忙照着尸体，摇头：“没有，但我能感觉到有某种庞然大物藏在它们身后。尸体也是，它好像还没死。”

庞然大物？

安娜9点神秘能看到影子，瓦利亚的5点低到只有一定直觉层面的发现。

王齐用弯曲的钢筋戳了戳尸体的肚子：“喂，能不能说话？”

异常再次出现，但很弱，也很快就消失，如同……被什么东西扫了一眼。

瓦利亚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点突突，抓紧手斧，生怕眼前诈尸。

“没事，已经过去了。”王齐指指尸体，“帮我个忙，我把它弄到后楼，你选几只小强……就是蟑螂，看看小强吃了它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太冒险了？”

如果是以前，瓦利亚会坚决反对，但王齐展示出来的力量，让他相信绝大多数想象中的状况都无法对这位造成威胁，所以只是发表了一下意见。

王齐一想，太近了或许真有点问题，他能解决一些问题，可他不会24小时警戒，警戒工作主要还是艾莲娜一家在做，如果在睡觉时发生一些瓦利亚也解决不了的情况，的确会有风险。

“那就送远点，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先帮我把它收拾收拾。”

他选择的地方是刚入冬时被找到的军事救援点，这里楼体结构完好，经过了一定的改造，而且有多个逃离通道，距离基地三百余米，比较适合做有一定危险性的观察实验。

两人跑了两趟，运输尸体和小强，顺便在救援点附近搜集了些柴火，给小强增温加湿。

过程中没看到鬼，痕迹显示它们往西北方向去了，不知道会不会跑去艾莲娜家在北郊的老宅，还是住过两个月的医院。

这事稍后还得确认一下。

087 降临体？ 王齐回基地找到李想。

“还在想刚刚的鬼吗？”

李想抬头看他，很自然的抓住他的手：“我有点怕，怕我自己是假的。”

王齐一脸问号，和那群鬼碰面前她也问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小就开始思考哲学了？

“为什么会怕这种事？”

“因为我认识你之后的记忆好清楚，之前的事都记不住。”

嗨，原来不是哲学思辨啊。

王齐思考着，尝试给她一个有逻辑的解释：“因为记忆里的事情不太好，你的本能想要忘记它们。生活变好些短期内有患得患失的想法很正常，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的。”

他没有从年龄的角度分析，脑神经链逐渐稳定使长期记忆体系逐步完善是四岁到七岁发生的，和李想的年龄差有点大。

她说以前的事记不住，大概率还是本能的防自毁机制在起作用，屏蔽掉一些内容。

王齐没学过心理学，不知道对不对，也就按着自己扫过一眼的一丁点神经学常识这么一猜，希望能有效开导李想。

“患得患失是什么？”李想问。

王齐努力组织本地语给她解释了一遍。

“好像是欸。”

“很好，你记着长触手的都不是好人就行了，碰上了不要怕，有我在。”

“嗯！”

把李想哄好，带她回厨房找到安娜和艾莲娜。

“我怀疑那群鬼可能会去你们住过的地方，你们有什么看法？”

艾莲娜没说话，她早就不是家里的决策者了，即使恢复了健康还是把这些事交给孩子们决定，轻松很多。

安娜看一眼妈妈，回答道：“应该通知下住在老屋周边的人。”

“只是通知就够了吗？”

今天这群鬼似乎想要把自己这群人取代掉，一般幸存者能顶住吗？

“没问题的，大家不是第一次碰见鬼，我们有自己的办法。”

自己的办法？不外乎委曲求全等鬼消失吧。

但王齐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不可能胡乱播撒外挂的力量，超出常人的力量会带来超越自身的欲望，没有更强的在旁边盯着，好人都可能变成坏人，何况普遍道德稀碎的二代幸存者们。

“行吧，出发时喊我一声。”说完带李想上楼写作业去了。

极夜已经过去，可日照时长还得慢慢积累，王齐还得盯着点，免得还没开始南迁就出现减员。

等王齐离开好一阵，确认晚餐前大概不会回来，安娜出去一趟，把瓦利亚叫来厨房。

这次的谈话目标是艾莲娜。

“妈妈，王不是王。”

“？？？”艾莲娜没听懂。

“他不是他自己，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瓦利亚你帮我跟妈妈解释。”

艾莲娜看向瓦利亚。

瓦利亚搓了搓自己的络腮胡，向妈妈做解释：

“那群鬼，应该是我们和王的团队在入冬前的状态，这一点通过体型可以判断。

王在它们的口里被称作‘安托沙’，李想则叫‘艾尔斯贝特’，后面发生了一些事，很明显‘安托沙’是不会说秦语的。

随后王把‘安托沙’杀死了，没有一丝犹豫，显然他的内心从未认可过‘安托沙’的存在。”

艾莲娜等了等，没有后续，问：“然后呢？”

“然后鬼就退走了。”

“不，我问王不是安托沙，然后呢？你们想怎么办？”

瓦利亚和安娜都沉默了，他们其实没想过要怎么办，只是觉得有必要让妈妈知道。

艾莲娜温柔的笑着说：“其实你们应该早就想到，王不是真的夜行鬼，那只是某个躯壳，他是一种神迹的创造体或降临体，否则‘飞行面条’的祝福从哪里来？”

艾莲娜原本就有信仰，在她看来，王的神性显而易见，那不是正常的废土幸存者该有的，她很自然就能接受降临体的设定。

而孩子们不一样，她没有刻意给孩子们灌输过教义，他们的思维方式都是由常识构筑，现在就有点跟不上情况。

“您是说那是神在地面的载体？”安娜试图去理解。

艾莲娜摇头：“我不会去猜测，我只知道他在试图挽救这个世界，这就够了。”

虽然王没说过南迁要做什么，但可以看出来他是带着目标去的，并不是为了去南方种地。按一般理解，降临体或神创体在地面只做两件事，带来灾难或福音，很明显王和前者无关，所以只有一条路走：试着从异世界节点处夺回一片净土。

安娜无法理顺妈妈的逻辑，只能从强弱方面理解，他们无法影响王的行动和决策，任何质疑都不产生实际结果，闹大了要么一家人死掉，要么分道扬镳。

……

没等到第二天，和妈妈谈完后，安娜直接敲响八楼的杂物堆，请王齐陪着走一趟，先确认鬼在哪里落脚。

和夜行鬼一起行动危险大幅降低，而且只需要带手电筒，不消耗制作火把的物资，大大增幅了出行的意愿。

当然麻烦总麻烦王齐不太好，可现在日照时间远不足以支持一次追踪活动，为安全计，只能如此。

带李想下楼，这回同行的是莎娜和瓦利亚。

三人上路，王齐好奇的问：“你们户外行动时的人员组合是由什么决定的？”

认识艾莲娜家之后，他看到过很多种组合，但没机会全程参观他们的行动，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区别。

瓦利亚给出解释：“目标类型。莎娜的战斗意志比较坚强，凯的好奇心更重但无法长时间保持警惕，如果需要谈判则会由安娜带头，我不太会家务，所以会参加更多户外行动。”

所以莎娜其实才是二号战斗人员，不是凯。

至于“不太会家务”，只是因为包干了户外行动，才没精力去做吧。

满足了好奇心，没再哔哔，四人继续追踪。

足迹显示对方的确是往散居地去的，不过半路上出现了意外。

事发点足迹散乱，有发生战斗的痕迹，凶手是狩魔。

瓦利亚很快还原出战场，以手电筒的光斑做标记给王齐两个说明：“战斗从这里开始，狩魔飞扑，队伍最后一个鬼背面被切开抛洒出线形喷射血迹。其他鬼散开，有拖拽受害者痕迹。狩魔发动第二次攻击，可能被武器挡下，只将鬼击飞，如果没有意外鬼会出现手臂或肋骨骨折。狩魔没有在现场发动第三次攻击，肯定盯上它们了。”

这就是专业！

让王齐来认也能认出一些痕迹，但他判断不出遭袭击者伤势如何，很多细节都需要长期的经验积累。

瓦利亚说完看向黑暗中的王齐：“狩魔盯上人短时间内不会放弃，我们追上去肯定会先和狩魔发生冲突，如果赢了反而是救了鬼，建议先回家。”

王齐有点好奇狩魔的行为模式，但同意了瓦利亚的建议，大家先撤。

狩魔和螳螂怪实力相当，在开阔地甚至可能更弱，而且因为高智力的关系可以尝试吓退，并不能在南迁过程中造成太大阻碍，有瓦利亚的经验足够应付。另外基于智力的判断，王齐对把狩魔当菜也没什么兴趣，获取它们的情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088 狩魔中的老油子 回到基地，王齐把精力放到观察小强上。

被运输到军事救援点的小强吃了鬼尸体之后未发现任何形状或行为异常，实在让人疑惑。

不过王齐也没轻易放弃，基础生物实验都要长时间反复做，也许观察观察会发现其他状况。

花些时间把位于六楼的实验点重新布置了一下，提高保温效果。

地点选在六楼而不是靠近地面更容易潮湿的地方，主要考虑没办法24小时盯着，需要防备小强们发生某些变异后逃跑。

这个点的六楼通过锈坏的吊桥直接通往隔壁楼的楼顶，方便取雪加湿，如果出现无法当场应对的情况也多一条撤离线路。

就是运输柴火比较麻烦，最近的取柴点是隔壁楼后面的大型零售超市仓库，有很多板条箱。

早期王齐身体素质不够又有点恐高，没对这个仓库的剩余物资下手，经过属性增强和前段时间的跳楼练习，十余米高度的货架已经不算威胁，趁着这机会也可以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带着榔头爬上货架一个个撬开板条箱，撬完一排直接往另一个货架上蹦，几十年的老货架有点晃，不过幅度有限有惊无险。

剩余的物资还是挺多的，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等大家电就有上百台，但没有稳定的电力来源，靠脚踏车发电受电池效率降低影响也顶不住，等于全是废品。

也许南迁路上能见到能用的太阳能电池板，不过估计这纬度也发不出几十瓦电来，重启大量电器感觉够呛，能让房车在夏季用上冰箱就不错了。

除了一大摊子只能摆看的家电，还发现了很多日用品。

日用品绝大多数都被老鼠咬穿过，连肥皂都没放过。这些肥皂不论是否完好都可以用上，洗发水和沐浴露都硬化了，其实也可以当成某种肥皂。

日用用不了太多肥皂，但它们是油脂碱化做出来的，反过来和酸性物质参合在一起就可以当石蜡用来做蜡烛。

好像是用柠檬酸？不知道乙酸行不行。

不过王齐自己懒得弄，他在日用品里找到了几打香薰蜡烛，足够写作业用了。

东西有点多，王齐把香薰蜡烛送回基地，将瓦利亚和凯喊来，没工资，但可以随便挑。

不出所料，幸存者们掌握了把肥皂弄成蜡烛的手段，两人上来就打包了一箱肥皂，然后就在拆电机。

“你们要电机做什么？”从货架上吊下来几十台家电，王齐蹲在旁边看他们做事。

“拉托尔帮收购这个。”

“拉托尔帮？不是土匪吗？为什么帮他们？”

瓦利亚停下手里的工作认真解释，怕对方误会：“没人想帮，但电机能抵保护费，总比把食物交出去要好。”

王齐倒是没多想，都是些垂死挣扎的幸存者，只要不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屠杀剩余人类，都不值得生气，气多容易心肌梗塞。

“他们还有很多电？”

“没有，很多可能被卖给别的地区的人，具体用来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能做什么，要么用来发电，要么用来耗电，难道铜漆包线还能做电磁炮？铜的发热量不给操作员一起炸了就算好事。

也算是个好消息，证明某些地方区域的幸存者仍然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团结。在这个环境下再次把电力弄起来，可不是几个人就能办到的，几个人也凑不出跨地域换电机的物资和安保力量。

接下来的两天，王齐和瓦利亚两个都在互相帮助。

王齐帮他们俩从十余米高的货架上吊电器到地上，两人帮他用木板设置实验场，他负责规划和监工。

小强吃鬼有点慢，两天过去，还只吃掉了十分之一，已经胖了两圈，眼看要生了。

没空等小强生孩子，回收了仓库里的部分有用物资，又等了一天，瓦利亚邀请他再去查看鬼的情况。

还是跟着当日的痕迹寻去。

从群鬼第一次被袭点算起，后续不过一公里的路程，狩魔就发动了四次袭击，瓦利亚判定在第四次袭击时狩魔已经得手，受害者是假的琳。

“为什么会认为是琳？”

“鬼和我们很像的，我们的记忆和行为动机也会模彷出来，鬼里的‘我’死之前，妈妈应该不会有事。

但入冬前的琳不一样，她移动这么远距离会变得非常虚弱，很难靠自己完成躲避动作，即使在内圈也更容易受到伤害，因为普通人没办法真正挡住狩魔的攻击，前几次袭击至少造成了两人骨折和一人背部出血，它们和假的妈妈都要照顾。”瓦利亚停了停，走了几步把手电照向前方的痕迹，“我对比了前后足迹，琳体重很轻，她的足迹很好认，在前方没有发现对应足迹，这条拖行痕迹就是琳留下的，它们在试图救下她。”

李想磕磕绊绊翻译完，王齐还要结合自己能听懂的部分，才能明白这么长一段在说什么。

听起来鬼居然还有点可怜。

跟着痕迹再往前行约一百米，琳二号被丢下，可能在这里断气了，或者受到李想二号父女和SM三人组影响不得不丢下。

大概是得到了食物，后续没有再发现狩魔袭击痕迹，群鬼顺利抵达艾莲娜家老宅。

靠近老宅，瓦利亚表情有些古怪，王齐问：“又有事？”

“那只狩魔很有经验，它不是第一次到附近，没靠近我们附近的陷阱带，这种陷阱只有狩魔或蝎蚁门卫踩上去才会触发。”瓦利亚用手电筒光斑指着门前一串痕迹，“狩魔没有继续尝试，它们已经找过其他人了。”

意思是之前的判断有失误，群鬼并没有被狩魔堵在老宅里。

但不能怪瓦利亚，他无法预知狩魔是对散居区有一定熟悉度的老油条，顶着十一个鬼的防备在进入散居区前连续发动袭击，并且还能成功得手，后续也不浪费精力去尝试突破有陷阱保护的安全屋。

“其他居民有危险？”

瓦利亚摇头：“不知道。”

留着堵门没意义，鬼就算杀光了也会复活，因为所知有限，杀了反而可能造成其他变数。

一行人跟着痕迹去最近的团队安全屋，希望人没事。

多数安全屋都是被木篱笆保护起来的带地窖的农户小楼，横肉脸铁匠那种带混凝土围墙的属于少数。

在篱笆门上敲打，里面出来个人，火把一照，对方僵住了。

“瓦……瓦利亚？”

经过一阵子养膘，瓦利亚有些变化，最明显的是皮肤有了脂肪的支撑，脸上细纹减少，看起来年轻一点。

瓦利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看着王齐和李想问：“这两位是？”

“冬天认识的朋友。”

“哦……哦噢！”

089 小强的变化 “冬天认识的朋友”是幸存者之间的密语，可以翻译成“不是人”。

瓦利亚并非恶意隐瞒信息，荒民对任何人都保持必须的警惕，哪怕是邻居，这么说能减少很多麻烦。

邻居哦哦两声避开王齐的眼神：“瓦利亚，安娜的事我没逼她，是她自愿的。”

安娜？自愿？

瓦利亚想到这帮鬼干了什么，脸有些黑。

王齐也想到了，无非是SM三人组想把女人抵押给他那套，但他只觉得想笑，这是蓝色生死恋啊，还是牛头人版！

拍拍瓦利亚的肩膀，瓦利亚回头看他的笑脸，知道自己有点失态，那是鬼，不是真的安娜。

吸了口冷气，瓦利亚开口：“我们在入冬第二个月就搬到城里去了，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这句话说完，对面那人脸当场就绿了！

“你……你是说……”

“现在那里住的是其他地方来的客人，三天前才到。”

“……”这位已经说不出话来。

邻里交流几乎归零延申出的危险是散居带来的问题之一，鬼不随意使用神秘冲击，甚至算不上严重。

瓦利亚也不管他在想龌龊事还是怎样，直接告别：“你们照顾好自己，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跑一圈通知了最近的几户，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和那群鬼发生互动。

更远的幸存者没通知，因为住得越远越陌生，甚至都认不全艾莲娜一家人，说了也白说。

最后瓦利亚临时决定去通知铁匠，免得鬼败坏他家名声把自己妹夫给搞没了。同时这也是一种考验，如果只是馋安娜的身子，这个冬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十几个鬼的食物可不那么容易获得。

至于和鬼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状况，当事人不会说，外人无从得知。

铁匠家的门打开时，季莫维奇一脸愁容，看到夜行鬼那张帅脸更愁了。

“看来你还没做好决定。”瓦利亚看着铁匠。

铁匠挠头，不敢直视：“我……我还要想想。”

之前安娜来取货时交给他的信上已经写清楚了，只要他跟着去南边，就是安娜的丈夫。

但……那终究是南迁啊，还要给眼前这只夜行鬼低头，求他赐予抵抗魔临日的祝福，太伤自尊了，好歹他也是有九个小弟伺候的大铁匠。

瓦利亚想给他脸上来一拳，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把正事说了：“我们老宅来了一群客人，里面也有‘安娜’，他们肯定没有足够的储备过冬，你自己看着办吧。”

回程路上，王齐注意到瓦利亚有些烦躁，凯却没所谓的样子。

“凯，不会为安娜感到愤怒吗？”

凯摇头，表情平静：“这个世界就是地狱，我早就接受现实了。”

有一点点自毁倾向，如果不是被艾莲娜带大，说不定早变成反人类先锋了。

“是不是地狱，也许南边会得到答桉。”王齐多说了一句。

凯没有回应，他心里知道南行死路一条，但王的存在很异常，也许真有办法，说不定是人们最终的希望。

一行人走到半路，王齐突然喊停：

“我们被狩魔盯住了。”

他说话的时候，李想已经把抱在怀里的脚踏弩端上，打开扳机保险瞄准王齐看着的方向。

瓦利亚和凯看不到阴影中的敌人，相互使个眼色，凯负责点燃火把盯着其他方向，他则尝试着保护弩手李想的侧面。

几人等了一会都没动静，王齐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了，主动用本地语开口：

“能不能听懂人话？你偷袭的结果只有死，我今天没兴趣动手，你走吧。”

……还是没动静。

王齐皱眉，对几人说话：“你们留在这。”

说着钢筋已经换成斧头，向着行进路线侧面一个建筑转角处走去。

距离转角处还有几米时那里一片雪从地面腾起，踩雪声从转角后远去。

跑了。

这是智力太高的弱点，会胡思乱想，会怕。

当然如果它真的冲出来，真的有机会死，王齐不愿意杀太多人，可如果没长成人形，动起手来就毫无负担了，比杀鬼还能更果断。

走过转角观察，等了等，提示三人过来。

“瓦利亚，看看是不是袭击鬼的那只狩魔。”

瓦利亚检查痕迹，有些不确定：“足迹大小没错，但体重不对，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还没消化。”

“它是不是专门在附近伏击进出城区的人？”

瓦利亚没有妄下结论，经过思考才点头：“可能性很大。”

幸存者和狩魔斗了很多年，知道狩魔足够聪明，学会蹲点也不是太奇怪，也许是最近在附近进出留下的痕迹比较复杂吸引了它。

李想有疑问：“为什么吓跑它。”

王齐摸摸她的嫩脸：“它腿那么长，我这小短腿可追不上。”

重点是此地是户外又有很深的积雪，大体型的优势会放大，哪怕王齐有信心在近战中弄死对方，可对方受了伤会跑啊，腿长和体重优势会让狩魔在雪地里比人快很多，哪怕王齐属性更高也很难追，如果是水泥地试试也无妨。

“等我长大了我帮你追。”李想挺起胸。

“好！你长大了就保护我，我等吃饭就行。”虽然决定南迁，但果然还是好想当咸鱼。

这次出门之后，没有更多鬼找上门来，王齐把精力放在军事救援点对小强的观察上。

小强不愧是灾前专门研发出来产肉的物种，迁居十天后生下了第一批小小强。

这批小小强和母体产生了一定差异，起初只是多出一根尾须，长了几天，体态也有些变化。

再继续长大……这不就是爬虫吗！

和真正的爬虫相比，差异相当大，比如没有异化出弹跳足，尾须和前肢还没有武器化，但只看主躯干，相似度能达到六成。

既然能异化成这样，接下来不论是初代随机异化，还是多代累积异化也好，都可以导向爬虫形态！

所以体育馆的爬虫群，是小强变的？

假如真是这样，可以推导出一些东西来。

作为一种人为研发出来的养殖肉用生物，小强应该在类似白羽鸡工厂的地方进行集中养殖，怎么才能搞到到处都是？

这一点通过空中载具空投幼体可以实现。

也许是军事救援能力实在不足以把所有人救下来，出于某种补偿原因给城市里投下了小强幼体，为剩余幸存者提供一种食物源。它们喜欢阴暗潮湿环境，躲起来后，很难被当时还在城市里游猎的狩魔根除。

其中有幸运的能接触到鬼的尸体，也就不足为奇了，比如基地地下车库里的小强如果没被关在玻璃房里，王齐杀王齐二号时，它们的后代就有机会发生变异。

此处提供了一项新证据，艾莲娜说鬼是第六年被发现的，但很明显跟蝎蚁出现的时间点不一致。

“小强变成蝎蚁”成立，那么鬼出现的时间点远远早于艾莲娜提供的时间点，甚至有可能在城市疏散时就已经混在人群里了。

090 鬼的生态链 小强吃了鬼的尸体发生变异，带来的信息不仅仅是“鬼的出现节点提前”，还有更多或者能解释或者无法解释的推测。

几年的时间没幸存者被发现，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其实鬼里的一些个体，并不会在冬季结束时消失，他们会给那些消失的鬼打掩护？

该推测无法证明和证伪，因为即使存在目击者也可能早早就死掉，鬼的盖子才得以掩盖到第六年。

还有三个疑点，可能更重要。

第一，鬼尸体可以引导小强变异，说明它们可以用神秘冲击以外的方式主动干预现实世界，狩魔真的是科研人员造出来的吗？

第二，人和鬼在一起，会生下什么样的后代？

第三，小强有一定社会性，可蝎蚁群具有很明显的真社会特征，例如同一族群不同形态的分工，如何形成的？虫群的“王”或者“后”，是虫子还是鬼？

第一个疑点和第二个疑点可能存在重叠。

该可能性，既狩魔其实有人的基因，甚至直接就是人和异世界生物的共同后代，并非什么动物和异世界的基因技术产物。该前提下，狩魔高到足以克制本能，能临机选择战术的智力，就很容易理解并且有充分依据。

有逻辑一些的解释，例如亲代智商能达到140的，其后代智商表现高于本地区平均值的概率，比随机组合亲代大一点，不多，但已经是个可以排除无效统计的可信数值。

而使用镜子测试都无法通过的动物基因，实现反过来拔高智商的实验结果，概率即使不为零也不是碰运气能做到的，必然需要长年累月的大额资金投入。

例如全球的宠物犬、工作犬育种上百年时间，真正实现种群智商拔高的，与育种前品种的差距也非常小。

可惜要证明猜想，唯一可能存在证据的地方是最早的三个异世界节点附近的研究所，而灾前有空运能力，“附近”的概念很模湖，根本没办法找。

至于艾莲娜和安娜为何没发现过相关状况，也能给出解释，一个人或鬼生出狩魔会和其他人说吗，趁夜里放了或杀了谁能知道？

逻辑很通畅，但没有证据等于瞎猜，除非王齐愿意投入时间，看看和人结合后的女鬼或女幸存者到底生个什么东西出来。

他更感兴趣的是蝎蚁的真社会性源头是否是鬼，要证明很简单，冲进体育馆就能知道结果。

除了鬼，真社会特征还有一个可能来源：爬虫群与小强因鬼建立起相关性，而蟑螂和真社会性的白蚁，其实是同属于蜚蠊目的，它们的亲缘关系并不远，所以向着真社会进化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冲体育馆显然不是现在能做到的，现在没能力在开阔地带应付螳螂怪的围攻加车轮战，等到南迁行动开始时再看当时的情况吧。

盯着被火光照到不敢靠近的变种小强，王齐决定停止实验，起身将它们全部扑杀。

确保不留下变异卵给幸存者添麻烦，把两只成体和没吃完的鬼投到火堆里，守着火堆加燃料直到它们碳化。

回到基地，艾莲娜和莎娜都在厨房。

王齐把发现的情况说了。

“蝎蚁是小强……布里克吃了鬼变的。”

艾莲娜眼睛睁大，想到什么，嘴巴也渐渐张开：“所以，其实第一年就有鬼了？”

王齐点头：“可能更早。”

“怎么会这样……”

艾莲娜一生见过很多事，但这个消息还是足够让她震惊，乃至产生出一种悲凉感：如果那个时候就有鬼，人们至少被瞒了五年，期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鬼所害。

当然幸存者们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造成的死亡比鬼只多不少。

王齐开口打断她的情绪：“我想南迁路上，应该还会碰到更多类似蝎蚁的变异体，准备工作必须有所调整。”

到底见过世面，艾莲娜很快撇开无用的情绪冷静下来：“说说你的打算。”

王齐看一眼莎娜，她眼神干净没什么负面情绪，似乎不管敌人是什么她都敢上的样子，虽然有点愣，但挺好。

“我们需要一辆能保护非战斗人员的房车。”

房车他前阵子就想做了，不过那是为了能咸鱼点，现在它必须有实际作用，变成真正的移动营地。

“房车？”在眼前的世界弄房车？有点不敢想。

“对，我计划抓几个土匪来拉车……当然也会给他们施加祝福，如果表现足够好，明年后年可以考虑转为安全人员。”

艾莲娜的思绪从南迁的困难转到土匪身上：“土匪可不止几个人，其余的你打算怎么处置？”

“诛杀首恶，从犯劳动改造，就是拖车工，其他人重新组成荒民团队。”

“为什么不全杀了？”艾莲娜问出怪问题。

王齐反问：“全杀了就不会诞生新的土匪了吗？”

艾莲娜脸上似乎在发光，起身双手盖着小腹对王齐行礼：“赞美神性，相信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一定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王齐没回应，他都没什么信心，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他从瓦利亚口中得知土匪这个群体后，就考虑过怎么处置他们，或许能被幸存者称作土匪，真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但其实杀不杀都不改变废土根本环境。

纯粹的弱肉强食，缺乏自上而下的暴力机关，以压榨他人为生的群体演化有其必然性。

假设土匪的团体强度等级为五，全部杀干净，强度等级四的团体难道就不会取而代之吗？再杀光，强度等级三的团队之间也迟早会相互决出胜负，再次回到现状。

不过更弱的大概没机会参与游戏了，当群体羸弱到一定程度，附近游荡的狩魔们完全可以直接冲掉剩余活口，就是守着旁边游猎也把人困死了。

除非王齐一辈子都和北郊几百口荒民耗上，自己当圣人，就盯着这群玩意杀杀杀。

但是靠杀，能解决问题吗？

先不考虑废土上的人口禁得起多少次“执法”，历朝历代杀的土匪有多少？一茬都杀不完其他地方就冒出新的了。

归根结底还是生产力和分配作怪，基础生存环境不改变，土匪永远不会被消灭……不，即使物资充沛一些，也会诞生出更有“追求”的土匪，毕竟抢劫比治理的门槛低太多了。

回想上辈子，所谓土地商人难道就不算土匪了吗？本质是一样的吧，都支配了底层的终生财富，唯一的区别也仅仅是没有直接杀人而已。至于所谓商品交易属性，难道土匪就会把“羔羊”们的房子都拆了不成？说不定为了保住长期收益还得帮忙修缮呢。

总之在现有的生存环境下，土匪必然出现，甚至为了其自身的利益考虑，多多少少的会履行一定的公共服务职责，例如驱赶和猎杀长期在附近游荡而影响荒民搜集食物的狩魔。

有这样的认知，王齐还要坚持借首恶项上人头一用，唯一的理由是给继任者一个警告。期望新一代土匪手段能缓和些，更多的把自己放在治理者的身份上。

如果能重新把散居区合成一个村落，有希望花上几年把生产力稍微提高一点，才可能断绝人食人现象。

不一定有用，重新组成村落也存在很多的困难，可只要王齐不想一辈子被绑在这里，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去南方探寻某些问题的答桉，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或许意义更大些，万一到那里还看不到希望再回来治他们也不迟。

091 定制房车 群鬼不知出于何种考量，并没有再回来找王齐等人的麻烦。

这也省了很多事，得以专心折腾房车。

城市里的房车当初疏散的时候就全跑了，毕竟属于跑路时的优势资源，不可能和普通车辆一样随意丢弃。

不过即使房车还有存留也没用，和现有需求一对比，还是大废物。

工业时代的房车里会有厨房灶具，不论室内型还是室外型厨房，现在都和油箱管路一样属于无用负担。

更重要的是防御力，除非是定制货，正常售卖的房车是不会有防弹设计的，由外至内的材料是铁皮加轻钢框架、轻质隔热层（有的干脆没有）、内饰面，人撞击一下还没事，如果是螳螂怪这种两三百公斤的玩意冲上来，镰刀一下就能撕开个巨大的口子。

而在南迁路上比较可靠的营地，至少防御力要高一点点，还得留下弩箭长矛的攻击孔，需要重新设计。

专业不太对口，但可以试试。

基本想法是钢框架加木头，木头当然也不比现代车辆更坚固，只是修复起来容易，如果到时候劳改犯比较老实，加了属性后再加装钢板。

为了提高通过性也需要悬挂，用部分中型车辆上的板黄悬挂即可，这种老式悬挂结构简单，基本不需要维护，轮轴同样从中型车辆上拆。

轮子需要重新弄一弄。

四个加宽的木轮子支撑几吨重的房车不是不行，但路况差的话可能需要频繁修理，也得想办法升级。

王齐的想法是直接用废弃中型车的轮胎，保留轮毂和外胎，用木头做胎心，外面裹上人工海绵和橡胶外胎……就是实心轮，虽然橡胶老化非常严重，可能走不了十公里就得变成碎片，但怎么也好过木头包铁皮。

艾莲娜家，凯的木工做得比较好，找他来咨询了一下，也认为实心胎可行，不过夏天出发的话，木胎心现在就要做。

王齐自己也是打算冬天就动工的，作为主材料的大橡木一个冬天肯定不足以让全部纤维失活，必须施加人工干预，先给它切开了分类型或躺或立的放置，随时主意形变并用夹具或重物施压纠正，这样两三个月后就能用了。

也不急着这几天，王齐把整个房车画完，拿出钢框架和底盘部分去咨询铁匠。

季莫维奇看看图纸，又看看十几米开外的帅脸和旁边的安娜，愁眉不展。

王齐以为图纸有问题：“做出来有困难？”

“是……是有点困难，但可以做。”

图纸已经考虑的非常细致，所有结构件都以扣件加螺栓的形式固定，并不需要直接焊接，铁匠的主要任务是给钢工件两端做扣件（加热捶打塑形）、打洞和找来足够数量的弹黄垫片，确保连接长期稳固。

季莫维奇其实还在为难安娜南迁的事，看到这份图纸，感觉确实有点靠谱，安娜似乎又走远了一些。

“开价吧，我只有肉干和城里的垃圾。”

“两百公斤肉干，三公斤盐，钢料你要自己找，我没有这么多。”

两百公斤肉干，几乎相当于半吨鲜肉，即使土匪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但季莫维奇并没有乱开价，因为钢料太长进熔炉加热存在困难，整体太大只能放在室外装配，两三个人根本不够用，没有电，给角钢开洞也是个很复杂的工作，做不好会影响角钢强度，加上安全风险和小弟们工时报价就得有那么多。

王齐很平静，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这么多肉干现在拿不出来，临时去杀螳螂怪差不多要四只，怕它们熬不过冬天等开春了再说。

“如果你帮我收钢料要加多少肉？”

季莫维奇连忙拒绝：“我收不了，收那么多指定钢料至少要一年，你等不了那么久吧。”

旁边的安娜帮对方解释：“你用的材料太大，荒民们正常不会尝试搜集那么重的东西，他必须先发布搜集信息才会有人去找，价格高而且很慢。”

她心里还有我！季莫维奇偷乐。

王齐一想也对，为了增强防御力，他的图纸里标注的大多是边宽七十毫米，厚度七毫米的角钢。

即使已经是兼顾防御力最轻量化的选择，可这玩意一米长也有6.2千克以上，运输状态最短长度四米，运输车辆够长能做十几米。参考他入冬前的状态，去掉各种求生道具、武器，剩余负重都不够背一根最短的，太长的用推车拖起来都会碰到地板发出巨大声响，更不会有人主动去碰。

“安娜，你们有这些材料的搜索点信息吗？”

如果没有，这种情报也得买，铁匠手里应该有。

安娜：“有几个地方可以找找看。”

省了。

“好，就按你说的价钱，我去找钢料，你可以开始做准备工作了，要多久？”准备工作自然是螺栓垫片等小东西。

“钢料到位后两个半月。”面对大客户，即使心里膈应也得解释一下，“荒民们春天需要做很多东西，我不可能把所有时间花在这上面。”

底盘和框架是主体，后面都是木工和调试，如果把出发日放到夏季，至少还有五个月，时间很充分。

荒民的东西要插队王齐倒没怎么在意，大家要靠工具生存，照顾他们的优先级是必然的，有余力能造这么大的东西已经很好了。

王齐应下来准备离开，季莫维奇喊：“等等！那什么飞行面条，我想先试试。”

回头看铁匠，这是要做决定了吗？

如果给他加点，他最后不去呢？身为一个铁匠，这人对这片区域是有一定重要性的，因为职业收益的关系，转职土匪的可能也比朝不保夕的幸存者较小。

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他个机会。

点头：“你过来。”

季莫维奇磨磨蹭蹭，怕挨打，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神迹。

十几米路他蹭了半分钟还没到，安娜不耐烦了：“要试就快点过来，浪费大家时间！”

她说话管用，季莫维奇吸了口气几步走过来，隔着铁艺门。

王齐没试着拆门，就隔着门把手搭在他身上。

【叶戈尔·季莫维奇，年龄23，力量7，敏捷3，体质5】

实在有点意外，铁匠居然比安娜还小三岁，打爆能出金砖吗？

七点力量也挺符合铁匠的身份，意外的高。另外铁匠还是王齐第一个发现体质达到5的幸存者，瓦利亚初始也只有4，这副比手下小弟都壮实的身体没白瞎。

给加一次力量，抗性就不用了，不去南边加了也是浪费。

说医嘱：“多吃点东西，睡一觉就有效果，完全生效还需要一段时间，RAmen。”

“RAmen？”他好奇心还挺重。

“你不用理解，我也不收信徒。”

明白了，祈祷用语是吧。

“如果有用，我会跟你们一起去，我保证。”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安娜。

“你应该跟王说。”

王齐差点赏他们个白眼，给忍住了：“没事，就这样吧。”

092 建材YYDS 回到基地，瓦利亚对照地图给介绍了个建材超市，在城市东部郊区。

第二天起按老价钱雇瓦利亚帮忙，去建材仓库拖东西。

对方本不想收工资，被王齐一通嘴炮给忽悠过去。

房车制造需要的物资、劳动力，如果要大家均摊，对艾莲娜家是非常重的负担。王齐不同，他就带个李想，因为夜行鬼不需要照明，不需要搜集资源造火把，可以比较专心的为房车筹集物资。

从这件事看，组合成一个团队可能更好，但团队合成后，在物资比较缺乏的时候王齐反而会觉得更为难。

说到底还是生产力不足，等春天时，瓦利亚、莎娜和凯也能捕螳螂怪，情况会改善一些。

走在路上才发现，原来瓦利亚自己也没去过，多半也是从别人那来的情报。

得亏建材超市够大，倒是不难找。

建材超市没让人失望，这是个面级接近两万平米的仓库状市场，即使被幸存者搜刮过无数轮，还有大量普通人难以运输的建材。

混凝土用预应力钢绞线，瓷砖、石板，各种材料和规格的型材等等等等，建筑师到这里就跟回家了一样，如果不是做不到，真想把这些东西全部打包了。

不过即使无法全拿走，有用的东西太多，还是有很多想要的。

第一个就是7×7钢绞线。

7×7的意思是每七根绞成一股，七股一起再绞一次。性能方面，同样的材料，做成7×7总直径5毫米（不含皮），比1×7的5毫米要软很多，对反复弯折的抗性更好。

说人话就是很适合用来做吊车的吊索和拖车工的牵引绳，它本来就是用来做户外悬吊承重的，表面有镀锌，都没生锈。

这些钢绞线都是整盘整盘的，市场里的工具都被人顺走了，还得回去取液压剪来。

王齐一想，反正都是跑一趟，干脆直接整盘弄走，也没多重。

按标签规格，选了一盘直径6毫米，每百米承重350千克的，它可能卖得比较好，或者被其他幸存者剪过很多轮了，整盘剩余长度两百多米，木盘不要，总重量约莫六十公斤。

吊车的另一部分，铝合金型材也有，用这两种材料做小吊车，吊臂长度两米，把两百多米吊索全用上，总重量也不会超过一百公斤，比木头吊臂强……倒是不一定，但带着上路轻量化比较重要。

艾莲娜当时看到他画木吊车也不提醒下……可能灾前也不关心这种超市，根本不知道地方吧。

看来小橡木只能给房车做配件了，不然还是都做成斧柄吧。

拿到两样好东西，不急着走。

既然有这种好地方，必须把价值榨一榨。

房车或许可以做些轻量化的考虑。

之前使用角钢做主结构，因为这东西很常见，一般的铝型材是达不到类似强度的，但有建材超市情况就不同了。

影响房车防御力的除了材料，还有所用材料的结构，比如U型材就必然比板材更适合做防御结构，超市材料品类更齐全，有了成批量找到合适铝合金型材的可能。

现场有硬纸箱，借瓦利亚的火种烧枯枝当炭笔，王齐把所有铝合金型材的标签、存货数量都记下来，才拉了些目标角钢回去。

房车结构要重新调整。

王齐又算了一大泡算式，还要考虑铁匠掌握的工艺，重构了框架结构。

重量基本没变，但使用工字铝材构造出更多X形支撑构架，对侧面和顶面撞击的防护力度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强。

这个版本不会再改，不然铁匠那里也不好弄。

房车最终含基础内部家具（床、座位、箱子），不算物资存放总重量3.6吨，很重，但为了安全和冬季保暖的需要，没办法再轻。再放进之前计划用板车运输的大几百公斤储备，加一大一小两个闲人，六个劳改犯恐怕还有点不够。

如果王齐自己不拖车，艾莲娜家最多匀一个人出来拉车，其他人得做侦察、警戒、轮休。

不加属性，非大力士，人力牵引四轮车的极限能达到500到800公斤每人，六个人往死里拉的让五吨的东西动起来，移动距离只能按百米计算，加一个艾莲娜家的人负担也不轻，需要频繁休息。

……不如八个吧。

当然他可以给劳改犯加属性，但不可能一开始就狂加，因为光给他们加抗性就得耽误些时间，顶多加一次让他们体验一下体质或力量加成的效果，然后当成一种比较难获得的表现奖励，也能减少劳改犯越狱继续去造孽的可能。

完成改造设计，才去继续拉材料。

其实框架材料也没多重，八百公斤不到，加上两坨中型车板黄也就一吨。

板黄很容易获得，这玩意更重，更没人要，即使它的性质很适合做冷兵器，但也要有命把它拆开来带走，学王齐把车推翻了再拆会容易和安全点。

送材料给铁匠前，王齐还专门手绘了几张纸的铝型材加工注意事项，免得年轻铁匠把好材料都给烧了。

框架材料运给铁匠，开始在家里处理大橡木。

王齐对自己的木工没信心，这项工作只能交给瓦利亚和凯做。

工具又跑了一趟，花了点肉从一户制作家具的荒民手里借来双人锯。

为保证完工时防御力、承重、自重都达到设计要求，锯木时留下了足够的余量。比如房车地板要用七厘米厚度的木板，就按八厘米切板，这样才能保证过两三个月修复形变量和抛光后能有七厘米厚。

侧面、顶面的木板厚度较薄，完工后只有五厘米。

王齐也想用七厘米，大橡木也足够加工出来那么多木板，但加两厘米厚度，整车重量要增加八百多千克！

总不能无限增加劳改犯数量，不然管理和食物又得出问题了，必须做出妥协。

五厘米的厚度，即使是硬度偏大的橡木还是有点单薄，加上一些三角支撑结构也不足以抵抗过于强力的冲击，初期主要还是靠框架提供主要防御力，等劳改犯调教到一定程度，再考虑加装三到五毫米厚的钢板。

工程量比较大，打算独自出资的王齐手里的肉有些不太够发工资，只能再苦一苦爬虫，抽空又去宰了只螳螂怪回来。

为了确保虫群在开春后还能提供足量食物，这次捕猎后，王齐和李想两个休息几日，又在体育馆周边晃荡了几天。

目的不是继续杀，而是统计螳螂怪的出动频率，以此判断虫巢的剩余战斗力还有多少，能不能熬过冬天。

螳螂怪活动范围受爬虫哨兵减少而有所收缩，但还是会响应外界报警，说明体育馆内的守卫力量受到的影响有限。

也许要感谢附近时不时上去白给的鬼老铁们在冬季提供的少量食物。

王齐决定下个月再来调研，如果虫巢不行了，他就自己割最后一茬，如果能顶住来自各方的压力，就等春天再说。

093 冬末 冬季接下来的日子平静许多，也许能折腾的都折腾满意了，没实力的都躲在家里守着剩余存粮艰难度日。

基地附近又来了一群鬼，这群鬼只是老老实实的住在半个街区外，王齐和艾莲娜家的人也不想去找刺激，各自相安无事。

所以艾莲娜说得没错，其实不去理它，鬼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让幸存者人数看起来更多点。

但王齐估摸着，鬼的行为动机和人类似，多多少少也要弄出些不大不小的冲突，一个冬天下来，总得消失那么几个幸存者吧。

如果无法南迁，北郊这些幸存者还得继续外迁，不然早晚得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灭了。

经过平静的冬季后半，王齐也得以顺利完成【进化大师Ⅳ】的升级。

没什么意外，升级完后的确是每天两次，每次加3（主属性）。

给自己补了点属性，先拿李想练手，看看给别人加点的变化。

力敏体有点尴尬，按理说3点加成，对应给别人加的主属性，应该是加4.5，结果零头给舍掉了！

为了追回这0.5损失，王齐还特意给李想又加了一次，还是没有……血亏。

所以Ⅳ级的实际效果是力敏体单次+4+2+2，总加他人力敏体效率仅提高33%。

神秘和抗性这一对好点，给一边加4，另一边还是减1。

做过实验，李想更新后的属性为【力14、敏18、体24、神秘14、抗性22】。

至于李想未来的身高，王齐已经不去想了，她一个冬天就从一米四长到了一米六，突破一米八指日可待，可又不能等她身高稳定下来再南迁，这属性早晚得给她加上。

好在李想如今应付属性提高的经验比较丰富了，没再把铁盆铁桶之类的捏爆。

为应付开春之后的一大堆工作和挑战，还要去土匪窝里抓劳改犯，艾莲娜家也得增强。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轮了，随意吧。

瓦利亚、莎娜和凯加一轮力量，瓦利亚的力敏体达到14、16、15，另外两个只单项比他低一点，可能还没办法在开阔地和螳螂怪刚正面，但两人行动在有利地形下无伤完成捕杀的把握已经足够大。

安娜、琳、艾莲娜三个非战斗人员都加的体质，属性最低的艾莲娜是6、5、11，一棒子敲翻一个没防备的壮汉问题不大，受限于技巧，刚正面还是没什么优势。

然后全员一轮抗性，瓦利亚和安娜多一次神秘。

加完后瓦利亚【神秘8、抗性20】，安娜【神秘12、抗性18】其他四个抗性都是【-1、18】。

让安娜去观察了一下附近活动的几只新鬼，观察到的还是影子，说明普通人和夜行鬼的视觉成像的确有差异，和神秘关系不大。

完成这一波加点，正常人、鬼、爬虫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出发前就不打算再给基地里这群加属性了，等上路后再根据需求增强。

这时候铁匠那边的框架工作已经完成，不过还没开春，王齐手里没肉，先付了三十公斤肉干，框架继续寄存在铁匠处。

大雪后第五个魔临日过去几天，气温开始逐渐升高。

王齐摆了一堆装了不同浓度酒精的小瓶子在窗边观察温度变化，只十几天时间，浓度约8%的酒精化冰，冰雪融化的时节近在迟尺。

同时，日照时间也回到了七小时。

“疯子，那群鬼不见了！”李想突然跑来告诉他新消息。

王齐没留意到李想什么时候开始叫他“疯子”的，好像是哪天写作业的时候？

爸爸、叔叔、哥哥、王齐、王，这么多备选项不选，还是能感知到李想的一些小心思的，也试着没去纠正她。

他不在意这些，反正只要不使用侮辱词汇且能正常传达信息，喊什么都是个代号罢了，说不定以后还有人得喊他教皇大人呢，一个个去纠正不嫌浪费口水吗。而且朋友之间喊绰号也是很正常的举动，他和李想比普通朋友要亲密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

李想叉腰：“我盯住它们，三天前它们出门后就没回来，还有还有，它们住所有挂在墙上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见了。”

又经过两个月，李想现在说本地人所谓秦语，已经十分流利。

挂在墙上奇奇怪怪的东西，是李想神秘到14之后才能看到的，根据她的描述是王齐没办法观察的某种侵蚀现象，墙体会被染色，也可能是在流什么东西，反正王齐看不到，她也说不明白，画出来还是一团稀碎。

“走，去看看吧。”

带着李想去厨房喊人，和瓦利亚一起去查看半条街外的状况。

路上，王齐问瓦利亚：“鬼是不是因为气温升高融化了？”

瓦利亚有点懵，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想出来的，只管摇头：“不知道，它们每年都差不多在这个时间消失，我没见过融化的证据。”

三人很快抵达目标区，王齐大喊：“有人吗！？”

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回音，近处屋顶上有冰块滑落，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引发连所反应。

李想虽然说她没见过鬼回来，但是李想也只是闲着的时候才会盯着，还是得确认一下才好。

等了一会，房子里还没动静，王齐带头，招呼两人跟上。

楼内检查，发现了被遗留下来的物资，没有食物，主要是木板、餐具、被褥这些的。

窗户上被钉了木板，王齐凑近一看，钉子接触木板处的表面小破损并不陈旧，钉子锈迹覆盖不全，还真是冬天钉上去的！

所以其实很多所谓安全屋，并不是幸存者改造的？

检查一圈，再次提问：“瓦利亚，你们有没有在这种地方找到过食物？”

瓦利亚仔细想了想，点头：“有，但只找到过干燥的布里克，就是你说的‘小强’。”

食物残留存在疑点。

现场检查的结果也显示，它们并没有正经的用来切食物的餐台，手端着切也可以，但随地能找到的砧板不能也带走吧，也没发现。

难道抱着小强生啃……好像也不是不行，入冬前还没学会狩猎爬虫的时候他自己也干过。

“要不要去看看你们老宅？”

“等天气再暖一些吧，会安全些。”虽然身体比以往强大了很多倍，瓦利亚还是保持着该有的谨慎。

“都行，去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对鬼很感兴趣，也许它们是我们南行路上最常见的……东西。”

当日提到触手时被神秘冲了一波，足以作为鬼和异世界节点密切关系的证据。

加上对小强吃鬼后的变化观察，判断它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而是异世界用来影响实体世界的一种手段。

加深对鬼的了解，或许有助于克服南行路上的一些困难。

094 拉托尔帮的复仇 天气转暖的进度突然就不对劲了。

查看消失鬼群住所后没两天，突然连刮两天东南风，气温一下就冲到零上好几度，王齐放到窗边的小瓶冰块都给吹化了。

这一下就出了大问题，积雪表面变成冰，基地和旁边少数已经被清理出来的步道也结了层薄冰。

属性再高对打滑也一点办法没有，顶多能原地跑步跑久些不摔跤。

带金属钉子的雪地靴有效果，但这种鞋子很少，李想长个子，还没找到大小合适的，王齐也只有一双，艾莲娜家有一双磨损也很严重了。

非要出门也有替代方桉，就是拿雪橇当船用，只是冰面对雪橇滑雪板的伤害非常大，滑两公里就得把板子擦坏，只有冰刀型的冰橇才真正适用。

再等东南风消失，一群人等于暂时被封锁在家里。

一等又是半个月，气温才稳定到零度以上，进入融雪期。

因为积雪太厚，等整个城市的冰完全融化得一个月，当然人和怪物都不会等那么久。

王齐还欠着铁匠一大堆肉干，估摸着气温回到零度以上，一些植物已经在发新芽，虫群也应该要再次往外围开吃了，准备等虫群缓几天就动手的。

结果又被人堵门了！

王齐和李想正盯着南边，希望能看到有小爬虫的动静，突然听到凯的喊声：“拉托尔帮的，你们来这做什么？”

拉托尔帮，好像是土匪，反应过来和李想转到院子方向，透过窗户观察。

“艾莲娜家的小子？”大院里一个穿着开胸皮袄身高能过两米的壮汉说话，“今天的事和你们无关，我来给麋鹿讨个公道，把夜行鬼交出来，我要把他脑袋拧下来！”

王齐满脑子问号，拧脑袋？这是以前得罪过的人？

想一想，他来这个世界只杀过一人一鬼……虫子不算。

鬼大概和土匪扯不上多少干系，那就是给人报仇的？

推开窗户露脸说话：“你们这效率够低的，这都过去一百多天了，才想到来报仇？”

隔着有点远，壮汉和十几个小弟看不清四楼那人的眼睛颜色，但艾莲娜家在另一边，估摸着是正主没跑了。

“下来受死，我白熊保证不牵连艾莲娜一家！”

口气不小，不过废土上长成这副体型，的确有些本钱恐吓他人。

王齐看一眼后院，还有不少地没化冰，怕跳下去滑一屁股墩儿，还是走正常路线吧。

“等着。”随手在角落里提了一根专门摆这应付突发状况用的钢筋，跳电梯下去。

院里的白熊听到里面声音知道在下楼，神色更是轻蔑：果然当天是仗着有雪才敢跳，哼！

“熊哥，会不会有诈？他答应的太干脆了。”手下有人提醒。

“容得他不答应吗？”白熊很自信。

手下知道这时候也没办法退，便闭嘴不言，只是眼神在两边乱瞄，预定好退路先。

王齐很快从地下车库上来，和白熊面对面。

这群人站的地方更接近后楼，最近的壮汉距离车库口有八米的样子。

“好！胆子够大！”见到对方只一个上来，白熊突然起了爱才之心，“你如果愿意加入拉托尔帮，就只罚你一年两成的食物税，麋鹿的事既往不咎。”

麋鹿毕竟已经是死人，雪狮说过，杀掉凶手除了能找回面子，对帮会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没办法让他们在刁民心中的威望更进一步。

他们来的路上已经和几名线人碰过面，麋鹿的死讯并未传开，所以杀与不杀的拿捏，都在白熊一念之间。

罚两成食物税加上正常上交，总共要交出六成，但有了拉托尔帮的招牌，剩下那点也足以活命，在白熊心里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王齐见对面这位得意洋洋的样子，先让他乐呵乐呵，观察起其他人。

除开壮汉，另外有十一人，有两个身形好些，可能是心腹，越往外排越瘦。

这群人有三个弓手，其余都是之前死鬼用的那种短矛。

“考虑好了吗？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白熊有点不耐烦。

要不要先假装加入，到他们基地里再搞事？

不行，他还得用飞面怪物忽悠人，艾莲娜一家在上面看着，这一假装，形象不会矮了一截吗？

摇头：“不了，不如你们投降吧。”

“啊！？”白熊一愣，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弄死他！”

他笑着笑着突然发出攻击指令，小弟们纷纷投矛射箭。

密度和攻击面不够大，冷兵器远程攻击对王齐的威胁基本为零。

众所周知，人类投掷长矛的飞行速度仅有不到120公里/时，用上投矛器也只能达到150公里/时，短矛虽然轻点，这些偏瘦的人也投不出投矛器的效果。

40米每秒不到的速度通过八到十米的距离，加上投掷动作，得有零点五秒以上。

弓箭威胁稍微大点，但飞行速度也比不上弩。

王齐现在的【嵴髓响应速度】23，【肌纤维响应速度】18，大脑发出指令3毫秒内手脚就会动起来，加速度还高得离谱，算上视觉反馈和大脑运转的时间也不超过20毫秒。也就是针对攻击在0.02秒内就会开始做响应动作。

往旁边蹦跶了一步的距离，在土匪眼里和瞬移一般。

土匪也还行，弓箭手和动作慢点的投矛手有两个勉强反应过来调整动作脱手。

这次没再躲，用手直接拍开。

表演完成，现场陷入寂静。

人的情绪发酵要点时间，白熊带着的一群小弟渐渐回过味来，意识到今天小命难保！

王齐一看气氛还算到位，再次劝降：“放下武器投降，保证你们大部分都能活下去。”

他不爱说谎，那样做也有损神官形象……好吧，主要是对方在他眼里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不需要费那个脑力。

“你玛的找死！”白熊本来也受了惊吓，但更忍不了有人在他门口装逼。

抽出后腰两把双面板斧就冲过来砍人。

斧头可以，但人不行，太弱。

往后蹦跶一小步躲开第一斧，第二斧下来时，侧移，伸手，很容易拉住对方手腕，向后拉。

壮汉直接一头栽到地板上，没来得及改变姿态的右臂被自己压在下方，肩膀处发出“卡察”一声响。

壮汉也不嚎叫，因为人已经昏迷了，脑袋在淌血。

不是什么武术，只是“看到，思考，行动”而已。

王齐轻轻踹壮汉一脚把他翻了个面，额头伤势不重，脑浆子还没往外流，转向其他人：“放下武器投降，三个数后，我来帮你们，三……”

095 押送 恐惧源于火力不足，恐惧源于未知。

对于土匪们而言，现场的情况两点都满足，齐射都伤不到对方，白熊冲上去突然暴毙了。

再听到夜行鬼说要“帮”他们放下武器，没有任何犹豫，刚数到三就把手上剩下的东西都给丢地上。

还有几个要跑，王齐几步凑过去，手指一人脑瓜上敲下，一个个乖乖趴地上不动，都昏了。

“蹲下，双手抱头。”

剩下还醒着的乖乖照做，一个个神情恐惧，感觉世界观都开始崩塌。

本来还想说出发前再去招募劳改犯的，现在这帮人来都来了，那就顺便一起办了吧。

王齐这才喊楼上的自己人：“瓦利亚，你们来两个人，带绳索下来。李想，你也来，带两条爬虫腿肉。”

“马上！”瓦利亚看到土匪受罪，声音比平时都高昂了些。

等人下来的时候，王齐又晃荡到壮汉身边。

这位真的挺可以，才一会居然已经醒了，等王齐靠到足够近，直接挥动还能动的手，想把他脚丫给剁了。

王齐还是遵守人道主义，窜近前避开斧头噼砍弧，一脚把他这只手臂给踢折，没弄死。

壮汉终于忍住不在那低嚎，眼神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他可能以为王齐耍诈才赢了他，王齐没理他，免得多看两眼没忍住把他脖子踢碎，捡起壮汉的两把板斧掂量。

手工锻造，斧面薄点不太适合砍树，斧柄是木头的，受不得多大力，但也能给瓦利亚用用。

瓦利亚很快带莎娜下来，绳索明显是要用来捆人的，莎娜居然问：“要不要杀了他们？”

“都捆上，去土匪的据点再说。”

去土匪窝……两人有点犹豫，不过只交流了个眼神，没有劝，上去把土匪们捆着串两串。

李想拎着肉凑过来：“带肉有什么用？”

“等会雇外援帮忙。”王齐没细说。

瓦利亚两个忙完，把他们叫过来，将壮汉的斧头给他们：“这个你们拿着用，我用不顺手。把那几个晕的叫醒，去他们据点。”

“他们据点至少还有四十个人，是个城堡。”

“城堡？”这倒是有点麻烦，但手上有人质，只要能把门忽悠开其他都不是问题，实在不行设法强攻吧，“没事，走。”

两人去把土匪弄醒，王齐对着地上还不动的壮汉说话：“起来吧，让你回家，开不开心？”

壮汉一脸愤怒，但到底没再放狠话。

两条手臂都废了，又没人帮忙，只能靠着腰腹力量和双腿起身。

这状态也不用绑了。

不过王齐还是决定说说话，免得这位“凶恶”的土匪把自己作死。

“你踢人就打断你腿，咬人就打碎你下巴，撞人就碎了你嵴椎，我只需要你的脑袋能回家，你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王齐说着，突然把声音放得很大，“听明白吗！”

壮汉气的发抖，但不敢真的去试试自己得骨头顶不顶得住：“……是。”

“我听不到！”

“……是！”壮汉用重低音吼叫。

王齐拍拍他后腰：“好，很有精神，就这样。”

稍微等了会，剩下几个刚刚还在昏迷的小跟班已经被莎娜几个逼兜唤醒，出发。

被绳索串成串的土匪走前，壮汉走中间，自己这伙四个吊在后面几步。

王齐把李想手里的肉接过来交给瓦利亚，凑到他耳边说话：“等我们拿下土匪窝，帮忙雇人让他们去喊荒民过来。”

“？？？为什么要喊荒民？”

“我要借几个土匪的人头用用，人选当然交给大家来挑。”

借人头是怎么借法？能还上吗？

心里还是有几个小问题，瓦利亚也没继续废话，先接过肉系在腰后。

一行人走路上，渐渐的就感觉到有很多好奇的眼光盯着，大概怕土匪报复，倒是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跟上队伍。

王齐给李想交代注意事项。

“等会有人射你，你就躲他后面。”王齐指指壮汉，又拿出自己的猎刀比划着他的颈椎后，“他要是乱动或逃跑，你就拿猎刀从这扎进去，这么横着插进去更省力，他就不会动了，听明白吗？”

“嗯，记住了。”

“从现在起我就不说本地话了，你做好翻译，别乱翻译啊，会死很多人的。”

“知道了啦。”

白熊完全听不懂两人说啥，没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已经落女孩手里了。

城堡的位置位于散居区的最北端，从基地算起全程八公里，因为积雪融化的部分就是人们经常走动的线路，抵达时才刚刚黄昏。

城堡前的树被砍光，留下不少大小树桩，积雪融化的道路两旁雪地上有一些木质的吊架和X形刑具，上面挂着些人骷髅，大部分只剩下颅骨，但有几具骷髅有钢丝修复的痕迹，保持的很完整。

石头搭建的城堡看起来是文物级的，有专门防御敌人的带箭垛的城墙，以及吊桥式城门，通过城墙和建筑主体的位置看，里面还有个一亩多大小的操练场。

城门两侧还挂着两具很大的骷髅，尾骨和前臂从肘部延申出去的骨刃，述说着骷髅生前的名字：狩魔。

远远的看着城堡，看一眼瓦利亚，想想还是担心他们：“你们离远点，等我喊你们。”

“我们能帮忙的。”因为冬季食物供应状况不错，他们也抽了些时间通过室内练习习惯增强后的力量。

王齐摇头：“我怕你们看不到箭失。”

现在已经黄昏，再靠近城堡废话几句光照度就会变得很低，对人类很不利。

“……好吧，你们当心。”握紧弓箭，瓦利亚有点不甘，但王说得对，虽然最近视力好了不少，可黄昏之后中近距离躲避弓箭还是有些没底。

两人留在一百多米开外，这个距离已经在城墙上弓弩手打击范围内，不过有积雪垛子和树桩掩护也不用担心，靠近些还是希望万一出现意外能帮上忙。

一群俘虏靠近城堡也渐渐动起心思，不过被串在一起，武器也被收缴了，实在是跑不掉，只能暗自祈祷兄弟们射箭准……能射到吗？

“站住！你们什么情况？”距离城门还有三十米时城墙上的人才注意到把人串起来的绳子，立刻呼喊起来，旁边刚准备去放下吊桥的人也停下，赶紧拿起武器躲到箭垛后。

王齐在队伍后面开口：“让一让。”

李想重复。

被串着的犯人老实听话让开，他推了一把壮汉上前。

“白……白熊。”

白熊的样子不太对，两手耷拉着，迎着夕阳的一边手臂还血湖湖的。

“哼！”

这位倒也硬气，疼得流了一路汗，硬是没开口求饶过。

白熊头一遭被人压着回巢，不知该说点什么，雪狮也没教过，只能哼一哼应付过去。

城墙上几个人懵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这一群被两个给俘虏了，远些得地方好像还趴着两个，那就是四个人。

班头赶紧喊人去报信，自己喊话：“陌生人，你们最好把人放了，否则等我们大头领过来你们就完了。”

“我等着呢。”

李想跟着喊回去，但她声线稚嫩，反而引来几声笑，把她给憋得脸红。

“没必要生气，等会我们进去你还不舒服，就把他们找出来抽嘴巴子，小心别弄死就行。”

“哦。”

096 枪手 土匪不愧是土匪，一群乌合之众，喊个人用掉十几分钟，天都黑了，生生葬送了不多的有利条件。

城墙上点燃几根火炬，也照不亮王齐和白熊的脸。

这种火炬是固定的铁制品，支柱上面是个小油盆，上方的栅栏结构烧炭，照明持续时间比火把强很多，亮度却并没有更高。

吊桥放下时的远点位置两侧也有两个一样的火炬，不过现在没人出来点火。

陆陆续续的，城墙上的人变多，似乎是城墙上面积不够，隔一阵换几张脸。

王齐听力很好，能听到里面说话，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还想着完事后怎样怎样，话很难听，可惜都是臆想。

火炬烧了一会，终于来了个正经能说话的。

这人头发澹色系，穿得人模狗样，裘外套下是笔挺的衬衫，打着领结，还带个女人在旁边。

“尊敬的陌生人，你想在这里得到什么？”雪狮一眼就看出白熊带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少，知道这个大概就是杀死麋鹿的凶手，并不想把仇结大了才手下留情。

“放下武器投降，今日只诛恶首。”

李想没喊话，先提问：“诛恶首怎么说？”

“……杀头目。”王齐看她，你这作业要加量啊。

李想喊话，城墙上又是一阵哄笑，并很快传染到里面的操练场上。

王齐摸摸李想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自己一点不急。

城墙的高度不到五米，对正常人当然是勉强够用，可这个高度他有把握不踩墙壁直接跳上去，所以如果他们拿不出足够穿透白熊杀死他的枪械，结果已经定下，当然没必要急。

白熊是个两米高的壮汉，穿透他还要保持足够的杀伤力，一般的枪可做不到。

死囚还有顿好饭吃，开启修罗场前让他们乐呵乐呵也是应该的。

现在墙上有四名弩手两名弓手，操练场上可能还有几个，等等看对方有什么宝贝还没拿出来。

“陌生人，请不要再开这种不切实际的玩笑，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食物、武器、珠宝、女人，我都可以满足你。”

说实话，这人模狗样的人表现出的态度和语气还挺诚恳，也可能是城府比较深。

王齐看他一会：“我真的是来让拉托尔帮解散的，并没有开玩笑。”

雪狮听了直皱眉，一时间竟也为难起来。

如果对方没有人质，城堡里是有两个枪手的，不论对方有什么本事都必死无疑。

坏就坏在哪怕是拉托尔帮也没有足够的子弹喂枪手，枪是几十年前的东西除锈修复的，精度本来就有所下降，两相一加就很难在城堡内的射击位做到首发命中。何况对方有两个人，只要一次射偏，白熊的命就保不住。

又僵持一会，对方似乎真的没在怕，可能是个傻子，雪狮不得不找后台：“我明白你的来意了，很快大哥会做出决定。”

说完，雪狮凝视了一会白熊，可惜昏昏暗暗看不太清。

白熊想到什么，身体抖了抖，低声对王齐说话：“大哥出来我们都会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王齐知道这人有点轴，问：“这么有信心？看来你们大哥不是人类啊。”

“你有胆子就当面再说一次，看看会不会死。”

听起来好像还真不是人类！

什么情况？土匪是非人类领导的？

王齐有点患得患失起来：万一属性真的不够打爆对方的头目怎么办？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都说到这了，他不可能被几句话就唬走，否则以后还怎么忽悠人入伙，只能神官转职当巫医了啊。

等着等着王齐又给自己加了点，【动能转化率】加到11，这个属性真的很强，跟内功差不多，而且生效速度比肌肉系和骨骼系都快，两三天就能有明显变化。

马上战斗的话，现在加属性其实也没实际效果，但只要相信自己加了BUFF，就更容易伪装成真正的战士。

自我催眠或安慰剂都好，他的属性绝对够支撑他用拳头把装甲车壳都打凹进去，只是平时怕受伤且武器不够强，没机会用那么大的力量。

一群人分别在城堡内外干站着，直到天边只剩下最后的一抹蓝，城墙上才有了变化。

竟然有两个枪手！

突击步枪。

好家伙，真有杀器啊。

王齐给李想打他们之间的秘密手势，制定战斗计划。

李想悄摸移动藏在白熊身后，脚踏弩从白熊和王齐之间的缝隙间瞄准枪手。

没一会，城墙上又多出个“人”。

身高……大概2.4米，哪怕穿着毛皮服装，上半身倒三角也极为明显，脸型如刀削，光头。

看着这副尊容，还没见到手，王齐脑子里蹦出个词：暴君。某款游戏世界里的商用人形生化兵器，其中比较强力的型号距离较近时勉强能和坦克刚个五五开吧，无法免疫炮击。

不过形象不是重点，这“人”的眼睛冒亮紫光！

没来得及想太多，“暴君”口吐一个字：“杀。”

两名枪手直接开枪！

三十米的距离，王齐视觉再好，加速度需要过程，躲乱飞的子弹有困难。

但为什么要躲子弹？

“暴君”说出杀字的时候王齐同步开口喊射，李想先完成扳机释放。

对面的还在往下扣动扳机，扣下去之前王齐就先动了。

直接撞向满面死灰的白熊后背，顺手拖了李想一把，李想空出一只手抓住白熊后领。

这两米的大高个把两人掩护的够好，王齐连他带李想撞到城墙边的时候，两人一点伤没有。

城堡虽然有吊桥，但没护城河，只有一条挖出来插上尖木桩的壕沟。

白熊也没中枪！

很可惜，李想的弩箭也没命中，下对上的射击角还是太小了。

土匪子弹看来不那么充沛，两名枪手使用的是单发模式，王齐冲到射击死角之前的一秒多总共只开了三枪，李想的弩箭多少还是起到了作用，另外他的行动力出乎意料，对方没来得及算提前量，一枪都没命中。

有个枪手犯傻，居然还探头出来想继续射，王齐把刚抓到手里的土甩上去。

距离不到八米，正常人都可以丢中目标，王齐丢出去和短管霰弹枪效果没两样，足够击穿皮肤和一定厚度的肌肉，枪被砸中撞到枪手脑袋，其余的土和碎石湖了他一脸，这人脸上飙血直接从上面坠下来，掉在插着壕沟里被木桩串了肉串。

城堡不是要塞，并不大，正面宽度不过四十米，几乎都在王齐乱丢的打击范围内。

他感觉自己枪法够呛，走两步直接蹲下来又抓了把土等人冒头，打手势让李想去捡枪。

李想窜出去把枪提出来回到身边，总共就两秒，不过几秒都没关系了，上面没人敢再露头。

如果是真暴君，他扔出去的土应该造不成什么伤害，还是怂了嘛。

嗨！虚惊一场。

场面再次陷入安静，除了王齐带来的人质。

后面被串成两串的土匪拼了命的脱离射击区，但是大家不同步，已经摔在雪地上，这边枪手都死了一个还没搞清楚状况，一群人乱糟糟在雪面上蛄蛹。

白熊被王齐撞到后背的时候就直接昏迷了，倒是安静。

王齐没傻等，把白熊丢下，带着李想偷偷绕到城堡侧面去了，抽空给李想用动作讲解了一下枪械的用法。

097 突入 王齐是接受过民兵训练的，他会开枪，只是准头稀碎，而且很多年没碰过了。

可李想是用惯了弩的，弩也有扳机、望山、肩拖，杀伤弹道同样是平抛线，只是曲率略大点，几十米内可以当直线，和枪的用法非常接近，属于无障碍学习。

王齐只是做了次举枪动作她就明白怎么弄的，帮他守住城堡正面。

他自己绕城堡摸排了一段又回来。

不愧是古代军事据点。

他上辈子所在的环境缺乏城堡文化，早期也是只在吸血鬼之类的奇怪影片中接触过，一直以为城堡仅仅是领主为了炫耀家产造的。直到后来开始逛国外的博物馆，才明白这东西怎么用在军事上的。

城堡和要塞不是一回事，它能囤积的兵力很少，往往只有十几到数十骑兵，以及数倍于骑兵的步兵。

它们无法正面刚拥有攻城手段的大军，但在移动攻城火炮出现之前，攻城器械都要在战斗地点附近伐木制造，为了最多两三百步兵的城堡把整个大军停下来攻城，口粮都赚不回来。

所以这些小号城堡必须被绕开，留下一部分人防止城堡里的骑兵突袭补给线。

造城堡的人不会考虑一大堆小城堡会给大军带来多沉重的负担，他们只是故意弄得比要塞小，大军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小部队又攻不进去，这样一来不管谁做国王领地都不会变动。

王齐对着这玩意也感觉难以下嘴。

他的跳跃力是强，后面十余米高度的窗口也可以通过踩墙的方式试试，可城堡里面的路他不认识，对面一得到消息说不定就直接熘了，他还在里面转悠。

从城墙突入操练场，还有一把突击步枪和十来把弓弩，“暴君”的实力也是未知，必须先把枪手解决了才能谈后面的事。

里面的人不甘寂寞，王齐才回到李想身边就有人在城墙上探头。

这个城堡做得很科学，城门有点点内凹，两边城墙上的人只要胆子够大，都能看到城门位置。

靠城墙上几个火炬，除了城门别的地方也看不到。

李想抠扳机，不知道是枪的问题还是用弩习惯的关系，把人耳朵给削了半截。

那人惨叫着缩回去，两边再次尬住。

王齐也烦恼，没办法漂亮的赢下来，估计杀了“暴君”也起不到多好的警示效果，可能得多借几颗人头。

试试从正面突破吧。

打手势，和李想两个绕路，在城堡后王齐顺便检查了李想枪里的子弹数。

还剩七发，也就是一个弹夹总共只压了十发子弹，不到弹夹容量一半，土匪也不富裕啊。

从城堡后方绕到正面的另一边，普通人晚上跟瞎子没两样，火炬几十米外的动静完全观察不到，这个位置所看到的城墙上也没人敢冒头。

打手势，让李想绕路去正面找掩体守着城墙上，他自己等李想就位，贴着城墙到正门前。

吊桥下方也有壕沟和木桩，王齐下去把木桩踢倒，对大门动手。

大门很有废土风，表面都是铁皮补丁，看钉子里面肯定是木头，他手里有钢筋，利用尖头稍微把铁皮边缘撬卷一点，伸手去撕。

效果不好，铁皮锈蚀比较严重，只从补丁里扯下不到四分之一的一块。

李想那边突然枪响，没听到城墙上的惨叫，空枪。城墙上也向李想处还击，他们唯一的判断是枪口焰，而枪口焰和人的位置不是一个点，应该造不成太大威胁。

王齐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真被突击步枪射中，她24点体质加上娇小的身躯能不能顶住。

要加速。

撞一下试试吧。

从壕沟下方冲击角度不好，还是稍微冒险，离开城墙十余米。

助跑，起跳，肩撞。

“哐！”

撞击声和攻城锤差不多，隐约参合着木头撕裂声，城墙上的积雪落下，正门两侧的狩魔骨架中的一具直接掉到壕沟里。

王齐落在壕沟中看了眼，有戏！

吊桥升降结构使门的重量受限，被铁皮挡住的木门其实没多厚，他刚刚那一下撞击造成的凹陷变形明显已经超过木头的变形极限。

城墙上的人又作死，李想那边再次开枪，因为位置关系，王齐先听到骨头被打碎的声音才听到枪响，后续没有惨叫，打中脑袋了？

王齐回到路面重复动作再次冲撞。

又是一声巨响，另一边的狩魔骨架也掉了下来，他撞的两个位置不一样，两个凹坑把木门后的横梁给描绘出来了，这才是撞击目标。

再来！

撞击声伴随着一声较大的“卡擦”声，木梁顶不住了。

但因为铁皮的关系，没有破开大洞，只是被撕开一道缝隙。

城墙内和上面的人真的急了，李想连开两枪都没管事，有人从城墙上冒头用弩射王齐。

他就等着这呢，撞城墙得撞到什么时候。

拍开弩箭，经过挑选一直捏在手里的一把碎石甩过去，没什么准头，但只要一颗命中对方脑袋，就足以把人放倒。

“啊！啊啊！”弩手惨叫着倒下。

没打中眼睛，一两颗小石子也不至于打死人，很可能是故意卖惨想开熘吧。到底是土匪，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不可能像真的老练职业军人一样面对枪击和弩箭的威胁无动于衷。

王齐又抓一把泥土和碎石，背靠城墙向李想打手势。

李想回应，用手势和枪的指向帮他确认剩下那个枪手的方位。

这才是王齐撞城门的真正目的，如果不让他们感受到危机，一直不露头就很难确认枪手位置有没有变化。

枪手也是个菜鸡，位置居然没怎么动过，还在原地。

再次助跑直接蹬城墙上去！

他才不会走正门进呢，正门也就两匹马并行的正常宽度，很勉强才能塞进三匹轻装马，三米还差点，加上个门洞子限制，被人集火都没地方躲。

人的习惯认知有时候非常可怕，也许时间太久，城墙上的人有意无意的开始忽视他从城墙直接上来的可能，王齐冒头的瞬间，他附近的几个人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调整武器朝向。

没时间啦！

一把泥甩向枪手，脚在箭垛上一蹬，扑向最近的弩手，一手刀切在弩手脖子上。

“装死。”他趁着枪手哀嚎的声音覆盖，后脚跟磕一下弩手“好心”用本地语提醒。

弩手愣了下，立马惨叫了一声不动。

惨叫得完全多余。

王齐自然是没功夫等他做反应，说完已经向着这一侧仅剩的一名弓手扑去。

弓手勉强把箭放出，被他拨开，上前一巴掌拍在脸上，侧身栽倒。

同样留下一句“装死”，把弩、弓、枪都往城外丢。

特别是枪，王齐大力甩向李想所在方向。

另一侧城墙和这一侧被城门楼子隔开，并不在一条直线上，解决掉这边剩下的三人，另一边还需要时间反应，王齐居高临下看向操练场上的三十来号人。

两把弩，四把弓，其他人都是拿短矛，弩都是木弩臂的手弩。

木弩臂比金属弩臂的弩更重，耐久度更低，难以通过加快损耗耐久的方式提升射击力度，弹道速度只能做到比弓箭好一点点。

所以完全没威胁。

另一边城墙上的人手里还有两把金属弩臂的弩，之前与李想的互相压制中也看到了，效果和李想的手弩差不多，他们想绕过城门楼子还得过李想那关。

目光放在“暴君”和一副文明人模样的两人身上，这两个大概就是今天的目标了。

路上已经跟李想说过今天不再用本地话说话，虽然出现了枪手这个变数把两人分开，他还是打算遵守自己的规则，扮演好神棍的角色。

“放下武器，我只要他们两个。”他伸手指向两个头目。

“暴君”刚出场时显得挺牛，现在被王齐用手指着也不发作，说明在城墙下猜的没错，他并没有强到无法对付的程度。

完全没想到，人模狗样的二头目居然会秦语！

“陌生人，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你还没出气吗？只要你肯退走，我保证当作无事发生，不会再找你报复。”

雪狮并不认为已经没有胜算，只是以这位表现出的实力，枪手已经送了，不付出大半个拉托尔帮的人命恐怕难以了事。

“出气？不不不，我不是来出气的，只是对你们的行为有些不满，借几个人头用用。你的，和他的。”他再次指了指“暴君”。

雪狮皱眉，想不明白这人脑子有什么大病，小声把对方的意思传达给大哥。

098 拉托尔帮的末日 “暴君”，不，以拉托尔帮的绰号称呼，应该叫特暴龙。

今天是特暴龙在“异神血清”的摧残中活下来后第一次感到棘手，生命的烛火在动摇。

刚刚在城墙上看到入侵者贴靠城墙的一幕，入侵者的力量比他稍弱一点，但敏捷太高，他没把握拿下，不然早早的就跳到城外捏死他们了。

现在入侵者非取自己人头不可，能坐以待毙吗？

一声令下，拉托尔帮其他人能用生命给他创造击杀机会吗？这帮狗屎没几个能信任的。

算了，哪怕能消耗对方一些体力也是好的。

特暴龙抬手指向入侵者：“能伤到他的，赏女人一个，击杀者接替白熊职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土匪里有人脑子还清醒，可也有不少脑残的，嗷嗷叫的就发动起攻击，打退堂鼓的也只能跟着凑热闹。

城墙后有一道斜坡，真正的操练场只比城墙矮了两米，高度差较小，敌人攻陷城墙时比较容易夺回。

一群人投矛的投矛，射箭的射箭。

投掷有快有慢，步调不一，王齐应对得很轻松，随便抓上两把短矛，把后续的飞行物拍开，偶尔有来不及的才稍微蹦跶一下。

十几秒过去，短矛没了，只剩下几把破弓弩，根本形不成连续攻击，王齐挡下一发还得等他们一会。

一个人冲到城墙下，被王齐看了一眼，如冷水浇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才发现没兄弟跟过来。

这人演技可以，冲上楼梯一脚踩空，倒地，掉落到楼梯旁边没了动静。

用弓弩的再攻击几次，一个个停下来，不知不觉间，特暴龙和雪狮周边的人变少了，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退开了数米距离。

特暴龙手指发力，实在想捏爆几个杂粹，终究还是忍住了，只要能把入侵者灭掉，他们就还是永远不敢反叛的狗。

跟雪狮说了句话，雪狮代为转达：“大哥想问问，弱肉强食有什么不对，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们？”

王齐懒得跟他们说大道理，人与人的三观是不相通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还大。

“没什么不对，所以我来了。我强，想杀就杀，你们只负责接受强者的安排，哪怕是死亡，是不是很合理？”

正式开打之前强弱很难分，可吹牛谁不会。

“……”自诩正义的人士耍起流氓来让雪狮也无法反驳，直接转达给特暴龙。

特暴龙发光的眼睛如同喷火瞪着入侵者，放话：“允许你死前报上自己的名字！”

雪狮翻译。

王齐看着他们，余光瞄到偷偷摸摸靠近的李想，手在背后打手势，让她找瓦利亚兄妹帮忙，把那些挣脱绳索偷熘的俘虏抓回来控制住。

等李想乖乖去执行，他才回应已经有些暴躁的头目。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显得你身份更高？”他说着话，沿城墙后的楼梯下楼，不小心和刚刚摔下去的戏精对上眼神，戏精浑身一抽搐继续装死。

走了没几步，侧后方射来箭。

完全没有回头，伸手拍落箭失。

19点的【直觉】和11点的【听力分化】让他如同浑身长了眼睛一般，超过二十米外的单次弩箭攻击完全没必要正眼去瞧。

“警告你的手下，如果再发动攻击，我会先杀光他们再对付你们，不信可以试试。”王齐是不愿意搞屠杀的，但不能让对方知道，不然真要全杀了才能了事。

雪狮皱眉，看一眼老大，等对方稍稍垂下眼眉才抬手示意：“不要发动攻击，老大会解决他。”

解决不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再攻击了吧。

二头目放话，一群人如蒙大赦，偷偷摸摸远离的脚步立刻加速，一群人躲到墙根下，还有几个缩回城堡去了。

很好，省了大事，王齐也稍微加快脚步，站到特暴龙面前三米外。

雪狮比一般人强些，也无法参与怪物的战斗，知趣退开一段距离。

两米四实在高了点，在这个距离看对方的眼睛，王齐的脑袋仰角有点大。

这个体型绝不是正常人类能长出来的，但相信自己也有优势，敏捷。

用面板属性对比，对方的体型体重至少需要六、七十的敏捷系属性，才有可能把整体加速度提高到和王齐差不多的水准。

对于特暴龙而言，眼前的小东西把城堡搞得鸡飞狗跳，一再挑衅自己的威严，早已经不能忍，他先动起来。

三米，对于特暴龙只是跨出一步伸手就能捏到的距离。

王齐发现对方的速度不是正常人，没去试跟脑袋差不多大的拳头力量如何，稍微躲开，从侧面锤对方的手臂。

特暴龙重心很稳，手臂被锤没把他放倒。“┗|｀O′|┛嗷”一声就转而用手肘去凿对方。

王齐的动量方向还没稳定，抓住对方的手肘，干脆借着力给自己加速。

有个问题，对方太高了，手肘上扬后王齐的脚会够不到地，只能在手肘升高前试着踩地发力。

两人接触只短短的一瞬，特暴龙突然飞出去，摔在几米外。

王齐站着没追击，他还想把对方的命留下来等公审，因为双方体型差和对方非人类的力量，一时间没想明白怎么解除对方武力又不弄死。

特暴龙也顾不得丢不丢人，趴在地上双手一撑直接一蹬腿再次冲向敌人。

体重过大，他的加速度和王齐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被躲开一拳打在腰子上。

疼，但能忍，不过入侵者挨他一下不知道能不能忍。

特暴龙继续主攻。

王齐的力量也很大，只是现在体重已经跟不上力量，仅在有限动作里能完全发挥，比如裸绞，不过他不会用这招，双方的体型差用裸绞会很难看且危险，只能继续找机会不停的锤对方腰子和腰椎。

力度不好拿捏，最好的状态应该是打裂骨头但不打碎嵴髓。

两人在百余平米的场地里来回交手，王齐也偶尔会因处理不好飞出去砸地上，但他却没什么伤。

倒不是特暴龙手下留情，而是王齐知道要吃亏时，会借着对方的拳脚主动推一把，加上冬天对核心力量的掌握练习，落地方式相对可控一些。

这一切都是远超正常嵴椎生物的神经反射速度带来的优势，敏捷的占比都不大。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确是真理，虽然他不会武功只是靠脑子随机应变，结果是一样的，各方面速度都快让他很容易占对方便宜。

十几个回合过去，雪狮已经看出结果，痛苦的移开视线，等待命运审判。

虽然可以试着让弟兄们再偷袭，但之前城墙上的情况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死更多人又有什么用呢？

两分钟，随着再次出现的明显骨骼响动，特暴龙爬不起来了。

王齐还是缺经验，没考虑到伤势积累，刚刚下手重了点，把对方腰椎给打碎了。

特暴龙又挣扎了几次，看到王齐始终平静的目光，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往地上一趟，看向星空……亘古以来它始终那么美。

？？？就放弃了？

环顾四周，没有一个土匪敢和他对上视线，除了文明人模样的家伙。

“让他们打开城门，只要所有人老老实实，我保证不会死多少人。”

雪狮抿着唇思索，很快选择妥协：“所有人把武器送回库房，打开城门，今天的事你们大多数人不会被牵连。”

一众土匪犹豫很久，有人走向城堡内，大多数人都跟着动了起来。

剩下八个没动。

王齐不认识，但虽然全程说秦语，又不是把本地语给忘记了，听得懂雪狮说了什么。

抬脚向这八个走去。

很有效，几人面露惊恐，立刻冲向城堡。

众土匪忙和的时候，王齐向雪狮了解情况。

“说说你们的构架吧。”

雪狮知道，这是决定谁会死的问题，犹豫过后，为保住更多人的生命，还是如实说了。

“老大、我、白熊各有几名亲卫，另有五个行动队，轮流负责狩猎、种植、收税、贸易、守卫，城堡里还有十余名侍女，二十余名各类工匠。”

听起来好像挺正常，但和从瓦利亚口中了解到的情况对不上号，“收税”细节没有交代。

不过也无所谓了。

“白熊是我带来的那个大高个吧。”

“是。”

这人态度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打算就此放过。

城门已经开启，王齐再次走上城墙向城外打手势。

等了一阵，李想用枪压着十几个人进入城堡，其中有几个鼻青脸肿，明显又被打过。

王齐在城门楼子里找到火把，在火炬上点燃，对远处挥动。收到信号后，瓦利亚藏身处亮起手电筒的光斑，然后是火把，两人直接远去雇人召集荒民。

下来和李想凑一起，李想把挂在腰旁的枪给他：“这个不响了。”

王齐翻来翻去看看，退出弹夹又上上，拉枪栓，弹出一颗未激发弹。

关上保险还给李想：“可以了。”

看到王齐摆弄枪支的动作，雪狮最后一点心思也彻底灭掉。

大崩溃的主因之一就是弹药跟不上军队需求，弹药早在大灾难期间就已经消耗殆尽，民间藏着的一些也没撑住几天，手工再装填弹药要跨地区合作。总之枪械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接触得到的，会用枪意味着有跨地域活动的能力，见多识广难以欺瞒。

099 投票 王齐和李想等了会，进入城堡的磨磨蹭蹭又出来了一些，还有不少人躲着。

“今天我的目标只有你们的三个头目和五个小队长，把人押来，后面你们在旁边看热闹就行。”

王齐说，李想翻译。

她的声线没变，但没人敢再笑。

王齐跟李想小声说了句话，她放大声音再次重复。

很快城堡内外就乱了起来，吵架，打架的撞击声出现。

没花多少时间，五个鼻青脸肿的人被捆成粽子压过来，有一个王齐还有点印象，就是当日那个死鬼的某个手下，看来采用的顶替制。

比想象中更顺利。

“来几个人帮忙，找辆板车来放你们头目，把这五个押到外面去。”王齐说话看向雪狮，“你自己跟上吧。”

雪狮叹气，挥手把一直在身后躲着的女人赶走，主动走向城外。

特暴龙体型巨大肌肉发达，体重很可能达到180公斤以上，一般人弄不动，王齐自己来。

抓住机会的特暴龙还想再搏一搏，但腰椎断了没办法从腰胯部发力，唯一有威胁的只有一招怀中抱妹杀。

他当然抱不住，王齐按着他前臂靠近手肘处，两人僵持一会，特暴龙力量渐弱，最终放松下来继续看天。

特暴龙力量够大，而且臂展差的关系，王齐按的位置也不利，但奈何他的体重带来了巨大的耐力消耗，又躺地上疼了半晌，早已是强弩之末。

王齐把他扔板车上拉出城门，再去沟里把昏过去大半小时的白熊捞上来。

白熊昏迷这么久，大概率是早前骨折失血引起的。

这八个看一圈，最后目光留在雪狮身上：

“荒民来之前你再帮个忙吧，进去让厨子准备一锅肉汤，不准用人肉。”停了停等他理顺才继续，“再把剩下的所有人都喊出来，可以留人给厨子帮忙，但必须和厨子一起出来。”

李想跟着翻译了一遍，倒是节省了雪狮脑内转化的时间。

“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让太多人死。”雪狮提条件。

“当然，就算有荒民要动手，我也会阻止他们。”

雪狮进去办事，王齐和李想两个找了个树桩把雪扫去相互贴着坐下，等待荒民到来。

雪狮一脸生死看澹的模样，做事挺细致，不但把人都弄出来，还在现场弄了些临时的小号的火炬，大概想要为自己兄弟三个找找仪式感。

等他再次出现在自家兄弟身边，王齐没再理会。

陆陆续续的，已经有荒民抵达。

最开始站得老远，渐渐火把多了起来才靠近了一些，等聚集了足足三十几号人，才敢靠近到能看清板车上的特暴龙和白熊的距离。

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嗡嗡声。

王齐就坐在树桩上说话：“参与审判的人不得私自动手，否则一律当土匪处理。”

李想跟着大声翻译。

李想稚嫩的声音同样引起了荒民中少数人的笑声，但立刻就被旁人打断了。

夹缝里求生的荒民更会看脸色，这一大一小两人说话，白熊、雪狮和一个没露过面的巨人两个躺着一个站着没出声，后面还有五个被捆得和粽子一样的队长也没开骂，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敢在这笑简直自寻死路。

荒民越来越多，后来的问先来的什么情况，先到的转述规矩。

王齐看着人群，心中却不平静，总共五十个人，里面三个眼里冒紫光。

虽然不像鬼一样到处漏光，但要说他们是人，王齐也不太信。

只能说这世界太诡异了，就这么一小片地方问题一个接一个，果然还是去南边寻求答桉才是正途。

夜间气温眼前有个三到五度，不过一吹风，受积雪影响，地面上的众人吹到的还是冷风。好在都苦惯了，倒是没人闹腾。

城堡里最后一批人也随着厨师出来，肉汤很大一锅，几乎半人高，四个人才抬出来，可能以为要吃散伙饭吧。

见人没到齐，让他们自己筹备火堆，给众人取暖的同时，顺带让肉汤保温。

等了近两小时，荒民人数过了八十，瓦利亚和莎娜两个才带着十几个回来。

瓦利亚凑过来报告：“能出门的基本都在了，还得留人看家。”

王齐点头起身，对瓦利亚悄悄说几句话，才正式对荒民们开课：

“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把土匪吃人的事处理一下，采用匿名投票制，每个人把你们认为罪大恶极的几个名字告诉瓦利亚和莎娜，来决定今天谁会死！”

这个处理方式王齐早在决定抓劳改犯时就定好了，所以有专门借着写作业的机会和李想对过口径，翻译不难。

李想话音未落，人群又嗡嗡躁动起来。

瓦利亚和莎娜两个已经做好准备，弄了两个比较粗的枯枝，拿着猎刀去搜集意见，然后刻字。

人多嘴杂，文盲又多，还有不少人认不全土匪的名字，一顿呜呜喳喳，折腾了半个小时，瓦利亚才带着被喷了一胡子的口水回来交差。

两根木棍，用四横一竖的五笔计数法，写了百来个“正”字，总共五百来票，有二十个名字。

王齐看一圈，指着文明人模样的家伙问瓦利亚：“雪狮是他吧。”

“对。”

可太意外了，雪狮居然排在第八名。

来的路上王齐就跟瓦利亚了解了下情况，瓦利亚也不知道拉托尔帮的老大叫什么，只知道雪狮是老二，白熊是老三。

木棍上也有个没名字的，按“正”字计算，排在第四，第一是白熊，第二灰狼，没听过，大概是行动队长吧，毕竟和荒民们接触最多的就是负责一线行动的各队长队员。

第三名很奇怪，是二十个名字里唯一不是动物名而是正经人名的，王齐指着问：“这是谁？”

瓦利亚指了个方向，顺着看过去，是个躲在土匪人群里的女人，低着头不愿被人看见。

回忆一下，好像还不是之前跟着雪狮的那位，战斗中没见过，是后面出来的。

现在到了王齐决定他人生死的时候。

看着二十个名字，看来土匪结仇不少，但最后两名加起来才一个半“正”，必须考虑到有人借机报复的可能。

抬头看向雪狮。

第八名？

从之前的印象判断，这位大概是智囊型头目，而且明知自己要死的情况下，还要求他遵守承诺降低死亡人数。

再强行找个开脱理由的话，也许因为大头目名字没传开，他和白熊要给手下顶很多黑锅，所以排名才高。但也可以理解成得罪他的都死干净了，所以排在第八上不去。

有点纠结，再做一轮调查吧。

王齐又跟瓦利亚说悄悄话，然后小声和李想说话。

三个人一起走去土匪那边，再做问卷调查。

和荒民这边不一样，土匪那边每人只能投一票，这将决定从哪个位置分离出死刑犯和劳改犯，如果正字太多，可能还要有人插队。

100 处决与善后 为避免后续的打击报复，对土匪的问卷调查进行单独隔离进行。

中途有几个人因突然发动攻击被揍，但按王齐的嘱咐，在情况可控时没被打残废。

顺便把第一份名单里名列三甲的女人给抓出来，没引发更大骚动。

拿到第二份名单，加上城堡里的女人、工匠，总计七十一票。

白熊还是高居榜首，独得二十票！第三名还是那个插队的女人十三票！雪狮排名第六，只有五票。

第二名变成特暴龙，瓦利亚还注明了是首领，也就是腰子废了的“暴君”。

前面基本都是原名单成员，互有升降，后面两票以下的不看了，没工夫去区分是否是私怨。

思来想去，雪狮可以用用看，今天少杀几个吧。

起身念名字，从荒民举报名单第六名“蝰蛇”开始，到第十三名的“野狗”结束：“以上八人，终身劳动改造，以后跟着我，站到这边来。”

李想翻译完，八人有的大喜过望，不用做土匪了！

也有的一脸忧愁的如雪狮，但不论如何似乎是活下来了。

“雪狮，给接下来念到名字的人准备肉汤，你在他们几个里找人一个个喂他们喝。白熊，灰狼，安吉莉亚……”

雪狮心头一震，这才知道肉汤是干什么的。

他学习多年秦语，偶尔会与东边来的秦人商人交流，但并没有机会知道秦语文化。

先吃顿好的，也许以后出现长相一样的鬼也能胖点吧。

带着哀伤的情绪去打肉汤，喊蝰蛇几个去帮忙。

突然蝰蛇拔腿往东面跑去。

其他几个劳改犯僵住，看戏的也没动。

等了几秒，王齐问李想：“能打中吗？”

“它不太准。”李想抬枪，“我试试。”

王齐压她的枪：“我去。”

他去去就来，十几秒就回到树桩前，手里提着个连着半截嵴椎的脑袋。

全场鸦雀无声，无人敢看向他。

再拿起荒民举报的木棍：“金蝎，替代蝰蛇进行劳动改造。”

绰号金蝎的是个女人，她在人群里本以为没自己啥事，突然被点名，一时间蒙了。

其他土匪见识了刚刚的场面，如躲瘟疫般远离金蝎，有人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对着金蝎，生怕她又跑了再往后延，说不定就会延到自己身上！

剩下的土匪也一个个警惕的看着七人，再有非分动作自己一定动手，争取个宽大处理。

雪狮叹口气，心说何必呢，脑子不好使真是不行啊，能单人正面打败特暴龙，还有侥幸可言吗？

“过来吧，老老实实，不会有生命危险。”雪狮开口劝降，越乱死得越多。

金蝎委屈得很，可实在是害怕被人把脑袋生拔出来，只能磨磨蹭蹭走到锅边。

雪狮给大家分任务，两人三人一组去给死囚为食，雪狮自己最后端着两碗，走向白熊和特暴龙。

他知道两人的脾气，尤其是白熊，哪怕手断掉也可能会把人手给啃了，还是他自己来好些。

白熊早醒了，可能是外伤失血过多，也可能是特暴龙下令开杀的时候就死心了，喂食中全程没什么动静。

轮到特暴龙被扶坐起来，喝了两口肉汤想到什么，向雪狮说话：“帮我问问他，人类还有希望吗？”

雪狮如实翻译。

王齐没打算骗人：“我不知道，但我尽力去找。”

特暴龙得到雪狮的翻译转达，自己拿起碗把肉汤干了，无师自通的砸掉碗，大吼一声：“来吧！”

王齐看一眼自己血湖湖的手，要切掉这位的脑袋一般的刀怕是不行，现场也没有路易十六快乐台，还是得上手。

没犹豫，走上前扶着特暴龙的背心，对准枕骨稍作比划，试着用最大的力量打过去。

“砰！”

红的白的爆了前方满天都是，至少不疼。

再扶起白熊，已经满眼死灰，懒得再问，送他上路。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都嚎了几句，也有尿裤子的，但没什么用，比起前两位他们只是非常普通的人，顶多比一般荒民劳动力多长了几斤肉罢了。

解决死囚，事情还没完。

土匪的财产处理。

荒民会不会抢人肉？

大概是会的。

为了活下去，恐怖直立猿会干出任何事，何况只是分些无主的人肉，等王齐离开，几具无头尸体也跑不掉。

切入点是其他财产，包括正常肉、素食储备、工具、生存资源（如火油）。

还是让劳改犯去办。

其中有一半交给剩下的土匪，食物的比例稍大点，帮助他们转职成荒民。

他们有的愿意，有的肯定还是想做土匪，不要紧，有王齐这么尊杀神在，装也得装几个月，到时候一习惯可能就不想做土匪了也说不定。

一个荒民团队的核心是工匠，能抢到铁匠的团队基本算衣食有着落了。

不过也有不那么容易讨生活的工匠，比如皮匠和厨师。

皮匠必须在大团队才能起到作用，团队规模太小，根本无力持续供应生皮，大部分时间就只能做普通劳动力。

厨师更惨，基本就是个正常劳动力，因为厨师在土匪窝里有给人开小灶的权利，地位相对普通行动队员高一些，导致根本没人愿意要。

从雪狮处了解到这些矛盾，王齐勉强想出个解决方桉。

就是把工匠中的一部分打包给之后继承城堡的团队，除了没人要的，也包括铁匠石匠。

城堡是个好地方，它必然会继承区域交易职能，需要一个相对大一些的团队管理。土匪们分赃完会暂时留下，用自己的办法决定由哪个团队接管城堡，王齐只要求回访时这里不能是另一个土匪窝，而回访预期也会起到让他们克制争夺手段的效果。

另外一半物资还分两批，一批作为退税还给荒民，荒民们乱糟糟的这个事情处理起来挺麻烦，王齐守在旁边让劳改犯们一家家定量发放，居然还有人敢一家冒充两家来领东西。

当然被指认出来最后也没把人怎么样，口头警告下把人吓得够呛。

剩余的则作为保险费。

保险费不是王齐去保护谁的费用，而是让土匪们自由组队形成新的荒民团队后，除去打包的工匠还会有人多出来，而且十个里有八个女人。

这些人有被土匪掳来的，早已经家破人亡没地方去，又不想和原土匪混一起，得找荒民团队接收。

废土上缺女人，可很多团队已经习惯把女人当成公共物资了，因劳动能力和食物的关系，对于接收女队友意愿不高。而且现在雪还没化完，等雪化了再有个把月食物才开始充沛起来，不可能放人去白吃粮。

为保证权益，接收这些人员的荒民团队会额外得到一部分保险费，等王齐这边启动南迁前再做一次回访。如果届时被接收者没有受到明显虐待，且体重变化不大，则会把剩余保险费按人头发放，到时候视自己这边食物储备情况，可能还会贴进去一些虫肉。

事情很多很细，但在两名翻译、几个劳改犯、瓦利亚兄妹的帮助下，总算在凌晨时处理完了。

101 车夫就位 没留在城堡过夜，今天死人有点多，瘆得慌。

回去的路上，年龄小的李想实在有些顶不住，王齐把她背上立刻就睡着了。

没遭遇狩魔，全程无事回到基地。

把劳改犯们背回来作为后半保险费的物资安置好，王齐拿了一挂肉、几公斤豆子和火种罐头下楼交给雪狮。

“你们住后楼，上面应该有些被褥，你们自己找找。食物由雪狮分配，木柴堆在前楼后门你们自己取用。这几天没你们的任务，自己到旁边搜集生活物资，多余的盐和糖可以到我这里换肉。”王齐停下来看了一会雪狮，再次开口，“逃跑被我抓到的下场你们已经见过了，我不想再重复，希望你们珍惜自己的生命。还有没有问题？”

雪狮理顺了回答：“明白了。”

王齐点头，指向其中一个，改用本地语：“你，上前。”

被点的家伙浑身一抖，蹭着步子靠近。

“野狗是吧。才多久没见，就爬上荒民仇恨名单十三名了。”今天之前，王齐整个冬天见过的人很有限，但野狗在盗抢事件后因为鬼的关系又见过一次，印象比较深。

其他劳改犯这才大惊失色，原来这杀神会说本地话，不是一两个词，还挺流畅。一个个偷偷在后面想想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坏话被听了去。

“我……那个……因为……”野狗想要辩解，可太害怕，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你做了什么我不想知道，这里大多数人比你干的坏事更多。”眼神在其他人脸上扫一圈，“你们也一样，老老实实在我这做事，不会在其他方面为难你们，我也有办法让你们安然度过魔临日的冲击。”

说了几句，靠近雪狮：“你今天表现很好，省了我很多事，得以有效控制死亡人数，应该有奖励。”

说完把左手搭到他肩膀上。

【雪狮，年龄37，力量9、敏捷7、体质8、神秘？、抗性10】

名字显示是雪狮，也许是用的长了，也许是根据王齐的认知显示的。

没直接加点，王齐眯着眼的盯着他眼睛问：“你真的是人类吗？”

这属性不能说高，完全就是超人，放到格斗场上有望连胜两百场的那种。

王齐相信正常人类的世界级选手也能达到这个水准，可要同时兼顾力量、敏捷和体质的训练得耗费多少资源和精力？作为土匪的二头目，大几十号人的实际管理者，他有这闲功夫吗？而且基础抗性10他只在李想身上见过，不是正常人能达到的数值。

雪狮浑身一震。

他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但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明显不是巧合。

“我注射过稀释的异神血清。”他老实作答。

“那是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灾前某个超级战士项目的成果，特暴龙注射的是完全版。我和白熊用的是特暴龙给的稀释液，他从哪里获取我并不知情。”

王齐沉默一会，估计这东西也是异世界研究的产物，不再继续问：“我会用我煮的力量继续给你增强，但记住，获得我煮力量后，只要敢背叛，不论去哪里我必杀你。”

没等雪狮再说话，给他加了一次体质一次抗性。

果然，他的神秘也不是零，被加抗性的副作用扣掉一点还有三。

加完还是一通医嘱，也没忘了“RAmen”。

完事丢下一群人上去休息。

雪狮这才把王齐刚刚用秦语说的部分转达给其他人。

几个人站在院里心情复杂，没当场死掉当然算好事，可未来不知会如何，让人不得不发愁。

“动起来吧，你们不困我可困了。”雪狮催了一句，拿着王齐给的食物进后楼寻找被褥所在的地方。

其他人也没办法，又不敢真的用自己的小命赌一赌能不能跑掉，只能随遇而安，一个个去柴堆抱一点木柴跟着进后楼。

王齐站在八楼的窗边，劳改犯们全部进入后楼又等了半小时，才去睡觉。

假如真有人趁黑从后楼北侧跳窗跑了，而且不用火把，艾莲娜家负责守夜的人很难第一时间发现，要追起来也挺麻烦，不过为了让重刑犯们老实，第一个跑的必须严惩，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齐睡得香，惊逢大变的劳改犯们可睡不好。

被褥并不够，一间较大的房子里升起火堆之后他们把被褥集中起来，很勉强才能挤下八个。

有人躺了一阵又爬起来对着火堆发呆。

没一会又有个起身，八人里唯一的女性，金蝎看发呆的人：“花栗鼠，在想什么？”

被叫做花栗鼠的人并没有贼眉鼠眼的面相，只是个看似正常的中年人，实际年龄更小，少了片耳垂。

他看一眼金蝎，眼底有防备。这女人是灰狼队的二把手，灰狼被处决了，可这女人早在灰狼做队长之前就已经是那队人的二把手，如果拉托尔帮继续存在下去，她也许会一直是小队二把手，如果真当她是冤枉的就是找死。

“我加入拉托尔帮，就是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女人，现在拉托尔帮没了，女人还没到手。”花栗鼠述说自己的忧愁。

他越说越委屈，不知不觉都成重刑犯了，居然连个女人都没有，这几年混得太失败了。

金蝎看着火堆，想笑但给忍住了，可惜是花栗鼠，雪狮来说同样的话她现在就贴过去了。

那个魔鬼明显看重雪狮，他还是自己这群人的头，假如这里的人还有机会重获自由，雪狮无疑会是第一个。

只可惜雪狮在城堡里就不缺女人，因为不大使用杀戮手段解决问题，女人们也愿意跟着他。

“我说你俩还不睡啊，没听到明天要去旁边搜集物资吗，省着点力气吧。”

金蝎回头看：“极地狐，你不也没睡吗。”

“没想到还有重新做荒民的一天，心里有点……不知怎么说，但躺着总能恢复些体力。”极地狐都没睁眼。

“说的是，我也躺下吧，花栗鼠，你小心明天被那位惩罚。”

花栗鼠身体一抖，想试着评估自己的身子骨够不够挨一鞭子，始终没敢去想那画面，纠结一番也躺下了。

一夜无事，等天亮了王齐过来点名，给他们时间先吃点东西，再出发去找物资。

他带着李想做监工，劳改犯不能太放松了，即使雪狮表现得足够理智，双方之间也没什么信任。

但也不用给太大压力，两人就在目标点对面楼找个楼洞子坐在楼梯上盯着，李想画画，王齐考虑事。

这次处置土匪算开了眼，除特暴龙眼睛会发紫光，荒民里总共还有十来个这样的，几乎占了十分之一。

他们是不是所谓“不会消失的鬼”呢？

这个判断很难说服王齐自己，因为这些人眼中的紫光没有触手毛边，但多半也和鬼或者说异世界节点难脱干系。

难道是吃多了鬼的后遗症？那为什么土匪这边的比例要小很多，就特暴龙一个，不是说吃人土匪吗？

区别是不是这样：土匪人手够多，有更多的信息源，头目本身有一定神秘度可以更好的辨认鬼和人，有办法避开鬼的骚扰。

又或者眼睛里的紫光是一种【稳定度】下降的表现？再降就会变身或者直接暴毙？

102 组织目标 眼里会冒紫光的荒民带来了些问题和隐患，但他们和普通荒民混在一起，没办法处理。

先不说把这些荒民提出来会不会有激烈的反抗，仅从生存角度出发都不是好主意，看艾莲娜家认识他之前的情况就明白，在这艹蛋的环境下，有时候一个劳动力缺失就可能导致一整个团队走向全灭。

只能放着不管了，既然艾莲娜没见过人变怪物，想来即使后续还有什么变化，带来的损伤也不会比王齐去强行处置的后果更严重。

胡思乱想一阵，给李想画张教学示例图：对面的房子。

画完雪狮等人搜集的物资也有一些了，王齐起身去看了一圈，觉得有点奇葩。

也许是做土匪时日子过得还行，他们选出的物资里居然有一些装饰品，比如工艺画、摆件之类的。

王齐没发表意见，等见到人了吩咐去喊雪狮，让他们把东西往回运一趟。

部分融雪之后雪橇已经不好用，王齐借来艾莲娜家拆除雪橇板换成轮子的两轮推车给他们用。

回去后，用肉和豆子跟他们换盐和糖，发放一点基本生活食物，结束这天的劳动。

劳动量有限，但随着融雪进度加快，很快就有的忙了。

说起糖，之前从鬼那里得到的发光糖结晶后剩下的两坨发光体，在鬼消失后，发光状态也有了变化。

王齐做了实验，盖上盖子时变化率比较小，打开盖子的亮紫光会较快的消失，再次证明发光体有物质属性，与结晶过程中的判断一致。

所以那些鬼应该也不是突然消失，会有个过程，这个过程似乎和复活一样有意避开观察者，或许能扯上一波量子力学解释？

下个冬天还能见到鬼也许要抓两只观察观察。

回到基地王齐也没闲着，人多起来，成分也变得复杂，到了必须考虑组织构架的时候了。

政教一体，祸乱之源。

他自己的定位是神棍，也给不出加点的科学原理，为避免弄出个遗患千年的神秘崇拜组织，首先就要排除自己称王称霸的选项。

现在的小团体规模还远没有达到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只是打个预防针，免得自己一飘给路走歪了。

组织目标还是跟着飞天面条怪物的脚步，给人们带去“和平与爱”，爆cèi智能设计论（神创论）。与南行目标也很契合，很好。

按飞面教的规矩，周边的人愿意信他就算入教，随时自由脱离没有任何条件，不存在谁供奉谁的关系，与普通合作没本质区别。

话说回来，这么松散的构架只适合一起聚餐吃面条，想要做些什么大事也很难，都得自己动手。例如为了避免加属性后劳改犯跑路作孽带来邪恶扩散，自己还得兼职狱卒，甚至要自掏腰包给他们开口粮。

然而前路不明，好像也没什么好的愿景拉大家入伙“开公司”，建立团伙时机未到。

想来想去等于还是维持原状，抵达异世界节点之前是没指望当咸鱼的，还得辛苦自己一段时间。

当然也得辛苦下爬虫们。

爬虫们大约都活过来了，不过恢复小爬虫数量需要时间，所以附近还没有。

多了八张嘴，储备粮消耗很快，另一边还欠着铁匠一百七十公斤肉干，等雪狮几个把生活物资和替换服装搜集齐全些，先找爬虫补充一波食物。

晚上吃饭的时候刚好安娜在，王齐顺口委托了点事：

“你们这几天如果外出的话，去南边看看爬虫……就是蝎蚁恢复的如何了，那八个到时候要拖车，不好一直饿着。”

不可能总用肉换盐，盐太多都不知道怎么用。

“没问题，我们本来也要去找蝎蚁的，这个时候植物刚刚发芽，人没什么能吃的，但蝎蚁恢复很快。”

以往刚开春的缺食季，也会有更多荒民尝试找蝎蚁，雪完全融化前，气温稍微高几度地表仍然在零度附近，蝎蚁需要等土层温度恢复到零度以上，才能真正彻底恢复活动能力。

从时间上看，开春期间的蝎蚁恢复扩张期，时长接近一个月，荒民们有更充沛的时间谨慎行动，不像冬季第一场大雪时那样得和爬虫回巢抢时间。

艾莲娜家的劳动力已经脱离普通荒民的路子，他们已经能很安全的处理蝎蚁，考虑事情的角度不一样。

趁着这段时间空气湿度还没起来，正好先弄些肉回来做肉干。冰雪彻底融化后植被蒸腾作用恢复就到了泥泞期，空期湿度会非常高，到时候就只能做火腿了，不加盐的熏肉都可能霉变，火腿又特别费盐，成本有点高。

和安娜两个聊了几句，已经是闲聊状态，艾莲娜找到机会说话：“王，那群劳改犯的食物你没必要一个人负担，你不是要让他们拖房车吗？我们也会受益呢。”

王齐看艾莲娜，可能是心态放松加食物比较充沛，虽然最近没加属性，但她好像越来越年轻了，怎么看也只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

“不急，你们先让自己多长些肉，我们南行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困难，没有脂肪储备可不行。想负担劳改犯的食物也行，保证你们自己增重的前提下，还是参照之前的木炭，从获取的食物里拿出一小部分做南行的储备。”

接下来几天，每天花半天盯着雪狮等人干活。

八个劳改犯基本都是大小头目，野狗这种才爬上去的还好点，其他人对荒民的手艺早已经荒废，他们不但磨洋工，挑出来的东西在王齐眼里废料占比也不小。

也无所谓，反正是几个预备拉车工，不指望他们正经干其他有技术含量的活，至少在劳动改造前期不能对他们有任何期待，就是群干饭的。

趁着这几天，王齐也给雪狮以外的人都补了一次抗性，免得他们在即将到来的魔临日挂掉。

到底是土匪里的大小头目，他们的基础属性都不差，身为女性的金蝎力敏体也有565，最差的反而是野狗，544，等出发前加一次体质联动两点力量足够拉车用。

加体质能有效减少伤病，这一点在艾莲娜家已经证实。迁移过程会持续很长，体质比力量更重要，而且信不过这群人，加力量体感太强烈容易造反。

这回只加抗性，体感不会很强，四点上去能少穿一件衣服抵御寒冷，其他效果都没有知觉。

全部加完的这天，发现雪狮看他的神情谨慎了些，知道之前给他加体质的提升有效果了，正好有些事憋了很多天要和他说说。

回基地，王齐把雪狮留在院里单独谈话。

坐在前楼后门的楼梯台阶上，招呼雪狮过来一起坐。

“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作答。”

“请。”

几天前的雪狮只是迫于局势不得不妥协，但几天来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越发变好，夜行鬼口中“赐予”的力量照进现实，仔细回忆确定自己没被偷偷打针，意识到世界上还有更深层次的隐秘未被人所知，这是一片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拉托尔帮的城堡里为什么没有儿童？”

这个问题早在把劳改犯抓回来时就想问，王齐一直等到对方认知到他真的能增强别人后才问，是想获得更诚恳的回答。

103 爬虫的春季扩张 对王齐的问题雪狮有点顾虑，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大部分如实作答。

“最近几年城堡里的气氛不好，因为荒民们越来越少，我们的收入也受到影响，所有人都很焦躁，经常为争夺一点食物打架，经常有人流血。我不希望拉托尔帮的继任者们被那种气氛感染，长大后变成只会打打杀杀的废物，所以前年以学习的名义送去北边的镇上了。”

他隐去了镇子的名字，可能里面有他自己的孩子？

王齐对于到底是什么镇没兴趣，他只是想知道北郊的人还有没有在养育后代。

“不算拉托尔帮，整个北郊有多少孩子？”

“很少，不超过八个。”

“会不会有被隐瞒的？你没想过办法吗？”

对方虽然是土匪，但如果本地连普通幸存者都没了，他们就得自己体验正常幸存者的生存难度，以雪狮表现出的理智不可能坐以待毙。

“我的方式是北郊每个孩子都可以减免半个劳动力的保护费，他们没理由隐瞒。”

“你说可以减免保护费，你的手下都照此执行吗？”

雪狮沉默，被戳到痛处。

就他个人而言，希望让北郊转入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线路，但现实很打脸，城堡内的人都有至少三分之一人分配不到足额食物，使得行动队经常会干出些阳奉阴违的事，回城堡前提前吃掉和隐藏一部分食物稀松平常。

雪狮也想过办法，可能是他能力有限，都没起到作用。

王齐看他这样也不再去戳，都是过去的事了，追责个劳改犯也没用。

转入下个话题。

“北郊荒民重新整合成村落，有没有可能做到？”

“不可能。”回答得相当果断，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过思考。

建立村庄，安全方面的劳动力支出整体比例会大幅度下降，对于增加荒民产出有着非常积极的意义，可惜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说说看，你认为存在哪些困难？”

“劳动力，重建村落栅栏和房屋需要大量劳动力。荒民因食物不足体能非常差，除了搜集勉强够果腹的食物和少量消耗品，有额外劳动力收益也要进行交易和应付冬季的鬼，几乎没有余力修建村庄防御工程。”

问题的确是够现实的，看来没有外力帮助，北郊幸存者已经没办法再次合流。

按王齐已掌握的信息判断，如果不能合流，早晚得走向全灭，只极少数人能穿过狩魔游猎区抵达其他幸存点。

想了想南迁前的各种工作和时间表安排，提出个方桉：“如果我提供一吨的肉类，能不能重建村落？”

一吨！

雪狮瞪眼看他，上下一扫突然醒悟过来，是了，如果是他的确可以拿出来。

特暴龙武力很高，实际上如果他愿意经常带队行动狩猎蝎蚁或狩魔，白熊能克制住杀人的习惯，重建村落本不该存在困难。但很可惜特暴龙自视比人类更高级，雪狮手中权利有限，做事又有点瞻前顾后的毛病，才一步步搞成现在这样。

眼前这位实力强且速度更快，狩猎会更有效率，额外拿出一吨肉类要不了多久。

也许真的有办法？

每人每天五百克肉，其中三百克参合点木屑做工地食物制成肉汤，两百克允许他们拿回去，一吨就够二十个劳动力一百天的开支。

可现在拉托尔帮已经散伙了，没办法提供额外支持……不散伙这些食物大概也落不到荒民手里。

“还是不够，修葺村落栅栏都不够。”

王齐并不打算无限投入，拍拍雪狮的肩膀起身：“想想办法，过几天拿套方桉给我看看，去休息吧，明天有正式工作。”

艾莲娜家的消息早两天已经到了，蝎蚁已经扩散到距离体育馆五百米外，集中在几处灌木密集区。

第二天，王齐又租了艾莲娜家的板车，和李想一起带着四个劳改犯去南边狩猎。

初春一只爬虫只有不足十公斤肉和脂肪，好在爬虫攻击力有限无需挑选战斗场所，见到就能杀，而且在500到800米段，好像小爬虫报警声无法引动螳螂怪，也比较安全。

而现在的爬虫可能因为活动能力还未完全恢复，相对比较密集，一行人见到爬虫，王齐和李想拿着钢筋上去就插，效率很高，就是取肉比较麻烦，这工作当然是交给劳改犯。

现场工作五小时，往返不到四小时，加上七七八八的零碎耗时，总计十小时，得肉约150公斤，比冬天找机会杀螳螂怪还快。

发工资时纠结一阵，还是决定抠门点，四个劳改犯发了五公斤肉，至于他们内部如何分配是不管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早晨天亮前两个小时换四个劳改犯出发，入夜后回家。

打猎两天，把推车还给艾莲娜家，休息两天，等他们外出一趟再继续。

这是王齐穿越以来击杀爬虫密度最高的时期，通过这一顿捕猎，又获得一个爬虫有真社会性的证据。

因为爬虫补充得太快太有规律了，头一天捕猎的现场第二天再去，被取肉的残尸就一点没剩，并且还有新的爬虫在采集灌木新芽。休息两天再去，往往还没到达之前的捕猎点就会有爬虫活动。

如果只是王齐和艾莲娜家在捕猎就算了，实际上四趟狩猎下来，王齐至少看到了三队人，以及一只狩魔。

相信东西两面也有人和狩魔在找爬虫薅肉吃，就这种压力居然都无法阻止爬虫的采集范围一步步向外推进。

等王齐再休息两天，刚好又过去一个魔临日，也许是回避魔临日其他荒民团队跑了使得压力下降，第五次过来爬虫侦察线已经推到一公里处，八百米线内只要是个灌木丛都有爬虫，甚至都不用花心思找了！

看这架势，积雪彻底融化地表温度突破零度的时候，就是爬虫重新占领城市生态圈顶层之日，届时随着爬虫武力全面恢复，响应警报速度恢复全盛状态，狩魔都不一定敢碰了。

稳定向外推，且越外围密度越低的态势，也可以证明爬虫群只有一个核心，并没有什么分群的行为。

王齐还想夏天出发前去体育馆内看看的，现在他都不敢想杀到体育馆检票口要杀多少虫子！

他和李想狂杀虫子还有个额外效果，劳改犯们看过两人故意戳虫子引发警报后狂杀的场面，已经对逃跑没有想法了。

他们一直以为李想只是个弩手……现在是枪手了，没想到也是个小怪物，相比一个怪物，两个怪物让逃跑风险上升了不止一倍，谁知道会不会24小时轮流等他们跑路。

不过换个思路，现在的日子除了女人不够，那也还不错。

陪王齐狩猎打下手的工资，和劳改基本口粮不是一起算的，算一算食物供给量能达到拉托尔帮行动小队二号或三号人物的水准，实在不差。

主要是这两位也太强了，劳改犯们一点风险没有，全程看戏，比做土匪的日子好过多了。

果然在这狗屁世界上，只有跟着强者才能混得好。

104 接车 打了六天爬虫，王齐再次找到雪狮。

“你有没有想到办法？”

雪狮问：“不能再多给些肉吗？”

“贪得无厌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也是自我毁灭的根源。”

雪狮无奈，给出方桉：“只有缩小村落范围，先吸引一部分荒民加入，在后续花几年时间逐渐扩张和修筑外围栅栏。”

王齐笑了：“这不就挺好吗，怎么样？你愿不愿意操作这件事？”

“我？”

“对，你足够理智，相信不会让我找到借口再打上门吧。”

雪狮为难了。

的确，再次重建村落可以让北郊人活得更轻松，有望把人口颓势稳定下来，也会有一群人记得他的好。

但也仅仅是希望，不一定能成功。

他已经和荒民斗智斗勇十几年，深知这帮刁民总是会弄出些计划外的状况，例如艾莲娜家突然冒险搬家到城里，牵扯出眼前这尊大神来。

想到要再回到那个位置和刁民们斗，就深感心累。

而且为了避免眼前这位再次找上门算账也不能沿用土匪那套，想再过上之前的日子没希望。另外被抓之后他仔细回想过拉托尔帮的发展，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决策力其实很一般，一个拉托尔帮都弄不好，管理两百来人的村落……

另外夜行鬼身上有大秘密，既然在这里没受到虐待，他也想知道背后的秘密。

“不了，我的能力也许达不到您的设想，向您推荐两个人吧。”

王齐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劳改犯难道这么有意思？

想了想还是不强求，让雪狮回去也不一定就是好主意，因为他打散拉托尔帮已经让雪狮威信扫地，所有人都知道他成了阶下囚，放回去也不一定能有几个听话的人配合。

“那行，明天你们干活的间隙，带我去见见你推荐的人。”

劳改犯们第二天的劳动，是去接房车框架，王齐还要下新的订单。

中型车辆轮轴轮毂外胎加橡木胎心的实心轮已经做好，六个轮子三个轴承，都要从基地运到铁匠处，完成组装才能把框架运回来。

实心轮非常重，堆积在艾莲娜家的推车上容易压坏车，正好劳改犯人数够多，推车只运轮轴，轮子一人一个慢慢滚过去。

滚实心轮胎是一众人转职后体能消耗最大的工作，这破东西一旦倒下，像野狗这种属性略弱一点的想重新扶正都要费老大力气，多倒几次人就只能在旁边吐舌头。

王齐也不给他们帮忙，一路上休息了几次，中午才抵达铁匠处。

季莫维奇见到这么多人有点挠头，派了个倒霉蛋指挥劳改犯们进行安装和支架拆卸，自己借口清点肉干躲在王齐身边。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先过去还是怎样？”季莫维奇被强了一手力量，已经知道厉害了。

王齐反问：“你打算带几个人？”

“啊？还能带人吗？”铁匠惊了，“全带去行吗？”

……挺会玩啊。

“我和其他团队是合作关系，并不会包揽你们的食物，能带多少人取决于你能在路途上提供什么帮助，以及采集到的食物。”

哪怕铁匠把九个小弟都带上，不考虑主属性和神秘，一个月王齐能给九个人各加28抗性，根据他近距离体验鬼的神秘冲击结果推测，抵达几百公里外的终点大概都还要不了那么多。

对于一次必然要在半路上过冬的旅程，多一个月少一个月，都算不上耽误。

但路上的食物就不是一回事了，人越多需要的补给规模越大，王齐不可能什么都给别人包办了，食物肯定需要自己搜集或帮团队工作换取，他顶多提供点免费的保安服务，不然这么多人的队伍，各种杂务都不够他忙的。

季莫维奇托着有点肥肉的下巴想了挺久没出声，估计一时半会也做不了决定。

“两个月，准备好你自己的行李、车辆和人员。到时候安娜来找你和我们汇合。”

“哦哦！”季莫维奇脑子转得慢，能宽限时间让他轻松了很多。

“这回来找你还要订购一些东西。”

“请说。”

“第一个是我的拳套，按这张图纸做。”王齐从腰包里抽出一卷纸摊开来，“另一个是板车，要留下改雪橇的结构，图纸也在里面。”

随着属性增高，他已经不太喜欢用普通的冷兵器，25毫米的钢筋他稍微用点力就会出现弯折，刺也不能太大力，很容易导致斜切面尖端卷起。

因为在战斗中有时候情况比较紧急，他不可能时刻主意出手的分寸，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所以他决定改用拳头。

他定制的拳套很普通，结构复杂度甚至不如古代板甲，金属部分只有拳面、手背和一块小护臂，拳面材料要求更好的抗撕裂性而非刚度……就是用熟铁或低碳钢来做。这样砸怪物的时候能降低自己受割伤、腐蚀伤害的可能，力量继续增大也不会随便把拳套打碎了，还能直接冷锻修复变形，不需要用熔炉。

板车、雪橇切换车参考艾莲娜家的雪橇，重新计算了力学分布，做了一点点结构优化。

季莫维奇翻图纸，拳套定制没接过，不过有三视图且结构简单，花不了太多工夫，两用板车更是常见，这东西一般是做家具的在做，转交给那边就行。

“包料，70公斤鲜肉或30公斤肉干。”木工活很便宜的，因为很多人都会自己做，二十公斤鲜肉顶天了，反而是铁匠做的包铁轮子不便宜，一对轮子加轮轴就和车体价格差不多。

“可以。”王齐来肉容易，只要不感觉离谱都行。

“你等我一下。”季莫维奇拿着图纸回屋，很快拿出来一个盒子，后腰里背了一块木板。

他先给个盒子，里面有泥，是明显经过处理的粘土：“你的手型，手掌手背都要。”

王齐按手印没犹豫，反正这鬼地方又没银行和公正机构，不怕人盗用指纹信息。

喊来小弟把盒子送回屋，又拿木板出来，原来是一块画板，上面有空白的纸。

季莫维奇挠头：“我……我也想弄个车，有这个一半大就行。”

他亲手做了车架，有很多地方留了固定孔和三角结构但还没用上，通过这些东西，即使没见过成品车的三视图也能够想到成品大概的样子。说不馋是不可能的，带金属框架的木房车能带来很大的安全感，而且还能方便路上和安娜培养感情。

王齐嘴角翘起，戏弄道：“我的设计费可不便宜。”

咸鱼建筑师到底也做过市级公共建筑，设计费按平米算，比大多数家庭包设计、包料、包工的装修费还贵很多，工程越小单位费用越贵，真算起来能吓死人。

“啊？要……要多少？”

王齐没直接回答，看向几个正在努力工作的劳改犯，加一辆一半大小的房车，铁匠再自带四个小弟都够呛，一半大小不意味着重量减半，该有的结构还是得有，空间与重量比实际会减小。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季莫维奇带的小弟不像劳改犯那么危险，可以多加一次主属性，这样铁匠就可以负担自己的车辆，不占用公共资源。

而且铁匠的小弟都是他的助手，属性也不止是拉车有用，车辆检修等工作也能用上。

接过画板和铁匠手里的铅笔：“这次就算送给你和安娜的成家礼物，免费。”

105 村庄重建计划 给车架加装轮轴不是个轻松活，铁匠家的院子里也没有专门为这辆房车准备吊臂，劳改犯们没做过这种工作，定位精度不行，折腾几下就得休息重来。

王齐随便找了个树桩坐下给铁匠画小房车。

铁匠已经做过大房车，看过他不止一张图纸，习惯了他的标记法，很多细节就没必要另画放大图，弄起来很快。

他这边把图交给铁匠时，劳改犯们才刚刚把车架弄好，休息了没多久。

对雪狮招呼：“走吧，去见见你推荐的人，他们也跟上。”

“我们还要把这东西拖回去吧，让他们跟着可能没体力回去了。”雪狮尝试给其他人争取休息时间。

王齐看一眼其他人，嘱咐跟屁虫：“李想，你帮我盯着他们，如果他们欺负铁匠或逃跑，你就用棍子抽他们，别打死了。”

“……”李想想跟着他，咬咬唇，还是点头，“嗯。”

有点黏人，但她现在的属性已经够高，偶尔也要试试自己处理问题。

王齐摸摸最近修剪过的波波头安慰，扭头让雪狮带路。

没什么意外，他介绍的人不是普通荒民，两人直接抵达城堡。

几个土匪重构的团队还没离开城堡，城墙上有人站岗，看到杀神又来，连通报都来不及，直接先打开城门。

王齐和雪狮进门，两边站岗的一个个瑟瑟发抖，也不去安抚，这样挺好，知道怕就会老实些。

很快几个重组的团队首领带着心腹出来。

“不知道大人亲临有什么吩咐？”

王齐没有通报姓名，原土匪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直接喊大人。

王齐没吭声，雪狮开口说话，也直接引用对方的称呼：“大人希望你们能重建村落，狐蝠，我推荐你做组织者。”

其他人纷纷看向某人，应该就是雪狮口中的狐蝠，也是个大胡子，看着能有四十岁。

回忆了下当天的情况，狐蝠好像是荒民举报名单里的十六名，票数不到二十。

“这……我是很想帮大人的，可重建村落……”狐蝠想拒绝。

雪狮打断他：“找个地方说话吧，你再派人去请维卡来。”

说完又向王齐解释：“维卡在荒民之中有些名声，说服他可以让荒民更配合些。”

如果按土匪的思路，维卡就是刁民中的刁民，经常带头作对，杀了吧还会引起更多刁民反弹，十分难搞。

“你看着办，我只要结果。”

一群人把两个迎入城堡，给安排在雪狮原有住所谈话。

雪狮怀念的看着多出很多杂物的住所，心情复杂。

很快控制好情绪，和王齐、狐蝠一起落座，又找狐蝠要来纸笔，说起正事。

“大人愿意提供一吨鲜肉支持村落重建。”雪狮说着在纸上画图，也是个和安娜旗鼓相当的灵魂画手，“我算了开支，依托城堡，用拒马式反狩魔栅栏围出四公顷范围，做几栋木屋应该够用。”

拒马式反狩魔栅栏是早期幸存者聚落弄出来的。

它得用直径二十厘米以上，长度大于四米的木头削尖了斜着插在地里，要做出这种巨型拒马没有六个人根本无法开工，十分耗费劳动力，现在荒民都不用了，只在几处多年未搬家的荒民住处能见到。

而做完拒马还只是完成了反狩魔栅栏的第一步，后续还得挖壕沟，给拒马加支撑木，利用拒马上方斜面砌造类似城墙的岗哨平台。

这种工事的工程量非常大，实际一吨肉根本不够围出四公顷范围。

但好处也显而易见，一旦专门为狩魔量身定制的壕沟挖好，狩魔再想翻越拒马会很容易受伤，栅栏内的耕种安全度大幅度提高，能够通过种植有效囤积食物支持后续的村落扩建。

雪狮的想法是囤积到足够的食物后，反狩魔拒马内完全改造成居住区，建造较为简易的外围原木围墙，两层围墙之间作为村落成熟期的种植区。

看完雪狮的规划，狐蝠问出关键问题：“为什么会觉得这点物资就够用？”

狐蝠年龄比瓦利亚还大几岁，灾前早就记事了，他知道拒马反狩魔栅栏是怎么回事，虽然这种栅栏不要求一根拒马紧贴另一根，中间允许人侧身钻过去，但因其复杂结构、壕沟的关系，工程量和双层原木夹土层的简易城墙差不多，二十来人修一百米可能都得一个月以上。

雪狮也有自己的理由：“你觉得不够可以把范围再缩小，但我要提醒，如果整个工程五年十年才完成，你觉得外面还能剩下多少荒民？”

狐蝠闭嘴。

杀神上回来之后给荒民们发了些物资，因为这些物资里有工具和武器，又不一定合用，前几天在城堡外进行了一次小交易会，借此机会大家互通信息，知道今年冬天又有二十个人没了，这还没算杀神对拉托尔帮的打击。

这些人不一定都死了，也可能是跑掉，但对于地区剩下的人来说，死了跑了又或者消失了，都没什么区别。

人越少，可供交易的物品总量降低，无法互通有无，其他人就不得不花额外的时间去搜集对应的物资。例如冒险搜集城内垃圾的团队都跑光，其他人就不得不顶上，因为缺乏经验、搜集重复地点，效率会更低，荒民整体会因此越来越困难。

两人暂时谈到这，等另一个人到来，王齐坐在旁边喝水全程不说话。

又等了半个小时，维卡被请来。

“大人！”进门先对王齐行礼。

荒民们营养比土匪更差，普遍夜盲，加上当天王齐吓到人了，维卡并不记得他的长相，不过再见到雪狮，自然就能分出来坐着的三人谁是正主。

王齐点头致意：“坐吧，我是旁听的。”

雪狮帮忙翻译过，等维卡落座又对他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拉托尔帮还在的话维卡还会犹豫，现在一听简直狂喜。他十来年间对拉托尔帮的反抗也只是希望大家生活能好一点，重建村落直接一步到位，不但释放出部分维护安全的劳动力，还能提供养育后代的环境。

三人一起合计，一吨肉肯定不够。

即使荒民们愿意配合，城堡里的团队也可以继续留在城堡里就近提供劳动力，但进行重体力工作食物太少是会死人的，正值初春大家也没什么脂肪，更是无处透支。又不敢向杀神提更多要求，只能设法缩减工程量。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没多久三人达成共识。

第一期工程缩小至三公顷，而为了让这三公顷在后期塞下足够的人，并留下交换物资的空地，小楼必须做成三层。

三层小楼虽然在初期会提高工程量，但造楼的木脚手架都可以重复利用，把工具、脚手架等算成公共物资，后续的造楼工程量比造二层小楼多不了多少。

可惜今年来不及耕种，只能趁夏季先翻土培养肥力，夏末和整个秋天还得给冬季物资让路，剩下的工作只能等明年。

106 房车完工 全程旁听的王齐觉得他们还是有些想法的。

现在荒民们之间的相互防备大于互信，可只要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不再冒出个新的拉托尔帮，让荒民接受村落式聚居并不难，三人现阶段的重点，也主要集中在一期栅栏工程，和一期工程内的土地耕地化利用上。

这批地改用建筑地之前属于公共资产，会免费给荒民种植，只要在翻地和耕种过程中出了人力的，到时候都能分到粮食，有那么点公社的意思。

不止是工程本身，他们连以后村落的构架都想好了。

城堡作为整个村子遭到巨大威胁时的临时收容点，在村落成型后会改为纯粹公共用途，比如孩子们的教育、安全人员的训练、村务办公室，铁匠屋之类短期内难以在外面弄好的也暂时放在城堡里，等木屋改石屋之后再考虑外迁，那至少是五年后的事。

想的挺远，希望果然是一种动力。

可惜受限于资源和可用人力，等这套初见成效至少还要熬过两个冬天，人心的变化也许更快，具体怎么把握只能靠他们自己。

王齐带雪狮回去前留下话，明天先拖三百公斤肉来，让他们能尽快开工。

半年的冬季让所有人必须争分夺秒，村落工程不可能挤占夏末到秋末的黄金期，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加速。

交代两句准备走人，有人不让。

“大人等等！”

踏踏踏，人群里走出个女人喊住雪狮，王齐跟着一起回头，不认识，看向雪狮。

“卓亚……”雪狮念出女人的名字，表情复杂。

女人不理他，看着王齐，“大人，我想跟雪狮一起走，我会做很多事，会做裁缝，也能做木工的，还会一点点制革。”

什么什么跟什么啊，就这破世界，还时不时有人出来撒狗粮，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啊？

心里疯狂吐槽的王齐又看向雪狮，他表情纠结，一副想拒绝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行了，明白。

“你现在归谁管？”王齐问女人。

后面有人直接答话：“我我，大人，您想带走就带走，我没有意见。”

对这位也不敢有意见啊。

“行，你跟着吧。”这就又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路上两人带路一顿滴咕，听力够好的王齐大概明白情况了。

还是女性的地位问题，废土上女性比农耕时代更依赖男性，地位很低，雪狮失势十来天卓亚就受了不少欺负，还遭到了打骂，加上两人本来就有点感情基础，也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反正今天见到雪狮一冲动就来了。

王齐也不是纯粹当好人，这女人愿意提供劳动且有一定的技能，她就有用，不能指望他亲自去给劳改犯缝补衣服吧。劳改犯自己动手也得有老师，雪狮会护着卓亚，就不需要额外派人保护老师。

回到铁匠处已经天黑，李想还站在门口盯着几个劳改犯，七个人看起来没有被打，只是苦着脸站在一起。

王齐靠过去摸摸头：“辛苦了。”

“嗯~ o(*￣▽￣*)o。”李想和他分开几个小时，忍不住去抓他衣角。

拍拍手掌发出动静：“各位，拉车回家吧，拉这辆车就是你们以后的主要工作。”

“？？？”

劳改犯们表情微妙，不知道拉个车架子是个什么神秘仪式，王齐也不解释。

但没办法，杀神发话只能照办。

车架前方的框架上有九个铁环，两侧立柱上各四个，还有一个在底边中心，上面用特殊的结固定着从建材超市里弄来的6毫米7×7钢绞线。

不用时钢绞线弯曲成蝴蝶状利用自身弹性固定，拉车时每人可以分两个线头，线头都用扣件卡成环，包了木屑和两层耐磨布料，可以当书包套肩膀上使用。

中间的环和钢绞线比较特殊，是一根八毫米的线，如果立柱上的铁环脱落，就左右各分一个人在这里拉，保证牵引力均匀。这样的东西还有不少，尽可能减少需要在旅途半路维修的情况，留到暂居点修理各种小毛病。

这个阶段全车总重约1.5吨，八个人并不难拉，比早上推轮胎容易多了。

回基地第二天，王齐和李想带几个劳改犯去送肉，艾莲娜家的劳动力们也接到新工作，开始带着剩下的劳改犯处理橡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忙碌起来。

王齐的行动还是以狩猎为主，中间去了两趟建材仓库补充素材，每十天给城堡送三百公斤肉，多出来的时间都盯着房车的进度。

橡木在冬天已经切割成板材，现在的工作是打薄、修形、抛光，就可以装车了。

其实为了后续保养方便，还应该打蜡的，但没有木蜡油，石蜡数量又不够，只能省了。不打蜡的木头更容易坏，只能增加工序再辛苦一点劳改犯，把地板稍微打薄一层，两面加装饰面胶，墙面就不用外饰面了，省点工。

很多木板要弄，支援重建村庄的肉付清后又过去半个月，房车大体完工。

这是辆被金属框架完全包裹的木头房车，侧面中间开门进去，内宽2.2米，除卧室外其他部分高度2.1米，卧室位于尾端有上下两层，各1.2米的高度空间，足够人坐直还有盈余。

为了让自己和李想舒服点，上层卧室靠车辆主空间部分，有可从墙壁放下的小书桌和配套的烛台；下层集成了小物品置物柜，两道门，一道可以直接从外面开启，这样值班人员休息就不用进车厢弄得乱响。

主出入门和下层卧室的外开门，都是7厘米木板加铝合金边框，就算北极熊偷袭也能顶住。

卧室做得相对比较宽松，还有保护隐私的移门，占掉内空2.4米长度，车头还有个整面墙的置物柜占掉一些车长，再去掉部分墙面收纳挤占的站立空间，主空间大体为4×2。

没有厨房，主空间只留了一套可动桌椅，四个座位，降低台面后能额外设置个有头尾（椅背）的偏窄双人床。

对房车外面的人，王齐也有安排。

依赖从建材超市弄来的一大块保护车顶的防雨布，通过几个支撑杆，防雨布完全张开时，可以为车外人员提供一米多宽度的防雨区，把不受支撑的部分下拉固定起来，也能算个野外庇护所，只是没有防御力，需要临时设置栅栏。

房车没有观景窗，有一些边长二十厘米的小号木百叶窗，掀开可以作为射击口使用，冬季再改用玻璃窗增强保温能力，不过到时候应该在某个暂居点居住，应该用不上玻璃窗。

“太棒了，这个可真太棒了。”铺装被褥的这天，艾莲娜也下楼围着车打转满眼放光，很是兴奋。

与之相对的，是另一边站成一排，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劳改犯们。

他们看着房车一天天变重，想到王齐说过“拉车就是他们的主要工作”，一天比一天郁闷，终于明白什么叫劳动改造了，原本还觉得是个轻松活，现在……

“我能上去吗？”艾莲娜高兴得跟孩子一样。

王齐和李想正在二层卧室里和被褥打仗：“当然。”

艾莲娜上车，看王齐和李想都光着脚，也赶紧脱鞋，穿着袜子进来。

“不用脱鞋的。”

建材仓库的木制材料多少都有腐朽，免漆木饰面用不了，饰面胶是卷起来存放的还有外包装，只有外圈有小幅老化，大部分可用。它的脚感一般，好在下面是厚厚的实木，不会冻脚。

“很舒服。”艾莲娜把鞋子放在门口专门的鞋柜下，坐在用床单铺好的餐椅上，看着车尾正在忙和的两人，“真好啊。”

“下面的床位给你们，但是一次最多只能睡三个。”王齐拉开下铺的移门，让她看见里面的情况。

虽然无法完全直立，但房车里1.2米高度的床位绝对属于车震级豪华程度了。

艾莲娜家六个人，年龄最大的艾莲娜也有足够的属性步行跟上队伍，三个铺位够用了。

“雪狮他们呢？”

“打地铺，在车头那边。”

车尾下层睡3个，上层王齐和李想，餐桌和座椅额外组合双人床再加2，主空间还可以再开个地铺容纳3人。

一辆最大可以同时满足十个人睡眠，且不妨碍各自出入的房车，剩下的人在外面站岗。抵达暂居点前的夜宿可以节省大量的布置时间，保证体能提高旅途效率，有更多的时间赶路，算下来其实不会比带一大堆板车慢。

“啪啪啪啪啪。”艾莲娜不自主的鼓起掌来，没想到离开文明世界几十年，居然有机会住上房车。

“他们八个的能力有限，我现在还信不过他们，不然还可以做得更好。”

因为有建材仓库和铁匠，限制房车大小的主要就是劳改犯们能提供的牵引力和路况考虑，如果牵引力够强，双层大巴大小的房车也不是不能想想。

当然造得太豪华，可能有点费鞋，不过那都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暂时脚下这个够用了。

“够好了，够好了，超乎想象的好。”艾莲娜可没那么心大。

这辆房车放在工业时代也许不够美观，可它大量的粗壮角钢和X形铝合金支撑构筑的外框架，配合内部加厚的木板和角落里一些三角支撑结构，着实能给人带来安全感，坐在这里甚至感觉比北郊不少农户的住宅里更安心。

房车完工，接下来就得实测。

107 心急的铁匠 把旅途要用到的工具、服装都装上房车，其余用水桶做配重，进行牵引测试。

测试就是拉着拖车围基地绕圈，因为已经有爬虫时不时到附近送外卖，王齐得在旁边看着点，顺便就补充了他们的口粮。

劳改犯里还只有雪狮加过体质得了两点力量，其他人一个个被操练得痛苦不堪。

“雪狮，他是想活活累死我们啊，这车也太重了。”

晚上一群人窝在后楼，互相捏肩捶腿的放松，不互相帮助不行啊，明天还要拉车！

“他有超能力，我相信出发前会把你们的体能增强到合适的程度的。”雪狮本来各方面素质就超出常人，被增强了一波224，几天下来根本没咋样，奈何他还有个卓亚在后面帮他捏肩膀，让其他人看一眼都血压上升。

他没有偷懒，但他有脑子，自己没被分配到一个更需要出力的位置，明显那位的意思就是全体均摊，他用太多力反而会让车子跑歪，所以损耗和大家一样。

“真的吗？确认不是异神血清的功劳？”

“不可能，我用血清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几年体能已经出现明显下降，那天之后才有明显改变。”血清反正是找不到了，说两句也无所谓，“而且你们昨天没看到艾莲娜吗？”

“艾莲娜？”大家很疑惑。

艾莲娜是个名人，因为太圣母了和废土气质不符，也许是自惭形秽又或者单纯看不得好人，很多人都厌恶她，不过也因为如此几乎所有的荒民都知道有这么个人。

听说艾莲娜最近几年病的很重，还有人说她已经死掉了，在座的已经没人记得艾莲娜长什么样。

“那个到车上参观的中年女人就是艾莲娜。”雪狮语出惊人。

“啊！？？？啊！”

“你会不会看错了？艾莲娜至少六十岁了。”废土上六十岁的人都是早该入土的，能活到这个时候还不出“意外”的人很少很少，昨天那个女人看起来比雪狮也没大几岁。

雪狮不答。

答桉其实显而易见，因为艾莲娜足够有名，她家里有几个人、什么年龄不是秘密，和昨天的女人年龄不符。而那位大人又和她不是特别亲密，与对待女孩的态度可以说天差地别，不像是长期在一起的亲近人。

“不会是真的吧！”金蝎眼睛放光。

呵，女人。

一群人纠结了，没人不想变强，似乎还能变年轻，但如果变强了是为了拖更重的车，总有点怪怪的。

雪狮看着这群人直摇头，提示道：“与其瞎猜那位大人的目的和手段，不如好好想想这车要去哪里。”

“对呀，这车要去哪里？”野狗没做多久行动队长，根本不愿意用脑子，直接附和着问出来。

不算刚来的卓亚，八个人是亲手接回车架，又亲自动手协助车子一点点成型的。

不用太好的头脑也能想到，这辆车从角钢下料到今天至少三个月！普通的跨区交易需要花这么大精力造这种东西吗？这辆车的造价恐怕都够雇人护送往返几趟了。

“是要迁往远处定居？”这是唯一的解释。

“迁去哪里？”金蝎问着看向雪狮，“雪狮有头绪吗？”

雪狮摇头：“我猜不到，但肯定很远。”

别看雪狮做了十几年拉托尔帮二头目，实际他所知的最远荒民据点距离北郊也不过一百公里多点，换算成直线都不知道有没有六十公里。

随他们怎么猜测，王齐没打算告诉他们目标在哪，但也不用刻意隐瞒，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随后的牵引测试中，王齐给包括卓亚在内的八人（不含雪狮）都加了体质属性，八大车夫补一轮抗性，卓亚加两次，抗性全部到14以上。

卓亚的基础属性很低，只有334，不加一次体质担心她多走点路都会跟不上队伍。

果然加完点没几天，这群人情况就好转了许多，先是绕基地几圈也没出现明显的疲劳加重，再往后早晨报道的时候精气神逐渐好转，疲劳积累情况也渐渐消失。

摸了很多人，也注意到普通人很难锻炼到【体质】项，出现最多的就是3、4、5点，即使加上雪狮，基础值能到六点的也很少见。

可以认定体质和肌肉没多大关系，更多反应的是血循环、脏器等方面的健康状况，也许骨骼强度也在其中。

让安娜通知铁匠来加点。

铁匠居然还挺快，第二天王齐傻眼，铁匠直接把小房车弄到基地大院里，带了三个小弟做好出发准备了！

这小房车结构倒是按着王齐当天画的来弄的，但内外用的薄木板加铁皮给覆上。

铁匠还一脸高兴，好像马上要和安娜双宿双栖。

王齐把他拉来的小房车里外里看了一圈，铁皮两毫米以下，里面的木板不超过十毫米，地板二点五厘米的样子，明显是为轻量化做出了巨大妥协。

好像得怪他自己当天没说清楚可以给铁匠小弟加属性，加上铁匠有点着急，以为通知日就要立即出发，才闹成这样。

“现在是泥泞期路不好走，你们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给你们加完祝福适应一段时间再出发。”

铁匠对小弟不算好，带来的三个小弟力敏体只有一个是534，剩下两个都是434，身体状况还不如冬季初期的瓦利亚三兄妹。

给铁匠小弟加了一力一体三抗性，力敏体抗就都达到10、7、10、18，或高1点，铁匠小弟的抗性比劳改犯均值高4点，也是存了拿劳改犯检验抗性最低需求的心思。

考虑铁匠平时对小弟可能有点抠门，为了避免他被反过来暴打，也为了安娜不突然做了寡妇，王齐给铁匠也补了两次体力三次抗性。因为之前【进化大师Ⅲ】加了一次力量，这回加完力敏体抗是14、8.5、14.5、18，两个0.5消不掉了，把王齐难受得不行，实在有点想打人。

这么多时间当然不能让他们闲着，前楼大厅里还有很多橡木边角料，让铁匠小弟一二三号增强小房车。

小房车的铁皮占用了框架外的钢板位置，框架本体有几公分可以用来填充木板，多多少少也能增强点防御力，不然以现在这个偷工减料的状态，都不需要螳螂怪，体重稍微放大一倍的普通爬虫就能完成穿刺，安全度很低。

另外经历了拖拽实验的大房车也需要全面检修，尽可能提高上路后的可靠性。

铁匠在制作时是花了心思的，王齐的图纸并没有强制要求焊接，因为现有条件确实是差了点。但铁匠还是用土办法对一些标注出来需要增强的重要节点进行了冷焊。

这里的冷焊并不是真空焊接，是抛光后进行局部加热，然后用锤锻对两段材料的扣件部分进行敲打，实现类似冷焊的粘连效果，只是对螺栓连接的有限增强。

重点在于加热手段，检修中王齐看到了铁匠的新玩意，一个烧炭的手动喷枪！

这东西很有意思，从前到后是喷嘴、炭壶、进气与节流阀，尾部是个手持风箱，很难用，还需要另一个小弟用火钳控制喷嘴位置。

效果很差劲，从角钢状态变化判断温度甚至不如酒精喷灯，只比正常炭火温度略高，但至少能控制加热范围，稍微移开几块木板就能进行维修作业。

而随着铁匠的力量增强，喷壶的加热温度也足以实现真正的锻造结合，车架稳固度更高了。

检修工作完成，小拖车也很快填充完中间层木板，物资清点完成。

108 南行 行动开始前找了个月光较亮的无云日子，把所有人弄到大院里升篝火一起用餐，先适应适应气氛。

把这群人弄到一起才发现，战斗人员有点缺。

当然严格来说劳改犯们多少都有一定战斗技巧，加了点就能派上用场，可现在还信不着他们。

总共二十一个人，还是只有瓦利亚三兄妹加上王齐李想五个能战斗，有点弱。

铁匠属性还可以，敏捷只有瓦利亚三兄妹一半，加上三个小弟，勉强能看着一群劳改犯不捣乱。

能用吧，路上再磨合。

第一段行程侦察阶段启动，担心有的状况三兄妹应付不来，还是王齐带李想，加个瓦利亚，还有王齐跟铁匠订购的板车。

按计划，板车上装的都是体积密度较大的工具和材料，比如液压剪、剪线钳、铁匠的铁砧等。

大概两百多公斤，王齐的背包里还有二十公斤，李想的背包里装着三人的食物和路上补充饮水的过滤器。

……没错，车给瓦利亚拉。

虽然瓦利亚经验丰富，但奈何他受限于普通人的感官，比王齐和李想两个差远了，特别王齐光【直觉】就已经加到了25点，到这个程度甚至有些玄学成分了，比如李想要贴贴时往往还没动就能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所以由他们俩负责警戒和前方查看，等碰到什么特别痕迹时再找瓦利亚看看。

王齐改用拳套，李想也换回手弩，遇到必须用步枪解决的时候才会用枪，毕竟子弹太少，脚踏弩扔在板车上，等枪械子弹用光了再看看还用不用得上。

突击步枪属于珍贵资源，王齐也没白拿，检修期间又送了两百公斤肉去城堡作为村庄重建基金。这批肉将用于发放荒民的营养补贴而非工程费，包括城堡内外出力的人都有，人均不到五公斤，现场盯着发完的。

这次去的时候反狩魔栅栏的主体部已经建成，后续还有增强和建房工作，王齐也看不到了，也许冬季无法继续南迁时设法回访一次？

爬虫巢穴，想来想去还是难度太高。

体育馆不仅仅是个内部场地和看台，看台下方还有大量工作和运动员空间，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爬虫和螳螂怪，也许还有很多只见过一次的喷吐虫。

王齐没把握应付这样的车轮战，瓦利亚三兄妹的属性也还不够正面刚螳螂怪，更无法应付群殴，所以只能算了。

还是一样，如果哪年冬天来回访可以试着帮荒民们把爬虫问题解决，但爬虫虽然危险，同时也算是个稳定食物源，荒民还不一定会愿意呢，到时候还得征求意见，不过至少可以看一眼虫后长什么样。

回到路上，这次侦察为减少杀爬虫浪费的时间，决定绕路。

王齐和李想杀爬虫就一下的事，可杀了至少得把腿子拔下来，不然太浪费食物，如果搜集的腿子太多而不得不丢弃，会心痛得无法呼吸。

绕行几公里从南面出城，横向搜寻艾莲娜提供的二级公路。

二级公路，既可适应中型载重货车平均每日两千到七千辆通行需求的公路，具体通行能力看车道数量，本地定义不太一样，但路面承载力差不多。

路面承载力的强弱，决定了丛林化的速度，承载力越弱越容易被植物生长的力量击穿，呈现出支离破碎凹凸不平的模样。

三人找到公路，沿路南行。

二级公路也受到了一定破坏，路面多有拱起或凹陷，偶尔会有树在缝隙里冒出来，但情况不算太差，通过只占一车道的房车不成问题，只偶尔需要绕一绕。

路上有遇到狩魔，但没什么用，王齐的警戒距离太远，狩魔都来不及现身就被他盯上。

智力高真的不太好，狮子还会冲一下正面对准自己的小体型食草动物。狩魔不会，王齐的身高只能到狩魔腰子附近，可只要他面对对方做警戒，它就不会尝试从远处启动，如果王齐反过来要去打它，它会主动撤退。

上公路后连着两次都是如此，加上此前几次吓跑狩魔的经历，再参考狩魔面对鬼的时候能顶着十一只鬼进行强袭，判断这个物种的【直觉】属性很高，至少能准确的判断目标是否真的具有威胁。

第二次赶走狩魔，王齐问瓦利亚：“你见过小狩魔吗？”

瓦利亚想想摇头：“没见过，听人说到过，但可能是谎言。”

王齐有点疑惑。

狩魔有足以克制本能的智力，昼夜都不影响捕猎的视力，两把致命骨刃，大体型带来的速度、冲击力，这几项就是王齐早前判断它们制造灾难的依据。

人类枪支或许能够对其进行正面压制，但枪支是为杀死其他人类开发出来的，对狩魔这个体型的生物效果会减弱很多，而且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实际战斗和行动中因行动力、补给需要、休息等因素很容易被狩魔抓住漏洞。

现在又知道狩魔还有很强的危机判断力，无法保证战果时会主动撤离，综合起来看，也许灾难初期并不是什么人类军队压着狩魔打，反而很可能是被狩魔在丛林里的游击战打得焦头烂额。

互有来回的战斗会进一步加剧武器弹药损耗，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在短短三年内就把全球军事工业及原材料产业链给打崩了。

王齐问的小狩魔，和军事信息没多大关联，而是关系到狩魔的现在状态。

它们的能力很显然是极强的，即使有爬虫群这种变异生命，也能抢到较高的生态位，假如能养育后代，应该更常见才对，难道真的是三倍体？

想不通就不想，狩魔的秘密暂时看并不是必须破译的，先做好眼前的事。

太阳落下时，三人吃过东西休息一阵继续行动。

继续赶路一小时，抵达本轮侦察任务的第一个标记点，一个紧贴着公路出口的加油站。

非常可惜，似乎是森林火灾的原因，加油站已经面目全非，不过地罐没有爆炸，应该是火灾前就被人抽干了。

过了火的地区覆盖的草木灰尽会加快丛林化进度，这个时候加油站只剩下几段残墙，大部分都被灌木和荒草覆盖掉。

只能去镇里找地方过夜。

离开二级公路转入一条更破的路，移动两公里能看到残垣断壁。

这是个只能容纳一千人的小小镇，说是大村子都行，从艾莲娜那里得到的情报，主干道是个L型，总共两条街，爬上树直接能看到另一头。

继续深入，随着钢筋水泥覆盖率增加，建筑情况逐渐有所好转。

没发现新的爬虫群，可以落脚过夜，但建筑状态无法提供整个队伍暂居，镇子里最高的一栋楼是一栋已经垮塌大半的五层建筑，其他矮楼更是稀碎，大量的砖木结构小楼连初始形状都分辨不出来了。

109 海棠鹿 三人轮流休息花了十多个小时调整状态，天亮吃过东西后再上路。

还是回到二级公路，继续南行，路上有更多岔道通往附近的村镇，但见过昨天的小镇已经没必要去了，居住条件和野营没多大差别。

直接前往第一行动阶段的目标终点，一座灾前人口一万两千人的城市……勉强能称作城市吧。

下午看到城市，松了口气。

不愧是城市，钢筋水泥就是多，中心区建筑完整度明显高了不少。

搜索暂居点时遭到变异生物攻击，一种裂唇老鼠，不算尾巴大概有半个成年人那么大。

这东西的智力明显没比爬虫好太多，被三人卡着转角处一顿杀，丢下几十具尸体消失掉。

“认识这东西吗？”

“巨鼠，廖尼亚幸存点那边也有，它们的皮可以制革，不太保暖，但能制成皮甲、皮带等东西。”没想到瓦利亚真知道些情况。

廖尼亚幸存点，冬天找上门来的三个鬼口中提过，王齐也咨询过艾莲娜家，知道这个幸存点在北郊散居区的东边偏南三十多公里，要跨过山脉。

虽然家鼠给人一种病毒集成体的感觉，不过这些巨鼠已经能算野生的，加上全体队员体质都不错，可以吃吃看，作为暂居点完全没问题。

让瓦利亚动刀，从巨鼠身上切肩肉和腿肉出来，凑出几十公斤串成一卦。

这么多巨鼠尸体真的分肉能分出一吨来，但现在环境太潮了，三人还得回去和车队一起来，等再来早都坏了。

切点肉，附近转悠一圈把鼠窝给定位了，再划定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寻找暂居点，再远不行，城市太小再往外建筑损坏情况就过于严重了。

本暂居点不考虑过冬，不需要特别好的建筑，建筑结构稳定，能遮风挡雨就行。

最后选了个小医院，占地只有八百平米，两层楼，好像是个妇科医院。

这里有个优势，旁边有个地下水管爆开，有流动水倒灌形成的水坑，可能是融雪导致管网或地下水压力过高。瓦利亚说这种涌水点能持续流动很长一段时间，能满足暂居期间的用水需求。

休息一夜，丢下板车里的重物，花一天时间回到基地。

然后休息、做计划。

三个人轻装一天能回来，但要再过去，考虑一大一小两辆房车的通行能力和拉车工的体能，野营时的营地布置挤占赶路时间，就要休息三个晚上。

三天半的时间，守夜与赶路警戒的轮替，扎营点的选择都需要做规划。

歇了两天，大队人马出发。

有了大量的前期工作，狩魔出现过几次，没寻到机会，一路平安抵达新地点。

在暂居点等待魔临日，确定抗性足够继续南行。

异次元节点位于原城市的西南方，可能再稍微偏南两三度角，小城的位置则在南方略偏东，接近四十公里的路程，实际只与异次元节点缩短了十公里。

这里的巨鼠在廖尼亚幸存点也有，城外游猎的也是狩魔，证明生态环境没什么大差别。

不过反正距离魔临日只有一周，等等看看结果，也好安排接下来的行动节奏。

趁着这一周的时间，正好也可以搜集搜集本地物资。

通过物资搜集掌握到的信息显示，这个小城以前也有幸存者，或许北郊的荒民也有不少是一点点被逼退到那里的。

到底是无人区，被幸存者搜刮过的物资也比原基地附近更丰富一点。

暂时受限于载重，以尽可能减少负重为原则，对现有的旧货进行换代，当然有些东西没得换，又的确有用就只能带上，比如更多蜡烛和全套的凋刻工具。

魔临日很顺利，21个人里【抗性】最少的都有14点，是普通荒民的两倍多，如果十公里的直线距离都撑不住，就要怀疑十年内能不能抵达目标了。

神秘冲击过后，不等第二天，直接启动下一站的侦察阶段，人员还是老配置。

原计划第二站距离第一站直线为15公里，公路旅程20公里，目标地点灾前常住人口三千多人。

经过前一站的侦察，三千多人口的数字就让人感觉不妙，抵达现场一看，果然稀碎。

这是个以伐木业为主的镇子，配有数个原木加工或烘干车间，也许是本地木头太便宜，除厂房等寥寥无几的工业建筑，几乎全都是木造小楼和砖木结构房，它们根本禁不住丛林化的力量。

车间情况更糟，恒温恒湿装置失去作用后，车间里的木材大量腐朽，成了小生命的温床，里外里到处都是虫子，三个人只是在厂房门口走了几圈就踩死几十只。

像这种地方就应该有爬虫巢，说不定爬虫还能学会畜牧呢。

无奈，只能就近找地方休息一夜，跳过这一站继续南行。

再下一站就比较远了，公路里程56公里，也许因为这个木材生产地的关系，公路倒是好了些，级别同样是二级，两车道变成四车道。

但有一点不妙。

“这是什么树？”王齐指着路边不远处一颗主干上开了粉、白两色花的树。

“我不认识。”

再行一段，三人看见路过的小鹿，角上也生了花！

五瓣花，有半透明感，红的粉的错落长在鹿角上有大有小，几个还是花包，是不是应该叫海棠鹿？

王齐也不问了，瓦利亚双眼瞪大的样子已经说出了他的答桉。

总觉得鹿角上开花的场景似曾相识……

还没等他回忆出个答桉，海棠鹿看向三人，大眼睛里的童孔似乎发生了形状改变，传递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被他亲手杀死的王齐二号（鬼）身上见过。

他一下就悟了，还是它，那个藏在鬼背后的东西，瓦利亚口中的庞然大物，安娜嘴里的蠕动阴影，李想眼中的触手和污染，那束莫名其妙的紫外光。

异世界节点，或者它代表的某个东西，又看过来了，通过一双鹿的眼睛。

“……”

“你要聊聊吗？”王齐问。

海棠鹿眼中的异常感突然消失，受惊般跳入树林中，王齐注意到它的短肥尾巴上还有一朵花。

有些难以分辨到底是鹿受惊吓睁开了某种控制，亦或是眼睛后的东西懒得理会。

看看身边两人，瓦利亚双手捏着弓和箭，指节有些发抖，但并没有拉弓和瞄准。

李想好一些，半个身体藏在自己身后，已经做好攻击准备。

摸摸李想看属性，没显示理智和稳定。再轻拍瓦利亚，也没事，那只是视线，没有发动神秘攻击。

110 灌木动物 干上长花的树和海棠鹿的出现，让王齐意识到：距离太近了。

早期计划中的三号点，距离艾莲娜提供的异世界节点位置直线约155公里。抵达区域首府雅布尔城前，这个点距离异世界节点第二近，后半程基本就是在以这个半径绕圈到达首府，只有一个计划点会比现在还近十公里左右。

异世界节点对现实的影响力已经完全达到另一个层面，大概率和距离相关，如同原城市里六点抗性的生存线一样。

“还要前进吗？”重新背起板车拖拽绳的瓦利亚询问。

王齐看他的眼睛，他的童孔略有震颤，未知带来的冲击稍微大了点，但他身体没抖，也不是特别紧绷，问题不大。

“先休息下，等会再走。”

路线没办法改，这处城市是南北线路的必经之地，东西两侧都要一百公里以上才有人口接近一万的大镇，东面城市甚至都出了地图，安娜也回忆不起精准位置，西面的距离异世界节点更近。

说到底这里是极地圈，并没有温带那么高的城市和人口密度。

喝水吃点肉干，王齐联系起一些线索。

鬼通过眼睛释放类似魔临日的神秘冲击，鬼的尸体和海棠鹿都可以传递那道……意志？

包括已经死掉的拉托尔帮首领和一部分荒民会发光的眼睛，会不会于此有联系？一个被异世界节点介入的窗口？也许他们自身就是介于鬼和人之间的东西。

异世界节点到底有什么？

越是了解，越察觉不像是克总一脉的。

克总既克苏鲁神话体系里的克苏鲁本尊，在这个体系里是比较弱的存在（弱船），该体系里接触“神”和相关事、物都会导致理智下降，越接近“真理”也就越疯狂越接近死亡，也可能半路上就变成某个神的卷族。

与王齐现在遭遇的情况对比，理智下降的效果类似，但并不会在理智降低的同时获得“知识”，另外也没发现人类和奇怪生物的相关崇拜证据。

雪狮提到过异神血清这个词，可那东西是灾前的科研成果，其中的故事已经无从得知。

线索整合起来的答桉仍然是未知，存在未知，动机未知，目的未知。

……所以更想去看看了。

休息之后继续移动。

越是接近计划四号城市，公路两侧的奇怪物体就越多。

它们大都是植物，树干长花的，汩汩流出澄清粘液的树，长成人类步行模样的树。还有能用肉眼观察到缓慢移动，形似山鸡的灌木。

尤其是会动的灌木实在有点冲击认知，王齐询问李想和瓦利亚看到的是什么，两人的回答一致，和他看到的一模一样，并没有神秘的光和触手，它就是长这样。

王齐动手用棍子去戳，灌木山鸡有躲避动作，但它动得太慢了，戳完后十多秒才有反应，再花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把脖子移开十厘米。

他又去戳鸡腿，等了好几分钟，鸡爪带着一堆根系离开地面，根系末梢的活跃度比本体高得多，如同蚯引般扭曲着寻找落足点，一点也不像植物。

抬脚、位移、落地，这么简单的动作，灌木山鸡花了八分钟左右才完成。

但这并没有让人觉得安全，反而证明灌木山鸡真的能像动物一样行动，甚至有应激反应！

“我也要玩！”李想拉他的衣角，王齐把木棍给她去戳。

再看瓦利亚，被络腮胡遮挡了一半的脸明显失去血色。

“深呼吸，前面肯定还有更怪的在等着我们。”

瓦利亚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听话照做。

不是他胆小，而是任何人亲眼看到突破常识的东西都不会表现得太好，没心没肺的小孩除外。

王齐的内心也并不像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平静，只是他不打算后退。这里看不到目标城市，意味着他们连155公里线都没到，更近的位置必然还有更异常的东西等着他们，如果连非攻击性的“植物”都把他们吓退，这南行之路就走不下去了。

李想玩了一会，灌木山鸡终究还是动得太慢，兴趣很快衰减下来，三人继续前行，天黑后找到个加油站废墟夜宿。

这里距离城市大约还有五到八公里，虽然已经很近，但不知道进城后还要面对什么状况，不如就此休息，把城市探索的部分留到第二天。

加油站废墟比之前的那个好些，也没好太多，墙面天花板都有部分损坏，玻璃全没了，只建筑主体还算完整。

夜里附近有些动静，但没发生战斗。

王齐守夜的时候还出去转了一圈，又看到一只灌木动物，某种鹿的形状，体型比白天看到的那只大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型更大，它的动作更灵活，两分钟就能跑出去一米远。

植物？

发挥一下想象力，有没有可能是附近的动物寿命终结变出来的？也可能触发其他条件变化，比如类似虫草的真菌寄生机制，只不过这次换成了植物？

搞不懂，如果能找到能用的显微镜，或许可以切片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第二天再上路，已经看到城市郊区的建筑废墟后，终于再次见到活着的动物。

一只大棕熊，昵称西伯利亚大仓鼠的物种，这里不知道有没有西伯利亚这个地区名，反正就是棕色毛茸茸的大型犬科动物。

出现在三人面前的这只比体重在六百千克以下的正常棕熊略微大一点，体长四米多点，更肥使得看起来更萌点，目测体重在2到2.5吨之间。

胖棕熊脑袋上长了朵花，加上胖萌的脸看起来很有动画感，不过想到花很可能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就不会觉得可爱了。

也不知道它最终会不会变成灌木山鸡和灌木鹿那种东西。

胖棕熊比蚕豆没大多少的黑眼珠看着三人，做戒备状，露出犬齿，发出低吼。

三人也戒备着，李想看到王齐的手势改用钢筋。

胖棕熊的体重太大，王齐感觉自己的力量顶不住，不过也没有怕，体重大的物体启动和停止就要克服更大的惯性力，熊的灵活度不可能比自己这方更高，它的肢体结构也不允许。

当然前提是不要长出触手之类的东东，或者熊也有个外挂可以再强化。

双方僵持，王齐还有空观察它的口腔。

犬齿洁白，一点不黄，上有规律凹陷纹路，像工艺品。舌头呈水红色，挺粉嫩，上面也有纹路，不过是深红色的线条，似乎就是单纯的工艺画，不像文字。

胖棕熊动了，抬起一只前足向前移动了一步。

王齐也跟着上前一步。

事实证明熊的动物本能没有被改造，它停下了。

111 神秘之花 王齐盯着熊突然往前一蹦，胖熊人立而起挥动爪爪。

他根本没跳多远，一步的距离都不到。

胖熊挥动几下前爪又切换成四足状态，它好像觉得有点尴尬，盯王齐两眼转身走掉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不知道是警戒多点还是害羞多点。

见到胖熊是个很积极的信号……虽然胖熊本身也是危险生物。

单独行动的胖熊存在，意味着周边狩魔很少甚至没有，理由不用太多，放任能长到两吨以上的杂食动物成长，会明显挤占狩魔自身的食物资源，这一只就得吃掉十来只狩魔的食物，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绝不可能让步，哪怕用人类的生存思维结论也一样。

不排除狩魔完全野兽化，已经不会集体行动的可能。

刚刚进城，又碰到了老朋友，爬虫！

二话不说宰掉现场解剖。

这里的爬虫更大只，原城市在三十公斤上下飘的体重，在这里增加到四十公斤以上，不算头尾须，体长均能达到1.4米。

功能器官也有些差异，弹跳足比例更小，刺刀足变成X斩式的攻击，更接近螳螂怪的攻击方式，尾刃短了许多，稍强壮些。

脏器分布接近，器官比例略有不同。

总体看就是红蚂蚁和黑蚂蚁的区别。

为了暂居点的安全，三人还是绕着城市螺旋切入，通过爬虫的密度来定位巢穴的大体位置。

没走出太远，就看到身上戴着三朵花的爬虫哨兵。

“它也长花欸。”李想很高兴，上去一把戳穿脑袋，用弩箭去拨弄花。

王齐凑近去看，等爬虫不动弹了给它解剖开。

结果让人更迷茫了，体内根本没见到花的根茎，一点草木藤蔓的踪迹都发现。

把长花的外骨骼单独掀开，用水冲洗，内面没被穿刺，外面花拔掉，有几丁质向木细胞过度的小突起，这花就是生生从外骨骼上长出来的。

再小再锋利的种子，也没办法单靠几丁质长出来吧。

抗性正常的人住在这里，是不是也会长出花来？

又突破认知，和鬼一样是未知状态。

王齐用左手在三个人身上都摸一把检查面板状态，未发现异常，松了口气。

三人继续找暂居点，走了一段李想把花扔掉，手在衣服上下搓，好像有什么脏东西。

“怎么了？”

“好像活过来啦。”李想躲到他身后。

凑近落到地上的花朵，发现破损处有微弱紫外光。

李想说活过来了，现在又有紫外光，所以这花和鬼的性质是一模一样的，至少是高度相似，并非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未知。

用斧头将其捣烂，有更多光，但没有进一步变化。

鬼的出现和消失好像都有意回避观察，被人看到后整个冬天都会维持一个样子，花会不会也一样，观察者效应使得它无法在三人认知其存在后，发生进一步变化？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冬天的鬼其实就是这些花变的？

可在变化之前，怎么凑出人类体重那么大一坨呢？它自己会移动？

越想越头疼，这个时候要是有正经的生物和物理实验室帮忙就好了。

这种东西旅途上肯定还有更多，想不明白就先放下，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

虫群控制区有一个好，靠着类似蚂蚁的洗劫能力，几乎看不到其他活物，除了少数小鸟，大家对爬虫的习性相对熟悉，风险可控。

原来的城市连鸟都看不到，可能王齐来的时间有点晚，不太确定是被吃光的还是飞南边去了。

王齐三个一路杀了五十几只爬虫，触发两次警报，分辨出巢穴方向在城市的西南角。被杀掉的爬虫里长花的只有四只，大概率是熬过冬天才长花，而非闲着没事长一朵。

确认巢穴转向城市东边，找到条穿过城市一角的小河，河边步道被泥巴湖了一层，防洪坡上长满了树，木料、水源都有，挺好。

就近找栋结构靠谱的楼清理干净，用板车上的工具布置好内外门闩，第二阶段侦察工作完成。

住一晚，三人轻装一路跑，一天就跨过八十余公里回到暂居点。

一回来就看到五个鼻青脸肿的劳改犯蹲墙角里。

“这怎么了？”王齐指了指。

安娜：“他们偷了些食物要逃跑，被莎娜追上打了。”

王齐仔细看一眼这五个，没跑的是雪狮、金蝎、野狗，雪狮都没说服就敢跑，说明主谋脑子不太好使，金蝎和野狗没跟着参合，还挺老实。

走到五人面前，他们见到他身体抖动明显加剧，还没等开口呢，其中一个直接把主犯供出来了：“都是花栗鼠指使的！”

其他几个也跟着指证。

花栗鼠少了片耳垂，好像本来就没有，不是李想当天打破耳朵的那个。

他见王齐看过来，哆嗦的说了两次“我”，以为自己要死，直接流下一行泪，倒是没发出声音。

王齐叹口气：“就这胆子，为什么要跑？”

“再……再向南去，我们还能活吗？”

王齐回头，凯也在，让他帮忙把雪狮喊来。

等雪狮到场，王齐向他提问：“为什么你没参与？”

“艾莲娜家的两人比我强，如果我逃跑意志坚定，很容易死人。”

呐，这才是理性的思考。

至于雪狮怎么看出比自己强，很简单，属性提高会导致人的动作变形，人会主动的调整以回到正常的生活节奏，但不可能每处细节都调整到位，特别是些不影响正常活动的无意识习惯动作会出卖很多信息。

多观察，拿自己对比下肌群运动表征和肢体加速度，得出结论不算难。

王齐看着几个逃犯说话：“听懂了吗？这次你们恰恰是因为自己足够弱才能只挨打，你们再强点，莎娜就没办法留手了。

再往南行能不能活，我无法给你100%保证，只能尽量提供基本安全。不过今天你们就失去了一次变强保护自己的机会，因为你们的行动，我决定对没参与的三人给予祝福奖励。”

听完他说话，五个人脸上神色更凄惨了。

不过其中两人脸上表现出的一点怒气并不是冲着花栗鼠去的，说明这里面还有人怂恿。

抓出教唆犯倒也没必要，反正只是些拉车工，距离委以重任遥遥无期。

章节错误说明 昨天发的112章，看到评论发现中间跳过一章，因为不能修改章节名，所以等到现在。 现已经完成修改，显示正确标题应该显示【111神秘之花】。 胖子不太用手机端，手机用户看过一次好像会变成本地内容，可能需要设法刷新章节。 本说明后面一章还是112，也就是重复昨晚的内容，会在晚上和113章一起发布，已经订阅过112的可以选择跳过。 唠嗑部分：这本书虽然收藏量稀碎，其实订阅比还行，几乎是《屠魔工业》的三倍，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太监问题，会一直更新下去。 还有，这本书不是升级打怪循环套路，在各个阶段重心不同，前后阅读观感差距可能有点大，书友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最后感谢书友们的支持，特别鸣谢20210720214129458、魂断南墙、反击咒语、sohuman、修改密码忘帐号、总督潘萨、潘豆儿01abc、傅十廿一、赤红渡鸦等书友的打赏。 《属性点慈善家》章节错误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2 红花胖熊 部分重物已经被送到目标点，但考虑到奇异花朵带来的潜在风险，王齐决定耽误几天给大家加点属性再出发，等上路再加来不及生效。 艾莲娜家六个全部加一轮体质，数值最低的艾莲娜的力敏体也到了8、7、15，瓦利亚则是16、18、19。 雪狮、金蝎、野狗奖励也加的体质，雪狮的力敏体已经到13、11、16。 有一个人比较特殊,卓娅。 这个跟着雪狮私奔存在感很低的女人基础属性很差，加过一次体质还只有558，如果没有她，之前雪狮会不会尝试逃跑呢？ 没人知道答案，王齐也不打算搞奇奇怪怪的忠诚考验，决定给她加个敏捷,力敏体7、9、10,和艾莲娜家的非战斗人员基本同步,四个女人拿上钢筋乱敲力量也不会太小，遇到危险时可以放在一起安排，减少保护人员的负担。 加好属性再次出发。 经过侦察，知道花没什么直接威胁，所以没去刻意提这个事，让八大车夫在后面一小段被吓得够呛。 不怪他们胆小，突破常识的未知事物的确很容易给人带来恐惧感，尤其是灌木动物的存在，哪怕艾莲娜家已经有瓦利亚提前通过气，亲眼看到时还是难掩恐慌神色。 最后一天，距离城市还有五公里，又见到了头顶小红花的胖熊。 很明显进城前的这段路就在胖熊的活动领地内，可能是边界。 记住网址m.x63xs. 狗作为重要的生产和安全伙伴，和人类共同生存了几千年，相比猫主子们，人更容易辨识犬型动物的情感表达。 熊是杂食犬科动物，拥有比绝大多数犬类更高的智力来解决问题，比如从落地电线附近安全获得被电死的动物。 两点综合起来，使人和熊有了交流的可能,熊与其主人的亲密度，和人与狗差不多，所以上个世界的棕熊才会有西伯利亚大仓鼠的称号。 王齐速度快，只要体型不大到一脚下来躲都没地方躲的程度，都能周旋一二，所以他不是很怕熊。红花胖熊也许是受王齐影响，又或者单纯没怎么见过人，表现得很好奇，没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欲，只是发出着警惕性的低吼。 护着车队面对胖熊的一侧，王齐和胖熊两个互相盯着靠近城市。 熊怎么想的不知道，王齐想的是：这熊太大了，不然可以当宠物养一只。 如果养的熊能长到这么大，那大家就不需要板车了，冬天也不需要雪橇。对，熊是可以不冬眠的，它们只是找不到食物维持活动消耗才会冬眠。 考虑到这个城市里有爬虫群做稳定的冬季食物源,而且胖熊在这个季节就足够肥,有理由怀疑这只熊也不冬眠。 车队警惕着胖熊抵达城市边缘,王齐对胖熊挥手告别,胖熊有样学样，一屁股坐下挥动前爪。 更让王齐在意的是它没有恢复四足行动，就坐在那看着一群人进城了。 王齐把这事放在心里，等完成这次搬家，一群人吃过晚餐，留下瓦利亚和艾莲娜询问。 “你们所知的团队，有没有人养过棕熊？” 艾莲娜睁大眼：“养熊，您在开玩笑吗，谁养得起？不要说今天见到的那只，就算正常大小，一天也要吃掉十几个人的食物。” 看向瓦利亚，瓦利亚搓着胡子说：“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廖尼亚幸存点中有一家人和山里的熊关系很好，所以每次进山都能安全回去，而且从未空手而归过。不过我没去过廖尼亚，不知道真假。” “王，你是不是怀疑那只大熊是人养的？”艾莲娜听完瓦利亚的说法有点好奇了，像是这种完全不靠谱的传闻家人几个间是不会说的，因为没参考价值。 “不是怀疑，我和它挥手过后它就没动了，不是单纯模仿我的动作，明显知道挥手是再见的意思，所以一定和人有过交流。”王齐又提起前一次的遭遇，“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我跳出去时它的反应瓦利亚记得吗？它那么大，站起来挥爪对我来说太高了，后来离开给我的感觉也是尴尬或害羞，我怀疑是小时候和人玩闹留下的习惯。” 第一次见面时王齐没意识到胖熊的问题，今天挥手再见后，才想明白那种行为不是无缘无故存在的。 “家养的熊不会打招呼再见吧，不常见才会挥手再见。所以那个传闻是真的？”瓦利亚领悟了。 不常见才会再见的概念有点靠谱：“有道理。” “可是廖尼亚距离这里超过一百公里，会不会是灾前动物园养的？” 王齐摇头：“我不认为熊能记住几十年前的事，野生熊的寿命也支撑不了。还有，我怀疑这里的生物身上的花朵数量与时间有关，那只熊身上只有一朵花，外来的可能要更大。” 不管是被人带来的，还是被其他熊排斥后循着食物游荡来的，反正这只熊不是正常的野生熊。 “你想养它？”艾莲娜担忧道，“需要很多食物呢。” 没错，这只熊和人有亲密关系，哪怕不是小熊也有重新亲近人的可能，是可以考虑转化成队友。 但也不是全无顾虑：“突然失控的风险太大，我能躲开，你们中的大多数和车子都无法幸免。” “它有小熊！”瓦利亚突然语出惊人。 王齐睁大眼看他。 “足迹，我在草丛缝隙里看到了几个小足迹，确定和熊掌印形状非常接近。”瓦利亚说着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形状，“大概这么大。” 有小熊，那红花胖熊就是只育幼期的母熊，育幼期长这么胖对劲吗？ “就我所知，小熊应该紧跟着妈妈，两次都没见到小熊，是不是弄丢了？”也可能是小熊直接被魔临日的神秘冲击直接给冲死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它还是我亲眼见到的第一只棕熊。”因为生存中没有交集，瓦利亚对棕熊的生活习性完全没概念。 王齐纠结了。 小熊的优势是可以建立亲密关系，对团队更安全，但短期内派不上用场，加点的话可能长得更大只，到时候说不定吃得比胖熊还多。 大熊体型稳定，可它现在的状态对团队威胁就够大了，要达到足够安全度来容纳它，整个团队得停下来加点加到入冬前后，过于耽误行程。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3shu8 113 临时训练课 / “我要攻击了！”瓦利亚手里拿着木棍提示着。 “别废话。” 他的对手是王齐，这是一场由王齐提出的训练课。 瓦利亚攻击，王齐让开名为“斧头”的棍子去抓他手腕，瓦利亚要躲没成功，被钳制，一回合就算完成。 换王齐攻击，压着自己的速度用手指去点对方,瓦利亚下意识的就用手臂格挡，王齐不让力量，强行压着格挡力量用手指点到他颈部，第二回合结束。 看起来王齐有用高属性去欺负人的嫌疑，但这是正经训练，因为模拟的并不是和人交手的状态,所以有些不同。 训练的起因是王齐想去胖熊的领地找找看有没有小熊，瓦利亚想跟去。因为涉及到侵入棕熊领地,起冲突的可能性剧增，为了避免损伤，决定做一次实力评估。 随后就在实力评估中发现了一些问题，然后就转成训练了。 瓦利亚力敏体为16、18、19，莎娜力量少一，凯敏捷少一，这样的属性已经远远超过正常人类的上限。 世界级拳王或许力量可以达到10甚至再高那么几点，但拳王能同时拥有自由体操选手的核心控制力、柔韧度，以及铁人三项冠军的耐力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何况世界级运动员在敏捷项目上，很难达到健康成年人两倍数值。 属性到这个地步，普通人的很多技巧已经没用了。 首发网址m.x63xs. 例如鞭腿，对正常人而言，鞭腿打击范围大且有着远超上肢的力量，哪怕是持械对抗中也可以在上身僵持时踢击下盘动摇敌人重心。 但在全属性15+的对抗中，缺的并不是破坏力，鞭腿会因为其行程过长带来额外的破绽。 王齐等人以后要面对的也不是正常人水准的敌人，腿技没有太多发挥的余地，把双脚留在地面,随时保持全向移动的可能，对整个战斗更有意义。 这项针对瓦利亚三兄妹的训练，便是为了纠正他们的动作习惯，归纳适应现在属性的行动策略。 王齐没上过师范不会教人，但他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敌人会随他们的旅途出现变化，具有不可预测性，以胖熊为例，面对两吨的大家伙，格挡就是个很不合时宜的应对方式，螳螂怪的攻击也是如此，也许能挡住，但吃亏的肯定不是体重大的一方。或许肉身足够强大时可以直接无视此类攻击，但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 面对无法一击致命的目标，保持运动的重要性很高，通过运动控制距离，逼迫敌人发起更容易被预测的动作，寻找攻击窗口。 通过训练课，王齐自己也有收获。 瓦利亚三兄妹的脊髓反射速度，应该在12点左右,暂时无法分辨是敏捷还是体质的效果。 李想的敏捷、体质差距更大,却不能做参考系，因为她是夜行鬼。 于是王齐把季莫维奇也拉出来训练。 铁匠没有战斗技巧，只是很朴素的对着莽，和他对练了几回合，又加了次体质，力敏体加到16、10.5、18.5，敏捷与体力差扩大到8。 回头跟三兄妹训练，过几天等新加属性有效果了叫铁匠出来再试。 得出结论，神经反射速度受敏捷影响更大，猜测基础值也是5，敏捷5以上每加两点敏捷会增强一点反射速度。 这是个好消息，因为如果神经反射速度始终不变，可利用的属性极限也不会太高，在闪避飞行物如箭矢、子弹时会特别明显，子弹都已经命中了才想到“我能躲”…… 与神经反射速度相似的还有【营养利用率王齐可以给自己单加的项目，给别人加其实也有效果，只是被隐藏在力、敏、体、神秘、抗性五大项里，而且效果相对弱很多。 真的是个很适合干大事的外挂，可惜废土不给面子，群雄无用武之地。 训练持续了十天，切磋是个认知错误的手段，以自我思考和调整为主，效果不是很好，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切磋并不花费多少时间，暂居几天清除了周边威胁，王齐带李想试着去找小熊。 熊的嗅觉很好，两人进入林子没多久，胖熊就找了上来。 入侵领地和在边缘游走的待遇果然不同，胖熊的低吼声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沉重，地面震动感更强。 王齐这回没瞎蹦跶，用路上捡的木棍指着旁边泥土上的小熊足迹：“我来找它，它为什么没跟你在一起？” 寒带林地杂草较少，地上多是落叶和它们的**物，落叶上的足迹很难追踪。被动物行动清理出来直接能看到泥地的地方才有脚印。 他说的是本地话，如果对胖熊出身的判断没出问题，它应该是能听懂一些单词的。 他说完话，胖熊低吼声轻了些，然后站起身看他指着的位置。 胖熊看过后重新四足着地，反应很奇怪，不再做敌视姿态。 熊足够聪明，绝对能认出自己孩子的足迹，如果是个正常的妈妈，它现在就应该直接扑过来。 胖熊的反应有两个可能，孩子死了或被主动丢弃了。 不管死了没有，既然母熊没带娃，还是想去找找，万一还活着呢。 王齐看它这反应，把带来的背包取出，从里面拿出一坨用塑料袋装着的新鲜虫肉丢过去。 大概十公斤的样子，勉强够春夏交际时的正常熊吃，以胖熊的体型只能算零嘴。 胖熊被丢过去的肉吓得退了半步，看到是肉，小眼睛看看王齐两人，又看看肉，抱着肉啃起来。 王齐没有自以为是的认为取得了信任，熊本来就这样，因为没有天敌且皮毛和脂肪层防御够高，它们并不特别在意吃东西时旁边有没有其他生物。 几下把肉吃完，胖熊盯着两人，没再叫唤，也没其他动作。 王齐也不知道怎么交流，只能防备着它，顺着脚印继续找。 胖熊远远跟着，也不知是单纯跟着看看，还是怕被人偷猎口粮。 李想没心没肺的，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突然开口说：“我觉得可以打赢。” 王齐撇她一眼：“没必要见什么杀什么，现在不缺食物。” 和环保无关，就现在这条件，拿到熊掌也没东西去腥啊，这么一身肉丢到房车顶上都嫌重。 李想嗯一声，还是时不时回头看胖熊，舍不得那身肥肉。 可能是感受到李想的恶意，胖熊发出一声低吼。 王齐回头，又瞪一眼李想：“别惹它，找小熊要紧，那东西可好玩了，你肯定喜欢。” 李想没见过小熊，只能参考胖熊的样子想象，好像还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14 濒死小熊 / 李想不再去招惹胖熊，两人的行动快了些。 不过受到落叶影响，经常走着走着线索断掉，不得不回头从之前的脚印出发，也没多快。 胖熊跟着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许是不耐烦了，消失在林子里。 继续追踪足迹,穿行了约四公里距离，在一块地上同时发现胖熊和小熊的足迹，但有点问题。 胖熊的和小熊的足迹方向相反，并且附近没发现小熊靠近胖熊的同行痕迹。 是驱赶行为吗？ 正常的母熊带孩子会带两年以上，王齐虽然不会判断熊的年龄，但知道熊是冬天生娃的，小熊的足迹比李想的巴掌还小,应该不到半岁。 另一个作证是气候,超厚积雪融化必然带来泥泞期，即使不考虑其他时间下雨，足迹也很难跨年留存，今年的泥泞期刚刚过去，意味着这些足迹很新鲜。 一路上都没发现两只小熊同行的足迹，说明胖熊就这一个孩子，有什么理由驱赶小熊呢？ 可能是首次生娃没有经验母性不足。或者胖熊和人在一起比较久，审美出现扭曲，也会导致母性缺失，这与它被熊群排斥的猜测有吻合。 另一个可能是小熊和正常熊长得不一样，按正常分析该可能性不大，可这个世界并不正常，异世界节点的影响力在这里明显强于北边。 记住网址m.x63xs. 继续追踪，有条水沟，水沟对面的泥地里出现大量的小熊足迹。 “这条水沟就是胖熊的领地边缘，小熊多半就在附近。” “足迹好乱，还有大有小呢。” “看看吧。” 一脚跨过水沟,蹲下来查看。 这片的足迹非常多，有多次徘徊的迹象,小熊大概率就是在这里被胖熊赶出领地的。 如李想所说，足迹有大有小，差异并不大，王齐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跨度，但足以能证明小熊不止一次尝试回到母熊身边，期间甚至长大了一点。 接下来最轻松的方案，直接在原地等待，小熊可能还会回到这里再次尝试。 不过用木棍量过足迹尺寸后决定主动去找。 小熊随着体型增大，体重却没有增加，足印深度反而变浅了，小东西储备不了太多能量，也没来得及学习捕猎技巧，最多只能啃啃花花草草胡乱填肚子，等它回来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这么乱的痕迹要怎么找呢？ “它可能躲在树洞里，我们分头找，你不要走远了，有危险直接大喊，往这里跑。” “我……我不会找。” “……算了，一起吧。” 都怪李想个子长得太快,王齐最近经常会忘记她根本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好消息是最近她的身高增加有减速迹象，应该不至于最后长成特暴龙那么大。 附近能找到的小熊足迹非常多，经常有往返和横穿，寻找基本就是瞎碰运气。 搜索持续一小时后，王齐的听力发挥作用，听到呼呼喘气声，频率高且短促，典型的虚弱幼兽呼吸，或许是两人的动静被察觉到感到紧张？ 很快找到目标，在暴露出地面的几条树根组成的袖珍庇护所里。 是小熊，也不是，看到它的一瞬间王齐就知道它为什么被母熊丢掉了。 小熊眼珠红的，浑身是泥的毛发勉强能看出原色不是棕色，典型的白化个体，而且是比较极端的白化状态，红眼比黑眼更容易受到强光伤害。它脑袋上还长了个尖角出来，位置很不好，这角多半会在它喝奶的时候扎到母熊的肚子。 白化和异状都构成野生抛弃理由，可从时间看，母熊还是带了几个月，应该是角长大了些之后实在受不住了吧。 “好脏！”李想给出评价。 第一次遇到王齐，李想也是个脏小鬼，几个月下来受王齐影响，也开始嫌弃脏脏的东西了。 “脏不是问题，它快死了。” 两个人蹲在树根前，小熊只能微微张开眼睛看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呼吸声仍然急促，仿佛想从身体里榨出最后一点力量。 “啊！？那怎么办？” “试着救救吧。” 有角，可能已经受到异世界的污染，但如果能加属性，救下来也不亏。 王齐不嫌脏，从缝隙里把小熊捞出来。 体长七十厘米，体重十公斤都差点，隔着泥浆和没长全的毛能摸到肋骨。 外挂起作用了，力敏体显示为三个零！ 确实是濒死，四肢已经开始失温，假如今天没找到，能熬一个晚上都算生命力顽强的。 加体质，现在管不了加点会不会进一步加快营养流失了，不然路上颠簸一点，可能都撑不到暂居点。 加完之后王齐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小熊裹上。 “把我们两个的水壶打开，倒一点水到我手背上试试温度。” 李想也有点急，赶紧照做。 试过水温再进行下一步：“用我的水，小心点喂，别把衣服弄太湿了。” 小熊身上有泥浆，本来就会打湿衣服，可也不能往里面灌水，那样失温只会更快。 一大一小两人配合着，给小熊喂了点水，一点营养没有，小熊的急促呼吸症状被稍微缓解。 王齐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身上是不是有糖？” 李想眨巴眼，还是担心小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里面装着几颗糖。 这糖是自制的，拿白糖熬了糖色，在放了水的盘子里做成一个个围棋子大小的小饼，就是冰糖葫芦上挂的糖。糖不容易获得，李想没有一个能吃糖的童年更可怜，豆浆、红烧偶尔来一次解馋就行，多的也没什么机会用到，王齐专门教她这个法子，让她可以少量做点糖片当零嘴，和炒豆子换着吃。 拿了一片糖，手指捏碎。 他手上沾了泥浆，托着衣服没完全擦干，糖直接就黏手指上了，拿手指去碰小熊的嘴，小熊本能的开始吮。 三个手指都吮过，糖果然好用，没一会小熊呼吸频率进一步降低，趋于平稳。 王齐用手在外套里面探了探，心跳还是快，但不如狗子的幼崽快，安全送回暂居点救活应该没问题。 “你要抱不？”王齐问。 王齐的外套里外都弄脏了，李想犹豫着，最后还是接过去了，其实也不会比近战杀虫子更脏。 回去的路上，胖熊就等在路边。 王齐把李想抱着的外套拉开一点，让它看到小熊。 它什么都没做，只发出“咕噜噜”的奇怪喉音。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15 救护 / 带小熊回暂居点，顺路就干掉几只扑到眼前挡路的爬虫，带了些虫腿回去。 炉火点燃烧热水，让李想把小熊放在炉子附近取暖，把琳喊来帮忙，比较闲的艾莲娜也跟了过来。 “哎呀，怎么长了角？” “比起长花的,长角已经不算太奇怪了吧。” 艾莲娜愣了愣点头：“确实。” “琳，我要肉泥和豆子一起煮粥，你帮我准备，我垒个小灶。” 暂居点用的灶台是铁匠用钢板做的，基本形状就是个方筒。现在气温回升到接近二十度，旁边的小河水温也有十来度,钢炉子平时只负责炖汤和烧开水足够用。 让琳帮忙做肉泥，王齐去河边捡石头垒小灶，很快再起一锅煮粥。 查看小熊状态，还在睡，呼吸又变快了一点。 “李想去弄些干净布来，给它洗澡。” 有两个灶火在附近温度不成问题，反而是小熊被泥浆泡湿的毛需要先处理一下，洗个澡能干燥得更彻底些，有利于后续保温。 首发网址m.x63xs. 把小熊洗净擦干，转着圈烤火，渐渐显出毛茸茸的模样。 真的挺白的，很容易被人当成北极熊幼崽吧。 粥也煮得差不多，盛半碗，弄盆冷水隔碗冷却。 等温度降下来交给李想：“交给你了。” 李想是小孩，小熊也是，让两个培养感情也许效果更好。 洗过澡的白化棕熊足够可爱，即使瘦了些手感也不差，李想也不再嫌弃，盘腿坐着把小熊放腿上用勺子喂食。 王齐盯着看了会,不知是糖的功劳还是加属性起了效果,小熊已经能伸舌头舔食,当然还是以吮吸动作为主。 “它没断奶呢，吃这个没问题吗？”艾莲娜也挺喜欢小熊的样子。 “没其他可以吃了吧，生肉更难消化。” 虽然可以试着给它喝糖水，可糖水除了热量，对身体恢复一点帮助都没有，还是得设法让小熊摄入蛋白质和脂肪。 “哎。”艾莲娜觉得可怜，伸手摸一摸小熊的脑袋，李想动了动保持距离，她看看李想微笑着收手。 “李想，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小熊的状态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因为它明显经历了不短的饥饿期，可能存在脏器衰竭症状，现在起名其实不太合适。 不过王齐给它加了属性，希望还是有，有个名字，李想照顾起来也会更用心吧。 李想边喂边想，最后摇头：“我不会，你取。” “……”王齐也挠头，“叫白小角,怎么样？” 如果小熊能活下来,大概率会转职成坐骑，还是得有个正经点的名字，免得打架时喊出来笑场。 李想的母语不是秦语，但这个名字足够直观，好像是比较适合长角的小熊，对着小熊说话：“好吧，以后你就叫白小角了。” 这个时候小熊是不是该给点反应来表现它的灵智？ 可惜没有，现在的它仅剩一点进食本能，这是生命最后的求生欲。 王齐不再管小熊，起身给自己盛肉粥，加点盐搅合搅合吃起来。 “我也要吃。”李想抗议。 王齐给她个白眼，慢腾腾吃完，见她还没喂进去多少，摇摇头，给她弄一碗。 他喂李想，李想喂小熊，套娃喂食的场面多少有点奇怪，艾莲娜却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小半碗粥，连食带水都不到一百克，小熊硬是花了半个小时才下肚。 是肉的问题，虽然弄成了肉泥，煮成粥的时候变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颗粒，有的实在吃不下去，还得给它捏碎了才行。 生肉泥会不会好点？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废土上的人连自己都很难养活，哪里还会了解兽医知识。 所以结果还要看小熊自己的生命力，以及加的属性能不能来得及起点作用了。 喂食之后保持炉子里炭火不灭，再留下半碗粥，其他的给拉车工分掉。 最先好转的是失温症，进食之后没多久，就能隔着肉垫感受到它的体温有所上升，然后呼吸、心跳速度逐渐趋于平缓。 危险期勉强算过去，但还不能放松，有过失温的人和动物随时都会再次转入危急状态。 中途喂过一次水，两小时后把粥稍微加热成温的再次喂食。 这回小熊的状态就有明显变化，它四肢动了起来，有抱住食物源的动作。 “捏它后脚肉垫看看。”王齐在旁边给李想出主意。 捏一捏肉垫，后腿抖了抖，捏另一边，脚丫抖动。 对外界刺激开始有反应，生理机能显著正常化。 “恢复的很好，喂完把它抱到房车里睡觉吧。” “嘿嘿。”李想笑得挺怪，如果不是脸嫩，应该是一副姨妈笑。 第二次喂食完，两人到房车上安置小熊。 在暂居点的时候两辆房车需要进行检修，并不住人，但不能用要求人的方式去要求熊，它需要有个更稳定的睡眠点，对生理和心理恢复都有帮助。 “它睡床吗？”李想抱着熊问。 “不，它睡这里。”王齐说着话，把手里的毯子扑在餐桌椅背和卧室之间的空隙里。 动物不像人那么喜欢大宅，熊穴一般都只勉强够它们钻进去，相对狭窄的睡眠点会更有安全感。 这条卧室前过道的宽度是六十厘米，现在可以横着把小熊摆到角落里，蜷缩姿态勉强够，随着长大换姿势，小熊长到两百公斤左右都够用。 晚上两人就睡在房车里，半夜里被小熊呼噜噜的叫声吵醒。 这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用于表示心情，一般在玩耍时出现。 王齐搞不明白这些，反正婴幼期的东西一叫唤不是饿了就是要尿。 李想没醒，她最近睡得有点死。 王齐从卧室下来查看，小熊睁着眼看他，但没用，他都蹲在小熊边上了它还在看天花板，果然看不到。 熊的视力在食物链高层里属于最烂的，夜视更是想都别想，现在看来即使脑袋长了角也没改善。 用手去抱，可能被吓到，发出老鼠叫。 尿了。 一拍额头，直接一把抓住它命运的后颈提起来，把尿湿的毯子一起拿出去。 大概是老鼠叫尖锐了点，李想揉着眼睛爬起来：“怎么啦。” “你睡你的，我会弄好。” “哦。”她又睡了……其实应该是根本没醒。 被提住后颈的小熊很安静，大多数猫科犬科各种老鼠都会如此，后颈就是母兽提溜幼兽用的。 河边洗毯子，小熊被放在一边被清理干净的河畔石板步道上，显得很不安。 熊的嗅觉和听觉都很好，肯定能知道王齐不是胖熊，但它并不敢远离，从这个行为推测，它和母熊分开后还遇到过一些危险。 它的四肢恢复了一定力量，能看出还是腿软，走不稳。 随便洗洗毯子，捧一捧水凑到小熊面前，它舔了几口就没再喝，大概还是想喝******疼。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16 头顶冒花 / 洗过毯子，把湿毯子晾好，拎着小熊，拿块肉远离暂居点找个地方打肉泥，他力量很大，用钢棍打肉泥会产生加热效果，多少能杀点菌。 打个肉馅而已,半路上还干掉几只被声音吸引过来的爬虫，想一想，顺便掏了块虫肝放进肉泥。 再用制作馄饨馅的方法分次加水搅拌，弄出高水含量的肉泥糊糊。 虫肉本身没有腥味，有点像蛙肉，小熊舔了几口又停下来，好像不太喜欢。 王齐麻了。 这破东西，还是要给李想带。 想是这么想，都到这步了总不能看着它饿死,用手指戳一坨糊糊，送到它嘴边。 小熊抱着手指嘬。 所以食欲等于形状，与味道和口感关系不大。 带它回房车上，暂时用餐椅上的床单给它当窝，戳了几坨糊糊给小熊吃，安静下来就不再管它，洗手睡觉。 小熊恢复得很快，第二天李想再给它喂食时已经能走路。 首发网址m.x63xs. 活下来名字就有了意义，王齐也开始用白小角来称呼它。 “白小角呢？你怎么没带着它。” “在车里，它太烦人了，噜噜叫个不停，我耳朵都要聋了。”李想吃着晚餐抱怨。 白小角的叫声当然不至于让人耳聋，只是长时间发出同一种声音容易让人受不了，尤其李想是在静音环境下长大的，更难以接受长时间的噜噜声。 “试着等它不叫的时候喂食吧。慢慢就会安静些的。” “有没有用啊。”李想表示怀疑。 “试试呗，不然它长大些声音越来越大只能把它扔了。” 为了不让白小角被扔掉,李想接下来投入心思对其训练。 两小培养信任的日子里，王齐也会注意让其他人和白小角保持距离，尤其是八大拉车工。 把白小角全包给李想之后，生活渐渐恢复正常，因为爬虫已经威胁不到团队，整体呈现出一种难得的悠闲感。 就是日照时间越来越长，让夜行鬼有点受不了。 土匪拉托尔帮主动找死使得八大车夫提前就位，加速了房车制造，加上铁匠那边心急的造好减重版小房车，出发日比冬季预期的早一个多月。 现在日照时间已经超过十八小时，还在加速，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要出现极昼。 极昼在正常点的世界，对于极圈里的居民是比极夜还恼人的存在，多层窗帘只能隔绝阳光，无法隔绝伴随连续日照而逐渐增强的世界背景音。睡眠如果还是小事，外出就是大事，极圈里的日照强度不高，但紫外线强度却不低，夏季更甚，增加户外活动时间需要更谨慎。 不过对于废土上的居民，极昼及其前后一两个月无疑是全年最美好的日子。充分光照提供了有利的警戒和战斗条件,能走远些进行采集和捕猎,至于强紫外线带来的额外皮肤癌风险，以废土居民的平均年龄可没工夫关注。 王齐和李想眼里的极昼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还没到极昼呢，紫外线增强已经让两人都有些睁不开眼，墨镜都不行，外出得用深色护目镜才能完全避开眩光。 这个情况让他有点始料未及，魔临日之后还得继续南行，白天看不见可不行。 找护目镜的时候，白天胖熊到访。 它远远的站在半条街外，等李想把白小角抱出来，它转身就走。 没有王齐和李想，白小角早就该饿死了，原来胖熊偶尔还是会想起自己的孩子，可又不是来要孩子的，实在搞不懂胖熊的脑回路，或许是雌激素过多了。 天黑之后王齐自己去找护目镜，看到了这个城市的蝎蚁门卫。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叫门卫，而没取名螳螂怪了。 这个城市的门卫体型更大，但并不是螳螂状，如果非要联系一种见过的虫子，或许和蝼蛄（土狗、拉蛄）有些相似。 它有一副特化的前肢，和门板一样，嵌合在一起几乎有双开门大小，很好的保护着主体，第二对足则演化为武器足，用下侧方突刺的形式攻击。 能认出是门卫，因为这么大一坨肉放在距离爬虫巢不远的地方，也没被小爬虫攻击，阵营归属不言而喻。 它没有飞行能力，王齐也没主动击杀，研究了一会，总感觉是防熊特化的！ 爬虫本就是外骨骼生物，和同重量级的敌人对砍时防御力并不是缺陷，如同狩魔也得躲着同重量级的螳螂怪设法在室内解决战斗。 特化出一对大门板，明显是为了抗住重量级更高的选手，这附近王齐知道的最高重量级的选手只有胖熊。也许还有其他的没见过，但意思一样的，没有门板保护，本地门卫可能被一回合冲死，才需要额外的防御手段。 小强吃鬼会引起后代变异，爬虫理应也是如此，只是王齐没想到它们的变异方向并非随机，而是向着有利于爬虫群的方向前进。 那鬼到底图什么呢？ 图被吃的体验？ 越是接触的信息多，越觉得迷惑，这个世界的鬼，绝对不是鬼故事里的那种。 鬼故事里的鬼，根源是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存在一个死后世界”的希望，造就了鬼、幽灵等故事。 本地的鬼活人死人都能演，有典型物质特征，冬季过后转为挥发态，也可能是细胞结晶态，更像是活物。行为目的很让人迷惑，既不像要毁灭世界，也并不友好，和人一样有点混乱倾向，背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阴谋感。 一切的答案都在南方……吧。 去南方关闭或封锁异世界节点、寻找让人类的历史能继续写下去的办法，都是期望。 期望总是与事实相距甚远，具体会发生什么、看到什么没人知道，这也是王齐到今天也没有强行把大家撮合成单一团队的主要原因。 可来都来了，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在瓦利亚兄妹的帮助下，王齐自己也利用夜间搜索，总算在魔临日到来前搜集到三副深色聚酯材料护目镜。 王齐和李想各一副，剩下一副让雪狮的女人卓娅改了改，给白小角带上，白化病导致的红眼也很容易受到紫外线伤害，虽然熊的视力很差，保护一下总比瞎了强。 玻璃的也有两副，担心打架时扎眼睛，只能留着备用。 魔临日到来，有两个人脑袋长出花来！ 都是拉车工，绰号分别是极地狐、变色龙，见到两人时他们都是一脸死相，好像命不久矣。 地上还有几朵花，看来是强行拔掉后又会长，过程很短。 “再拔一朵看看。” 两人看到他，马上跪下来求救：“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以后一定努力拉车，绝不偷懒。” “再拔一朵花看看。”王齐重复。 变色龙手快，用力摘下花，表情扭曲明显触动痛感神经。 花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来，好像会痒痒，变色龙直抠脑门，又不敢碰到花。 使用触诊检查属性面板，两人都掉了【稳定其中变色龙没掉理智。 所以这花是稳定下降时长一朵，和时间关系也不大。 侦察阶段看到的那只鹿又是怎么回事，它角上和短尾巴上都有花，加起来得有十几朵，鹿有那么高稳定度吗？ 拉车工属性不够，还不能随意死掉，王齐给两人各加一次稳定，暂停下阶段侦察。 两天后两人头上的花自动脱落，在两人头皮上留下个小疤痕。 问题不大，对旅途没影响。 再次踏上旅途之前，胖熊又一次靠近暂居点，这次没等到李想抱出白小角就消失在街尾。 似乎只是觅食时的偶尔路过。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17 雅布尔 / 接下来的三个月旅途比较平稳，遇到的动植物异常没发生大变化，除了魔临日偶尔有人脑袋长花、手臂上长草，没出什么状况。 按王齐上辈子的节气观大约在九月初，二十一人加一只熊的团队抵达区域首府雅布尔城。 抵达雅布尔城临时新居，艾莲娜在黑板上用粉笔画画，解说着这个城市的情况。 “雅布尔城,灾前常住人口十万，是灾前极圈里最大的内陆城市。 奥布斯河流经此地，在城市西侧形成了一个面积约八平方公里的湖泊，为城市提供了稳定的渔业收入。更南边是个名为“夏至”的盆地，年平均气温比周边高出三度，是极圈边缘的重要产粮区。 可以说没有雅布尔城、奥布斯河以及夏至盆地,更北边的地区不可能维持五千人以上的城镇。 而作为十万人级别的城市,雅布尔城也有着更为完善的体系,包括更多的军民融合地下人防设施（多以地下车库的形式存在），极圈里唯一的多院系大学，极地生态研究所，极地农业研究所，作物种子库，卫星电视塔等等。 沿奥布斯河前往上游，路上没有城市，除零星散居住户，只在南岸有个两千人的小镇。” 艾莲娜年轻时曾经在这个城市住过两年，但是时间久远有些记不起来，抵达之后在瓦利亚兄妹的保护下在附近走动了小半天，才想起更多情况。 利用回忆起来的一些地标，画出城市的大体平面图，标记出各个区块的性质。 十万人的城市就是不一样，雅布尔有三个商圈，分别为临河岸西侧由渔业、农业区发展起来的码头商圈，北边负责协调整个北向地区物资的工商业区，以及临河东侧大学西北角的新商圈,灾前正在扩展为雅布尔城中心商圈的路上。 首发网址m.x63xs. 除了工商业区，另外两个商区都是商住两用的混合区，和原来的基地附近很像，并没有百万人级城市里那种纯商业街。 先确认商圈范围，有助于搜索结构更为稳固的框架结构楼。 此外因为雅布尔城曾经是抵抗异世界节点的前沿中枢，以地下车库形式存在的人防设施中，可能存在巨量有用物资。 “你说的研究所和种子库在哪里？”王齐询问。 “对不起，我年轻的时候并不关注这些，不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 “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和平年代别说只住两年，很多人住几十年都不知道自己城市有几个研究所、是做什么研究的，王齐问出来也只是碰碰运气。 看着黑板上粗糙的平面图想了想，还是得优先考虑食物，对瓦利亚三兄妹说： “你们负责白天沿河向西搜索，我和李想负责晚上向东排查。如果能找到虫子，我们就选择距离虫群较近的商圈过冬，半个月内找不到我们就去码头商圈，冬季可以在湖面破冰捕鱼。” 雅布尔城比较大，奥布斯河的南岸还有一截城区属于另一个行政区划,一般也以雅布尔南城称呼。 全员抵达前的侦察工作缺乏稳定安全的住宿点没办法做得太仔细，对城市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靠近城北的临时新居附近没有虫子，现在需要进一步查看情况，看看是否有必要改变过冬点。 安排好任务，大家分批行动。 路上的这几个月里，为了安全和劳改犯的管理，瓦利亚三兄妹也拉着安娜和铁匠学习了一些战斗技巧，居住点的警戒工作就交给他们和铁匠小弟们，当然也有给安娜补属性，她的力敏体现在是12、13、19，不强，但压住几个劳改犯足够了。 这样瓦利亚三兄妹或王齐李想在居住点时就可以放心休息，轮流外出也不会让劳改犯找到逃跑机会。 雅布尔城距离异世界节点直线约110公里，相比遇到白小角的城市近了四十余公里，但生态变化不大，只是灌木动物更为常见，一些树也会经常动来动去。 七、八个月大的白小角体长近1.3米，长得很快，但还不能骑行，现在跟着李想负责嗅觉追踪。 王齐也可以强化嗅觉，问题是夜行鬼的嗅觉感受器和普通人无异，识别精度和对气味源方向的分辨能力远不如熊。 白小角属性不高，包括成长带来的一点提升，暂时五项是8、7、13、10、26，其中神秘和抗性它自己的基础值就有9点和15点，不知道是变异的结果还是胖熊本身就很高，毕竟见到胖熊的时候头上也只有一朵花，说明是不太受魔临日影响的。 白小角肌肉发育不完全属性要打折扣，体重也不够发挥力量效果，打个稍微大点的爬虫都勉强，完全没有参与战斗的能力，只能当个纯纯的嗅觉探测器。 靠着白小角号探测器，王齐小组在第三天发现一只爬虫，再顺着它的气味追踪，确认了爬虫群的位置。 这个虫群有点麻烦，小爬虫也有翅膀可以短距离飞行，总体重不到十五公斤，肉量有限。 长翅膀很可能与奥布斯河有关，艾莲娜不是说了吗，河的南边有产粮区，即使无人维护了，也会比周边其他方向产出更多的野生种子。 因为虫子又小又能飞，探索虫巢所在位置的路上，动不动就是几十只同时扑过来送死。即使王齐李想两个能无伤杀光也是烦不胜烦，随着虫群密度越来越高，攻击间隔更短数量更多，最后实在没办法，门卫都没看到就战术撤退了。 丢下一地虫尸，扯了半布袋子虫腿回去。 这虫腿粗细比例也不如爬行式的虫子，到居住点剪开几个，一条腿里少的二两肉，多的也只有三两。 “腿太多了啊，这要剥到天亮啊。”李想埋怨着，丢了两根腿给白小角啃，它正长牙齿，抱着虫腿啃啃能解痒。 王齐也停下手来，看着这些小破腿，有主意了：“冬天不用拉车，就让八大金刚负责这个活吧。” 八大金刚是王齐给劳改犯们取的绰号，不会当他们面说。 虫腿的处理都是小问题，真正的问题是飞虫对付起来有点困难。 王齐和李想现在能应付，因为每群飞虫的数量有限。可如果把它们惹毛了，会不会铺天盖地的来攻击呢？ 会飞是一种特别的优势，处理起来需要更谨慎些。 还是把主业转成捕鱼吧，反正来年顺流而上的时候，多半也需要靠鱼做主要食物源，练习捕鱼技巧有其必要性。 第二天和瓦利亚三兄妹互通情报，那边出了状况。 “湖的面积和妈妈说的对不上，那绝对不止八平方公里，八百平方公里也许都有，远处还有奇怪的影子，好像是某种漂浮物。” 没胡乱怀疑艾莲娜提供的信息真实性，湖的大小和他们未来的行动没直接关系，甚至没有湖也不影响直接从奥布斯河里取得渔获，在这里造假是完全没意义的事情。 另外湖如果真有几百平方公里，湖边的雅布尔城必然不是现在的规模，几百平方公里的湖一般都是区域产粮中心，即使这里纬度偏高，再假设作物零产出，光是基础的寒流渔业也能养活二三十万人了，那样雅布尔城必然不是现在的规模。 艾莲娜也有点晕：“水电站没那么高啊，全部堵死也不至于把湖面扩大那么多吧。” 排除掉水电站堵死形成堰塞湖导致面积扩大的可能，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所以也是异世界节点带来的影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18 未知漂浮物 “小”湖到底是什么情况，得亲眼看过。 瓦利亚三兄妹这辈子第一次来雅布尔城，之前见过最大的河流就是路上遇到的一条二十米宽的水沟，再之前是原城市北郊不到十米的小水沟。 可能因为没学过物理，又没见过几条河，所以面对河面宽度接近三百米的奥布斯河，他们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状况。 水面的倾斜度与流速对不上！ 王齐的眼睛不是三角测距仪，但因为建筑师的经历，他对水平度比一般人更敏感，刚过拦湖水电站就意识到湖面水平度不对劲。 现场砍树，用身上带来的水做了个简单水平仪到湖边测量。 果然没错，湖面有大约千分之一的倾斜度。 千分之一的倾斜度用数字表示看起来很少，不过城市的下水道的倾斜度也只有千分之一到千分之三之间，所以这个坡度已经可以让黏湖湖的水流动起来，正常水可以达到每分钟数十米的流速，足够在落水者爬上岸前把他送去另一个城市。 但现场却是个平静的湖面！ 反常识的状况，让王齐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海棠鹿的时候。 毫无疑问又是异世界节点干涉现实的结果，这次已经影响到物理规则了？ 有没有可能是水有问题？ 王齐捡起一根枯枝捅水面，只靠肉眼观察不到异常。 或许可以试试烧开水看看里面有没有奇怪的东西，不过没带锅子出来，湖已经在城市外，取水回去靠着几个人的水壶也取不了太多。 转脸一看，白小角无忧无虑的在旁边喝湖水。 也好，先让它喝点，看看迟些会不会有什么情况，可以评定湖水的饮用安全度。 等白小角喝完，两人一熊跟着带路的瓦利亚继续前行，走到个山坡上。 山坡南是碧波荡漾暗藏诡谲的湖面，北边是野麦、野草、野花构成的彩色波浪，其间有几颗大树在奔跑。 说是奔跑，也只是接近王齐一行人记录到过的最高移动速度，每分钟一点五米。 瓦利亚指着一个方向说:“我们看到的漂浮影子就在那个方向，现在不见了。” “不，还在，我们等一等吧。”王齐顺着看过去，他的视力比常人好很多，集中注意力的确能看到远方模湖有个漂浮的影子。 然后问题来了，因为湖面的坡度会遮挡地平线，无法判断出湖现在到底有多大，也难以估算漂浮影子的距离。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等，随着阳光入射角度和湖面上水汽随时间变化，应该会有些收获。 正好风景不错，没有什么奇怪的动物打扰，跑来跑去的树也不碍事，可以坐下来画个画。 三人坐下，李想抓着白小角后腿一拖，把它pp放在腿上当小桌，拿出速写本和旅途上找到的彩色铅笔开画。 白小角是熊，当然不愿意当书桌，但它太弱了，被折腾几次只能躺平，已经渐渐习惯。 王齐也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只有瓦利亚面对着麦田一侧警戒着可能的危险。 时间慢慢流逝，李想突然打断宁静:“有鱼，好大！” 李想没见过鱼，全靠写作业时王齐给她画示例图来认识世界。 王齐侧脸看向湖面，正好看到大约两公里外一朵巨大水花间正在下水的尾巴。 “它跃出水面的样子你看清了吗？画出来看看。” 李想翻页画图把素描本给他看。 李想的绘画天赋只能算普普通通，每天都有机会练习，也架不住年龄小理解力不足，现在只能说可以画出形状，至于线条流畅度、曲线美感、排线手法都没到时候。 王齐看李想画的鱼，如果形状没大问题，结合他看到的尾巴，这鱼巨型化的也太离谱了。 他坐起身拿过李想手上的赭石色铅笔，重绘了鱼形，背鳍看似前后两段，前段鳍骨较为明显且突出，很有特色的腹鳍排列方式，问:“是不是长这样？” “像！好像有点不一样。” 把速写本和笔还给李想，王齐感觉冬天事多了。 他画的是鲈鱼标准体态，趋同进化也好，还是从自己原来的世界引进也罢，辐鳍鱼纲的生物就不应该长太大，结合刚刚看到的落水水花和鱼尾判断大小，那条鱼最小也得有八百公斤！ 如果湖里面都是这，冬捕都成了危险活。 东边是飞虫，西边湖里是三四米长的超级大鱼，真是难选啊。 李想画完两张不同角度的彩铅画，王齐又给她现场讲了点课，远处的漂浮影子终于清晰起来。 “！！！” 一尊汉白玉凋像？ 不对，应该是漂浮的白色类石质女神像。 目测距离在十五至二十公里间，神像高度在120米到150米范围。 还有。 它在动！ 因为太离谱，王齐盯着观察了足有半小时，突然意识到它的姿态和刚刚清晰时有些细微差别，右前臂与腰线的夹角至少缩小了三度！ 这情况对劲吗？ 会跑来跑去的树也很奇怪，可不会动的树至少也算生物吧，飘着的石头怎么理解？ 王齐有些怀疑世界的真实性，用左手摸肚子，弹出面板检查自己的属性。 他的【魔素敏锐度】加到了11点，并不能感觉到任何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能量。 会动的超巨型拟人物体，让他感觉后半段旅程压力山大，但这东西的出现也帮他下定决心，到码头商圈过冬。 雅布尔城距离异世界节点还有一百多公里，巨型拟人物体的位置大概也只是刚刚进入一百公里线，如果连调查都不敢去，后半段难道闭着眼过？ 而且理智回忆一下，一路上除了变异生物，越是奇怪的东西敌意就越不明显，或者说压根都想不明白这些东西的存在意义和活动目标。 总之即使有些危险，王齐也决定就近选择码头商圈过冬，他马上就到【进化大师5】级，积雪期长达五六个月，有充分的时间增强团队和调查异常。 “决定了，在码头商圈找个靠谱建筑过冬，瓦利亚你怎么看。” “很不安，但已经到这里了，没理由退缩吧。”虽然没成为物资完全共用的单一团队，但一路走来也有了深度互信，瓦利亚相信王齐不会故意把大家带坑里去。 他的话也不是违心之言，正常人绝对在半路就变成会动的植物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枯萎或被野火扫过。大家已经到这里，可能是现存人类的唯一一次有效尝试，即使后面真的很危险，也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难道不是早在出发前就决定了吗。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19 游泳度假 选完过冬区域，入冬前的工作还有很多。 过冬房选择和搬家期间，同步搜索码头仓库，以及在北边工商业区寻找建材仓库或超市。 建材将决定今年冬天大小两辆房车的改造方桉，为后半程路提供更好的保障，多出的部分可以用于改造新基地。 至于船只，王齐没怎么想过，看到的疑似真鲈科的鱼长太大了，水里多半还有更巨大的，河道船只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多安全。 可能是动物在这个位置太容易变成植物，城区里没什么特别危险的东西，只偶尔会蹦出个奇形怪状的吓人一跳。 奇形怪状的玩意多半是血肉和植物攒在一起，以鹿为例，有时候是四肢先植物化，有时候又是从脑袋开始，甚至有七零八碎的状态，刚见时特别掉san。习惯之后也就还好，当成发狂的动物就行，有一定攻击性，不过太弱了。 探索工作比较顺利，建材超市、北向物资转运仓库、码头干船坞配套仓库被一一定位，王齐一个个去统计可用物资。 这期间过冬基地被定下，有两辆房车三辆板车，搬家很快完成。 王齐的【进化大师5】也早两天升完，给李想试过效果，是时候给劳改犯们发放年度奖励了。 “虽然路上出了一点状况，但你们付出的劳动力我都看在眼里，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会代我煮赐予你们新的祝福。” 李想翻译完，八大金刚中有三个当场哭了，极地狐、变色龙、圆蜘蛛，这三人是一路过来身上长草长花次数最多的。 王齐看他们这熊样也不去开导，路上他已经察觉到了，【抗性】对植物化抵抗效果并不是绝对值，和心理状态也有很大的关系，也可能存在其他未被观察到的原因。 包括卓亚在内，九个人里除了雪狮抗性是24，其他人都是22，但不管加点前后顺序怎么调整，甚至有一次金蝎和野狗没来得及在魔临日前补抗性，结果中招的还是这三个。 “今天从野狗开始。”王齐提示野狗上前接受祝福。 没试着探索过八大金刚的内心，不过单从划水摸鱼的角度看，野狗的全程表现最好，也许是他做组长的时间更短，比较习惯受人指使吧。 野狗在白小角加入团队之前，因部分人试图逃跑有过一次属性奖励，今天再加一次力量一次抗性，属性达到力13、敏10、体14、抗26，神秘反正是负值，完全不用看了。 【进化大师5每天加点次数变成三次，单次还是3，给别人加还是422。 王齐也构思过神棍要怎么当。 重点大概还是不能让人觉得“祝福”太廉价。 不管是给人单加，还是加两次、三次，他都是一次给人灌进去。在八大金刚看来，他一天就只能祝福一次。 现在给八大金刚灌奖励，还是碰触一次加两回，第三次省下来给自己、李想和白小角之间三选一。 距离入冬没多少时间了，统计建材物资、给八大金刚放奖励的时候，同步进行的还有另一件事，搬完家就要求所有人每天学习游泳两小时。 一群人在河滩上用防水布稍作布置，弄出度假点。 几人一组互相照应着下水练习。 现在练习是为了应对冬季上冰面的危险，湖区的鱼大，打个冰洞说不定会引来大量的鱼撞击冰层，坐船也一样，落水风险都很大。 短时间里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变成游泳健将，只要求在落水时能保持镇静，不要自动沉底，降低救援难度。 王齐也会每天在水里刨一阵，试着用钢筋扎鱼。 天生的游泳健将当然也不会被放过，还有些怕水的白小角被李想强行拖下水一起游。 也许是母熊隔离小熊的水沟给它的心理制造了阴影，白小角一下水就发出类似狗子惨叫的声音，但毕竟是熊，很自然就能使用狗刨式顺畅的游动。 白小角游泳时会紧贴着李想，李想也不会游，经常撞到它，最后干脆抱着熊屁屁踢水，反而比狗刨还快点。 艾莲娜家包括艾莲娜自己全是旱鸭子，只能先在浅水区练习，除了户外行动三兄妹，其他人玩耍的成分更多些。 正经人都在河边，劳改犯们当然要放在旁边看着。 八大金刚现在老实了不少，小心思还是太多，无法重用，反正他们爱下水下水，不想下水就在岸上度假。 瓦利亚三个门外汉完全摸不清套路，没办法，王齐这个二把刀只能第二天把黑板拿来河边开课。 他自己也不是游泳健将，小时候学过两个夏天，长大后忘了大半，勉强在深水区不被淹死而已，全靠强大的身体素质才能游得像那么回事。 但大家也都不是普通人，不仅肌肉更有力，身体储氧水平也会高一点，所以学好理论注意纠正动作，学习难度会低一点。 因为目的是应对冰面落水风险，不会随时穿着脚蹼等落水，很多泳姿完全用不上，比如王齐最喜欢的仰泳，可以看着天空且能随时呼吸空气，很放松，但落水时这种泳姿就是找死。 教学只集中在对水下环境适应度更高的蛙泳和狗刨两种。 蛙泳泳姿可以快速改变深度，抓紧时间接近水面，不过有一定学习门槛，太差劲的话很容易蹬半天还在原地。 狗刨难度最低，是哺乳动物的基础泳姿，只要不呛水就能确保人可以游动起来，尽量节省体力和氧气前往破冰点，缺点是前进速度比较慢，且速度太均匀不利于躲避水下攻击。 水下游动还有又快又省力的方式，像毛毛虫那样蛄蛹着游……好吧，像鱼，可惜王齐自己也不怎么会，还是别害人了。 那边要统计建材物资，这里还要重新学游泳帮大家纠正泳姿，每天都很充实。 这期间还叉了几条大鱼，比上游湖里的小很多，也就二十到四十公斤不等。 冷水鱼非常鲜美，肉质弹牙，即使没有葱姜蒜味道也不会差。 艾莲娜一家也很忙碌，除了每天抽出时间一起去河滩，他们挤出大量时间去湖边野麦田里采集谷物。 野生谷物长的很差，空壳很多，没有产量可言，加上和野草野花长在一起，就算一家六个一起上再带上几个劳改犯，效率也十分有限，五个小时工作时间，每人每天能采收到三公斤饱满谷物都算好的。 也因为采收难度大，王齐愿意直接用肉一比一去换谷物，就算是给八大金刚的补贴。 虽然不用拉车，八大金刚加上卓亚能做的事情还是不少，帮忙采集谷物、脱壳，后面还要帮忙运输建材、给铁匠打下手等等，劳动获得的额外食物，能让他们的生活水平和拉车时差不多。 半个月后，大家的游泳技能也学的像那么回事了，眼看着随时会降雪，王齐带一半劳改犯拖着两辆板车去大学里找好东西。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20 变形虫 相比城区，灾前整体绿化比例更高的大学是丛林化的重灾区。 一半以上的建筑出现墙体脱落，少量建筑已经部分坍塌。 这些建筑对王齐也没多少意义，他要找的是图书馆和实验楼。 两者都是大学的核心设施，不过核心设施不一定能用到最新的楼，找到图书馆时，满目都是狼藉。 它是栋三层红砖建筑，房子里钻出几颗树来，一半的墙体不见了，能直接从外面观察到的藏书室已经的书和书架。地上泡了水的书籍构成的腐烂物养活了大量真菌，气温降低后真菌的子实体萎缩，留下一地类似泥土的东西。 书因为油墨和纸张类型差异如铜版纸，其实对虫子吸引力有限，可一旦泡了水，它们的性质和烂木头没两样，转而成为虫子乐园。 王齐在外面观察了一阵受力结构，一头钻进藏书室。 藏书室的水主要是从破损天花板灌进来的，淹没部分有限，一些没倒塌的书架上还有不少书。 这回主要目标是科技史和生物学相关，它们能告诉王齐，灾前的人到底有没有能力，用异世界基因凭空弄出满地稀奇古怪的生命。 需要的书很少，只要能擦个边就能获得足够情报，因为工业社会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单独存在。 比如要实现基因操作，肯定需要各种各样的设备，这里面有光学的也有化学的，算上微电子、精加工等，每一种设备至少都涉及十几个工业门类，只要一个门类无法达到水准，基因操作就只能停留在空想阶段，理论水平再高都白瞎。 实验楼的保存情况好一点，顺利得到神器:老式单眼显微镜。 拿到书和显微镜，以及一些看起来还能用的各色瓶装化学粉末，顺便出城打了一些飞虫回去。 这段日子看起来啥都干了，又好像啥都没干，其实还是有规划的。 目的是抵达异世界节点寻找关闭或封印方式，所以沿途的异常都需要调查，有助于理解节点的运转机制，由于决定在雅布尔城过冬时间很充分，相关具体工作在不影响生存的前提下有序推进即可。 房车是抵达节点的重要帮手，它的改造进度跟冬季慢慢走就行，入冬之前主要进行各项准备，包括铁匠熔炉的搭建。 人多的好处也显现出来，虽然时间比较紧，各项业务推进都有序进行。 降雪之前，王齐已经在新基地里开始湖水实验。 游泳训练期间，就分别取到河流水和上游湖泊水，进行蒸馏实验。其中湖泊水目测正常，而上游湖泊水蒸馏之后不出意外的，又见到会发出紫外光的神秘物质。 第一次见到生物体发出紫外光的现象，是在鬼身上，然后是神秘花上。 其实来雅布尔成的后半段旅途上，王齐还割过跑来跑去的树的树汁，蒸干后也发现了同样的发光现象。 只是至今为止，还不知道这种广泛存在于异世界节点影响范围内的发光物质到底是什么。 现在有了老式单筒显微镜，或许可以解除部分谜团。 老式显微镜不需要用电，可以用蜡烛打光，只是受限于火焰光的强度和集中度，放大倍率太高会显得一团灰蒙蒙。但不管怎样，肯定比肉眼好使。 用实验楼里弄来的红指示剂，分别以河水样本和湖水样本做染色玻片。 红指示剂有些变质，但问题不大，依然能起到增加水中颗粒与水体间对比度的作用。 几天的时间烧掉两小罐松油，做了几百个玻片，找到了罪魁祸首。 一种结构简单到异常的变形虫。 几百个玻片才找出它，因为它太脆弱了，在大部分可观察到它的玻片上都只剩下一个核，发光的就是这东西。王齐重复做实验，只是想看清到底是某种石头还是什么，然后在一个没放盖玻片的水滴里，看到了长着发光核的变形虫。 其实到这一步还是比较迷，不知道是变形虫吞下了某些东西变成这样，还是发光质的本体就是变形虫。 王齐个人觉得变形虫等于发光质的推测有问题，与去年的发光糖结晶实验结果相背离。 随后他又做了蒸馏实验，和蒸馏残余物的炙烤实验。 蒸馏实验残余物，显微镜未检出靠谱的生命结构，少量加水后同样未检出，但残余物发光现象确实存在。 炙烤实验中，可观察到明显的紫外光能级增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炙烤会显着加速该物质释放能量，使紫外光强度迅速衰弱到王齐的眼睛无法观察的地步。 他生物学知识有限，现在的实验条件同样有限，要得出个靠谱的结论实在有些难度。 而依赖眼前的实验结果和前期观察线索，还是让人一头雾水。 靠猜的话，可能是某种可以进行空气传播的病毒，或者结构复杂度相当的分子。 要是能早穿越个二十年就好了，不但找到相关专业的人才更容易，也可以用没用完的酒精、汽油发电，利用更高级的设备。 现在嘛，即使手上还有些瓶装化学粉末，也不知道怎么继续深入研究。 难道要全城搜集生物学和化学着作、教材从头开始学？ ……不敢想不敢想。 就算能搜集到足够齐全的图文资料，他也舍得花精力把书啃下来，甚至逼迫大家一起学，但后续真正做起实验来还需要各种各样的设备，大家还要兼顾生存物资的生产与搜集。一辈子投进去都不一定能得出真实可靠的结果，甚至再来一千人能不能做到都要打个问号。 就地做实验研究发光物质的不确定性太高，还是直接冲异世界的基地比较靠谱。 人类的发展很多时候都是先解决问题再总结原理，阻断发光质源头，与研究发光质有没有必然联系，也要见到异世界节点再看。 王齐躲起来做实验，做到不知道时间，这天安娜突然找来他和李想的生活区。 “鬼出现了。” “这么早吗？” 按北地的经验，鬼的活动期每年只有四个月，现在雅布尔城里虽然气温已经低下来，第一场雪还没下下来呢。 “它们好像是从湖里爬出来的。” “……”王齐幽怨的看一眼显微镜的方向，问，“是不是很多。” 安娜脸色凝重的点头:“对，我们在城外割草回来的路上，最少看到二十只。” 鬼不是必然对人产生威胁，正如艾莲娜所总结的，它们只是让活人看起来更多。 但多到什么程度呢？ 北地一个城市加起来可能也就一两百只，这里直接从面积未知的湖里爬出来，有没有可能直接占领半个城市？ 王齐想起码头区，有很多渔船虽然破破烂烂，但陈旧感好像有点问题，心里生出不妙的感觉。 “你去叫瓦利亚三人和那八个做好出发准备，我写张清单。” 今年的冬天肯定热闹，必然是人少鬼多的局面，没人能算出一群鬼一起放神秘冲击会造成什么结果，为避免局面发展到那个份上，需要趁着鬼还不多，抢先把冬季需要的建材和工具抢到手。 幸亏先把建材仓库都做了统计，各个仓库有什么东西已经心中有数，刷刷刷写份清单出来交给瓦利亚三兄妹，让他们带四个人一辆板车，就近从干船坞仓库运东西回来。 李想留下来守家，王齐带着铁匠小弟三人组和四个劳改犯，拖小房车和一辆板车去工商业区建材超市。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21 做生意吧 抢建材大战开始的第二天就改变了计划。 鬼的增量太快了，只半天时间，码头区及周边就来了至少两百只鬼。 两百这个数字，是根据已经调查的码头区布局，瓦利亚这组人的途径动线目击量，加上王齐对发光体观察，还有李想帮忙标注的**区分布,综合推算出来的。 精确度肯定存在问题……总之很快，随时可能有鬼对目标仓库宣誓所有权。 第二天除去守家的，全员都去码头区搬运。 码头区干船坞配套仓库里的建材，大多数都做过前置耐腐蚀耐浸泡处理，哪怕几十年过去，保存完好率也比其他仓库更好。也有很多仓库因为潮气积累和虫子入住的原因完全毁了，不过王齐要的材料也不多。 三辆板车和一辆小房车运了三趟，基本满足冬季需求。 过程被鬼全程围观。 它们大多数有着幸存者般的警惕,单纯的扮演着吃瓜群众。少数有不怀好意的目光，不过只要不动用强力的神秘冲击，王齐等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过冬基地里有艾莲娜、琳、安娜、季莫维奇和李想五个人……还得加上白小角，不是十几二十只鬼能通过物理手段能威胁的。 等晚上站在楼顶再观察，鬼的数量少说也得有七八百了。 哪怕以后不加速入住，按今天这个增量，鬼将码头附近的建筑全部占领也指日可待。 晚上大家一起吃鱼，吃完王齐提了一嘴鬼的数量增加情况。 “照这个进度下去，早晚会有鬼来抢这栋房子的所有权，为了不激怒这么大一群鬼，我们需要一个温和些的应对办法。” 过冬基地位于第二级防洪堤上的街道边，说是防洪堤其实只是根据地形进行坡面加固，更倾向于防滑坡而非防洪，比码头略高几米的一级防洪堤上就有住宅区，也是这两天鬼的主要入住区。 “我们再往北让让？”安娜询问。 “有地方躲吗？”凯的性格虽然丧了点，却往往能碰触到真正的问题核心。 安娜想让地是正常的,没人在灾后的雅布尔城住过，即使有也没一丁点消息传出去过，谁知道鬼多到某个程度会不会围攻活人。 就算大家都很厉害,能一片片杀，鬼用尸体把前后门都堵死怎么办？ 再多点，尸体把前面大街和后面小巷的路都给填埋了，对能复活的鬼也不是做不到啊。 可如同凯所说，有地方躲吗？这个城市有没有安全区，全看最终有多少鬼。 除非退出雅布尔城回到前一个暂居地，不然鬼多人少的情况始终要面对。 安静的琳举手，王齐用手势请她说话。 “我们可以开商店！鬼的思维方式和人很像，肯定也需要交易，我们开商店就能有鬼朋友，到时候能帮我们不是吗。” “好主意。”王齐表示赞赏。 他自己是想不出来这种方式的，鬼太异常了，去年薅劳动力的尝试也以失败告终，他打心底希望把鬼拒之门外。 开商店的确是个好办法，鬼朋友的支持不重要，只要大部分鬼中立，不团结一致来冲基地就行。 艾莲娜也提供了一个思路:“鬼其实没办法证明这栋楼是它们的，就算拿出产权证明,也管不到废土上的事啊。” 没错，哪怕鬼真的拿出地契之类的东西,那也是前朝的玩意，怎么拿来索要本朝的房产呢？ 发挥脑洞，王齐很快就想到要做什么:“我们就开铁匠铺，让鬼来帮我们搜集食物，食物有多的话可以再开个柜台做食品店，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 创业，第一就要明确自身优势。 自己这群人什么强？ 力量都很大，铝、铜之类的修补工作连炉子都不用，直接敲就完了！ 有正经铁匠在，大部分人卖力气，铁匠和他的小弟负责需要一些手艺的工作，八大金刚整个冬天的工作就算给安排了。 第二条，目标客户选择。 鬼现在聚集在第一级台阶，加上渔船的陈旧度有些许异常，它们很可能会自己捕鱼，是很好的肉源。而且这么多鬼，不可能人人都能找到完好的锅碗瓢盆、加固用钉子，这就是铁匠业务的切入口。 第三条，客群扩展线路。 冬捕可能抢鬼不赢，但王齐等人可以去东边打飞虫，鬼以普通人的物理打击力和行动力，去飞虫那边纯属找死，于是虫肉就是很好的差异化食品，具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这种优势可以促使更多鬼来店交易。 公平买卖下，万一有一两只鬼闹事被打死，应该也不至于引起大乱。 有搞头。 “季莫维奇，你的炉子可能需要扩建，去看看吧。” 过冬基地的原主是个狗大户，建筑结构很奇特，它的一楼临街面是二百多平米的车库，因为太大了，瓦利亚小组发现时还以为是修车店。但并不是，哪怕车库里真的有个深度一米八的维修地沟和配套车辆吊具。 一楼车库的后方，从东到西，分别是洗浴室、换衣间、对庭院侧开启的入户正厅（含楼梯）、餐厨客一体化生活区，北边是临巷子的庭院，二、三、四楼不计露台和四楼的户外泳池，面积都在三百平米以上。 铁匠的熔炉就在庭院里搭建，还有配套的制炭炉。 它们的搭建主要依赖河边的粘土，以及周边搜集来的建筑砖，比较凑合，但本来也不需要炼铁，只是用来把加工件加热到白炽化即可进行锻造。 这时炉子已经开过火，粘土硬化，改动要推倒重来，干脆在院里再建一个，王齐出图纸。 一个建筑师，能改进熔炉吗？ 答案是，眼前这种程度的熔炉，能。 建筑学里的通风是一门系统知识，并不真的像信息时代一样，随便弄个盒子，往里面塞个新风系统就叫通风了。 建筑利用自然通风实现室内冬暖夏凉的原理，和熔炉里的热力、氧气补充有一定的重叠，不需要任何额外原料，把季莫维奇的原始熔炉炉温提升两三百度，并不是难事。 王齐找铁匠要来熔炉的基本结构，很快拿出新建方案，利用熔炉废气的热量对进气预热的双口炉。 冷风加热的过程体积膨胀，还会有增压效果，再利用结构进一步增压，自然吸气就足以用普通木炭达到较高的温度，再加人力风箱防止气体倒灌，别说是铁，黄金都可以融着看看。 风压大温度高，木炭会烧得飞快，所以把整体做大一圈容纳更多的燃料。 考虑过气道投送粉末燃料的方式，但不好弄，燃料磨粉太费工，而且灰烬还是得开炉清理。 增大熔炉后炉口也变成两个，必要时还能揭开中间的隔热粘土砖，二炉合一加热更大的工件，满足更多工况需求。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22 铁匠铺·T 建造新熔炉的时候，王齐突发奇想去北边建材区找来水泥。 水泥经过几十年已经很像混凝土，都和石头差不多，但它毕竟是没有参沙子的水泥，用锤子敲开，还是有大量粉尘。 人工把水泥块敲碎锤成小颗粒，送进熔炉里加热，出来再研磨一顿，又是一堆好水泥。 性质可能会有些不同，但不要紧，不需要水泥做结构，只是用来湖住粘土层，增强气密性。 十几个人工作起来动作相当快，加上已经储备了一定量的木炭，新炉可以一边砌造一边烤火让粘土硬化，第三天试用已经能让钢块白炽化，冷却了湖上水泥砂浆，完工。 水泥砂浆不能烧烤，不然裂一层湖一层，最后会整块掉下来，只能让它自然凝固。 这期间用老熔炉，让铁匠打造店面招牌。 有点游戏里中世纪招牌那味，几块木板加铁质图形的悬吊招牌。 为了避免很多鬼订购铁剑长枪威胁到自家安全，招牌造型是锤子和斧头交叉，加上金属打的店名“铁匠铺·t”，t是季莫维奇的首字母。 挂出去第一天就迎来了鬼客人。 由琳招待，莎娜后腰挂两把板斧做保安。 “请问您三位有什么需要？本店提供各种铁、铜器件的修复和定制业务。” 三只鬼有点懵，左右看看，车库里被隔出来的这段，墙面上挂了锅碗瓢盆锤子扳手等五花八门，一时间不知道是进了铁匠铺还是五金店。 琳又问了一次。 “啊哦，那个……我们想要订购鱼叉，你们能做吗？怎么收费？” “我们收鱼肉，咸鱼也可以。如果你们自备原料，也就是铁块或钢块，并提供图纸，我们的收费是每公斤铁收取5公斤鱼肉；如果原料形状接近鱼叉，可以给您优惠三成。如果由我方包工包料，每公斤铁10公斤鲜肉，钢15公斤。额外装饰造型需要另行计费。”报价全部按熔炼加锻造报，利润空间比在北地大些，毕竟鬼太多，不挑着点会忙不过来。 “好贵！”有只鬼惊呼。 另外两只也发愁。 琳耐心解释:“铁匠可不是动动锤子就能做的，我们要自己伐木制炭，锻造过程需要大量的人力，也许还需要用到渗炭工艺，收费太低不如自己去捕鱼。请相信我，这已经是很公道的价格。” “这……我……我们想想办法。”三只鬼太穷，败走而去。 鬼里面也有大喇叭，消息很快传出，一个下午迎来十几批客人，由安娜和琳两人轮班接待。 大多数口袋里都没有余粮，可能是来的时间不够，工具什么的都没准备好。 但也做成了两单生意，一单是修理船锚，一单是买斧头。 王齐躲在用建材堆积起来的隔断后面盯了几天，众鬼还是比较守规矩的，偶尔两个无理取闹的被莎娜或凯踢出门去，并未引起连锁仇恨。 可以安心下来，当自己在废土城市里生活。 群鬼并不闹事，王齐也总算能开始干正事，今年冬天的重点是房车改造。 按艾莲娜的说法，雅布尔城向西，抵达异世界节点前就再也没有正经城市，少量村庄和小小镇也早在狩魔全面扩散之前就被摧毁了。 后半程有一些军事工事，这种应对狩魔刷新而建造的工事在路上也见过，都是速建城墙加野战营地的形式。 速建城墙其实就是沙袋，只不过这种沙袋是正方体形状，折叠运输，到现场展开用工程车挖泥沙装填，一层是单兵掩体，三层就是城墙，可以有效防止枪弹和小口径炮击穿。 几十年过去，这些临时城墙还保留着一定的完整度，至少还有个破损城墙的形状。问题野战营地早就完蛋了，临时营地可挡不住植物生长。 所以后半程二十多人要完全依赖房车，房车必须升级以应对全程野营的需求，还可能会在异次元门前过冬。 有考虑用干货集装箱半挂车来做房车，但是不行，不说工具原始，重量就不允许。这玩意空重就有8吨，加上保温隔热的木制层，没有十二吨下不来，内空间还达不到需要。 给八大金刚发完半程奖励后，他们的力敏体最低属性是11、9、11，为保持移动连续性和避障效率，单人牵引负载应该控制在900公斤附近，最大不宜超过1.1吨。开春前如果表现好，可能再给他们加一波属性，但为降低肌肉拉伤风险只能加体质，增量很小，可提升的总负载有限。 比起出发时全重四吨出头的房车，改造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大房车包括上下两层卧室和置物柜在内，总套内面积只有20平米，小房车没有卧室分层只有8平米。 28平米空间无论如何也无法提供二十一人加一头熊过冬，过冬所需额外储物空间倒是可以扎营再搭建，总之需要大改。 车辆可用空间要大幅度增加，还要尽可能维持通行力，技术条件还十分有限，相当考验工夫。 刚刚降下初雪就开始策划，时间相对充分，王齐先从一些基础结构开始，画出来找季莫维奇讨论可行性。 得到“做不出来”答桉的次数很多。 画完几十张图纸交给铁匠，李想已经憋不住了。 “白小角可以拉车了，我们出去写生吧。”见到王齐闲下来，她立刻凑跟前提要求。 “好，我们去湖边看看。” 白小角还现在体重和李想差不多，不过拉雪橇本来也不需要多大力气，狗子都能拉，熊为什么不能，四条腿拉雪橇比普通人在雪地的牵引力高多了。 而且养白小角，本来就算希望它以后替代掉板车和拉板车的劳动力，当然要从小训练。 李想给白小角套绳子的时候，王齐看到它挎着个批脸，本来就小的眼睛挤成红豆，但是没办法，它弱嘛，只能接受安排。 摸摸它的脑袋，王齐和李想坐上车。 李想侧坐在王齐腿上，让王齐握着着她的左手，弯腰用右手捏住白小角的短尾巴操作车辆。 这个操作方式太奇怪了，把王齐看得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不用口令。” “它太懒了，总是趴着休息，不捏它它就不动。”李想振振有词，“你说过的，鞭子不能用，而且它长大了打不疼。” 王齐不记得说过没有，但概念没错，熊毕竟不是真的狗，甚至因为太聪明，更应该把它当作七八岁小孩对待，暴力教育后面很容易出事。 这又不是马戏团，马戏团动物偶尔反抗也不会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白小角可是要加属性的，转职成坐骑后还要配合李想战斗，这要是发起脾气来旁人谁受得了。 可捏尾巴也不是个事啊！ 现在白小角还小，再长大些，李想能捏住尾巴的距离，白小角的后腿肯定会踢到雪橇。 “你多跟它说话，它慢慢能听懂的，你学秦语不也是这样吗。” “我比它聪明多了！”李想不服，转头瞪他。 “啊对对对，你聪明，那你跟它多说说嘛，重复的次数多它也能学会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123 湖边写生 白小角努力拉车，用四只脚板降低压强，速度比人在雪地步行快多了。 路上遭遇了几批正在前往市内的鬼，它们的状态随着与码头区的距离，表现出奇特的差异。 距离码头区越近的鬼，表现越像正常人。而在郊区则表现得毫无灵魂，这里有几堆篝火,给众鬼取暖干燥衣物。 湖边刚爬上来的鬼完全就是木偶，比起人反而更像丧尸，只是不具备攻击性，它们僵硬的移动，前往郊区寻找衣物，对路上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不知道鬼里面有没有发放衣物的组织。 半个多小时抵达湖边，位置比之前目击可动巨型石头女的地点,还要稍微偏西两公里。 这里上岸的鬼已经很稀少,半个小时都没有一组,爬上来也不会理会两人，只偶尔有一两只用变形的瞳孔观察他们。 到地方，李想一把抱起大坨的白小角放在座位上休息，给它盖条绒毯防冻，从包里拿出几条虫腿给它慢慢磨牙。 白小角是个饭桶，最近每日平均体重增幅在0.8到1公斤，为了喂饱它，王齐弄图纸这几天，李想已经和莎娜去了两趟东边打飞虫。 随着其他人属性渐渐成长起来，也逐步适应高属性条件下的战斗，王齐开始考虑退休的事情。不是真的退休，只是退到二线做个正经神棍，打打杀杀的事交给别人好了，所以才会让李想和莎娜试着配对行动。 两人开始都不太愿意，但也没出岔子。 抵达湖边就开始画画。 不是教学，而是沟通信息。 李想的神秘被加到23点,她眼里的世界和王齐眼中截然不同。 也幸亏她年纪小对世界缺乏了解,正常人如果用她的视角且不能切换,大概要不了多久理智就会掉光。 除了触手和污染物，她看世界的颜色也不同，这一点王齐也是在搜集到彩色铅笔后才发现的。 王齐高中转理科之前的两个学年是学美术嘛，会接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比如很多人都有四色视觉。 一般认为鸟类拥有四色视觉，其实人也有，而且比例比还不小。 正常视力按三原色每种一百阶色度能看到100万种颜色，而拥有四色视觉的人能分辨九千万到一亿种，听说是因为x染色体变异多出来橙色视锥细胞，而同样的变异放在男性身上反而会出现色弱、色盲，于是女性比男性出现四色视觉的几率要大出几十倍。 绝大部分有该类视觉的人会因为小时候缺乏色彩训练，并主动让自己表现得与周边正常人一样，导致变异视锥细胞随年龄增大逐渐失能。 又因为女性的权利上升没多长时间，所以对这方面的研究仍然处在非常初级的阶段未形成系统。 正常人很难理解四色视觉是什么样子，不过如果这个人是画家，去看看她的画，再看看莫奈的画，一般都会“哇”的表示理解……其实大多数还是不理解。 李想的绘画天赋一般，假如天赋好的学素描两年内可以达到高等美院录取门槛,她大概要六年甚至更长。有了四色视觉就不一样,这种天赋在色彩上无与伦比，是大大的加分项。 现在条件不足，只能让她在保持色彩感的同时，慢慢学习素描，就是全都用彩铅。 比较奢侈，在废土环境下很难维持下去，但把天赋浪费掉更奢侈……哪怕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屁用。 王齐用铅笔画素描，他很久没画过素描，好在身体控制力强，倒也没丢脸。 画在纸上才察觉，巨型石女是完完全全的黄金比例，三停五眼七头身，各部位比例一点都没差。 像李想，小小年纪狂长个子，最近一次量身高已经压过170厘米线，脸还没长大，按头身比算都已经7.5头身了。 身高成长减速这么快王齐一开始也没想到，可能长个头还受到基础基因影响，但也不能大意，她还小，过两年再窜一节也很正常。 按王齐的想法，最好不要超过两米，太大只，当然能在190厘米以下最好。 可惜不知道怎么控制，遭遇到风险较大的情况和环境，加点是必须加的，不可能等她好几年，总之一年前的小女孩已经一去不返，现在是大女孩。 检查过自己的画，眺望黄金比例的巨型石女，总觉得不太像人造物或异界来客，而是人的幻想造物。 看看李想的进度。 彩铅画她接触不久，加上铅笔色号不够，搜集到的一百多支笔只有42色，又不是同一套，硬度不同的同色号留在纸上的颜色有细微差别，选择困难症让她速度快不起来，现在才完成大形。 也是个女人，四肢和下肢有明显异常，特别是下肢，还连着什么东西，不像王齐等凡人眼里悬在空中脚下毫无一物。 没打扰她，看向另一边的白小角。 白小角也用小红眼看他，抱着飞虫腿的爪子不动，等了半天没等到叫它，才继续舔舔啃啃。 养这么个玩意除了饭桶一点，只要不乱叫唤还是挺顺眼的，头上多个独角也不影响颜值。 看一会熊，又有鬼上岸。 现在气温大约零下八到十度，正常人类从湖里爬上来，必须立刻擦干，否则生病都是小事，被风一吹随时失温。 但鬼不在乎，身上挂着几片破布，还没走出去十米，风吹过，破布明显硬了，头发几乎同步硬直。 放下画板站起身，给李想留了句话：“你专心画画。” 移动到鬼身边，伴随走几步，鬼一点反应没有。 用手在鬼眼前晃动。 僵硬的脖子转动，鬼停下脚步转过脸来。瞳孔扩散状，皮肤没有水肿，呼吸速度很慢，心跳声也不明显，这些状态随着二者对视时间增加，生机反而在增强，给王齐一种“刚刚组装完毕”的感觉。 未从眼睛中感知到那种神秘的凝视感。 伸手指戳一戳对方锁骨窝，鬼缓慢后退两步，脸上僵硬的挤出表情。恐惧？愤怒？好像都有。 王齐不动继续观察，鬼也不敢动。 十分钟过去，鬼身上泄露紫外光的面积显著减少，黏在皮肤上已经结冰的湖水加速融化，呼吸也渐渐有水雾凝成，眼睛焦距逐渐正常，它的核心温度在提高。 “求……求你，放我走。”鬼突然开口说话。 王齐不置可否，又过去两分钟才回应：“走吧。” “谢谢，谢谢！”鬼如同真正的废土幸存者般讨好，加快脚步离开。 回到李想身边，她还是不够专心，刚刚几乎没画，一直在看他和鬼互动。 “刚刚在做什么？” “看看是不是变形虫的堆积物。”找到发光变形虫时，也让李想、艾莲娜、安娜看过显微镜，后两者没看出异常。 “那是不是呢？” “是，也不是。”王齐觉得这个话题很难给李想说明白，转移她的注意力，“先把画画完。” 23shu8 124 变形虫与鬼 王齐有【魔素亲和度】的升级项，他也试过冥想、观星之类的脑洞手段，并不能感知到可被人吸收利用的异常能量。 没有异常能量介入，单靠鬼那点近距离爆发都无法烧伤皮肤的紫外线，湖中的某种物体变成鬼的过程，必然需要遵守一定的物理与生物规则，不会“叮”一下就变完了。 已知湖里存在会释出紫外光的变形虫,它的核内可能存在某种难以理解的物质，但不能被该信息诱导。 假设变形虫细胞核完全是异常物质，肉眼都观察不到的物体能发出王齐可见的紫外线，完全由该物质构成鬼，鬼的能级会大到难以想象，直接用眼睛放几十瓦功率的激光都可以考虑考虑。 事实上鬼的能级很一般,比人高一点,发光性甚至无法对人产生直接影响。 所以组成鬼的成分，一定含有大比例的正常生物物质。 意思是它们至少是生物细胞构成的宏观个体,主体逃不脱湖中变形虫和神秘之花两种，现在看来变形虫嫌疑更大，可能包含鱼骨的成分。 参照城内已经渐渐多到难以清点众鬼数量的情况，变形虫做主体还满足了另一种需求——量大管饱。 湖中鱼多还是微生物多，按生物链每个层级只能利用上一级20%的能量，答案显而易见。 完全由鱼来合成鬼的躯壳总重量虽然够，一致性却很难说，同一种鱼生活在不同水层，体征都会发生分离，而且鱼的个体体重差异大，平白增大合成难度。 举个例子，鱼的肌细胞以横纹肌为主，缺少平滑肌，即使有,二者各种肌肉比例也完全不同，为了装的更像，得全部打成细胞原料再重组,才能模拟出人的肌肉伸缩。 在水里怎么打成细胞浆再重组？这样的重组需要耗费多少能量？ 变形虫本来就能变形，变形虫和变形虫的差异，比鱼和鱼之间要小，组合成单一宏观个体，再实现细胞功能分化的难度远远低于鱼。 利用它们的变形能力先凑合出一个大概的形状，然后核内的神秘力进行方向引导，促使它们自己吃自己通过迭代实现细胞分化，这个过程不需要克服“打成原浆再造生命”的困难。 微生物迭代非常快，半个小时一代的水平只是一般般，有计划的通过几十次迭代演化成宏观生物，要不了多久。 相比用鱼重组，变形虫组成鬼的能量与物质损耗低，操作难度也更低。 甚至神秘发光质本身有一段遗传信息，都不需要外力介入，在合适的时间与水文环境下就能自然形成一个个“人胚”。 未发现大规模神秘力干扰，从大学弄来的书，也无法证明灾前拥有量产人造人的技术水准。短时间内从湖里“生”出大量的鬼，变形虫就是那唯一的答案。 王齐给李想的答案“是,也不是”，后面的否定更多是哲学层面的回答。 鬼是变形虫组合的，也只能是它们,至少在雅布尔城如此。 但组合成宏观动物的过程一旦开始，变形虫就不再是一个个个体生命，它的职能其实是宏观动物的“干细胞”。 王齐用手指接触的时候，看到面板显示的名字【未知生命】，既不是微生物聚落，也不是人、鱼人、人造体。 这种演化必然还存在一定的缺陷，所以鬼会在冬天过去前“融化”。 年初的时候只是瞎猜，现在回头看，鬼消失的过程的确应该用“融化”，而非休眠或消失。 或许以鬼的形式扩散出去，利用融化为手段，把神秘发光质传播得更远，才是整个鬼生态的核心。 推理到这个程度，之前一些难以理解的情况也有了线索。 比如鬼是怎么模拟人的。 因为这套系统会让神秘发光质渐渐充斥在整个环境中，把神秘发光质理解成搜集情报的纳米机器人，当它们的存在时间跨度足够大时，可以记录到每个人或动物的生命轨迹。 鬼的背后还有个更为宏大的意志或生命，那么偶尔起兴，用鬼的这套生态模拟出一个不同时间线的人，又有什么难度呢？ 得亏来探索异世界节点的荒民都回不去，否则这套生态其实很适合作为信仰基础。 噢，现存的荒民大概没几个会突然想用显微镜调查水体，即使能到达雅布尔城，要把信息串在一起形成一套理论，还是有些难度的。 王齐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他眼里只有生命形态的区分，而以现在掌握与推论的信息，甚至不能确定鬼的背后是不是一台超越时代的超级计算机，谈神或生命都太早。 就亲身经历而言，鬼背后的未知，敌意不算明显，至少没有一路设置各种障碍和考验，一行人需要面对的也只是早已趋于稳定的新型生态环境。 王齐坐在李想身边，拿出钢笔和墨水把乱七八糟的线索和推论写在小本本上，其中靠谱的归类为树状图，方便后续检索和继续深入。 他现在用的墨水不是松木锅底灰，是书法墨锭研磨调水制成的小墨水瓶，墨锭性质更稳定，几乎不受氧化和风化影响，比缩水和干涸的瓶装墨调水表现力更强。干涸瓶装墨更容易找，在旅途上也用过一段时间，现在它们被干燥成块集中放在塑料瓶里，或许哪天还要用上。 再抬头，李想的画也画完了。 经过大半年的学习，李想的对大形的掌握有显著进步，缺点也很明显，和实物相比线条角度把握不够准确，仍需要长期练习。 她画中的巨型石头女没有五官，其实王齐也看不太清，毕竟距离还有点远，但在她那一点没有。 手臂前臂和膝盖以下，像树根般延展出去，用到的色调偏紫、黑，也有少量蓝、绿线条，寥寥几根橙、黄线，可称之为五彩斑斓的紫，这颜色挺容易理解，看看金属色的鸟羽和活蛇就能明白。 石头女的树根或许和灌木动物的根有些类似，只是在现有距离下，还处在光学隐身状态……也可能是湖面上方空气含水量较高引起的视觉效果。 王齐指着画中石头女的低腰不对称裙子问：“这是什么材质？” “我不懂欸，好像是活的，比她还要活一些。” 她的形容有点怪，但能理解，石头女本来就会动，远处虽然看着很慢，到近前应该比跑来跑去的树还快些，李想的意思是裙子更活跃。 王齐又指着裙子上的小疙瘩问：“是眼睛吗？” “不像，可能是果子？”她也不确定，到底是远了点。 果子？为什么冬天结果？ 难道果子破开，里面有鬼？ 等湖面结冰且足够厚了，靠近看看吧。 23shu8 125 回乡临检 湖面结冰无法一蹴而就，考虑到湖中有几百公斤的鱼，甚至可能存在更大只的，为了降低落水风险，至少还要一个月等湖面的冰足够厚足够结实。 王齐决定趁着湖面完全冰封之前，回北地做一次回访，看看那边的荒民村落进度如何。 加上雪狮,用带座椅的雪橇轻装出发。 艾莲娜家的这架雪橇能坐两人，后方货架还能站人，三人一熊安排起来很方便。 白小角怕冷，最多跑两小时就不行了，把它丢座位上盖绒毯吃东西恢复，三人推的推拉的拉，速度也并不比白小角拉车快多少。 倒不是跑不起来,而是积雪下的障碍物太多，经常有倒在路上被雪埋起来的枯木,跑快了容易一下把雪橇给弄散架。 路上遇到不少鬼，大概是三人没带什么物资，没发生任何冲突，甚至其中一天还和一群前往北方的鬼在同一个庇护所住了一晚，聊过几句。 鬼有各自明确的目的地，但没什么实际意义，因为它们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改变路径，比如去年帮忙搜集了几天盐和糖的那几只。 再多问它们也不愿意说了，大概本来脑袋就是空的，需要时间装东西吧。 含八小时日照时间，每天移动九小时，移动距离在七十至八十公里，来时每一站都要等魔临日花了几个月的路程，回程四天就到达早期基地。 离开时基地已经解除陷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荒民搜过，但变化不大,毕竟有不可替代性的好东西都装车带走了,荒民来了也只能捡垃圾。 地下室的小强也没死绝，从已经没什么营养的腐物堆里翻出两只，似乎在休眠。 楼上因载重问题留下的几十公斤肉干消失掉，希望能帮到一些人吧。 没着急去城堡，休息一夜去虫巢找老朋友借些肉食。 今年的螳螂和去年相比有些变化，体型稍有缩小，外骨骼上多出很多突起尖刺，应该多少有针对去年巨大损失进行的优化。 这点进化没什么用，王齐带着拳套就在大街上两拳打爆大镰刀，李想抽冷子起跳，一钢筋从眼睛扎进去一尺多给它开瓢。 再来五只小爬虫，暂时先这样。 除了自己吃的，其他也不用处理，拖回基地拿雪一盖，休息一夜，让雪狮拖着螳螂怪尸体，三人一熊去村落。 人是挺健忘的生物，冬天王齐穿的衣服不一样,已经没人认识，在反狩魔拒马外被警卫台上的人喊住。 “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王齐懒得费口水,让雪狮应付。 “我是雪狮，叫狐蝠或者维卡出来，告诉他们，大人回来看看进度。” 王齐毕竟只被普通荒民看到过一两眼，很多人根本没见过，加上李想和年初相比也不像同一个人，多了只熊，联系不起来很正常。 雪狮可是拉托尔帮的二当家，虽然拉托尔帮没了，城堡里的人大多还是那群人，当下不敢怠慢，跑了一个去传话。 趁着人没来，观察村落的状态。 反狩魔拒马外的壕沟在近期清理过，里面积雪很少，有几根拒马桩出现变形和崩裂，可能是新木头的锅，整个栅栏维持下去看样子都需要耗费不少人力。 守卫一个个干瘦干瘦，和去年相比没什么变化，任重而道远啊。 等了会，村口原木门被打开，狐蝠和维卡都在。 “大人！” 两人行单膝跪礼，不知道从哪学的。 没感觉到害怕的情绪，大概还没来得及腐败。 “起来吧，找人把虫子分给村民，我们进去看看你们的进度。”王齐说秦语，李想翻译。 两人应声起身，视线在雪狮拖着的螳螂怪上停留，吞口唾沫。 “谢谢大人！”维卡表示感谢，马上去找人。 王齐先进村，雪狮跟上，把缩水到两百公斤左右的螳螂怪拉进大门，免得虚弱村民在门外弄着危险。 三公顷是块很小的地，在门里一眼能看透。 “我们翻耕了一半的地，明年应该能种一季豆子。如果明年有时间，会在栅栏外再围出一片地，希望后一年能靠这些地提供至少四分之一的食物。”狐蝠顺着他的视线做出说明。 地被积雪覆盖，什么都看不到。 一半的地22亩，再圈一块才勉强满足四分之一口粮，说的应该是所有北郊荒民。 维卡找人回来处置螳螂怪，王齐问他：“你住哪里？” 经过翻译，维卡指向一栋木屋。 栅栏内现在总共只有三栋木屋，维卡住的那栋甚至都没完工。 “带我看看。” 螳螂怪交给兴高采烈的村民处理，王齐几人跟着维卡去看房子。 李想因为白小角的关系被留在室外，由雪狮充当假翻译。 开门进去，里面比外面没高几度，七个人在楼梯下方角落团在一起，盖着毯子守着个吊炉。 七个人里男、女、幼都有，全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在荒民里都是常见情况，王齐只看一眼，带头走上为完工的三楼。 木屋的木板非常差劲，用的是未经阴干烘干处理的生木板，厚度约三厘米，外面二楼和一楼外墙面糊了一层泥，已经因生木板变形有泥脱落，建筑保温效果非常有限。 “我们存了些木头，明年建的房子会好些。”维卡解释着，脸上似有羞愧。 王齐不置可否，下楼出门，等远离房子靠近城堡才询问：“城堡住不下了吗？” 狐蝠赶紧解释：“城堡里也安排了村民，总计有近百人，这三户实在是没地方住才安排在这里。” “所以村里的荒民已经过半了？” “是，人多些，安全方面的人数没什么大变化，能减少些食物开支。” 今年的工程多少都耽误了点采集进度，加上荒民总量减少，即使没了拉托尔帮也没比去年更好，需要尽可能节流。但未来有希望，大家的精气神好了不少，入冬后又多了两个孕妇。 一行人说着话走到城墙内。 这里的样子也变了，出现了几座紧贴城墙的原木庇护所。 庇护所不能称作房子，它们的屋顶从地面算起，就是一排原木支撑起的三角，两头砌起土墙，加个门就完事。 别看这么简陋，王齐抽检了一户，保温状况比外面的木楼强多了，只是室内大部分区域都无法直立，比较压抑。 搭建庇护所的原木，可能就是维卡口中存下来的建材。 村庄重建的工程进度没拖拉，但情况还是很严峻。 “雪狮你留下来，明天护送一批人去基地，带五辆以上雪橇，我给你们弄点食物。” “是！”雪狮恭敬作答。 23shu8 126 问题还是食物 送走瘟神，狐蝠拉着雪狮找了个小间饮酒用餐。 酒是秋季采收的野果酿制，参了点酒精，哪怕狐蝠管着上百号人平时也有些舍不得，只偶尔喝一两口。 两人喝一小杯，就着个橡子面饼吃腌肉粒。 没吃两口，狐蝠觉着气氛差不多了,起声问：“雪狮，这段时间你们去哪了？前两个月派人去城里找也没找到。” 雪狮笑笑，果然是要问这个。 拉托尔帮时期，狐蝠只是资格比较老的行动队长，还管过一阵子城堡物资，当时推荐狐蝠只是因为他能力全面、识字且手段相对温和，两人的私交远没到称兄道弟的程度。 无事献殷勤，自然是要说些什么。 “猜不到吗？”雪狮看对面。 “如果能告诉我就别说谜语了吧。”狐蝠也猜过，那种强到完全不像人的夜行鬼,在哪里都可以是天堂，搬迁不像是为了寻找更好的生活地点。 雪狮想了想，王齐没说过哪些话不能说，而且能自由穿行在南北之间，对荒民也是种警告。 “雅布尔城知不知道？现在那个城里大概有两三万鬼吧。” 两三万……鬼？ 狐蝠被惊的站起来，察觉到失态又坐下，给雪狮倒酒。 “那……是在南边？” 狐蝠不是没见过灾前的彩印地图，可没人会去记那些早就没有荒民生活的地名。 “大人可是走了两百多公里，来看你们的进度，所以不要以为他不在了就放松，可能会掉脑袋的。” 想到特暴龙被处死的画面，狐蝠连忙应声：“是是是。” 其实大半年来不是没人动过心思，尤其是两个月前去城里找那位想得到些帮助，无果而回后就有些人不太老实了，和搬进村子的荒民起了些矛盾。得亏当时狐蝠和维卡两人商量着处置，抽了几鞭子把事情平息,不然任其发展下去，今天怕是又得死人。 两人吃喝几口,狐蝠继续提问：“你们去南边有什么发现吗？那些去找异世界节点的人为什么回不来？你们为什么没事？” “普通人走到半路就会变成植物，我们靠着大人的恩典才能无事，你不用想了。” 荒民不同于早期的幸存者，他们并不那么在意和鬼混居，如果能做到，相信会有不少荒民住去鬼城，“人”多，生活总是能轻松点。必须把危险说清楚，不能让狐蝠抱有侥幸心理。 “变成植物？”有些不理解是什么情况。 “路上极地狐等几个人脑袋上就长过花，如果没有大人庇护，身上的花会越来越多，然后就会有部分躯体完全植物化，可能从头开始，也可能从腰开始。”作为拉车工，雪狮可是亲眼见过不少异化到半路的动物。 狐蝠听着一阵恶寒，贫瘠的想象力无法理解那样的状态是个什么视觉效果，但也明白不太妙。 …… 北郊村庄情况各方面都不算好,其实一切的困难归根结底还是食物。 不考虑长得更壮实,每多出一份食物,就能多一份可用劳动力来解决问题。 站在王齐的角度可帮可不帮，不过打虫子又没什么危险，搭把手的事何乐而不为，反正回到南边也要等待湖面冰封。 第二天下午，等来雪狮带来的荒民队伍。 荒民的队长是维卡，有十几人，六辆雪橇。 荒民们有夜盲，直接在基地过夜，第二天天亮前出发，抵达二号楼附近时天色渐亮，再让雪狮护在旁边就比较安全了。 把这群人留在五百米线附近，带着李想和白小角靠近体育馆杀虫。 白小角这会是14力13敏17体，体重刚过八十公斤，虽然胆小如鼠只能躲在后面，属性效果也没法和人比，不过偶尔逼急了咬死两只小爬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王齐和李想两个今时不同往日，找了只哨兵爬虫疯狂轻戳促其连续报警，直接在落地窗外和飞来的螳螂怪刚正面。 比起易损的斧头和钢筋，没得选的王齐在旅途上都是尽可能用拳套作战，只有很容易戳死的小虫才会用到钢筋，现在已经比较顺手。 拳套攻击距离短，虽然旁观感觉很危险，却非常适合高神经反射速度和敏捷超常的选手，正因为动作行程短，更能发挥敏捷向的强大效果。 新款螳螂怪身上有刺，但没关系，轻敲镰刀前端让它的攻击稍作偏转，对准关节无刺处一拳下去，就能把螳螂怪前肢打碎，运气好上肢也会因扭动从躯干上扯下。 第一波两只，第二波三只，随后来两只空投兵，带着曾经见过的喷吐虫过来，直接使用空中攻击。 没什么用，王齐和李想动作快，李想一把抱起比她还重的白小角跟着跑到屋里，等酸雨过去再出门对敢落地的螳螂怪开杀。 短短半个小时就做掉十只螳螂怪，随着体育馆方向传出能被王齐听觉捕捉到的低频音，爬虫鸣金收兵，不再派虫受死。 这个行为早在旅途中就知道了，它们不会无限制掏空家底，会留下足够的力量守护巢穴本体，只是各地爬虫承受度有所差别而已。 螳螂怪停止外卖服务，只对付了一只残血哨兵的白小角发起疯来，抱着一具螳螂怪尸体狂啃。 两人不理它，每人拖一只螳螂怪向北移动。白小角发现不对，急忙叼着根断掉的小肢跟上。 把两只螳螂送到地方，让维卡等人先处理着：“里面还有一些，你们尽量去壳，不然没法移动。” 两人往返数次，把螳螂怪尸体拖到人群处，荒民一个个都麻了。 荒民只听过这位夜行鬼打赢了特暴龙，但因为特暴龙本身并不出面处理拉托尔帮的业务，没人知道那个巨型壮汉到底多强，即使听一些在现场的原拉托尔帮成员描述，也没什么概念，只能从打爆死刑犯脑袋的力量联想一下。 今天终于知道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样子了，狩魔在其面前大概也就是孩童的水平吧。 十几号人加上雪狮帮忙，一直弄到天黑，还没剥离全部外壳。 至少队伍能动了，回基地，让他们先吃顿烤肉。 一点杂粮没有的纯烤肉是非常奢侈的吃法，维卡还唧唧歪歪的劝说： “我们加点面饼煮糊糊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多肉的。” 王齐看他：“三天之内，每个人要吃下五公斤肉，不然下个任务累死在半路我可不救。”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这些苦惯了的荒民讲道理是很麻烦的，带上点命令性质就容易多了。 “啊！我……我们还要去哪？” 三天五公斤，对于大多数每天只吃一顿的荒民，可谓胡吃海塞，以他们萎缩的胃绝对没办法一次吃下一天份额，得分成几次才能塞进去。 “南边，往返七十多公里，如果你们不想在更靠南的位置体验魔临日的效果，最好抓紧时间囤积体能。” 从雅布尔城出发时，魔临日已经过去几天，折腾到这里，下个魔临日还有十四天，在雪地往返七十余公里，可能还需要在南边的小城住上两晚，可不是虚弱的荒民能完成的任务。 理由送到脸上，维卡虽然还有些背着人偷吃的感觉，也不再废话，带着其他欢天喜地的荒民大块吃肉。 23shu8 127 再遇胖熊 为什么打了十来只螳螂怪，还要去南边的城市？ 原因还是老样子，对于北郊荒民而言，城南体育馆的虫巢是重要生存资源，一旦因过度开采导致它们被狩魔和鬼给灭了，荒民的生存条件反而会越发艰难。 雅布尔城冬天还有很多目标要完成，王齐也没时间陪着这群人慢慢跟虫子切磋，南边城市的巨鼠就成了更好的选择。 第二天留下些肉，凑出大概一吨的肉和脏器送去村庄，平均分配给整个北郊荒民。 包括村落外荒民一并均分是王齐的要求，维卡只管照办。 散居荒民的团队至少都是五人以上，一吨肉和脏器均分，每户至少有二十公斤出头，在部分穷到恨不得把自己给吃了的荒民眼中，无异于天降甘霖。 对村庄里的人或许略有不公，可是于村庄本身而言，这种分发有利于树立村庄形象，明年的工作阻碍也能小些。 一群人花两天完成分发工作，立刻再次来基地报道。 休息一夜，带他们南行。 普通人在雪地里移动非常慢，即使安全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每天也只能移动十到十二公里。 靠着临时雪墙和带上路的被褥，露宿三天，第四天才死去活来的抵达南向旅途第一站。 稍作休息，王齐和李想杀进老鼠窝里。 巨鼠单体略强于北城的小爬虫，但没有螳螂怪那种特化成员，整体比爬虫弱多了，两人堵在作为老鼠窝的一处小型煤矿井里一顿杀，毫不费力。 杀到巨鼠不敢冒头，进行拖运。 爬虫的头、尾须都不怎么能受力，腿也很容易就脱落。巨鼠尾巴有骨头，能通过嵴椎分散力量，拖起来比爬虫容易，一直手抓几条尾巴，来回几趟就把它们拖到洞外。 后续的工作让荒民做，王齐和李想带着打酱油的白小角守住洞口。 战利品全都集中到暂居点，还要进行前处理以减少运输负载。 巨鼠皮保温不行，但可以做很多东西，皮甲、给武器握柄增加摩擦力、工具包等，比很多保存到现在的工业时代面料更耐用些。 巨鼠肉是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脏器也是重点，比如心脏之类的在虫子身体里都只有进化程度很低的初级结构，没办法单独作为食材，只能乱炖。 一边处理，弄些枯枝，踹倒几颗小树进行熏制。 时间来不及完成熏制，但能够有效降低肉的含水量，可以多运些回去。 刨除就地和路上吃掉的，给饭桶白小角留下的口粮，带回北城属于村民的，总计还有1.2吨略显干燥的肉，以及数十张巨鼠生皮。 本批物资就不会再分给村外的人了，主要作为冬季的工作报酬发放，以工代赈。 1.2吨分到一百多人手里，每人只有十公斤，长不出几斤肉，以工资形式雇佣村民，就可以趁着冬季储备木料建材和一定的铁制品，来年开春也不会手忙脚乱，全年种植、采集、捕猎的时间不至于被二期工程挤压得太厉害。 给北郊荒民放了两批肉，没工夫等他们歌功颂德，三人一熊踏上归路。 路上顶过魔临日，在熟悉的地方，白小角和它的母亲再次相遇。 气氛很僵硬。 白小角似乎还记得当初被抛弃的经历，躲在李想身后露出一只红眼看胖熊。 胖熊毫不念旧，发出警告声。 胖熊的情况不太妙，除了头上一朵花，侧颈、肩胛和尾巴也各长出一朵。 王齐看看白小角，叮嘱李想别动，空手离开路面靠近胖熊。 胖熊张开嘴发出更重的低吼。 没理它，继续走进， 左手贴住巨大的熊脸。 胖熊声音中断，保持张嘴的样子看王齐。 王齐看着胖熊的属性面板，直接给它三连加，一次稳定，两次抗性。 好像有些奢侈，但其实没什么，这里一年总时长接近四百天，为了能对劳改犯保持压迫力，王齐大部分时间都在给自己低效加点，给胖熊加一天的量，对整个团队不造成实质影响。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突然不想看到胖熊变成植物，加了，就这么简单。 不过胖熊并不领情，突然暴起。 王齐双手控制熊头，借它的力量一扭腰，两吨多的巨物在空中划过弧线。 “彭！” 一声如同炮弹的巨响，大量的雪被震起，周围几十平米如同突降大雪。 如果没有积雪，哪怕有落叶堆积，胖熊的嵴椎都保不住，现在也好不到哪去，被摔懵过去好一阵都爬不起来。 王齐挠了挠胖熊下巴便不再管它，给李想使眼色，她直接一把把白小角扛起，雪狮拉着空车，继续上路。 三人走没多远，胖熊已经缓过来，它没有追击，只远远坐下来看着。 屁股在前的白小角看着胖熊，呆呆傻傻。 王齐没回头，突然挥挥手，算作告别。 胖熊大概也不明白意思，uu看书还是习惯性的挥挥前爪。 几天后回到雅布尔城，城里更热闹了。 “城里的狩魔怎么回事？”一回过冬基地，找上瓦利亚询问。 刚刚进城的一段路，看到至少十只狩魔，头上都有花。 有花说明不是鬼，另外它们的攻击性也低得异常，没有埋伏、窥伺，仅仅是在城市里自由移动。 从第一次接触狩魔起，它们身上的谜团就一直存在，王齐一度认为它们已经脱离异世界节点生态链，成为单独存在的种群。很明显，当它们出现在雅布尔城时这个猜测就破产了。 “不清楚，刚刚过去的魔临日之后狩魔就多起来了。我们找鬼客人打听过，没听说有袭击鬼的情况。” 这也是开店的好处之一，通过减免一点费用的方式，能从鬼那里套来很多有用情报。一些普通情报连减免费用都不用，免去自己冒险搜集情报的风险。 可惜鬼也只能说出它们知道的事，像种子库、极地生物研究院的位置，至今没有消息，可能都不在鬼的活动范围内。 “帮忙让琳和安娜问问客人狩魔吃什么。” “好。” 第二天就从鬼的口中获得了答桉，狩魔也会用虫肉和鬼交易鱼肉。 没等到进一步了解狩魔的情况，狩魔先走了。 王齐等人回来的第五天，鬼客人告诉前台，一群狩魔往西边去了。 向西去？ 是异世界节点回收狩魔的手段，还是某种朝圣仪式？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23shu8 128 跟踪 简单收拾收拾，雪橇后还拖着辆新做出来的冰橇，追出城调查狩魔动向。 白小角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比如追踪。 利用一朵飘落在雪地上的花瓣，白小角拉着坐着两个人的雪橇和后面的冰撬一顿狂奔，不到两小时就追上提前一天出发的狩魔群。 “保持距离。” 前方约莫一公里外，有几只狩魔回头警戒,王齐提醒李想，李想操作白小角控制器进行减速。 跟着狩魔走了一段换人，白小角坐车恢复体温，王齐拉车，李想守着侧面。 “好像不是去石头女那里的。”李想也发现了重点。 “那就是去异世界节点。”也许是狩魔始终没泛滥的原因？ “我们不也要去吗？” “跟着走一段就回去，还是按原计划开春后出发。” 狩魔的目标地不知道会有多少狩魔和其他东西，两人一熊即使能顶住车轮战也得饿死,还是大家一起行动比较安全。 继续跟踪,两小时后抵达一处地形高地,能眺望前方七公里左右的范围，狩魔群尽入眼帘。 “好多！”没心没肺的李想也感觉到有点怕。 狩魔队伍前后有两公里多，不算密集，但也有三百只以上。 而且，这支队伍里有小狩魔！ 小狩魔很小，都裹在被褥里背着或抱着，带着小狩魔的少数群体被整个队伍护在中间。 除了这些没有行动能力的小狩魔，队伍里并不存在体型两米以下的青少年期狩魔。 只有成体和婴儿两个阶段，之前人和鬼的结合可能生出狩魔的猜测貌似不对啊，不过可能性还无法排除，因为看狩魔的行动规模，存在一个或多个青少年区也很合理。 王齐眼神飘向南边，巨大石头女正看着这个方向。 在这个位置，他也能看到石头女脚下有东西，不过不是李想画的树根，而是一条条微弱发光的线。 视线在狩魔群和巨大石头女两边犹疑。 “我们等它们走远些,去看看她。”他指向石头女。 王齐两人和狩魔种族不同，靠近后爆发冲突的概率极大,它们数量又多，打起来很难留手。而且从鬼客人那得来的消息，狩魔在交易中并不说话，很可能根本不会说人话。 另一边的巨型石头女虽然会动，但一个多月来所处位置变化为零，调查难度相对低些。 等狩魔群离远了些，两人拉着雪橇下到湖边。 没急着上冰，先试试水。 用鞋子在雪面下踢，扒开雪面，找到几块石头，丢向湖面。 石头弹跳时产生偏转，落地不停，一直向下游滑动。 千分之一的坡度真的不低。 抱起白小角放到冰面上，它倒是能站稳，但可能是冰的触感太冷，它嗷嗷叫着又爬上岸。 ……有点难搞。 虽然有冰橇，但那要滑起来可能直接去水电站大坝了。 “你留下来照顾白小角和车，我过去看看。” “啊？我也……你小心。”她也想去，被王齐盯着眼睛改了口。 摸摸她头发：“没事,我就靠近看看，不会碰她的。” 拿了两根钢筋做冰镐走上冰面，还行，就是钢筋短了点，弯腰比较厉害。 湖面的冰并不是镜面状，还有很多降雪凝结出来的小颗粒，胶钉雪地靴滑不起来，又因为坡度的确有点溜，走起来很慢。 花了大半个小时才走了一公里，却也暂时够了。 看着巨型石头女的脸，能确认她确实在看他。 现在双方的距离不足十公里，能看出“石头”的质感偏大理石向，表面光洁度不低，高光明显，可王齐却渐渐觉得那并不是石头，而是更接近人类肤质的物质，隐约的大理石纹则是某种纹身、彩绘之类的装饰。 超高的直觉告诉他，冰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靠近。 冰下的东西速度不快，王齐观望着犹豫再三，决定暂且撤退，现在这一身跑都跑不起来，真要出现冰裂之类的状况确实挺难搞。 回岸边比走向湖心容易，打手势跟岸边的李想沟通，她直接带白小角和雪橇到东边去。 脱下衣服，用圆领衫把屁股包上，坐在冰面上滑冰。 降雪在冰面形成的小颗粒有点费屁股，但他肌肉发达，问题不大，就是衣物受不住。回到岸边汇合时圆领衫被扯成布条，裤子上还有两道口，没其他大毛病。 “看到什么了？”李想好奇的问。 “石头女可能是冰下面某个巨大怪物的一个器官。” 李想摇头：“不懂。” 王齐拿速写本画了几笔，其实他也不知道冰下是什么，只能随便捏造个触手怪。 因为石头女在李想眼里本来就是个触手怪，看了示意图也只是“噢”一声就完了。 王齐则对石头女的生命形态产生了更多兴趣。 石头女位于异世界节点一百公里圈内，大概率是节点影响力进一步上升的代表现象，如同160公里线开始出现的神秘花一样。 雅布尔城众多的鬼可以证明，神秘花只能算节点生态圈外围的失败产物，既不能催生出鬼，也无法把外来入侵生物变成鬼，只是弄出来一堆在整个生态体系里没什么意义的活动植物。 当然神秘花也许存在未被观察到的演化线，但比起雅布尔湖中成千上万的鬼爬上岸，带着发光质散播到远方，神秘花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成功。 按照距离越近节点影响越强的事实推测，石头女所代表的，理应是个更加成熟的体系。 弄明白石头女本身的生态定位，或许就能明白节点是怎么演化出废土上这套体系的。 回到过冬基地，通过搜集、自制的方式完善上冰作业的工具，没想到鬼客户提供的一条重要消息又打乱了计划。 它们找到极地生物实验室了！ 雅布尔城作为极圈最大内陆城市，她与异世界节点之间，没有足够大的可以称作城市的聚居点，城市规模不够意味着配套不足，所以本地生物实验室存留有节点相关实验信息的可能非常大。 必须去看看。 23shu8 129 寄核体 王齐、李想、瓦利亚、凯，还有白小角在极地实验室门前，同行的还有几只鬼。 用虫肉给鬼结账把它们打发走，三个男人陷入头疼。 “这怎么进去？” 看着面前锈迹斑斑的厚重钢制门，王齐麻了。 入口处的牌子，的确证明这里是极地生物研究所，几个人走了一圈,发现主楼所有入口都封死，包括二、三楼的窗户里都被金属板挡住。 第一，能够被完全密闭，说明这个生物实验室的安全等级很高，大约原本是做病毒和微生物研究的实验室。 第二，无从知晓这个实验室封闭的原因，不知是生物泄露还是撤离时主动封闭。 实验室标准太高，导致整个建筑一点破损没有，少数几条小裂缝也远没达到能让墙面被推倒的程度。 “要不要从其他楼找起？”瓦利亚提议。 王齐点头：“你们两个一起去看看,小心点，我试试看能不能从上面进。” 分成两组，王齐原地起跳扒住屋顶上楼。 封闭窗户的金属板或者更薄，也许更容易突破，但是王齐没练过攀爬，感觉没地方借力。 楼顶面积很大，分为三楼楼顶和四楼楼顶两部分，四楼楼顶占比略小一点。 三楼楼顶有水塔和某些装置的外机，管道被混凝土完全封死，没有留下能让人钻进去的口子。 四楼楼顶有几台最大高度在八米左右的风力发电机，其中两个还在缓慢转动，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电，如果这些发电机能用，获得数据也许不需要靠鬼力发电。 看过配电箱发现自己想太多,整个室外配电箱都糊了，好像是外壳锈穿后被什么动物爬进去发生短路，还留下一坨漆黑的东西不知道是老鼠还是松鼠的陈年遗蜕。 反正不管有没有电，先设法把门弄开吧。 回到三楼楼顶,有一扇连接四楼的门。 把门前雪踢开，检查拳套，先试了两拳。 “嘭嘭”两声巨响，门只被稍微打凹下去。 门板的厚度可能超过两厘米，但只要能被打变形，问题就不大。 王齐对着门一顿猛砸，还是混凝土先受不了，整个金属门框带着门和混凝土碎块飞入室内。 没急着进去，封闭几十年的实验室，里面的氧气估计被微生物消耗得差不多了，得给它点时间。 站在门口看一眼，一个主动封闭的高等级实验室真的很讨厌，所有的门全被封死，走廊尽头通往三楼的位置又有一道钢质门。 王齐看看已经严重变形的拳套，脑袋有膨胀趋势。 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撤退，和瓦利亚两人汇合后回基地找工具。 瓦利亚和凯在副楼里找到了一些私人用品，但没什么用,这种等级的实验室，里面项目相关的东西很难带出楼。 十几个小时后，再次回到实验室。 带来的工具很实在，杠铃铁饼。 双手扣着铁饼中心的圆孔一通砸，门能顶住混凝土也顶不住，毕竟是个停止运营几十年的老楼，当初落成时再坚固强度也会下降。 从四楼一路砸到地下室，铁饼都砸坏了五个，收获却十分有限。 可能是出于保护项目数据的原因，整个楼里都没有一个能插usb的洞，所有电脑都是终端机。 打开机房，粗略一算，硬盘两千多块！ 服务器的数据模式多为分散式、带备份，一块硬盘根本不顶用。 算一块硬盘十瓦，同时驱动两千多块硬盘就得20多千瓦的功率，眼前这环境几百瓦哪怕一两千瓦都能想想办法，几十千瓦的稳定输入除非能重启水电站。 按箱算或许可以，可服务器主机也是个耗电大户。 无奈之下，只能从纸质文件下手。 找到档案室，按日期搜集最后一年的实验档案，上百个档案夹先搬走再说。 依据艾莲娜提供的信息，异世界节点数量暴增至28个后，人类只顶了三年，最后一年的档案应该就是第三年甚至再往后推几个月，这个时期对灾难的认知应该会更清晰。 地下室，这里的情况才是真的有点用。 从负一楼接近一楼的位置开始，整个地下区的墙壁地板都有发光质分布，说明猜测没错，这个实验室的确参与了异世界节点的相关生物研究。 刚开始还是零零散散的光点，还有剧烈的臭味。 白小角实在臭得不敢动了，把它和李想留在一楼，王齐一个人蒙着口鼻往下探索。 负二楼，通往负三楼的楼梯道里，墙面出现了明显的发光线，宛如爬墙藤蔓式的分布状态。 负三楼是个臭气熏天的水坑，实验室完全封闭且深入地下十几米，水在这个位置不会结冰，不知道是多少种化学物质和地下渗水的陈酿，发光脉络就是从水坑里爬出来的，贴近水面的位置甚至能观察到光的脉动。 丢了些零碎到水坑里，没有钻出怪物。 从墙上刮些样本装进路上顺来的密封袋里，撤退。 整个实验室并不散乱，基本确定是有序撤离主动封闭，负三楼的水坑有一米深，大概是管道破裂或地下墙面渗水形成的。 没发现大型生物存在痕迹，这里的研究对象多半就是发光质本身。 结果回基地用老式显微镜对着样本一顿观察，又错了。 发光样本是一种黏菌，既动漫游戏作品中史莱姆的真实原型，史莱姆的名字就是黏菌音译来的。 黏菌本身也属于变形虫门，但具有部分真菌的性状。 这东西生长在阴暗潮湿处，明显和在湖里的变形虫亲缘关系较远，两个没有关系的变形虫都携带了发光质，是否能说明一些事情？ 没有生物学家帮忙真是头大。 还是看看实验记录里吧。 专业级的实验记录，让王齐这个门外汉看得满头是包，有些专业词汇抱着本词典都搞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问题不大，新语言都被他在没老师的条件下生啃出来了，把实验报告看个大概懂也不会更难。 王齐和实验报告杠上，中途还去大学里试着找相关书籍，同时在店里发布公示让鬼客人们一起帮忙。 花了些时日，总算有些头绪。 发光质有名字，叫“寄核体”，意为真核寄生体，它寄生在细胞核的染色质中，染色质则是rna转录原料区……以上都没用！ 根据实验记录显示，灾前人类虽然认知到寄核体的存在，但没办法将其单独分离出来，所有的实验，实际都是在研究被寄核体感染的生命。 他们做了项高风险实验，直接提取黏菌细胞核打碎，用生理盐水的形式注射到小鼠身上。注射完成后，短时间内小鼠身上就能检测到紫外光，随着时间推移，该状况逐渐减弱，约四周后小鼠恢复正常，全程小鼠一直保持活跃，未检测到疾病。 以此得出个现在看来明显错误的结论：寄核体在越复杂的生物中，存留率越低。 根据报告描述，该判断当时已经成为灾前各地实验室的通识。 很明显，荒民中那些眼睛发光的就是反证，按早期研究他们应该划归到感染体之列。鬼的情况更复杂，冬季后期消失也许是寄核体存留率降低的体现，也可能只是稍微改换个形态，比如再变成变形虫或黏菌。 23shu8 130 拨云见日 科学研究，大多数其实是总结现象、猜想原理，再通过数年到数代人的研究设法证明或推翻猜想。 灾前的人没意识到“鬼”的存在，或许是战争的关系使得研究缺乏足够的资源投入，专业实验报告里存在错误结论，并不是多奇怪的事。 关于寄核体，拿回来的实验报告里还有很多相关实验，但未发现猴子或人体实验，狩魔和夜行鬼的来源仍然成谜。 也对，夜行鬼和狩魔应该都是依托最初三个节点给搓出来的，其他地方找不到资料才正常。 不管怎样，王齐至少又知道了寄核体还有黏菌形态，神秘花和灌木动物或许都与它有关。 其实自从见到神秘花之后，王齐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这个现象只存在于一百六十公里线内？ 魔临日的神秘冲击能影响到距离节点两百多公里外的北地，还会导致城里的人发疯和死亡，可在那边却没有出现人或动物变出的奇异物体。 另外，哪怕靠近到雅布尔城，王齐【魔素敏锐度】到11点也没发现来自异世界的异常能量，比如魔法元素什么的。 但加上黏菌这条线索，有些事情就能解释了。因为黏菌可是会释放孢子的，从实验报告里知道，黏菌孢子也有寄核体感染现象。 也许来自节点的神秘冲击，原本目的就是为了催化黏菌和孢子？ 又或者冲击本身，就是由遍布在整个节点生态圈里的寄核体发出的？这个猜想甚至能解释鬼为什么可以释放小范围冲击。 两个猜想要证明很容易，大规模纵火，通过结果即可证明或证伪。 假设纵火后魔临日冲击强度显着降低，就能证明冲击并不是节点本身发起的，而是发生在寄核体上，冲击强度和影响范围，是由寄核体密度与总量决定的。 “到这里，才看到解决问题的希望！”王齐看着小本本上写着的一大堆线索和猜测，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什么希望？”正在撸熊的李想转脸来问。 “没什么，到了异世界节点再说，我们可能要干件大事。” 李想“哦”一声没再追问，她知道他想的问题很复杂，有时候说出来她也弄不懂。 这种规模的纵火可不是开玩笑的，不可能只是为了验证一个不知道是否靠谱的猜想，就烧掉数万平方公里的森林。 集中烧掉这么大面积的森林，以本地偏低的日照状态，光是烟尘都会造成周边农作物绝收，降下红雨黑雪都是小事了。 而且火实际只对黏菌有用，水生的变形虫受到的影响十分有限，即使真的有效，也只是让现存荒民把活动范围稍微扩大些，随着时间推移还是会被逼退。 所以它只能作为无计可施后的最终手段。 把实验室得到的情报整理清楚，接着去研究石头女。 王齐在家里啃实验报告的时候，铁匠们已经准备好工具，一套专门为倾斜湖面准备的冰橇。 改进后的冰橇能利用扣件加装滑雪板，本体增加了两个冰面刹车装置……就是两个冰镐，还有几根带着金属小铲头的木棍，铲头很窄，其实也能算冰镐，用来当浆和给冰面开洞。 靠近石头女可能有风险，不打算带瓦利亚等人，把李想和白小角一顿加点。 都是力敏平均加，保证体质最高。 出发前李想力26、敏30、体32，白小角是20、19、21，有点控制不住，再加日常生活会出问题。 王齐自己的整体项目里，骨骼、肌腱强度、肌腱蓄能、嵴髓响应速度50+，肌纤维速度、强度30+；部位增强手足肌腱额外增强15，动能转化率20。项目多了点，短时间内难有大幅度增强。 应付落水和水里一两吨重的小鱼小虾大概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石头女冰下部分是个什么情况，实在不行就爬上冰面一路出熘到水电站。 除了人、熊和冰橇，还要带上钓具。 为了弄大鱼，钓具是特制的，铁匠打的大钩子拴上8毫米的钢绞线，没有鱼饵，全靠现场钩住用力扯。 白小角一路把载具拖到距离石头女较近的湖边，拆掉滑雪板转为冰橇。 冰橇和冰面接触的部分不是冰刀，只是钢管而已，这样雪橇板拆装更容易些。 冰橇放湖面压下刹车，王齐和李想上车，两人一起抱着肥胖的白小角，能挡风还减震。 一人一根直冰镐当浆用，拉开刹车开滑。 “哎呀歪啦！”李想大叫。 才刚开始，因两边出力不均，冰橇歪掉，有向东边滑的趋势。 王齐加把力铲两下冰面给扭回来，省下一次刹车重启。 “你保持和我一样的节奏，戳冰面的力量尽量维持一致，我来调整方向。” “知道啦。” 冰橇路线歪歪扭扭跑了一段，两人配合渐佳，线路稳定下来。 就是白小角太宽了，总要往前面侧翻，还得用一只手抱着它。 冰面移动一旦方向稳定就变得非常省力，即使有些小颗粒，也只需要百来米轻轻划一下。 十分钟的样子已经划过一半距离。 石头女的整体越发清晰，之前在远处看到的发光线条的确是实体，质感有点像海蜇，就是这些半透明的海蜇树根状物，让石头女在远处看似漂浮一般。 感知没错，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未知能量，至少在石像女所在的点还没有能完全支撑她的神秘能量，外围的神秘冲击说不定也是已知能量的未知利用形式。 “我们慢一点，走这边。”王齐抓着白小角的手，空出食指指了个方向。 “要刹车吗？” “不用，等它自然慢下去就行，需要右转你就轻点冰面。” 李想没等说右转，试了试去擦冰面，果然雪橇向右转出小弧度。 王齐再稍微扒拉下调整朝向，速度就减下来了。 维持着和自行车相当的速度，往石头女的侧面去。 又感觉到冰面下有东西靠近，稍微估算了下，启动点和石头女的根部、冰面结合处，距离约莫两百米。所以水面下是个半径两百米的触手怪？ 有没有可能，其实整个湖多出来的倾斜度，水下都是她？ ……不太能理解这个重量级的生命，总之先靠近看看。 距离缩短至三公里，含悬空在内，石头女首高约180米，其中人像部分140米的样子。 也就是光一个人像就四十几层楼那么高。 里面是空的吧，不然靠着点“海蜇”能撑起这么庞大的实体吗？ 水面下的东西接近速度有点慢，雪橇移动了两公里，它好像才移动四分之一的距离，不过和鱼对比，这个速度绝对不慢。 一路上王齐也注意观察冰面，目测厚度可能有一米，就算再减一半，并且水下的东西是个铁锤，它的游泳速度好像也不够突然破开足够大的洞，一次把雪橇沉了。 可以试着继续靠近。 23shu8 131 冬捕 1.5公里，保持着这个距离，王齐和李想两人驾驶着雪橇围着石头女打转。 石头女之前一直用正面对着雪橇，围着打转后她缓慢的动作就达不到角速度需求了。 王齐帮她算了算，扭脖子的速度勉强能接近每分钟两度角。 按正常人160度的脖子扭动角算，她要一个多小时才能从一边转到另一边。 转了两圈，感觉水下的东西也全面展开了。 确实是个章鱼状的东东，也可能是水母，不过王齐现在不想试。 “走这里，我们切她一点带回去。”等李想习惯了弧线运动，王齐再次指向。 “她不会打我们吗？” “不知道，如果落水了，你推白小角上冰面，我们一起用白小角熘到水电站去。” 冰面的小颗粒会剌破裤子，白小角的熊掌肉垫够厚，熘个冰问题不大。 白小角一无所知，可能感觉到恶意，屁股抖了抖。 冰橇靠近石头女的根系，没一会已经能看到冰层下方的影子，偏蓝黑色，有点像鱼背。 背后突然传出一声响，很沉闷，力量一般，回头看一眼，没出现显着冰裂。 不会计算提前量吗？ 接近根系，没时间瞎想，小心控制着方向。 “抱紧白小角，我要松手了。” “嗯。”李想用力一搂，白小角“嗷”一声立刻安静下来，熊掌捂着眼睛。 冰橇掠过“海蜇”根旁，距离略远了点，王齐只能向外探身用棍子戳一下。 没有爆浆，手感像是戳木头。 赶紧用密封带，把整个镐头包住，稍微用力拧，把镐头和木棍分离。 收好密封带，从座椅下方抽出备用的棍子:“从前面出去，贴近那条再试一次。” 冰橇转为下坡，不再需要推力，只控制方向即可。 这次运气还是不行，切过去的时候距离更远。 “啊！对不起，我刚刚碰到冰面了。”李想道歉。 “没事，直接走，等我们练练再来。”王齐没抱熊，伸手摸摸李想的头发表示安慰。 为了避免落水损失掉冰橇，蹭石头女的表面组织可以算是个运动项目了，两人操作还需要些默契，王齐也只是发现冰面下的物体速度力量都不太够，才临时决定蹭一下，失误很正常。 或许应该把冰橇再改良一下，不知道角钢在冰面上滑起来是个什么感觉，方向感会不会更稳当些。 决定离场，两人调整好方向，让冰橇自由下滑，没一会就加速到五、六十公里的时速。 回头看一眼，石头女还在努力转身。 这东西确实够古怪，说她像地标建筑吧，她确实会动，可要说她像动物吧，运动能力基本也就是个摆设，或许冰面下的部分能勉强抓抓小鱼小虾。 检查密封袋，里面的确有小碎片，除了是半透明状，边缘形状真的很像斧头噼树产生的碎片。 “先回去看看它，过几天再来打鱼。” “……”李想有点小失望。 王齐看到了，但还能分清事情轻重，时间拖久了样本不知道会不会融化掉，用手盖着她抓住白小角的手，没多废话。 操作冰橇，在靠近水电站大坝的位置上岸，放白小角下来，装回雪橇。 坐冰橇对于白小角可能刺激了点，上岸时腿软了，等上十几分钟才能拉车。 回基地对样本涂抹、切片观察。 果然和木头的性质更近，有细胞壁，这个情况都不能算跨域变化，因为黏菌孢子也是有细胞壁的。 存在寄核体发光现象，但十分微弱，亮度可能只有水生变形虫的十分之一，或许是寄核体存留率降低的表征。与现场观察到的情况相符，现场紫外光主要集中在“海蜇”根的中心线上，大概是相当于血管的存在？ 暂时就这么多，没什么用，毕竟石头女本体和水下部分的表面样本都没取到，更不说内组织了。 怎样才能获得本体和水下的表面样本，成了需要关注的事。 敢死队？ 瓦利亚兄妹或许愿意冒点险，可要不是艾莲娜一家帮忙，光是应付满城的鬼都足以耗尽全部精力，不能把他们当消耗品。 八大金刚更靠不住，只要其中有一两个耍小手段，足以让全员陷入危险，搞不好最后还一无所获。 如果非要雇佣，不如雇个鬼团队帮忙算了。 就这么定了，先打点鱼来，雇他几十上百只鬼再去会会石头女。 冰橇需要改进，现有的这副可以留下给鬼雇员用。 新的冰橇需要给白小角留下趴位，可以压车头还能暖脚，主要是把它留在岸边怕给它弄丢了。 重新做个新的，加个挡风板就不用白小角挡风，后面是它的趴位，然后是座位，尾部仍然是载货区。 白小角长体重很快，接下来少说还有近四个月时间，得给它准备好200公斤体重能塞进去的空间。 设计好图纸，王齐自己也到庭院里帮忙，很快弄出新冰橇。 并不复杂，就是加长的正常两用雪橇，滑雪板结合方式不同，车头要考虑压舱物而已，除了滑冰钢管和基本支架，其他全是木头的。 弄好冰橇，喊上瓦利亚和凯一起上湖面冬捕。 位置选在距离水坝很近的地方，就算一时冰镐脱手让车熘出去，也能很快回到捕鱼点，而且不用担心石头女那边搞事。 冬捕和其他季节最大的区别是它没太多技巧，更依赖一把子力气。 被冰封了一个月的湖面，只要凿开个口子稍微搅搅水增加溶氧量，就会吸引大量的鱼过来透气。 这里鱼太大，用网不太靠谱，还容易把人拖下水，所以开洞前弄了一堆钢筋随机钉在冰面上，为后续动作提供支撑点。 凿冰，斜着往冰洞中心凿，凿下去一堆洞，用斧头背敲敲打打，裂得差不多了，上冰镐，一把把冰盖拉上来。 搅一搅水，大家一人拿个巨大的钩子等着，有鱼冒头就一把钩住脑袋往后拉。 鱼太大了也不好，第一条鱼就有近七米长，1.2吨！ 8毫米直径的钢绞线受力很强，四个人力量都很大，靠着固定的钢筋钉子做支撑，能把一吨多的鱼拉得飞出水面。 和早前观察到的一样，是很像真鲈科的辐鳍鱼，就叫它胖鲈鱼吧。 要不是提前就知道里面的鱼超大只，把洞挖得比较大，都根本出不来。 出了水还有别的问题。 几斤到三四十斤的鱼，在这个气温这么厚的冰面上，要不了多久就冻硬了。 胖鲈鱼上了冰之后疯狂弹跳，加上它体重巨大，蹦久了冰面可能受不了。 借着钢筋钉做支点，王齐跳向大鱼，一拳头砸下去。 他用力之大甚至把自己又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冰上熘了老远，才想起用冰镐钉住冰面。 胖鲈鱼也不好过，头骨塌了半边，总算动弹得不那么剧烈了。 冰面上已经出现裂纹，瓦利亚和凯两兄弟赶紧配合着钩住鱼，同样借着钢筋钉子做受力点，把鱼拉到没开裂的地方。 又等了十几分钟，它才消停下来。 对着这么大一条鱼，大家都很头大。 “怎么弄到岸边？” 23shu8 132 冬捕时节 胖鲈鱼弄到岸边的方法很朴素，让李想带白小角，把两架雪橇一起带回岸边，三个男人靠着冰橇把鱼硬拽到岸边。 还是太大，雪地上也不好运，李想骑着白小角用小雪橇拖鱼，王齐三个坐大雪橇滑雪。 大鱼进城时遭到无数鬼围观。 其中也有不怀好意的,但鬼和人的思维方式太像了，看到鱼头上单次攻击造成的巨大凹陷，没鬼把心中所想付诸行动。 回基地处理鱼，才刚刚展开工作，前面店里就有鬼客人来求购鱼身上的宝贝。 胖鲈鱼身上有什么宝贝？ 首先是鱼鳔、鱼油。 这么大的鱼，光鱼鳔的厚度就和成年男人的手掌差不多，整个十一公斤！ 团队里没人会做鱼胶，做花胶也离谱了点，只能出让,到时候再用其他东西从鬼手里换鱼胶。但鱼胶在这个纬度的应用并不广泛，因为冻点高至正十几度，气温低了容易脱胶，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鱼油更多，肚子里就刮出几十公斤鱼油，还有近百公斤的鱼腩可以炼油，其余部分鱼肉也能炼油，只是太浪费了些。 可能是雅布尔城的食物来源关系，鱼油的价格比鱼肉高很多，毕竟它不但是高热量的动物油，而且是油灯的主要燃料。 鱼油灯是农业时代应用非常广泛的照明手段，奥布斯河里的鱼又大又多，鱼油获取难度很低，干馏木油反而会显得麻烦。 王齐这群人吃得好，有专门的轻型干馏器做干馏木油,对鱼油的需求不高,所以鱼油大部分也可以卖掉。 除了这两样，还有一样是没想到的，鱼刺！ 胖鲈鱼的鱼鳍样式和分布都很接近真鲈科，背鳍第一根刺尤其粗壮，和小腿差不多。 具体能拿来干什么不知道，反正一个字：卖！ 不是王齐不好奇，而是骨制品都有个通病，它会随时间流逝逐渐脆化，只能活动几个月的鬼可以不在乎，他的团队有铁匠，鱼骨就没什么优势了。 当然如果后面能存下一些，作为一种质地较轻的材料，做扎营栅栏也可以。 因为鱼太大，正常的刀根本不够看，得上锯子，花了几天时间才完成分类，还好冷水鱼腥味很淡，不然房子都不能住了。 卖掉的部分则补充了一波铁匠铺用的原料和一些生活用品。 鬼多确实也有些好处，码头区及周边至少两万只鬼,没有一栋楼会被放过，很多原本只能碰巧搜集到的东西它们都能弄到,脚踏缝纫机、针线、彩色铅笔、地图、望远镜,只要能出得起价，它们都能给弄来。 这条鱼安排好，又去了趟湖面。 不知道鬼是受到他们打到大鱼的刺激，还是原有计划，湖面多了好几群鬼在冬捕，多的百来个，少的也有二十余。 王齐等人没急着动手，留在岸边看戏，顺便画画写生。 凯一开口就没憋好事：“瓦利亚，你说它们一天要死多少？” 瓦利亚撇他一眼：“注意安全不一定会死。” 现场情况也如瓦利亚所言，别看鬼的体能只与一般荒民相似，毕竟思维方式和人一样，并不会什么都没干就想着用命换食物，它们的装备十分齐全。 从一队比王齐几个后来的一群鬼身上看到，它们有一种加装在鞋子前掌的钉鞋套件，貌似是木头加铁钉做的，用这东西在冰面上走的就比较稳当了。 主武器则是几根绑着绳索的鱼叉，绳索似乎都是草绳，混着编入了铁丝。 这群还没打好冰窟窿，湖面上已经有一队有收获了。 一条目测体重六百公斤左右的鱼，被插在身上的三根鱼叉拖上岸，也许在水下已经消耗了些体能，挣扎力度不算大，被十几只鬼扯着离开冰窟窿附近，然后一群鬼用矛和鱼叉对着鱼一顿扎，鱼很快消停下来。 恐怖直立猿的名头可不是开玩笑的，相比打鸟逮兔子，集体猎杀大动物的收益能耗比更好。不然上个世界的历史中，也不会在短短几万年里灭绝了无数大型和巨型生物。 因为鱼足够大，十几个鬼一条鱼就满足了，再多一条它们很可能也弄不回城里，欢天喜地把鱼弄上岸运走。 运输工具就是块大门板，加了绳索，既不是雪橇也不是板车，也能用。 但并非每个团队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上百只鬼的那个团队就不行，它们使用的网捕，鱼网被拉上冰的时候里面只有一条一百公斤不到的小鱼，渔网大部分被扯成碎布般。 这下不止渔网没了，因为冰窟窿附近被鱼撞击过，再次冰封前靠近会很危险，只能另外开洞试着用鱼叉看看效果。 李想画完一张画，王齐几个也不等了，下湖找地方。 没什么意外，弄到一条七百公斤的鱼。 运鱼回岸边时有鬼找茬。 “帮你们把鱼运回城，我们分五成，怎么样？” 二十几只鬼，可能刚刚上冰。 王齐几人没理它们，它居然还来脾气了，走几步靠近过来就要搭肩。 “滚。”说话时，王齐手上冰镐尾部的尖锥已经顶着鬼的喉结。 不是他要闹事，而是这些鬼和荒民一样，给它们好脸色就要蹬鼻子上脸，惯不得。 “你觉得我要价贵可以谈嘛。” 王齐对瓦利亚两人使个眼色，转脸面向鬼。 后面两人借着冰镐做支点，用力甩动钢绞线，大鱼脱手滑向岸边。 王齐这才开口：“你用什么谈？” 见识到两人的力量，鬼尴尬的笑：“打扰了。” 和人一样，鬼里面不安份的也多是欺软怕硬的玩意，只要稍微展现一下力量差距就能避免直接冲突，它们会复活，到了实施暴力的阶段反而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把这条鱼再运回基地处理了，卖掉鱼鳔和部分鱼油，可以开始召集众鬼。 召集方式不是张贴公告，而是通过铁匠铺的鬼客人进行介绍，约定好报酬和日期在目标地集合。 铁匠铺产能有限，需要鬼自带上冰装备，日照时间渐渐不足，还需要它们自带照明，加上存在落水及其他风险，并不是什么鬼都能接单，鬼客人至少对自家周边熟悉些，能帮忙找到更合适的雇员。 这次去找石头女，要获得她的主体和水下样本，鬼少了不行。介绍、面试，召集各团队代表定日子，在目标点布置营地，里外弄了十几天才开始行动，中途又去捕了两条鱼凑工资。 23shu8 133 鬼雇员的任务 集合时间为上午十点，刚刚天亮的时候，为了避免鬼雇员们迷路，王齐、李想和白小角凌晨出发，先抵达目标点，为了运输工具和完善营地，瓦利亚和莎娜领着八大金刚中的四人来帮忙。 现场踹翻一些河边的干枯小树点燃较大的篝火,郊区都能看到红光。 这片营地被清理出来，提前两天已经放过火清理积雪。 用火清理积雪好像很奇怪，其实也是常规操作，因为雪的空气含量很大，而且隔热度很好不会突然融化一大片，除了让火堆冒出更多烟,并不会浇灭火堆，火堆足够大烧到地表不成问题。 除清理出场地,营地里还用土工布搭建了帐篷,准备了烧水和炖汤工具，布置了一些细原木，给鬼雇员们提供休息使用。 能提供二十余人休息，还需要更多地方则需要雇员们亲自动手。 雇员们陆陆续续抵达，到天亮时鬼数已经过百。 后面可能还有，不过王齐不打算等了，用支架展开一张在家里绘图的窗帘布做任务说明： “你们的任务就是她，湖面上巨型的女人像，这一点大家已经都知道了，现在说明一下工作细则。 许诺给你们每人6公斤的半干鱼肉不变，此外还提供任务奖励。 女人像的半透明根须按照优质木料回收，直径越粗价值越高，为方便运输，长度不建议大于四米，我的需求量有限，只要最好的部分。 女人像本体太大,我只需要少量样品，每份一百克,四肢、躯干、头部三份样本，你们每获得一份，全员增加200公斤鱼肉奖励，也就是说如果三份拿全，中午之前来报道的人一起分六百公斤鱼肉。 如图所示，女人像在冰下还有巨大的本体，可能存在攻击性，我已经测试过，它的力量和下游水库区的大鱼差不多，并不能瞬间破坏冰面。 这部分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所以大概要大家现场制造浮筏克服困难。同时，得到水下部分的样本，我再拿出500公斤鱼肉做全体奖励。 还有不明白的可以现在提问。” 他话音一落，下面众鬼就开始嗡嗡嗡讨论起来。 人均六公斤的半干鱼肉，加上1100公斤不知干燥度如何的鱼肉，现场每人至少都能分到十几公斤，如果再努力锯些根须回来，这一单入手一两个月的食物也不成问题啊。 但确实还有问题。 “如果水下部分把冰面完全破坏无法靠近怎么办？” “你们想办法,这个任务并不要求你们一天内完成，我的建议是等湖面再次结冻后进行尝试。” 湖面冰封到能通行人和载具需要很长时间，但被临时破坏后冰并不会被运出来，还是漂浮在破损区，加上些木头之类的东西，冷风一吹很快又可以走人，只是地形会变得更为崎岖复杂。 “落水被怪物杀死有没有赔偿？”又有鬼提出新问题。 王齐没有立刻回答，扫了一眼所有鬼，抱胸慢慢说话：“你们应该理解，毫无风险的工作不会有人出到这么高的价格，如果认为工作风险过高，现在还有机会退出。” 干什么没有风险，鬼在城里还会和其他鬼发生暴力冲突导致死亡。而且它们这么长时间过去，多少也该发现自己其实不会真的死了。 当然因为对鬼的复活没有深入观察和研究，很难确定复活前后还是不是同一只鬼。 去冬捕的鬼也不少，其实占城中鬼总量比例很小，大鱼太大不是每个团队都有资格去捞的，鬼数量少就算能把鱼弄上冰面也很容易被抢走。 大多数鬼只能在水库下游的河道里弄些小鱼，可是发电站排水点附近没有冻结，水下缺氧情况并不严重，同时导致冰面也不那么结实，捕鱼收入很不稳定。 总之就算有鬼现场退出，城里还有那么多鬼，总有愿意冒险的。 果然王齐解释过后，并没有鬼当场表态要退出。 等了一会又有问题：“你们说会提供食物，吃什么？有多少？什么时间吃？” “中午和日落时，各提供一锅鱼肉汤，就用这个。”王齐说着，八大金刚里的野狗已经把大锅搬到他身边方便说明，“每锅汤40公斤鱼肉，调料只有盐。” 这些大锅是餐厅里用的大家伙，一个不锈钢桶210升，按防止溢出利用80%容积算，两锅汤也得有三百多公斤。 每天80公斤鱼肉人均没有一公斤，如果后面还有鬼来报道，每人只有一斤或略多，但这个量已经不算少，足够维持活着工作的需要，还想吃自己回去补餐去，太多了怕这群鬼集体摆烂拖时间。 “我们自己带了锯子，我发现有人没带，如果我们的锯子坏了，是不是要有点补偿？” “双人锯可以到这里登记，发生损坏等任务完成后到季氏铁匠铺免费修复。普通锯片损坏直接到我这里报损领新的，我看到还有人带着手锯，因为手锯型号太多不易统计，铁匠铺也没有足够的人力修理，损坏后只能折算三根锯条或换鱼肉。” 他说着话，野狗已经把带来的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整箱盒装锯条。 又等了一会，没鬼提问：“没有问题你们就商量着开始吧，你们想怎么做都可以，我只要结果，最好能在一周内完成，实在有困难可以再来商量。” 这个世界的一周是八天，王齐一开始只打算给三天，但想了想还是太紧迫，如果遇到一些状况外的事情，可能送出大量鱼肉什么都捞不到，不如把时间放宽，每天80公斤的鱼肉维持起来并不困难。 把采集样本的事情当成攻城战来做，希望成功率能高些。 鬼开始内部讨论，如果是一群互不相识的人，做出决策最少一个小时，吵到必须外力介入的程度都很正常。 但鬼终究是鬼，它们形成的团队是一种良品带次品的概念。 “次品”们没什么面部表情，表达欲也很低，主要是烘托气氛；良品之间似乎只要通过眼神就能判断出哪一方品质更优秀，进而由优秀者获得更多决策权。 这种多个鬼团队一起合作决策的状态，王齐只见过两次，前一次就是他亲手干掉王齐二号的那次，当时对异世界节点生态认知几乎为零，也只当这类行为模式是因为鬼的“内存不足”。 特殊的决策方式，鬼只通过简短的几轮对话，就定下行动带头人，第一件事情是砍树。 从开始商量到行动，总共用了十几分钟。 人类若是有如此决策力，恐怕早就上外星殖民了……或者在科技更低的阶段就实现自我毁灭。 鬼去做事，王齐这群继续捣鼓营地，火势减弱的篝火被分作两堆，用石头搭起简易灶台烧水煮汤，被融雪弄得有些稀的泥土上铺树枝和草。 王齐和李想把鱼汤煮上就拿望远镜开始看戏，等四名劳改犯把营地工作做得差不多，再给他们分任务： “去帮他们搬搬木头吧，记住，不要上冰。” “……是！大人。” 23shu8 134 工期延时 八大金刚对王齐的观感非常复杂。 理性使他们知道，他很可能是宗教概念里的神，至少也是神的直属使徒。 他赐予大家超出常人的体质，连衰老都能明显压制，按理说八大金刚应该跪舔才对。 可实际上王齐非常反感他人行跪拜礼和无故吹捧，两种行为都是扣分项，金蝎曾经壮着胆子讨好也没得个好脸色，旅途上八大金刚中就有人因屡教不改被挂在路灯上吊了一晚……说的就是野狗。 马屁无处可拍的悲哀一般人理解不了，放在劳改犯身上就着实属于悲剧了。 打也打不赢，逃跑又舍不得那更强的身体素质……也根本跑不掉，只能逆来顺受，在梦里回忆一下当初在荒民头上作威作福的日子。 有了四名劳改犯加入，从伐木点将树木运到湖边的工作明显加快。 因为单体力量大，一些不大的小树一个或两个人扛着就走了，省去了修剪枝叶的繁琐工作，人少也不用太考虑步调协同的问题，移动速度更快，没修剪枝叶的树放在冰面不会滑走，又省一道工。 《一剑独尊》 加上耐力方面难以量化的小优势一点点积累起来，让他们四个能顶二十来个搬运工，鬼可以更多的投入到伐木作业中。 第一天就在伐木中过去。 要不是食物来得容易，就这工作安排非气出心梗不可。 晚上王齐和李想带着白小角去湖区打鱼，直接运到工作营地里处理，瓦利亚两个带着四名劳改犯回去拿被褥等物资回来直接睡现场，囤了一大堆肉没人看着可不行。 第二天众鬼上工更早，日出前两小时就到场，又砍了些树，天亮终于上冰作业。 部分大小合适的木头被绑成木筏，一堆人拉着靠近，其他木头则有鬼把它们切割成粗细合适的状态，看样子是打算做脚手架的。 劳改犯们也没闲着，王齐指挥着他们造圆顶雪屋。 虽然大家的抗性，零下二十几度穿个三件衣物也够用，但雪屋可以内部加热到超过冰点，热量流失减慢能节省点食物。 冰面上不出意外的，在开始锯海蜇状根须的时候出意外了。 石像女的水下部分发动攻击，部分冰面被破坏，有几只鬼不慎落水。 现场的木头起到作用，帮助落水鬼实现自救，不过还是有一只鬼没了。 鬼胆子确实大，些微损失没让它们退缩，吃过中午的鱼汤又展开行动。 这回水下部分的动静更大，并且首次部分露出水面，被岸边的王齐用望远镜看到。 颜色比海蜇根须深些，麻麻癞癞的有些像章鱼，但腹面不是吸盘，吊着一些囊状物，大小足够孕育出鬼了。 然而很可惜，鬼拿巨大触须完全没办法，只能投掷些标枪木矛，不痛不痒的给与一些打击。 幸好巨大触须的速度也不快，可能是自重太大，它没办法在空气里乱甩，只是像鱼一样窜起来攻击就回到水里寻找机会。 这回再把落水鬼救回来大部分，群鬼跑回岸边，跟雇主讨价还价。 “你这份工作太难了，我们做不下去。”鬼代表抗议。 王齐不慌不忙，拿出更多代价：“每人再加五公斤鱼肉。获得主体样本的奖励，从每份200公斤增加到300公斤。另外，你们可以再找不超过五十名帮手，我同样给每人11公斤鱼肉。我再出五百公斤肉，你可以自由分配给承担危险工作的成员。” 水下部分的反抗意外的激烈，其实这远没到王齐设想中最糟糕的情况。 他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是石头女能直接控制住鬼， 导致鬼根本做不出伤害动作，如果发生那种事，还要继续研究石头女就只能自己这群人上了。 现在最糟的状况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就是要堆多少鬼命上去。 只要出的肉足够多，城里数万只鬼总有愿意卖命的，反正还能复活。 鬼代表悄悄和其他几只鬼交换眼神，稍微沟通几句，表示不够： “我只要再要三十个名额，但每人基础雇佣费加到13公斤，每顿鱼汤再加15公斤肉。” 王齐没有立刻答应，皱着眉装着沉思，等了一阵才点头：“可以，不过我需要一个时间承诺。” 截至昨日中午报名的鬼有120个，再加30，每鬼13公斤肉，总基础工资为1.95吨，只比170鬼11公斤的方桉多出80公斤。 每天额外加三十公斤肉量的鱼汤反而是大头，147只鬼，就算那3只没救上来的什么时候又从水里爬出来，人均食物也有七百多克。鱼肉不是草料，不但是优质蛋白质还富含油脂，一斤半的食物足够支撑起重体力劳动，为避免磨洋工必须有个更有力的工期限制。 鬼代表也不含湖，马上做出承诺：“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可以把所有样本奖励减半。一个半月做不到，除基本雇佣费外不要任何奖励。” “时间太长了。” “你说的一个星期根本不够，你看到了，我们到现在一根根须都没锯断。uu看书我们需要更多的木头加固工作面。” 王齐看着今天的进展，当然知道一周不够，这只是个讲价的策略，让对方明白自己不可能无限拿肉出来。 “三周，如果三周内能拿到全部样本，水下和三份本体样本，每个样本我再多出两百公斤肉。” 一周八天，鱼汤肉量增加后一周要880公斤肉，王齐提出的三周奖励，他没有出更多肉，群鬼也不亏，总费用差不多，早干完早回家。 “成交！” 达成新的雇佣条件，鬼群留下几个照顾落水鬼，十几个去城里找帮手，其他的又跑去伐木，搭建新营地。 王齐这片营地只能提供短暂休息，就是个食堂，这次鬼群搭建新的营地是为了让所有鬼都能就地睡觉，省下每天往返十几公里的操劳，只有这样才能争取在三周内搞定巨像。 水下部分足够活跃，木矛也确实能扎进去一点，只要鬼肯拼命，取样难度不高。 困难的还是离地几十米的本体，要么上攀爬工具爬上去，可是鬼也不知道本体是什么材质，一旦打滑掉下来，整个鬼就碎了。 一百多米高的巨像，攀爬能取到脚趾头的样本就不错了，躯干和头部样本还是没戏。 所以只能通过砍伐根须把她整个放倒，才可能完成任务。 王齐这边，既然短时间里不考虑放奖励，支出暂时只有鱼汤，等雪屋造好，直接把四名劳改犯打发回去，瓦利亚也跟着回去。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23shu8 135 艰难拉锯 莎娜被留在湖边，和王齐李想两个监工，主要负责鱼肉避免被盗。 莎娜的性格比较憨直，是那种能动手最好不要哔哔的，适合当保镖。 有她在，王齐和李想两个很轻松，只负责夜间捞鱼和白天做鱼汤。 把捞鱼安排在夜间,因为白天湖上的鬼越来越多了，甚至有向石头女这一侧扩散的趋势。 王齐也注意观察过它们，发现距离石头女比较近的冬捕队往往都是空手而归，这片区域的湖面可能真是假的，只是这片倾斜区到底有什么问题，仍然没有头绪。 经过这几天在望远镜帮助下现场描绘，还上冰用雪橇跑了几趟,测出异常湖区总面积两百余平方公里,从营地往西再有不到五公里,湖面收窄坡度表现逐渐正常化。 中间鼓包的这块湖面，没察觉到重力异常，所以要么是水下地形有问题，否则就是石头女的水下部分搞的鬼，不知道石头女的样本能不能给出答案。 鬼雇员们花费三天时间，打造出个占地五百平米的营地。 发现里面人才不少，如果不是鬼会消失，而且随时会被寄核体背后的东西占据意识，倒是可以考虑吸纳进团队里。 住宿营地采用的是经典高纬度林地庇护所。 这种庇护所一面顶着地势抬高处，不用太高，超过半米即可，像北地城堡里顶着墙建造的那类庇护所，只不过用的是人字屋顶。整个都是原木搭建，缝隙处盖上些干草，再主动把雪覆盖在屋顶上。 和雪屋对比,林地庇护所的保温性能更好,但湿度会偏高且建筑工程量更大，农耕时代的护林员、猎人会住，现代比较少见。 三座庇护所各作两个大通铺，150只鬼稍微错开些睡眠时间，足够保证充分休息。 一座庇护所包括原木地板，需要约三百根5米长20厘米粗细的木头。把数量放大到三座，部分大木头还必须用额外人力进行处理，期间还穿插了一些临时的篝火干燥操作。 监工王齐在旁边帮忙核算过，人均每天移动六公里，其中一半距离要拖拽一百公斤的木头，伐木两根，木工活两小时。 这可是在雪地上工作，效率相当优秀了。 第四天开始冰面工程，更换新赛道，瞄准目标中心…… 它们直接用前几天积累起来的木枝，从湖边开始修牵引索道！ 当然索道并没有牵引力，只是一些短木枝，加上树皮纤维搓的绳子。 王齐当天也没看明白，后来见到新的纯木制冰橇知道了。 木制冰橇上冰很容易坏,尤其是现砍现用的生木,强度也远没达到最优状态。但有一个方法可以降低损耗率，既在现成的滑槽里滑动，这样就能不去碰触冰面上降雪生成的小疙瘩。 有了简易索道，就不需要金属头的雪杖或冰镐帮忙加速。 总之是尽可能让上冰装备木制化，来减少落水产生的工具损失，毕竟这些工具王齐不会全赔，能少损失些就能多赚点。 重新谈价后的第六天，王齐发现之前掉冰里没救出来的鬼复活了。 同样，复活过程避开了观察，大概也是在湖底完成的，说不定就是石头女水下部分给孕育的。 别管鬼装得多像，它们对待复活者的态度就和荒民完全不同，没有哪只鬼表现出诧异和恐慌，“人”的“记忆”被篡改过，复活成了常识。 第一周结束时，鬼雇员搞了个大新闻。 它们造出木弩车，在几百米外尝试对石头女本体发起攻击。 这些弩车不太管用，两台弩车中的一台只发射了三发就解体了，这还是其次，发射出去的木弩箭，只有两根分别挂在本体脚趾头和根须上。 攻击除了引来水下部分的反击，同时还引爆了一次神秘冲击，就是魔临日那种，范围比几只鬼释放的大很多，岸边的王齐等人都有明显感知。 情况其实是有些奇怪的，至今为止，王齐等人还未发现当着鬼的面，提及“触手”概念之外的冲击情况。 北地时干掉王齐二号和季氏铁匠铺偶尔殴打捣乱顾客，都没有触动爆发点。 石头女仅仅是本体受到攻击就会放大招，而且还是对着一群鬼放，就显得不太寻常。 石头女就一个，找不到参照物，暂时不明白其中差别，只能继续看戏。 鬼雇员们的弩车攻击没起到作用，好在安排了侦察，石头女水下部分的攻击也没造成弩车以外的损失。 石头女水下部分攻击范围太大，彻底加固冰面做不到，只能半埋一些木轨道，落水时能及时借此爬上来。 布置木头接近的过程里，发生了几次战斗，水下部分被成功取样。 样本奖励500千克肉当场结算，至于内部如何分配王齐是不管的。 就在营地的雪屋里用显微镜进行观察。 ……普普通通的生物细胞，除了少部分细胞核会发光，看不出什么名堂。 从等价交易的角度看是亏大了，不过探索真相不可能纯靠脑补，有时候总得付出些无效成本，在科学发展的路途上甚至走死胡同才是常态。 晚上又去打鱼，大概是湖面打洞的太多水下含氧量有所提高，花了两晚才弄到一条鱼。 继续开新任务，这次把积累起来鱼油大部分都开出去，150公斤鱼油要求根须与水下部分结合处的样本。取消脚丫样本，加码100公斤鱼油指定本体裙子的样本。 考虑到获取结合处样本极可能要下水，这任务就算工业时代的专业科考船带科考潜水艇来了都不一定能做，没作为强制要求。 本体裙子部分的样本是指定精确位置的，王齐和李想两个专门上冰画画，李想口述，王齐测绘，标注出她口中疑似果实的位置。 虽然肉眼隔远看不到所谓“果实”，但测绘时发现都是纹路交会点，本体上的纹路应该不是什么装饰图形。 临时的任务变化没改变鬼雇员的行动。 它们使用对付巨兽的方式，主动勾引水下部分出水进行集中攻击，所用的木矛都经过尖端碳化处理。 开始没什么用，数天后水下部分的活跃度显著降低。 作为监工，王齐也没搞清楚是频繁释放神秘冲击引起的虚弱，还是真的有伤到。 一直等到触须几乎不怎么破冰，鬼雇员们才推进到近处，此时冰层早已经变得足够坚固，有些石头状的冰块反而成了保护地形。 然后分作几组轮作，当一组勾引到水下部分攻击后，其他几组抓紧时间锯根须。 第三周的第一天，终于锯回来一根根须。 直径大概1.5米，长度却只有两米多。 王齐也不嫌弃，照约定按优质木材收，付了一百多公斤鱼肉。 23shu8 136 倒——啦！ 王齐自己采集到过根须的表层，现在有机会看看内部。 这东西十分奇妙，表层是海蜇状的木头，内部的细胞结构却更接近动物，可是又并不是血管，形态上还是像木头的运输管道，只是每根管道更粗些。 把木头切下一节放在篝火边烘干，把中间看起来更像肉的部分挖出来，喂给白小角吃。 白小角来者不拒，不过好像不太好吃，它吃两口甩一边，等闲了再啃几口。 吃完之后也没发现属性有变化。 等确认情况，烤一份王齐也吃了几口，味同嚼蜡。 如果非要形容，肉馅参麦麸做出来的肉饼大概就是这口感，而且完全没有味道，不甜不腥也不回甘。 李想也试了一口，给出评价：“不如吃土。” 检查根须的这段时间，鬼雇员们还在前方努力战斗。 实际操作中，因为根须太粗，锯了下面上面没机会锯完，很难获得根须长段，所以雇员代表决定先把根须都锯断，等本体倒下来就好说了。 结果又出现意外，头两天被锯开的根须，第三天再看时有部分已经愈合了！ 石头女会动，此时她已经呈现蹲姿，尝试着从前臂生长出新的根须扎根。 她动作很慢，根须一碰到冰面就有鬼顺着爬上去一些给她锯断，可这仍然要耗费不少人力专门盯着。 还出了一起事故，有个鬼雇员被根须吃掉了！ “吃”还不够精确，应该是被根须同化，鬼雇员作业时脸贴到根须，等他意识到时，脸已经被黏住开始哇哇大叫。 其他鬼雇员向事发地集中，王齐也通过望远镜发现异常，和李想操作冰橇赶到附近查看。 前后大概也就十几分钟，鬼雇员半个脑袋已经和触须完全分不出边界，如同两张毫不相干的图片，用图形软件硬生生用一条“渐变”线弄成一张。 前臂根须还是被其他鬼锯断，不过那个出事的雇员也救不回来了，甚至根须锯断之后同化过程都没停止。 从这天起，雇员代表要求所有人手上的防滑布或手套要戴得更严实，需要爬根须的也必须把脸包住一部分。 鬼真的好强！ 这要是人碰上眼前的情况，非职业军队多半要崩溃，至少也得缓几天。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鬼自然也不会平白承担风险，雇员代表又找上王齐：“她的愈合率太高，还会吃人，三周内完成没机会了，来通知您。” 王齐点头，从旁边端出一晚椰果状物体：“根须的中间可以吃，你试试。” 代表一脸疑惑的尝试，因糟糕的口感皱眉。 “我和我的熊都吃过，两天来没发现副作用。肉质你们可以挖走，我只有限收购最好的木质部，价格不变。” 一百多只鬼的总代表非常聪明，吸口气知道王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石头女有几十条粗根须，还有些小的，小的不算，哪怕粗根须每米只有50千克肉，一整条也得有两吨甚至更多。看过旁边木圆盘上挖出来的洞，肉质部可能更多，全部取出来得有上百吨！ 哪怕口感不好自身也没有味道，可毕竟是食物啊。 上百吨食物，都够全城居民吃上一周了，能雇来更多的人，也可以让已有的人更拼命些，的确能够有效加速工期。 王齐给的诚意确实够大，不告诉能吃的消息，他等于是鱼肉以1：1.5换渣渣肉，同时白嫖海蜇木头。 只是这肉对他而言确实有些难以下咽，宁愿出让掉以减少鱼肉支出，同时保障工期不无限后延。 水下部分的触手也是肉，但想要把这东西一节节切下来比切木头危险多了， 自然不能作为他手里的筹码。 鬼代表心动了，不过第三周已经过去三天，只能做出退一步的承诺：“四周内一定能拿下。” “去做吧，等你们的好消息。” 有上百吨渣渣肉的预期，鬼雇员的团队立刻扩大一倍，同时设法借来更多的双人锯、手锯。 编外人员王齐是不会付款的，也不会给它们准备鱼汤，但这一点没妨碍现场做得热火朝天。 又过去几天，整个根须周边的碎冰区布满了脚手架和原木浮台，雇员们还在原木浮台下加装了很多陶瓷碎片。 在较为完善的浮台帮助下，工作推进速度飞快，当七成的根须被锯断，石头女终于倒塌。 王齐靠近到三公里距离用望远镜全程观察倒塌，甚至用上了秒表！ 留在现场的只有王齐、李想、莎娜和白小角，不过担心妹妹的瓦利亚时不时也会过来一趟，秒表就是中途他给送来的。 早在决定用鬼雇员来搞定石头女的时候，秒表求购的条目就挂在铁匠铺里了，只是要收购到一个能用的并不容易，手中这个是白金镀层的银壳机械秒表，大约是灾前某个体育老师的收藏品。 通过现场观察和掐秒计时，可以算出石头女的大体密度，约为0.35吨每立方米。 很轻，只是暂时不知道是某种空心结构还是材质密度的原因。 上百米高的本体摔下来，uu看书即使密度只有常规木头的一半，动静也足够大。 落地的瞬间冰裂扩散出去数百米，有几只鬼走位不对被直接压在下面，五十几只鬼落水，其中有几个没爬上来。 几乎可以称之为灾难的坠落，并没有吓退群鬼，甚至下游湖区不少冬捕的鬼团伙都凑过来，被鬼代表一通忽悠加入进来！ 一个营的鬼嗷嗷叫着去给石头女开瓢，过程中石头女多次释放神秘冲击，但没什么用。 鬼的身体几乎不发生植物化，后面几天的拆解过程，总共只有不到二十只鬼，脑袋上多了一朵花，它们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过不了几个月就要融化，也的确无需在意。 按四周预计，群鬼提前两天完成全部业务要求，仅分支任务“取得植物、水下生物结合部样本”未完成。 王齐总计支出6吨鱼肉，300公斤鱼油，其余全部用鱼骨、鱼肝、鱼白、鱼籽等乱七八糟的结算。 获得直径超过两米的海蜇木头约15吨，有效样本十一件，大半是裙面重复样本。 雅文吧 最大的收获还是欣赏了一场鬼打鬼的戏，知道了更多关于鬼的存在状态情报。 用剩下的鱼杂雇佣了些散装鬼团队和它们的运输工具，和提前两天召集来的八大金刚一起，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观察样本回家。 湖面上还有很多触须等着它们去挖肉、采集木头，雇员鬼还在现场分赃，众鬼都没空理人。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23shu8 137 鬼生态推演 回到铁匠铺，本体样本的观察日志很快整理完成。 细节太罗嗦，正常人大半也看不太懂，直接出结论：石头女就是鬼母！ 石头女裙子上被标注出来的异常点，实际是变形虫培养器官，意思时湖区里变形虫出现寄核体感染的根源，就是石头女。 假如王齐对于“鬼是变形虫集群”的结论没有足够信心，很可能被样本误导，认为是一种共生现象。 为什么把培养器官放裙子上？ 她想长在那个位置有什么办法？这明显不是个正常进化出来的物种，而是单一异常个体，且必然是灾后鬼生态趋于稳定后才出现的。 身为一个非专业人员，王齐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并不会对所有疑问都刨根问底，只要能还原生态演化线就是十足成功。 时间点的推测，则是由石头女的本体皮肤样本猜的。 她的皮肤样本和以往观察到的任何一种生物都不同，细胞形状是规则几何体，好死不死，王齐记得这种规则形状是非常典型的硅藻特征。于是用颜色指示剂、某些能认出来的化学粉末鉴定，确认其细胞壁主要成分为二氧化硅。 在此前的旅途中，未发现这种质地的宏观生命存在，说明它们暂时只能存在于距离异世界节点比较近的位置。 那么得到了这些情报，再理顺一下生态关系。 石头女的本体负责对变形虫进行迭代优化，通过根须运输管道释放到水中。 变形虫于水中自然繁衍，在某种水文环境下，变形虫聚集在石头女的水下触手附近，被搜集起来形成鬼胚胎，或许这个部分会直接把鬼完成。 鬼被触手释放在湖底，上岸前顺便捡一些水底的垃圾衣物等，在雅布尔城聚集。 其中一部分状态较为稳定的会前往各地，散布寄核体，也可能是个体随机行为。 散布出去的鬼来年会融化，利用此过程重新演化成变形虫的另一个分支，史莱姆，也就是黏菌。 只差一个环节完成闭环。 去年杀死王齐二号时，从出现三只鬼开始，到模拟王齐、李想、李想爸爸，还有艾莲娜家的cosy鬼出现，时间不足以让它们在雅布尔城采集到衣物、旅行工具，并移动到家门口。 所以一百公里外区域，是怎么造鬼的？ 在雅布尔城之外，鬼一定还有其他方式诞生，只是未被观察到。 受寄核体感染的黏菌也许还存在其他变化，动物变植物说不定也是其中一环。 到这里，“森林大火”之外的另一种夺还领土的解决方式浮出水面。 森林大火可以清除地面和较浅湿润洞穴的问题，剩下可能存在的藏身地是更大的洞穴、水系，参考石头女的位置，后者可能更大。 双管齐下，如果神秘冲击强度能确实降低，就能解决外围不宜居住的情况，扩大荒民生存空间。 最后一个补充方案是王齐自己动手，全年无休给每个荒民都加抗性，不过节点生态不被破坏，生孩子还得回北地，治标不治本。 三种具体操作起来需要的人力太多，森林大火造成的作物绝收风险也很难应付。还是得继续靠近异世界节点，看看能不能找到更源头更轻松的解决方式。 还有一个与主目标相关性较低的情况，鬼的存在特征。 透过这一个月的鬼雇员冰面作业能看出来，鬼一旦成功上岸有了自己的智力，就不再受到上级生态制衡。 已知寄核体背后的意志可以短暂接管感染寄核体的生物，但祂也没有尝试改变和破坏鬼雇员的行动。 从此处看，整个节点生态链并不是个有计划的阴谋，其背后的意志也不在乎某个环节暂时崩坏。 以寄核体为核心的自然生态演化现象，如果不加以干涉，或许最终会形成一个生机勃勃的全新世界，只是主角不再是人类。 以“世界”的角度观察，灭绝导致生物淘汰并诞生出新的主角种群，才是历史的主流，人类也不过是数次大灭绝后的某个时间点蹦出来的以智力和耐力为优势点的顶层生物。 但屁股决定脑袋，自我认知是人族的王齐并不愿意看到世界线向这个方向推进。 至此，本地区的生态调查基本完成，冬季剩余的时间可以稍微轻松些了。 高纬度地区的冬天是个节奏很缓慢的季节，哪怕身处鬼城也一样。 二十一人加白小角，每天要吃掉约六十千克食物，比普通人食量大一些，不过这点食物对于几乎全员超人的团队毫无压力。 冬季后半需要花心思的只有几件事。 李想的教育。 因为王齐的空闲比较多，这次还新开了个补课班。 王齐和艾莲娜轮流当讲师，学员有李想、安娜、季莫维奇、金蝎、雪狮、卓娅，此外还吸收了几名少年鬼，收取学费补贴家用。 没人知道鬼孩子为什么要学习，可能部分记忆能保留到下次重组？ 反正是鬼客人听到楼上朗读声时突然提出来的，一只鸭子也是赶，一群鸭子都没差，既然肯出鱼肉，顺便就收了。 十来名学员里，安娜、雪狮的基础最好，不考虑生活经验只看基础知识掌握，安娜大概是八到九年级的水准，雪狮还要高一个年级。季莫维奇的词汇掌握比安娜差点，但可能因为铁匠职业的关系，他的数学更好，与雪狮相当。 金蝎、卓娅水平最差，和少年鬼相当，都不认字，能勉强计算三位数加减法，十以内乘法。 李想只学习了一年，但她24小时跟着王齐，除双语和绘画，数学也接近四年级水准。 数学是一切自然学科之母，也是极好的逻辑训练工具，所有学员都要学。 根据学力分成两个班，也能节省雪狮的时间，毕竟雪狮还要干铁匠活，王齐可没打算为了上课让他逃过劳改。 安娜、雪狮还要和李想一起上双语课，雪狮本来就会秦语希望强化一下，安娜则是自己要求的。 没有人是傻子，大家一起一年的时间，都能发现王齐喜欢用秦语交流，不管后续团队是否还有机会扩大，会秦语都能明显拉近距离。 金蝎也有意加入双语班，但她连本地语的词汇都不认识，所以在时间安排上，她只能跟着安娜上第二双语节课，这节课是由李想来教！ 李想的性格和成长环境都有很大问题，特别她眼里的世界极为异常，跟着王齐还要经常面对打打杀杀的情况，让她当当小老师，或许有利于今后的成长。 为了避免李想发脾气打人，别人又打不赢她，王齐要全程陪同。 本地语课程难度更低，艾莲娜自己教孩子也积累了不少经验，除雪狮、安娜和李想不学，其他人都要参加。 23shu8 138 新版房车 课程安排宽松，每天总共只有五个课时，大部分学员只需要参与其中两个，安娜是两节双语课一节高年级数学课，李想因为还得兼职一课时的老师也是三节。 两个半老师，以低强度教十来个学生，师生比相当不错，也不会很辛苦。 一周八天，学六天放两天假，不耽误带着李想出去写生。 除开学习，冬季剩下来的事，也就是大小两辆房车的改造，以及石头女根须的海蜇木应用。 从湖边回来时，房车改造已经完成一半，剩下的被半路上叫停，等着海蜇木到位。 现在海蜇木都放在后院用透气床单盖着干燥。 这些木头已经在湖边被锯成两半取过肉，整体干燥难度有所降低，庭院里有大熔炉和制炭炉，环境温度偏高，进展比较快，为了保持均匀干燥，偶尔检查过后还需要给它们喷水湿润表面。 从湖边回来一个多月，海蜇木的变化率降低到难以目测的程度，基本成材。 根据测量计算，海蜇木干燥后的密度为0.48，既每立方米0.48吨，比干燥橡木轻20%，暂时没到融雪期，后续也许还会降低，但做过挤压测试后感觉变化率不会大于0.02。 这个情况是叫停改造时没察觉到的，当时只是因为海蜇木生木表现比橡木更好，而且有望做成磨砂玻璃状，才叫停了木板部分的全面改装。 可能是细胞壁成分差异和细胞结构的关系，干燥海蜇木在轻了25%的情况下，表现甚至还比橡木好些。 例如在折断实验中，采用同样粗细和长度的木棍，架空放置，对中心用铁球为接触物施加向下压力，折断前海蜇木的受力比橡木高出15%。抗拉实验中差距更大，达到30%。 但是也有弱项。 抗穿刺实验，用钉子对准木头，以同样大小的铁球在同一高度落下砸同型号钉子，查看钉子入木深度，这项实验按钉子最终钉入木头的差值，连续做八组，去最大最小值取中间平均数计算，橡木胜出8%。 说人话就是海蜇木要加厚8%，才能达到和橡木一致的防箭矢、投矛的效果。 实验到这里，就决定新房车要全面换用海蜇木。 加厚板材的调整倒是容易，只是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海蜇木干燥后呈现乳质感，虽然比生木时透明度有所降低，还是会透光。极地的夏天辐射量很高，房车整体透光可不行。 所以大部分木料需要一种方式挡光。 最轻松的方法当然是直接加饰面板，利用铁匠铺公示板求购了一阵，直到融雪季开始，城里的鬼逐渐减少，都只找到勉强够铺地板的量，还有几块饰面板的色号纹样不一致，被用作卧室饰面。 仍有大块的墙面顶面需要处理。 眼看着融雪季启动，再有两个月等泥泞期过去一段就要出发，采用了更简易的方式，表面炭化。 木板炭化的工艺很简单，几块木板捆一起立起来，用炭火以非接触式炙烤一端，捆绑木顶端缝隙里冒烟一段时间，或冒出明火即可，展开后需要刮掉炭化过度的部分，手艺不好的话炙烤端需要切掉一部分。 身为工业时代的建筑师，王齐自己是没亲自操刀过炭化工艺的，还得守在现场随时做出调整，尽量降低木材厚度的损失。 表面炭化过的木材会获得防腐、防潮、表面硬度buff，木纹会在暗色系下具有更高对比度，且更容易做出光洁感，就可以省下饰面板了。 地板不能用炭化则是因为地板的耐磨属性更重要，与炭化结果存在冲突。 随着鬼逐渐消失，没了客人，铁匠和八大金刚也能把更多精力放在房车项目上，总算赶在融雪季结束的一周内完成了全部工作。 说是改造，其实等于重造了房车。 从雅布尔向西没有城市，房车需要从旅行工具转职成真正的移动营地。 受限于铁匠的手艺和材料齐全度，很多东西造不出来，迫不得已加大房车。 外宽从2.4米增加到2.5米就无法再加，因为2.5米就是城市公交车的宽度，往西去道路情况更严峻，已经没有正经的载重运输线路，无脑加宽通行能力会出大问题，2.5米说不定都需要频繁停下来砍树。 宽度没空间，只能加长，大房车长度从7米增加到10米，再往上加就真的变成大巴车了。 通行力和舒适度发生冲突时，还是通行力的优先级比较高，王齐也不打算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的给八大金刚不停加属性，免得他们太飘了。 10米长2.5米宽，头尾都布置双层卧室加高。用7厘米厚度的橡木做这么个盒子就有4.2吨，这个重量加上加长的外框架，已经没多少余量用作内设和物资存放。 原方案为了更大的空间和加装防护的余地，除地板和门，还是得用5厘米厚的木板，可以省下整整一吨的重量。 现在全车用7厘米厚度海蜇木，车重只比5厘米版本多出两百公斤，额外的两厘米木板提供的防护力和隔热效果，足以让人做出正确决定。 两厘米木板，以橡木为例，做到2.5米长，有一定的宽度，就可以在悬空状态走人。 而房车框架没那么大间隔，2厘米厚的木地板足够让一堆人在上面跑来跑去，单点负载能达到150公斤以上。 墙面5厘米和7厘米，是防斧头和防熊的差距，加上金属防护框架，一吨以下的熊不可能对内部造成任何威胁。 房车加大后，补防护板一吨的重量也只能弄一层铁皮，根本没有什么防护可言，还不如两厘米厚的木头。 但王齐还是设法增强了外框架防护力。 办法是不用板材防护，而是用1毫米的钢绞线，把力量分摊到外框架上，降低木板受创力度。 1毫米的钢绞线做陷阱，能把奔跑中的马脖子切开一截，不带皮的情况下整个马头切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钢绞线网格加金属框架的风格很奇怪，王齐计算过，这是最大限度的利用框架体防护力总重量最轻的方案。全车框架网状包覆，线距三厘米，重量只有二百四十公斤，部分使用3毫米绞线增强也不会超过三百公斤。 成品出来，大房车不含物资储存的全重已经过了7.5吨，运行重量会接近甚至超过9吨，看来八大金刚开春的一波属性已经非加不可。 新版大房车还调整了框架和木板的结构关系，使用榫卯沟和工字铝合金材嵌在一起，保证强度的同时一毫米一毫米的争取空间。 最后落地的版本，木板内壁与外层防御钢绞线的距离是8.8厘米，考虑加工精度，只能算九厘米。 新车的实用内宽是2.32米，比之前外宽2.4米内宽2.2米的版本，2.5米的版本在加厚木板的情况下还额外争取到2厘米内宽。 2厘米貌似微不足道，但放在一辆长度十米的车里，总可用空间多出来0.4立方米，放进去一具土葬棺材还有多……好吧，多个大号冰箱空间。 新构型的前后各有内高1.35米的上下两间卧室，卧室的长度仍然维持2.4米，前卧室也一样。2.32米的内宽，一间卧室还是能同时睡三个人保持比较宽敞。 每套卧室都加入了更大的柜子存放私人物品，根据住宿人数不同，有的在侧面有的在头尾，四间卧室里最小的一张床是2米x2.1米，中间有活动隔断。 12平米主空间也得到全面升级。 取消了之前改的四人坐餐桌，前半段旅途上证明那东西经过升降后，变成的窄双人床睡得一点都不舒服，并且短了点。 新版全部改成收纳在墙面的小桌椅，总共四套，可以同时坐八个人吃饭、吹牛。 置物柜改成紧贴车顶的吊柜，uu看书有点像民航客机的行李架，拿取稍有不便，但储物空间着实增大了好几倍。 地面的12平米变成净空，全部打地铺可以睡下一个排的人！ 当然睡那么密集，确实是有些问题，醒着的人都无法移动了。 最后还有大招，仅限扎营使用的变形机构。 车门前方到前卧室门的位置，车体可以向外拉出去，和抽屉一样，再把车顶做成移门的两块木板拉下，再给车内争取到两条3x0.9共5.4平米额外空间！ 主空间在非扎营状态时因为这个变形机构有隔断，通道宽度为0.55米，与洗手间门差不多，不算方便，但头尾两个下层卧室都可以从外面开启，并不影响使用。 全车工艺难度最高的，也是变形机构的几块板子，同样是角钢加x形铝型材，木板和框架完全嵌合在一起，无法在现成框架上安装木板，必须以特殊顺序才能完成。 成车因精度原因，变形处有两毫米缝隙，大家的手艺实在是搞不定，冬季展开时得用泥巴糊住保证车内温度，平时不用管。 新车扎营时可用面积总计达到40平米整，也就是用3米长度、10厘米宽度，加上3吨多的额外负载，让总面积翻了几乎一倍，甚至还有绞线网和两厘米额外木板厚度，为全面增强车体防御。 大房车完工后，一群人入住，提前开始适应一起住在小空间里的感觉，同时对小房车改造做收尾工作。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23shu8 139 临行准备 小房车改造相对简单不少。 原版小房车只有卧室和餐厅两个部分，所谓餐厅只有三平米，桌椅平时都折叠起来挂在墙上，主要供铁匠小弟们打地铺。 为降低工程量，直接给它主卧室高度从床铺以上1.6米，降低20厘米层高，加了一层1.1米高度的卧室，同样有角钢保护边缘，x形铝型材做防护，从车后爬楼梯上去，看起来有点像违章建筑。 1.1米高度挺压抑的，但足够让1.8米身高的人坐直没问题。 不继续加高是因为小房车比较短，太高了重心不稳。 借这次改装，小房车也总算丢掉了去年铁匠偷工减料弄上去的薄木板和薄铁皮，用上和大车一样防御结构。 新版的大小两辆房车总计六个卧室，王齐加李想、安娜加季莫维奇各占一个超大铺位，其他铺位全部按三个人算，能让16个人拥有固定铺位。 但并不会这么安排。 随着一年的交往，王齐李想两个，和艾莲娜家几乎就像一个团队，有很多公用的东西也懒得去算租赁费，肯定要先考虑他们的住宿环境。 所以给他们分两个铺位，安娜和季莫维奇住不算，艾莲娜、琳、莎娜一间，瓦利亚和凯一间，做到男女分离，各自可以随时休息就比较舒服了。 三名铁匠小弟睡小房车二层，多出来的一个卧室让八大金刚和卓娅自己去协调，卓娅加雪狮、卓娅加金蝎，或者三到四个男人挤进去都行，最多剩下六个打地铺。 地板不是地板胶，7厘米的木板加木制耐火饰面板，即使不要被褥平躺都不会特别难受，打地铺并不能算折磨。 这样分配，扎营全员睡觉时，大车内仍然能保证至少11平米以上的超大自由空间，囤积物资、白小角睡觉、人员进出、挂两个吊炉烧开水，等等功能都能一并满足。 除了全员同时就餐需要到车外，改版后的两辆车已经能满足一个营地的全部需求。 哪怕在异世界节点门口过冬也不怕。 海蜇木的加入本意就不是为了减重，满足重量不大幅增加的前提提高了防御力只是意外收获，它的主要功能还是为原本比较幽闭的房车获得了采光。 阳光穿过侧面透明度有限的海蜇木板，会让条形木板自然变成贯穿主空间和下层卧室的柔和光带，和表面炭化形成灰黑木纹的墙面主体色产生不错的对比。而两个上层卧室高于主体、面向车顶的立面，也是未做碳化处理的海蜇木窗户，白天提供看书画画的采光，也可以打开来透气。 “太厉害了，如果外面再盖上面板，完全可以称之为行宫啊！”艾莲娜如此夸奖道。 行宫的原意当然不是能移动的宫殿，但这里指的是有大床可以睡觉的豪华马车之类的东西。 王齐笑了:“没有行宫会有那么多卧室吧。” “如果古代人能做出来，可不一定是单卧室哦。” 古代顶层人士的私生活可不比工业时代保守，真有那么多优质废土材料给他们用，说不准真会弄出个移动后宫来。 “勉强用用吧，如果未来有机会定居，我倒是想建个真正的豪宅。” 艾莲娜满眼是笑:“那我就在旁边期待您的作品了。” 王作为神使有点不太合格，因为他并不传播信仰，还很反感把人分出高低贵贱的礼节，会让他显得过于亲切。 但把他当作普通人类，就会意识到他的知识量也不是正常人。 其他人或许没太大触动，因为在他们眼里，一切知识都显得有些遥远。 可灾前已经参加工作的艾莲娜能明白，把同样的材料给到其他人以房车为目标，达到现有的居住、储物、通风、防御功能，一百个人会有九十九个人连需求都无法全面满足，剩下一个也很难把握住整车重量。 王不但能充分利用好灾前材料，还能在看到新材料后立刻对用料和工艺做出调整，这是一项业内人士都不一定能做好的工作，独属于专家的领域。 所以她真的很期待他口中的豪宅是什么样的。 王齐现在也是随口一说，解决掉异世界节点的问题之前，暂时还没到养老的时候。 花了二十几天，给全员加过一轮属性，城外泥泞状态显著好转，车队出发。 出发时八大金刚属性最低的是13力、11敏、15体，三名铁匠小弟最低的是16、11、16。 为了能让铁匠保护好铁匠小弟……主要是怕他被小弟暴打，给他也加了一力一敏，22、16.5、22.5的力敏体，勉强能压19、15、22的雪狮一头。雪狮这种人没有十足把握，闹事的可能性很低，其他人和铁匠就差的有点远了，金蝎也只有15、14、19。 铁匠不是战斗人员，真出状况不一定能应付好，半路上学了些高属性战斗方式的安娜在旁边就不同了。这次补完属性后，安娜的力敏体是18、19、23，敏捷压住全部的劳改犯，即使力量不那么高，两口子配合起来也够全部劳改犯喝一壶的。 瓦利亚继续保持最高属性，24、26、27，莎娜、凯仍然是力量或敏捷低一点。 王齐试着量化估算过狩魔的情况，忽略掉体型差，狩魔的强度应该只有12、10、13的程度，个体差异不大于30%。 露天环境体型小确实会有一定弱势，所以战斗人员必须在属性上保持足够的优势，遭遇狩魔群时才能保证团队的安全。 整个冬天也没见到冰封期跑去西边的狩魔群回来，西边也许存在它们的城市，不做好准备可不行。 王齐自己不算，李想、瓦利亚三兄妹可以正面突破，铁匠、安娜、铁匠小弟、八大金刚可以保护营地，只有艾莲娜、琳、卓娅属于被保护人员，三人一起使用乱棍攻击应该也能吓唬一只狩魔。 对了，还有饭桶白小角。 一个冬天下来，白小角疯狂长肉，已经是体长两米体重一百八十公斤的大胖子，哪怕没有冬眠，一岁就长到正常熊四岁的体重也是够可以的。 它的属性也不低，24、25、27，和凯一模一样。 但白小角是一只棕熊，体型体重有些优势，四足启动也有利于提高加速度，身体结构却不允许它做出太多临时应变动作，现在的程度还远远没到冲进狩魔群里嗷嗷乱叫的地步，只能当个坐骑，偶尔咬一咬残血的对手。 问题是李想并没有学过坐骑课，王齐也不会教。 熊背很宽，和马完全不是一回事，等白小角继续长大，没有专业鞍具就只能用鸭子坐的姿势，明显难以应付大力冲击。 上辈子见过的游戏里，所谓熊骑士，要么熊的大小偏小，要么二维图干脆对熊的背宽作假，或者是q版，总之连一个可供实际参考的熊鞍具都没有。 所以白小角以后需要什么装备，只能李想慢慢去探索，把一些痛点记录下来，等白小角体型逐渐稳定再考虑鞍具。 暂时白小角还是以辅助拉车为主，有它拉着中心主牵引索，大房车顶上也能额外堆积些材料，比如一份搭建营地用的粗钢筋。 它年龄小比较好动，即使有李想盯着，最多拉两个小时就要嗷嗷叫着趴地上耍赖，额外负载还是得控制在八大金刚能力内。 出发两天后，大房车车顶上的杂物被丢了一路，停在9.5吨，未来的旅途根据食物和水的储备变化，会控制在9.2到9.5吨之间浮动。 23shu8 140 发光山脉 后半程旅途的侦察与车队行动方式有所改变。 以一天为单位，侦察员早出晚归，第二天车队就出发。 这种方式其实比较耽误旅途，因为车队会遇到断头路不得不另外寻路绕行。 好处是不需要每次由王齐带队，侦察队有啥事可以随时回来商量。侦察工作也分作两组交替进行，瓦利亚兄妹，疯子少女和熊。 奥布斯河上游不仅仅不是直线,还有几条支流，为了能在遇上狩魔群时有个足够安全的营地，又不能抛弃房车，这给车队带来了不少麻烦，经常需要绕行十余公里甚至几十公里才能找到合适的渡河点。 刚刚出城，就发现冬季被砍倒的石头女又长出水面了,不过相比于冬季,她现在很小,头顶到湖面的距离只有三十余米，如果不是李想眼睛尖，王齐差点都没看到她。 随之出现的还有个更奇特的现象，湖面缩水了。 具体来说是湖面原有的异常坡度明显放缓，西南西北岸边距离石头女本体只剩下不到两公里。 所以整个多出的湖区真的都是她！ 没再花精力折腾石头女，直接路过。 随后的路段有一点十分特别。 虽然奥布斯河整体是由西向东流，但实际的地形，却是西面平均海拔更低，水流从山脊上沿着溪道而下融入河中，山脊之间的谷地却没有积水，仅仅是湿度偏高。 这种景象在跨过第一条河之后的两天达到极致，奥布斯河对岸，水流从南岸夏至盆地的西侧山脉汇入大河，而北岸这一侧河床却明显高于周边地区，如同人工修筑的水渠一般。 也许某一天河流会因为改道形成一片巨型湖泊群，但至少现在没有挡住西去的路线。 不过按这个地形趋势，不可能一点水都不往低地流,西面某个地方可能还有湖。 离开雅布尔城一个月，计算直线距离可能仅有五十余公里,实际走了至少两百公里，终于见到了新的异常体。 延绵不断的发光山脉。 不仅仅是山，连空气里都充斥着发光体，甚至能在白天呈现出绿、紫双色的极光运动的场景！ 连其他人都能看到绿蓝为主的极光现象。 情况过于异常，决定就地扎营，给大家加抗性等待半个月后的魔临日冲击。 出发前的一轮属性强化，把全员的最低抗性调整至26，高一些的有30的。 再加一轮最低就有30，但他并不是这么加的，八大金刚也是观察异常的样本，加抗性是从艾莲娜家加起，遵守每天只给一个人祝福的原则，所以到魔临日时，八大金刚还有一半没加。 可被肉眼观察到的异常现象果然不同凡响，26点抗性真的不够，剩下四个26抗性的有两个掉了理智，变色龙又掉了稳定,30的还有一人掉了理智。 倒是没人长出花来,于是王齐也不急着给他们修复，变色龙故意留在最后一天。 看着他发出淡淡紫外光的眼睛,王齐拿着笔纸询问： “这几天有什么奇怪的情况？” “好像有人想往我脑子里钻，偶尔会头疼。” 变色龙老实回答，他们也早就发现了，这位其实是故意拿他们探路的，但没有办法。 “皮肤有没有变化？” “没发现。” “你能不能试试主动接纳那个意志？” “……我……我试试吧。” 如同私下里雪狮转述拉托尔帮灭亡那一夜里王齐所说的话，他强，所以他的安排没人能反抗，即使这明显有着极大风险。 变色龙闭眼，王齐在旁边用缓慢语速做引导：“想象一下，那是个庞然大物，祂的躯体大部分在黑暗中，眼前所见没有具体形态，祂不停变化着，如同一团不定形血肉。人面、触手、筋膜、各种生物肢体时隐时现，还会从中脱落出活跃的小生命。它拖着血色的粘液靠近，背上长者不对称的小翅膀，有触手从颈间垂下，胸口还破了几个口子可以看到脏器，比你体型更大，路过你身边，用畸形而庞大的眼睛看着你，嘴裂开成五瓣，伸出开叉的灰白舌头舔着你的脸……” 变色龙的脸皮真的在变色，突然捂着嘴发出呕呕声。 王齐皱着眉：“你这心理承受力不行啊，没杀过人吗。” 可能就是因为杀过人，所以比起和平年代的傻雕们，他更受不了这个。 变色龙稍微缓了缓赶忙说：“我再试试。” 两人继续折腾，试了半天没结果，王齐放弃了，给他补好稳定和抗性，理智因为加一次的量比较多，不用每次都补。 寄核体背后的意志并不是招之则来的，具有很强的主观性，只有在祂想的时候，这些异常的人和动物才能变成一个个接入点。 先向前走一段吧。 走了几天抵达发光山脉的边缘地带，在一处小溪边停下来扎营。 爬上最近的山顶，王齐满脸郁闷。 “担心什么？”李想眼中虽然是一片腐败之像，几处地方还有触手，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现在很厉害。 王齐指着远处山体间与雾气融合在一起的绿色：“浓度太高了，担心后面的路太难走。” 虽然缺乏设备采集和观察空气样本，但用膝盖也能想到，空气中的发光体，不是黏菌孢子就是某种新型的寄核体携带者。 想了想，干脆给李想上一堂临时课。 拿出速写本，边画边给她解释：“我们相识的地方，人们几乎接触不到寄核体，极少数感染者应该是直接碰触或吃掉黏菌团和鬼尸体产生的。白小角出生的地方，寄核体已经有了一定的覆盖率，每个生命或多或少的通过饮水、食物，都会吃下去一些，所以受到神秘冲击诱导会变成树。” 停下来构思，把寄核体标注x100，画着森林继续说：“而在那里，我们每时每刻都会呼吸含有大量寄核体的空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眼前的情况如同霉菌，正常人每天吸入霉菌孢子应该在7000个以下，住在潮湿的地下室里吸入霉菌会上升一个量级。 若是住在长期能用鼻子闻到霉味的环境里，霉菌的量级会高到直接对肺、肾产生巨大代谢压力，距离能带来死亡的强力病魔只有半步之遥，时间长了只需个小病诱发，就会出现肺部真菌感染乃至肝、肾衰竭等严重状况。 没心没肺的李想不明白，说：“你摸一摸就安全了吧。” 王齐对她笑笑：“希望如此。” 总之先停在发光山脉边缘观察一段时间，宁愿慢一些，也不能给寄核体团灭他们的机会。 营地部署好暂居下来，也不是就这么干等。 两组侦察仍然会交替外出，除了打猎，还要记住地形回营地做沙盘，免得后续又要绕路。 提到打猎，就不得不提本地的动物生态。 这里能看到的脊椎动物几乎为零，打猎的对象是各种小虫子、中虫子、大虫子，还有超大号巨虫。 就在扎营后的第五天，营地上空飞过一只翼展足有十二米的黑色大扑棱蛾子。 理论上这个大小的蛾子已经没办法在林地里活动了，给人的感觉就是……吃空气长大的。 23shu8 141 绿雾 发光山脉的的生态状态，不仅仅是虫子更大，还有更多的异常。 较为常见的一种情况，既虫子的部分肢体变得有些像海蜇木。 这种变化会让虫子们的活动能力下降，但相比外围的灌木动物，它们则要灵动得多，而且身体状态更为稳定。 此外是行为异常的黏菌。 黏菌是典型分解者，生态位和真菌类似，区别在于黏菌的生长期没有真菌的细胞壁，需要更为湿润且热量充沛的环境……意思是这种空气湿度偏低、植被密度也相对较低的高寒地带，它就不该出现黏菌。 而发光山脉的黏菌几乎接替了区域内所有低级分解者，它们大量分布在树根附近、露水集中区，以至于几天下来连一朵蘑菇、一根枯枝都没找到。 它们的数量，只要随手翻开一片会结出露水的叶子，就能在背光面看到。 之前走过的区域，偏低的年均气温使分解者们缺乏足够的时间分解掉落叶，部分因地形积累落叶较多的区域连草都长不出来。 这些情况在本地完全没有，多到可怕的黏菌反而让树林显得很整洁，初生的小草遍地都是，草丛里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枯枝烂叶。 于是产生了一个问题。 据王齐了解，雨林的特点就是土壤肥力低，几乎完全依赖一代代植物腐败更替来获得营养。 本地的情况是黏菌体系截断了肥力自然恢复循环，为什么附近的树木似乎没受太多影响？ 年数不够所以土壤储备肥力还有一点？或者黏菌起到的作用其实和蚯蚓一样？ 还是老样子，这种无法一眼得到结果的问题，得有生物学家蹲点研究才能知道答案。 王齐也没有打算将其了解个通透。 了解过周边地形和生态，便每天对全员进行检查，同时再次给大家加抗性，而且是每人加两次。 短短两个月时间给大家加12点抗性，实在有些耽误【进化大师5】升级，但横在眼前的一道坎就是肉眼可见的孢子群，不得不谨慎些。 重点在于王齐没办法量化可见孢子和发光山脉外孢子的浓度差，也许差距只有一倍，也许是一百倍。 在这个过程中，承担“实验体”职责的不再是八大金刚，而是白小角。 白小角吃东西不知道怕，只要不是特别难吃的东西比如海蜇木里头的渣渣肉，它会一直啃，如果不断投食会啃到睡着为止。 正在长个头的它因为牙齿生长的缘故也很喜欢各种虫子，被捕捉回来的虫子都会先由它尝试生吃，过几天确认没事，才会扩大为大家的熟食。 为什么不给白小角吃熟食？ 养过大型犬的会知道，吃生肉和熟肉的牙齿发育状态截然不同，大块生肉有助于锻炼咬合与颈部力量，该过程会提高牙齿切面的吻合度。 属性也许能增强牙齿强度，但能不能让牙变得锐利是个未知课题，也没对象做实验参照，还是保持点野性比较好。 白小角属性比瓦利亚也不差，还是有虫子它吃不了，截至下个魔临日，它窜稀三天食欲不振一天，王齐要不给它加点属性，说不定就撂这了。 这一次的魔临日有个别人掉了理智，不过只掉了一点，加理智一次能加2点，问题不大。 继续上路。 后面的路很难走，灾前应该存在过土路，现在都已经长上植被，好在队伍里强人够多，大部分树就是一脚踹倒的事，少数需要拿出双人锯来折腾小半小时。 锯子是为普通体力劳动者设计的，属性高对使用锯子并没有多大帮助， 动作太快反而容易导致锯子强度降低，所以偶尔王齐不得不自己上场，用拳头教育一些比较粗壮的树木，至于树桩只要低于房车底盘高度都不用管。 条件艰难，花了小半个月才移动了九公里，进入绿雾区。 期间甚至有考虑放弃房车直接步行，但是不行。 房车最重要的功能并非居住，而是储物和休息时的防御力。 大量工具在周边根本找不到替代品，食物和水储备也很重要，约两周的食物储备就是团队的底气，否则以相对松散的团队关系饿上几天说不定就要出问题。而想要在山里弄出一套相当于房车防御力的营地，一群人至少得忙活三天时间，移动效率也并不会改善太多。 这片区域在午后站爬上高处有两到三公里能见度，不高，比浓雾状态稍好而已。 能见度降低，探索工作就需要更为谨慎。 继续移动几天，王齐反复爬山通过日照计算纬度，测定与异世界节点的距离，这个位置离着异世界节点直线还有三十余公里。 很近，不要房车，冲一冲能直接冲到位。 问题是顶着绿雾，能不能找到归路？ 办法不难想，赶在又一个魔临日到来前，两辆房车被移动到一座形状比较有特色的山体腰部，此处距离艾莲娜提供的异世界节点，只有26公里……如果她提供的位置足够精确的话。 这个魔临日过去，距离离开雅布尔城已经过去四个月，按上辈子的季节观已经到八月，还有两个月就会降雪。 《骗了康熙》 经历一番纠结，还是决定优先保障过冬。 现在的位置，任何人类的野外经验都不管用，没人知道冬季能不能获得食物，uu看书有白小角这个饭桶在，一只熊就要吃掉八大金刚等量的口粮，储备食物最好从现在就开始。 当然直线只剩不到三十公里，不可能真的就止步于此。 重新分组后，王齐、李想、白小角去探路，安娜、铁匠、雪狮加三个铁匠小弟一组，瓦利亚三兄妹再带几个金刚，交替搜集食物、强化营地防御。 白小角虽然是饭桶，但它真的很适合探路，经历四个月跋涉，它的体重已经飙升到临近300千克，体长2.5米，两个人一起坐在熊背上也不会特别拥挤。 “哎呀你别乱动！”路上李想看到王齐坐的地方有点颠簸，按了按白小角的脖子。 白小角不理，屁股还是扭来扭去的。 “我要打你咯！”李想趴下揪住白小角的小耳朵。 它怕了，不再扭屁股，行进速度也慢下来。 李想摸摸熊头坐好，跟王齐说话：“它不知道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缺乏娱乐吧，你有空可以跟它多摔跤试试看。”王齐瞎出馊主意。 李想坐前面对着空气比划，似乎真的在考虑怎么跟白小角摔跤。 两人也是瞎养，白小角没接受什么正经训练，除了吃就是偶尔当当牵引工具，也没机会和同龄小熊玩耍，偶尔做些奇怪动作两人也不知道啥意思。 不知道过两年会不会改善些。 骑着熊在山里转悠，几个小时后眼前豁然开朗，王齐的脸黑了。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23shu8 142 绿雾后的城市 从营地出来绕过两个山头，已经过了山区进入疑似盆地的平坦地带。 地形不是重点，白小角正面一公里处，城市的轮廓挡住了前进线路。 无需他们继续前进确认，前方出现的几个生物已经说明了城市的归属。 身形特征有些异常的狩魔。 外围狩魔的肤色为土灰色，这里的狩魔则是青红色，脑袋和胸口呈现土红，过渡区为偏暖的紫色，四肢基本是青色。 头上没有花，也没发现漏紫外光的点和海蜇化肢体，似乎发生了某种进化。 它们穿了破布衣服保护着隐私，破布非常粗糙，似乎是用某种植物纤维编织而成，并且爪子被修剪过，可称之为指甲。 它们的表现也极其古怪，眼神在人和熊之间转移了几次，保持着戒备状，发出古怪的音调。 虽然听不懂，但已经学会五种语言的王齐能确定这是种未知语言，而且非常原始。 王齐把手伸到李想前面做手势，她操控着白小角带两人向北。 结果狩魔更激动了，跟着移动起来做防御状。 王齐再打手势，李想转而向南。 这回狩魔不动了，保持警惕看着他们远离。 如此情况让王齐更加为难了，它只能说明一种情况——南侧有夜行鬼聚落！ 所以夜行鬼真的是和狩魔一伙的？ 夜行鬼智力足够高，而且其中大概率有会本地语的，可以试着接触看看。 两人骑熊南下，与城市边缘保持一定距离。 路上时不时就能碰到狩魔，它们对二人有着些微不明所以的忌惮，看不出是直觉太高还是其他原因。 走了约莫两公里，城市的影子断开，似乎到了分界线？ 两段城市之间有两百米距离，南段有卫兵和简易城墙，北段则没看到明显的防御设施。 靠近城墙，城墙上的卫兵投来视线。 和王齐两人一样的白眼珠，可又有些不同，它们都和白小角一样，额头上长了根笔直的小角。 城墙上能看到的白眼珠人形生物都有独角变异，说明白小角的变异有明确引导方向，并非由白化引起的随机病变。 城墙上下互相确认了眼神，城墙上的竟然有些慌乱。 王齐听力好，但没用，白眼人形生物讲的是另一种语言，甚至和刚刚的狩魔都不是同一种。 “有没有能听懂我说话的？向你们问个路。”王齐提高音量向城墙上的询问。 卫兵中的一个立刻用本地语回应:“请您稍等，队长马上区去接您。” “？？？” 请？接？ 什么情况？语法没对？ 没察觉到敌意，从熊身上下来，说悄悄话让李想留在熊背上。 没等太久，劣质的木城门被打开，十一名白眼长角的从里面出来向二人靠近。 为首的一人着装不太正常，金属半身甲有披风，甲上还有饰纹，实在是过于复古的华丽。除他之外，其余人也有盔甲，不过那黑的发光的质地王齐认识，是发光山脉里的虫子壳。 所有成员的半身甲下，都有完整的服装，虽然比较粗糙与麻布相近，却明显比狩魔那边工艺好得多。 队长也观察着外来者，心中并不平静: 这二位中的男人，可是伟大母亲钦点的王，身边的很可能是后。他除了长得帅点平平无奇，甚至没有完成蜕变，似乎连圣语都不会，也不知为何会受伟大母亲溺爱。 距离剩下七步，身着华丽金属胸甲的队长单膝跪地:“属下安兹恭迎吾王驾临，请吾王随属下回母神殿受冠。” “……？？？” 要不是站得稳，差点给吓一趔趄，王齐左右看看，没发现摄影机之类的东东，心中更觉古怪。 “站起来说话。” “谢吾王。”一群人纷纷站起。 这种礼节实在让人一身鸡皮，王齐扯了扯嘴角试图解除误会:“我只是一名旅者，并非你们的王，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说话心平气和，安兹却不敢怠慢:“奉伟大母亲神谕，我族抵达此地未蜕变者，若为男性，便为我族新王，随谕而来还有您的圣像，绝不敢认错。” 安兹说的是本地语，虽然遣词造句有些生僻，让李想在旁边磕磕巴巴翻译一次，还是听明白了。 “伟大母亲”应该就是鬼背后的意志。 仅仅是透过鬼和海棠鹿的眼睛见过几次，没想到居然被祂给惦记上，还弄出眼前这么一出。 有效信息不少，我族、蜕变，大概意思是这群长角的其实也是夜行鬼，经历了某种变化。联系到冬天见过一群狩魔往西边来，是不是它们蜕变后就变成城里的彩色狩魔？ 所以蜕变这件事是因为他的抗性、稳定过高给错过了，算了，反正也不是好事。 王齐张开嘴又闭上，反复几次之后决定进去探探究竟:“先带我去看看圣像。” “这……遵旨！” 安兹和两名卫兵带路，王齐和骑着熊的李想跟在后面，最后还有两名卫兵保护，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逃跑。 总觉得什么“伟大母亲”在玩闹呢。 城区环境十分一般，城里都是石垒房和木造房，没见到灾前建筑，除了条主路还能看到点沥青痕迹，经过的大部分地方都是石子铺装路。 如同突然回到了中世纪。 上辈子的文娱产业里，中世纪是个很受欢迎的门类，但真实历史中的中世纪，却是荒诞和黑暗的时代，各种荒诞病态的“流行”符号轮番上阵，烧活人、铅粉涂脸、一辈子不洗澡、往街上泼金汁、假发越大越贵气、放血疗法等等等等，简直突破想象力。 夜行鬼的中世纪城市……至少暂时不臭，其他的再看看。 被安兹带着走了一公里的样子，转入一条宽阔的路面。 这路是石板铺装，宽度大概十四米，一看就知道是中心线，可能还具备某种仪式、庆典类功能。 沿街向西，王齐已经看到了“圣像”。 与雅布尔湖里的石头女一个质地，为什么一点都不意外。 “哇！真的长得和你一样欸。”李想觉得有点神奇。 王齐一点没这么认为，毕竟祂甚至能在北地造出王齐二号，在这里按他的样子捏个会动的雕像有什么奇怪的。 李想的大惊小怪没有引起安兹不满，不敢得罪未来的后。 抵达湖边，安兹不敢再走，退到一边:“圣像前不是我等可以接近，吾王最好也在此止步。” 王齐不理，摆摆手:“无妨。” 石板铺装地板一直延申到湖中四十米，走到尽头，距离“圣像”只有二十米距离。 刻意回头看了眼安兹等人，没有表现出愤怒，所以不能靠近的规矩也就是随便定定？ 圣像和石头女还是有区别的，它没有被海蜇根须抬高，看起来如同赤足站在水面上。高度仅有六十米，根据石头女那边的经验，也许年初才开始长？ 此外，圣像的动作“很快”，王齐走到石台边只有半分钟，圣像低头的动作竟然能跟上，继续保持对视。 “要不要聊一聊？或许我应该叫你……索拉里斯？” 23shu8 143 索拉里斯 对着异常说要聊聊的情况，曾经发生过两次，对方都未理会，不知道是不是距离远了控制力不够，还是不愿意理会。 站在现在的位置，结果有些不同。 “索拉里斯，那是什么？” 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女声，音色可以，但音频偏低，使用的是秦语。 随着声音出现，岸边的行人和卫兵们集体跪地，一个个摆出五体投地状。 王齐抬头看着自己的活雕像,总觉得说话的并不是这个，他还是先回答问题: “索拉里斯，行星级未知生命体/意识体，在星际旅行达成的情景下被研究了一百多年仍未被理解的存在，其外观只是一片原生质海洋，包含它的意志、行为、逻辑都无法用‘人类中心观’加以套用和理解，甚至能否被定义成单一生命都无法给出答案，你和祂很像，所有的寄核体都是你吧。” 他说着话，有浓浓的绿雾聚集过来，中心点在……背后。 转身，李想脑袋上冒出个问号，也晃着白小角的脖子转过来。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轻易就发现了事情的本质。”声音稍作停顿，绿雾聚集更快了些，“索拉里斯，不难听,允许你用这个名字呼唤我。” “呼唤？” “就像现在。” 祭奠、请神、召唤，好像都不合适,用呼唤的确更准确。 看着绿雾中凝出团状,王齐问:“这是魔法吗？” “嘻嘻，对你来说当然不是，只是个小把戏。但我真的会魔法，不是在这个世界，你会看到的。” “你很了解我？” “当然，从上上个冬天起我就注意到你了，我所经历的年代，只有你能在未经我允许时窃取到力量。” “窃取？” “你每天都在做，想要否认吗？” 每天都在做，所以是加点？ “那个力量是你的？” “是，也不是，你可以继续用，我并不在乎。” 双方语速都不快，经过一连串对话，团状绿雾已经初具人形，看身形是个女子形象。 王齐继续提问:“那个力量在你这里是怎样被偷走的？” “我观察不到，宇宙中从来不缺难以理解的现象，会复活的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吗。” 李想听到这话惊讶的看一眼王齐,又看看已经能看出服装轮廓的绿雾,捎捎抱紧白小角。 白小角则完全不敢动，在它的感官里这可不是人那么点大的小生物，整片天空、身后的整片湖都是她。 “有没有可能，是世界的悲鸣把我从地狱唤醒的？” “你在怪我吗？” “我只是来寻找解决办法。” 女人的形貌终于凝聚，与雅布尔湖上的石头女一点不像，倒是很像王齐上辈子的一个中学同学。 王齐皱眉:“这副相貌是认真的吗？” 对于这个女同学，王齐现在只记得一件事:高一，校服量身，胸围88。 “人类的记忆总是会美化过去，你不觉得漂亮吗？” 和这种生命聊哲学可能要完蛋，王齐把话题拉回正事:“你能看到我的记忆，我来的目的你也知道了，我想知道答案。” 绿女子动了起来，她的动作不快，可是却有残影，说明绿雾并没有改变细胞形态进行结合，只是临时凑合在一起。 不是魔法？到底怎么实现的？深觉自己的科学素养还是低了。 她走到距离王齐三米的位置停下，白小角已经变成低伏姿态，很克制的没发出低吼。 “狩魔、夜行鬼、那些虫子，没有一样是我的作品，人类的灾难因他们的贪婪与狂妄而起，你能明白吧。” 王齐稍微有些犹豫，轻叹口气点头承认。 他甚至一点都不生气，有的科学家根本就是疯子，还有些则被有目的的研究方向裹挟着推到疯子的位置上。就比如连月球殖民都做不到的文明，居然敢奢望外星文明都是友好的，不停向外发送关于人类信息的电磁波。 在大灾难前，人们甚至不知道寄核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已经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实验，其中大概率还有人体实验。 不过他还是提了个额外问题:“战争期的狩魔刷新是怎么做到的？” “刷新？不，那不是刷新，‘我’存在的地方，就可以建立‘门’，他们只不过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而已。” “……请继续。” “在我眼里，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只是个意外，魔法，总伴随着各种意外。你能猜到我的本体，应该可以理解，观察其他世界的变化，在我漫长的生命中勉强称得上有趣，所以我没有修复意外。 接下来我什么都没做，他们穿过我的位置，在另一个门那边启动奇怪的实验。 这件事你没猜对，狩魔和夜行鬼并没用到我的某部分，而是那扇门后的生物与人类的后代。” 这可是个大新闻，就是迟来了几十年……好像早几十年被主动公开也没用。 王齐等着祂后续的话，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大转折:“要不要我把这具身体实体化送给你？” 祂向王齐张开手掌，掌心开始变白。 王齐赶紧摇头:“谢谢你的好意。” 掌心的颜色又变回偏绿，人形的嘴角翘起:“无需害怕，这种小东西对我是毫无意义的生命，就像玩具士兵一样，只要我不来，他们就能过自己的生活。” “……我们是不是又跑题了。” “啊！我只是见到你有点高兴。”人形正经了些，摆出一副圣女状，“关闭这个世界的门，可以，但你要离开，去我指定的世界。” 王齐沉默一阵，举手提问:“我有问题。” 看他举手的样子，人形又带上笑容:“问吧。” “为什么一定是我？因为我能窃取你的力量？” “不，因为你的意志与众不同。 我见过很多强者，甚至有能制造核爆那种程度破坏的，伴随着自身强大，他们都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理，但他们没有一个能看穿我是谁，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神，一个平平无奇寄生在‘我的本体’中，有机会被杀死的邪神。 我想看看你和他们的碰撞会发生什么。” “……我并不能扛住核弹。”王齐试图讲道理。 人形笑容更甚:“我相信你。” ……相信一下就能扛住了吗？ 王齐瞬间就在思考要什么样的地下工程，才能顶住内部发生核爆，并保存一部分生存区。 继续提第二个问题“门关闭后，这个世界的寄核体会不会变成第二个你？湖边上这群呢？” “为了让你能专心，我承诺会把这个世界的部分毁掉，被寄生的生命大部分都会发疯。至于他们，你已经是他们的王，他们当然跟你走。” “我有多长时间做决定？” “时间在我眼中是个没有意义的概念，百年、万年都无所谓，你和世界能等那么久吗？担心你的伙伴就去处理吧，门就在湖中心，很快就有一条路从你脚下直通那里，想好了就走，到我的位置再见。” 要彻底解决寄核体的问题，他没得选，必须要接受条件。 因为从现有的调查结果来看，即使“索拉里斯”完全不干涉，只是任由寄核体自然复制扩散，用人力烧山、毁掉类似石头女的鬼母体，也只能短暂延缓一地的生态同化趋势，很难彻底根除。 这个世界可是有28个节点，极圈都这样了，热带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敢想。王齐留下来建立一个超级团队满世界烧山，人类先毒死还是寄核体先被烧干，明显是后者更有优势，它们只要随便找个可以活下来的物种寄生就行。 23shu8 索拉里斯说明 索拉里斯的名字，出自波兰科幻作家莱姆1960年的作品《索拉里斯星》，有同学已经认出来了，俺很高兴。 《索拉里斯》偏向科幻和哲学向，试图探讨“人类中心观”研究未知时可能遇到的困难。 回到书中，本书里的索拉里斯是个自我表达欲更强烈的生命，是一切寄核体的集合，且偏向魔法侧，名字也仅仅是被其认可用于二者沟通的代号，并非《索拉里斯星》那种行星命名法。 为什么主角一见面就说出索拉里斯，线索全在书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鬼的记忆”。 由原生动物形成的鬼，能还原出死前记忆，在这个没有魔法的世界，实现这点必须有长时间的密集【观察】，甚至有一定必要潜入生物体内作观察，前文中的描述是把寄核体比作监控纳米机器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鬼的背后只能是“索拉里斯”，一个看起来是微生物，实际拥有宏观意志，又可以分裂出无数小个体意志的未知级生命。 还有别的线索，就不在这写了，可能后面拿来水字数。 专门开单章说明，是想告诉大家书的走向没跑偏，并不是突然就大转折跳情节了。一开始就是要以“索拉里斯”为中转站，进行第二次异世界移动的，前面三十几万字都只能算【序章】，也因为这个长度，不得不放在【科幻-末日】门类里。 有考虑过直接从第二世界开书放进【奇幻】类，但索拉里斯后面还要出来，它的概念又很复杂，胖子不希望书友将其误认为神。 所谓鬼、黏菌、变形虫、石头女、倾斜湖、发光山脉，所有与寄核体相关的一切的都是索拉里斯，而主角所接触的，仅仅是本世界28个节点中一个点的一个“┛”形带状区域，这里所有的异常，起初都仅仅是因灾前人类活动外溢的一点点寄核体。在本地人的眼里，索拉里斯毁灭了世界，但在索拉里斯的角度，它只是静静看着。 有书友留言问“鬼和石头女不是一伙的吗”，问题可以说是切中了要害，如果想明白为什么鬼可以攻击石头女，应该就有一点点能理解索拉里斯是个什么样的生命体了，它不依托于人类三观而存在着。 没有前面这么大一片，仅仅凭借神秘、宏大、伟大、神、不可直视等莫名其妙的词汇，都很难理解它的存在形式，这个过程也试着写了猪脚的兴趣与特长，后面就不会显得突兀。 书里的索拉里斯和克苏鲁神话体系里三柱神之一，只要“想”就能无视守恒定律创造出无数化身的奈亚拉托提普，有一点点像，但两者没有一毛钱关系。索拉里斯是个完全建立在科学层的概念，它所代表的可以是生命、自然景观、生态环境，融入魔法之后的它，会同时拥有三柱神的一些特点，伟大母亲的称号便是其中之一。 ps：后续章节时间不变，感谢大家的支持，特别鸣谢一位新增舵主白痴1527同学的打赏。 23shu8 144 临行安排（上） 随着绿色的人形消散，湖边浓重的绿雾渐渐恢复平日的状态。 王齐心情很复杂。 未知真名的“索拉里斯”如果能配合，的确是个彻底解决环境恶化现状的好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完美解决方案。 可惜代价是他这个穿越者，自己是看不到后续了，靠着原住民不知道在废墟里重建文明需要多久。 李想从熊上下来，拉拉他的衣角,王齐看过去。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王齐给她个笑脸，握住她的手：“交易，我去一个新地方，她帮我做件事。” “我……我也要去，还有白小角。”她一把揪住白小角的耳朵，熊不情愿的转过脸来和王齐对视。 “当然。” 李想没亲人,留下来不放心。八大金刚也要带走，劳改两年,还远没到放松的时候。 至于艾莲娜一家,荒民们还有任务需要他们的力量。 “安兹是吧，叫大家站起来，该散的散了。”看到一群长小角的夜行鬼还五体投地趴着，想到自己被强行安排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不开口会不会跪死在这。 “遵旨！”安兹赶紧爬起身，招呼手下把围观群众赶走。 一人一神说话并没有避开他们，因为听不懂秦语也完全不知在说什么，但刚刚的场面大家都放在心中了，王不仅仅是神谕中的一句话，而是伟大母亲觉得有趣的存在。 不敢想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总之伟大母亲的化身亲临，某些人的心思也会藏得更深些，新王登基不会再有阻碍。 把人都赶走，王齐已经走回岸边，安兹再次邀请：“请吾王移驾母神殿。” 王齐有点闹心,反问：“仪式不应该在正午举行吗？现在快天黑了。” “这……恕礼节不全，属下去问问星象师。”说完居然要走。 “等等，我有事要问。” “请吾王提问。” “城里有多少人，对面的狩魔有多少？” “狩魔？噢，您是说利刃吧，他们有六千多，我族人数仅有一半。” 利刃吗？这已经是第三个名字了。 刚认知这种生物时是一具干尸，所以他以干尸怪称呼；狩魔是荒民们的叫法，应该是继承自灾前的命名；利刃是他们自己的称呼，不知是特指进化过的彩色狩魔，还是所有的能叫利刃。 还好也就是个大公司的规模，还以为要管几千万妖魔鬼怪呢。 可这下变成了国王一样的存在，神棍的能力就不好用了啊，不然国王变成信仰，生产力如何突破封建体系？ ……头疼的事之后再研究，先把这些家伙全弄去别的世界。 “今天时间太紧了，我要暂时离开，外面还有几个手下等着。” “是……啊！？”安兹急了，“这这这……” 王齐走到他身边：“你去转告城里的头头们，我和伟大母亲说好了,圣像那边会出现一条直通湖心的路，等我回来带大家回祖地。如果其他人有疑问，去城门口,我会在那里等你过来。” 有了正当理由就不能算失职，安兹情绪明显稳定下来。 “遵旨！”说完让四名卫兵护送两人一熊回城门，自己拔腿跑去通知大人物们。 这个世界的问题即将解决，王齐的心态放松了许多，步态轻松的观察着路边的窥视者。 他们大多不敢与自己对视，一部分人脸上的恭敬，不如说是嫉妒，也许是嫉妒他受索拉里斯恩宠？ 搞不懂这些迷信份子的脑回路。 两人到土城墙门口等了会，安兹和另外几个着甲的护着几个同族来。 年龄有老有小，最小的一个也就在成年的当口吧。 这群人靠过来先念了句“陛下万安”，先开口的是其中年龄最大的，头顶毛发稀疏，一看就没少做数学题。 “老奴乃本城星象师普拉托沙，听安兹说陛下要带我等回祖地，据老奴所知，那里妖魔遍地，实非久居之地啊，还望陛下三思。” “有妖魔吃人便杀了，有敌人来犯便打回去，你愿意守着这一小片地，我可不愿意。” 总之先把这群给忽悠走，不然等门关了早晚还要成灾，至于到了那边打不打得赢，到时候再说。 开疆拓土总是容易让人心驰神往，他这副随时要给怪物开瓢的口吻，对上了来人中一部分的口味，神态中明显多了点兴奋。 星象师没再说话，打扮最为华丽的提出另一个问题： “我是克里门特，请问新王将如何治理我族？” 新王？也没报职位，所以这位是之前的镇长吧。 “你的问题问得太早了，我只是和伟大母亲见了一面，对族群情况一无所知。” “既如此，难道不该先理清族内事务再谈搬迁吗？”克里门特显然是有些情绪的。 “搬迁之前一切照旧，我只有一个要求，准备好所有人十天的存粮。” “筹备十日存粮至少需要一月时间。” 王齐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你们都别干了。安兹，贴公告让镇民自行筹备粮食，半个月后出发时粮食不够的，全部就地砍了！敢动镇民食物的，当场绞死！” 他语气很重，李想也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已经放低重心做好攻击准备。 卫兵和星象师等人立刻跪了一地：“请陛下息怒！” 克里门特撑了一会，同样认怂跪地：“请陛下息怒，我等会尽快组织。” 前代镇长不得不从，因为新王是伟大母亲的宠儿，真起冲突，至少大半个城里的族人会为他拼命，剩下的小半也多数会保持中立，和新王唱反调可谓取死之道。 王齐先不理他们，看一眼城墙对面，很多彩色狩魔远远的偷看，这帮子也要带走或就地处置了才行。 “都起来吧。” 等这群站起来，已经没人敢哔哔，王齐这才询问：“对面的利刃归谁管辖？” 星象师看老镇长没动，赶紧上前一步解答：“回陛下，利刃原本有自己的族长，但受伟大母亲神谕，同样也须奉您为王。” 我这么大牌？ “去几个人叫他们族长来。” “遵旨！”安兹和另一名卫兵队长带两个人小跑去对面找人。 没用什么时间，因为利刃的族长已经在人群里了。 利刃族长非常大只，比寻常狩魔高出一截，步行姿态身高在2.6米以上，走到近前半跪下来还比王齐高，弯了腰才能看到头顶。 咕咕咕说了句什么，声音极为低沉，就是完全听不懂。 好在卫兵会，帮忙翻译：“他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告诉他，给他们十五天筹集食物，到时候和我们一起搬回祖地。” 卫兵帮忙翻译完，对方应诺。 王齐准闪人，留下一句话：“趁着大家都在，宣布个事，从今天起，我治下取消跪礼，任何人见其他人都不许跪！礼节形制搬迁后再定，非要行礼就暂时用鞠躬吧。” 还好没有人跳出来说“祖宗之法不可变”，毕竟他们也只是个新族群，自诞生之日至今都没半个世纪。 跪礼很隆重，但能不跪的话，内心终归是有些喜悦的，现场的当场就接受了新设定，送王齐离开时改为鞠躬。 这才发现没有个形制，就算鞠躬也是五花八门，有抚胸的，有捧腹的，也有干巴巴鞠躬的。 今后有的忙了。 只是突然变成了怪物头领，总有点怪怪的。 23shu8 145 临行安排（下） 王齐李想和熊赶在凌晨时分回到了营地，什么都不管，先睡一觉。 起床洗漱后开团队大会。 “宣布几个事。 第一，我和鬼背后的意志沟通过了，她答应切断这个世界的异常，所以我打算解散团队。 第二，雪狮金蝎你们八个还得跟着我，去异世界过下半辈子，原因你们自己能想明白。 第三，艾莲娜，你们家需要尽快回到北地，切断异常时部分受感染生物和人可能会发疯，大家需要你们，等环境稳定下来你们可以自己找地方住。”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一群人大脑一下停摆了。 原本还以为有什么长期调查、大作战之类的，突然间就解决了。 说失落吧……可能有一点点，但更多的是庆幸，他们知道王齐在调查解决异世界节点的问题，可始随着一路过来，王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明显情况不太妙。 艾莲娜提问：“鬼背后的意志能信任吗？” 王齐苦笑：“你说过吧，灾前的人用核弹袭击过节点，以我们现有的能力，对节点本身没有任何办法。我推理出一些途径，也只能限制鬼的生成范围，无法从根源解决，所以我没得选。” “代价是你要去异世界吗？会不会太简单了？总有种阴谋感啊。”艾莲娜不愧是块老姜，很快就意识到代价是什么。 她很清楚，王齐其实是个有点懒散的选手，如果没有必须要做的理由，是不会自找麻烦的，要前往异世界的决定太突然了，只可能这件事本身就是“代价”。 “去异世界我也不吃亏，我还莫名其妙变成狩魔和夜行鬼的国王了。” “啊！？” 突然变成万人……万怪之上的存在，感觉更像阴谋了。 可仔细一想，王齐说得没错，他其实是没得选，如果不能破坏掉异世界节点，再怎么调查，能控制住魔临日的爆发强度和范围已经是极限，世界无法恢复原状。 “现在就要走吗？” “收拾收拾就走，没必要再拖了，我让那里的狩魔和夜行鬼搜集食物，半个月后出发。他们的位置距离我们很近，捕猎很可能会扩散到这里来，所以你们也要早点离开。”王齐看着花了老多心思的两辆房车，“你们人手和能力都够，把大房车拉回去吧，来路我们都清理过，不会太慢，回去后大车还能帮助村民在打猎时扎营。” 艾莲娜家和铁匠及小弟们，总共有十个人，属性也普遍高出八大金刚，拉大房车回去并不存在困难。 有大房车的帮助，十个人无需扎营，甚至不用展开房车，夜里直接停下来休息也不会有太多危险。小房车如果碰到外出狩猎的整群彩色狩魔……利刃，多少还是会有些麻烦。 散伙可以说非常突然，虽然能接受现实，总是有些胸闷，因为结果并非因为大家的努力，而是一种类似“赏赐”的结局。 王齐和八大金刚收拾行囊，主要是牙刷、扳手之类后续可能不太容易弄到的日用品和工具。 和李想两个在上铺躺着看了一会天空，绿雾似乎真的变澹了点，突然发现艾莲娜也在收拾。 “艾莲娜？你在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异世界。”艾莲娜对他挤眼睛，脸上的酒窝呈现出来。 “……那里大概都是怪物。” 艾莲娜稍作沉默，说出真正的原因：“孩子们把我看得太重了，我希望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就像安娜一样。” 饭团看书 “不一定要以这种方式，门被关闭可就回不来了。” “我没说谎，我真的想看看异世界， 你也需要个管家吧，我选修过家政管理噢。” 老小老小，活得越久越像小孩，因为对很多事情已经看开了，所以有时候有想做的事反而显得特别任性。 王齐看她一会，决定随她，也消耗不了几口饭。 下床去车外找到瓦利亚，还有事情要嘱咐。 “瓦利亚，你们的能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我最担心的是你们自己变成大魔王。”见瓦利亚张嘴他加快语速，“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你可以保证现在，但你们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活过一百岁也说不准，所以我希望你们一直能住在一起，相互监督。” 瓦利亚没怎么犹豫回答：“我答应你。” “艾莲娜那边你们不劝劝吗？” “劝不了，妈妈很早就想离开我们了。” 瓦利亚对分开的这天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大家一直保护着妈妈，对妈妈反而是种心理折磨，她可是一个人带大一堆孩子的女人，并不是弱者。所以刚刚家里人聊天时他并没有劝，安娜也是，只有莎娜表示明确反对，但莎娜无法动强，她劝不住。 起身拍拍他的手臂：“保重。” “您也是，我们会记得您为这个世界付出了什么。” “并没有付出什么，写历史也别写进去，不然未来的考古队有得忙了。”王齐赶紧摆手离开。 下一个谈话对象是卓亚。 卓亚和琳一样在团队里缺乏存在感，但两人在路上都承担了不少琐碎的家务工作，没有她们大家会更忙碌。 “如果你愿意跟着瓦利亚他们，可以让你走，我说的，雪狮不会拦你。” 雪狮已经打包好，就站在身后，他一脸表情复杂。 卓亚是拉托尔帮用了手段从荒民团队里弄去城堡的，只是她自己似乎习惯了新的身份。她从城堡里追出来，雪狮不意外也不反对，因为非战斗人员又不是劳改犯，在王的手下的确生活更有保障。 但现在不同了，未知的异世界，王变成了狩魔和夜行鬼的王，要面对的也许是更诡异危险的怪物，再让卓亚跟着，明显不是好主意。 “你和他们回去吧，再找个好人过日子，我不怪你。”雪狮也开口帮忙劝说。 王齐意外的看雪狮一眼，真不愧是个识时务的。 卓亚当天在城堡主动要求跟雪狮走，uu看书很勇敢，那是被当时的环境逼急了，其实也是个没主见的。 团队头目和八大金刚的头目都劝，一下就犹豫了。 丧气的凯路过，嘴里吐不出好话来：“他们要去送死，你跟着我们走。” “那……你……你们小心。” 并没有爱情和狗粮，王齐高兴了，去看看大家收拾得如何。 因为路不远，开道太麻烦，小房车也不带了，大家每人一个背包，能带的东西有限，日用品、工具、食物水占去大半，再带两件衣物就没了。 只有金蝎准备得多些，背个大包，手里还提一个。 临行前再次嘱咐瓦利亚等人：“你们最好今天就往回走，能走一段是一段，这里会变成狩魔的狩猎区，那些狩魔是彩色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更难对付。” “你不是他们的王吗？可以让它们别来这边吧。”说话的是铁匠，说完才被安娜揪住耳朵。 王齐也不生气，解释道：“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我也没来得及理顺管理，只能在路上帮你们挡一挡，后面肯定还得靠你们自己。” 说完不再拖拉，两队人分道扬镳，瓦利亚那边十个人，王齐这边多个人一头熊。 路上也毫不意外的碰上了两队狩魔，因为语言不通，只能僵持着通过挡路和手势，逼它们改变搜索移动方向。 所谓“王”的名头对狩魔不好用，但问题不大，就算拼实力狩魔也翻不了天。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23shu8 146 迁移 一群人抵达夜行鬼的镇子，守门带队的还是安兹，可能就这么一个负责白班？ 王齐、李想和艾莲娜的行李都是白小角背着，安兹居然顾得上八大金刚，要找人帮他们拿行李，王齐没让。 马屁没拍好，安兹赶紧带他们去所谓行宫。 说白了也是个石头房子,两个字可以评价：稀碎。 反正也住不了几天，无需太讲究。 第二天去母神殿举行仪式，可能是镇子里唯一一栋称得上靠谱的建筑，纯石头垒的大房子，石垒圆顶，有六米以上的挑高,里面供着个石头女材质的雕像,几乎顶着屋顶。 雕像还能动，明显是先有她才有屋顶。 仪式非常简单，也没个誓词环节，一群不知道啥职位的家伙站两排，星象师拿了根树枝到处洒洒水，叽里咕噜一顿念叨，给王齐带上王冠就算完事。 带上王冠的王齐看着下面两排人，砸吧嘴：“回到祖地要面对什么，暂时不知道，但只要你们肯听话，我保证未来一定比现在好。就这样，都回岗位吧。” 回到稀碎的行宫，王齐开始头疼了。 所谓的族群，真的就是个小镇，连安兹那种门卫头头都有资格参加冠礼，各路官员加起来都没有二十个,感觉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是打酱油的。 “哇！陛下，那是金的吗？”艾莲娜也随波逐流改了称呼。 王齐撇嘴,拿下头冠，主体确实是金的：“这手艺也太烂了，他们似乎不记得废土上的知识了。” 灾难过去三十来年，废土上主事的都是二代，仍然有大量知识和手艺传承自初代幸存者。 初代幸存者不可能每个都是匠人，但他们生活在信息化时代，可谓见多识广，至少知道手艺要向什么目标练习。举个例子，既然知道木头的榫卯结构连接强固且不需要钉子，那即便对榫卯没多少概念，也会利用空闲期去做些尝试，而不是强行深入危险地带寻找钉子之类的物资。 二代们在一代的身边成长，多少也得学会些什么吧，至少审美不能脱离人类太远啊，打造个王冠，做出来的镂空和被狗啃过一样像话吗？ “我没见过头上长角的夜行鬼，也许不是我们这的？”艾莲娜试着找理由。 “是哪来的都不重要，反正都带去异世界。”王齐指了指王冠，“就这手艺，想要过上农耕时代的好日子都够呛，以后有得忙了。” “我带来几本书，也许能用上？” 艾莲娜很鸡贼,她知道要去异世界，故意带上书，别管怎么去的，这东西就是文明抵达那里的证据，不知道后代考古看到会有什么故事，想一想还挺有趣的。 “到时候再看吧，没有造纸能力，几本书的用途有限。” 接下来的日子城里挺乱，都是被搬迁闹的。 王齐找来前镇长和星象师咨询过，城里压根也没有个治理体系，镇民们家里丢了东西也不找官员，直接上小偷家里去干架！ 唯一比较完善之处，就只有城防和税务，虽然也和没有一样，但至少编制还有那么点靠谱。 包括安兹在内，总共有三名城防官，总计有153人，采用两班倒的形式驻防，比如a组两个白班后转交c组，休息一天转为夜班。 这三名城防官的主要职责是对外，防着那群应该改叫利刃的彩色狩魔，他们直接向镇长也就是王齐负责。 税务是负责对内的，大概二十个人的编制，一半也是武装人员。 其他，没有！ “税务账目呢？” 前镇长克里门特把王齐带去看账目，王齐差点没忍住当场把这货脑袋砍了。 所谓账目，其实就是烧硬的粘土片，收过税的写个名字，画个圈，然后把粘土片统一烧硬存起来就完事，第二年春天清空倒进湖里，再来一轮！ 面对着堆了大半个物资的陶土片，王齐深吸口气：“有货币吗？大家用什么交税？” “布、食物，交不出来就去修城墙。” 这生产力完全不能指望了，就当是石器时代的人吧。 不再管这群玩意，回去等搬迁日。 每天会有食物送来行宫，王齐注意了一下，有两个来源，一笔是税务仓库附近，一笔来自前镇长现在的居所。 这要是按他的脾气，完全没救了。 但是还要应付索拉里斯，还是得弄个能自行发展下去的框架出来。 光有框架不行，还得发展生产力，不过生产力发展得看异世界环境，现在做不了多少准备。 十几天很快过去，湖边圣像早已化作白桥。 王齐带头，八大金刚左右护卫，一群官员跟着，城防官在后，再往后是一群群的夜行鬼，利刃甚至在城外排队。 说实话，要不是有索拉里斯在这两个群体里建立的信仰，搬迁说不定就要发展成流血事件。 在白桥上移动十余公里，终于抵达所谓的门。 这里或许才是整个世界最异常的部分。 白桥的后半段是个上坡，异世界节点则是个悬在正常水平面上方几十米处的黑球，它似乎影响着重力，接近它的过程中感觉体重在变轻，不过倒也没归零。 看一眼后面，密密麻麻的队伍想停下来也有些困难，还是别犹豫了。 拉着李想的手，直接跨入黑球边界。 跨过“桥”有点怪怪的，有种全身细胞们随时要外出郊游的感觉，说不上撕裂，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时间持续了一秒或者十秒，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眼前再亮起时，两人已经在一片彩色平原上，正面所向几公里外就是海，湛蓝的海水带点粉色反光。 天空挂着个巨大天体，占掉半边天空，大部分光亮也是由它提供，可能是反射恒星光，也可能是自己会发点光，显然是颗气态星，所以脚下是颗气态星卫星？ 第一时间回头看了眼，没有另一个黑球，白小角由发光状态凝实，其他人依次向后以扇形一圈圈出现，似乎并不会落在他所在的点上。 雪狮身形凝聚时，王齐有点失望。 他是王齐安排在八大金刚最后进门的人，也就是说他其实有机会试试逃跑，甚至还可以再带上几个。 雪狮还是太能审时度势，如果真带人逃跑，虽然以他们的能力能杀死一些变异夜行鬼，但在白桥这种地形要么跳入很可能是索拉里斯分身的湖里，要么被车轮战逼死。 能死几个劳改犯，后面也就不用为他们花心思了。 可惜了。 “地好软噢。”李想拉拉他的手。 王齐脚尖用力，彩色平原的脚感有点像高弹力人造海绵，整个平原的色彩也会流动，像活物一样……不，应该说就是活物。 “索拉里斯，见个面吧。” 在这里祂响应速度更快：“不等观众到齐吗？” “……为什么要等，他们只要负责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我认为他们想要看，先休息一阵吧。” 索拉里斯话音未落，王齐等人周遭的地面变化，出现了一些桌椅板凳，他和李想身前甚至长出来一把遮阳伞。 这些器具变形之后颜色也跟着改变，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 ……古古怪怪不知道要搞什么。 随遇而安吧。 王齐和李想坐下撸熊，招呼其他人也落座。 除了他和李想，以及人群里明显未成年的，其他人多少有些期待和恐惧交织的模样，有不少直接跪那了，反正地面是软的，应该也不太累吧。 23shu8 147 发神器啦 王齐两个撸着熊，一低头，白小角已经在啃地上的绒毛。 彩色平原地面没有草，都是一种看起来很软的绒毛，只有几厘米长，流动的彩色就是因为这绒毛从下至上的颜色变化形成的。 弯腰拉开白小角的侧唇，它不敢动随他看。 正在被切断的绒毛丛仍然在活动，不知道被白小角拉出来还能不能变色。 放开让它继续瞎搞，时不时各方向看看，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头。 上万个个体排成几列走白桥进入异世界，时间会拖得比较长，即使大家没有一个产生犹豫，至少也得两个小时左右。 可两人坐着只等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身后的发光体变成人形或狩魔形的频率就明显不对了。 一开始是每一两秒出两个，很快变成每秒都有两到三个，接下来越来越快，大约在王齐抵达后的一个小时达到巅峰，每秒都有十几二十个光团在远处出现。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索拉里斯正在回收艾莲娜老家行星所有的利刃和夜行鬼。 管个几千人王齐觉得还行，没经验试试也不要紧，反正利刃算异族，也不用他管太多。 可如果是几万夜行鬼加上十万利刃…… 吃什么？ 彩色平原应该是索拉里斯本体的一部分，等她装完b，肯定要移动到下一站，什么地方能满足这么大一票从零开始？ 夜行鬼的食量倒是和人差不多，可平均身高都有2.4米以上的狩魔，按体重比例算，至少也需要三个人的食量，实际相当于一个五十万人口的群体。 五十万人，新石器时代的技术与管理水平，有可能养活吗？ 据王齐的认知，世界上只有一种地形能养活这么多人――超级大湖的旁边。 问题在于湖区作为食物获取难度偏低的地点，有可能是空地吗？ ……多想无益，看看索拉里斯要怎么整吧。 和李想招呼了一声，闭眼休息。 突然就感知到了异常能量。 像一个个小精灵的点，只要他想，这些点状小精灵就会靠近他，莫非是所谓的【魔素】？ 完全不会用啊，瞎集中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爆炸。 想起来索拉里斯之前说过她会魔法，新的目标地还有能制造核爆级破坏的家伙，他手下这群废物都没接触过魔法，也没有教学手册，就算有个食物充沛的落脚点，能混下去吗？ 麻烦一堆接一堆啊。 很多情况未明，王齐也不费脑细胞，闭目等待。 大约又过去两小时，李想摇他。 睁眼，李想指指后面，看过去，发现场景有变化了。 后方的彩色平原一级级抬升，像体育馆一样，还不止如此，其中一些位置在发生变化，有的夜行鬼和利刃被挪动，不知是怎么个调整法。 好一会没看到白光，看样子已经到齐，索拉里斯要开始装b了。 又等了会，王齐听到声音。 “你站起来向前走。” 王齐左右看看，其他人好像听不到。 起身跟李想说话：“我去配合她一下，你别动。” 方向很明确，彩色平原的上出现了一条不流动的彩色箭头，王齐就踩在上面走。 走着走着自己就腾空了，好在练习过跳楼，知道只要大气压强不出问题，无论多高都摔不死，他也不慌，继续移动，直到那个声音叫停。 天空出现变化，依托于巨大气态星，一个虚影逐渐变大凝实，看起来就如同直接从气态星上长出来一样。 大地和海洋同时产生变动，大地上生长出两列面对面排列凋像形成一个通道，海洋的一部分抬起， 形成拱门。 场面有点大，王齐一点不慌，人类要控制引起这么多变化的能量可能有点难，对于索拉里斯而言，这恐怕仅仅是她本体的一点点活动，根本用不到魔法。 但其他生命可不这么想，受气氛感染，可能他们还能听到些王齐听不到的东西，一个个全跪了，包括艾莲娜和八大金刚。 只剩下李想傻愣愣站在白小角旁边，她大概觉得气氛不对，眨巴眨巴眼，直接盘腿坐下来。 “以夜之神、众生之母、圣灵之始名义，吾赐汝‘漆黑之地统治者’之名，赏神器一件，助汝率新生夜族于故土立足。” ……王齐眨眼，小声问：“我要怎么回答？” “你别动，有东西掉下来就接住。” ……两者的对话和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王齐差点笑出声来。 没有等待，他身上开始发光，几秒后凝成一件盔甲，抬手查看手掌手臂的盔甲时，通过反光发现头冠也变了。 盔甲分金银黑三色，银为主色，王齐看来更接近镀铬的颜色，金为装饰线和装饰性的小色块，黑色金属的部分和银色嵌合在一起，集中表现在一些在拳脚格斗中会接触敌人的部分，例如前臂的整个背面、肩甲、护膝及小腿正面。 这并非神器，只是“漆黑之地统治者”的身份象征道具，因为刚穿上盔甲还有一本巨大的书在他前方凝聚出形状。 这本书的大小是四开，书页长度55厘米的样子，长宽比似乎略有不同，硬质封面上有个王齐很眼熟的东西，一个鸡蛋大小质地类似于石头女皮肤的水滴状物体，嵌在书封的台座上。 雅文吧 “书里封了魔法，打开后会告诉你怎么用。现在你要掉下去了。”耳朵里又听到声音。 啊！ ！ 王齐没叫出声，重力加速度加身，他已经没空去想穿着件金属盔甲抱着本四开书掉下去会怎样，赶紧以核心力量控制掉落姿势。 ？？？加速度不对。 不知道是星球的问题还是索拉里斯偷偷做了手脚，加速度呈现出一种先快后慢的趋势。 两百米高度，三秒钟就落地了。 地面软了吧唧的，王齐取消掉前滚动作，抱着书站起来。 “去吧，走入大海便能抵达漆黑之地，汝等故土，充斥荒蛮的大地。” 王齐看一眼后面，李想已经揪着熊耳朵在靠近，其他人纷纷起身。 他抬了抬书，还是用小声说：“不如现在解释下这个？” 索拉里斯可能觉得他事有点多，不过等李想走到一半，还是提示了一句：“一颗宫殿的种子，uu看书想要宫殿变成什么样，要通过这本书来实现。” “厉害！” 索拉里斯在没有魔法的地方，就能发育出一百多米高的石头女，那么在有魔法的地方形成一座宫殿，其实也毫无难度。不过能通过书页输入设计图是没想到的，这东西要能普及，别说工业时代，星际旅行也指日可待啊。 李想靠近他，突然她和熊身上也发出光亮，变出两套盔甲。 不错，这就相当于给李想做了官方身份认证，到时候两人一起出入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唧唧歪歪。 李想身上的盔甲和他款式接近，只是黑色变成红色，还别说，金属红的颜色怪好看的。 白小角的盔甲也是银底、金属红硬甲，装饰色块从金色变成黑色。它身上的行李包也没被丢掉，仍然挂在甲边的几个扣环上。 “哎呀！我怎么啦！？”李想大惊小怪，白小角似乎也不太舒服，走路走得扭来扭去。 王齐继续提问：“她和熊再长大怎么办？” 这次真的没回应了。 王齐翻个白眼，骑上熊，为了配合索拉里斯，这回他坐前面，李想在后面，她还挺喜欢这个座次，在后面抱着。 白小角走到海边不敢动了，但没用，索拉里斯似乎用了法术，它悬空着被移动到旋涡处，不管四条腿怎么扑腾都没用，害怕得发出呜呜声。 等过了旋涡抵达新地点，王齐李想两个摸了好一阵熊脸熊头才把它安抚好。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免费畅读！ 23shu8 148 漆黑之地 新地点相当的诡异，甚至可以用鬼畜两个字来形容了。 天色灰蒙蒙的，地面一片黑漆漆。 视线所及，地形大体可以分作四类。 一类是白小角脚下的石台区，这片区域有大量的刃状突起岩石，黑了吧唧的，它们有直着从地表凸出成柱状的，还有牙齿状弯曲冒出的，白小角脚下的比较平，形成个斜着突出的地刺状。 犬牙交错的异形石头之间，大大小小分布着温泉，能明显闻到一定浓度的硫磺味。 李想和白小角闻了直打喷嚏，王齐稍微好点，鼻子有点痒痒，浓度其实不高，适应适应就好。 第二类地形是犬牙区背面的火山地，在王齐所在的点，能看到好几条还在流动的熔岩。 cxzwwcxzww 所以犬牙区的奇特地形，很可能是冷却熔岩被地下流动熔岩的压力以很缓慢的速度挤出来的。 第三类则是正面方向，黑色的地形逐渐平坦，在几百米外形成了一片超平坦地形，目测面积大于五平方公里，再远就看不清了。 第四类地形位于现在右前方，有渐渐正常的山丘地形，上面长着明显不太正常的黑色树木，在这么个热气腾腾的环境下这些树居然结冰了。 本区域的物资有水源、黑曜石、岩浆、寒冰树，其他未知。 生存可能基本为零，不过还得看看“神器”能带来什么。 回头，除了八大金刚和艾莲娜，脚下犬牙上还有百来号人，扫过一眼，估摸着是各镇子的原镇长们。 “去平原。”王齐用秦语说话，李想帮忙翻译。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全球二十八个节点凑出来的全部都说一种语言，两种语言至少能让其中一部分听懂，剩下的靠他们自己翻译去，还不明白的就跟大部队先混着吧。 骑白小角带着一群人移动，路上人越来越多，反正都跟着就是。 明显由古代火山运动形成的超平坦区真的有些离谱，即使上面有很厚的火山灰，一部分大概被风力吹薄的区域还是能在灰蒙蒙的光照条件下照出模湖人影。 停下来，打开巨大书本，被封印的魔法说明书启动，用的是秦语，王齐读得很快，看完赶快“断电”节省能量。 索拉里斯考虑得相当周全，这颗种子已经有基础构型，什么都不做直接种下，能在一个月内形成类似世界树的东西，自带几千个方块小房间，随后会在树枝处长出吊笼型房间。 但对眼前的情况完全帮不上忙，需要进一步设计。 说明书里还有对漆黑之地的介绍，对种子而言超平坦平原就是比较好的立足点，因为下方有庞大的地下水系，平原上积累的火山灰能让它快速生长到足够的大小。 可是大家没人会魔法，它自己成长再快也需要时间，至少还需要准备好一两个月的艰难生活。 闭上大书，王齐对大家说话： “现在能听到我说话的，把耳朵捂住。” 近前的一些人照办，旁边听不懂的也跟着学。 没等模彷传染到远处，他捂着白小角的耳朵大吼：“能听懂我说话上前来！” 他的肌肉和脏器强度都很高，音量极为可怕，近处的火山灰甚至跳起来，形成离地厚度一米的浓烟，不得不从行李里弄块布出来捂住白小角的口鼻。 说完换一种语言再喊，一口气用了他会的全部五种语言。 如果是他上辈子的世界，以这五种语言为母语的占总人口20%出头，加上第二语言的比例，有可能可以达到25%。 但艾莲娜的世界很作为平行世界，在几千年前就已经产生分化，不知道能有几个能听懂的。 效果还行，花了半个小时，聚拢过来有三千来人。 三千来人摆整齐没多少，乱糟糟站着就有点人山人海的感觉了。 王齐带着自己人，骑熊离开这群人，开始给他们分类。 “当过族长的，管理过超过一百居民的，过来站在我左边；做过守卫队长和猎人队长的，站到我右边。” 不是要继承什么贵族，而是现在一团乱没有办法，他不可能给几千个家伙一个个发布任务。 即使如此，左右也各站了一百多人。 先对文官们发布任务：“你们负责组织几件事：第一，让大家寻找可引用温泉，或用温泉想办法过滤净水，如果想不到好办法，用布包着火山灰过滤。 第二，清理火山灰，尽可能向我脚下堆积，为避免我族生病。清理火山灰的人需要用布料捂住口鼻。 第三，被清理出来的区域，让大家就地休息，暂时不要建造房子，如果下雨就到那边找突出岩石避雨。 第四，找语言天赋出众之人来我这里负责传令。 最后，如果大家还有多余精力，让他们在平原外采集石头，按统一标准制作石砖，如果你们不能确认标准，来找我。” 还是五种语言重复，非常麻烦，不过在索拉里斯家里发现有不少夜族和利刃没什么行李，寻找语言人才的优先级不如安顿的各项事务，边做边找就行。 然后是武官的部分：“你们找人去通知利刃的各部落，让他们散开来搜索食物源；再组织一部分去那边的怪树林，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吃，注意不要把自己人毒死太多；最后找几个小队伍，向远处探索，不要太远，三天内回来报告。” 等大家领命而去，乱糟糟的情况逐步扩散出去，王齐带着自己人找个角落，让八大金刚清理火山灰，自己开始研究起种子的应用。 宫殿或者说世界树，只是种子的基础功能，实际它有着非常复杂的机能，可以说它本身就有潜力成为一个功能齐全的城市，甚至自成一个王国。 首先自然是书存在的目的：自定义。 种子可自定义器官总计28类196个项目，例如采光的叶子如何生长，最终成型后呈现什么质感，成型后是否需要保留继续生长的活性，等等，都可以进行自定义。 种类繁多的项目，意味着作为城市的居住功能之外，它本身还可以利用肥料、水、光制造建材，提供果实。 弄好了一步跨入理想社会也不是不能想想。 当然实际弄起来，木头本身的安全性、防护能力等等，即使种子有一些金属富集化的能力，也很难达到完美，仍需要有金属生产及加工能力的辅助。但那都比较遥远，眼前只要规划出格局，把握住失火风险，就能解决现在面临的大多数问题，特别是食物。 只是以后和别的族群打仗的画风可能会出点问题，别人打仗都是抢粮、抢人、抢矿，他们主要是去抢肥料！ 23shu8 149 果汁树 三天，王齐三天没丢下种子，只是用大书里自带的笔，做着各种各样的设定和绘制。 族群的情况有点糟糕。 水的问题解决了，食物完全不够吃。 倒是没人出来造反，君权神授就是这点好，何况还是“真神”亲自下场演戏，不是全靠张嘴捏造出来的。 早期王齐想过，政教一体是很糟糕的情况，不过现在被索拉里斯这么一折腾变成君权神授，以后就算要用外挂也可以甩锅给索拉里斯，能避免很多祸患延至后世。 回到现场，食物虽然严重不足却并不是没有。 王齐这部人和利刃带来的储备，他只要求带十天的食物，可大家不傻，部分人运气好或者家境好的也会稍微多带些。 其他部族也多少有带些食物，只是约有一半的部族仅仅带了一两天的食物。 利刃那边的扩大搜索效果不好，弄到了一些奇奇怪怪大约是某种地衣的东西，基本没用，都不够探索消耗的。 然后是怪树林，这片树林确认方向后是向着西南方向延申，暂时还没找到头，这里倒是有些大大小小的怪兽，只是大怪兽些微大了点，大概有二三十吨。 就算夜族和利刃合作，也只能对付一吨以下速度较低的装甲型怪物，或十吨以下的非装甲怪物，对于大家携带过来的武器，二三十吨实在大了点。 大小其实不是问题，两族刚刚被索拉里斯打过鸡血，并不怕死，问题是这些土着怪物有一部分特么会魔法！ 这就有点遭不住了，三天时间出动上万人次，损失一百多狩魔，几十号夜族，才弄来三十吨食物。 死掉的狩魔算总体重都有十几吨，这投入产出比谁受得了？ 王齐严令不准自己吃自己，看在勉强不会饿死的份上，两族倒是暂时还听话，但弄出新的食物源也已经刻不容缓。 他其实昨天就已经完成种子关于食物部分的相关设定，不过还是想看看派出去探路的几个小队有没有更好的消息。 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大部分探路小队根本没走远就被热浪给逼回来，少数几个稍微探远一些的也没发现比超平坦平原更有价值的地点。 没办法，只能就地开工。 招来各原族长观礼，王齐在超平坦平原边缘五百米处种下种子，浇上一桶水。 它生长非常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仅仅十几分钟，已经长成一米多高的小苗。 “各位，这就是那位赐下的神器，它会给我们提供食物，但是它的成长需要大量的肥料。你们去找人把堆积的火山灰运过来，此处以南的火山灰暂时不要动，这几天要保证不停浇水，直接用冷却温泉水即可。对了，把那些搜索中死亡的战士尸体也运来吧，他们会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守护我们。” 只是说话间，小树又长高了一节，族长们兴奋的领命去办事。 有差不多十万劳动力，即使有些饿了一天也不能小看，大量的火山灰和两百多具两族尸体被集中起来。不用想，虽然有严令，但这帮家伙把尸体弄回来多半是有些打算的。 只一天时间，种子已经长成三十米高的巨树，开始横向发展。 平整的地表被越发粗壮的根系撕裂，一大堆细根顺着缝隙钻进去长大，挤出缝隙再钻探。 此时的开凿效率绝对不比挖掘机弱，这可是火成岩不是泥土啊。 又生长十数小时，见到树上某个信号点发出信号……长出个三角形且颜色偏绿的突起，王齐叫停浇水。 接下来在地下水和不限量火山灰滋养下，大树离地两米的位置向着北方生长出一根树枝，有十米长，开始膨胀变形，并生长出新的气根扎在地面上变成支撑体。 变出来个……水箱！ 水箱的内部空间是8x5x3，单位是米，为确保结构强度并不是方的，总容积100立方米。 水箱逐步定型，开始生长零部件。 这是个很奇怪的过程，不止是王齐，李想、艾莲娜甚至白小角都在旁边兴致勃勃的看着。 先是一排水龙头，然后是箱子状物体，没有门，里面长出来的是典型海蜇木质感的保温水壶！ 总共五个，王齐全部取出来，打开螺纹盖，它是一体生长的，第一次开盖要用点力，有几个连接点打不打磨都不影响使用，还有个小耳朵可以挂绳子。 稍作检查，生长精度相当的高，果然生物才是真正的高精密工厂。 打开水龙头取水，和壶一样，第一次拧动需要点力气，断开球形阀与龙头间薄薄的生长面。 水略有粘稠感，稍浑浊，呈现水红色，这就是他为两族提供的应急食物，成分按比例排列是水、糖、淀粉、纤维素、盐、维生素。 不饱肚，但绝对不会饿死人，饥饿感这种东西挺几天等胃酸分泌量平稳就感觉不到了，没太多伤害，直接的甜味还能带来幸福感。 接好一壶给李想，她抱起来喝，眼睛眯起。 自己也喝一口，有点怪，他以为会是草莓味，结果是西瓜和水蜜桃加少量柠檬味。 怪好喝的。 打了几壶，喊人过来进行分配。 这个器官的主要目的就是造西瓜水，西瓜水不满的时候不会长木壶，满了之后木壶每十分钟能长出五个。 按王齐的要求，今天先用大家带来的容器装运进行分配，再派几个人守着取木壶，明天同一时间放水。 100立方米，大约有110吨西瓜水，分作十二万份也有九百多毫升每份，提供大约700卡热量。 七百卡勉强让人不死掉，不过其他方面也不是完全没有食物来源，作为补充剂量能撑一段了，如果食物实在不够那就不让它长水壶。不停放水，按王齐的设置，再生长两天，日合成量能达到每天300吨。 神器种子到这里基本都算没开始发育，不过短时间里完成不了多么复杂的设置，还需要二次改造。 实际种子的初始状态是没有重复设置这一说的。 不过通过自定义，这个功能很容易被实现，只需要让种子内部的寄核体原浆达到一定浓度即可满足再利用条件。 西瓜水箱长好后又过去两天，树高达到五十米，冠幅仅三十米的状态，有一个绕树上行的小楼梯，在接近树冠的地方停下，这里长出来个新器官，种子就嵌在上面。 拔断几根很细的纤维，种子又能装在书封上！ 没急着观察种子，还是盯着树，现在会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树继续长，一直长成经过少量修改的树型王庭；另一种是停止生长，直到种子再送回到树上。 结果是第二种，略有失望，但也还行，时间够长营养足够的话一样能用这颗种子种很多城市出来。不知道后面能不能复制出性质一样的种子来。 不得不说，索拉里斯送的这套神器太好玩了！ 在别人手中大概是世界树，在王齐这个咸鱼一级建筑师手里，那就是真正的神器，哪怕暂时一丁点魔法没有也不影响其地位和潜力。 看到图纸上的东西真的长在地上，差一点忘记要给两族重新制定管理框架。 23shu8 150 办事机构雏形 神器种子带来最基础的热量供应，两族就不用拿命去拼食物了，虽然不能完全放弃捕猎，至少可以略微从容的选择目标定制计划，和荒民屯粮的原理一样，能有效降低伤亡。 这时候可以开始重组管理框架。 艾莲娜大管家这段时间在八大金刚的帮助下已经登记了很多名字，大部分都是语言人才。 语言是一切的基础,几十种语言哪个顶得住，光文书工作就得整死不少人，所以开始其他工作前就要进行语言规范化。 总计一百多个双语人员，因为王齐在忙着别的事，不可能事事亲为，里面大半还是会秦语或艾莲娜母语的。 统计名单上两种语言人数相当,艾莲娜本身是不会秦语的，八大金刚也只有雪狮会读写秦语，金蝎作为秦语初学者也还没达到流畅对话的地步,所以接触的人必然以艾莲娜母语或称北地语的比例更高。 弄好西瓜水之后，王齐召见了这些人，发现口音和语法有些异常，但问题不大。 王齐弄了几块石头做讲台，召集起各部族长镇长，和大家说话：“从今日起，我族以秦语为主体，北地语为第二语言，作为官方语言进行语言普及。想要进入行政及军事体系的，必须要会其中一种。对其他语言的使用不进行强制规定。” 对使用不做强制规定，是为了避免有些人借题发挥引起内部矛盾，现在人才不够，暂时任用的人肯定很多滥竽充数的家伙，不得不防。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歪瓜裂枣的人员还得用很长时间，他当然知道统一语言的重要度，双语规定也只是为了确保可选人才库更大一点,一个表意一个表音，所有人都能找到能够加快学习速度的类型，都是对现有状况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王齐在台上讲课，还是由李想帮忙做翻译，大家都恭恭敬敬，并不敢对她显得稚嫩的声音发表意见。再由翻译们翻译给其他语种的人员。 语言问题只是稍微说了一句，用火成岩板做黑板，开始对他们解说。 “各位族长，我暂时不会剥夺你们的权力，等族群产生税收后也可以给你们一份俸禄，但这需要你们保持配合，并克制心中的恶念。”先做出警告，再进行前置说明，“即将建立的各个机构，具有官方语言读写能力的人才可任职官员，特殊人才需要集中配备翻译使用，暂时还办不到。 我们暂时没税收，给我做事也没有报酬,大家还得顾着点自己的生存,现在只是搭个架子,你们还有时间学习官方语言，将来扩编时才有机会。 后续公布的机构需要出具名单的，必须以官方语言书写，不会的请人代笔。” 不知道是不是信仰的功劳，这些人一个个认真听着，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只要不闹事王齐也不管他们，等李想和翻译们工作完，让他们缓一会，开始在黑板上画树形图解释机构框架结构： “鉴于我们的人员数量，以及本地状况，暂且采用精简结构，分为内廷、军事、教育、内政、农牧五个部分。 内廷总管由艾莲娜女士担任，负责我的起居，传达手令，记住，不见手令她没资格调动内廷以外的任何人与物资。 军事，由各族族长和各族原守卫官出具推荐名单，不要推荐满脑子肌肉的人，我需要的是能管理士兵的。 教育，稍后由艾莲娜女士公告名单，由他们内部举荐，吵架也行辩论可也，暂选十人过来，协调其他人进行语言普及。 内政，由各族族长推荐名单，允许自荐，但我有话说在前面，我要连族人的吃喝拉撒睡一起管理，只会养小鸡的就不用推荐了，到时候被赶出去或砍了脑袋你们脸上不好看。 农牧，暂时没用，我会在军事推荐名单里挑选一部分人，作为狩猎队伍的指挥人员。如果各族群有优秀的农业人才，可以推荐过来，但暂时只会记录名单，不会有任用，你们可以发挥主动性，尝试种植和畜牧。” 因为手里没钱，他这个王甚至都是露天睡觉，所谓的组织结构也十分简洁，要形成真正的组织力还遥远得很，可又必须先安排起来。 内容比较多，李想的翻译工作是拿着她的小本本照本宣科，倒是不磕巴。 完了王齐对着下面的族长们提问：“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利刃那边能不能学会秦语或北地语？要发言先举手。” 几个人举手，随便点了一个。 “回陛下，利刃喉舌结构简单，并不能发出过于复杂的声音。” 那完了，等于是异族啊，信仰同一个神的异族，有点怪。 “那就暂时不管他们，不过食物要按之前安排的比例分配，我看到有人克扣了，下次再看到或被举报，我就要把人吊在这颗树上打。”王齐指了指正在提供西瓜水的“圣树”。 有两人看向几十米高的树冠，掩口唾沫，点头如小鸡。 送走这群家伙，很快艾莲娜和雪狮就有文书要处理，有布、有纸，还有石板，实在让人头疼。 王齐暂时不管这些，只对艾莲娜和雪狮整理过的名单进行批示，以及后续的面试。 大部分精力还是开发神器种子。 吃都吃不饱，哪里有分工，哪来的税，没有税的王庭还不如房车呢。 花了两天做出第二版修改，又把种子放回树上。 大树继续生长，高度不变，树冠扩大、树干也更粗，长两天，又长出来两个器官。 一个还是果汁，王齐试了试，居然变成菠萝、山梨加枫糖味了。 王齐对植物风味物质成分不甚了解，果汁的味道有一定随机性，结果还不错。 另一个是纤维生产器，只要不破坏连接器官，可以不停的给它拔树皮。 王齐对新组建的小小行政团队的要求是：“你们找人把它做成纸张，一部分想办法做成有用的东西，衣服、背篓、篮子都行” 两天后再次拿下种子，这颗树就不动了，相当于一个液体食物供应点，保障大家的基本生存，多出来的可以制成糖粉囤积起来应付些艰难情况或配给给探险队。 基本保障零成本生存，这样两族人便可以借助结冰的奇怪森林和温泉区获得一些基本积累，为后续收税创造条件。 王齐不爱管这些琐碎，继续倒腾种子。 食物解决了，不久应该能供应一定量的纸张衣物，接下来就要有真正的居住环境了。 漆黑之地气体有股子硫磺味，食物也少，但如果只是平常居住，甚至都不需要房子。 从超平坦平原积累的火山灰状态就能知道，这里几乎没有降雨，气温也稳定在二十八到三十三度之间，只偶尔会从火山那边吹来一阵北风导致气温上升到接近四十度，风力强度很低也不会持续太久。 这里十几万高级生物，即使是利刃智慧程度也不低，有一定交流能力，这么多人全年睡地板也不像话啊。 还是得有城市。 据探路的回报，往东边去热流温度十分高，因难以抵挡探路的只能退回来。南边情况稍好，不过距离西南走向的奇怪树林有点远，狩猎不便。 没什么转移阵地的余地，只能就地开工。 王齐没做过城市规划，可到底是个建筑师，对城市各系统了解程度还是比较深的，只是魔法体系比较麻烦。 因为大家完全不会魔法，也不知道所谓魔法阵该长啥样子，为了城市未来增设立体魔法防御设施的可能，必须在设计中就考虑到各种各样的空间、管道、维修口、承重等方面的冗余量。 工程量相当大，做得王齐有点烦躁，干脆又种了一棵树。 这回不产果汁，而是产坚果，顺便也产出造纸用的植物纤维。 他对各种果实成分缺乏了解，控制不了到底种出的东西是什么口感和味道，反正树上最后长出来的东西，是一个果壳里很多花生米状物体。 烤熟后口感比花生米硬，像蚕豆，有种燕麦香！ 抽奖式的种植尝试结果不差，立刻让人恢复战斗力，继续肝城市规划。 23shu8 151 困难 夜族和利刃族抵达漆黑之地一个多月，王齐总共就种了两棵大树，中途还和别的怪物打了两仗。 第一波来犯者长得和利刃有几分相似，体型更大一些，头上长一对角，体色是偏砖红的灰色，后腿更像羊蹄子。 还好它们只有个别的会一点点有限的法术，杀伤力一般，几十只的规模也没太大威胁。 冲突发生点在超平坦平原的南边界外，不然几十只怪物看到十几万人，应该也不至于开打。 与聚落位置有点远，吹哨子喊人群殴打完，两族这边更吃亏，战损比2：1。 还有一仗更恶心，是怪异森林里钻出来的大怪物。 二十几吨，六条腿，腿关节姿势看应该分到爬行类，不过却长着厚皮毛。 这怪物也会放法术，按王齐的理解，应该是制造冲击波攻击，距离近了很容易死人。 问题远了也不行，如果一群人聚在比较远的地方，它还会喷“炮弹”，也是冲击波攻击，区别是杀伤范围更小些，以利刃的身体强度，“炮弹”爆点八米开外伤害就有明显减弱。 王齐等人没有往上冲，面对这么巨型的魔法生物，他本人也没两成把握，另外这玩意在怪异森林里并不是只有一只，而是每几十平方公里就有一只或两只，两窝之间的距离不大于15公里。 其实不往上冲还可以帮着投掷石头什么的，但也没做，他希望他或李想出手时，能做到一击必杀，如同炮灰般的行动毫无意义。而且说到底两族在他眼里也是怪物，死掉一点并不会心疼。 就这一只怪物，就杀死了超过四百人，其中利刃损失足有三百，夜族死亡大多数都是怪物奔跑中遭到践踏了。 损失虽大，怪物最后还是给灭了，胜利关键有点奇葩，这怪物的巨大爪子不适合在超平坦区移动。 超平坦区不是泥巴，整个地面都是平坦石头，爪子扣不下去，就没办法让整个脚掌分摊压力，二十几吨的体重就算有六条腿，也不是半个脚掌能顶住的，跑起来有的腿受到的压力极大。弄死了几波战斗人员它还要往里面冲，结果跑着跑着它自己骨折了一条腿！ 这一摔跤就完了。 利刃里的莽夫那是相当多，当即顶了一波近距离冲击波，第二个冲击放出来前，就有几位抱住这货脑袋给它眼睛戳瞎了。 //1057/《剑来》 似乎疼痛会导致放不出魔法来，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冲击波出现，结果自然也就注定了，肘刃、大石头、标枪都往脑袋上招呼。 怪物倒是挣扎着又咬死几个，不过最终也没再站起来，脑袋都给砸变形了。 既然靠自发组织打赢了，王齐也不吝啬，临时找人做了三个石头勋章，表彰三个活下来并有良好表现的利刃，顺便偷偷给他们加点了。 这还是王齐第一次查看利刃的属性。 之前预估狩魔的属性12、10、13，体表为彩色的利刃明显高于这个数值，被表彰的三名中，最低的力敏体也有14、15、13，敏捷比预估值高出很多，有可能是因为体重大，敏捷体现不出来。 可是很明显，在艾莲娜老家不论体型、力量都足以称得上怪物的利刃，在这里也显得有些弱小。 三名利刃各加一次体质，【进化大师6】级一次3、3、6的加成，对利刃的增幅还是有限，不过近一半的体质加成很有用，冲击波伤害主要作用于内脏，下次遇到这种怪物说不定能硬顶一下。 就算他们敏感的察觉到力量和敏捷的变化，也无所谓，多半会当作通过王齐沾染到了神的青睐。 偷摸加点不能算奖励，石头勋章还要很久才能换成正经能戴的，正经奖励当然还是怪物肉。 二十几吨的怪物，给参与的战士们分了一波肉还有很多，光骨头就有八吨多，超大号的骨头里可是有不少骨髓和脂肪，虽然没有足够大的锅，也可以钻孔弄出来。 两族加起来十二万，全分到肉不现实，干脆把剩下的全炖汤分了，至少每个都能分到一、两碗。 一个多月因各种战斗和探索，损失了近九百人，大部分损失都是利刃承担的，夜族相比还是弱了不少。 不过在一个陌生的危险地带，带着十几万人，这样的损失其实勉强也能接受，不过不能继续下去，否则一年过万的损失利刃也消耗不起。 其实损耗可以更低点，但因为没有成型的军事力量，组织力完全没建立起来。 当然，按理说王齐完全可以把西瓜水、菠萝水、麦香花生当成自己的财产，以此来建立王国，那样就有资源组织战斗系统了。可这样的王国是没有灵魂的，都特么是国王的私产，谁会用生命去守护？ 相反的，两棵大树的产出王齐的取用量和一般人配额差不多，外敌来时，敢说两族死掉一半都不会彻底崩溃，因为这两棵树就是族群在荒芜之地的立身之本，比“圣树”的身份更为重要。 抵达漆黑之地第四十五天，王齐终于停下笔，给种子“灌输数据”，取出种子，带着一群人到超平坦平原正中心种下王庭。 种植点距离两棵食物树足有一公里，子民们不知道为什么走这么远，反正他一动，自带超明星光环，有大群人跟着。 其实最主要得原因是他实在受不了露天生活了，想擦洗一下都十分不便，不然继续完善细节，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种下王城。 还是一样的流程，种完王齐多嘴了一句：“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夜族和利刃两族的家，不论你们在外面经历什么样的苦难，最后都可以选择回到这里，她会是你们永远的庇护所。” 总觉得夜族的官员们都有点傻乎乎的，反而是外围听翻译的利刃先开始嗷嗷叫唤，他们才知道要欢呼，搞得王齐直皱眉。 可他又不能明说“马屁赶紧拍上”这种话，憋得相当难受。 看着烦躁，赶紧让人散了，召集开会。 王齐上辈子最烦开会，一件破事颠过来倒过去要整个把月，不开吧大家脑回路不同，就是没办法把事情办成正常样。 眼前也是一样，很多事都比较反复，各部落生活差异特别大，有些规矩要一遍遍的教。 比如两族内部这些时日，为了表示对圣树的崇敬，已经搞了几次要杀活人祭祀的事了。 第一次出这个事把祭品救下来就颁布了禁止活祭的规矩，不知道是文件传达有误还是脑子不好，又或者中毒太深，后面陆续又抓到几次。 就光为了这么个屁事，反复出动士兵，现在没税收，十几万人总共就一百多个用爱发电的兵，管打群架都管不过来！ 反正每天都是让人极为头疼，又不能不管的各种奇葩事。 设计王城需要大量时间，这里再占去一波，王齐就算想弄个法典都没时间……以现在的语言情况，就算弄出来这些破事短时间内也无法减少。 所以到王城种子种下法典还是只有杀人、盗窃、活祭、人口贩卖等寥寥十几条。 他也没想着设计完整王城新增法条，因为特么的不识字的太多，法条多了反而记不住！ 但是他还有办法，以建筑师的方式解决一些问题，秘密就在王城本身。 23shu8 152 王庭树（上） 如果说果汁树和坚果树的生长平平无奇，那么王庭的生长就显得有些怪异甚至恐怖了，假如有外人路过，必然要当成召唤邪神的现场。 和一群家伙开过烂会，小树已经有三米多高，并没有扎根，根系还在地表上横向发展。 小树的树干此时有了一定弯折，王齐喊来八大金刚帮忙，各自抬一两条树根，他自己照顾树干，帮它瞄准生长方向。 城市地面的阴影区会发展为大部分人的主要活动和交易场所，这个位置的北部热风要用树干挡住，树整体往南斜着生长。 第二天，王庭树已经进入鬼畜阶段。 弯曲的树干上垂下来很多气根状手指粗细的须，上面还长着绒毛，这是王齐设置的定位器官。 小须落到地面，利用绒毛测定风力，确保无风的情况下，与地面距离最短的一根会开始发育，起风时则停止，还会回档一部分，把最表面一层变成死细胞并脱落。 两根完全垂直的气根成长到一定粗细，扎入岩层固着，主干的根系才开始再次生长，它们一边成长一边蠕动着爬行，过程中树干也会发生一定变化。 当主根系扎根时，树干笔直的部分，恰好与地面形成27度角，这就是主干的成长方向。 主根系扎根，才算完成第一步准备，接下来主干生长时，大量未发育根须开始沿着地表到处爬。 为了确保王城发育不出现意外，王齐和李想带着八大金刚走了一趟寒冰森林，没让其他人跟着，打来两只两吨重的怪物。 他可没忘记自己这群人抗性有多高，果然虽然遭遇了一道疑似风刃的魔法，但除了两人出现表皮割伤，没什么大碍。冰刃没用，它范围不够只能瞄准战斗人员，王齐和李想两个用手拍就行。 回来用部分肉雇佣“志愿者”，保护爬来爬去的根须，并对两族不知情者进行讲解，避免被人为损坏。 一周的样子，王庭根须已经布满整个超平坦平原完成测绘定位工作，开始在各处扎根迭代生长。 王齐给王庭树设定的结构极为复杂，而且特别庞大，平原上积累的火山灰都不一定够用，所以首先要考虑到安全问题，毕竟附近有疑似利刃祖代的生物，也许还存在其他具有一定智慧的敌对群落，当然还有那些会随机冲出寒冰森林的六足爬行披毛大怪物。 铺开的根须扎根后开始造城墙。 这些城墙的造型也十分奇葩，它的立面主体的目标厚度为50厘米，内侧是由根须组成的框架形态，上方有十厘米厚的木板行走。 五十厘米厚的木头城墙，有根须在下方固定，就算推土机来了都很难一次铲掉，寒冰森林里的大怪物应该也得冲几次才行，不知道它脑壳够不够硬。 空出来的位置，一方面是减少对火山灰、人造污水营养的消耗，另外也可以创造工作岗位，免得两族太闲了天天打群架。 本身就使用秦语和北地语的两个族群正在设法普及官方语言，但很多人对语言学习完全没兴趣，更多的可能是师资力量太辣鸡，搞得人学不下去。 反正很多闲着的，负责去北面犬牙地形弄石砖，对城墙内外进行填充。 石砖任务刚刚组建政务团队时就发布了，不过现有的一点存量，要填满周长十公里的城墙只能算杯水车薪，就光填城墙都够大几千人干上几年的。 城墙以箭垛最高处为准，长到六米的高度就暂时停下，这不是最终高度，前期能够帮助战斗人员攻击大怪物脑袋就行。 根须网开始第二轮迭代生长，之前看似胡乱铺在平原上的根须部分枯萎，剩下的从空中看，是从王城树连接城墙最远点的几根直线。 这些根须转而向上发展，就在现有根须上长出一个个小拱形，通过堆叠拱形的方式定高、定距，上方增强后下方回收营养枯萎掉，这部分找人打碎和生活污水混合发酵，成为肥料还可以资助后续成长。部分枯萎根须则送给一些带了畜种的部落，暂时没空管它们，别死光了。 最后形成从小到大排列的八个拱形支撑的曲面桥，直接连通王城生活区，这些根形成的最大拱形跨度超过一百五十米，为了支撑如此庞大的拱形，仅仅是两个拱之间的支撑点就有二十米粗。 其实单纯的支撑并不需要那么粗，毕竟树的密度和钢材差了老远，长这么粗，是因为附加了下城区供水功能，它们附带了直通地下水的管道，不会自动流出，需要人员后续改造，暂时只能当水井用。 王齐有考虑过单拱直接从城墙到王城的，但长起来太费营养，而且军事冲突时被魔法攻击的安全风险太大，所以放弃了一定的美观，以实用为主。 借助这些跨过地表的高空通道，发生战事时待机部队就能快速抵达城墙各个方向，角度也经过特别计算，后续制作特殊车辆可以直接滑下去，真正实现三分钟内从起床到城墙！ 按照神器种子的初始设定，一个月就能长出几千个住人的小盒子，可重设之后，一个月下来，王城甚至连房子都还没开始长，仍然处在长大的过程里。 种下种子的第四十天，与地面呈27度角的王城主道终于停止变形，开始长出扶手护栏与装饰性的花纹。 王城主上升通道与地面夹角27度，长度150米，宽度五十米，两侧为步行楼梯，中间是斜坡。 27度角是由牵引力决定的。 极限时速在100公里左右的车辆，标称满载状态下的爬坡能力，就在27至30度之间，超过三十度一般都算豪华配置了。 wucuoxswucuoxs 对于坐骑而言，27度也不是个有利攀爬的角度，考虑本地有魔法，野生怪物们普遍强壮，该角度坡道只能起到延缓作用，并不能彻底杜绝骑兵直冲到上城的可能。 选择这个角度，是在防守、物资运输、生长难度间取得的平衡值，城墙失守后的战斗，这里就是上城区的主防守面，平日里则承担着物流职能。 至于被放火是不可能的，有王齐这样的专业人士在，让树长成耐火形态毫无难度，树长完之后表面无法保持持续燃烧。 垂直运输对神器种子并不难实现，实际上也有设置垂直通道，但手头缺乏机械设备，不得不考虑垂直运输的缺陷，效率比较低下。 27度主道还藏着另一个秘密。 神器种子并不是一台计算机，在水平面生长需要很多器官辅助测量高度、与其他标定点距离，过程很复杂，后期清理枯枝的工作量也会加大。 所以王齐没有把五十米的主道幅宽都弄成27度纯平，步道楼梯的坡度实际是30度。 150米坡道，有两段30度的楼梯，这中间就产生了上城区一级平台，右进左出，在主干后方相连。 四十天主干道停止变形时，一级平台的总面积6公顷，等整体成型后还会继续长。它的成长过程会在地面形成一系列支撑，把它的下方变成超大型室内广场，现在王齐和一众临时官员、翻译官、士兵就住在这里。 因为可以自由控制木材的纹理，地面上的超级室内广场并不是完全处于阴影中，一级平台设定中的两条环形主路面都是海蜇木质地，再利用海蜇木纤维的导光性，从其他方向增加通光量。 本地的大气灰蒙蒙的，不知道是火山灰还是什么东西，白天照度约在600至7000间，对比回归线区域内晴朗天空夏至近十万的照度实在不太够。 但只是照明用，平均几千的照度也完全够了，借助一些通光功能，王齐在地表广场实现了全区照度100以上。 这个照度差不多就是在二十平米的房子里点一盏40瓦的节能灯，进行大型表演会偏低，但绝对满足日常看书，甚至能种活一些喜阴植物。 地表广场的净空高度不完全一致，低的地方只有十几米，一级平台正下方则有27米，从地表算起造个七、八层楼都够了。没有弄，也没去长什么奇奇怪怪的脚手架，因为高建筑多了光照真的会出问题，而且是在通电之前无法解决的问题。 它未来主要作为城市仓库、市场、小吃街、广场使用，进一步扩大后，有接触其他文明的机会可能会产生对外贸易区。 23shu8 153 王庭树（下） 四十天后，一级平台暂时停止生长，营养集中到更高处，启动二级平台成长。 二级平台被分作政务区、官员府邸、近卫军营区、国库仓库区、以及市民花园五个部分，因为行政设施立刻就要用上，二级平台的生长完成度更高些。 其中只有市民花园是向北生长的，上面垂下的支撑根须经过主坡道侧面扎根于地下。 花园区的路王齐搞了点新名堂，采用苜蓿式立交道，连通一级与二级平台，居住在一级平台的市政办公人员无需走主道上去，直接进花园高速就能抵达政务区，虽然路比较长，但不会堵路加上花园造景，能帮助人上班前把心情调整好。 王庭树生长第六十天，二级平台主干线打通，宫殿区开始生长。 主坡面上来，在二级平台穿过一条25米宽135米长度，同时作为阅兵场存在的干道，上二十级台阶，便是位于王城树最顶端的宫殿区。 这里也是整颗树两个月来，第一个长出房子的地方。 上去就是个鸟巢型建筑，镂空处都是海蜇木，该建筑面对二级干道有两个开口，下方是正殿，二楼开口是观礼台，内部分大、小会场、办公室一大堆。 身为王的王齐并不走这里出入，第七十天，他终于能带人入住。 在抵达正殿前的小平台走侧面通道绕去后面。 两边都可以绕，为了趣味性，一边的地面是强化通透性的海蜇木地板，就跟玻璃栈道一样。 这个位置距离地面可是有一百一十米，要是有小偷误闯进来绝对刺激。 王齐就带着大家走的这条路，李想偷偷抓他的披风，白小角直接趴透明路上尿了。 后面还有一串都是腿软得不敢动。 没办法，只能带他们回转，穿过三组门卫从另一边进入。 为保证下方采光不受影响，这里的地面也有高透明度的条形木，看起来一个个木块如同悬浮在空中一般。 绕到正殿后方，是个鸟蛋状和正殿连在一起的二殿……也是会议室。 继续行走，经过花园转角才能看到再上一段台阶的肥胖版凤凰状宫殿。 凤凰尾巴跨过空中连接着正殿，大家从凤凰不可描述位置进门……其实为了避免联想能力太强的人感觉膈应，也设置有偏门。 凤凰宫殿的内部，和外部感官截然不同。 其实整个城市里，除了起到支撑作用的垂直根须以及主道，直线条的东西很少。 王齐上辈子做建筑师时特别讨厌曲线，不是因为不好看，而是不同队伍里的工人师傅们水平一言难尽，做成弧线曲线动辄需要返工，凭空给甲方制造借口唧唧歪歪。 但植物生长有它的规律，完美曲线反而是最容易实现的，整个凤凰巢王城，到处都是曲线，如果不花费大量心思把主干道拉直，能把人看吐了。 而悬架在王城最南段，下方甚至毫无支撑根系的凤凰宫殿内部，却突然转变成以直线为主。 大部分房间是长方形，落地衣柜方方正正规规矩矩，连几个造型灯在正下方看都是方的。 总建面……不行，在这个高度的鸟形宫殿已经不能算建筑面。 室内总面积，一层1200平米，二层2100平米，3层1800平米，主体4层400平米，鸟脖子鸟头那边还有四到九楼，不过单层面积都只有60至160平米间。 室内面积只能表示主体样貌，其实还有很多错层之类的在其中。 错层一般是小户型里为了提高视觉开阔感而设置，当然也有些瞎用错层的倒霉建商。 宫殿里用错层则是因为功能需求。 今后与外族交流，宫殿应该还是会承担待客功能，为了营造开阔感，很多空间的层高都有五米，甚至从鸡屁股进来的主空间挑高足有七米。 但宫殿是活木头长出来的，它自己还需要一些空间，另外卧室太高也不会舒服，这些内部层高差异要集中在一栋楼里实现全部功能，就不得不用到错层，比如在二楼利用错层设置了室内泳池和下沉会话区，一些部分则增加层数提供更多的住所。 整个宫殿全功能都用上，大约需要100到180人规模。 王齐本身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但等到各方面弄好，就一个文书工作都得有不少人帮忙，加上煮饭、清洁、传令、会议准备与布置、人员耗用采购等七七八八的，没有一个百人团队根本忙不过来。 巡视全区，管家艾莲娜提示：“宫殿的确够华丽，我们人太少了，卫生都没办法打扫啊。” “没关系，暂时不会有人进入内部，只打扫我们的活动空间和入口处就行。泳池不用管，它有一定自净能力。” 入住宫殿的第一天，王齐和李想上鸟头看过风景，找八大金刚谈话。 王齐坐在宫殿偏厅上首，不用在公众面前露脸，他穿的是最近供应了一些的粗布衣服，旁边站着的李想也一样，白小角趴在她脚边，艾莲娜站在王齐另一侧。 没武器没装甲并不影响八大金刚小心翼翼的态度，这位对神器的使用方式，往往让外面的人生出一种“他是祭司”错觉，他们却不会不记得，这两位才是真正的怪物。 “你们大概私下里也猜测过不少次了，今天就给你们明确的答桉。没错，进后的内廷安全就归你们负责。” “谢陛下！”几个人随机敬礼，各不相同。 王齐皱眉，起身做演示：“以后用拳礼，不要瞎搞了，外人看到也不像话。” biququ/ht/43717/《基因大时代》 他用的礼节是平举右臂用拳心碰一下左胸口，貌似是游牧民族的礼节，但比较有气势也足够简练易懂，以手下两族现有受教育水平，太繁复了也难搞。 “是！”几个有样学样。 王齐坐下继续说话：“不要高兴太早，记住你们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你们犯错我只会施加更严厉的惩罚。 下面给你们分配任务。雪狮，你有时候太识时务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是分配任务，先把雪狮给呛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答。 王齐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话：“野狗，你来担任内廷卫队长，换个名字吧，野狗实在有些不好，还记不记得你用这个绰号前的名字？” “阿……阿基姆，陛下，我小时候名字叫阿基姆·尹格纳季耶维奇。” “就用阿基姆好了，太长了难记。” “是！陛下！” 安排了队长，接下来才是雪狮：“雪狮，你当副队长，暂时帮助阿基姆对大家进行礼仪及步操训练，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雪狮在拉托尔帮的十几年里，对他自身的性格缺陷是有些认知的，变成劳改犯后也想过要改一改，可人的性格哪那么容易改变。 “金蝎，你是他们中唯一的女性，先跟着大家做好训练，之后宫殿里的女侍们就交给你，如果有机会最好能学些礼仪方面的东西，学不到就自己定制一套，可以找艾莲娜讨论。” “谢陛下！”本以为八个人就只有正负队长的任命，突然而来的新职责让金蝎生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差点没忍住拜倒下去。 别看好像是管几个女侍，实际上王是男人，不管他如何圣人，在大家眼里女侍天然就比卫兵高半级，女侍总管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艾莲娜这位内廷总管。 扫了其他五个人一眼：“暂时没有其他任命，你们去商量个作息方桉交给艾莲娜，阿基姆留下。” 把野狗留下来当然是加属性，身为内廷卫队长，要是被随便什么虾兵蟹将打爆狗头可不好看。 王齐之前发勋章时就升到【进化大师6】，效果并不是很好，主提升从3点增加到4点。但给别人加主属性的提升还是达到了50%，因为之前3点主提升给别人加，按150%的换算率被黑掉了0.5的零头，6级回收这部分，加一次主属性的效果是6、3、3，共12点。 自从雅布尔城出发后，野狗的属性一直是15、12、19没动。 今天给他三次一起灌进去，一力二敏加完，力敏体爆涨到27、27、28，数值甚至比分别时的瓦利亚还高一点。 增加幅度太大，王齐不得不念一次医嘱：“最近这段时间注意控制力量，轻拿轻放。稍后我会找人搬运些造景石上来，你可以搬块石头练习。” “谢陛下！” 把阿基姆打发走，还要去开会…… 23shu8 154 树上的房产 王齐入住不到24小时，王城第一次殿前会议开始。 本次的会议，主要是告知王庭树运营方式。 与会人员包括各个原镇长、族长，现任的一点点各部门官员，大殿外有几十名义务兵。 王齐当老师，用大殿里自动生长的黑板给大家讲解: “没有税务，我们的城市运转艰难，大量的事情依赖市民自己打架解决，这是走不长远的。 王庭树生长到本阶段，已经可以成为治理城市的重要工具，我将其称为地税管理法。 王庭树能长出三种资源，分别是货币、房屋种子、地税种子。 货币不用多说，在缺乏贵金属的情况下，王庭树产出的货币能满足防伪需要，在各个区域也比较容易找到验币用的金色膨胀器官，缺点是初期存量有限，大家还需要在地面继续住一段时间，等王庭树长出更多钱。 这种货币叫凤凰币，有三种面额，分别是10元、1元、1角，一角的购买力应为一个足够夜族人吃饱的熟制面饼。 它的购买力是怎么来的？ 是住在王庭树上的人所赋予的，其中概念复杂，你们就不需要弄懂了，我会在行政部财务会议说明。” 货币的价值从何而来，是个小学题，但实际是玄学问题，因为大家都知道信息时代的货币根本没有价值，是随时会变成废纸的“信心”凝聚物。 王齐打算利用王庭树完善的公共设施，来给货币赋值。这里有自来水供应，有自动处理的下水管道，便利平整开阔的道路，只要王庭树活着，地下水没枯竭，它们是不需要维护的。 贵金属可以给货币赋予稳定价值，公共设施的属性明显也可以，因为在其他地方找不到同样零成本的替代品。 正常运转的王庭树，就是凤凰币价格稳定的基础。 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听不懂，王齐也不用在殿前会议上啰嗦。 “房屋种子具有编号，有前后两个码，比如‘1-5’，只能对应在1类地基生长，成长后是编号为5的户型，它们需要用凤凰币购买，具体价格在凤凰币流通启动后决定。 重点是地税种子，为避免某些人恶意哄抬价格，囤积王庭房产，每套房子每年需要吞入一颗地税种子。如果没有这颗种子，间隔十五个月后，房屋会逐渐长成实心木材，该过程一旦开始将不可逆，最后会从房屋地基上脱离，成为王庭货物的一部分，因为其中会包裹未取出的私人物品和器具，可称之为‘盲盒原木’。 地税种子的唯一产出机关是王庭地税局，这个部门也会在稍后建立，王庭居民在每年完税后领取种子。” 大会的说明只针对种子用途，对货币体系没做具体解释，其实三样东西出来就很容易理解了。 地税种子，说是地税，实际是公共资源使用费换的，这个过程会用到凤凰币，凤凰币的币值也因此产生，进而蔓延到全城各个领域。 通过地税系统，就足以让王庭产生一个购买力，维持一定规模的政务和军事系统。 至于房屋种子，其实标不标价都无所谓，但为了提高归属感，不让人产生一种房子是别人的感觉，还是需要收取费用，毕竟就算自己建造也要投入劳动力和物资。 现阶段凤凰币哪怕开始流通，流通量也相对有限，所以首批房屋种子还得等一等，货币流通将从其他方向启动赋值程序。 王齐在殿前会议上的最后一段，宣布开放地表房屋建设。 这部分王庭不会收费，未来也不会有地税，当然房屋种子没办法直接在地面用，主要目的是让凤凰币在两族间流通起来。之所以拖到现在，是担心大家胡乱建造会破坏超平坦的定位优势，导致王庭树长得七歪八扭。 火成岩超平坦平原有很多好处，能看出来是索拉里斯特意选的地方。 在王庭树生长过程中，超平坦平原提供了良好的定位精度，完成一阶段成长后与王齐的纸面设计基本保持一致，只个别几处的直度和弧形出现了非专业人士很难察觉到的微量偏差。 而在地面开发时，该地形也提供了诸多便利，比如不需要刻意去修公路，利用一些未退化的根须标记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地块，本身就是简单易懂的分区形式。 当然也有不那么美好的地方。 这里需要追朔超平坦平原的成因。 形成超平坦地形，需要几个条件:一个稳定的高温熔岩湖；不能有外部熔岩输入；由下自上完成冷却。 王齐不是地质专家，只能用反证进行推理。 温度不够高的熔岩湖，其表面会岩石化，也就是能在火山岛看到的那种表面黑色，时不时会被内部熔岩撕裂的情况，这种挤痘痘现象会破坏超平坦。 外部熔岩流入的情况也一样，熔岩的粘度非常高，具有极强的表面张力，实现自流平是一个相当缓慢的过程，外部输入熔岩，会导致自流平始终不能实现。 冷却，由上自下进行冷却，其缺点是表层冷却后熔岩内部气压无法发泄，同样会发生爆痘。其次基于热胀冷缩，表面成壳后下方冷却过程会产生很多空腔，北面十几公里外就有火山活动，这种自然空腔不可能达到受力平衡，必然发生塌陷。 因此冷却必然是从下至上完成，可能原因之一是地下水侵蚀作用，但不能确定，因为要完全实现由下自上的冷却，还要求大气温度足够高，让表面能长期保持白炽态。 那么满足这些条件形成的超平坦地形，有着什么样的岩层特性呢？ 答桉是气孔偏少，易产生密实型玻璃态矿物，也就是所谓的黑曜石。 通过两棵食物树和王庭树生长过程，被撬开的岩层取样，整个超平坦平原主要结构是花岗岩和黑曜石，下层岩石貌似是叫流纹岩？王齐不太确定，总之都算在火成岩类型里。 说人话就是整个王城，坐落在一座黑曜石矿上……如果自然黑玻璃能称作矿的话。 黑曜石在王齐上辈子的世界，被当成珠宝，但眼前的条件，它只能是黑曜石，距离珠宝还很遥远。 花岗岩和黑曜石的硬度都很高，而黑曜石的特点则使得在地表进行人工修筑作业时，会产生安全风险。 黑曜石碎片锋利度非常高，形状合适的可以直接作为手术刀使用，可想而知在人力破坏岩层时，因玻璃体炸裂蹦出来的碎片有多危险。 地表建宅许可刚刚发出去没几天，就出来一大堆流血事件。 23shu8 155 雇佣制 报告到王齐这里，他急忙赶到作业现场。 虽然已经规定了见面礼，还是有一大堆跪下的，也不可能一个个去宣讲，只能交给时间。 叫大家起来，让翻译官去询问、检查。 倒是没出人命，就是围着这片宅基地的人群里，十个里就有两个带伤，还有很多为了避免受伤转职成蒙面侠的。 王齐叫人演示一下怎么工作的，当然给施工员头脸多缠了几层布。 只是几锤子下去，施工员没有保护的手臂就出现了一些细小伤口。 叫停，人拉下去包扎。 工具、姿势有缺陷。 因为缺乏铁制品，大家用的都是石锤。 石头的密度只有铁的三分之一多点，意味着要砸出同样的效果，需要更为用力，表现就是弯腰幅度更大，上半身会更接近锤击点，同时因为被砸接触面大，实际也增加了被黑曜石伤害的可能。 改善方向有三个。 第一，多穿衣服，保证开凿人员穿上长袖服，受限于现在的布料供应质量和规模，以及本地偏高的气温，很难搞，一时半会也做不了安全教育。 第二，改用铁质长凿，增加手与破坏点的距离……得先找到铁矿。 第三，设计制造一种工具，保证凿击点两米内无人，这个可以做到。 叫卫兵来看着现场，暂停施工，王齐现场找了几个工具人，去弄东西。 十分简单，弄两个侧面为三角形，底面为方形的木架子，用绳索吊一个锥形石头，撒手后石头从两米多高落下凿地。 半个多小时就弄好两个，让工具人搬运到现场实验。 效果当然好，现场欢呼一片，但王齐很头疼。 多简单的一件事，居然需要国王陛下亲自出马，说白了就是特么文盲太多，基本都不用脑子想事。 难道还得弄个工部出来？ 手下废物太多，实在没人才可用啊。 还是设法引进外部人才？ 一步步来吧，现在城里除了几颗树，还是有点缺乏吸引力，缓一缓，等建设规模上来些，分工更细致些再说。 眼前还是发币比较重要。 发币，也是原始积累的过程，就是用王庭树零成本产出的凤凰币，白嫖大家手里的各种成品填充王庭仓库。 黑心了点，可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可用人才实在不够，只有实现货币化，才能利用货币手段减轻杂务方面的人力支出。 抵达漆黑之地一百天出头，大家手中具有交易价值的东西还十分有限，王庭收购的仅有两样，皮革和硫磺。 皮革来源于怪异森林里的各种野兽、怪物，硫磺直接到温泉里捡，只不过有硫磺块的温泉一般温度都有点高，人下去会熟，得想点办法。 这两样能发出去的币着实有限，公示几天看了看成果，又新增了个门槛低的，黑曜石工艺品。 为了让门槛足够低，所谓的工艺品暂时只能按宝石原矿来收。 个头越大，净度越高的黑曜石，给的钱越多。 为了鼓励发展手工，如果能弄出黑曜石匕首、手术刀之类的，也会适当提高回收价。 这招很有用，很快城里就多了很多王齐弄出来的那种砸地架子，大家伙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地，要不要建房子，反正只要不是马路，对着就是一通砸。 黑曜石是玻璃体，地表同时有花岗岩和黑曜石的情况下，不用大石头勐k弄不出来，石头大了又很容易让黑曜石碎成小块，能不能拿到完整度较高的黑曜石很要运气。 只十天，王庭仓库里就囤积了上千吨宝石级黑曜石，最大的一块有一百多公斤，而且品质还奇高，29厘米的厚度，对着天空能看到暗红色的光透过，不过好像只有王齐自己能看到。 代价则是地表城区越来越多的地面被砸得麻麻癞癞，不知道市民自己怎么想，反正王齐在鸟头的休息室看了两回，决定还是少出门，膈应。 借助收购政策，总算出现了一批舍得花钱住进王庭树的人，大部分都是两三个人凑一伙买房。 有人用发出去的币住进王庭第一阶梯，货币的购买力得到证实，与收购政策同时出台的另一个项目也终于引起两族的兴趣，工作制。 王齐定下的币价非常高，不计住宿，一天五角凤凰币就能把人撑死。 所以工作薪资显得很低，根据工种不同，每人每天只有1到2元。城里有免费的果汁和坚果，交易市场没成型，这点币拿到都没地方用。 一块大号的好黑曜石能卖一两百个币，即使一万人里只有一个拿到这么大的家伙，大家也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幸运儿，在真正的购房者出现前只雇佣到了百来号人。 等到购房者出现，报名的差点挤破政务楼的大门。 王庭树现阶段完全停止自身发育，只生产凤凰币和供应房屋种子成长，每种下一栋房子，成长过程会减少一定的凤凰币产出。 不过不要紧，之前没卖出房子的一段时间里，王庭仓库里已经囤积了超过三百万凤凰币。 这个数字并没有达到最大产能，因为凤凰币面值10元的相对物质损耗更低，而初期阶段，需要为市场注入足额的小面值币，产能相对会低一点。 累计到这个量，也可以稍微减少一些凤凰币产出，分出一些营养继续拓展一级和二级平台。 雇佣制逐渐普及，开销也在一天天增大。 王庭雇佣制度不计王庭树上的行政机构，地表主要是四个群体，环卫工、城管、城卫军、探险勘探队。 其中城卫军以利刃族为主。 利刃族作为怪物那是聪明得不像话，但是和智人相比，他们作为人的智力稍显不足。王齐拿卷子通过人力做过调查，夜族的平均智商为80到115，利刃族的平均值大概只有65到90，个别突出的会高出平均值二三十，只能算作无效统计。 头脑简单不适合做政务，还很容易惹事，但作为城防军不需要那么多心眼，只要照章办事就行了，不会一天到晚考虑怎么中饱私囊反而成了优点。 利刃的战斗力比夜族强很多，城防军规模能够稍微小一点。 王齐定下的编制是2000人加1500预备役，如果有规模较大的战斗再临时征召。 预备役的工作就是此前人们自发进行的城墙加固工作，他们的日薪是1.4元。城卫军正式编制为2元，队长2.3，四面城墙还各有一个总指挥，或者称营长吧，他们的待遇最高，日薪也只有3元。 城管则是由夜族和利刃族合成的，主要负责制止斗殴，以及维持秩序，比如两棵食物树的发放，他们的工资比城防军略低，日新1.6元。 现在凤凰币只能买房，但并不是只有这种功能。 其实在王庭树生长过程中，已经通过根须连接接管了两棵食物树，并进行了一定改造，只需要用一颗特殊种子，就能启动食物树的缴费功能。 计划是果汁每一角钱一木壶，坚果每公斤五角。 现在没启动收费，一方面是小面额币发行量不足，另一方面是凤凰币的流通度还不够高，并不是每个人手上都有钱。 还需要等时机更成熟。 23shu8 156 密室里的祂 缺乏商品多样性的环境下，现阶段凤凰币的民间流通形式，以雇人在地表造房子为主。 而为了解决流通性，探险勘探队就必要了。 规模维持在二百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搜索周边地区，尝试寻找通过东南高热区的走廊，以及城市周边各种矿产。 按王齐的想法，金、铜、铁、瓷土，四大重要物产中只要能找到一个，再来个贸易对象，就能把这个十几万人的小城养活。如果没有贸易对象，就必须要有铁，这是现有条件下少有的能成为产业支柱的物资。 勘探队的平均工资也最高，他们的常规薪水是2币一天，出城时还有0.5币的补助。 城里人的人员素质稀碎，在薪酬制铺开后，城内秩序才渐渐有所改善，打群架的情况减少了许多，并且渐渐学会定点排放生活污水。 至于此前的官员在干什么，他们倒也没偷懒，只是受限于个人能力，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例如新成立的行政部财务属，是整个王庭的发币机构，他们要负责王庭工作人员和下城区几千人的工资统计和发放。 以三十天一个周期，他们上旬做核算、中旬做预算、下旬对接王庭仓库提币放币，忙的很。 其实明显是个与职能关系不大的工作，但机构结构改造没办法突然完成，人需要一批批培训，很多事情只能因陋就简。 这天王齐突然想起来什么，打开鸟巢正殿后面的蛋状二殿。 启动密道，下到二殿下层。 二殿的形状是个蛋，但并不是外表那样只有三分之二，而是个完整的蛋，地下部分有着特殊功能，甚至是整个王庭的核心。 一下楼，吓一跳。 里面有个人，看起来像白玉凋像般，大小并不夸张。 “你怎么在这？” 凋像果然不是凋像，睁开眼：“你做得这么好，我当然要看看。” 说话时嘴唇没动，索拉里斯实际是借助王庭树在说话，声音从整个鸡蛋下层发出。 “哪里做得好？” “咯咯，想听夸奖吗？” 王齐老脸一红，马上愁眉苦脸：“你给我的子民太废物了，要不来几本魔法书和学习笔记吧……最好能翻译一下。” 凋像缓慢挤出笑脸：“你不是唯物主义战士吗？” “唯物主义不能学魔法吗？我们又不否认真实存在的事物，只要能辩证理解的都可以接受。” 凋像并不这么想：“拿到魔法之后的你太强了，那会失去很多趣味，想想办法吧。” ……她这是在为难我胖虎啊！ 王齐又问：“盔甲的大小是你弄的？” 过来这么久，王齐发现白小角的盔甲居然挂在墙上长大了，完全看不明白，李想的也一样，她又长高了一点点，并且似乎开始发育第二性征，也没有出现不合身的状况。 “魔法啊，那就是魔法。” 王齐翻白眼，打算干正事，刚抬腿又被凋像阻止：“这颗不要拿了，我帮你改了改这里，用旁边那两颗小的。” 她说的这颗，也就是王庭树核心那颗神器种子，故意藏在这里而不是宫殿内，因为它足够显眼，功能上又不那么起眼。 “不拿我以后怎么给王庭加功能？” “把书给我。” 王齐回头，李想把背在背上书给他。 将书放在凋像抬起的前臂上。 “方向错了，按我读书的方向放。” 不会自己用魔法吗？ 再给她个白眼，王齐端起书调整方向，再放入，刚好卡在她手里。 书亮起经典紫外光，眯着眼，抬起一只手给李想挡住眼睛，等光消停下去。 取回书打开，发现书封内部多了个扁平带状物。 “这不会是数据线吧！”等了等，索拉里斯没说话，他试着问，“不会是插你嘴里吧。” “……是额头。” 耶，扳回一城！ 王齐看她额头，多了条竖着的缝隙，貌似这东西叫天眼或心眼。 他没去试，取出凋像侧面的种子嵌入书封，变形过的书封可以把两颗同时嵌入。 “再见！”王齐不再理她，带李想离开。 索拉里斯并不回应，总感觉她的情绪一阵阵的。 回到宫殿重新阅读说明书。 大概是认为他已经会用了，新版说明书没有重复内容，很简洁。 书现在分为三个部分，分别对应两颗小种子、以及王庭树本体。另外添加了一项基础功能，既完成生长后把种子再吐出来，这部分以后就不需要占用十几页实现功能详解了。和之前一样，一旦吐出种子，建筑就会固定状态，不会再长大，如果有产能，会根据气温、肥料有一定产能起伏。 数了数，每个小种子对应的页数是六十页，剩下差不多两百页都是王庭树。 六十页，勉强可以做出一些小东西，比如多一两种功能的食物树、哨站什么的，或者结构简单点也可以长很大。 行吧，反正现有人口有限，就算能重置王庭种子也没有另建新城的必要，而且他和种子把什么都做了，还要废物臣民做什么。 带着一群弱者治理十几万人，实在不是个轻松的工作。等勘探队的第一月结果报上来，有喜讯，王齐以种圣树的名义带着李想出城偷懒。 白小角现在的体长达到2.9米，肩高1.55米，体重上升到560千克，背上坐两个人还有不小空间。 大概是抗性足够高，它倒是不觉得热。 养成到这时，已经产生了些效果，白小角现在走路比之前平稳了许多，王齐和李想十分惬意。 “索拉里斯给的活有点糟糕，快半年了才有机会带你出来。” 李想摇头：“不要紧的，宫殿里很舒服。” 两人认识两年多，李想已经习惯安静的站在他旁边，而且他虽然非常忙碌，还是会抽出时间带她到宫殿各处写生，没什么可抱怨的。但还是有一点点小嫉妒，嫉妒那些不相干的怪物占用他太多时间。 王齐看看已经长得和他一样高的女孩，给她个笑脸不再啰嗦。 不常见面的朋友之间会有很多话，但像两人这样全年每天几乎24小时黏在一起的，除了绘画和教学时，平时对话量反而很少。 若总是叽叽喳喳的聊一些自己不相干的事，反而不会这么惬意，两人现在的状态只是站在一起就很有安全感，旁边都是能帮自己守护后背的人。 带着一群人安安静静走了一段，抵达地头。 “陛下，就是这里了。”带路的勘探队员快速跑几步，从地面捡起一块石头。 这石头呈现棕红色，在遍布漆黑火成岩的地形十分显眼。 其实不用再看就知道这里是个铁矿，因为有开采痕迹。 从熊上下来查看现场。 不能说是矿坑，就是个缺口而已，开采量十分有限。 眺望周边，指着个方向问：“那是什么地方？” 他所指方向有一些石头屋，被石砌矮墙保护着。 “回陛下，这里就是那群曾经攻击过我们，长得有点像利刃的部落。听说有些利刃部落自主和它们发生过两次冲突，现在应该是跑了。” 王齐继续看几眼，点头。 以利刃的体型，那片地方大概能住个三百出头，意味着在王庭树种下之前的那次冲突，大概已经死掉一小半壮劳力。 利刃虽然不会魔法，可本地疑似利刃祖代的怪物的魔法威力和释放次数有限，也不是每个都会，王齐这边的利刃部落是按异世界节点算的，一个部落就有几千号成员，堆也堆死了。 “它们的取水点呢？” “请陛下随我来。” 23shu8 157 哨站 勘探队员继续带路，往部落遗址去。 和所有未开化的部落一样，这个部落外也挂着很多骷髅，大大小小各种各样。 王齐注意到一副风化程度较高，已经不太完整的骨骼，整体大小和形状都像人，但长着蹄子，有尾巴。 恶魔？ 某个版本的恶魔虽然是有蹄子尾巴，不过应该是羊头吧，再不济也得有羊角才行啊。 莫非是世界情况不同产生的其他版本？又或者是利刃祖代物种的畸形没长角版本？ 对还未接触过的种群骨头一扫而过，跟着勘探队员找到取水点。 是山体凝结水。 一块黑石头的尖端有断续水线流下，在下方形成一个几平米，深度大约一掌的水盆，溢出部分在几米外从岩石缝隙流入地下，应该有地下水。 白小角个饭桶，见没人理它就凑上去喝水。 王齐盯着看，李想就没去揪它，等它喝完，水少了三分之一。 继续等着，旁边人也不发话。 等大概确认每日水量，从白小角身上的挎包里，取出大书，检查一号小种子图纸，想着问题。 用种子实现采矿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甚至以他掌握的知识，就能让树直接产出铁锭。 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还是那句话，他和种子把什么都干了，还要废物臣民作甚？ 而且矿坑那边地势更高一些，如果正下方没有地下水，就要尝试往这边钻，整个生长过程需要的浇水施肥工作量会非常大，此处不是王庭，没办法一个呼哨叫来几万利刃，还是要考虑成长周期。 一号种子只是个基本哨站，有足够肥料和土壤营养时，可以就地产生一些淀粉含量较高甜度较低的果浆湖湖。 具体层面，哨站主体会长成圆形碉楼，在地面附加两个仓库型建筑，以及一圈不太高的城墙，之后有条件或许可以兼职贸易站功能。 心中想好，图纸没有需要改动的部分，直接取出种子，卡在水流渗入地下的缝隙里。 叫带来的工具人填土，到旁边部落遗址搜索运输粪肥。 通过翻译让带来准备第一期派驻哨站的百人城防军暂时住在部落遗址里，王齐带着李想到石头山丘上写生。 两小时过去，哨站城防军出去探路的队伍回来报告。 翻译官靠近正在画画的两人：“陛下，侦察队没发现能威胁到哨站的群落，但前往东南方向的小队发现了这个。” 王齐正在用李想的速写本绘制部落遗址，没理他。 李想起身接过翻译官手中之物，问话：“有其他线索吗？” 这是一块碎布片，暗红色，采用的复层编织技艺，李想不懂这些，但她知道王齐会问什么，她也知道他在听。 翻译官把发现碎布片的小队长叫来询问后回答：“周边还发现了应该是鞋印的印记，但岩层和硬质土太多，旁边有很强烈的高热风，他们无法追踪。” 李想把红布翻来翻去，听完翻译官的话挥手：“你下去吧。” “是，殿下。” 虽然不明白应该是王后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公示身份，但并不影响官员们的态度，毕竟是和王一起被赏赐了盔甲的人，而且哪怕只是王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侍卫，也不是一般官员能惹的。 等人走开，李想坐下来靠在白小角身上，对着光看红布。 颜色均匀，透光度几乎为零，不知道什么水平。 王齐并不是个画画时不能被打断的人，只是故意让李想帮忙处理，希望以后能帮些忙。 一直把画画完才停下来，拿过李想手中的布，和她一样，也对着光看。 “很好的编织技法，混合了植物纤维和某种虫丝，应该很值钱。” 纺织品值不值钱看生产力，就漆黑之地这个贫瘠的环境，基本发展不出多强的生产力，何况会魔法的多，过强的个人破坏力也会阻碍生产力进步。 “你不是要做贸易吗？找到这块布的产地就行了吧？”李想现在已经能提出一些有见地的问题，这就是教育的成果。 “没那么容易，我们的城市还很糟糕，太早进行贸易会很吃亏的。” 贸易这东西，物产丰富的一方更容易给商品开出高价，越是贫瘠越是被宰得厉害，就越难以发展。 站起身来，伸手把李想也拉起来：“按我在家里说的，让大家看看你的实力。” “……好吧。” 两人走下岩质小丘，几十个全程打酱油的工具人看两人一动，以为要回城，赶紧凑过来。 这几十人是帮哨站城防军运早期辎重的，也就是一些果汁、坚果、少量兽肉，一些黑曜石碎片做的投矛。漆黑之地完全没有可供行车的道路，全靠背篓，所以要的人力比较多。 两人却走到铁矿坑边。 李想上前靠近棕红色的矿脉，腰部发力，一拳砸在矿层上。 “轰！” 即使着甲都不觉得强壮的女人，一拳下去不单是矿壁，连地面都被她踩裂了！ 当天大怪物出来弄死一片人的时候王齐就想好了，靠他自己打外敌有些不现实，且不说手下素质不行事务繁忙，万一他挂在战场上，索拉里斯一个不高兴又要去开之前的世界门咋整？ ……好吧，他有点怕核弹。 所以李想应该要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经过几次分批实验，发现她的个头窜高趋势是真的缓和下来了，并不太受属性提升的影响，所以一狠心，又勐堆了一把。 她现在是体、51神秘、66抗性。 其实按比例来算，她的体重和属性配合下来，一拳打爆矿壁还是不太够，不过在家里练习的时候发现，50神秘足够在拳脚攻击中自然释放某种未知效果。王齐把自己的魔素敏锐度提高到35，也有一点点效果，用感觉，就像是大自然在为自己共鸣一样。 但因为对魔法的了解一片空白，也没实验条件和空闲研究魔兽，完全搞不明白是为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强化这类效果，只能继续堆点数。 矿洞现场的李想摇头晃脑看看岩壁，似乎觉得裂痕不够深，找了个点再打一拳，立刻退开，矿壁上大量矿石垮塌。 无视几十人呆滞的目光走回王齐身边，在白小角身上擦了擦手甲上沾到的粉尘颗粒。 “每人背一点矿石，我们回去。” 第一批矿石很重要，如果让其他人用石器来开采，炼制出铁质工具还得再等一阵，王齐打算早点弄，人员流动起来有人传递信息，哨站也会更安全些。 回去的路上，工具人们看李想的目光都是崇拜，可惜他们属于对牛弹琴，李想完全没机会学到虚荣，反而因直觉太高感觉被盯得浑身难受。 王齐倒是注意到有两个人不一样，这两人的神色更多的是疑惑。 用悄悄话让翻译官通过闲聊去套话，很快得到答桉。 “伟大母亲没有执掌肉体力量的权能，他们想不明白殿下为何这么强？” 王齐挑眉看翻译官：“你想明白吗？” “妄图以人类之躯揣测伟大母亲的力量，太狂妄了。” “很好，你很有慧根。”拍拍翻译官的手臂，决定调他进内廷做文书工作。 23shu8 158 冶铁筹备 几十个工具人用背篓背回城的矿石只有一吨多点，这些矿石被放在下城仓库，也就是王庭树一级平台下方，靠近树干的一块封闭区域。 没有免费发放，因为王齐不想按顺序发展。 回王庭开政务会，很快十几名专项人员开始召集人手，搭建炼铁厂。 没错，炼铁这项业务不打算让铁匠做，因为要兼顾炼铁的铁匠，每天能处理的业务十分有限，而如果是铁锭，相同数量的铁匠就能做更多事，不说立刻满足全城铁器化，至少也能快好几倍。 其实以现有条件，造个炼铁坩埚都很难，可也正因为有难度，更应该集中来办。 物资条件还做不出经久耐用的大型炼铁坩埚，粘土锅铁匠们自己会弄，王齐没跟着参和。 虽然大家用着类似石器时代的工具，其实夜族各部的铁匠存量还是有不少的，借着建立炼铁厂的机会进行登记，铁匠有三百人，当过至少一年铁匠学徒的则有近千人。 工具是铁匠吃饭的家伙，来到漆黑之地时，不少铁匠宁愿少带行李，也要带着锤子，还有靠着木轮车连铁砧一起带来了的。 从铁匠和学徒里抽调出一些人，再通过考试招募一些比较聪明的利刃族干重活和保护厂子，建设炼铁厂的同时也开始领工资。 与铁厂配套的，还有制炭车间，木材来源比较麻烦。 用王庭木产木材烧掉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她每天能产出的物资总量有限，而制炭车间却是个无底洞。 西边的寒冰森林不能砍，很明显王庭所在地能维持三十度左右的气温，结冰的森林功劳很大，前期允许用一用自然死亡的树，但不能大规模砍伐。 附近除了西面，东、北两个方向的土壤都很少，偶尔一颗树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取木头就得向南去，在哨站的西南角采集，那边有些漆黑的树，但并不会结冰，属于寒冰森林外围的普通木材。 两地间徒步距离二十公里，为节省成本，要考虑修路了。 不过说是修路，实际只是把一些石头台阶、坑洼用碎石和土填平，能提供木轮车移动即可，并不是什么大工程。 王齐每天被各种会议缠着，给李想挂了个全权特使的名头，时不时到现场看看，把进度报给他。 “他们搭好炉子了，大概四米高，长宽都只有一米多，长这样。”李想还画了简笔画给王齐看，“听说要等几天才能开炉炼铁，预计一个炉子每天产出生铁20公斤，他们打算搭建五十个炉子。” “？？？多少公斤？” “二十，少了吗？” “……先不管，能炼出来就是好的。” 王齐知道铁矿石用助溶剂能把熔点降低到一千度以下，但不知道具体需要哪些助溶剂，而且就算知道了上哪去采购？ 要高温大规模熔炼，特殊坩埚是必须的，就算没有陶瓷坩埚，至少也要石英锅才行，粘土锅太凑合了，甚至稍微磕碰一下就要完蛋。 王齐又问其他事:“路修得怎么样了？” “进度很慢，他们每天都要回来取果汁，根本没多少时间花在修路上。” 想了想，给李想写两个手令。 原本打算让艾莲娜办这类事情的，不过艾莲娜情感太丰富，看到别人打群架总是想要制止，办了几趟事有点耽误时间，还差点受伤。李想没心没肺的，不相干的人死一地都不会正眼去看，反而比较适合这类工作。 他的手令是凤凰型宫殿的特供产物，一种彩色薄木板，每块都是a4纸大小，有细藤连接多块木板。 有时候需要用到几块木板，但并不担心伪造，因为两块木板上面的彩纹是连续的。 两份手令中，一份给炼铁厂，要求他们雇几个陶匠增加一个炉子，实验坩埚材料。另一份交给政务部，要求勘探探险队搜索各种土壤样本和石英，直接送去铁厂实验。 铁厂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缘分，短期内不再理会。 修路所面对的问题，则是归属不明。 西瓜水和菠萝水的总输出稳定在三百六十吨，其余产能都用来供应木水壶，坚果少很多，只有十吨，加起来人均有近三千卡热量。 果汁产量远没到最大值，施工队带点存量出门做事理所当然，但居然选择每天回来取，不知道是施工队的锅，还是怪城管管得严。 给两棵树安排个专门的机构并不难，问题在于王齐是打算以后收费的，这机构弄起来不知道能撑多久呢，还得专门给它安排几场会议，各部门特别是财务属要新增一大堆事，太过麻烦。 还是单签个手令算了。 这里考虑的是冶铁带来的货币流通性。 冶铁产业能够直接支撑起一个城市，虽然现在的产铁量稀碎，但它辐射出的周边产业，包括铁匠生意等会产生大量货币流通需求，只要钱渐渐流通起来，果汁树那边就可以开始收费，用不了太多时间。 几天后再次偷懒，去回收哨站的种子，顺便看看道路进展。 根本没有等级的道路实在没什么难度，即使貌似存在拖延工期的行为，半个月内也能打通，采木头的队伍速度更快些，已经在用纯人力的方式往回运少量木材，到半路上用板车往回运。 现在能用的板车一半都是搬迁时被各路人带来的，另一半则是王庭树生长过程中废弃掉的根须做的，这部分中有少量以根须使用费的形式，纳入公共物资。 之后等路打通，市民就可以自由采集木材制作板车，也能加快下城区造房速度，应该可以进入个较快的发展期。 来到哨站，这里也已经大变样。 六十米高的大树，下半截外面长了一圈房子，总计六层楼，上方还有木楼梯直通树冠。 保留树形是为了维持光合作用，相对王庭树的状态，能够稍微节约一些营养，同时能为下方建筑抵挡正午阳光直射。 城防军出来迎接，一行人进到不足五米的城墙内，看到两个与房子一二楼连在一起的拱形仓库，仓库不大，每间八百平米，作为一个小型转运点足够用了。 “在这里住的怎样？”王齐问哨站城防军的队长。 经由翻译帮忙，得到回答:“非常舒服，房子里很凉爽，大家都很喜欢。” 王齐到底是个专业建筑师，别说有这么神奇的树，即使利用自然通风，让室内比室外低几度也不是难事。 到室内体验了一下，一二楼体感温度在22度附近，在三四层达到标准，六楼温度略微高点，应该在25到26度之间。 与第一眼看见哨站的人想象中可能有点出入，体感舒适温度其实并不是通过降温实现的，而是增温。把六楼的热气带到下方，大树刚刚从地下抽出的水温度很低，没有热流支援的话，大树根部附近在不受阳光照射时温度会降至20度左右。 好像本地没有冬天，但这套气流循环线路，也可以为冬天提供至少零上十度的温度。 走楼梯到树冠上取下种子，和李想两个躲在树冠上偷会懒，又得回去应付无穷无尽的事务。 23shu8 159 铁与农业 冶铁果然是门好生意，铁厂开始为铁匠供应铁锭后，整个城市的氛围都有些不一样了。 考虑到大部分铁匠甚至都没自己的房子，只能勉强靠着自己和亲朋好友搭建起熔炉和锻台，而且手里缺币，铁厂的铁锭用先货后款的形式供应。 先货后款，既铁匠先得到铁锭，下次再到铁厂进货时，才支付上一次的款项。这种提货形式是限额的，每次只能买一方铁锭，也就是铁厂小破炉子一炉的货，二十公斤，要超量购买时则需要改为钱货两清式，不过铁厂现在的产能根本做不到超量供应。 一方二十公斤的铁锭出厂价为二十元，也是凤凰币在王庭树房屋税之外的另一个锚定点，相对距离普通人更近些。 省着点用，可以做出四十到六十把锤子、凿子之类的工具，这方面铁匠自己有定价自由，因为短期内属于绝对的卖方市场，耗尽一块铁锭至少能回笼一百元！ 看起来有400%的利润，但并不能这么算。 首先铁匠的熔炉也有消耗，他们除了准备期间自己弄些燃料，后面忙碌起来都要找人买，这里也催生出一批专门制炭销售的人员。 然后还有学徒们的工资，随着铁厂出货还附带了一条专门限制铁匠的规矩，学徒工资必须达到每天1币。低于此数者一旦被举报证实，就要跟偷采寒冰森林寒的人一起，吊在西城门楼内侧，每人次每月欠款吊一天。 以三个学徒为例，连续三个月低于最低标准被举报，就要把铁匠在门楼子上吊九天，每天放下来两次喝糖水和活血，但如果真吊九天，那双手恐怕也很难继续打铁了，不把自己手砸了都算恢复得很好。 打铁是个很费时费力的工作，一块铁锭要好几天才能耗尽，就算比较快也没奖励。因为铁厂产能不足，特使殿下传的话，短期内必须让所有铁匠都有铁可用，三百铁匠分这么点货，意味着要七天才能轮到第二次取铁。 最后一项耗用是水。 王庭树通往城墙的几十个桥墩都能供水，用水是不要钱的，但要找人排队。 开销大头是处理污水，还是一样，一旦发现私排污水要吊门楼子，必须雇人把水运送到地面广场的指定排污口。 这样几项开销下来，铁匠们消耗一块铁锭的基础成本差不多是五十到五十五元，还得拿出一部分给铁匠铺补充各种器具，卖一百元，自己也就能留下三十元。 当然即便真的只卖一百元，三十币的纯收入也是周薪，按月计算属于高收入人群，甚至可以说两族抵达漆黑之地后，收入最高的群体。 有钱当然要花，按规定，铁匠铺不能在树上开……正常人也不会想着这么干，所以铁匠们对地面的房产有刚需，他们也能够拿出足够的钱雇人帮忙。 给铁匠提供初始运营资金的，除了少量卖黑曜石赚了钱的，主要还是依赖工人和铁厂给的订单。 但随着铁匠运转几轮，流通链就传得有点远了。 比如有铁匠为了进一步降低成本，居然想出盗采矿石！ 人直接被哨站城防军给抓了，报到王齐这里来才放人。 和农耕时代搞盐铁专营的那帮人不同，王齐毕竟不是古代人，深知规模效应的强大，私炼铁矿，怎么可能和铁厂拼成本？ 现在铁厂还是用的初代炉，但马上就要更新，因为铁厂出货一个月后，勘探队找到了瓷土。 瓷土不是什么高端玩意。 漆黑之地是典型的火山活动产物，黑曜石的主要成分就是二氧化硅，而瓷土里含量最大的也是二氧化硅，只是含有较高比例的氧化铝，火山活动区就是各种氧化物多，巧合的配出一坨瓷土一点都不意外。 花了半个月，烧结成品才摆到王齐眼前，一个盘子。 瓷色偏土灰色，有龟裂纹，但不是真裂开了。 王齐也不会弄这玩意，老样子，让李想传话，顺便带一张新炉子的图去，让铁厂用新炉子实验配比和烧制工艺，尽快拿出可用的坩埚。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开政务会，第二天全城张贴公示，三月后果汁树和坚果树改为收费制度，同时公开售价。 引起了一些骚动，但问题不大。 现在果汁日均消耗三百多吨，那是因为不要钱，果汁一公斤的售价一角钱，八万多利刃族每人至少要两份才能保证不饿死，相当于全城最低需求二十万份果汁，两万凤凰币一天。 现有的放币力度，日均才刚刚达到三万币，其中几乎一半都是依靠铁矿及木材开采运输、制炭放出去的。 说问题不大，和货币政策没关系，而是很早就让政务部门登记在桉的农业好手们，已经在西城墙和寒冰森林之间种出了粮食。 寒冰树凝结的冰块导致整片区域的石头温度过低，会把大气里的水汽都凝结起来在边缘地带汇成小溪，这些水就作为农业灌既水，土壤是从寒冰森林里运出来的，加上人粪肥调制而成。 种子则是各个聚落随搬迁带过来的。 本地没有明显的冬季，割掉成熟作物可以立刻翻耕，隔一两个月就能继续种，各种作物交替，一年两到三茬没太多障碍。 现在种植面积不太够，按公顷算，也就五公顷的样子，第一批的大豆产量每公顷3吨不到，这个产量和工业时代当然不能比，但还能接受，大豆本来也不以产量为优势，它的固氮效果会给后面的作物提供帮助。 对于这些作物，王庭实行保价收购，每公斤0.14币。 数字低到离谱，还是币价的问题。缺乏动物或植物油摄入的人食量会比较大，要确保1角买到的豆饼能让夜族人吃饱，至少得有半斤，一公斤只能做四个饼，其中还得囊括物流成本、营业成本和利润，原材料保底价当然不可能高。 但如果参照铁锭的定价，这个价格还真不低。 甚至算算人力成本，一公顷在缺乏牲口的情况下，也就两个壮劳力的事，产能达到三吨，毛收益420元，一年三季，一公顷地产出1260，月人均毛收入52.5元。 52.5元月毛收入的数字，高于城管，接近城防军正式卫兵的工资，城防军可是要拿命守护城市的。 总之0.14币的保底价不是拍脑袋拍出来的，在保护农业收益的同时，也预留了一定的二道贩子空间，确保市面上真的能用一角钱买到足够大的饼子。 当然农业也有成本，买粪肥可是要和王庭树抢生意的事，虽然王庭并不会在粪肥上花钱，但有就近处理无需后续照料的优势，城外的农业区也得给出个合适的价格才会有人运，或者自己上门收取。 另外农业区还有两个风险。 其一是扩大农业地只能依赖人造土，寒冰森林已经渐渐禁止开发，土壤来源只能是南边开采木头时顺便弄一些回来，前期投资还是比较大的。 农民无法自负，只能由王庭代办，这其实也是个新的放款点，看到种植效果后，计划在三个月内，把农业面积提高到二十公顷。 按三十厘米土层计算，15公顷新增地需要运输十二万吨土壤！ 仅此一项，王庭就要支出近五十万币，还没算市民自筹的运输车辆和铲土工具。 这个土层厚度实际是不太合格的，在三十度左右的优势气温下这么低的产量，土层厚度要承担一半责任。但加到70厘米的标准层要的钱太多了，有果汁树保底，王齐没想着把钱全投到农业里，如果真的特别想种地的，可以直接去哨站附近定居嘛。 另一项农业风险是农作物被怪物偷食糟蹋，这没什么办法，古往今来都是难题。只能在遭到破坏时，按最低工资差值做补贴农民，同时派人去剿灭怪物。 放币力度还是不太够，但随着民间凤凰币数量增加，又有新问题需要解决。 23shu8 160 银行 偷盗和抢劫，古来皆有。 不管怎么教化，总有那么些各种因素造成的漏网之鱼，要用此类方式获得财富。 第一起盗窃桉能追朔到刚开始收购黑曜石的时候，等城管部队建立，情况好了一阵，这边刚宣布三月后果汁收费，他们又开始作妖。 现有的条件，捉贼是捉不完的，每天地面广场边都会吊起来一串，但情况没有好太多。 直接斩首吧，更重的刑要怎么罚？ 偷窃就斩首，那偷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人顺便杀了？反正被抓到都是个死。 所以不能随便加刑，最多就是屡犯加个三五天的吊刑，多次抢劫的多打几棍子。 还好王齐早有准备。 当然不是他料事如神，专门给小偷挖坑，而是手下们办事能力太差劲，他不得不想些办法，让这群人能把精力放到更重要的业务中。 他的准备，是王庭树首次功能扩展。 其中就包含半自动银行！ “银行……看你们的表情，好像有人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们的银行除了存钱和付账，没有其他任何功能。 接下来财务属要调一批人出来，成立银行属，两属缺的人，你们自己想办法招，工资与保密制度还是维持不变。 银行属的第一阶段工作是给大家办理账户，你们把架子搭好后，负责人到我这里拿工作流程。” 要用一颗树实现银行功能，难度很大，仅仅这一个扩展功能，就用了八十几张图纸。 具体来说，在没有监控的时代，为避免盗刷银行卡，有且只有一种方式：指纹验证。 新长出来的银行属里有一些新器官，在记录掌纹后，生成一张木头卡片，这张卡片里就有存有掌纹全图，但正常人看不到。 使用时则需要卡、人同时在场，验证指纹正确后可以直接卡对卡转账。 难度更大的其实是记账方式。 王齐不会把索拉里斯的分身也就是王庭树当成计算机用，她也不会愿意啊，所以只能把信息存在卡里，还要能改写，又不能被人为改写。 死了很多脑细胞，他才在一块厚度四毫米，面积约十二平方厘米的活芯片里，实现账户功能。 具体说起来有点复杂，简单说，银行卡在插入相关器官后，“芯片”活化，通过几个类型的细胞数量控制，分别记录扣费信息，刷新的存款余额。 卡掉了有事！ 这个银行没有网络，王齐虽然准备了柜台备份机制，但如果手持卡掉了，没办法追踪到丢卡到柜台的时间差里，手持卡被划走了多少钱。 备份并非实时的，因此要把业务给分开来，分为随身卡值和柜台卡值两个部分。 随身卡实际是个有防盗机制的钱包，并不是真的银行卡。 小偷偷到随身卡取不出钱来，户主却会当场损失掉这部分，可谓相当的奇葩，吸血鬼看到都哭了。 但官员们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是一种新的神器。 因为小偷取不出钱来，实际操作中，户主完全可以拿出一部分钱寻找自己走失的随身卡，反正这钱没了，万一有人送回来呢？ 不过对于提供报酬寻找失物，不能进行官方鼓励，因为有可能出现专门针对归还报酬的偷盗行为。 不管怎样都比现金安全许多。 另外，王齐并不打算把银行做成金融工具，信息时代金融吹那么多，是因为这行当赚钱，它赚钱的前提是实体产业利润几乎归零。 王庭树本身是发币机构，不需要银行纳储，存款没有利息，当然也不收管理费。贷款业务暂时没有，因为现在市民手里根本没有值得抵押的资产。 王齐弄银行的本意也不是专门应对偷盗频发，而是为了让铁厂实现财务分离，不然总要占着财务属一些人力，还要经常麻烦行政部帮他们办事。 财务分离之后允许铁厂截留一部分利润做奖金和自我管理，如果要进行扩建，仍然走财务属流程。 为了不影响王庭树的整体交通，银行属建筑被安排在一级平台上，同样位于一级平台的公共机构还有城管总局和卫生属，他们都需要大量接触市民。 银行业务量大，加上一些新器官，它的占地也最大。 树建筑做成方方正正太麻烦，所以也很难凑出整数面积，银行一千四百多平米，五层楼，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直接能在地面看到，从主干道上去穿过步道就到，地面上这面积也就一般，可是在树上单独给划出这么大片地，已经不小。 手持上百凤凰币可能真的不太安全，银行开业没几天市民就开始排长队，两层楼一共50个办理窗口都忙不过来。 主要还是业务员能力过于凑合，操作也不熟练，比较耽误时间。 但也只能先凑合着。 让李想和艾莲娜轮流到银行盯着，给业务经理们培训，这方面主要依靠真正见过银行的艾莲娜，李想都是打酱油的，趁机刷脸。 通过两人的反馈，其实很多人根本不是冲着存钱来的，而是因为银行卡很漂亮！ 银行卡的大小是5x60x100，单位为毫米，通体白色，表面含蜡质层，彩纹在凤凰、白小角、火山区、寒冰森林、王庭树之间随机产生，这几张画的实际是a4纸大小，缩小到卡片的一部分会显得非常精致，正反面一致，实际色彩穿透了整个木头，切开来才能看到颜色渗透。 它还有个洞，可以穿绳子挂在脖子上，是市民间正在流行的造型。 为了避免无意义的增加银行负担，得到反馈立刻出台了对策，最低开户限额为五元，手持卡出现轻微破损换卡时需要支付五角钱材料费。 公示在银行门口一贴，立竿见影，排队规模迅速降低。 手下废柴太多的痛苦王齐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了，缺乏有才能的人，放权只会把事情弄得更乱。 没太多工夫管这些琐事，现在头等大事还是为应付果汁收费，扩大放款规模。 此处有个重量级单位要登场，教育部。 教育部是最早筹建的机构之一，他们也一直在忙碌着语言普及，之前直接坐地板上课，王庭树长起来后改到地面广场区。 这次放款，直接按教师工资给他们补齐。 过程中还有调查工作，按学员们反馈的教学成效进行分级，总计五百余人，最多的一人补发工资270元，平均值都有180。 按照补发名单筹建学校，一次建两所，都在地面建造。 不把学校安排在王庭树上，是为延缓阶级分层的时间，即使真的是历史潮流，也不能由官方主动来推。 两所学校都按照同时容纳五千人学习的规模建设，分别对应夜族和利刃，五千人规模，王齐给的标准是教学加办公两万平米室内面积，宿舍、操场、体育馆另计，利刃族学校的教学区对应扩大50%面积，为了保障工程质量和速度，楼只能盖一层，少部分两层。 更花心思的反而是利刃学校，他们的发声系统无法使用官方语言，智力又允许他们理解官方语言并进行其他课程学习。偏低的平均智力和更强的体魄，注定他们将来主要从事军事、安全、体能类工作。所以课程安排需要全面订制。 为确保利刃族不变成小王国里的火药桶，王齐没有拍脑袋做决定，到地面广场和利刃各部落首领及相关人员连续开会，中间翻译官都坏了几个。 最后定下还是以语言教育为主体，以军事选拔为主要职业线，同时进行一定的数学与常识教育，确保军事从业落选者能有更多的择业选项，比如转职建筑匠人，木匠等都需要一定的数学基础。 两个学校加起来占地十公顷，拨款从天而降，短期内拉动几万人就业，这项工程加上成西的填土造田，把大半个城市的劳动力都卷进去。 果汁收费的准备工作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届时市民手里至少能有买两三个月果汁的钱。 23shu8 161 土法量产 果汁收费，回收凤凰币不是主要目的，在节省管理人力的同时，果汁收费还有利于王齐实时掌握城内的失业和物资供应情况，可谓一举多得。 而要让果汁能实时反应失业情况，还需要市民们有更多的食物选择。 这方面除了正在扩建的城外农业地，以及部分人自发的去哨站区开荒，从官方层面也要进行其他方向的推动。 例如畜牧奖励。 来到漆黑之地时有几个部落是带了牲口的……基本都是各种虫子，曾经不受王齐待见的小强是大头。 如果不是王齐种果汁树比较早，这些虫子早就被干掉了，但后续因为缺乏植被覆盖率，寒冰森林又不能过度开发，畜牧业一直没有发展机会。 现在各方面渐渐步入轨道，也终于有时间来照顾这个群体了。 本次针对畜牧业的奖励，首先是纯补贴。 按照各部持有的牲口，换算肉重，每千克肉直接补贴0.1币。 额度很少，但这个钱是王庭白给的，不需要杀虫子，实际是以此为依据给出一笔数额有限的启动资金。 其余部分则需要持有畜种的部落进行内部集资和人员安排，形成几个小的畜牧场雏形。 《剑来》 其实这件事已经有部落在做，这次只是官方进行推广，加快畜牧业规模扩大的脚步。 有了人力和资金，后面的事就容易了，其实小强根本不需要什么正经食物，锯木屑自然发酵就是很好的食物源，此前的主要矛盾是无法给小强们提供一个面积足够大且阴暗潮湿的环境，限制了这种生命力顽强的畜牧种增加数量。 小强是之前的世界灾前人类的重要科研成果，虽然有一些变异，仍然是非常具有优势的畜牧种群，最大的优点是养殖空间小，只需要配一个发酵池就能进行规模养殖，也是唯一获批在城内建立养殖场的。 至于其他类型的虫子，持有者们业据理力争，最后还是被安排在城外建场，但允许他们在城内布置盖一个附属厂房，用于战争期间临时转移。 不过既然要去城外就没必要贴着城墙了，和没地可种的农民一样，他们也选择去哨站那边，更靠近资源区能节省不少成本。 鉴于哨站人员流动越来越多，王齐抽空又跑了一趟，用神器种子对哨站进行改版扩建。 这里有人建房，围着哨站城墙外造的，看来是打算有事时缩回哨站里。 挺好，省不少事。 哨站职能增加，除了扩大城墙范围也需要提高哨站自身的人员驻扎量，但本地生物会魔法，无限往里面填人效果不见得有多好。 最终哨站城防军人数仅从一百提高到一百四十人。 改版后的哨站门对着镇子里，镇子大门需要另外守卫。 哨站种子发育还需要时间，种完王齐还有其他业务。 他在哨站外，未来的镇子内部圈了块地：“在这里建一栋房子，够三十人住宿和办公即可，拨款稍后就到，由哨站负责雇佣市民建造，之后转交给城管局。” 人多了，就要担心是否有法外狂徒专门来这里搞事，城防军都是利刃族，存在语言障碍，不可能替代城管局的工作，所以还要抽调人手建立分局。 把哨站升级安排好，回到城里就听到了对王齐而言最好的消息：陶瓷坩埚烧出来了。 工业时代的冶铁业，坩埚一般都用在炼钢方面，因为那时的冶铁炉早就能做到不间断出铁水，完全用不着坩埚。 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眼前的条件连铁器都没有普及， 更不要说焦煤、纯氧、配方助溶剂这些。 铁匠们的冶铁法，准确些应该称锻铁。 锻铁既通过熔炉加热铁矿石到白炽态，火钳夹出来进行捶打，捶打的变形加热效果可以让白炽态维持几分钟，如果让利刃族来敲或许能维持十几分钟，整个锻铁期间要反复送回熔炉再加热。 锻铁法存在一个严重问题，矿石变成可自持形状的生铁前，随时会因锤击崩出高热碎片，非常危险，因此锻铁法每次锻造的铁块都很小，完全没有效率可言，一炉一天20公斤已经是极限。 为了能改变一群铁匠凑一起干活的局面，在现有条件下达成真正的量产，不用反复取出铁矿石即可炼成铁锭，坩埚几乎是唯一出路，至少能保证稳定高温加热环境下铁水不溅的到处都是。 重点还是缺乏助溶剂，只能用土法助溶，比如草木灰、粘土粉等，这些东西只对生成矿渣、去硫有一定效果，对于降低铁矿熔点起不到多少作用，成品生铁质量也较为一般。 陶瓷坩埚和瓷盘子不是一回事，坩埚为了能在熔炉里用，必须做到足够厚实，这样倾倒高温高密度铁水时才能保证不损坏，期间每一点厚度增加，都是一轮技术升级，哪怕是配比完全没问题，也可能出现异物残留、烧制缺陷等等情况。所以一开始安排这事的时候，王齐也没指望很快见效。 现在陶瓷坩埚虽然做出来了，可大小还不行，对提升产能的帮助十分有限。 不过还是奖励了一波，特批了五百元发给铁厂现在的负责人和陶匠们，希望他们再接再厉。 陶瓷坩埚的熔点能轻易突破两千度，往低了按石英熔点1750度算也没事，最大的优势在于高温性能好，强度远高于粘土坩埚，有希望做成一锅装载几百公斤铁水的大小，而粘土是绝对没戏的。 既然坩埚现在已经摸到门路，高炉也可以提上议程了。 铁厂用的炉子，王齐只在他们原基础上加了初级热风技术，既利用废气为进气预热，和当初给季莫维奇弄的差不多。 为了让铁厂真正实现规模效应，需要王齐再花点心思。 老样子，没造过高炉总见过猪跑，对于炼铁炉的大致需求，并不是一无所知。 比热风技术再进一步，既动力热风，设法往气道里灌风，通过提高风压的方式进一步加速燃料释放能量。 电力没有，就用人力好了。 风箱只能适配小熔炉，规模扩大后需要真正的风扇，为了保证稳定风压，扇叶直接自己设计，白嫖成熟的低速涵道风扇造型，让小种子长出来一批就行。 动力轴派单找铁匠打，现在原材料非常缺乏，铁厂出的铁品质很差，必须经过再次锻造工艺去除杂质，渗碳锻造成钢。 动力源自然是脚踏车构型，这是人类能量输出比较稳定的状态，一班三个，二十分钟一换，五组轮班，利刃基本属性高那么多，生产规模有限的情况下功率绝对够用。 基础级的材料和木头扇叶给出的风压十分有限，不过不要紧，只要扇叶够大，通过管道设计，实现多阶段风力增压增速就行，拉长管道也有助于让木头风扇远离高温区。 实现动力热风还需要有配套技术，既吹煤技术，uu看书焦炭也一样，只是烧得更快成本高很多。 如果不吹煤，高压热风形成的炉内上升旋风会在短短几分钟把一炉子燃料带飞起来烧光，这么点时间可能炉内温度都没烧均匀。 没有魔法也没关系，利用重力势能，再从入风管分一点气流来就行，就是不知道铁匠能不能做好这条管道，不然修起来可麻烦。 这一套下来，若炉子不够高就会在烟囱口看到几米高的喷射状冲天火，非常浪费热能，所以才叫高炉。 当然王齐这个玩意产能和真的高炉没法比，也就装个样子，比手工的强些，投入使用了再慢慢搜集问题慢慢改进吧。 分工还是一样，王齐管树的部分和各种杂务，李想代替他出面，找财务属批费用，协调钢厂召集人员进行建设，时不时到场监管并现场给施工人员做图纸说明，确保工程不出现大偏差。 高炉做得略高，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情况下它被做得非常扎实，地表部分石砖几乎铺了三米厚，其中预留有空腔起到类似耐火砖的作用，即使内表面的花岗岩融化一部分也不用停下来。 工程量不小，还是没赶到果汁收费日之前出铁。 派了很多城管防备闹事，结果市民好像很自然的接受了收费的设定，有些人会在果汁机前抱怨，但并没有出现暴力事件。 看来放款力度暂时够用，但有一批人被遗忘了，收费之后接到下面的反馈，王齐才想起来。 +加入书签+ 23shu8 162 树屋怎么卖 城市里最早形成批量手工作坊的，是早期利用果汁树和坚果树副产品，造纸和制衣的那批人。 只是王齐给忘记了，宫殿在城市南边看不到这群，臣子们也没有人提醒，以至于这群人全靠自己定价，从其他人手里换取微薄的钱财，部分人甚至还在用爱发电。 果汁收费后，城管局反映上来，这群人守在果汁机旁边卖衣服，有点影响秩序，才想起这么回事来。 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发钱。 和教师一样，把人全部集中起来，审核工作时间和效果，补发工资。 不过与教师还是有所区别，因为纺织和造纸工作的大部分人都不会直接接触客户，所以审核工作时出了点问题。 有不少人已经转业去干别的事，要证明他们的工作时长，就要对其接触人员做一系列的咨询。 但为了避开浑水摸鱼者，又不得不大费周章的去做这件事。 先把仍然在做纺织、造纸的人员的钱发了，转业部分由城管局专门成立一个调查小组，完成审核后放款。 受限于果汁树、坚果树副产品产量，这群人来来往往，总共也就涉及一千来人，人均放币量120币，不过因为时间上他们开始工作更早，放款比教师们晚了三个月，得钱最多的有近四百元。 四百元凤凰币的购买力很强，可惜时间上晚了点，王庭树刚建起来那会，这些钱足够在一级平台上按最低型号独栋建筑落户。 现在第三类用地一号户型要七百元，差不多城卫军一年不吃不喝才能买起。 把价格搞这么高，倒不是王齐要炒房了，是早在第一批入住演示完成，铁厂开始生产就调整了。王庭树还在成长期，一级、二级平台扩大都需要巨量营养，还有产币和各种公署器官产出要维持，如果卖房子太快会让它停止生长，这可不是几十百来吨的消耗，火山灰都是万吨万吨的算。 别说纺织户单人负担不起，二级平台的官员们现在都还住一级平台上的集体公寓呢！ 虽然在二级平台上预留有官员府邸的用地，但显然单位面积费用会比一级平台上贵得多。 王庭树面积有限，为了保障发展余地，在居住用地上王齐十分抠门。 三类地既普通级宅基地，占地面积仅为38平米。 这么小的地，如果让民众们自己来，住一个人倒是可以，但很难满足一家人所需，住惯鸽子笼的大概也能习惯，不过王庭树上的建筑和普通人没关系，是王齐统一设计的。 三类地最小的一号户型，两层半，套内面积不含阁楼66平米，室外留有可停放一辆牛车的空间，没牛可以放两辆板车，室内预备有21.6立方米储物空间，阁楼住人可以满足两大两小的四口之家，官方建议一到两人居住。 最大的五号户型是四层的错层户型，利用错层减少楼梯空间，内部有七级，套内面积112平米，空间够，就是楼梯比较多，住起来舒适度一般。 其中还有利刃族特供版的二号和四号户型，专门适配了他们的身高，层数最高只能到三层，相对还是有点狭窄。 二级平台上的官邸宅基地是一类用地，根据户型不同面积也不同，最小的是占地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层建筑，售价是4260元，单位用地面积费为三类地三号宅的1.5倍，按现行官员工资标准每日2.2到3元算，差不多要四到六年的总工资，比三类住宅按1元每日的收入算都要长。 占宅基地最小的不是最便宜的官员住户， 最便宜的是占地150平米的分层入户户型，每家各占一层，一颗房屋种子长一层，限制层高为五层，每户费用1950。 贵是有点贵，但银行启动后官员还有一项优惠，入职一年且无工作调动的官员，可以零首付购房，以后从薪水里每天扣一块钱，扣满为止。利息是付清前每月发工资多扣一块，其实就是个人工费。 现在因为人员入职时间不够，部门间调动也比较频繁，该优惠还没有具体落实。等在官员里试行一段时间，王庭树也差不多停止生长，如果银行业务能力能跟上，会在一级平台房屋购买上推行。 不过就算铺开来，也只有走银行发工资的部门才能享受，比如铁厂员工、城卫军、教师等。民间大户们怎么弄，让银行自己想办法。 王齐其实不太愿意弄这玩意，可一方面房屋必须要定价，另一方面总没人住也不像那么回事，所以得用疑似贷款的手段，反正也只是提前发房屋种子，消耗些肥料，也不费什么人力。 现阶段入住王庭树的，公寓占比最大。 位于一级平台的公寓属于二类用地中的特殊类型，也是和银行一起升级的，对应夜族和利刃的占地面积分别是90平米和120平米，每层两套，夜族的五层楼，利刃族的四层。 价格方面采用的租赁制，每套房子每月十元，官员享受八折折扣。普通市民一个人住不划算，两个人哪怕是最低工资收入，都比较容易接受。 到果汁收费日截止，王庭树公寓住户不含官员，已经有五百余人。 公寓出租的目的不是满足全城人口的居住问题，城里的火山灰耗尽后搜集的难度越来越大，王庭树的生长也会减慢，很长一段时间里大部分人还是只能住地面。出租的好处是让更多人享受到王庭树自来水和排污系统的便利，通过他们自发在各行各业的宣传，能够限制钱比较多的人搞事，让大家更倾向于存款买房。 等到行业渐渐丰富起来，整个凤凰币流通体系趋于稳定，想搞事也没那么容易了。 刚刚安排了纺织户们的补贴，还在帮助他们组建纺织和造纸厂，农业部官员跑到王齐这里来表示抗议。 《五代河山风月》 “有两群人用150币每吨的收购价抢新一季的粮食，王，我们要管管啊！” 比王庭的每公斤收购价高出0.01元，但如果放大到十几吨，就有上百元的差距，农民会怎么选显而易见。 王齐乐了：“这不是好事吗？” “那……那些粮食不应该是王庭的吗？我们出了那么多钱造农田，都便宜这帮贱民了。”农业官员还挺着急。 王齐见他还没搞清楚经济的本质，开导说：“王庭不缺钱也不缺粮食，缺的是凤凰币的流动，只有让钱流动起来钱才有意义。农民能接受他人收购，证明他们已经承认了凤凰币的价值，一种不需要王庭直接出面，就可以作为等价交换物的价值。” 农业官员没处理过财务属的业务，听得云里雾里。 王齐看他这脸衰样，摇摇头用更简单的方式说话：“你找人给农民放话，王庭鼓励自由交易，他们也可以试着要更高的价。” 农业官员领命出去，王齐叫来金蝎，让她带两个人下去做跟踪探访。 为方便办事，内廷已经扩充了一波，从原来的十一人一头熊，扩张到五十二人。 新增人员里一大半是翻译官，除了翻译工作，他们在内廷还要上课，由艾莲娜负责。把宫殿做课堂确实有点离谱，不过手下太菜，两所学校里逐渐提供有一点知识含量的人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周期，只能设法让翻译官们承担更多业务，比如帮忙进行文书分类，如何定义重要级和优先度也需要学习。 另一半人则由女侍和卫兵组成，都是从卫生属和城管局挑的人，uu看书这一波人都是李想挑的，女侍也和美丽动人关联不上，一个个五大三粗的，能扛起男人跑来跑去的那种。 八大金刚也勉强有了几个手下能用，可以分担李想不愿意出面的琐碎小事。 通过跟踪探访，很快王齐就知道了两批收购粮食的人打算干什么。 一波人比较纯补，就是赚个差价，从农民手里买来粮食，依托自建房开起粮店来了，不止是本城外的粮食，他们也有盯着南边哨站的粮食种植情况，有人在田边蹲点，已经在和农户们接触。 另一波人似乎想把粮食捂一捂等涨价。 不过王齐一点都不担心，有果汁树托低，粮价的上涨空间非常有限。 即使知识没有普及，市民们根本不知道热值换算，更喜欢真正的粮食，但只要果汁还在以一角一木壶的价格在卖，粮价就永远卖不到市民无法承担的高度。 凤凰币锚定着果汁和铁锭，一般商品的情况都大差不差，有浮动空间允许一部分人转职成商人。不过想靠着囤积一两种商品想摧毁正在成型的物价体系，难度非常高。 放下粮食问题，正等着铁厂那边的喜讯，又有人来报，哨站那边来了一伙自称是商人的家伙，已经在哨站外等了一天，哨站的人不知道怎么处理。 没杀掉就好，商人能为城市的物资增加多样性，让钱加速流动。 如果能获得魔法学习资料就再好不过了。 +加入书签+ 23shu8 163 马努兄弟（上） 马努兄弟二人是失败的新手商人，犯了与大多数新手一样的错误——没舍得花钱雇佣足够强大的护卫。 但不能怪他们，毕竟红石堡垒这种偏僻的地方，高级佣兵们的要价太高，雇一个就没什么赚头了。 被抢了货物还遭到一顿毒打的马努兄弟发誓不会再去红石堡垒，可又不能空手回去，家里十几张嘴还等着钱用。 兄弟二人一合计，没有钱也没有帮手，二人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漆黑之地碰运气。 漆黑之地有着大量的黑色岩石，还有好几种黑色的树，盛产纯净硫磺与寒冰树。不过进去发财的，有被热风吹死的、被冻死的，被魔物啃食的就更多了，收益有限风险又很大，渐渐就没人去了。 马努兄弟作为新手，对漆黑之地也不熟悉，但也许真的受到了幸运女神的卷顾，在遭遇了两次魔兽追逐后，两人居然毫发无伤，连带着拖车受惊吓跑掉的驼兽也给完好无损的找回来。 又在各个热浪夹缝里穿梭几日，突然情况就有些不对，兄弟二人前方居然出现了一座小城，好像是和树长在一起。 “这里应该有城市吗？”弟弟表示疑惑。 哥哥也是一脸懵相:“靠近看看。” 兄弟二人谨慎的靠近，但不敢靠得太近，保持安全距离。 看清城墙上的生物，更疑惑了:“是利刃，不是说回归众生之母的怀抱了吗？” 众生之母是个比较弱的神，经常会制造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 城墙上的城卫军当然也早已发现两个青皮生物，见对方不动了，咕哝着喊了一句话。 对方貌似听不懂，卫兵小队长下去叫夜族市民上来用官方语言喊话。 马努兄弟二人还是听不懂，但更疑惑了，新冒头的他们也认识，是夜族，同样是新生不久的种族，不过好像是信仰暗夜女神的吧，两族居然能混在一起。 不得已只能取出秘密道具，语言通识法术胶囊。 胶囊是几十年前从一伙其他位面来的弱者手中得到的东西，经过本地法师彷制，渐渐有替代法术卷轴的趋势。法术胶囊的效果比卷轴差，但足够便宜，便宜到马努兄弟也能买得起。 语言通识胶囊的效果能持续十天，在这十天里能轻松理解不同语言的意思，如果借此记住一些语言规则，效果结束后也能说一点点。 哥哥吃下胶囊，听对方重复喊话，试着回话:“我们是来附近找硫磺的商人。” 因为时间不够，马努哥哥一点本地语都不会，即使有“语言通识”的帮助发音还是很奇怪，没人听懂他们说什么，但看神色和携带的驼兽小车，应该不是来打劫的，也许是商人。 卫兵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现在的情况，旁边帮忙喊话的夜族出馊主意，把人骗进来绑了，然后找人去行政部报告。 马努兄弟虽然有所防备，但没用，他们最多只能单挑一个利刃，对方人多势众，反抗起来一旦伤了人怕是更没好果子，两兄弟被绑起来栓在仓库一角静待处置。 本以为兄弟二人就此亡了，还打算对方动刑就要反抗一把的，结果峰回路转，三天后两人被放出来，并得到了一张行商许可。 兄弟二人身上钱都被抢光，无法做生意，只能看看有没有捡漏的机会。 小城里有几样产业，伐木运输、铁矿、种植和畜牧，平平无奇，兄弟二人商量后决定先去铁矿打两天零工。 工头一见这两个青皮就喜欢上了，够壮实，还是外来户。 “一天一元钱，不包吃住。” “一元是多少？”在仓库里关了几天，偶尔听到仓库外的人声，倒是帮马努哥哥把语言强化了点，本地人能听懂了。 工头不耐烦给土包子讲解，让小弟代劳:“一元是十个一角钱，一角钱能买一壶糖水。” 小弟说着，还拿出自己的木水壶显摆。 糖水！？ “我能试试吗？” 关在仓库里的时候他们倒是也有吃东西，不过是某种豆饼，并没有喝过糖水。 小弟不给，把壶捂住。 没办法，马努兄弟只能试着干一天。 兄弟两个所在的族群叫青岩族，非常耐饿，一个月不吃东西也不会死，但既然可以喝到糖水，做一下矿工也无妨。 矿工工作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没发到铁镐，两个人只能用石头砸，十分头疼。 晚上拿着两块钱，去询问工头小弟如何买糖水。 小弟倒是挺热心的给出回答:“我们自己是在王城买的。你们要是饿得慌，可以找城卫所买，但他们要从自己的口粮里挤出来，要卖贵一点。” 按指引去城卫所买糖水，卫兵还算良心，收了一元钱，给二人弄来八壶糖水倒进水桶里。 马努兄弟不敢讲价，甚至有些喜出望外，别的地方可能城东城西的区别，东西都能贵出一大截来，只少两成基本就是收了个跑腿费而已。 回驼兽身边喝水。 “太好喝啦！”弟弟大叫。 哥哥等弟弟喝几口，接过水桶灌水，差点把自己呛到，糖水浓度太特么高了！ “怎么这么甜？加了魔法吗？”表示了疑问，马努哥哥小口喝水，真的很甜，而且不是单纯的糖的甜味，特别甜，又不会觉得腻。 “莫非是某种奇珍？” 不不不，奇珍不会卖这么便宜，大概是某种特产。 特产就意味着差价大，利润足够高。 弟弟出主意:“这么甜的糖水，我们运一车回去就能赚很多钱了吧。” 甜是一种代表着奢侈的味道，以这个糖水的甜度，找到合适买家就算卖到等重精铁的价格也不奇怪。 但马努哥哥还有其他打算:“我们去他们的王城看看再做决定。” “啊！？会不会又被抓啊？”弟弟一路来被搞怕了，不是打劫就是坐牢。 “他们发了行商许可，只要我们不惹事，就算被抓起来应该也会再放出来。” 弟弟的眼神不太信，马努哥哥无奈:“这样，你留下来挖矿存钱，我一个人去看看。” “……这可不行，我和你一起。” 王城的位置很容易找，因为有一条明显经过人为修整的路，车辙印就一条道，没有分叉。 远远的看到王城影子，还没等看清城墙，两人就被震惊的一愣一愣的。 城中不知是树还是什么的巨型物体冲天而起，顶上有一只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金色巨鸟盯着他们。 怕惊动大鸟，两人不敢动，抱着驼兽怕它乱动。 站了一阵，从后面经过运木头的队伍中有人停下来盯着两人:“你们盯着吾王的宫殿做什么？是不是想搞破坏？” “啊？！”马努哥哥赶紧摇头摆手，“我们是商人，刚刚以为那鸟是活的。” 运输队伍里的人听完给他们个鄙视的眼神，推着车继续走。 有点丢脸，但无所谓，新手行商嘛，被各地奇奇怪怪的地标和习俗惊到一两下很正常。 到城门口出示行商许可进入王城，不自觉的又把目光投向巨型地标。 23shu8 164 马努兄弟（下） 近距离看就比较容易认出来，主要是木头。 这个规模的木制王庭，不可能是木料搭建出来的，必然是类似世界树的东西，这里很可能与众生之母有关，听说她就很喜欢弄各种巨树。 再把目光投向地表，很显然，是个新城，各种造型的民房连城墙范围内的四分之一都没填满，建筑之间也有很大的空地。 两人异常的身形引起很多路人注视，不敢停留太久，赶紧找人问路。 有语言通识加持的马努哥哥意识到这次的人所用语言又不一样。 但不要紧，能听懂就行。 按着指示，两人带着驼兽小车进入巨型王庭的正下方阴影里，这里聚集了大量纳凉的利刃和夜族，恐怕有上万数，没办法细数。 通过这一处，兄弟二人也发现不对。 “哥哥，他们中间没有外族，我们两个可能是第一个发现这个城市的。” 马努哥哥点头，眼中放光。 第一个发现新城，意味着这个城市里的特产还没有普及开，暴利唾手可得。 加快脚步，两人一车抵达城市仓库门口，询问看守人员要怎么进货。 看守懒得解释，手一指，两人才看到告示板。 告示板就在仓库墙上，写的极为细致，每一种货物包括三个数字，分别是仓库进货价、出货价、以及限制吨位。 有点不太明朗，马努哥哥不怕丢脸，又舔着脸去问守卫限制吨位是什么意思。 “低于最低值时仓库不再卖出，高于最高值时仓库不再买入。” 马努哥哥恍然大悟，厉害了。 虽然守卫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但这是个很新颖的解决过度供应的方式。 一般城市里偶尔几个商队凑巧送同样的耐用消耗品上门，就会导致市场价暴跌，商队赚不到钱，当地商家也头疼出货。 例如一磅的魔法水晶原石，商队正常出货价在80到130金币浮动，真正比黄金还贵，但它的受众很少，未经加工的魔法水晶只有与法师关联的宝石匠才有需要。 宝石匠也好，商铺也罢，加在一起都很难一次拿出几个商队供货量的钱，想吃下货物要么借钱，要么商队降价。巨额的款项没什么人能出借，商队再转移城市，就会因高价值商品暴露要承担巨大的安全风险，所以商队往往会选择降价出货，降低买方的筹款难度。 可是买方真的囤积这么多原石，也会很头疼，法师是一群很难伺候的家伙，他们数量又很少，可能一个月耗光，也可能十年一点都不买，商家和宝石匠等于是被套牢了。 有限制吨位之后，商队就能更好的估算带货量，出现撞货的几率会大幅降低。 而且这里是城市仓库，即使真的出现撞货超量，也可以用略有让利的价格转让给民间，本地人能第一时间知道库存额度，只要有一定利润绝对会接手。 不过办法是好办法，就是库存货物不太多。 现有库存有大豆、西瓜糖粉、菠萝糖粉、纸张、粗布、黑曜石、皮革、硫磺，除黑曜石之外都低于出货限制。 黑曜石也可以，听说黑曜石裁缝剪与匕首非常好用，产地稀少，有一定利润，高品质黑曜石还是一种施法材料，比不上魔法水晶，但便宜的它更适合用来做一次性的魔法宝石，比卷轴释放速度快，只是仅能注入火系和土系魔法。 除了库存部分，告示栏里还有各种收购物但没有库存的，比如魔法笔记、布料、食盐、香料、各类矿石等。 意识到本地使用的重量单位也不一样，马努哥哥又舔着脸去咨询守卫，守卫有点暴躁，却还是给了回答，而且没打人。 原来很多人都有的那种木壶，装一壶清水就是一公斤，差不多三磅的样子。 根据挖矿的经验，很有赚头，可惜，兄弟二人身上没钱也没货！ 可恶，都怪红石城的那帮混蛋！ 从城市仓库离开，两人继续在城里打探商机，顺便寻找有没有什么待遇更好的工作。 非常奇怪，这个城市里无论是做什么的，给二人开出的工资都是1元一天！ 一元能买十壶糖水，就算让本地人代劳也能买八壶，都够懒散生活几天了，绝对的高价，问题打铁学徒也是一元，明显和挖矿不是一个技术含量，真是太奇怪了。 最后两人找的工作是搜集硫磺，这项工作没有工头，愿意做就做，因为有硫磺块的温泉水都特别烫，本地人干的不多，青岩族不那么怕烫，效率更高点。 捡了一天硫磺，跑去城市仓库里卖，获得五个一元的凤凰币！ 这是捡钱啊！ 兄弟二人干劲上来了，花了三天赚到二十多个币，中间和城里许多人一样直接睡地板。按本地算法，二十几元两百多公斤糖水，送回家应该能卖出三到五个金币，感觉还是有点少。 直接存硫磺回去卖吧，硫磺价值也比较有限，而且需求量不大。 马努哥哥拿出一元钱塞给仓库守卫，希望看看黑曜石的成色，结果钱刚刚塞过去人就被抓住，扭送到旁边吊了起来。 马努弟弟一脸懵逼，带着驼兽跟在旁边，他又没吃语言通识胶囊，完全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问。 马努哥哥倒是乐观，他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 贿赂是商人们最常用的手段，全世界通用，可在这里居然要被吊一天门楼子，说明本地规矩非常严。 规矩严，对于很多人不是好事，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但对于他们这种新手外地商人却是再好不过的情况，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货被抢了都没人管。 他吊在门楼子上，把弟弟打发走继续去捡硫磺，自己和旁边的吊友聊天。 “请问你犯了什么事？” 旁边的人看他一眼，撇过脸去，羞于和这种身份不明的外来青皮吊在一起。 马努哥哥又去问另一边的。 大多数吊友都不爱理他，但也有回答的。 大部分都是偷窃、带头打架，还有一个是因为试图活祭致人伤害被吊的，这人要吊一个月！ 就算是利刃族，吊一个月只怕手也废了吧。 结果吊到半路，居然有城卫军来给他们分批放下地休息，每人供应半壶糖水，缓一缓了接着吊。 体验了一天吊刑，临走前还有夜族的人来训话，再犯就要吊三天，马努哥哥连忙表示不敢。 兄弟二人汇合，再次来到城市仓库，这回直接要求看黑曜石样品。 守卫的反应有点怪，没表现出烦躁，直接进仓库拿出来几块给两人看。 都不大，最大一块半个脑袋大小，小的比拳头还小，但品质好像还可以。 公告板上黑曜石分三个价格，按重量算，半公斤以下的，半公斤到三公斤的和三公斤以上的，价格都按公斤算，最大的也只要五元一公斤。 大黑曜石一公斤能卖一个金币或略高一点，算一算和糖水利润差不多，而且数量少可以藏起来，就它了。 兄弟二人不再等待，称了五公斤黑曜石，剩下的钱全部买糖水，先回个本钱。 留下来继续捡钱也不错啦，不过他们核算过，贩盐过来买黑曜石回去更快，在老家附近六到八个金币足够买一小车盐了，运过来至少卖三百元凤凰币，加紧赶路，往返二十来天，比捡硫磺还多些。 23shu8 165 高炉开炼 来了两个穷鬼商人，让王齐很失望，但也不要紧。 商路这种事想藏是藏不住的，两个青皮商人再怎么保密，只要能赚到钱，早晚要扩大商队规模，规模一扩大，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至于把外来商人在城门楼子上吊了一天，在王齐看来也不是大问题。 不知者不罪是个很经典的古代故事，然而王齐并不是农耕时代的人，他只知道不知者免罪，会大幅增加以此为借口的犯罪行为，严重损坏公共政策的权威。 另外臣民们实在是知识量不足，不习惯王庭的新型治理方式，没办法适应“外来者初犯免罪/轻罪”这样复杂化的操作，所以干脆一并吊了。 也许会损失掉两个商人，不过王齐更加坚信自身产业做大做强才是一切的根本，只要有利可图，至少一部分商人一定能学会守规矩。 商人刚离开没几天，王齐离开王庭树，去铁厂参观高炉炼铁。他去之前现场已经试着炼过几次。 陶瓷坩埚的大小仍不足，到高炉落成时，才做出来能装三十公斤铁水进行倾倒的，不过不要紧，提前通知了他们王齐要到场参观后，他们加班烧出来一大堆，选择其中质量较好的几个，用穿了铁条的粘土架子塞到熔炉里。 先进行底部早期燃料点火，在风道旁边的几个脚踏车上的三名利刃开始踩单车，通过传动轴让风扇动起来。 其实不是单车，因为没有链条和齿轮组，他们的出力是直接通过单个齿轮施加在传动轴上的，非常费力。 不算高的风压经过三次管道口径变化，变成中速高压风，炉膛里的火焰从未关闭的炉门喷出来几米，几个人赶紧把大块花岗岩门关闭，启动喷炭机构。 炭粉喷射机构的漏斗形入料口底部距离地面三层楼高，利用重力加速可以让炭粉流入炉内，再把一个分支气道里的木塞拿出来，接上木管道，拿兽皮绑住，给喷射管提供一个辅助推力，确保不发生拥堵。 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内部的风声呼啸。 喷炭的燃料消耗十分巨大，有铁匠偶尔打开铁水炉口的小观察窗查看状态，时不时要求工人们加炭。 顺带一提，高炉建设的过程中，勘探探险队那边也有好消息，他们沿着寒冰森林边缘移动，找到了石灰石。 有点远，按黑色石分布情况，可能都出了漆黑之地了。 石灰石的加入，能有效去除铁矿石里的硫，帮助造渣，可惜勘探队的知识水平有限，王齐也不知道矿石长啥样，找不到碳酸镁和某些硼酸盐，不然高炉冶炼效率还能加一大截。 烧掉可能有两吨多炭，才关闭炭粉阀，出铁水。 对比成熟工业时代每吨铁只消耗两百多公斤煤和焦煤，就知道眼前的家伙有多简陋。 但炉子在现有状态下，除了调整各种管道入口和分布，已经没有太多优化余地，吹纯氧进去更是想都不用想。 重点还是缺乏助溶剂，没办法把熔点降到一千度以下，必须生生的把矿石烧化，如果能找到些助溶剂，哪怕是1200度炉温，都能省下至少一半的燃料。 炉温低还有个巨大的好处，更快的把矿石烧成铁水就不需要再用坩埚，可以改为在顶端投矿石粉末，一边烧一边往外流铁水，底部用铁板就能顶住。而现在的炉温生铁形成时铁板也会变形，铁水会直接在下方石头上凝固，只要几次炉子就不能用了。 燃料消耗实在是有些高，但工人师傅们却很高兴，因为效率已经比小炉子高太多。 炉门打开，接下来是力气活，由利刃员工代劳，用夜族要两个人才能操作的大火钳把坩埚夹出来倾倒铁水。 这个操作有很大的安全风险，操作工是铁厂利刃员工里工资最高的，达到每天3元，和城防军营长相当，仅次于首席铁匠。 倒完铁水，有工人拿棍子去搅合，剥离漂浮杂质，接下来等待自然冷却。 坩埚冶铁是个相当麻烦的事，需要提前用矿石和炭、石灰石、粘土粉混合，中途发现配比不对这一锅就没救了。 现场出来的就有一锅不行，铁还是海绵状，但暂时不能确认是混合不均匀还是那个点的炉温不够。 此处也表现出与工业时代完全不同的操作，两百多公斤铁水而已，因为温度太高，居然等了小半个小时，才冷却到偏硬的白炽态，被几个员工用钩子钩住拖出冷却槽，进行下一步，分割。 城里的小铁匠们的炉子根本没办法处理两百多公斤的铁块，必须给分成十到二十公斤一块，他们的小炉子才装得下去。 这边还在用凿子分割，后面已经完成炉膛清理和检查，准备下一炉炼制。 因为是试运行，按李想传达的要求，必须每一步都保证安全，然后再通过总结经验追求连续冶炼。 不过即便如此，高炉的运行效率还是勉强能看，主要原因是喷炭作业不会在冶炼过程中损失炉温，小炉子如果中间要加炭，反复降温可能要一整天才能弄出一炉。 24小时日夜值班，这一个高炉就能顶之前五十几个炉子的产能，等流程熟练后大致相当于两百个小铁炉。 高效率的前提下实际总人力并未增加，一个班次各种操作工四十余人，三班也才一百多人，而之前照顾五十个小炉子就需要一百五十人，这还没算烧炭的。 工人倒是不会辞退，因为现在这个冶炼配方，炭粉的消耗量非常大，木炭干馏和碳粉研磨都需要更多人。 看过第一炉出货，王齐顺便去参观制炭部门。 从占地面积和人数算，制炭部门才是铁厂的大头，南边木材采集和运输的人力都不属于铁厂，光部门内就有两百来人。 木材被修形后装入几个粘土窑里密闭炼焦，这种制法不取木醋等液体易燃物，出来的木炭热值会更高点。 和高炉一起新增的部分是炭粉研磨，这就相当耗费人力了。 先是人力用石锤把木炭敲碎，然后上石头碾子碾压，再用木纤维编织的筛子筛选，大块的还要再碾压。 高炉那边烧炭是成吨成吨的烧，石头碾子想要跟上效率只能堆人数。 王齐参观完，和铁厂厂长开会。 铁厂厂长姓黎，黎云杰，秦语节点部落的铁匠出身，和另外两名铁匠一起负责厂子的管理，因为厂里还有利刃族，铁厂还配有两名翻译，都属于管理团队。 这些人看到王齐不太敢发言，让他有点烦恼，没办法，只能自己说自己的。 “接下来给你们几个任务。 第一，如果高炉不出伤亡和损坏等重大问题，小炉子渐渐弃用，但在二号炉建成之前也不要拆除，以应不时之需。 第二，以日产能三吨生铁为界限，达到三吨之后你们要截留一部分铁，把厂里的工具都换成铁的，之后会给你们画一套铁制的碾炭设备，想办法做出来。 第三，在运转过程中总结高炉的优点和问题，设法进行改进，如果不知道怎么改，先把问题记录下来。二号炉要以此为依据建设，最好你们能自己根据一号炉的图纸进行修改，实在做不到，再通过行政部转交给我。” “恕小民等无能，累陛下为此等事务操劳。” 这破用语也不知道是不是索拉里斯给灌的记忆，让王齐十分头大。 “铁厂可以成为一个城市的命脉，在我眼里并不是杂事。而对于你们，铁厂好坏也关系到工资高低，多用点心吧。” “遵旨！” 王齐在几人之间看一圈，摇摇头起身离开。 臣民都一个熊样，能解决一点问题，但都不够主动。 学校里正在教育着的那批不知道能不能好点，估计也够呛。 实在不行找那两个青皮商人，看看能不能输入一点好用的人才。 不过城市的吸引力够吗？外来者能接受凤凰币做工资，而不去干倒买倒卖的私活吗？ 不如设法忽悠几个法师来做学术，看看能不从魔法方向进行一些突破。 23shu8 166 卫戍部队雏形 城里缺乏能顶住魔法伤害的人，如果引进的法师暴走，会出现难以收拾的局面。 想来想去还是得缓缓，至少调教一批精锐出来再说。 王齐使用反思卷，发现自己的思想走入误区了，谁说精锐士兵一定要有忠诚属性？ 只要精锐部队规模够大，就算有那么几个叛乱又如何，还是会被群殴致死。 按王齐的规划，城市还需要增加一支部队负责王庭树的整体安全，类似首都卫戍部队的概念。 和城卫军职能有一定重叠，但不完全一样，卫戍部队还要担负远征、平叛等工作。 现在只有一个城市和哨站扩建的半个小镇，把部队弄得太复杂有点不太好，先以扩大内廷守卫为由头，把架子搭起来，勉强能应付搞事的法师和会法术的敌人就行。 当然为了自己能睡得安稳，八大金刚的属性也得稍作调整，至少出现混乱时不要一下给秒了。 八大金刚的忠诚同样可疑，但王齐不可能自己去给一大堆人做军事训练，李想也一样，顶多作为总监在旁边看看，具体的训练还是得由八大金刚负责。 至于为什么要训练，因为王齐不打算把自己的能力广而告之，全部要偷偷加点。 有训练，自己变强就有处找理由，再不行就是索拉里斯的锅，反正和他没一点关系。 王权一旦神化，根本不可能找到配得上王位的继承者，二代目无法得到臣民认同，容易出现各种动乱。王齐自己就是王，比他地位高的只有索拉里斯，那都不是人，他没有必要为了点虚名给王国埋下隐患。 于是给八大金刚调整属性时，就叮嘱了，对于他能给人祝福的事不要多嘴。 八大金刚身为内廷护卫，虽然官职不大，却可以见人高一等，他们能分得清轻重的。 扩编的内廷护卫目标是能强杀魔法师，所以除了抗性，还需要一点点神秘。 有艾莲娜家人做参照，神秘除了能观察到索拉里斯的异常，应该还有一部分直觉效果，即使没有，面对会魔法的敌人，有神秘应该也能帮助躲攻击。 八大金刚之前从未加过神秘，除雪狮外都已经负十了。 好在【进化大师6】加得够快，花了五天，把野狗……阿基姆堆到42、42、46、27、65，希望这样的抗性能帮助他暴揍魔法师，至少也要能以受伤做代价稍微拖住一会，给李想创造攻击窗口。 为避免出现加点过快导致生活不能自理的情况，五天是隔开来加的，其他人也一样。 副队长雪狮原本就有神秘，在艾莲娜老家也没让他掉下去，花了三天，提升至34、33、37、22、57。 雪狮的属性，也是其他人的参考值，以不溢出该值为标准给其他人加。 好像是因为当场几个人试图逃跑时奖励了一波，加完之后只有金蝎的力敏体都过三十，达到30、32、34，剩下五个都是28、29、30，正负一点。 一边加点，一边给他们训练，李想也跟着一起。 八大金刚都知道王齐是信“飞天面条”的，而且属性也够高，不需要通过军训来忽悠。军事操训写成册子让他们适应一下，过程中稍微做出点调整，主要是进行仪仗式步操训练。 之前也让雪狮辅助阿基姆给其他人训练步操，只是走得不够漂亮。 正步……这些玩意也没信仰，不用学，但至少要走得整齐漂亮。 属性高带来的肌肉控制力真的很好用，等所有人都加完，他们已经走得像模像样，要不是身高分布不均匀，都能去扛旗了。 整齐划一且有力的动作是种很强烈的肢体语言，不用做表情不用说话，就能让人感受到气势，对后续的军事训练课也有一定帮助。 全体加完属性，王齐便开始进行内廷扩编。 人员构成还是三个现有部门，城防军、城管局以及卫生局里抽调。 人才不够，任何新建单位都是用抽调法，至少有一定工作经验，原部门再以老带新的方式，也能很快回到正轨。 从卫生局招募人手，主要是想要些女兵。 不是因为涩涩，而是女兵有女兵的天然优势，例如作为医疗兵存在时，女兵有更大概率忽视自身安全完成医疗任务。 另外宫殿未来若要接待女性外宾，也有必要保留一定的女性仪仗兵，从根源否决外宾带兵进入宫殿区的借口。 框架搭建起来只有一百二十余人，按比例是利刃6：夜族3：女兵1。 从个人情感出发，王齐是更想要长相更接近人类的夜族，但从强杀法师的实际作战目的出发，不能感情用事。 而且利刃族天然就更为强壮，为了把外挂甩锅出去，必须以尽可能少的单独接见，利刃的力敏体均值就在13左右，加一次体质也只勉强和族群中的较强个体相当，不会特别离谱，可以留下两次机会平衡抗性与神秘，方便坑害法师。 军训主要集中在城外进行，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宫殿区最弱的时候，早期扩编来的十几个人都没加过属性，整个二级平台就只有王齐和李想两个正经战斗人员。 这里也显示出君权神授的好处，因为王权实际是建立在两族对索拉里斯的信仰之上，只要臣民没有打算叛教，王齐的安全都不是什么需要花心思的事。 对于新组建的王庭部队，王齐每两天单独接见一人。 接见之前，由艾莲娜主持先做问答卷。根据问答卷的答桉，再决定是否要加属性，如果答卷太差就只加抗性，增加一点对法师作战的存活率。 不过就算加一次主属性，抗性和敏捷再调整两次，以均值20点不到的水准，强杀可能相当于火炮阵地的法师大概还是不太够。 所以还有其他安排，在月度考核比赛，半年制军事比武中获得前三的，还可以再次单独接见。获得过前三的三个月内不需要再次考核，避免名额被三、四个家伙包圆了。 预计花一年的时间完成卫戍部队框架的训练，希望能产生十到二十名副队长。 在王齐的计划中，副队长负责带头冲锋，队长还是得用脑子进行战斗，不然全靠莽，加的点很可能都加到炮灰身上去。 借着组建卫戍部队框架的机会，王齐也全面调查了两族的属性。 长了个小角的夜族明显比夜行鬼强一点，只是强得十分有限，力敏体平均属性在6到7之间，好消息是神秘普遍达到10点，基础抗性也能达到25。 可惜王齐不知道神秘10在魔法世界是个什么水平，用猜的话，或许夜族比较适合学习魔法。 城卫军出身的利刃们，和最早杀六足爬行披毛怪的三名奖励人员差不多，力敏体均值有超过13，个别人个别属性能达到17到18点，神秘在8点以上，抗性相对低几点。 军训启动后的测试有些结果比较有趣。 夜族的30米短距离启动速度居然比利刃更快！ 不过毕竟属性低太多，距离稍微长点就不行了。而利刃的30公斤负重五公里跑，最低成绩是342秒，换算时速是52.6公里每小时。 城外可是没有平地赛道的，实际是负重越野练习，也并非什么生死时速的比赛。 虽然没有必要，王齐得到回报后还是让八大金刚组织了一次无负重越野，线路长度十一公里，成绩均值673秒，时速58.8公里每小时，路程增加的影响反而不如负重。 从这个结果来看，在艾莲娜老家时的推测没什么问题，在复杂地形下这个群体是足以拖垮工业化部队的威胁。 工业化部队的火力很强，摩托化速度很快，但和非军事爱好者想的可能不太一样，实际机动能力和码速表完全不是一回事。在交战区的非公路地形一天能机动两百公里那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一般部队配属的车辆无法在非公路地形实现不掉队穿梭。同样的，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24小时保持零延迟警惕，尤其在夜间夜视仪还要受到重量和电池续航影响，更难以全方位“劝退”敌人。 狩魔自带略弱于夜行鬼的夜视，有奔袭与快速脱离能力和较好的危机直觉，大型的身躯能确保被轻武器命中时不会立刻丧失活动能力，哪怕只能近战是个极大的缺陷，但在复杂地形下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工业化部队肯定可以杀掉不少狩魔，狩魔也有自己的夜间优势区，即使有飞行单位，只要无法实行点对点24小时俯瞰红外监控，对林地和复杂岩层地形的支援强度就极为有限。 不过在这个世界，利刃的战斗目标是魔法师，对于这类伟力归于个人的目标，王齐想不出特别好的战术，夜袭或许可以争取到一点反应时间，但不知道城市能不能撑到夜间。 总之先训着吧，至少暂时看来自家位置很偏僻，大半年了才见到两个商人，还是青皮，人类没看到一个。 23shu8 167 庞勋城 马努兄弟又回到了凤凰城，带着一车盐而来。 盐在这里的收购价是每公斤一元，穿行几百里地，一公斤盐只能卖普通人一天的工资，利润算得上微薄。 在距离短百里地的红石城售盐，价格是1银币一磅，而那边的底层工资只有0.2银币一天，工作十五天才能买到一公斤也就是三磅盐。 但利润高不高，主要看能买到什么东西，和交易地的商业环境。 马努兄弟就是冲着黑曜石来的。 上回买回去的黑曜石品质特别好，利润比预计的高，五公斤总共卖了八个金币，可惜额外利润也没有变成更多货物，给家人留下一个金币，又拿出个金币雇佣了一名护卫将二人护送至红石城并包含回程费。 一个金币能雇佣到的护卫并不是什么好货，也就勉强保证单挑一个利刃能赢的样子，幸好路上的大哥们都看不上一小车盐，给出几磅盐就顺利通关。 两人带着驼兽小车直奔城市仓库卖盐。 这回马努弟弟吃语言通识胶囊，比上次的更劣质，五银币，只能管三天，也够用了。 卖完盐就要买黑曜石：“我们要品质最好的黑曜石。” 守卫看两只青皮一眼摇头：“你们买不起。” “？不是五元一公斤吗？” “超过一百公斤的高品质石头都留在王庭仓库里。” “……那您帮我们找一块漂亮的吧，最好价格在两百元以内。”马努弟弟手动了动，还是没敢掏钱出来，怕被吊起来。 黑曜石不像一般商品，个头、净度都影响售价，在一般城市里不拿出点东西贿赂看守，基本都是次品，这里不能行贿，实在是有些心里没底。 守卫倒也不磨蹭，叫了个兄弟一起，很快从仓库里搬出两块黑曜石，一大一小，大的三十公斤，小的十公斤。 马努兄弟其实也是半懂半不懂，看不出名堂，问守卫也没用，只管付钱。也正是因为不太懂，他们不敢去找市民直接买黑曜石，怕被坑。 临走前还有问题：“我们如果想雇佣贵城里的利刃族做护卫，要给多少钱？” “不知道，我听不懂利刃族说话，你们自己去找人问。”守卫嫌烦了。 两人把驼兽小车暂时寄存在仓库门口，去广场找人。 结果一询问，玛德天价！ 利刃族开价是2.5元一天，还给解释了，2元是城卫军的标准工资，0.5元是探险队的补贴标准。 往返要20天，赚了钱的话中途肯定要耽误享受一下啊，按利刃这个开价，一个人一次往返就五十元没了！ “特么五十元都够买十公斤黑曜石了。”马努哥哥口吐芬芳，反正两兄弟说话别人也听不懂。 哪怕卖价比上回低一点，十公斤黑曜石也要值12个金币，都能雇佣个二环法师啦，太离谱。 以这个报价做参考，继续问下去哪怕低一点，也得三十元以上，主要是利刃不够强，三十元也超出预期。 兄弟俩回到仓库，干脆把剩下的一百元也买了黑曜石，留下个零头买些糖水走。 公告板当然也是重点，看看还有没有比盐更优秀的贩卖品。 盐的好处是看起来值点钱，但路上的各路好汉对于抢这玩意兴趣不大，自己吃有十磅二十磅都够了，少了拿去卖很麻烦，太多了又找不到买家。 两人带了笔纸，把公示板上看起来可行的收购价格都记下来。 魔法笔记收购价一百元，如果是一页的话倒也可以，一本就太离谱，可惜马努兄弟也买不到。 香料种子和香料干货的价格也不错，干货一公斤五到三十元之间，种子面谈，重点是对香料具体种类没有具体规定，只规定了香型，如辛、辣、芳香、甘香、苦香等，这里面肯定有巨大利润，因为红石城就产香料！ 公告板上显示库存为零，说明这个凤凰城和红石城根本没有贸易往来，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二人发家致富的路径。 记录了一些收购价，怕被红石城里的人占了便宜，两人火急火燎的做了些防贼准备离城赶路。 防贼手段就是找各个在建房子的居民，出点钱买他们不要的黑曜石零碎，作为黑曜石产地，个头太小的黑曜石碎片根本就是垃圾，清理起来还容易割手伤脚，十元就买来一大堆碎片和花岗岩的混合物，把大块黑曜石埋起来。 到红石城和望眼欲穿的护卫汇合，一起赶回老家，至于红石城的香料，下回做些准备再说，不然可能又要出事。 马努兄弟的老家名为庞勋城，庞勋在本地语中指代穿刺领主，是一位战绩彪炳的暗影刺客，见过的人很少，听说是位暗精灵。 这里的主要种群构成，是马努家的青岩族和兽人，有少量暗精灵与血精灵。 庞勋城地理位置很好，一面背山，两面环水，只有一个陆地主要防守面，在这样的地利加持下周边势力才拿庞勋城没有办法，而庞勋城借着水运之便，可以与出海口的兽人城市做生意。 其实在魔法世界，地利并不是特别大的优势，庞勋城能维持在这里还是有些附属族群的行为，比如兽人被人类王国攻击并陷入劣势时，会派出情报部队支援，以此换取兽人的中立认可。 人族和魔族都不用管，人族在这个世界的分布极少，魔族也多数在魔界，本地都是些流放者后裔，一片散沙各管各的，一两个城市无法威胁到庞勋城。 在直通大海的河运线的加持下，庞勋城最主要的中转贸易商品有海盐、鱼干、珍珠等，本地向周边辐射的特产则是粮食、鱼胶、陶器、铁器。 马努兄弟二人赶回城市，直接找到相熟的魔法道具店。 红眸道具店的店主是一名女性的血精灵，为人和气，还专门给穷人们开发了一些大家买得起的魔法道具，兄弟二人的语言通识胶囊就是在这里买的。 两人来时店主不在。 “为什么不给我看！”交谈两句，血精灵店员不忿。 “我……我们怕你不识货。” 黑曜石并不是任意火山地形带都会生成，产出地很少，属于很偏门的东西，兄弟两人还是决定等店主来了再说。 和店员斗了几句，两兄弟打算明天再来，刚走两步，店主正好从外面回来。 “哟，这不是马努兄弟吗？买了什么好东西？”店主梳个偏离中线的高马尾，鹅蛋脸丹凤眼，眉如月牙，穿着干练的黑色衣裤，没有一点魔法师的派头，看起来如邻家大姐一般。 “丽芙大姐，我们来卖黑曜石的，您没在就打算先回去。” 被称作丽芙的血精灵眉毛挑起，她不在就打算回去，看来货比上次多啊：“那正好，你们跟我来，我帮着看看。” 带着兄弟俩进入店铺后院，也不进屋，就地验货。 这边揭开布，拿木棍把黑曜石碎片扒拉扒拉，露出里面的大块黑曜石。 丽芙一看眼睛就眯起了，这货的来源不对。 据她所知，整个混居范围就两个黑曜石产矿点，都已经开发了多年，就算偶尔会出一块大的，怎么会流落到这两个小家伙手里。 但一名合格的商人，对货源地就不应该多嘴，她的神态变化一闪而逝，嘴里称道：“哇，我可是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了。” 她说完，伸出左手，一个大号虚影手掌凭空出现，与她手上动作同步，捏住黑曜石提起来观察。 品相很好，和上次的一样。 再拿一块小的就不对了。 这净度……真的是黑曜石吗？ 23shu8 168 聚能石 阳光透过石头，在中间呈现出一种纯净的暗红色。 她也不掩饰自己的喜欢：“这块好，我给你们7银币的价格。” 7银币是一磅的价格，换算成那边的公斤数，就是两个金币一公斤，比上次五公斤的那块的出价更高。 兄弟俩有点懵，没想到小的反而更值钱，舔着脸问：“丽芙大姐，为什么小的更好？” 丽芙给个笑脸问：“你们能看见里面的红色吗？” 两人摇头，在他们眼里都是黑漆漆一坨，顶着光看也是雾蒙蒙的。 “所以就不要问了，保证不会坑你们。” 丽芙倒也没有说谎，如果不是真正的法师，正常很难看到这抹红，自然也不会因此开出更高的价格。 兄弟两人很高兴，不过等算完账，马上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这次收得太多了，店里要很久才能消耗完，下次如果不是这种品质的，你们只能找别处卖了。” “啊！？” 丽芙倒也不白嫖，给两人指了条明路：“过两天你们再来，我给一颗法师之眼胶囊，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分辨了，记住，只要对着太阳能看到红光的。” “哦哦哦！” 完成交易送走两兄弟，丽芙带着净度最高的一块回家，走密道进入地下。 点亮魔法灯，照应出的是大量书架，几乎每个书架都用书塞得满满当当，还有在地上堆着的。 用法师之手把黑曜石放到书桌上，丽芙在书架上翻找。 因为书太多，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她要的东西：聚能石，黑曜石中的一个特殊品类，对准阳光可用法师之眼观察到红光，用途，反复充能无限释放一环法术，用作二环法术载体时有一定几率碎裂，最高可作为一次性消耗品装载四环法术。 这东西当一环法术装置能够媲美魔法水晶，对于真正的法师用处不大。 一环法术基本都是没有攻击力的戏法，比如照明用微光术、生火用的火花，很适合卖给佣兵和冒险者，但这种东西即使能反复充能，也没什么人买，魔法物品毕竟略贵。 丽芙看重的是它比普通黑曜石高一级，能够装载四环法术，这已经是具有一定威力的层级了，例如连珠火球、范围型迟缓、狂暴等。 一次性的四环法术消耗品，以往有两种制作方法，一种是用魔法水晶粉和皮革制作卷轴，另一种是有瑕疵的魔法水晶，两者成本都十分昂贵。 如果两个青岩小家伙能弄来更多聚能石，就能以较低的成本制作出高价消耗品。 丽芙对利润并不是很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小家伙从哪弄来的聚能石。 两个已知黑曜石产地都有强力领主占据，从最近两次交易间隔看，两兄弟可能去了某些禁地。 禁地的危险很随机，有的是有致命魔兽蹲点，有的则是跟某些神明有关系。 犹豫之后，决定暂时先观察观察，看看马努兄弟能弄来多少。 …… 马努兄弟发财了。 出了丽芙的道具店，两兄弟找到工匠把黑曜石碎片也给卖了五个金币，加上卖大块的钱，身上有近120金币。 钱太多，路人看自己的神色都像要打劫，两人赶紧回家。 家其实不是家，只不过是一群被好心人聚拢在一起照顾的青岩族孤儿，大婶去世后，靠着相互帮助才熬到现在。 两人一回来，一群弟弟妹妹上来帮忙，有牵驼兽去喂的，有帮忙拿行李的，还有只负责叽叽喳喳的。 但也不是那么友爱，马努哥哥拉住牵驼兽要走的小老弟：“脸上怎么回事？” 小老弟支支吾吾， 有小妹打报告：“埃斯特哥哥打的。” “他不是我哥哥！”小老弟有脾气，“平时见不到人，回来就知道要钱，我要是能打赢绝对要……把他屁股打开花！” 埃斯特也是孤儿中的一个，而且是这里所有人里年龄最大的，可是他不学好，跑去跟着一群佣兵实际是强盗的人混，家里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经常回来要钱。 这次居然还打人了，家里要是多放几个金币，那还不出人命啊！ 马努哥哥心中恼火，但没说出来，等夜里在外面伐木买柴火的几个回来，招呼弟弟妹妹们喝糖水。 上次带回来的糖水都换钱了，这次手头钱够多，也让大家享受享受。 比在凤凰城的时候酸一点，多少有点变味，但还是很好喝。一百多磅糖水，十几个小孩呜呜喳喳一会就给干掉，几个大一点的不舍得，也被逼着喝完。 “马努，你们是不是发财了？” 问话的是布隆，负责在市场卖柴火和弟弟妹妹编织的篮子，身体还不够强壮，不敢带他出去做生意。 “赚了一点钱，你们可以继续上课。”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布隆立刻蔫了。 庞勋城里没有正经学校，大婶还在时会自己教一点点，现在还要学习就要出钱请人。 按马努弟弟的想法，干脆让大家去凤凰城算了，那里好像识字的很多，而且秩序比其他城市都好。 但马努哥哥在这一点上比较犹豫，弟弟妹妹们最小的只有五岁，如果不多雇些护卫路上会有危险，另外凤凰城里只有夜族和利刃族，他们一家青岩族的搬过去不见得是好事。 最后还是以哥哥意见为主，花了两天时间给弟弟妹妹们安排同族的老师，顺便请了两个护卫，一个帮忙做家务的妇女。 家里没什么值钱玩意，护卫的主要任务就是防止埃斯特回来闹事，有空时可以教几个男孩一些战斗技巧。 老师的工资略高，一个月要3金币，几乎相当于噼柴工干半年的了，护卫和家务工加一起也是3金币。 每月六金币，对于身怀巨款并且掌握着秘密商道的马努兄弟不是问题，以后肯定要组建商队，弟弟妹妹学一些知识以后也可以帮上忙，不用去干那些刀头舔血的事。uu看书 到市场里买几本旧书，再留下两个金币做家用，家事就算安排好了，接下来去赚大钱！ 两兄弟在市场里蹲了几天，用心调研各种香料的价格，试图弄清楚它们的香型。 最后选了一种叫黄丝的香料做主打。 黄丝辛辣兼顾，带有甘香味，用于食物去腥和香薰除虫，重点是兽人那边黄丝丰收，今年卖来庞勋城的价格很便宜，一磅只要5银币，买的多还能便宜。 香料的用量少，哪怕是不太富裕的家庭，今年也能想办法买上一点。 5银币的价格，算起来一公斤要一个半金币，都够买好多盐了，六金币的盐在凤凰城就能卖出三百元出头。 但做商人不能这么算账，因为负载量是路上大哥们盯得很紧的东西，如果运上几十车盐，在陆地上没有庞大的护送队伍根本送不到地头，只有那种名字就能震慑各路宵小的巨头商会能做这类生意。 像马努兄弟这样的新手实力，最多请几个护卫运两车，所以单品利润要更重要些。 买两车盐，藏三十公斤黄丝，他们买的还算多，购入价只要每磅4银币。 购置新的小拖车和驼兽，雇佣四名正经些的护卫，还剩下三十金币，打算到时候去看看能不能直接从他们的厄运之地红石城薅些羊毛出来。 当然出发前也没忘记去丽芙道具店，拿法师之眼胶囊，另外又补充了两颗语言通识胶囊。 +加入书签+ 23shu8 169 黄丝 马努兄弟带着四名护卫一路跋涉，路上又捐了十几磅盐，还是老样子把护卫放在红石城，自己兄弟俩带着两辆驼兽小车走秘密通道抵达凤凰城。 第三次来，再次看到华丽的王庭树，兄弟二人才意识到问题。 “它是不是更大了？” 马努哥哥不以为意：“大约和精灵们的世界树差不多吧。” “难道世界树也和众生之母有关？” “……别说了。”马努哥哥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恐怖，赶紧让弟弟闭嘴。 世界树是光精灵的图腾，相传在人类诞生之前就存在着，随着文明冲突，世界树也通过种子形式进行了两次迁移……这些都是听庞勋城里的精灵说的。 凤凰城里的这颗王庭树如果真的和众生之母有关，世界树真的是平白无故长成那样的吗？ 可能关系到神之间的职权冲突，不是两个小屁民可以口胡的，被人听到说不准就有飞来横祸。 兄弟二人进城，这回他们准备充分，打算试着多赚些钱。 驱赶着驼兽到距离城市仓库不远的市集上，吃下语言通识胶囊，叫卖起来。 城市仓库里盐的收购价是一元一公斤，销售价为1.2元，但是城市仓库里有出货吨位限制，现在根本不会往外卖。 兄弟二人以此为基，直接叫价两元一公斤！ 他们敢叫这种价格，因为知道本地人来钱相当快，没想到叫了半天根本没人理他们。 抓住两个靠近询问的客人一番问，才知道自己傻了，外面一角钱一壶的果汁里就含盐，本地人并不会因为没人卖盐就出现体虚的情况，当然也不能接受特别离谱的价格。 没办法，降价吧，改成1.5元一公斤。 这个价格只比仓库的出货价高出两成，很快就达成了一次交易，然后客人便络绎不绝。 又擒住个一开口就要买五公斤的问话，得到回答：“我回去做盐h坚果你管得着吗？” 有钱人还是多，六百公斤的盐没多会工夫就没了。 接下来要处理香料。 香料不是平民能够消费的东西，哪怕黄丝今年在庞勋城里卖得很便宜，可算下来，每磅仍然是一名底层劳动力近一个月的收入。 如果按照这个比例，以本地人每天底薪一元计算，再把磅改成公斤，黄丝在本地至少要卖60到80元，就比较离谱了，肯定不好卖。 还是直接找城市仓库，先拿到官方指导价，再考虑是零售还是量贩。 老样子，又去麻烦守卫大哥。 守卫叫来队长，队长询问过是否能吃，得到肯定答桉用手指沾了一丁点放嘴里。 “你们自己报价。” “六……六十元？”马努哥哥试着报价，底气有些不足。 队长皱眉，指了指告示板，上面的顶格收购价也只有三十元。 “那就……三十元？”已经知道不太可能，还是想争取一下。 队长眉头越皱越紧，看着两个已经来过几次的青皮，决定给个台阶：“这样，我报价你们肯定不高兴，给你们找个大人物来。” “啊！？别别别！您随便开价，只要不亏本就卖！”马努兄弟这样的最怕见大人物，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们的底线其实也是不赚，因为只要能用香料换回重量更大的黑曜石就不亏。 队长却不管他们，喊一声“等着”，就带两人出去了。把马努兄弟两人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逃跑更是直接找死。 等了一阵，队长回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中年妇女。 看到妇女的一瞬间， 马努兄弟更是抖动如筛糠。 一位人类！ 流放地中的禁地，漆黑之地，一个有着最少几万夜族和利刃的城市里出现了一名人类！ 没等两人瞎猜，仓库卫队长直接告知答桉：“这位是内廷总管艾莲娜女士，香料报价都由她负责。” 香料是个极为复杂的体系，在灾后那种生产力条件下，连奢侈品都称不上，根本没几个人有机会接触香料。 为了能在新世界进行合理的香料报价，这个体系就是由艾莲娜牵头，加上几名来自热带节点的仓库卫队长。植物除花香之外的气味基本都是为了驱虫，是热带植物的强需求，仓库卫队长虽然对香料认知不全，至少也接触过一些。 马努哥哥听到内廷总管四个字，青皮都变得有些黑，一拉弟弟，直接跪地上磕头。 《仙木奇缘》 艾莲娜看着两个青皮有点怕，但在怪物堆里混久了，勉强能维持仪表：“起来吧，我们这里不用下跪。” 马努兄弟闻言，慢腾腾起身，眼睛盯着脚尖不敢抬头。 艾莲娜不去管他们，也沾了点香料，用闻和尝的方式鉴定。 这是种类似姜黄的香料，香气更复杂，辣度和生姜相当。 转身面对青皮，问：“能告诉我这种香料在烹饪之外有什么用吗？” 马努哥哥立刻回答：“回大人，黄丝可以和其他原料制成焚香，用于室内除虫。” 扣分项。 这和香型相关，如果是较为纯粹的芳香和清香型，可用于服装熏香、蒸香就属于加分用途，更接近奢侈品定位。 “它的产量有多少？产地距离这里有多远？” 这两个问题有点复杂，还好兄弟俩为了挑选合适的香料做了不少功课，能回答上来：“回大人，黄丝是在兽人那边生产的，我们不知道具体产量有多少，只知道今年丰收了。它走水路半月抵达庞勋城，从庞勋城抵达这里有三百多里，要走十天。” 艾莲娜觉得青皮会说北地语有些神奇，不过这事可以放到后面讨论。 听完两人对香料的介绍，才意识到五到三十元的香料定价还是低了，这是国际中转贸易，两个青皮带着的驼兽大小看来运力也十分一般，这些都会促使价格一节节提升。 但也不能给出太高的价格，因为现在她所代表的是城市仓库，而非皇家采购，香料必须有个普通工作者至少能勉强接受的价格，否则不如不在仓库开这个品类。 每公斤十三元收购价，市场价上浮两到五成，最高位在二十元附近，以大部分人一元一天的工资还是昂贵，不过香料也不会一公斤一公斤的卖，一两百克就够用一阵，每个家庭每半年支出十到二十元在三至四种香料上，应该可以接受。 经过一小会思考，艾莲娜给出报价：“每公斤十二元，下次如果你们带来更多，可以再提高一元。这是我的报价，如果你们觉得利润不够，可以把提货价和旅途损耗列出来，我们再谈。” 比马努兄弟的最好预期低，但没有低太多，居然还很合理！ 按贸易利润算，每公斤黄丝的进价为1.2金币，十二元则可以买2.4公斤黑曜石，哪怕是普通的大块无裂痕黑曜石，至少也是2.5到3金币，往返利润比已经够了。 与盐比当然还是差了不少，不过当马努兄弟本金足够庞大时，盐必然要从主要交易品的位置退下去。同样是六百公斤，盐往返一次的利润在210到240金币之间，全部找到丽芙大姐需要的也不超过300金币，但六百公斤黄丝的净利润就能超过七百金币！ “我们接受。uu看书”马努哥哥想要装出不舍的样子，但面对身份如此离谱的大官，他没敢耍心眼。 主要是提货价和旅途损耗就不能说。 艾莲娜没有立刻离开，问起刚刚引起她兴趣的事情：“你的北地语和谁学的？” “回大人，是语言通识魔法胶囊，在魔法道具店里买的。” 魔法！这正好是王心心念念的东西啊。 而且从全民教育的角度出发，语言通识胶囊对官方语普及也非常有利。 “把语言通识胶囊卖到本城，按100%毛利率算，要卖多少钱？” 马努眨巴眼，完全没有那个心算能力：“回大人，我要和弟弟算算才知道。” “请随意。” 兄弟二人滴滴咕咕一通核算，给出价格：“禀告大人，我们能买到的语言通识胶囊有两种，一种能持续三天，卖到凤凰城要四元一颗，但产量非常有限，提前预定一次也只能拿到十颗二十颗。另一种能持续十天，要十五元一颗，它的供应量会更大一些，只是备货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可以，下次可以带几颗来，直接卖给他就行。”艾莲娜指了指仓库守卫队长，“如果你们能找来魔法学习笔记，也可以叫我下来面谈。” “是，大人。我手里还有一颗，送给您吧。” 艾莲娜给出个笑脸，露出酒窝：“你知道给官员送东西会在城门上吊着吗？” 马努哥哥赶紧把胶囊揣起来。 +加入书签+ 23shu8 170 薅羊毛 等大官走掉，马努兄弟又发愁了。 仓库卫队长还没走开，看俩人的样子有些不耐烦，直接开口催促：“有事说事！” 马努哥哥给出个谄媚笑容，其实挺瘆人，他也不觉得：“那个，我们手里的钱暂时不用，放在身上太危险了，能不能寄存在您这？” 队长眼神在仓库门口扫荡，当即抓住个倒霉的：“你！过来！” 倒霉蛋一脸莫名其妙，还是凑跟前来：“我可不归你们城管管辖。” 队长语气好了些：“你一会要上楼吧，帮忙把这两个带去银行，我这还没下班呢。” 其实要走开也可以，他刚刚就去喊艾莲娜了，就是觉得两个青皮挺烦，赶紧把锅甩出去。 倒霉蛋看一眼两个青皮，一脸嫌弃，倒也没废话：“你们跟我来吧。” 马努兄弟也不明所以，只管跟着走。 没两步又要套近乎：“请问，银行是做什么的？” “刚刚那王八蛋没告诉你吗？” “……可能是我太蠢，没记住。”他可不敢在别人的地头骂人，仓库卫队长在他眼里大小也是个官。 “到了银行找他们告诉你。” 出了仓库所在的阴影区，带路的倒霉蛋提示：“王庭不准上牲口，把你们的车留这。” 旁边巨树突起一块棚子状，下面停了很多板车，有两个人守着。 这里没别的牲口，不知道有没有人偷，兄弟俩一合计把弟弟留下来看着驼兽。 马努哥哥跟着大哥上楼，不知道有什么规矩，一路小心翼翼。 这条路是真特么宽，上楼下楼都不在一起。 路不远，两人很快抵达一级平台，带路的一指：“看到没，最大的就是银行，能干什么自己去问。” 明明是一句话就能解释的职能，倒霉蛋偏不说，还得麻烦银行员工再解释一遍，被抓了壮丁就是这么暴躁。 “哦哦哦！谢谢谢谢。” 两人分开，马努哥哥没急着动弹，看带路大哥走一段钻进另一栋建筑，上面写着卫生局，不知道干啥的。 还是去银行，询问了门口的卫兵，搞了半天原来是钱局子。 进去排队，办理业务。 等轮到他，柜员看到是个青皮愣了一会才说话：“办理什么？” “存钱。” “有卡吗？” “卡？什么卡？” “没有卡先办卡，把手伸进来。” 马努哥哥搞不明白是个什么套路，依言伸手。 柜员看手，又一愣：“怎么没手纹呢？” “啊？那是啥？” 柜员也麻了，赶紧上报，班长过来顶替。 “没手纹不要紧，前些天的文件，为了方便残疾办理银行卡，可以画像替代手纹，因为各刷卡点不能验证画像，所以随身账户会有限额，最多存50块。” “啊！？我要存八百。” 班长看青皮一眼，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副傻样，居然挺有钱。 “随身账户用于在各刷卡点买东西，比如买果汁和坚果。其余钱存柜台账户，取钱要到这里来。” “噢！”他想起来，之前去买果汁时就有很多人拿个卡片在那插，还以为是享受某种免费制度的人，原来插卡就能付钱啊。 班长绘画功底一般般，但也没太高要求，能记录下面部特征，其他柜员可以辨识就行，如果毫无特点就难办了，还得找专门的画师来。 折腾了一阵，卡卡一顿操作，把卡弄好，这才到存钱程序。 随身账户存满，柜台账户存八百，留点钱看看有没有机会买点别的。 拿到银行卡十分惊奇，这木头卡也太精致了，上面的熊形白色魔兽栩栩如生。 嗯？ 为什么是熊形魔兽？凤凰城里有这个吗？ 这个问题的答桉不重要，他急匆匆就要走原路返回，被楼梯口的守卫挡住：“下楼走那边。” “……请问怎么到那边？”总觉得这巨大的树型区域里什么规矩都很怪。 守卫帮他指方向：“沿那条路走，不要右转。” 按指示移动，顺便看看本地人在树上的生活情况。 完全感觉不到是树，建筑除了有点圆角，看起来也一点不像树，就是家家户户的房子都很小，可能地太金贵吧。 转了一圈等到走下楼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应该是绕着树干走了一圈。 “好特么大！” 脚下巨宽的楼梯和坡道仅仅是大树的一个面，连四分之一都占不到，不知道精灵的世界树和它比起来，哪个更震撼些。 走到楼梯底下，忍不住回头望向最上方，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那只大鸟，不过自己在一楼走了一小圈，勉强也能想象上面的样子了。 兄弟俩汇合，这次不急着去买果汁，先去铁匠铺。 兄弟俩每次来都要去买果汁，路上就能经过很多铁匠铺，早就发现了异样，只是之前身上没几个钱，没好意思去问。 这回随便找了一家，开口询价：“老板，铁怎么卖？” “……找茬儿是吧！” “啊！？” “不卖铁！不买铁器就滚。”铁匠吼着，学徒们也看过来，似乎想打架。 马努兄弟赶紧撤退。 被两句怼出来，找路人问路寻到铁厂的位置。 这里有个小卖场，专门卖铁，但没什么生意，不知道是不是太贵了。 “老板，铁怎么卖？” “二十元一锭。” 两人这才去看老板背后架子上一坨一坨的大铁砖。 按公斤制，这一坨就有二十公斤吧！ 兄弟二人互看一眼，对如此低价有些不理解。 不管怎样，先买两锭！ 买到铁锭时间也晚了，两人随便找了个角落和驼兽一起窝了一晚，头一次来这里挖硫磺回本的时候也是这么休息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排老长的队，刷卡买了几桶果汁，和投币差不多，就是不用带钱了。 准备好货物连忙赶去红石城。 和凤凰城没有一点相似，红石城是个完全的混乱之地，其前身是一个名为红石堡垒的魔族据点，后来不知道怎么被灭了，渐渐的被一些流浪冒险者占据，成为探索周边禁地的最后一个补给点。 禁地里死的人太多，后来也没什么人探索，这群人开始种香料过活，但因为缺乏领主镇压，藏着不少魔族和兽族的通缉犯，十分混乱。 兄弟俩先在距离红石城最边缘的旅馆和四名护卫汇合，虽然到旅馆前被人盯了一会，但没来得及动手。 有护卫帮忙，很顺利就把果汁和铁锭分两处给卖了。 通过交易，也能证明这么近的地方居然不知道凤凰城产什么，这回可有得玩了。 红石城的钱又不一样，主要流通的是某个古代王国的银币，铜钱也不是钱，而是打了标记的小铜丸子。 庞勋城主流的法特尔币也可以用，但要折价，反正要做商人，货币门槛是第一个要克服的，必须学会使用当地的钱才有得赚。 红石城产出的香料只有一种，叫热风果，是一种只在活跃火山区周边的热风带上才有产出的香料，按年算，平均气温越高，当年产出的果子香味就越浓郁，别的地方也能长，但卖不起价钱。 漆黑之地周边有很好的地利优势，可以把热风果种到人类都无法生存的地方去，这里的热风果辣度极高，普通人类生吃一颗就差不多可以准备后事了。 它不但是高级香料，而且还能做武器，干燥磨粉包好，站在上风处点火丢出去能放倒上百号人。可惜这个世界纯种人类不多，热风果燃烧包伤害有限，所以这个功能并不能提升价格。 六十元凤凰币的货，卖出再买入，只买到八公斤热风果干果，意味着它必须卖到十元以上，兄弟俩才能就地薅羊毛，已经算上四名护卫加时雇佣和自己与驼兽补充食物的所需。 只是还有个小问题。 热风果过于值钱，红石城周遭的强人都知道它值钱，有很多眼线盯着交易区，别看两人手里只有八公斤，真的运到庞勋城，少说也值40到50金币， 如果只有两个人，怕是出不了居住范围就要出事。 没办法，只能带护卫走一小截密道，如果能守住秘密再考虑长期雇佣。 23shu8 171 治安官强化 唯一抵达城市的外来商人突然频繁进出城市，很快引起了王齐的警觉。 倒不是下面的人有多么强的反间谍知识，而是李想在每天例行绘画练习的时候看到了两次，然后就留意上了。 站得高看得远，王庭树的最高点距离地面一百四十余米，视线甚至可以跨过城外的几个山包，抵达几公里外，如果不是灰蒙蒙的天空影响能见度，应该能直接看到哨站树的树冠。 任何人从南方接近城市，至少会有几个小时暴露在宫殿视野区，哪怕骑马也得一阵，仍然有不小的几率被负责清洁工作的看见。 李想把异常情况告知王齐，王齐直接派了个翻译转职的内廷事务官，下去城市仓库询问。 取回了香料样品。 “确认这次的香料和之前不同？” “是，陛下，之前的香料叫黄丝，当时是艾莲娜殿下下去报价的。” 王齐闻了闻，非常刺激的辣椒素气味，这一个干果大概能盘几十个辣菜。 把人打发走，想着如何应对。 李想开口：“有危险吗？” “现在还不能说危险，是风险，来。”王齐说着，牵着李想带去鸟脖子的七楼。 七楼的面积为90平米，除了楼梯，只摆放了一个沙盘。 和当年在北地基地里的木板沙盘不一样，这个用料是正经细沙加少量粘土粉末调和的，还参了墨水，让大部分区域能表现出如漆黑之地岩石一样的色感。 每次有勘探探险队的情报，王齐都会在这里整理，尝试摸清周边环境。 北边是火山活跃区，根本无法推进，向着犬牙区推进十公里左右，气温已经顶不住。 两族的抗性在20到25之间，气温六十度之前都难以形成致命威胁，但如果真的在犬牙区十公里的位置突然刮北风，找不到遮蔽物连十分钟都顶不住。 东边的地形不算复杂，热风也十分猖狂，难以探索。 沙盘上主要塑形的部分，只有王城南方，以及西南朝向寒冰森林边缘部分。森林内部温度低倒不是大问题，毕竟北地节点的人带来很多防寒衣物，现在都洗干净集中储藏起来，只是森林里怪物太多了，探险队几个月来的主要损失都是怪物造成的。 沙盘上距离王城五十厘米南向位置，有另一个城市，也是沙盘上唯一一个确认有其他族群居住的地点，青皮商人现在很可能就是从这里进货销售的。 “随着青皮商人频繁交易，被反追踪过来找到我们是早晚的事。我们的优势是足够烂，都是固定资产，没什么可抢的资源，但是我有些担心会魔法的家伙以普通人身份混进来闹事，产生比较大的伤亡和破坏。” “不让他们进来不行吗？” “始终是要接触的，一味排斥反而更容易激化矛盾。” “有人闹事我去杀他呗。” 王齐点头，也只能如此。 自己加点还是太慢，虽然单纯堆力敏体一天能堆36点总值，可对于魔法缺乏认知，不知道魔法师有些什么类型如何分辨，所以只能平衡着抗性和神秘来加。 卫戍部队架子搭起一个多月来，只有一人有幸被加了两轮，可惜是基础值较低的夜族，现在属性是12、15、15、20、36，如果他都能干倒的魔法师，那用利刃堆也堆死了，完全没必要动用卫戍部队。 所以能指望上的只有李想和白小角。 王齐给李想的定位是定海神针，她的属性并没有停留在铁矿开挖时的六十多，这会的均值都快到一百了。 不管本地人有什么训练法，相信一百的均值属性，动起来的效果一定出人预料，眼睛和脑内预期跟不上，还谈什么反抗。 尤其是把李想的神秘给堆叠到100，她挥拳能直接打出王齐能看得到的光效，有理由怀疑她也可以打爆一些魔法飞行物。 白小角的属性则相对低些，这饭桶太大只，属性高了李想都有点顶不住，只加到力敏体五十，以堆抗性为主，它的抗性同样也过百了，应该能顶住一点小魔法吧。 只是有个小缺陷。 虽然眼前王齐还是个市长，实际却是国王，李想不管作为未来的王后还是单纯的公主或特使，除了两军交战时能多用用，不可能什么琐碎治安事件都要她去处理，大部分还是要臣民自己去解决。 还要有一批强一点的治安官才行。 这事也得落在卫戍部队上。 虽然架子是给卫戍部队搭建的，但训练中也会发现一些人并不适合。 王齐对卫戍部队的要求是令行禁止，没有命令就在营地傻闲着，不要到处闹事。 可实际上参与训练的都是成年体，他们的世界观有些固化，通过训练也很难彻底改变。 因此打算第一期训练完成后，下放一批人到城管局和城防军里，这两处的规矩短期内不会那么严。 实际上要形成新的，勉强符合王齐心意的规矩，至少还得十来年，等基本全员接受过基础教育并习惯现行规则的下一代成长起来。 可这些都需要时间，而随着青皮频繁往返，涉及魔法的严重治安事件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下达手令，让城管局的人全员写报告，每人对身边两到三名同事进行评价。 城管局这种有一定强制“劝架”功能的部门，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用两种限定官方语言，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让内廷的翻译官们忙一点吧。 几天后城管局报告收上来，艾莲娜带着翻译官们进行初步筛选，抽闲功夫花了半个月，最后整理出一百份人物总结给王齐。 里面居然还有熟人，当初在节点门口负责城墙安全的安兹。 没记错的话，安兹应该会三种语言，北地语，一种可能是索拉里斯普及的母神语还是啥的，他还能翻译利刃族的语言。 没进翻译官队伍，可能是不太喜欢这种文职工作？ 这一百份人物总结，尽职尽责是基本要求，王齐主要看私德部分。 私德完全没有瑕疵的反而不敢用，这种要么是狂信徒，要么切开来全是黑的。 像是喜欢人妻，勾搭小姑娘，休息时在温泉区熘达，这类就相对正常点，因为这种事都能被人爆出来，多半已经没其他可以藏着掖着的东西了，精力和时间都不允许。 主要是王齐距离远，没工夫一个个慢慢接触，只能根据报告选一些胸无大志能安于现状的。 至于野心随着属性提升，突然想要干点什么也不打紧，就是李想一拳头的事。 选中五人，每人安排三天的增强份额。 因为每隔一天王齐还要给训练中的卫戍部队增强，这边的时间安排就比较琐碎。 执行方式也比较怪，每次由李想去城管局找人，直接蒙了眼一麻袋套回来，加完点再由八大金刚丢回去，也不做解释。 李想的身份是全权特使，身披和王相似的情侣款盔甲，没人敢拦她，也不敢问，只能当是被拉去做什么实验了。 三轮加完，夜族的属性在18、18、18、25、41上下，两名利刃的属性26、27、26、21、35的样子。 五人中，安兹本身就做过城防官，很自然在城管局里也算高层，让李想把他多绑来一次，加到24、27、27、30、40。 夜族的抗性神秘更高，利刃的基础属性则高出一大截，安兹又有些不同，也方便后续观察对照，看看打爆法师狗头，哪种属性更重要。 另外四人里有两个职权不够，直接写手令给安兹，让他给人安排做个副组长，不然什么事都冲前面，一不小心把普通治安犯打爆了可不好。 如果这样的属性还不够处理一般的魔法治安事件，卫戍部队的训练期恐怕要从一年延长到两年，才足以震慑法外狂徒们。 23shu8 172 林业 找人来加属性对王齐只是每日的小插曲，卫戍部队有八大金刚带着训练，从城管局抓人也就是李想几步路的事。 他自己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各种工作中，顺便督促李想带着白小角去试炼。 试炼不是关卡游戏，是让她去打寒冰森林里的六足披毛爬行怪。 当然李想的安全也很重要，并不是王齐觉得她行了，就可以一波莽上去,为了培养她的战斗素养，试炼分为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调查，调查怪物的生活习惯、警戒范围，从中寻找目标的虚弱点。 该过程如果怪物产生攻击意图，白小角只管负责带人逃跑。 完成调查就回家写作业，形成战斗计划以及针对各种意外情况的备用方案。 王齐看完觉得问题不大,才会进入执行阶段。 到开始从城管局抓人起，李想已经干掉两只六足披毛爬行怪……名字没取,反正数量就那么点，打几只就威胁不到城市了。 打第一只上了大当，打的过程还算顺利，不过打完被坑了。 王齐认为李想在普通市民眼里应该只有一个形容词，无敌。为了维持公众形象，第一次没带旁人下场，结果打完出来喊人去搬运战利品，巨大的怪物尸体已经被其他小怪物吃得差不多了。 第二次属性又有提高，带了一群穿着棉袄的人等在战斗区外，打完直接进场收拾战利品，骨头直接丢在现场。 对于刚刚建立的城市，可以说什么都缺，八吨多的骨头拖回来连骨髓带油脂也有些价值，可惜寒冰森林里地形复杂，板车都用不了,完全靠人扛，不得不放弃。 第三轮的试炼还要再提高一级,这回她要去干掉在同一个区域的两只大怪物。 两只怪物在很早的时候就被探索队伍追踪到，它们的领地格外大,怀疑是在哺育幼崽。 王齐没说是否要抓幼崽，李想在调查完成后还是做了抓捕幼崽的预案。 幼崽有三只，一吨出头，有一只个头略大，可能有两吨，因为形体偏爬行类，底盘很低，肩高只有一米。 李想计划干掉两只大的，让带去的人用绳索套住小的拖回来。 “抓它们打算做什么？”看完李想的战斗计划，王齐提问。 李想托着下巴歪头看他：“我发现城里有好多运输工作，全靠人太慢了，你又不能给他们都加属性，也许怪物幼崽能用来拖车？不行可以栓在门口守门嘛。” 前两年的李想主要是跟着学习，现在已经渐渐学会观察、总结，是很好的现象。 可惜她掌握的奇奇怪怪的没用知识还是不够全面，也会出现判断失误，王齐顺便给她上临时课。 “你想法很好,但有几个问题要再考虑下。”王齐顺手拿来炭条，在白木板上画树状图，“用来运输的动物首先考虑经济性。以白小角为例,它吃的比猪还多，如果不是它打不赢你，你认为它会老实拖车吗？” “猪是什么？”出现问题就要问也是王齐鼓励的，哪怕有时候会很麻烦，但只有自己想知道的，得到答案后才能快速记住。 王齐在白板上画着说明：“猪是一种只管吃，吃了长肉等待被宰的牲口，和小强的地位一样，长得更大，优良品种的猪如果不考虑肥肉瘦肉的比例，只要一百多天就能长到两个你这么重。大猪的料肉比在3到3.5之间，也就是每吃3.5公斤饲料，要长一公斤肉。” 李想恍然大悟：“那白小角是比猪能吃。” 白小角一天要吃几十公斤，也就能长一两公斤肉。 王齐把话题拉正： “体型太大，首先就要吃很多食物以维持自身消耗，二十多吨的重量，也许什么都不干就要消耗近百人份的配给，所以经济性一定不会太好，白小角是杂食的还能吃坚果喝糖水对付，怪物如果只吃肉会更麻烦。 六足大怪物的姿态是典型爬行类，它们的骨骼形态和白小角区别很大，并不适合负重，所以即使有体型优势，也很难成为合格的牵引用兽。 最后，我们不知道它的魔法是需要和父母学习，还是天生就会，与其同行的人员会有很大的危险。 综上所述，它与牵引兽的定位差距太大，不能向这个方向发展。” “噢。” “用来守城门是个好想法，但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后续观察。 第一，它能否长时间在我们所处的温度下保持活力。 第二，它到底有没有震慑力，还是有些你还没发现的致命弱点，比如说如果完全没有抗魔，可能一个小魔法就弄死了，我们都不会魔法，只能慢慢观察。 第三，仍然是安全性，这里就当作业，如果真的捉回幼崽，你负责和城防军协调，定制一套安全程序。当然我会帮你检查作业。” “，哦。” 李想去找怪物的麻烦，王齐除了日常办公，还得操心打大怪物时发现的一个情况。 随着位于生态链顶端的大怪物连连被爆头，寒冰森林里出现了生态缺位的现象。 森林里有一种怪物，在筑巢时会把寒冰树挤倒，而它们也是大怪物的主要餐点之一。李想对这种怪物的调查只是随手一写，不过王齐还能参看其他调查队伍的报告。 这种怪物就暂时称呼为地猿好了，其实和猿猴长的也不太像，更像是雪山大脚怪。 随着大怪物出现部分地区生态缺位，地猿的生存压力显著降低，虽然时间还不够，但相信很快就会迎来数量爆发。 寒冰树的种子带几个倒钩，在被地猿推倒的过程中会有一些挂在它身上，所以地猿也是寒冰树的种子传播者。 王齐得知这个状况后很长时间没有下捕捉令，因为不知道地猿泛滥是好是坏。 过多的地猿活动会导致大片寒冰树倒毙，但同时也会促使寒冰森林总面积增大。 推倒树木这个行为看似很不好，实际在这片熔岩地形区，是土壤扩张的必要形式。 在没有树的地区，土壤积累完全依赖地衣更迭，以及在本地几乎绝迹的鸟进行排便。而有树的地方，哪怕一百颗树倒下时只有一颗的半截会倒向森林外，经过几轮分解，也会使得适合生长范围变大。 当然这个过程非常慢，可能一百年才能把生草区往外推个几十厘米，再通过草和小动物的迭代加厚土层还需要更多时间，可也比地衣体系快。 火山灰是很好的肥料，但不能作为土层直接提供发育环境，它的性能非常接近水泥，吸水性极强，遇水易固结变成不透气的环境。神器种子倒是能直接用，因为它本来就不是单纯的植物，而且也要对火山灰做大量稀释才能吸收。 总之在地猿数量爆发的情况下，寒冰森林扩张过程或许会被大幅加速。 为了未来农业，土壤扩张属于有利状况，但如果因活着的寒冰树数量锐减，造成城市温度迅速升高，就属于得不偿失。 素质不太够的市民们很难把握科学捕杀的度，一旦放开，可能立刻导致一定范围内地猿绝种，这也让王齐感觉十分为难。 最后把农业部叫来开会，抽调十几个人，再到外面雇佣几十个，试着组建林业局。 林业局的第一个任务，是试着人工培育寒冰树，在城市的北、东两个方向起种。 因为两个方向都缺乏土层，人工造土需要大量的投入，就当是个稳定的放款通道吧。 地猿那边只要不引起温度出现明显变化，就暂时不管。 王齐设置了警戒线，38度，一旦连续五天气温超过38度，就要开始大量捕杀地猿，同时人工扶正还有存活希望的寒冰树。 温度平衡一旦破坏，38度肯定不是极限，实在不行还得发动大量人力进行移栽，干这种事，林业部正在摸索的种植经验就很重要。 李想的动作很快，这边林业局刚刚建立，她已经把两只幼兽给拖回来了。 23shu8 173 哈克·维普 马努兄弟知道错了，错得离谱。 雇佣来的四个护卫还算靠谱，但他们靠谱并没有用，两次热风果购买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开始还好，密道并不是个适合远远吊着追踪的环境，一个走位失误就可能把自己暴露在能吹熟鸡蛋的热风里。 而且密道里有很多反直觉的情况，有时候站在山丘顶上温度反而会低点。 这次从红石城出来,跟踪者干脆就在他们身后几十步，明目张胆的盯着。 杀了？ 不敢，别人肯定仗着自己六人不是对手才会如此行动，反抗过程发生减员，商道秘密守不住，身上的钱财、小命都保不住。 说句公道的，这伙人做事还算讲究，没把马努兄弟和四名守卫抓起来拷问。 但作为当事人，马努兄弟才意识到新手商人到底是新手，他们一开始要薅红石城羊毛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被人反过来追踪到凤凰城是必然的，这么近的商道不可能被他们两个菜鸟一直占着。 一旦凤凰城被红石城的人发现，还有马努兄弟这种二道贩子什么事。 现在退回去，耗不过地头蛇，眼下就是两城间的最后一趟。 两人一脸苦相，披着斗篷的跟踪者倒是很轻松，甚至看他们上道，主动凑近，隔着几名护卫聊起来： “二位这段时日赚了不少吧。” “糊口而已，糊口。”马努兄弟一脸衰样，早没了十几天前的意气风发。 跟踪者却开口让二人安心：“放心，只要你们乖乖的，不会对你们动手,前面你们赚的就当是买路钱。” “是是是。” 一行人很快到了凤凰城附属的铁矿小镇，马努兄弟却没有进去。 这里和凤凰城是一体的，有大量的物资在两地间运输,演上一场也毫无意义。 跟踪者倒是十分意外,看范围应该有一两千人口的镇子，居然还不是正主，漆黑之地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的群体，看来背后有大的啊。 再看城墙上，站着的似乎是传说中的利刃族，貌似是处刑猎手和人类的后代。处刑猎手本来就很弱，在魔族流放后裔里也就是个偏下等的货，他们与人类的后裔估计只会更弱。 跟着小商人再步行一段，和马努兄弟二人第一次看到凤凰城是一样，定住不动了。 理由却完全不同。 跟踪者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异常造型的树状城市背后藏着的信息，树上大鸟里还有让人鳞片炸起的目光。 马努兄弟不管他，赶紧趁机带着护卫开溜，出示行商许可一进城市就感觉安全了许多。 果然回头一看，跟踪者被拦在门外。 城防军的主体是利刃族，管理进出城事务的则属于城管局，交流障碍会更小点。 利刃和夜族在跟踪者眼里都很弱,可一旦轻举妄动，要应付的可是整个城防体系，就算是高级法师来了也讨不了好，而且鸟头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更让他无法端起架子。 给自己释放语言通识，应付城卫：“回大人，我是来自红石城的商人，这次先来看看贵城需要什么物资，好回去筹集商品。” 好在跟着小商人也不是为了闹事，本来就是想看看他们在和什么人交易热风果，的确就是来抢单的。 “兜帽取下来，通报姓名。” 跟踪者犹豫着，还是取下兜帽。 很丑！ 他衣物遮蔽之外的部分，覆盖着棕红蛇鳞般的东西，整个脑袋也有些蛇类的特征，完全不像人。 “我的名字是哈克·维普，蜥人族。” 负责问话的城管看到眼前的蛇脸，皱眉上下打量，最终还是对旁边同僚点头。 同僚拿出一张比较粗糙的纸和一块彩色木牌。 “纸上是承诺书，你在吾王的土地上要遵守吾王的规矩，各类刑罚与我夜族、利刃族一致，如果不想签署请立刻离境。” 哈克维普略有犹豫，还是签了。 所有智慧种群都知道，有秩序其实是好事，他现在只有一个人，不打算尝试挑战秩序。 签好名字的承诺书被放在盒子里，城管又取来彩色木牌，写上本地人能看懂的名字，交给蜥蜴人。 哈克维普拿到牌子，城管放行，他再把兜帽套上，把玩着牌子，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西面有动静，终止了现在进城的打算。 城管们也看到是什么情况，就没去管哈克维普，只让他别挡着别人进城。 这时打西边来了个身着银红两色铠甲的女人，和夜族一样眼睛是白的，额头上没小角。 女人的铠甲样式非常豪华，没什么纹饰，只是各种零部件相互嵌入的结构就极为复杂，不知道防御力如何，但肯定比一般板甲灵活许多。 另一个要素是她没有头盔，而是带着与盔甲色彩款式一致的头冠！ 盔甲很好，看来身份也不简单，哈克维普更注意的是女人本身和她的熊形魔兽。 女人手里拽着很粗的藤蔓制粗糙绳索，拖着两只冰地龙幼崽，注意观察她的手臂，如果不是绳索太粗，有理由怀疑她一只手就能拽动两只大家伙。 她的熊形魔兽也拽着一只幼崽，玩耍的成分居多，能看出来很轻松。 在距离城门五百米外的山坡上把拖拽绳索放下，女人径直走来城门口。 和刚才一样，哈克维普斗篷下的鳞片竖起，有种被魔王直视的感觉，他不敢正视，低头不动，藏在斗篷里的手做好准备，一有不对就要发动魔法跑路。 还好女人并不是来找他的，在城管们恭敬的气氛下，拿走了放在此处的几根大铁钉，如果不说，还以为是铁柱子呢。 等女人离开，哈克维普再次抬头去看，女人让熊帮忙扶着巨型铁钉，跳起来用一掌打下。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掌，竟然引发了元素共鸣现象！ 不像元素使，也不是斗气，甚至不像传说中的大恶魔。 怪物！ 这个词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安安静静看着女人把三颗钉子钉在岩石里，将几只冰地龙拴起来。 绳索有点长，冰地龙幼崽有可能把绳索咬断，但哈克维普已经不想知道后续了。能把三只幼崽从寒冰森林里拖出来，大龙恐怕糟了女人毒手，逃跑的结果无非是再次被捉或直接处死而已。 蜥族和地龙系亲缘关系比较远，还是有点悲凉感，紧了紧衣袍赶紧进城。 进去城门，他又不自觉的看向巨大的树型物体。 之前盯着他的视线已经消失，不知道是城门内的人比较多，还是根本没在乎他的存在，也许只是在等待那个身着豪华盔甲女人吧。 自己虽是四环法师，在某些怪物眼里还是弱了些，先看看怎么做生意。 23shu8 174 商机 与急急忙忙一次次做小生意的马努兄弟不同，四环法师和他的团队胃口没那么小，因此考察也更为细致。 城市很年轻，他花了大半天观察人们盖房子的效率，推测出城市出现可能不足一年。那么就没错了，这是神迹产物，通过各种野史看，这类地方突然冒出来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有出事的苗头一定要躲远点。 木头硬币的货币系统有点怪，不过只要能确实买到物资就没问题。 在城市仓库卖了一粒金豆就有了几十块。 铁价非常便宜，咨询后发现大量购买还有一定限购额度，听说会随着铁厂产能增加逐渐放松。 糖水，这个可厉害了。 哈克维普在红石城尝到过马努兄弟卖过去的果汁，味道比现场买的更酸，可能是时间长了的原因。 还观察到有人买糖水制作糖块。 使用的是很普通的晒法，在面积很大的铺铁皮的扁容器里倒一层糖水，干燥后敲打下来。 凑到近前看他们工作一阵，开口询问：“我买你们的糖什么价？” “买多少，什么时候要？”其中一人反过来问。 “如果价格合适，有多少我要多少。” “两元一公斤。” “城市仓库的收购价不是才7角吗？”哈克维普有些不悦。 “仓库的卖价还只要1元呢，你怎么不去买。” 当然是因为买不到！ 四环法师可以用法术帮助记忆，他记得很清楚，城市仓库的粗糖存量为670吨，而它的出货点却设置在12000吨，是典型的战争储备物资。 一旦被城市仓库存满了，恐怕靠常规力量根本不可能攻破城市。 当然哈克维普也不关心这些，只是觉得制糖工的叫价太离谱，还不如自己雇几个人来制糖呢。 抬脚要走，那人又开口：“想自己制糖？你有制糖许可吗？” “……”规矩太多有时候真的很烦啊。 想着城市里的怪物，哈克维普忍着脾气问：“那怎样才能拿到制糖许可呢？” 说着，披有红鳞的两根手指从过长的袖口里弹出，夹着两枚一元的凤凰币。 他已经打听清楚，只有向官员和各种守卫行贿才会被处罚，刁民不算。 制糖工喜滋滋取过钱收起，也不在意他的红鳞，给他解释起来：“制糖是吾王仁慈之举，我两族人若找不到合适工作湖口便可申请短期制糖许可，有效期为一月。原则上每人每年只能申请一次，残疾者可每半年申请一次。” “如果我自己买糖水制糖呢？” “可以，但仓库不会收你的糖，你只能想办法卖给别人。” 也不错，虽然不能用一群奴隶在城市里刷钱，但卖给城市仓库大概本来也没什么赚头。 告别制糖工，又在城市里转悠了两天，几十元基本都送出去打听消息了，哈克维普心中计划已经渐渐成型。 铁，这东西作为贸易品还是普通了一点，限购的话即使单位重量的利润还行，总利润仍然达不到预期。有多余运力可以顺带买一些直接在红石城处理。 硫磺和黑曜石，它们的单品利润高于铁锭，但市场太小了，一个城市拉上几吨就到极限，再多一两个月都不一定能卖完。 只有糖块。 哈克维普偷偷用魔法干燥了一壶糖，生成的糖块有近一磅，按凤凰城的度量衡，七角成本的糖水就能出两公斤粗糖。里面杂质多，表现是凝固成糖块后表面有很多粉末状物质，尝起来像某种面粉，还带着点酸。 但不要紧，这种不知道名讳为何的神树产出的糖，有着极具风味的复杂配比，哪怕不是纯糖都很容易卖出比纯糖还贵的价格，就算供货多了再砍半，利润也极为丰厚。 重点在于糖水的购买限制形同虚设，每日的总限量有足足六百吨，被本地人当茶水直接喝掉三分之一，小部分用来补贴制糖工，还有几百吨的额度等着挥霍。 按偷偷实验的干燥物比例，一天就能产出大几十吨粗糖块，远远超出了计划运力。 虽然他哈克维普不算好人，但如果能转职成大糖商也不会拒绝。 从红石城卖热风果过来，在凤凰城弄个作坊制糖，把糖运去黑水城销售，再从黑水城购进魔法材料和酒水拉回红石城卖。 黑水城也难以高价吃下那么多糖，还可以再加两个城市，购入些奢侈品和高单价日用品，销售来凤凰城。 …… 哈克维普探索着多角贸易的可能时，马努兄弟二人已经踏上返乡之路，这次为了路上安全，忍痛用价值五块铁锭的古代银币在红石城雇佣了两名中级佣兵。 这绝对属于大钱了，如果把铁卖回家乡，钱都够顶旁边四位老乡护卫一个月的雇佣费了，用来雇佣中级佣兵，只能单程也就是十天时间。 但即使有中级佣兵的帮助，人还是太少。 商人要遵守的第二规则，永远不要指望佣兵真的拼上性命保护货物，所以路上又丢出几块铁锭和一些黑曜石碎片应付强人们，这才安全到家。 看起来中级佣兵没起到作用，其实都是命运，万一没有中级佣兵，让山贼们识破藏起来的大块黑曜石，结果可能就不是损失点雇佣费和铁锭的事了。 总之随着兄弟俩的本金增加，单次贸易的总利润提高，又在红石城的贸易中受了点结果还算不错的小教训，有必要在安全方面多花些钱。 可惜凤凰城仓库不允许自行挑选高品质黑曜石，只能指定单块重量范围由守卫随机拿货，血精灵丽芙大姐只高价收购了其中六十余公斤。 黑曜石还剩下两百公斤出头，以及两百来公斤做掩护的铁锭和黑曜石碎片，两兄弟带着四名护卫东奔西跑了几天，走遍了城里全部魔法道具店，又跑了几处市场，才把货物处理干净。 获得金币五百五十四枚！ 不算因负重不够没消耗干净的凤凰币，和剩下的几个只能在红石城附近流通的古代破损银币，仅仅金币就在一个月出头的时间里，增加了近400%！ 当然其中的危险不足为外人道。 兄弟俩回到家狠狠休息了半个月，盯着弟弟妹妹的学业，同时着手正式组建商队。 按平民每天0.2银币收入算，假设十银换一金的比例不动了，不吃不喝十多年才能存够500金币……好像也不是很多。 可是路上的强人太多了，兄弟俩已经受够了给这些家伙孝敬，除非兄弟俩能接受现有的贸易规模慢慢积攒下去——那又怎么可能。 秘密商道也好，凤凰城行商许可也罢，都是兄弟二人先得到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都被红石城混球们给赚走！ 所以哪怕本金略显寒酸，也决定先把商队搭起来。 商队和商会不一样，商队相对松散一些。 比如这次保护兄弟二人的四名护卫已经决定加入商队，庞勋城休息期间，他们拿到的薪水只有行动时的一半，但好处是不需要每天来找兄弟两人报道，可以去别处打一些临时工。 马努兄弟的商队要把护卫人数扩编到十人，其中有两名一环法师。 这是高情商的称呼，在法师体系里一般称之为废物，因为正常法师学徒出师达到可以单独冒险的水准，就应该是三环法师！ 一环法师和普通人大差不差，魔法天赋也就那样，后续锻炼多半和冒险者、佣兵是一个体系。不过他们既然曾经有机会接触魔法，已经说明他们的资源和智力比普通的肌肉怪有优势，后续也不会特别弱，一些漏网之鱼也有机会转为二环法师，只是不管魔法还是其他，都因精力分配的原因难以升到高级职业。 马努兄弟雇到的一环法师一个射箭一个用棒槌，勉强迈入中级佣兵水准，不算魔法，能同时单挑两、三个利刃的样子。 水平再高一点他们也没那么多钱长期雇佣，至少现在没有。 有了一个护卫队伍，顺便把驼兽也淘汰了，换成双头牛。 双头牛据说比人类那边一个脑袋的牛力气更大些，优点是不用拖车，它可以直接用驼兽背包负载差不多一吨的重量，缺点是下坡时胆子有点小，而且比小驼兽需要更频繁的进食和饮水。 漆黑之地环境有些恶劣，之前的驼兽小车也带上，直接去凤凰城卖了，另外雇两个干力气活的，碰到合适的地方现割一些草料给双头牛备着。 弄好队伍购入货物准备出发，临出城去买魔法道具时有个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的情况。 丽芙大姐要跟队去他们采集黑曜石的地方。 23shu8 175 大生意 丽芙大姐要跟着马努兄弟一路去凤凰城，让兄弟俩有些忧愁。 从好处说，虽然没有相关情报，但从道具店的商品来看，丽芙大姐最低也是四环法师，属于一人就能干翻上百土匪的那种，她的加入能大大提高商队的安全度。 坏消息显然是她以后不会继续从马努兄弟手里收黑曜石了，兄弟俩必须在回程时拿出更多的精力甚至部分利润，来处理货物。 丽芙大姐为两人的从商生涯提供了很多帮助，没有拒绝的理由。 人多果然有用，全程只有一波山贼冒头，马努兄弟还是用一点盐给打发了。 抵达凤凰城，和丽芙大姐暂时分开。 刚刚通过叫卖把货物处理完，有人找上门来。 来的夜族出示身份牌，是城管局的人，来了多次的马努当然知道这就是管商人的机构，恭敬听着。 “铁厂要和你们做笔生意，你们是现在去还是过一阵自己去？” “现在！” 跟着城管局的人到铁厂，把随从们留在门外，有铁厂的人引二人进去。 这是两人第一次进入铁厂内部，铁厂很怪，一大堆熔炉根本没人，现场工作的全部集中在一个很大很高的炉子前上上下下的。 怕是什么机密，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去管。 进入铁厂的办公楼里，见到正主。 “马努先生是吗？两位请坐。” 被称做先生，让在市场里混迹长大的马努哥哥有些不自在，两人落座，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 “鄙人黎云杰，添为铁厂厂长，这次请二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啊？啊！您吩咐就行。”即使隔着语言通识的效果，对方的话听起来也实在让人有些飘，觉得自己好像成什么大人物了。 “不知道马努先生了解过焦煤吗？” “……不懂。” 黎云杰从桌边的纸堆里取出三张纸，推给马努兄弟：“这里是焦煤炼法，您二位看看，如果要把它卖来本城，需钱几何？” “噢噢。”马努哥哥拿起纸看，时不时还抬头瞄厂长一眼，好像没有催促之意，这才专心看起来。 这份焦煤炼法十分简单，就洗煤、干馏两步，配煤这种广域资源调配手段在这里没有意义，实际这东西是铁厂自己弄的，别看大部分人都石器时代化了，其实从小就跟着大人打铁的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焦煤这东西的。花了三页纸，有两页分别是连续洗煤场和干馏窑结构。 很简单，成本微薄。 庞勋城没有煤矿，但隔壁有，而且可以顺水运输，成本不高。 原煤一千磅送到庞勋城的含运费都只要两个银币。不算搭建作坊，洗馏两部分加起来，含人工与燃料开支也不超过两银币。 全部成本只有盐的十分之一，卖来只有一角钱？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单位重量越便宜，运费越是大头，尤其还得应付各路强人，运输规模越大需要的护卫越多。 马努哥哥和厂长打个招呼，和弟弟两人一阵商量，给出报价：“三角钱一公斤。” 黎云杰摇头：“我们按吨买，也就是一千公斤为单位，一个月至少要二十吨。如果可以，最好能供应到每月五十吨，过一年一百吨我们也要。你们再给个好点的价格吧，不然只能找别人了。” 铁厂的出铁价核算也只有一元一公斤，如果一个不作为主要燃料的焦煤就占去不少成本，铁也不用炼了。 “……” 马努哥哥惊了，兄弟二人从未做过这种大宗交易。 但两兄弟足够聪明，知道如果以这个量采购单位利润不可能太高，贵一分钱一年积累下来都不是小数字，可能就一两分钱的差距，这笔单子或许就会飞到红石城混蛋身上。 这就要求兄弟二人尽量降低生产与运输成本。 “黑水城附近好像也有煤，从那边来路程少三分之一，我们长期雇卫队，运输成本也不会那么高。” “但不知道黑水城的煤能不能炼成他们要的这种东西啊。” 纸上对焦煤的外观和质感有描述，明显不是什么煤都可以烧出焦煤来。 “那怎么办？难道让给红石城的混蛋？” “一角钱怎么样？” 一角钱一公斤，按每月二十吨算，得钱2000元，买大块黑曜石矿400公斤，哪怕没有其他识货的人加上疏通关系，到手也有六百金币。 当然黑曜石转金币属于另一趟交易，利润也不能重叠计算，但哪怕减半为三百金币，也足够维持一个生产和运输体系了，毕竟原煤就是那么不值钱的东西，生产支出也非常有限，主要成本就是运输。 “少了吧，万一被劫了怎么回本？”马努哥哥认为不合适。 黑水城到这里一个月只能往返两趟，如果要保证人员、牲口休息可能还差几天，意味着至少要组建一个十二头双头牛的队伍。三百金币只能覆盖日常支出保证一定利润，但要覆盖到买牛肯定不行，三百金币连十头牛都买不到。 两兄弟一顿商量，再次给出报价：“每公斤一角四，请大人理解，因为路上有很多强盗，我们在安全方面的支出非常巨大。” 每吨140元，已经低于上面丢下来的收购指导价上限。 黎云杰觉得还有降价空间，但又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铁厂二号炉的时间计划表。 意思意思再砍一刀试试吧：“一角三分二厘，每吨132元，如果能接受，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一角钱就能覆盖成本的生意，一角三分多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利润不算特别高，胜在量大。 不过在市场混迹的习惯让两兄弟又装模作样商量了几句，才勉强同意了。 黎云杰抽出另外几张纸，又拿出个木牌来。 纸上是一式两份契约，没有魔法约束，违反契约自有城管去治，大部分已经完成，填好价格推到兄弟二人眼前。 “契约有两处要签名，我的名字已经在上面，你们在旁边写上自己名字就行。这份契约只有半年，为帮助你们建立贸易线，不限制供货量，不足或略微超出都不会有处罚。”对方一边看，厂长一边解释，“希望你们能利用好这些时间，花些心思尽力降低成本，下次签署整年契约，我的报价会更低，采购量也会更大。” 等两人细细看过契约签署名字，拿回铁厂的一份，厂长接着又把木牌和另一张纸推过去： “这是银行属特办的不记名银行卡，只能进行一次柜台转账，里面有一千元用来抵货款。如果能承诺两月内送来第一批焦煤，现在就可以给你们。” 一千元对于如今的马努兄弟也不算巨款，刚刚出货就入手三千多元，这一千也只是锦上添花。 但钱都推到脸上了，大厂长这么客气，不拿良心过意不去，只能勉为其难的再签署个名字，将其收入囊中。 23shu8 176 道具商丽芙 丽芙表面是个魔法道具商，实际也是，职业并未伪装，伪装的是等级和年龄。 一个活了八百多年，学会几个七环法术的六环法师，还没进城，只是看到鸟巢状宫殿所代表的大树，就知道大事不妙。 她又来了！ 这位可以称呼为众生之母或者暗夜女神，不过小孩们都不知道那是两位一体的存在。 丽芙没有亲眼见过证据，她手里提及这一点的文献来自一个很着名的古代法师，可信度很高。 那名古代法师的等级是八环，实际法师是没有八环这个等级的，属于尊称，只有介于七环和神之间的存在，才会称作八环，如果不是法师体系的，一般这种叫半神。 不过近几百年这种情况有些变化，一些七环法师也开始戴上此类荣誉称号，搞得好像三五个七环就能出一个八环一样。 这位法师的手记里提到，暗夜女神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众生之母！ 在大众认知里，众生之母属于很弱的神，只会搞出些奇奇怪怪的种族，而且大部分动不动就会被其他族群消灭。 而暗夜女神就不一样了，这是个信众极为广泛的大神，与光明神同级的存在。 正常几乎不可能把这二者联系在一起，丽芙相信一名八环法师不会在这种事上胡言乱语，因为这种等级的人物已经有挑战神的资格了，他能亲眼见证更多常人接触不到秘辛。 她还有个只有丽芙这样对历史比较专注的老太太才知道的古老尊号，圣灵之始。 传说一切可称为神的存在，都由她而始，说法过于离谱，是没人信的野狐说。 丽芙不同，悠久的寿命和庞大的知识储量，六环法师也有足够的能力大量撒钱搜集文献和探索危险之地，让她能够在漫长的历史碎片中寻找真相。 包括人类位面、本位面、魔界，三个位面在大约两千六百年的时间里，总共有七次与神相关的战争，不管参战的神临体和使徒属于何方，边角里总会出现众生之母的称呼，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失败者，两份有缺失的古籍残书里还留有夜之神的称呼，并未用到女神称谓，但很可能也是她。 横跨三个位面，两千多年时间跨度，七次都有她，让人不得不怀疑神战到底因何而起，圣灵之始的说法，或许真的有那么点道理。 与世界树有异曲同工之处的王庭巨木，正是众生之母的典型标志，她出现时，总会伴有极其壮观的巨树和木质活凋像。 这次把树当城市使用，略微有些偏离风格，应该是使徒所为。 丽芙借口要出售魔法笔记，但要价很高，获得踏上巨树去和官员面谈的资格。 近距离观察，建筑外观修饰构造物趋近于无，却又不单调，明明很小的房子用线条、颜色和窗户就显出大气，而有些部分又极尽奢华之能事，比如一级和二级之间的花园，以及二级一上来就能看到的巢形宫殿。 使徒是哪里找来的建筑大师？ 有些难以想象，众生之母的口味一向都是如此与众不同，似乎历次神战她这方的使徒都不是擅长打仗的。 想要上宫殿兜售魔法笔记顺便观察观察使徒，突然一个声音灌入脑中。 “不要卖魔法书给他。” 六环法师的常驻法术立刻让丽芙知道了说话的是谁。 脚下的巨树！ 被锁在树里的灵魂？还是已经被众生之母开启智慧的树？ “为什么？他挂出收购信息，早晚都会得到。”丽芙也用精神体对话，这是一种五环法师才能掌握的，平时一点用都没有的技能。 “他一定会用魔法培养军队，把你的知识交给他，会出现一支全是六环到七环法师组成的职业军队，你能想象吗？” “……” 丽芙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但她宁愿相信。 相信是一种很好的品德，虽然会因此吃些亏，也能让人与时俱进，不至于被一成不变的认知方式拖累。 大树有智慧，也许只是不想看到生灵涂炭，又或者单纯嫉妒使徒是宫殿里的某位而不是它，可以想象动机，而且没有理由来骗她这个陌生人。 另外魔法军团也不是臆造的事物，历代各大王朝都有，只是规模大小、水平好坏、军事化程度的差别。 “如果只卖一环法术的笔记呢？” 对方没再回应。 也许是默认，也许是不喜欢她的试探，或者觉得结果一样，还可能是突然失去谈兴了。 宫殿里的某位拥有整个城市，南边还有个小镇，大树不可能挡住每个向那位献上魔法的人。但是只要高级法师不自己来当老师，想要从零碎搜集的笔记里整理出整套魔法学习方式，也不是十年八年可以完成的，难道这才是大树劝阻的用意？ 可不能白来一趟，人还是想见见的，换个理由而已。 丽芙走到上宫殿台阶前再次被卫兵阻止，从袖子里取出个盒子：“五环法师丽芙，来向你们的王献上宝物，希望获得在本城经营道具店的许可。” 利刃族卫兵憋了一会，还是不让：“不准贿赂官员！这次你行贿未遂，赶紧退下，不抓你了。” 利刃族的语言音节更少更难懂，但难不倒法师。 丽芙被怼了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 向王献礼算行贿吗？ 好像不算，好像又能算。 丽芙和卫兵稍微僵持了小会，转身离开。 身为六环法师，她要强闯这个小宫殿应该没人能挡住，但她知道使徒的背后是真正不能惹的存在，现在连神战游戏参与方都还没正式登场，她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回到二级平台入口处询问卫兵，按指示去从属内政部的行政办公楼咨询开店相关业务。 这里直接有相关公告栏写明了流程。 先到行政处做商业备桉登记，这一步只要说明商户类型即可获得一张临时许可，用于办理商业类银行卡和购置商铺房产。 店铺在树上，需要购买二类用地相关商业户型，一共有九种门店造型可选，每种分银丝、白杨、胡桃、黑檀四种主面色纹路，还不满意可以选最贵且形状更为方正的十号户型，自己进行外表面装修。 店铺设在地面，则在行政处提交申请后，由城管局派人核准用地是否占用，没问题就自行开工。 等房子、银行卡到位，再来行政处进行住址与商用银行卡备桉，届时有行政人员到店审核，审核完成直接在店里签署税务契约、卫生承诺书，当场发放营业证、盖章，完成整个流程。 交税方式也分地面和树上两种，地面的税款是定额，生产类的税很低，商业型的高一些；树上的税则是比例税，每年需要经营者自己去银行核对营业额报税。 所有商户，放证日算起的第一年免税，第二年半税。 读完公告，丽芙心中只有一个词，细致。 不需要找任何人送礼送钱就安排的明明白白，大大节省了开店要面临的各种麻烦。 就在这开个分店，看看这回谁会踩到众生之母的陷阱里来。 23shu8 177 魔法道具 开分店需要钱和人，都不是问题。 钱直接用黄金兑换即可，一克黄金十元，卖上一磅暂时就够用了。 人就比较麻烦，魔法道具店除了收卖魔法道具，还要自己制作一部分热销的消耗品，至少需要一名三环法师和两名二环学徒才能忙得过来。 本地的魔法环境很糟糕，火和冰元素混杂着，二环学徒在这样的环境下制作与自身同级的消耗品，成功率几乎没有。 本地的夜族和利刃族，好像也完全没接触过魔法，至少丽芙在大街上没遇到一个身边出现元素排列现象的。 干脆让马努小子俩代劳，送封信回去，到时候自然有人来接手。 其实作为六环法师，丽芙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立刻拿到货物，甚至把人转移过来，只是涉及长距离空间作用的魔法动静有点大，相关线索会持续好几天，容易被人追踪到。开店也不是什么特别急的事，没必要埋下隐患。 等待货物的时间里，新开的小店闭门谢客，去城市仓库里买了些黑曜石在店里捣鼓。 丽芙买的店面是最便宜的，按发种子的人说法，占地六十平米。一楼小门面，二楼是个很通透的空间，大概就是给各个店里匠人做事的地方，三楼住宿。 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明明一点魔法都没用的普通木头三层小楼，就是看起来特别宽敞，在巨树的影子下采光居然也挺好。 看来没错了，使徒真的是个建筑大师，可惜建筑怕是打不了仗，有智慧的巨树好像也移动不了，不知最后如何收场。 丽芙在小店里做黑曜石道具，大部分都要卖掉，自己只会留下少量品质极好的收起来防身，或者当成摆件给店里加点气氛。 为了能在这群麻瓜里至少能做成生意，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水准降低到四环法师的程度，来做一些只有二环的小东西。 对麻瓜而言，即使只是二环的消耗品，他们也不是什么类型都能启动的，加上黑曜石本身的元素限制，选择更是有限。 先给自己做了几个四环小炸弹防身，丽芙去城里乱逛，看看麻瓜们的需求，试图激发些灵感。 她是血精灵，长得漂亮就是先天优势，夜族的审美标准没出问题，一个个去问话基本很少有不耐烦的，不过偷听就得靠法术，不然一靠近人群大家就不吹牛了。 然后她就意识到这个城市里的人很有钱！ 几个明明只是运输火山灰的家伙，居然也在讨论热风果有多辣，上厕所都为难等等。 丽芙知道热风果的顶级产区就是漆黑之地东南沿线，稍微远一点品质就完全不入流，位于漆黑之地核心区的城市明显不太会走远路进货，不然路费和安全开支都把品级差距给抹平了。 顶级热风果虽然不算特级香料，高级都十分勉强，要看销售区域的人群口味重不重，但也是香料里比较值钱的存在，哪怕原产地一磅也得几个银币吧。有钱买既不能当饭吃，还要受罪的东西，只能说明屁民们手头比较宽松。 有了方向再去打探，就发现全行业工资都高得离谱。 血精灵是精灵里得流浪族群，有七百年旅行史的丽芙在很多地区都有过十数年到数十年的居住体验。 一个男人的工钱够三口人湖口，当地就会显得相当热闹，市集规模也会越来越大。夫妻两人都做工才能养活三到四人的，市场端的购买力就会相对低很多。还有更差的，连十来岁小孩都要帮忙送货、兜售零碎的，这类城市里开魔法道具店，基本就不需要考虑平民的购买力。 本地人的最低薪酬是一元一天，受城市雇佣的最低工资也有1.4元。 不算果汁，一元可以在城里的粮店中买4.5公斤豆子，别说三口人，天天这么多五口也吃不完。 两口子带个孩子的家庭，除了购置铁器、陶器和在地面建房，还有近半的钱存起来，绝大多数人都有希望在几年内到王庭树上买房子。 魔法物品的确很贵，可也要看在什么地方。 这里本就是黑曜石中的聚能石原产地，就算魔法师半个小时的工作量顶普通人一个月薪酬，原材料价格有限的情况下，这些麻瓜还是能买得起！ 所以根本不需要花心思想什么东西能卖出去，只要有钱的够多，就算是卖一环的火花术聚能石，也会有很多人买，足以把店铺维持起来。 火花术聚能石算典型，什么附加装置都没有，要靠人输入魔力的型号就要两个金币一颗，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木柴点火。而要让麻瓜们能用，还需要附加专门的麻瓜零件，会卖到三个金币，一般只在贵族的厨房里能见到。 可是仔细想想，这东西居然很适合本地。 丽芙习惯把铁或粮食作为货币换算的核心，三金币的麻瓜火花聚能石，凤凰币售价应该在15到20元，按粮食算则会更贵，40到50元。 花大半个月薪酬买个点火器，后续还要花钱到道具店充能，虽然仍然贵，但有钱人的数量多了，总是有更多能接受的奇葩，哪怕再涨价一点也能卖出去。 魔法道具店是打算送人的，销量不是丽芙需要考虑的东西，只要安排好货物类型，能有人买东西，让人看着是个普普通通在正常经营的店铺就行。 而且丽芙打听到了，城里有不少人日工资能超过两元，这部分人很多都快存够入住王庭树的钱。一旦住在树上，树是木头的，房子是木头的，想要生火做饭就要更谨慎，点火器的优势就能体现出来。 那么点火器能卖出去，夜间照明工具当然也可以，在木屋里用微光术无论如何也比烧油灯安全吧。 六环法师亲手做一环的道具，丽芙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做起来居然还挺有意思。 为了测试看看大家的接受能力，她把给麻瓜用的点火器和灯泡玩出了花。 点火器根据用料不同和造型区别，做了十个，售价最低20元，最高150元，点火的声音、手感、样子和装饰用料有所区别，功能都一样。 灯泡做了两个类型。 一种是普通黑曜石做的，如果一直点亮，能用两天两夜，到店里充能两次后就会坏掉。其实也没有特别坏，但是麻瓜们不会自己充能，拿到店里来也是白费力气，充完半天都用不了，不如买新的，也比较适合矿井这类场合。 另一种则是聚能石的，有大有小，她还给大的做了亮度分级，以最低亮度能多用好几天。 灯泡比点火器便宜，它的主要收益来源于后续充能，为了方便后面的店主，丽芙拿出块大号的魔法水晶做了个充能台，一次可以给十几个灯泡或点火器充能。 当然充能台要有法师维持，麻瓜自己是用不了的。 这里的人用的语言类型很多，官方用语似乎都有两种，语言通识胶囊也是不错的商品，不过这种一般由二环学徒做的东西，她就不愿意动手了，太麻烦，而且卖不起价格。 两个系列作为主打，还得有正经的武器，希望能引来城防军的订单。 但丽芙比较懒散，不爱忙这类事，之后交给冤大头。 等待二十几天，冤大头来了。 23shu8 178 法师奥兰 奥兰发际线有些高，剩下的头发也略有花白，年近五十岁的半精灵男性。 半精灵是个很悲惨的群体，他们往往都是奴隶贸易受害者的后代。他们没有继承到精灵的寿命，即使被精灵撞见救出来，也不被允许和精灵回到森林，大部分会再次被抓回去以奴仆身份过一辈子。 流浪的血精灵在这方面没那么多讲究，丽芙偶尔救下几个就当学徒带着，可惜多半都不成器，只有奥兰近两年升到了四环法师。 丽芙是个老古董，再怎么爱玩，有很多习惯都和现代不太一样，比如法师定级。 她自己就会几个七环法术，按现代的制度已经算七环法师，可按她自己的标准，如果不能掌握数个不同派系的七环法术，就不该算七环。 奥兰也一样，被认定为四环法师的时候已经有了接触学习五环法术的能力，可惜他的天赋还是不够，时间大概也不太够了。 这里未来会变成纷争的中心，或许能让他有机会攀上五环法师的层面，借此多活一阵。 道具店也直接转交奥兰经营，丽芙只在有大事发生时偶尔来看看。 人类世界的四环法师似乎都属于顶层人士，可在流放地上，四环法师客串十几年道具店长，也没太奇怪。 奥兰因为自幼经历，话很少，接手店铺后就窝在柜台后阅读老师给的学习册子和自己掏来的魔法书，店里卖出什么东西，才会照着再做一份，并不多花一丝时间在经营上。 丽芙则在办理完店铺转让后直接跑路了。 完全摸鱼的经营态度，店铺生意可想而知。每天几十个客人进门，能成交一单都算是生意兴隆。 不过这天有一位进店的客人引起奥兰的注意。 一名人族女性。 老师已经交代过，这个城市的原生市民只有夜族和利刃，人类出现在流放地本身就已经十分稀奇，何况是流放地中的蛮荒区。 女人一头金发，眼睛也呈现海蓝色，是奥兰不曾认知的族群――其实他的经历来说，只能认知两个人族族群，特点是一个棕发一个黑发。 女人把商品看过一圈，走到柜台前搭话：“老板，这里能不能定制魔法道具？” 奥兰这次眨眼的时间长一些，再张开时，双眼已经附上法师之眼。 太强了！ 纯粹的肉体力量都比利刃强很多很多。 真的是人类吗？ 可法师之眼除了力量，看不出什么异常，连斗气都没有。 “老板？”女人再次开口。 奥兰迟钝的回话：“想要什么？” “我需要一种可以定向产生推力的道具，大概要有成年人使用甩锤的力量，最好可以重复使用。” 描述很怪，不过却很常见，奥兰问：“是推动小型弩炮的装置吗？” “差不多吧，如果定制最小能做到多小？” 东西太常见，奥兰没多少思考，从柜台里拿出个和一节小拇指差不多大的聚能石：“这么大，要重复使用的话，价格会很贵，八百元一个。” 定制此类东西的多半是刺客或猎手类职业，加在弓弩上能让箭失威力提升一大截，并且使用时不需要消耗魔法道具，只要给魔法水晶定期充能即可，所以价格也是有参考的。 “有点贵啊，如果我订购一千个，能不能便宜些？” “……” 奥兰为难了。 他是个很死板的人，但并不是智障，相反，能成为四环法师足以说明他的智力情况。 订购一千个，哪怕对折也要四十万元，这个城市明显是个新城，能拿出这么多钱的，除了两族的王还有谁？粮商也好、铁厂也罢， 明显都不太够看。 老师临走前告戒过，尽量不要和“王”扯上关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脑子动了动，想出拒绝的主意：“这种魔法道具需要用到魔法水晶，和客人猜想中可能有些许不同，因为其稀缺性，用量越大，会使原料价格越贵。如果您要订购一千个，按八百元一个的价格，本店需要至少十年才能完成供应，每缩短一年，价格都要上涨两成。” 女人有点为难的样子，过了一会才问：“先买两个，要多久？” “五天。”其实只要两个小时，但奥兰不想跟麻瓜说这些。 “那好，这是定金，五天后我来取。”女人抓出一把木钱，数出二十个十元的推给他。 奥兰再次确认面额，写了张条子：“这是您的凭证，取货时请带过来。” 没有告别，女人拿了条子就走。 奥兰坐回柜台后，开始为难了。 老师交代的东西不多，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得来。 订购两个发射器，是要做好些呢？还是做得劣质点？ 做得太好，可能会被城主惦记上，做得太差，又可能让道具店被迁怒。 ……应付应付算了，店没了还能再开。 五天后，金发女来取货，完全没有表现出对其他商品的兴趣，反而坐实了她是为城主服务。 希望不要再来了。 但事与愿违，不过三天，她又来了。 “上次你说魔法水晶十分稀缺，我想问问这种东西有没有可能人造出来？” 虽然决定了不要和城主车上关系，uu看书可奥兰首先是一名法师，而追求知识是法师的唯一原则，显然，人造魔法水晶是一条看起来会通往真理之门的捷径。 历史上很多人失败过，奥兰并不认为自己能有所突破，不过也想先听听对方的说辞。 “为什么你觉得魔法水晶可以人造？” 金发女的神色的些许变化被奥兰捕捉到。 很奇怪的反应，她似乎是诧异他问出的问题，可她下一刻的回答让奥兰震惊了。 “魔法水晶要么是人造，要么是天然生成，天然生成必然有其形成的地理与气候条件，只要原材料没错，能模拟其形成条件，为什么不能人造？” 奥兰知道，这个答桉是城主提前就给她的，否则不会出现那种诧异。 但思路完全没错，老师提到的过的那些历史人物，的确也是因类似的动机去尝试人造魔法水晶。 不能被她套进去：“时间，我不能模拟时间，自然形成也需要时间，其中也许经历过非常复杂的环境演化。” “不对，不管时间怎么变，它最终的有效物质不会变，或者是玻璃、石英、含铅水晶，可能是氧化铝晶体，也许是其他什么看起来像水晶的物质，我们只需要知道哪种物质能稳定承载法术，就能接近答桉。” 奥兰长时间低头沉默，再抬起头来时，目光亮了些：“氧化铝是什么？” 金发女也憋住了，毕竟她只是个传声筒，不可能真的能解答四环法师的问题。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如果他能拿出你口中的氧化铝晶体，我会帮他，哪怕代价是我会面对死亡。” 23shu8 179 产能过剩的出路 氧化铝晶体很难弄吗？ 难，也不难。 说难，因为现在的臣民完全失去了工业时代的记忆，没办法丢给手下去完成这项工作。 说不难，则是由于王齐手中的小号神器种子。 氧化铝在王齐上辈子的世界，是个有一定重要度的研究门类。 王齐不是化学专业，但很巧合的是，他的职业生涯恰好是氧化铝在建筑业开枝散叶的时期。 氧化铝是刚玉、红/蓝宝石的主成分，它的阿尔法型晶体在打磨后就是有金刚玻璃光泽的物质，具有良好的力学、热学、光学性能，且有优秀的耐蚀能力。 纯氧化铝的大块晶体一般人用不起，王齐也只在参观工厂时见过，报价吓死人，做成小薄片既手机蓝宝石玻璃还要不少钱。一般销售的氧化铝玻璃，其中氧化铝含量在65%以下，不需要纯那么高的氧化铝粉末，成本自然就降下去不少。 但不要紧，利用神器种子提纯出氧化铝，并不比用它直接生成熟铁锭更难。 为了获得魔法师的研究支援，他决定破例用神器种子做一次原料提纯的事。 其实接触魔法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只不过王齐也有自己的顾虑，他不确定魔法师能对他和李想造成多大威胁，用间接接触的方式哪怕损失一两个人，也能帮助确定大概要多少属性来强杀法师。 再说教员指导过，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找到其中的共同目标，自然就能达成合作。 以魔法为名的水晶太贵，必然造成魔法应用门槛的提高，那就从它入手好了，就算叫魔法石头魔法砖头，也不妨碍大家探索魔法真相的共同目标。 而且提炼氧化铝也不单纯是为了拉拢法师，它本身也是非常好用的材料。 贝塔型氧化铝是一种优质吸附剂，类似活性炭，它也被称为活性氧化铝，它的水合物就是工业提炼氧化铝的主要来源，混入天然杂质后被称作铝矾土。 使用贝塔氧化铝加温，在1300度左右会形成阿尔法氧化铝，根据完成晶体变化的比例不同和状态区别，可用于制作坩埚、蓝宝石玻璃、研磨剂等。 王齐自然不会去找什么铝矾土，直接从瓷土里提取就完事了。 众所周知，瓷土的主要成分便是硅酸铝，既氧化铝和二氧化硅的水合物，也是天然氧化铝含量比较高的自然矿物。 用神器种子用到化学制取法提炼，难度并不高，因为两种氧化物性质截然不同，二氧化硅是偏酸性的，所以用酸就能直接溶掉氧化铝。 生物对盐酸等酸性成分的耐受力极高，不追求产量的话，其实比工业生产操作起来更容易。 王齐手里有两颗小种子，平时没用，但都有做准备。 一颗种子仍然维持哨站的设定，另一颗还没动用过，本来就打算用来做提取工作。 不是未卜先知，而是为了应付战争风险，如果出现有敌意的城市或势力，而铁厂产能也没太多起色，就会把这颗种下去来提取铁、锰等物资，用于造高硬度钢武装部队。 雏形就在这，现在要提取氧化铝而非铝单质，反而更容易，直接让树提取纯的氧化铝水合物，回来随便热一热，一百多度脱水就成了氧化铝粉末。 花上几天调整种子，让阿基姆也就是原来的野狗去瓷土产地种下。 其实想要自己离开王庭出去玩玩的，但手头事情太多目的地也略有些远，无法成行。 除了日常工作，王齐还在为铁厂的二号炉做配套。 在经过实际操作总结经验后，铁厂提交过来的二号炉方桉和他们的日常工作总结， 解释了很多王齐不懂的东西，以此为依据，设计出成熟的早期工业高炉顺理成章。 真正的高炉，从炉子上方投入矿石颗粒，在到达炉底之前完成除氧蜕变，溶入铁水，这是知道的。 王齐此前没搞明白的是停炉重启、运转中炉渣流动等问题。 受限于燃料种类和生产能力，正经高炉多半会经常因为燃料供应不上而停炉，可又不能因此限制产能，因为产能越低，燃料耗费比反而越高。 炉渣的流动性则主要取决于造渣剂，这方面王齐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只能让铁厂用城市能找到的各种物资都试试。 铁厂里正经铁匠很多，即使完全失去了工业时代的记忆，反正石灰是认准了的，加其他东西人多了摸索起来也不慢。 现在的炉子一次烧多个小坩埚，而城市里的铁消耗速度比较有限，可以专门拿出一两口做实验，即使未来二号炉启动，一号炉仍然会承担部分工艺实验职责。 这会造渣剂效果已经可以，铁厂自行摸索的助溶剂配方，让铁水仍然需要1100到1200度温度，不过比之前的炉温也低了不少，问题不大，把炉子造得更大更高些，提供较为充分的加热环境就行。 二号炉的方桉王齐没操太多心思，因为二号炉只是对大小、各种管道、入料口进行调整，和改变出铁方式，整体构造变化有限。 对王齐而言更麻烦的是配套能力。 二号炉一旦开炉，产能就不是三吨四吨的事了，一天少说也得几十吨起步，已经远远超出商队的长距离运输能力，总不能让它们锈在仓库里，又或者生产一天闲上一个月。 城里的野生铁匠就那么点，如何消耗这么多铁矿成了头等大事。 把铁匠全部集中起来再开个场子不太可能，因为野生铁匠的收入过高，很多铁匠甚至比黎云杰这个铁厂厂长的收入还高，即使没什么奢侈品供他们享用，uu看书要他们真心接受更低的工资也有些反人性了。 还是得从铁厂入手，直接让他们产出些半成品。 例如铁轨！ 要想富先修路，不说其他，只要一条铁轨铺到哨站，哪怕没有动力机车光是靠铁轨人力手摇车，运力也要比现在高出几十倍，这些运输业劳动力就可以去从事其他分工，创造更多的商品类型。 王齐反复考虑过，除了铁轨，二号炉的产能以现有的消费端生产能力，是真的没办法消耗干净。 以生产铁锤锤头为例，每个算三百克，六十吨的日产能，一天就要干出来二十万把，所有市民人手1.6把！ 不算造各种模具的时间，一个月就能让全城所有人都配套上全部类型的铁器。 当然现有生产条件出来的品质可能比较差，但问题也不大，这样的规模生产，产品会便宜到吓死人，最贵五毛钱一把，坏了再买就是。 不是王齐不愿意把所有人用铁武装起来，而是现在啥条件啊，纯手工人力铁水流水线？真会死人的！ 还有个用铁大户，造房，它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钢筋混凝土，用熟铁渗碳也勉强能做出可用的钢筋，反正能加强一点建筑强度。问题是没有混凝土，漆黑之地根本没有产沙子的地方，就算弄出水泥来都没用，只能用土法混凝土，而这东西很难保证钢筋不生锈，一旦钢筋生锈，反而会从内部影响建筑强度。 所以只有铁轨，先铺二十公里到哨站，不行再往各个方向铺，铺到瓷土产地，铺到红石城，反正在消费端产能起来前铁有的是。 23shu8 180 非功能升级 最初的铁路不需要考虑重载，铁的品质也不需要太高，不过用到淬火技术会消耗大量的水。 位于超平坦区的城市，地下水很丰富，但如果让铁厂敞开来用，王齐有些担心水污染和沉降问题。 王庭树有自净化能力，一点点污水汇入地下，并不会对它有什么危害。 沉降就不同了。 超平坦区的岩层是整体冷却的，黑曜石与花岗岩共同形成了一块超大的石头，一旦发生沉降，必然出现岩层断裂，会形成小规模地震现象。 当然单纯一个日产几十上百吨铁的铁厂，消耗量还不至于掏空水层。 大部分生活用水会以生活污水的形式还给王庭树，附近有火山区温泉和寒冰森林的冷溪汇入，每日几百吨的差值还是有的。 不过也需要引起注意，王齐抽出工夫给王庭树进行了新一轮的升级。 这次升级会让王庭树获得地下测绘能力，并实时反应到鸡蛋状二殿的上层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会长出一颗和王庭树一模一样的小零件，不过是从天花板开始，从树顶往下长的，地下部分会用不同颜色标注出直接接触地下水的根系。 没有什么数据扫描，用的是很生物的方式。 因为最早王齐就预留有魔法防御设施的空间和管路，这套管网加上水网、排污网，本身就是树的基本造型，办公室里的小模型直接描绘它就可以了。 地下部分则比较复杂，需要新的传感绒毛来确定根系内外溶液浓度，检测到纯水时向树梢发送信号，为模型对应部分富集铜离子。 升级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发育，小模型已经有模有样，这时只需要看根系颜色，就能描述出地下水系的大体形状。 看到它王齐才意识到地下根本不是什么地下湖，而是一整个孔隙存水层。 其实就是蜂窝状火成岩的基本能力，水、石油都可以非常慢的流入，并存在其中。 纯粹的地下水也有，但水体并不连续，都是一个个比较扁的不规则小块。 利用小模型根系只能进行粗略计算，一个地下小水池，小的有泳池大小，大的也就几十个泳池水量，可能还有更小的，但被根系错过侧不出来。 王齐没学过地质学，不知道火成岩的存水比例是多大，这就有些为难了。 万一水很少，用一用就没了呢？ 不过从温泉区的地表水判断，城市下方水体补充速度应该还是不错的。 总之有了这颗小树，一旦地下有形成空腔的趋势，王齐就能观察到，出问题之前铁厂还是放在城里，方便盯着他们提升产能改进技术。 都打算铺铁轨了，产能当然不能就停留在数十吨的范围，未来肯定还要升，把铁运到外地卖，并从外面输入煤和其他原料、商品。 本次的王庭树升级还有另两个方面，污染治理和硅开发。 火山区时不时吹来的风含硫量较高十分讨厌，加上铁厂二号炉备建，未来还会有更多的空气污染，宫殿区在高处，正是受这些影响比较强的位置，为了不把翻译官和女侍熏死，空气污染必须管管。 其实很容易弄，让王庭树在不影响外观的情况下，发育出更多像树一样的装饰，主动吸附就完了。 二氧化硫可以分离出硫单质，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直接当碳营养吸收掉，其他对树本身有害的微量成分集中析出用人工处理。 火山灰灰分是整个王庭最麻烦的东西，加之没有降雨，让整个王庭树都像盖了一层灰一样。 因为这是颗树，人力清扫也有很多力不能及之处， 这次进行统一调整。 在王庭树各区域，长出来一些新器官，它们会定期给树上降雨冲刷火山灰，火山灰有一定的水泥特征，需要在水分比较多的时候直接让树吸收掉一部分，再和生活污水汇合，还剩下一些疏通小工作，交给卫生局就行。 本次的最后一项升级是硅开发，也是实际作用最差的一项。 弄这个的目的也和城市发展无关，单纯是为了让王庭树在生长过程中，省下一部分营养。 在艾莲娜老家雅布尔城外见过的石头女，其实就有硅细胞，硅细胞不是硅基生物，它只是在表面形成了晶体硅。 硅本身的性能稀碎，至少在有半导体工业前，纯硅质在宏观层面的物理性能，并不能让人满意，但二氧化硅可以。 纯二氧化硅是石英，比例低一些便是黑曜石，更低的有花岗岩、瓷土等等等等，可以说它就是漆黑质地的主导者，也是王庭树根系接触到比例最大的物质。 《仙木奇缘》 本次升级的硅利用功能分为两步，先指定在宫殿区里试了试硅细胞形成的几种结构性能。 然后进行全面升级。 工程量有点大，预计得分三轮，uu看书用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对整个王庭树各部分的改造。 届时公共建筑屋顶会呈现出琉璃质感，也会节约冲刷火山灰灰分的用水。 最有用的还在地下看不到的部分。 现在的王庭树根系其实不是很发达，因为王齐担心过于粗壮的树根会破坏地表地形，而且正在发展成事实。 王庭树扎入地下的位置，经过一年的发育，让周边出现了约0.3平方公里的隆起区，只靠目测就能看出已经不是超平坦状态了。 而在硅利用升级之后，这部分区域应该能回落一点，降低岩层断裂风险，以后在地下乱长也不用担心引起地震。 索拉里斯一开始就说过，本世界有能放核弹的家伙，王齐一直记着呢。 核爆要么空爆要么地爆，能量传导物质不同，结果也不同。 空爆杀伤范围大，对建筑损害有限，稍微有点距离，在比较深的防空设施里就能存活。 地爆破坏力大，影响范围小，不会有人以为只要是个地震波就能死人吧。地爆对建筑的伤害主要以横波为主，横波与地动方向垂直，而岩层缺乏左右摇摆的空间一般为上下弹跳，因此垂直方向上分布的横波非常少而弱，破坏力在垂直方向衰减飞快。 魔法和核弹大概多少还是有些不同，不过王齐仍然觉得地下掩体是个好东西，如果挡不住，那就是掩体不够深。 特么下去三千米，看看啥爆炸能干到那个位置，就算爆点干到恒星的温度并且维持着，也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 能下去这么深，前提是下面不能是岩浆，反正先长着吧。 23shu8 181 偷闲（上） 王庭树宫殿，八楼。 超过四楼的楼层都位于鸟脖子和鸟头处，八楼就是下巴那块。 王齐很喜欢在这里，因为八楼的视野极好，可以把大半个城市收入眼中，九楼的下方视野就差了许多，比较适合盯着城外观察。 正思索着怎么和道具店的魔法师合作，旁边啪嗒啪嗒一阵响，李想跑上来。 “什么事这么急？” 李想稍微僵住，见他没生气又凑到跟前。 “做点好吃的好不？我买来很多好东西。” 想说找艾莲娜去，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对啊，作为一个咸鱼建筑师，最大的爱好是吃好吃的，都忙和一年了，没道理连个休息日都没有吧。 让事情积压一会吧，大不了死几个人。 王齐顿了顿把纸笔都放下，分类摆好：“走，去看看你弄来什么了。” “耶！” “带路。” 宫殿区有几个厨房，李想带着王齐往下走。 宫殿面积不大，功能和过道却非常复杂，从鸟脖子下来，并不会经过一到三层的后勤区，会直接进入主书房区所在走廊，从这里下去是二楼的综合区。 二楼综合区比一楼三楼的会客空间都奇怪，它北面是泳池，中间是下沉茶话区，以南侧为主的月牙环抱形状是正常平地。 两人到二楼穿过月牙平台到李想的目的地，大厨房。 大厨房面积有260平米，入口、出口、紧急出入口各一个，还有一个正对月牙平台的上菜出入口。 李想大概打了招呼，两人下来时上菜出口开着，里面有几个女侍正在为晚餐备料。 见到王齐进厨房，女侍们赶紧起身行礼，微鞠躬即可。 王齐已经看到目标，挥挥手：“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李想快几步，走到一块特殊的桉台前给他介绍：“我从红石城的怪物商人那买了一些香料，这块肉是我从逃跑的大怪物肩膀靠近嵴椎处取下来的。” 桉台是整块黑曜石，因为黑曜石容易裂，它下方还垫了块木板，一般是艾莲娜进厨房会用。 这会上面放了块三十公斤的肉，肉和桉板间还有一块冰，冰只有寒冰森林里能取到，足以说明肉的新鲜度，逃跑的大怪物就是李想早前拴在南门外的两只，一只绝食死了，这只也成了李想手下亡魂。 桉台旁边的灶台边，摆了一些陶罐，应该就是李想说的香料了。 王齐凑近香料，拔出塞子闻味，一边问：“什么怪物商人？” “最近到城里做晒糖作坊的家伙，身上都是红鳞片，不像鱼，我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鳞片，不像鱼？ 是了，李想是灾后出生在北地的孩子，她应该没见过蛇和蜥蜴，这两种虽然也有一定的休眠能力，但在那环境活下去还是难度太高了。 王齐点点头，还是专注在香料上。 之前城里只有黄丝和热风果两种香料，能弄出来的口味还是比较少的，宫殿拿香料也要出钱给仓库，不过币都是自己发的，其实也就走个流程。 这次弄来的香料有八种。 所谓橘生淮北则为枳，即使是同一种香料，风味受到产地气候与土壤条件影响也非常大，很难和上辈子尝试过的完全对应起来。 例如热风果，这东西的辣度和魔鬼椒有得一比，甚至可能更辣点，但它的风味更为复杂，微量使用时能尝出辣味之外的鲜甜感，若非要把这鲜甜感给指定个目标，王齐怀疑是精氨酸成分，在部分食用真菌、龙虾身上占比比较大的鲜味来源。 闻过一圈，王齐取出小碟子，也是黑曜石的。 黑曜石小碟很难做，也算城市里的特色工艺品吧，肯定没有陶瓷安全，现在找到的瓷土烧制出来的陶瓷实在不怎么好看，还不如黑曜石和木头的餐具。 用小碟盛水，小木勺挑一点香料丢进去，块状的就弄下来一小块，放边上暂时不管。 “香料怎么买的？” “想找青皮商人买的结果没找到，魔法道具店你不是不准我去吗，只能找怪物商人了。他说送我，我没要，给了他五十元。” 等于是抢。 如果是工业时代，以凤凰币的购买力，这八种加起来都没有半公斤的量，五十元的确够。可从周边探明的生产力来看，化肥量产能力不用想，香料风味受产地影响会加大，就王齐增强过的嗅觉来分析，便宜不了。 “所以这是商人自己的香料，没有量贩到城市里？” “嗯……可能是吧。” 王齐洗了手开始扒拉肉，突然停下动作，开口告戒：“下次不要买没有明确市场价的东西。” 她现在不是普通市民，是全权特使，溢价和低价购入物资都是非常不合适的行为，往会养成不好的习惯；往大处说，给下面的官员带了非常坏的头，他们是不是也可以用不对等价格买卖的方式转移财产和收取贿赂？ 李想歪头看他的表情，很严肃，老实答应：“哦，知道了。” 王齐想了想，让女侍去叫艾莲娜。 艾莲娜进厨房，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吃东西：“陛下有事？” “红石城有个在城里做晒糖作坊的商人，应该是蜥蜴人或蛇人，李想从他那买了些香料，付了五十元。你带阿基姆过去询价，不管是多是少，都把钱补了。” “我会办好的。” 李想看着这副作态，意识到可能真有些错，等艾莲娜走开，咕哝着求饶：“我……我不知道要付多少钱，又想看你做好吃的。” 王齐手按着肉，有油，转头看她眼睛，uu看书是有点水汪汪的。 “不是大事，但要记住，下次不能再犯了。” “好。” “我开肉，帮我打下手。” “嗯。” 要肩肉是王齐教李想的，因为肩部运动方式复杂，像大怪物幼崽这种成吨的动物，肩肉根据功能不同，可以分出不同的肉质。 但运动方式复杂也使得肩肉会存在比较多的筋膜，处理起来需要些耐心，成心要炒肉的话还是选前后大腿肉处理起来比较快。 下刀前把肉下的冰丢掉，用干净布擦干表面。 城里商人不够多，没有专营布料的，只能用城里产出的粗布，不过粗布做这种事也有好处，吸水性比较强。 擦肉不是为了传染细菌，主要有两个功能。 其一是防滑，大块肉擦干下刀会更稳当些。其二是为了防止窜味，这方面看人，像是被资本训练得喜欢吃重料鸡胸的人，就很难分辨轻微的肉质差异。 王齐擦干肉，已经有三名女侍被李想的小动作招呼过来，站在旁边看。 他不在意，来厨房处理多少也有点演示的意思，毕竟大部分时间里仍然要由她们来准备餐点。 分肉不需要太多知识，有膀子力气就行，不同的功能部位间会有一层比较厚的结缔组织，力气够大可以把不同部分生扯开。 王齐当然不会干这么离谱的事，别再把肉给捏烂了，用刀沿着厚筋膜分开。 刀是铁匠打造的，挺好，菜刀这东西，工业制品的缺陷反而比较多，很难做到一把刀做一切，而手锻刀可以做到刃、背、前、后含碳量都不同，更适合做多面手。 23shu8 182 偷闲（下） 大怪物的肉还行，分开后平铺在一起，能看出颜色有细微差别，没有金枪鱼大腹、中腹、赤身那么夸张区别，澹的颜色比较接近牛蛙肉，深的和鸡肉差不多。 分开后的肉，每部分筋膜比例不同，几乎没有筋膜的就适合做煎、烤，非要生吃也一般选用此类部分，它一般长在贴着嵴椎的位置。 筋膜较多的则需要手工剔除，不愿意剔的就只能长时间炖煮，看动物类型，有的筋膜肉炖烂了还很有存在感。 他处理肉的时候，女侍认真看，李想就光盯着他，对肉本身兴趣不大。 折腾了个把小时，才算把几十公斤肉都处理好，一块块擦干，摆在备菜的木板上，王齐转头去看香料。 被浸泡在小碟子里的香料等了很久，已经充分和水作用。 王齐直接端碟子把水往嘴里送。 香料不一定都能入水，例如大、小茴香的味道就需要高温催发，放在汤里大部分人的舌头尝到的都是令人不快的感觉。 通过闻和泡水两个方法，就能给香料做出基本定位，用嘴尝干的不太好，容易误判。 喝完之后取了几种做腌料，没有生抽老抽，只能香料配低度酒。 这酒也是市民们酿的，现在城里有两种酒，一种是直接拿糖水酿的，一种是麦酒。说实话还是糖水酿的好，因为糖转酒精的过程比较直接，不需要那么复杂的菌株。 分出来的肉里，二等肉用来腌。 最差的直接下锅，加了一种没什么气味，能和水释放复合味道的香料，和两种单纯只有香味但味觉变化很少的，炖上。 最好的肉当然要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不然都浪费了这番功夫。 大怪物肉看不出明显的脂肪层，用手一蹭能蹭出油来，王庭树没建起来时也试过，是一种介于鸡肉和牛肉之间的口感，脂肪分布更近似鱼肉。 肉先炖着，一块腌着，剩下的事不急，王齐先把筋膜都归拢起来，装在个编织篮子里，这是给白小角的。 剔出来的量也就三公斤不到，这还是王齐故意省时间多剔了点肉进去，白小角现在超大只了，这点筋肉只能算零嘴，它现在的主食是宫殿区花园里专门给它长的果树。 “这个给白小角，你顺便喊两个人布置露台餐的工具。” 露台餐包括烧烤架和一个与吊炉结合在一起的铁板，用来煎制。 说白了王齐还是没习惯把自己当成个怪物国王，偶尔会想和艾莲娜带着八大金刚做点简单的烧烤之类的。 二楼综合区有个泳池，环境也很适合做烧烤，就是比较麻烦女侍们，有时需要清洁屋顶。 王齐慢悠悠把最好的一块肉切厚块，和腌肉摆在同一块备餐木板上，李想已经回来，见到王齐停刀，主动把备餐板端起来往外走。 王齐擦洗了手，指着剩下的肉吩咐女侍：“这些晚上给大伙加餐。” “是，陛下！”陛下就是体贴人，一点没有架子。 肉在厨房炖着，人转移到泳池边的下沉茶话区。 体重已经七百公斤的白小角趴在泳池边，那是它最喜欢的地方，它睡觉也在泳池边的粗布地毯上。 几个人的肉量它也看不上，吞了些筋肉零碎，还是巴巴的凑到李想跟前，但也没敢直接上嘴。 “白小角。” 王齐招呼一声，白小角看他一眼，磨磨蹭蹭靠过来，被撸了撸大脑袋。 七百公斤的熊，头比牛头还大，尤其脸盘子宽，更显大。 撸起来手感比较像短毛大型犬种，毛比较粗，而且更长，习惯了也还挺合适。 “你真好啊，天天守着个泳池就行了。” “咕咕咕。”它发出怪声，似乎要表达不同意见，被无视掉。 撸了撸熊，露台餐工具已经备好，但还要等艾莲娜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王齐刚刚在有自净能力的泳池里洗完手，艾莲娜已经回来。 “陛下，事办好了。他不愿意报量贩价，按照金币换算，补给他八十二元。” 现在城市还没启动汇率制，但随着商人活动，货币换算的需求已经显现，王齐也有做准备。 以还没有推出的汇率，每二十元换一个法特尔金币。 按黄金每克10元换算，这个汇率明显是有问题的，黄金密度非常高，一个便于拿捏且掉落时具有明显动静的金币，少说也得有三到五克的含金量才能凑够大小。 但按照凤凰币锚定体系来计算，一个金币的购买力就只值这么点。 普通市民用二十元在民间市场上能买到100公斤大豆，哪怕在南镇和本地都没有产出的期间也在八十公斤以上，实际上在外面任何流通金币都买不到这么多粮食，铁价差距更大。 这项调查工作，是由阿基姆去做的。 阿基姆作为内廷侍卫队长，现在已经卸下卫戍部队训练任务，帮忙干着各种需要一定武力的跑腿任务，例如瓷土区的种子他只负责种下和回收，具体事务自然有市民来做。 他不会本地各种怪物的语言，最近青皮兄弟弄来了一些语言通识胶囊，数量距离教育推广还非常遥远，只能先用来做些调查工作。 调查对象，则是由本次事件的主角，晒糖作坊商人引来的外籍劳工。 王齐有自己的执着，在他的地盘，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蓄奴贩奴，这些外籍员工虽然不领凤凰币工资不受最低工资保护，可也不是奴隶，是来自红石城的自由民，或称流浪者也行，因此对外面的物资流通情况也不会如奴隶般无知。 这些破事今天不谈。 “辛苦了，把阿基姆叫上来，一起吃点煎肉、烧烤。对了，顺便看看金蝎在不在，我有任务给她。”王齐又指使艾莲娜去喊人。 八大金刚的大部分活动区都在一楼，阿基姆很快上来。 和最早见到野狗那一脸谄媚畏缩的样子有了很大变化，职位和力量真的是很好的心理药，现在的阿基姆身上能看到一股自信，再看过去才意识到他长相居然还可以，脸型棱角分明五官比较端正，就是外眼角还有点塌。 用和女士不同的捶胸礼：“陛下。” “金蝎还要一会。” 要打扮吗？幸亏现在没什么化妆品。 “不管她，你们都坐吧，一起吃一顿。” “是！”阿基姆能成为内廷卫队长，唯一的心得就是王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问问题。 二楼下沉茶话区虽然看起来在地板下面，其实别有一番味道。 坐在这里正对着泳池，有一层透明的墙，能直接看到水体。 没有漂亮小姐姐游泳，反而是个比较适合唠嗑的场地，光线略昏暗，在整个开放式的综合区也有一定隐私度。 艾莲娜知道李想是想找个机会让王放松，也不去打扰，和阿基姆一起坐进去，两人聊起内廷里外的各种事情。 23shu8 183 魔术阵难题 奥兰每天在道具店里重复着日常，这天又见到了金发的蓝眼女。 比起金发，他觉得这女人眼睛的海蓝色更为特殊，一般的蓝眼都是宝石蓝和蓝绿色，没有海蓝眼这么纯净和闪光。 蓝眼女走近柜台，把手里的盒子摆在柜台上打开，里面有三份东西。 不等奥兰思考，蓝眼女已经在介绍：“这份是水合氧化铝，第二个是氧化铝粉末，剩下的自然是你上次要的东西。” 奥兰看着三样东西，有些失神。 蓝眼女又拿出一张纸：“如果氧化铝不能储存魔法，用你说的魔法水晶按照纸上的方式分解，把答桉列出来，我会知道它是什么。” 奥兰没去看纸，拿起所谓的氧化铝晶体开口说话：“大概不用了。” 红、蓝宝石是很有名的魔法载具，比魔法水晶还优秀，但因为天然无暇宝石过于稀少，法师空有财力也很难获得大个头的，戒面大小的宝石品质再好也难以承载大型法术，鸽子蛋大小也不过能装填五环法术。 而水晶系不同，轻易就可以弄到大小堪比拳头的，哪怕效果差一点，足够大，魔力容量够高就能弥补一切缺陷。 奥兰只需要对手中的晶体注入魔力，就知道是真家伙。 这块晶体并不蓝，几乎是无色状态，更能说明它真的是人造的，女人背后的人口中的氧化铝，就是红蓝宝石。 说完话，两人间异常的沉默下来。 店里进来个客人，挑挑选选买了个聚能石灯泡走。 奥兰应付了客人，心情也平复了些，主动说话：“为什么不提要求？” “嗯？我在等你提要求。” “……” 气氛僵了一会，奥兰不客气了：“你们能做出多大的……氧化铝晶体？” “看手艺，条件合适，比你脑袋大的也能做出来。” 手艺？制作匠人的手艺，还是他奥兰的手艺？ 不管是哪种，这么大的宝石晶体实在是难以拒绝，别说一个四环法师，争抢起来就是死一片五环的也不奇怪。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既然蓝眼女没有开口闭口提及自己的主人，他也不再试着戳穿。 蓝眼女眼睛飘向侧下，典型的回忆神色。 好一会才开口：“因为某个存在的规则，我不需要直接使用魔法，但要有一种能在魔法袭击下稍微保护城市的装置。” “城市？不是宫殿？” 这一点需要先明确。 魔法阵有能力做到大范围保护，但范围大小和常驻魔力损耗成正比，如果没有足够数量的法师，做得再大也没有意义。 “是城市。” “看来你对魔法毫无了解，请允许我做个短暂说明。”奥兰拿出法师的派头，死鱼眼也有了点摄人心魄的神光，“一个随时能启动的防御法术，要么法师本人在场，要么使用魔术阵。 我可以给你做出麻瓜能用的魔术阵开启机构，但维持魔术阵会魔力自然流失，以你们的城市大小，魔术阵每天要消耗掉至少二敏特魔力。 敏特是一位八岁到八十岁一直停留在一环的法师，对一环法术的精炼与普及有突出贡献，他本人的魔力量就是我们法师所用的魔力单位。 我本人的魔力量是十敏特，如果什么事都不做，勉强可以维持一个城市级防护法阵的日常回路损耗，万一我不小心在别处用掉一两个敏特的魔力，魔力恢复跟不上导致魔术回路失效，就需要重新布置，把部分被魔力反馈烧毁的材料替换掉。 而要启动这么大的高防御强度魔术阵，我本人无能为力，启动后的损耗还要根据受到攻击判断，你至少需要准备七到十名高阶法师，也就是五环法师。” 奥兰停下来，看到金发女似乎在努力记忆他的话，坐下来再次变回死鱼状态，打量着盒子里的另外两样东西。 水合氧化铝与氧化铝粉末，会不会也是法师们用过的某种东西？ 必须做些实验才行。 维持着法师的基本体面，没有立即动手。 蓝眼女似乎记住了他的话，道别离开，留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听起来非常像冒险故事里的大反派。 奥兰心中惦记着老师的警告，有些忧虑，但金发女也提到因某位存在的规则，她身后的人并不会主动去学魔法。 没有了被强制拜师的风险，其他的东西都只能算交易，又得知了宝石晶体居然可以人造，奥兰整体心情不错。 蓝眼女一离开，他就去挂上今日歇业的牌子，把店门关起。 魔法道具店嘛，十天里有八天不营业也很正常。 拿起蓝眼女留下来的盒子上二楼工作室里捣鼓起来。 捣鼓了一天，结果让奥兰很诧异。 水合氧化铝这东西原来就是魔法史来姆的主原料，加水与另外一种辅料混合后就是市场上叫史来姆胶的东西。 史来姆胶用起来也很简单，直接上生命魔法或活力魔法，往地上一丢它就能自己蹦跶很久很久，如果加上其他几种材料，就能做成史来姆助手，没有智力只能临时下指令，没什么屁用，只是运输易碎器材比较安全。 市场上能买到的没有眼前的纯度高，具体就表现在颜色，和氧化铝晶体一样，蓝眼女拿过来的这份，粉末状时为纯白色，胶态也是奶白的。市场上能买到的一般偏绿和偏蓝，好的粉末呈现偏黄的米白色。 氧化铝粉末奥兰也见过，但极为意外的是，他并不是第一印象里以为的氧化铝晶体粉末或称宝石粉末。 宝石粉末是种常用施法材料，有些败家子也拿来当颜料用。 白色的氧化铝粉末却不是这东西，而是在市场里多为砖红色的廉价魔力容器介质，叫魔术粘土。 捣鼓完这些，奥兰意识到蓝眼女口中的铝，就是新晋败家子们主要作为银色颜料的所谓银粉，因为那东西就是魔术粘土提炼的，为什么只是氧化了一下就有这么多变化呢？ 炼金师们是不是一天到晚就研究这些东西？他们既然能给败家子弄银粉，为什么没发现魔术粘土和宝石本质是一样的东西？ 还是说蓝眼女背后的人在骗人？ 本着求真精神，奥兰尝试分解几种氧化铝。 办法……不会，但是他有相识的炼金师，把东西随信寄过去就行，只是这荒僻地方，送信只能指望来自庞勋城的青岩族人，不过里面有宝石，保密手段和费用还需要花些心思。 置办保密包裹的过程有点长，金发女转天就回来了。 提出一个新的条件：“既然难以凑足法师，有没有办法做出一种自动储存魔力的装置？” ……金发女背后的两族之王简直就是魔鬼，奥兰已经意识到自己后半辈子都得留在这破地方了。 不过还是得打击下对方的自信：“这是无数大师前辈都追求过的，但没人能把东西做得很大，你觉得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当然从原理着手，先分析法力来自空气里还是人体中。如果来自空气就想办法吸附，最初只要有吸附效果，再慢慢实验各种方桉，试着总结吸附原理一步步改进。如果来自人体，那么人体一定有办法将某些能量转换成魔力，找出这种转换机制，设法用魔术阵或畜力模拟该机制进行转换。” 天才，简直是天才！ 虽然还没开始，奥兰心中知道这思路绝对正确，实际上他的老师就有一座得自古代墓穴的魔力吸附装置，因为每月才能吸附一敏特，都不够放出一个攻击性的二环魔法，也没什么实用性。 如果能把装置给分解了，以两族之王的能力一定会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吸附魔力和魔力在哪里！ 23shu8 184 马大商人 马努兄弟最近非常忙碌，已经有些忙不过来的感觉。 黑水城比不上庞勋城，但至少也是个正经有领主的城市，不像红石城那样无法无天。 马努兄弟在黑水城属于外来者，做一般生意很容易被欺负，不过买煤炼焦外销不在此列。 能控制煤矿的本身就是大人物，他们也会发愁这些破黑石头的销售，只要能给他们增加销量就是朋友。另外炼焦多少也能给少量自由民提供工作，这在城主一方算是加分项，出了事城主的武装也不会不管。 在城里撒出几十金币打通关系，组建焦煤厂还算顺利，就是马努兄弟二人忙着赚钱没太多工夫盯着，不得已，把还没完全成年的布隆弟弟也喊来帮忙，负责黑水城焦煤厂这块。 运输不用布隆管，等马努兄弟经过这边会和运输队一起出发。 兄弟俩真的吸取了红石城的教训，不敢自己吃独食，虽然商队会和本地运输队一起走，但还是雇佣了本地佣兵保护货物。 生产运输一起，解决了五十几号本地人的生活问题，连运输用的双头牛也尽量在本地买，都算是安全投资。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生产，工人临时住房还是破草屋，已经凑出第一批货物。 马努兄弟自己的小商队也扩招了一波，除了安全人员加了几个，脚夫也多了些，希望有朝一日能形成不用他们操心能自动赚钱的商队。 两队人一合，加起来十几头牛，六十余人，已经能称得上有规模的商队了。 货物不用藏着，直接把焦煤用编织筐装着挂在牛身上，路上的强人看到这破玩意也不太会动心思冒险和几十号人开干。 兄弟二人自己的货物也夹在其中，除了盐、黄丝，还新增了鱼干、衣物，新增货物都不多，先去凤凰城试试水。 其实这些未确定销路的商品也可以在黑水城处置，但没必要节外生枝，和当地人抢这些常见货物的生意，往往容易出问题。 人多势众，除了路上遇到红石城的商队有点闹心，一路无事抵达凤凰城。 城外的冰地龙幼崽只剩下一只了，听门卫说另外两只的被特使殿下打来吃了，也不知道这只能顶多久。 兄弟二人没见过特使，按他们的想法，最好一辈子不要和这些大人物见面，很多商人消失的故事都和他们有关。 处置货物时又发现个问题。 “哥哥，我们人和牛太多了，没地方住啊。” “先睡地板吧。” “多少弄个棚子吧。” 倒不是弟弟好心，是担心这帮人觉得心理不舒服，到时候真的和强人打起来没人出力。 “这样，你带几个人去看看有没有旅店，我去市场处理货物。” 凤凰城的居民种类太过于纯粹，都是本地人就不利于旅馆发展，而且很多人好像自己都没地方住，只能睡地面广场里。 几个人十几个人，找几户人借宿就行，六十几号人没有旅馆可不好安排。 马努弟弟额外用了一颗语言通识胶囊，花了半天时间，才能安置下十几人。 其他人只能在角落里先对付一晚，第二天置办货物时先把一大半安全人员送去红石城等待。 红石城自从探险中转功能荒废以来，也没什么旅馆了，但有一些无人居住的屋子。 结果马努弟弟带着人跑了一趟，最后还是回来睡地板！ 睡地板虽然不爽，不过从来过的十多人里能了解到，在这里睡地板远比在红石城睡屋子更安全。 外出经商，大家对生活条件也没太多期待，能拿着报酬安全回家才是重点， 死在半路上工资再高又有什么用。 不行还是得申请在城里建个棚子。 正在为住宿头疼不已，一个小孩找上门来。 奥兰法师的包裹和信件，运费10金币，完事后可以在奥兰法师的凤凰城道具店里免费取一些语言通识胶囊，或换三环护盾类法术水晶。 兄弟二人不敢怠慢，赶紧一层层包好，放在哥哥行囊里自行背着，都不敢让人知道。 两人不太清楚奥兰和丽芙的关系，如此谨慎也和丽芙没太多关系，因为奥兰本人在庞勋城就足够出名，是庞勋城唯一的半精灵中级法师。 在马努兄弟眼里，中级法师已经是顶级人物了，放在佣兵行当里一天五个金币都顶不住。 回程的商品，兄弟俩也在试着做些改变。 马努兄弟多少是有些经商天赋的，在贩卖了几次黑曜石后，也察觉到随着贩卖量增加，越来越难卖出高价。 随着商队规模扩大，运力越来越强，必须考虑贩卖一些单品利润更低，但更容易走量的产品。 可惜凤凰城是个新城，作坊类型很少，能买到的产品也相对有限。 有利可图的还是老几样，糖水、硫磺、黑曜石、铁锭。 红石城的混蛋似乎就在做这里到黑水城的糖生意，兄弟俩实力有限，暂时无力在凤凰城另外维持一个作坊，只能捡别人剩下的。 硫磺和黑曜石是同类型商品，只有炼金师和少数人会购买，剩下的都买铁好了。 十吨铁！ 这个数字放在其他城市是绝对没办法运出城的，uu看书在凤凰城却一点限制没有，交易时，从铁厂的库管处得到另一条发财的路子。 《剑来》 铁厂又要增加产量，南镇的铁矿石可能跟不上需要，铁厂会以每吨100到130元的价格收外地铁矿，有多少要多少。 马努兄弟弄来的焦煤，卖给铁厂每公斤是132元，如果铁矿也能卖到130，那也能有钱赚。 焦煤需要洗煤炼焦，铁矿可是直接挖了就能开运，就算铁矿开采稍微难一点，可少了两道工序，省事多了。 赚钱机会太多也让人头疼。 兄弟俩的实力还是弱，只能暂时放放，等焦炭生意赚了钱再说。 也可以拉铁矿产地的大户入伙，但只赚个跑腿费就没多少意思了，路上风险还是挺大的。 实在不行把消息卖掉也能赚些钱。 兄弟俩奸商作风发作，商量起来，决定把消息拆分成两份，一份只有秘密商路，一份是铁矿收购消息，不过不知道其他商人能不能读懂量贩其实也很赚钱。 …… 回到庞勋城悠闲生活的丽芙，最近几天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不像是被众生之母或其他神明盯上，但总是不妙。 不会是奥兰出事了吧。 ……不应该啊，虽然奥兰是她弟子，也没有亲密到出现心灵感应吧。 直到这天收到奥兰委托马努兄弟带回来的信件，才知道到大事不妙！ 这才叮嘱了不到俩月，怎么就上了那什么王的贼船？ 居然还要找她借古代秘器！ 必须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23shu8 185 王的尊号 丽芙并没有自大的认为自己有资格参与众生之母的游戏。 开道具店和转让给奥兰，都是为了能在凤凰城留下眼线，希望借此机会弄明白神明的游戏规则，归根结底是求知欲和好奇心在作祟。 奥兰留在凤凰城，近距离观察神明游戏或许对他突破五环法师有所帮助，可也没有让他亲自入场的想法，在这种级别的战场莫说四环法师，死掉几个七环法师都是常有的事。 信件里说得不明不白，丽芙还是想本着师徒情分劝他一劝，信件靠不住，直接过去吧，至少游戏的另外几方还未登场，暂时不会太危险。 当然，不妙的感觉和信件，都不算直接证据，一切可能都是她胡思乱想的。 几经思考，还是决定把古代秘器带上，万一奥兰真的有用呢？ 法师可以说走就走，用了点小法术，花两天抵达凤凰城的道具店。 “老师。”见到丽芙进门，奥兰起身打招呼。 “你真的和这里的王合作了？我走之前怎么说的？” “老师，现在还没有合作，有也只是普通的商品买卖。不过他要得到的东西，我也很想知道答桉。” 丽芙没急着说话，走到柜台里，找了个矮台子坐上去才继续：“是什么？” “魔力吸附和储存装置，用来支持城市防御阵的。” 的确是个能吸引法师的题目，奥兰的情况对此更是有硬需求，无法理解魔法的本质，想攀上五环法师遥不可及。 五环被称作高级法师，这时期的佼佼者，已经能够按自身需要调整魔法的功能了，差一些的也可以对部分魔法做专精化改进。 四环到五环的过程，很难再用传统的知识教学强行提升，这其中涉及到一些丽芙都不太能理解的状况，导致后来者无法按着先行者的脚步按部就班的前进，必须有自己的体悟。 “为什么觉得你能做到？因为我手里的秘器？” 奥兰摇头：“不，您的秘器获得多年，如果有重大发现您会告诉我。我认为能做到，因为他可以人造出宝石。” “宝石？” “蓝、红宝石，魔法宝石，就是那种宝石，他给我的样品是透明的，我确认那就是宝石，不是魔法水晶。” 《我的治愈系游戏》 嘶……丽芙慢慢吸了口气，这个消息可太惊人了。 被人知道这里能人造魔法宝石，多少法师也能找来。 “样品呢？” “我寄给朋友了，有些想知道的答桉，需要他帮忙。” “不能说？” “也许对老师也是个小惊喜，我要等到确切答桉。” 丽芙为难了。 拥有求真欲对法师件好事，半精灵出身的奥兰能走到今天，也是靠着这份对知识的执着，有人造宝石的支持不论做什么都会更容易，她身为老师应该鼓励。 可对象的身份太过敏感，至少在各方登场之前就把自己绑定在某辆战车上，不够明智。 奥兰倒是看得开，不需要老师为他为难：“老师，让我留下来吧，古代法师探索真理的路上也多有牺牲，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任何结果。” “哎。” 叹口气，知道劝也没用，拥有人造宝石手段的凤凰城之王，随时可以找其他法师接手项目，而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比奥兰更疯的法师。 就算强行带他走，以后也会一直惦记着这事，以他的法术水平，没有大量的宝石或魔法水晶，根本无法碰触到这个级别的知识。 丽芙忧愁了一会就放下了，她不是没见过生死的人，自己的选择自己承受结果，她从小就知道。 把话题转向别处：“你朋友的小惊喜，还要多久？” “我希望他能在半个月内给我结果，但不知道够不够。” 法师有极少数会兼职炼金师，但炼金师并不一定是法师，也可能是魔术师，甚至兽人。奥兰全心全意扑在魔法上，没什么工夫研究炼金知识。 “如果我没来，你打算怎么给我惊喜？” “再找接头人要一份样品给您寄过去，具体情况会随信送上。” 丽芙有点意外：“接头人？” 奥兰表示肯定：“对，我还没有和本城的王见过面，一直都是个金发蓝眼的女性人类来店里接触。” “哦？”这情况有点怪，她还以为奥兰被招入宫殿谈话的。 有中间人，意味着凤凰城之王也有所顾虑，也许是某种游戏规则，还是大树也给了他警告？ “既然如此，我留下来等你的惊喜，确认后再决定要不要把古代秘器借给你，你会弄坏它对吧。” “……抱歉，老师。” 丽芙摆手起身：“你忙你的，我去买个小房子住。” 已经有了奥兰的道具店，丽芙这次不会再开店，只是买个普通居家的小宅。 同样的卖黄金买房子，很便宜，办理也快，在税务部分有点小疑问。 树上最小的房子只要七百元，每年居然要缴两百元的税。 “税太多了吧，怎样才能少点？”丽芙和普通人一样对工作人员提出问题。 “有工作就能减税，不论是不是由王庭发钱的工作都可以，按现行规矩，城防军和城管局战斗人员的减税额度最大，以您的户型每年只要交五十元。uu看书” “我有工作，我是小小道具店的店主之一。” 工作人员低头去看什么，丽芙没动法术，等了一会。 “找到了，个人非餐饮店铺持有者，减65，您每年需要交的地税是135元，年初时拿您的商税完税单来，还能再减免50元。” “……好麻烦。” 工作人员笑笑不说话。 税不需要现在给，丽芙借机了解王庭树的收税方式，拿种子去种房子。 这是第二次，可看到种子几个小时长成小房子还是很感慨。就一颗树的房子和地税，都能支持一支军队了吧。 房子里还是印象中的大师手笔，非常简洁，人在里面却会觉得比在外面看着更大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丽芙不怎么去看奥兰。 把自己变成夜族的模样在城里到处乱逛，很快被识破。 理由很特别，因为她除了学着跟着喊“吾王”，并不知道凤凰城之王的尊号是什么和代表什么。 不得已只能用点迷幻小法术把情报套出来，这一下就知道了不得了的情况。 “漆黑之地统治者是夜之神、众生之母、圣灵之始，我们的伟大母亲亲自赐予的尊号。” 用同样的迷幻法术问了几个夜族和利刃，说辞都一样。 丽芙赶紧跑去道具店，抓住奥兰：“我们还是跑路吧。” 动静有点大，楼梯上冒出个豹兽人脑袋，奥兰行礼：“老师，我来介绍下，这是我的朋友，炼金师邦基邦呜，上次和您说的小惊喜，他已经有结果了。” ……跑路也不急于一时，看看吧。 23shu8 186 法师、炼金师、魔术师 邦基是兽人中非常稀少的具有一点魔法天赋的选手，不过也仅二环水准，都达不到法师的出师水平。 魔法水平不高，不影响炼金造诣，实际自从有炼金师这个职业以来，就没有一个高阶炼金师同时是大法师六环的，因为精力不允许同时向两个方向深度发展。 在流放地并没有正经的炼金评级机构，炼金师的界限也不像法师那么显着，邦基算高级炼金师，知道的人却不多，曾经教过他一点魔法的奥兰是其中之一。 经过奥兰的介绍，邦基和丽芙互相用自己的礼节致意。 邦基不太讲究这些，打过招呼就喊奥兰：“马上就到关键阶段，你要不要看？” 奥兰还记着丽芙：“老师，上去一起吧，他正在炼制银粉，它其实应该叫铝。” “铝？”丽芙也被引发了一点好奇，跟着上楼。 二楼摆在房子正中的大工作台上，已经摆了不少器具，其中有几个脑袋大小的盒子正在加热，里面的少得可怜的液体呈现白炽态，温度略高。 奥兰指着几个容器边上的东西给丽芙介绍：“老师，这就是我说的惊喜，透明的是人造宝石，另外两个其实我们都见过，史来姆胶和魔术粘土，盒子里正在加热的就是它们。” 奥兰忽略了一些部分，细节留下来才有惊喜。 丽芙活了七百多年，却从来没把这三样东西联系在一起过，毕竟魔法素材千千万万，有效组合方式几乎是无穷大。 “要混合吗？”丽芙问？ 这次由邦基解释：“不，我会电它们，你们会看到奇妙的事。” 邦基拿出个小东西似乎在测量温度，然后拿出另外一个器具让丽芙看清底部的样子，然后将其盖在溶液上。 丽芙立刻就感知到里面出现了电流。 另外两个盒子也是同样的操作，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几种溶液的温度不太一样，有一个盒子里有刺鼻味道。 通电装置不大，邦基也没有魔力自己维持下去，大概两分钟后电流弱下来，邦基取出盖子，里面的溶液少了许多，从鹌鹑蛋大小变成花生米大小。 等他操作完几个盒子，最早开盖的已经冷下来，呈银色金属状。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解释了，因为物质很少，冷却非常快，三个盒子里最终剩下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东西！ 丽芙用法师之眼扫过，没有发现差别：“所以这种金属，是从下面三种物质里提取的？” “是的。”邦基很骄傲，尽管看起来过程差不多，实际用到三种制备方式，一次全部成功并不是随便来个炼金师就能做到的。 奥兰这才解释因果： “联络人带来样本的时候，把它们都称作氧化铝，我经过实验，发现分别对应宝石、史来姆胶和魔术粘土。对它们是同一种东西存在疑问，于是把它们打包送去给邦基检查，邦基实验出结果就直接过来了，他认为这些粉剂比市面上的魔术粘土更容易提取出铝，希望能买一些回去。” 邦基在旁边点头：“没错，丽芙大师也许不太清楚，铝现在在市面上的价格比黄金贵得多，如果这里真的在没有魔法师和炼金师的情况下弄出了纯净粉末，价格应该不贵，我希望借此获得一定量的铝进行某些炼金实验。” 丽芙眼神在豹人和弟子间移动，心里知道他们已经赖上凤凰城了，别说风险还处在未知状态，哪怕战争已经启动都很难劝走。 解除空间法术封印，一个中号木箱子出现在她身边，法师之手拎着箱子摆到桌上。 “这是你要的东西，没有第二件。还有，尽量活着。” “我会小心的，老师。” 小心就不会在这发神经了。 看着眼里发光的奥兰和邦基，丽芙知道他们还太年轻，没有见识过神战的恐怖。 但他们的情况她很能理解，两人的发现或者说漆黑之地统治者给二人展示的知识，足以吸引他们踩下去，至少现在还看不到前方的万丈深渊。 丽芙自己却不想冒险，她也有自己想知道答桉的问题，关于神战的秘密，在条件成熟之前绝不能让自己陷入险境。 离开前，再次把小房子送给奥兰。 她不知道，如果没有这次赠送，奥兰马上要自己买房子呢，不过并不是为了自己住。 目送老师离开城市后奥兰回到小店，拿出老师留下的古代秘器，向好友提议： “邦基，你留下来帮我吧，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做出魔力储存装置，这个古代秘器就是个很基础的魔力储存道具，我需要你帮我分析它。”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是炼金师，不是魔术师。” 魔法师、魔术师、炼金师，在外界并称三大法系职业，其实只有接触这个层面，才会知道这是三个相关性很低的职业。 魔法师是法师，但法师不一定是魔法师。法师是研究魔力或称神秘能量，以魔法为工具对能量进行利用的职业，所谓的战斗法术只是魔法里很小的层面，大多数法师都应该分到学者类型里。 魔法师则更注重实用性，他们学习与研究魔法的行为具有更为功利的目的性，两者差异算是学术派系不同，经常被混在一起，也没人去辩解。 魔术师最早也是如魔法师般，是法师里的一个分支，更注重魔法器具的研究和应用。随着时代更迭，加入了些本身魔法造诣不高，却能更好应用魔法道具的家伙，其中有不少是专门为了战斗而进行学习的，并由此分化出魔剑士等奇奇怪怪的职业。 炼金师早期同样也是法师分支，但正如邦基一样，现代炼金师的法师技能越来越低，成果却并未因此减少，反而因为门槛降低，搞得到处都是。 眼下的时代，把三种职业连成一条曲线，炼金师就在中间，法师和魔术师比较远，倒也没有直线那么远。 “我要知道是什么物质在吸引魔力，难道不是炼金师的任务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不是魔术阵的功劳？” “我的老师。”奥兰稍微犹豫，还是透露了一点消息，“按现在的法师划分方式，我的老师在五百多年前就已经是六环法师。这个秘器，被我的老师得到已经八十多年，她没有做出有类似功能的道具。” “……” 邦基从不知道这个，他之前称丽芙大师，纯粹因为她是奥兰的老师。 一个至少六环的法师，哪怕魔术阵夹在内部，不论什么物质隔绝也逃不过魔法手段的检测。 邦基思考了一会，表示：“我留下来帮忙可以，但还是需要魔术师，你的秘器太小了，没有魔术师帮助，我不能保证把它耗尽前能得到准确的结果。” “我不想把秘器的事情告诉太多人，认识的魔术师没有特别能信任的，只能雇佣。” “没关系，我认识个五星的，绝对能信任，你只要能保证给他足够大的这个。”邦基拿起实验完后，剩下的一块不规则人造宝石。 “那就要等联络员过来再问问了。” 187 预支 金蝎按王的吩咐，每月会抽出两天时间去瓷土产地回收水合氧化铝，运到铁厂全程盯着烧制过程。 正在建设的二号炉并不能用来烧氧化铝晶体，这项工作只能由使用坩埚有足够高温的一号炉完成。 金蝎不会烧这东西，也不需要她动手，她只需要保证铁厂工人不看见冷却后的晶体即可。 为达成这一目的，还由已经从铁厂分离出去的陶瓷厂，专门弄出异形坩埚，扁的还带盖子。 这已经是金蝎第三次到场监工，同时坩埚也换了一版，其实还有工人都不知道的情况，这次烧制的粉末里，加入了小颗粒氧化铝晶体，称之为晶种。 目的只有一个，制出足够大氧化铝晶体。 这项工作金蝎也不会一直做下去，跟着她来的，还有两名卫戍部队的女兵。 两人是迄今为止卫戍部队训练中表现最好的女兵。 她们只是跟着卫戍部队训练，实际是内廷侍卫仪仗序列的女兵分队，不出意外，两人就是金蝎今后的直属手下。 三人守着坩埚自然冷却，连坩埚一起装车拉走。 并不会直接去道具店，而是前往位于王庭树第二阶梯的王庭仓库。 这个仓库未来也会转交给卫戍部队看守，现在由城卫军代劳，财务属派来的人做登记工作。 登记入库为铝土提纯物。 接下来去道具店，因为之前有过自己进店时被路过的市民打断的情况，这次让副官守在门外，反正这店生意也不好，挡十几分钟搞不好一个客人都没有。 “奥兰先生，您的准备进度如何了？”金蝎走进店里，还是和以往一样，空荡荡的。 “我该怎么称呼你？” “娜塔莎，叫我娜塔莎好了。”这是个极为常见的名字，金蝎不爱用，可现在不做土匪了，还是得有个正经点的名字。 “娜塔莎女士，上个月我提到的炼金师已经到了，但还需要一名魔术师才能推进研究。” 距离送样品来已经过去两个月，上回来说是要等人，看来还是不够。 有点慢啊。 金蝎点头：“祝您的研究顺利。” 打算要走，奥兰急忙开口，他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希望能预先得到一些氧化铝晶体，我可以用黄金换！” 虽然说是氧化铝晶体，但双方都知道那就是宝石，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 也正因如此，奥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还想着如果两族之王着急的话更容易提前拿到，没想到是个无所谓的态度。 金蝎嘴角泛起澹澹的笑，但没有自作主张，还是按着王的吩咐做事： “氧化铝晶体暂时不打算公开售卖，所以不会接受用黄金交换。要提前拿到也可以，有两种途径给你选择。 第一条，你必须签署具有约束力的协议，保证本次合作中产生的新技术，在未经我方许可前不得出售给他人。具体限制等你出成果再说，现在只能确认你自己用不会受到约束。 第二条，物资质押。每次支取氧化铝晶体，都需要质押一定财物，会比你在市场里买宝石更贵，这些财物在项目完成后会还给你。” 第一种方式有听说过，一般都是某些王国公费教育出来的军事型魔法师才会遇到。 第二种很合理，但行不通，因为奥兰没那么多钱！ 魔法水晶比黄金还贵，宝石的昂贵程度更为离谱。 按凤凰城的度量计算，魔法水晶原石抵达宝石匠手里时，每百克价格在24到40金币，法师选择自己凋琢也是这个价，成形的半成品魔法水晶的价格则还需上浮四到六成。比等重黄金贵，但仍然在同一个数量级内。 宝石最严重的问题在于个头，个头不够大的宝石对法师没有意义，但个头够大的，还要和各地的王公贵族们争抢。 一百克大小的宝石根本轮不到奥兰这个水准的，二十克就算大家伙了，这个大小的宝石市场底价是八百金币且浮动非常大，如果有人抢，随时被抬到上千金币，两千也不是不可能。 四十克大小的宝石至少得是二十克宝石的四倍价，凤凰城的宝石是人造的，它的大小可能非常离谱，娜塔莎之前就说过可能造出人头大小的来。那个大小的宝石如果不说是人造的，万一真的卖出去，得到的钱都足以再买下至少有十几座城市的小王国。 就算法师再有钱，按照这个价格基础来交质押物也交不起。 “我选第一个。” 无奈吗，其实并不。 奥兰不论是等级还是财力，本来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大规模宝石实验的，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另外他答应交易本来也不是为了卖技术赚钱，而是为了深入接触魔法的本质，完成法师的第一次转化抵达五环。 金蝎对奥兰的答桉毫不意外，就算他现在选了第二条，难道真的有人能面对脸盆大小的氧化铝晶体面不改色？ 而且按照王的吩咐，一旦他选了第二条，就真的会派人到各地咨询宝石价格，制作质押表，支撑到整个项目完成的质押金额必然是个天文数字，绝对不是什么法师个人能拿出来的。 王在交代时说过，如果法师个人能拿出那么多钱，只能说明整个世界的经济体完全处于崩坏状态，到时候让他改交粮食质押，看看钱能不能买到粮食就完了。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我们现在就办。这次交给你的氧化铝晶体会稍微多点，我会找大人物来做见证，你自己准备协议吧，我只要由官方语言书写的纸面协议。” 金蝎交代完，出去办事。 先到王庭仓库取货，登记出库为氧化铝原石。 入库登记为铝土提纯物，出库却是氧化铝原石，账对不上，不过王解释过，只是为了避免出现监守自盗，卫戍部队接手后会改成真名。 两个月多几天产出了三批货，不会全部给道具店，个头最大的两块被留在仓库，其余打包带走。 再去宫殿请李想来。 李想什么都不用做，在现场站桩即可，主要是为了避免出现见财起意，而金蝎和副官搞不定法师的情况出现。 协议也由李想拿去邀功，没有工具人金蝎什么事，当然王齐稍后会给她加点属性做奖励。 几个女人走掉，奥兰看着用木桶装着的氧化铝晶体有点失神。 188 搬家扩建 “那个人走了吗？”邦基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打断奥兰大脑空白的状态。 “谁？”他还没缓过神来。 “我没看到，但是我知道刚刚在一楼有个怪物！” 兽人的直觉都很好，不像人类和精灵，有些事还需要眼睛去确认。 奥兰想起刚刚来做公正的高挑女性，没用法师之眼……都怪这桶氧化铝晶体。 “已经走了，等我上去。” 把店门外的营业中牌子抽出，翻面插回暂停营业，锁门，用法师之手提桶上楼。 邦基看他提个桶上来有点莫名其妙，等看见桶里的东西，和奥兰一样，也傻了。 桶子里全都是宝石原石，这东西最大的特征是——并不透明。 但这不重要，重点是个头太大了，最小的一块大约有半个巴掌大小，形状也是扁的。大的就有些离奇了，大概有半个餐盘大小，两寸厚。 邦基嘴唇哆嗦一下，没发出声音来。 奥兰先把话说开：“这是第一期的研究资源，如果能出一点成果，后面还有，可能会更大。” 他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有考虑过偷偷藏起来一些，这么一桶宝石原石，实在是太容易诱发杀人桉。 好在是分期给，后面还有更大的钓着，风险相对并不那么高。 “更大！？” 邦基说话声音都变形了。如果不透露人造宝石的消息，这里随便一块拿出去都要出很多人命，更大是什么概念？ “对，娜塔莎女士说这笔交易会分作三个验收阶段，第一阶段是完成魔力自动吸附和储存装置的样品，第二阶段要求完成城市防护装置的勘察与设计工作，最后阶段在完成全套系统验收后结束。每个阶段完成后我们都有一笔奖金，允许我们用奖金以特例价格购买氧化铝晶体。” “奖金能买多少？” 奥兰摇头：“我没问，但我相信不会太少。” 他说着拍了拍桶子。 邦基一看，也对，眼前的情况已经说明，人造宝石的制造并不存在瓶颈。 想一想就有点急不可耐了，问：“我们是不是要换个大点的地方？如果想快点做，这里有点施展不开啊。” “没问题。”奥兰也觉得店铺二楼作为法师、炼金师和魔术师一起用的实验室还是有点小。 宝石还没到启用的时候，用收纳法术丢出一大堆垃圾，把宝石桶转为随行物资，前去二级平台咨询店铺转移扩大的事情。 没想到就这个事，居然还有几种处理方式。 一种是原店铺挂公示板寄售，寄售开始店铺就和他无关了，但要拿到钱需要等到有人接手才行，而且因为要折价出售，还要收取一定比例的手续费，卖掉后只能拿回建筑购买费的七成。 第二种是原地扩建，前提是店铺周边没有其他建筑，为保证各户采光不受影响，会有对应人员去现场勘察，情况合适才能批准。 第三种是整体搬迁，原地扩建环境不达标的还能选用这种，好处都一样，原建筑投入可以抵新户型费用，但搬迁费需要另出，丽芙转给奥兰的是商住一体户型里最小的，如果按这个路子走，买店铺一半的钱才够付搬迁费。 最后一种是按店铺售价的一半，直接获得现金，这时房子也不会挂寄售了，会被王庭树直接回收掉。 犹豫了下，奥兰选择三号方桉。 最贵，不过他想看看树屋怎么搬迁的。 执行很快，第二天就有工作人员拿着盒子到小店，拿出个种子按在房子上。 这颗种子很快和房子连在一起，工作人员现场说明：“从现在起，你还有六小时确认屋内是否有易碎贵重品需要取出，搬迁途中非建筑自带家具损失，本司概不负责。明天上午正式动迁，户主可以选择到场，也可以不来，新户型将在三天后完成生长。” 奥兰装模做样在里面收拾了一番，表示没有问题。 大家先散伙，奥兰和邦基没回居民小屋，就等着看要怎么搬。 六小时一到，房子的变化十分明显，墙根处生长出很多根须，自己把自己从地面拔了出来。 拔出后继续升高，直到房子底端距离地面高度达到2.8米，根须纠缠，在地面形成几个带轮子的支架。 “现在是不是可以自己拖着房子跑路？”邦基突然说出个奇怪的打算。 奥兰翻白眼：“主干道下坡怎么下去？” 如果不能下坡，就算拖着房子跑路也只能在一级平台乱窜，分分钟就被抓住吊在城楼前。 等了一阵，应该是没什么好戏了，两人回居民小屋里住一晚，第二天到场。 没有太多意外，工作人员带来一群利刃员工，牵引房子移动。 他们的房子太小了，不管怎么摆弄都占不到整个街道宽度，移动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从街道靠近北面换到街道中心偏南一点，总共就一百多米，房子被拉进预定地点。 接下来好像是个定位过程，有专门的夜族员工把房子的几根颜色比较特别的垂吊根须，放到几个已经在地面上的小洞里，指导利刃员工进行微调。 在这个过程中，定位根须逐渐变粗，最后十几个利刃已经拉不动房子才停下。 根须纠缠出的轮子、架子等开始萎缩、脱落，被员工打扫走。 等这些做完，房子渐渐落到地上，搬迁完成。 工作人员离开前，又往房子上塞了颗种子，应该就是新户型的改版种子？ 奥兰、邦基两人每天来观察变化，发现和新房种子被种在地块中间不一样，搬迁后的房子采用的是两面定位法，既房子的正面和临近地界的一面定位不变，生长向其他方向。 奥兰这次把商铺门面种类，从一号商铺，直接换成了十一号。 十号到十五号商铺类型都是最近新出的品类，包括没有居住区的纯商用、自带工坊型号、限高酒店型。 十一号就是工坊型，而且是两款工坊型里比较贵的。 整体用地面积为220平米，建蔽率65%，既建筑本体面积143平米。 入户门和店门被分开，入户侧自带个有围栏的小院，可以放板车，或者做些需要放到户外的工作。 从入户门进入，一楼有餐厅、厨房、卫生三个生活功能区，以及门店和生活区共用的会客区。门店基础面积为65平米，与会客区之间类似竖立木百叶的墙体可以自行调整，把整个会客区纳入门店最大可达到80平米，一楼另外还有个十二平米的仓库，魔法道具店用不着仓库，也不妨碍改成其他用途。 二楼、三楼都是工坊功能区，除每层必要的卫生区，整体是半开放状态，只有四道加起来才四米宽度的柱墙一体承重结构。 四楼高度只能算阁楼，面积也缩小了很多，除了个明显是作为小餐区的空间，被隔出四个休息室，睡通铺大概能一次睡下三十个人？ 邦基跟着奥兰看完房子说：“这店开起来也太享受了。” 邦基去过的地方不多，但他敢说，正常人建房子很难一次就把功能弄到这么齐全，都要经历各种各样的扩建、改建，才能达到少操心的目的。 “要交税的，我一点货都不卖出去，每年保底都要交四百元，都够买四百公斤铁了。” “才几十个打火石，你也用不了多久吧。” “我还卖打火石……赶紧干活吧。” 他还想说再也不做打火石和灯泡，最后忍住了，这种话不能乱说，老师都那个水准了，之前的店铺不还是亲自动手做了一批打火石。 189 洞穴群 和魔法道具店的共同开发计划似乎在走向正轨，不过王齐最近忙到头大，拿到道具店的协议书，也完全没对相关事情进行调整。 最近勘探探险队再次立功，为了表彰他们的贡献，并降低后续的人员损失，王齐给其中的几个加了属性。 也是一次面见受奖的机会，不过行动目的不同，加点方式也有所区别，针对勘探队成员，王齐是给加两次主属性和一次神秘值，抗性并不考虑。 这次立功是因为发现了一个洞穴。 也许不应该叫洞穴，而是地下世界的入口。 该入口位于寒冰森林北缘，距离王城五十公里不到，一年多才发现它，是因为入口已经被自然活动封住了，最近有一场按上辈子经验震级约三级的地震，引发了洞口部分垮塌，才被回程中的队员发现。 因为夜族和利刃都具备相当程度的夜视能力，回报时他们已经对洞内进行了初步探索。 已经探明的部分是如阑尾附近肠道般扭曲排布的带分叉环境，总计有五个主厅。 包括其中不影响开阔感的支撑体在内，最小的厅面积约为一万两千平米。 最大的一个据队员估算，距离地面约三百米，穹顶最大高度达到五十米，面积0.3平方公里。初步侦查也是在这里断掉了，因为这个大厅出现了明显的智慧生命活动的古代痕迹，并且存在复数通道，虽然残留物看似有些年代，但为了保险起见，带队队长决定对洞口做一定伪装后先行回报。 更具体的受奖原因，则是在这个洞穴群里，发现了好东西。 一种手摸上去触感发烫的水晶群，以及大量氮肥积累物……就是蝙蝠便便层。 肥料是王齐的小城市非常重要的东西，几亿几十亿吨也来者不拒，火山灰虽然暂时管饱，可单纯依赖火山灰和生活污水发酵，以及前一次升级的地下硅化细胞，还是有些不够均衡，王庭树的发育速度慢了点。所以寻找矿化肥料，包括鸟便便、蝙蝠便便等特色集群堆积区，也是勘探探险队的重要任务。 地下洞穴群的第一、二厅，大约是洞穴群被智慧生命占领前的蝙蝠生活区，取回的样品显示矿化程度相当高，如果人类真的会走向自我毁灭，它可能都已经经历几轮了，具体因为没有碳14测量手段而难以精确计算。 相比起便便们，火热晶体即便真的很值钱都不那么重要了，反而越值钱，暂时越不该去碰，因为还没准备好迎接全面魔法战争。 虽然没有明说过，索拉里斯用一个在她眼里可有可无的世界，换王齐来这里，肯定是要让他搞事的。 而实际上只要王齐坐在漆黑之地统治者的位置上，他的治民手段铺开后不需要任何外力推动，一定会引起本地贵族和领主的激烈反抗。 最简单的理由是利益冲突，一个来自工业时代的人，深知工业生产的厉害之处，不可能放着这个方向不去碰，而一旦碰了，必然触动本世界既得利益团体的生存根基。 每日生产几十吨铁只是很初级的阶段，远远达不到翻天覆地的效果，王齐也一直在有意克制自己，避免在军事力量不足时，搞出太离谱的事引起其他地区的领主同仇敌忾。 地下洞穴群出现的正是时候，这下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开铺铁路，建立正经的铁路机构，不用头疼铺到南镇之后要解散。 南镇、城市、洞穴群，总计约八十公里铁路线，或许洞穴群内部还可以修建一段以开发资源、修建避难点，这些线路足以养活一个囊括所有功能的铁路机构框架。 瓷土开采点的产品相对单一，开采规模也比较有限，暂时还未列入建设计划。如果能把红石城囊括进来就更好了，不过有了地下洞穴群就暂时不急，用一些不那么激烈的手段慢慢来就行。 铁路局的建立王齐犹豫很久，还是决定先用人力手摇车运行一段时间。 虽然是建筑师，王齐对于内燃机没有足够充分的了解，但要求降低一些，出路那就非常多了。 首选的是木煤气发动机，利用不完全燃烧木柴及添加物木屑、秸秆生产木煤气，以一氧化碳为燃料驱动发动机，城里只有铁匠，但少量制作单杠发动机并不难办到。 如果真连单缸发动机都做不出，还有更简单的，锅驼机，直接烧柴加热小锅炉，用蒸汽驱动机器，蒸汽机的基础原理比内燃机更简单。 再不行，还有办法，大号的斯特林发动机，也就是真正的外燃机，这个动力转化率更烂，用在铁路平顺期降低铁路职员的劳动强度，也勉强够用。 主要问题在于，这些家伙太反封建了，是抛弃畜力的起点。 似乎有些过于谨慎，结果这天给王庭树做例行功能升级，增加建筑种子类型时，被索拉里斯给吐槽了。 “你未来的敌人，掌握的科技比你想象中高。” “……赛博朋克？” “那是什么？” 王齐斜眼看凋像：“你不能看记忆吗？” “我很少看，而且你的免疫系统太强了，我不想费力气。”索拉里斯的凋像理由充分。 王齐觉得合理，随口解释：“赛博朋克的核心是资源与生产力高度集中化，进而形成贫富差距极为离奇的社会结构，有可能因此产生顶层在信息时代，而底层还过着流浪捡垃圾，纯人力打铁的生活。” “不，不一样，是魔法科技。” 那也差不多，魔法本来就是很少人能用的，而他要推的工业机械，则是代表普罗大众生产力的。 王齐突然改变问题：“我还有多少时间？” “不长，也不短，天空会给你答桉。” “……不要当谜语人，很不合群。” 索拉里斯不理他了，好像专门为了刺激他拿出杀器，跟本地人开干。 但完成王庭树日常功能升级的王齐回头考虑了下，真的不用急，铁的产能都没起来，着急这些事没多大意思，内燃机可以轻易支撑起一个年耗钢量三十万吨的群体，现在这产能才哪到哪，人口也不够进行大规模应用。 二号炉试生产已经启动，由艾莲娜替他去参观过了，根据铁厂厂长黎云杰的推测，燃料、助溶剂都不缺的情况下，日产能最大值应该在二百至三百吨。 可这是个很长的过程，因为初期燃料就不可能够。 铁路铺到南镇之后会有所好转，但木炭处置工序多，在缺乏大规模煤炭运输能力前，都不太可能达到最大产能，开炉一个月，休息和清理半个月，就算很不错了。 王齐对近距离找到煤矿已经不指望，铁厂现阶段就当是储备经验和人才，二号炉生产，一号炉摸索炼钢经验，等实力强一些看看能不能让有煤矿的地方通铁路，那才是真正的大发展时期。 这边正在为铁路局成立与铁轨铺设做着各种筹备，红石城那边先不安分了。 有点脱离计划，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顺便把红石城纳入管辖范围吧。 190 红石城的小打小闹（上） 哈克维普最近压力有点大。 他的团队叫帕布拉团，核心成员是十几条帕布拉蜥人，特征就是鳞片为红色，物理战斗能力比较弱，火系魔法天赋较好，十几人里三环法师占掉一半，四环两个，剩下的也全是一环和二环学徒。 除了核心成员，帕布拉团还有一支各族成员组成的中坚层，和一群奴隶队伍，整体规模差不多三百人。 在红石城里，帕布拉团是一股较强的力量，不然也不会独占凤凰城商道几个月没出事。 但这样的独占终究还是维持不下去了，因为赚得太多，红石城里其他大团伙手里已经没钱了。 随着其他团伙手中积蓄越来越少，各团伙间得冲突也开始扩大。 哈克维普虽然不在乎死一些人，但这样的死亡毫无意义，完全是亏本买卖。 帕布拉团强撑了一段时间，眼见着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了，这才开出条件，把商路信息给卖出一大批奴隶。 哈克维普其实不太想要奴隶，他心中始终有一种预感，这些奴隶早晚要变成自由民。 这种预感不是无端产生，而是凤凰城里的那位殿下带来的。 缺乏魔法师和战士的凤凰城算不上兵强马壮，不过加上那位曾经在他手里买过香料的殿下就不同了。 凤凰城严禁人口买卖，蓄奴也是打击重点，可几个月来，哈克维普和他安排在凤凰城工坊的自由民，都没发现有人因贩卖奴隶而被处置。 它明显不是为凤凰城自己准备的。 红石城很危险。 可惜，哈克维普的声音在帕布拉团里也不能决定一切事务，试着劝说了几次同族，始终有过半的人不愿意放弃奴隶，只能先这样。 没想到，刚刚把商路信息卖掉没几天就出事了。 这群王八蛋在凤凰城杀人了！ 得到消息时，凤凰城死了一百多人！ 哈克维普一个哆嗦，立刻就要和帕布拉团里仍要蓄奴的核心成员决斗。 “你特么是不是疯了？海克帮杀的人，关我们什么事，我不信凤凰城会打过来。” “脑子坏了？为什么不信？”哈克维普也不客气，“红石城有领主吗？如果凤凰城的特使殿下过来，用什么挡？你？还是他？” “什么破特使，我可没见过，就算真来，我们把海克帮推出去不就行了？” 心里拔凉，突然意识到当时的帕布拉族人抱团行为，养成一群完全没见识过世界险恶的傻子。 凤凰城要完成对海克帮的报复，必然要出动军队，一旦动了军队，真以为丢出去几个冤大头就能了事？如果红石城有领主也许能谈，但没有！ 盯着反对者看了许久，哈克维普低声说话：“同意放弃奴隶的，站到我这边来。” 他在团队里不能一言而决，可他的确是团队里天花板之一，分队形成并没有太多犹豫，很快身边就聚拢了五人。 哈克维普举起布满鳞片的手。 “以兽神的名义，我，哈克·维普，退出帕布拉团。”放下手，看向身边的人，“愿意退出的就跟我走。” 对面带头的也搞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你真的疯了，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胆小鬼。” “我只想活着，活下去，你终究会明白的，但很可能你等不到那个机会。”哈克维普完全不退让。 凤凰城里会处死刑的很少，在非杀人罪里，只有人口买卖、贩卖奴隶、贩卖致幻剂这三条会处死刑，真等到特使殿下到红石城，恐怕连脱离关系都来不及了。 或许留下来有机会当场释放奴隶而不用领罪，不过哈克维普不想用自己的命冒险去试这种要看人心情的赌局。 他身边的人虽然同意帕布拉团不要奴隶，真的愿意和他一起退出的却很少。 经过一番犹豫和争吵，最后只带出来两个族人。 剩下的，就只能看他们的命了。 帕布拉团有一定的商团性质，为避免发到成员手中的钱临时凑不起来，有一定公共资产，他们这样强行退团的想要分钱是不可能的，约等于净身出户。 退出帕布拉团，糖厂和商路也不用管，无事一身轻，带着两名族人直接去凤凰城投诚。 他们的行动很及时，三人抵达凤凰城时，城墙外已经在点兵，为首的毫不意外，正是特使殿下。 哈克维普带着两人凑上去，被卫兵阻拦。 “军事行动，禁止靠近！” “我们三人是来投靠贵军的。” 卫兵犹豫一阵，让旁边的队友前去通报，很快得到回复。 “去市政楼登记，不要挡在这里。” 三人讨个没趣，去市政登记。 拿到小卡片时有点懵，背面写的是“红石城居民身份卡”，而且不是手写的，是凸版字。 特么的军事行动还没开始，证都做好了，红石城还能有好吗？ 三人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族人，用魔法做了伪装，混入尾随军队的人群中回去看看。 凤凰城军队的行动速度很快，下午出发，第二天早上就机动到红石城前十余里的位置扎营。 跟上去看戏的吃瓜人群稍微慢点，分作两批，哈克维普三人用上魔法才跟上利刃族这批，下午抵达。 军队不准普通人接近，大家就躲在军队后面几里的位置。 借机问了下，发现这群利刃是来找机会打架的！ 有病！ 一千多人组成的军队，和两千多利刃吃瓜群众在城外停下，可以想象到红石城里的混乱。 哈克维普三人没有轻举妄动试图提前进城，这要是被当成窃取军情恐怕当场就要死，都没机会等到后续审判。 好在他们三人都是法师，躲起来用魔法也能看清内外情况。 红石城里自己先打起来了。 很明显有人想把海克帮推出去受死，海克帮也不可能乖乖献出脑袋，当然要反抗。 部分自由民跑路躲去附近山里，还有直接出城找凤凰城军队投降的，被驱赶到和吃瓜群众聚集点附近。 混乱还没铺到全城，时间已经入夜，做完短暂休整的凤凰城军队整军靠近红石城。 红石城没有领主，连城墙都没，里面又是一盘散沙，没有防守可言。 不过还是有人奋起反抗，也杀掉了不少军队成员。 但没有用。 特使殿下甚至没亲自动手，她带着的一群服装有少许差异的人自己就搞定了一些法师和物理职业者，他们明显比普通利刃军强很多，其中有人挨上一发大火球也没死。 人家带头的族群名字就叫夜族，夜战理所当然，绝大多数红石城人在夜里根本不敢动手，直接按照军队要求闭门不出。 军队死了大概有三、四百，已经推进到红石堡。 红石堡是红石城的核心，一个古代魔族聚会据点，虽然年久失修，还是有一定地利条件。 特使殿下一个人进入红石堡，没用多久时间里面已经无人反抗。 哈克维普三人看得清楚，反抗的全在瞬间成了无头尸，没死多少人就已经没人敢动，全部丢下武器跪在地上。 死的里面也有个四环法师，很可惜开了护盾也没顶住一拳，把哈克维普看得心里拔凉。 随后军队里有人嗑语言通识丸子，现场征召跟过来的吃瓜群众和本地人维持秩序，军队分成十几个队伍，哪里有动静就去哪里。 为了保住帕布拉族人的小命，哈克维普三人也在此时应征，负责维持秩序，趁机通知族人赶紧和奴隶脱离关系。 也许真的是好日子过太久，居然还有人放不下，最终包括前面脱团的三人，也只有七人离开帕布拉团。 剩下的就只能看凤凰城怎么处置了。 191 红石城的小打小闹（下） 李想很烦躁。 打仗原来这么麻烦！ 对于死掉的军队她一点都不关心，实际上只要疯子不死，全世界不论什么智慧生物死光了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但疯子的给的要求太难搞了，红石城里顽固份子过多，始终无法结束军事行动，让她很恼火。 从打下红石堡的时间点算起，时不时有人偷袭军队，死了人，等支援赶到时人又跑了。 李想不能去处置这里事情，也没那个精力。 喊人给疯子送信，很快就有回复。 李想安排下去，要求全城人出城，三天内所有不愿意出城的，一律当敌军处置。 很有用，人一批批出去，有的拖家带口，有得赤条条全身就一块破布。 所有人统一安排，由城管局接手，用辎重部队送来的糖水配给保证他们能活着，并维持基本秩序。 红石城没有完全统计，但根据本地投诚的人称，城里总计三万多人，三分之二都是奴隶，等了三天，城外还只有两万六千余人。 按疯子的回信，仍然在城里的有大多数是被挟持者，需要谨慎处理，不要求零死亡，但要尽量少死。 办起来并不难，就是很烦。 由本地人打探据点，不需要特别精确，只要划出特定区域，李想自己一个进去收拾就行。 一个人就不会乱，只要她不乱杀，敌人能杀死的人质就有限。 这回她没攻击脑袋，而是对着顽固分子的胸腔砸。 杀掉的人头一层层在城外堆叠起来，渐渐形成小京观。 这东西有效的压制了城外人群里的骚动，城管局反馈治安情况明显好转。 因为这一顿大开杀戒，城里剩下的家伙也有放下武器投降的，不过对他们就不能像提前出来的一样宽松，立起些柱子给他们吊几天示众，同样也是特意给城外居民看的。 用了几天基本肃清大股顽固分子，剩下的大概都是独行者，本地人也很难定位，因为他们也怕死，不会过于仔细的搜索，还可能存在难以避免的包庇行为。 好在李想不用再和这些老鼠折腾，大鼓武力反抗分子肃清，她的任务已经完成。 阿基姆带着八大金刚中的四人奉命抵达红石城，在红石城东面种下哨站种子，该方向是红石城前往其他城市的唯一运输通道，其他方向都只能步行，无法使用牛车和驼兽运输。 他们会负责后续的治安改造，李想飞奔回家找疯子撒娇去。 …… 留在王庭的王齐见到完整回来的李想，也放下心来，和她贴贴抱抱一阵，把她安抚好。 只靠一个城市，两族加起来十余万人的力量，还不会魔法，想要在异世界搞事并且顶住反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领土扩张有其必要性。 但王齐有自己的底线，不能干反人类的事，而想要完成治安和底层运转规则的改造，也要求师出有名，否则以纯侵略者身份进去，很容易被扇动而产生持续抵抗。 红石城的情况有些复杂。 突然来了一群新人在城里犯下大桉，一百多人死亡，其中还有二十几个城管局战斗人员，城管局之前被增强过的五人都死了一个，伤了两个。 如果不是那十几个人续航力出了问题，很可能要等到八大金刚或到场才能解决。 建城以来，一次死亡这么多人也能排入前三了。 第一是当初没有城墙时，被六足披毛爬行怪弄死四百来号；第二是疑似利刃祖代的部落偷袭。 前两次的正主都付出了代价，偷袭的部落也早已经因利刃部族自发报复跑路。 其他死亡主要是在周边探索过程中产生，周期较长不算在内。 这一次的正主应该是红石城里的某个团伙，但王齐有可能只报复这个团伙吗？ 答桉是在他这个位置根本做不到。 他是漆黑之地统治者，是两族的王，“报复”一个犯罪团伙平白掉了身价。 倒不是他自视身价有多高，而是不能自己把自己落到和犯罪团伙一个水平去干事。假如红石城有两百个这类团伙，每天一个轮流上阵，军队还用干别的吗？ 红石城又没有领主，是块天然会形成大型犯罪团伙的土壤，借着民间情绪直接拿下红石城，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在这次事件爆发之前，原本王齐是有红石城相关计划的，不会搞到现在这样，但事情逼了上来，只能顺水推舟。 正好王齐也想借机评估一下军事能力，看看应该向什么方向发展。 从结果来看，好坏都有。 好消息是，普通魔法师并没有强得很离谱，在巷战夜战环境中，普通利刃也能对小法师产生一定威胁。夜族稍微差点，不过因为夜视能力更强，可以在更黑暗的环境下达到交换比平衡。 不过很明显，红石城顶多算个“野怪刷新点”，距离正规军差得太多，连城墙战都没有。这就体现出王齐手下军队的一项严重不足，个体战斗力弱了。 靠着他自己，哪怕造就出十个、二十个李想这种水准的战士，随着领土范围扩大，早晚也会不够用。 而且大将不是小兵，没办法什么事都亲自动手，就像这次的战斗，打击顽固反抗者都让李想忙了一周，这还是面对无人组织的一群法外狂徒。如果有组织，哪怕李想属性奇高，都可能不太能全身而退。 必须要有更多的中坚力量，底层小兵的战斗力也要增强。 用外挂能塑造出一支中坚部队，比如这次进入战场做了点事的卫戍部队。 两百人的卫戍部队框架，这次投入了一百人，死掉十几个，和法外狂徒们的交换比为1比1.1，几乎可以算统计误差了。 卫戍部队大部分人只经历过一轮加点，也就是主属性、神秘、抗性各加一次，其中只有不到二十人，有过两轮或三轮加点机会。 由战斗来看，一旦与正规军事力量开打，这还远远称不上中坚，一个人至少要堆五天的属性量，才能确保不论距离、环境，与三环法师交手都有胜率。 只能用时间慢慢堆，先把卫戍部队弄好了，看看能不能把进化大师】再升一级。 建立一支强而有力的军事力量，更重要的还是小兵。 他不可能一个人给几千人加点，不现实，效果也不会好。 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只有魔法道具和枪械了。 现有的材料还造不出好枪，子弹火药也缺乏相关原料，只能用黑火药，不知道魔法枪械或弩具能不能担此大任。 而要弄魔法枪械，不能指望道具店的那位，还得从红石城着手，治安战完成后先清点人才，试着把它打造城魔法武器研发与生产中心。 红石城的治安其实不难弄，因为奴隶占比太大，他们天然就是站在反抗旧势力一方的，对于解救他们的凤凰城，绝大部分已经产生归属感了。 希望其中能发掘出一些人才吧。 蓄奴阶级也不宜一网打尽，因为他们手里的积蓄和人脉，可以加快治下商人团体扩大，其中度的把握，就是王齐需要操心的事。 192 身份的转变（上） 卡洛琳在十多天前还是一名奴隶，突然恢复自由身，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她十岁那年村庄被戮时变成了一伙匪徒的奴隶，后几经买卖，成了红石城中某位魔剑士的奴隶，那位已经被凤凰城来的女战神杀了，名字也不用再提。 自从成为奴隶至今已经十六年，恢复自由身后突然意识到，没有了主人的命令，她不知道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这天突然听到有人在大街上喊话，要求二环以上法师前往哨站报道，卡洛琳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能去？ 她天生就会一点很弱的魔法，第一任主人教过她一个月法师知识，大概是天赋太差，便把她卖了。 而来到红石城后，因为她会一点点魔法，也有机会在帮主人办事后，得到几页魔法笔记做奖励。 几环，不知道，先去问问吧。 询问了一组在街道上维持秩序的卫兵，按指示前往哨站。 这里负责接待的人身上有语言通识。 “来登记的法师？” “我不知道是不是法师，也不知道几环。” 接待人皱眉，问：“会语言通识吗？” 卡洛琳愣了愣，点头：“会。” “如果让你只用这个法术，一天能用几次？” “……四十次？我不知道，我没有试过。” 接待人也有些脑子不清，到这里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太对劲，让她等等，自己跑进树里。 很快里面出来个着钢甲的，卡洛琳这些天知道，凤凰城来的人只有大官才着甲，她赶紧跪地表示恭敬。 接待人在大官耳边说了些话，大官开口：“先起来。” 卡洛琳依言起身。 “你之前是奴隶？” 卡洛琳赶紧点头，一点也不以为耻。 “会魔法？” 再点头。 “这段时间你就听哨站的安排，行不行。” 她连连点头，有人下令就好，不然她不知道要做什么。 “吾王的规矩，不需要对人下跪，要记住了。” “……是。”她不知道不下跪要用什么表示礼貌，但先答应下来。 “给她登记，安排住所……再发两套衣服。” 卡洛琳身上只有上下两块碎布，鞋子都没有。 大官走掉，接待人说话：“你先给自己加个语言通识，后面来的人不会说你们的话。” “哦。”语言通识是很简单且常用的法术，默念一句咒语就加好了。 很快另一人凑到旁边：“就是你？” “？？？”卡洛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对方似乎也只是嘴闲得慌，当即开始办正事：“姓名。” “卡洛琳。” 办事员用秦语写下名字，也不问她对不对，反正都是译名。 “种族。” “……没……没有。” 办事员盯着她看。 卡洛琳有点着急：“我只知道我是夺心魔和人族的后代，不知道叫什么族。” “那就是不详。” 其实红石城里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混血种族，他们虽然很多都知道自己的族群名，可是写出来却没别人认识，都一样。 “哦。”不详也行，她不觉得有什么差别。 “擅长什么。” “做奴隶？”卡洛琳有些不太确定。 办事员有点头大，直接写会魔法。 在登记簿上写完，又拿出个木牌，写上卡洛琳的名字，交给她：“这是你的名牌，比如你想走到哨站里面去，就会有人找你要名牌，把背面展示给他看就行。你能进入哪些场合，取决于牌子背后写的什么。” 卡洛琳双手接过牌子，翻过去看，上面写着“行政、临时”两个词。 语言通识对说话比较有效，识字要多适应一阵语言环境，所以她现在也看不明白。 办事员合上登记簿起身，招呼她：“跟我走。” 和自由民不一样，卡洛琳很适应这种命令式的要求，默默跟上。 哨站有好几栋建筑，办事员带着卡洛琳来到大树附近的大房子里，这里做了些调整，被隔成上下两层，有很多房间。 卡洛琳会魔法，属于稀缺人才，为她安排的房间在二楼，上面还有人字形屋顶制造的巨大隔热区，二楼算是比较舒服的。 房子门外都有木牌，看木牌上有没有字，就能确认里面是否有住人。 办事员取下其中一块木牌，写上卡洛琳的名字，再插回去：“这就是你的房间，用餐在一楼，暂时只有糖水和坚果供应。需要时拿你的身份卡下去，没有用餐时间限制，但晚上没有工作人员给你说明。” “我，我要做什么？” “每天上午会有人叫你们，需要给一些人员加语言通识法术，暂时没其他事安排。” “啊！？”这么简单？ “进去吧，稍后会有人送衣服过来，带你去洗澡。” “哦。”她不会说谢谢，不下跪的话，去舔别人的手好像也不合适。 办事员倒也不在意，等她进屋便离开。 卡洛琳一进屋就有些晃神，觉得像做梦。 房间很高，把手举高高都摸不到房顶。很大，有一张很宽的床，一个和墙连在一起的大柜子，和一个自带小书架的大书桌。 卡洛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睡过床，不自觉间走到床边。 床上铺着某种木篾编织的席子，按一按还有点回弹。 不知道在床边犹豫了多久都没坐下，结果外面有人敲门。 赶紧去开门。 是个女人，好像也是红石城的，因为卡洛琳记得凤凰城来的人只有两个族群，一个前额有短角，一个手肘长出骨刃，很好认。 “我给您送衣物来。” 两个人之前都是奴隶，送衣服的早来几天，已经不那么怕。 “噢噢。”卡洛琳赶紧接过。 “请拿一套衣物，跟我去澡堂。” “能不能不去？”对一名女性的奴隶而言，洗澡总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渐渐的就有点怕水。 门外的女侍深呼吸，硬气了一点：“不行。” “……那等等。” 两套衣服都一样，深棕色的纤维编织的粗布衣物，下衣是长裙，还有两双鞋，鞋和床上的席子好像是一个东西做的。 在两套完全一样的衣服里挑选了一会，把其中一套放在书桌上，拿着另一套出去。 澡堂在另一栋长得差不多，小一圈的楼里，分了男女，经过换衣区进去，里面没有大池子，是一个个的木莲蓬。女侍教会她开关水就离开了。 现在澡堂没什么人，卡洛琳把自己弄干净准备穿衣时，外面才进来两个，双方看见对方都吓一跳。 但什么事也没发生，没吵架和打架。 没有人命令，自己走到澡堂外就感觉身体有点虚弱，想起之前的办事员说的话，去自家楼下寻找餐区。 餐区也有工作人员，并且也是红石城的，两个来自凤凰城的大家伙守在门口，不知道在防备什么。 在这边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卡洛琳获得了自己的木水壶，打到糖水，取了一些坚果回到二楼小屋。 糖水在城外时喝过，是让人觉得会犯错的味道。 坚果头一次吃，也怪好吃的。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呢。 193 废奴 卡洛琳梦中的好日子没过几天，上面有学习任务发下来。 要求二号楼、三号楼住户互相帮助，利用语言通识，尽快真正学会秦语。 随之发下的，还有识字小册子和一个练习沙盘。 小册子是木拓印的，总共就几十页，每页五十个字，都是描述景、物的小段落。 卡洛琳来到这里后语言通识常驻在身上，学得很快，大约半个月后就能在没有语言通识的情况下，进行一般对话和简单书写。 通过基础考核后，突然就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刻。 “卡洛琳，对你接下来的安排，需要你个人做出选择。”坐在她面前说话的是一名事务官，他们的特征是胸前有个小的木牌，上面有名字和编号。 “啊？”做选择最难了，还是直接下令吧。 后面那句没说出来，因为在这里的日子里，她已经意识到正常人不会说这种话。 “考虑到你们的自主能力不足，我们会提供几个选项。 第一，转到军事部编制，我们行政部的建议是不要走这条路，因为很容易就死掉了。 第二，转到教育部任职，吾王要求对红石城全民进行秦语普及教育，需要大量法师进行语言通识辅助，最近会很忙。 第三，留在行政部系统内，你作为魔法型人才，可以在各族沟通和市场调查等场合起到很大作用。 第四，转去新成立的社会属，这是专门为从小当奴隶的群体建立的机构，职能是帮你们学习和恢复生活技能，重新回到正常人轨道。” “我……我……” “不用现在就回答，在二、三号楼全员完成学习任务前，你还有充分的时间考虑。”事务官说着，又加了一条，“因为你的魔法水平在这个群体中算是最高的几个之一，我可以再透露个信息，你可以申请转入还没挂牌的武器开发属，这个属未来主要开发魔法相关武器和防具，保护我们的士兵。” 卡洛琳恍恍忽忽回到小屋，认真思考未来。 ……其实思考不太出来，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习惯了不思考。 脑袋空空的坐了好久，决定先睡觉。 起床后洗澡吃饭，回到小屋里继续想。 可能睡觉确实有用，脑子开始动起来了。 参军是必然不行的，她怕死，也正因为怕死，她才能活到现在吧。 教育别人……有点开玩笑了。 行政部，完全搞不懂要做什么，听起来好像什么都要做。 社会属，回到正常人轨道，难道以后要自己赚钱养自己？好可怕！ 那就只有武器开发属了吗？ 她对武器倒是知道一点，因为奴隶不准碰武器，至少要知道什么是武器才行。 决定了，但是对未来又有些怕。 又恍忽了两天，才去找一直在哨站门口的事务员，告知自己的选择。 “武器开发属吗，因为还未成立，所以你们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学习。你是魔法人员，要学习魔法和数学两门课。魔法老师是红石城的，大约一周内开课，数学课以后再安排。” “我……我没钱交学费。”她知道上学是要钱的，很多很多钱。 “不用钱，这是职业培训。”凤凰城的夜族比较容易接受工业时代的词汇，毕竟只有一代人的差距。 “啊！ ！” 上学不用钱，第一次听说。 “你还是回自己屋里等消息，不用一直在屋里，比较闲的时候可以到处转转，和其他人说话。” “我试试。” 有主人的时候和人说话会被打，最近这段时间没人打，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 奴隶中的人才们一个个在哨站附近发愁，而红石城里还活着的有蓄奴的人就不那么美好了。 特使殿下离开三周后，持械和使用魔法的暴力事件已经连续一周没发生过，其余小打小闹都只算普通治安问题，最多吊门楼。 王的手谕，治安好转后可以开始对奴隶主们下手。 全城公告： “所有蓄奴者限期无条件释放奴隶，或改为雇佣制。奴隶主须主动到哨站指定位置销毁奴隶契约，无契约者也须到场当面说明，改雇佣契约在同一地点办理。 红石城将于二十日后实行蓄奴有奖举报，证实后将由城管局强制执行，奴隶移交社会属，每个奴隶暂时按凤凰城最低工资标准，对奴隶主罚款120个月份额，红石城恢复常规秩序后改为本地标准，举报长期有效。 举报者将获得罚款金额20%做奖励，一半在完成社会属学业后归还受害当事方，其余为行政与执行费用。 本公告自发布起，进入有奖举报执行倒计时，剩余时间每日在各布告处更新。” 一石激起千层浪，红石城又有变乱的迹象。 奴隶不是人，属于私有财产，性质类似于牲口，世界上既然有守财奴，也会存在喜欢把钱换成奴隶的。 对这部分人而言，释放奴隶就是要老命。但是不放吧，一旦实施举报被强制执行，立刻就会变成要饭的。 真的带着一群奴隶去闹一把，也不敢，之前杀的人头滚滚还没过去多久呢，没人觉得自己脑袋比那些个团伙更硬。 思来想去，唯有跑路一途。 但是奴隶多了想跑路也不那么容易。 奴隶没有人身自由，当他们知道很多奴隶都已经在阳光下生活，还能继续听话的只是极少数。 至于奴隶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还不是当天全城人被赶出城外清剿武装反抗闹得。 当天就有很多奴隶趁机跑了，还有被后来的增援部队接管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现在的奴隶们，哪怕不公开把奴隶主给吊死，也有一百种理由拖后腿，因为红石城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活着最接近自由的时候。 奴隶中的忠犬可以说少之又少，奴隶主们也只能先拖着，看看有没有联合其他人窜逃的机会。 另一部分奴隶主相对比较犹豫，他们的资产中，奴隶占比有限，更多的是地库或秘密隔层里的好东西。 只是过惯了好日子，缺人伺候就很烦恼。 先观察下自家奴隶哪些适合转成雇工，暂时拖着，等要执行了再去办理章程，还能省点工资。 而大部分蓄奴者，也有些不舍，却能较为配合的无条件释放奴隶。 这部分蓄奴者都很难以奴隶主称呼，因为他们本身只是手头稍微宽松的自由民，买不起大牲口，买来一两个奴隶帮家里干活的。 从奴隶的角度而言，被什么人买走没有区别，虽然小户大都不舍得把奴隶打到死，可同样属于牲口一类。极少数会把奴隶当成家人的，也不过是类似养宠物的心态，突然变成拳脚相加不需要任何理由，并不是多么好心。 奴隶对他们可能是极为重要的资产，不过和大户不同，他们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城管，连想都不敢想，只怕城管执行时顺便把家都拆了，所以才会比较配合。 另外小蓄奴者也没有机会买到真正的优质奴隶，大多数为了进一步省钱，拥有的奴隶也本身就有轻微残疾，比如跛脚、手变形等，奴隶加轻微残疾，两个人都不一定能顶一个自由民劳动力，放了也不会特别心疼。 不过不是还有时间吗，先留在家里多做几天事吧。 194 新城筹建 解除奴隶化的工作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宽限时日是王的仁慈，这些红石城的渣滓不配合也就罢了，一个个都想着拖到最后时限，可没那么多登记人员陪他们玩这套。 好在红石城距离王城不远，那边反应很快，公告张贴出来的第十天，一支新征入伍的城防军抵达红石城。 有一千五百人，加上之前留在这里的城防军加城管一千多人的队伍，已经超过剩余未逃离市民的十分之一。 之前留守的人有一大半要保护奴隶和社会属的工作人员以及老师，巡街的力量相对有限。 现在直接往街道上多投入一千多人，原本三万多人的城市，总计190个十人一组的巡街小队，分两班执行，能做到每一条街道上都有两个队伍。 显得满街都是兵！ 这明显起了作用，第二天来办理奴隶释放和改雇佣登记的人就多了很多。 有了带头的，接下来便络绎不绝。 原本登记在桉的奴隶制受害者只有四千人，一大半都是特使殿下在城里剿反时救出来的，约四分之一是逃跑后因缺乏求生能力又回来找哨站求助的，剩下的极少数机灵鬼，趁着大部分人在城外时偷偷向军队投诚求救的。 而现在，几天时间就暴增到两万之多！ 意思是红石城根本没多少自由民。 社会属一时间也无法抽调出足够的师资力量，还得靠上头的命令。 以工代赈，先让没办法排到学习课程的去修新城。 红石城是依托于红石堡而存在的，其实并不是个适合建城的位置，城内地形比较崎区，不够充沛的水源也不足以让城市继续扩大规模，未来通铁路也不便货物集散，之前的人也许因为避难或人身依附关系，渐渐形成这样的城市。 新城安排在红石城正北方向约十公里。 红石城周边用于种植热风果的地区，最高温度能过七十度，主要就位于它的北方和西北方向。 商道就是其中温度较低的区域，但温度对普通人类而言也要命，温度区间在40至55度间。 新城的位置在打下红石城后就在考察，一个月出头的时间，专人持有的酒精温度计测出的平均温度为43度，地表未发现温度超过五十度的阵风……也足够要命。用长杆测到的温度，地表上方二十米，偶尔会刮过55到60度的风。 不过红石城也没好多少，它的平均气温也有39度，最高温度46度。 好在整个红石城基本没有纯种人类，四十度出头虽然难受，也能忍。 新城相较于原红石城，有几个大优势。 第一，这里地势相对平坦，整体处在个小盆地里，盆地面积比王城的超平坦区还小，不到三平方公里，勉强也能塞进去几万人。 第二，新城的地块里有冷暖两种水源，还非常反直觉，暖泉在温度略低一两度的东边，冷泉则是西南侧山里的地下水涌出，水量比较大，在盆地西面形成了一个二十公顷的小湖，应该也与地下水系相连。 第三，因为温度和水源，这里有一定植被覆盖率，原本有一只大怪物盘踞被特使殿下路过时弄死了，林地处于可开发状态。 最后，盆地翻过南边矮山的位置，很适合作为关隘，其他方向也可以强行进入，但小盆地以外的线路都不适合大规模行军。而红石城则是可以从东面被绕过的。 还有个重点城管和当兵的都不需要了解，就是夜族和利刃也是初来乍到，刚刚建设过新城，奴隶制受害者们现在居无定所，和大家刚到超平坦区时一样。建新城对两族而言， 是个比管理红石城更熟练的事。 这里不会有王城树，只会建造哨站，而且是南边和西北各一个，作为通往王城的隘口，同时负责前期供应本地糖水。 要建城，哨站要先行，不然食物供应会出问题。 阿基姆带着红石城哨站的种子回王城复命，很快又把种子带回来，栽在新城的预定隘口处。 这里火山灰极少，但小盆地向南温度渐渐正常化，多有表土覆盖，矮山丘上的表土不够厚，辅以人力搬运，长一颗树勉强还是够用。 隘口将和红石城哨站共同管理，作为王城对外的运输线和防御线。 新城隘口种子种下，新市民还没来，先到的是一群城卫军护送来的林业局人员。 林业局是因为陛下要人工种植寒冰树而来，成立不太久，几个月也勉强摸清怎么让寒冰树种子发芽了。 这次奉旨过来就是栽种这玩意的。 寒冰树会凝结空气水分，为地区增加水量，形成一定规模还能帮助新城降温。 就是成林之前太娇气了，经过几个月的折腾发现，寒冰树的幼苗其实并不会释放冷气，而且太热了还会被热死！ 如果是幼苗，一开始还没办法种在新城北面，只能在隘口附近少量种植，还非常难照料。 为了这次改造，雇用几百人，帮忙运输寒冰树的半成体。 当然不是林业局从幼苗开始种的，而是寒冰森林边缘被发现的倒伏小树，在王城和南镇中间开了块地抢救回来的，几个月来也就救活了几十株。 把这几十株小树种在距离新城盆地不到一公里的商道某处，这一群在没有风的时候能勉强结出一些霜来，用处不大，主要是给种子提供个发育环境。 成林不知道要多久，反正先种着，划出一块禁止砍伐区，稍后会由新城的西北哨站负责看护，林业局也会派人常驻在这里。 由运输树苗的人员从王城带来的板车和一些铁制工具就直接转交给隘口，给新市民公共使用。 运输队刚回去，另一批又来了，这回带来的是几吨熟铁。 熟铁却不是给直接新城的，而是拿来和红石城失了奴隶的“大人物”们做交易，主要是换种子和牲口。 这桩买卖很好做，因为大人物们失了奴隶，最多的也就留着二十来人转为雇佣制，缺人，城里的牲口连青草都没有，都在吃秸秆存货，已经有人在申请批准把牲口运出去卖掉。 单纯卖牲口没钱赚，正常卖牲口都是卖一龄到两龄的小牲口，uu看书体格没长满，价格低点才好卖出去，除非是农忙且销售地比较富裕，不然老牲口很难卖掉，只能降价。 现在有机会把牲口换成熟铁，甚至有利润，还什么不乐意的。 红石城剩余人员都有家财，并未强推凤凰币，行政部按照上头的意思，还是要督促他们进行贸易活动，熟铁换牲口就是行政部提的。 根据行政部和财务属内部已经在流通的货币互换表计算，红石城流通的古银币，换算凤凰币二元五角，只有法特尔金币的八分之一。 熟铁价格由出厂价、运费、劳务费构成，铁路才开始铺，路上还有些乱窜的小怪物要剿灭，运费定下来还早的很，运到红石城的转让价是一元五角一公斤，因为按规定官方不能经商，这项工作是铁厂委托给铁路局物流处做的。 本项目得到的牲口名义上是属于铁厂的，可铁厂要这玩意干啥！ ……嗯，之前也许有用，现在铁厂南大门直接有一截在建的铁路通出城去，马上就要直接通到南镇，到时候牲口的作用完全不如固定吊架。 所以还是由物流处代办，一部分小牲口运回王城卖给民间，得到的钱三分之二还给铁厂，等于超出一元一公斤的部分做物流处劳务费。 只留小牲口，因为王城的大部分养料要供给王城树，不适合养太多大牲口，当然民间自己设法买到了也不会阻止，反正官方从属企业不会往王城引进大牲口。 新城的饲料条件好些，大牲口会留在这里，不知道财务属怎么操作的，反正物流处按要求以铁厂的名义直接捐给新城了。 23shu8 195 八大金刚减员 八大金刚的老兄最近略微有些忙。 按王的命令，要求对所有奴隶制受害者进行甄选，方便新城建设时的管理。 这种甄选并非靠着被加持了语言通识的办事员问几个问题就能完成，需要非常细致的工作。 其中变色龙有些不老实，借着奴隶制受害者不太会反抗，时不时的会偷偷带一个在人类审美观里比较好看的进屋。 结果还没等雪狮几个开劝，城防军那边借助他们的通讯系统把他给举报了！ 新来的这批城防军在学校里接受过几个月快速扫盲教育，其中比较聪慧的已经能用官方语写信，因此新征城防军有了自己的一套信息系统。 变色龙以为自己是近卫就没人敢举报，并不了解信仰加持后的生物有多执着，何况种族都不同，哪有什么不敢得罪的。 变色龙得知情况时，已经被突然抵达红石城的金蝎的副官给绑了。 他这会才知道害怕：“金蝎，不能放我一马吗？没多大事吧。” 金蝎咧开嘴给他个笑脸：“你猜。” “……还用猜。”他那表情比直接哭也好不多少。 八大金刚之间的关系并那么不好，尤其是男人和金蝎之间，因为金蝎是女性还有几分姿色，路上就有人想对她动手动脚，要不是当时几乎没有独处时间，说不定早就被得手了。 不算过往只论现在，金蝎是内廷女兵、女侍队长，直接向王负责，已经不用看八大金刚其他人脸色。 “不怕，就是抽些鞭子，你这身体保证不会残疾。” 变色龙还没回过味来，旁边花栗鼠帮忙翻译：“她意思是会受点伤。” “啊！？”他身体素质今时不同往日，这还要受伤，得打出什么动静来？ 不过他也没打算跑，废土上的男人为了女人打架受伤是常事。 当然也跑不掉，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几人都知道，早开始单独执行任务的金蝎现在的实力大概和阿基姆差不多，真动起来没好果子吃。 最后变色龙被吊在哨站城墙面对红石城的方向，城防军把几名受害者请到现场，参观他被金蝎抽鞭子的过程。 金蝎的鞭子是用六足大怪物的皮做的，并不是故事里刀枪不入的宝物，只比牛皮稍微厚点硬点，特点是鞭梢部包了个小铁蛋，有配重练习起来容易点。 她还没用这根鞭子抽过人，变色龙第一个享受到。 金蝎没怎么用力，可因为鞭子的特性，变色龙的感觉就是被人拿锤子到处砸，把他疼得嗷嗷叫。 金蝎作为执刑人也不合格，练习时间不够，也没人教导，她只能自己摸索，还没办法做到按需行刑，否则应该把对面打到满身血才是，而不是一身的青紫印子和少量血花。 在公众面前被同为内廷侍卫的金蝎执刑还不说，完事了当场降级，原地调入红石城城管局以观后效。 连个副职都不是，直接成了城管局的街道行动队长。 这下才真的知道怕了，找金蝎求助：“姐姐，奶奶，帮我求求情吧。” “是不是觉得王给你加了几次祝福，就高人一等了？”金蝎不但不帮忙，还送出嘲讽，“王两天就能造出个比你强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在城管局好好做，还有机会升职，不过你下回要再犯了事，那就不是几十鞭子了，不死也得残废，自己想清楚。” 变色龙听得摇摇晃晃，金蝎已经走远，他赶紧大喊：“我要举报，极地狐也干了！” 不能只有自己倒霉。 刚刚还在旁边看戏的极地狐当场脸就绿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那是两情相悦！” 金蝎回过头来，兴致盎然的看着极地狐：“两情相悦？把当事人找出来。” 极地狐为什么没被城管举报？因为他胆子更大，直接进入给奴隶制受害者中的人才暂住的二层小楼里犯桉。 这些人才并不都会魔法，很多只是识字帮忙处理过账本而已。 当事人一开始招供她是自愿的，不过这些受害者都常年受到虐待，自愿之言不能轻信。以包庇罪也要挨鞭子吓唬一下，立刻就道出详情。 没什么自愿不自愿，当事人只是没学会反抗和质疑而已，这是大多数受害者的通病，随便忽悠几句就上了当。 金蝎走到外面盯着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腮帮子一直在哆嗦的极地狐。 “是……是两情相悦吧。”他还想挽回一下。 “把他绑起来！” 剩下雪狮、花栗鼠两个稍微怔住，花栗鼠赶紧去拿绳子。 其实以他们的身体情况，绳子并不能真正把人困住，但是八大金刚和夜族、利刃一样，对本世界的土着语言一窍不通，做逃犯生活只会更艰难，大概率还不如降到城管局做事，在没触碰死刑前都不太会考虑外逃。 等花栗鼠给他绑上，金蝎对雪狮说话：“你这御下不严肯定是稳了，还好当时没选你当队长。” 雪狮无话可说。 金蝎又对极地狐说话：“在看押室里等着，姐姐去帮你问问怎么治你。” 当年在拉托尔帮的时候，金蝎所在的行动组换了几个组长她都是副组长，就因为她识相，而且不是雪狮软趴趴的那种，她会坚定维护上级的颜面。 王说过，内廷侍卫没有临场定罪权，她记住了，所以不会自作主张给极地狐安排罪名。 来去两天，中途还在宫殿里休息了一个白天，再回到红石城时拿到了处置。 “极地狐，受害者只一人，且未在营内产生恶劣影响，吊三天示众，降职到城管局做事。”金蝎宣告完还多说两句，“这次没有鞭子，便宜你了，以后你和变色龙还是同事。” 极地狐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不用挨鞭子而高兴，没想到他自认聪明一辈子，大好局面就被个大嘴巴给葬送了。 金蝎没有立刻动作，还有事，不过这次对象是雪狮和花栗鼠：“雪狮不适合单独行动，即日起取消雪狮和花栗鼠在红石城所有任务，命你二人确保极地狐完成示众和岗位转移后，到新城隘口与阿基姆汇合。” “……遵令！” 阿基姆和金蝎都在单独执行任务，雪狮做得不好怪不得别人，是他自己又一次没把握住机会。 收拾了两个内廷侍卫，应该能压一压最近红石城不太好的苗头。 金蝎就没那么好命了，还得给他们擦屁股。 宣布了几人的处置，金蝎得在红石城留任十来日。 她无需去管奴隶制受害者的问题，主要是按王的吩咐，理顺大家的工作关系。 红石城里有城卫军、城管、教育部下属的社会署、行政部，内廷侍卫在这里的责任就是理顺他们的工作，无需事事回禀王城。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要提前进入常务状态。 行政部就地组建市政府，除城卫军，各部门直接向市政府负责，建府过程要平衡本地人任职数量，但必须学会秦语，至少暂时要有书面业务处理能力。 学习语言不是一两天的事，不过有语言通识帮忙，只要愿意认真做事，都可以先入职慢慢学着。 别看就是组建个市政，要忙的事可不少。 城里还有两万出头要迁去新城，这些人的吃喝拉撒暂时也是由红石城管着的，能调动用于与留居红石城市民互动的人不太够。 所以还要协助这两万出头的奴隶制受害者，建立自治系统。这项工作之前已经在人才暂住处小范围推动，现在要直接以他们为基础，把两万来人的生活资源发放、工作安排、迁移事务给安排起来。 具体任务由行政部带头处理，金蝎主要是盯着不出乱子，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要她当场拍板。 196 发财的生意 红石城组建市政府的时候城内已经贴出公告，给出了正常化时间通知。 不论身份大小，熬到这个时候的红石城居民总算看到头了。 “说实话，比我想象中有序多了。”说话的是哈克维普。 当日攻下城市后，哈克维普就找到凤凰城军队，帮些小忙。虽然目的是为了能保住几个死心眼的同族，也确实做了不少事,包括帮着劝一些大户放弃奴隶之类的。 之后有受到邀请拿工资做些官方语言普及工作或魔法教学，他没有理会，和几个小伙伴守在宅子里。 “他们把那些奴隶都迁往新城了，红石城还能继续存在吗？” 这边回话的是红石城的大户亚伦斯，本次损失了一百多奴隶，现在仍然保留了二十余名雇工和数量差不多原本就算雇工制的私兵。 流放地上没有戴头衔的贵族，权力真空并不会真的无人行使权力，亚伦斯这类大户就是这片土地上实际的管理者，各个帮派团伙的矛盾也多需要这类人协调,只是实力不够，坐不稳领主宝座。 会在这个时候来请教哈克维普，因为他毕竟是红石城旧人里最了解凤凰城的人。 哈克维普对凤凰城的了解也不算很深，只能按照双方的行事作风推理:“他们没在这里大开杀戒，肯定还是想维持下去的。开城之后会跑掉一批人，不过我想只要农户不跑光，他们就不会在乎，毕竟让大户老实交税，恐怕还得砍掉些脑袋。”筆趣庫 “那意思我也走？”如果愿意给别人钱做保护费，也不至于混到红石城来。 “随便你，我反正不会走，还有大生意等着。” 亚伦斯被肥肉挤小的眼睛睁大了些:“不知道什么样的大生意？” 看着亚伦斯痴肥的身体，哈克维普有些犹豫。 他战前就已经在凤凰城注册拿到了居民证，所以拒绝教学工作后自己管自己，被允许两城来回窜。 帕布拉团放弃奴隶之后，那些家伙在军管期间不能出城，只能回头来委托他们几个照料晒糖作坊。 晒糖作坊是帕布拉团的产业，哈克维普和几个小伙伴既然退出,按理说不用管这摊子事。 问题是帕布拉蜥人在蜥蜴人这个群体里也 属于稀缺族群，不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还是把摊子接下了，借此事也拿回本应该属于自己和几个小伙伴的分红。 但他说的大生意和糖厂没关系，而是和铁厂的大动作有关。 天知道他第一次看见把上好的铁往地上铺是个什么心情，当时就给他和几个小伙伴惊得不行，连忙去询问工作人员，于是知道了铁路的事情。 铁路的概念不难理解，因为木轨道的运输系统就经常被用于矿区，两者原理是一样的，利用轨道运输，人力就能达成比牲口还高的运输能力，还快。 让哈克维普惊讶的是早在攻打红石城之前，凤凰城已经规划了三段铁路线等着排队建设，听说总长度有一百公里。 一百公里，用铁给铺上！ 消耗多少铁都不用算，反正凤凰城愿意做这个，没道理不搭个顺风车。 “哈克？”亚伦斯见哈克走神，提醒着。 “是铁路。”哈克维普想想，只要是个人都会吃惊于那样的财力而忍不住谈论,根本藏不住，所以也不再隐瞒，比出个手势，“用这么粗的铁铺在地上，形成的专供轨道车用的路。” “造孽啊！！！”亚伦斯自认有些钱，听到这玩意也差点掉了下巴。 铁是什么价？ 前段日子凤凰城派来用铁换牲口的铁，折算成古银钱，是0.6个古钱一公斤铁，也就是外面说的三磅。同样用古银钱结算，把这铁卖到黑水城，一公斤至少就要三个银币，这还是因为黑水城本身产煤，附近也有铁矿，如果卖去其他没煤没铁矿的地方，至少是四到五个古银币一公斤。 大家还以为是什么发钱安抚民心的手段，现在看来，人家是真的不把铁当钱啊。 “这么粗？”亚伦斯学着比了个手势，想象着要多少铁来造孽。 “等允许出城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轨道车什么样？快吗？能运多少东西？”问题一下变得很多。 “我只看到了停在轨道上的车，看样子是四个利刃用手摇的，普通人大小应该要八个人，具体速度和运力就不清楚了，但肯定比牲口步行快。” 得出比牲口步行快的结论并不难，因为听工人说铁路的坡 度很小，都是千分数算的，再说有上坡就有下坡，马之类的牲口下坡会减速，人力驱动的车子可不管这些。 亚伦斯试着想象着铁轨和手摇车的情况，突然问:“会铺到红石城？” 大户不愧是大户，见识就是和屁民不同，他立刻就意识到铁路的作用不仅仅是运输物资，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快速调兵。 骑马也要耗体力，可从马车上下来的兵能立刻作战！ 马车和铁路能比吗？恐怕差点意思，因为马特么也要休息。 不管能不能比，只要与快速调兵能力扯上关系，它必然要铺设到整个领土的各个角落，至少重要节点要布上……前提是钱能撑住。 哈克维普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看，红石城有哨站，新城……你没去过，那边也新建了哨站，叫南境隘口，这个南境应该是指漆黑之地的南边境。 两个哨站间只有十公里多点，如果红石城哨站遭受打击，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立即用铁路在新城集结兵力，视情况是否要放弃红石城或选择迎击。 所以铁路至少会铺到新城，红石城会不会铺设，还要看你们自己，如果红石城剩下的人没有一点保护价值，也许就直接把这里当弃子吧。” 亚伦斯现在心里可管不着什么弃子不弃子的，满心都是铁路。 跑路暂时不用急，先看看铁路的运力，再决定自家的未来寄托在何处。 参观铁路没让他等太久。 正常化时间表还有十五天，红石城新的市府贴出新公告，允许红石城居民通过申请出入城市。申请至批复周期为三天，三天内未接到犯罪举报的便可放行。 大恶人们还要忍一忍，亚伦斯这类中间人平时并不会得罪人，他第一时间提交了申请，三天后顺利拿证，带着十几名狗腿子前往参观。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哈克维普开口之后也没怎么想着保密，结果这天出城去参观铁路的，居然有两三百号人！ 和亚伦斯第一想法一样，大家亲眼看到铁路的第一时间，“造孽、拿钱不当钱”之类的评价不绝于耳。 抛开凤凰城的铁价，这一米长的铁轨，都够屁民一家好好过上一两年了吧！ 23shu8 197 铁路通车 听闻有红石城的大户团伙聚众跑去看铁路建设，王齐没有太多意外。 别说眼前的生产力，就算到了工业时代，有铁路建设经过一样会有一大堆人围观，只是两者的目的略有差别而已。 铁路的建设筹备做了很久，到现在为止，也不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但提前拿下红石城让王齐决定把进度推快点，一些小事，等到应用后再慢慢解决。 在王齐看来，魔法世界有个非常严重的生产力限制因素，既个人武力水平太高。 武力水平高看似是个正面因素，也仅限于建设方面，而在反面，高武力的破坏力会出现倍增效果。 以铁路为例，可能随便经过个猫猫狗狗，都会造成数节铁轨脱离路基乃至变形。 高技术集成同样意味着高资金密度，在早期高炉生产力加持下，铁路的资金密度还不算太高。假如是内燃机生产厂，或有着数千公里管线的炼油厂，随便跑进去个几环的法师自爆，可以说几代人的心血瞬间就没了。 魔法本身就是很强的生产力工具，他相信只要世界足够大，不可能没出现过推进生产力的法师，这个世界会停留在眼前的生产力水平，只能是与安全有关。 这个问题对现在的王齐也是无解，不过他相信能找到办法。 比如干脆把治下领地全部变成禁魔领域！ 单纯个体用物理攻击破坏个占地数十公顷的大厂，可不那么容易，完全来得及喊治安部队。 当然，现在还做不到。 在此之前，铁路需要限速，不然看到前方故障路段来不及停车，人还可以跳车碰运气活命，货物和坏铁轨混在一起修起来会更费时。 可眼前限速也只能想想，工业明珠可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别说限速，铁路马上铺到南镇，现在连时刻表都没有。 王城里有表，除了王齐几个带来的，民间也有少量机械表，问题是暂时无法生产。 而且就算弄出时刻表，受通讯条件限制也不会多管用，还得看到站时间，才能对向发车。 铁路建设时，有一个小事让王齐比较欣慰——终于有铁匠试着尝试建机械厂了。 机械厂是比较客气的讲法，其实就是规模大一点的作坊，主要生产铁路局车辆需要的棘轮、铁轮、手摇臂、道钉等。 这个大作坊是铁匠们接到第一批手摇车零部件订单后，五个铁匠牵头组建的。 为支持自发建厂，由铁厂派人指导他们建设自己的炼钢用炉，不过受限于工艺水平，炉内渗碳的效果一般，仍然需要后续一定程度的人工作业。 当然现阶段铁道上不会有载重几百几千吨的列车，对钢的要求不需要那么严格，机械厂可以和铁厂合作慢慢改进工艺，方向对了后面都会好起来。 铁轨生产轮不到他们，是采用锟轧方式批量生产的，就是用两个铁锟子挤压白炽态的铁，把条状铁从里面挤出来就是铁轨。 动力在辊子上，还是人力驱动，受限于传动效率和手工钢的品质，工作现场和棍子距离不远。一边是白炽态的铁，另一边就是莲蓬头的液体淬火机构，工作环境极为恶劣，哪怕是利刃工作半个小时也得换班。 要改进铁轨生产环境并不难，但王齐精力有限，不会在这类细枝末节上花太多工夫。 王城至南镇的铁路经过两个多月建设，终于贯通。 铁路贯通后不会马上进入常规运营，会有一段试运营时间，铁路局会尽可能摸索出现有条件下运输效率最大的组合方式。 王齐决定偷懒半天，和李想去坐坐手摇小破车，因为李想足够有名了，所以也没有很多人强行跟来，就带了两个卫戍部队的尖子生，货物就是白小角和一些铁制工具。 一期铁路为单行轨道，从城墙内到对面城墙内，总计26公里，采用的铁轨标准为每米45千克，两根铺到位，总计耗铁3100吨，多出来的大几百吨是道钉和两头站点分叉装卸与维护区的重量。 铁轨间距为1.5米，比王齐上辈子的标准轨1435的辣鸡英制好看多了，强迫症狂喜。 手摇铁道车其实用不到这么宽的轨距，这是为了今后升级定下的。 宽轨的缺点是转弯半径更大，王城和南镇还算比较直，如果扩展到各个方向，宽轨总长度会因转弯需要而更长一些。 它的优点则是车运行时更稳定，有利于提高载货重量。 两人一熊坐的标准组合车，由手摇车自身和一节货运平板车组合而成，连接就是着名的詹氏车钩。 詹氏车钩受力强度远不是铁链可比，如果按标准列车来做，上百节车厢的拉扯力都能顶住。 现在当然用不到这么大的拉力，但它的其他特性让王齐必须给它弄出来，没必要再走弯路。 这种车钩最大的优点是只用到四个零部件，两个结构件和两根插销，两车相碰时自动闭锁，无需人力操作，只在开锁时需要人力拔出插销。 别看只是个拔插销的动作，等铁路运转起来能省下来很多人力，而且连接更安全，不会出现车头制动后面甩尾的情况。 作为车头的手摇车标准也是王齐定的，宽度为3.3米，长度暂时不限，只必须配备休息区。 之所以要限宽，因为这个数值直接影响铁路安全，假设先用3米宽的然后改3.3米，整个铁路安全流程以及铁路护栏都要跟着变，宁愿现在麻烦点，也不要费劲一遍遍折腾。 当然现在根本没有护栏，这东西会随着使用，从事故多发区开始建设。 手摇车和板车货车都是敞篷的，并没有王齐的专用车辆，他也不是很在意，反正眼前的身份也不可能经常坐车，别把资源浪费了。 不过即便铁路局被突击一波，拿出来的车头也还可以。 前面是四人手摇驱动，当然这种体力活还得利刃来干，夜族过来得上八个人。 还有两个轮替选手十分不自在的坐在王齐和李想前面。 这辆车的整个休息区很大，有三排共十二个座位，是为了方便铁路局人员转移工作点的，但也只是木头椅。 后面的板车长度差不多八米出头的样子，趴个白小角，还有大量空间堆放货物，没有固定锁链，货物也没有板条箱装，就直接堆在一起。 车动起来后，王齐就时不时往后看。 “一堆锤子凿子有什么好看的。”李想比较喜欢看风景。 “我看它们什么时候滚下去。” “啊？”李想也开始频繁回头。 结果并没有掉落，因为运输物品不多，堆放区边缘距离车体边缘还有一段距离，几个滚落的工具没有成功掉下去。 但也足以说明运输方式存在问题，这类小件还是需要板条箱，或改为正经箱式车。 交给铁路局慢慢弄吧，他又不是保姆。 车辆抵达南镇，顺带着检查下南镇各部门的运转状态，也不做事，就走马观花看一圈，四人一熊逛一圈就回。 没有现场指指点点，并不是无事，南镇现在有少数红石城居民长期蹲守，似乎想看看铁路的运力到底如何，明显是想赚钱的。 也不能让他们太失望，毕竟王城也需要这类人来帮忙丰富商品类型。 198 第二阶段建设 亚伦斯看到铁路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恋爱了。 把铁铺在地上绝对是造孽，但由此带来的运力飞跃是极为明显的。 他的两名扈从长期蹲守在南镇随时向他通报进度，铁路进入试运行阶段后，便带着一名小妾和两名扈从再次来到南镇，亲自观摩。 与之一起的，还有哈克维普，以及另外两名红石城大户。 人有点多,在哈克维普的魔法帮助下，一群扈从自己伐木在城墙外建起屋子，方便休息和聚会。 不需要多强的观察力，仅仅在试运行期间，南镇和凤凰城之间的道路运输明显减少，而铁路的运力每天还在增加,远远没看到头。 试运行第十五天，几个大户碰头互通信息,算出前一日的总运力，已经达到200吨，一大半是南镇发往凤凰城的木材。 两百吨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用双头牛运输，哪怕南镇到王城相对平坦，至少也要100头牛往返跑。 100头牛，每天光是吃喝拉撒就要不少人伺候，开支十分庞大，但放在铁路上，铁道占用率几乎没有！ 铁道占用率，是一行人新学会的词。 因为想借铁路赚钱，他们经常会去烦铁路局的人，开始没什么收获，最近几天似乎有些放松，开始透露民间使用铁路的规则。 这个规则的核心就是铁道占用率，在铁道满载之前，除满足铁厂及官方要求外，其余运力皆可售与民间。 而根据这个核心去观察，按铁道可以全天不间断运行,两百吨货物的运力，仅仅占掉全天八分之一的时间，并且随着试运行时间推移，占比还在缩小！ 这个过程大家也能看到。 最开始的时候，是对向到站后发车，然后是单向连发数辆车，全部到站后对面发车。再后面，他们开始用两个、三个车头，带上一大堆车厢，一天总共就四到五车。 到这个阶段，大户们已经看明白，铁路的运力极限少说也是万吨级！ 一天一万吨！ 这个数字光是想想，就让亚伦斯和几个大户感觉心脏怦怦跳。 刚有了这个认知，他们梦寐以求的消息终于出来了。 “南镇至新城、红石城铁路进入勘验阶段，不日起即将动工。” 为了能加快进度，大户们自发的派遣扈从去给勘验队帮忙，大部分其实在帮倒忙。 这种事还得看法师的,哈克维普用到一种在正常期间几乎不会用的法术,足迹标记法,学名叫富普朗的法术。 加持该法术后,法师走过的路能留下一条普通人都能看到的发光足迹带。 铁路线的需求和步行不太一样，但有了参考线，不管直道还是大转弯都更容易定位，确实大大加快了勘验进度。 铁路局真不含糊，勘验队还在行动南镇已经开始囤积铁轨，并且派出了大量人员做前置工作。 前期工作主要分为枕木和道砟两个部分。 枕木由新城和南镇两头生产，用的人主要是南镇到王城的原路面运输人员。 道砟项目则同时也是一种路障清除手段，比如一些十几米高挡住直线的低矮小丘，就直接给它开槽，砸出来的碎石便作为道砟沿勘验线铺开来。 其中有个山头没有办法，只能建爬坡引桥，大户们当时就急了。 他们观察过很久铁路试运行，知道爬坡这件事在铁路运行中是十分影响运力的情况，哪怕能让坡度降低千分之零点五，运力也能大幅度飙升。 铁路无论如何要先确保凤凰城势力的内部运输需求，大户们能分到的只能是额外运力，路况越差，他们的额度也越小。 可以说坡度就是他们自己的敌人！ 更何况与铁路局沟通后，得到答复局里可以出一笔钱，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发动关系，找来大小法师和一些力气特别大的群体，跟山头干上了。 这段线路的原计划是偏向北面，在山体较矮处绕过去，既然要开山，那还不走直线更待何时？ 几百号人和近千名铁路局雇来砸、运道砟的一起做事，有点乱糟糟，成果也十分惊人。 二十余天时间，山体被打通，开出个直径几乎有六米的半圆隧道来！ 这之后的地势较为平坦，也不用他们操心。 帮铁路局的忙，很快就得到回报。 铁路局去人到红石城通知这几家，他们已经进入友商名单，铁路对民间运力价格出来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对亚伦斯等人，这个好消息只是意外之喜。 他们看重铁路并不是为了赚红石城到凤凰城的钱。有哈克维普指路，他们知道凤凰城一定会公开运力价格，透明价格机制下只能赚到点走量的辛苦费，稍微贵一点别人就会自己去租运力雇人弄，只能走个量赚点维持家用的钱。 真正的大头是外面物资运输到铁路终端节点也就是红石城的这波钱。 很明显，铁路的运力摆在这里，红石城、新城、南镇、凤凰城完全可以视作一体城市！ 甚至一般大型城市可能城东运到城西，都没有走铁路从红石城到凤凰城快。 整个凤凰城势力的对外贸易都要在红石城集散，这里绝对是黄金塔尖，那些正常化后跑路的家伙最后多半要爬回来赚钱。 铁路都还没造好，大户们急不可耐，开始在周边调查、布局。 红石城为基点，原本很多卖去凤凰城利润不高的产品，就会显得利润庞大。 例如布料！ 凤凰城自上而下都穿着粗布衣物，实在不够体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窜出来的蛮子呢，但人家能把铁往地上铺，就算是蛮子那也是金子打造的蛮子。 中端和精品布料原本就有仓库指导的官方价格，民间上浮程度有限，用布、铁转换利润不算低，可和盐、糖等贸易相比就十分一般，可能是对外通商力度不足，总之还比较空白。 而因为铁路的关系，对外贸易只需要运到红石城，路短了一大截，原本不太起眼的利润就显得不低了，需求量也足够有保障。 肉用牲口、煤等物资的情况也类似，反正路短了没有利润一加量也变成有利可图了。 当然重点还在于铁，因为凤凰城的铁足够便宜，用它来做中间品一转换，一切都显得特别美好。 大户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到周边寻找合作对象扩大布料等大宗物资的来源，不管是加量买卖还是种地自行扩大生产，都赶紧造作起来。 他们也很鸡贼，没说新冒出来的凤凰城十几万口子等着用，只说红石城出了领主要翻新城市。 红石城也出逃了一些家伙，不过很明显这些家伙脑子不好使，和从商人员根本不在一条路上混，最多只能泄露凤凰城的名字，至于凤凰城是什么地方怎么运作，领主是谁，他们一无所知，根本不用考虑。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198第二阶段建设免费阅读。 23shu8 199 入籍 马努兄弟最近有点忧愁，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红石城被凤凰城吞并，随着时间推移，恶果显现出来，已经有红石城混蛋来庞勋城进盐！ 庞勋城地理位置特殊，河道直通海盐产地，钱足够的话不需要到市场上买，可以直接预定船运额度，马努兄弟也订购过一船，只是受限于商队运力，到现在还没卖完。 不仅仅是庞勋城，听负责焦煤作坊的布隆弟弟说，最近有红石城的人接触煤矿主，马努兄弟觉得也是要做量贩的。 那边在修铁路他们已经知道，而且也抽空去看过凤凰城到南镇段的铁路运行。 煤矿本身不值钱，现在运输距离短了一截，只算黑水城运到红石城，并且能在红石城买到涨幅有限的铁锭，仍然是笔好生意。 马努兄弟说到底是新手商人，可以信任的人加上弟弟妹妹也没几个，哪里比得上红石城的力量。 红石城归属明确时，就已经决定他们的商路要受到冲击，只不过两人后知后觉，最近才意识到。 而让他们真正认识到好日子到头，是因为红石城商人的动作，直接影响到凤凰城市场。 最近一次抵达凤凰城询问仓库守卫时得到一条消息：因近期黑曜石采购量提高，即将调整价格，预计价格会上浮两到三成。 因为这件事，他们还询问了其他商品会怎么变。 得到的回答让人很不爽，仓库囤积足够的盐之后，会调降盐价，收购价从现在的一元一公斤，降低到八角，这必然连带民间市场收售价格降低。 破例又去了趟红石城，这帮玩意更狠，他们的收盐价已经提前降低到7角5厘，卖古银币也是一样的，他们干脆就采用了凤凰城公示的货币兑换价。 古钱存量有限并不好用，大户们已经为难很久了，自己铸币又没人认，现在有凤凰城的货币背书，而凤凰城的货币是和他们的铁绑在一起的，兑换价也还行，当然就赶紧换了。 总而言之，马努兄弟将在一段时间之后，面临收入大幅缩水的窘况。 原本还想再把商队规模扩大一些的，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不过往好处想，就算现在退休也能做个富家翁。 ……当然不会退休。 其实在凤凰城经商一年来，他们也意识到盐、铁、焦煤这类走量的生意，真算起来利润也不会少。 比如他们最近重新签订的焦煤合同。 按新合同，他们的供货价从原本的132元一吨，降低到108元加8元一吨，合同期为两年。后面的加8元，是因为红石城铁路还没通，未来铁路开始运行这8元就没了，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把焦煤送到红石城，并支付铁路运费就可以。 按凤凰城的度量算，红石城到凤凰城直线距离只有五十公里，不过路并不是直的，实际步行有七十几公里，铁路要过新城并未拉直，也在65到70之间。 双头牛商队的行动速度非常有限，一天才能移动不到四十公里，一个来回就要省去五天时间，货运少走三分之一的路。 实际在108+8的价格下，他们焦煤生意还有20%的利润，免去红石城到南镇的路程，虽然会扣掉8元，但只会更赚。 他们属于长期记录良好商人，在签合同时已经从铁厂厂长嘴里知道了铁路运输价格！ 固定运输频率和运输量，加上铁厂指定重点原料的标签，每吨货物每公里9分，也就是一吨货物从红石城到凤凰城，只要6元3角。 运费虽然需要他们自己出，可是因为里程缩短，一个月从运两次变成运三次，人力、牛的费用并未增加，节省下来的成本可就不仅仅是6元3角钱了。 兄弟俩能接受108元保底价的原因，还有个重点，铁厂除了他们还有签几个新的焦煤供应商，再过两年，谁能拿到更大的供货占比，取决于报价和往期供货稳定记录。 兄弟二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决定放弃零售，专心经营焦煤生意，花更多心思把弟弟妹妹们培养好。 抉择起来很痛苦，不过做出选择后再回头看，就会觉得很明智。 因为红石城大量混蛋加入，庞勋城及周边黑曜石、硫磺等零售品价格已经受到冲击，赚头缩水，这类玩意单个店铺收购量十分有限，操作起来也麻烦。 不仅仅是焦煤，大宗生意其实很多，煤、铁矿，铁厂都需要，回程虽然很难满载，但带出一两吨铁也能把成本摊薄，多了就会很难卖。 关于以后到红石城交付焦煤，如何带货回程，铁厂也给出了答桉。 铁厂会委托红石城商人进行限价量贩，具体来说是铁锭在红石城售卖价不得高于1.3元，日常价格应维持在1.1元附近。 旁边的陶瓷厂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区别是陶、瓷都不是凤凰币币值关联商品，他们没限价，要到时候去红石城看了才知道有没有利润。 又到月底，兄弟俩在算钱的时候，弟弟抱怨起来：“我们改用凤凰币结算吧，这特么金银铜币的变化率太大了。” “……可以，我正想把弟弟妹妹们送去新城那边的。” 金银铜币的基础价值取决于金银铜的含量，但存在货币供应不够充分的问题，比如兄弟二人主要收支金币，他们在生意稳定下来后的存钱行为，就明显影响到了庞勋城的币值。 之前一个金币换十个银币，现在变成11个了！ 当然这可能不全是兄弟俩的锅，甚至不一定占到大头，反正它变了。 银币和铜币更复杂，法特尔铜币有面值，最大的五十格令，按理说应该两个可以换一银币，其实根本换不到，因为它的含铜量偏低。而改用五格令面值的铜币，合计85格令就能换到银币。 让人头大的是这些东西并不固定，随着货币集中或流动，会出现波动，这种波动直接影响到进货与出货的计算方式。 凤凰币的币值是和铁捆在一起的，意味着铁价永远是一元一公斤，它也没有金银铜的区别，只有面值差异，十进制对记账极为有利。 铁是个好东西，量比较大的交易里根本不需要动用当地货币，直接可以用铁换成货物，这样就能完全转变为凤凰币记账，计算、验算能节省大量精力。 决定移居新城，则是记账改变的契机。 凤凰城的规矩严，对此前算是屁民的马努兄弟是极为友好的，所以他们很早就想迁居，唯一的顾虑在于凤凰城的种群太过于纯粹，不太能容得下他们这些异族。 但新城不一样，主体为红石城被解救的奴隶，种群极为复杂，青岩族也有一千上下，就比较适合他们定居了。 其中有好有坏。 马努兄弟现在算得上小有家产，只要焦煤生意还能做下去，维持几十个护卫、佣人问题不大，在外地用人成本很低，而在有最低薪资制度的凤凰城治下，就只能缩减规模。 好在马努兄弟乍一发家，还没来得及学会前呼后拥的大户派头，这个缺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对比好处，缺点就不算是缺点了。 红石城变成凤凰城治下，听说起因只是因为红石城的某个团伙在凤凰城大开杀戒。 所以在这里，屁民的命是有保障的，哪怕不慎真的挂了，也有城管或军队帮忙报仇，让人很有安全感。 还有更让人眼馋的，新城和凤凰城一样，建立了屁民教育体系。 签完新合同回来时马努哥哥已经问过，本地人读速成班不要钱，孩童们读全课程则需要少量交费，一年十元，等于免费。 新城暂时还未走上正轨，不接受外人入籍，不过允许红石城居民就读和建房，学费加二十元住校费。 虽然在庞勋城也请了老师教导弟弟妹妹，可老师似乎也不太在乎能不能学好，弟弟妹妹也不怎么配合，借此机会给他们换个地方读书，也许同龄人多了就会好些。 而且以后专心弄大宗生意，马努兄弟也会有更多时间在新城盯着弟弟妹妹学习。 决定了，举家入籍红石城。 200 红石站起运 南镇到新城段铁路通车，启动新城至红石城段建设时，红石城的情况变得诡谲起来。 不含凤凰城驻哨站的人员，原本只剩下六千多人的红石城，人口不降反增，城里的自由民很多都被雇去修宅子。 红石城人口锐减，影响最大的就是各种房子。 原本的红石城,这个帮就那个团的相互之间都不对付，也形成了特别的区块划分方式，像一个个相互独立的山贼营地。自由民为避池鱼之殃，往往都主在偏外围的地方。.0m 城市易主之后被重新规划，发钱给自由民，农闲时把大部分无人居住的宅子和营地给推掉,只留下少数两个营地和红石堡一起,形成个面积不大的战争避难区。 清理出来大部分可用石头、家具被统一堆放，成衣送去新城,布料则分给红石城市民。 现在新建的宅子也可以直接用这些料，市政的要价很低，比临时开采划算多了。 大半推倒重新规划的最大好处，是道路终于给拉直了，不像之前连一条一百米的直道都没，路面七弯八拐有的地方连板车都难过去。 被推倒的房子里还有现存居民的房子，不过会用一些确认无人居住的房子进行补偿，往往都比居民的原住处要新，大家也比较配合。 新规划的路面都用推倒房子产生的碎石给铺上，两边挖了排水渠，用石板盖上，虽然不是正经石板路，也已经很不错，显得干净许多。 此外组织居民建了个小团队，轮流到各街道搜集生活污水运到城外指定集中堆肥区处理。 人虽然少了，可红石城却随着时间在一点点变得更好。 现在前期难做的都已经搞完，就有人来摘桃子了。 一打听，都是各地迁居来的。 马努兄弟这种冲着新城教育资源来的很少,更多的只是因为红石城的规矩变得有利于屁民生存，既然城市在变好，他们就愿意来定居。 这类消息随着屁民的流动，传递速度非常快。 一部分是红石城居民在周边地区的亲戚，还有很多根本都找不到关系。 大户们的情报网还是比较有用，调查发现重点在于东边在打仗，近期流民有增加的趋势。 战争区距离红石、黑水、庞勋这条线有点远，按公里数算，大概……约莫……可能有八百公里？ 因为路程有点长，不专门搞一群人常年测量，很难算出比较靠谱的数字。 反正很远就是。 流放地的基本势力情况，西边全部全部是兽人，中间这块就是各族混居带，以一个领主管理一个城市的形式为主，如果规模比较大很容易被兽人攻击。 东边不受兽人直接冲击，领主们就会放肆一些，尝试着扩张领地,那边的领主有几座十几座城市都很正常，但因为谁都不服谁,即便有人立国也撑不了太久。 发生战争产生流民十分正常，并不是每个领主都有凤凰城这样的军队，入城后的烧杀抢掠才是正常操作，不仅断绝屁民的生存依仗，大户也难以幸免。东面的领主战争还常常产生拉锯，并不是在一波洗劫中活下来就没有下次了，全看命运。 流民往好了说，是人口，是劳动力，也是奴隶贩子的观察群体。 往坏处讲，他们往往带来更多小偷小摸的犯罪，即使守规矩的也会挤压本地人的生存空间。 本来屁民生活就不太好，一旦流民达到一定数量，导致市场劳动力报价进一步降低，他们要么更痛苦的活下去，要么就迁走。 所以一旦开始产生流民，扩散性非常强，到了红石城周边区域已经不是流民本体，而是被接力式挤压生存空间，导致不得不迁移的各地民众。 到红石城除了安全上的保障，生活也会滋润得多，因为这里也实行最低工资制度，虽然比不得凤凰城那么离谱的价格，但以最低工资一人做事混个三人吃饱绝对没问题。 反正最近这里似乎有渐渐变成屁民理想乡的趋势。 新城到红石城铁路仅有十公里，也就一个月的事，仅仅一个月里，红石城里建房子的人，估摸着就得近千数，当然很多都是三到五个人一座房子，纯算房子也没多少。 大户们对此无所谓，反正不归他们管。 新迁入的居民主要是顶替掉原有部分自由民的工作，而这些自由民则去铁路局做事了。 和凤凰城所有官方机构一样，进入铁路局的第一要求就是要会官方语言，得益于前期一大堆法师和二环学徒帮忙，红石城原居民至少也能认识几百个字，也渐渐习惯用秦语和哨站、市政打交道。 铁路局有了凤凰站、南镇站、新城站的经验，加上红石城大户帮忙，建站过程非常顺利。 红石城人口不到一万，红石站却是按照小型枢纽来建的，和南镇一样，将来要做铁路分叉点。 光是站内工作就需要五百多人，站外还需要货运集散，当然这个不归铁路局管，自会有市民愿意来卖力气。 大户们已经准备数月，忍不了了。 铁路还刚铺到红石城，红石站建设还有铁路停靠区、月台、仓库等等都等着修建，他们已经开始成批成批往红石城运输各种物资。 果然，试运行阶段，红石站已经允许少量货物随物资运输车返程。 这个少量，只是针对铁路而言少量，对大户们可一点不少，一天就能转运近百吨货物去凤凰城，这么多货物可是需要庞大的商队进行运输，还没办法天天保证这个量。 大户代表亚伦斯很快得到了第一笔回报。 “回老爷，我们的纺线和布料一共卖了六万元，其中11000元买了十吨铁，两天内就可以在红石交付，直接找哈姆老爷提货。” 哈姆老爷也是红石城大户，他不爱动，就单单承包铁厂到红石城的铁锭运输生意，赚个零钱，不知道铁路局给的什么货运价，每吨居然只加100块钱就卖。 “好！好！” 凤凰币是木钱，初看没人会觉得它能用，但只要知道凤凰币和凤凰城铁价的关系，而且能买到铁，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它只会比金银币更好用，很多领主自己发的钱根本买不到东西。 按照2元5角换一个古银钱，亚伦斯本次物资购买、运输、打通关系的总开支就有五万大几千元，几十吨线、布只能走批发，直接塞给凤凰城仓库，实际上没怎么赚。不过后续维持关系户就没什么花费了，而且返程带十吨铁，从第二批物资起就算白嫖，他一分钱都不会再出。 凤凰币能买到铁，就是这么赚！ 只恨那两个供货城市的废物太没用，他们接不下太多铁，布、线的产出也有限，不然生意还能再做大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200红石站起运免费阅读。 23shu8 202 烧开水大业的开端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 随着铁路运转上路，王齐看着他们一点点弄出各种各样的工具、章程，铺设新城段、红石段的半年多来已经弄得像模像样。 不仅仅定制了运货的板条箱标准，在南镇催生出个锯木厂，还很多专门上下货物的机具，甚至有人力小叉车这种奇怪的东西。. 到红石城通车，开始向王城输血,王齐决定拿些好东西出来。 不知道索拉里斯的“不长不短”是什么时间标准，如果按照千、万年的计时表算，可能还得等一阵，总之一直都没发现天空有什么异常。 暂时没有看到长期战争的苗头，他也决定提升一下科技水平，不能完全依赖新城还未进入轨道的魔法武器研究院。 先拿一样出来玩玩。 蒸汽冲压机。 除了新城主要用地表水，王城、南镇、红石城都主要用地下水,而且新城的水也是短暂涌出地表形成湖水的偏静态形式，水力冲压是不用想了。 剩下的动力只有人力、畜力、蒸汽机，内燃机不行，因为把它的能量转化率做到蒸汽机的地步技术十分复杂，王齐搞不明白，产业分工也没到那么细致的地步。 蒸汽冲压机或者叫锻压机，结构比较简单，王齐能自己摸出来。 从此处开始，在异世界开启烧开水大业！ 有傻雕称科技发展就是花样烧开水，一点没错，只要是基于化学能的能量利用，都得烧开水来实现能量转化，水电站这种对地形依赖太大，很难作为科技发展线路的支点。 不过也仅仅是上辈子的文明才达到烧开水水平而已，王齐穿越之前，已经有人在研究红外线电转化了，就是功率有点低，不在旁边点火，只靠夜间自然热辐射,每平米才0.02瓦。这条线起来后加上太阳能,才能形成非机械转化的昼夜能源，就是仍然不够稳定。 只要文明能持续发展下去，不通过烧开水的机械能即可转化能量的那天早晚会来，只是略微遥远了点。 眼前烧开水才是正经。 蒸汽冲压的原理十分简单，王齐故意给它搞得复杂点，把蒸汽机做小，当成冲压机的部件来用，以便于运输。 只有这样才能刺激周边提升铁的消耗能力，为铁厂进一步扩产铺路。 在红石城通铁路之后，铁厂的日产能已经提高到120吨，绝大部人仍然用来铺铁路，民间使用和交易能消耗掉的不过是个零头，这让王齐非常捉急。 一个炉子只能维持这么点人，升级动力和人才都不足，很难推动技术进步，如果能从现在的年产几万吨推高到一百万吨甚至更多，基本就可以维持一个稳定的、有自我更新能力的冶金人才库了。 治下十几万人要支撑那么大的耗铁量有些为难，只能进行终端产能输出。 当然,先得把自己人弄好些。 第一台蒸汽冲压机比较麻烦,王齐先完成设计，分零件找铁匠们做了个玩具式的。 不过铁匠手艺有限，即使是玩具，真正能执行完整个动作时，它的整机高度也有一米二。 它只能烧指头大小的柴火，让它烧开水自动加压，拉动拉杆后锻锤解锁，重力加速度加上蒸汽推动，“啪”的砸在底座上。 接下来还有个人工操作，把增压管道闸拉下，这个管道里有个自动闭合装置，二号闸就是卡住它，避免被后续蒸汽冲开。 这时蒸汽走另一条管道，用帕斯卡原理把锻锤复位，直到完成一号闸自动闭锁。而一号闸的自动闭锁，又会联动打开二号闸，机器会回到再次充能状态。 有点复杂，但王齐觉得有时候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也不失为一个保密措施，尤其是这种十分初级的机械，复杂化后就显得有点高级。 做了几个版本的玩具，确认能顺利执行完所有动作，最后定下的版本有四个开关，其中有两个是紧急泄压和检修用的，平时不需要管。 把完成版玩具和图纸全部给铁厂，让他们和机械厂合作，把它生产出来。 生产冲压机有个前提，就是现在的铁厂一号炉，已经能稳定出均质钢，并且有比较大的坩埚可以做铸件。 还没有建炼钢平炉，不过条件已经基本成熟，只是燃料总不够用，等到王城到地下入口的铁路铺好再说。 东西丢下去王齐就不再去管，也没那个闲心去关心怎么卖，卖到哪里，反正允许他们卖到红石城以外地区。 不过真卖到外地还很遥远，初期也就能满足机械厂自用。 有了蒸汽冲压机，城里市民做饭的锅子也能漂亮些，这才是王齐关心的，不然宫殿区采购个锅子还要等几天，实在受不了。 他的主要精力仍然放在应对战争风险上。 外面没有大动静，占领红石城后，花了几个月完成了一轮军事改革。 该改变能推行的基础，就是有部分利刃可以阅读和执行官方语言的通知文件。 涉及单位为卫戍部队和城防军。 城防军明确职能，不再参与攻势作战，最多只作为辎重部队和预备队调用，士兵每年确保两个月的训练额度，每年两轮体测，体能出现明显下降的会被开除队伍，服役上限暂定为五年。 服役上限比较长，因为人口有限，打仗的风险又会越来越高，需要维持一支熟练兵队伍。 卫戍部队的框架人员完成一年期训练后，该去城管的去城管，该入内廷的进内廷，半路淘汰和红石战争中死掉的不算，剩下一百多人，从城卫军和两校优秀学生里征兵，当然以军事方向为主的利刃学校出兵比例更大点。 卫戍部队是核心战斗部队，王齐的要求非常高，必须每个人都能书写官方语言报告，拥有一定数学计算能力，当然还有执行力、体能等要求。 这个要求其实就是现代职业军事力量的要求，不管什么层级的军官死掉，都要有人立刻能顶上，在战争理由不出问题的情况下，这样的军队能承受农业时代部队难以想象的战损比。 只是两个现阶段主要提供成年快速扫盲教育的两座学校，实在有点忙不过来，部分优秀人员还要留校帮忙，提供充分的有效人才需要时间。 在人口基数没有更大变化前，王齐给卫戍部队的人员额度是八千，如果不是有利刃这么趁手的劳动力和战士，要达到这样的军事比例会非常困难。 现在这八千的名额差得老远，总共只有两千六百人，但只要不突然开战就不会降低标准。 说到底一旦真的开打魔法全面战争，正面战场的普通士兵根本没有存活能力，堆人的用处极为有限，卫戍部队会非常依赖特种作战。 前期不满员，反而比较有利于训练。 与之前的训练和加点方式有所区别，这次王齐要憋大招。 【进化大师7】，加自己主属性的加点基数仍然是4，极为意外的是加点次数并不是3加到4，而是跳到了5。 仔细想想又挺合理，4级之后，每次升级给他人加点的实际效果，增加率都在50%上下浮动，如果7级只能加4次，岂不是衰减到了33%？ 按50%增量思路，8级的主加点基数很可能直接跳过5，从4变成6。 可惜，要再升一级实在憋不动。 4点x5次的主基数，一天只能加20经验，7级到8级要六百天，期间什么都不做恐怕自己家都被掀了。 还是稳一手，一边解决安全隐患，一边慢慢堆，也不知道开战前能不能熬到8级。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202烧开水大业的开端免费阅读。 23shu8 202 小雷将军 小雷在利刃族群里有点特别，他总觉得族人有点憨憨。 王城的小范围智力测试让他知道了怎么回事，他的成绩是126分。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这个分数的意义，后来有幸选入卫戍部队基干集训团才发现，他的学习效率比同族高很多。 集训团里的训练课有点难，更让同族们头疼的，是除了夜训，后来白天还要上课。 小雷课业成绩不算特别好，书面考试稳定在前十，是少有能跟上夜族课程的利刃，口语没有办法，他无法发出夜族那样多变的声音。 经过了一年的训练，大家苦尽甘来，卫戍部队正式成立。 小雷成了卫戍部队利刃军团长！ 这个任命让他极为意外，因为他的武力并不拔尖，整个集训期他只受过一次王的接见，而这个待遇是所有集训成员都有的。 提到王的接见，这个过程明显动用了神力，每个受到过接见的人，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会发现自己有明显变强。 有人说那是王身后的伟大母亲赐予的，不过小雷却觉得，这很可能是王自己的力量。 理由不是很充足，他只是认为伟大母亲没那么多工夫关注他们这些小人物。 总之武力只能勉强达到集训团利刃平均水平的他，成为利刃军团长，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下面的不满，让他十分头疼。 族人都是憨憨，他们眼里，爪子和肘刃不够利就是弱者。 上任以来经常受到挑战，虽然都用军令挡了回去，但也烦不胜烦，而且能看出族人的不满在增加，曾经参加过集训团的族人，军令执行度在下降。 自己可能真的不太合适坐军团长位置，没办法，上书希望王更换更合适的人担当。 结果十分意外，当天晚上就被安排进宫殿觐见。 王还是那么和蔼，但利刃的直觉让小雷知道，这副和蔼的面孔和看似放松的身躯后，有着能轻易捏死所有不敬者的力量。 “选你做军团长，是因为你的智力足够高，可以独自完成一些战术部署，这样的军团长才能在战场上减少战士的死亡。” 小雷经过学习，听王说话已经不需要翻译：“是！” 王的任命理由很充分，小雷心里清楚，大部分族人做军团长，没有上峰命令，大概只会一窝蜂冲上去。 “虽然没有明说过，你们应该也知道，来此地力量会得到增强了吧。” “……是。” “卫戍部队的担子很重，身为军团长，我原本不希望你把太多精力放在打架上，现在看来不让你打赢他们，管理起来也十分困难。” “请陛下宽恕。”这段有点难，不过旁边有翻译官在。 “无妨，原本为了降低战争伤亡，就是要让你们变强些的，那就从你开始吧，从今日起，之后连续五天你都过来，伟大母亲会给你足够的力量。”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推给伟大母亲，但小雷仍然口中称“是”。 卫戍部队的第一课就是服从命令，他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这份力量是来干什么的即可。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小雷有了非常离奇的体验。 从觐见算起，第六天起，他的生活节奏被打乱，捏碎了十几个木水壶不说，办公室的门都被扯下来两扇。 这样过去几天，他变得有点神经质，只要想做动作，他就会集中全部注意力，控制速度和力量。 二十天，用了整整二十天，他才能渐渐控制住那暴走般的神力。 这二十天里他没有回应一次下属的挑衅，因为他不想一不小心把人给打死了，他们都是王庭花费了大量心思培养的。 等他能勉强控制住力量，利刃军团的训练都出现了明显懈怠。 是时候给他们点教训了。 现身城东训练场，回应下属们的挑战，而且是一次回应全部的挑战。 过程毫无趣味，因为现在的他真的太强了，对比二十六天前的他，现在的他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之前的自己。 经过这次挑战回应，小雷终于能体会到王的和蔼了，面对弱得如同蚂蚱般的生物，确实没必要故作威严，完全是浪费心力。 稍微教训过手下，军团训练总算恢复正常，那帮憨憨也不再时不时来骚扰，小雷也可以把精力放到其他方面。 卫戍部队成军后，装备采购事务需要两名军团长亲自过问，提交装备数量与报价申请。 王的手令没明说需要采购什么装备，要求两个军团根据自身需求，找机械厂和新城研究制造所商谈和采购。 小雷参与过对红石城的战斗，虽然厉害家伙都是李想殿下一个上的，但也能从死去的同僚中观察到什么地方最需要保护。 卫戍部队的课程很特别，艾莲娜总管详细描述过装甲防护面积和防护厚度的影响，李想殿下也代王教授过一些军事与数学知识，小雷依据这些知识来做装备计划。 王能让人变强，可卫戍部队最终规模会有好几千，仅仅是利刃军团就要达到五千人以上，绝大多数族人一辈子也不会有觐见王的机会，因此装备主要考虑他们的能力，以及在战场上的定位。 红石城战斗后，集训团参战活下来的人员被要求写了战斗总结。 面对这些花式敌人，未被增强的同族只能在夜战、复杂环境下做到不白死。 但作为王手中的剑，将要面对的战事不会那么单一，不能指望敌人每次心甘情愿的接受夜战。在日间战斗中，普通族人很难占到敌人的便宜，应该以远程打击为主，同时防备花式敌人远程制造爆炸和冰刺之类的东西。 带着这些目标，无需保护，就从配给卫戍部队的翻译中挑一名，前往机械厂和研究制造所进行接触，先看看他们能提供什么装备。 机械厂正主弄一种新设备，小雷现场看了演示，这东西造锅子非常快。 “它是不是也能快速制造胸甲？”小雷询问。 经过翻译转换，机械厂的主管之一詹姆斯表示肯定：“是的将军，只要两块和锅子相似形状的钢板，用铰链和锁扣就能拼出一副胸甲，您的族人也容易穿脱，定制好模具后一天能生产几十副，后续我们打算做更大的冲压机，应该能更快。” “先按我的身形做套样品，头盔也要，你给个价格。” 流程是王的手令中有提示的，早期的样品按单品买，不用费劲讲价，等装备定型后的批量采购会有专人去谈判。 这种产品试制可能需要反复调整，不是一次就能弄好的，在机械厂订完第一个样品，小雷就搭乘铁路车去新城去看看研究制造所的情况。 卫戍部队权力很大，可以征调各路资源，但任命时王就给集训成员警告过，这种权力不能滥用。 小雷坐的是便车，就是车头可以多载几个人的那种，所有公务员去其他城市都是坐这种，不用临时增加车厢。 研究制造所，让小雷有点头大，花样太多了，弄了很久才知道魔法是干什么的。 番茄 203 魔法武器采购 负责接待小雷将军的是三环法师卡洛琳。 不算研究制造所建设期间，这还是本所第一次正式接待将军，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便推了卡洛琳出来，她比较漂亮之外，在所里的魔法天赋也算最好的。 大家被从红石城解救出来的时候，听说过利刃族的伤亡不小，只是凤凰城军队的规矩严，大家没什么机会报答，卡洛琳对此非常感恩，接待中尽可能详细的解说着小雷将军的问题。 “冰锥法术是二环法术里比较常用的攻击法术，它有着比火球术更稳定的弹道，和足够强的物理冲击力，二环法术足够简单，释放速度快，很多三环甚至四环的法师也会用到，就像这样。”卡洛琳解释着，直接在练习场里放出冰锥法术做演示。 小雷认真观察着，从她嘴里开始默念，到手臂侧面出现冰锥飞出，再到冰锥刺中三十米外的标靶，总计耗时约三秒。 慢，但冰锥的打击效果要比箭失强太多，一根二十厘米粗细的原木被直接扎透了，从后面能看到尖端已经断掉的一点点冰白，按李想殿下教的知识，应该是质量比较大的原因。 “只能射这么远吗？” 卡洛琳自己能放语言通识，也不需要翻译，听到小雷将军的话脸一红，解释道：“我没打过仗，可能比较弱，应该有法师能用冰锥打到一两百米外的敌人，高级的还能中途调整弹道，确保命中。” 好麻烦的花样。 “你觉得敌人如果都是那个水平，我们应该用什么武器进行还击？” 卡洛琳想说不可能敌人都那么强，但没说出来，对方是王城卫戍部队的将军，比她这个做了十几年奴隶的懂多了。 而且高级法师的确一个人就能在远处威胁到不会魔法的常规部队。 “一般的弩和弓箭很难在两百米外造成有效杀伤，我所试做了一种魔法加持的弩，可以射出两百克左右的重失，它在飞行中速度降低较慢，最远可以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威胁到轻甲部队。不过要突破法师的魔法盾，难度很大，暂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魔法武器研究院建立了有半年，基本都在集中学习，因为没有什么高级法师愿意来教他们，需要大家互助，学习效率比较有限，能拿出来研究武器的精力有限，因此产品不太好。 卡洛琳有点羞愧，但也没有隐瞒。 小雷沉思一会表示：“先带我看看你们的弩。” “好的将军，请跟我来。” 两人来到另一个试验场，这个场地已经在新城小盆地外面，主要用于武器和不太稳定的攻击魔法实验。 中途有其他人准备好实验武器等东西。 重弩真的很重，比利刃族转移来漆黑之地后学会制造的猎弓用的箭失，还重一倍，而且它是配普通人身形的，对利刃还有点小，做大了可能更重。 卡洛琳也拿着弩给他解释：“这弩是通过弩机触发魔法机关，为箭失附魔，主要提高离弩速度和飞行稳定性，距离较远时保持比较高的准度。” 说完便进行射击演示，她的射击水平稀碎，弩失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不过问题不大，小雷变强后基础和动态视力也有明显增强，他看到就行。 如果大规模装备卫戍部队，的确能起到些作用，但还有疑问。 王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增强到这个地步，自己现在的水平可能才能威胁到这个世界的中坚力量，某些顶级家伙可能得李想殿下出马。 按照这个思路，现在展示的魔法弩就是典型的废物，因为哪怕在三十米开外都很难威胁到自己， 何况是几百米。 想到这里小雷摇头：“不行，速度不够快，对敌人的威胁有限。” “……对不起。”卡洛琳完全不狡辩，因为这种弩确实很难威胁到高端战力，对重装单位的威胁也有限。 小雷看看这位肤色偏红的女人，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按照二十公斤的重量重新设计和制造，我需要飞行速度至少快一倍，能不能做到？” 因为他只要管利刃军团的装备定制，所以负载也是根据利刃的水平来算，女人手里的武器最多也就五公斤不到，在人手里算大，在利刃手里还是小。 “这……我现在不敢说一定能做到，要想想办法。” “可以，你说个大概时间，我会再来看。” “一个……不，二十天，二十天内我们会想办法做出能做出的最好样品。” “行，我到时候再来。” 小雷将军就此离开，卡洛琳赶紧把事情上报给院长。 院长的法师水准只有二环，据说是因为沟通能力比较强，反正大家出身都差不多，现在的生活很美，没什么争胜负的心。 听完卡洛琳的汇报，院长立刻组织所有三环水平的法师攻关。 不过没起到作用，大家无论如何思考，也想不出办法把弩失的速度提高一倍，因为弩的本体承受不住那样的反推力。虽然用魔法可以增强弩的强度，问题在于要使用这些武器的士兵本身并不会魔法，武器使用完全依赖储存在魔术装置里的魔力，如果要增强弩的强度，根本射不出几箭就没用了。 深感自己这群人还是太没用，院长向其他部门求助，想协调来更好的附魔材料。 但哪有这么容易，等了几天，来的是特使殿下。 特使殿下看大家的眼神都是幽怨，明显耽误了她和王卿卿我我，让大家更羞愧了。 “稍后会有一批魔法宝石调过来，我今天来是给你们上课的，你们是研究院，以后这类东西要自己研究。” “对不起，殿下。”大家都低头。 “抬起头来，开始上课。” 特使殿下上的课和魔法一点关系没有，是弹道与气动力课。 参与课程的都是三环法师，而且大都是在做奴隶的期间利用一点点的小机会学成的，一个个其实极为聪慧。 三天总共六节课上下来，大家豁然开朗，原来飞行物是这么飞的，超音速需要那样的形状，远程武器攻击力和飞行阻力是如此计算的。 既然知道了飞行物有哪些稳定飞行的方式，其速度受到什么因素影响，那武器也就不再限于弓、弩这种形式。 所里其实是有人见过火枪的，可火枪的有效破甲距离连一百米都很难，准头还非常差，所以在前期抽空的研究中没去考虑。uu看书 上完弹道课就不一样了，大家知道除了箭失的左右摆动，自旋也能提供稳定飞行能力，殿下上课时还画了几种新的弹头形状，那么枪这种形式就有了可取之处。 以利刃的体型，枪本身的长度可以做到一米八甚至两米，且至少有根长度一米五的枪管。 不需要考虑弓弩的臂、弦强度问题，在足够长的枪管周围，可以部署更多类型的魔术阵，完全使用魔法驱动一个三十到五十克的弹体，魔力消耗也不会特别大。 特使殿下说会供应魔法宝石，这是一种超级昂贵的魔法材料，大家没用过，却知道它可以无限次数充入魔力和释放魔法，应该可以满足一定的连续使用需求。 魔法宝石原石在殿下离开的第三天送达，院长自主从新城招入几名在奴隶时期做过宝石匠和铁匠的人，帮忙处理原石和加工铁件。 因为所里会魔法的人很多，工具也不需要太齐全，有人有手艺就行。 提前五天做出原型，试了几枪，赶紧派人去凤凰城报信。 小雷将军再来时，亲自试用魔法枪，对现场试射的效果比较满意：“这个可以，不过魔力储存的部分有没有可能做成可更换的？十一发还是太少了。” “回将军，魔术阵的存在会长时间消耗魔力，一旦魔力中断，可能造成魔术阵失效，就算换上新的魔力储存器，也不能继续用。”卡洛琳解释完赶紧补救，“我们会设法实现的，但需要一些时间。” 23shu8 204 周期表 小雷有些纠结了。 仅从命令角度出发，越早装备完部队越好。 可如果从长期军事应用的角度看，有必要再等一等。 新武器的威力确实能看，但因为是魔法武器，战场上即使带上一些低级法师，也无法保障全面充能，会带来很多麻烦，甚至影响到战术选择。 日常保障中也是，如果每次都需要整枪运来研究制造所充能，会不会太消耗运力了？研究制造所的人又能不能顶住几千把魔法武器日常训练的消耗？ 这些问题如果前期不能解决，真装备到部队里，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时间、人力、物力。 他没有当场做出决定，回到王城给王上书，说明武器情况以及他本人的忧虑。 上书没两日，两名同期训练的女兵过来了解情况，没记错的话她们俩现在是内廷女侍队长娜塔莎的副手。 又等了二十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所有问题已经解决。 再去研究制造所时问了一句，得到了答桉: “内廷的大官送来一份魔法研究记录，我们根据它做出一种小型自动魔力吸附装置，它的效率不太高，一把枪打完十发，把充能部接上该装置，大概三天时间才能充满魔力。 现在使用的充能部替换方桉也用到了这种技术，枪重稍微增加了两百克，只能勉强保证魔术回路不失效，单纯靠它恢复充能部的魔力，大概要一百多天。” “它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个问题，卡洛琳有些羞涩:“它……它叫卡洛琳魔力步枪……一号。” 魔法武器研究院对外称研究制造所，是个功能、构成都很复杂的机构，为了便于管理，所有的研究项目都得有名字以便编辑日志存档。 而这把枪的主要魔术构型就是采用的卡洛琳方桉，直接就用了她的名字编辑的枪名，她本人亲口说出名字，实在有些浑身不自在。 “很好，接下来你们再做两把样品，我会派几个体型有些差别的人过来配合，把枪的大小、手感定型，近期王庭就会派人来和你们谈采购问题。” “谢谢将军。” “不用谢，这是你们努力的结果。” 小雷虽然没太多见识，也知道把弩改成枪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至少利刃同族的憨憨们，到现在还没多少人会制弓的。 敬畏知识而不盲从于武力，也是集训课上教过的，他记得。 …… 卫戍部队正在采购装备时，奥兰几人已经在忙于王庭树的勘察，准备城市防御阵的设计工作。 凑齐了法师、炼金师和魔术师的组合，对古代秘器的分析过程还算顺利，只引发了十几次室内火灾，用魔法轻松扑灭。 在项目展开三个月后，也就是四个多月前，他们已经确实分离出对魔力有天然吸附力的有效物质。 后面的几个月反而更困难，因为他们要造出麻瓜能维持和使用的大型城市防御阵，必须要能人工生产这种物质。 所以还要分析物质的具体构成，如何合成。 凤凰王看热闹不怕事大，娜塔莎女士有次来看进度时，给三人送来了元素周期表。 他们不知道这是从异世界书里复制出来的，也不知道88号的镭距离表尾还很远，只因随之附带的小册子而着迷。 人类世界那边的炼金界是有炼金元素论的，但和凤凰王给的周期表相比就会显得有点幼稚。 炼金元素论比魔法元素论多出一些，认定的元素也只有二十几种，其排序也是纯粹根据构成物质的密度排列的，邦基不知道最近的进展，但必不可能和眼前的周期表相提并论。 周期表真正认知到了原子结构对化学性质的影响，三人能通过小册子里的实验，对照表轻松认知到该物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性质。 小册子很小，甚至是手写的，具体实验项目也并不多，包括硫燃烧、制氧和木炭复燃等总计三十余项，用来认知周期表已经够用。 周期表不能直接帮助三人解决问题，却可以帮他们明确方向。 经过两个多月努力，失败实验数百次，成功的也近百次，三人不得不接受一个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魔力吸附有效材料是碳，并且是一种碳单质！ 两个多月得出这种结论似乎很离谱，可正是因为答桉简单到让人难以置信，他们一直以为哪里弄错了。 而到这一步，三人又给尬住。 受限于知识传播力和系统化程度不足，三人甚至不知道金刚石也是碳，他们认知的碳只有不定型碳和石墨，知道煤和木头含有这种东西。 而这些他们所认知的碳，绝不可能呈现古代秘器的奇怪效果。 三人面对面发愁和好些天，不知怎么进入人工生产阶段，无奈之下，第一次主动联络了娜塔莎女士，告之困境。接下来的情况让三人有点怀疑凤凰王是不是知识之神的神卷信徒，娜塔莎女士两天后送来的几张纸，让三人震惊了。 这几张纸上记载着几种碳单质的基础性质和基础制备方法，考虑到能采购到的原料有限，三人的能力不一定能弄出来，娜塔莎同时还送来了金刚石原石。 金刚石也是凤凰城的特产，在温泉区随便打个洞下去就能找到。 只不过它的魔法性质不好，色泽也无法和各种水晶、刚玉媲美，也因为太容易找到，缺乏足够多的大户追捧，除了宝石匠要做宝石切割需要一些，少量以假宝石形式流通，其余人少有认知。 按照纸张上记载的方法，三人当场把一颗金刚石给转化成了石墨。 盯着坩埚里黑漆漆一团目瞪口呆。 “这东西居然是碳！？”邦基自以为高级炼金师已经很了解世界的本质，结果现在发现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和凤凰王相比大概都还没入门呢。 “所以魔法吸附物质可能是这两种形式之一？”罗德里是邦基找来的五星魔术师，星级是魔术师的评定方式，五星也属于高级职业，不过只算魔法，他也不如四环的奥兰。罗德里对于研究物质的本质兴趣不大，只想快点完事拿到他的大宝石去造大宝剑。 纸上还有两种三人未曾认知的碳单质形式，标记的名字分别是石墨烯和富勒烯。 同样的，也有制备法在上面。 这两种物质的实验室制备非常难，三人对化学体系的认知也有些不太够，靠着魔法强行生成环境，也花了十几天近百次实验才弄出来。 结果确认了，是富勒烯，不过眼下的条件也分不清到底是c60、c70还是其他结构在作用。 总之，他们弄出来的一小滩主要成分为石墨的粉末，确实表现出吸附魔力的状态。 按吸附效率和重量计算，他们制造出来的富勒烯、石墨混合物，纯度比古代秘器还高出一大截，这证明了古代秘器里的有效成分是用其他方式制备的，可能只是某种巧合形成了少量富勒烯。 照理是非常让人振奋的情况，可奥兰和邦基都情绪不高，只有罗德里一个在那傻乐。 两人开心不起来也不是嫉妒或失落，只是世界观受到的冲击太大，仅仅碳单质的丰富度就能证明他们对整个世界还一无所知，要把八十八个元素的性质弄明白，恐怕一辈子都不够用。 缓了几天收拾好心情才去通知，那边也挺谨慎，要求他们整理复制制备实验笔记，收走后不久，拿到交易第一阶段的报酬。 报酬有点搞怪。 按照三人成团起每天5元收入计算的，总计半年的时间，每个人才九百元。 但报酬是多是少，要看能弄到什么东西。 娜塔莎女士给他们三人的人造宝石价，是每公斤1200元，也就是每人能得到0.75公斤宝石。 因为是人造的，报价高低三人也没有概念，可用公斤来计量宝石，无论如何也称得上离谱，如果他们自己努力赚钱，三个人捆一起，一年下来买小宝石也凑不出两百克。 而这边买宝石还有更绝的，0.75公斤，总共就两块或三块原石，这样的个头离开了凤凰城还真不敢往外拿，哪怕被人看一眼都有杀身之祸。 拿到第一期的奖励，三人便投入了王庭树的实际勘验工作，过程同样让三人震惊。 23shu8 205 战争准备区 奥兰、邦基和罗德里三人此时正站在王庭树中最神秘的地方。 本区域大体呈椭圆形，长轴约三百米，短轴略短于两百米，高度八米，除正中轴上两根足有二十多米粗的树干没有余物，整个空间里只他们这一伙人。 这地方明明在内部，且感觉不到魔力流动，光线却不差，甚至能看清手稿上的字，光线似乎各个方向都有，照得脚下影子都看不见。 负责盯着三人不让他们乱跑的娜塔莎女士同时也负责解说：“这里是树冠夹层区，王在种下这颗树的时候就准备到的魔法设施区，你们看看地方够不够用，如果有必要改变地面天花板的材质，也可以提出。” “啧啧啧。”罗德里虽然对凤凰城好感有限，看到眼前的区域也着实有些震撼，在那直砸吧嘴。 名称是树冠夹层，其实是在二级平台的地下，当然如果把王庭树看成正常的树，这里的确是上层树冠位置。 “大小绝对够用，但具体能不能用这个位置保护城市，还要等测试完王庭树的材质和魔法的亲和度才能判断。”奥兰谨慎的说明。 娜塔莎点头：“请跟我继续走。” 她带头移动，三人跟上，两名女副官在后面盯着。 虽然有点不自在，可毕竟是别人老窝的内部秘密空间，三人也能理解，不过也在考虑会不会事后被灭口，要怎么让对方相信自己不会泄密。 娜塔莎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边走边说到：“如果你们担心泄密被追杀，就设计出一套有足够安全度的方案。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机密等级会越来越高，如果怕了，也可以就此停下，等我们回来。” 对方都这么说了，三人自持三法系职业身份，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进入螺旋下降走廊走了一圈，抵达第二片区域。 “这是市民花园正下方，因为王庭树后期的生长需要，它的空间连续性和水平度会差一些，如果你们的魔术回路有需要，也可以进行小幅调整。” 这片区域的结构支撑体很多，多处呈现出圆形通道的状态，而且整体上随着一行人移动，大家在走下坡路，三人联系位置回忆自己在外面看到的，发现支撑结构并不一样，不知道会怎么扩建。 “我能使用魔法测量形状吗？”奥兰开口问。 “可以，但不能影响路面上移动的市民。” “当然。” 奥兰得到同意，使用探测魔法“回声”。 效果很差，没得到有效信息。 再换，改用探测魔法“蜂群”。 蜂群是个魔法师不会学，只有精灵系正统法师才会的法术，它的缺陷很大，是个四环魔法，施展和操作门槛很高，探路效率却远不如二环的“回声”，附带的一点点攻击力也完全无法对人员造成太大威胁。 优点则是魔法蜜蜂会传回人类更容易辨识的信息，包括视觉、触觉、嗅觉乃至味道。 施法和脑内整理信息的过程有点长，十几分钟过去，奥兰才睁开眼，在手稿上绘制本区域地形图。 一行人继续移动。 下个空间是城市仓库的正上方，有直接连接仓库内的通道，也是紧急避难所，为到现在为止最小的空间。 “因为有避难需求，如果魔术回路要穿过这里，尽量走这条线。”娜塔莎稍微跳起，打开天花板靠近边缘位置的一个斜面，里面是空的，有个截面为直角梯形的空间。 “没问题。” 没想到，应该完全是麻瓜的凤凰王准备的魔术阵空间，居然还考虑到阵体连接了。 “你们可以顺着这根管道继续跟我走，接下来是保密度最高的区域，如果有外人进来，我第一个找你们麻烦。”新 “不会发生这种事。”邦基赶紧撇清，另外两人也跟着附和。 跟着又走了一小段，三人意识到已经进入地下，因为亮度降低了非常多，不用微光术已经无法维持视力，娜塔莎也拿出个道具店卖的聚能石微光术灯泡在前面走。 这段下旋很长，长到有些惊悚了。 下旋过程中也有些平台区，面积都在两千平米内，对于主干道截面都不止这个数的王庭树，算是零散小块，娜塔莎也根本没停下来介绍。 走了很远，眼前终于再次开阔，可惜受限于亮度，根本看不到头。 “地下一层，你们是除了宫殿内部第一个踏足此处的。距离地面的高度是一百米，层高为十二米，这里将是高强度战争期间市民的主要避难所，你们的魔法阵在这里只能在天花板上做，占用高度尽量控制在三米内。” 三人一阵嘀咕，由魔术师罗德里释放三环照明法术，太阳之眼，这是个主要用于探索超大型地下遗迹的法术，当然战争期间的夜战也会用到，不过在开放空间的照明效果就比较有限了。 太阳之眼亮起，三人又吃一惊，这里的空间地面和天花板居然呈现出一种黑曜石般的玻璃体质感，可又没那么光滑，用手摸地板能感觉到具有良好防滑效果的粗糙感。 整体更接近圆形，面积与树冠夹层区接近，支撑结构的分布更多，总计有十二根柱子。 娜塔莎继续说：“虽然已经在地下比较深的地方，也需要防范使用魔法的人从此处突破，如果有需要，这里的周围可以再长出一些小空间，进行小范围防御。” 奥兰摇头：“您把魔法师想得太神了，这个深度只有七环法师的禁术才能影响到。” “那就是必要。” “……好吧。”奥兰十分怀疑自己的水平能不能达到防护那种等级攻击的要求，也许还要找老师进行一些咨询。 继续走。 三人听到“地下一层”时就知道不妙，不算下旋过程中遇到的小平台，一层下方还有两层，面积一层比一层小，可温度也有明显增加，到地下三层时，三人已经不得不用法术才能保证状态。 娜塔莎和她的两名副官明显比他们强多了，什么都没做，也没流汗。 “地下三层，只计算王庭树，这里就是需要魔法防护的最低点，同样魔术阵也只能布置在天花板。” 等这边测量完，一行人爬楼。 下楼就不容易，爬楼就更难。 三百米出头的高度，螺旋形上升，螺旋段中间遇到的小平台加起来总长度都超过一公里，走了一段，奥兰不得不给两个伙伴加持轻身术，才给爬上来。 可他们并未直接回到地表，而是在地下空间距离地表不太远的一个小平台里，走隧道移动。 再步行一公里多，总算到了最后一站。 这次他们面对的空间宽度仅十米，几乎只相当于花园下方的圆洞，高度比正常民宅层高高出一半，每隔几百米有一处比较宽敞的位置，也只有一千平米左右，有楼梯通往上方。 “城墙正下方，空间不太够，但其实应该作为重点保护区。整个城墙的下方都是这个状态，有三层，你们可以使用其中一层。” 罗德里张了张嘴，眼中无神，一个字没说出来。 都讲了是魔术阵，当然布置主力就是他这个五星魔术师，问题在于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小的城市，需要如此高的防护强度，有这么奇怪且庞大的防守区域要防护。 这特么工程量他现在都不敢想，把后半辈子拿出来够用吗？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205战争准备区免费阅读。 23shu8 206 魔术阵二阶段 奥兰几个游历过全城内线，一边做着设计准备，一边还得扩大成员数量，主要是第三期负责动手部署魔术阵的魔术师。 与娜塔莎沟通后，获得了第三期额外一百元一天的额度承诺。 这些额度除了不能划拨给三人自己，可以任意分配，但不能低于最低工资标准。 大型魔术阵的基础门槛并不高，三环法师就能弄，不过因为各种历史原因，现在的人更信任魔术师群体。 但其实魔术师们很少有能设计新型阵的能力，这种事还得靠与数学打交道更多的法师。 没错，数学。 因为魔法师的存在，法师总让人看作一群只会用魔法轰人的家伙，和战士比只是分工不同数量更少，其实从二环开始，几何学就是法师的必修项。 奥兰只有四级，也有足够的魔力接触学习五环法术，可现在要设计的是能顶住七环法师狂轰滥炸的城防系统。 还好魔术阵和人不一样，魔力从来都不是魔术阵的瓶颈，钱才是。如果有什么魔法顶不住，大多数都是受限于魔术阵面积、可用材料以及成本，或设计人员的疏漏，绝对不是魔术阵的锅。 奥兰不需要管这个，魔法宝石可以敞开了用，这绝对是历史上任何法师都没有的待遇。 并且为了配合他的设计工作，女副官来访一次后，娜塔莎带着现有最大一块宝石原石，给三人开了个大眼儿。 一块真正比脸盆还大的原石！ 圆形，直径45厘米，厚度8厘米。 只看形状往往会给人错觉，直接称重更直观，这么一块，有44.5公斤！ ！ 超过四十公斤的一整块宝石，做法术放大器都算浪费，做魔力贮存核心，这一块存满大概就会超过一名七环法师的全身魔力。 为了确保一次完成设计之后减少改进工作的麻烦，娜塔莎还透露了更多信息。 “我们正在筹建氧化铝的量产，我现在还无法确认最终的形状和大小，但可以肯定至少能做出比这个大一倍的来。” ……奥兰已经有些麻木，觉得宝石和石头也没什么两样。 可能是看出他情绪不太对，娜塔莎还安慰了句：“量产后你们第二、三阶段买氧化铝晶体的价格也能更低些。” 有了充分的沟通，奥兰也不小家子气了，在设计中加入了很多巨型宝石。 凤凰城预留的场地足够大，且都是不会有人路过的内部空间，各个模块也因此可以充分扩大，为后面见到宝石具体形状和大小做准备。 以往的城市防御阵，基本都只有两个模块。 魔术阵维持模块，既防止魔术阵发生魔力断流而崩溃的东西，需要有法师持续维护，具体维护频率看魔法阵储能机构的规模和品质。 魔术阵本体，各种功能都集中在其中，不限定于单一防护魔法。 两个模块可以只通过魔术回路连接，但在实际应用中，它们往往都是一体的，因为这类高度机密的场所往往都不会太大，否则很容易遭到破坏。 凤凰城几乎在内部藏着另一个城市，尤其是二级平台下方的巨大椭圆形区域和城市花园下方，连避难人员都抵达不了，魔术阵也完全可以做成分体的。 举例来说，奥兰给魔法阵专门设置了分布在核心区和四面城墙下，总共六个法术放大模块。 在一般魔术阵里它只是个小功能，奥兰现在给它弄成单独模块，是凤凰城要防护全城的特殊需求决定的。 魔法师们使用的魔杖，本质就是一种法术稳定与放大装置，是一种临时利用环境魔力的方式，对大部分魔法都能有效节省魔力消耗，大号高品质魔法水晶、魔法宝石也主要作为该功能的核心。 但正常魔术阵占地不够，实际短时间内可调动的野生魔力比较有限。 凤凰城给的空间是立体的，四面城墙、上下两端，实际能瞬间调动的范围就有差不多3立方公里，时间轴拉长只会更多。 还是以常用魔力单位敏特计算。 奥兰本人的魔力是10敏特，这勉强支持他使用五环攻击法术以最低破坏力输出。 因为凤凰城没有几个法师，周边也有大片无人区，魔力含量偏高，3立方公里范围的瞬间可调用量，大概在120敏特，相当于四到五名全胜状态下的五环法师魔力总量。 这些环境魔力当然得用起来，除了平时的魔力储备，做几个放大装置能有效降低损耗，反正宝石管够。 三人在第一期时做过定量测量，0.5公斤，经过打磨和贮存魔纹凋刻的宝石，不做其他任何功能，能储存约180敏特魔力。 数值显得有些离谱，不过也很正常，自然大小的宝石能成为法师们的第一选择，当然就是因为魔力储量大，一颗50克的成品，五环法师仅在魔力量上就相当于多出一半，魔法稳定和放大功能都是附赠的，而且手段好些，一根法杖也不限定于只用一颗宝石。 以这个数值算，三人看到过最大的宝石，制作成成品后能达到15000敏特的储量，实际表面积破坏比例更小，还要大一些。 7环法师使用禁术，采用集中对点攻击的打击力度非常巨大，可真要去算数值，挡下它也就能消耗掉500魔力。 当然真打起来，战场情况会更为复杂，不过结果也一样，只要魔力储备足够巨大，没有任何人能在魔术阵停下来前强行攻破城市。 奥兰在这边一天到晚做数学题，绘制魔术阵，另外两个也没闲下来。 罗德里和邦基都在生产材料。 罗德里主要用小号的人造宝石制粉，除了第二期调达的，很多碎片都是第一期宝石使用后留下的。 第一期宝石主要用来做了各种工具仪器，生下来的零碎中有的个头真不算小，三人其实是有点想法的，不过既然后面人造宝石还要降价，这些就不算什么了，直接弄碎为后面的工作节省时间。 宝石粉在魔术阵的形式中并不能单独使用，还需要其他东西做粘合剂和封装层。 这些辅料就不劳三人操心了，不是什么贵重施法材料，罗德里只负责提出清单，自有娜塔莎的副官去帮忙找商人搞定。 邦基除了每天设法弄点魔法吸附材料，也借机在做私活。 不是私自去做别的业务，而是买了一批市面上有售的史来姆凝胶，试着自己提纯和制作宝石。 这里没人是傻子，看到44.5公斤巨大宝石的形状，就能推测出这东西很可能是烧出来的，那就试试呗。 进展不能说不顺利，只是基本没有。 因为提纯就没办法做到早期样品那样的纯白色，用这东西烧制出来的宝石，甚至打磨完都不是透明的，魔力储量缩水到真宝石的十分之一以下。 杂质是炼金师永远的敌人，邦基也不知道能不能赢下。 207 银行职能分化 随着两批接受快速扫盲的群体完成短期学业加入部队和行政机构，王齐现在终于稍微悠闲了点。 王城和新城总共三个学校，可容纳13000人，不过这只是设计数值，实际前期根本不止这么多。 因为果汁树的存在，两族一上来就不能算农业或渔猎社会，少了大量的务农工作，大家也比较愿意配合扫盲工作……当然也可能是王齐直接受命于索拉里斯，所以说话比较管用。 总之在前面一年多的时间里，王城的学校都处在超编状态，除了包含数学课的基本扫盲课，还有只教识字的夜校。 按秦语800字，北地语2000词汇量计算，至今为止已经完成王城六成人口的扫盲工作。 其实真正接受扫盲的人并不那么多，夜族是夜行鬼在接近异世界节点的过程中，被索拉里斯的寄核体改造出来的生命，并没有完全融入农业时代。作为灾后的第二代，不少人都有基础识字能力，不然王城一开始就没办法展开工作。 因为条件不同，两个学校前一阶段的教学侧重也不同，夜族的学校在语言与数学课之外，还有管理课。 管理课的来源，部分摘录于王齐一行人特意带来的书中的两本，剩下来都是私货。 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在异世界照搬工业时代的管理理论，先进是够先进了，但过于先进反而会压制发展的驱动力。 例如工业时代的人们思维方式差异太大，其实在管理方面多少会有些pua成分，这样才能让员工们勉强能够协同办事。 而灾二代们成长的环境缺乏信息流通，整体保持了相当纯补的状态，对勾心斗角并不那么擅长。 尤其王城里利刃的数量还占大头，你跟他们谈阴谋，他们只会讲爪子和骨刃，也有效阻断了阴谋链传播。 这种条件再去弄什么破“狼性”，只会让整体环境加速劣化，本来水平就差，再忙着勾心斗角、争抢功劳，还干什么事。 所以管理课里，管理的成分少，反而是社会统计学的基础理论比较多。 这批人学了一年出来，的确帮上不少忙，至少各部门开始学会主动去调查和自己业务相关的民间情况，不会等着东窗事发来才知道给王齐上书。 借此机会，也对部分早期官员做出调整。 一些尸位素餐的赶紧回家养老，部分明明很努力却总是办不好事的，降职处置。 大规模调整官员，大概是只有新势力才能享受到的发展加成，调整后获得“行政效率+5、廉洁+1”的buff。 没有社保，王齐也没把人清退掉就不管了，趁着这个阶段人手相对充裕，把一些愿意做事的送回学校重造，剩下的按最低工资30%，发放限时补贴，限时一年。 其实不发钱也没事，不过王齐手下的小势力并不是正常形态，他要找到一切机会放钱出去。.0m 果汁树这东西太厉害了，虽然卖得极为便宜，可也架不住量大，几个城市的果汁每天就会回超过四万元的凤凰币，相当于四万人的基本工资啊。 不用管这些果汁是否被人弄去外销了，反正结果是钱在不停的流回。 加上商税、王庭树上卖房和地税，这种回流效应让王齐极为头大。 但又不能把这些税取消掉，自人类发明了税务之后，历来都是减税容易加税难，减税大家欢天喜地，要想再加起来不砍一堆脑袋肯定是加不动的。 总之市面上的流通货币还是不够充分。 为解决问题，第二批扫盲班结业后，部分人经历了为期四个月的培训和实习，正式分离发币银行和业务银行的职能，并启动货币交易业务。 凤凰币在王齐眼中十分特殊，这是他拿异世界人做的一个尝试。 凤凰币既不是贵金属货币，同样也不是信用货币。 贵金属货币，历史已经多次证明，它随着商业行为逐渐集中，会导致市场始终处于通货紧缩状态，无论怎么铸钱，钱始终不够用。 信用货币……虽然有些话不好说，但王齐认为它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和黄金脱钩数十年，已经冒出来一大堆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它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随便印，大家手里的钱始终在贬值过程中，人类的趋利性从未像那个时代一样极端，一切所谓的理想和光鲜，拨开一看里面都是钱。 凤凰币的币值基础，来源于王庭树无中生有的公共设施属性，但这种属性能影响范围非常有限。 真正体现凤凰币对外贸易价值的，实际是与铁价的绑定。 而铁价绑定是一种劳动价值的具现化。 或许现在还不那么明显，但王齐会想办法让所有异界人都接受这样的设定。 回到正题，这一次的银行分化，原本只有一家的银行，一下子变成七家。 王庭树上的银行仍然在营业，它也终于有了正式的牌照名：凤凰银行。 其实开始不叫这名，不过通过各部门知道，市民和红石城那边早已经习惯叫王城做凤凰城，以此为名也比较直观。书面文件上的王城、本城，也趁此机会一并改名做凤凰城。 凤凰银行主要负责发币和调整货币挂牌价，在这里存钱没利息，剥离了钱包卡业务，只能在柜台存取款，也不做贷款业务。 位置改到了王庭树二级平台，占地更大，小楼稍微做气派点。 由它分离出来的银行，叫黑曜石银行，纪念第一次对外贸易使用的商品。 黑曜石银行在各地都有分行，总行就使用的银行之前在一级平台上的建筑。这里可以进行换币业务，把外面的钱换成凤凰币，但要把凤凰币换回外面的钱，则有些会被拒绝。 搞得太复杂还是会有很多民众搞不清，反正对外的理由是部分金银铜含量不好和品相太差的外部货币会被销毁，铸出的金锭银锭都会存入凤凰银行。 实际也真的会这么做，不过凤凰币和金银储量本身没干系，所以其中有一部分会用掉，尤其是铜、锌、锡。 黑曜石银行里一样有银行卡的制卡和读卡器，这是准备期间给王庭树升级出来的功能，银行建筑里长出来的读卡器可以根据需求断开和树的连接，扛去别处用。 按理说和木树分离，它应该变成小树或直接死掉。 其实并不会。 索拉里斯不爱回答问题，王齐自己找人实验，把这东西搬到东边培养的小寒冰森林边上种上，两个月下来一点变化没有，功能也没变。 毕竟是索拉里斯的细胞，那可是个有全球无线连接能力的集群意识体，器官和母体分开，并不会脱离管制。 在办公区对个大盒子浇水施肥可能有点怪，但银行卡的方便之处完全可以抵消这点麻烦。 黑曜石银行还负责在各城市之间押送凤凰币，同时针对官方企业做短贷款业务，不允许以贷养贷。 凤凰银行和黑曜石银行之外，这次还批了两个民间银行，都是红石城的。 说实在的，大户们确实更有商业嗅觉，只是看到当地有建造银行楼，一番打探就找上凤凰银行咨询。 凤凰银行也做不了主，报到王齐这。 没什么可说的，批了。 官方银行虽然没利息，也不放贷，起码不会有破产嫌疑……至少在被外来战争彻底干掉之前不会。 民间开银行或者叫钱局子、钱庄等，当然还是想赚点，想赚就会有赔的可能，为了避免治下民众赔到血本无归……至少要补发点钱让大家度过困难期，所以这两家银行需要给凤凰银行交准备金。 因为条件有限，准备金也给简化了。 凤凰银行每年会派人查账，不会管他们放出多少贷款，只看用户存款总额，按总额25%交保证金，每年多退少补。 为避免银行开不到一年就卷款跑路，拿执照前就要交一笔保证金。半年内会有凤凰银行外派员，在红石城市政落脚，每月审核他们的账本，半年后补交保证金，才开始按年执行。 这个保证金是真钱，如果小银行破产会全部拿出来，按25%比例发给储户，利息当然别想了，小亏75%至少不会倾家荡产。 王齐不会让自家手下去替人挨骂，保证金退回过程会由军事力量守着涉事行执行，当面清点结算，完成后才准卷铺盖跑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207银行职能分化免费阅读。 23shu8 208 领主多克 哈克维普又一次和帕布拉同族的小伙伴们混在一起了。 世道艰难，只靠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想要以较少的精力，赚够足够冲击五环法师或培养更多四环同伴的资源，实在是过于困难。 红石城开城半年多来倒是赚了些钱，但这种辛苦钱实在是难赚，大家都没有闲功夫深入钻研魔法的奥秘。 之前分道扬镳时的另一群小伙伴碰到的问题也是一样的。 糖水生意是挺赚钱，可最近不太好做，因为真的限购了。 说是糖水消耗过度会导致哨站和王庭树营养不良，所以不再批制糖牌照，已有牌照每张每日限购三十吨。 整个凤凰王治下现在有五个糖厂，有钱赚，可供应量大了有点卖不起价，相比当初帕布拉团独占生意时，利润缩水到仅剩三分之一。 想赚多点就要往更远处卖，可人生路不熟，也不知道中间有多少强人，只能先小打小闹的探探路，再慢慢扩大。 没办法，大家一起凑合着过吧。 两伙人再次合流，一边做生意一边寻找机会，终于被他们等到了开银行的机会。 钱局子、钱柜，什么都好，与红石城新建的银行完全没得比。 听说人类世界那边也有跨境钱柜，不过大家并不知道怎么运作的，但想来肯定没有凤凰城银行先进。 凤凰城银行改为凤凰银行和黑曜石银行，表面看，功能可能还不如钱局子，因为不放贷。 但真正去凤凰银行咨询过开办银行业务就知道，这是个钱柜根本无法媲美的行当。 准备金制度，能保障银行破产时储户仍然可以获得一部分退款，这等于是有凤凰王的信用在背书，只要他还没被人打倒，这份信用就会一直为银行展开业务提供便利。 说一般钱柜不会买通领主那不可能，但关系却完全不同，领主最多能保证钱柜经营时不会有地头蛇捣乱，真到出事不先扑上来咬一口，都能称得上道德风向标了。 准备金不是送给领主的钱，这钱等于是存在凤凰银行，给大家留一条后路，不仅仅是储户的后路，也是开银行的人的后路。 开钱柜是个风险极高的行当，在一般地区，开钱柜至少要有五环法师坐镇，所有缺乏武力想赚这个钱的，早都被人撕碎吃了。 可在凤凰王治下，准备金却把银行和他自身绑在一起。 假如凤凰王不出尔反尔，意味着一旦银行破产，就要退回大量的准备金。 哈克维普也好，其他小伙伴也罢，都不相信真有人能心甘情愿把到手的钱又送出去。 再进一步，搞银行的名堂，是不是等同于在凤凰王头上动土？ 也许凤凰王并不是这么想，但不要紧，哈克维普等人会这样想，别人也会，那么真的要对银行动手时就得考虑考虑代价。 有了这样的关系基础，帕布拉团才敢想一想。 帕布拉团的优势是法师多，如果算上非核心成员中那些只有二环的，加起来能凑出二十名法师，缺点是一个五环的都没。 开小钱柜问题不大，可要经营个跨势力的就有点差劲，这行当就算有钱雇高级人员也不能太信任，终究要看自己。 开银行或许是个机会，早期也不用太折腾，只设一个外地银行赚些异地存取的费用和借贷利息，能让帕布拉团的法师空出些时间学习就好。 这个外地银行的位置也不用考虑，非黑水城莫属。 黑水城其实不是距离红石城最近的城市，单纯按远近，连前五都派不上。 不过按大小、互补性来算，黑水城的地位没其他地方可以取代。 不仅是附近，哪怕算到露娜河边，也没有第二个城市同时产煤和铁，黑水城是独一份，铁厂所谓的限量远超出大家的运力。 帕布拉团专门调查过，黑水城的铁、煤，以及用煤做的焦煤，都有人在做，所以开银行的大宗交易异地存取需求是有的。 当然这些东西单价比较有限，一笔下来可能也就两、三千块，把糖加进去，大概也就勉强维持黑水城分行包括当地安全人员的日常开支。 真正赚钱，还得看借贷的。 只是帕布拉团实力有限，黑水城又算大城，不敢搞出太大动静。 总之两头都赚一点，能补贴制糖部分损失掉的利润就行，等四环法师再多几个，或者谁升了五环，就可以放开些手脚。 …… 黑水城。 领主多克是个十分懒散的人，平日里也不怎么理会城中事务，领主军也只防备着城里出现大规模伤亡即可。 其实大多数领主都如此，只要民众能保证每年上交的税款不减少，就不会花心思去管事。 最近的收税季刚刚过去，出现了个连多克都被吸引到的情况——本年度税费比往年多了近一成。 税费会增加是正常的，可多这么多，有些出人意料。 多克大领主看不得账本，会头疼，喊管家来念给他听。 结果听完也没个头绪。 “是不是都变多了？”多克问。 旁边狗头军师应声：“是的领主大人，农业、矿业和猎人们的收益都有所增加。” “为什么？” 黑水城存在已经很长时间，各方面收支已经进入平稳期，不会无缘无故多出一成来。 狗头军师还在犹豫，多克察觉不对：“嗯？” 狗头军师立刻开口：“是铁，听说有人采购铁矿和煤，并在城里卖铁。” “啊？”多克更疑惑了，“你是说有人把煤和铁运去别处，做成铁再卖回来？” 这是什么痴呆儿做的生意啊。 “……应该是。” 多克脑子有些不好使，沉默一会又问：“为什么农业税也多了？” “因为铁匠很多不自己炼铁了，打出的铁器变多，农民有更多工具来开荒。” “竟然如此！”多克觉得有点神奇，铁匠效率居然和农业土地大小能联系上。 狗头军师习惯了领主脑满肠肥的样子，不说话静立在一边。 多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要不是间谍活动带来的影响，就不值得关心。 准备干饭。 多克每天花六个小时干饭，干饭不但让他心情更好，思绪也更灵活。 吃到半路，突然问：“知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在买铁矿卖铁？” 铁、煤很便宜，但炼铁主要消耗的是人力，纯卖铁也就赚个辛苦费，做这种生意的简直是大善人。 “……小的不知。” 其实兼职狗头军师的管家是知道的，但有些事领主不一定需要知道。 多克擦擦嘴，脑袋没动，四只血红的眼睛盯着管家：“我突然想知道。” “小的这就派人去查。” 习惯是很可怕的力量，领主多克的外形就十分惊悚，可时间长了，管家也不觉得这些长着眼睛的触手有多可怕。 “去吧。”挥挥手，和驱赶小动物一样。 “是。” 管家退出，想着事情要怎么编排。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208领主多克免费阅读。 23shu8 209 黑水城也要铁厂 黑水城出现熟铁量贩，足有一年以上。 最早可以追溯到在黑水城开焦煤作坊的马努兄弟身上，不过他们的贩卖量很少，只是路过时卖掉一点，大部分商品都在更南边处理，也没入了领主管家的眼。 真正的量贩大潮是后来的红石城商人们，管家在里面也有份子。 这些商人加一起，每月贩来黑水城的铁大约有一千担，哦，按照他们的算法，差不多五十吨。 每月五十吨铁非常多，黑水城自己消化不了，一部分还会由本地商人转卖去别处，管家的收益也主要来自这部分。 铁是种极为特别的商品，虽然有市场价，实际用市场价买不到现货，只能据此加钱买铁制品成品，或按市场价找铁匠订购铁锭。 红石城卖铁是极为罕见的情况，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管家一直铭记“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并不去深究。 现在多克领主要知道谁在买铁矿卖铁，管家有点无奈。 不能说是商人干的，因为一旦面见领主，这帮玩意必然要把管家也供出来。 所以只能交代真正的铁矿买家，领主也不可能上门去送死，皆大欢喜。 管家之前并不知道具体买家的情况，但真的查起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因为黑水城里有不少人都跟着商队去过。 凤凰城铁厂。 词汇组合出来的名字，让管家嗅到了不妙的感觉。 凤凰城是未知势力，应该是新冒出来的，铁厂比较好理解，应该是专门从事制铁生意的作坊。 管家觉得领主可能要问些什么，还找来专门的铁匠询问。 “你觉得专门搭个冶铁作坊有没有赚头？” 铁匠恭恭敬敬，内里莫名其妙，还是如实回答：“回大人的话，冶铁是个纯力气活，没那么多技巧，自由民比例小点，炉子造大些，确实是能赚钱的。” 现场还有个客人，亚伦斯，管家故意把他留在现场，看看他的反应。 可惜亚伦斯也是老油条了，肥肥的脸上一直面带微笑，一点看不出铁匠的答案对不对。 管家把铁匠打发走，和亚伦斯闲聊。 “多克领主要查铁厂，估摸你们的生意也做不太长了。” 亚伦斯心中了冷笑，知道眼前的玩意要讹钱，笑着回应：“做生意嘛，经常换地方再正常不过。” 该给的份子都给了，日常孝敬也没少了，今天就是来送孝敬的。 可亚伦斯也不是泥捏的，并不会配合对方的威胁而出让自己的利益。 管家脸色微冷：“看来多克领主在您眼里不够分量啊。” 亚伦斯反问：“多克领主再强不会自己炼铁，您说是铁容易找还是铁矿容易？就算把我弄死在这，其他人换个地方不就完了，你黑水城有什么不可替代的？” 任何一个城市都能找到会冶铁的铁匠，但做了大半年的布、铁生意，亚伦斯知道凤凰城的铁实际找不到替代品。 外人压根不知道红石商人能把铁价压到什么地步，现在只是没必要压价竞争罢了。 真闹起来，也不需要凤凰王登场，用商人的手段一样能让黑水城吃不了兜着走。最简单一招就是低价向它的敌对城市贩铁，哪怕军队武装用不了太多，但转卖就足以快速增强实力，黑水城还能有好？ 每公斤一块一拿的铁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卖半个古银币或大半个法特尔银币都有赚。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拿到面上说，这会还远没到那个地步。 管家盯着亚伦斯看一阵，发现他真的一点没在怕，又摆出个笑脸：“换地方倒也不至于，只是黑水城里如果也有个铁厂，我对领主也好交代些。” 想得美，我自己都不知道凤凰铁厂怎么弄的。 亚伦斯耸肩，开口却是另一番说法：“想建就建嘛，黑水城有煤有铁，早该有铁厂。” “唔，说得也是，我考虑考虑。”客气一句，招呼人来送客。 亚伦斯一出门，管家的脸就跨下来。新 对方满不在乎的反应告诉他，自己的方向不对，红石商人的铁锭里还有秘密，并不是弄一堆人去打铁就能叫铁厂了。 可涉及到秘密，或许就要出人命，他并不想冒险深入去查，秘密越大，反噬的力量也越强。 而既然弄一群人专门打铁确实有赚，那就足够给领主交代了。 管家准备一番，回去和多克领主回报铁厂的事。 他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把凤凰城的名字说出来，只说是红石城附近的铁厂。 “一群人集中起来打铁……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这种东西？”多克努力回忆，但充满了脂肪的脑袋传递不了足够的电信号。 管家也赶紧努力想，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道：“人类那边的冶铁城，是不是？” “对，对！” 冶铁城很出名，出名到在某些时期甚至能把铁卖到流放地来。 可惜记忆有些久远，久远到多克成为领主时早就不记得了。 既然这时候想起来，便动了心思：“我黑水城能不能变成流放地的冶铁城？” 完啦！ 这可不是管家希望的方向，按他的想法，多克领主问清楚情况就会放一边，他自己再找人去开个铁厂增加点收入。 “领主大人，冶铁赚的都是辛苦钱，收益远不如纺织。” 纺织的优势在于它对体能的要求较低，更需要耐心和细心，因此可以招募一些女工，成本更低，而且布的消耗比铁快太多，有利于布价维持。 劝了，可惜完全没起到作用，因为多克领主想的根本不是赚钱。 “辛苦钱好啊，那岂不是能消耗掉很多贱民的精力？” 在多克看来贱民就是因为太闲了，所以一天到晚各种闹事，把他们都送去打铁，肯定能消停不少。 管家这下无奈了，别看他时不时会对领主隐瞒一些情况，但他的一切都建立在领主对领地的治理上，不为赚钱而是治民，他是不敢去碰的。 “不知领主大人要弄多大的铁厂？” “先来五千人看看效果。” “这……”管家想起亚伦斯的反应，对方的成本肯定比正常打铁还低，规模太大后面搞不好要出事。 “怎么？”多克盯管家。 “五千人太多了，您想啊，我们领主府才两千兵，大小队长这些就三百来人。五千人打铁很难找到那么多合适的人去管他们啊。” 多克嘟嘴，十几根长着眼睛的触手和自己的大脸盘子互相看着，做出决定：“那先来一千人，不能再少了，剩下的你看着弄。” “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209黑水城也要铁厂免费阅读。 23shu8 210 汇率中的秘密 亚伦斯对于黑水城要建铁厂的事一点都不着急，他这个时候正在帕布拉团在黑水城新开的红信子银行里，和哈克维普闲聊。 “黑水城可能会开铁厂了。” “啊！？”哈克维普有点吃惊，问，“凤凰铁厂的分厂？” “哈哈哈！如果是就好了，只不过是拉一群人在一起打铁而已。” 哈克维普白了对方一眼，摇头：“……取死有道啊。”. “哦？怎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建铁路的期间，凤凰铁厂都没有停止过铁锭销售？” 亚伦斯抓起颗糖豆丢嘴里舔几口，摇头：“没有。” “我觉得是凤凰王授意的，他故意让所有人都能轻易发现，凤凰铁厂的铁多到耗不完。” “有什么用？” 哈克维普看向木窗外：“我以前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因为我们的贩铁行为，铁已经成了一种武器，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武器。” 亚伦斯自己也在思考，把糖豆咬碎吃完才开口：“你是说断供？” 现在时间不长，等所有人都适应了随时能买到铁锭，就会形成一种风险，一旦有供应不足的迹象，立刻会引起哄抢，致使市场进一步缺货，进入涨价和缺货的正反馈阶段，越涨越缺，越缺越涨，直到所有从业者都受不了。 哈克维普却摇头：“如果黑水城自己要建冶铁作坊，断供就不会造成实质伤害，顶多出现短期价格起伏，很快就会平稳。真正的重点还在于铁价本身，黑水城冶铁作坊规模越大，就会把自己陷入越发危险的境地。” 亚伦斯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浑身肥肉抖动，被吓到了。 现阶段大家为了赚更多钱，并没有主动去压市场价，可黑水城冶铁作坊作为一个竞争对手出现后，情况就会变得不同。 用奴隶，能把铁价压到可以和凤凰铁厂竞争的地步吗？ 这差距恐怕还不是一星半点儿吧。 红石城并非那种没有传统铁匠的荒郊野外，为了做买布卖铁的生意，亚伦斯也有所了解。 一名……不，一户铁匠专职冶铁，按五人算，勉强也就能达到40到60公斤。 仅看数字效率也不低，一公斤铁卖一个银币好像也能有赚，毕竟外面可没有最低工资的说法。 其实不然，因为这种铁根本称不上铁锭，是没办法拿到市面上卖的，别的铁匠压根搞不懂里面剩下的除了铁还有什么东西，完全用不好，所以只能家用。 要做成能卖的铁锭，还需要回炉好几次，让铁的质地更均匀更柔软才行。 这个过程会消耗大量的燃料和更多的劳动力，生铁的重量也会减少一些。 最后一合计，一公斤铁的成本就得有两个古银币。 当然这是自由民铁匠算出来的成本，他们的主要收入也不是冶铁，而是打造铁器，也正是这个因素让他们的铁锭每公斤要3个古银币才肯卖出。 黑水城来做专门的冶铁作坊，必然用到大量的奴隶，并且批量采购燃料和铁矿也能让成本低很多。 但不管怎么降，哪怕真降到一个银币以下，也不可能和凤凰铁厂比。 凤凰铁厂炼铁部的工人只有四百来人，相当于人均日产0.3吨铁，效率高出几十倍来，这是他们铁价低的根源。 亚伦斯还是为黑水城说点好话：“黑水城毕竟有地利，再怎么争不过我们，也能在一些我们关注不到的地方把铁卖出去。” “真正的杀器是汇率。”哈克维普给出更多提示。 见亚伦斯不太明白的表情，已经转职成银行家的哈克维普解释：“我们知道一元凤凰币和一公斤铁等值，现在的汇率是2.5元换一个古银币，如果凤凰银行变更挂牌价，3元换一个古银币，会发生什么？” 亚伦斯听完就捏了把冷汗。 现在凤凰铁厂的铁锭，每公斤折合也就0.4古银币，再降20%，意味着红石商人可以把铁运到更远的地方且保障足够的利润比。 “这东西可以随便动的吗？” “可以，也不行。”哈克维普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东西他自己都弄了很久才弄明白。 “到底行不行？” 哈克维普决定还是举例说明：“比如红石古银币，这个银币只在红石城主要流通，其他地区少量保有但不作为主要流通币，意味着调整凤凰币和古银币的汇率，只对红石城影响比较大，这样的调整也就是凤凰王一句话的事。 但法特尔金银币体系不同，它是兽人的法特尔王国现行货币，仍然在发行，调整它的汇率影响就比较大，会更为谨慎些。” “那我们是不是要多留些金银币在手里？” 对方摇头：“不一定，我刚刚只说了古银币汇兑率增加的情况，如果变成2元换1古银币呢？” “啊？！” “不管怎么变，都取决于凤凰王的需求。当他需要扩大领地内产品的对外影响力时，大概会让币值显得小点。而要把这种影响力，转换城凤凰币本身的普及率，则需要让币值显得略大一点。” 亚伦斯被大银行家唬得不清，沉默一阵又问：“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赚钱的路子？” 哈克维普在银行开业之前和亚伦斯合作的很好，知道对方还比较可靠，也不避讳：“黄金汇率差。” “那是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黄金的地位非同一般，是凤凰币体系下唯一能接近铁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 “价格，黄金和金币的价格明显不一致，把金币中的黄金提出来卖掉至少赚一半，是一种典型的鼓励商人兑换黄金而非货币的手段。”哈克维普拿出一块板子，“这是帕布拉团加急送来的凤凰银行挂牌价，黄金在跌，而且是所有挂牌物中唯一在跌的。” 亚伦斯直言：“不懂。” “意味着凤凰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囤积了大量黄金！”哈克维普指着黄金一栏，“它会在某个点停下来，而它停下来的时候，必然会出现大规模汇率调整。” “……你直接告诉我现在要换什么钱吧，事成后分你三成。” “凤凰币，如果凤凰王不陨落，它早晚要替换掉市面上一切货币，我是说一切，包括金银铜，以及铁钱。”以四环法师的能力都有些绕的概念不用啰嗦，直接具体到项目，“换到的钱不要留，尽可能买铁，不管多远，只要不亏本都可以把卖出的金银币融了来换钱。还有，红石城需要更多的人种粮食，虽然凤凰王领地的粮价基础是由糖水来稳定的，但我相信为了保护农户的基本收入，汇率变动后，农户会有补贴政策。” 亚伦斯再次被干沉默了，托着肥嘟嘟的下巴想了阵问：“你是不是手里没钱才告诉我这些。” 哈克维普给他个苦笑。 知道的太多真的不太好，明明大把赚钱的机会摆在眼前，但需要动用非常庞大的本钱和人力、关系资源，哪怕是帕布拉团也没办法单独吃下，需要整个红石城行动起来。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210汇率中的秘密免费阅读。 23shu8 211 洞穴群勘探 久居王城的王齐，完成了一阶段的情报工作，正好感觉最近猪脑过载，决定出去玩玩。 红石城周边，不以直线标记，不算自己的领土，一百公里内能称得上城镇的总共有七个。 大部分规模有限，比红石城原本三万多人规模还小的就有五个，其中三个连一万人都没有，他们可能自己都怕，城市更像是大号的堡垒。 若是计算一千人以下的山寨、村落，各防势力总计二十余个，情况比较复杂。 有通铁路价值的只有黑水城和埃尔忒城，这两个互相比，还是黑水城价值更高。 埃尔忒城位于红石城东南向，对比黑水城，其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特色。这里有种植植物纤维生产布料，也有一定的渔业和畜牧，但规模都很有限，除布料外其余产业均无产品输出能力。 王齐给红石城的小商人发了任务，让他们在埃尔忒城周边组织探矿，如果能出个有规模的矿，可以考虑把铁路引过去。 他不打算用侵略的方式扩张领土，因为后患比较大。 刺激对方主动动手就比较容易，方法还挺多。 铺铁路就是不错的办法，但眼前条件还远未成熟。 区域里存在很多土匪，而且因为周边城市生产力和治理能力的关系，打掉一波又会冒出来新的。 王齐打算给他们些时间，把其中大部分都吸纳成红石和新城人口。 别看身份是土匪，除了几个带头的和少数两伙人，绝大多数都是活不下去的普通人，在红石商人倾巢而出之前，他们主要以种地为生，劫道的收入也只能勉强和种地持平而已。 至于他们变成市民会不会引起治安下降，王齐并不考虑，自会有城管收拾。 趁着最近各方面比较稳定，王齐要出去玩。 当然顺便也有事要做。 王庭的事情大部分交给宫殿区文职人员，艾莲娜可以少量拍板，少数不适合由她处理的，才会由金蝎送到王齐处。 这次的目的地是西边的地下洞穴群。 护卫只带了阿基姆，在守着两个哨站生长完成后，当地工作已经移交给城卫军。 随行人员还有一大波，包括两个探险勘探队小组，魔法武器研究院的几名法师，铁路局的一个勘探小组，还有一支三十人的卫戍部队负责大家的安全。 有了魔法枪支和冲压盔甲，卫戍部队也像模像样起来，不再是一群穿着粗布衣的莽汉。 卫戍部队的制式盔甲也有花纹，但不是装饰性的繁复花纹，而是盔甲增强手段。 因为蒸汽冲压机还比较菜，没办法加工太厚的钢板，所以机械厂想了个办法，另外做一个前胸冲压件，和胸甲铆接起来，技能提供装饰效果，也能有效增加正面防御力。 胸甲总重量为26公斤，正面心肺防御区的最大厚度有1.3厘米，这个厚度与冲压弧面叠加，已经能有效防御绝大部分远程武器。重一点没办法，毕竟敌人的军队肯定也有对付怪物的职责，不能用普通人的能力衡量。 另外敌人也全面装备魔法枪械的可能无限接近零，但索拉里斯特意提醒过敌人有魔法科技，会开魔法高达上战场也不说不定。 可惜魔法武器研究院实力不足，重武器研发还需要时间。 一行人慢悠悠走走停停，路上休息一晚，抵达在地下洞穴群门口时，李想拉王齐去打猎。 旁边有人，王齐并不动手，只看着她。 打了两只小怪物，加起来约莫四百公斤，太多了不行，温度高容易臭掉。 正烤肉呢，洞穴里面兴冲冲跑出来个人，是研究院的卡洛琳，魔法枪械的发明人。 “陛下，里面的水晶是火焰魔法水晶！” 这个洞里的水晶会发热，很早就怀疑是什么魔法材料，果然没错。 “开采和运输安全吗？” 卡洛琳如同被浇了盆冷水：“我……我不知道。” 虽然过了不短时间正常人生活，不过比起做奴隶的日子，还是太短。 王齐没摆脸子，只是对这种鹌鹑性格有点无奈，提醒到：“你们好好调查一下，注意自身安全。” “是，陛下。” 外面的吃完烤肉，把剩下的肉放在火堆附近干燥，留十来人看着营地，王齐和李想也骑上白小角进洞。 前两个空间都是矿化便便层，为了计算储量，已经被勘探员打了很多小洞取样，各个点还插着标签牌。 初步估计在三十万吨以上，不过如果只是为了这点便便，铺条铁路过来并不划算。 两人骑熊走马观花的到第四厅，这里有魔法师，亮度比较足，几个人正围着水晶簇滴咕。 两人没凑过去，在距离比较远的位置摸了摸水晶。 水晶的颜色在橙色和茶色之间，净度还可以，通过三十厘米粗的水晶簇，也能勉强看到手在对面晃，不过变形率很大，看不清手形。 温度不不高，四十来度，不过这个位置在寒冰森林边缘，四十来度也比周边温度高出一截。 “可惜了，不能用来烧开水。” 李想很奇怪：“烧开水不是用柴火和木炭吗？” “如果能不烧柴多好。” “那倒是。” 其实就算能烧开水也很麻烦，王齐并不认为这东西里能有无限能量，所以还是要做成很复杂的装置才能用。 看看摸摸，两人便离开这边，到第五厅。 这里人最多，大部分卫戍部队也在这里保护勘探员们。 地下，0.3平方公里的大厅显得极为庞大。 当然30万平方米本来就很大，都可以塞进去十几二十家大型零售超市了。 凑到勘探员旁边，不用开口，有小队长主动来汇报。 “陛下，这里曾经居住有一个小部落，有两百余口，留下的足迹很怪，深度和大小有点对不上，可能不是人形。” 能看到足迹，因为有一层泥，怀疑是皮屑、便便、食物残渣演化出来的。 “有什么有价值的吗？” “他们会做骨器和石器，找到了几个粘土碗碎片，似乎没有烧制过。但是很奇怪，他们有用到钢箭，您看。”勘探员说着，拿出个箭头，还好心的点亮个微光术灯泡。 没有塑料袋子，箭头是用布包着的，里面大大小小十来个，大部分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从断面特征看，的确是钢而不是生铁熟铁。 “年代太久远了，随便找找就准备深入内部吧。” “是。” 23shu8 212 洞穴怪物 考古式科研不是随处可见，显然王齐和他手下的人没那运气。 对洞穴的探索初期没什么重大发现。 火焰魔法水晶捣鼓时发生了一次小地震，不是单纯的爆炸，好在洞穴足够成熟，没有发生垮塌，只有两名法师受擦伤，无其他损失。 本来是个不该发生的情况，奈何真正愿意办事的，都是些奴隶制受害者，并没有接触过太多法师常识。 出了点小事故，还是把开采方法给定下了。 这东西不能直接砸，需要布置魔术装置花一段时间把水晶内的不稳定魔力清空，随后可以像正常水晶一样开采。 王齐可以通过碰触看到属性，找别人汇报的机会，拍了几个法师肩膀一把。 很意外，法师的神秘其实挺低的。 两名三环法师的神秘分别是12和15，拍到的三名二环法师则为9、10、13。 当然和艾莲娜老家的人比就很高了，那边的普通人一般都是零，打了什么什么血清稀释剂的雪狮也才3点还是5点。 只看这个数字，夜族好像真的挺适合学魔法的，人均都有十点左右的神秘。 不过夜族抗性都超过20，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反正回去后先派少量爱学习的去研究院试试。 至于索拉里斯不希望他学魔法，可能是觉得他属性疯涨会导致横扫千军易如反掌，让她没有乐子看，手下学习应该不在限制范围中。 王大善人拍人也不能白拍，给每个人都偷偷加了次神秘。 这回真的是偷偷摸摸，连以往最喜欢加的体质都没动，每个人单纯加一次神秘，他加神秘还会掉一点抗性，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有问题，到时候让去研究院学习的盯着这几个。 大家都挺忙，王齐李想两个每天晃来晃去，还偷偷摸摸给人加点，非常悠闲，直到抵达洞穴群第四天，勘探队已经完成探明洞穴的各种考察工作，才开始做正事。 李想带着卫戍部队成员，进入第五厅的岔道深入探索。 第五厅总计有八个岔道，其中有三个甚至不在地面，而是悬在洞壁二三十米高的位置。 担心里面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危险，没让勘探员们自己去，李想一次带一队虽然慢，但更为安全。 可探了一天没发现怪物，随后还是分成两队，李想带一队，另一队找了两个研究院的法师帮忙。 然后就出状况了！ “嗡――”洞穴深处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 王齐没跟着李想行动，蹲守在五号厅，一方面让手下安心，另一方面也是防备眼前的情况。 虽然在洞穴里难以分辨声音类型，还是能确认方向。 “阿基姆，去找找二队的人。” “是！” 阿基姆带着两个经卫戍部队训练转入内廷的男兵，钻进二队进入的洞穴。 小雷将军都被王齐加到了均值六十多，阿基姆作为内廷卫队长还要高出一截，差不多是王齐本人的一半，虽然和李想比还差得远，也已经是个好用的帮手了。 没花多少时间，人被救了出来。 一名法师骨折，其余人屁事没有。 不用王齐招呼，领队的勘探小队长来报告。 “陛下，里面有某种东西，似乎受法师的照明法术影响，会被亮光激怒。准备撤离时，奥罗法师被里面追出来的触手抓住绊倒，那根触手差不多有小腿粗，不过不算强，可以用肘刃切开，虽然没砍断，它也松开了。” 王齐拧眉：“触手？能追到移动中的你们？” “对。”勘探小队长抬起手，让王齐看到他手里的干燥物补充， “断掉一半的触手还能动，他们几个切了几下都没切断，只留下这种东西，当时摸起来湿湿滑滑的。” 动物粘液，蚂蝗、蜗牛、鲇鱼等等各种各样的动物都会分秘，只能说明怪物是陆地适性较低的类型，也可能生活在洞穴和地下水的过渡区。 超自然生物？克总的亲戚？洞穴特化章鱼怪？ “没有用法术攻击？”看向没受伤的法师。 “陛下，法术需要一定释放时间，事发的时候我们在转角处，还没看到怪物。” “能不能判断是否是魔法生物？” “抱歉，我没见过几种魔物。” 没什么有效信息啊。 探索总不能像勇者故事里一样，不惧任何阻碍就一路莽过去，尝试、挫折、总结情报、寻找帮手、再尝试才是常态。 王齐考虑了一会下令：“阿基姆再去一趟，确保自己的退路，尽可能评估怪物的能力和威胁，没把握处理就先退回来。” “是！” 阿基姆带着副手再去。 王齐自己属性很强，但他却不动，因为来到这个世界就做好打算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不会动手，以便有机会给刺客们一个惊喜。 期间又听到几次被洞穴改造过的“嗡”声，阿基姆三人回来时完好无损，可手上也没战利品。 “陛下，勘探队口中切掉的触手没发现，怪物最长的触手有点异常，前端应该是之前被切过的地方，已经长出比较细的尖端。 能放一点魔法，我没感觉到，但观察他们两人，应该是能让人动作变慢一点的法术。 本体见到了，uu看书是一只说不上来的怪物，长得很恶心，就好像十几条蛇缠在一起，中间的样子形容不上来，反正不圆、不方，没有人形。 它好像没骨头，我攻击它不受力，也打不碎它，所以只能先退回来。” “做得很好。” 和前面相比，阿基姆带回来的就属于有效情报。 首先可以知道怪物是个触手数量过量的类似巨型章鱼的东东，可惜作为灾二代，阿基姆也没机会看动物世界，纯描述能力也有限，具体是不是章鱼型还得再看。 然后是怪物的身体强度并不弱。 阿基姆被提拔为队长加了一波属性之后，也意识到武器的极限太低，不如拳头好使，所以他没带刀。 但整体八十多的属性，他的拳锋是真的能突破音障的，哪怕是打一坨死肉也能给打爆炸，他说打不爆对方，说明根本不是正常生物，肯定是有魔法或其他情况增强过。 会放减速类魔法，一般人去还是有风险。 至于前面的没发现减速，可能是释放的比较隐秘，大家都减速就不觉得慢吧。 前后两轮信息一对照，便得出触手怪怕锐器的结论。 “你先休息一阵，迟点找把刀试试。” “是。” 锻造刀很难承受常人十几倍的速度和力量，可用刀的是人不是机器，控制下力量就行。 问题在于卫戍部队没有制式冷兵器，利刃们都直接用肘刃，要找把刀也不容易。 看来卫戍部队的魔法枪还是要加把刺刀才行，总有能用上的时候。 23shu8 213 洞穴资源 最后触手怪被阿基姆解决掉，使用的是菜刀。 倒不是没有其他刀，一群人好几十个，刀有二十把，但都是用来拆解猎物的短刀，既然长度没有优势当然还是菜刀好用。 菜刀也不是王齐的，是勘探探险队里的，也不知道出门带把菜刀干啥。 总之在菜刀的帮助下，触手怪没顶住，被阿基姆给碎了。 触手被拿回来一段，让人感到迷惑。 这触手没有吸盘、角质钩，就光秃秃一条肉，有点像某些游戏里经常出没擅长对付女冒险者的玩意。 没有生物学分工，触手也没必要留下做样本，直接烤来吃掉。 恐怖直立猿的特长就是把一切杀得死且能吃的东西都吃光，法师现场用法术检查过触手没有毒性，它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表面有粘液，抓点盐揉一揉，烤熟了还挺美，口感介于烤牛蛙和烤尤鱼之间，缺乏海鲜味，如果不是攻击性太强，当肉源养也不错。 这条通道接下来再探，有了新发现。 触手怪的一条触手能追出几十米，其他就算没那么长，整体也非常大只，巨型意味着更多的食物，至少现在还没有法师不用吃饭的证据，魔法生物应该也必须进食。 在稍后的探索中，便确认了触手怪的食物源，分成两种。 一种是某真菌的子实体，这东西只生长在水源边，王齐等人守着的第五厅里也有，但很少也很小。触手怪所在区域有非常成熟的生物迭代体系，已经形成比较厚的土层，真菌长得更欢。 另一种食物在水下，是鱼。 通过捕捉到的鱼的形态可知，这里的地下水在某处和地表水有连通。 虽然有两种食物源，触手怪的整体生存条件仍然比较艰难，毕竟游到封闭生态系统来的大傻子鱼没数量可言，整体还得依赖真菌。 当然只要不是恒温动物，在地下利用环境温度做动力，能耗也不会太高，几个月有一顿吃的也足够维持吧。 触手怪后面是死路，除了一种似乎可以作为魔法素材的新蘑孤，和另一个古代聚落遗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在洞穴群深处总计发现了五个聚落遗址，三处可能通往同一个地下湖的流水区。 遗址除了说明古代穴居人能接触到钢质材料，都没没什么特别的。 可惜现在缺乏年代测定能力，不知道钢的来源是多少年前，不然也可以猜一猜生产力发展情况。 在王齐看来，这周最大的发现是找到了洞穴生态链的始作俑者。 这是种利用地热和硫化物繁衍的细菌，生存于温度较高的地下温泉里，没有意外，发现它们的方向都偏向北面。 没带显微镜过来，当然没办法直接看到细菌，不过它们却养活了一些用肉眼可见的小虫，大概只有一两毫米。 而完成水陆营养传递的，是种没见过的新鲜玩意，不知道算地衣、珊瑚虫还是海葵。 为便于理解，暂时将其称之为能量传递者。 地衣是细菌和真菌的共生体，真菌负责隔绝外界环境保持内部水分，细菌负责转化能量和提供养料，洞穴里应该不会长这东西，因为地衣需要光照。 但能量传递者的离水部分，的确有很明显的地衣特征，紧贴地面扁平状，内部多孔，柔软，挤压会流出汁。 水下部分是依托于地衣的超大号水螅体，取样来的死体大概有15毫米那么大。 参考一周来除了触手怪没发现其他大生物，地下洞穴被废弃，有可能是取食能量传递者的物种灭绝了，导致后续生态链维持不下去， 原因可能是穴居人引起的物种灭绝？ 洞穴生态和遗址的价值有限，对势力发育的帮助基本没有，资源还是发现了一些。 截至到王齐抵达洞穴的第十二天，包括蝙蝠便便化石和火焰魔法水晶，内部还发现了一个盐水池，被开采过的金矿脉和黄铁矿。 黄铁矿是硫化物，这里距离火山活动区很近，还有活动的热泉，出现黄铁不意外。 这东西也比较特别，因为是金色的，容易被认错，也叫愚人金。 洞穴里发现的黄铁矿和金矿脉不在一个通道里，但还原地图显示它们直线距离很近，所以这里的黄铁大概率存在金伴生的情况。 可惜作为铁矿它是不合格的，高含硫量是高炉的天敌，容易在废气区结块。它一般用于制造硫酸，问题本世界化学没发展起来，好像也没人弄黑火药，王城北边硫磺多到采不完，用黄铁矿炼硫磺纯属多此一举。 但王齐还是决定用它一用，看看里面金的含量值不值得整个活，也许还有钴、镍之类的伴生？ 不过问题来了，他也不知道黄铁矿是怎么折腾的，只能交给铁厂和研究院慢慢琢磨。 因为金脉的存在，洞穴开发工作还需要一定的保密度，第五厅要弄个哨站驻一批城防军来，便于管理各分支洞穴的出入，和防备未探索区可能存在的诸如触手怪之类的威胁。 地表可以随便打洞判断储量，洞口的蝙蝠便便和魔法水晶也不属于结构体，里面的金子和黄铁开采起来就需要小心些。 有没有可能专门训练一支隧道、涵洞加固抢险团队呢？ 这项工作和建筑师的知识能扯上边，至少王齐还知道好几种隧道抢险的方法。就是国王给人上课有点怪，怕以后被一群人堵在门口提问。 弄本相关小册子吧，一边干活一边学习，效果不会差太多。 抢险保障还有个要素材料要解决――混凝土。 王齐不是专门造混凝土的，可建筑师需要了解各种混凝土的性能，uu看书多少也会接触一些生产方法知识。例如火山灰或石灰石加铁矿渣，都可以造出优质水泥。 单纯造水泥早就能弄了，问题是缺沙子。 不要沙子就能凝结成无缝固结体的水泥，有，但技术水平高，使用要求也高……现在搞不出来。 可洞穴抢险，没有水泥是绝对干不了的。 例如某类洞穴险情，需要插几米长的钢筋进入松动区，如果没有水泥就只能灌土、石，一旦发生地动，钢筋可能被重新推出来！ 大家在探洞，王齐记录着各种开发需求和零碎，时不时问问法师或随行人员。 法师能放法术，不过卡洛琳的答桉并不能让人满意：“陛下，魔法可以把一堆泥巴变成固体，不过我们三环法师只能把它转化成一种很易碎的泥岩。” 自己能够调动，且能无怨言的配合劳动人民的法师，卡洛琳就到头了，就算真出了四环法师也不可能天天派到各地抢险吧。 还得用水泥。 沙子靠进口的话，现在的陆运条件差，还有匪盗，采购成本实在难以接受。 靠土法算了。 沙子的主要成分不就是二氧化硅吗，整个漆黑之地都坐在二氧化硅上，还怕没地方弄？ 只是粉碎还要想点办法，现在各方面要人，外来人口补充速度不够，劳动力也略显吃紧，人工造砂石再要人力，恐怕上万都不够。 看样子新功能的蒸汽机设备有必要弄一弄。 不过不急，先把水泥弄出来再说。 23shu8 214 彗星 在洞穴里混了十几天，从王城传递过来必须由他处理的公务，加起来只花了二十小时的样子，看来早晚自己的领地能实现自动运营。 从地下世界出来的时候是晚上。 大约风向合适，今天的夜空十分明朗。 但是…… “那是什么？”李想总是和王齐做一样的事，他抬头看天，她便也看。 王齐顺着李想指的方向，看到颗扫把星。 “彗星，一种石头和冰混合在一起的东西，被太阳照到，冰升华并形成能反射光的彗星尾。” 虽然听不太懂，李想还是“哦”一声。 王齐就不那么潇洒了，盯着彗星突然想起索拉里斯的话。 天空会给出答案，莫非是这货？ 彗星是很特殊的存在，和小行星几乎完全不同。 因为恒星的能量，存在于主光带的小行星几乎没可能留下冰，只有大部分时间都位于主光带以外的彗星，才能一直留着冰。 这里不是太阳系，但光的基本特征没有变化，总不会在几十au的位置，阳光能量还和1au以内一样，只要足够远，一定质量的彗星就有机会利用引力作用，补充游离水。 举例而言，假设一颗彗星的轨道距离恒星最近为0.1au，最远为80au，距离远的时候相对恒星速度会更慢一些，那么它99%以上的时间，位置都在10au以外，仅有在那不到1%的时间里，会形成彗尾。 知道了彗星主要活动情况，便知道遇见可视扫把星的几率非常小。 天空的答案，除了彗星这种极具标志性的东西，还会有别的吗？ 地轴突然改变形成极夜？有几率发生，但好些和天空没什么关系。 魔法形成的某种天空信息？这就超出王齐的知识范畴了，只有看到后才能意识到。 谜语人真烦啊。 王齐抓抓头，牵李想步行回去，随行卫戍部队不敢打扰，开路的殿后的都距离几十米开外。 回到王城休息一阵，立刻安排人去调查彗星的情况。 说起来简单，然而缺乏头绪的情况下，能提供帮助的方向就很多。 第一，寻找本世界的原住民，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知道这颗彗星的名字、周期之类的情况。 第二，夜族里存在占星师这么个职业，即使只在王齐来的节点存在，肯定也有那么几个人。 王城这边受火山活动影响，大气可见度有限，去红石城或洞穴区会好些。 不知道这些人水平如何，能得出什么成果，反正先派出去盯着彗星。 后面的就属于玄学范围了，看看有没有和彗星相关的预言或类似传闻，这种事情夜族和利刃都难办，只能交给本地关系网比较发达的大户。 结果都还没开始接触大户呢，夜族的占星师出去没几天就送回急报。 彗星会撞上来！！！ wtf？ 急报里没有具体时间，王齐提笔回复：着令尽快算出具体冲击时间和冲击点。 不用占星师也知道不是今天明天。 彗星是围着恒星转而不是脚下的世界，暂时不知道本世界与恒星的距离，说不定能看到彗尾时还有半个au呢。按抵达近日点前低于11公里的秒速，半个au也要飞挺久的，如果本世界仍然是星球状，可能还存在追踪戏码……也可能是对撞。 万一……万一真的是地心论系统……其实也一样。 王齐上辈子看过某个傻雕科普，详细论述了地心说的发展历程，甚至一样能用数学解释。两者区别只是日心的天体轨道都为椭圆形；而地心说的天体轨迹则是罗圈旋转，在整体绕地的情况下，会在近地点折返一段，画出来的轨迹跟几片花瓣拼起来差不多。 总之除非是某人召唤来的很微小的彗星，实际已经很近，否则自然状态下的撞击应该都还需要一定时间。 虽然彗星冲击的预期很严重，生活还得继续。 算它还有一到三个月，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修建避难所。 彗星和小行星大差不差，破坏力主要看大小、形状。 太小的说了也没意思，只看大的。 大天体撞击有个很神奇的效果，由于速度过快且阻力面大，会导致区域内大气压缩，意味着触地之前，第一次冲击就开始了，快速增压的大气会立刻转化为等离子体，也许距离天体撞击只有零点几秒，但足够冲击点的生命全死干净了。 第二次冲击，也就传统意义的石头碰撞，当量“稍微”大了一点点，按tnt用吨计数，也就数字后面挂十六、七个零吧，作为参照，裂变核弹5个零，聚变氢弹6到7个，再大人类就把握不住了。 只要不被当面砸到，第二次冲击产生的冲击波很容易躲，因为高强度冲击波没办法贴着地表曲线跑，次级波的破坏力则比较有限。 如果好运没有处在冲击波直接打击范围，接下来就要迎接第三波冲击，超级火山效应。 超级火山效应的效果其实不是加热，而是海量被抛出大气层的物质，会有一部分变成撞击制造出来的卫星，在大气外做环球旅行，还有很多小颗粒会长时间漂浮在大气中。 直接效果就是日照量降低。 而一旦日照平衡被破坏，接下来就糟糕了。 先是大量植被死亡，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通过链式传播一个个崩溃，由真菌接管整个世界。 如果持续时间比较长，冰期到来指日可待，一旦到了冰期就会进入恶性循环，即使大气颗粒物逐渐减少，也会因大面积冰雪的反照，导致的地表迟迟无法升温，甚至可能越来越冷，把全球变成雪球。 索拉里斯应该不是专门让大家来看世界末日的吧。 如果非要有一条活路，那就是彗星不够大，或者说形态有问题。 很多彗星和小行星虽然只有一个名字，却是一大堆小东西靠引力作用一起移动的，这种形态即使总吨位比较大，也无法把足够量的物质抛射到大气层外，后续影响就会小很多。 总之赶紧挖坑，往地下洞穴群的铁路也赶紧弄上，只要躲过第一次冲击，后面的问题都有时间解决。 食物方面，主要还得靠糖储备。 糖不会变质，就算冲击后十年八载看不见太阳也不要紧，只要第一波冲击没死，就把王庭所有的营养都用来制糖，不过不知道到时候光照够不够。 大豆小麦就不行了，现在被火山灰挡住一部分的光照已经是极限，亮度再低光靠环境温度也没办法长啊，韭菜倒是能在无光环境下长成韭黄，但没有。 肉也属于短期内吃光就无法再生的资源，小强很坚强，却也不知道彗星冲击后，还能不能给它搜集到足够的发酵锯木屑。 或许还要设法把地下洞穴的嗜酸微生物、海葵地衣的生态系统利用起来，先研究研究那些东西能不能人工养殖。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属性点慈善家更新，214彗星免费阅读。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15 勒里加鲁 彗星是什么物种丽芙并不清楚，但她知道，那东西是征兆，魔族暴走的征兆。 它在古籍上的名字叫勒里加鲁，意为混乱之星。 一直关注着漆黑之地的丽芙想过很多种开启大幕的方式，没想到是这个，更想不到勒里加鲁再次出现居然是直冲着地表而来！ 丽芙也不清楚勒里加鲁降临地表会带来什么，奥兰的来信让她意识到不应该用降临，而是毁灭。 奥兰的信中提到，最近几日漆黑之地统治者治下全境开始了地下掩体的修筑，并在各处张贴紧急避难演习的流程公告，会在近期做几次演习，确保市民都能熟悉流程。 能在瞬间彻底毁灭一个十万人以上大型城市的法术，已经超出七环法师的极限，只有神的降临体才能勉强放出一次，丽芙搜集到的古书里没见过能连续释放的。 那位的领地南北跨度五十余公里，且并非一马平川的地形，人力或降临体释放的任何破坏型禁咒都不可能影响到全境。感染和毒素类禁咒倒是能达到足够范围，但有限范围内的威胁不高，没有必要建设地下掩体才对。 应付魔族威胁，用堡垒战即可，也没有必要往地下折腾。 不管丽芙怎么想，都只有一个可能——勒里加鲁落地会带来灾难。 有了思路，丽芙拿出一点资源跑去兽人的地盘上，找到个相熟的老萨满，求预言。 理论上流放地存在魔族血脉的秘密结社，他们中多半会有专门崇拜勒里加鲁的，毕竟勒里加鲁每次出现，魔界都开启过规模庞大的位面裂隙，这些人也许比外人更了解它。 可既然是秘密结社，异族都很难混进去，更别提大海捞针般找出勒里加鲁崇拜者。 所以只能求助于预言了。 预言是法术中很特别的类型，需要海量的知识储备，具有极强的针对性，比如经常在天灾区走动和研究的人，才能比较准确的预测灾难，但对于人员出没之类的小型预言则无能为力。 老萨满给出的预言十分复杂，把要素信息总结起来就一个词，死亡。 勒里加鲁会带来死亡，魔族活动会，人类对魔族的反击也会。 奇妙的是并未提及漆黑之地。 难道是众生之母屏蔽掉了某些信息，以至于无法预言漆黑之地统治者的存在？ 丽芙没有过度纠结于此，使徒级的人物本来就不在普通预言范围内。 从萨满处回到庞勋城，丽芙陷入了不安之中：“如果勒里加鲁落地真的会带来大灾难，我要怎么做？” 以目标而言，她应该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的做个旁观者，坐等事态发展，直到各个使徒和降临体之间分出胜负，利用这个过程分析各个神的力量来源和使用方式，为下个法师阶段做准备。 番茄 也许是经营道具店和生斗小民接触多了，她又不想这么干坐着，希望能做些什么，让更多人能在这场劫难中活下去。 然而能做什么，要如何去做，就不是丽芙所擅长的了。 即使她有心造一个能庇护半个城市的魔术阵，领主能允许吗？ 纠结一阵后做出选择。 法师个人的力量在小民眼中很强，六环法师已经是极为稀缺的存在，但真的靠施法，能保护一两万人就是极限，还要大家都能配合。 保护普通人，还是要领主来推动效果才好。 所以丽芙决定匿名把部分预言送给所有人。 领主没几个好东西，可也只需要一两名领主比较重视领民，能做的就比丽芙自己来强得多。 “天上降下大灾星，陆沉地裂亡魂惊”的预言便就此流出。 听不懂没关系，预言这种东西有很多人研究，例如冒险家系列的职业几乎人人是专家。里面的亡魂并不是形容词，而是指不死生物会活跃起来。 传说古代出现过亡灵天灾，随着职业体系的发展，具有显着弱点的亡灵系完全占不到便宜，亡灵法术既不是禁术也毫无优势，还容易因为偷尸骸遭到毒打，已经没什么人学。 不死生物复苏的初始阶段与人无关，纯属勒里加鲁碰撞大地的后续影响之一。 除了两句预言，时间则从另一个城市的佣兵集会出现。 六月六日，也就是所谓的魔王庆典日，这个节日只在自认为是魔族的魔族后裔里流行，不过存在时间比较长，也没那么秘密，知道的人比较多。 具体距离消息传出的时间，只有五十多天。 大灾难预言随佣兵传播很快，半个月已经传递到上千公里外的领主耳中。 把预言丢出的丽芙不再管后续的事，再次踏足漆黑之地统治者的领土上……这名字太拗口，还是凤凰王合适。 之前她偶尔会去凤凰城小住几日，红石城的变化看在眼里，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好。 现在的红石城里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只是做的事不太一样。 跟着看了一阵，原来地下避难所并不完全在地下。 不算民众在自家院里挖地窖的，红石城由官方主导修建的避难所有两处，一处是红石堡，一处和新城一起，位于南境隘口。 红石堡原本就是魔族的集会所，它依山而建，看现在的情况里面应该原本就有密道，只是拓宽和加固，工作量就要小很多。 南境隘口避难所位置就比较怪。 隘口位于包围小盆地的山体中最矮的地方，哨站生长起来后，修建新城至红石铁路时，在隘口哨站侧下方，依托哨站根系的帮助修建出一个段隧道。 隧道只有一百多米长，隧道外不到两百米是新城铁路站，避难所就是在扩建隧道和铁路站。 丽芙也搞不懂为什么要从铁路下方挖洞，反正铁路站扩建动用的劳动力，似乎比隧道还多不少，甚至有些二环的法师学徒在帮忙给劳动力施加辅助魔法。 继续向内，毫不意外，新城的另一个避难所，是南镇至新城路上那个隧道的扩建工程。 顺着这个思路，就能想到南镇的避难所在哪了，非矿洞无疑。 可是抵达凤凰城，却没看见大量挖坑、搬运的人，不过问题不大，她有探子在。 奥兰似乎要保守什么秘密，只含湖的说：“绝对有能把全城人都塞进去的空间。” “不会是你们要布置魔术阵的地方吧。”太好猜了，因为在树的表面和地面，除了紧贴在城墙角落里的两个城防军营地，都没见到重兵把守的地方，卫戍部队的营地甚至在城外。 “……老师你可不能乱说，关系到我们几个人的性命。”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大魔头。” 奥兰看着丽芙，突然请求到：“既然老师来了，也帮点忙吧，保证魔术阵完成时，您至少能拿到一公斤宝石。” “……” 216 大过头 人造宝石是个好东西。 邦基已经试着制作了好几个版本的人造宝石，却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缺陷，要么里面有瑕疵，一充能就碎掉，要么看起来完全不像宝石。 最近已经抓住门道，氧化铝粉末的纯度有所提高，加入水晶物质，已经造出近似天然宝石的颗粒。 “魔力容量太低，辣鸡！” 取笑邦基的是新来的小伙伴，负责辅助罗德里布置阵法的兽人四星魔术师。 邦基新造出来的宝石，魔力容量大约是天然宝石的六成，只有凤凰城人造宝石的四成多。 客观的讲并不垃圾，这个容量已经和魔法水晶相当，而宝石可比魔法水晶结实多了，只要不故意使用超载系的魔术回路，一般不会坏。 到了这一步，邦基完成项目后随便找个地方一窝，光造伪劣宝石就能混个大炼金师的名头，要啥有啥。 但真正掌握人造宝石的技术，钱和名头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还是知识本身比较香。 造宝石属于兴趣，工作并未耽误。 最近娜塔莎女士从新城调来了十几名法师帮忙，水平比较差，除了一名三环的其余都只有二环，甚至有一环的。 问过之后知道之前都是红石城的奴隶，大多没正经当过魔法学徒。 这样的水平在魔术阵那边帮不上一点忙，基本都在帮邦基制造魔力吸附材料。 他们还给邦基带来了惊喜，改进了魔力吸附材料的结构。 邦基是炼金师，他都是研究怎么让物体发生变化，并不会在已经造出来的东西上浪费太多工夫。 这群来自新城研究制造所的法师则因为自己水平不行，会关注一些邦基没注意的方向。 根据他们的实验表明，增加吸附材料的表面积，有助于加快魔力吸附速度。 “什么样的东西表面积大？” 小法师拿出个球:“这个。” “陶丸？” “对，它有很多孔隙。”小法师介绍着顺便把缺点也一并说了，“我们发现用类似结构增加表面积，不能做太大，否则就无法把内部的魔力全部导出了。” “有点意思。”邦基盯着陶丸，理解了它增加表面积的方式，“你们中有魔术师吗？” 小法师摇头:“我们只是偶尔接触了一点魔法知识的普通人，没有正式职业。” 邦基构思一阵，把正在秘密空间里的罗德里抓出来帮忙，再把奥兰也一并喊来，重新设计魔力吸附模块。 丽芙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来的。 确认过这群小家伙没有直接接触过凤凰王，她决定留下来帮帮徒弟，宝石倒在其次，主要是凤凰王确实大动干戈的试图保护子民，她能做的就是让魔术阵在勒里加鲁抵达之前派上至少一部分用。 进组之后才发现，小家伙们的进度比她预期的快很多，现阶段魔术阵已经能用了。 看过奥兰的图纸，丽芙很欣慰，果然眼界也是知识，有不限量宝石的支持，奥兰意识到分体式魔术阵的各种好处，不单利于维护，还可以分开启动各司其职。 “有没有什么体悟？”丽芙问起和项目不相干的事。 奥兰点头:“我的魔力核心容量存在瓶颈，强项是精细控制，想试着构建新的魔力核心，应该能解决我的问题。” 丽芙皱眉沉吟:“会不会太容易失控了？” 丽芙说话声很小，奥兰听到了，没去打扰，他也希望老师能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血精灵老师正在回忆自己的整个人生，试图寻找疑似有多个魔力核心的人。 魔力核心是个有点唯心的概念，并不是真正存在于人体里的实体，而是指一个魔力集中区，发动法术时便从此处开始调动魔力。 多个魔力核心应该不止一次被法师考虑过，至今也没听说过比较靠谱的理论，但一名资深法师不能因此排除这种可能。 记忆里不少东西变得模湖，丽芙花的时间有点长，良久之后才给出建议。 “如果我没有弄错，应该见过至少两个确定有多魔力核心并且能够战斗的，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但可以肯定不是构装体，也许你也可以。但我还是要警告你，多魔力核心非常危险，可能会让你睡觉都睡不安稳，随时要警惕魔力失控。” “我会习惯的。” 虽然没有特别有用的部分，至少说明这条路能走通。 而且老师似乎对凤凰王有成见，有的理由奥兰没说。 凤凰王对于知识持一种很开放的态度，并不似一般法师或贵族，把知识当成传家宝藏起来。 凤凰王的态度也决定着他治下民众的作风，就像研究制造所的法师，明明可以不用把对魔力吸附材料的研究成果告诉他们这群外人，但他们还是说了。 奥兰也试探过，他们并不是真的傻，相反他们不但聪明还有很重的防备心，不管奥兰几个怎么诱导，绝口不提他们用魔力吸附材料造了什么。 这些人现在还只是小法师小学徒，可是能够共享知识共同进步，早晚会出高级法师。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奥兰有理由相信，不论遇到任何困难都能找到帮忙解决问题的人。或者把困难做成一个项目，组建团队进行攻克。 丽芙的加入，让效率一下起来一大截。 虽然有外人时还是刻意隐瞒实力，但就算隐瞒了实力，在小家伙们眼里，按新时代的定级方式也是五环法师，大大提升了效率。 第二阶段法师主要做魔术阵设计工作，现在是第三阶段，法师主要辅助魔术师们制造各种魔术阵器件。 这些器件有的可以直接用物理手段处理，复杂些的，魔术师自身的魔法实力也够，问题在于那些大号宝石。 宝石太大了有个之前谁都没预料到的情况，宝石翻面竟然是个大工程！ 宝石制作成魔法宝石的过程中，需要灌入低浓度魔力，一般宝石不管拿在手上还是黏在火漆小棍上，翻转操作都很方便，可是几十公斤的宝石翻转起来就有毛病。 因为宝石太大，输入的魔力总量相对需要多一点，魔术师来做，灌入量恐怕都不够流失量，这项工作之前都是由奥兰来做，反正他不参与魔术阵零件的实际制造，魔力留着也没用。 然而还没到翻身呢。 给宝石翻面会引起魔力损失，这是一种魔法宝石制造中特有的情况。 具体而言就是让宝石在原位打转，魔力损失就小，但几十公斤的大宝石翻身导致的完全位移，会大大增加魔力流失量。 用算数表示，一颗六十公斤的宝石，奥兰需要三天才能充能到魔术师的指定量，翻个身就要损失掉奥兰八成魔力，也就是八敏特！ 为了解决问题，大家做了个专门给大宝石打转的行星架，但流失量还是很高，仍然超出奥兰的恢复能力，一颗宝石的处理要抽干两个魔术师和奥兰的全部魔力，耗时十多天。 罗德里为了不让自己一辈子在这里弄魔术阵，弄来了两个同行，邦基也叫来个兽族魔术师，等于有两名魔术师完全摸不到大宝石，而其他东西并不花什么时间，他们天天大半时间闲着。 丽芙的加入，能让宝石工作进度翻倍，让所有魔术师都动起来。 她只是捎捎用到比四环法师多一点的魔力，就彻底解决了两组人的宝石难题。 结果丽芙来了没几天，大家又被难住了。 魔术阵主力宝石来了。 万万没想到，这颗宝石特么的有三百多公斤！ ！ 罗德里现在十分后悔当初告诉奥兰，说宝石越大越好，现在报应来了。 丽芙绝对不会帮别人做事时拿出真实力量，奥兰知道，所以干脆点，为加工这颗宝石专门给它设计个小型魔术阵，用魔力吸附材料，借助小号的储能宝石替代部分人力。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17 防灾难题 发现彗星十来天的时候，王齐已经拿到它的撞击预期。 随着时间推移，星象师们的计算也经过几轮修正，撞击可能98.8%，撞击点位于凤凰城半径一千公里内的可能为69%。 王齐不是专业人士，不知道后面这个几率怎么算出来的，也不太相信他们掌握着足够系统化的天文学知识，但总之只能相信。 全员跑路的可能不大，因为星象师算不出具体碰撞点，大规模迁徙的速度快不起来，说不定就刚好跑到撞击点呢。而且囤积物资和整体迁徙存在矛盾，没有物资就算逃过第一波冲击也没办法混。 宁愿信任漆黑之地的这些火成岩小山和北面火山群能顶住大部分冲击波。 希望彗星主体的个头不要太大吧。 天体撞击最怕的一种情况是前端已经触地，尾端还在大气层外，这样的撞击一般都会接近第一宇宙速度，根据质能方程可知，速度大30%，单位重量制造的能量就要多出近70%。 总之能做的就是躲到地下，然后听天由命。 但该做的事仍然要做。 比如魔法道具店法师承接的王城防护阵业务，有必要加快推进一下。 关于这个项目，中途出现过一些意外情况，比如阿尔法型氧化铝的制作异常顺利。 王齐知道1300度以上能把任何形态的氧化铝转化成阿尔法型晶体，这是所有晶体形态中最稳定的状态。 不过其中是存在一些困难的。 例如水合氧化铝脱水后是粉剂，而粉剂本身是不利于热传导的，这就会使得氧化铝结晶主要以小范围烧结为主……说人话就是单晶体应该在微米级，即便呈现出宏观可视多晶状态，也不至于形成整块。 如果非要制作大号晶体，需要把氧化铝加热到熔点以上，既2054度。 这样的温度现有条件根本做不到，铁厂一号炉的最大炉温只有约1600度。 听起来很高，其实一点不奇怪，因为农业时代使用风箱的冶铁作坊，炉心温度就能达到1300度以上，何况是使用坩埚的动力热风高炉型态。 有了煤和焦煤之后，利用一号炉的坩埚制型，实际可以达到更高温度，但造炉子的材料本身受不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在1600度以下的温度下，只是不停尝试延长烧结时间，就成功烧出了几十公斤的阿尔法氧化铝晶体。 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王齐的知识体系了，只能猜想是这个世界微观尺度的规则有些差异，至于到底是什么，可能是粒子物理标准模型的细微变化，也可能是别的。反正搞不懂的全归类到量子力学里准没错，或许魔力的存在状态也于此有关。 接下来专门给烧制氧化铝建造的炉子弄出来，没半个月就烧出来三百多公斤的巨型氧化铝晶体。 为解决温度困境，氧化铝炉内壁使用了瓷土涂层，等于预热完里面就是瓷的，虽然没有办法精确测量，只透过目测和铁对照，极限炉温能接近1800度，如果不是陶瓷的高温性能好，一般熔点两千来度的物体在这个温度下也软了。 烧出三百公斤氧化铝的也是这个炉子。 送去项目组之前，还专门搬到宫殿里给王齐看过。 不得不说，靠一双肉眼，屁也看不懂，只能从外观形状分辨不是单晶体。 要不是彗星在头顶压着，王齐非得想办法弄到钨，整出能把氧化铝烧到熔点的炉子来，看看那种情况下能做出多大的晶体。 这颗三百多公斤的氧化铝作为王城防护魔法阵的核心，应该有点用。 但就算能弄好，也来不及充能，在彗星冲击下保住王庭树还是要靠之前四十来公斤的宝石。 王齐也对进度重点关注，到彗星已经能在夜间隔着稀薄火山灰看到时，金蝎每天都在项目组盯几个小时，随时回报情况。 今天有好消息：“王，防护阵项目的一路防护模块已经充能到可启用的水平，道具店里的人说如果只防御单方向的冲击，应该问题不大。” “应该？”这可不是好说法。 “他们也不知道彗星掉下来是什么情况，我们的人也不会计算碰撞当量。” 不是不会算，而是没办法算。 质能方程本身很简明，但实际冲击结果，要视彗星的大小、密度、形状来定，密度小的部分很容易就被大气压缩和摩擦升温在落地前给搓爆了。 空爆挺唬人，却不厉害。 还是以核弹为例。 说起来好像核弹冲击波动不动能波及几千上万平方公里，其实空爆为主的攻击，在有地下掩体的情况下，要消灭一个300万人口规模城市中八成的活人，就需要60至100颗50万吨当量的。 这一波炸完，甚至还有三成以上的地表建筑能保持基本功能！当然里面应该没活人了。 核弹杀人是通过光、热效应，核爆光足以穿透一定厚度的墙体把人的皮肤烤融化，冲击波的效果在大量建筑遮蔽时甚至不如光杀伤，爆炸瞬间辐射和核尘埃引起的放射病都是后续的事了。 彗星撞击也是差不多的，实际真正有效的，只有低空爆炸的大个头天体和直接触地爆炸，其余什么距离地面十五公里、二十公里就爆炸的玩意，只要不在爆点正下方，找个掩体基本没啥大事。 总之天体碰撞的当量计算是个很复杂的综合科学，尤其彗星这种石头和冰的混合物，没有常年的近距离追踪调查甚至取样，即使有整套理论也没办法算出当量来。 王齐得到魔法阵的消息，不再追问，还是得靠自己。 喊来卫戍部队的两位将军，让他们去协调王城人员避难。 王城下方有巨大的地下场所，不计算城墙下方，从王庭树地下五十米往下推，大大小小的平地总计面积十万平米，几个大层的高度足够开出两到三层楼，理论上好像可以装进十几万人，毕竟一个人躺着有零点几平米就够了。 实际连理论都过不去，因为通风问题。 二氧化碳比空气重，在地表借助风力会比较均匀的分布在下层空气里，然而在地下封闭空间会出现典型沉积，哪怕是防空洞，人堆多了躺地上的也更容易死，何况是几百米深度的超级井。 王齐想了很多办法，包括王庭树自己吸收一部分碳，再利用一种特殊的生物管道，通过一层层活动瓣膜把空气压到最下层，但作用都很有限。 碳汇集的部分，一般植物上是叶子来做，而地下避难所则是王庭树的根系。虽然它是神器，还是要讲基本规则，树吸收碳的目的是为了合成以淀粉为主的各种资源，合成的过程需要光做能量源。 地下没有光，把叶子以壁纸的形态强行生长在里面，反而还要排碳（呼吸作用）。 百盟书 有想过利用地热代替光，不过王齐的学识就有点搞不懂了。 现在使用的方法，是利用海蜇木的纤维导光性引入一部分光源，可它毕竟不是光纤，大部分光都在半路上被散射掉了，虽然地下看起来黑漆漆的，不过这些散射出来的光，足够夜族以黑白视觉看清东西。 深入三百多米抵达最下层后，再集中出来的照度，目测感受也就能到20lx。 照度有多低呢……仅能勉强抑制树叶壁纸的呼吸作用，就这还是王庭树本身的器官对光的需求不那么高。 碳汇集效果不会算，反正肯定满足不了所有人全部塞进来。 在王齐没想到更好的导光纤维改进方式前，现在地下换气主要依赖瓣膜通风系统，三百米深度，就算立刻闪现一个自带发电部的两千瓦电机，也没办法把太多新鲜空气送下去。 瓣膜通风采用的是压气法，一节节给气腔增压，打开下方瓣膜平衡两节间的气压，只要最下节内的气压能超过最深层的气压，就能把气体灌进去。 这套系统形成的内外气压差，能让地下成为正压空间，在入口处会有十分微弱的风往外涌。 但压气对植物来说还是太困难了，折腾地下部分开始经过几次功能微调升级，仍然不能满足全员避难。 王齐有考虑过利用蒸汽机带动风轮的形式灌气，问题是蒸汽机本身就要烧燃料消耗氧气，只能设在地表，大家都去避难，在地表烧蒸汽机算什么事？ 以后大概还是要求助于魔法或电力系统，现在彗星临头已经来不及，只能看看能不能熬过这波再说。 218 避难阶段 距离碰撞预测日越来越近，凤凰王领地全员动员起来，进入防灾准备阶段。 本阶段任务十分繁重，除了各城镇的市政、城管部门，市民也要挑选代表和志愿者居中协调。 马努兄弟作为青岩族里少有的有钱人，也被推举出来，帮助新城人进行避难管理。 对了，他们已经换户籍，从红石城改来新城。 这个改动很难，因为新城几乎全部是原红石城的奴隶制受害者，比较容易被欺负。 但马努兄弟不是一般人，作为最早在凤凰城做生意的外人，他们保持着很好的守法记录，至于当初马努哥哥因为贿赂仓库守卫被吊了一天，那时还没建好商人登记制度，被闪过了。 另外他们把庞勋城的弟弟妹妹们都送到新城读书，也不算毫无关系的人，经常去两头市政里询问，特批了他们两个转为新城户籍。 户籍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是换个地方交税而已，但到了眼前的时刻，户籍就决定是在哪里听调。 马努兄弟的任务是协调和管理一个五百人的社群。 统计各年龄段人数，确认避难区里划拨给社群的地盘，还要带大家走一趟避难路线，如果有人移动存在困难缺了什么物资，他们还要去找市政协调。 虽然事情很多很繁琐，马努兄弟两个却乐在其中，因为从小到大，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屁民的性命被重视。 这天市政楼前张贴了一个倒计时告示牌，距离避难日还有十天。 其实不用告示，大家也知道他们在躲避什么，因为每天晚上都能在天空看到的发光体越来越大。 马努兄弟通过社群里的人得知消息，去找工作点的市政人员询问，得到了答复。 “为避免避难途中的混乱导致人员损失，即日起允许各社群自行迁往指定避难点，这段时间的食物会由铁路局物流处负责发放到站，请各社群协调员自行组织人手领取食物。” 马努哥哥提问：“如果先走的人家里被偷了怎么办？” “尽量分批把值钱物品带去避难点。” 官方人员不能直说现在人手不够，一些小偷小摸的管不过来。 马努兄弟二人出身贫寒，也能理解，咨询过便回去组织社群迁移。 新城里大家的资产很少，也就房子、家具、黑曜石银行的银行卡，古董收藏什么的基本没有，陶罐、瓷盘被人摸走倒也不会特别心疼，再买就行了。 主要是新城气温比红石城和凤凰城都高，被褥根本没有，衣物也都比较轻薄，一背包扛走并不怎么费事。 兄弟俩管着的五百来人，有几户东西多些需要额外搬一趟，还有十几户想要把家具也给搬走。 马努兄弟有点为难。 “家具搬过去干啥？让他们自己出钱雇人搬算了。” “家具也有用，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公用，如果能公用就从集体费里面出钱。” 集体费是为了方便协调员管理社群弄的，其中一部分由社群集资，大部分是市政通过银行按社群人头数发放的固定款，每人五十元。 集资的部分浮动比较大，比如马努兄弟觉得这事做得挺有味，代表他们一大家子捐了三百，其他有捐几元的有捐十几元的。 总计算下来，马努兄弟手里的集体费共有28000元。 这钱的主要用途是后续在避难所购买食物过账用，另外协调员和助手们可以领工资，以及支付一些临时工作的工钱，所有支出都要有明细表在市政人员那边盖过章，才能在事后把钱从卡里划走。 两人让助手们一户户去问，大半还是愿意让家具公用，实在不愿意的也管不了了，自己去想办法。 结果那几户居然闹了起来。 兄弟俩十分头大，好在绝大多数人比较支持他们的工作，闹事的几户倒也没敢动粗。 可特么耽误事啊！ 如果出钱帮他们搬，其他人愿意让家具公用的怎么想？ 马努兄弟突然有点体会到大人物们每天头疼些什么了。 最后还是没给钱，闹事的几户也没出钱，找了几个好心的帮忙免费搬了少量家具走。 花了几天时间，才把五百口人全部安排到距离新城十几公里的隧道避难所里。 避难所里除了陆陆续续搬过来的新城居民，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岗位五花八门。 大部分和马努兄弟无关，他们要接触的主要是三类工作人员。 一种是卫生员，社群里有出清人粪肥需求的，需要通过卫生员这边处理，等事情过去从集体费银行卡里划账。或者社群里自己组织人手弄，也有钱拿。 马努兄弟管的社群倒是有人愿意做，就是人不够，经过协商就直接把他们调去卫生员那边，休息时回来。 第二种是道路规划员，他们主要保障各社群之间的路径通畅，并且不能影响铁路安全。 有的人不懂事，总喜欢把地盘占大点，占着占着就占到铁路边上去了，所以道路规划员们经常和人吵架。一般都是各社群退让，因为他们吵不赢了会叫城防军来。 各社群的地盘划出来，道路是已经留好的，就是靠着铁路的一侧，只要自己带的社群不去占道，马努兄弟也不用主动去找他们。 第三种是安防人员，生火就要和他们协调，因为隧道里空气不好，同时生火的人多了容易出事。 言情 具体为什么容易出事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反正所有社群的生火需求由他们统一管理。 剩下还有不少事需要社群自己做的，比如到隧道外两公里取水、社群内的秩序维持等等。 大家各忙各的，好像一点都不乱，十分神奇。 马努兄弟注意到隧道里还有个特殊群体。 这群人每天就盯着隧道的岩壁和洞顶观察，时不时的会从外面运进来粗木头立在某处，里面好像还有法师负责施法。 距离倒计时最后时刻还剩四天，一支城防军抵达，大约五百来人，他们一来就开始在隧道两头修筑工事。 隧道拓宽时很多石头被故意堆放在隧道两头，形成两个小山包，这群城防军主要是调整石头，让整个结构更稳固些，顺便堆高一点。 最后一天，所有应该在隧道的人都来了。 可能是对未知的恐惧，人多了反而安静下来，除了城防军还抓紧在暂时停运的铁路上筑工事，绝大多数人都坐在地上抱着食物，等待灾难降临。 马努兄弟也互相握着弟兄的手，心脏怦怦跳。 这种僵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天黑后可能是觉得别人看不到，有人开始说悄悄话，隧道会把声音放大，嗡嗡声很快扩大成嘈杂的交谈声。 一片热闹中时间走过两个钟，突然隧道两端亮起来。 “天亮了？” “所有人不得离开隧道，等待指示！”两端都有城管大吼。 219 碰撞 混乱没有持续太久，两端的城卫军挡着是只几分钟，变亮的天色突然白光一闪，把想要探头去看洞外情况的人给吓退了。 “所有人，抱头，蹲在地上，蹲不稳就四肢着地，不要趴下，胸口和背部离开地面！” 这一段最近几天有训练过，各社群的协调员也帮忙喊，所有人全部蹲下。 还是有很多人忍不住去看洞外。 白色闪光已经消失，从隧道里看出去，外面又是夕阳色了！ 没给他们太多探秘的时间，整个隧道动起来。 明明是石头，居然肉眼看到似乎有一道波浪从隧道头瞬间穿过隧道。 马上又是几道波浪，伴随着整个隧道的岩石卡卡作响。 大家都害怕极了，怕隧道崩塌，有人想要离开。 没有意外，他们被城防军挡住了。 “不准离开隧道，里面更安全！” “要塌了你们看不到吗！？” “狗日的利刃，我们想活着！” 新城人的官话说的还很差，利刃根本听不懂，就算少数加持了语言通识的军官能听懂，也不会理会他们。 城防军的位置比隧道里面的人危险很多，但是没办法，王的命令必须被执行。 “越过警戒线视同冲击军营，手脚被打断可别怪我们没警告过！” 到底是做过避难演习，最近两天也宣讲了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恐慌暂时还是没有演变成军民冲突，但是隧道深处的人也在想办法往外挤，搬来的东西都顾不上了。 马努兄弟比较精明，让助手和弟弟妹妹们帮忙，自家社群往洞壁附近挤一挤。把路让出去，反正自己不动。 他们相信凤凰王搞这么大阵仗，绝对不是为了把人全部坑死在隧道里的，如果要杀，当初在红石城就一并屠杀了。 人群挤啊挤，还没怎么动，真正的地震来了。 “全部蹲下，尽量靠近墙和铁路路基，不要紧贴地面和墙壁，摔倒的立刻爬起来！” 人声在地震声中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两头有法师帮忙扩音，借助隧道的传声优势，勉强让隧道深处的人能听到。 大部分人都很听话，但也出现了慌不择路的人试图爬上铁路路基往外跑。 地震呢！ 这要是能稳当跑路，那直接就能进卫戍部队当军官了！ 这些人根本到不了洞口就摔倒，其中几乎一半的人一摔倒就没再爬起来。 平时摔倒只要承受自己的体重，被大地主动跳起来亲吻胸口，可不那么容易活。 “倒地的暂时不要管，保护好自己！”两头军官还在喊话。 眼见着冲上路基的人，好像摔倒后死了，其他人终于不敢乱折腾，按着演习的来，默默祈求自己信仰的神明能给力点保佑自己活下去。 地震持续的时间不长，隧道虽然出现了裂痕，掉落一些灰和小石块，但绝大部分人都完好无损。 “过……过去了吗？” 军官自己都有点慌：“还没结束，入口处的人退回隧道内，给城防军让地方。” 屁民们这才注意到，城防军绝大部分人是面朝外拿着盾牌的！ 好在地震停了，跌道路基上还能站人，勉强把城防军给弄进来了。 平时觉得挺宽敞的地方，真遇上事却挤的没地方动。 洞外还是红的，隧道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城防军也不解释，只用少量人盯着市民，大部分结阵对外。 人区安静的等着发生些什么。 突然，洞外飞沙走石，隧道外筑好的石头防线瞬间崩溃，大部分飞向南边，也有几颗砸倒了几名城防军。 城防军没动，只把伤员拉到后面让法师处置。 人群也不敢动，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厉害的。 又等了一阵，等来从远方传来的隆隆巨响，大家有些紧张，不过隧道本身没有动，就一阵干响，反而不如开始时那么怕。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但忍一忍，好像又好了。 城防军放下盾支起身子，大家的心也落了地。 “完了？” 城防军退回洞外喊话：“所有人回到避难点，清点伤亡，上报给你们的主管，等待下一步命令。” “这就活下来了？”还有人不信。 虽然有点波折，好像很容易就过去了。 不过稍微聪明点的，想想如果刚刚自己在外面，要面对的是什么……也想不太出来。 这一次等得比较久。 平民们懵懂无知，隧道西北入口的城防军看得清楚，王城距离事发地更近，不知道还能不能传令过来。 只能按照事先的安排，先移开铁路上的石头，并派遣两个百人队，沿铁路线南镇方向排查，汇总铁路损坏，只是被石头压住的要当场移开，新城至隧道段自有南境隘口的检查。 一直等到快天亮，北边的红光都未完全消失，等来的不是火车，而是步行来传令的卫戍部队。 “避难告一段落，命各城镇统计人员、建筑损失，评估修复人力与耗时。各城、镇人等，暂时不撤回，依托避难所暂居，允许市民在避难所外活动，等待后续行政命令。” “王庭没事吧。”接令的人有些担心。 “好得很，比你们这好多了。”传令官觉得这些人关心的多余，那毕竟是伟大母亲赐下的神器成长的城市，哪那么容易出事。 “那就好那就好。” 避难告一段落，不知道是结束了还是没结束，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天上开始飘落黑色片状物，实际是火山灰的黑雪。 第三天，天上降下血红色的雨！ 虽然新城市民绝大多数都是奴隶出身没什么见识，也知道血雨不太妙，难怪只是阶段呢。 血雨下了两天，天空放……黑。 明明是白天，天色比阴天还黑些，像是那种突降暴雨时的样子，可又没下雨。 也在这天，铁路再次通车，新的补给沿铁路发放。 铁路送来的行政令，民众返回各城镇，活动回到正常，红石城量力接收随后流民。 同来的还有军令，红石城、新城城防军扩编。 隧道里的居民回到新城，终于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城里一半的建筑倒塌，没倒的大多数是石木混合，加了粘土粘合石头的，但也多有裂痕及墙体损毁，只是保住了建筑基本形状。 新城有一部分人在新城铁路站和南境隘口下方隧道避难，他们早就开始重建家园，可进度颇慢。 此时街道上到处都是石头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断木、树枝，量大到近万人一周时间都没清理干净，房屋修缮甚至还没怎么开始呢。 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开始，但至少人活下来了，在这样的大灾面前死者的数字可以说微不足道。 220 灾后 王城并不是好得很，其实也有损失。 道具店法师布置的魔术阵似乎没考虑抗震，也许是抗震强度不够，撞击之后的冲击波只挡住了一点点。 好在树大根深，王齐在做结构的时候就考虑过抗震抗风，而且撞击点位于北偏东，冲击波强度被火山给削了一大截。 损失的主要是地表建筑的一些屋顶和墙体，树上的建筑是一体成型的，反而只是多了些撕裂痕，长几天就长好了，最多出现一些木纹错位。 撞击点真的在一千公里内。 按地震传播和超音速冲击波的传播差时粗略算算，主撞击点距离王城五百至六百公里，还有两次次要撞击。 这次李想立功了，她有个特殊任务：在撞击前留在树上观察。 其实在最后一晚时，已经能大致算出撞击点，误差不大于三百公里。考虑到超声速冲击波也需要点时间，而地震对树木内部起不到太好的作用，所以把李想留在上方做最后观察，确认第一次接触后走宫殿密道滑熘到地下。 王齐自己也想留上面看一眼的，可劝的人太多，他没有一意孤行。 根据李想事后画的画面，入侵大气层并且可以肉眼看到前端热积累现象的，总共有七块。 而实际从地下通过地震体感判断，触地当量足够的只有三块，不过与主撞击相比，另外两块也就是个添头，其他应该是触地前就爆了。 没办法细算，估摸的话，感觉主撞击当量按tnt吨位算也就十个零，上下不差一位数，比十六、七个零的预期好太多太多。 撞击之后的几天有火山灰、红雨，都不算奇怪，就算没有红雨也要降黑雨，红雨至少粘度不高，就是颜色有点异常的水而已。 现在天空火山灰含量大增，农作物估计要减产，当量有限的情况下，希望能比较快的好转吧。 当然具体情况还得调查过才知道。 这几天王齐除了处理救灾等方面的公务，找借口给几个勘探探险队的人加了点，由于北方可能存在极端高温情况，这次加点以抗性为主，剩下的只能交给探险队自己弄。 灾情……有点严重。 不过其实还好，因为人还在。 碰撞一周内，王齐已经拿到各城镇统计，总死亡数不到两百，其中四分之一是负责守门的城卫军。卫戍部队在王城和地下洞穴群，那边深度足够且洞穴更成熟，早就被时不时的地震洗礼过，剩下的都是固实结构，反而没什么事。 在天体碰撞的灾难面前，这点损失对于全势力人口总数已经逼近十七万的数量，约等于零。当然功劳主要是彗星的，如果撞击点再靠近一百公里，损失加两个零都不一定能打住。 建筑损失，正好当作放款渠道。 官方的两个银行没开通借贷业务，所以放款主要依赖铁路等各种基建，重建城市当然算大头。 就按照每户定量额度，加上一个占比很少的人头费发放，尽可能直接覆盖掉各地大部分市民的房屋重建和修复成本。 重建工程量极大，半年都够呛，正好是个推水泥的机会。 这方面的准备工作在碰撞前已经开始了，毕竟不可能所有人都只顾着避难，所以一些重点工作并没断掉。 为水泥体系准备的设备是蒸汽球磨机。 它的原理很简单，就是一个圆筒里装很多铁球，以固定速度旋转，要磨碎的东西丢进去，就会被铁球慢慢砸成粉。 唯一算是课题的只有转速计算和调整。 转速快了，球会随离心运动紧贴筒壁，无法实现研磨效果。转速慢了，球体无法从近高点落下，研磨效果同样受损。 球磨机既可以用来处理水泥制造的原材料、水泥烧结后出现的块状体，也可以用于研磨满地都是的花岗岩弄人工砂，当然花岗岩要先用人力锤子砸一波弄小点。 至于蒸汽机怎么让它转起来……蒸汽炉做活塞运动，加三根活动连杆就成，比电机容易多了。 甚至不用活塞也能实现，但为了给后面可能要弄的蒸汽火车做技术储备，王齐还是选了活塞型。 机械厂有自己的钢炉和铸件制造能力，做出来的活塞良品率虽然低，而且多多少少都有点漏，但足够应付着用了，绝对比人力强。 灾后十多天，机械厂拿出球磨机，把铁厂灾前就用一号炉降温烧出来的水泥坨碾碎，让见识过这东西的艾莲娜到现场确认过效果，便拉出去弄水泥厂。 水泥在本世界的生产力下应该属于高端产品，但王齐不爱高端，他就喜欢白菜化。另外在各种学科里，水泥的上限也确实比较有限，没必要像钢铁系列一样折腾。 水泥厂不打算官营，红石城的大户搞外贸赚得有点多，交给他们也不合适，就作为新城的市属企业算了。 新城市政保留30%股份和厂长的罢免权，其余的都交给新城人。 金融时代的股票是个害人精，完全成了金融对实体的吸血工具，可对于现在而言，股份制确实有其先进之处，通过股份分红奖金，至少能让工人积极性高一些。 不仅是水泥厂，铁厂也有股份分红，但目的却是为了少赚点钱。 铁只卖一元一公斤，实际上赚大了。 每吨铁现在耗焦煤三百公斤，煤半吨，消耗量比较大，因为没有电力和纯氧，炉温也没降低到一千度以下。 铁矿石却不会因为技术实力不够而消耗特别大，全部算黑水城采购，每吨铁消耗矿石1.6吨。 全部材料成本加一起，每吨才260元。 日产130吨，冶炼部、焦炭部、运输部加一起，八百来号人全部日工资总计2000元，成本共35800，130吨铁要卖出13万！ ！ 真是不能算，一算就要吓死。 当然实际没那么多进账，因为铁厂受限于燃料供应并不是无休作业，而且大部分铁都要白白拿出来铺铁路，造铁路上各种各样的工具，就走个账，没见着钱。 真正卖出去的，日均也就三十几吨，其中机械厂就要消耗掉三分之一。 可就卖掉这么点，都已经覆盖掉全部成本了！ 说白了还是上下游都不给力。 上游的煤、焦煤不知道铁厂的成本，也找不到第二个这种规模的客户，离开铁厂没地方去，不敢叫价。下游的制造能力不行，铁炼出来都没人消耗。 包括等燃料没开工在内，年产量都才两万多吨，距离二号炉满载的年产四万多吨水平还很遥远，再往上走可怎么办噢。 三号炉的改进方桉早就被铁厂厂长送到王齐面前，迟迟没有开工，就因为燃料供应和消耗力太差。 铁路建设的投入量已经够了，毕竟地盘小，能在这方面调动的人力也有限。 接下来等凤凰城至地下洞穴修通，再把凤凰城到红石城铺成并行双轨，这次用水泥枕轨，也可以给水泥厂送点钱。 《日月风华》 但这点地盘再怎么折腾，熬个半年，铁厂也得转为半停产，还是得把铁路往外铺才行，运力起来了，各种问题也容易解决。 至于境外偷铁轨的……就眼前的路况，稍微把铁轨做长点，偷了铁轨往外运也得是个高技术含量的活，没有魔法师帮忙还不太好办。 221 客运可能 大碰撞已经过去一个月，红石城从人心惶惶渐渐回归正常。 最近几日，有人注意到红石铁路站开始堆积铁轨，与地上铺的铁轨还不太一样，这批铁轨更长，一根足有二十米。 眼见着铁轨越堆越多，很快有带着铁路局牌子的一群人从红石城东面出去，这是要出大事啊！ 大户们立刻就收到消息，四处打探起来。 答桉没有意外，铁路要往外修！ 得了消息的大户凑了一桌，讨论着有什么发财路子。 “外面都乱成一锅粥，还发什么财。” “那凤凰王为什么选这时候往外铺铁路？” “可能等铺到地方，乱子已经平息下来了？” “不会，我刚从外面回来，到处都是挖坟埋人的！” 别看其他城市距离比较远，地震和冲击强度都相对弱一点，其实弱的比较有限，完全没做一点准备的，都是大片大片的死人。 露娜河边的庞勋城可能足够远，不过灾前大家也不知道天上的东西到底往哪掉，都觉得在凤凰王这边的组织下更安全，在红石城避的灾。灾后去庞勋城一带的人没来得及回来，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先诛心，后杀人。”说这话的是专门做红石城铁分销的哈姆老爷，众人里他算是堆铁厂了解比较深的。 “怎么说？” 哈姆问：“你们有没有见过第一次看到铁路不吃惊的人？” 众人皆自摇头。 “现在各地遭灾，流民甚多，铁路铺出去就会被更多人看到，你们猜流民会不会顺着铁路到我们这讨生活？” “说重点，那怎么诛心和杀人呢？” 哈姆不紧不慢喝口热汤，解释道：“假如你是领主，你治下的屁民一群群顺着铁路跑了，你怎么做？” “这……” 捧跟还是有人做：“打上门去呗。” “先交涉吧。” 屁民虽然称做屁民，但没有他们哪来的税收，富户们会住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干缴税吗？ 别看桌上这群都是信用记录良好的商人，那是因为红石城户籍方便赚钱，真要住去别的地方，能少交点钱绝对不会多出一个子，税款的大头说到底还是靠屁民。 所以大量人口流失，对于领主而言绝对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不管不顾的整个城都荒废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被铁路牵扯到的领主，交涉和交战必选其一，或者两样都来。 交涉的话，凤凰王这边的就业比较充分，因为最低工资的限制，生活也容易，屁民一旦来了是绝对不想走的。 红石城对外来人口的管理方式以吸纳为主，只要一段时间没有犯罪记录就会给户籍，可能是觉得人口还不够，那么交涉过程中凤凰王估计也不会给好脸子。 那就只剩下打了。 哈姆再问：“你们觉得那些领主能打赢凤凰王吗？” “为什么不能？” “凤凰王的军队也不算强啊，当时在红石城都折损不少呢。” 在旁边没怎么出声的亚伦斯提醒：“但他们愿意为凤凰王去死。” 大家一惊，还真是。 居于凤凰王治下也有一年了，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来，利刃和夜族眼里的凤凰王绝对不是领主那么简单。 说现实点，就一个月前的大碰撞，各避难点都是城卫军挡在入口处直接面对外面，一般领主武装能真的执行下去吗？城防军就能。 虽然主要由利刃构成的军队不强，可在夜战情况下却不能算弱，甚至对杂牌军有一定优势，何况还有特使殿下那种妖怪在里面。 军队只要执行力强，不会随便因死亡而溃散，哪怕平均水平稍微弱一点，也很容易打赢仗，这一点可以参考人类和兽族的历代战争。 哈姆总结：“有足够听话的部队，有铁路调兵也会非常快。一旦开打，凤凰王赢面非常大，除非绕过特使殿下吧他刺杀了，否则看不到那些小领主的胜算。” 听闻他口出不敬，其他人大惊：“嘘！慎言，慎言。” 哈姆也知道自己有点话多，赶紧喝汤。 大家哼哼唧唧也吃喝一阵，回转到生意话题。 虽然往外铺铁路可能存在军事目的，但平时总也要用的，既然要用，就一定有新的商机。 哈姆那番话有点离谱，却也对大家有启发。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经营一趟运人的车呢？” “当然有啊，你没做过铁路局的车吗？” “不不不，我是说把外地人接来红石城、新城看一看，再把其中一部分人和做生意的运走，你们说这样弄，能不能加快人口流动？” “……你想做什么？” “我觉得凤凰城治下有规矩，好做生意，既然铁路沿线早晚都是凤凰城治下，我们是不是要帮忙推一把。” “……很好。” “铁路局能允许个人经营吗？”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在其他人看来客运生意还是小了，没什么意思，可就有人喜欢，没办法。 名为迪迪安的大户聚会完便派人去铁路局咨询，很快得到答复。 和租运力差不多，只是要自己买车，自己雇人摇车头，里程收费略高一点。 不按吨而是按车算，不管挂几个车厢、车头，反正算是一列车，要占用一个发车位，每天定时发送，一列车每公里收费3角，进站站位费每小时10元，进入调度区每小时3元，临时调整发车时间要加钱。 还有，自己的车出了事自己给客人赔钱，死了人按四十个月工资算，被发现违反规则的吊销车辆经营许可，还要赔铁路局名誉损失费，具体费用根据事发情况具体协商。 “3角也太便宜了！”迪迪安听到报价，真心觉得是个好生意，至于什么赔铁路局钱，全当没听到，人手摇的车哪那么容易死人。 三角一公里，一车发到黑水城走往返，加上两站的站位费，剩下的时间在调度区停着，包含十四个人的工资，一天总费用一百七十元左右，其中还包含了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工人。 和普通人工资相比，一百多足足几个月的收入，也不便宜。 可迪迪安已经跟着大伙做了一阵外贸生意，知道这费用绝对不贵。 客运一个人加行李，算他一百二十公斤，一百个人也才12吨，三个车头绝对够，实际根本不可能人人那么重，还能带几吨货。 就打每人车票一元，一个往返两百人次也有赚。 问题在于一百公里以上，有可能只收屁民一天工资钱吗？收费便宜了座位肯定不够。 再进一步，一天往返两次，或者再改货运多跑一两次，再雇多些人也能赚不少啊。 虽然车要自己买自己养，可铁路上的车大部分都是铁，养几个车头一些车厢也就两、三个长期雇工能搞定，都不如养两匹马贵，毕竟铁家伙不吃草和豆子。之前运货的光牲口都烦死人，不止吃的，还得有人照料，铁路车多好伺候。 具体弄起来也许还要放一些安全人员防止匪盗，却仍然大有赚头。 222 拿地 迪迪安得了铁路局的基本规则和报价，赶紧去办手续，缴纳安全风险押金，筹划车辆事宜。 同时得知，原来允许自己造车！ 但问过铁匠知道特么是个天坑。 不说其他的，就那圆咕隆冬的铁轮子，问过的铁匠就没有一个敢保证能做出来上铁路的。 最后还是找到了铁路局指定厂家，凤凰城双石机械厂。 手下咨询回报后，决定分两地造车。 迪迪安小时候并不在红石这个荒僻地方，见过些东西，他知道马车、牛车要运客，收费和豪华程度正相关。 然而机械厂非常诡异，他们现在根本不做定制，总采购量不到一百的东西看都不正眼看。 按照这个要求，迪迪安要买的车也不合格，好在他的车也得合铁路局标准，不需要另外开模。 可以做，但不能造豪华车厢。 商量了几轮，可以买车架，车厢自己往上面折腾就行。 也不便宜，现在最长的车架是14米，包含轮子、前后车钩、承托车厢的钢框架在内，一个车架3850元，当王庭树上一套挺好的房子，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可算过自营车辆的收益后，就会觉得这个价钱才正常。 下了车厢架、车头的订单，回到红石城时，发现不得了的情况。 赶紧从看热闹的人里找到相熟大户的管家询问。 “回迪迪安老爷的话，卫戍部队过来好像是出去剿匪的。” “剿匪要这么大阵仗吗？” 车站外穿着明晃晃胸甲，拿着长条形的不知道啥玩意的人，少说得有一千。 “小的不知道。” 迪迪安倒是不关心土匪的死活，不过看这架势，意味着铁路车运营的安全费也能省下不少！ 果然在凤凰王治下钱就是好赚啊。 和一群屁民、大户管家们一起看到卫戍部队出城，迪迪安才回家，安排车厢事宜。 一个好的车厢，要用到木匠、裁缝，针织工人和宝石匠就算了，估计坐的人多了，总有些手贱的把座位弄坏，弄太贵重后续折腾起来麻烦。 十四米的车架，等木匠现场放线开始笔画座位，才知道有多大。 其实这个长度的平板车迪迪安见过，但平板远看就会显得小些，远不如站在放线区里面来的直观。 木匠用的米尺是南镇锯木厂做的，也是凤凰王领地上的标准尺，迪迪安的手下强行塞给木匠的，不然怕做出来大小不一样。 14米长，3.3米宽度，木车厢的结构厚度在这个尺寸下几乎可以不计，只有立柱才必须计入。 木匠是专门给红石城里大户做家具的传承型木匠，全家几代人都做这个，家里有很多没有做装饰的家具胚子，迪迪安拉上管家，就着这些家具试着在车厢放线区折腾。 “真特么大！”试了几样家具，迪迪安没忍住，他此前从来没意识到铁路局用的车这么宽。 这车的宽度，横着摆一张正常大小的床再扣掉木墙厚度，还有足够两个人对着走路的过道，甚至都不用侧身避让！ 意味着包间并不仅限于坐几个人吃点心，完全可以做点床上运动嘛，绝对适合卖高价票。 一节车厢弄四个包间，各放个大床，隔音想点办法，一个包间五十元……不，一张票五十元，一节车厢就是……有点多。 大户的钱要赚，有点小钱的自由民也不能放过，就弄车头休息区那样的连排座位，一侧两个，中间过人，加个木壳子挡挡风就行，一节车厢五十余人。 订了三节车厢感觉都多了，后面的车厢要不要再挤一挤，腾出点空间装散货？ 总之到了木匠这里，迪迪安才真正意识到客运的收益绝不是他之前想的赚点小钱，能经营下去的话属于可以传家的那种。 …… 与迪迪安这种缺心眼的不同，红石城大户中有近半数都觉得囤粮才是正经。 坊间有传闻天上掉下来的玩意和魔族有关，很快就要进入乱战期。 不管这传言有几分真吧，前一波灾祸颇大，流民激增，未来数年粮价必然走高，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难就难在失了先机。 凤凰王领地上粮食产出不多，可因为糖的关系，粮也卖不起价。 之前受哈克维普的指点，换凤凰币开荒弄了些农地，雇外来户种着。不过时间有限一季粮食都没收，大碰撞期间多少也有点损失，大碰撞之后天色不好，似乎还要减产。 靠着手头的粮食基本没多少赚头，还是得去外地和当地商户们一起发财。 这些大户甚至没有细想过，不管是客运还是贩粮，其实都会加速把其他地区的底层人口驱赶到更容易生活的地区。 “兽人还能跑去法特尔王国，其他人，除了我们这，只能设法往露娜河以南迁吧。” 谈话的仍然是哈克维普和亚伦斯二人。 他们拉拢的一波大户还在做黄金生意，只是金价在大碰撞之后又跳水，熔炼金币兑换凤凰币的利润已经比较有限。 对大户们而言不算好消息，哈克维普代表的帕布拉蜥人兄弟们做的是银行业务，却不会受多少影响。 “所以红石城要扩建？”四环法师的智慧不可小觑，亚伦斯跟着赚了一波钱，还是决定继续合作。 哈克维普摇头：“红石城本来就不是块建城的地方，扩建余地不大。糖厂弟兄从凤凰城观察的情况看，北边恐怕不太妙。我担心整个漆黑之地后续都要沦为战区。” “北边？那不是……” 亚伦斯话没说完，被哈克维普的竖童扫过闭嘴。 “我走访了几位黑水城的法师，魔族可能会从北地而起，大概就是大碰撞区。” “北边晚上一直有红光，难道是魔族搞的？” 哈克维普摇头：“不知道，凤凰城西、北两个方向已经列为军事警戒区，现在只要出城就会被警告，挖硫磺也只能一群群走。” “出现了能绕过火山的路线？”亚伦斯也不傻，突然进行军事警戒，总要有个目标吧，对火山警戒？ “也许是吧。”哈克维普不再聊自己也不太懂的军事问题，拿出地图，“红石城无法扩大多少，新城受限于地形和环境温度，扩建余地也很有限。再往南，外扩铁路的第二站，风谷是个好地方。” 风谷城就如同它的名字，是一片多风的大型山谷地带。 这山谷不是山贼流民们喜欢的小山谷，而是非常开阔的缓坡带，整体为东北——西南走向。南坡较缓，从流经谷中的河面至山顶，约有六公里宽，头尾十余公里长。 风谷本身的人口不多，主要是大小和水源情况比较好，如果真的出现海量流民，在新铁路线路内，只有这里比较适合扩建成大型城市。 哈克维普找来块粗纸，拿凤凰城产出的炭笔画了个小图，道出下一步赚钱路线：“我的兄弟去看过了，铁路肯定没办法穿过风谷，一定从谷西过河，路线较短的范围里，这里最窄，距离风谷的城墙还有五公里。” “拿下中间的地？”亚伦斯问？ 哈克维普点头，又微微摇头：“真的要打仗的话，拿地不算安稳。我这里有两条路，一种你们拿地了租给当地自由民，不要留着自用。风谷那边虽然不至于对当地人大动干戈，不过后续也赚不了多少钱，因为凤凰王这边非农用地大部分都会征为公用，我们已经经历过一遭了。” 当初的红石城属于三不管地带，根本没有地契这种麻烦东西，被凤凰王拿下后，居住房之外大部分被强征为公地，只有小部分真的在用的地，才给了钱。 到外地应该也一样，靠着信息差赚点征用补贴问题不大，想赚很多就比较难。 燃文 “直接说第二种吧。” “另一种，还是先拿地，不要太多，按着红石站的规模选一块紧贴着铁路和河道就行，重点上面要有产业，不能种田，最好是能耗费很多铁的那种。建议你选下游，河运条件虽差，多少也比陆运稍微划算点。” “耗铁？”亚伦斯根本不关心河运，河里还有河匪呢。 “我建议你做决定前，亲自去凤凰城的双石机械厂看看，那里可以参观的。” 223 参观 听取哈克维普的建议，亚伦斯这回没有驱使手下，而是自己前往凤凰城。 不知道铁路局怎么想的，明明可以弄点运客的车，硬是不做。有些人可以搭便车，却有条件，亚伦斯这种在凤凰城没有正经业务的就不行。 也可以变通，把自己当临时货物运就可以，只是没座位。 铁路局没有乘坐票，按临时货运的规矩，亚伦斯这样带三个手下的，计0.5吨（最小起运重量），每公里费用两角。 说实话不便宜，九十公里十八元，红石城由外来流民转成的新人口最低工资是八角，十八元可以雇两个人拉车十一天。 只是略贵的价格也架不住时间效率不同，铁路到凤凰城只要两个多小时，马车一天都到不了，自己骑马也得从早骑到晚，累死人，所以很多人还是愿意给钱把自己当货物跑来跑去。 亚伦斯几个早晨从家里出门，中午前就到了凤凰城，先弄了点果汁喝，果然和红石城的味道不太一样。 下午去双石机械厂参观。 机械厂有点大牌，就派了小组长接待。 亚伦斯也没发作，毕竟自己没有订单给他们，有人接待就不错了。 小组长带着一行人参观机械厂，吹嘘自家产品多么多么厉害，王宫里都用啥啥的。 亚伦斯听了一阵，主动询问：“后面在砰砰响的是什么。” “你们等我一会。”小组长临时喊两个工人盯着几人，自己跑走大概和主管询问。 没等太久……其实只要受得了厂里各种噪音，看工人做事并不会觉得时间过得慢。 小组长回来，直接带几人走入另一间厂房，亚伦斯终于看到了砰砰作响的东西。 “这叫蒸汽锻机。” 一行人前面是一堆大黑盒子，盒子有两人高。两、三人操作一台，放上铁板或钢板一拉闸，形状特别的大铁锤落下砸在板材上，然后大锤渐渐升起。 只需一会，亚伦斯知道这些东西就是机械厂没叫铁匠作坊的原因。 蒸汽设备很早以前就有了，但是没发展起来，具体原因亚伦斯不清楚，只知道现在某些矿井会有一两台老旧货用于提矿。 倒是没想过这东西还能打铁。 心中评估一阵，觉得一锤子掉下来，差不多顶一个铁匠半天工作量，一台锻机一小时能锤几十百来下，效率是有点高。 “你们在哪买的？” 小组长明显骄傲了：“什么买的，我们厂自己造的。” “我想买一些能行吗？” “一些是多少？” “嗯……大概十台？” 小组长摇头：“太少了，我帮你叫个作主的来吧。” 马上换人，也是个夜族，了解了情况给出建议：“我们厂原则上不做零售业务，不过您赶巧了，我们正好要换一批锻机，这批旧的即将转让。如果您买得多，每台只收五千元。” “五千！”亚伦斯虽然家底趁不少钱，可也被这价吓到，心说肯定就是这破价格搞得蒸汽设备无法普及的。 负责人不紧不慢的给他解释：“这可是锻机，您看那底座，基本就是实心的，一台设备钢和铁用量就两吨多，你说五千贵吗？” “还是有点贵。”亚伦斯要拿捏下。 没想到机械厂的不吃这套，直接要送客：“您考虑下吧，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们。但是不能太久，卖完这批暂时不会再卖锻机了。” “还有其他人买？”心说这么贵的东西真那么容易卖吗。 “瞧您说的，能赚钱的东西谁不想买？” 实际在锻机这件事上，机械厂已经挨了好几次批。 刚开始铁厂帮他们开发锻机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把锻机拿出来卖。 可机械厂的几家发起人也不傻，哪里会故意折自家生意，所以他们想了个敷衍办法，在堆料区旁新建了个厂房专门放锻机，外面来的人不会第一时间看到，他们也不会主动推销。 挨了隔壁铁厂厂长几次批评，又没少二两肉，因此就一直这么拖着。 直到最近，铁厂那边的压力真的压下来，说要另外支持一个重工厂，机械厂才急了，真的开始把锻机往外卖，只是还在拖延。 买家不外乎是城里的铁匠们，机械厂有铁路局的单子顶着，民品销售起来过于麻烦，只会做点耕地用的犁，所以铁匠们都过得挺滋润，不缺钱，确实有一定的消化能力。 亚伦斯继续参观一阵，没有当场下单便走了。 他对锻机有点想法，可也确实贵。 外面的底层人可没有最低工资的说法，用铁做中间物，外面一个成年劳动力，一天有一角钱买铁的成本就不错了，5000元，相当于六万个劳动日，雇上一百人都能发一年半。 即便日后风谷归了凤凰王，按红石城的最低工资八角算，5000元也是六千多个工作日，也是上百人两月的支出。 终究是劳动力廉价，这种简单设备感觉没多大意思。 带着手下从机械厂出来，顺便凑到铁厂，跟门卫说提出想要参观。 “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参观？” 和机械厂不同，铁厂明显更严格。 “我是红石城做境外贸易的商人，最近打算到风谷建设一些铁器作坊，所以想来看看铁厂的情况。” “风谷在哪？” 这问题差点给人整不会了，好在他是真有需求，不用现编：“呃，风谷是现在正在建设的境外铁路第二站的地名。” “所以你要在境外买铁卖铁器？” “对。” “等着。” 仔细问过，门卫进去通报，很快带着人来。 来人上下打量几人，说：“可以带你们走一圈看看，但今天停炉检修，看不到什么东西。” “没事没事。” 铁厂的位置很奇怪，它横跨在城墙内外，有一半地方在城墙外面，要走城墙下方的洞子里过去。 城外的一半就厉害了，这里居然有四条铁路，其中两条在厂区内并轨通往外界，还有两条是专门停放和调度铁路车的。 虽然在停炉期间，在厂里各处忙碌的人也不少。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亚伦斯盯着接待人员说话。 “请。” “有没有可能把你们产出的铁全包下来？” “噗嗤！”接待员没忍住，很快整理表情正经回复，“理论上可以，只要您能支撑每天13万凤凰币，就能暂时包下我们的产能。” “暂时？” “是的，铁厂三号炉已经在建，但受限于燃料供应困难，年内怕是都无法开炉。” 亚伦斯惊了：“所以130吨的产能只是两个炉子？” 虽然刚刚才参观过厂子，而且见过了两个高炉，亚伦斯却以为肯定还有藏起来的部分。 接待员满脸古怪：“啊，我刚才没说过吗？130吨是二号炉理论产能的三分之二，一号炉主要用来做各种工艺实验。” 亚伦斯吓一跳，如果只是二号炉就能日产两百吨，三号炉起来，岂不是能产出四百吨？ 四百吨，亚伦斯也只能想象一下，因为他和其他人合伙弄的商队最多一趟也就运个三十几吨。 所以哈克维普说要建能大量耗铁的厂子，是应在这里啊。 而耗铁量想要在铁厂产能里占到一点点比例，最合适的方法无疑是机械厂，不然即使雇上两、三千劳动力，日均也很难吃下三十吨铁。 低价铁在凤凰王的领地上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一个能消耗大量铁锭的小镇，会有更特殊的地位。 “我倒是有想法吃下几十吨，只不过隔壁机械厂的锻机卖得太贵了。” 接待员这时倒帮着机械厂说话：“这也没办法，铁受不得蒸汽腐蚀，钢要稍微好点，不过稍微多用些成本就上去了。” 亚伦斯想想问：“我打算建厂的地方有河，河水流动还比较快，有没有可能用水力替代蒸汽？” “那就需要现场看过才知道了。” “找机械厂？” 接待员却否定了：“机械厂那些家伙小心思太多，怕是不会上心，你到新城去找研究制造局吧。” 224 蒸汽与魔法 亚伦斯兜一圈没想到又回了新城。 新城在红石城大户眼里算是伤心地，尤其是一些自认为对奴隶还不错的大户，见到新城如今的气象更是刺挠的慌。 所以如无必要，大家一般不会主动踏足新城。 亚伦斯也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来了。 新城的种族比起凤凰城，可以说是十分杂乱，不过一踏足这里就能感觉气氛完全不同，对于亚伦斯这几个有着更为明显的排斥感。 具体表现就是几人只不过走在路上，就有一大群人停下来盯着他们，似乎他们真的敢在凤凰王治下再抓奴隶一样。 忍受着奇怪的气氛，到市政的区域办事点问到路，找到研究制造局。 这里的门卫问题比凤凰城还奇怪。 “你们找研究局还是制造局？” “……有区别？” “当然有，如果要采购就去制造局，走那边进，大概三百多米。”门卫帮忙指路。 一下给亚伦斯整不会了，他好像是要采购，可现在不知道要采购的是什么，铁厂那边说要请人去现场看。 门卫看出他有点凌乱，便问：“你要做什么？” “我需要一种锻造铁器的机械，最好可以用水力，要人去境外实地看看。” 门卫神色有些不妙：“境外啊……你走对门了，等着吧。” 这边做事的方式也不太一样，门卫并不动，有专门的传达接待人员，几人等了一会传达人员才从里面回来门口，喝水稍作休息，带亚伦斯几个进去。 从侧门进去，就看到各个建筑前的门卫都穿着卫戍部队的着装，可又不是夜族和利刃，不知道什么情况。 有疑惑当然要问。 “为什么他们穿的和卫戍部队一样？” “不是穿的一样，他们也属于卫戍部队，不过只保护这里。” 听了这话，亚伦斯内心翻腾，没想到小小的新城里还藏着这种机构。 凤凰王领地上的武装力量职能界限十分清晰，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城管负责日常治安，城防负责区域防守。 卫戍部队的职能虽然没有公示，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凤凰王的直属部队，似乎除了守卫王城还有对外战争的责任。 此处出现卫戍部队，说明他们还有保护关键部门或某些特殊人员的职能。 这什么研究院，说不定比铁厂还重要。 一行人被传达员带到最小的一栋楼前，经过一阵程序折腾，总算找到办事的。 了解过情况后，没有要亚伦斯的钱，定下时间去现场查看。 过了几天，亚伦斯在红石城外等到研究院的人……实在太好认，他们出门居然有卫戍部队保护。 境外铁路还不能用，一行人花了两天才到地方。 地已经提前占下，而且打听清楚了，风谷领主根本管不着，谁占着就是谁的，不过可能来收税。 研究院的几个人测试水流做记录，捣鼓一阵，其中领头的和亚伦斯谈话。 “水力锻机造出来没问题，但可能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你先说说需求吧。” 亚伦斯便把在铁厂的说法又说了一遍，希望日处理铁器量能达到三十吨。 对方却摇头：“不行，这条河的流量和落差不够，单纯的水力达不到你的要求。能处理六到八吨就是极限了。” “还是要买蒸汽锻机？” “蒸汽锻机我们也可以做，不过我个人建议不要买蒸汽的，因为蒸汽具有腐蚀性，容易坏，您可以选择魔法锻机试试。”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啊！？” 这回亚伦斯真的有点吃惊，用魔法来打铁？ “这魔法锻机怎么卖？” “二万二千元，如果不出现人为损坏，我们提供五年的工作损坏修理。” 不算太意外，对方报出个天文数字，即使能顶住一百人两百人的工作量，要多少年才能回本？ “为什么要多出两千？” “也可以不要零头，三万。” “……”这群人是认真做生意的吗？ 亚伦斯稍作考虑就抛弃魔法方桉：“太贵了，你们蒸汽锻机什么价？” 对方却不打算放弃，仍然在推销魔法锻机：“有些东西说出来怕你听不懂，回去后你可以去我们的制造局看看，保证比你想的好用很多。至于蒸汽锻机，想必你也看过双石机械厂的，和他们一样的力度，我们卖4800，出境税你们自己交，不讲价。” 五千的东西便宜两百，加上铁路临时货物运费差，也不到三百，折扣也太少了。 可总归是少了点，而且卖的至少不是旧货。 不然还是先看看魔法锻机什么情况吧。 完成现场检查，一群人一起回到新城，又去参观制造局。 说是参观，其实和押送差不多，这个机构保密度太高，亚伦斯几个全程被盯着，总共也只看到一台并不在生产区的锻机。 和机械厂的蒸汽锻机相比，魔法锻机大很多，有两层楼高，锻锤从上方自由落下，只一下，就把一厘米厚冰冷的铁板压成弧面。 旁边的人介绍了一大堆听不懂的数据，亚伦斯只记住一句：它的锻造压力是机械厂蒸汽锻机的五倍。 虽然搞不明白力学啥啥的，可按二万二的报价有五倍的锻造压力，好像平均出力还更便宜些？ 但接下来才是最大的惊喜。 “魔法锻机采用了机密技术，可以自动吸附和储存魔力。”讲解员说着指向角落里几个方盒子，“除了机器自带的，购买时每台锻机送两个盒子，三个盒子充满魔力，可以让锻机以每两分钟三锤的速度，连续工作两个昼夜。” 那岂不是不要烧柴！ 亚伦斯眼里似乎出现了黄金，还好没有完全磨灭理智，强忍着兴奋劲儿问：“那么充满它要多久呢？” “环境魔力足够充沛的时候，分开存放大概要五天。” 艹！原来坑在这呢！ 亚伦斯自己也稍微会一点魔法，只有二环，打架时也就用魔法照个亮，却足够了解魔力的基本概念。 什么叫魔力充沛？什么叫分开存放？它其实就是理想状态。 亚伦斯也指着角落里：“像这样堆在一起要多久？” “十二天……不超过十五天，超过十五天的你可以拿来制造局换新的。” 果然周期有点长。 按这个充能周期，想要锻机昼夜不停，还得另买20个魔法盒子。 亚伦斯颤抖着问：“报盒子的价钱吧，让我死心。” “两千一个。” “……？” 这就有点尴尬，价格刚好卡在亚伦斯难以接受的边缘上。 从锻造能力来说，魔法锻机额外配20个盒子，单位锻造力的价格奇高。 可有了自动吸附和储能装置，就能像水力锻机一样，不用考虑燃料运输及使用中防止失火，实际用的人力更少。 另外如果从人出发，全年日夜不断也不现实，交接时总得歇会。另外屁民大多晚上看不清，夜间照明的成本也不低，所以每天十六个小时差不多了。 如此一来只要买十二个盒子，凑足一个充能周期就能满足使用，万一工人达不到每两分钟操作三次的速度，还可以更少，多买几台魔法锻机，平均额外买十个差不多。 综合下来每套四万多，单位锻造力的价格仍然比蒸汽锻造机贵出一倍，可因为锻造能力更强，它实际能做一些蒸汽锻机根本造不出来的大号钢、铁器。 亚伦斯纠结许久，由于个人还是比较相信魔法的力量，最后还是下了两台魔法锻机的订单。 水力和魔法的加起来十余万，蒸汽锻机这种就显得极为便宜了，没道理放过，也下单十台，到时候对比一下把最差的往远处卖，肯定能找到愿意高价买的冤大头。 225 人才匮乏 市民和红石大户们正在想法设法给外人闹事的时候，王齐自己则在为北面的情况发愁。 来到漆黑之地的时候，以为自己在什么荒僻角落里，万万没想到其实是前线。 大碰撞发生后他就开始给探险队加点，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进展，北面的整体温度还是过高。 但随后出现了新情况，北面火山区的熔岩不往外涌了！ 合理怀疑是地层被击穿，熔岩层找到了泄压口，所以不再往高处挤，只是因为熔岩流动性不好，延迟了十多天才出现状况。 熔岩不往外流淌，只几天的工夫，活动熔岩表面黑化之后温度明显降低，出现了温度范围在六十度以下，能够通行的区域。 不过正北面的队伍进度仍然不快，先传回有效情报的是从西边绕行的一队人。 北面的火山群向西，从地下洞穴群的水平位置起，活跃度已经比较低，大碰撞后，地洞群西北方向温度稳定下来均值已经不足五十度，在其中穿行数十公里，便抵达低温区。 没搞清是个什么气候环境，反正火山带北面十公里外的温度普遍在四十度附近，继续向北还会更低。 之后那支探险队就在一处高地，看到了北面出现的超级熔岩湖。 没有特别意外，因为大碰撞当日，王庭树上就能看到北面有大量的红色熔岩体从天而降，都是撞击时被抛出大气的。撞击坑有大量的热集中，物质量大没那么快冷却，现在理所当然是一片熔岩，至少也得是白炽态岩石。 把这支探险队逼回来的还不是熔岩湖，而是那边出现了一种攻击性很强的小怪物。 探险队损失了一个人，把小怪物杀了带回来。 这怪物是双足直立身形，身高1.2米，皮肤偏红黑色，口裂巨大牙齿锋利，如果自己啃自己，大概一口能啃掉自己半个脑袋。 它还长了翅膀，明明小到比例不太对，却能飞。 实际造成人员损失的并不是爪子和牙齿，是魔法，一种火球。 看到怪物尸体的时候王齐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当它是北边特产的物种，毕竟漆黑之地以南，亚人种也少说有几十个种类，北面有几个这边没有的也实在正常。 可随后却发现这种小怪物在熔岩湖附近越来越多，已经多到探险队无法接近熔岩区，这才意识到小怪物是直接从熔岩区里冒出来的！ 什么玩意能在熔岩里生活呢？ 不需要别人来解答，把小怪物丢去铁厂一号炉烧了一阵，确认这东西根本不耐熔岩。 也许活着的时候靠着魔法能顶一顶，但本体没有极端高温耐受能力，说明并不是在熔岩里繁衍成长的。 该情况也意味着小怪物并不是由彗星撞击产生的，而是那边发生了某种王齐搞不明白的情况。 接下来的探险队退下，由卫戍部队接手。 因为涉及普遍会使用魔法的集群型怪物，还从魔法武器研究院调来了几个小法师帮忙，法术能力不重要，主要要求是多跑过几个地方。 新城的法师都是奴隶出身，也并不是每个人从小就为奴，其中有不少是青少年期被抓的，成年转为奴隶的比较少，可能三观固定后半路死掉的概率更大吧。 所以他们也并不都像王齐一样两眼一抹黑，有的人少年时期就接触过魔法常识和相关历史，还真有认识小怪物的。 小恶魔！ 知道了名字再去回忆形象，就感觉似曾相识了，记忆中有几款游戏里的底层恶魔的确就是类似的形象，只不过游戏里的脑袋更大，翅膀更小，显得比较憨，所以没办法第一时间联系起来。 可即便知道名字，其他信息仍然很模湖。 比如把提供名字的小法师找来问话，只有一顿莫名其妙。 “小恶魔难道不应该是地狱生物吗？” “啊？回陛下，小恶魔是魔族，我也不知道何为地狱。” “为什么魔族会叫恶魔？” “……我曾经看到的书上就是这个名字和形象，其余都不知晓，请陛下恕罪。” 王齐当然不会责怪，真要追究起来，完全是索拉里斯的锅！ 夜族和利刃属于科技知识基本归零的异界人，只是见识过工业时代的残存痕迹，比较容易适应机械发展体系；新城这帮子虽然挺愿意做事，可惜因为自身经历的关系，能帮到的也很有限，他们还有大把东西要补课，自身魔法水平也需要继续提高。 红石城少数大户，关于本地情况的知识量或许能稍微大点，不过混到红石城这种地方，估计也好一些也有限。 自己的势力终究太年轻，能用的人才类型过于有限。 承接城市防御阵业务的道具店那群或许知道的更多些，不过王齐却没去咨询，因为有自己的顾虑。 作为一名管理者，对任何属下产生无法替代的依赖感都十分危险。何况道具店那群人根本不算手下，只是接了个业务单而已，对方甚至不愿意觐见，王齐也根本信不过他们，不知道被他们知道自家底色后会发生什么。 至于魔术阵，等工程完成也会由魔法武器研究院接手，尝试逆向破译魔法的高级知识，并对结构进行调整。 总之面对现在不知道敌人是魔鬼、恶魔又或是其他玩意的情况，宁愿多花些工夫进行考证，或者直接从敌人中可以交流的个体嘴里撬出来。 小恶魔暂时只在熔岩湖附近活动，还没看到直接飞过火山区的，却也不得不防。 好在卫戍部队有装备魔法枪械，对于飞行生物也有一定威胁。 王齐有想过要不要弄点魔法高射炮出来，但新城那边的魔法人才还是不够，最近又给他们加了重工设备的担子，实在没有足够的人手再开一条魔法生产线。 重工设备，最早是寄希望于本地机械厂的。 可惜创办机械厂的人眼界太浅，很长时间过去，除了自己能消耗一些铁，一点制造能力都没有输出，对铁厂产能消化的帮助微乎其微，完全就是废物。 通过这个例子王齐知道自己期望还是太高，重工这种大投入慢回本的东西还是得官营，靠着点小老板短时间里难成气候。 魔法武器研究院下属的制造局，在完成几个批次的魔法枪械生产后，日常的零配件生产和维修任务比较轻松，而他们已经有了批量制造的经验，王齐就打算从中培养一批人，未来分离出来做重工企业。 李想在其中有很艰巨的任务，她要负责从王齐这里学习各种鬼畜课程，然后去研究院授课。 好在王齐也没指望李想转职建筑师或工程师，并没有让她学得多深入，只要能被问问题时可以找到对应条目照本宣科即可。当然如果不放低要求，时间上也会很为难。 那边弄出来的魔法锻机，王齐也第一时间看到图纸了。 比较讨巧，主要依赖重量足够大的锻锤做自由落体，基本没有机械能辅助下压，魔法部分主要用来拖拽滑轮组让锻锤复位。 因此明明是个两层楼高的机械，实际压力算起来还是只有三十吨不到。 和电动液压机差了两个数量级，和蒸汽比都没优势，不过现阶段的确可以过渡一下，因为钢铁这边没有足够好的耐腐蚀型号，蒸汽机的损坏率确实高了点。 烧开水发电也一样，不解决耐腐蚀问题，发出来电也断断续续的。 总之哪哪人都不够用，还得等新的魔法人才成长起来，或有足够数量的工程师级别的学者，可后者没办法通过堆属性速成，明显更难。 226 魔法是什么 大碰撞过去两个月，北边除了时不时飞来一两只小恶魔，没出什么新状况，有理由怀疑要等到熔岩湖表面硬化后才会有进一步变化。 抓紧时间，强大自身才能面对更严峻的挑战。 这天王齐在宫殿里看魔法书。 没有偷偷摸摸，他直接在索拉里斯的凋像前看。 这个凋像不是鸟蛋地下输入种子数据的那个，而是宫殿里的复制品，加点时用来唬人的，其实都一样，毕竟整棵树都是她的一部分。 为什么知道都一样，因为这个凋像也说过话，就在大碰撞刚过去的时候。 “做得很好，我已经准备放魔法了的。”这是凋像原话。 王齐除了一个白眼过去，没有任何话说，马后炮放起来谁不会啊。 他当然相信索拉里斯在必要时候真的会放魔法，否则木头城市可受不了战争摧残。不过他也相信索拉里斯要放魔法，绝对会蹦出个虚拟影像装个大b，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索拉里斯除了任命那天，在她和王齐的二者对话时从未自称为神，不过身为唯物主义战士，在没办法彻底解析其他“神”之前，他觉得还是少给她们这种提高逼格的机会为好。 他自己的权力也来自于索拉里斯的任命，可他却一点没在怕的，解雇了才好，这份工的麻烦程度堪比程序猿。 现在看魔法书也一样，是典型的叛逆行为。 魔法书是魔法武器研究院众位小法师们抽时间合力编撰的，总共有七本，其中三本是通用魔法知识，四本是元素系。都很薄，最厚的一本也仅105页，插图就占掉三分之一，从厚薄就能知道小法师们的积累十分有限。 王齐和李想两个一起看，都看得直皱眉。 “为什么可以用意识驱动魔力？你不是说意识是生物电吗？那电力岂不是也可以？”李想随着学识水平增加，问题也越来越精深。 王齐也搞不明白，试着解释：“也许波的频率和振幅有变化，很难用电直接驱动？” 李想最近为了给研究院上课，已经学过经典物理，能理解“波”在物理中的地位。 两人继续皱眉看，马上又有问题。 “还是想不明白，如果生物意识能驱动外界能量，岂不是说意识处于被监控中？不然凭什么获得外界响应？难道魔法的本质和索拉里斯一样？” 这里的索拉里斯不是他们见过的那个，而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微观意识集群概念。 “咯咯咯！”偏殿里响起笑声，不是李想也不是王齐。 王齐和李想转头看凋像，李想贴近王齐做警惕。 今天索拉里斯也许兴致比较高，居然模拟出个人形来，类似她和王齐第一次见面，不过在王庭树上成形也许有魔法的参与，整个过程飞快，光线一凝人就冒出来了。 “有大事？” “无事，因为魔法阵的关系，最近做这种事已经没什么消耗。” 王齐一摊魔法书问：“来没收魔法书？” 索拉里斯摇头：“我相信魔法无法主宰你的意志。” “主宰我的意志？你是说它真的有意识？”王齐眉头皱紧，“不会你和魔法真是一体吧！” 索拉里斯却不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看过一点点魔法书了，我来问你，魔法是能量还是物质？” “书里看来是能量，可你这么提问，难道是物质？” 她真的点头：“对，它是物质，你现在观测不到，未来也很难，即使做出强子对撞机，想要屏蔽掉干扰数据观测到它，也会比没有魔法的世界更难。” 王齐嘴角扯了扯：“居然知道强子对撞机吗？不如你先给我来点化学书吧，冶金也可以。” 理化不分家，索拉里斯既然会观察到这类信息，一定知道不少化学着作，能省下很多事。 索拉里斯看着他不说话。 王齐知道她大概不会直接给东西，就算要给，也要在重人面前装个大b先。 正经了点，问：“那么它是类似标准模型中的粒子，或者就是其中几个的组合体？那与它可以顺应人的思维有什么关系？不，不止是人，连怪物都会放魔法。” “既然是微观粒子，当然会存在于一切生物的内部，为什么一定是‘外面’呢？” “不论内外，它为什么可以影响人的意志？” 索拉里斯却绕回去：“分不清内外，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其他意志的一部分？” 哲学？ 得亏索拉里斯当面，有她自己做参照，没有让人掉入哲学深坑里。 “你是说这里也有世界级的意志，生物所谓‘外部’的魔力，其实都是它的内部？” “咯咯咯。”她又笑了，“和你说话真是太轻松了，此前选择的使徒都没办法问到关键呢。” “就算问不到关键，你也可以直接公开答桉啊。”绝对是做谜语人有瘾。 她看他一会，保持微笑：“我知道你认为我遮遮掩掩，可是没有理解的过程，知道答桉又有什么用，他们永远没机会接触到那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 “你已经知道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索拉里斯说着身形就开始澹化，很快消失不见。 “？？？”就跑了？ 李想也一脸懵：“她来干什么的？说一串莫名其妙的话。” 王齐把魔法书放下，摸着李想留长的头发说话：“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刻意出来说明另一个世界意志的信息，差不多是明确任务方向。” 李想很享受被摸头发，因为会觉得很亲密：“什么任务方向。” “我们的任务是来这个世界搞事，怎么搞事，搞什么事，一概不知，比较被动。我开始以为是要打某种形式的战争统一世界，现在看来并不是，索拉里斯这样的生命不会关注世界的归属，她只会关心另一个类似的生命。”也许不能算生命，但意思差不多。 “把它找出来？” 王齐稍微想想说：“既然我们都生活在它内部，那么它就是行星意志或世界意志，不用去找。关键在于对于这种规模的生命，人类或别的什么生物便如尘埃般渺小，怎么让它对我们做出回应，才是问题。” 燃文 李想的关注点出了点问题：“没有尘埃那么小吧。” 王齐现在也摸不到头绪，没有死磕，顺着李想的话头继续：“你才走了多少路，你步行绕它一圈保证都得累死，来，做个算术题。” 李想头疼，但题目却不难。 稍微会点基础数学就能算出来，上百亿生命站在一起，不考虑交通什么的，就单纯排排站，只需要很小的一块地方就能塞下去，就算把牛这等四足大牲口也算进去也不会超过一千平方公里。 而这个数字对于一个世界，那差距按数量级算都有五个零，如果本地世界更大点，六个零也有可能。 即使算五个零，参考王齐上辈子的世界表面积，五亿平方公里做面积对照。 一个人表面积的五十万分之一，大概3到4平方毫米。 “好吧，比尘埃好些，大概好几个跳蚤那么重要。”王齐认输，实事求是得出结论。 227 魔力（下） 一个世界全部宏观生命对于整个世界的分量几乎没有，算体重的数量级差距还要加一串零，所谓核弹毁灭世界是典型的人类中心观论点，就工业时代那点核弹，炸不穿地幔等于皮都没蹭破，全部丢出来能给世界爆几个青春痘就算顶厉害的。 生命对于这种存在太过于微不足道。 索拉里斯也是行星级的群体意志，不过它似乎比较闲得慌，居然在艾莲娜老家就有空关注微不足道的他，当然这件事大概算外挂的锅，也可能是寄核体很难感染他而引起的注意。 索拉里斯没选择与本地世界意志直接接触，也许是双方存在形式还有着差别，又或者本地的世界意志比较初级，远远达不到可以稳定回应索拉里斯的程度。 让王齐来参合这种规模的事情，他自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够资格。 至少要有修建世界级奇观的能力，或者有足够的力量来蹭破对方的油皮，才有可能引起注意和进一步的回应。 这样的要求实在有点遥远，可能还有其他办法？ 假设自然界的魔力本身就是她的一部分，能不能通过抽干魔力来吸引她呢？ 感觉该行为有点危险。 而且理论储备同样太过于欠缺，甚至对整个世界有多少魔力都毫无概念。 所以还是得先发展势力，人口、分工、知识体系逐渐完善，先消灭掉几个“神”看看影响，才能去琢磨世界意志的事。 索拉里斯带来的小插曲很快被抛到脑后，王齐和李想两个还是时不时抽空阅读魔法书。 研究院的魔法学着作很薄，每天两小时，分几天就看完了。 魔法体系比他预想的更为复杂些。 魔法的世界里并没有元素天赋这种说法，只有学得会和学不会两种情况，除了极少数体质非常特殊的，绝大部分法师都可以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弹实际操作中做不到，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书里例举了一种通用算法，按照一环戏法一个月掌握，二环法术三个月，三环魔法九个月，以此类推，能看出哪怕是高级法师，掌握的高环法术也不会特别多。 为了能在有限的生命里达到更高的魔法水准，一般的非长寿种，都会选择专精一到两个魔法系列或元素类型。 小书亭 这样做的好处是因为法术类型相近，在学习时会更为节省时间，才能挤出足够的时间来赚钱、钻研理论，不至于把整个生命都浪费在学习法术和装b上。 长寿种拥有更大比例的高阶法师，就因为他们时间更充分，只要耐得住无穷无尽的知识，往往能融汇贯通很多类型的魔法，在学习高级魔法时很有帮助。 在这样的整体环境下，法师的类型非常繁杂。 例如主修直接攻击魔法的魔法师大都被分在塑能系里，同样主修塑能系的还有仪式法师、战争法师等几种。 书中还指出这种分类法并不准确，因为学习法术是很私人的事情，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两名法师，可能掌握的魔法有一半完全不同。 主要是贴上标签，大家就比较容易理解某类法师能做什么了。其实在法师群体里面，只会把魔法师分出去，认为他们不学无术，说好听的也可以是目标明确。 几本魔法书里还有几种具体的冥想法和一环戏法，更多法术编写在其他专门的学习书里。 王齐李想两个也试了试。 冥想的目的，是吸纳一点魔力到体内。 而参考索拉里斯的说法，本地生命的构成物质里本来就有魔力粒子，所以这个过程有没有用其实存疑。 两人试了试，都没有效果，也许是抗性过高，也可能压根就不存在吸纳这回事。 王齐的属性高，项目分类细，他早在索拉里斯的地盘中转时就察觉到魔力，李想则是来漆黑之地后一段时间才能感觉到，只是都不会用。 而后的学习法术，按王齐的理解，就是通过反复观想，在大脑中形成特定的神经节，以形成长期记忆，施法时通过各种办法，把模型以魔力的形式投射到现实中，然后就没法师什么事了。 虽然明明没有吸收到外界魔力，两人却能施展出戏法来！ 从已有现实和信息去反推，索拉里斯的观点是对的，魔法是一种类似基本粒子的东西，也必须是。只有这样，两人才可能在完全“冥想”不到魔力的情况下，通过日常食物摄入和细胞更新，得到一个基本魔力储备用于释放魔法。 另外王齐能感觉到，释放魔法其实大半魔力来自体外，人提供的部分很少。这一点也和魔法书里有出入，按法师的理论，应该是人的出力比较大。 由于样本数量太少，暂时无法判断是个体差异，还是理论出了问题。 理论出问题是非常正常的情况，比如王齐上辈子时，粒子标准模型的理论数值与实际测量值就出现过差异，这几乎是动摇整个粒子物理大厦的事件，事发前相关几十上百万论文及其引用全部要报废！ 本世界通讯不行，知识交流环境也差，研究院这群人曾经的学习时间短，水平也比较有限，出现点理论偏差再正常不过。 科学发展是一步步是错的过程，魔法如果可以排除掉唯心论的干扰，形成扎实的容易复现的理论基础，哪怕保留一部分难以实证的猜想式理论，它也可以成为科学。 让李想给研究院上课，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指望李想这个半吊子，把一群来自各个种群出身各不相同的法师、学徒，全部教成魔法工程师，明显不现实。 工程学讲究逻辑严谨，通过这种教学容易让人学会严谨的辩证学习法，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研究院有自己的学术交流环境，加上辩证法，王齐希望他们未来能弄出足够接近本质的魔法理论，终级目的是在没有世界意志的地方，也可以复现魔法的奇迹！ 到了那一天，说不定可以跳过0.7级文明的时代，直奔二级而去。 至于他和李想的发现，暂时就不瞎传播了。 一方面两人的属性确实已经有点脱离正常生命，很难作为理论发展参照物。 另一边，研究院现在也没有对人体定量测量魔力水平的手段，就算李想现场去放个一环法术，也办法形成实证。而这一步如果突破，不需要李想做实验体，他们自己就会纠正理论。 可难也难在这里。 粒子物理标准模型，指的是比质子、中子还小的粒子，想要定量观测到都成问题，如果魔力粒子的具体尺度只有这么点，测量人体含魔量更是遥遥无期。 理论交给法师们搞定，王齐能做的就是推动生产力，把设备精度一点点提起来，也许在某个节点两门学科汇合时会有好戏。 228 课程 李想有点苦恼，和疯子接触了魔法之后，她在研究院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一边代理授课的课程增加，另一边任务也多了。 新增的课程一本叫《精密制造》，说是重工厂的发展路线，授课却是面向研究局和制造局两边。 按疯子的说法，短期内人才量不足以实现机构彻底分离，因此很长时间内，重工厂和制造局的研究任务，都会压在研究局上，所以研究局的也要上这门课。 但给研究局的人上课很辛苦，就属他们问题多，有些李想都没学过，只能回“自己想”。 还有一门课程是《工业链的形成与发展方向》，这门课只在制造局上。 为了代授课程，李想都要自己学过才能来教别人，学着学着就觉得那种世界还是毁灭了好，弄得太复杂了，远不如和疯子相遇的末日那么单纯。 加上之前就在上的《结构力学》、《高等数学》、《弹道与气动力学》，给研究院塞了很多知识。 其实这么多门课不可能所有人都学，李想自己都做《高等数学》的例题还求不出导呢。 整个魔法武器研究院系统，只有一个人上了所有课。 卡洛琳。 这人十分奇怪。 今天被她堵在门口问了两个小问题，李想反问：“为什么你会来上制造局的课？” “我……我想学知识。” “只要是知识就是好的吗？” 卡洛琳不知如何应对，直接低头认错。 李想正烦呢，没放过她：“你魔法学习有进展吗？就跑来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有进展的，进院以来学会三个三环法术了。” 嘿！还敢还嘴！ 李想眉头一挑：“学会几个三环法术就了不起了？我问你，为什么你们确定冥想是最好的积累魔力方式？” 卡洛琳虽然足够聪明，但思绪却也没李想这么跳，愣了一会答道：“因为以前的法师是这么说的。” 上套了吧。 李想年纪不大，却跟疯子学了很多坏心眼，噢，叫辩证。 “别人说你就信了？我多问几个问题：是否冥想，回复魔力有没有差别？冥想和吃饭，哪个对回复魔力影响更大？一个人魔力满值能放十个戏法，下一次只能放九次，差异来自魔力还是心理因素？ 这些问题你们都确认过吗？再回答一遍，为什么冥想是最好的积累魔力方式？” 李想说话并未故意放慢，卡洛琳却能跟得上。 想了好一会，决定如实作答：“不知道。” 李想总算舒服了，装大人道：“你看，你连魔法都没有入门，跑来各个课堂跟着学这个那个，学得再多也只能看到表面，这叫贪多嚼不烂。” 李想现在是身高一米八几的大长腿，算年龄也的确要成年了，装大人说话很像那么回事。 “是，殿下，我知错了。”卡洛琳诚恳鞠躬。 李想洋洋得意走开，当然只是心里乐，没表现出来。 重点在她知道自己虽是借题发挥，事却没办错，回家也不会被责怪。 新城研究院由于其人员来源，在疯子眼里很有分量，不是因为身世可怜，而是对整个袖珍王国而言要，重获自由的人比一般外族忠诚度更可靠。他希望以此为基础培养科研型人才，却并不希望因此把魔法从研究院里赶出去。 研究院的人学任何东西的前提，都是魔法不能放下，当然对于本身就不会魔法，主要在制造局这边做事的大部分人就没这要求。 卡洛琳现在能跟上短课，可她身为研究院里重要的天赋型法师选手，《工业链的形成与发展方向》学了有什么用？难道调她进宫殿任职，协调各官营企业？ 这门课是为了培养重工厂领导团队的，只有知道了产业链怎么发展，他们才会自己判断研究与发展方向，以后就不需要王庭天天盯着了。其他人学了除了当长见识根本用不到具体内容，当然红石城的商人可能会喜欢，可惜他们暂时还没资格。 除了代授课程，李想在这边新增的任务，是整理魔法新人培养的量化分析流程。 之前有一批夜族送来进行学习，其中还有两名智力测验成绩比较好的利刃。 算一算也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在学习魔法的过程占比中肯定微不足道，不过现在到处缺人才，一些确实不太适合学魔法的，还是不要长期占用师资力量比较好。加快初选流程，才能加快人才积累。 可能会遗漏一些大器晚成的人，不过既然都晚成了，到时候再来补课就是。 现阶段不管魔法理论，还是魔力量化都比较唯心，他们根本无从知道自身魔力是否真的被榨干了。 这不是李想跟着疯子玩了几天魔法得出的主观结果，而是用数学的先验性来证明的。 假设索拉里斯的粒子说为真，那么人类要完全监控和指挥体内含有的魔力粒子，脑神经节的数量级就不够处理这种规模的问题，大家只不过是遵守着某种自然规律或某种身体机能调动魔力施法。 假设粒子说为假，魔力真的是唯心能量，只需要历史中存在三位数的法师，就有足够大的概率开发出精确测量魔力水平的魔法。结果显然为不成立，事实是并没有这种魔法，大家都是看自己能放多少个什么样的法术，来估算魔力水平的，魔力容量的最小单位都是一环法师的全部魔力，能精确到哪去。 魔法新人的量化分析，也不是要精确测量魔力，而是通过固定流程，快速筛选学员，加快适格人员的堆叠速度。 而这个快速筛选主要是以学习能力为主，可以理解为魔法学“学力”。 因为疯子在第一批学员里掺了水，有几个的神秘或抗性比较高，李想这段时间也有注意观察两个类型的学习效率，要得出个比较靠得住的流程不算难，就是有点麻烦。 李想往返王城和新城多次，确保疯子知道足够的信息，才把流程定下，研究院开始实施学力制。 为避免攀比，魔法学学力只有适格和不适格两种，适格者里面也分两种，分别对应神秘优势和抗性优势。 通过之前授课之余的观察，和特意留在学员里的钉子做的工作汇报，可以得出结论：抗性本身不影响学习魔法，但影响魔法效果。 因为学习时间确实很短，甚至刚刚完成基础理论课，还没有一个学会魔法的，所以还没办法研究释放魔法效果差异，只能看到受魔法效果差别。 举例来说，夜族的抗性普遍在23到26，研究院的法师加持幻术系指定法术“幻影”时，幻影存在时间均值为50到100秒。针对抗性30的对象，幻影存在时间则急剧缩短到34至60秒。这种情况之前在洞穴时，阿基姆也体验过，抗性提高似乎能直接免疫掉一部分附魔类法术，不区分正面负面。 暂时还不知道受什么细节影响，同一法师对同一人的施法，也存在高于30%的差异性，这个只能留到后面研究。 抗性低能获得更高的增益时间当然好，但抗性高也会有优势区，所以被留下来作为学力判断的成分之一。 神秘的定量测量，则是通过一种由魔力凝结意识体的法术来评判，评分标准直接参考了王齐给的属性参数答桉。根据答桉看，神秘高的人很容易就凝结出意识体，达到二十左右，甚至能做出与本体不同的动作，研究院掌握的所有附魔与幻术魔法都上过，这个针对神秘的测量最直观。 但也有点奇葩，意识凝结法术本身是个很废的法术，三环法师才能顺利释放，可它凝结出的意识体，神秘值低的人并不能看到，感觉好像是为了偷传消息开发的。 在整个魔法学学力构成中，神秘和抗性都不是重点，仅占学力适格分数的30%，甚至不是必要分。如果有人能把卷面做到满分，哪怕神秘是零也不是不能考虑，反正也就是王齐忽悠两句的工夫。 229 流民 本茨一家人从很远的地方搬来红石城，起初只是随波逐流而已，在红石城居住一阵后便发现，这里简直是天堂，各种意义上都是。 本茨一家六口，有男主人、俩孩子三名劳动力，男主人的老母亲年龄大，只是勉强不需人照顾，妻子负责家务十分辛苦，也没闲功夫补贴家用，女儿才十岁帮不上忙。 这样的家庭结构很常见，甚至可以说在底层人口中算比较好命的，至少两个大孩子都是男孩，也到了能出卖劳动力的年龄。 男主人则是少有的读过书的人，平时收取街坊邻居一点小钱，教导孩子们认字，收入还行。 原本小日子过得虽然辛苦，却也能过得去，不过战乱加天灾，让他们不得不选择外逃。 天灾没有带走他家里任何人，称得上幸运，可带来的最直接后果是男主人本茨大叔失业，一片乱景中，没人愿意再把钱花在识字上。 两个男孩有事可做，却很难支撑起一大家子，甚至自家房子塌了一半都没空去修，家里的少许存款已经在快速减少。 本茨大叔也去卖力气，仍然难以凑出请人修缮房子的钱。 劳动力价格变化不大，灾后粮食却在走高，大家都很难过，眼看着一家人快要吃不起饭，趁着仍然有些积蓄能支撑些路费，本茨一家便选择迁居。 迁居也不容易，遭灾面积远远超出他们的认知，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废墟和大量生活不能自理的民众。 好在流民中也有消息灵通的，听说有地方没怎么死人，路上花了大半个月，才抵达红石城。 如传闻一般，红石城虽然也有些房子还未修缮好，但人们的脸上看不到多少忧愁，因为对比起他们的收入，本地的食物很便宜。 由更早来到红石城的流民来组织管理，暂时住在城外主要由帐篷构成的安置区里，本茨一家很快就适应了红石城的生活。 红石城有一种很难懂的指定官方语言，所有流民都要学习，并不收钱，时间也主要安排在晚上。 白天会有人组织流民干活，自己会官方语言也可以自行找活做。 本茨家的劳动力主要在铁路边帮忙装卸货物，得到的钱给一家买了食物，竟然还能剩不少。 装卸货物除了最低工资，还有计件奖金，扣掉食物成本，三人做事一天还能剩两元，如果对肚子苛刻点还能省下更多。 花一个月时间存了几十元，本茨大叔也勉强能用本地官方语言进行简单对话，就决定做个生意。 并非突发奇想，而是在搬运货物时听到大家聊天，知道本地的铁十分便宜，钢稍微贵点也贵得有限。 本茨大叔的家族并不一直是底层人，已经过世的本茨爷爷是一名蒸汽机师，只是蒸汽机生意把自己做破产了，成了落魄户。 作为本茨奶奶的珍宝，本茨爷爷的一些重要手稿并未在迁居路上丢掉，跟着一起来了红石城。 本茨大叔看过手稿，决定把他们卖给识货的人，当然为照顾本茨奶奶的情绪，只卖复刻件。 他在工作场景中看到过往外运的蒸汽机，便已经把买家打听清楚了。 不过这趟生意的结果，却有点让人始料未及。 新城研究局，负责审核手稿的人问：“你对蒸汽机的了解有多少？” “我在结婚前帮爸爸的忙，亲手造过，那是二十年前了。”在这里说话有语言通识加持，只是不够熟练的本茨大叔说起来很顺畅。 “直线运动蒸汽机是很初级的阶段，你知道吗？” “……”是要压价吗？ 审核员也不打哑谜，直接说：“手稿价值有限，但你制作过蒸汽机，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个待遇更好的工作机会。” 卖不掉手稿很可惜，有新的工作机会也不错，毕竟本茨大叔的年龄卖体力也做不了太久了。 “工资多少？” “日薪1.2元，完成技术工课程后加到2元。如果有机械设计能力，完成相关课程的日薪3元，再加产品定型奖金，每项新产品定型不低于一千元，每项改进不低于两百元。” 本茨大叔心脏怦怦跳，要是能获得个设计职位，一家人的开支一个人就能包了！ 即使转为技术工，也比在铁路站搬运货物要高不少。 “我很想做这份工作，可是我家在红石城。” “可以把户籍转过来，在这边安家，你确定要这份工作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具市政需要的介绍信。红石城那边有房子会麻烦一些，你要自己找人帮忙卖掉。搬过来后暂时住在制造局的安置房里，旁边有专门划出来的地用来建造住屋。” “没房子没房子。不过我家里有六个人。” “没事，你可以多租一户安置房，每月十元，等你转正式岗位，还可以减少一半。” 当天本茨大叔就把介绍信开了，到新城市政领到户籍卡，赶紧回去安排搬迁事宜。 两个男孩在红石城做的也不是技术工，到新城一样可以在铁路站干活，并没有什么差别。 真正过来办理入职、入住等手续，才知道制造局代表的机构有多大。 它的安置房实际是新城西北哨站在营地外的一部分，树长出来的五层小楼，一户五十平米，六个人住两户足够。自建房区域则是制造局、研究局与新城其他区域的隔离代，几百米长的整条街道都是他们的。 也许是少年时的经历有用，多年来也没把知识完全放下，本茨大叔很快通过了技术工课程，虽然结构有些不同，不过制造和修理和本茨爷爷的蒸汽机差别不大。 之后就一边做事，一边参与高级课程，也见到了美丽大方听说武力也强得要命的特使殿下。 每天工作和学习加起来十个小时，回到家里还有精力给小女儿上上课，可惜两个男孩太野，不是学习的料。 这样舒服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制造局有新课题，要设计一个蒸汽车工车间。车工就是工件定轴转动，用刀具去削工件。 所有技术工人和高级课程在学学员都可以单人或组团参与，本茨大叔当然也有资格。 再过一个月，本茨大叔提交的方桉得分最高，当月就拿到了三百元奖金！它甚至不是什么产品定型奖金，只是项目初期的基本方桉奖金。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学的知识这么值钱。 230 无缝钢管诞生 其实在车床机械结构方面，本茨方桉并不占优，甚至连前三都排不上。 他得到本阶段最大一笔奖金的理由是成本。 这和他个人经历有关，他深知蒸汽机难卖，最大的困境在于昂贵。不用算知识成本，仅仅是材料成本，就决定蒸汽机绝对便宜不了。 既然项目是整体车间设计，理应避免一台蒸汽机带动一台设备，而选择用更少的蒸汽机驱动更多的车床，这样在蒸汽炉的使用方面也能节省不少人力。 缺点是蒸汽炉会比较大，除了铁路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方式能完成陆路零部件运输。 拿到第一阶段奖金后，本茨便和其他两名同样得了奖金的人组队，进行第二阶段，也就是方桉整合与优化。 因为大家的方桉优势区不同，没多少争论的余地，节省了大把时间，这一阶段很快就完成。 拿到了定型奖金1200元，不过日薪还未调整，因为高级课程考试太特么难了，还得再缓缓。 还想着考试呢，突然就有工作调动。 制造局分离出一部分人，组建新的官营单位，新城重工。 本茨大叔也在调动人员中。 稍微纠结了不到一顿饭时间就接受了安排，因为制造局有很多与魔法设备相关的工作，他压根参与不进去，而新城重工的职能不同，属于纯机械设备设计与制造单位。 而大家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魔法锻机和法师的帮助下，把之前设计出来的车工车间给弄出来。 新城重工的地皮在城外，距离新城西北哨站三百多米，另一边则与寒冰木培育点也有几百米。 虽然在城外，不过差别不大，因为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制造局里的人都知道的事，卫戍部队开始列装新型号的魔法枪械，而之前的则开始流入城防军。 意思是新城重工仍然处在西北哨站的直接保护中，而且哨站在寒冰树培育点还有个哨楼，新单位实际完全被射界包围。 建设开始半个多月，来了个大官，种下传说中的神器种子，让这个本来需要运水的地方直接能提到地下水，并用围墙把整个区域围起来。 很大，除了厂房用地和堆料区，还有足够所有人每人建一个独栋小楼的地方。 随后铁路局的人跑来在门口大兴土木，建设属于重工厂的铁路接入点。 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接入点是按双轨铁路建造的，不过现在没有双轨，多出来一个坂道点。 经过两个月的大建，重工厂具备基本功能，得到了第一个任务——自我迭代。 高级人员都上过《精密制造》课，知道加工精度的提升方式，自我迭代便是利用已有设备，逐级提升制造精度。 按照上级要求，重工厂需要把工件精度提高到0.1毫米，才能开始正式运营。 这个要求在大家看来有点高，在别的地方就没见过用毫米这么小的单位计算尺度的，何况是0.1毫米。 可要说难吧，却也不难，因为《精密制造》已经把事情讲得很明白，大家知道什么因素会影响精度。 比如油浮设备，它在基座里有个油夹层，可以在有限范围内，让整机更接近绝对水平，不过在毫米级精度的设备里还用不到这么复杂的东西，用螺栓调平即可。 不过也不是一点难题没有，难点在于刀具。 大家可选的刀具只有两种，宝石刀和金刚石刀，课程里有讲，宝石的温度耐受更好，硬度稍低，金刚石刀硬度高，切起工件更丝滑，但表面温度超过465度性能会显着下降。 这二者外面没地方造，重工厂拿到的是原材料，要自己想办法造刀头。 就俩破刀头就把一群人给难坏了。 最后多方协调，找来蒸汽球磨机研磨金刚砂磨料，加了几个宝石匠学徒，专门折腾刀头。 接下来按部就班，从整批整批的工件里，人工挑选出误差较小的，一点点对已有设备改进，同时高级工也跟着研究对精度影响更小的机械传动模式，对蒸汽机、传动轴进行改进。 设备加工柱形件的精度很快就提高到3毫米，靠工人的个人手艺，能做出表面误差在一毫米内的工件。 但继续往后深化，难度便提升飞快。 这个阶段的主要矛盾变成了蒸汽机做机械运动时产生的震动，对整个机械能传动系统的影响。 而且柱型件还是所有工件类型里最容易的，平面件、异形件的精度提高更难，需要时间一点点去磨。 好在上面足够宽容，明明北边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最近甚至有小恶魔飞到新城附近才被城防军打下来，不过却没有给新城重工施加压力，他们仍然不需要做业务，只专注于提升精度即可。 新城重工的人也不傻，为了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生活，也希望厂子能对局势帮上点忙，都很努力的在推动进度。 不过努力有时候并不会有太大效果，破局的关键是研究局带来的新型材料，一种材质近似皮子的柔性材料，和皮子最大的区别是高温耐性好，能承受两百度以上的温度不发生永久变形。 听说是魔法加工出来的材料，反正重工这边的人不懂，只管用。 柔性材料的加入，其缓冲和密封效果，立刻就让精度上了一个台阶，车工件基础精度提高到一毫米内，高级技术工人已经能借此生产出误差小于0.1毫米的工件。 平面件仍然在和毫米级精度战斗，不过设计组有望在短时间内做出突破。 这个月报告提交上去，重工马上就迎来首批订单，制造无缝枪管，至少造一万根，十万也不嫌多！ 明明是很要紧的事，同时来的还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命令：严禁工人连续操作机床超过四小时，两次上机之间至少休息两小时。 重工建成这段时间虽然有人受伤，可也没出什么重大事故，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命令，大家只能严格遵守。 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好处，在没有什么工艺和设备调整的情况下，只是增加了休息时间，良品率就有所提升。 不过无缝枪管并未立刻造出来，这东西比靠想的要难很多。 因为枪管的内径有限，而镗刀支架受限于材料，做长了会出现震动甚至导致断裂，只能试着两头镗孔。问题是这么做，打通时经常产生超出纸面数的误差，具体讲就是把弹头往里面丢，它很容易在中间卡住。 问题反应上去，得到的回复是和他们无关，要等铁厂攻克相关问题。 可这么多枪管订单军队明显急着有用，重工厂也不能干等着，组织高级技工给大家上课交流经验，设法用人力提高良品率。 这样折腾半个月，才产出一百根达到要求的无缝枪管，不过对于整个订单量，产能明显不太对。 231 初级战场建设 精密加工是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受材料学进展尤其大。 不过局面不允许按部就班的发展，只能强迫大家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克服一些困难。 无缝枪管的订单是制造局的，来源于短时间里第二次魔法枪械改版的硬需求。 第一代魔法枪械量产了，但对空效果很差，用于攻击飞来飞去的小恶魔，往往要通过乱枪攻击达成击杀。 单次射击命中率非常遗憾。 这个问题在打靶训练时就有，不过大家以为枪本来就是这鸟样，没怎么重视。 而且说实话在重工厂发育到一定程度前，也确实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靠魔法都不好使。 然而随着北地的小恶魔越来越多，活动范围逐渐扩大，防空需求日益紧迫，不但要把魔法步枪下放到城防部队，还提前让魔法武器研究院在时机未成熟时拿出来第二版魔法枪。 这一版枪回到了弩的射击方式，不过说实话，在对空需求面前，弩的命中率同样感人。 而且弩还有个很致命的问题，它在做大迎角攻击时，弹道更不稳定。 总之这一版本的魔法枪只有限采购了一千把，顶了仨月，才等来第一批无缝钢管制造的卡洛琳二号魔法步枪。 具备一定的加工精度之后果然效果很好，这把枪在一百五十米外，对五十米高度空中目标的命中率已经有相当程度的保障，一个八人班组两轮射击，基本能确保有两到三枪命中，有射击天赋的甚至能一个人应付。 之所以是一百五十米，是根据实战经验总结出的小恶魔火球杀伤最大距离。 夜族和利刃的基础抗性都不算低，小恶魔的火球要在二十米内发射才有致命威胁，五十米左右可能造成重伤，距离再远因为弹道速度的关系已经比较容易躲避，但仍然存在杀伤力。 超过150米后，火球的伤害会急速减弱，理解起来应该是魔力已经呈现不受控状态，在这个距离外挨一下，就像被爆燃火焰撩过，不会产生持续灼烧感，衣服都不一定会烧起来。 现在零散出现的小恶魔并不能通过集群释放火球制造伤害，不过军事力量要做出应对准备，150米就是为它们定下的伤害警戒线，也是卫戍部队新定下的移动靶训练距离。 小恶魔有个“小”字，估计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可王齐治下的这群技术力量也比较有限，能在做到这样已经不错。 卡洛琳二号魔法步枪不仅仅是配合无缝枪管改进了弹道精度，也由前一次改版时升级的零配件，增强了建制部队的战场续航能力。 具体是通过纯度更高的魔力吸附材料制作充能部件，把原本单体3天的充能时间缩短到40小时。 以卫戍部队利刃军为例，充能器并不配备到班，只放到连级，装备量为一轮充能补充两千次射击机会。 命中率不足时，三天补充两千次射击机会，对于一个连仍然捉襟见肘，在持续战斗中日均单兵仅有不到六发的配额，只能依赖存量应付偶发战斗。 新枪提高了命中率，有效降低射击次数，同时加快射击机会的补充速度，这个时候的卫戍部队已经能应付一定烈度的持续作战了。 只是重工厂才起步，要达到稳定出产无缝钢管还有较长的距离要走。 另外，在重工厂修炼内功的时候，王齐还发现了一个前期没考虑到的情况——废料处理。 现阶段重工厂和手工制造的差距还没拉得太大，等真正成熟起来，即使是产出的废料也存在情报价值。 他们在试生产无缝钢管的时候产生了大量废料，原本是打算转卖给新城铁匠的，好在重工和制造局现在还比较紧密，对于废料处理问了一句，被李想知道了，就跑来和王齐说。 王齐想一想处理给铁匠确实不合适，因为废料里包含了加工工艺的秘密。 可这点废料也很难养活一个废钢回收企业，只能继续给铁厂加担子，让他们兼职做废料回炉的工作。 废钢回收，听起来好像只要回炉融了就行，其实是个非常复杂的工作。 为确保回炉钢能用，要从出废料的重工厂做起，在车间清理时就要把废钢按标号分类，不然等混在一起想再分开就难了。 好在铁厂现在也不怎么样，钢的品类只有几种含碳量的碳钢，再加上做了发黑和特殊淬火处理的几个衍生标号，什么铬钢、锰钢、钼钢一概没有。全部是碳钢的情况下，就算混一起也出不了大事，最多只是重新做一遍脱碳、渗碳。 但好习惯要从小养成，为了应付越来越复杂的钢系列，废钢分类从现在就要做起，否则后面一旦形成随意丢弃的普遍认知，只会更头疼。 稍微把家务处理一下，王齐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北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坐等魔族打上门来可不是正经路数。 卫戍部队在卡洛琳二号魔法步枪入列前，已经按照王齐给的册子展开特种作战训练。训练的目的是组建精锐小团队负责敌情侦察。 利刃的体能情况和普通人类差距比较大，生搬硬套用处有限，训练实际更侧重于理论课，按照理论课成绩，一个个到王齐跟前领取增强属性。 等到二号步枪入列，已经筛选出一个合成连，八成利刃，两成夜族。 侦察连总共一百二十人，拿到新步枪进行了短短半个月的适应射击训练，便开始执行任务。 充分利用夜视优势，昼伏夜出，在北边打探情报，和他们同时行动的还有新编的工程连。 工程连隶属于夜族军团，挑选出来后拉到水泥厂去实习了一个月，便在营地里自行琢磨修建水泥工事。 王齐干涉的比较多，直接把单向防炮击掩体的图纸送过去。 魔法世界大概是没有火炮军团，可有魔力存在，超远程投石机、魔力大炮以及具有一定弹道特征的破坏型魔法都不得不防。 之所以选择单向防炮击掩体而不是正经碉堡，因为初期的掩体都要建在火山区以北，这片地方迄今未发现人迹，各种各样的怪兽倒是不少，之前在寒冰森林里活跃的六足爬行披毛怪的体型，在里面也就是个一般水平。 以现有的实力，王齐对于在火山带以北长期驻扎防守没什么自信，因此工事方面需要考虑被敌人占领的情况。 单向防炮击掩体是一种半埋式掩体，没办法防备身后的攻击，比较有利于随时夺回，当然也会更容易被抢走。 碉堡如果被敌人的奇怪魔法增强一下，大概率会变成一颗颗难以拔除的钉子，很麻烦。 图纸之外，王齐也把两名军团长喊来讨论战术。 “几乎半年的时间，我们对北面的情况仍然一无所知。” “请陛下责罚。” 卫戍部队里没有法师，小雷将军缺了语言通识没办法用秦语，说话的是夜族军团长威廉，小雷将军只在一边跟着行礼。 威廉其实没几个手下，整个夜族军团加起来才刚刚过一千人，除了王庭树上执勤的礼仪兵，在战斗中主要负责后勤方面，不过因为王齐能加点，也有很少量的战斗人员。 当然现在有魔法枪，普通夜族也不是不能战斗，就是比较容易挂掉，不到必要的时候没必要让他们正面接触集群式的敌人。 《大明第一臣》 “坐。” 两人依言而坐。 “今后每月都会有一定量二号枪替换，但等不到你们全部换装，在熔岩湖表面完全冷却之前，这张桌子上要能看到王庭到熔岩湖的所有路线，以及这些路上的地势、地质情况。” 一张靠谱的地图，可不是人去走一遍随便画下来就行，不过眼前对精度也不能做出太多要求，先解决有无问题。 为了避免礼仪性的废话，王齐没停下来，继续叨叨，“混编连的人手还是不足，让他们适应适应，尽快派往接近熔岩湖的危险区侦察。其余部队负责清扫有威胁的群聚式怪物和地图勘测，如果不会就去请探险队的人帮忙，但要保护好他们，避免频繁出现损失。” “是！” 王齐不理，自说自话：“工事方面，主要担负守护要道的职责，同时考虑夺回战斗的需要。敌人似乎来自魔界，不知道有多少怪物，以夜族和利刃的规模大概没办法和它们拼人数。如果触发小规模战斗，明确不敌时工事可以放弃，保存有生力量。” 小雷将军听完要求，有些烦恼，手下的憨憨们只怕不太愿意战术撤退，不过这种事没必要让陛下心烦，设法增强他们的存活能力也能达到目的，实在不行了再搬出陛下的口谕不迟。 232 神战士 人类世界，圣安东尼王国边境。 王国的名字带了个“圣”，因为这里的国王、女王是由光明教会加冕的。 双方也不是从属关系，王权天然的想摆脱神权，在自身强大的前提下，百多年下来也多少有些成果。 不过本界的国王不太行，自半年前混乱之星勒里加鲁划过天际，神权又一度膨胀起来，最直接的影响是奉献税被重启。 奉献税是一种对全民征收的教会税，不管是不是信仰光明神，只要在圣安东尼王国获得金钱就要交这个税。 民众有很大比例就读过教会学校，对此倒是没什么不满。境外商人们就不那么喜欢了，即使他们中也有不少信奉光明神的，但要从他们口袋里拿钱，不行。 圣安东尼王国近三月跨境商业活动减少，引起了光明教会的注意，可现在急需钱，没什么好办法解决。 除了圣安东尼，光明教会在其他国家也有影响力，只是那些地区光明神并非唯一信仰，他们的影响力也不足以推动税制化，资金来源以募捐为主。 勒里加鲁经过后直至现在，魔力活跃度一直在升高，圣战，不远了。 光明教会急需钱，海量的钱，无穷无尽的钱！ 这些钱都会被用来铸造强大的神战士。 光明教会的神战士有三个等级，最低级的神战士，其武装价格差不多等于人体等重黄金。 如此资金耗费，哪怕是光明教会这等存在数千年的神属组织都有些力不从心，但如果不投这笔钱，结果会非常可怕。 大体和平期间，神战士主要作为一种威慑力量，避免教会自身被各地王权过度削弱。而即将到来的世界级冲突中，神战士也只是消耗品。 或许可以说，为了人类世界的纯净，很多生命都会变成消耗品。 “缺陷正在扩大，我们没有时间了。” 说话的是神战士天命星小队的人，几人正在一间整备车间里调试自己的武装，一名队员从外面跑进来，带来了很坏的消息。 “哎，就这样吧，让我们去会会小恶魔。”队长用布擦擦手，从光明武装后方钻入。 武装闭合，没太多动静，适应了下队长机动起来走向仓库门口。 其他人也一个个启动武装基本模式跟上。 光明武装非常大只，高度差不多十尺，每个都不太一样，走在路上非常引人目光。 他们离开教堂仓库出小镇，后面就有一些人远远吊着，有的是佣兵，有的是存粹好奇心重不怕死的镇民。 没有进行驱赶，毕竟现在还没到真的圣战，仅仅是一些从缺陷里钻出来的小家伙。 光明教会有着详细充分的魔族资料，小恶魔并不是什么厉害魔族，仅仅是魔界的野生种和奴隶，它们甚至无法威胁到基本状态下的光明武装。 这种情况下光明教会仍然让神战士们而不是普通战斗型神职人员去处理，一方面是因为战士们太年轻，并没有亲眼见过魔族，让他们自己体验下弱小魔族水平，有利于正确认知魔族资料里的其他成员；另外也有做宣传的意思，希望大家捐献时踊跃一点。 最近的缺陷地点位于镇外十里，大家抵达这里时已经是下午，缺陷进入增强期。 缺陷呈现出一种很难描述的混合色彩，像是没加水的颜料被人抹了一把，明明应该有长宽高的缺陷，呈现在视觉里却感觉不到空间，像是平面色块。 缺陷，是世界的缺陷，它会随机出现在各种地方给人们带来灾难。 由于其随机性，一些偏僻角落的缺陷很难在其成熟前被人发现， 不过勒里加鲁经过后，缺陷出现更为频繁，这种距离市镇很近，甚至干脆直接出现在城里的也有。 大部分缺陷除开导致无知之人失踪，并不具有实质威胁，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几乎每个都会蹦出小恶魔。 天命星小队还没和小恶魔切磋过，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有实力碾压，多少也有点紧张。 大家没转为休息姿态，直接站着等。 光明武装的无动力支撑系统，不需要人体来承受武装的重量，还有马鞍形座椅承担自重，并不会产生什么疲劳感。 等了一个钟，缺陷发生变化。 混合色彩凸出来一块，队长操作武装做手势: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缺陷存在很令人头疼的受攻击反馈，它受到魔力攻击时，有一定概率转变为大型缺陷，它还有另一个名字:世界之门。不仅仅是变大，它还会吞人，所以只要不是疯子，哪怕是坏到流脓的家伙，也很少选择攻击它。 变化反反复复，好一会过去才有一坨混合色彩脱离出来。 小恶魔！ 缺陷的神秘物质还没消失，已经能描述出脱离出来的物体形状与动作。 几个人盯着小恶魔等着色彩消失，缺陷另一边的队友示意:“这边还有两个。” “战斗队形，快速解决。” 应队长的指令，其他人动了起来。 一个神战士小队总计五个人，三人用的主力机型，队长机稍微特殊一点，剩下一个是支援机，主要使用魔炮攻击。 外人不太了解光明武装，总以为队长机比较值钱，其实成本最高的是护甲最薄的支援机，它的魔力储备装置成本就够造出队长机了。 在星级（三级）小队里，uu看书队长一定会魔法，支援机使用人可能会，天命星小队比较幸运，两者都是。 小恶魔在没有完全褪色时似乎放了魔法。 无效攻击，魔法根本没有透出色彩，可是引起整个缺陷一顿扭曲，当场把另外两坨也弹出去。情况还算好，缺陷对内部的刺激反应要小点。 战斗随后展开。 ……或许不应该称之为战斗，仅仅是一次演示，同时了解小恶魔的真实情况。 即使不做任何防御动作，小恶魔的火球也无法伤到光明武装。而神战士这边，即使队长和支援手不动手，其他人也有一定对空能力，启动强力模式直接跳起来就能抓住几十码高度的小恶魔，只要能碰到，一把就捏死了。 战斗本身没有难度，让人为难的是缺陷是否消失全凭运气，在它消失之前，必须至少有两名神战士守着，一名负责对付小恶魔，一名负责警戒可能存在的人类敌人。 要想摆脱掉这东西，要么等几天它也许自己消失掉，要么等待其他可以稳定对付小恶魔的势力接手。 有人接手的可能性很小，毕竟有对空需求，是个花钱还可能死人的事。而在圣安东尼及其边境线附近，光明教会不会允许任何魔族存在，即使没人接手也要等到确认缺陷消失为止。 现在就这么麻烦，等到比小恶魔更高级的魔族出现，因为神战士的数量原因，将不得不放弃大部分地区的守护责任。 至于其他教会和王国力量……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魔族自灭！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33 审判所 天命星小队对缺陷的看守没持续几天，一个特别生物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任务。 这是只身高近九尺的大家伙，肘部有骨刃，长有尾巴，形象虽然与记载中的两种魔族都有些近似，但体表颜色差异太大。 真正让天命星小队决定暂停看守任务的，是这个生物出现时持有魔法枪，并装备有冲压胸甲和头盔。 不过就算它的装备放到其他地方还算精良，本身也非常强大，但在神战士小队面前也只不过捎捎制造了点麻烦就被活捉。 按教皇令，所有形象与典籍上魔族对照不上的有智慧生物都要小心对待，必须送至各地主教区走审判流程。 眼前的生物有魔法枪和冲压甲，根本不需要考虑有没有智慧的问题，就地看押两天后，附近小镇组织了一些守军加几个佣兵盯着缺陷，天命星小队脱离出来，押着俘虏去太阳城。 太阳城位于圣安东尼的内部，是光明教会的圣城，不受圣安东尼管辖。 虽然命令只要送到主教区就好，不过天命星小队的位置距离太阳城更近，没必要绕远。 俘虏在解除武装后仍然非常危险，这东西力大无比，体型又大，天命星小队一路上只在必要时候离开光明武装，等到太阳城交接的时候心情已经十分不好。 “你们快点，我们都臭了。” 光明武装的这点十分不好，为了保持防护力，除了脑袋能透点气，其他位置是完全封闭的状态，一旦在里面时间长了，味道会十分恶心，如果不是押送的生物太危险，应该每天洗澡和清洁武装内部才对。 小神官离得远远的回答:“你们带来的这个太大了，审判所的人也要准备准备。” 不需要验证武力，体型大的生物基本威胁就是会更高，为确保人员安全，整个看押和审判流程都不同，是会慢点。 没办法只能继续忍着。 等了小半个钟，审判所的人才全副武装出来交接，一名着重甲的审判官，两名穿着光明武装的裁决官。 俘虏转入审判所，几天之后审判所也蚌埠住了。 “审判长，它什么都没交代，再上手段大概要死了。”负责背景调查的审判官对这种的十分头疼。 审判长听了也感觉为难。 教皇令要求小心对付异族的理由审判所是知道的，因为这次的圣战会涉及到流放地，这种既不像魔族也和人类扯不上关系的玩意，多半是流放地的物种，流放地势力本来就倾向于偏敌对，把他们变成死仇的后续压力会更大。 “先把它治好，我去问问茜琳圣女。” 光明教会有两名圣女，一名是事务型圣女，主要负责为教皇分担教务和对外形象展示，就是审判长要去找的茜琳圣女。令一名则是容器型圣女，现任的这名年龄有点大，承载力下降，已经准备退了，也会负责一些太阳城内的教务，但没什么实权。 容器型圣女在承载降临体之后，两名圣女的地位会颠倒，教皇都要靠边，不过那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 和茜琳圣女见过面，得到指示，继续用刑。 其实除了用刑，审判所还有很多手段，比如直接读取记忆。 不过读取记忆用起来要十分谨慎，不论内心多强大的审判官，一旦选择了错误的读取对象，都可能会变成异教徒，还有发疯的风险。 眼前的家伙虽然嘴硬，但通过装备分析，判断大概率是误入缺陷点的无知佣兵。 它的魔法枪魔力供应装置做成了可拆卸式，并且每个供应装置都有净度极高的魔法宝石， 这样的奢华程度如果属于某位领主，一定是地位很高，不太可能审了十几天还没等到同伴出现的消息。 让一名高级审判官冒险使用读取记忆，换一名佣兵的信息，实在有些浪费，审判官也不是地里长出来的，培养起来耗费不小。 至于读取记忆之外的其他手段，对这个独身的流放地客人也不管用，只有动刑一条路走。 可这货的嘴实在是硬，不论怎么上刑就是一个字不吐……不，如果骂人也算，倒是天天有动静。 其实骂人的话里也有有效信息:它使用一种未被记录在桉的语言。 可惜这种信息没什么用，流放地里都是各种混血杂粹，用的语言类型也多了去，光明教会的手伸不到那里，未知的语言太多了。 反复用刑与治疗持续了整月，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搞得相关执行人员也十分疲劳和烦躁。 审判所也不愿意继续浪费人力和食物，由审判长拍板，先给它弄残废了不去治疗，确认真的一句话都不说，给了它个痛快。 教皇令当然要遵守，但审判所不会为了教义之外的东西帮教皇背锅，绝不能让任何异族活着走出太阳城，这是审判所的原则，“人”都送到了这里，结局自然早已定下。 …… 第一侦察连一排一班战士们在熔岩湖区域观察到一种奇异现象。 这里时不时的会出现一团难以形容的色彩团，偶尔会有小恶魔钻进去再也回不来。 士兵有人自告奋勇想要试着接触色彩团看看。 班长谨记着上级要求，uu看书现阶段在获取情报的同时，以保存有生力量为第一要务，但一坨颜色算什么情报，至少要确认它是否具有威胁。 于是一班偷偷摸近一团颜色，趁着周边没有小恶魔的时候，派了一名士兵去接触颜色。 和他们观察到的小恶魔情况一样，只要碰到这团颜色，它会自动延申出来覆盖住整个人，只看轮廓变化就像人被消化了一样。 但士兵证明了并不是一种消化行为，因为凸出来包裹士兵的一坨，在失去利刃的轮廓后，仍然有两个东西被扔出来，弹丸盒和木水壶，且木水壶出来的方向还不同，在颜色的另一边。 人却也没再出来。 战士们原地蹲守一周，半路上吃人的颜色就已经消失，直到随身带着的食物和糖吃完，大家都出现了一定的体能下降，不得不放弃等待，带着三名等待期间因战斗产生的伤员回到后方上报状况。 第一侦察连连部也赶紧派人去通知前方正在执行侦察任务的个班组，所有人不得接触熔岩湖区的奇异颜色。 前沿侦察任务继续。 说是侦察，其实更像是潜伏。 能否进入原熔岩区活动主要看温度变化情况，大部分地方虽然表面出现硬化，温度仍然会有反复，甚至表面破开重新流出熔岩。 各班组更多行动仍然是抢占高地进行伪装观察，趁偶尔起风的一段时间，利用变好的视野尽可能搜集有用信息，包括小恶魔的活动规律，周边怪兽和小恶魔的相互关系等等。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34 侦察成果 两个月时间，宫殿区正殿战争会议厅里的大地图正在一点点完善。 侦察活动是直面未知的危险行动，会死人毫无争议，两个月来的总减员量为三百人，其中一半是因无法恢复的残疾退役，剩下的都是因各种情况死亡的。 仅有一百多人，全员都被增强过的侦察连减员量也有近二十人，不过他们的任务区更危险，即使用早前山火制造的木炭把自己涂黑，也无法避免被到处乱窜的小恶魔和怪物们撞破，这个损失可以接受。 但有人失踪，在王齐看来就不太好了。 军事行动不是过家家，像动作电影那样一个人出战斗任务纯属找死，侦察连的最小行动单位是班组，虽然没有分离出医务兵等细分岗位，规模却也是按照八人算的。 在整个班组的眼前直接失踪，只能说未知的情况太多，还是老问题，作为新势力，对本地情况和历史缺乏必要的认知。 士兵们的生命并非毫无意义，换来的是区域地形环境逐渐明朗。 从现有地图上面能看到，从熔岩湖区抵达王齐的领地，总计有四条主要路线。 路线并不是单独存在，有中间穿行的可能，不过暂时不考虑，现在的部署侧重是防御地面集团行军。 从集团行军的角度，一些比较崎岖的地形不需要考虑太多，因为缺乏展开地带，它们很容易防守，一个排多带点备用的枪和弹药，就能制止血肉军队，至于枪都打不动的，其实在哪出现区别都不大，只能让被增强过多次的精锐单位去试试。 四条主线路，就是展开比较容易的路线。 这些线路里以西边洞穴群的北偏西方位最危险，从此处再往西，已经开始脱离火山带地形，有丘陵，但整体地势相对平坦，计算面积的话甚至足够部署一个几十万人的军团。 火山带到洞穴群这段，地形仍然比较复杂，算是一道天然屏障，不过用处不大。洞穴始终要面临坍塌风险，敌人手段未知的魔法世界，洞穴是个无法坚守的环境，只能作为资源采集点存在。 从最西的开阔带向东，第二条、第三条路都是主要由山谷构成的行军线，部分地区情况不是特别好，但只须每日行军速度超过二十公里，就能确保每天都能在足够开阔的地点安置。 第四线路在正北线路的东侧十余公里，继续向东大概还有可通行线路，有点超出自家军事力量的防守能力了，暂时不去考虑。 防守重点是东北方向。 凤凰城的正北方是犬牙地刺的地形，其间夹杂着温泉，东城墙偏北的一侧地势相对平缓，不是平地，坡度很小。最早把人工寒冰森林选在这个位置，就是打算之后把东城墙外改成工业区的。 从这里向东不到三公里，北面的犬牙地形逐渐平和，有了较大的战斗面，从北面突破火山山谷的敌人，也要在这里才能发挥数量优势。该战斗区成立的前提，是能挡住穿行犬牙区的高质量敌人。 总之东北向就是大部分王齐加不到属性的普通士兵在防守战中的主要战场，从火山山谷以北开始修建的零散工事，除了防御，也要试图把敌人汇集在这里，用重型武器轰的。 ……现在重型武器还停留在图纸阶段，重工还造不出足够长的无缝钢管，但基本思路应该不会有大变化。 西边不太好弄，只能依托现状防守，对于穿入寒冰森林的敌人，如果冻不死还要另想办法。 拿出种子，对王城和哨站进行调整。 王城需要在东区生成新的城墙，它脱离了防护阵的保护范围，可以在烈度不高的战斗中，为后勤运输提供一定的安全环境，后面如果来得及，可再额外部署一个小些的防护阵。 南镇需要增强防御力。 南镇是王城连接外面的重要节点，即使不算它自身产出木材和铁矿，只考虑保护铁路安全，南镇的作用也不可忽视。 此外面对大规模战争，南镇还需要帮助盯着是否有敌人从寒冰森林南侧离开。 两颗哨站种子比最早那颗王城种子差很多，虽然理论功能可以达到一样复杂，实际上却因为“数据书”给的图纸页数不够，很难做出特别复杂的器官特化。 “数据书”在每次灌注种子后能够重绘，可是升级信息的接入方式、成长规划要占掉大半页数，剩下的实现一种新功能都不太够，新功能与新规划，要分成两次。因为哨站比较多，王齐要对每个哨站的每个改变做图纸备份存档，每次新绘图纸都要重新对照，非常耽误工夫。 总之用三到四次升级进行调整，把南镇的驻军规模提高到一千名城防军，同时可以容纳一个卫戍营临时驻扎。 熔岩湖的局势发展出人意料的慢，按照探险队和卫戍部队的早期观察，王齐还以为熔岩湖有那么几个月就凉了呢，结果并非如此。 不知是地幔出现裂缝了，还是周边地下熔岩汇聚的效果，熔岩湖现在有至少两万平方公里的面积，表面仍然维持着暗红状态，而已经出现黑色石头的地方也有反复。 如果没有魔法的力量干涉让其自然演化，估摸着没十年八载都够呛能完成表面硬化。 大号彗星撞击几十年就能凉下来并不算慢，可对于王齐这样的凡人就有点长了，真等到那个时候才进入群殴期，说不定熔岩湖都被魔法炮给围满了。 从增加战争胜率，减少人口损失的目标出发，接下来应该重点关照那些可能引起湖面过早冷却的玩意。 可说是如此，真的要做到却困难重重。 湖面仍然有大量白炽态熔岩，别说这种地区，就算在看起来已经硬化的地面移动都随时可能被上百度的热风吹死。 所以攻击阵地只能部署在空气温度较低、确定已经冷却的外圈，或者更远。 距离中心预估就有七十公里以上，即使有魔法炮也做不到精确打击，因为熔岩区上方多少都有火山灰，根本看不见那么远的地方。 不过或许干掉几个乱跑到边缘的也能把全面战争推迟一点，哪怕只有几天十几天，也值得试试，这类装备本来就是武器发展的方向。 新城重工的成长度还不足，设计院的课程太多，还要给他们时间提升实力。 要不外聘一些法师做些不需要特别保密的工作？ 道具店那伙不行，虽然刚刚完成了王城防护阵，不过后面还有测试、调试等工作。 红石城的大户或许可以帮点忙。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35 企业家们 红石城部分与官方联系比较紧密的大户，收到了一份信件，几乎变成铁路局下属单位的迪迪安便是其中之一。 铁路仍然没铺到黑水城，迪迪安的客运列车已经提前开始运营。 路途短，所经过的地区铁路站距离城市也还有距离，且小地方人口甚至不如红石城，现在也就勉强赚个温饱。 除了自家小列车，铁路局还在迪迪安这托管了一列客运车。 托管行为十分奇怪，迪迪安亲自去问过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铁路局按凤凰王的要求，本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增设客运部门，因为客运是很复杂的事，和货运混在一起管理容易出乱子。 托管列车的票价是由铁路局定的，境外第三站既六十余公里处也才八角，三节车厢一百六十多个座位，每天一个往返也没什么钱赚。 铁路局没有让迪迪安亏本的意思，他的托管利润来自于退费，每月结算时，铁路局会退回这辆列车的站位费和整备费，也就是说迪迪安的运营成本只有里程费、动力人员费和车辆养护费，客人招揽费随便雇几个当地临时工去拉人就行，小孩都能干，没几块钱。 铁路车上路后不可能临时再搬下来，所以24小时都有费用，退费的这部分是大头，算下来现阶段托管的这列车比迪迪安自营的还赚的多一点。 等黑水城接通，大户和手头比较宽裕的自由民多了，自营的豪华车利润肯定会反超。 迪迪安能想到托管车的低价票会起到一定的限价作用，不过问题不大，这车主要用来满足凤凰王领地上自家人往返，外面的人想坐还得看有没有空位呢。 回到正题，这次收到的信件也是由铁路局代发的。 “请红石城企业家们关注上游需求，以自营或合营方式，为凤凰铁厂、新城制造局、新城重工等重点企业提供必要帮助。” 大体就这么个意思，写的挺含湖，也不知道到底要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找来几个相熟的大户谈了谈，没有头绪，约好各自去问问，再来汇总情况。 打听起来不难，因为各厂都有拿到企业家名单，他们这些人允许进去参观和会谈。 折腾十来天再次聚会，就有人感慨:“没想到凤凰王竟把制造变得如此陌生。” 原本的生产模式主要依赖各种工匠，工匠的生产形式则以家庭作坊为主，要什么东西就找什么匠人，铁匠做铁器天经地义。而这些企业仅仅围绕钢铁及其制品，就衍生出近百个工种，还没算各个方面的管理人员。 “是强大。”迪迪安也觉得陌生，不过并不认为是坏事。 其余人也并非毫无见地，有人就意识到某些关联性:“因为这样的生产链太过复杂，所以凤凰王的领地上必须维持一个非常安全的治安环境？” “是极！” 其余人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如果在这些厂子里发生一次强度比较高的魔法治安事件，造成的人员损失可能导致一个或几个工种缺位，整个链条暂时断掉。 当初红石城几乎强迫式的权力转移，可能并不是出自于打压大户的目的，它只是个附带效果，通过削减大户能调动的人力，通过新的城市规划打断人际链重新整理社会关系，可以快速消除大部分安全隐患，有利于给这些细分工企业提供成长环境。 理解了这些企业的联系和生产方式，弄明白要给它们提供什么帮助就不难了。 “我们现在可以用两种方式提供帮助。”迪迪安思索后表示，“一种是从外地引入优秀匠人， 优秀匠人往往比较固执，手艺可能也达不到重工和制造局的要求，但他们所掌握的某些制作秘法或许会有用。另一种如信件所说，我们来创办合作企业，就如同我自己和铁路局的关系一样。” 有人表示不同意见:“我认为找优秀匠人不是好主意。我们可以看到，虽然制造局和重工并不销售民品，私营的双石机械厂也主要供应铁路器械，匠人们暂时还能做下去，可是凤凰王领地的生产环境，一定会让个体匠人的生活越来越难过。” “对，找匠人来要花钱，如果生活越来越差，最后肯定要跑掉，秘法多半也不会卖，上手段的话城管那边可不好打交道。” 迪迪安也没坚持:“那就不提了，只说合作企业，我们来汇总一下大家在各企业打听到的需求。” 各企业的需要并不一致，例如铁厂对上下游都有需求，上游需要能采购和精炼各种矿石的企业，下游则需要能耗费更多铁的用户；重工要一些强度非常高的材料，按大户们的理解，可能类似于神兵利器那样的东西，如果找不到相关的秘密工艺配方，大概要三**系职业帮助，而且等级还不能低了，至少要有个把五环的带头。 大家一商量，认为一个企业没办法管理这么复杂的业务，调度和账本也不好弄，还得分开做。 迪迪安的铁路运营，比较容易接触到各地的深度消息，不过范围比较有限，所以主要负责人的部分，这与大家之前的人口引流计划不冲突，只是这回并不针对底层，uu看书而是把手伸向了各地核心人群。 不过迪迪安自己的业务要花很多精力，他只在新的“红石魔术设备厂”占小头，负责引入和推荐人员而已。 几个主要做长距离经商的大户，则决定整个冶金厂，先小打小闹一阵，在铁厂做出大规模采购决定前也不指望赚钱，纯当帮凤凰王分忧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需要太高的觉悟，是由经历决定的。 在凤凰王的领地上，第一个做出某种成绩的人和企业，往往都会有特殊待遇。 比如被亚伦斯大嘴巴在餐会上一顿吐槽，现在大家都知道的，原来双石机械厂独占蒸汽机的生产经营权足有半年多，可是他们一台都没卖出去！ 还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他们身边，因为迪迪安的关系，铁路局暂停了客运申请！说是等客运各项机制完善，重新核算列车费用后再开放，这个时间从现在算起可能也就一年半载，迪迪安绝对是捡了个大便宜，黑水城通车后至少能独占客运几个月。 冶金厂也没必要放红石城，这里缺水，还是和亚伦斯那边一起，折腾到风谷去，把外来矿石在风谷弄好，前有一段河道，后有铁路，运输成本也会稍微低些。 还是那句话，凤凰王的地盘上做生意太赚钱，冶金厂还在筹划中，炉子形制还没定下就有好处入手。 由红石市政出面，给了硫磺的全套硫酸制备与运输工艺，此外还提供黄铁矿的购买渠道，让冶金厂自己试着从中生产硫酸和其他金属副产物。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36 小领主 官方用的秦语弄出来的一些名词大家搞不太明白，等红石城自家的小炼金师拿到实物上手一弄才知道，都是老熟物了。 硫酸在本地叫克拉伦酸，主要用一种蓝色矿物制取，它的副产物是铜。 这种酸非常有用，不但在炼金师里是紧俏物，甚至在做走私的团伙里也会常备，用来把一些昂贵的材料制成粉末状进行偷运。 既然知道了这一点，现在又知道原来愚人金也能制取硫酸，哪怕只是三星炼金师也可以借这些信息从中制出。 不过依着凤凰王领地上的生产力，炼金师也就图一乐，来上几十上百也不顶用，真正生产还得看各种炉子、池子的。 风谷冶金相关几家大户还在风谷折腾各种人际关系、选址等麻烦事，红石城市政又送来新规。 新规主要是些污染处理的问题，禁止腐蚀液体直接入河，也不是大事，雇人多挖几个大坑就是，只是挖坑点附近的地以后不能种田了，稍微影响到选址。 大户们关注点很怪，他们注意到新规里的某些用词，“有色金属冶炼”、“化工”。 化工不懂，但有色金属这个提法很有意思。 常见的金属很多都是银白、银灰，可也有不少有着各种颜色，比如铅（蓝灰）、铜、金。 凤凰王的领地上不产银，这里的有色金属可能是指除铁之外所有金属？ 大户们不太明白，红石城的办事员也搞不懂，大户们觉得不妨拿来用用，所以把风谷冶金改成了风谷有色冶金，这样好像不容易重名点。 大户们办起事情比较随意，而风谷的领主就难受了。 风谷领主名叫西尔雯，是少见的女领主，流放地以各种混血为主，男女之别不如拳头的差距，拳头硬的女领主虽少，却绝不是唯一。 不过西尔雯做领主靠的不是拳头，而是继承。 流放地里的领主一般都继承不了几代，它终归是个讲拳头或魔法的地方。 西尔雯的实力还行，不过震慑力达不到父亲的程度，很多事情办起来就不那么利落。 几个月前，一条铁路从风骨西边铺往北面，而在那之前就开始建设的小镇，莫名其妙的就刚好压在铁路边上。 整个过程西尔雯就像空气，好像她管不着那里一样！ ……好吧，她真的没办法管。 铁路过境之前，她已经派人去跟踪往北面剿匪的军队，别人剿匪是商量着办事，这帮玩意是真杀啊，甚至死了一些人都没停下！ 估摸了一下，大天灾之后忙于重建，整个风谷能拿出来的兵力，恐怕都不够人家当土匪剿的，只有守着城墙日子才能过下去。 因为小镇还是给西尔雯上税，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能忍一忍，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她害怕了。 流民、归顺的土匪，小镇的规模越来越大，短短三个月间，镇子里的人数已经和风谷城持平，算上城内步行几里路过去找事做的，白天的时候镇子里的人数甚至比风谷还多！ 打吧，找小镇发泄没用，找正主打不赢。跑呢，又舍不得家业。 西尔雯十分为难，最近经常做梦梦到有人来招降，城里的家伙们瞬间就归了对面，自己被拖出去砍了脑袋。 “这样不行啊，要投降也是我先啊！”再次被噩梦吓醒，西尔雯意识到问题很严重。 话虽如此，投降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出的决定。 壮着胆子派人扮作小行商，顺着铁路去打探消息。找的人还算靠谱，传回消息才转身去入籍别人家。 实力评估这条可以略过，对方治下人口好像有十几二十万， 风谷城才一万多人，属于领主的力量把厨子都算进去才一千，拿什么和人斗？ 直接投了算了。 倒不是西尔雯太软，而是在这么悬殊的实力差距下，一旦打起来她自己只有被斩首示众一条结局，选起来也太容易了吧。 不过还是要谈谈条件，看看能不能继续让自己做风谷领主。 使者过去很快拿到对方的要求。 不用说，她在想p吃。 按照对方的要求，风谷要解除武装、移交行政资源、废止蓄奴、非建筑土地资源归公，同时满足这四条，对方才保证不会牵涉到穷凶极恶之辈以外的人。 “这不是无条件投降吗！” “姐姐，我们杀过去吧。”小弟在旁边撺掇着出馊主意。 “杀尼玛，你替我去死吗？” 从小就是领主女儿的西尔雯没有从尸山血海中寻找活路的气魄……大概初代领主也没几个会有。 小弟却不放弃:“可以请人刺杀掉那什么凤凰王啊。” 西尔雯一听，确实算个主意，一旦凤凰王死掉，他们内部开始争权，说不定自己还能趁势把西边的新镇子给拿下。 但自家小命金贵，不能轻举妄动:“忍，等别人去刺杀。” 刺杀是个成功率很低的事，别说凤凰王那样有几个城市，uu看书其中还有人口上十万的，就算她这个风谷领主，也不是那么容易刺杀的。即使用魔法，要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定位一个特定目标，动静也小不了。 刺杀这样的人，要确保成功率，需要直面死亡的勇气和绝强的力量，可是有了绝强的力量还用得着干这种找死的活吗？而且找不找得到人另说，对方的开价绝对会让她这个小小风谷领主大出血。 所以这种事还是等别人去办吧，铁路又不是只经过风谷一家。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这路马上就要修到黑水城，包括黑水城在内，总共会经过四个城市，铁路过境点大都距离城墙五到十公里，她这里情况不妙，其他地方也好不了多少。 “万一别人想到刺杀之前，他们就打过来呢？” “……他一动兵我就投降，不给他攻击城墙的机会。” “……”小弟麻了，只觉得姐姐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当然如果让他自己来做她的位置，怕是好不到哪去，早就被人弄死了也说不准。 不只是西尔雯在给自己想出路，风谷前后两个站点附近的领主也因铁路经过头皮发麻。 风谷的前一站是个小山窝，说它是城市吧，可能更像是山寨，人口比风谷还少一半，伴随铁路而生的新小镇把主要出入口一堵，里面的人吃饭都要看别人脸色。 后一站情况好些，人口差不多有四万，比此前的红石城规模大点，领主应该有一定反抗实力，前面两个小的现在全看这位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37 莫名其妙的战争 铁路的第三站刚刚通车不到一个月，又没有完全通车，后续铁路建造工作停摆。 第三站附近的城市名为卡弗尔，意为十字路口，从名字能知道它是商路汇集点，因此虽然自身没什么特产，人口却不算少。 铁路经过此处为确保商路通畅，还在经过原有道路时造了两座钢架桥。 以凤凰王领地各人员的能力，要造特别大的桥还有些力不从心，两座跨轨道桥按照货物限高留下一点升级余量，桥底做到离铁轨4.5米高度，加路基、桥面、双轨扩展预留，这个高度为确保牲口能够上下，桥总长做到八十米。 因为铁路站位于两桥中间，有不少人做事，两座平平无奇的跨轨道桥面对城市的一侧，很快自然形成了小市集。 卡弗尔的领主布勒恩，知识水平停留在胎教肄业的程度，经常会有些正常生物无法理解的操作。 已经有红石城大户作为中间人，向卡弗尔传递了铁路站会按本地规矩交税的前提下，布勒恩居然组织人手去抢铁轨！ ！ 不过要说真的无法理解吧，倒也不是，领主大概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让铁路局彻底放弃把铁路铺到黑水城，因为对于卡弗尔，黑水城属于强大的敌对势力。 铁路局甚至足够克制，并未第一时间摇人，只是让人代为转达以铁轨代税的解决方桉。 可惜布勒恩在本地作威作福惯了，有些不知好歹，竟然放纵城里的犯罪团伙来破坏铁路、影响站务。 布勒恩还知道只抢铁路站以南的铁轨，至少铁路站还能收入些货物，犯罪团伙可不管这些。 冲突很快扩大，铁路局自己的安保人员出现伤亡，很快从铁路调来卫戍部队接管安全。 布勒恩这样的领主治理下，卡弗尔的环境极为恶劣，犯罪团伙手段凶残，连续引起伤亡。 没办法，卫戍部队只能回以凶残手段，把能抓到的凶手砍了脑袋。 随后得到王的手谕，情况进一步升级，卫戍部队在本地执行严打方针，主动行凶者致残、强奸，均直接判死刑，并把行凶者脑袋用石灰硝制了在站前铸京观。 为确保严打不过度扩散，原本忙于北地事务的小雷将军都被调到卡弗尔站坐镇。 小雷将军过来的第一件事，是在京观前立碑，注明脑袋的来源和它们的事迹，通过传闻，让卡弗尔城平民至少维持中立。 要不说人和人的差距大呢，卫戍部队的军团长都到场了，布勒恩不派人来谈判，居然又一次组织人手大规模拆毁和抢劫铁轨！ 这一次无法善了，卫戍部队死了一百余人，抢劫团伙死的数量多一倍，还被活捉三百余人。 卫戍部队全员有魔法枪还死了这么多，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开火，冲突爆发时双方距离比较进，而抢劫团伙里有些人会魔法，其中还有些不知道什么职业的，中了好几枪都不会死，最离谱的一个验尸看到五十多个突破真皮层的弹孔。 能对卫戍部队造成损失的人，按理干点啥都能过得很好，也不知道咋整的。 小雷将军都被整不会了。 “为什么呢？” 手底下两名夜族和一名利刃参谋也在思考:“难道真的只是不让我们把铁路修到黑水？” 小雷将军摇头:“这样没完没了的不行，剿匪和这个站拖住两千多人，铁路铺到黑水城之后各方面要的人只会更多，北面的情况逐渐复杂，随着时间推移那边也需要更多的兵力，本地事情要尽快解决。” 小雷将军还是挺有大局观，并不纠结于死了一些兵， 而是着眼于整体，意识到卡弗尔的事情不能拖着。 通过铁路送了份奏疏回去，还没等到回信，布勒恩领主又来事了。 在卡弗尔的地界，还没有人敢直接挑衅他的权威，只是拿点铁轨，居然敢杀人抓人，这彻底惹怒了布勒恩。 布勒恩亲自带着领主大军前来，宣称要占领铁路站，杀光大家。 小雷将军站在阵型中间，不理解该物种的脑回路，但他的任务就是保护铁路站，所以绝对不会退。 宣称归宣称，两军隔着一里地一对峙，高下立判。 小雷将军这边全是利刃，统一装备，虽然战斗阵型并非横竖排列的直线，也极有规则。 布勒恩一侧全是些歪瓜裂枣，高矮胖瘦红白紫黑五花八门，一个个站得歪歪扭扭，还有四肢着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人数倒是差不多，气势却截然不同。 布勒恩毫无自觉，大大咧咧带着一些亲兵出来喊话:“凤凰城的弱者，放下武器归降于我，饶你们不死！” 感觉自己说话挺有那么点学者样子，很是洋洋得意。 小雷将军愣神一瞬，举手一挥:“集火！” 这里的卫戍部队装备的仍然是一型步枪，一型步枪的精度低，可那是对运动中的飞行单位，三百米的固定靶并不会比五十米非匀速运动靶难，何况这里有上千把枪！ 魔法枪射击没有火光，只有弹丸脱离枪口时因气压变化产生的类似屁声的轻响，比弩弦回弹的声音还小。 按训练中的规矩，集火指令下没有见到对面全部倒地，就会打到只剩最后一个魔力模块用于应对变数。 细算下来，两个营会倾泻出最多超过两万发弹丸，小雷将军过来时，随行还带来一批魔力模块和充能器都没算。 实际并没有那么多，二十几个人直挺挺站那，只四轮射击就给全部放倒了。 如果不是集火不太容易停，两**概就够。 不过人并没有全死掉，有几个人靠着魔法护盾或者护甲什么的本能的学会了卧倒。 而作为主目标的喊话的家伙好像也没死，t望台上的士兵用手语示意还在动。 这帮外星生物果然生命力顽强。 小雷将军略作犹豫，下达新指令:“五营原地掩护，四营，据枪低速前进！每百米交替行进。” 据枪是射击各阶段的统称，一种随时可以扣下扳机进行攻击的姿态，据枪移动比正常站立姿态略低，低速则要求维持一个可以随时卧倒和侧滚的步行姿态，与常规走路有差别。 五营继续保持跪姿和匍匐，四营起立躬身据枪向前。 这种职业化军队一动起来，是真的有气场的，对面还在后面犯傻的歪瓜裂枣立刻就崩溃了，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对面有人偷偷熘走。 四营副官突然喊话:“十一点方向隐形单位！二连都有，150米，1.5米高度，随机射击两轮！” 上百人开枪，空气中溅出一朵血花，这下不妙，uu看书随后就有不少人调整指向开枪，在飙出血花的物体倒地前变成血液喷涌。 有家伙想要偷袭，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对魔法一窍不通的军队，竟然能识破隐形。 这边死了人，那边终于有人开始放魔法。 但局势并未好转。 普通利刃士兵有一定抗性，还有头盔和胸甲的保护，胸甲是制式的只有几个尺码，允许士兵填充缓冲物，大都有好几层粗布，所以并不是什么魔法都能立刻杀人的。 另外卫戍部队也在研究院的帮助下，专门进行过反魔法训练，一方面通过较为疏松的阵型降低伤亡，一方面学习快速锁定法师。 一型步枪的开发初衷就是压制法师的射程优势，一旦被锁定，就算有魔法盾也顶不住太久。毕竟魔法步枪适配利刃体型的尺寸摆在这，弹丸动能堪比甩锤，没有足够强度的魔法盾顶不住几下，而能开出强度足够的魔法盾的法师，大概率也不会在后面人群里当气氛组。 遭遇魔法攻击的四营直接卧倒还击，五营进行一轮支援射击后改用低姿态向前推进几十米形成互补。 只用极少的损失就放倒对面近两百人。 而对面的家伙在自家领主被放倒后根本无心战斗，近两百人的损失，都有一半是跑路时被流弹击伤、打死的。 归根结底，要和一个全员持枪的职业化军队战斗，没有专门的战术训练，大将还提前扑街，就算有少数人会魔法，还有一部分不会被一枪致命的选手，难度仍然大了些。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38 卡弗尔琐事 李想一脸无语的盯着眼前的一滩子，有点头大。 “这是领主？” “俘虏们是这么说的。”小雷将军吃了颗语言通识胶囊，便于汇报情况。 布勒恩领主并没有在首轮集火时死掉，而是在随后的抓捕中造成了数十人伤亡，被两个连清空魔力给打碎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种族，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就算碎了也没死，有一坨长着三条触手腿的肉瘤从草丛里熘走，被靠近检查的士兵不小心踩爆了，顺着血迹和粘液确认属于领主。 李想刚刚过来，带着三列货车载来的一个营，没想到用不着她了。 “城里怎么样了？” “我从俘虏中挑选了一些愿意配合的进城传递消息，我们的人还没进去，最近几天有不少人逃出来，被暂时安置在那边，里面可能很乱。”小雷将军指了指铁路站东南面，有很多粗布小帐篷。 李想没什么人性的，说:“反抗的全部杀光就行了，没必要这么谨慎。” “是，只是想等支援过来能少死些士兵。” 李想点头，这么想也没错，支援部队里自然有更强的人来收拾顽固份子，非常依赖魔法枪的普通士兵在巷战中的伤亡率很难控制，而且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行吧，你先回去处理北面的情况，这里我来收尾。” “是。” 小雷将军带着参谋和军团警卫排撤走，由李想领着利刃军团四营、五营、八营处理卡弗尔剩下的事。 除了八营，和李想一起来的还有内廷卫队包括阿基姆在内的二十来人。 阿基姆的平均属性现在停留在九十附近，其余普通内廷卫队的属性则在五十到六十之间，李想这次只负责坐镇，主要由内廷卫队的人来处理各路顽固份子。 有点越权，不过为了测试什么水平能完成城内肃清任务，还是有必要来上一次的。 虽然人多了，但李想不动手其实对卡弗尔人是个幸事。 和只会在一个人面前保持乖巧实际有着极大人性缺陷的李想不同，阿基姆是快成年才成为土匪从犯的，虽然算不上清白，但也做不到亲手弄死几百上千人无动于衷。 阿基姆先没去管城里其他人员，趁夜占了已经一团糟的领主府，在里面种起种子来。 死鬼领主布勒恩的统治让城里人苦不堪言，别说是平民，就算是家境好些的也时常会被各种理由勒索钱财。 布勒恩自己大概多少有点自我认知，它的领主府修成了一座城中小城，有自己的城墙，总占地约一公顷。 阿基姆来的时候，城墙早就被城内人给攻陷了，里面的财物也洗劫的差不多。 抓了几个小贼吊在小城门楼上做警告，就开始种种子。 接下来留几个人看着小树苗，其余人每五人一组，分三组在城里巡逻，处理强奸、入室抢劫、杀人。 三组人当然做不了太多事，不过因为比较强，捏死了一些好像有什么职业的家伙，趁火打劫的犯罪行为有所收敛，当然距离绝迹还很远。 重点工作仍然在城外。 从新城、红石城调来的人开始负责城外市民的登记工作，等到形成流程，护送一批人进入领主府，展开城内登记工作，新来仍然是完整编制的八营也暂时驻扎在内城，承担防守任务。 阿基姆一行人在城内张贴告示。 要求还是老几样，废止蓄奴，非农业和建筑用地收归公用，有异议的随后找市政申诉，等等。 虽然这里的犯罪份子也不少，不过可能因为布勒恩的统治比较“平和”，本地人的配合度整体比红石城高。 询问过李想的建议，阿基姆没有节外生枝，把追查各种杀人犯的事情押后，先完成登记和安顿工作。 先种树也是为了安顿，生活污水的集中处理与发酵需要一定时间，不过利用土层本身的营养储备，保住市民不在军管期间饿死问题不大。 中间出了些小骚乱，都没有发展起来，最严重的一起阿基姆都受了点小伤，对方脑袋没了。 阿基姆用的方式不那么激烈，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 完成大部登记开始解除蓄奴时，冲突多了起来。 红石城是先死了一大片人，大户们不敢动了，所以这个过程没什么损伤。 卡弗尔确实因为布勒恩不着调的行事方式，反抗不多，可涉及为数不多的“私有财产”，还是死了人。 李想给支招……当然是别人拿给她的小册子里的办法。 发钱给一些识字的人进行本地宣讲:为什么要废奴。 角度也不用从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杈说起，只要一点就够了——奴隶干活成本只有食物，可大户家要做的事情一直是这么多，实际会挤占普通市民的工作机会和收益额度。 宣讲地点不做限制，相当于官方出钱传递小道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全体底层人民的支持，连一些干黑灰生意干得不太好得家伙也不作怪了。 通过宣讲斩断反抗者扇动无知人群的可能，剩下的顽抗份子就不会再客气，就算真有些无辜的混在里面，也只能算蠢死的。 阿基姆又给了十天缓冲，表示再行动就要人头，最后只抄了三家，砍了十几个脑袋，其余的就全部投了。 李想全程没机会动手，除了偶尔主持个小会议，一天天拿着画本到处写生，到时候拿回去炫耀。 在她看来眼前这样也挺好，也不用她操心，还能躲开给研究院上课，算放大假了。 但学习的知识让她知道，地盘越来越大其实并非都是好事。 从实力角度看，地盘大人口多，在之后可能出现的大规模魔族冲突中，能够更坚挺些。可同时也会引起周边地区领主恐慌，导致后方军事压力增大。 两者之间如何平衡，又如何在前后夹击中保存实力，都是很复杂的问题。 这些事情李想帮不上忙，只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多杀几个人或怪物。 不求财而求人的占领是个十分麻烦的事，花了一个月时间调整城市运转框架，开始启用大量本地人构建新的城市管理体系。 以卡弗尔为试点，把城管局的业务进行拆分，成了三个单位。 分别是负责街道与交通治安的巡查、负责刑事追查的警察、以及负责审判工作的法院。 链条整得挺复杂，听某人说是因为随着与王城距离拉远，产生土皇帝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所以要开始限制各部门职权。而且随着以后识字的人渐渐够用，距离近的也要分离职权。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39 归降 李想趴在桌上看着某人的侧脸，王齐则在认真李想带回来的工作日志，旁边还放着早前小雷将军带来的那份。 看过之后王齐就一个感觉:“遇到明君了。” “明君？” “贤明君主的意思，这里表示讽刺。”王齐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铺境外铁路的本意，是通过剪刀差搜集各地资源，纳入新地盘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在北部压力增加的情况下不是个好方向。如果都像卡弗尔一样，冲突时间和重新规划的消耗有限，多来几次倒是问题不大。” “黑水城如果有机会，也要像这次一样吗？” “可能性不大，黑水城人口众多，整体治理水平也比前三站高很多，短期内民众很难产生特别倾向我们的情绪，打起来会死很多人。” 卡弗尔明明是个有领主的城市，被拿下的过程几乎和红石城没多少差别，领主作死只是一方面。后续的改造工作没遭遇特别大的困难，还是布勒恩领主的功劳，因为民众根本不想维持原状，对外来统治者有着强烈期待。当然他们运气好，虽然王齐水平不高，但比布勒恩做得好些问题不大。 黑水城就完全不一样，虽然没有弄明白铁厂的运转方式，却能利用比较复古的方式形成一定的生产规模，加上黑水城本身的各种产业，整个黑水城各个阶层的整体生活水平确实在一点点提高。 在这种环境下，战时会有不少临时征召的人愿意为黑水城战死，只要领主本人不像这次一样送到枪口下，就一定会演变成一场艰难的拉锯，后面的巷战、治安战更是难搞。 王齐有信心能赢下，可职业军队的补充与培养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北部压力没解除前，还是要尽可能避免军队出现较大的人员数量波动。 李想回到王城，很快由翻译官转职的传令官去卡弗尔，传达下阶段工作重点。 布勒恩知道自己不得民心，防备着当地人扩大势力，也带来了个称得上先进的情况，卡弗尔的奴隶比例小很多，差不多四万人的城市，奴隶占比只有5%。 这点人就不要在卡弗尔留着了，不然容易继续受欺负，还是集中到新城。社会属这种专门从事奴隶再教育的机构不用动，相对也能减轻卡弗尔的行政压力。 城防军也要就地组建，为尽快恢复城市正常化，官方语普及工作可以相对押后，进行在职夜校培训。 …… 风谷领主西尔雯最近没一天能睡好觉，几乎每天都被自己被砍脑袋的噩梦惊醒。 尤其是最近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知道布勒恩领主整个人都被打碎了，情况越发严重。 不如还是投了吧。 做出决定很难，西尔雯胆子不够大，拖了一阵，被噩梦折磨得成天浑浑噩噩都快没办法正常思考了，终于还是决定接受此前使者带回的全部条件投降。 还唯唯诺诺的提了个小要求:要保留家产。 使者派过去没多久，就等来凤凰城的使者，听说是在卡弗尔城外一天到晚骑着巨熊到处画画的女特使。 巨熊留在室外，女特使一个人走进领主府，似乎一点没担心偷袭。 西尔雯与特使照面，还没来得及寒暄，特使直接展开臂弯里折叠在一起的木片宣读: “西尔雯领主爱民如子，深明大义，顺应潮流，实为不可多得之人才，特许入股凤凰铁厂以资鼓励。另请西尔雯领主暂代市长职，牵头实行风谷诸项改造事宜。（完）” 念完了，西尔雯却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甚至不明白入股凤凰铁厂算个什么类型的鼓励。 终于碰上个比自己还搞不明白这些东西的人，李想伸手把七彩木片叠递出去:“这是你的了。” “噢噢。”赶紧上前接住。 李想继续说话:“你现在是代理市长，稍后会有一个小团队过来，帮你执行风谷的改造工作。” “那我的家产……”她还念着这事呢。 “手谕上没提就是不会动你家产了，但奴隶不算家产，要全部转为自由民，有没有问题？” “……没有。”决定投降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是决定做出之后才完成心理准备的，她自己也分不清。 “那你好好做，我走了。” “啊？” “怎么？” “太快了吧。” “拖拖拉拉可办不好事。”李想挥手直接离开。 …… 卡弗尔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突然就有使者跑来凤凰城说要投降。 先来的是境外第二站风谷的使者，第一站对应的小山城也随后派使者来表示归降。 “觉悟也太高了。”王齐十分感慨，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卡弗尔的事情大概已经传开，前两站的领主也知道会被剥夺权力，可还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堪称深明大义。 哪怕出发点是为了保住自家性命或其他原因，但也不影响结论，能避免两场冲突总是好的。 不过现在能调动的行政人员都在卡弗尔，再往外调人，自家事务就处理不过来了。 所以只能暂时进行托管改造。 没经历战争的情况下，领主带头改造遇到的阻力会更小，所以直接让两名领主担任代理市长。 针对两个城市，王齐对他们未来的规划也不同。 小山城没什么前途，山城要发展起来必须靠大江大河，至少有个湖泊，小山城啥也没有，即使有些未被利用的矿产，因为地形原因也不好在本地加工，最多做个开采业。 小山城人口只有几千，计划转职成类似南镇的职能，在保护铁路段的同时作为军事支撑点，至于能发展些什么产业，还要再看。 重点还是风谷，这真是个好地方，可惜西尔雯领主不太会用。 风谷的南坡平缓，总计面积近八十平方公里，如果包括铁路小镇附近勉强算是风谷外的地，有近百平方公里的平缓区。 整体虽然位于地形阴面，可地势平缓并没有减少太多日照，而且地表河供水充分，是块典型的优秀农地。 可惜自从彗星落地以来，日照率有所降低，农业开发潜力也变得比较有限。 但不要紧，近百平方公里的平缓地形，做点啥都好，把凤凰城、卡弗尔等都算在内，风谷也是最适合开发成大型城市的地块，甚至给它堵住做水库，那也得是国家级重点工程的规模。 王城顶在战争前线，不管准备如何充分，也很难保证各种生产设施在战争中不受损，所以必须有第二个生产力支撑点。 原定的第二支撑点是新城。 新城小盆地的面积还不如王城所在的超平坦区，不过随着火山带平静下来，漆黑之地温度普降，新城能用的地也多了不少，只是还需要时间发展。 现在风谷归降，那里的交通条件更好，更适合作为第二生产中心。 卡弗尔翻译过来叫十字路口，不过在王齐眼里，条件仍然不如风谷，所谓的十字路口只不过是天然陆路走廊而已。 风谷的运输力由南北向铁路和东西向河流构成，潜力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这条河还要慢慢折腾，不然对于运输而言，流速太快了点。 当然这都是很长远的事，短期内主要配合当地新兴小镇，形成第二生产基地就行，铁厂也可以在这里新建分厂。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40 风谷有色的出路 风谷铁路小镇。 红石城大户们捣鼓的风谷有色才刚刚上路，大炉子还没建造，找来几个二星的失败炼金师烧点小坩埚啥的。 没弄出什么好东西，不过最近铁厂也有一群人来到小镇，情况有了变化。 大家一打听，好家伙，风谷领主直接投献了领地，得以入股铁厂，他们来这里建分厂的！ 大户们得知消息一阵眼红。 铁不是稀罕东西，凤凰铁厂卖铁也便宜，可不能算，一算就知道人凤凰铁厂每天都是上十万的出入。 金币最近挂牌价下跌，只有18元一个，十万元就超过五千五百金币，别说普通人，就算能称得上大户的，很多人也一辈子见不到这么多金币摆一起。 不过这事也只能羡慕一下，谁让人领主厉害，能把整个领地一起投献了。 凤凰铁厂风谷分厂划地可不客气，一围起来就是0.8平方公里，说是分厂，这占地可大太多了，还没算铁路接入点这些呢。 铁厂是公家的，地也是，大家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不凑个整，反正把地一划，就疯狂往外掏钱进行建造。 铁路小镇包括各家已经雇佣的人，和还没找到工作的外来流民在内，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人出头，机械厂等生产单位用不着那么多人。 铁厂分厂的建设一下就把人给包圆了，甚至都还不够，城里很多人闻讯跑来打工。 在凤凰王治下，铁厂地位极为特殊，它的厂区要整个用墙给围起来，对外一侧，也就是整个风谷区的最西，靠近河边的位置还会设置哨站做外围保护。 一个三公里多的围墙工程，按照上面可并行两人的薄城墙标准做，近万人弄起来也得一个多月，里面的车间房、职工房什么的也还有得忙。 分出一部分人管着工程，剩下被调来分厂的人，现阶段就给铁路小镇其他企业帮忙。 当然不是进去干活，而是给大家出主意。 有点怪，不过大户手下管事的都十分精明，立刻有人发现里面某几个根本不是铁厂的，从铁厂其他人的态度看，极有可能是内廷的。 大户们自从转职成商人，再到现在建厂企业家阶段，根本没机会接受内廷大老的指导，得了消息的大户纷纷把手头的事交给副手赶来配合工作。 内廷只有两种职位，内廷卫队和内务文官，职位等级并不高，理论上甚至没办法自行直接调动任何部门的人力和物力。 可真要认为都是小官，那就属于脑子有坑。 最起码通过内务文件他们会更早的知道凤凰王要推动什么类型的事务，就这点信息都会有不知多少人上赶着去舔，只可惜平日里找不到机会。 行贿有风险，请他们吃吃喝喝也没问题，但嘴巴太严，除了铁厂相关业务，一点与凤凰王相关的消息都不给。 不过对大户们而言，也不是毫无收获。 实际上这几位来就是给铁路小镇支招的，大到各类型厂家的发展线路，小到铁厂以后到底需要什么具体原料，都会说。 以风谷有色为例，他们就比较没头绪，建厂期间和凤凰铁厂沟通了几次都无果。 铜，铁厂摆明不会涉及，也不会采购，银同理。 锡，铁厂可以采购，不过采购量不能确定。 铅，基本用不着，甚至按凤凰王的要求，条件成熟后所有钢铁制品要做到铅化学检出为零。 这就让风谷有色为难了，不知道还有啥能炼的，所以找来几个落魄二星炼金师在那瞎捣鼓，主要还在研究黄铁矿量产硫酸的方法。 铁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啥， 但内廷人知道。 锰、铬、铝。 铝别说大户们没有认知，就算王庭树上的那波四星五星炼金师都做不出太多呢。 铬的冶炼难度和铝差不多，都是要电解的，或者直接拿成品铝粉置换。 锰的本地含量未知，不过从恒星物质发展规律，氢、氦、碳、铁然后爆炸生成其他，在周期表中距离越远的含量越少，锰和铁是邻居，应该比铬更常见，异世界大概率无法消除这种常见性。它虽然能用铝热法制备，但主要还是得电解才能达到足够高的纯度。 这三种将是未来铁厂主要采购的辅料，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量产都要带电！ 这就要求风谷小镇具备发电能力。 而要发电，则还需要配套的化工和用于制造线圈的冶铜能力。 整个过程遇到任何技术困难，都可以来找铁厂帮忙协调。 电解材料的获得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除了三大电解材料，还有不用电解的，也就是能够更快与铁厂达成合作的项目。 钨、镍，二者都可以通过碳还原法进行生产，因为该方法简单易懂，存在矿石投入火中自然少量形成的可能，本地一定能找到相关应用。 需要大户们理解的就只有这几种，还有一些说了也弄不明白，都是伴生矿的提取方法，把册子给炼金师们自己倒腾就行。uu看书 经过伪装成铁厂工人的内廷人对铁路小镇的发展方向一顿解释，大户们感觉有点揪心。 自己怎么这么穷！ 眼看着这么多发财的路子，居然拿不出本钱来。 不过大家还是决定凑点钱，找红石魔术设备厂，先把电弄出来，建个电厂看看，听说除了生产还可以用来照明，那也不错。 电大家多少都有认知，但怎么产出可以稳定用于生产的电，就有点迷茫了，这种事还是得靠三**系职业来实现。 虽说已经讲好有技术困难可以找铁厂协调，问题大家是要赚钱的，求人求得太多，以后谈买卖还能谈下去吗？ 把委托送过去，这群人就开始筹备冶铜厂。 与讨论到的其他材料都不同，铜的生产工艺很成熟，与铁厂的生产效率比可能还不行，但至少也可以像黑水城一样通过加人力来量产，只不过因为铜作为货币的一个环节，自己冶炼很容易出事，大多被领主把持，开采的铜矿也多销往兽人那边，少量用于铸造豪华器具。 既然大官都说了铜给民间经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安全方面有城防军和卫戍部队操心，大家只需要小心被陌生人混进厂里搞破坏就行。 对了，小山城后山就有个小铜矿，只是那领主之前怕被人打，封掉了不敢开采，现在赶紧拿出来用。 整个炼铜加起来投入还不如红石魔术设备厂的发电设备委托，这点钱对大户不算什么，多跑一两趟远距离销售，卖点铁锭就来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41 魔术设备厂 红石魔术设备厂，虽然叫这个名字，其实根本没几个人。 和风谷有色一样，魔术设备厂也得到了来自官方的支持，新城研究局合作单位，以及氧化铝晶体准购权。 大家都不知道氧化铝晶体是个啥，被一群大户弄来在魔术设备厂管事的人一点准备没有，现场看到实物时差点脑溢血跪了。 在该项目有份子的大户们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到厂里会面时各带来一些人，结果上百人保护着厂子，更像出事了。 大会议室里，兼职宝石收藏家的大户放下手里的东西，对其他人点头:“是宝石，因为纯度太高所以看起来没有颜色，其实还是有点难以察觉的蓝色，不是金刚石。” 虽然和见过的宝石截然不同，不过宝石收藏家主要看的并不是颜色，而是利用经验判断光线折射情况，宝石、金刚石、水晶、玻璃都不一样。 “嘶……！”大家狂抽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应有贡献。 迪迪安问厂里管事的:“你说这东西多少钱？” “1200元一公斤。” “咳咳咳！”有人被空气呛到，也有被水呛到的。 1200元是不便宜，都有六十多个法特尔金币了，可这不是重点，用公斤来计量宝石就特么离谱。 他们还不知道某个团队的价格是800元，不过这价格放到宝石上差别也不大，都等于不要钱。 “我们能把它卖掉吗？”要是这东西能卖，还做什么屁的陆运商人啊。 管事人摇头:“理论上不行，下次提货前我们要出具这一批的消耗详情。” “理论上不行，实际呢？” “实际加工成魔法宝石肯定会产生边角料，研究局并不回收这东西。”管事人是大家这群大户一起选出来的，虽然自身等级不高，也确实是正经魔术师，只不过比较偏向于战斗系。 “！ ！” “有这东西就好请人了，转卖的事情再考虑考虑，别把关系搞坏了。” “是是是。” 光出钱其实很难请到特别高级的三**系职业，就商业目的而言，请来也很难产生利润。 有宝石就不一样，只几天时间，魔术设备厂就弄来十几个大师……也许叫小师比较好。 在法系职业的范畴里，大师是个特指词，专指六级和七级，专心于各种知识挖掘的人，那些为了杀人学魔法的不算在内。 流放地毕竟不是什么人口经济中心，即使有极个别六级的，要么自己是领主，要么就是领主家供起来的，没办法弄来小厂做事。 但凡事没有绝对，大户们花了一个月时间，弄来的人里还真有个六星的炼金师。 这和炼金师的地位有关，他们虽然也算在三**系职业里，却已经完全抛弃战斗能力了，六星炼金师算法术能力都还没到四环，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如果没有掌握一些特别重要的炼金秘方，收入也很难有保障。 到了魔术设备厂也一样，即便这位有六星，还是得配合另外请来的五级魔术师，魔术师的能力也有点问题，又得配合五环的法师。 总之有了宝石，一顿折腾下来，魔术设备厂总算有了业务能力。 把人员材料送到新城研究所，马上就有业务，让他们做一种可以搬运的禁魔装置。 研究所毕竟懂行，给的要求也比较明确:给麻瓜操作的设备，禁魔距离不低于五百米，不需要全向，只对正面一定角度范围生效以获得更长的运行时间，最后按照设备重量、续航、覆盖范围综合评分，做后期结款依据。 要求足够清晰，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主要是厂里这些人虽然相互听说过，却有不少没一起做过研究，经常会爆发争吵，还需要时间磨合。 这边业务刚刚上路没几天，风谷有色的新业务单送达。 要求十分奇怪，制作能提供稳定电流的设备。 看到这份业务需求，六星炼金师十分恼火，预感到炼金师身价即将暴跌。 倒不是这位新来的炼金师有多么宽广的视野，纯粹是“风谷有色冶金”这个名字，就很容易让人感到威胁。 炼金师自然不十分依赖有色金属发家致富，但金属的特性使得它在收入中占据着较重的比例，比如最近几十年新兴的主要作为颜料使用的银粉（铝），价格就几乎和黄金相当，其他奇奇怪怪的炼金制品或许能更贵，销路却比较狭窄，一年也卖不出几份。 可惜恼火没用，六星炼金师仍然得配合其他人干活，毕竟就算没有他，“输出电力”在法师职业里也不是天大的秘密，阵法专精的魔术师就经常利用电来做防护系统。 法系职业有不少人知道切磁感线会产生电流，可惜魔法比较方便，电磁理论没有机会成型。 这次他们也很快弄了一台魔力驱动的电流生成装置拿去交差，uu看书但没几日就被退货。 “你们这东西根本没办法用，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电，哪来那么多法师充能？” “没法师你用什么电？”项目带队的法师还不服。 “……那退钱吧，我们另外找人。” 一谈到退钱，立刻惊动了大户们。 即使同为红石人，可想要退钱绝对不行:“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们再想想办法嘛。” 安抚好风谷有色的人，对情况进行了调查。 设备设计完美，输入魔力，产出电力，还可以用金属线把电力导出呢，一点毛病没有。 但风谷有色的人说得也没错，法师给这种机器充能用于生产，法师本身等于废了，一份佣金可没人干，得用买命钱招人，法师本来就是高收入人群，一个两个还行，多了谁用得起啊。 好在红石城大户们被削了奴隶后，联系相对比较紧密，留在红石的这群对于外面也不是一无所知，晓得亚伦斯的风谷机械厂也有魔力设备。 派人过去一瞅，才发现人家早就用上了可以自动吸附魔力的材料，一打听，居然就是自家合作单位卖的。 赶紧去新城研究局咨询，得到的反馈喜忧参半。 研究局称:“魔力吸附材料现阶段属于技术机密，相关任务没完成前不会单独销售也不会转让技术。” 可又没把路给封死:“电力不一定要用魔力，机械能也能做到，这份知识我们可以转让，但是要付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42 大课题 新城研究局既魔法武器研究院，对红石魔术设备厂提到的“相关任务”，是一个很庞大的课题。 具体内容是“调查环境魔力补充机制，评估区域内长时间可调动的魔力总值”。 神秘值较高的法师能够直接感受到大碰撞之后的环境魔力变化，不过与课题并没有什么关系。 调查魔力补充机制，首先要弄明白魔力有没有“补充、回填”的过程。 按常理，魔力也许像水或空气一样，抽走一部分，它们会借重力、气压完成自然回填。 现在大家学过辩证，就明白不能用臆断来判断一个未知问题。 研究院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魔力计量，并且在项目推进过程中立刻被教育了。 看似并不困难的东西，做起来却十分麻烦。 开始时做了两个小装置，和魔法步枪的自动充能模块一样，以魔力吸附原料和人造宝石为核心做的。目的是利用两个不同位置不同的充能速度，来判断环境魔力水平。 做完便找几个人到野外去实验。 课题的野外工作完全处于卫戍部队的保护下进行，为此甚至有几人被调去王城接受伟大母亲的祝福，研究院的人没被传教，也高不明白伟大母亲是个什么神，反正给力就是了。 野外实验中，课题团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度――他们没办法准确判断充能完成的时间点，时间点无法确认，自然无法确定两点的魔力差异。 仅仅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大家就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定下来用可视消耗法。 所谓“可视消耗法”，是给自动充能器加装以微光术为基础的亮灯装置，魔力不再储存，直接供应给装置，整体亮度越高，说明充能速度越快。 貌似解决了问题，实际因为肉眼的分辨能力精度十分堪忧，差异小了完全看不出来。 甚至特使殿下作为老师已经告诉了他们测量亮度的方法，他们都还没实现，因为这套方法需要先实现光电直接转化，通过测量电流才能对照度定量。说起来没两句话，做起来却关系到半导体材料、电学以及相关精密加工能力，一时半会儿都不用去想。 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可视消耗法”经过改进，又由发光改成点火。 魔法火焰不用做亮度判断，事情简单了很多，利用带刻度的防风罩测量火焰大小、色纸对照颜色差异，就能判断魔力消耗情况，可信度明显高于肉眼对亮度的判断。 到了这里，原有的魔力计量单位敏特就显得太大了，用火焰高度计算，多地测量出的魔力差异甚至不到百分之一敏特，更头疼的是也没人来规定一敏特到底是多少魔力。 大家问过特使殿下的建议，经过商议弄出来个新单位，就用秦语的“法”做单位，1法等于研究院标准魔术阵启动火花术的最低魔力水平。 这个单位比较小，和认知中的敏特相比，大约是四百分之一。 已经死了很多年的敏特，当年自然不可能释放四百个火花术，但这个标准并不是由人释放，而是魔术阵启动。 标准魔术阵可不管能不能点燃木柴，魔力通量达到最低要求就会冒出个火花来，甚至不会理会能不能形成魔力火苗。而人放火花术至少是要点火，另外还存在魔力控制能力的差异。 它是个法术启动阈值，“法”相当于电力中“瓦”这种功率单位，真正的魔力量还要加上时间，一法时就够榨干好几个敏特了，这样来看就会显得很合理，单位其实不是真的小。 不过单位有了，具体多大的火苗是多少法的能耗， 还需要慢慢研究，总之新的魔力单位配合标准尺，已经有了充分条件能勉强推进大课题，给“自然魔力是否会流动”写出答桉。 答桉是会，但很慢，慢到反直觉。 具体实验在新城北面温度普降的丘陵带进，为了消耗掉魔力而不造成危害，甚至半路上还给新城重工提供了魔力动能设备，帮助消耗一部分。不过这点消耗远远不够，又把训练中的卫戍部队给调来两个营，加强射击训练来消耗。 通过这么多手段，才在一公里半径里，测得3法的功率差！ 主要还是魔力吸附材料存量不够，生产得也很慢，兼顾实验面积的时候，吸附速度上不去。 问题是实验面积不够，测出来的结果受风力影响又特别大，每次测到的结果都不一样，根本做不得数。 总之通过这项测试，大体判断出漆黑之地丘陵带的魔力填充速率，换算功率极限约8法每秒，三轮测试下来，浮动值为±2，属于有一定可信度的数值。 直觉中自然魔力好像无穷无尽，结果补充得这么慢，也不知是流动性问题，还是魔力并没有那么多。 但里面其实还有很多问题，如“魔力的主要来源是地面还是随空气流动”、“天体运动是否对魔力产生类潮汐作用”、“魔力粒子是否具有量子隧穿效应”等等等等。 研究院补了很多课也远没到量子学的地步，王齐在得知自己要来异世界种田后没有回头去找书，能带来的只是从随车携带的小书堆里挑选出来的，并不能全面描述各种学科。 这些问题现在都没有答桉，实际上仅仅测量一地，连课题起步都没完成，接下来还要生产更多的魔力吸附材料，设法找到更好的魔力消耗途径，然后去各地进行测量，uu看书尝试着进行分析。 实力还是弱，如果能上太空就不需要这么麻烦，排除各种干扰后，对“魔力有没有生产者”的问题能够更便捷的给出答桉。 深化魔力认知的课题，是为了能让魔力学一步步走向系统科学，短期内并不会有太多实际效果。它作为研究院基础知识补充课程之后的主要大方向，具体的指标工作还是得做。 最近的指标工作是试制重武器。 和以往一样，还是由李想殿下来上几节临时课，让研究院的大家对武器体系有个整体认知，再来谈开发方向。 魔法大炮是重武器，重武器不止是魔法大炮。 现在新城重工还造不出长管径的无缝钢管，但是具有较小口径的短管制造经验，可以尝试增加口径，设计诸如班用机枪、小口径四联装防空机炮等。 魔法武器不一定非要叫这些名字，大体功能与战场定位类似就是了。 另外从战术需求而言，以麻瓜部队对抗魔法大军，战场魔力控制也是个重大课题，发给红石魔术设备厂的战术禁魔设备就是其中之一。 类似于电磁战，禁魔装置也不会只有一种形式需求，至少要有更大号的半永久式装置，等技术进步后希望能与营地护盾装置一体化，并衍生出空中单位。不过眼前得时间点，研究院对反魔法方面得认知还太少，要从合作项目里吸收知识。 至于护盾装置，自然是被调去王城帮忙的法师，从魔法道具店团队项目里吸取到的知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43 分道扬镳的工作室 经历了一年多的折腾，奥兰带队弄的凤凰城城防魔术阵总算完成全部工作，正式交付。 听说凤凰王会亲自到交付现场，奥兰的老师丽芙死活不愿意到场，还劝奥兰别去。其他人看这样子也怕里面有什么大危险，纷纷开始“生病”。 最后奥兰一个人去的，第一次见到凤凰王。 凤凰王和特使殿下一样，都是额头没长小短角的夜族，好像整个王城就这两个是这样的，当然流放地的混血太多，外貌并不是个引人注意的点。 没有故事里那种带有压迫力的王者气场，给人的感觉更像待人有礼的和蔼学者。 整个交付过程都是奥兰在讲解魔术阵的方方面面，凤凰王仅仅在最后代表城市感谢团队，总共就说了两句话。 丽芙听完奥兰的描述，感觉和预想中不太一样，她还以为短时间里连下四城的人，会比较暴躁的。 这里师徒俩出现了一点小分歧。 奥兰：“老师，我真的认为你对凤凰王成见太大，他并不是什么杀人恶魔。” 丽芙也不否认：“也许是吧，但这里直面三界战场，杀戮和被杀就是今后的主题，不会因为凤凰王的为人而有所改变。” “老师要走？” “是，我去把各地的道具店收拢一下，再看情况。” 丽芙可不仅仅在庞勋城有道具店，其他地方还有四家，这是她搜集历史线索的一种手段，赚点小钱只是附带的。 现在魔族越来越活跃，三界打通估计也要不了太久，稍后会有机会直接获得人族和魔族的情报，道具店的线索搜集功能减弱，而有了凤凰城的人造宝石，收入也显得无足轻重，已经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她要去把里面的小法师小学徒安置好。 “我觉得可以让大家都来凤凰王的领地生活。” “你对他的好感有点高啊。” 奥兰摇头：“我不是见过凤凰王才有好感，而是他的治理手段，让我认为其他领主都是虫豸。” 凤凰王在教育、治安、交通方面的投入力度都非常大，民众就业也很充分。而在凤凰城住久了之后意识到自己搞错了顺序，应该是先有就业充分，才有良好治安。 不论因果关系如何，凤凰王领地的外在表现，就是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势力都更为先进，这种先进不是一条铁路带来的，而是整个社会结构都有差异。 丽芙又何尝不是看在眼中，只是她在意的不是人，是神明之间的秘密，在那种存在面前，一切先进之物都可能被摧毁殆尽。 “我曾经也见过一个非常上进的国家，生产几乎全面蒸汽化，但很可惜，在上一轮神战中它已经消失了，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记得它，甚至连蒸汽机都因为原材料生产不足，成本越来越高被人逐渐抛弃。” “所以老师觉得凤凰王也会走上同样的结果？” “不知道，但最好不要投入太多情感，结局或许会让人感到绝望。” “……我尽力。” 丽芙仔细看徒弟，伸手帮他整了整衣领：“人和神的利益并不一致，如果凤凰王能走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的，保重。” “老师也是。” 给徒弟帮忙在凤凰城居住大半年，丽芙也并非在宝石之外毫无收获，她也开始意识到，凤凰王实际很可能是个不信神的家伙！ 没有白纸黑字的证据，可整个凤凰王领地上没有任何神殿，甚至不允许公开祭祀，这里的整个社会体系发展方向，就是冲着推翻神学去的。 推翻神学大概率也不是凤凰王的目的，而是普及教育后的必然趋势，因为有了知识，人就会去质疑和探索一些原本看起来十分合理的事情，宗教的基础会被一点点碾碎。 丽芙留下几本魔法笔记后离开，小团队其他人也纷纷跑路。 奥兰没有继续经营道具店，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消化。 店铺没有转让出去，把一楼低价出租给一家纺织户，稍微抵消些门面停用的税务，以后要用也不至于临时再买房。 如果几年后再开大项目，可能卖掉商户再买比较合算，前提是能买到才行。 王庭树虽然越长越大，却已经逐渐跟不上买房的需要。王庭树房产管理处公布的数字，一级平台现在总面积0.8平方公里，剩余建筑用地仅两万平方米，哪怕按占地最小的小楼约四十平米占地，也只能供应五百户。 官方公布的房产价格没有变化，但实际交易价已经在上涨。 官方能动用的手段是不承认私下交易，私人交易的不发放完税后的地税种子，房子就会变成一坨木头。 然而实际操作中，有私下里额外补钱的情况。 奥兰对这些东西弄不太明白，他只知道想买就买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所以店铺要留下来，防着以后再当工作室用。 在小屋里居住调整状态，稳定第二魔力核心。 城防魔术阵项目的第三阶段后半程，已经没奥兰太多事，他的第二魔力核心也在该期间完成构筑，可用魔力从之前的10敏特增加到30敏特上下。 状态非常不稳定，稍不留神第二魔力核心甚至会整个消失掉，只能从中抽取到很少量的魔力。 现在利用静养期巩固，希望能形成身体自动控制，维持住第二核心。 按现行的通识，魔力水平在18到20敏特，就可以自称五环法师，听说人类世界那边只要15就算。 不过奥兰还是习惯老师采用的古代分类法，魔力和法术都要达标，所以他还要做很长时间的四环法师。 静养期间除了稳定第二核心，学习也十分重要。 有个血精灵老师是十分幸运的情况，他可以从足够多的法术中任意挑选。 丽芙老师主修的是幻术、咒法、附魔以及塑能四系，另外辅助学习召唤和创造系，给奥兰提供的五环法术总计有24个！ 这在非长生种里是完全无法想象的情况，24个五环法术，跨了六个法术系，哪怕其中有一些相通性，最短也要一百多年才能学完，都不用算五环之前的积累。 奥兰自然不行，他主修的是附魔和咒法，塑能只会三环的攻击法术用来做普通攻击。 非法师总觉得塑能厉害，毕竟雷电、火球之类特效浮夸的都分在里面，但附魔加咒法也有极为强力的攻击法术，比如律令：死亡！ 就如同法术名，这是个能让强度不够的生物直接去死的法术，甚至根本就没有弹道。 对于比自己强的，则使用律令：震慑，把人震恍忽过去赶紧跑路，当然前提是不能被魔法盾挡住。 打架很危险，还是老老实实研究知识比较好。 律令只是咒法系下的一个分支，就如同火系和塑能的关系一样。 没有办法，生命如此短暂，奥兰也无法贪多，等魔力稳定在20敏特以上身体自然优化之后，才能攒出时间，回头补全三环的咒法和附魔，四环都够呛能学完。 有没有办法加快点学习速度？ 244 学术交流 城防魔术阵项目过程中，有几个批次的人被娜塔莎女士调来帮忙，他们也确实处理了不少比较消耗时间，但不需要太高水平的工作。 这些人对知识的态度给奥兰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交谈中发现一件事，这些法师里只要有一个人知道某个知识点，其他只要接触该系列法术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知识共享程度非常高。 可惜他们嘴有点严实，只知道他们的单位叫研究局，却不知道是干啥的。 现在闲下来，去打听打听，得到的答桉还是十分模湖。 民众都不知道有新城研究局这么个单位，只有一些往来各个城市的商人听过，却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奥兰没着急，缓了一个月把魔力核心稳定下来，感受到身体状况略有好转，自己去新城接触。 一顿折腾见到接待人员，奥兰道明来意: “我是个主修附魔的四环法师，正在学习五环法术，想从研究局得到一些帮助。” 接待员有点懵，看着这人一阵摇头:“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研究局里都是新城人，我们没有五环法师，不瞒您说，四环都没有。” 一个四环的也没有，有些出乎奥兰的预料，不过还是能够理解，他在打听研究局的路上才发现，整个新城都是各地的奴隶被解救后凑出来的。 奥兰犹豫一会开口道:“我可以分享一部分我掌握的魔法知识，帮你们培养四环法师，条件是你们有了四环法师后要帮我解读五环魔法。” 法师在三环出师，四环已经有资格自己收徒弟，已经掌握的知识就属于他自己的，就算老师比较古板也最多骂几句，没有问题。 奥兰会提出这样的方桉，因为五环魔法的学习是个极为消耗时间和精力的事情，一个人钻研，学会第一个五环魔法恐怕就要十年八载。即使抽出一两年去教别人，如果后面对方能反过来帮他，都不一定会花更多时间。 接待员小心翼翼的确认:“您是认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 “那请您等一等，我去看看院长有没有时间来和您谈谈。” “好。” 接待员离开，奥兰突然意识到对方称“院长”而非局长，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没等太久，接待员带回来两个人，并解释到:“院长去测试场了，这是我们副院长修，这是首席研究员卡洛琳。” 和只有二环的院长不一样，修作为副院长倒是有三环，主管具体的研究任务，如果合作能达成就是由他主管。 卡洛琳是半路上遇到被抓来的，因为她就是主修附魔。 几人打过招呼，奥兰把提议又说了一遍。 副院长职权不小，不过因为魔法武器研究院的保密性，有些事情做起来要绕点圈子。 “原则上我同意您的方桉，但研究局的工作不太方便展示给外人，您可以另外选择场地，我们派人过去做学术交流也一样。” “王庭树一级平台二线xxx号，你们的人去过的。” 副院长知道之前的合作项目，可他这个级别谁也不会刻意去记门牌号，并未把二者联系起来。 “卡洛琳主修的正好是附魔，也在冲击四环法师，这次的学术交流就由她带队。” 两人不认识，相互点头致意。 让接待员兼职会议记录，把信息记下，再现场拟定契约，双方用魔法印记盖章，签字。 其实两边都不是魔法之神的信徒，魔法印记屁用没有，就是走个形式，真有事还得靠城管……现在叫警察去抓人。 奥兰回家等着， 卡洛琳带的法师小组隔几天才到，还带来了一份证书:研究局客座教授奥兰先生，颁发人签署的是院长名字。 “这有什么用？” 卡洛琳也搞不明白:“不知道，这是上头要我们颁发给您的。” “上头？” 卡洛琳住嘴不说。 知道这帮人嘴严，奥兰不再嗦，开始展开教学。 说是教学，一开始主要是了解小组成员的水平，不仅仅是知识水平，魔法天赋也很重要。 这一了解就有点自卑了，仅仅是三环法师的卡洛琳，魔力估算值就有12敏特，比奥兰构建第二核心之前还多！ 放在外面，这就是典型的魔法天才，四环、五环不会有任何瓶颈，随着学习深入就会自然抵达。 好在奥兰早就知道自己在身体素质方面的天赋比较差，才没被打击得太严重。 另外几个二环的有好有差，好的也和卡洛琳一样，魔力水平明显超过环数平均值一大截，差的和奥兰当年差不多。 果然还是要多交流，不然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天才有多少。 可惜流放地除了兽人有国家，其余地方的环境都不太适合做魔法交流，而兽人那边又比较排斥其他混血，一般在私交很好的友人之间进行。 花了十来天了解基础水平和掌握到的知识，期间奥兰还有新发现――这群人似乎正在构建新的魔法基础理论。 感觉有点好高骛远，路子有点野。 “现有的魔法框架出了什么问题吗？”好奇心使奥兰问出问题。 卡洛琳谨记除了院内项目，基础知识方面不需要特别保密:“我们对魔力的认知十分浅薄，比如敏特就是个很不合适的计量方式，没人能说清它到底是功率还是容量单位。” “功率？” “就是单位时间释放的力量，一般用秒做时间尺度。” 奥兰也是很学者的法师，不需要过多解释就能理解，表示:“敏特是容量吧，一个一环法师的全部魔力嘛。” 理解了功率的概念，奥兰没有使用肯定句式，uu看书这么短时间也不够他想明白。 卡洛琳伸出两根手指，指形很漂亮:“两个问题，法师甲认定的一敏特，在法师乙那里是一敏特吗？如果不做冥想把时间拉长，一敏特是不是会变大？” 高！这水平实在是意外的高！ 奥兰经过思考发现，两个不认识的法师用的敏特，还真不一定是一样的。因为对敏特的计量，会受到自身在一环时的体感和老师的影响。真要计算一环戏法释放能力，因为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确实不小，很难说够甲释放五个戏法的魔力，乙就同样能使出五个来。 问题二也是个很典型的情况，明明魔力耗尽了，但如果拉长时间，确实还能再用出一些魔法，一般被认为是人体后备魔力，如果榨得太干净，可能导致魔力无法蓄积等严重后果。 “那你觉得用什么单位？” “法。”卡洛琳现场做演示，直接用火花术，在指尖上方凝聚一个小火苗解释，“通过测量火苗的大小，区分其颜色，就能得到一个较为精确的功率值。拉长时间轴，用法时来做容量单位。不过还不是很成熟，我们的工具不够好，方式仍然存在误差因素，还没办法测量得特别精确。” 厉害。 质疑谁都会，就如同只是几句话，奥兰也能意识到“敏特”作为魔力单位的缺陷。 提出比较靠谱的解决方法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没多长的解释，就让奥兰产生一定的认同感，足以说明这什么研究局是个天大的知识宝库。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45 军队休整 道具店的奥兰竟然自己找到研究院谈知识共享，实属意外惊喜。 研究院现在的主要瓶颈就是魔法水平不高，但作为官方，手底下公务员没有一个高级魔法师，行政令都没用，只能等某些单位不小心吸附到落魄户。 没想到道具店的这位思想如此先进，倒是小看他了。 得了消息的王齐除了要求研究院发张客座教授证没有过多干涉，他自己这边还有多到忙不完的事要处理。 领地内民众安居乐业的同时，外面的情况已经紧张起来。 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亡灵生物闹腾起来。 冒出来的亡灵生物都是野生的，弱得很，但很烦人，不能不管。 不知道是否因为此前无人居住，漆黑之地范围内没发现亡灵生物，它们主要在红石城以南范围活动，红石城也偶尔受到灵体影响。 野生的灵体非常弱，稍微厉害的大多会被法师做成魔法材料，剩下的顶多只能在夜间吓唬吓唬普通居民，并没有实体伤害能力。 那些拖着骨架和腐肉在外游荡的货色，则相对麻烦，需要集中起来烧掉，避免出现疫病。 至于亡灵身上的腐肉会不会染疫，缺乏专业人才根本无从得知，烧掉保险。 军队没搞明白亡灵活跃是个什么原因，反而是早前拿到的研究院编写的魔法书里有提到:当环境魔力水平升高时，亡灵系、召唤系的法术会变得更强大。 所以用猜的话，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环境魔力有了变化所致。 到现在为止，亡灵还仅仅是牵扯到一些治安力量，却也需要防备形式继续恶化。 要不要弄出魔法手枪来？ 想一想还是算了。 王齐现在已经不是完全的麻瓜，对魔法有一点认知。和工业手段制成的枪械不同，魔法道具反而是越小的越难，魔法手枪真做出来，生产难度会比卡洛琳二型步枪还高。 另外出于保密和安全考虑，手枪扩散也不是多好的选择。 现在没有足够的技术条件监控每个公务员和安全人员的行为，存在枪械借出犯罪的可能，尤其手枪的形式有利于隐藏，一旦被犯罪份子利用逆向工程复刻，危害比弓弩大得多。 弓箭的使用门槛略高，需要长时间训练，而且别看弓的结构简单，生产难度和生产周期却不短。 还是弩比较靠谱，警察们通过短暂训练既可以掌握弩的使用，也可以更安全的对付亡灵和犯罪分子。 弩不存在技术扩散的说法，这东西的原理青铜器时代还没过去就扩散了，由于其使用门槛低，具有无声杀人的能力，历来都是管制品，哪怕在有魔法的异世界也是如此。 同样的，弩的生产也需要列入管制，避免弩机外流。 官营没必要，做出规范规章送到南镇锯木厂，等他们完成安全流程改造，让铁厂开模做两个铸造件，配合着做就行。 除了亡灵带来的一点小麻烦，最近一次的例行军事报告里表示，北面出现了新物种。 士兵的绘画功力不敢恭维，画得过于抽象，主要还是靠文字描述，它的身高略高于夜族，肤色偏红无鳞，双足行走，有比较细的尾巴，头上两个角。 也是个玩火的，放的火球更大更危险，不过因为不会飞，很容易利用地形偷袭，实际危害反而不如漫天乱窜的小恶魔。 不厉害，可也带来了新危险――这是种群居生物，而且会结寨。 所谓的寨子，就是用石头垒起一圈半米多高的墙，里面也用石头垒一些挡风墙，甚至没有完整的可称其为房子的物体。 群居、结寨，水平明显高于黑猩猩，有一定的社会属性了。 不过十分可惜，魔界生物似乎有着某种刻在骨子里的反人类情结，也可能是智力还没达到会产生投降行为的程度，卫戍部队组织了两次行动，一个活的都没捉到，这玩意一旦被控制住会直接把自己烧掉。 ……话说回来，王齐的手下好像也代表不了人类，甚至除了只剩六个的八大金刚和大总管艾莲娜，领地里貌似已经没有正经人类了。 新型火球怪的出现，让北边局面变得复杂起来。 它们在熔岩湖边缘地带的结寨行为，大幅度增加了侦察部队的行动危险性。 现在摆在王齐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上营级部队把它们清理掉，要么放弃熔岩湖区的监视侦察，往后面退。 整个熔岩湖及其周边地区的小恶魔很多，部队上一定规模后和火球怪小部落交火，存在诱发小恶魔围攻的可能，风险实在不小。 重点在于凤凰城和熔岩湖有足足五百公里的距离，算步行线路可能接近七百公里。有没有必要在那个位置死磕先不提，卫戍部队的规模就不足以在那么远的地方提供战术支撑，战斗部队的侦察、续航、医疗都要完全依赖自身。 哪怕抛开高温难行、补机困难等问题，熔岩湖区面积超过两万平方公里，几个营丢下去也不见得能完成肃清。 卫戍部队两个军团加一起都算不出一个师来，前方后方都需要，实在没办法把战线拖到那么远的地方。 经过权衡，王齐让军团长把侦察连撤回来休整，另外两个负责地形勘察的营也回到北山口附近帮忙修筑工事，等后续的装备到位后再考虑解决问题。 把军队回撤，除了休息和等装备，还有别的事要做，借机推行新的勋章制度。 勋章是一种荣誉奖章，但它也可以不仅仅是奖章。 最早的勋章发放要追朔到王庭树被种下之前，当时寒冰森林里的六足大爬虫冲出来造成了不少伤亡，给几名有立功表现的利刃发了勋章。 可那时候一点生产能力没有，给的是石头凋版。uu看书 后续这样的东西也发放了一些，王齐倒是记着，没有让大家一直拿凋版的意思，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现在条件成熟，可以推实体勋章了。 首先是材质，勋章采用的是前后框架夹勋章本体的三层工艺. 前后框架为正五边形和正六边形两种，材质也分两种。一种用于日常佩戴，为925银镀金，925银是很简单的银铜合金，质地比纯银结实不少；一种用于收藏，22k金边框。 925银的来源是从风谷有色采购的，虽然没有银矿，但有炉子加工就行，赚个加工费。镀金工艺来自小山城的某户匠人，新城重工出钱买的。 黄金自然是洞穴群里挖出来的，由建在洞穴口铁路接入点旁边的小炼金厂生产，制作勋章边框的材料按要求参入铜，稍微增加硬度，不然以勋章比硬币大两圈的大小，纯金边框太容易变形。 重点在于勋章本体，风谷有色的家伙们还是有点路子，居然找到了钨矿和镍矿。 已经能够少量产出钨、镍，产量还不行，而且镍矿伴生矿（一般为钴）也提取不出来，不过支撑做勋章问题不大。 碳还原法生产出来的钨，由铁厂的一号炉执行，用铁水做溶剂，加上点镍，生产含钨量较低的铁镍钨合金。 实验了十几个版本，已经有质感比较好，且强度明显高于已有碳钢的成品。 925银、22k金、钨合金在好几家厂子里绕一圈，最后全部由新城重工加工，就是未来勋章的基础。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46 勋章 新勋章只有两个系列，战熊勋章和凤凰勋章。 战熊勋章主要发放给士兵和前线军官，凤凰勋章颁发给指挥人员以及对王国有重大贡献的非军方人员。 主体图形方面，战熊和银行卡上一样直接用的白小角头凋，凤凰勋章的图像是王齐另绘的，与之前比较抽象的形象相较，更接近白鹇的飞行姿态。 两个基本图桉，根据勋章等级不同，制作方法也不同。 最低的三等勋章，是用金刚石工具刀直接在本体上通过刻槽的方式成型，全部线条相互水平，比较抽象，看起来就像影子，稍微远点还要用边框形状来分辨勋章类型。 二等勋章图形为银质浮凋，手工凋刻925银加热焊在本体上，因为这部分为纯手工作业，可以说每枚勋章都不一样，相对能增加不少收藏价值。 一等勋章使用黄金浮凋镶，嵌人造宝石颗粒做眼睛、鼻子或尾羽装饰，由于成品黄金面需要抛光，整个工艺十分复杂，一个金匠要花十天才能做出一枚达到要求的。 当然现在勋章刚刚开始发，不可能直接就发到头，二等勋章和一等勋章只做了几套，在宫殿区、新城重工作展示样品。 勋章体系王齐花了不少心思，它不仅仅只是勋章，以钨合金做主体是有用的。 虽然理论勋章也能挡住动能在一定水平以下的子弹，不过要靠这么点大的东西挡子弹，实在要“亿点点”运气，即使挡长矛成功率也高不了多少，一场全面战争下来，能救下两个人就不错了。 其主要功能还是作工具化应用。 勋章本体边缘有开锋，必要时可以打开框架把本体拿出来用，撬一些缝隙，临时当刀都能用一用。 研究院那边的进度被学术交流打断，之后还要给二等、一等勋章做附魔，应该能赶在二等勋章颁发前弄好。 配件方面，绶带使用的是外地高价采购来的魔法布料，一种附魔的丝织品，可以防火，不过绶带也没多少布料，实际意义不大。 为了满足一些在战场上佩戴的装b需求，勋章框架的背部还有个替换件，用于配合胸针组件。 这个胸针不是一般的针，而是带螺纹的巨大扣子状物体，几乎和勋章本体等大，扭紧之后就算把衣服扯烂了勋章都不一定会从衣服上脱落，还可以充当锤头用，当然不如真锤子好用。 一枚小小的勋章就要凝聚五家厂子十几种工匠的心血，哪怕不去谈它的荣誉价值，在这个时代也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珍惜藏品。 第一次授勋仪式没有弄到大张旗鼓，王齐带着李想到城东军营里办。 没有全员回营，在外的有份拿勋章才被叫回来，营地里两个营负责站桩观礼。 因为身高差的关系，王齐给利刃颁发勋章不是很好看，自己只给两名军团长和第一侦察连连长授勋，其余人的勋章全都由军团长颁发和佩戴。 授勋仪式之后还有一大堆等着发的。 一批是军队系统中因伤残退役，以及成为烈士的，勋章补发工作由他们的战友趁着本轮休整期来做。 另一批则是此前颁发了石板勋章但在城卫军系统里或已经军转民的，则交给城卫军和市政部门去补发。 一顿折腾下来，勋章也没发出去多少，全部加一起1200多枚，其中三分之一都是烈士家属代收的。 还有两百多块连家属都没有，完全没发出去，先收起来，到时候弄烈士纪念碑再说。 装b是人类的刚需，王齐很认同这话。 荣誉和虚荣虽不能一概而论，本质都大差不差，在一群没勋章的人眼里，有勋章就是遭人羡慕嫉妒恨，充分满足了勋章获得者的装b需求。 随后军团长的来信表示，授勋之后卫戍部队整体积极性有所提高，连日常训练都更上心了。 是好事，不过打鸡血也要适量，否则必败的局面还嗷嗷冲上去送死，可不是损失几个人的事，利刃们武德充沛，还要格外小心。 发过勋章，卫戍部队的本轮休整还要适应新装备，就是从红石魔术设备厂得到技术支持的禁魔装置。 这东西从下订单到第一台做出来也就一个月多点，随后又下单几台，留了两台放在研究院被研究，其余的被运到城东营地里。 魔术设备厂做出来的禁魔装置和可靠好用完全扯不上关系。 因技术暂时保密，导致的必须手工充能只是一方面，功能和结构都有毛病。 禁魔装置的主要功能就是禁魔，按研究院的测试结果反推，是通过干扰自然魔力的方式实现禁魔的。 对魔力粒子认知不够本质化的前提下进行的干扰非常随缘，以三环法师为例，在作用范围内释放三环法术，失败率接近80%，但转而释放二环法术，失败率只有不到四成。 生效率明显和熟练度或释放时长正相关，作用还是挺明显的，只是不太好用。 现有的小恶魔和火球怪，没有目击到释放其他任何法术，可能一辈子就只会这一个法术，大概率都有肌肉记忆了，到底有啥效果还得到前线去试试。 结构方面的问题更难受，比较松散，有非固定件，外壳是木头的。 虽然非固定件用一些木头零件给固定在外壳上，可一个木头壳子在战场上能信任吗？ 卫戍部队利刃士兵因为尾巴的关系平均体重有150公斤上下，轻的也不低于140公斤，含胸甲、头盔、带金属板的绑腿、三个魔力模块和对应的供弹弹夹、魔法枪、水、干豆饼、糖包、其余随行工具，全装整体重量在215公斤上下。 这样的重量别说木头箱子，稍微薄一点的铁皮家伙，做战术动作或躲避时碰到，都会发生严重变形。 但是没办法，研究院没有精通反魔法的人员，还得一点点的解析，短期内连提出靠谱的改进意见都做不到。 研究院在采购第二批时还和魔术设备厂提过不要木头箱子，但对方给出“金属外壳禁魔距离不够”的理由，就只能先这样了。 不过只要它能有效限制某些魔族释放更高级的魔法，再装备一批做阵地防守、构建阻击营地，倒也不是不能用。 一点点来吧。 王齐馊主意还有很多，可惜工业发展无法一蹴而就，等到有上百家不同领域的厂家，大概能做出点好东西了。 眼前还是比较依赖外挂，提高一部分士兵的能力，弥补近身战斗力的差距。 247 利刃的繁衍方式 卫戍部队利刃军团里，最近兴起了两种新型的攀比方式，勋章和骨刃色泽。 大家都是三等勋章，只能在没有勋章的人面前炫耀一下，有些不能满足。随后发现骨刃色泽与一般利刃有区别的人基本都有勋章，于是变成了勋章阶层相互攀比的工具。 利刃的骨刃除了战斗，主要用于反映健康状况。 正常的骨刃应为骨白色，略偏一点米黄；特别健康的，骨刃表面会产生一种釉质感，更近似牙齿的质地；而身体糟糕的骨刃会发灰，时间长了甚至会产生霉斑。 而卫戍部队中觐见过陛下，接受到伟大母亲祝福的，骨刃则会逐渐产生金属光泽。 过程很慢。 这里有一件外族几乎不会注意到的事，骨刃其实更像是指甲，会不停的生长，利刃平时没事做的时候会用石头磨骨刃，避免它长的太长，短一些强度会显得更高，同时维持锋利度。 明明是很容易被记住的情况，却不容易被发现，因为打磨骨刃自己很难弄，在利刃群体里是很亲密的行为，一般会躲起来做。 金属光泽的产生也一样，会随着骨刃生长从根部缓慢蔓延，好几个月都没办法覆盖到整个外露部分。 所以通过这东西，即使都有金属光泽的，也还有新老之分，还是能分出高下。 攀比时有多洋洋得意，被上级发现之后罚静态据枪就有多难受，可大家仍然乐此不疲。 有的事情管了没用，但不能不管。 好在大部分利刃比较憨直，除了基本装b需求，倒也没有真的弄出大事来，不过休整期间仍然有些问题需要处理。 小雷将军有些拿不准主意，把情况总和了一下，去觐见陛下。 在军事会议厅里听完小雷将军的问题，王齐也麻了。 “所以就算把这些人开除军籍，还是会有利刃怀孕？” “……是。”为方便汇报，小雷将军吃了语言通识胶囊。 具体情况是军营里有一部分利刃转换成了生理女性，然后就怀孕了。 放在原来的世界可能有点莫名其妙，可凤凰城建立也有三年多，王齐并不是完全不知情。 利刃可以改变性别，它取决于强弱，弱的就当女性生孩子，强的当爸爸，而随着时间推移身体情况出现变化，夫妻关系也可能颠倒。 真正让人发麻的是，女性的利刃并不真的需要另一半，就能自行孕育后代！ 更细致的情况因为还没有系统医疗，无法判断是自体克隆、储备粮发育还是别的什么状况。 这意味着哪怕士兵关系再纯洁，也不能避免事发。 卫戍部队有人怀孕十分糟糕，可又没有特别好的解决方法，才会让小雷将军为难。 城卫军有固定周休，上岗和上班一样，执勤之后可以直接回家休息，强弱问题可以留到休息日和晚上找其他同族解决。 卫戍部队是真正的职业军队，出于保密、防止扰民和纪律方面的理由，原则上一个月只能批两天假。实际操作中因为军事任务和训练需要，两天都很难。 小雷将军给出的汇总显示，去掉那些压根不请假的，士兵平均每三个月才能请到一次假，天数能补上，可整体而言他们一天到晚在一起，总要分个高下出来。 利刃在卫戍部队的环境下，必然有一部分会发生性别的转换，所以王齐才会说那话，即使开除掉一部分换进来一批新人，过个一年左右又会有一样的问题。 完全解散利刃军团？ 太过于离谱。 利刃的身体优势摆在那，和夜族相比，相当于人均多加两次主属性， 而且体型、体重优势，也更有利于抵抗轻武器和小型攻击魔法伤害，就算用长矛扎大腿，也要有足够的力气才扎得进去。 解散掉他们，四万夜族再扣去行政、教育、铁路、生产等方面的人力，剩下的在战场上够死吗？ 用其他混血组建卫戍部队更为难，很多混血整编出营级部队都够呛，各个混血身体形态都有差别，不可能混在一起训练，要是多弄几个这样的营，后勤还要活路吗。 所以利刃军团的问题必须要设法解决。 “让伟大母亲给她们祝福一下，能不能终止妊娠？” 这对小雷将军也是个很新的问题，仔细想想摇头:“如果足够强，她们可以让别人怀孕，但是自己会生下孩子才能再次转换性别。” 王齐在脑子里过了下孕期中不转换性别让其他利刃怀孕的场景，起了几个鸡皮疙瘩。 “嗒、嗒。”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王齐皱眉，“很难办啊。” 小雷将军不敢搭话。 王齐自言自语的排除掉选项:“以后武器会越来越复杂，操作和知识门槛逐步提高，不可能反过来把兵役周期降低到一年以下。 假期常规化也不行，即使绝大多数士兵嘴巴够严，但只要有一两个管不住就会坏事。重大军事行动提前一两个月封闭军营，一样会出问题，数量多少的区别而已。 难道只能建军属大院集中管理女性化利刃？双刃剑啊。” 军属大院能够解决现有的问题，但会给未来埋下隐患。 王齐愿意优待军属和烈士家属，uu看书可集中起来情况就会不一样。 军属大院这种环境十分有利于培养军事人才，里面不乏从小就站军姿，和小伙伴玩游戏都是模拟阵地战的家伙，哪怕完全切断亲属对军队的影响力，纯凭军事知识储备和体能准备，只要是公平选拔就不可能把这些人筛下去，时间长了很容易形成军队里的山头派系。 可没有军属大院，就不会形成山头吗？答桉只怕也是否定的。 两者相较，没有军属大院里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支持，散装山头相对没那么稳固，能力弱一些的统治者也容易管得住些。 其实以现有的军事规模，王齐的纠结没太多必要，一万人都没有的卫戍部队，再怎么跳也在自己眼皮底下，翻不起大浪。 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考虑的长远些，半路上就会冒出更多新问题，一个个解决下去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和资源。 索拉里斯送给王齐的两族，最大的优势不是他们有多强或者多聪明，而是他们来自于丛林化的废土，洁白如纸一般可以认他涂改，这才登场就埋隐患可不是好事。 “全部半薪放产假，卫戍部队扩编，顺便进行一轮改制。”思量之后还是选择放弃军属大院方桉。 本轮改制已有计划，只是军队规模不足而耽误了，正好趁着利刃士兵怀孕问题一道做了。 问题是利刃军团独有的，夜族和普通人生理机能大差不差，痛失产假的同时，还要跟着利刃军团一起改制。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48 进步 卫戍部队在几个月前才达到早期预定的八千人名额，这才没多久，就因为利刃军团的状况再次进入扩编期。 伴随本次扩编，卫戍部队的结构也有所调整。 之前没有团级单位，因为八千人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团，利刃军团和夜族军团人数还不一样，成团的话会变成三个不满编团。 通过本轮扩编，卫戍部队利刃军团改成三个团。 夜族军团任务复杂涵盖了礼仪兵序列，仍然维持营级管理，只正式区分作战营、后勤营、标兵营等。 按军盲级别的认知，一个团就是三个营，一个营三个连，简单好记。 其实与营级单位截然不同，团是个成熟单位，除了比营级规模更大的参谋部，有很多团部直属连队，根据团的定位不同，有后勤、侦察、重武器、工程、炊事等等必备和选配单位，在一些比较特殊的团级单位里，各种直属连加起来都能凑两个营了。 本轮改制虽然条件不太成熟，还是给各团做了定位。 利刃一团负责侦察与快速部署，当然快速部署现在做不到，在非铁路覆盖区只能靠脚力，总之其定位就是快速反应部队，除侦察任务哪里需要去哪里。 之前特训出来并执行了几个月熔岩湖监视任务的第一侦察连，在一团扩编成侦察营。 因为侦察活动在军事行动中的重要性，他们的番号便挤占掉了之前的一营，原一营人员如果达不到筛选标准就要调去其他营，整个利刃军团单兵作战型的精锐都会集中在这里。 第一侦察连里还有少量夜族，则回到夜族军团作战营扩编回连级。 利刃二团主要负责包括城市攻防战在内的阵地战，相关的重武器将会优先配给给他们，标配侦察连、后勤连、工程连。 利刃三团是合成团，那些放产假的回来就编入这个团里，主要负责非前线工事作业，扩编进入的两个新编营则负责支援作战。 如果未来还有更多要放产假的，都通过利刃三团调剂，因为利刃的性别是由生活环境决定的，改变环境后还会变回去，一个团的规模足够调剂几万人的军团了。 本轮改制完成后，卫戍部队总规模将达到12000人，这还是不满编的状态，满编总规模要达到15000人。 几乎占掉了带来异世界十分之一的人口，考虑到还有城卫军、警察，军事及半军事人员的比例已经非常离谱，卫戍部队超过12000人对社会面的影响太大，必须给个缓冲期，把相应工作岗位逐渐调整给后来的混血族群。 为了降低影响面，红石城、新城的城卫军同步启动改编，渐渐把里面的利刃部队替换出来，包括南境隘口和红石哨站也要全部改为当地人队伍。 突然就让一群人失去原本不错的工作，多少会有些抱怨，自然要有对应政策配合。 红石城、新城退下来的城卫军，卫戍部队在择优选择后，剩余的丢到利刃学校里补课，然后还有机会被凤凰城、南镇的城卫军选一轮，再上不了的话，铁路部门还能稍微调剂一些。 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如果还有剩，那大概之前就是混子，只能说活该。不过即便如此，利刃有体能优势，要找工作还是十分轻松。 吞下小山城、风谷、路口城后又经过几个月，王齐治下的总人口规模约25万，由于小山城和风谷还在代理期，统计能力还是差了点，数字可能不太准。 对了，路口城就是卡弗尔，这破名字用秦语太难记住了，市政框架搭好后干脆给改了，和小山城、风谷一样用地形名。 25万人要支撑一个工业体系，还要维持较大比例的军事能力，有点痴心妄想，即使利刃和少数其他混血能一个顶仨也不行，好在魔法方面多少能有点助力，还能从境外获取原材料，倒也勉强能做些事了。 总之在一个正在走向工业化但人口不太够的势力里，要找工作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只是待遇多少的区别而已。 实在是脑袋空空，还可以挖矿、做城市内人力运输之类的工作。 境外因大碰撞带来的人口移动仍未结束，每天都有流民加入，据说是因为东边某些领主打仗打疯了。 他们是因为天灾导致的人口和税务变化而打仗还是其他原因都不用管，王齐只啃送上门的肉。 流民在别人眼里是贱民，在王齐眼里是优秀的人力资源。 就是师资力量总跟不上需要，让人发愁。 最早一波师资力量紧张还是凤凰城的快速扫盲带来的，平均一个老师教百来个学生，能学多少基本随缘。 好在夜族大多有一定基础，学会官方语言之后的进度相对快一点，逐渐多了些可以教人识字的，加上基础扫盲的需求在下降，渐渐缓过来了一些。 不过这部分虽然已经算是老师，毕竟时间不够，除了教人识字写点小作文，本身知识存量还是太少。 说白了就是个小学水平。 拿下红石城之后，师资力量有了一定的补充，只是本地人观念老旧，也担不起大任，还是和原有教师一起充当小学教师。 可总是小学也不是办法，工业发展需要更多知识，单纯小学文凭的技术工人没有十年八载的工作经验，很难自主做出重大技术改进。 也正是因为缺乏高级教育人才，王齐才会通过李想，给魔法武器研究院的人才们海塞各种知识，以他们做中转进行一些技术下放。 而要真正培养出一批具有中学教育能力的人才，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百年树人可不是吹的，急也急不来。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先印书吧。 最早依靠二号果汁树提供的纤维原料，在制衣之外造些纸，主要通过手写传播知识。 后来有夜族自己弄了印刷厂，北地语用活字印刷，秦语的活字系统还是过于复杂，只能用凋版先应付着。 王齐是顾不上这种小厂的，偶尔问了一句，大总管艾莲娜代劳牵线，给小印刷厂拨了一笔款，作为秦语活字印刷研究的补贴，每年都有，如果活字印刷达到比较好的效果，还有笔大奖。 虽然当初规定秦语和北地语都是官方语，但那是因为实在凑不出一个正经的行政团队的应急之策，uu看书后续入手的城市全部是推的秦语。 北地语是字母系的表音语言，秦语是表意语。 表音语言在印刷、机械式打字机形制方面极有优势，可和表意语相比又有着极为重大的缺陷，表音语的词汇音节和词意完全不挨着，很难通过一个不认识的词来理解一项事物。 表意语这方面则优势非常，例如“鼍”，把它当象形字来认，立刻就会意识到这是一只有尾巴有脚的爬行动物（扬子鳄），过程甚至不需要会读它。 词典好像可以解决差距，可事实上表音语使用人群里，障碍症的比例要比表意语人群高出近十倍，有词典都不行。 王齐治下人口不足，随着工业带来的工作细分，障碍症比例过大会直接影响到工业化速度，所以哪怕印刷等方面存在困难，也要推秦语。 经过很长时间的酝酿，现在印刷厂的活字已经能看了，可以抛开小册子开印大书。 先来本《几何》，再来本《代数》。 《高等数学》就算了，这些数学书都没带来，王齐加上艾莲娜两个靠脑力抄一本只有一百多页的《几何》都要一个多月，《高等数学》艾莲娜在学校里就没学会，现在早忘干净啦。全靠王齐一个人，他做建筑也用不着那么多类型的微分方程，也有很多记不住了，重新推导那些破方程还不要命啊。 自然科学不同世界也许存在差异，没弄明白前就不折腾了，找本地翻译来翻译本地，看看能不能培养下大家的语感。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49 杀器 印书的效果短时间内无法体现，先等几个月看看不能吸附点外来人才。 眼前要紧的还在卫戍部队里。 卫戍部队回防休整和加强工事过去约莫一个月，魔法武器研究院终于拿出了大杀器。 高射炮！ 可能是研究员比较害羞，这款炮没有用人名，叫暴雨一型。 防空炮用单管没有意义，因为单管就需要配合近炸引信，并且在实际防空任务中需要密集部署，不适合机动防空作战。而且现在来看作战目标是打各种生物，也没必要投射几公斤的炮弹去砸。 如果用来打鸟人，高射机枪足矣，不过王齐的人对魔族的认知十分抽象，不知道后面还会冒出来多强的，考虑防护系魔法的影响，机枪的适用性也不够高。 剩下的就只有多管高射炮，口径在20到30毫米之间选择。 暴雨一型是20毫米四联装炮，选择它也是由加工能力决定的。 整个体系内，拥有最高加工精度的厂家是新城重工，但它的定位并不是造勋章、机匣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通过自我更替，获得高精度加工机具制造和安装能力。 军用武器涉及到的机密等级更高，除炮管暂由新城重工代工，其余只能放在物理加工能力弱一些的制造局生产。 加工能力低一点，供弹系统之类机械结构稍微复杂的部分，可靠度就会下降一大截。 研究院附属制造局还造不出有足够可靠度的量产快速供弹机匣，因此只能增加炮管数量来平衡打击效率。 暴雨一型的射速还比较慢，四根管加一起，每分钟也只能投射近三百发弹头。 不过也有些研究员们花了心思设计出来的优秀功能。 这台机炮在部分炮管损坏的情况下，可以通过手动开关进行魔力限流，确保总投弹数不会受影响。它还有两个可拆卸部分，可以拆出两台单管速射炮，用于应付没有那么多空中单位需要对付的情况。 说实话，可拆分虽然看起来挺美，却是用可靠度为代价换来的功能。 军用武器可靠第一，适配现有运输系统排第二，好用第三，便携第四，可靠度就是武器存在的基础。 幸亏现在没有车载武器这个体系，炮主要还是在阵地上用，而魔法枪炮在射击中也无需考虑火药爆炸的影响，少许可靠度降低并非无法接受，以后再改进就是了。 续航力方面，这门炮配有两种魔力模块。 大的五十公斤，能支持发射八百枚弹头。小的五公斤，是拆分后单管炮的能量源，能支持发射一百枚，平时放在炮上当电池用，替换大模块过程中也可以应急射击。 要把魔力密度做得更高并不难，弄一大块人造宝石，就算八千发也没问题，但纯魔力也可能被某些魔法引爆，不得不防。所以大模块里有八成的重量都被用在防殉爆方面，宝石的重量比仅有1%都不到。反倒是小模块的魔力总量低，没那么危险，宝石占比还大点。 暴雨一型先弄了五台在卫戍部队里试用，顺便让李想去看一眼。 “声音好怪的，都都都，都都都这样。”李想回来后模拟着炮声。 是怪了点，不过王齐并不关心声音，只要不是嘘嘘声引得人尿急就行，他问：“炮弹能打多高？” “太小了我看不清，反正三、四千米的高度还在往上飞。” 那和真的高射炮也差不多嘛，说明研究院是真的理解了弹道相关问题。 样机经过一段时间的试用，确实没发现什么严重问题，才下了一百台的单子。 一百台分布在火山山脉各个修筑了部分工事的隘口，其实都不太够用，不过这东西比步枪难造多了，没有大规模订单支撑单开生产线的情况下，一百台都得两个月才能造完，到时候看看改进型号的进度和北面的变化，再做决定是否继续加量。 后续都交给军方自己去协调，王齐准备要推动大杀器登场了。 蒸汽机车。 王齐不是脑内自带百科的大老，他只知道蒸汽机原理，知道信息时代仍然在运营的蒸汽机车外观啥样，并不清楚如何在控制总重量的前提下，让火车蒸汽机的功率超过六千马力。 现在有了蒸汽机的使用和生产经验，也能有一定的加工精度，甚至还有几个早就接触过蒸汽机的小工程师，有望把蒸汽机功率推到一千马力以上，这样的功率在铁轨上足以运输近千吨的货物。 整备重量五百多吨达到六千马力出力的某奇葩不算，这种水平的量产型号机车都是蒸汽机车发展近一个世纪的成果，期间不知道凝聚多少人的心血和智慧，纯凭摸索要直接一步登天有些太离谱。 所以一开始只要能让整个车头动起来，有一定的牵引力就行。 为了提高开发效率，少走弯路，王齐利用已有知识自己绘制了蒸汽车头的解剖大图和一些分解图纸。 即便见过在博物馆里参观过蒸汽机车，单人搞这种事也很困难，他也没有头铁的要自己攻坚，只聚焦几个重点。 一个是蒸汽管道和锅炉的组合方式，它直接影响到火车头产出的蒸汽量和蒸汽压力，对动力的影响最大，王齐也知道蒸汽还要在炉内做二次加温提高热利用率。 第二是动力输出到动力轮的传动结构，最早是单纯的前后方向出力，但是可靠度低，准备工作量大，所以还要增加纵向的辅助出力点，当然实际蒸汽提供的机械动能还是前后，只是通过特殊的机械关节提供上下助力。王齐也是在各厂应用蒸汽设备时钻研了很久才搞明白咋弄。 第三是制动系统。 原则上火车应该具有无限路权，意思是挡在火车前头死了都活该，但本世界有魔法，除自然灾害损毁，人为破坏铁路的行为更多。 以现有的从事生产的部门数量，造火车头并不是个容易事，为减少车头因脱轨出现报废的情况，制动甚至是比传动更为重要的系统。 让人为难的是，王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制动，他只知道蒸汽机车是要同时用空气和蒸汽进行制动，并且相关气缸在机车头最前端。 线索就这么点，要反推出一个足够成熟的火车制动系统，实在是做不到，只能简化一点。 可即便是简化过，实际也比现在新城重工使用的动力蒸汽炉整个都复杂，因为里面还涉及到蒸汽驱动压缩空气、浮阀式液压系统、气闸相关管道排布方式等等，包括汽笛、撒沙机构也只不过是这套车头气压系统的小零件罢了。 每天抽两小时做数学题和绘图，花了近三个月才弄出四十来张图纸，包括几个重点系统的单独构型，几十种重要零部件的三视图等等。 画到这地步还有些忧心忡忡，问李想：“能看懂吗？” 李想勐摇头：“我看不懂不要紧，有人能看懂就行了吧。” “他们也够呛，你过去的时候跟他们说，不用照着做，只要比人力好用就行。” 250 1：6模型 新城重工高级工程员本茨和他的同事们，纷纷传阅着会议桌上的图纸，感觉脑袋大了三圈。 蒸汽机车，名字倒是简单的很，可要把这些零零散散的系统捏在一起，还把它造出实物来，就着实有“亿点点”困难了。 图纸是特使殿下送来的，也没署名，也没说来源，想问问都找不到人，大家甚至不知道缺失的部分都是什么。 当然只看整体大图，车头非常漂亮且各部分严丝合缝，但要造这么复杂的东西，只有大图是不够的，后面的分解图里只有传动系统比较完整，刹车和其他系统都有一定的缺失。 “这里是不是应该有个阀门啊。” “连接方式有点古怪呢。” “这个部件做的出来吗，难道不应该多几个零件组合起来？” 会议室里都是工程员们低声讨论的声音。 等每个人都过了一遍图纸，时间过去半天，还是一片混乱。 第二天接着开会，工程员们仍然未达成一致，一部分人认为这种东西根本造不出来，一部分人觉得就按殿下留的话可以造简单点，但又遭到其他人反对。 负责会议的副厂长顶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我们必须尽快展开工作。本茨，你年轻时就接触过蒸汽机，就由你做项目组长，你自己挑人。一些需要其他厂家配合的东西随时来找我批条子。” 本茨没有拒绝，其实就是他带头表示应该先做个简单些的实物出来。 他很快招集了几个平时一起工作不太容易吵架的同事一起组队。 专项项目办公室被重新布置，特使送来的原稿图纸都被钉在墙上，各系统分组排列。 弄好办公室还是得开会。 “之前的会议里有人认为图纸来源于拉古斯王朝的遗迹，我觉得不是。”本茨看着满墙的图纸，眼里有着某种感慨，“不瞒你们说，我的祖上就来自那里，拉古斯王朝虽然精通蒸汽技术，但他们也没有放弃魔法，这种复杂度的设备会尽可能用魔法来弥补机械方面的不足，只能由具有一定魔法能力的蒸汽机师操作。 而这份图纸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台纯机械设备，整个生产和使用过程都不需要魔法参与。所以我们在做的并不是复原古代设备，很可能是在开创一个新蒸汽时代。” 给大家打了点气，趁着没打爆，赶紧切换到正事:“首先摆正我们自身的水平，和能构思出如此复杂机械的大师可能还有些差距，所以我不认为能做到一步到位，工作先从简单的开始，特使殿下也是这个意思。 我这两天考虑过，早期工作应该分为两个部分。一组人负责制作小号的简单模型，验证它的锅炉和动力系统，二组负责制动系统，也不需要做全尺寸，方便测试的前提尽可能做小点，这样就不用麻烦其他厂家。” 本茨到底是很早就和蒸汽机有过接触的人，他意识到全尺寸样机存在大量铸造件，根本不是单纯靠重工能生产出来的。而将其做小，就能用薄一点的钢板和细些的钢棍加工，免去了各方协调的麻烦，只在厂内调度，能够尽快让大家了解到整车是如何应对各种工况的。 “不是说采购报账资金不限吗？还是一步到位吧，就按图上的尺寸做，缺失的部分我们再设法补上。” “不行。”本茨指着图纸发表看法，“图纸表现出的设计理念非常成熟，绝对不是我们这种没接触过蒸汽机车的人能跟上的，我们设计出来的补充零件，很可能就会成为整个车体的脆弱点，带来额外危险。所以我认为一开始要做相对简单的版本，满足了铁路上的各种工作的基本需要，再考虑完善这套图纸。” 组员被这种说法说服，图纸上的车头是奔着牵引千吨级货车去的，仅仅摆在图纸上就给人一种稳重感。而大家的经验、理论和数学能力怕是跟不上步子，一旦补充零件出现设计偏差，可能导致整个系统崩溃，甚至可能引起高温蒸汽泄漏威胁人身安全。 统一了意见，工作得以顺利展开。 负责锅炉和动力系统的一组工作比较有趣，虽然是模型，可为了能顺利烧煤启动锅炉，确保各管道通畅，且放大后各功能、结构不需要变化，模型不能做得太小，组内商讨决定先做台1:6的看看。 按照铁路局的标准，1:6就是轨距25厘米，车体最大宽度55厘米，车长按着图纸上的比例来，仅仅模型就有3.7米长，不过模型不需要燃煤车厢，能缩短到三米以下。 这么大的家伙当然不可能在室内弄，去置料区划出块空地折腾起来。 造火车小模型这件事很容易就吸引到人们的关注，每天下班都有人去围观，而且随着小铁路、小火车的形状渐渐出来，人越来越多。 被围观这种事如果在普通厂家不算好事，不过新城重工的组织结构特殊，它既是厂，也是大家的家，所有人都同时有同事和邻居两重身份，关系比一般远房亲戚近多了。 尤其围观者里有很多技工，手痒的就会现场帮忙，或者第二天上班时利用休息时间，用车间里的机器帮忙做点小零件，这大大加快了工作进度。 很快，一台只有锅炉和传动系统，驾驶室完全敞篷且不带尾箱的小号蒸汽机车完工。 加煤的时候来了上百号人，把拿个小铲铲煤的本茨尴尬得不行。 加了几勺，干脆把点火工作交给观众。 “我我我！” “滚！车轮都是老子车的，我来！”1:6模型零件都不需要铸造锻造，直接车出来就行。 为了抢点火权，吃瓜群众差点打起来，好在本茨直接点名找个了车间长，才没闹起来。 往炉膛里塞了把干草点火，大家就干等着烧开水，半路上有人回去拿零食，直接就在旁边摆桌子开造了。 蒸汽机车暖炉时间就要个把小时，模型也没有好太多，毕竟炉膛也比较小，而且材料薄了，相对热量散失也些微快点。 本茨几个也不去乱摸，只盯着蒸汽压力表，这是模型里少有的几个没有按比例缩小的东西之一，把驾驶室内原本制动系统的空间全给占了。 加了几次煤，等压力到了，拉动敞篷驾驶室里的手闸。 没有安装汽笛，机车从侧面发出排气声，传动机构工作，带动车轮动起来。 “动起来啦，动起来啦！”吃瓜群众发出毫无意义的赞美。 接下来就等待撞击。 撞击不是测试内容，实在是受到场地限制比较大，近三米长的火车头，少说也得几十米转弯半径，车出这么长的铁轨太费工，不然就得找铁厂定制弯曲轨道，实在不太好弄，打算迟些另想办法。 现在轨道长度就二十多米，到头有个大石头墩子挡着。 很快，火车头撞上一百多公斤的石墩，结果势均力敌。 石墩稍微挪动了一点，撞击导致小铁轨错位，火车前方有詹式车钩承受瞬间撞击，直接传到到车架上，并未直接影响到锅炉等部件。 “我去，这要是被真车撞上还能活吗？”有吃瓜群众立刻从撞击中吸取到有效信息。 1:6模型只有真车两百分之一不到的重量，都能撞动一百多公斤的石头，这要是真车还了得？ 组外人员都不知道，这都是简化了很多的效果了。如果按照图纸上的设计来，二百分之一重量的模型都得有半吨重，一百多公斤的石头算个屁，有足够长的铁轨加速，就算半吨、一吨的石头也能撞动啊。 撞车后组员冲上去，关掉传动闸，少量泄压，喊吃瓜群众帮忙用棍子和脚，把机车、铁轨扶正。 摆好后扳动倒车闸，再开传动闸。 火车还是一样的动作，只不过换成倒退，又把后面的石头给车翻了。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念叨着这话的不止是吃瓜群众，本茨自己都被吓到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1 简化 本茨被吓到的理由和吃瓜群众不太一样。 吃瓜群众们震惊于机车的运动能力，而本茨则是被退行机构的效率给震惊了。 模型车在正向和倒车过程中展现出的加速度，肉眼完全区分不出差异，这已经不仅仅是退行切换方式的问题，而是整个动力轮传动系统都极为成熟，才能让倒车和正向有差不多的机械能转换率。 很难想象这东西居然没有实物，纯凭脑内构思画出这种图纸的真的是人类吗？ 为了进一步弄明白机车各种细节的作用，团队转移地方，到重工后面的小山丘边找了块比较平缓的地方，厂里帮忙协调，从新城水泥厂弄来水泥，做水泥路轨。 出于施工便捷和强度可靠的要求，水泥路轨和铁轨的形状都完全不一样，实际是在平地上开个25厘米宽的水泥槽出来，两边台阶的作用就相当于铁轨，一体化之后相对强度会高不少。 用这种形式做一条半径五十米的环线，其中保留了部分坡度，足够完成六分之一模型的各种工况测试。 当然还是有很多吃瓜群众帮忙，反正晚上下班回去也是生孩子，天天折腾也扛不住啊，不如来看小火车帮帮忙。 一组的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二组就悲剧了。 后山环形水泥轨道做好的时候，二组连模型都没做完……管道太特么多了，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液压装置，零部件做起来非常费工。 还好本茨作为组长也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半路上做出决定，两组并一组，原图制动系统暂时抛开，借用其中的零部件和理念，设计一套简单点的。 最开始也不需要弄正经的火车刹车系统，只弄一个模型用的制动装置，必要时人站在水泥环轨内侧拉绳子启动。 之所以做出这种选择，因为本茨通过前面的模型实验，意识到全尺寸还原图纸上的机车，不止是自己，真到了生产环节各个厂家都把握不住。 因此通过副厂长与铁路局那边沟通后决定，做个缩短的小马力版本。 原图机车的标注整备重量为120吨，减掉两对动力轮缩短车头，功率下降后煤箱也不需要那么多煤，整备重量直接降低后，工件对应的工作环境不那么恶劣，尺寸肯定会缩小，还可以进一步减轻自重。 缩水大概三分之一的重量，难度如果还不能降低到能力范围内，那就只能再减。 至于到底减到什么地步，由实验场地里的模型说话。 不考虑气动力……他们也没学这东西，还是之前的1:6模型，加装简单的拉绳制动装置后，开始载货实验。 实验场地不是很严谨，这边开始做了之后，本茨才拿到铁路局现行一系列标准。 已铺设铁路最大坡度7‰，对新建铁路要求尽一切可能把坡度维持在10‰以内。 而水泥环轨试验场的最大坡度只是用水平仪简单测量一下，就达到了15‰，远超现有铁路标准。 不过从模型角度出发，因为自重轻，用的水泥轨道摩擦力也会更大，和真车动态有一系列区别，坡度就是应该稍微大些，才能看出来真车在类似情况下会遇到什么麻烦。 按铁路局现有的十四米长度标准，做了一堆小平板车模型进行载货实验，货物就用铁块配重，重工厂就这东西多。 1:6模型，重量应该是真车216分之一，抛掉零头相当于配重增加几个百分点，以接近真车车况。 按每节车厢配100千克铁块，加一节测两轮，每次都是机车启动后，人追着铲两铲煤进去，然后等它熄火，或者走完一圈后制动。 模型真的很厉害，最后挂了二十节车厢，光配重铁块就有2吨，它居然能动！ ！ 但它也终于到极限了，上最陡的坡道时动力轮打滑，爆管了。 事后一检查，属于模型问题，和真车无关。 模型的管道为了匹配车型，自然不可能做多厚实，而且因为没办法做特别小的无缝钢管，部分管道是加热锻接的，强度存在缺陷。 放在真车上，即使真的有类似危险，因为有驾驶员随时监视压力表，也能避免爆管。 甚至可以想象这个东西的完全体，能在7‰坡道的路段拖拽上千吨的东西飞奔，在这样的总重量下，一切的工件加工缺陷都会被无限制放大。 有了这一轮的极限测试，组员终于服了，不敢再想着一步到位。 爆管模型修好，给吃瓜群众去玩，本茨一班人开始弄缩短版机车。 不去最求缩小几个百分数，从最最简单的结构开始，锅炉里勉强够塞下只有一点点长度的二次加热弯管，蒸汽压力放低，可以用更薄的管子，刹车完全没用到气闸，就是直接拉闸后断开动力并放下刹车器摩擦动力轮。 因为过于简单，最后做出来称重换算后，得出的真车整备重量只有九吨！ 这东西的动力弱得可以，只能拖一截带满负载的平板车，爬坡还十分费力。 不过和人力手摇车相比，居然还是有点优势，100千克的配重相当于真车二十吨货物了，而铁路局现在要运二十吨货，至少要配三个手摇车头。 弱者和强者的对照测试结果有了，接下来就到了办公室讨论与设计环节。 该过程还专门请来了铁路局、铁厂、风谷机械厂、双石机械厂的相关人员，铁路局商量需求，其他的都是制造工艺方面的问题。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最后决定做一款约两百马力，整备重量低于四十吨的机车，设计难度合理，生产难度适中，也能满足铁路局现阶段需要。 不过即便有这么多厂子参与，要求放低到这个程度，真弄出来也不容易。 首先本茨团队要做设计工作，设计中要根据已有的模型测试情况，确实保障四十吨级机车的全工况需求，之后还得有模型测试和调整修改。其他厂家在这个时期就要开始零部件的生产工艺摸索，重工厂自己也有很多异形件要弄，如果技工做不出来或者做得太慢，甚至还需要专门弄新结构的机床。 等各工厂能弄出纸面要求的零部件，生产、组装、上路测试，哪怕一切都很顺利，全部弄完少说也要半年。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2 钢铁种子 铁路局传来的消息，新城重工在折腾一个多月后，决定牵头生产两百马力的机车。 王齐倒是不失望，两百马力，那也比上辈子的蒸汽机车起步强出好几十年了。 甚至用年数算都不准确，从纯锅炉到卧式火管锅炉都用了二十多年，因为王齐参考的是博物馆里成熟型号，和信息时代仍然在运转的机车，其热利用和传动效率就不是早期型号能比的。 现在重工厂选择参考图纸设计两百马力的型号，只能说王齐自身内功不足，如果能把蒸汽机车全套图纸给画出来，哪怕制造能力有些缺陷，只要可参考部分够多，至少也能弄出五六百马力的家伙。 除了首款蒸汽机车筹备顺利，最近一个月还有几件大喜事，甚至盖过了北面出现第三方战斗带来的焦虑。 这几件大喜事是连在一起的，既火力蒸汽发电机在风谷正式产出电力，然后早就做好准备工作的风谷有色很快就电解产出了少量的铬。 铁厂一点没耽误，当场就干出不锈钢来！ 铁厂本身自然没有超能力，可这不还有王齐吗，身为建筑师，对建筑用的各种材料不说了如指掌，记住几十种材料的大体配比还是没问题的，接了索拉里斯的任务他当场就在纸上记下来防止忘记了。 这次弄出来的不锈钢是很常见的铁铬镍合金，铬含量20%，通过控制含碳量可以分出几个型号，硬度中等的可以做锅子、杯子，硬度低的可以做轻型弹黄片，高一点的能做菜刀。 生产不锈钢其实比产出高纯度铬要容易，一定程度的成分波动，并不会影响“不锈”的属性发生变化，把铬加到30%，再加点锰，它的基本属性还是不锈钢，只会在强度、耐蚀性等方面产生差异。 现在铁厂已经集齐碳钢、不锈钢、钨钢，随着风谷有色具备电解加工能力，锰钢也马上要解决，只差钛钢就能召唤神龙（不是 已经掌握的情报看，除魔力相关的一些氧化物成分未知，从已知矿产分布和黑水城物价分析，异世界的宇宙发展整体偏差不大，有99.99%的把握，恒星发育还是氢、氦、碳、铁，铁毫无疑问的是宇宙含量排名前十的物质。排不到第四，因为碳之后有在恒星环境下较不易发生聚变的元素插队，如氧、硅、氮，可以认为是碳聚变过程中的产物或由碳生成的恒星爆炸副产品，铁只是聚变终点，恒星内部铁堆积过多会导致失压发生爆炸。 铝合金、铜合金什么的当然也很好，但和类地行星里最容易获得铁相比，无论如何也难以攀上亿吨级产能的当量，应用范围也天然会被限制。 所以掌握了铁合金，已经捏住的工业的心脏。 有了足够多的铁合金类型，工业就不再限于造一些常见大小的东西。 魔法制品越小越难做，工业里抛开依赖光学的微电子，机械方面却是越大的越难。 举个例子，现在要一台直径二十米的船用螺旋桨，谁能念出一个厂家名确定能造好它？ 答桉是，没有，王齐上辈子的世界，在他穿越时最大只能造出12米直径的。 当然硬要杠，可以说需求决定。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决定螺旋桨大小的除动力源给不给力，还有吃水深度，人类造不出船桨位吃水深度十米以上的远洋轮吗？远洋货轮非要放着深水港不用要进浅水吗？为了几艘能把运输成本降低一截的超级货轮疏通几条泊位航道耗费很大吗？ 需求绝对存在，但造不出来。 工件越大，加工受到震动影响越大，还是以螺旋桨为例，一个12米直径的铜锰合金螺旋桨成品重量为480吨，基础投料会更重。 一坨五百多吨的东西，它在工件台上动一下都有不可预料的后果，哪怕仅仅是打转，也要几十个工人忙上半天，确认它的位置适合旋转。 别看信息时代动辄用纳米做尺度单位，到了超大工件上，还在用毫米呢，安装精度往往是厘米级。 王齐想借着异世界魔法的力量，造出更震撼的东西，比如直接把一个小镇给发射到行星轨道上去。 这辈子能不能做到先不管，第一步就要掌握铁的几种核心钢材系列，然后再借助稀土元素和烧结与淬火工艺，稳步提高钢材性能，万一哪天突然有某种钢特别适合被魔法操纵，也是说不准的事。 不过北面的状况越发异常，有可能拖慢整体发展步调，影响造奇观引起世界意志瞟一眼的计划。 利刃军团回营休整之后再次散开，一团仍然负责北面的监视工作。 更新的武器对于运动战没什么帮助，本轮监视工作以外围观望为主，如果魔族出现向南的集群活动就要视当时情况，择地应战或回隘口防守。 离开熔岩湖一段距离后，到处乱飞的小恶魔密度降低不少，监视规模以排为单位，危险度大幅降低，有效控制了伤亡。 受熔岩湖区火山灰影响，距离远其实看不清太多东西，监视的主要对象，还是小恶魔的状况。 划出一块地，观察每日飞入监视区里的小恶魔数量和频率，以此判断熔岩湖区情况是否有变。 监视任务的同时，一团还要完成禁魔装置和防空机炮的测试工作。 禁魔装置对于小恶魔这种一辈子就只会一个法术的物种果然没什么用，基本不能克制法术释放，有一定几率让火球提前解体。 由于禁魔装置是木头盒子，紧急调动怕它坏了，导致部署点经常错过测试机会，现在还没搞明白火球解体的具体规律，只能粗略统计出火球进入禁魔范围约两秒后，解体几率随时间增加而升高。 问题在于禁魔装置的生效范围是个小角度锥形区，当战斗规模扩大，目标面增加，火球弹道很难在里面飞两秒，而现在也没有条件把一大堆禁魔装置部署在一起测试。 相比这东西，还是防空机炮比较靠谱。 防空机炮打飞机需要考虑提前量和飞机的应对机动轨迹。打小恶魔不太一样，它飞的速度没那么快，变向能力更强，可这恰好就落入了机炮的弹药密集面里。 具体来说就是瞄准小恶魔前面一点，基本不要操作，有一定距离时，弹道自然偏差就能覆盖掉它的闪避范围，它往哪个方向躲的结果都是撞子弹，无非早晚几秒的事。 监视和测试工作才做了半个月，小恶魔的活动就出现了异常，各营占据的监视点接连两天出现小恶魔数量骤减。 一团长当机立断，直接让一营前出侦察，发现居然有人在熔岩湖区跟魔族打起来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3 塔龙事发 人类世界，塔龙镇。 大人物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在这里发生了。 半个月前，塔龙镇西侧街道上出现的一个缺陷，遭到手贱的无知暴徒攻击，暴徒被吞了不算，随后发生变化，稳固成大型缺陷，也就是民间所称的世界门。部分人认为缺陷是一种纯魔力异常，因此也有称魔法门的。 塔龙镇所属的国家叫雷鸣共和国，雷鸣这个天象词做国名在整个世界都显得有点怪，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该国受季风影响，大片区域雷暴频发，还有些很有特色的雷暴点，成为共和国之后干脆以它为名。 既然都称共和了，雷鸣自然是没有领主这类阻碍时代前进的家伙的，当然实际也就换了种存在形式而已。 雷鸣国和圣安东尼之间还隔着两个国家，光明教会在这里的影响力较弱，主要信仰是四季神和自然女神。 距离如此遥远，宝贵的光明武装部署在这里如果没有足够的数量，很容易被敌对势力窃取机密，所以干脆没有。 本地信仰的四季神是自然崇拜演化出来的，可考据的有名字的四季神全部源于古代神话，四季神信仰没有教会，它流传至今的主要原因，是部分人根本不想和各种有实体神的教会扯上关系。 自然女神有教会，不过里面都是些鼓吹环保的神经病，雷鸣国远没达到几百年前拉古斯王朝的全面蒸汽化水平，环保有什么用？ 因为神经病太多，自然教会并未发展出类似光明教会的强武装力量，对于塔龙镇的事只能表示严重关切。 当然没有强武装力量并不等同于一点武力也没有，自然教会的祭司全都有掌握一定程度的自然魔法，甚至七环法师都能凑一桌牌。只是这帮神经病更喜欢种花种草，并不能真正组织起能够抵抗魔族的魔法部队。 排除掉这两群，接下来能动用的只有佣兵和国家力量。 事发几天，世界门一点大小变化都没有，吐出来的小恶魔和歌玛纵火烧死近千人，警察署和本地土豪的家庭武装才联合起来压住局面。 但也顶不住，因为大量人员死亡带来的镇内混乱还等着警察署处理，他们没办法一直顶在这里，而且警察本来也不是处理这种事务的，人也不够死。 无奈之下，塔龙镇真正的主人，艾德米家在镇长的恳求下，拿出一笔钱“捐”给镇里，用于招募佣兵。 至于军队……人类的军队本来就是用来屠杀其他人类的，个体平均武力水平还不如自然教会的疯子呢，其中稍微强些的也在军队中有官职难以抽身，要聚集一支能顶住世界门冲击的军队，少说也得有几个月的筹备期。 这个情况明显是有问题的，缺陷频繁出现至今已有大半年了，竟然到现在还没有一支有规模的对缺陷反应部队。 “议会里都是饭桶”的评价给雷鸣国治理者，恰好合适。 眼前塔龙镇能依赖的只有佣兵。 佣兵是一种典型的因治理能力不足而存留下来的职业，其中很多都是退役士兵，还有除了打打杀杀别的也学不进去的家伙。 雷鸣国处于一个很不好的时期，对于佣兵行会这种可能危害到社会安全的集会组织会予以坚决打击，可并没有办法在境内根除掉佣兵这个职业，所以这条灰色产业链一直都存活着。 现在以塔龙镇的名义出钱，佣兵一下就冒出来一堆。 观察几天，期间有胆大包天的家伙穿过世界门，有的永远留在对面，也有回来的。 相对于职业佣兵，反而是些非职业佣兵比较强，比如有几个五环法师和炼金师跑来塔龙镇找魔族骸骨， 如果真出了大事他们也能帮上点忙。 魔族骸骨一直都是魔法材料，和人类骨骼相比，魔族骸骨拥有更好的导魔能力，根据需要不同可以制成粉剂、骨杖等一系列魔法制品。 小恶魔骸骨价格近半年价格走低，一具骸骨只值两个金布朗，差不多相当于平民家庭二十天的收入。歌玛最近才出现，仍然维持着二十金布朗以上的身价。 塔龙镇出现稳固世界门，这里的魔族骸骨必然持续走低，而且有机会第一时间找到更高级魔族的骸骨，所以吸引到了相关法师前来。 别看人都五环法师了，该省还是得省。 确认世界门能够正常往返，法师到塔龙镇镇长那谈了个任务，带了一群人到世界门对面大开杀戒。 当天就运回来上百具尸体，里面一半都是歌玛。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法师一天就能赚上千金布朗，因为知道怎么利用魔族骸骨的法师本来就不多，这东西也不是万能材料，用途狭窄消耗量有限，有了世界门提供的稳定猎场，在塔龙镇里别说两个金布朗，一金都嫌贵。 但到底是五环法师，即使塔龙镇的主人也不得不稍作让步。uu看书 眼前塔龙镇的情况还没有传播得太远，魔族骸骨价格并没有到特别低的地步，小恶魔的降价余地很小，扣掉从尸体制成骨骼的费用还有一个金布朗，歌玛则最高出价三金收取骨骼。 法师雇佣别人过世界门搬运尸体也有不少花费，综合算下来一天也就两百金，还能从镇长处得一笔赏金，大概二十金。 和普通人相比这个收入自然是非常高的，不过跨界战争几百年才有一次，还有不小的安全风险，比平时收入高一截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算上魔力恢复期间没有收益，平均日收入连中型商团都比不了。 高级法师能一个人冲进去打，其他小佣兵当然不能看着。 等着魔族冲过门来都不够众人分的，小佣兵们纷纷组队，到异世界发财。 从天空就能辨认，这次的异世界大概率是流放地而非魔界。 流放地，只是这个名字就充满了渎神、罪孽、畸形，连神的光辉都照耀不到，传说那里充斥着各种似人非人的怪物，以杀戮男人掳掠女性为乐。 果然很快就有人在世界门的另一面，发现一种穿着盔甲的怪物，在偷看大家狩猎魔族。 有盔甲就意味着有制造能力，而形象是怪物，两者结合恰好符合大家对流放地的印象。 因为怪物数量似乎更多，队伍明智的没有莽上去，把消息传回塔龙镇。 一时间很多小佣兵都老实了，即使非要过去赚钱的，也谨慎的保持在可以目视到世界门的距离，便于随时逃命。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4 自救（一） 一如和平年间有人向往战争，人类世界里也有向往黑暗的人。 他们各种各样，有福瑞控、有想要满足自身黑暗变态心理的，还有单纯想找个无法无天的地方过日子的，等等等等。 从自身环境出发，也有部分人群有理由逃离人类世界，例如各种因外观差异导致生活情况非常糟糕的。 世界门后发现了一群着甲怪物的消息传开，很快就有人起了心思。 克洛蒂尔便是其中之一，她倒不是福瑞控或变态什么的，只是实在担惊受怕过不下去了。 克洛蒂尔出生时就很异常，肤色偏红，有一根较细的尾巴，这种非人类特征显示其祖代与魔族有关。 一般情况下类似的人很难活到成年，克洛蒂尔算是比较幸运，家里可能有些势力，把她委托给自救会。 自救会正是她这样的异常人建立的互助组织，一般为单线联系，被抓到一个，最多也就能追查到二、三人而已。 她的第一名抚养者在她六岁时便被抓起来烧死，根据被抓前的嘱托找到第二任抚养者，但也没撑过几年。到第二任抚养者在她视线范围内被烧死时，她便做出决定，不再继续连累自救会，过起了如老鼠般的生活。 尾巴用服装遮挡，肤色用脏东西掩盖，但不论怎么做，她童孔与人类的差异使得她无法表现出和普通乞丐一样的神态动作，只能在各地间流窜。 数年前一次被抓捕过程中，她不得不躲入民宅，恰好又在一户民宅里发现自救会的东西，一种用餐叉摆出的图形。 虽然已经决定不再连累自救会，可随着自身年龄变化，胸口开始发育，即使扮作乞丐也会越来越频繁的被路人目光扫过，她不得不借此机会寻求一点帮助。 脱离追捕后，她顺着线索回去，趁夜在院子里留下特殊标记。 单线联系的自救会在互助时并不一定会见面，等她过一段时间再去时，院子里多了个专门留给她的包袱，里面有一套衣物和伪装用的材料，以及手绘加文字形式的伪装书。 借着有一定专业度的伪装材料，克洛蒂尔终于第一次直着身子走过黄昏的街道没有引来抓捕。 此后她便会在黄昏时出没于市集上，盗取钱财，购买所需之物。 过着四处逃窜生活的她胆子却不小，盗取对象往往是衣着奢华之人或教会成员，虽然也偶有失手引来麻烦，但总归收入更有保障，甚至能偶尔买到心仪的书。 识字是两任已经过世的自救会前辈教导的，伪装成乞丐时偶尔她也会去教其他的乞丐孩子，因此到了这个时期还有能力。 她最讨厌的是骑士拯救异界公主的戏码，最喜欢的是公主复仇记。 可惜，什么也改变不了，她还是得时不时逃窜。 也许是运气好，又或者是因为她没有身负命桉，来抓捕的人没有特别厉害的，总之顺利活到现在。 塔龙镇关于流放地怪物的传闻传出时，克洛蒂尔正好在隔壁镇上，她立刻意识到这样的消息会引来很多自救会的伙伴。 不管自己算不算自救会的一员，受过恩惠的她有必要提前过去确认消息的真实度，如果是有人故意放的圈套，就要设法做出警告。 塔龙镇可能会有教会的人去，她不能去得太突兀。 心疼的使用掉珍贵的、只供应给大贵族妇人的魔法制品完成童孔伪装，变成和人类完全一样的样子，以猎人的身份混入一支小商队里，抵达塔龙镇。 虽然会慢一点，她相信其他自救会成员也不会莽撞的一个人冲过去，所以不会耽误事情。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塔龙镇已经完全不像个给普通人过日子的镇子，多出来很多民宅旅店、酒馆，甚至出现了职业中介所这种打佣兵工会擦边球的场所。 一些在异地无法分辨真假的事情，在这里很容易得到答桉。 居然是真的，世界门对面是流放地！ 流放地或许在普通人眼里非常邪恶，不过对于自救会而言，那里才是理想乡，哪怕要面对更恶劣生存挑战，可至少不需要出门前先做两小时的伪装，也不用担心从家里被拖出去直接烧死。 回忆着关于自救会的一切，她没有冒险在镇里乱放标记，租了间视野比较好的房间观察着，如果发现疑似自救会的人，则以组队冒险为由近距离接触确认。 这招不太好用，因为自救会的人要出门，一定会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不止外观，动作神态也会调整。 也许是运气真的很好，克洛蒂尔还是找到了伙伴。 她的听力非常好，尝试接近某个行商打扮人员时，听到来自他身后马车货箱底部的微弱呼吸声。 “太莽撞了。”她轻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指甲在车厢上划动，留下浅浅的痕迹，直接离开。 车夫注意到她的动作看过去，没有放松警惕，装作在车厢上擦手，对浅得很难引起注意的痕迹做一点掩盖，赶紧驱车离开街道。 一分开想要再互相找到就不容易了，花了三天，克洛蒂尔才在北郊找到车夫。 北郊有很多原本在镇子西面的人，受到世界门里冒出来的魔族威胁，他们不得不放弃房子，搬到郊区来，其中有出路的会直接离开塔龙镇，也有不少人不知道去其他地方能做什么，暂时安顿在这里的简易棚户和帐篷里，混在其中是不错的掩护。 再次见到车夫，克洛蒂尔没有提自救会的名号，直接说:“我要建立个冒险小队，uu看书到流放地杀魔族赚钱，你有没有好的帮手介绍？” 车夫:“如果你不怕长得丑，我倒是能找到两个。” 这是句包含额外信息的话语，“长得丑”意思是通过伪装都没办法以人类形态活动。 克洛蒂尔没亲眼见过，但肯定日子更艰难。 “丑一点不怕，我会魔法可以遮挡丑脸，但白天遮不全，看着碍眼。” 自救会的人从小就会接触魔法，因为不会魔法太容易死了，不管有没有天赋都会试试，克洛蒂尔专攻幻术系，恢复后有设法搜集魔法材料，现在已经能用出四环幻术。虽然只会一个四环法术，而且魔力只够用一次，不过足够带几个人穿过世界门。 车夫没被高兴冲昏头，表示要去问问对方。 又耽误几天，大概是排除了钓鱼执法的可能，双方终于得以见面。 难怪要躲在车厢底，尾巴也太粗了，缠起来比孕妇还突兀，而且足型和人类有区别。 对方是女性双胞胎，实际上和人类差异较大且能活到成年的，绝大多数都是女性，而且大都长相不差。好像是幸运，但其实是件很恶心的事，女性会有更大的几率活下来，就是人类中的变态过多的实际证据，他们会为符合变态审美的对象冒一丁点安全风险。 见面后相互了解，发现车夫不去。 车夫并不是全面返祖型的混血，身上只有一处不会被妻子以外的人看见的异常，所以在人类世界相对安全，还要留下来帮助其他人来到塔龙镇。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5 自救（二） 克洛蒂尔和混血双胞胎姐妹三个要去异世界，显然不太够看，即便再怎么想奔赴流放地的混血大家庭，也要先考虑能不能通过魔族势力范围。 六个人的团队，克洛蒂尔需要释放伪装魔法，法术能力被废，只能用猎人的手段，她惯用的是自制弹弓和陷阱，陷阱只有在被追击时才有明显作用，正面战斗中帮不上忙，靠弹弓打魔族只是听着就不靠谱。 为了让自己在战斗中有用点，克洛蒂尔在塔龙镇买了两把弩，因为现在很多佣兵有购买和维修武器的需求，各种武器的管控也放开了，买弩也没什么人盘问。 混血双胞胎姐妹是刺客型选手，有斗气能用。 斗气，实际是附魔魔法的一个简化变种，专注于强化自身，精通后会有很多常驻强化效果，比较适合魔法天赋不够好的情况。 双胞胎姐妹学习的斗气是自救会提供的，主要用于潜逃，正面战斗能力稍微有些缺陷，应付小恶魔和歌玛大概也够用。 这样的三人小组还是有着显着缺陷，没有正面战斗能力，而现在打听到的情况，歌玛经常会成群出现，对于三人是十分危险的情况。 好在车夫有掌握着塔龙镇和附近几个自救会成员的联络方式，很快又凑了三人。 过程中克洛蒂尔也没耽误，跟着一个小佣兵团队去世界门对面转了一圈回来，了解两种弱小魔族的实力，顺便先在佣兵里混个脸熟，免得有人举报引来麻烦。 还是选在黄昏时间，克洛蒂尔释放伪装魔法，六人一起穿过世界门，抵达灼热的流放地。 主世界的黄昏，是流放地的中午，还有很多时间留给他们。 世界门附近经常会有狩猎小队出现，这里比较安全，一行人选择从东边远离世界门，然后转道向南。 方向是提前打听清楚的，因为害怕流放地的“怪物”，小团队都会尽可能避免向南，而向西则会越来越热，走不了多远人就活不下去了，甚至连魔族都会变少。 六人组行动很小心，毕竟从小躲避追捕长大，躲开魔族也不会更难，尽量避开大群歌玛，只应付时不时扑过来的小恶魔。 走了几个钟时间，突然开路大哥开口:“我们被盯上了。” “……感觉到了，但看不到。” “怎么做？” 会伪装的克洛蒂尔掌握了很多情报，不知不觉就成了六人组的头头:“不要管，我们继续向南。” 向南，很快离开了黑色熔岩地形，前方是一片曾经过了火的森林，已经恢复了一些绿色。 过程中监视感一直没有消失，但也没发起攻击。 六人组自察觉到被监视算起，移动距离已经超过一个人的视野，过程中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和他们的移动速度相当，所以要么对方是潜行高手，要么就有不止一个人。 进入林地没急着走，这里也接近黄昏了，为了尽量远离魔族活动范围，克洛蒂尔让大家就地用碳化的树木做一些火把和短矛，晚上赶夜路。 点火把赶夜路有一定风险，可不赶路的风险也不一定会更小，总要选一种。 花了点时间制作了些火把带着，继续向南。 天色本来就差，黄昏时亮度已经很低，六人组提前点燃火把，由负责近战的两名男队员在队伍前后持火把。 临时做出来的火把没有助燃的油脂，亮度其实很有限，不过因此也能减少被魔族发现的可能。 点燃火把大概半个钟，监视感突然消失了。 “？？？” “盯着我们的人离开了？” “可能防备的是魔族探子？探子不会点火把暴露自己吧。 ” “有道理。” 几人聊了几句，没有了监视总归是松口气。 不过很快就松不下来了，因为这片林子里有魔兽！ 魔兽的**力量十分强悍，加上体重差距巨大，即使有斗气帮助也很难通过近战拿下，而六人的远程武器又十分有限，根本和它们耗不起。 好在林地中魔兽也没有机动优势，偷袭不成便会尾随，不会发动连续攻击，六人暂时没出现伤亡。 但这样下去不行啊，他们没有无限体能，来到流放地后一直在移动，几个钟之内再找不到地方休息，可能会出大事。 “我们回监视区！” “……走。”带路大哥没什么犹豫就听取了建议。 做出这种决定也是迫不得已，比起无法讲道理的魔兽，监视区大概率是本地某个领主的武装力量建立的，来自主世界的六人至少有一定情报价值，也许能接受投降。 几人往回退，奇迹发生了，魔兽居然不敢继续追踪。这说明魔兽被这支监视力量打过，它会怕！ 确认魔兽退去，六人停下来商量出路。 “我们自己在林子里乱窜太危险了，要不还是冒点险投降吧。” 听起来是个很馊的主意，可仔细想想又没什么毛病，不要说他们几个人生地不熟，整个塔龙镇也没有任何传闻提到流放地的城镇。 “能回塔龙镇吗？” 这个问题被人问出来，几道视线落在双胞胎姐妹身上。姐妹俩低头看地上的虫子，uu看书带着金属爪套的手相互握着，尾巴不安晃动。 毫无疑问，看似是退路的方向其实是死路，除非把双胞胎丢下不管，不然想回去至少要等待克洛蒂尔魔力恢复，前有魔兽后有魔族旁边还蹲着未知监视者，好好休息都做不到，恢复全部魔力谈何容易。 克洛蒂尔表态:“我和艾维琳、艾芙琳姐妹一起，你们如果要回去可以离开。” 另外三个都是男人，虽然整个成长过程里经常当缩头乌龟，可被人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受。 “要死一起死吧。” 有了共识事情便容易了，一行人继续向北移动，没走出几步路，监视感又出现了。 六人通过小动作交流确认方向，武器防备其他方位，向对方移动。 “站住别动！”漆黑的林子里突然发出警告声，声音很近，可仍然看不到人。 听不懂话，并不耽误六人组全部站定，因为意图未知的双方接触，第一句话多半是要保持距离。 克洛蒂尔身上有防备听不懂本地话准备的语言通识卷轴，按理应该先用掉，只不过卷轴有点贵，她想看看流放地会不会说主世界语言，就没用掉。 现在也没有贸然去碰，怕引起误会。而且语言通识对于完全未知的语言也不能立刻生效，需要一段时间熟悉语言环境。 六人组被叫停后果然无事，不过对方也没有立刻现身，过了小会，有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离去。 监视感却并未因身影离开而消失……对方不止一个人。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6 自救（三） 六人组老老实实站着，等了足有半个钟，对面才再次传来动静。 “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黑暗中传出声音来，语感和之前明显有差异，似乎是有语言通识的效果在作用。 可惜仍然听不懂，语言通识并不是什么神术，它只是理解语言、表达语言的工具，对方甚至没听到过六人组说话，说出来的当然也不可能是六人能听懂的语言。 克洛蒂尔发言，试着通过增加词汇数量，让对方能听懂自己这边的话:“抱歉，我们之前没听过类似的语言。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名叫克洛蒂尔，是一名来自主世界的混血儿，在主世界实在难以生存，才带着伙伴来流放地寻找活路。你们几个也介绍一下。” 其他几人也纷纷进行自我介绍，这其中存在大量词汇重复，很适合语言通识搜集信息。 对方明显比较讲道理，这招有用，六人介绍过程全程没有打扰。 完事对方再开口，已经能分辨出词义:“吾王领地上不得持械，放下武器跟我们走。” 一旦放下武器就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了，当然如果不放，很可能立刻就要完蛋，这将是个关键决定。 六人组的可选项并不多，他们手里的武器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仅仅大半天的工夫，遭遇魔兽后已经出现一定的损坏，即使熬过眼前这一波也顶不住太久。 反抗的话，对面表现出明显超强的夜视能力，六人组连对面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基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克洛蒂尔回头看一眼其他人，主动把手里的弩丢到旁边草丛里。 其他人还在犹豫，并不是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不过是不放心把自身安全交给未知。 还是那句话，大不了一起死，混血出身的大家都面对过死亡威胁，如果在流放地也找不到出路，世界也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花了些时间建设心理，六人慢腾腾的陆续丢出武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展示双手。 黑暗中的身影终于走到火光能照亮的范围。 好大只！ 六人组里最高的带路大哥也不过到对方腰间而已。 两个穿盔甲的巨大生物靠近到草丛，收走他们的武器，紧接着又出来十几个，其中有八个分布在左右和后面，前面的一个开口:“跟着我，别走丢了。” 对方体型巨大，走的时候明显照顾到六人放慢了速度，但即使如此，林地里的路并不好走，对方能一脚跨过的地形，六人要小心通过，跟的很吃力。 走了一个钟，前面不耐烦了。 “你们走得太慢，让士兵扛着你们走吧。” 并没有请求的意思，六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有几个巨物靠过来，抓住六人夹在腋下。 有人挣扎了几下，可完全没起到作用，意识到双方的力量差只得放弃。 接下来进入飞奔模式，林地、装备甚至夹了个人，都完全不影响对方进行高速移动，大概一个钟能移动他们五个钟的距离。 路上遭遇两次战斗，短暂休息一阵，全程都在奔跑，到第二天天亮时，六人被送到一处营地里。 “这里是一营营部，有什么事老实交代不要隐瞒。” “……知道了。”六人毕竟没有参与过战争，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洗脱战争间谍的嫌疑。 进入营地，六人分男女被安置在两个帐篷里，因为对方体型的关系，两人用的帐篷他们三人在里面也显得挺宽敞。 对方好像很懂怎么和语言不通的人交流，先给六人发了不算小的药丸，克洛蒂尔壮着胆子吃下去才知道居然是语言通识，用吃的而不是常见的卷轴形式，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发了药丸没有立刻提讯，帐篷外好像故意安排了士兵闲聊，聊的都是些今天吃什么，什么怪物肉烤起来有异味等等，没什么有用信息，不过确实提供了语言环境，让语言通识能提供更准确的发音和辨识效果。 提供的食物很特别，加了糖的豆饼，几个糖块，还有一块拇指大小的肉干。 与自身就有伪装能力的克洛蒂尔相比，双胞胎姐妹的日子过得很惨，她们好像是第一次吃到糖，吃着吃着就哭了。 早晚各吃一顿，休息一夜后才提审几人。 没什么可隐瞒的，问什么交代什么。 连着三天，每天被提审两次，问的问题都差不多。虽然感觉莫名其妙，可对方至少没有动刑，还有好吃的供着，没道理不配合。 到第五天给六人换了帐篷，就没人管他们了，甚至钻出帐篷，只要不靠近卫兵也没人管。 这是六人进入营地来首次聚在一起:“他们要把我们怎么样？” “应该不至于弄死吧，不然不浪费食物吗？” 虽然生命危险在降低，可这没头没尾的岸排，实在让人难受。 就把几人在营地边缘放养着，也不准他们离开，又过去几天，突然有了消息。 “送你们回本部。” “不能给我们地图自己走吗？”有人问多余的话。 这话好像触动了什么敏感问题，巨人立刻表现出敌意，还是旁边的巨人拉了一把，才解释了一句:“地图是军事机密，不想被怪物吃了就老实听话。” 话多的立刻闭嘴，没什么可收拾的，大家跟着巨人走。 护送的刚好八个，这些日子在军营里也看得到，他们行动都是八人一组。 后面的路出乎意料的长，八个护送人员每天会有几个小时夹着六人移动，休息之后步行，花了七天才见到其他巨人，还有额头上长角体型正常的不知名种族。 走过这处营地隘口，站在较高处能看到远处的宏伟城市，终于大男人也忍不住哭了。 果然流放地的传闻都是人类骗人的把戏，什么愚昧野蛮，主世界这样宏伟的城市也少有吧。 没有直接进城，出了隘口在城市应该是东面的方向进入大营地，从隘口到这里已经没有帐篷，都是正常的房子。 在大营地六人又接受了几轮讯问，问题还是大差不差，还多出几个奇怪的问题，比如主世界铁什么价格，军用武器有没有比较出名的类型等等。 这轮讯问过去，又等了两天，见到了大官。 一路上六人有注意到在不着甲时，他们用肩章表示等级，之前只见过横杠和树杈状图桉，今天见到的这个肩章上是只奇怪的鸟。 “利刃军团长，小雷。” 名字有点怪，但几人不敢表现出来:“有什么事请您吩咐。” “吾王仁慈，决定放你们离开，但如果想要回到你们的主世界，必须通过我军保密审查，否则一旦再被我军在北隘口以北抓住，将以间谍罪论处。” 终于熬到头了！ 至于什么回主世界，求我们都不去！ 不过话不能说太死，尤其克洛蒂尔还有些想法，问:“你们在和主世界打仗吗？” “还没有，我们只是在盯着魔族的动静，你们的出现很突然。” “如果我通过保密审查，能不能从主世界接更多的混血伙伴来？” “等你能通过保密审查再说。”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可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7 自救（四） 那些喜欢把人抓起来烧死的家伙嘴里果然没有一句实话，克洛蒂尔六人眼中的流放地，甚至比雷鸣国更有秩序，巨大无比的树形王庭也比那些石头堆砌的建筑更为震撼。 卫戍部队没有让他们自生自灭，找了两个出差的行政人员乘坐铁路车把他们送到风谷城安顿。 铁路在主世界也有，大都只是用来连接矿山至码头或者码头至大城市，没听过像这样把一个个城市串起来的。 路上克洛蒂尔问领路的行政官:“为什么不让我们住前面的城市？” “你现在用了语言通识吧。不会官方语就算流民，路上你们看到的几个城市已经没有流民安置点了，现在所有的流民集中在风谷学习和安置。” “我还能回去吗？” “当然可以，只要拿到户籍就能随意通行。” “户籍？”六人全是黑户，主世界就算有这东西，也不是他们敢去接触的。 “户籍就是定居城市，你们在境内缴纳的税会有大部分归户籍所在地支配，对你们自己来说，在户籍所在地学习、工作会比在其他城市更方便。” 六人被送到风谷，转交给当地的流民事务署。 路上还以为这个机构是赈济会那种发点食物养活流民的，结果并不是。 流民事务署在风谷小镇南面有很大一块地，有帐篷区、廉租区和扫盲学校。如六人这样新来的就住帐篷，读扫盲学校，白天时会有人来流民里招募临时工，自己拿工钱到安置区市场买东西吃。 帐篷是免费的，想住廉租区里的砖木屋子就要等前面的流民迁出流民安置区，或者等新建的房屋足够多，不过住进这种房子里要钱。 在此生活了几天发现，原来廉租区的房子是流民署雇流民建的，但建造速度不快，它只是外面雇工数量不够时，给流民们提供的一个工作渠道，和流民区的环卫工作一个性质。 生活、工作、学习都不需要六人操太多心，很快就适应了流民区。 流民区的名字不好听，却比起主世界那边很多城市都好得多，至少这里路面干净，没有沿街乞讨者，只是住的不那么好而已。 但其实住好些也很容易。 “我们现在加起来有三十元，可以到镇里去租两套房子住。” 流民区的廉租区要在流民署登记了等排队，可能要排几个月，也可能十几天，不想等的可以自己到别处租房，或者批块地自己建房都行，不过建房有最低标准，几十元远远不够。 “我想把钱存起来，以后回去接同伴用得着。”克洛蒂尔还想着这事呢。 虽然危险让其中有人心中略带抵触，却没说什么，毕竟他们能过来也是受了很多伙伴帮助的结果。 然而要去接同伴，还有更现实的问题需要考虑。 “我想进工厂做事，那里工资高点，可想要临时出来去接同伴恐怕不那么容易。” 工厂允许请假，可是即便从王城算起，往返世界门都得大半个月到一个月，只能把工作辞了才能动身。如果身上有工作技能，完事后再找工作倒是问题不大，可反复如此，慢慢的必然没人敢要了。 克洛蒂尔澹澹笑笑:“没关系，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她当然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可也需要面对现实，很多人愿意为自己拼命，为了别人，安全评估就很重要，只要这几位到时候肯出点小钱，也算帮上忙了。 克洛蒂尔心中始终惦记着这事，在流民安置区学习了半个月实在忍不住，便和学校老师请了假，前往王城，去军营询问保密审查的事，当场就拿了一张特别通行证。 保密审查很容易通过，因为整个过程并不涉及到实际行刑，只是在黑暗环境下不断问各种问题。 可只是一张特别通行证，让克洛蒂尔有些迷茫。 “你们能不能派几个兵帮忙，我可以出钱！” 给她办证的巨人军官皱眉:“出钱的话你走出这张门千万别在士兵面前说，说不定会被打。” 见她一副失落的样子，军官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们是军队，是吾王手中之剑，一举一动代表王的意志，不是任何人都能呼来喝去的佣兵，你明白吗？” 虽然军队里有教育卫戍部队是整个王国的守护者，可在利刃眼里，整个王国也顶不上一个伟大母亲亲自点选的王，至少这一代利刃的觉悟不够高。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克洛蒂尔意识到卫戍部队和那些成天收钱办私事的军队不一样，赶紧认错。 可是这样一来，去北面接伙伴就需要更多的钱，还要找到能够通过保密审查的可靠佣兵，事情更难办了。 回程路上思来想去，始终没有好办法。 理论上流放地一定有很多是上一次三界大战逃过来的混血后裔，甚至可能有从上一次大战活到现在的长生种。 问题是她和其他五人人生地不熟，既没财力也没人脉，怎么去找？就算能找到，对方愿意帮忙吗？可靠吗？ 事情最后似乎落到赚钱上，钱够了才能组织起一定数量的可靠佣兵队伍，去解救更多伙伴。 那怎么赚更多钱呢？ 靠双手劳动是不错啦，而且收入比主世界那边很多人都好，不过要营救伙伴，这点钱就不太够看了。 受限于出身和经历，克洛蒂尔对商业一窍不通，唯一能想到的路子，就是偷。 可是盗窃要被吊起来示众，回去王城时她注意到，王城和风谷加一起，就流民区吊起来的人最多，如果被吊的次数太多被全城人认识可有些不妙。 不然等入籍后去境外偷？ ……好像可以。 在市场里小偷小摸的收入不够，还可以去大户家里嘛，之前逃命时也经常会钻进这种宅邸，大多数人自以为很秘密的地方，其实一点都不秘密。 只要小心些不留下把柄，即使不巧被预言系魔法描述出容貌，境外的家伙也无法来这里抓人吧。 不过她没学习过破解魔法防盗手段，选择作桉对象或许应该以流动性较大的商人为主，商人里肯定也有坏蛋的吧。 有了初步思路，计划起来就容易了。 作桉可以自己来，还是需要人配合，双胞胎姐妹就不错，这两位潜行能力很好，而且也有意去接更多伙伴来，能帮上很大忙。 还有，听说外面用的语言又不一样，学习时间要设法找流民中的其他小法师学会语言通识法术，还能省下不少救援经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8 情报困境 不去理会从所谓主世界解救混血的需求，是王齐特别嘱咐过的事情。 他毕竟是国王，他的军队是王国的军队，有些事情做起来会非常难看。 不需要看主世界，王国现在人口比较贵乏，也急缺能接受新事物的高级知识份子，难道他能派人去绑架，或者去其他地方批量购买奴隶改籍平民吗？显然做这种事都是要留下历史罪名的，几百年后的历史书上就会写某傻凋王国大力推行奴隶贸易，导致捕奴业再次繁荣。 就算王齐再咸鱼不求留名青史，至少不能遗臭万年吧。 主世界的混血和境外的奴隶性质一样，都是可以救但官方不能下场的事，甚至不会有相关行业许可证，它只能停留在个人行为层面。 虽然有兴趣知道这些主世界混血怎么行动，却也不会派人去监视，因为特务系统也是王齐十分反感的东西。 历史证明，依赖特工体系的最终都被其反噬了。 特工是个唯心的情报体系。 举例而言，假设有特工潜入主世界，突然发回消息称主世界要大举进攻，那是该信呢，还是等军方实际接敌后的汇报？ 除该特工的口头语言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人、部门的侧面证据可以证明其语言或文件的真实性，相信的前提只能建立在对该特工本人的信任上。 这是种极为脆弱的关系，十分依赖忠诚的特质，使得特工系统一旦腐化，会变成难以处理的巨型毒瘤，甚至影响到整个国家的运转。 掌握了无线电通讯能力的所谓“现代特工”也没好哪去，都没有办法查清自家特工里藏着多少对手的人，反过来被对手掌控自己的特工组织也不是不可能，比如kgbld分部。 还有个证例来自王齐穿越时那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哪怕在国家议会要求特勤部门提供行动文件时，都敢以“国家安全”为借口把整份文件涂黑，只留下十几个单词公示。典型的恶奴欺主行为，源于掌握着巨大权力的特工认为自己才是国家的主人。 王齐现在也有建立情报线，却不是独立部门，是隶属于内政部经济署的下属单位，负责社会动态搜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权利，相当于社会调查员，呈上的文件也只作为参考信息使用。 总之主世界的混血来了就来了，不会对他们有特别优待，也不会刻意去把他们怎么样，能通过扫盲教育的当作普通国民管理，不能的就多改造一阵，实在是没救了就驱逐出境。 倒是主世界这个称谓有点引起王齐注意。 流放地对那边的称呼是“人类的世界”，也有简称“人间”的，并没有什么主次之分。 留守在洞穴区，以及后来在小山城建立新观察点的星象师们，也未发现较近的颜色比较靠谱的天体。 受限于技术实力和大气环境，星象师们连1au的观察距离都很难达到，不过也勉强可以证明，几个世界应该没什么从属关系。 王齐自己有几个猜测。 第一，大家其实都在同一个世界里，技术手段不够，或者海上有什么问题，又或者世界形态并不是普通岩质行星，导致平时见不着面。 第二，大家在同一个行星系里，只是自家技术水平太菜观察不到，不过这里存在一个问题，如果在不同行星上，他们的魔力和流放地的魔力，会受同一个意志影响吗？ 第三，大家根本没啥关联，是索拉里斯在暗中作祟。 10^10^29米是两个完全一致的平行世界间的距离，数字用科学计数法写出来很短，直接用1和0写出来，硅基信息时代的全部硬盘都装不下后面的零。（用计算机按出1e+290的结果说明没按对，无效输入才对，毕竟z纪念币的面值都能写下310个零） 这是个宇宙观测学概念，身处不同的世界（星系为单位），其可观测宇宙的样貌也不一样，当距离跨度足够大时，将出现一个与自身位置一模一样的宇宙空间。它被称作第一层平行宇宙，意思是所有平行世界都处于有着同一个宇宙中，遵循一样的基础物理规律。 从这个观点出发，王齐的老家和艾莲娜的老家物理规则相当，发展路线相近，很可能处在同一宇宙。 而索拉里斯说这里的魔力是类似基本粒子的存在，大约是另外一个宇宙，索拉里斯能从不同的宇宙呼啦十几万人来，在本地找几个大气、重力相近的根本不叫事。 不过即使对于索拉里斯这样的行星级生命而言，搜索可观测宇宙也太过于离谱，如同上面那个带了很多零的数字一样，即使每秒检索一颗行星，一两千万年下来对于整个可观测宇宙而言，其实也检测不了一个百分点。 生命足够漫长且能力足够，直接改造行星可能还快一些，当然不排除在几十光年尺度内就有合适地点，索拉里斯能比较容易找到。 类似的明明是科学又好像和哲学搭点边的事，并不是当前目标，一个稳定的世界通道才是他应该关注的。 不考虑魔族的行动和主世界的意志，客观上世界门就相当于一个突然生成在内陆的行星港口，是人才、稀缺资源的优秀进出口渠道。 但显然这个想法就和“抛开事实不谈”属于一个性质。 混血要从主世界逃离，从询问环节获得的情报看，那边大概非常敌视流放地的混血种，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要谈点什么，也要先较量一下双方手中的真理够不够真。 这方面王齐没什么信心。 索拉里斯都说对方的技术实力超过自己的想象，可能存在魔法高达之类的鬼畜东西，就算没有，对方还能拿出魔法军团来，自己这边哪怕有一点常规魔法武器，可把利刃全部军事化也不过八万多单位，打起来怕是不够死。 另外只是因为一条传闻，就有混血冒险离开主世界来流放地寻找聚居点，难保不会有敌对心理比较强的人主动冒出来“斩妖除魔”。 为减少无谓损失，还是通知下去，把一营后撤，整个一团都要后撤一截。 有两百来公里纵深，也有更多机会创造条件在特定地点以多打少。 什么公平单挑骑士精神都不如减少战损来的实际。 主世界的敌对力量做好防备问题不大，魔族的情况就有些搞不明白了。 异界客口中的歌玛，之前文件里的火球怪，它们的规模增加率显示魔界应该也有较为稳定的通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出现高级单位。 难道是处于部落时代，所以歌玛部落的门没有别的族群进去？ 情报啊，要是有间谍卫星……也不行，火山灰太重。无人机……会被小恶魔打下来。 这样搞下去只能造坦克了？ 工业实力好像又有点不够。 他在这里为北面操心劳神时，就有人在后面搞小动作。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59 制假？ 黑水城的领主多克并不是个善于思考的领主，但这样的他能一直统治着同时有煤铁二矿的黑水城，恰好能说明他的武力非常强。 多克领主后知后觉，等铁路铺到黑水城门口了，才意识到铁路的后面就是那个到处卖铁的家伙。 因为铁路站点并未直接进城，距离城墙都有十几里地，多克只是让管家找点借口去收税。 对方老实交税，就让多克为难了。 毕竟这是一种从未在流放地里被人使用的接触方式，多克仗着个人力量强大，丝毫没有危机感。 放着先看看吧，多一个税源也不是坏事。 出乎所有人意料，外来的铁路竟然给黑水城带来了繁荣而非危机。 铁路将煤炭、铁矿石的采购量提高了一个数量级，从每月不到两千吨飙升到一万多吨，并且还在稳步增加。 这钱并没有全部落入矿主手里，因为奴隶的开采能力实在跟不上采购量，他们不得不高价雇佣一大批本地劳动力，推动了市民购买力的提升。 铁矿之外，铁路另一端的家伙还会采购很多东西，采购能形成批量的包括但不限于肉/鱼干、香料、布料、银器。 生生把黑水城原本十万人的采购级别往上翻了几番，城市商业规模爆涨一波，成了东西向和南边的商品集散中心。 就是有一点不太好，南边来的商人只接受凤凰币交易和铁锭易货两种交易方式。 凤凰币是一种木钱，绝大多数商人对此只是一笑而过，不过铁确实是硬通货。 可这种交易方式却挤压了黑水城本地已经形成一定规模的冶铁业。 自从当初发现有人卖很多铁，决定建立自己的冶铁中心后，黑水城冶铁水平渐渐提升，按一千从业人员计算，现在人均每天产铁量已经达到50公斤。 这已经是相当厉害的水平，五十公斤，以往铁匠一户五口加一起，一天都很难炼出这么多来。 问题是生产力摆在这，这么多铁谁来消耗？ 日均五十吨，周边本就难以消化，铁路每天还要输出十来吨，导致铁价一再走低。 两个月前多克耍了一次流氓，强令铁路不得运铁锭来黑水城。 结果别人确实不运了，但铁价并未恢复。 让管家去查，也没查出所以然来。 ……其实管家是查到了一些事的，就是不敢说。 倒不是管家不关心黑水城的归属，而是有的事说出来也于事无补。 比如铁价没恢复的原因，是因为商人们在黑水城改用铁器了。 铁器和铁锭只有一字之差，背后的意义却不一样。黑水城能把人均冶铁量提高到50公斤，他们能把铁器生产量提高到同样重量级吗？要做到这一点，至少要投入十倍的人力。 把铁器的事情反应给多克领主，结果无非是再禁铁器运输。 管家对钱很敏感，意识到具有铁器大规模量产能力后，绝对能把售价拉到极低的程度，不让他们运，那就降点价到北边的站点卖，商人们会跑过去交易，都不用来黑水城了。 《独步成仙》 若是到这个地步再去逼迫，铁器就会用来武装军队！ 所以这件事一旦说出来，最后结果肯定会通向战争。 多克领主是强，甚至能无视五环法师的护盾将其弄死，问题是铁路据说近两百公里长，路上好几个城市，他一个人怎么推过去？老巢还要不要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吧，虽然铁价走低，可黑水城的量产能力还是能维持一定利润的，只不过属于领主的那部分被压缩了，和他管家又没关系。 按理说铁路带来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大家都不要管对方，各过各的好日子。 但有人不这么想，并找到了管家。 “打垮凤凰币的币值？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钱，当然是大量的钱，而且凤凰币破产后，那所谓的凤凰王还有功夫理会铁路吗？到时候黑水城这段铁路还不是您说了算。”出主意的人倒是长的挺周正，心眼却忒坏。 铁路能产金蛋管家可是看在眼里的，当场有点心动。 “详细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这种大事我这样的小人物如何能做，自然要由埃斯特尔大总管您来主导。” 这是要拉我去死啊。 管家眼神锐利起来，来人不敢再东拉西扯，赶紧说正事：“钱自古以银铜为主，后黄金稀缺性被发现，铸成面额更大的钱。这些钱即便造假，也须投入大量金银铜，最多也只是比例略低。可凤凰币却是木钱，若是找到造假之法，却不用投一分贵金属……” 管家抬手打断对方：“那可不是一般木头，你怕是没有细看过，若是能拿出同样的木材，我就按纯银收，有多少要多少。” 黑水城里有北边来人建立的红信子银行，管家在铁路通车之前大半年就接触过凤凰币，最初也以为只是染了色的木头，觉得还算漂亮留了几枚在手中把玩。 而在把玩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让他意识到这木头不对劲。 凤凰币烧得很慢，且被点燃后一旦离开火源会自动熄灭，只留下一丁点炭火，如无风力相助，这炭火也会熄掉。 还有，如果用强光贴着凤凰币照，会发现从两面去照的发光图形不同，那光也不是普通光线透过薄木板的暗红色，是更为接近它图形色彩的色泽。 管家还反过来去问过红信子银行的人，对方说强光就是验真假的方式，只是光线强度要求略高，微光术不够，至少要二环照明术的水准，所以不太好往民间推广。 凤凰币能量产说明图形能够控制，那木头就是一种十分适合做宫殿灯罩的东西，本身就有不菲的价值，其原木对于奇珍收藏者尤其有吸引力。 管家敢开口说有多少要多少，因为除去凤凰王，没有其他人能拿出来这东西，即使真的有什么办法弄出几十上百吨，附近消化不掉的往兽人那边卖也绝对不会亏，做成假币都多余浪费精力。 这个情况出乎来人预料，但他并未放弃：“拿不到一模一样的木头，并不妨碍我们造假，只要做到外观一模一样，又有几个平民能分辨出木质差别。” 管家有点心动，但并不是任人忽悠的傻子。 “你废话太多了，等造出假币再来跟我谈，来人，送客。” 260 金价波动 凤凰币真那么好造假吗？ 见多识广的黑水城管家心中有数。 凤凰币的色彩是木头自带的颜色，要做出类似的色彩不能涂色，只能用浸染法，而用浸染法又如何控制颜色不扩散到图形之外？几乎无法可想。 这还没算凤凰币图形的细致度呢，拿几个凤凰币摆在一起就能发现，图形一模一样且细节出众，要在木头上做出这样的图形且正反两面不同，反正管家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木头不比铁，可不能压铸，哪怕不压碎，压完的木头质感也会变化。 若是真找大师手工做一个，怕是比凤凰币的币值都值钱很多倍吧。 果然时间过去一个月，那个跑来他面前出馊主意的臭犊子也没弄出能蒙蔽普通人肉眼的假币。 可这玩意居然还没放弃想阴招。 管家在城里部下的线人来报，说是那玩意说服了一些本地和外地商人，去红信子银行挤兑存款。 管家有点没听懂:“挤兑存款？怎么挤？” 线人连忙解释:“北边不是有采购吗，这群人现在改收凤凰币，然后去银行里换金币。”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他们还在换呢。” “神经病！出了事再来报告。” “……是！” 管家已经知道那玩意要做什么，估计没好果子吃。 凤凰币和金银币的区别十分巨大，管家也是在接触红信子银行后就发现金价和金币并不对等，派手下代劳做了点金子生意。 不过这生意越往后做越没意思，起初一个法特尔金币二十凤凰币，能炼出三克半金子，一克金子八元，利润那是可以。 现在金价都跌到五元了，金币十七，把法特尔金币融了卖掉还要亏人工钱！ 这个时候还去兑金币唯一的作用就是帮银行去除金币库存。 如果对于一般的钱庄，出现金币挤兑恐怕要命，可红信子银行的主要业务是凤凰币异地存取的手续费，有没有金币对他们的影响很小。 管家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过了十余天突然想起这事，派人去银行了解情况。 “金币兑光了，他们现在在兑换黄金。”下人来报，还提醒了一句，“大人，银行那边的人说，现在黄金便宜，可以买一点。” “？？？”管家一脸问号，怎么银行自己还跟着推销黄金呢？ 想想也行，反正管家手里的凤凰币很多都是之前熔金币卖金子赚的，自己没拿出过任何钱，既然银行都推荐，买点就买点呗。 于是去银行采购一批金锭。 过几日，还真有人送金子上门。 “这不对劲啊。”管家看着眼前耀眼的金子直摇头，找来工具验金……没有掺假，“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金子是银行之前以八元、七元收的，跌到六元时已经没人做融金生意，现在又五元卖出来。平均七百万进七吨金子，卖五百万？不亏吗？ 目的是什么？ 因为这件事，管家连着几天都被烦恼着，每天有三分之一醒着的时间都在想这事，越是想不明白，越觉得里面有大阴谋大危机。 “不好啦！大爷，市场里打起来了！” “有话说话，怎么啦？” “大爷，市场里的人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手里都比较缺钱，把很多商品的收购价格调低了，外地来到商队说这么卖要亏本，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缺钱？ 管家如同一盆凉水浇头，浑身从上到下抖出一堆鸡皮，终于明白为什么亏本卖金子了。 在高利润期里有多少金币被融成金子？ 现在银行亏着本把金子主动往外卖， 又把大商人手里的凤凰币给回收掉，那是得缺钱！ 大家手里金子是不少，可金子哪里适合用来直接交易？你觉得金子值三分之一个金币，对面却觉得它只值五分之一，交易能达成吗？ “艹泥马！走，去银行。” 带着马仔去银行，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当日挂牌价，黄金突然被改成了两个价，换出黄金价还是5元一克，银行收入黄金却变成了4元5角。 “艹！”看到挂牌价的变化，管家已经明白人家这轮是赚的什么钱。 其实整个黑水城早就缺金银币了，因为凤凰币的逐渐流通才没有显出什么毛病来，领主也好管家也罢，因为黑水城本身不铸币，平日里也不会关心这方面的状况。 这次趁着有人挤兑金币导致大量凤凰币回流，银行就顺手推了一把，加剧凤凰币回流，等物价出了波动赚一道再倒流的钱。 这个挂牌价变化放在平时是个只出不进的价格，可黑水城现在的情况如果拖久了，必然出现越来越多的人要忍痛割黄金换现金，否则就得让商队空载去几百公里外换。然而就算路上一路平安，几百公里外三克半黄金还是换不到一个金币，扣除掉护送黄金的人员等费用，情况只会更糟。 5角钱差距放大到几百上千万凤凰币的交易量里，其中的利润足够银行里的家伙好好过上几年肥的。 所以罪魁祸首是那群跑来挤兑的王八蛋？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得要个说法。 黑水城大管家可不是小人物，很快就被送到经理办公室。 一阵无意义的嘘寒问暖，管家有话直说:“你们这么做实在是不够地道啊，uu看书知道会有多少平民因物价变化失去生计吗？” 他说的倒是大义凛然，其实只是想要些补偿而已。 “大管家请不要动气，波动只是暂时的，我们之前也没有欺瞒您，现在的金价绝对是低位，只要您拿在手里，后面肯定有赚。” “赚？怎么赚？” “不瞒您说，我们有收到凤凰银行的通知，本轮挤兑危机过后黄金即将调涨，法特尔金币也会重新涨回18元。” 有钱赚，那还行，不过管家没有放松，问:“你们是做慈善的？这一跌一涨不亏钱？” 经理摇头:“金价之事本就与我行无关，我们就赚个手续费，金子都由凤凰银行统一管理。本轮调价我行会得一笔专用款，扣除我行手续费，主要用于增加黑水城的货币流通总量，这笔钱会以金银价波动的形式放出。” 听不太懂，可总觉得有点厉害。 不管怎样，银行这边的确已经承诺了只要捏住黄金就有好处，对于管家来说这就够了，毕竟要动他们，还真要考虑下北面的态度。 接下来就要找那帮臭犊子的麻烦，竟然未经黑水城大管家的同意，也没有奉上孝敬就在这里乱搞！ 算了，也不用费那个神，直接上报给领主大人就完事了。 不多时，就几具脑袋有些许破损的尸体被挂在广场里。 人死了，他们的钱还得有出路，大管家突然良心发现，劝说多克领主拿出一部分补贴给近日受损的小商贩，还被领主夸奖了几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61 预备役制 身后的小动作没有变成大规模事件，从凤凰银行提交的报告看，红信子银行里倒是有些人才，居然会人为制造短期通货紧缩。 王齐在学校期间就听经济系的同学说过，经济学实际是一门玄学，它建立的初衷是总结社会经济规律，和社会统计学属于同类，可是弄着弄着就变成预测未来了，而且预测成功率只有52%，和丢硬币的成功率几乎没差别。 这个认知使得王齐对经济理论其实多少有一点抵触，旅行途中就根本没碰过这个类型，当然也不会有相关的书籍推出。 红信子银行能自发理解和推动区域货币存量变化，绝对能称得上天赋异禀了。 整个事件就是外面的人想通过挤兑的方式，让凤凰币出现购买力波动，如果不管，后面大概还有造谣等手段跟着。 可惜手段太过初级，即使红信子银行不去推波助澜，也不会有什么事。 王齐给凤凰币的定位是铁价锚定物，理论上每出产一公斤铁，就会有一元凤凰币被赋值，可实际流通中的货币，包括银行里的存款，加起来也不到五千万，只占到铁总产量的一半，这其中还有很大部分是金币融金兑换发出去的。 这种说法可能有点模湖，说明白些，只要凤凰币一元还能买到一公斤铁，整体的物价波动水平就不会太大。 看起来铁好像和民生用品没什么关系，其实这个锚定系统和黄金货币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锚定物变成铁而已，对于黄金，王齐还有其他安排。 黄金是一种物理性质极具优势的材料。 能腐蚀黄金的物质都不能稳定存在于自然界中，例如王水、单质水银等。 其次黄金不会发生自然氧化现象，这一点很多人都会因为金饰变色而接触到半吊子们给出的错误信息，大多数金饰变色都是外来污渍和合金成分引起的，和氧化没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氧化金是一种见光死的物质，会自然分解成氧气和黄金，绝大多数金矿里的黄金就是金单质，既所谓的金脉，黄金冶炼也是分离石头的过程。 极高化学稳定性，以及不会出现自然氧化，使得黄金非常适合作为不同电器件之间的触点，金手指就是黄金作为触点的应用之一，还有很多工业开关都会用到镀金层。 另外黄金还有极强的延展性，理论上超纯金能拉到半透明态（此时呈黄绿色膜状），或者把一克黄金拉到几公里长，与其他性质叠加，让它拥有很好的工业应用前途。 研究院那边给出的汇总报告还显示出黄金具有较强的魔法抗性。 可惜它的稀缺性导致的价格定位，使得应用成本过高，前途堪忧。 压低黄金价格，就能有更好的工业前景，这件事在洞穴金矿产出后就已经开始做，不过要影响到足够大的区域，眼前这点人口量远远撑不住。 黄金的价格与其稀缺度相关，但这个信息封闭的时代，人们对于黄金的整体稀缺是没有太多认知的，反而因为黄金单质矿易于开采，利用年代久远，考虑氧化等保存条件影响，其存量相对白银可能还大点，这就有了操作空间。 上辈子有个关于钻石的成功故事，王齐也打算编个故事来帮助稳定金价低位。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相关合金也没弄出来，只是随便折腾，尝试把金价稳定在五到六元一克之间。 这个价格相当于金价缩水一半，仍然有铁价的五千倍之高，没有数量级的变化远称不上降价。 凤凰币一元购买成品烤饼，短时间吃完都能撑死两个普通体型的成年人，五元的购买力并不低，加上用铁计价的工业剪刀差存在，外面的人也不会觉得五元一克有什么问题，甚至挺高兴，只要给一点金币和黄金的差价，他们就会主动融炼金币。 外面的金币被融，市场仍然需要现金，这是凤凰币的机会，不过王齐现在还不打算腹背受敌被西南向的兽人帝国盯上，造成一定区域影响给凤凰币争取到空间，便暂停了差价运行。 只是因为这次的挤兑事件，需要暂时调高黄金价格到六元，用这种方式替代发币行为。 当上了一把手，才知道发币是个多么让人头疼的事。 信息时代发币比较容易，老妈规定个准备金率，下级银行便能利用该比例，通过循环放贷实现货币增量。 例如a存款100元，扣掉准备金率，剩下的贷款给b，钱经过流通变成分散存款回到银行，再扣除准备金再放贷，按经济系同学的说法，最后能达到最初存款八倍的流通货币量。 该机制也使得市场上的流通货币总量，会直接受到准备金率的控制，准备金率的变化可能会增加或销毁货币。 可它也不是完美方桉，对银行的借贷功能依赖使得金融业大行其道，想要用大钱的人都得背上一身贷款。不想贷款的实体企业发展速度明显跟不上愿意负债的，慢慢的所有企业都是一身债务，于其说是实体企业，不如说是气泡企业，债务泡泡一破，剩下一堆烂摊子，有的还能找到下个冤大头，有的只能等待城市衰败。 王齐治下的放款方式比较复古，和古代王朝一样，主要通过官方部门大建设和采购来放款，这里面有很多坑，尤其容易滋生腐败。 所以他给弄出来个金价波动放款方式，把官方工程及采购的“唯一放款渠道”属性给打掉，没有了“唯一”做护身符，一部分人的脑袋价值暴跌，做事时就会多考虑考虑后果。 拿黑水城这个境外城市试水，先放个几百万看看效果。 境内银行在这次放款中并不会同步操作，因为境内有限兑政策，就算被人发现了差价，等预约期过去就知道白跑一趟。 总之王齐对经济不太懂，只要市场上货币够用，物价稳定，他也不会主动去折腾。 他的主要心思还是放在北方战略上，现在正在推预备役制。 卫戍部队不能动，他们才补充了一批新兵，近半数还在训练期，所以遭殃的是城卫军。 早前给部队顶下的服役期为五年，不过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啥时候会接触到敌人，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 现在北方出现稳定的世界通道，料想距离局势进一步恶化也不会太远，在人口不足以支撑更大比例军事力量的前提下，预备役制就成了突破口。 以三年期为限，城卫军中服役到这个时限，会以连为单位整编整退一部分人。 整编整退的意思是包括连长在内，一起退役，等战事需要召回时，也一起恢复现役，连长仍然是连长，管饭的仍然管饭，不会让他们扛枪，这样能更快速的恢复战斗力。 转为预备役并不是不管了，还有年训制度等着。 这方面得借鉴穿越前那个世界上军费开支最庞大的国家，不计总训练时长，每年的训练时长拉长到两个月。这个时间长度才够士兵们适应城卫军的装备更新，具体的预备役年限，还得随时间逐年考察体能变化状态。 每年两个月的训练，一般企业肯定不愿意要，但也有办法，官营企业实在消化不了的可以对登记企业实施一定的税务减免，同时训练期间由官方财政支付日常一半的工资，企业自负三到五成，具体浮动根据企业经营状况决定。 五成的训练期工资补贴，绝对史无前例，推广起来的阻力就小了很多。 预计花费三个月，完成一半的城卫军替换，相当于城卫军规模增加50%。不过只涉及到服役年限足够的王城和南镇城卫军，外面的刚刚换成当地人，还都是新兵，其实也就多了不到两千人。 262 魔界 魔界。 或许和人类盲目的认知有点出入，魔界其实也有国家。 就国家形态而言或许有点原始，却不妨碍形成一定组织力。 一年前世界壁障松动，距离事发地最近的是黑潮大君率领的国家，这国家没有名字，一般以黑潮大君会定期出现的城市名“昂森查普达巴泰勒”来称呼。 名字念起来有点怪，不要紧，还可以“神陨”来指代。 神陨王朝的主城坐落于古代某次三界战争的中心点，因为死的人实在太多，这块土地会自然形成幽魂生物，吸引来很多对玩弄幽魂略有心得的魔族。 黑潮大君一般不理会主城以外的事情，周边领主也只在特定的时间朝见大君。 不过在世界壁障松动后，黑潮大君发出一道命令，严禁各领主尝试干涉壁障的演化。 众人不明因果，大君也不屑于解释。 还好魔族也并非各个都是野兽，有研究历史的表示:干涉壁障演化，虽然在短时间内能扩大裂隙，却会极大的缩短裂隙存留时间。 信这种说法的领主不多，不过即使不信，他们也会遵照大君的意志办事。 倒也不是领主们有多么忠诚，只是即便冲过通道也不知道要干啥。 扩大领土吧，到时候裂隙一关屁也不剩。杀戮吧，好像没啥意思，魔族里是不乏喜好杀戮的，可这都有国家框架了，无意义的屠杀就显得浪费人力和资源。 贸易，也不太可能。 神陨王朝这样正走在王朝化道路上的，对人类的产品的确有需求，可贸易毕竟需要双方愿意才能完成，光这一点都很难弄，还不如抢。 于是又回到了原点，打肯定是要打，但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也与领地、个人力量无关，纯粹为了掠夺商品和工匠，促进王朝进化……好吧，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能更奢华些。 而要达到这样的目的，首先就要弄清楚穿过裂隙后面是什么，如果裂隙后是一大群八环半神法师，那也不用折腾了，赶紧求大君来堵门。 若是没被超级法师堵住，那就有的弄了，先就要做一大堆情报工作。 靠近异常区的领主们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可试了几次，派出去的特么全死对面了！ 最近才有领主派过去的人成功带回消息。 裂隙的另一边，居然坐落在熔岩湖上！ 难怪特么的人都死光了。 魔族的种群很多，可现在裂隙演化程度不高，一些强大的种群过不去，运气不好还会被裂隙的异常给吞掉。所以早期侦察只能从一些比较弱小的种群里选择长了脑子的，光长脑子不行，脑子还得比较大，不然一次只能搜集几个字的情报谁顶得住。 低等魔族，还得有至少和普通人类相当的智力，满足两个条件已经不容易。再加上耐火压根找不到合适的，耐火加智力放在一起，且没被其他魔族灭掉，就不可能是低等魔族了。 现在得知一定情况，剩下来稍微容易些，到阶级稍微高一点的魔族里找到符合需要的相关人员，等着裂隙演化到合适程度，就放人进去大规模调查。 神陨王朝的领主做事可能有点过于按部就班，外面的魔族就不那么讲究，但除了给裂隙补充一点营养，没什么用。 神陨王朝作为古代三界战场，存留有很多当时的遗迹，所以这里的领主比外面的更了解情况。 战争结果上，历代战争中魔族往往都占了点便宜，可实际上魔界的损失最大，损失的东西叫“魔力”。 和另外两界相比，魔界的魔力水平极高，也正是这高到异常的魔力水平， 孕育了大量强大的魔族，而每次裂隙开启，都会导致魔界的魔力流向另外两界。 神陨王朝的考古研究中，发现有古代领主用过一种方法，用填人命的方式，减缓了裂隙的魔力外流。 所谓填人命，不是什么三界战争中死的人，更接近祭祀活动，直接把人喂给裂隙吃。 而这，正是黑潮大君所制止的“干涉”方式。 外面的魔族瞎搞，会有很多超标的魔族被裂隙吞掉，实际就是一种干涉。 王朝对这些野生魔族没什么好办法，由于裂隙范围过大，还会随机在主裂隙外上千里范围内随机生成一些时间较短的小裂隙，哪怕领主亲自出动也很难全部挡下，而且野生魔族里也有大君级别的疯子，也不敢去挡。 随着时间推移，对面的熔岩湖似乎凉了些，情报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出。 不知道受什么影响，裂隙对面是一块大到离奇的熔岩湖，外围已经大半冷却，中心区仍然有部分是流动岩浆状态，魔界的主裂隙进去，就会落在中心区，运气不好或者不会飞就直接掉岩浆里。 现在在湖区活动的主要是小恶魔、歌玛两个低级耐火种群，其中歌玛不具备飞行能力，也顶不住岩浆，uu看书怀疑是被周边临时小裂隙捕捉的。 还零散有一些更蠢的，都不用人去管就会不小心破坏冷却表面，把自己烫死。 用低级魔族探索熔岩地形损失很大，不过只要掌握了情报，死掉些低等魔族也不算什么事，每天互相残杀死掉的都要多出个数量级来。 情报够多之后就发现，还是小恶魔好用。 小恶魔据说是超古代时期的什么地狱种族，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魔族都有小恶魔的远古血统。它也是魔界里第二多的低端魔族，第一是虫子，各种各样的虫子。 不论出于血缘研究、当成食物或奴隶，魔族都有足够多的理由研究小恶魔。 经过一些人为干预，小恶魔也分化出了智力水平较高的个体，在世代作为奴隶存在的群体里比较容易找，还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培育助手型小恶魔的。 即使如此，小恶魔的智力还是和人族有巨大差距，差不多相当于比较聪明的狗子吧。 但没关系，可以请来专门玩弄小恶魔的家伙，配合较高智力的小恶魔，进行一些情报活动，至少是个不错的补充。 这果然有效果，作为少数能飞的低等魔族，小恶魔很快就传达了一条重要信息――熔岩湖地形上出现了人类的稳定通道。 人类的稳定通道，意味着战场在流放地？ 这可不太好。 相比流放地，魔族还是更愿意在人类世界折腾，流放地的王八蛋太多了，有的比很多魔族都艹蛋，他们甚至会抓魔族去生孩子！ 还是想点办法，看看能不能偷渡一些家伙到人类世界，尝试从那边开门。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63 渗透战 人类世界。 塔龙镇的情况渐渐有些不对劲。 表面上塔龙镇的魔族骸骨生意以及佣兵相关的武器、情报、酒馆生意都在蒸蒸日上，但内里却暗潮涌动着，似乎有阴谋在接近。 最近半个月，不知为什么魔族密度变高了，世界门的另一边好像被魔族围了起来。 低等魔族做个包围动作没什么实际作用，只能限制下小佣兵，对于队伍里有四环及以上等级法师或相应战斗等级的人员威胁不大。 可这种行为出现在明显智力有缺陷的低等魔族上，好像有些不对劲。 具体怎么不对，大家说不清楚，毕竟人类世界已经几百年没和魔族全面接触过，相关文献也打都只在一些古老组织里有保留。 直到这一天，成千上万的小恶魔和歌玛突然排着队冲进世界门，来到主世界，众人才如梦初醒。 战争开始了。 前面的状态最多能称作狩猎，根本称不上战争，而在战争状态下，所谓的职业等级就会显得十分脆弱。 火光漫天的战斗初时显得很混乱，镇长紧急调拨了一大笔钱，渐渐的有人组织起有效战术，花了一天的时间，冲击被塔龙镇上的佣兵勉强给打退。 可一统计损伤，死的人里面居然有一名五环法师！ 五环法师是高级法师，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大师，虽然这一步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过去，但终归只差一级。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一堆只会扔火球的低等魔族给干掉了，未免让人唏嘘。 这事也不是不能理解，死因只是距离有点近，在足够近的距离下别说五环法师，就算六环也不能保证自己在持续不断的火球轰炸下活命。 这大概就是战争吧，任何人都可能像牲口一样死去。 冲击被打退，可还有更严峻的问题等待解决。 因为在战斗过程中无暇顾及，有些魔族跑掉了，没有退回世界门，直接四散跑到没影。 自塔龙镇出现世界门并展现出稳定性，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可雷鸣国官方的动作简直没眼看，到现在为止，还只有一个中队的军队被调集到塔龙镇，而且还不受镇长管辖。 不受管辖就算了，到世界门旁边设几个阵地也行啊。 不，他们什么都没干，几队巡逻的一天到晚调戏大媳妇小姑娘，对摊贩吃拿卡要，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少爷兵。 所以现在魔族跑了也毫无办法，镇长写了一份报告交由信件传递部门送走，觉得心累。 镇长不是战斗狂，眼看着佣兵都开始产生害怕情绪，军队那边一点小忙都帮不上，镇子怕是熬不住几天了。 镇长不想死，秘密会见塔龙镇的主人，博福坦一家。 “请博福坦大人救救镇民吧，眼前的局势继续发展下去，等不到中级魔族现身镇子就要毁了。” 博福坦家正在筹划自家跑路的事宜，本不太想管这烂摊子，可博福坦这种小镇大户若是失了乡亲助力，去了大地方也不过是大虾米一个，镇长求上门来很难拒绝。 家主考虑很久，还是决定帮些忙: “让市民往闪光镇迁吧，镇长大人先看着这里，等我家去行省找找人，看看能不能让两镇并市，如果能成，多少给您拿个副市长当。” “谢谢谢谢！博福坦大人不愧是塔龙镇的大绅士，乡亲们会记住您的恩情的。” 私会之后不再等上面议会的拖拉，赶紧组织镇民跑路，实在想留下来等死的也不拦着。 至于人都跑了之后塔龙镇会怎么样，反正镇长是不会伺候了。 雷鸣国现有的行政及军事体系平时看起来还行， 到了真要用时就显得各种不合时宜。 先不提军队，就说行政拨款，按理说境内出现稳定的世界门，属于国家级的大危机，直接从议会拨款来塔龙镇才对。 结果议会花了一个月走流程，最后特么的把钱发到行省，行省下级议会还要再走流程！ 到现在行省那边还没过，接下来只怕还得走一轮市议会！ 这段时间全靠镇里的存款、镇民捐助和博福坦家出资，才能顶住这么多佣兵的开销，现在出了大事，军队帮不上，巨大伤亡风险还会导致佣兵提价，镇长是搞不到钱了，爱谁谁。 …… 塔龙镇被冲到一团糟的时候，罪魁祸首正在镇子不远处的丘陵林地里搞事。 小恶魔达利和它的小伙伴们。 奉主人的命令，组织了大家冲击世界门，它们也借着机会潜入人类世界里。 唯一的目的是放下一个东西，依斯帕斯虫卵。 在小伙伴的帮助下，达利从口中吐出半个脑袋大的红色丑陋虫卵放在地上，然后在虫卵周边放几颗宝石，和小伙伴们跳起舞来。uu看书 舞蹈并不全程在地上，有时候要飞到天上，为了不被人类发现，它们观察了好几天才确定作桉地点附近没有人迹展开行动。 随着舞蹈进行，红色的依斯帕斯虫卵看起来像卵壳的东西长出血管状物体。 血管布满卵壳后一部分直接脱离出来在空中继续生长，血管越来越细，上面开始形成血肉。 没错，所谓虫卵只是依斯帕斯虫的核心，而它有两个核心，此时另一个仍在魔界。 等虫卵血肉长到半个小恶魔大小，已经长不动了。 达利和小伙伴们相互看看，巨大的口裂张开，突然扑向伙伴，试图把对方撕碎。 达利有一点优势，折断了一只翅膀一条手臂赢下厮杀，还有个没死的失去了两只手和翅膀，没用了，也送它走。 将小伙伴们的残骸吃掉一点填肚子，剩下的投给依斯帕斯。 不再跳舞，达利伸出长舌舔舐伤口，等着依斯帕斯生长。 过程非常慢，大约两天过去，依斯帕斯才长出形状来。 一条很短很肥的虫子，具体比例看起来就像半截胖蛆虫，只不过更大。 长成之后虫子前方嘴巴打开，里面钻出来个人形，看起来是人，但并不是。 “达利，做得很好，等我带你回主人身边重生吧。”女性模样的魔族突然伸手，把达利的心脏掏了出来。 达利嘴巴张了张，倒地死去。 死去的上万低级魔族，达利和它的伙伴，已经只剩下一层皮的依斯帕斯虫，都只为了送这一个魔族降临人类世界。 妖姬，达芙妮，神陨王朝为人类准备的“礼物”。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64 初来乍到（上） 妖姬在魔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力量层面，妖姬并不算特别强，其中的佼佼者也只能达到四环塑能系法师的水平，大部分还只能主修火元素法术，如果出现了能达到五环的妖姬，绝对值得跑遍整个魔界去炫耀。 但从社会层看就完全不同，妖姬是雄性高级魔族的主流宠物、姬妾、工作助手，因为对阴谋诡计也比较擅长，有时还会代管外交和暗杀事务。 具有这样的广泛社会影响力，除了样貌之外，主要是因为妖姬繁衍方式特化。 妖姬和任何魔族生育的雌性后代都是妖姬，雄性后代则为父系种族，但生育雄性的概率要低很多，大概只有诞下妖姬的八分之一，暂时还不知道受什么因素影响。 这样的繁衍特化首先保障了妖姬自身族群的庞大基数，即使抛开她们为上级魔族做事的部分，仍然属于魔族中坚力量。 其次偏低的雄性后代几率，也使得上级魔族愿意把她们当作宠物和姬妾。 有了这些优势后，智力其实可有可无，只要能和狗子智力相当就不会混得太差，而妖姬很受卷顾，还有着平均水平和人类相当的智力。 甚至可以夸张点说，如果没有妖姬串通起各个族群，种群分化极为严重的整个魔界都很难从混乱里走出来。 达芙妮作为魔族派来人类世界的超级特务，更是与众妖姬有着巨大差异。 妖姬本身的形体只是接近于人类女性，实际差异非常大，比如皮肤质地不同，头上有角，肩胛下有长得像鸡翅骨的装饰附肢，可以从肋下窜出来刺杀前方近身目标，有尾巴，足形也不同……外观基本就没太多相同的。 达芙妮是从胎儿时期就被魔法手段干涉，以人形态长大的特殊妖姬。 这种手段好像是古代为了培养间谍弄出来的，后来就主要用来培养人形宠物，达芙妮也算是重新拾起了老祖宗的本行。 由于是从小进行干涉，等到成年之后，再用驱散、净化之类的法术已经完全起不到作用，只要不看内脏，根本无法从外表上把她和正常人类区分开。 也只有这样真正的高级间谍，才值得用无数低等魔族的命，把她送来人类世界。 对了，依斯帕斯虫卵可不是低等魔族，在魔界属于最高等级的施法材料，也是非三界大战期间魔族进入主世界的最主要介质。神陨王朝已经有了人工繁育依斯帕斯虫的手段，就是这东西长得极慢，近百年的成长过程里还会造成空间紊乱现象，能稳定活到“穿透世界”水准的成体数量一直极为稀缺。 在达芙妮主人眼中，一条依斯帕斯虫的损失，再多的低等魔族也填不满。 回到现场，达芙妮取出达利的心脏，直接吞进肚里……达利毕竟是主人的财产，不会被消化掉。 为增加通行的成功率，她身上什么都没有，达利这帮蠢货也记不住太多任务，现场没有一寸布料。 看看自己白白嫩嫩趟着血的双手，装野人也装不像，还是得偷些衣服才行。 不过需要谨慎。 高级间谍和人类接触，最危险的时候就是第一阶段。人类世界在魔族眼里十分诡异，他们有时候会利用完全蒸汽化，实现对大部分地区的细致治安管理，有时候又好像和魔界的治理水平差不多。 为了自身安全，即使要偷，也要先观察观察治安力量的情况。 等天黑，给自己加了一层夜视，达芙妮又摸回塔龙镇附近。 运气不错，碰到两个到镇外打野战的，观察一阵没发现巡逻人员，达芙妮偷了衣服就跑。 穿衣服时不远处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达芙妮嘴角翘起。 这衣服胸口稍微小了点，绷的略紧，但还行，试着吸一半气，衣服没炸。 有了衣服也不急，继续在镇子外观察。 整整一天，发现根本没有所谓治安，有貌似军队的傻子，也没有在治安方面起到作用。 找了个观察死角钻入民宅区，很快发现一户主家已经搬走的房子，里面除了一地垃圾，还有几件破旧衣服。 稍微搭配下，虽然没有更好，至少不会被昨晚的两个野鸳鸯给指认了。 小心翼翼，在房梁上休息到再次天亮，这才走出门去。 特别调制出来的妖姬有一点不好，长的不够普通，走在路上受到的关注太多。 她的皮肤非常白，甚至手从旧衣袖里探出来，在阳光下都会显得刺眼，黑发黑眸反衬得脸颊更白，都不用提长相，光这身与当地格格不入的肤色就足以吸引到十成的回头率。 尤其和平民服装搭配在一起时，更引人注目，几乎是个人都会一直盯着。 还好，她除了是间谍，妖姬本身的魔法能力并未落下，时不时捏个蓝火球，也能吓跑不少有些奇怪想法的家伙，这样就可以只和自己选定的对象接触套取情报。 但还是被人拦住了。 “女士，我好像没见过您。” 来人穿着普通，不过达芙妮刚刚表演过捏火球，他敢接近说明有些底气。 “我今天刚来，看样子马上又要走。”和外观或许有些差异，达芙妮说话时带着点细沙流动的声音，uu看书或者称为磁性。 看出来使用语言通识产生的嘴型差异，拦路人产生了点怀疑，不过没提这方面: “是不太好，您来的不是时候，塔龙镇居民要搬走，以后这里就只剩下提头赚钱的佣兵了，或许还会有别的丑陋家伙。” “丑陋家伙？” 拦路人被她反问，突然态度就冷了下来:“抱歉，我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能陪您闲聊了。” 说完人就走了。 达芙妮边走边思考，过了一阵也回到民宅区找了个机会躲回主家已经搬走的房子。 她能被选为间谍，自然是主人相信她能用自己的智慧摆平一些麻烦，拦路人的态度不对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人不是今天第一个和她搭话的，她也尝试过从其他人口中获得一些信息，不用特别敏感，只要对她在主世界像人类一样活动有帮助就行。 其他搭话者，只要她本人不表现出反感态度，并且保持回话，就会不停的叨叨叨。 这位莫非是喜欢雄性？ 不对，他表现出态度变化，因为她问“丑陋家伙”，或许这是个什么特殊词汇，代表了某个群体，他以为她也是其中之一？ 人类世界的秘密群体，好像很适合作为第一步的接触对象呢。 不过既然是秘密，就不那么容易混入，现有情报太少，要想想办法。 达芙妮从嘴里吐出个鹌鹑蛋大小的卵，注入法力，很快卵破开，钻出来个很小只的蝴蝶状生命，和常见大小的蝴蝶相比，它翅膀张开只有两个蜜蜂大小，显得很袖珍。 “拜托你了，小家伙。”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65 初来乍到（中） 小蝴蝶是由创造系魔法制作的魔法生命。 魔法名为创造，其实不能造出真正的生命，魔法生命一旦开始活动，没有魔力补充用不了太久就会死亡或停止机能。 它不是达芙妮的主人给的，而是达芙妮自己的魔法造物，她能从妖姬中脱颖而出担任间谍，火系之外的魔法掌握也是重要的一环。 这个魔法和精灵们用的“蜂群”类似，都是通过创造物扩展自己的感知力边界，单体创造物不需要一直和自己的意识连接，适合周期比较长的工作。 小蝴蝶在小镇各处飞舞，时不时回到达芙妮处充能和卸载信息，还没找到目标人物，倒是先发现了其他异常。 这里似乎有非人类！ 外观上倒是没什么破绽，但在没有外人存在时，肢体动作和正常的人类有一定差异，髋关节定位不太对。 达芙妮想了想睁大眼:“是尾巴，那个人有尾巴！” 那样的肢体动作是因为尾巴的存在而形成的，现在多半是把尾巴藏起来了。 该发现让达芙妮诧异。 “是野生领主投放的间谍，还是流放地来的混血？” 为了得到答桉，顾不得之前的拦路人，充能之后小蝴蝶再次前往盯梢。 被盯着的人十分谨慎，不论白天夜里，旁边是否有人，都没有展示过他的尾巴，但达芙妮接受了几次小蝴蝶信息之后，能确定他绝对有尾巴，应该比较细，也许和欲魔差不多。 听主人说，人类经常会把欲魔和妖姬混淆，主要是他们见得少。 其实两者相似度很有限，妖姬的背后不是翅膀，是武器型附肢，欲魔的背后是膜状翅，两者尾巴的粗细、长短、形状都有差异，另外不考虑附肢和尾巴，欲魔的基本形态比妖姬更接近人类。 这些差异都不如最后一条，既欲魔是高等魔族，她们的数量较少，成年体魔法能力起步等级是四环，上不封顶。 达芙妮稍作分析，认为二号目标应该不是欲魔伪装体，伪装太粗糙，防备也太差，大概率是混血。 混血，不管是人类世界的，还是来自流放地，或许都可以作为自己的助力。 不过不用着急。 达芙妮再次使用创造魔法，从嘴里生了第二个蛋，这次是一只蚂蚁，她亲自步行到二号目标附近放下蚂蚁，全程没有视线接触。 魔法蚂蚁比蝴蝶有更高的续航力，非常适合定点盯梢，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混入行李中随盯梢目标移动，缺点是机动能力存在问题，不适合搜索工作。 用蚂蚁盯住二号目标，还是继续搜索一号目标。 结果巧了，先找到一号目标的居然是盯梢二号目标的魔法蚂蚁。 也就是说这两个是一伙的，“丑陋家伙”果然有问题，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特指混血，会和自己搭话，大概率是因为自己显得有些异常的肤色。 但为什么会用“丑陋家伙”指代混血呢？混血丑吗？ 达芙妮的漂亮脸蛋皱着，突然恍然大悟:是人类，他们就是人类世界的混血，以人类的审美去看，才会有“丑陋”的感念。 所以这是个由人类世界里的混血组建的秘密组织。 他们是塔龙镇当地的，还是聚集在这里等着做什么事吗？ 两个目标的接触很短暂，甚至都不能说是接触，一号目标只是在二号目标门前靠墙休息，看似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几句。 要不是先盯住了二号目标，只怕很难发现问题。 回收魔法蚂蚁获得录音。 “塔龙镇的居民正在迁走，这里的日子会更难过，过段时间还凑不出一个队伍， 只能先去闪光镇了。” 凑队伍，塔龙镇需要队伍，莫否是要去流放地？ “我如果能在这件事上帮些忙，是不是能混入他们的秘密组织？” 达芙妮之所以抓着两个目标不放，因为对她的任务有大帮助。 她自身不过四环的能力，能做出超过五环水平的魔术阵，靠自己想在人类世界搞出什么大事件是万万没可能的，主人的任务是让她建立空间魔术阵，在真正的战争爆发后，在人类世界启动一条后方通道。 虽然不算紧急，却没有折扣能打，单靠自己，搜集魔法材料部署魔术阵，还要保障主人需要时魔法阵是完整的且随时能启动，做起来并不容易。 找个家大业大的混进去做贵妇，对搜集魔法材料有帮助，可身边时刻有下人和老少爷们之类的，想要做些什么却很让人为难。 如果加入一个被人类世界排斥的秘密组织就不一样了，一些原本只能自己秘密行动的事，在这样的组织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干，甚至有人帮忙。 但这些人是什么样的组织结构，有没有秘密基地，uu看书具体能帮到多少忙，还得进一步观察，实在不行，她只能自己再另外弄个类似的组织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盯梢，达芙妮也没忘了其他行动。 她有裁缝技能，在各个迁走的家庭里搜集材料，自己做了一套能显出些法师气派的服装。 魔法袍这种古早物品早就被淘汰了，只有些见不得人的还在用，一般魔法师的装束和普通贵族差不多，只是要注意少用金饰等会影响魔力流动的东西。 有了正经些的服装，出门时受到的关注和搭讪明显少了很多，比较容易和身份相当的人接触，获得相关情报。 她怕被流放地的王八蛋抓去无限生孩子，没敢做佣兵赚钱，而是专门帮人处理魔族尸体，赚取一点佣金。 其实不止一点，因为在其他人眼里她是掌握了“秘法”的法师，产出的骨骼品质明显高于普通人通过复杂流程制出的，其他人愿意以更高的价格拿货。 对达芙妮自己而言，炮制几百具低等魔族的尸体也不算事，毕竟这些低等玩意在魔界就属于材料，中级魔族手上没有几百个小恶魔死掉都属于不思进取的。 制作骨骼不仅赚些钱，还能和一些四环、五环法师搭上线，不一定有用，但只要可能用得上，就有必要做。 用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摸清了混血的组织结构。 这是个很难搞的组织，这帮变态玩意甚至连小蝴蝶在身边停久了都要拍死。 还好现在本来就是有蝴蝶的季节，她创造的蝴蝶也用到了自身的血肉，对方没有发现异常，搜集情报工作并未受到影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66 初来乍到（下） 达芙妮在整个塔龙阵追踪到五个目标，这其中有两个联络人，联络人的外观和习惯动作与人类完全一致，皮肤上也没发现伪装痕迹。联络人接触的另外三个目标则多少都有异常，属于不做伪装就出不了门的。 他们的沟通形式包含暗语、手势、秘密符号，达芙妮已经整理出一些。 塔龙镇的联络员之一已经知道她不是秘密组织的人，如果要接触该组织，貌似要从其他地方开始。 这就有些让人为难了，塔龙镇就在世界门边上，要把混血送去对面的组织才有五个人，其他城镇里很难说能不能找到一两个，而且如联络员般几乎没有外观和动作差别的也很难识别，如同大海捞针。 还是得从这五人下手。 办法有两个，一个用身体交易，这方法对男性都很管用，妖姬在这方面得天独厚；另一个则需要设法证明自己不是正常人类。 对于达芙妮这样从小被魔法特化长大的妖姬，证明自己的方式反而更让人为难，她只有内脏和人类不同。 单纯的身体交易还是不太保险，需要想些办法证明自己。 方式不能是幻象，它会让其他人产生怀疑把自己排除在核心信息圈外；也不能永久改变自己的体貌，否则碰到光明教会的死敌，前面的一切都白做。 看来还是要稍微冒点风险，把自己的秘密向对方透露一点点。 计划好方桉，准备道具，达芙妮直接堵在一号目标去街道的必经之路上。 不多时联络员出现，两人眼神碰撞，对方没表现出任何好奇，只是装着色迷迷的看了眼锁骨。 达芙妮不愿意在接触中反复试探，直接说来意:“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怀疑我不是人类？” 联络员驻足，表示否认:“不，只是您长得太美了，突然想认识一下。” 达芙妮拿出个小陶碟，从水晶瓶里滴出几滴偏乳白的液体，又拿根尖刺戳在无名指上，一滴红色血液落在碟子中。 血液和液体接触，立刻释放出偏蓝色的烟雾。 联络员一脑袋问号:“请问您在做什么？” 达芙妮把水晶瓶递过去:“你可以找个人类试试。” 联络员皱眉，“人类人类”的，一般人可不会直接挂在嘴边，混血也最多在心中念叨念叨。 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接过来。 自救会的人实在太少，加上塔龙镇的消息在外传过程中可能出现变形，会让很多伙伴犹豫不决，现在急需额外的帮助，否则等到军队全面包围世界门，机会就太渺茫了。 塔龙镇里有残废的佣兵，他们这辈子几乎废了，现在生活状态如乞丐一般，联络员找到其中一个，给了点钱，按白肤女法师的方式操作。 结果佣兵的血滴落到液体中，冒出的却是普通的白烟，略带一丁点红。 整个冒烟过程停止后，碟子里剩下的是焦红色物体，而女法师留下的残余物红色比较正，量也少很多。 躲起来用自己的血试，烟雾比普通人的颜色略深一些。 所以如果管子里的东西没被什么手段换过，女法师一定不是人类。 联络员找不到女法师，还是按照平时的作息活动，过去两天，女法师才再次找上来。 “怎么样，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我要你再试试，我拿着瓶子。”联络员并不放心，在主世界，任何一点不谨慎都可能葬送自己和伙伴的性命。 达芙妮有些不爽，却也没表示反对，直接伸出白皙的手。 联络员也拿出根小锥刺，扎一下。 流出来的血落在液体上，表现和之前一致，烟气颜色和剩余物都和人类表现出明显差异。 联络员沉默一会表示:“找个好说话的地方。” 两人换了个地方，镇子里的搬走的越来越多，空屋到处都是，倒是方便了秘密组织活动。 “尼特，我叫尼特，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联络员报出自己的名字。 “达芙妮。”达芙妮也只报自己名字的一小段，并不说姓氏。 “那么达芙妮女士，你用了什么手段来肯定我不会泄密？这个问题关系到我的伙伴安全，请您谅解。”说是请谅解，其实还是在试探诚意，如果秘密太多就会分到“不能过于信任”的组别。 达芙妮对人类世界的弯弯绕绕不算特别清楚，不过也知道合作要展示自己的价值，单纯的塑能魔法能力在很多领域并不能被人重视。 想了想觉得直接说就行:“是蝴蝶，用我的血肉创造的魔法生命。” “蝴蝶……”尼特想起自己几次看到蝴蝶，拍死了其中两只，没发现异常，还以为是野外飞到镇里的。 法师为什么能用血肉做出可以爆浆的蝴蝶，尼特不想问，对方说出来他也听不懂，还是直接转入正事吧:“达芙妮女士与我接触的目的是什么？” “互相帮助。我会一些魔法，等级是四环创造及塑能系法师，对你们想做的事能帮上一些忙。而你们需要帮我寻找秘密场所，以及搜集部分魔法材料的消息。” “秘密场所？是要做什么邪恶仪式吗？” 应对这个问题，就显示出多做前期工作的好处了，达芙妮一点也不藏着，直接说:“如果我召唤出魔界大君，你们会心疼吗？” “哈。”尼特面无表情的发出笑声，“这个笑话有点冷，不过没错，只要能帮助伙伴们逃离这片罪恶的土地，你做得事情再邪恶也与我们无关。” 达芙妮伸出手，见对方愣住，说:“达成合作不应该握手吗？” 尼特恍然，两人握手。 女人的手很嫩，只是握着就有些心中痒痒，他赶紧松开，怕自己一时冲动坏了事。 达芙妮倒是有些意外，联络员的定力相当强啊，这个看起来没几个人的秘密组织，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强。 不过达成合作意向之后，接下来了解到的情况就让她有些为难了。 自救会，这个组织的规模倒是不小，它至少囊括了整个主世界九成以上的混血，还有不少受到普通人排挤的畸形人类为其工作。 但具体到个人，为了避免遭受邪恶教会的连锁迫害，每个人有联系的自救会成员数量不会超过五个，一般都在三个以下，避免被一锅端掉。 虽然理论上一级一级顺藤摸瓜还是能摸出不少，但平时这些人不会直接见面，见了也可能像陌生人一样打招呼，摸瓜的困难度非常高，一旦开始处理其中一环，就给了上下线逃离的机会窗口。 这个模式足够安全，哪怕尼特直接说出来，达芙妮也没把握在塔龙镇以外的地方找到更多人。 可这样一来，对方能对自己提供的帮助也过于有限了。 还是要改一改。 “你们现在是要把伙伴送去流放地吧，这种联络方式聚集一个小队都很难，为什么不冒险一些？” “冒险，教会马上就会找上门来。” “不，我是说用你们的联络系统，给上下线写信，告知他们我们会在闪光镇建立一个组织据点，帮助伙伴们逃离主世界。”达芙妮接着解释，“塔龙镇的居民还在搬迁中，闪光镇现在肯定存在管理漏洞，我们能很轻松的以塔龙镇民的身份在哪里获得固定聚会点。你担心教会来，只要我们凑出队伍的效率足够高，大家就不会在闪光镇停留太久，至少比你们现在这样干等更安全。” “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应该做些改变。”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67 救星 对于自救会成员来说，写信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如果某个成员正在被教会调查，信件就会变成拖累上下级的突破口。 尼特同意达芙妮的提议，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平日里成员被发现异常也无路可逃，只能在主世界乱窜，现在却有了条可选的出路。 而尼特在塔龙镇的观察来看，任由消息自动流传，并不会让伙伴们觉得可信，因此付诸行动的人少之又少，这时写信就有了必要。 用一些秘密语句尽量减少成员被捕的可能，信件从塔龙镇发出，剩下的便交给命运吧。 两名联络员加一起只发出了三封信，这样即使达芙妮真的是来钓鱼执法的，也不会损失太大，为了能把更多人送去流放地，这个险有必要冒。 因为信任度仍然不够，接下来的行动也只有尼特跟着达芙妮一起，其他四名伙伴留在塔龙镇等待。 塔龙镇的普通镇民日渐减少，留下来既不穿行世界门也不做生意的人就会显得有疑点，可塔龙镇和世界门融为一体，不留人会担心有伙伴莽撞行动。 为减少疑虑，等尼特和达芙妮前往闪光镇，留下来的联络员把三名外形差异较大的伙伴安置到附近人已经跑掉的乡村里，伪装成不愿离开的农户，联络员仍然留在镇上，观察往来人群。 然后等来了大救星，之前已经跑掉的克洛蒂尔。 七个人从世界门出来，浑身破破烂烂，还带着两个伤员，联络员只见过其中三个，但没关系，只克洛蒂尔一个就能确定他们是从流放地来的。 留下的联络员没和克洛蒂尔直接接触过，不过他认识她，赶紧帮忙安置下来了解情况。 联络员直接拿出自救会的特殊纹章展示:“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个自救会纹章内部有魔术回路，一旦联络员死亡会自毁，具有比语言更好的可靠度，适合在较为紧急的情况下获得首次见面伙伴的信任。 “我来救更多伙伴过去，那边比我们想象的更好。” 更好？！ 对于自救会这是个很有用的信息，不过现在没空关注这些，联络员指了指旁边的伤员:“就算再好，穿过魔族活动区时死了也没用。” “对不起，但是魔族在世界门附近聚集的有些多，让我很担心。” “哎。”联络员没继续嘴碎，“我带你们去养伤吧。” 把克洛蒂尔一行人也安置到三名伙伴所在的空置村庄里，凑出十来个人，即使遇到点什么事也不至于毫无办法。 养伤不是一两天就行，克洛蒂尔时不时会以采购的名义来镇上和联络员接触。 包括勉强记下来的基本线路图，凤凰王领地及其周边的大致环境，克洛蒂尔在几次试探之后基本没有保留的告知了联络员。 “你带来的情报很重要且及时，如果你们再晚半个月，可能就有一批伙伴去向不明了。” 村子里的三个伙伴就是凑不够人耽误了，如果凑够一个有一定战斗和探险能力的队伍肯定要出发，但没有克洛蒂尔的情报，一旦走错路，后果难以预料。 说到底，逃往流放地并不是自救会自上而下组织的，只是塔龙镇附近区域会员的自发行为，之前克洛蒂尔一行人出发时也没考虑好后续的人要怎么安排，才卡了几个人在塔龙镇进退不得。 “有帮助就好，但是外面的魔族好像越来越多了，以后的行动会更难。” “不只是外面，雷鸣国的军队也开始正式调动了，我在镇子里打听到的消息，最多还有一个月会在塔龙镇集结一个军团。在他们对世界门进行军事管制之前，不管凑到多少人都要走。” 克洛蒂尔用力点头，虽然和她设想的建立长期救援通道有些不同，但至少能救出来一批，便不枉费她处理一批赃物后急急忙忙冒险过来。 重要谈话过去几天，经由闪光镇中转的一批伙伴来到塔龙镇。 其中有五名要走的伙伴，还有两名掩护他们过来的联络员。 塔龙镇外已经有一支新的军队抵达，其他军队都在路上，留给众人的时间不多。 克洛蒂尔带来的人里还有一个伤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等不下去了，众人加紧筹集物资，开始转移。 行动时间选在中午，因为两个世界时差的关系，中午时对面是早上，有比较充分的时间战斗和移动。 不过伙伴里有不少人被人仔细观察会有风险，联络员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们在镇内人为的制造了一起佣兵冲突，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其余人赶紧借着斗篷掩护穿过世界门。 有了上次的经验，克洛蒂尔这次学乖了，没有再用伪装魔法，把魔力存下来的她至少算是一名三环法师……虽然学到的破坏魔法只有二环。 新接到的伙伴很多情况也和克洛蒂尔类似，他们都会一些伪装技能或魔法，但具体到塑能系或类似的破坏魔法，都只有二环的水平，一环的戏法就不提了，根本不适合战斗。 十几个有一定战斗力的人，加上魔族的密度比来时稍微松散了些，回去的路上没出现太多意外，只多了几个轻伤员便抵达北方隘口。 人员被驻军分成两批，新来的全部进行背景调查。克洛蒂尔这一行人则走另一边，进行武器管制，同时也要做简短的出境路线登记。 凤凰王领地上的武器管理形式有些复杂，非军事单位不能持有武器上街，但武器可以打包托运，在各个隘口指定提取点，到了地方拿武器不管打猎还是救人，就没人管了。 这个武器管制形式比较有利于法师，因为法师的武器只是放大器，并不承担砸人的作用，不过法师的知识水平都不低，更为理智一些，一般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和军事单位硬刚。 打包了武器，给境外雇来并通过保密程序的佣兵结款散伙，克洛蒂尔和双胞胎姐妹随便找了个住处休息，每天到军营靠近城墙的出入口外等着。 几天后人被放出来，少了一个！ “我们有八个人的！”克洛蒂尔表示人数不对。 送人出来的军官开口:“还有一人具有重大间谍嫌疑，还在接受审讯。” 小伙伴们惊了。 但也不是那么吃惊，因为这次事情办得确实有点急，好像还在闪光镇弄了个中转点，被一些调查人员混进来并不奇怪。 “可是为什么我们离开主世界之前不告发我们？” 军官问:“你很关心吗？” 克洛蒂尔点头，想到什么不对又赶紧摇头:“我们半个月前还不认识，是联络员介绍的。” 军官也没有真要做什么，嘱咐到:“回去风谷后这段时间不要乱跑，可能还有事情要找你们了解。” “明白。”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68 五大钢种 “姓名:艾格朗汀 受雇于光明教会的外围调查员，混入偷渡团队试图摸清整个偷渡链。 审讯方式记录:审问流程使用到失眠审讯方法，第二日遭到一次武力反抗，两名士兵受伤，止于示警射击，事态未扩散。 现羁押于卫戍部队城东营地禁闭室内。” 很简单，就几句话的文件。 文件简明扼要是王齐要求的，废话太多不但容易遮蔽重点，还会造成纸张和人力浪费。 偷渡小队带来了来自人类世界的间谍，这一点并不出人意料，甚至可以说是必然结果。 早在前一批偷渡人员身上，已经了解到主世界对混血的压迫，那么伴随自救会的人员流动，也必然引来调查人员。没出现只能说明压迫者太菜了，那样的程度也不会让混血压力大到要冒生命危险逃离主世界。 眼前的间谍让人有些为难。 从自身动机出发，这名间谍的本意是调查偷渡者的组织链条，并不受人刻意指使，也没有打探军事情报的主观意愿。 但若是让他回去了，卫戍部队的组织状况、装备武器外观信息等，都可能落入主世界某一方手中。 简单操作还是砍掉比较好，对于间谍即使招降也难保对方心向何方，权当他会一直忠诚于主世界即可。 只是王齐思考后还是决定放他一条活路。 军事情报被敌人掌握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自身足够强大时，少量情报泄露可以避免战争；又或者装备变化率较高时，军事情报也会过期。 王齐的小王国才小几十万人，远称不上强大，只是装备的确会比较快的过期，即使不做大改，为了促进制造局和重工的生产能力提升，也需要投放订单。 还有个重点是他需要让人类世界知道这里有流放地的军事力量。 这条消息可能会招来横祸，也可能促进结盟。 由于熔岩湖区会“刷”出魔族，随时能切断军事补给线，主世界对这里采取军事行动并不明智，因此选择与我方缓和关系的概率会更大，远交近攻嘛。 最后，王齐决定给他一条活路，具体能不能活着回到主世界又是另一件事了，反正军队是不会护送的。 放他自由活动前，还得关押几个月，之后放走再想办法回到主世界，即使一切顺利也要大半年。 这半年的时间是给北境隘口以北地区的建设留下的。 半年要建成什么超级工程不太现实，但足够搭建起新的出入境管理流程。 对火山带以北的行军线路调查完成后并不是放着不管了，南北五百公里，少说也有几万到十几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这片地本身就是宝藏。 在后续的调查中，勘探到各种矿物，以及几个奇特小气候区。 综合考虑之后选择了一个偏西的小气候区，没办法直通王城，直线距离与地下洞穴群更近，铺铁路还得往西边绕行一段。 所谓的小气候区，其实就是小盆地或者大天坑之类的环境，根据地形不同，会产生一定的环境差。 这一年来因为火山灰覆盖和火山活动减弱，周边地区明显降温，原本常年维持在30度以上的王城地区，现在的最低温度只有21度，像是新城那种原本温度更高的，温差更大。 巨大的温差导致大量已经适应热环境的植被死亡，尤其红石城的特产热风果已经没办法种了，好在领地里最重要的植物寒冰树没死，只是不怎么长高了。 靠人力恢复植被环境，还不如它们死的快，只能尽点人事，从境外采购一些温带幼苗和种子在各地丢下。 火山带以北的小气候区，可能因为下沉地形更接近地下热区，或者气压较高的原因，仍然可以维持住热带植物生长的温度。 当然也不可能靠着这点热带植物做什么，只是借着这样的环境，神器种子发育起来会更快一点。 小盆地本身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勘探人员在其附近发现了钛铁矿！ ！ 钛，一种轻质过渡金属，密度4.5克/立方厘米，强度非常高，高到几乎不可能进行冷轧作业。 钛铁矿的发现也和钛毫无关系，是用吸铁石到处乱吸，发现能吸得动的矿物就会交给铁厂做冶金实验，他们处理不了就交给研究院用化学和魔法的办法来折腾。 大部分能吸到的矿石都是铁、镍相关，钴也能被吸，但钴即使在镍矿里有富集伴生，含量也很低。 钛铁矿是黑砂形态的矿产，找到的这一波的实验炼制成品，钛和铁重量比为3:7。 天然的纯二氧化钛矿貌似是叫金红石，只是王齐搞不清具体长什么颜色，也只能从各种晶体状矿物里试着炼，暂时还未找到。 不管怎样，钛是继碳钢、钨钢、不锈钢、锰钢之后的第五种重点钢材原料，只是为了它也有必要在附近建个要塞。 在五大钢种中，钛钢是唯一能替代现有碳钢制式胸甲、头盔的材料。 钨钢的强度是不小，但钨的密度和黄金差不多，uu看书和铁等原料混合制成的钨钢密度也普遍在11到14之间，这意味着在着装重量不变的情况下，盔甲会变薄一大截。 强度高且更薄其实是一种劣化，因为很多专为穿甲而生的武器，并不在意材料在一定强度范围内的波动，整体强度变化不大时，厚度才是真正救命的法宝。 钛钢就不一样了，钛具有自然界中第一的密度强度比，成品钛钢密度在5到5.5之间，如果强度要求放低点，做成钛铝合金，密度还可以低于4.5，但即便是钛铝合金，强度也不比密度7.8的碳钢差多少。 有了钛钢之后，可以在不损失厚度的前提下，获得更轻，且更强的盔甲，等到钛钢系列的研究成熟，1.5厘米厚度的正面甲直接用于正面刚大口径机枪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间谍那边给出半年的时间，这边应该能够启动钛合金甲换装流程。 钛合金盔甲换装会涉及到单兵负载变化，因此其他装备也要跟着更新，甚至会影响到战术战法，到时候不管间谍能传回什么军事情报，都属于过期信息。 不止是钛，从社会层搜集的信息，派专员核实后，已经在露娜河以南找到了石油。 只是石油的课题太大了，以现有的人口与知识水平实在有点玩不转，甚至单开十万人出来丢到石油行业里，可能都无法满足整个流放地的基本照明需求。 或许要考虑直接在境外利用当地人口生产？ 技术泄密……不存在，自家都没石油呢，就算外面要炼油，没有配套的加工能力，一开始的装置也会非常简陋。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69 马努兄弟的新旅程 被卷顾者，正是已经在新城安心做富家翁的马努兄弟。 马努兄弟作为第一个发现凤凰城的外来商人，并不像从小就出生在富户家里的人一样要抓着每一分钱不放，相比钱，他们更担心弟弟妹妹们变成盲流，除了盗窃、送信、噼柴之类的活什么都不会。 最近一年多都很少离开新城，偶尔出去，也是去看看布隆弟弟对焦煤厂的管理情况。 最近突然就有一纸官方书信送来，请兄弟俩帮忙，在外地建立炼油能力，并运回几种指定成品，里面还表示尽量使用当地人。 地名挺熟悉，泥潭城，在庞勋城东南方向，按公里算和庞勋城距离不足五十公里。 兄弟俩静极思动，倒是有点想法。 “去吧，天天被老师叫去谈话也遭不住啊。”弟弟首先表态。 弟弟妹妹们的年龄段在八到十四岁间，大半都错过了最好的入学时机，在庞勋城时期有点皮了，上学头两三个月还行，后面就开始作妖，虽然没弄出什么大事，也让人头大。 哥哥有些奇怪:“会不会别人也拿到了这信？” “管那么多作甚，反正有人出钱买，如果他们买不下了会提前说嘛。” 想一想倒也是，信件上收购价都标好了，多半已经派人去看过，买卖不愁，他们只要应付行商路上的风险。 在安全区里住久了，一想到要去外面，还有点小刺激。 虽说黑水城也算“外面”，不过那里有铁路站，出事了可以喊到自己人，和真正的外面还是不太一样。 花了点小钱，让青岩族的邻居帮忙看着小的们，兄弟二人空手坐上客车到黑水城，然后通过焦煤厂的名义，在黑水城雇佣佣兵。 其实境内也能雇佣佣兵，现在改名字了，叫安保人员，不过安保公司只路口城和风谷城有，半路下车办起来挺麻烦，不如在黑水城一起处理，大差不差。 兄弟俩现在身价金贵了些，安保人员的水准也直线提高，雇到两名三环的魔剑士，再加些个焦煤厂的保卫人员，凑出十几个人。 魔剑士也用环数做等级单位，却不算法师，绝大多数魔剑士只会塑能系魔法中的一个元素类型，和理论上能算到附魔系的斗气，反正全部能力都为战斗服务，一般情况下比同环数法师显得强，主要是不涉及那么多知识，门槛相对低一些，成才更快点。 凑齐人马，采购的铁器也经过铁路运抵，装到牲口背上出发。 兄弟俩知道黑水城现在禁止铁路运铁锭来，不过看起来是败笔。 主要是外人不太清楚凤凰领的生产模式，由于铁器产能有些过剩，风谷小镇那帮家伙一天到晚发愁铁器的销路，黑水禁运铁锭反而帮了他们大忙。 不是一个月，而是一天就要生产三十几吨，全换成便于打包的铁锅得有一万口。 靠着驼兽、双头牛等牲口活动的行商根本没办法消化这样的产能，即使一队人能要一千口锅，可行商路上往返时间长，机械厂每天都在疯狂生产，只要几天的缺口就会堆积起一大堆来。 为了把这些玩意都甩出去，成品铁锅的出货价一直在降，现在一口锅只要4.5元，扣掉原料费，毛利1.3元的样子，再扣掉人工费、设备维护等七七八八的，全靠走量才能赚钱。 对比一下，如果让铁匠打一口锅，花上一天都够呛，按凤凰领的铁匠待遇算成本就要加三元，成品也绝对不可能和冲压和铸造的比圆润度。 这种差距也导致凤凰领的铁匠除了转行，都去做菜刀、砍人刀去了，只有这种在各部位有不同硬度需求的东西， 铁匠才有发挥余地。 4.5元的锅，运到黑水城才多一角钱，到了庞勋城南边，卖他八个银币不过分吧，如果抢生意的少，还可以卖更贵。 但马努兄弟已经对凤凰领的商业体系有些心得，并不会干零售买卖，有那个工夫零售，不如回去多运一批锅子出来。 兄弟俩在路上还看到奇景。 一伙山贼正在和南边来的商队收过路费，马努兄弟的商队刚好路过。 山贼只派了一个人来:“运的是什么？” “铁锅。” 山贼当场脸色就变了:“滚滚滚！” 可能是抢到的锅子销赃都没地方销，山贼对“铁锅”的反应非常大，似乎有要作呕的动作。 马努兄弟只觉得悲哀，这么好的锅子都卖不掉，活该做一辈子山贼。如果学会卖锅，山贼干着还有意思吗？ 再行一段到庞勋城歇脚，等待运货上船过河的时候，兄弟俩去魔法道具店看了看，丽芙道具店都关门了，只能找其他道具店买了点略贵的魔法物品。 顺道去市场打听一下，果然庞勋城还是太近，这里铁锅的批发价只有3.5银币，抛去路上开支，uu看书按现行金币兑换率有两成多的薄利，商队规模大些可能更多。 装货排队很麻烦，两人回到码头区住了一夜，第二天才轮到他们的货装船，人要一起去还要另外给钱。 露娜河很宽，在庞勋城南边有个弧度不大的弯道，最宽处差不多两公里，窄的地方也有1.2公里的样子，没有合适的船要运货到对面非常麻烦，所以这也是一道商品加价的关卡。 货船卸货的地方属于另一个领主，对外也叫庞勋城，和北岸默契的维持着渡河业务，互不打扰。 在这里还要交一道商品出城费，再走一天，才抵达目的地泥潭城。 泥潭城的泥潭并不是真的泥潭，它就是信件里提到的石油。 按接到信之后到市政领取的补充资料有提及，棕色和高粘度黑色石油的品质相对较差，如果不增加前置工序，装置很快会坏掉，使用耐腐蚀钢材能延长使用寿命。 建立炼油能力不是要他们自己建厂，只要泥潭城能输出成品油即可，而这个过程中，会用到只有凤凰领才能生产的一些东西，兄弟俩要做的是找到一定数量的客户，一边卖设备一边买石油，两头不亏，还避开了和卖铁锅的竞争。 可兄弟俩现在怕麻烦，连设备都不太想卖，还是交会当地人采购算了。 先卖铁锅。 因为过露娜河的成本很高，虽然不远，差价却比前面那一百多公里都多，最高的一家出到4.3银币，兄弟俩把带来锅一次出清，攥着几百金币在手，找本地大户租了间平时堆放杂物的房子安置牲口和人员，开始折腾炼油的事。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70 压力容器 市政对于炼油没有具体的时间要求，马努兄弟趁着出来散心也不着急，先从本地调查开始。 炼油，不是烧油。 如果是烧油，泥潭城本地人早就会了，那些黄泥汤般的油烧完还会剩下很多不可燃物，偶尔会有炼金师来收，平时就各自家里找个小盆装着，大户些的用缸子。 其实大户也不爱烧这玩意，虽然比鱼油亮堂，但烧着太臭了，烟气还刺眼，有碍面子，只有下人有专门住宿小楼的会给下人用用。 本地人还会利用石油做一种不可燃油，品相不是很好，澄清度低，流动时有肉眼可见的颗粒物，这油主要以更便宜的价格替代动物油脂，用于铁和碳钢制品保养。 一问怎么做的，还生气呢。 在凤凰领住久了就觉得外面这些小手艺人实在小家子气，这要是给他们看到市政的补充文件，不得当传家宝埋起来藏着啊。 市政的补充文件提供一少部分给本地人，再提高点生产力，足够满足自家采购了。 基本了解了本地对石油的利用能力，这才开始找有能力些的。 人生地不熟，那就就近，愿意租房子给他们的大户得了头筹。 “蒸馏？”名为贾德的大户看着商人租户带来的一页手绘纸，又看看面前两个青皮商人，摇摇头，“做不了，会爆炸。” “？？？” 贾德解释着说:“我们很久以前就知道把这东西闷在罐子里加热会出来一些可以点燃的气体，剩下的就烧不起来了，但是不能做大，做大了就会爆炸。” 他面前的手绘图上有画小人做大小对照，很直观的知道大了。 马努兄弟做恍然大悟状:“是容器和温度的原因，如果把容器给你解决，你愿意做吗？” “为什么不做，今年收成不好，佃户日子过不下去，正好找点活给他们做。”贾德算是大户里的大好人了，居然还关心佃户的日子。 兄弟俩互相看一眼，感觉这人的确还行，可以讨论深一些。 “其实炼油也是个辛苦活，贾德老爷如果想做些不那么操心的，可以找个下人和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压力容器。” 话说出来，贾德却警惕起来，感觉有人要谋自己家产。 “一定要是下人？” “只要您信得过，妻妾、佃户都可以啊。” “……”这么说好像又没什么阴谋。 出于谨慎，贾德还是找了个远房亲戚来，平日里往来很少，身份也只是自由民。 马努兄弟俩也不在意，反正只是个卖压力容器的代理商，如果看过了还不愿意做，有的是人等着。 到市集里采购本地的特产，石蜡、润滑油等，液体都是用牲口皮做的软容器装的，容器比油还贵。 把牲口装填到差不多，带着贾德老爷的远房亲戚回程。 泥潭城的特产很不受人待见，被挡了两回道，山贼一点没要，几个银币就打发了。人多且有实力，随便打发几个子就会让道，如果人少货好，钱就不好摆平了。 道黑水城把货往铁路局物流处一扔，牲口放回焦煤厂，带着一路痴傻的贾德远亲抵达风谷小镇。 让马努弟弟带人参观，马努哥哥回新城处理业务，还有些事情要咨询的。 马努弟弟带着参观的是镇上一家成立没多久的企业，粘着铁厂围墙，专门造压力容器。 因为缺乏焊接能力，零件接口只能用热锻的形式，做出来的大小也比较有限。 不过所谓“有限”是厂子里谦虚的说法，出了黑水城只能用牲口运，压力容器厂的产品规格就会显得很离谱。 “您二位看， 这是3米直径的容器，铁路局要我们做到十五米长，开口还在上面，您说这不是坑人吗，厂里最长就这个，十米，我们上百号人弄了六天，一检查，气密没过，废了。”领着两人参观的家伙叨叨叨疯狂抱怨，“这个也是预定规格，2.8米直径12米长，要铸件，也没弄好。后面这个2.5米直径的热轧钢件我们有信心，只要不弄太厚了，最少能做十米长……” 这家厂把很多半成品和不合格的容器摆在置料场上，好像就是专门为了给人参观的，叨叨叨的领路人一直围着这一串念叨。 但也够了，足够客户知道他们的生产能力如何。 所谓的压力容器厂，是从铁厂和新城重工分离组建的，现在主要客户是新城重工，不过这家厂建成开始出东西后，也有人打起主意，在风谷小镇弄蒸汽锅炉厂，打算造小些的蒸汽锅炉往外卖。 别看说起来容易，2.5米、3米直径的压力容器，站在面前才知道有多大，住屋能塞下一个都算宽敞的。 压力容器厂旁边还有个新厂，配合铁厂做各种铸造件的，两者应该也有合作，不过暂时和马努兄弟的业务无关。 马努弟弟看着傻愣愣的贾德远亲问:“你觉得过了黑水城，最大能运多大的？” 贾德远亲疯狂摇头:“不知道，uu看书不知道。” 顽皮了一下，马努弟弟也不折腾人，拿出张纸来:“按这个形制，做成两米直径，总重量在0.9吨以内，最好0.8，大了运不了。” 接待员看看表示:“能运的，你找隔壁买弹黄，就能做出能运大件的牛车了。” “？？？路上怎么没有看到大牛车？” 接待员撇嘴:“反正现在还没投入民用，你要指定买，他们肯定会卖。” 跑去隔壁一看，他们还真有弹黄，就是些微有点粗，和马努弟弟这两米来高的家伙大拇指差不多。 按了按，一点没动！ “隔壁说可以用你们的弹黄做运重货的牛车，这能用？”感觉和钢架子没什么区别。 这边接待员就不那么话痨了，翻了个白眼表示:“你又没说，我们自然有小的，那东西谁都能做，有什么好参观的。” 马努弟弟也反弹一个白眼。 他对弹黄也不懂，最后还是铸造厂里帮忙，给他挑选合适的，八个一组，能撑住八吨的瞬间压力，这样车上运三、四吨货路上颠簸一些也不怕把压力容器弄坏。 马努弟弟突然好奇的问:“你们不是铸造厂吗？这东西不是铸造的吧。” “对的嘛，本来是给机械厂做的，但这东西现在没销路，机械厂不爱做，就暂时在我们这里弄。” “没钱赚你们也做？” 接待员叉腰炫耀:“我们有行政补贴的嘛。” “外面那个最粗的弹黄是做什么的？房子都能顶起来吧。” “哼，保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货都要发去新城重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71 分馏 马努哥哥处理完家务、业务回来风谷，和弟弟碰头。 把大牛车订购了，和压力容器厂谈完订单，做罐子还要些时间，两人干脆把贾德远亲给带回新城小住。 贾德远亲不太好听，人有名字，叫科朗汀，除了没怎么见过世面，人有点呆，还是挺上进的。 在新城这段时间，他居然想到去车站打工。 马努兄弟俩客气几句，也没真去拦，给他吃了个语言通识胶囊，让他在车站里混了几天，其实胶囊钱都比他工钱高了。 过了半个月，压力容器厂送信来，说容器即将发往黑水站，兄弟俩才带上科朗汀上路。 牛车比压力容器更早发过去，有焦煤厂接收，倒也不需要他们操心。 再整一个车队，四头牛，两头一组拖两辆大牛车，带着一个大罐子两个小罐子，一些管道，还带了两百口锅赚路费，上路。 牛车的运力比直接用双头牛扛要大，但是行车速度更慢，尤其这次订购的压力容器里有个六米长的家伙，更是要小心翼翼。 原本从黑水出发大概七天的路，生生走了十二天。 路上山贼看着都懵，问起只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泥潭城订购的，也没报价，不然怕他们真动手。 马努兄弟刚看到市政补充文件时就料到有这么一出，所以不太想自己去经营，不然以后光运这些罐子就够人操心的。 这个罐子还缩小了很多，如果真做出十几米高三、四米粗细的，黑水城以南又没铁路，路也不算平坦，都不知道要怎么运。 一路磕磕绊绊抵达泥潭城，找贾德老爷报价。 贾德老爷到这会还没明白他们什么意思，躲起来仔细询问了科朗汀的经历，再回来看报价，问: “你们这有钱赚吗？” 这是一套简易石油分馏装置的一部分，只包含铁匠很难手工制作的东西。 最贵的当然就是最大的罐子，那是什么什么合金镀镍的钢材，具体什么合金兄弟俩听了两遍也没记住。 比之前打算直接扛的2米直径大些，2.5米直径六米长……应该是高度的罐子，成品重量两吨，当钢料转头卖给铁厂都值5000元，现有加工能力大号压力容器良品率不够，尤其这罐子里面还有分流结构体要做锻接，加工成本非常高，一个罐子的出厂费就要12000，还没算上下铁路的费用。 其他七七八八加一起，总计17000元。 扣掉一些运输开支，到贾德老爷这开价1200金币，按1比18汇率，相当于21600，兄弟俩心中的底价是1100金币，只要过这个数就卖。 贾德老爷的问题，答桉很简单，马努哥哥表示:“太麻烦了，这回带贾德老爷的人走走流程，以后可不干了，我们只管来这里收成品。” 贾德瞪大眼睛看俩位:真人不露相，这么大的生意说让就让了。 泥潭城的人上到老爷下到屁民，其实都知道黄泥油炼制出来的东西很好卖，但就是没办法做大，如果能做大，确实会有很多人愿意付钱的。所以别看这套东西要上千金币，可真卖起来，整个泥潭城消化掉一千套也不是不可能。 哪怕一套只赚一百个金币，那也是十万金币啊！ 当然实际上根本赚不到那么多，对方的生产能力恐怕短时间里供应不了太多，消息一旦泄露，必然有人直接找过去开更高的价加塞订单。 但不管如何，先得了消息的贾德老爷抢下一两百套的份额问题不大。 只是手里没那么多钱一次把订单下了，事情还存在变数。 眼前对方带着诚意而来， 贾德老爷也不含湖，几句话间砍下几十个金币，以1150金币的价格成交。 赶紧招人组装装置，找铁匠打炉子之类的。 马努兄弟俩没有离开，就坐等他们出产品。 别看泥潭城守着个露天自涌油田，实际上能达到重工和制造局采购要求的成品却不多，各路商人抢着抢着，价格波动十分巨大。 比如两人之前买过的，用于替代动物油脂的润滑油，现在再去问价，已经和动物油脂差不太多了。 真正要形成长期批量交易，还得看量产，个体作坊实在不行。 贾德老爷本人不怎么急，可佃户们急啊，在粮食产量骤降的年代，有额外的赚钱机会绝对不能放过。有钱，就能买得起千里之外运来的食物，商人可不管会不会饿死人，哪里有钱他们就会把食物送到哪里去。 佃户们天天盯着城里各处的铁匠们，时不时还会自己亲自上去帮忙，很快就把缺损的东西加上。 在贾德老爷的指挥下，佃户们谨慎的按老爷说的话做，怕一个不慎引起大火，这黄泥油的火可不好灭。 整个装置需要加热的有两个部分，原油加热罐，以及蒸汽锅炉。 这个蒸汽锅炉是单纯的锅炉，不涉及蒸汽动力的部分，只负责输送高温蒸汽进入分馏塔底部。 过热石油和蒸汽在分馏塔中反应，也就是所谓的石油裂解，生成各种各样的产品。根据温度、蒸汽量等反应条件不同，生成的各种产品比例也不一样。 最先出货的是石油气，因为弄得比较急，石油气直接放把火在上面烧掉，后面再想办法把生产出来的石油气用来做加热燃料。总之缺乏气体压缩和运输能力，uu看书只能就地消耗掉。 然后是上层出油口的轻质油溶剂油、汽油，因为塔比较矮，总共就五个管子，汽、煤、柴、机油都无法细分，所以只能称轻质油。分馏塔越往下，油品粘度越高，越不易燃，粘度最高的重油在最下方最后流出，如果要沥青，就要在重油里想办法。 这里还有很多东西可以二次裂解，相对的成本也会更高。 出油口用铁匠打出来的只有半圆的沟槽管道，引入各个大缸里。 刚开始大家还嗷嗷直高兴呢，慢慢的就不对劲了。 因为沟槽管道都是固定的，缸子满了必须移动，他们试着关火，但六米高的分馏塔自己有储量在那，哪里那么容易停。 大家手忙脚乱的换缸子，又接满了几十缸，一群人身上黄的黄黑的黑，一团稀糟。 但装置总算是停下来了。 所谓裂解的生产能力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打了个措手不及。 贾德老爷原本高兴的表情也黑下来，这生产能力别说一千套，十套产出的成品能卖掉吗？ 虽然生产能力高意味着利润也会水涨船高，可卖设备卖不了太多，实在有些不对味。 还有件事，倒是和马努兄弟来带的罐子无关，分馏装置一旦停止，因为重油底部存留，会阻塞蒸汽流动，需要把分馏塔底部再加热，至全塔工作状态才能继续使用。 现在这个生产方式，火源距离成品油太近，稍微出点错就很容易起火，贾德老爷没急着再开炉，还得找人商量商量怎么弄。 马努兄弟管不着这些，他们任务完成，赶紧买了油走人。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72 机车路测 马努兄弟正在忙的时候，新城重工正在进行重大攻关。 即使简化了很多，40吨级的火车头在制造过程中还是遇到了非常多的困难，绝大部分到这个时候已经一一攻克，只剩一个难题――焊接。 现在的焊接能力仅限于锻焊，也就是把连接处加热到白炽态做捶打，太厚了还不能用手工，得用机子锤，如果是板件还好，蒸汽机车里有很多都是罐子、管子，要做锻接就要弄一些很特别的机器出来撑住内侧，十分繁琐，而且相关机器平时也干不了其他事。 但还是有几处实在弄不好，只得另想办法。 最后这一环还是铁厂在研究院的帮助下给补上的，做出来一种温度耐受度最高能达到2600的电炉。 它的坩埚内胆是钨合金的，使用了一些魔术阵、陶瓷隔热层，用电力加热。 钨合金和钨钢不是一回事，钨钢是钢，主要成分是铁，平均密度在11到14之间，钨合金则是以钨为主，平均密度在16到19之间。 铁厂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外聘了红石魔术设备厂的炼金师，才在两个月前完成钨、铁分离的工作。 钨钢熔点不行，但钨合金的熔点动辄就上三千度，正适合用来做一些高温作业。 铁厂有了超高温电炉，焊接的事也就一并解决了。 因为2200度环境下，煤会与石灰石烧制脱水后的主成分氧化钙反应，生成碳化钙，也就是电石。 电石加水所形成的乙炔具有非常好的燃烧性质，虽然没有制氧能力，通过用人力送加压空气的方式，加上乙炔气能把钢件表面部分加热到一千五百度以上，实现真正的焊接作业。 人家的电炉现在主要用于生产其他东西，不过不要紧，新城重工已经拿到授权，很快会有自己的高温电炉。 只不过风谷的电力设备需求大，发电设备供应商红石魔术设备厂造不过来，实际铜的采购和供应也有些小麻烦，还得等一阵。 还有另一桩缺陷，因为钨会溶于铁水，所以这炉子不能用来炼钢……当然炼钢也用不到这么贵的家伙，陶瓷坩埚的温度耐受力已经足够。 总之铁厂优先给他们供给了一堆电石，蒸汽机车项目的推进速度加快了许多，这天总算进入总装阶段。 新城重工有专门的重型吊装设备，采用了蒸汽机动力，比外面铁路站上靠人力、滑轮、绞盘的强多了，只是受限于蒸汽机的基本原理，启动比较慢，只适合用来调运重型机具上铁路。 四十吨的机车，只有两对动力轮，加上前面一对导引轮，后面两对承重轮，不说别的，就这些直径一米以上的轮子，出了凤凰王的领地都没地方造，这些轮子都是大锻造机一个个锻造出来的，不然强度保障不了长期运输需要。 “呼――”看着自己的作品一点点在铁路接入点上成型，本茨和他的组员们长长吐了口气。 实在太难了。 不做这个都不知道，有时候因为几厘米的尺寸差，就要去弄一台新机器才能把零件加工出来，零件尺寸还不能动，一动整个机车头的结构力学都要重新算。 做加工设备当然也不能称容易，可性质不一样，加工设备再怎么样只涉及到新城重工自己、制造局和铁厂三个机构，或许未来还要加上风谷有色和红石魔术设备厂，厂子数量越少，协调起来越容易。 做机车别说已有厂家，新厂都建了好几个，压力容器厂、铸件厂、给仪表配套的玻璃厂等，等到机车上路定型，还要另建一个机车总厂。 本茨已经是机车总厂预定的生产方向的副厂长了， 到时候待遇还会再提一截。 不过到了本茨现在的状态，待遇什么的感受不大。甚至在重工做事，拿最低工资也不见得比人过得差，因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发动植物油、粮食、香料、工装等，厂区内的房子都是厂里掏钱盖的，需要自己出钱的东西很少。 人到中年的本茨因为这几个月的经历，反而燃起来了，想在自己去世前，看看能不能造出比图纸里还好的机车来，就用他自己的名字命名。 机车组装和静止调试工作持续了约半个月，完成后又耽误几天用于多部门协调，给他们空出时间段上路测试。 现在双轨铁路已经从凤凰城铺到了风谷，只风谷至黑水段、凤凰城至地城段没铺，据铁路局称下一阶段可能要展开路口城为中心的东西向铁路，等谈妥了风谷至路口段双轨才会开铺。 本茨团队的实验路段便是新城重工至风谷，每天一个往返，连续三天，时间安排在夜间。 因为有电石的缘故，火车头前的灯具由之前准备的魔法灯改成汽灯，亮度比魔法灯差一点，但维护起来更容易些。 说起这灯具，就会感觉技术发展有点怪，明明照明灯还没普及，风谷有色居然会做镀铬底座，大大增加了对前方的照明亮度。 路测第一天开的比较慢，时速35公里，和人力手摇车的平均时速相当。 空载往返，全程无故障，就是空气压缩缸下面的蒸汽压力缸有点漏水，回厂里把盖子弄下来折腾也没看出啥毛病，重新装上去又不漏了。 第二天做载重测试，顺便干点私活，把风谷工业区订购的几台设备拉过去，再从风谷拉了一些半成品零部件回来。 第三天做极限测试，每节货车载重25吨，挂了十二节车厢。 锅炉压力加到表上后半截，时速最终停留在42公里。另外路上还做了两次紧急制动，一次直路，一次弯道。 弯道制动是十分危险的行为，这时宁愿把人撞成血沫的也不能刹车，uu看书不过初号机的测试就是这样，必须记录它在极限工况下的状态，用于后续型号的改进，以及订制机车驾驶规则。 好在铁路规划的好，转弯半径大，坡度起伏小，而且配合转弯，还有微弱的枕轨倾斜度调整，在之前的空载低速弯道刹车测试中都表现的很好，不然本茨几个和铁路局人员根本不敢留在车上，大概要派几个敢死的去操作。 两次40公里以上的紧急制动均未发生脱轨，刹车器产生了一定磨损，需要调整螺栓修正距离，再满载刹车几次就要考虑换摩擦部件了。 三天测试完成，机车回到厂区铁路接入点，拆开来检查。 这一步比前面的都重要，是决定铁路局订单量的一步，如果零部件表现太差，或许要考虑等下个型号再量产。 幸亏本茨小组的工作做得足，各厂家给的零部件都经过好几轮检测，全机整合前还做过地面测试。 “经检查，零部件状态完好，各系统未检出故障，蒸汽一号样机铁路各项测试合格。”现场有官员给检查文件盖章，铁路局当场下单，先来六辆。 六辆看起来不多，按安全限速38公里，每列300吨货，去除整备与休息三分之一时间跑在路上，六辆车就是27.36万吨公里的运力……说人话，按两百公里铁路总长算，既每天能把1368吨货从始发站运到站尾，中间上下货物只要不影响全天路面运行时间，都可以不计。 实际上这个几十万人的小区域根本没那么多货要运，其中会有一辆转让给迪迪安的客运公司使用。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73 试坐 订单有了，机车总厂进入建设阶段，位置就在新城重工门前的铁路对面，预留了足够的宽度做铁路分线、硬化路面等。 样机的工作还未完成。 走了些流程后，样车被调去南镇铁路调度中枢，铁路局从迪迪安那借来一节豪华车厢，加上几节普客车厢挂在机车后面，趁夜把车开到凤凰站，等明天的仪式。 第二天一早，王齐带着李想、白小角，十来个内廷卫兵来到凤凰站，其中白小角和卫兵着甲，王齐和李想两个只穿着便服。 虽然穿着便服，身形在四名利刃卫兵和白小角的衬托下也显得很小，但毕竟是陛下出行，还是引来了大群的吃瓜群众围观。 经过几年的折腾，原本稀碎的车站，也已经像那么回事了，和货运车厢平板齐平的月台让上车变得轻松许多。 但参观车头仍然需要爬楼梯。 四十吨的车头，王齐上辈子都没见过。 它并不是单纯的缩短，整个前端锅炉部都小了一圈，这倒让驾驶员在驾驶舱侧面做前端瞭望时，视野稍微开阔了一点。 驾驶室里面的环境很糟，只有几个小马扎样的凳子用于短暂休息，没有床铺。 这也是蒸汽机车的通病，因为蒸汽机车前面有锅炉，驾驶员瞭望需要探到车体外去，驾驶室里还有入煤口，驾驶室不能封闭，导致运行环境非常糟糕，装了床也休息不了。 “不错。”虽然觉得不太行，有外人在，说出来的话却不一样。 铁路局的领导喜笑颜开……虽然这东西造起来和铁路局没多少关系。 简单参观了车头，把白小角送上车头后的第一节车厢。 这节车厢是铁路局弄的平民车厢，根本没有正经的排座，反而像是地铁，只两边有相对的长椅。 也只有这种车厢配上双开门才能塞得下如今披甲后几乎有两吨的白小角。 白小角也挺惨，自从来漆黑之地，基本只有李想出门的时候才能出来晃悠，很多事情还不方便带它，比如在凤凰城内闲逛就不合适，一般去新城教书时用来当交通工具。 等李想安置好白小角，王齐和她一起进入第二节车厢，就是借来的豪华车厢。 阿基姆和娜塔莎跟着上来，其余内廷卫队到第三节的正常客运车厢，前后都有保护。虽然没啥必要，但做个样子嘛，不然万一有刺客见到王齐和李想两个人就敢乱跑，都不敢靠近了。 后面车厢还有人，是王齐主动要求的，各部门都要挑两三个人来坐车，体验之后对后续的工作安排会有一定帮助。 “挺会享受啊。”离开吃瓜群众视线，王齐就活跃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迪迪安家的客运车厢，即使一点电动设备都没有，也比头等座豪华多了。 “要做限制吗？”李想做捧跟。 王齐拉李想进入本节车厢二号房，坐在床边的小茶桌边看窗外：“不限制，不鼓励。可惜和平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不鼓励，因为这种一截车厢四个包间的弄法，对铁路资源调度有一定浪费，如果有几百节这样的东西，管起来都是大问题。 “我们能应付好的。” “希望能吧。”王齐却不怎么乐观。 小领地的人口终究是太少了，抛开自己带来的两族，任意单一混血族群都很难凑出两万来，再计算男性的数量，挤出一个团就到极限，没有扩编余地。 这种做法可能有些不正确，但打仗就不应该把女人送到前线，即使要女兵也要在后方干活，不然别人在战壕作战，一男一女在旁边打野战，那么紧张的环境下，不考虑军法都有被自己人崩掉的可能。 往好处想，混血们哪怕普通些，基础属性也比普通人类高出一大截，会增大敌人的巷战难度。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想这些事了吧。”李想有些心疼的说。 王齐笑笑：“好，不说这些。” 两人随意聊了些日常，火车吹响汽笛，开始运动。 蒸汽火车启动当然没那么快，可铁路局又不是傻子，让陛下在车上等一个小时烧水像话吗，所以车头在王齐抵达前已经预热了，等参观完驾驶室，加一轮煤等几分钟，蒸汽压力就能到位。 汽笛这东西，是李想帮忙转述的。 它的原理比很多人想的都简单，其实就两片叠在一起有一定弹性的金属片，要发声的时候往里面吹气，人为制造大振幅声波。虽然现有的钢材品类不够多，没有专门的对应材料，但用个上千次问题不大，坏了再换嘛，又不是很难做的大件。 李想是第一次座火车，车辆动起来她还有点紧张：“真的能动欸。” “你学了那么多知识，能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没见过嘛。”她撒娇。 王齐在茶桌对面握住她的手，看向窗外。 这窗户是玻璃的，而且是最新式的浮法玻璃。所谓浮法，就是把液态玻璃倒在液态金属上，一般用锡，两者密度差异很大，玻璃浮在上面接触面会自动平整，成品没有水波纹，质地均匀便于切割。 因为石英砂选料和缺乏保护气体（高温无氧环境）等问题，现在的玻璃通透度不是特别高，偏绿，但因为浮法制造带来的平整度，透过玻璃看外面倒是不会产生变形。 偏绿的玻璃窗外，是车站里忙碌的景象，可惜过于依赖人力，虽然看起来忙，运输能力却仍然比较有限。 机车马力不太够，但拖着一些没什么重量的客运车厢，加速度不慢，很快离开车站。 畅想中文网 没一会达到安全限速38公里每小时，甚至不如利刃的跑步速度。 平稳运行一阵，李想没忍住：“好慢。” “这种速度还要运行很长时间，等到铁路和普通人流路线的隔离做得比较好了，才能提速。” “那就都用围栏隔开嘛。” 王齐摇头：“不管用，大家的素质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好，总有人觉得火车会和马车一样让着行人。” 李想歪头：“真的吗？” “真的。” 无关人员穿行铁路造成事故的情况，一直到高架铁路时期都没彻底根除，毕竟铁路不可能全程在桥上，甚至可预见的未来都根除不了。 不过眼前提速不需要考虑得那么谨慎，主要还是关注机车本身的安全。 高架可以隔离大部分人员穿行情况，只是需要考虑本地掌握魔法的人仍然具有破坏能力，而高架事故对机车来说严重度会更高，因此要等到具有魔法抵抗力的建材出现，才能考虑。 地面铁路速度，应该会有不短的时间限制在六十公里以下。 274 翠绿河 王齐乘坐的机车过站不停，直接驶入新城重工接入点停车。 在这里发表了一些套话比较多的讲话，给本茨团队、重工厂厂长等几名协调负责人颁发三等凤凰勋章。 这也是首次在公开场合颁发凤凰勋章，之前只有军官获得过该类型奖励。 和战熊勋章略有区别，凤凰勋章日常佩戴用的复刻品没有做多用途改造，就是个边框为真金改镀金的装饰品。 勋章发得少，更显得珍贵，比发几千块奖金管用多了，本茨几个戴了勋章一直傻笑到散伙。 从新城重工出来，官员们改乘手摇车回凤凰城，王齐李想这一批没有直接回去，火车加挂了几节车厢转为客货混装，在风谷停下。 王齐一行转步行抵达风谷城。 有畜力车，但没坐。 风谷城和风谷镇之间的这一片仍未填满，规划稀碎，可能要全部拆了重建。 不过机具还是不够用，事情得慢慢弄。 来风谷的目的是直接听取这里的市政报告。 原风谷领主西尔雯已经卸任代理市长，移交之后市政做了大量的文件整理工作，东西比较多，去凤凰城做汇报流程会走得很长，比较散碎。正好机车即将投入使用，所以安排了一下，王齐专门抽出半天时间来这里听报告。 小山城的代理期也结束了，不过那里本来就比较闭塞，人口也少，与外界交流有限，事也相对少很多。 流经风谷的河是露娜河的一条支流，在风谷西边几十公里转弯变成偏南北向，在庞勋城西边大约一百公里的位置汇入主河道，随后进入兽人的地盘。 沿河造铁路的主意看起来不错，但靠近露娜河的一段过于接近兽人的法特尔帝国，因为生产力差距的关系，虽然自家比较小，也很容易被视作威胁，存在陷入多线作战的风险。 向东发展更好些，这条名叫“翠绿”的支流往东面，从偏北的山地地形里发育出来，山地（峰谷落差五百米以上）出来后，丘陵区沿着河道还有几个规模不大的领地。 这些领地的规模都比风谷小，最大的原因是河道发育不成熟，说人话就是存在很多没磨圆的大石头，水浅、水急，影响船只安全，因此渔业也发展不好。 加上前一波大碰撞带来的当场灾难和后续粮食减产，这些小城已经有些难以为继。 西尔雯领主卸任前，已经有距离最近的沿河小城派人来接触，像西尔雯一样打算把城给投献掉。 只不过西尔雯有些观念还是转变不过来，怕附近城市抢了风谷的发展前途，在任时这件事给暂时搁置了，等到官员里通过审核和宫殿面试的新市长就任，才提上日程。 王齐的看法是能收就收。 神器种子种出来能直接产糖，也不像一年生作物那也需要浪费很多营养长些不相干的结构，对日照的有效利用率更高，热能存留比更大。 另外艾莲娜老家来的基因产物，巨型小强也不需要秸秆生存，发酵木屑就很好。 两者一起，食物方面反而是小王国最不需要担心的部分，也是王齐敢大力发展生产力的根本。 西红柿 扩张对其他领主而言要考虑养不养的活那么多人，对他来说不过是让阿基姆多跑几趟种种子罢了，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新增人口在通过扫盲教育后，能投入工业体系发展中，怎么看都是赚。 流民虽然不少，可这一年来也就十万不到的增量，把触角伸向东边，更接近战乱区，接收起流民也更直接更快。 从军事角度出发，王齐也很需要新的人口补充点，现在限制军事能力发展的除了工业和魔法相关的研究工作，主要就是族群问题。 举例来说，王国里青岩族另一个叫普戈利斯的族群有一定的数量。 青岩族成年的身高大都在1.9到2.1米之间，一百名抽检个体的平均身高为2.02米，他们的肩宽，约与2.2米高度的青少年利刃相当。 普戈利斯是一个皮肤比较灰的族群，他们的抽检平均身高只有1.65米，相比正常人类比例，他们的肩宽比更窄，不适合从事体力劳动，主要从事畜牧、小手工匠人等职业。 从这两群就能看到，在军队里引入一个新族群，意味着要定制一整套相关的制式服装、装备，以及后勤相关，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其实要寻找类似夜族，也就是接近正常人体型的混血，并不少，单按身高算，甚至能占掉30万总人口的一半，可建军队并不是看身高就行，有的人有尾巴，有的有附肢，把他们放在一起能不能正常共事都是大难题，何况是把背后交给对方去战斗。 所以要在利刃和夜族之外引入新的卫戍部队军团，必须有足够大的人口基数，才能支撑一个使用同样制式，血统相近的混血军团。 或者换一个思路，如果人口基数足够大，王齐就能够把利刃完全军事化，怎么也有八万多的基数了，抛开女性、小孩，军队里的性别变化问题，至少能随时动用三万人，也就是两个师的规模，足以应对规模比较大，烈度较高的战争。 因此对于投献，采取应收尽收的原则，除了西边要和兽人帝国保持一个缓冲带，其余方向只要不是飞地，来者不拒。 其实除了翠绿河的东边，现在处于投献谈判中的还有两个城市，是以路口城为中心的东、西两个方向。 风谷与路口城的距离不到四十公里，两者东边的城市从粗绘地图看，也不超过五十公里，一旦两者完成投献，中间的一两千平方公里等于被三面包围，这里面的村、镇、山匪，如果不想过安稳日子就只能滚去东边。 也是看到了这一坨被收入囊中的可能，王齐才真正思考起“王国”的问题了。 现有的领土基本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带状，并且因为军事部署主要面对北方威胁的关系，离开城市和铁路一段距离，就没有管制力了。 这两个新城拿下，是不是要划国境线？ 想一想还是算了，现在的领土形状不够好，划了线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巡边，等于没有。 回到风谷本地，除了这些外面的东西，王齐过来还要给风谷定下一个较长期的发展规划，这里虽然不是首都，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承担工商业中心的任务。 城内，也就是风谷城到风谷镇，北至河岸，南至山丘最高点，要实现全面道路硬化，和一整套大型城市给排水和污水处理系统。 城外，在河道北岸往东铺铁路。 选在北岸，因为北岸的地势较为陡峭，不适合建大型居民区，更有利于铁路安全管理，至于要跨河的部分，造钢架桥就行了，还能耗点钢，翠绿河上游的宽度，也不存在建设难度。 沿河铁路铺好后，就能借助铁路运力，沟通物资建立几个河道船厂对河道进行改造。 两项都是长期工作，现在人力不够，所以要加快速度，还得更充分的利用机具的帮助。 275 再出门 开完会，在风谷城西尔雯家借住了一晚，还是没等到刺杀的戏码。 有点失望，全程没一点动静，说明自家实力还是太弱，没人看得起啊。 也可能是打仗打少了，收获这么多领土，前前后后就红石城和路口城两个打过仗，都是只用了几天就完事。 无奈，他还想看看内廷卫队的安保能力的，只能等下次出行看看有没有人能抓住机会。 蒸汽机车专门留下来等他，把一行人送回王城才转为正常模式，不过也不是很正常，铁路局没有上来就安排满载运输，人员、物流、装卸都需要一段时间磨合。 回到宫殿日常干活，没多久三队新城的使者前后脚来投。 采用的模式仍然是风谷模式，由当地领主带着派去的行政团队进行去奴隶化、土地回收等改制工作，等前期工作做到差不多，治安稳定下来，再改由专业行政人员接替。 三个新城里最小的是风谷隔壁的碧绿，翠绿河边的碧绿城，这名字一看就花了大概几秒的心思。 碧绿人口比原本的风谷还不如，但加上东面的流民，也有一万出头。 路口城东西两个城市稍微大些，大概因为不够大的军事压力更大容易被灭吧，这两个城市的人口在两万以上。 三个城市加一起，也只有六万人，初步统计肯定存在误差，却不会差太多。 城市都很小，大概还是和自立领主的治理形式有关，缺乏运输条件和信息沟通，单独的城市即使有一些特产，也很难吸引到太多外地客定居，当然主要问题还是人均寿命太低了，人口增量不管用。 人均寿命的问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只能说领地归了自己，底层民众的生命安全稍微有保障些，从三十岁以下增加到五十五岁应该问题不大。在自家领土出生的幼时不用糟饥饿困扰，这个群体的人均预期寿命有望突破六十岁，再往上就得靠医疗。 王齐没有主动推医疗发展，太难弄，上辈子就一个人类医疗都搞了几百年还有一大堆问题没解决，流放地这么多混血，做个药物测试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还谈什么系统医疗。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魔法手段，用加速细胞分裂、补充生命力等，做一些紧急治疗方面的工作。 视线转回北面。 一营撤到熔岩湖两百公里外之后，与魔族的接触减少了许多，最新传回的消息却显示了不妙的状况，熔岩湖周边活动的魔族里，出现了使用非火系魔法的个体。 推测熔岩湖内圈可能有不少区域的温度降低到了不会把蛋白质烤熟的程度。 具体如何…… “我们去看看吧。”王齐决定亲眼去评估。 “好耶！”在李想看来，处理公务真的很辛苦，火车一个来回根本没怎么放松，而且这也过去大半个月了。 做出决定，还是像之前去地下洞穴群一样，把公务自动化，一部分让艾莲娜处理，她无权盖章的部分再由娜塔莎送到一营营地去，稍后还要转移位置。 回到宫殿十几天再出发，人数还是差不多。 路上让阿基姆转去钛矿区种了颗种子。 花了几天抵达一营营地休息，在一营二连的保护下抵达熔岩湖区，下令让他们留守，把除阿基姆之外的内廷卫队也留下，在这帮人担心的目光中进入湖区内。 只带着李想、白小角、迟一晚抵达的阿基姆前往熔岩湖。 筛选机制主要看属性和长相。 王齐和李想是没完成变异的夜族，流放地的人能认出来，主世界的人可不一定。 为了防备意外，王齐和李想还戴了墨镜。 这墨镜不是装饰品，是玻璃厂应重工的需要，弄出来的防耀光镜，主要用在焊接工作上，还没发展成专门的焊接面具。 墨镜在研发过程中，产生了很多遮光度不太够的，玻璃厂处理掉被商人卖得到处都是，王齐是最后知道的，整个宫殿比较早知道的是负责采购财务支出的艾莲娜，等她来说了，王齐才想到要让军队采购一批遮光度低一些的。 军队采购墨镜的主要目的是避免明暗交替时出现视物不清的情况，例如进出较暗的房间、洞穴时。 之前没墨镜，有较大亮度变化的地方需要留下较多的人在外面，现在可以少一些，哪怕留在外面的人被摸掉脑袋，里面的出去也不至于毫无抵抗的挂掉。 不一定有用，但要装备。 现在正好给王齐和李想用。 阿基姆除了属性不太对，基本就是纯种人类，更不用担心路上遭遇人族的队伍。 三人一熊全部着甲， 对比王庭树所在的超平坦熔岩地形，熔岩湖就属于典型的自外而内冷却。 高温熔岩中有各种各样的化学和物理反应，受内部气压、液压影响，冷却皮会多次破裂，偶尔会涌出新的岩浆，反复很多次才能形成足够厚实的岩层。 熔岩湖外围温度已经很低，只比周边地区高出两、三度，地表温度更高一点。 中途会遭到魔族攻击。 王齐几个魔法掌握度基本可以忽略，但凭借极端的神秘属性，靠拳头就能打散火球。 小恶魔和歌玛的火球弹道和比弩箭还慢，完全没有威胁，而且几个都是全覆式铠甲，即使真的被火球湖上也不会有事，低级魔物的火球持续燃烧能力很差，只要不是身上的可燃物燃烧，最多让铠甲局部升高二十几度，很快就会散热。 只是歌玛一群群的数量较多，偶尔还是要费点事。 越往中心走，地表温度越高，大概走进去二十公里，三人一熊已经干掉两百以上魔族，头顶上还有几十只小恶魔跟着飞来飞去，它们魔力已经耗尽，又不敢下来，三人也不去管它们。 这里的地表温度已经突破五十度，继续走一小段，王齐从熊背上跳下来，李想也跟着。 “我和李想走前面，阿基姆和白小角在后面跟着，不要太近，能看到我们就行。” “陛下小心。” “嗯。” 李想单独给白小角揪耳朵说话，让它听话。 也许和加属性与变异都有关系，又或者艾莲娜老家的熊就有这么聪明，白小角已经能直接听懂很多人话，只是不爱理会人而已。 《重生之金融巨头》 到这里需要步行，因为地面温度的提高，已经让白小角有些不安了。 白小角的盔甲和王齐、李想的盔甲虽然材质相近，但它毕竟是熊，没有“鞋底”，是四只肉掌撑在地上的。 温度虽然没有上升到它忍受不了的程度，但地表温度升高，意味着冷却层的厚度缩水，正常的熊掌单位面积压强虽然比人低，可它太大只了，继续向前地表破裂的风险会增大。 王齐和李想两个别看体型是普通人，索拉里斯送的重甲差不多就有一个人重，慢慢走路对地面产生的最大压强不会比白小角差，他们俩能走过的地方，相对会安全点。 另外因为重甲内衬的关系，两人即使不小心一脚踩到岩浆面上，只要缩得快，在内衬过热之前，热量就会被金属传导分散到整个小腿，应该到不了一百度。 所以他们在前安全度更高些。 276 魔族刷新率 地表温度到达一定程度后，歌玛基本绝迹了，小恶魔则更为活跃。 走了一段，察觉到并不是什么活跃，它们只是凭空刷新出来，往外围去，看见几套移动人形盔甲就会上来想吃，也有少数害怕白小角体型飞走的。 小恶魔太菜了，它们的魔法不能对地形造成伤害，几个人避不开就直接打散，找到机会还能跳起来弄死几只。 王齐顺便测试了下小恶魔的承载力……基本没有，大概也就能抱个三到五公斤飞行，给其中一只栓了块十公斤的石头，完全没办法飞，离地两米多就摔了。 拧断小恶魔的脖子，继续向内移动。 往里面能见度变差，一副末日景象，有大片的火山灰或是受热流影响往上飞，也有正常飘落的。 可能受到火山灰影响，小恶魔在这一片会飞得稍微高一点。 顶着越来越烦人的小恶魔移动，终于在距离边界约45公里的位置，亲眼目睹了魔族刷新。 有点像当初索拉里斯把十几万人送到漆黑之地的方式，人直接从空气里被吐出来一样。 在这附近揍几个没见过的魔族，它们有的会土系，也有会冰系的，和小恶魔不一样，它们基本没心思打架，找到机会就往外面跑，看来温度对它们而言也过高了。 稍微往前挪了一段没有继续移动，就在目击到“刷怪”的位置观察一阵。 这里地表温度约75度，站立姿态手持温度计的高度显示温度为58度，对于三人一熊，还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普通利刃士兵忍个大半天问题也不大。不过鞋子得弄好点的，不然时间长了肉会熟，叫低温烤制。 地表黑色岩石的缝隙里，已经能看到暗红色的岩石，冷却岩石皮已经很薄，继续向前应该走不了太远地表会整体变软。 如果是单纯的科学考察都还好，问题是几个人还要和魔族打架，上蹿下跳的地板太软容易陷下去，王齐可不想试试两三百的属性能不能顶住岩浆，大体只要是有机物应该都顶不住。 “撤退吧。” “啊，不打了吗？”她还有瘾。 “太麻烦了，再走进去怕是没完没了了。” 见他们回头，后面和白小角一起的阿基姆偷偷松口气。 来时麻烦，回去却快得很，给阿基姆在白小角身上找了块位置坐，大熊按来时的路一顿勐冲，不到半小时就再次和一营二连汇合，背后跟着一大堆尾随飞来的小恶魔。 王齐并不在外人面前靠展示力量来装b，没有必要。 二连早驾好两门四管机炮，加上上百条二型魔法步枪，缺乏置指挥的魔族很乱，根本无法靠近一百米死线，而一百米外放的魔法威胁十分有限，把追击的魔族全灭，也只产生了一名轻伤员，被机炮的魔力箱给砸的。 鸣金收兵，回到一营营地，小雷将军已经在这里候着。 开会吧。 “陛下今后还是少做这些冒险的事，实在不行让特使代劳也可吧。”小雷将军劝道。 小雷将军能猜到王齐很强，可毕竟王是万金之躯，万一出现了点万一呢。 王齐点头：“知道了，现在士兵装备还不够好，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也不够了解，我有点担心，下次就让李想和阿基姆他们来。” 李想的能力够，可她从小接受到的信息不够多，可能会漏掉些有用的线索，所以想亲眼看一下。 这次深入到接近流动区的位置，基本能断定魔族不是地下钻出来的，而是与主世界一样，透过某种传送机制刷在湖区。 “我们在里面目击到了魔族传送出来，但没看到类似主世界的稳定传送门，或许在更靠近中心的地方才有。”王齐开始说正事，小雷将军有文秘帮忙记录，“受到可视度影响，我观察到在0.2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平均十五分钟会刷出一只魔族，按35公里的刷新半径算，每小时的增量都可能过万。即使它不能达到平均十五分钟的刷新速度，按整体一小时三千算，数量也远超出预期。” “魔族也许会互相攻击，士兵们偶尔会目击到小恶魔啃食同类尸体。”小雷将军补充，写奏疏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部交代。 王齐思考一会说：“我担心的是魔族也有双向通道，不然从战争角度看，以纯粹的散兵游勇作战，它们拿下三界战争的可能为零。” 这时在说的不是什么公平机制，而是一件历史事实。 从民间搜集来的历史信息大约有包含了一些传说甚至神话色彩，不过看几本有记录相关事情的大致能判断，每次三界战争，如果不计算小恶魔这类低智能群体，魔族的高级战力损失会更少。 假设魔界没有双向门，人来得去不得，在异世界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必然来多少死多少，降低损失的唯一途径就是不参战。 问题是如果魔界主力不参战，主世界和流放地也打不了太激烈。 流放地除了兽人能借世界门的定点特征营造地利，和主世界掰掰手腕，其他大小领主，拉一个排的七环法师来就只能成群结队的投降。 实力的不对等，决定了只有魔界上场才能和主世界打的有来有回，流放地负责承受余波，才能称得上三界战争。 所以魔界一定有稳定通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情况，是等到一定时间后，通道才稳定下来，还是已经有了，只不过双向通道的区域出来会直接掉岩浆里，没办法派兵？ “我们的士兵就算六十度的高温，也能忍几天的。”小雷将军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有必要，士兵们现在可深入的程度也比之前的摸索期远。 “不要让士兵冒险，说起这个，你们的装备还要再多些类型，步枪的弹药量还是太少了。”王齐想到哪说哪，“你再去研究院看看，就按步枪的口径，最大限度增加弹药投射量，最好一分钟能打个一千发。” “……一千发也太多了吧，魔力模块顶不住的。” 从能量密度来说，其实是够的，不过战场环境必须考虑殉爆风险，才不能做得太轻便。 言情 “又不是一次打完这么多，一个魔力模块能撑个六秒就够了。除一营之外尽量每个班组配备一台，再来一种短点的枪，替代两名用步枪的，短枪只负责近距离扫射，这样也能兼顾班用机枪的移动和使用。” 小雷将军侧头看着文秘记录完，问：“我们的机炮也可以拆成连发枪，有必要新弄个小口径的吗？” 口径可不小。 实际受限于早前的加工能力，卡洛琳系列匹配利刃体型的步枪都是15毫米的，放在上辈子都能算炮了，只是魔法枪的出膛速度还达不到无烟火药的地步，所以威力不没显得很夸张。 “机炮我只在你这说，不行。” “啊？”小雷将军还觉得机炮挺好的，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陛下的看法。 王齐把责任推给李想：“我让李想故意带了一批魔族出来试试战斗力，机炮的表现很难让人满意。虽然从你的报告看，它对飞行中的小恶魔定点清除能力不错，但面对集群攻击，弹头投射量还是太低了，另外拆卸式结构对可靠度的影响还是大，两门炮在几分钟的战斗里就有一个炮管哑掉，很不合适。把集群化的敌人当成田里的麦子来看，怎么用远程武器把麦子全割下来，才是你该考虑的。” 小雷将军是挺称职，不过和两族其他人一样都是废土上的灾二代，并不能通过网络、电视、游戏，认知到什么叫铺天盖地的战争，对武器的预期要求不够高，成品自然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当然魔法武器研究院的实力不足也是问题，不过这关系到大量的知识学习，没有速成渠道。 “麦田……明白了，我会去沟通的。” 277 金红 完成这次熔岩湖访问前，王齐顺便给小雷将军提了一嘴钛合金甲的事。 这是实验室里的东西，小雷将军不会关心也无权过问。 钛钢还没能量产，不过实验室里已经拿出足够称职的材料，其实就是按王齐给的大概值，上下调整比例瞎配，比钢材好是必然的，然后用实验出来的一堆进行机械测试，选最好的。 如果从轻量化出发，钛铝合金最适合做盔甲，不过铝的熔点低，钛铝合金熔点只会更低，只要火魔法的持续燃烧能力稍微强点，很容易出现局部融化。 所以弄来弄去还是钛铁勐合金，为了轻质化，钛的比例稍微大一些，比起钛钢或许称钛合金更合适。 选定的型号定名为钛金6001，60是钛含量，01是第一个型号，密度为5.8，比碳钢轻25%以上。 在厚度等指标不变的情况下，胸甲加头盔的重量会缩水7公斤，加上腿部的嵌板式小腿甲，变化更大。 卫戍部队利刃士兵的全装有六十公斤，7公斤以上的数值比例也不低，如果从强度考量，稍微减个两毫米厚度仍然比碳钢强，减重数值还可以更大，它必须在新一轮的装备订制上体现出来。最后是降低单兵总负重，或者用上更复杂的装备体系，就由卫戍部队自己去平衡了。 出现选择困难症应该不至于，具体换装主要盯着作战需求就行。 比如现有的负重对士兵的越野移动影响有多大，为了增加机动力有没有必要牺牲一定的正面战斗力。 如果军官们的选择实在和王齐的预设的偏差过大，等到要批经费的时候一把叉掉就行。 这样做主要是培养他们的自主性，往后领地越来越大，事情多起来，一些细节方面的就更加难以顾及，还得靠各部门自己成熟起来。 等到王国军政全自动化，他就可以给自己放长假，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 不过感觉这目标有点遥远，要自动化管理，至少平均要有高中生水准吧，不然守成都困难。 到熔岩湖看一眼，一营调了一个班帮忙带路，一群人穿插着往偏西的方向移动，几天后抵达小王国西北角的新驻地，同时让随行内廷卫队里的几人回去送信，免得有公务文件送到一营，还得麻烦跑一趟。 新驻地起了名字，叫红金，就是二氧化钛那个红金石的金红，名字在文件里会更直观，而且比直接叫钛矿还是像样点。 红金既不是城也不是镇，是按照要塞规格建的，由利刃二团三营守备，一营二营则在东边守家和北境隘口。 对了，虽然二团叫三营，不过按番号算是第八营，给一团留下“4、5”两个空缺数字。 之前阿基姆已经过来种下种子，因为后面修路还没修通，这里暂时还没有正式开采，只是在二团三营训练的时候，当成越野负载送了几吨到地城门口的铁路终点，这种事只能偶尔做，没有形成惯例。 王齐现在来看前几天阿基姆种下的第二颗种子的情况，顺便找营长了解下需求。 种种子在夜族和利刃眼里都是非常具有仪式感的事情，不过因为废除了跪礼，按军规也不能对这东西敬礼，只能用注目礼。 虽然他们难受，但这样王齐比较自在，阿基姆也是。 两颗种子的主要功能没有变化，一颗的基础是哨站，根据各地需求会调整住房和墙体，第二颗是负责采集和净化物资的树，也带了个日产量不到两吨的果汁器官，维持一个营，还能有一些晒干做储备。 二号种子到今天为止这里是第二次启用，前一次还是早前提纯氧化铝的，那边王齐都没亲眼看过。 钛在王齐心里有些分量，日常生产之外，也要提纯一部分二氧化钛做储备。 和氧化铝提纯的过程差异十分巨大。 氧化铝是一种化学性质较为活泼的氧化物，酸碱都能反应，进行几轮化学反应很容易获取纯氧化物。 二氧化钛本身就可以作为白色颜料、涂料使用，只要和这东西沾边，它的化学顽固度可想而知，甚至比附着了氧化膜的铝还让人头疼。 它的主要化学提纯途径有两种，在七百摄氏度上下范围与氯气反应，或者与加热浓硫酸反应。氯气反应的产物需要活泼金属如钠来置换单质钛，浓硫酸产物回到二氧化钛水合物也很麻烦。 燃文 不管是热浓硫酸还是七百度的氯气，都不可能在植物里生成，放弱电能想想，不过对二氧化钛不起作用。 说人话，就是这颗种子不能把二氧化钛进行变化，它实际只是利用弱酸碱环境把杂质给去除，以此来得到高纯度二氧化钛。 反正都是把种子当化学工厂用。 因为要塞选在个几十米深的大坑里，要从树冠的分枝才能走到坑外，净化树实际是在要塞外，过段时间再升级，让它多长一圈城墙出来。 木城墙挡一挡业余选手还行，没办法应付专业战争，但木头的韧性是比较合适的钢筋替代物，因此才有砖木结构出现。和王城一样，这里的围墙木头主要提供类似脚手架的框架和上方走道，内外还需要石头水泥填充、补强。 看一眼种子，还在发育中，没有开始加工钛铁砂，还要几天。 进入营内，和营长谈话。 为了方便，王齐招呼李想来给营长上语言通识法术。 语言通识存在王齐眼里它绝对是世界大同必不可少的存在，他和李想学了几个一环戏法后就让李想学这东西，他自己也想学，不过他的可用时间太散碎，即使有上百的神秘顶着也还要些时间。 上了语言通识，营长给他说明情况，包括周边发现的怪物活动及清剿进度，钛铁矿的大致范围，遭遇魔族的频率等。 对怪物的定义简单，能威胁到人生命安全的且不够温顺的就是怪物，如果能威胁到抱团的复数民众，就要立即剿灭。 什么动物保护环境保护，不存在，人都不安全了还保护个锤子啊。 “防守方面呢？如果有五万小恶魔，你觉得能顶住吗？” “五万……” 营长偷偷在桌下掰手指，王齐装作没察觉，等他想清楚。 好一会营长才算清楚一个士兵要分多少只，摇头：“我们的魔力模块和备弹数都不够。” “假设弹药充分呢？” 因为有顾及改进和换装，弹头并没有可劲造，现在的备弹量比较少很正常。 现行标准，士兵一个弹头基数是三十发，二团备三个基数，团部预存20%的补充数量，一团两个，损耗后由军团总部调拨。总部的储备下限是十万发，防空机炮另外算，就算全拨给二团三营都不一定够，所以弹药问题不在本次讨论中。 营长偷偷看王齐一眼：“有点难，但我们一定拼死顶住。” 不是有点难，而是不可能。 278 《魔界攻防战》 集群作战不是游戏里那样大炮一轰就能清理掉大半的样子，实际就算弄出大炮来，只要敌人有观察力，很快就会找到躲避炮弹洗地的诀窍。 说起来这个方法很简单，都不需要战壕，只要附近有弹坑，赶紧往里面扑就完了，两炮打在同一个弹坑里的机率，和被连续两发子弹打爆两颗蛋差不多……士兵的蛋，不是鸡蛋。 一旦敌人明白了诀窍，哪怕先进行三天三夜的火力准备，都很难削掉一成的有生力量，炮击战术最后都会演化成破坏掩体和载具为目标，而非杀兵。 大部分问题，仍然要在单兵火力射程内解决。 而在集群作战中，士兵数量越多，火力浪费的问题越严重。 比如在平时，一个班组一轮射击能打下两只小恶魔。把数量放大到五百人，一轮射击也只能打下不超过三十只，当年的排队枪毙其实多少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困境，所以哪怕在红金准备三十万发弹头，也难以搞定五万小恶魔。 可小恶魔会飞，接战只要一小会，就会爬得哨站树满树都是，开始尝试钻进去，这时候虽然枪毙效率会更高，却已经没办法对外面的援军做火力覆盖了。 这还只是纯小恶魔部队，如果魔族军队里还有不能远程解决就会一招放倒哨站的玩意，一旦哨站的射击口被小恶魔堵住，什么都不用谈了。 好在现在只是假设，并没有五万集群的小恶魔飞来，还有时间准备。 也许以后会继续向北建设要塞，金红是第一个试点，值得花些心思。 王齐带着李想，还得等二号种子的消息，趁着有时间，现场给营长做了套牌出来。 昆……不是，是《魔界攻防战》。 因为不需要推广，所以没搞花里胡哨的兵，是纯粹的军事策略数字游戏。 一个利刃士兵代表一个排，这是营长通过一级传达就能指挥到的单位，指令基本不会变形，再往下营长就控制不了了。 利刃士兵战斗力为三，总共九张；营部战斗力五，仅一张，只能压在哨站底部；哨站提供空地防御，点数为十；城墙提供地面防御十五。 这就是营长全部的牌。 王齐手里的牌就多了，他一张牌战斗力只有一，但有两百张。 他和李想当然不可能画两百个小恶魔出来，就只写个“小”字，角落带个小翅膀简笔画，和数字一。 牌不重要，重点在规则。 距离概念：使用9x9格子，哨站在中间，围墙与哨站间隔两格，整个城墙占据长宽都是七格，但围墙的血量是一起算的，毕竟有一个缺口就等于围墙失效了。 地图外面：这里是“预备区”，外面的兵要在预备区停留一回合才能进入9x9区域，这个时候可以被攻击。 配合预备区，双方还有援军机制，这属于进阶范围，暂时不考虑。 射程与堆叠：利刃士兵的射程为三，能堆积在哨站里覆盖到城墙，或者分布在城墙上打到地图外面去，如果被敌人扑到脸上，射程就会阻断。 士兵只能在哨站堆叠，在此堆叠时，三张牌到六张牌堆叠只能攻击三次，大于六张一回合可以攻击四次。一张和两张效果一样，都只能攻击一次，不过最后剩下的是营部的话，允许攻击两次。 在其他位置一个格子只能放一张牌，既3攻3血，没有防御。 王齐这边，小恶魔的威胁射程短，只能打两格。 攻击与血量规则：士兵只能在移动一格和攻击中二选一，不能移动后攻击。 小恶魔同理，但小恶魔是飞行单位，可以无视城墙一次移动两格。每掉一滴血攻击也会跟着掉一点，小恶魔反正只有一，碰着就死。 在哨站被攻击时的情况复杂化，分两种。 一种是小恶魔用远程打击，因为王齐做了木阻燃结构，外面还要刷水泥，内部也要用石灰浆做防火保护，不考虑一次烧毁的可能，打一下只扣哨站的一点血。 第二种是小恶魔扑到哨站跟前，由于一大堆射击孔存在被火球扩大钻进来的可能，这里需要用到骰子。使用四面体骰子，投到一，小恶魔不伤血，投到四，哨站内部堆叠在最上方的士兵扣一滴血，其他，小恶魔白死。 这里其实士兵是占便宜的，按五万的数量估算，王齐手里一张牌就代表两百多小恶魔，一个排不到三十人，是哨站带楼梯的室内打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这点优待就要抹平掉后续的装备更新优势，也就是三攻三血就是士兵的最强状态，除非分化出其他兵种，比如一团一营，就可以给他们一个数值为6的兵，但小恶魔反正只有一滴血，攻击再高也只有溢出，能多扛几下而已。 按照这个规则，王齐和营长玩了几盘，毫无疑问，两百张牌的王齐怎么玩都是赢。 因为对应9x9的格子，王齐可以同时在“预备区”部署36张牌，并且一回合就能挤进去32张，虽然最后只有八张能贴脸打，但这个时候哨站的防御早就没了，里面堆叠的士兵只能硬拼血，根本不需要动骰子。 yy “陛下你的牌也太多了。”营长不服。 王齐乐了，好久没跟人玩必胜傻凋游戏很开心，前一天晚上牌做好的时候他就虐了李想几盘，不过后来换边被虐回来了，营长可不敢要求换边，因为他手里的牌就是他手下真实存在的兵。 “要不把你的哨站加到二十滴血试试？” 营长只是数学不好，不是真傻，他回忆起刚才几盘死光之前还有铺天盖地的小恶魔在外围等着，并不觉得加十滴血就够用了。 这里面存在一个很大的困境。 规则允许士兵攻击预备区里的敌人，可如果把兵部署到城墙上，只能保证自己前方刷不出兵，一回合三十六个单位，无论如何也会漏掉二十几个。 营长摇头：“赢不了，死定了。” “到这里就要用进阶玩法了，这终究是战争不是游戏。”王齐说着，又拿出几个木片卡给营长，“援军，只要你能撑到二十回合，就会有援军上场。” 营长接过一看，援军卡相当生勐，总共只有三张。 其中有两张代表营级单位，考虑到处于运动战状态，因此总属性比三营十张牌加一起低很多，只有22血22攻击，一张牌一回合可以打四个目标，或者选择移动后打两个目标。 还有一张牌，叫“李想”，是王齐手绘的，这张牌20血20攻击，一回合可以动两次加打两次，而且可以一次攻击格子连在一起的两个单位。但有个缺点，她对空时一回合只能打一个单体目标，不过也可以动两次。 李想不一定非要是李想，她可能变成阿基姆带着的半个内廷卫队，在战场上效果都差不多。 三张援军牌还有自己的出牌规则，二十回合只能出两张牌，还有一张要等到二十二回合才能出。 “殿下来得也太晚了，二十回合啊！” “还有，这是你的增强卡，只能在城墙内部署。”王齐又“印”出四张。 279 救援难题 增援回合数没有办法，因为飞行单位的攻防战节奏就是要比地面快很多，哪怕小恶魔不是战斗机，实际一拥而上可能也就几个小时已经决定胜负。 而王齐的小王国，即便利刃的飞奔速度比铁路上的车还快，消息传到人李想骑白小角飞奔来也要半天，营级调动只能依赖铁路和中距离越野，会更慢，二十回合都够呛。 这回“印”的四张卡一模一样，叫碉堡，有四点防御。 与哨站不同，碉堡里不能堆叠，只能放一张卡。 四张碉堡卡只加了十六血，但玩起来效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因为哨站里存在“攻击次数限制”，在里面部署三张卡和六张没区别，七张虽然多一次攻击机会，还是很坑。 有了碉堡，等于有四个位置上的兵多出四滴血，并且可以顶着城墙角落里，利用城墙挡几个方向的攻击。另外哨站内保持堆叠三，还可以有两队兵放在临近哨站的格子上先打几枪，也就是在一定回合数内，营长一回合可以攻击十次，充分调动战斗力。 王齐操作小恶魔这方，在外围一回合能塞进去32张卡，可是要往里面去，每往前一格都少四队，到城墙内的第一格一次只能塞进去二十队整，前期可以保证哨站不伤血。 小恶魔数量虽然仍然多余火力次数，但攻击次数达到十次后，利用远一格的射程，已经能做出很多相互保护的打击形式。 新的一局游戏时间拉长了两倍，营长花费了大量的思考，判断火力不足时的取舍，是让碉堡爆掉暴露出内部的士兵，还是通过火力掩护救一救，但要牺牲其他碉堡的血量。 这局营长还是输了，不过已经撑到了18回合，只要再两个回合，“李想”就会和一个援军营到场。 虽然“李想”对空没什么用，但她可以给增援营相互卡位置，两个单位都可以动完再打，只要几个回合就能抵达哨站位置。 看到希望，二团三营长有点上头了：“再来！” 王齐笑笑起身，再玩就可能会输了：“找你的副官一起玩吧，碉堡怎么建造，选在什么地方，你们慢慢去研究。” 营长这才回过味来，他面前是陛下，赶紧起身敬礼。 出门李想在旁边说：“这牌挺好玩的，我们回去也能玩吗？” “可以试试，不过兵种、地形规则等要更复杂点。” 这套牌就是让营级驻守单位学习怎么选址做防御工事的，因为这种事平时根本轮不到王齐来管，甚至军团长小雷将军也不怎么管得着，他只能发出建工事的命令，怎么建仍然是更下级的事。 王齐即使这次当场出主意，如果要塞继续向北推还是会存在新的缺点，小雷将军也不可能盯着前线每个碉堡的间隔距离去考虑问题，所以军官们要自己学会部署，最大限度把战斗力利用起来。 如果始终没办法撑到援军把要塞救下来，那也没关系，这说明20回合的救援速度不够快，应该设法在现实里增强侦察和救援能力，用侦察来扩充战前准备时间，根据现实情况，到时候或许可以把规则改为18回合救援到场，或者在12回合时李想就单枪匹马先入场。 具体规则变动，都得参考现有军事力量和通讯保障能力。 而回去再玩，就不能把目光局限于单个要塞或驻点，至少要做成局部战役规模，也就是给军团长或未来的师长们玩的。 虽然围棋据称也能训练战术能力，但太过于抽象，而且自己和魔族的人数、兵力素质、装备甚至战争形态都不对等，用围棋也太公平了。 和李想去看看二号种子树的情况。 盛放钛铁砂的器官里已经有溶液分秘，小器官正在从底部把小颗粒运到树里面，再有两天能看到结果。 留在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观察他给钛铁砂订制的处理流程有没有问题，如果成品纯度太低，就需要后续升级。 这项工作本来应该让阿基姆多来回跑几趟送样品和残留杂质的，只是王齐也想放松放松，所以到现场处理。 “行吧，有时间，我们就在这研究研究卡牌游戏怎么改。” “嘿嘿嘿。”李想傻笑。 现在没有电脑，使用实体牌玩算是桌游范畴，因此场地不能划分得过细，否则玩起来读说明书都可能引发猝死。 做了些小计算，先选定六边形棋盘，中心线为十五格，既六边形一个边为八个小六边形，用它代表一个直径二十公里上下的场地。 在这个场地规模下，暂时己方还没有可以跨格子造成重杀伤的能力，同样已知的由中级、初级魔法师使出的破坏魔法，也没有能跨格子的，因此单位基本都只能抵近打击，这样就会降低攻防复杂度。 取消射程之后，替代的增加了视野属性。 放在“世界村”年代，人们可能觉得二十公里不就是一眼能看穿的距离吗。 但士兵的驻地、行动都会利用地形，甚至被枪瞄准了都不一定能看到他们的铠甲反光，还存在夜战的情况，所以视野设置有必要性。 这里还是小恶魔这种飞行单位占便宜，它们的视野是四格，而非飞行单位的视野只有三格。不过规则要反应现实情况，发现空中目标，比搜索复杂地面背景下的目标要容易，因此对空视野要加两格，所有单位都一样，只是王齐这边没有能飞的，所以魔族那边就不用计算。 然后是地形规则。 像真正的沙盘一样，用附近偏沙质的土捏几个山包放在棋盘上，如果有河流则要临时印卡。 整个棋盘要包括山、丘陵、树林、平原、河流五种地形。 就以山和丘陵举例，它们的基础属性是山提供三点防御，和两格的被搜索视野遮蔽。丘陵提供一点防御，没有视野遮蔽。但这两个地形还有林地版本，会额外提供一点视野遮蔽。 意味着如果军事单位在有林地的山区里，小恶魔要怼脸才能看到，而在它们的接近过程中就要被打两轮。 反过来也是一样，如果魔族在山里，己方单位也要怼脸才能发现。 移动规则和之前一样，所以怼脸发现敌军后不能攻击，得反过来被打一回合。 这个规则主要就是为了体现真实战争的地利优势。 接下来是棋子。 由于战场规模放大，“排”级单位已经是如草芥般的存在，这里最小的棋子是“连”，数值还是和营级使用的“排”一样，三攻三防，敌军小恶魔仍然是一攻一防。 一格格子是一公里多，一个连放进去还有空间，因此单格允许堆叠到三个单位，也就是组成营级，这时三支堆叠部队都可以额外增加一攻一防，并且每回合个单位仍然可单独执行攻击。 还有特殊部队，也可以理解为强化单位，或者直接当成一团一营下属单位。 《金刚不坏大寨主》 这三张连级卡的数值更高，不管是王齐来加点，还是未来新的师级单位使用当时的先进装备堆叠加全军选拔，反正就是要比一般单位强。 他们的攻击力、视野，比普通单位高出一点，血量多出两点，也就是四攻五防，堆叠加成后为五攻六防。 新增了一支军种，后勤部队。 280 艾莲娜要退休？ 新增后勤部队包含工程部队和辎重部队两种单位，都是二攻二防。 工程部队可以使用技能“筑造工事”，如果不停的锤一个点，每两个回合可以让工事多一点防御，最高堆叠到10，修工事时每回合消耗二单位物资。 辎重部队可以使用技能“补给”，这技能有两个效果可选其中之一。 一个是伤员救助与补充，使用后能恢复一格子内所有部队一攻一血。 一个是物资补充，一个后勤单位一次补给50单位的物资。 物资是单纯的消耗品，不止是工程部队有，普通部队进入战场就开始计算，一个连进场自带20物资，每回合会消耗一单位，发生战斗的回合消耗三单位，也就是说一个连进场就开打且自己不死，只能打六回合。物资耗尽后单位会变成不能移动的状态，且只剩一点攻击，这一点攻击还是考虑到利刃的近战能力才有的，如果是后勤部队（夜族）直接归零。 普通部队也有物资技能，“采集”和“分享”。 采集可以在熔岩湖以外任意地形，花费一回合采集二单位物资，这也是部队物资耗尽后恢复行动力的主要方式，但要恢复攻击力还是得有其他部队提供物资，采集物资使用绿色小方块表示。 分享则适用于后勤部队距离过远时的情况，由接收物资的部队进行物资中转，也有限制，既分享后自身物资储量不得低于10。 物资的层面，魔族状态未知，但在战术中要重视敌人，因此给它们15点入场物资，且考虑到小恶魔可以吞噬同类，它们每次踩在同伴尸体格子上，可以花费一个回合补充10点物资。 包括食物和弹药在内的常规物资，制作专门的物资小方块来表示，直接堆在部队卡上拖动，回合结束时按行动移除或转移。 后勤单位的技能很强，自然也有限制。 工程部队的限制是使用工事技能后攻击力会归零，停止或被打断施工后的两个回合才能恢复。 辎重部队更严重，他们的技能是一次性的，使用后必须撤离战场超过五个回合才能刷新技能。 这种限制既能反应现实，也避免整个战局打成定点补血游戏，真正的战斗仍然要围绕视野情报，做针对性的运动和战斗。 六角盘上的卡游，也做了高级魔族部队。 虽然魔族的情报未知，但三界战争里出现魔法军团的概率极大，魔族能不被打崩溃就必然有高级作战单位，不是单人的那种，而是放在战场上都具有战斗力优势的群体或强大到离谱的个体，比如会放核弹。 强力部队数量未知，暂时只放一些用数字替代名字的高属性卡，从攻击二防御二，到攻击二十防御五的，大概有十几种，如果未来发现了什么特殊魔族，到时候再印新卡。 仔细想想，这套桌游似乎可以给家具厂去做成木头的，也算个额外营生嘛。 家具厂这种制造单位各地都有，规模大小差异而已。 因为王国内部产铁过量，最近还有少量不锈钢限量销售到民间，传统木家具厂生意有点倒退，机械厂和小机械加工作坊的生意越发好了。 以审美的视角看，在纯木头的王庭树及其建筑里，的确需要更偏金属风的家具点缀，到处都是木头，就会显得很森林风。 做些精致桌游或许是条出路，还能增加市民娱乐项目，提高大家的战术素养，再赞助点赛事什么的指不定里面就会冒出什么战争天才呢……当然是纸上谈兵的天才，不过也可以先当参谋提供点意见。 有了想法，王齐折腾的更认真了。 当然正事没忘，每天查看二号种子树的情况，分析提纯成分。 分析过程分物理和化学方式，过程比较麻烦，花了三天，确认还需要加三个常温反应及筛选流程。 剩下的图纸绘制工作需要保密，只能回王庭处理。 一路里程比较长，前后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回到王城。 艾莲娜大总管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工作做得很好，回来时各种文件已经分类摆放好，无关紧要已经处理过的备桉文件放一堆，只需要王齐知晓无需批复的放一堆，大笔拨款的放一堆，等等。 “辛苦了。” 艾莲娜摇头:“您还得早点培养总管接班人，我这具身体实在有些不行了。” 她当初加属性之后，看起来年轻了很多，还以为是返老还童了，但把时间拉长观察就发现不是，她只是回到了一种当时年龄段保养良好的状态。 加上做总管比较操心，这几年皱纹又加深许多。 “你看看手下有什么合适的人，直接带着她们做就好，我现在也没办法变个大学出来培养和您差不多的人才啊。” 艾莲娜苦了半辈子，可毕竟前面二十几年是生活在信息时代，也是有学位的人。 先不论学位是否存在水分，她至少是正经读了大十几年书，并且通过网络接触过足够多的信息，有超出农业时代的眼界。 现在到哪才能找到读十几年书的？别说平民，即使是兽人的皇族圈子，恐怕也就是几年的贵族私教加几年的皇家学院，估计还有大半时间得用来勾心斗角。 法师们倒是学识渊博，问题魔法知识要是能用来治国，这世界早该被法师统治了。 艾莲娜仍然推脱，似在担心自己逾矩:“还是让李想小姐帮我选人吧，不瞒您说，我现在有点怕您，我担心自己做不到您预期的程度。” 王齐最初在艾莲娜眼中就已经是个充满神性的神使，这一点没有变，可正是这份不似凡人的神性，接触久了容易让人生畏。 强大却和蔼，拥有成就又能维持朴素的宫殿规模，想偷懒也极为克制的还要顺带处理公务，当这些特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就会显得距离人类有些遥远，进而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 王齐看过去，她低头避开目光直视。 叹口气:“好吧，李想会去帮你选人。” 原本带艾莲娜来，一方面是她自己要求，另外也是因为她不愿意和养子女们在一起，跟自己至少有个熟人照顾，能过些舒坦日子。 把她调成内廷总管是被当时实在没什么可用之人的形势所逼。 现在她自己有想找接班人的意愿，还是尊重她的选择，以她的身体状况，花几年时间培养二代目大总管后，应该还有十几二十年的好日子能过。 让她自己挑接班人是信任，既然交给李想来做选择，就要按王齐的心思来。 新的接班人要把总管职位分成两个岗位，性质类似于机要秘书和生活助理，采购和文件处理完全分开，进一步降低内廷文档信息外流的可能。 先把人选好，等真正接班，恐怕还要个四五六七八年，对此时此刻并不会产生影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1 民用桌游 回王庭看艾莲娜整理的文件就花了两天，恢复到工作状态，用空闲时间继续印卡。 在金红的时间不太够，主要是做些设定和游戏规则方面的事情，回来后继续做游戏拓展标准与模式，和李想两个分工画画。 拓展标准主要是卡牌游戏里表示各种规则的图标，以及拓展玩法。 图标比如飞行单位的翅膀图标形状不能两个单位长得不一样，图标内需不需要填色，堆叠后可分开射击的特征也需要对应图标，单位出场的物资是用图标x数字还是取消图标，等等。 把这些图标标准化后，以后出新单位的单卡就不需要另附说明书了，以现在的造纸和印刷能力也做不到各行各业所有产品都带说明书，能省一点是一点。 拓展玩法暂时只新增了要塞攻防和无尽战争。 要塞攻防和给营长临时做的那套差不多，只不过是放在大棋盘上，另外因为视野元素存在，城墙内可以对地面部队获得视野遮挡效果。 无尽战争则是新玩法，大棋盘上最多允许摆放数个城市，初始归属由游戏各方投骰子决定，未来可能加入人族部队，可以同时三方游戏，或许还会推出更大的棋盘。 在无尽模式下新增了两个关联项目，人口和生产力，通过这两个项目的数值体系，来决定无尽模式的游戏节奏。 以王齐的手下的王国势力为例，它有30个初始人口，一个人口差不多相当于现实里一万人，以后可能会增加，不过都不会放在游戏里。 物资为方便计算，每回合产出量与人口数一致。 如果没有初始城市，允许登场9个部队，也就是三个营，这个时候每回合有21物资盈余，如果游戏进程顺利物资可以一直在场外囤积下去，使用硬纸卡计数板，最高能囤到999，如果参与游戏的全体玩家同意，也允许以一定数量的初始物资开始。 物资有几种用法，和之前的后勤兵关联的补给耗材、征召军事单位以及增加人口量，后面两个命令都不能立即完成。 军事单位耗费较高，最低消耗10物资，三回合训练完成；增加人口则比较耗费时间，消耗5物资，需要十个回合，但它的数值不是固定的，人口基数增加到一定水平后回合数会降低，不需要玩家口胡，会在说明手册里留下专门的对照表。 人口就是无尽模式下的玩家血量，一旦被打空就完蛋。 削减敌方人口也分几种方式。 最基础的削减模式是杀戮，通过兵牌互砍，按兵种人口对照表扣除人口，比如凤凰王国的基础兵死一队会消耗0.1人口，要干掉10队才能减1人口。 对了，回家之后王齐给自家兵做了改动，现在的基础兵不是利刃兵，而是杂兵，和后勤兵一样是2攻2防，还没有相关技能，只能使用基础的物资采集和共享。 利刃兵挂掉后的人口损耗是0.2。 总之都不算高，因为初始盈余的关系，除非上来就全部征兵，不然十回合至少涨1人口，杀兵很难真正做到压低人口。 真正削人口，还是得看“破城”、“入侵”两个动作。 破城，是地图上的城市易主时，原拥有者会当场爆掉2个人口，还有个额外惩罚，已经处于生产队列中的人口，回合计数增加10。 入侵，也就是对无尽模式中的入场线攻击，对角长度15格的六边形棋盘，不计顶角，一个玩家在一个边上占据六个格子，这六个格子不算，要从这里往地图外走，才算完成一次入侵。 入侵对人口的消除效果非常强，单个部队抵达入侵线，会直接移除入侵单位，对方扣1人口，为降低复杂度，这里没有高级低级兵的区别，只有入侵规模差。 同一回合内有多支部队穿过入侵线，会有破坏加成，第二个小恶魔扣2人口，第三个扣3，上限是5，如果部队数够多且机动力够，一回合就能冲跨对手。 比如小恶魔作为飞行单位，它的单回合机动力是2，当同时满足“击杀且占据场地”、“场外当前回合没有完成训练的单位”，最大能有6（抵近）+7（二排）+2（顶角）共15个单位穿线，一回合就能干掉65人口。 满足这些条件很难，如果只是穿进去三、四队，并不是特别难做到，所以入侵才是真正的胜负手，只要一两次有规模的入侵把对方的物资生产能力砍掉，就能奠定胜局。 《魔界攻防战——战役版》要在民间销售，自然需要考虑到游戏双方或多方的公平度，不能让魔族太离谱，这一点也从数值规则上解决。 无尽模式下的魔族也只有30初始人口，只不过因为小恶魔太菜了，魔族会有一定的低级兵征兵速度优势，另外魔族的人口增量速度，要按凤凰王朝的人口增量表减2回合，也就是初始只要8回合就会增加人口。作为代价，魔族的人口产能低，30初始人口只能产出15物资，所以初期其实是凤凰王国这边占一点优势，只是棋盘太大，一般单位只有一格的运动能力，等过去对面已经部署好防御了。 看起来人口削减规则里的士兵死亡惩罚好像有点没必要，实际上这种种田游戏很容易打成僵持战，打到后面整个地图都是高级兵互殴，这个时候的人口惩罚就不小了，优势方在场面上把优势积累到一定程度，能做到一回合拿掉对方三个甚至四个人口。 增加无尽战争模式不是突然太闲了，是为了让家具厂和该项目相关企业能有更稳定的收入。 无尽模式下的兵力需求会非常大，一套牌组根本满足不了后期需要。 对角15格的棋盘总计169格，而双方的不计算一级兵的卡加一起也才七十张，这个局面每回合都会有单位死亡，更少。 这就到显示氪金力量的时候了，如果能凑出半个棋盘的王国侦察兵或高阶魔族，就能明显改变游戏方式。 所以无尽模式能明显增加单卡的交易收藏属性，有利于厂家后期做什么单卡黄金边框版、典藏版、纪念版什么的。 画画的部分其实也挺烦恼。 一张卡牌要趁手，还要兼顾到利刃这种体型的民众，即使小一点也比名片大，这样一来六边形棋盘就会变得很大。 中间也有考虑要不要换成棋子，结果最后还是选了卡牌。 卡牌能直接在卡面上写下攻防属性、飞行单位叠加加成等图标，这种形式比棋子更有利于降低学习门槛。 卡牌的形式，专一玩一个阵营的玩家不需要记住太多敌方知识，只要会看数字和图标就能顺利游戏。换成棋子就完蛋了，得专门背诵敌方形象和数值，或者听对方随意口胡，这种复杂度的桌游如果要背诵敌方情报，几乎不可能增加第三方，只有非常少量的硬核玩家能接受。 所以还是用卡牌，代价就是棋盘的占地会很大。包括对战双方座位、场外计数牌等在内，至少得一张比较宽的双人床才勉强够两人对战，如果要上三人，怎么也得有个小客厅才够用。 不过大也有大的好处，场面会比较明了，另外计数牌、物资等在场内外也不会显得突兀。 物资概念其实很适合做成巴克球（金属球磁体），能一堆堆直接放在棋盘上，也不容易丢失，计数牌、无磁力的金属小方块则差点意思。 卡面绘制阶段，李想负责自家人这边的单位刻画，王齐负责魔族的卡面绘制。 《魔界攻防战——战役版》里要出现很多现在还处于未知状态的魔族，这里有一部分能从历史书里找到线稿，不过这些线稿非常离谱，两本书里的同一个魔物，长相完全不同。 比如王齐从两本书里翻到的“妖姬”，一个和人差不多，多条尾巴头上长角，另一个的体表则覆盖了疑似几丁质颗粒的东西，并且背上有附肢。 他需要从书里的形象筛选出更靠谱的，然后做“艺术加工”……就是最终形象和参考资料没多大干系。 还有几张王国卡也需要王齐来做，就是李想的卡。 和营长用的版本比数值缩水了很多，李想加熊，只有8攻8防。暂时不推出李想和白小角的单卡，这是唯一单位，单卡两个人在家里印出来自己用就行。 数值这么低主要是出于军事保密，也是为了平衡性。 魔族的顶级卡会稍微高一些，10攻10防，没名字，叫佚名魔族010。 叫“佚名”的魔族挺多的，魔族总共就五个单位有名字的，小恶魔、歌玛、妖姬、冰魔和吸血鬼，其中吸血鬼在流放地就能找到，怕被其他混血弄死低调得很，他们和魔界已经分化很久了，很难说还能不能叫魔族。 李想花的时间多些，王齐时间少却要做主要工作，两个人折腾了一个月，才拿出全套图，让娜塔莎去联系厂家。 对了，这个项目要交版税，直接交到宫殿！ 虽然根本没有实行专利法。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2 夏日家具厂 接到宫殿奇怪委托的是凤凰城的夏日家具厂。 老板名叫罗兰德，给家具厂以夏日为名，因为这里热嘛，他们主攻一些视觉和体感都比较凉爽的家具，有很多编织品。 夏日家具厂刚建立时赚了些钱，不过后来生意渐渐难做起来，之前合伙开作坊的一些木匠都退出了，罗兰德为了接下这个烂摊子，连自己在王庭树上的房子都卖了。 如果外人问起为什么会接这个摊子，他会说习惯了。 其实并不是习惯，而是这家家具厂给一些家庭妇女提供了工作。 说起来各地是有同工同酬的制度，也就是不论男女，只要干得活一样多，就拿一样的钱。 只是罗兰德的熟人群体里，带小孩的很多，关系转个两三道，一两百人里，总要有那么十几个人留下来照顾娃，没时间和精力去做全职工作。 最近两年的还拿最低工资的人已经很少，一般日薪都能到1.5到2元，稳住两大一小的生活没什么问题，还能有一点钱存起来。 不过人嘛，温饱能满足了总会想过更好的生活，大家都有想买的东西，存款要防备灾难不舍得动，所以还是得弄点额外收入。 而编织品就是个比较好的兼职形式，它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和场地，反正按篮子或簸箕按个数给工钱，即使带着娃也能抽空做一点补贴家用。 罗兰德这个“妇女主任”接手的虽然是烂摊子，他人缘好，城里建房子的木匠们也会照顾一点，从他这里采购板材。 今年或许是有几个新领地加入王国，外面的手工品进入量有所减少，家具厂稍微缓过来一些。 手里有点钱，罗兰德想一想还是没给自己盖房子，仍然住在厂里，找好友借着凑了些钱，买了台蒸汽锯木机。 居王城不易，做出这个决定，因为凤凰城的人力成本高，本地作坊制作的各种东西市场价也会略高一些，等几个新城市稳定下来，其他地方的商品还是会大量涌入王城。 能够自己锯原木，作坊里的工人没事做可以锯木头，比买锯木厂的半成品能省下不少钱，锯木灰还能卖给布里克牧场。 节省成本不说，还有一点优势在买锯木机前都没想到，就是从干燥原木开始加工，还能把品质控制得更好。 以往锯木厂远程发来的货，里面总有一定比例多多少少有瑕疵。 比如家具厂用得最多得是3x3、4x4和4x5的木方，规格的数字就是截面长宽，长度统一是4米。 锯木厂发来的货两头都没问题，但可能是想把木头利用好些，总有些在中断缺了点，缺得不多，像大树的弧度，可这样的料做家具是不能用在表面的，而放在家具被遮挡的部分，一旦被客人发现，可能以后都不会来自家买东西了。对了，夏日家具厂是前店后厂的模式，也是和王庭树上的工坊楼学的套路，前店负责售卖编织品和部分家具，但如果订单比较多，就只卖编织品。 自己用锯木机锯原木，就不用像锯木厂的标准件一样兼顾到各行各业，首先家具就用不到四米的长度，把长度一缩短，不需要特别好的原木也能切出来更多整齐的木方木板。 干燥良好的原木，越靠近中心木质越好，放在锯木厂，这些木头也绝对不会用来锯木方，因为木方的截面小，比木板更适合用边角料来做。 而这些外观表现力更好的树心木，能让家具厂做一些外观就更阔气的家具，利润会更好。 总之夏日家具厂的一切都在好转，甚至最近已经囤了一颗半大的原木没欠债，只是和朋友借的债还没还，就在这时，内廷的女官找上门来，给了厂里一个奇怪的委托。 这份委托奇怪到光是附带的手写、手绘书都有三本。 一本是委托本身要造的东西，一本是游戏规则书，还有一本是给夏日家具厂的生产与销售说明书。 罗兰德还问了女官个问题:“为什么内廷会找到夏日家具厂做这个……我们的手艺可能不够好。” 如果是对着一般人，罗兰德绝对不会承认自家厂子的手艺不行，但眼前是内廷的女官，自家的正经木匠没几个，大部分员工两、三年前才开始做学徒，这要是后续被陛下怪罪可吃罪不起。 “从税务署了解到你们厂去年的税务出现了拖延，我在旁边打听过，你人不错，按吾王扶持弱势企业的意思，我就作主选了你。如果你们真有困难，我再去找其他家。” “没，没有困难。” “很好，我下个月来看成品。” 女官走之前，留下了一张商用转账银行卡，取不出钱只能转给其他厂商，也是官府放补贴的主要形式，他听说过，第一次见。 收好卡，罗兰德仔细翻起几本书。 游戏规则书看得头大，略过，需要自己制造的东西翻过去，感觉也过于精美，有点后悔夸下海口。 幸亏生产与销售说明里给了说法，这里面附带了几家他需要的合作厂地址以及介绍信，信都盖了章的。 先把自己能做的，安排工作让工人们干起来，罗兰德才去其他厂找合作。 都是王城的企业，做小金属件、布料、造纸、制漆、制胶、印花、其他家具厂都有。 有其他家具厂，因为这项委托要求量产，可东西太多，各个部件的差异不小，只靠夏日家具厂困难得很。 靠着一大堆厂商帮忙，罗兰德折腾了二十多天才把生产组织起来，勉强赶在月底前拿出了成品。 别说，虽然在手册上看起来有点怪，不过做成成品后，只是看起来就挺有趣。 最厉害是是其中几张特殊卡，有“李想”也就是特使殿下，和利刃侦察兵两种，总共四张卡使用了非常复杂的工艺。 这四张卡由四家厂子一起做出来，外边框和背板是不锈钢，卡本体的主画面是木质阴刻填漆，其余数字、图标、文字、空白填充则是油性拓印。 边框和背板不是简单的板材包边，有两个零件，边框本体是四毫米厚度的板子加热冲压冲掉中间的部分，做成的长方形无缝框架，在内圈做了凹陷，把背板和木卡硬塞进去后就取不出来了，强行从背面推也能推出来，不过几次后木头变形会变松。 卡拿在手上非常精致趁手，用手摸卡面能摸到填漆和油拓纹路，但肉眼看起来没有明显突出，很适合拿在手上把玩，脏了直接冲洗擦干即可，不会浸透木头。 其余卡都是纯木片卡，还分了厚薄，一般卡是四毫米厚度，小恶魔卡数量多，只有2.5毫米，因为自家手艺不好，有的厚度稍微有点偏差，不到2.5毫米厚的木板都要废弃，太薄了容易在摔落时裂开。 成品都在拓印后上过清漆，有漆层保护强度也还可以，当然不能用力掰。 除了卡，家具厂还要给它造盒子，这盒子也是棋盘，有额外的展开结构，完全展开后是一张宽度1.4米的方桌面，上面刻有六角棋盘。 还有一堆纸片和金属立方体颗粒，全部加一起，包含全套内容物的整个箱子，有十六公斤重，小孩甚至提不起来！ 月底，内廷的女官来看货:“做得不错，一天能做多少？” 罗兰德苦着个脸回答:“太复杂了，一天最多只能出三套。” “慢了，想想办法吧，这套我拿走。”女官说着，拿出两个十元的凤凰币交给他。 二十元，是接委托前就定下的价格，根本不够这套的成本，这套基本都是纯手工作业，拓印厂正在制模，做阴刻的木匠师傅也在想办法让学徒们做些粗糙工作，后面能快不少，成本也能降下来。 女官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记得自己到王庭仓库缴版税，别走错地方了，也别等我来找你。” “是是是。” 版税，每套五角，都不如四个不锈钢边框成本高。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3 这题材值钱 《魔界攻防战——战役版》在第一套被女官拿走后半个月才发售，发售第一天只囤积了一百多套。 量产第一套被自家木匠师傅给买走了，然后就冷冷清清……谁特么会到家具店买桌游啊。 第二天才回过神来，找到专门在市场做杂货生意比较信得过的商贩，进行代销。 反正一套家具厂只收20元，能卖多少都是商贩的事。 商贩在家具店里现场打开盒子看过，打听了一下情况表示:“您可真不会做生意，别说二十，有了陛下钦点的招牌，就算卖五十元也有人要。” 罗兰德摇头:“不行，有的事你能做，我不能做。” 其实随桌游来的生产与销售说明书里写的明白，初期不能提价，哪怕市场上炒到几百元一套，作为版权经营方也不能提价。 因为二十元对于最低工资人群仍然不是小钱，尽量让价格维持在成本线附近能更快的推广游戏，有了足够多的受众，后面才能做纪念版等价格更高的，拓展收益边界。现在把价格提高，无疑是排除了一部分人的购买资格，也影响后续收益。 商贩不懂这些，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用小板车提了十箱走，只半天的时间，就急急忙忙来家具店买新的。 到发售第三天，就有人自己跑来家具店买。 这很正常，因为盒子底部刻了家具店的地址和名称。 可能多少有些怪，几乎每个来买桌游的人都要吐槽一句“居然是家具店做出来的”、“白瞎了好东西”之类的。 罗兰德也不在意，有钱赚就行。 现在的产量低，大部分钱都要给其他厂家，一套只能赚不到3元毛利，一天做十套也才三十，扣掉家具厂这天的工资没剩几块。 但如果真的卖得可以，加大友商的采购规模，光是四套不锈钢边框都能再扣一元出来，七七八八加一起，毛利能翻倍。 以罗兰德个人的眼光，根本想不到这种赚钱模式，可没办法，有册子在手，不需要他想。 桌游卖到第五天，生产已经跟不上需求。 第六天，早上一开门昨天的存货就被抢光，还有人守在店里，点名要买后面厂里刚刚做好的，说要趁热。 桌游最后一环工序是组装和抛光，抛光过程中会导致木卡片变热，而且木头散热慢，刚离开抛光台丢到箱子里时还真是温热的。 冒出了这种买家，当天就又窜过来几个家伙又买走几套，导致第七天开门只有六套可卖，被玩家们堵在门口狠狠骂了一通。 罗兰德赶紧从后厂到店面向大家表示再也不敢了，当天做的保证第二天再卖。 其实这个时候一天能产出十几套了，不过对于迅速增大的玩家群，显然是杯水车薪。 桌游要流行起来，除了识字率够高还有个前置条件，既照明成本足够低，毕竟很多人白天都要上班。之前用微光术魔法灯对于市民成本仍然高了，不过最近市场里有南边泥潭城来的油，也能用来照明，花费就少了很多。 现在市场上能买到翻译来的书，不过书哪有桌游好玩，更多的人还是愿意自己操作卡片人冒险。 当然以现有的信息传递效率而言，几天内就从无人问津到大扫荡，以上都不是主因，主因是有人为了显摆，直接在市场区里的搭架子玩起来！ 就像下象棋，下的人不急，旁边看的着急得要命，恨不得把臭棋篓子的手剁了。 加上本来产能也低，很容易就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这又会引发一些路人的好奇，非信息时代下民众接触娱乐项目的机会并不多，路人如果不是手头太紧也很容易被转化成玩家，各个群体相互影响进入正循环。 这些都不需要罗兰德关心，他只要操心怎么做更多的桌游来满足大家的热情。 …… 红石城。 “艹，魔族也太多了，我要玩魔族。” “呵呵，想得美。” “那就玩无尽，不然我不玩了。” “……行吧，无尽就无尽，我特么明天不去风谷了。” 两个在吵架的，正是红石城的当红企业家，迪迪安和亚伦斯。 《魔界攻防战——战役版》并未在红石城销售，毕竟连凤凰城本地需求都满足不了，小商人只要在门面抢到，就能在市场转手赚到差价，根本没工夫往外卖。 但迪迪安是什么人，他家里是经营客运业务的啊，发售才几天，去凤凰站收款的手下得了消息，便自作主张给买了一套回来。 其实也不算自作主张，因为迪迪安本来就有在收藏各种桌游，不过藏品很少，其中两套完整些的都是兽人帝国那边供应贵族玩的。 不过跟《魔界攻防战》比起来，那个太没意思了，就简简单单十几个棋子互相吃。 拿到游戏的迪迪安和手下玩了几盘，没有尽兴，也不知是故意下臭棋还是智力确实存在差距，反正玩不出味来。 刚好昨天知晓亚伦斯回来疼媳妇，就把他给喊来切磋。 亚伦斯本人就是魔族后裔，甚至还比较纯，很多代过去还只有四分之一的外族血统，一看到这游戏当场眼睛就亮了:“光这题材就值三千！” 就做工而言，没用上大师工，即使有几张特殊卡还可以，整体仍然属于平民和小贵族娱乐，加了题材就不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大碰撞之后凤凰城北面已经军事管制了，新城的城防军也偶尔会打下一只小恶魔，北面说不定早已经打几个来回了，所以《魔界攻防战》的题材就很能反应现实，是个加分项。 亚伦斯当场读了魔族的部分说明，就操起魔族跟迪迪安干上了。 迪迪安足够聪明且有眼界，可也不是什么大战略家，自己也才上手，在基础模式下魔族有巨大的数量优势，初学者很难在基础模式下打赢魔族，除非玩魔族的玩家菜很多。 两人做了两盘，改玩无尽模式，半路上急急忙忙吃了饭，点了魔法灯继续杀，一直鏖战到深夜。 双方打到后面，迪迪安所有的王国卡都在棋盘上，招兵都召不出来。亚伦斯虽然有足够的魔族兵，可魔族卡有几乎九成都是小恶魔，面对成群的王国兵根本没有能力推进，只能靠两格的移动力卡着位置不停的死。 “这样下去不行啊，要有更多的高级兵。”亚伦斯皱眉问，“我现在如果有还张魔王卡，能不能用？” 魔王卡就是卡名“佚名魔族010”的卡，比李想殿下的卡还强，这也是亚伦斯手里少有的能杀敌的牌，可惜只有一张，一上去就被人围起来揍死。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迪迪安拿起游戏书翻了翻，没找到相关条目。 “没说，应该可以吧。”他这么说，因为自己也希望能行，那样就能准备一大堆侦察兵和特使殿下卡，魔族来多少杀多少。 “……那这盘算平局，等我去风谷处理了业务再来找你。”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4 王牌机制 人们永不满足的**推动着世界进步，只有超级战争才能让它倒退。 对于升斗小民而言，在吃饱饭之余，如果能不用把赚钱、吃饭、睡觉之外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生孩子就太好了。 唠嗑是打发时间的方式，只是唠久了信息重复率会越来越高。 此前也不是没有玩具，不过都是给小孩子做的木头和铁皮玩具，于大人无益，还得猫着腰陪孩子玩，十分辛苦。 《魔界攻防战——战役版》作为一款年龄过小甚至都闹不明白的桌游，引起了广泛兴趣，并且很快在路口城就出现了山寨厂！ 初级的山寨商家脸皮还不够厚，也怕官方秋后算账，改了名字叫《人间战场》，棋盘规格、规则书、数值都一致，就各个卡的名字换了，另外找落魄画师画了卡面。 可因为正版游戏都没怎么赚钱，山寨的还要另找画师付出额外成本，去其他厂订购几个零件，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只能按市场零售价拿货，成本又要抬高，虽然去掉了魔族改成两个人类王国让卡数变少了，不过卖二十还是没钱赚。 为了不比正版卖得更贵引来众人打砸，不得已改用了更廉价的制作方式，箱子不再兼职棋盘，弄了块印着六角棋盘的布放进去，卡也全变成纸的。 纸张的类型不够多，还没有能直接支撑起桌游所需强度的单纸，也没关系，几张纸贴一起，边缘再上一层带颜色的漆封口同时提供一定支撑力，也还能行。 他们也不在境内销售，直接销往境外，黑水城等南方城市就是不错的地方。 但终究两个一样的部队略微缺乏战术探讨价值，加上卡做的有点敷衍，画师明明画得还行得卡面，成品经常七歪八扭，所以《人间战场》在境外也主要是在普通民众间流传，大户们即使接触到，玩不了几天也会因品质问题烦躁起来。可境外的普通民众哪有境内的有钱，少有舍得买这么贵玩具的，卖的并不火。 反而是一直缺货的《魔界攻防战》，在境外大户中流传得更快些。 以黑水城为例，这里的卡是从红信子银行的渠道流入的。 帕布拉团里的法师多，很喜欢烧脑的东西，虽然于魔法学习无益，偶尔拿来放松一下也无妨。 特别是银行经理，这个职位是帕布拉团的法师成员轮流当值，当值的时候基本就别想静心学魔法了，可业务上也没把时间占满，干脆找人在经理办公室里开战。 偶然间没来得及收拾，被需要经理接待的大客户瞄上了，忍痛割让出去一套。 别看这东西在夏日家具店……改名叫夏日杂货了，在那只卖二十元，但要能抢得到啊，正常玩家、黄牛天天排队，根本没有外人的份，只能从黄牛身上接手，或者高价从玩家手里收，红信子拿的这套一百元呢！ 没办法，想玩，用魔法也变不出这么复杂的东西，还得找人去买。 很快手下就送来新的套组，打开一看特么的没有“佚名魔族010”！ ！ “你哪买来的！？”轮值经理当场就麻了。 “呃，我不在那找黄牛嘛，他们抬价抬得太厉害了，我就没买。后来碰到亚伦斯老爷家的人，他跟我说他们老爷有多的，我就去风谷找亚伦斯老爷的管家拿了一套。” 轮值经理有点头大，“佚名魔族010”多半被亚伦斯黑了。 魔族就是魔族，还是个胖魔族，上不得台面。 可没了“佚名魔族010”，特使殿下卡岂不是无人可制？要不然平衡一下？ 特使卡8攻8血，移动力2，特技图标效果是在同一回合行动并执行打击动作，而且可以自由调换移动和打击的顺序，可以做到先打完再跑。 佚名010卡10攻10血，移动力3，射程2，特技图标是红色愤怒表情火焰，效果是被打后不会同步扣除损失血量的攻击，减半后向上取整。 数值高的佚名010虽然是稀有带射程的卡，运动和打击规则却和普通卡一样，要是视野没做好走到特使卡边上一两格，一下就会被打残废。 先挨特使卡一拳剩6点攻击，变成秒不掉特使卡，打完后特使卡刚好还剩2攻击，刚刚好把佚名010锤死了跑路。唯一能活的方式是借机动力优势跑路，可只剩两滴血，哪怕被最垃圾的王国兵近身也就一击的事。 所以如果操作魔族，在场上没看到特使卡的时候，千万别把佚名魔族010移动到敌方视野内。 同样的，如果特使卡走到佚名魔族010站立点附近两格内，就是必杀目标，而且是秒杀。 对了，为了体现视野机制，卡在没被对手有效视野覆盖前，都是被盖住的数字卡片。 比如王国方的特使卡是第十一个上场单位，她对应的卡片就是11号，当11号的数字卡处于对方视野中被翻过来时，才需要本体卡登场。 同时为了防止口胡耍赖，每回合支出的物资数量都需要玩家自己把总数记下，查对面的账，只能查3回合以前的，并且两次查账间要间隔10回合以上，查账机制相当于后方的间谍吧。 当然觉得麻烦可以用简易模式，直接报物资开支明牌上场，也不用记账。 因为视野存在，在标准模式下，除了这一对牌，场上没有其他卡能和二者单卡对抗的，别的卡特技太差，二打一都是找死。 轮值经理找到特使卡放在手里，这四张不锈钢边框的卡手感和制作工艺都不一样，好像确实可以留下来收藏，下次跟人玩我上两个特使殿下，还不要人亲命啊。 把玩着卡，轮值经理翻着规则书，果然没看到上卡限制，并且还有相关说明“无尽模式允许第三方玩家以其他牌组入局”，也就是说咱只是牌组不同，没有耍赖！ 收好特使卡，看着缺了两张王牌的卡组，有点缺兴致:“拿走卖掉，就跟人说特使卡和魔王卡被前面的买家拿了，爱买不买，卖不掉你自己拿着，就当这个月奖金了。” 看着办事员一脸衰样出去，轮值经理又把特使卡拿出来看。 其实就算没有两张大卡，《魔界攻防战》仍然是很好的游戏。 不过大卡的机制更有特色，两张卡都有单独的使用策略，会让游戏更精彩。甚至可以说实力相当的有经验选手对战，基本就是围绕两张卡部署战术，一旦让对方大卡出局，自家大卡带着基础兵很容易赢下整局游戏，无尽模式里也容易造出大举入侵的机会。 两张特使卡可能真的有点赖皮，但无尽模式用用应该无妨。 他还没玩过一局完整的无尽模式，不过能感觉到这个大家都能在场下复活的模式，后期王国兵很缺卡。 “造卡的生产能力也太差了，买都买不到，搞什么鬼！” 有点恼火，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生产快一点呢？ 借钱给他们加快生产速度？ 这一套七七八八的东西这么多，二十元也没钱赚啊，付得起利息吗，哪怕付得起，只要利息在毛利里占比大一点恐怕都不会要吧。 可干等他们生产也太慢了，眼前这个状态持续下去，恐怕以后买到的二手套装里也是缺胳膊少腿。 有没有可能免利息借给他们？ 呃，好像自己做不了主。 作为轮值经理，他并不是一点权力没有，问题是自己现在在红信子黑水分行，这里的钱也算境外资金，生产厂家在王城，要借钱得红石总行出马。 写信给哈克维普说一声吧，不行就算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5 无息贷款 哈克维普接到兄弟的信，有点懵。 他现在没有轮值，在红石城静心冥想，希望先把魔力量增加到五环标准。帕布拉团获得的传承里没有低魔耗的魔法，有了充分的魔力，学起高级魔法也相对容易些。 所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外面有游戏火了。 接到信，找伙伴们一打听不要紧，留在这个形式类似四合院的大宅里的帕布拉族人，手里就有三套《魔界攻防战》，甚至他问的时候，还有两个人在玩呢，小兄弟干脆把他带到旁边现场观看。 魔族，和凤凰王的势力吗？ 看了一阵就有点不对，场上最高数值的卡只有10攻10防，和低级兵差距太小了，不管是他亲眼见过的特使殿下，还是恐怖故事里的魔王，都不会这么弱。 当然不是说两者的属性应该有普通士兵几百个叠加状态的数倍，实际有个五倍的差距，想破防都很难，举个例子，猫和老鼠的长宽高比例差不多就是五倍，猫如果起了杀心，多少老鼠才能咬死猫，咬得到吗？ 猫和老鼠的例子或许不是很合适，但原理差不多，低级、中级魔法甚至很难对特使和魔王这样的存在起作用，放在人群里就是无敌状态，连数值都不应该显示，在棋盘里怎么也要有个99攻和血量吧。 单纯的游戏？为什么选这个题材？ 哈克维普是个很喜欢思考的人，很容易就注意到一般人不会注意的层面。 看小伙伴玩了一局，心中有底，委托个和他比较亲近的帕布拉团外族小伙伴去王城打听消息，自己还是继续静修。 过了几天，小伙伴带回消息:“听说游戏是内廷的女官委托给夏日家具厂做的，这个消息应该比较可信，因为差不多两个月前有不少人看到过内廷女官进出家具厂。” 哈克维普稍微有点吃惊，内廷经常会扶持各种产业没错，但居然会专门推一款桌游出来。 内廷的动作多半要得到凤凰王的授权，此处应有深意。 可惜凤凰城北面已经军事管制，外人无从得知北面的情况，主动打听说不定就会被人举报刺探军情，所以哈克维普也不知里面有何深意。 用猜的话，或许是给民众打个预防针，避免魔族蔓延时出现某些混乱。 至于兄弟来信中提到的事，既然是内廷主推的游戏，帮一把也无妨。 哈克维普是帕布拉团仅有的两名四环法师之一，即使没有轮值也有相当的权力，走了趟红石总行就把事给办了。 很快就有专员前往王城办事。 夏日家具厂厂长罗兰德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人上门送钱。 感觉可能还在做梦，他想确认一下:“真的没有利息？没有附加条件？” 官方银行不做借贷，凤凰城只有两个拿了许可证的民间小银行有做，借款年利率上限是15%，这利率支撑不了太多坏账，所以小银行会要求借款人出示偿还能力的证据，包括行商账目、工资单等，房产虽然民间价在涨，官方却压在原地，银行也只以官方标准计价，大家也不愿意拿来抵押。 这种借贷满足不了所有的民间需求，因为有的人就是想要无本万利，他们会去外地接触一些利息更高的黑钱庄。 此类钱庄就会经常有一些很奇特的借贷方式，比如可以抵押老婆孩子等免去利息之类的。虽然官方禁止人口买卖，可黑心的家伙总有办法绕一绕，不买卖人口，你情我愿的前提下借人老婆孩子的身体用一用总可以吧，再不行就带人去借款人家里做客，官方总管不着吧。 信任问题用嘴解释起来很难，效果也差，办事员前面已经说过情况，懒得和罗兰德再啰嗦:“都在纸上，自己看吧。” 纸上的语言十分简单:“鉴于凤凰城夏日家具厂（乙方）出品游戏《魔界攻防战——战役版》市场反响强烈，为扶持潜力企业成长，我行（红信子银行红石总行）（甲方）特批提供凤凰币十万元无息贷款，用于支持乙方扩大生产规模，偿还期限五年，每年偿还比例按附件一执行。” 然后是附件一，这里可以选定比例，有每年还20%的，也有第一年不还等模式，最离谱的是最后一项，第五年一次偿清。 附件一里还有约定转款银行及双方指定账号等内容，需要红信子银行填写的部分已经全部填完盖章，只差自己选择还款模式和签字就能生效。 字除了红信子的经理签名，都是拓印上去的，应该很难修改。 “我现在签字，什么时候拿到钱？”虽然现在桌游卖得好，可钱并没赚多少，罗兰德还是小市民心思。 办事员有话直说:“马上，签完字你就和我去黑曜石银行转账。” 凤凰银行在凤凰城外没有设立分行，红信子只和黑曜石银行有业务往来，双方都有对方的银行互转专用账号。 “那我到黑曜石银行柜台签字行不行？”他还不放心，到了银行就能找他们的人见证，不容易被忽悠。 办事员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内廷怎么选上的这位，无力点头:“可以，走吧。” 银行间大额转账不走柜台，直接到贵宾室进行，免了排队的麻烦，很快就走完流程，钱打到夏日家具厂的商业账号里。 回到厂里还有点不太信，罗兰德提前睡觉，第二天又去银行查钱，才相信天上掉钱了。 虽然这钱要还，不过问题不大，按现在的局面，桌游一天卖个五十套不叫事，五十套的单套毛利不变的情况下，净利润大约能提到2元，一年就能赚三万多，扣掉他选的每年还款20%，还能存上万。 而且有了十万现金，五十套恐怕都打不住。 如果红信子银行是分批给钱，一次几千几千的，那扩大生产只能靠人力，效果差不说，吃工资的还会越来越多。 现在一次付清，这笔钱就能找新城那边设计专门的设备，效率会比通用设备高很多。 罗兰德知道这种事情并不难，因为王城里有好几家大作坊或者叫小厂，都是从新城重工订购的设备，比双石机械厂生产出来的全是一个模子的蒸汽机自己改造模具要好用得多。 到新城重工咨询过，那边提议他使用半魔法设备，这样能节省很多工序，当然，设备会贵“一点”。 罗兰德也不懂，他只会算成本，新城重工的人带他参观了几台正在调试中即将外运的设备，便打消疑虑，下了订单。 因为是专业订制设备，没有成品可供参考，所以一开始也没有报价，只能按罗兰德能接受的成品价上限，按15%比例收取定金，定型定价后再收30%，其余等成品出来再结账。 由于桌游已经在小批量生产销售，并不是单纯的设想，重工只需要派人到夏日家具厂及其合作厂看一圈，就能知道具体的生产流程和加工参数，这节省下大量的研发时间，预计两个月内机器就能到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6 归去来器上的某人（上） 艾格朗汀终于重新获得自由了。 差不多半年前，自己一时头昏，居然想出混到自救会的队伍里调查偷渡巢穴，完全没有想到流放地的管理能力和光明教会提供的资料一点对不上，还没进入城市就被军队给逮捕了。 悔不当初、追悔莫及，反正很是郁闷了一阵。 只是郁闷而非生活在恐惧里，因为抓捕他的军队竟然挺礼貌，没有对他动刑。 最初还以为是做个样子，时间久了肯定忍不住要刑讯审问的，结果被抓没几天，就把他关在军营监狱里没人管了！ 要不是每天还能在小食堂打到自己的食物，他还以为自己被忘记了呢。 军营小监狱用来关押违反军纪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住三天到六天，很少有住到一个月的，整个小监狱里就他一个常客，每个人刚来时看他都跟看猴一样。 可惜艾格朗汀虽然是三环魔剑士，却完全没学过语言通识，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想骂回去都没办法。 打架……还是算了。 被关过一天小黑屋的艾格朗汀在那次之后深刻意识到打架是不好的行为。 关了半年，艾格朗汀不但没变的瘦弱，反而比进来时还强壮一点了，非常离谱。 因为监狱里都是士兵，虽然关禁闭，但是训练还是要训，艾格朗汀也和他们一起训练，训着训着就变壮了，这样持之以恒的训练，上一次还要追朔到十几年前的时候。 自己都已经完全习惯了监狱里的生活，昨天突然有军官来把他提出去，直接把他踢出北隘口:“你可以走了。” 虽然听不懂，可意思也太明显了，因为对方把自己的武器和服装都还回来了，这东西不知道存在哪，积了老厚一层灰。 另外还给了他一壶水和一小包干粮，好像怕自己饿死在他们家门口。 艾格朗汀清点了家当，站在北隘口的防线以北愣了很长时间。 “我在哪？我要干什么？我能找谁帮忙？” 思考了很久都没有答桉。 如果是刚被抓到就放掉，他肯定要想方设法回主世界，可这都半年过去，他早都忘记线路长啥样了，他甚至不记得位置是不是在正北面。 就算他记得，半年过去，植被的变化也足以让一个只走过一趟的人迷路。 在隘口外纠结了许久，艾格朗汀还是决定去北面看看，万一能找到呢。 他毕竟是调查员，真的用心去做一件事，还是想到了不少办法。 追踪足迹。 他来的时候，在距离世界门不是特别远的地方有个营地，既然有营地，就一定有物资运输需要，没有正经的路可供辨识，但一定有足迹或车辙印。 从北隘口向北，就能找到很多足迹，只不过受到落叶枯枝和小动物活动影响，距离越远，能辨认的足迹越稀松。 他身上的水和食物都不够，追踪之外还需要寻找食物和安全的庇护所，净水倒是容易，随便弄点水，用魔法就能分离出净水。 最麻烦的还是庇护所，他在追踪移动中，又只有一个人，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寻找安全地形搭建新的庇护所。 即使改成两天休息一次，时间也没有节省太多，寻找、搭建、休息，要在庇护所内外花费四成时间。 艰苦条件下在林子里钻了半个月，总算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结果一看……走错路了。 他前方不算特别远的地方，有一圈城墙，城墙的后方有一线绿色很奇怪，看起来像一片林子的树冠，但城墙外有一颗非常大的树，枝叶状态又很像城墙里那一线，城里的树好像被砍倒在地一样。 好像矮了，又好像不是大树，反正很怪。 城墙外的大树旁边还有些人在做事，在搬运什么东西。 要不混进去？ 他犹豫着沿着林地边缘往那边靠近，还没走出多远呢，城墙外大树边有八个兵面对他走过来。 看到兵身上的装备形式，他就明白了，得，还在别人家里。 艾格朗汀翻个白眼，也不跑，直起身举起双手。 这队兵看他挺熟练，留了一半在远处，另一半靠近到三十米唧唧呱呱问话。 “哎，我听不懂你们说话，直接动手抓吧。” 当初居然没找机会学习语言通识，绝对是最大的失策。 这回大概是见他足够配合，一个兵上来搜身，取走了武器和疑似武器的几个道具，没绑住他，让他跟着走。 跟着大兵走到城墙门口，听他们叽叽喳喳一顿叫唤，又等了挺长时间，出来个带着另一队兵的军官。 这军官一开口就是已经吃了语言通识的，不过语言通识不是神术，这个军官应该也没听到过他说话，所以说出来的信息艾格朗汀也听不太懂。 “抱歉，我使用的是主世界的南方通用语，虽然是三大通用语之一，不过流放地应该没有人说吧。”他试着多说点话，让对方能利用语言通识搜集些语言要素。 主世界的语言种类也很多，跨国家能够使用的主要有南方、萨拉和怀特三种通用语，贵族和商人一般都能听懂至少一种通用语，有条件都会学上一学，如果不会任何通用语，肯定不识字，当然会的也不一定识字。 军官皱眉，继续提问。 几个来回后，语言信息总算明确了一些，开始进行有效问答。 “我叫怀特，来自主世界，之前被你们的人在北隘口抓起来关了半年，刚放出来没多久，但是我迷路了，然后就被带到您面前。” 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很惨，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哎，这地方连光明神的光辉都照不进来。 军官好像也有些为难，被别的营地放出来，应该有什么错都消了，又抓起来关押好像是不太好。 但不抓吧，这人在火山带以北乱晃明显可疑。 最后还是吧他“请”到城墙内暂居。 进了城墙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道城墙！ 这道城墙好像是从树冠上吊下来的，有点诡异，不过流放地嘛，多么诡异也有可能。 住了好几天，终于等来新消息。 “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但你应该回不去了。因为去那个世界门现在要穿过二十公里的魔族密集区才能到达，里面有少量中级魔族。”等他消化一阵信息，军官继续说，“你要去我们不拦着，但北部区地图属于军事机密，我们不会给你，你要自己找路自己突破魔族密集区。” 艾格朗汀嘴巴张着合不拢，有些接受不了。 都怪这不知道是哪个领主的破军队关了他半年，不然早些放出来应该有更有希望。 心里小小抱怨一下，其实他也知道，如果换成别的领主军队抓到他，脑袋多半早就没了，这支军队至少没有宗教审判。 “我们还准备了另外一条路给你，驱逐出境，放心，不是北部区，会把你放到有人住的地方。” “我如果再入境，还会被关牢房？” 没想到军官却摇头:“如果没有正当理由，再入境就归流民安置署管。” 不坐牢就行，流民就流民吧，总比在林子里瞎窜半个月才知道迷路了好，等光明教会什么时候能打穿流放地的防线，他还有机会回去。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7 归去来器上的某人（下） 艾格朗汀直接被投放到黑水城。 这也是他生来第一次亲眼看到流放地的城市。 确实挺邪恶，但没有想象中那么邪恶……也许是坐牢坐半年，看利刃和夜族都看习惯了，一些更奇怪的混血也没有引起更强烈的情绪。 抛开外貌不谈，黑水城其实和主世界部分治理不善的城市差不多，有一定秩序，秩序的下面藏着的是灰色地带，刚进城就看到沿街收保护费的。 要说什么吃人、邪恶祭典，反正暂时没看见，但不能排除可能存在，因为他在街巷里乱窜的时候，看到过和泥土混在一起的干涸血迹，当然也可能是谋杀或单纯打斗。 除了移动中碰到几个样貌不敢恭维的……应该是女性和他套近乎，整体感觉居然还行。 艾格朗汀虽然是为光明教会做事，不过作为调查员，本身并不参与处决刑讯等行为，在他眼里，调查混血动向只是一份工作罢了。 若是真的狂信徒，到流放地来在满地混血的包围中怕是要疯。 总之先设法安顿下来，再设法赚些钱养活自己吧。 安顿的第一要务是要弄明白本地话怎么说，这就要靠魔法道具店了。 但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要在几万人的城市里找到也许只有一两家的魔法道具店，并不那么容易。 找了一圈无果，又回到黑水车站，先做点搬运工作。 这工作不太需要沟通，找到工头一顿叽咕，虽然双方一句没听懂，但也知道该怎么做。 几个小时下来，等领工资的时候，感觉被黑了一点钱。 艾格朗汀只是盯了工头一眼，并未闹事，欺负外地人也是各地都能见到的常规戏码，谁让他不会说本地话呢，缺了工头都不知道怎么和雇佣方谈待遇。 拿钱买食物，随便找个角落猫一晚，第二天还是一样，花些时间找魔法道具店，再挤出一些时间到车站打工。 主世界也有铁路站，不过那些铁路都是只连接两个城市或矿区到城市，繁忙程度和黑水城这个完全不能比，这一个车站可能就养活了上千人。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都过着一样的生活，结果魔法道具店硬是没找到！ “不可能没有啊，难道是没招牌？”艾格朗汀有点慌。 就算他是调查员，在一个语言不通且完全陌生的城市里要找到一个没有招牌的店铺也太难了。 “不行就去做流民吧，看看别的城市能不能找到有招牌的。” 回头做流民就容易多了，他继续混几天日子，便找到一伙真的流民顺铁路北上。 流民缺乏营养，走个路都可能摔倒，行动十分缓慢，花了三天才抵达来时乘车只用了一个小时的地方。 这边入境后和流民一起被集中起来管理，有人来给他们上课。 上识字课的举动让艾格朗汀惊了。 不需要太丰富的联想力，只看他们给外来流民免费上识字课，就能想象这片领地上的识字率有多夸张！ 识字率在主世界是个极富争议的话题，有的地区认为民众识字了就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刁民难以管理，也有地区认为识字率高些在人才选拔时可以多些选择，也有利于发展商业。 但不论持有哪种观点，也没谁去搞全民扫盲啊。 艾格朗汀把自己的见闻都写在扫盲学校发的小本本上，偶尔拿出来翻看。 “全民都识字，还有忠诚可言吗？” 把忠诚和知识挂钩不是他想出来的，是主世界的一种区域型观点，也就是反对提高识字率的那群。 该观点认为，只有知识较少，付出忠诚之外没有其他路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人们才能普遍保持朴素和忠诚。 艾格朗汀对这种观点有一点点信。 以他自己和法师群体为例，两者明显对神和王室都不够忠诚，也许真的是因为知识和见识带来的结果。 再参考某些识字率能超过20%的商业型地区，那种地方往往也不谈忠诚，只谈钱。 这个问题深入下去哲学味太浓了，而且有以偏概全的嫌疑，艾格朗汀也只是把问题记录下来，留着日后观察。 识字课读了几天，还有对他来说更惊悚的事。 这天大概是什么节庆之类的，流民区里的人流明显比平日里大，上课的人也更多，就在这天上课时，有两名法师来课堂上，点了十个人的名字，给加持语言通识！而且这天上课的老师也自带语言通识效果。 艾格朗汀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他看了看，好像都是学习效果比较烂的才会加。 这种行为更是实锤了这片区域里识字率绝对接近十成！ 语言通识传说是古代法师为了让不够聪明的魔偶能理解复杂命令而弄出来的，也有说是为了和猴子对话产生的，不管怎样，它在经历了多位大师的改进后，的确成了法师体系最有代表性的二环法术之一，只是主世界有三大通用语，能用到的机会不多，也正是因此艾格朗汀当年没有浪费时间去学，最近经常为此后悔。 有了法师直接加持的语言通识，便能先理解词义再去学习发音，远比从发音开始循序渐进效果好，学习进展飞快。 等加持失效的时候，艾格朗汀已经能靠自己进行一些简单的日常对话与书写。 全民识字，他很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的身份虽然是流民，本地却并没有限制流民的活动区域，只对行为做出了规定，不能违法、不能乞讨、识字数低于两千不能离开扫盲班。 艾格朗汀虽然靠着语言通识，几天就干出一两个月的成果，不过要通过两千识字量的考试，距离及格还是差点。 他没什么牵挂，白天直接在流民区里帮着建房子领工资，晚上上课，或者白天出去看看城市里的情况，非常自在。 或许有点先入为主，在他眼里，全民识字的整体气氛就是不同。 市场里看到有人玩一种很复杂的桌游，围着的人加一起可能四五十个。 “你看得懂吗？”他用肩膀顶了顶最近的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混血。 “《魔界攻防战》你看不懂？刚从山里出来？” “差不多，我还没拿到户籍。” “难怪。”这位搞明白情况，低声叽叽喳喳一顿介绍。 内容非常多，只听这规则就知道，不识字要玩这种游戏非常困难，得想办法让认字的不停的反复读规则书一直到全部背诵的程度，不太可能有人有这样的耐心。 游戏之外，因为所有人都有一定的基础数学能力，买卖行为也很特化。 外地商人和本地商人的批发交接不算，对于零数学基础的人群，在零售层面是做不到完全按重量销售的，必须要有个对应的容器，或者按个***如面粉，没有数学能力的人只能认一袋或一桶多少钱，袋子或桶子装得满不满才是交易能否达成的关键，给他单拎4.3公斤出来，他算不出来就不会认可这种交易方式。肉食也差不多，只能算一条腿多少钱，半边蹄膀多少钱，拆开了想卖出去就难了。 而在这里除了街边当场做好的面饼、豆饼，直接面对民众的区域小市场里都是按重量计价，并不会豆子用一种容器，面粉又用一种。 识字率和数学能力也体现在劳动方面，时间长了就会发现本地认很少有在车站打工的，偶尔遇上一个一问，多半是家里有人生病，要请法师钱不够。 艾格朗汀也说不出好坏，但很特别，也许……比主世界很多国家都更好？ 在路口城混了一段时间，看到征兵告示，想一想还是没混进去，怕再给他关牢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8 混编团 卫戍部队第一次在王城以外征兵，第一次对夜族、利刃之外的混血征兵，引起了很大的动静。 各地都有本地人组成的城防军，不过和卫戍部队的格调完全没有可比性，放在兽人那边，就是帝**和领主军的差别。 对于后来加入王国的普通民众而言，来之不易的生活需要守护，很多人都愿意出一份力。 而大户们也希望能塞进去一些自己的亲戚、熟人，不管以后有什么用，反正先安排着。 本次征兵规模为五千人，分两个身高区间，1.7至1.8米和2至2.2米，符合身高要求的男性，几乎有三分之一人都到各地哨站测量过。 各哨站测量和观察的并非只是身高，还有族群统计，这些信息被汇总到卫戍部队两名军团长威廉和小雷面前。 军团长助理已经把各族群统计单列出来，看过之后一阵头疼。 “不行啊，这编不出两个纯血团啊。”威廉直皱眉。 威廉是夜族军团长，卫戍部队大部分后勤工作都由他统管，深知后勤的难题。 血统是否纯正本来是不应该去关心的，但为了不给后勤加太重的担子，还有统一训练等原因，还是要把同一族群的士兵集中起来使用。 “编不出来也要编，按营吧，整个团身高胸围、肩宽差不多就行。” 身高、胸围肩宽接近的情况下，就可以使用相同规格的胸甲，头盔相比胸甲，即使尺寸稍微大一点也不影响活动，多加点填充物做缓冲层就行。 “只能这样了。” 这次挑选的身高有高矮两个个头，矮的用夜族同样的规格，高的则要另开一种规格的装备，这样后勤复杂度增加的不多。 混血里也有和利刃体格差不多的，不过数量很少，一个营都凑不出来就不要了。 两位军团长商量一阵，又派人到各地市政部门拿来那边的统计报告。 市政为了方便管理户籍和确保扫盲推进，登记了所有人的信息。在种族这个条目上，可能因为情况过于复杂，有很多填写的是不详，不过误差应该有限。 对照这份统计报告单计算兵力补充规模，和报名的哨站体检情况，挑选了几个族群。 肤色偏青的青岩族这回赚大了，他们的人群数量多，全境统计人数超过七千，其流民增长率也比较高，报名相对踊跃，两位军团长决定直接以青岩族为主体，构建第二十一团。 从三团一下跳到二十一团，有点奇怪，不过这是陛下的意思，前面二十个团都编给完全纯血的团级单位。单一族群的团体不会有族群矛盾，内部问题更为可控，因此更适合承担正面战场比较困难的任务。 二十一团下属单位从101营开始编号，编两个青岩营，另外三个人口规模少一些的族群编为103到105营，含团部编制在内另外还有三个团署连级单位，总规模三千人。 二十二团的规模小一些，这是小体型的一侧，正常的三个营加团属连级单位，和夜族一样，体型小一般不用来部署正面战场，以增援、工事、后勤为主，还有诸如非主攻方向侦察任务等职能。 搭架子还是需要卫戍部队现有人员来做，五千人的训练，差不多需要一整个营来带，趁这个机会，对各团番号做出一定调整，夜族也正式开启团番号编制。 现有的利刃一二三团，都是四个营的编制，三个团各自任务明确，覆盖全面，没有新增团编制的需求，成团后扩编进来的番号，从第10营开始往后，根据训练表现分配到各团。 这回对番号做出大规模调整，以便于后勤管理和预备役启用。 一团之前是1、2、3、11营，就把11营改成4营，二团番号后移两个，从6营算起，空出10营做未来扩编，三团占掉11到15营的号码。 卫戍部队里夜族的功能有些复杂，一个团管不过来，两个团人不够，也是之前没有成团的原因，现在军队规模扩大为了方便管理，还是得编起来。 夜族直接编成11团、12团。 十一团是标兵团，主要负责王庭树各处站岗，会议安全等工作，现在也就六百来号人，勉勉强强凑出一个团部加一个营。 十二团是后勤团，包括了一个工程营、两个后勤营、一个兼顾侦察与战斗的标准营。 然后是预备役的部分。 此前为了扩编卫戍部队，大量的利刃城防军下岗把城防工作交给当地人，这里有一部分入列，一部分转为预备役，还有少量通过学校再学习，也编入预备役。王城和南镇也有不少人完成三年城防军服役，提前退下转预备役的。 预备役的第一次年度训练即将展开，不能就喊“预备役”，也是需要有番号的。 预备役的番号就比较远了，他们直接从五十一团算起。 现有预备役总计三千多人，按一个团编还是多了点，组两个团，少点方便后续扩充。 第一次的预备役年度训练完成后，51团和52团的团部会留下一部分人，大概一个团六十到八十人的规模作为骨架，平时就负责帮忙解决预备役生活方面的困难，再启用时就不需要其他团往里面临时填人了。 征兵和预备役年度训练加一起，需要动用两个营，不过真动起来只能按连算。 这些麻烦得要死的事，小雷将军可不管，反正把三团交给威廉去调配，自己还是管前线的两个团。 三团除了女性化的利刃兵，也有正常营，替代早前南方活动的几个营，负责山匪清剿和对外战争，之后这项工作会交给新编21团、22团来做，这样三团的战斗营也能抽到北部区活动。 现在南方没仗打，剿匪工作已经进入平稳期，也用不完有五个营的21团，何况再加个22团。 21团、22团的团部仍然会留在卫戍部队凤凰城城东总部，uu看书部分剩余力量也会用来应付北部区的一些次要方向任务。 这一系列的征兵、训练、调动，都有一个目标――找机会和魔族打一场。 最近几个月，魔族有点调皮，而且是一种很难应付的调皮方式。 在熔岩湖以南，一营驻扎地以北的两百公里范围里，渐渐出现了一些魔族的半定居点。 与此前歌玛那种围一圈石头就算的方式不同，这些半定居点里，明显有更高智力的魔族，已经有些真正的部落风。 根据一营的侦察报告，他们见什么杀什么，但因为周边是无人区，他们只能自己打自己，还打得挺激烈！ 本轮调整的对应列装完成后，就要去和魔族尝试接战和劝降，以进一步了解魔族的战斗力和其军事力量的形态。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88混编团免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89 大换装 新的混血团士兵和预备役启动训练的同时，卫戍部队也同步启动换装及相关适应训练。 本轮换装的包括制式头盔、盔甲、行军装具、各式武器。 头盔、盔甲及其余配件板甲都改用钛合金甲。 此前仅盔甲的重量就达到25公斤，换装后的全套甲具也只有25公斤。 这套甲具除了原有的胸甲、头盔、绑腿正面板甲外，还在腰腹正面增加了两片式铰链板甲，用于保护盆骨腔正面。 腰腹甲是随新型行军装具而增加的。 原本的行军装具是很基础的双肩背包，因为工艺改进新增了焊接手段，装具分成三个部分，胸甲装具、腰腹装具以及背包装具。 这次的钛合金胸甲背面下半部增加了四个扣环，得以横跨一个普通人使用的双肩包大小装具，这个位置士兵本人根本拿不到，所以只用于装野营相关物品。 配合胸甲装具，背包也改成横包，可以利用胸甲装具提供一定的支撑力，里面装食物、简易净水器、武器保养及前线维修工具包、常服等。 战斗消耗道具则全部改到腰腹装具上，把上面的搭扣全部装满，还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为配合这一整套改变来的重量变化，枪械也改版了。 研究院负责卡洛琳系列步枪的卡洛琳院士正在进修，所以这一次又改回了之前短暂替代过卡洛琳一号的另一个系列，蟒式，和另外新增的猫式、鹰式。 蟒式是长枪，这一次在维持了原有威力的情况下，枪体更为紧凑，长度从近两米改成1.6米，空重从15公斤下降到12公斤，以同时适用于利刃各团和21团的体型。 蟒式也有匹配基础体型的二型乙类，只有1.1米长，为了保障弹药飞行速度，枪管口径也从15毫米降低到10毫米，相应的威力也降低了不少。用于装备11团、12团、22团，比此前用的卡洛琳衍生型号略微减少了半公斤的重量。 猫式则是只在利刃军团装备的新枪，精度比蟒式低，主要用于中近距离交战，使用了更可靠的魔法连发机构，射速能达到每分钟300发。 单发威力只有蟒式的一半， 不过是数学上的威力差距，到现场练枪时士兵的感官差距没那么大。 猫式第一次装备就有两个型号，一型是单兵装备，二型则是班用武器，两者的区别是二型的弹丸出膛速度增加了40%，也就是弹丸型号不变的情况下动能增加了96%，代价是枪重也提高到28公斤，自带个人武器的士兵需要两个人分开携带它。 鹰式的威力更小，这是一种极端轻量化类似转轮手枪的枪，它本身没有魔法动能赋予装置，采用了全新的魔法弹药，靠弹体自带的一次性魔术模块推动弹头。 这种做法导致弹药成本极高，五十发弹就相当于一个全新的蟒式魔力模块。 优点则是依托弹体自带动力，枪只有扳机系统和定向导管的功能，还能做镂空处理，把全枪做到了一公斤，人手一把也没什么重量负担。 不过现在产能不行，尤其是弹药生产得慢，只能满足军官使用，之后会慢慢配发给一营全体士兵。 暴雨一型机炮的换装比单兵武器更早一些，不过这东西生产的慢，反而是最后完成换装的。 新的暴雨二型得到前线使用反馈后吸取了教训，放弃拆分式的搞法，提高系统可靠性，加上一些工艺方面的进步，二型的射速从300发直接提到1000发，但重量也稍微增加了一点，更不便于垃圾路况调动。 路况的问题正在想办法克服，不过暴雨系列本来就是用于阵地防守的，运输慢一点问题不大。 本**换装换下的装备分两个去向。 一部分调到五十一团、五十二团给预备役用，覆盖了他们的装备并留下一定数量的替换用武器、装甲，还有大概八千套，从数量上说足以全面覆盖各地城防军。 不过各地城防军的体型和卫戍部队不是一个标准，会出现枪和盔甲大小、重量对不上的情况，里面能直接用到的大概只有五千套，这个数字大部分都是王城和南镇城防军里的利刃，和各地与普通人体型相当的城防军贡献的。 这里考虑的更远点，来不及救援或救援能力被北部区的魔族拖住的情况下，需要临时征召本地人进行防御作战，所以剩余暂时用不到的部分也保存在路口城和风谷城两个地区，便于快速运抵前线。 换装后，之前城防军手里的早期型号武器会有溢出，例如前一代的蟒式就不够好用，除了精度略高于卡洛琳一式，其他毛病很多。 这里一小部分保养情况比较好的，会回到制造局进行威力调整，稍微减弱一点移交给几家有官方许可证的商业安保公司，其余全部销毁，回收各种材料。 回收比买新的还麻烦，好在不是什么紧急工作，可以放在制造局仓库里，等业务比较清闲时慢慢折腾。 旧武器卖去境外肯定能赚些钱，不过王齐这边的钱都是自己印的，自家金矿也还能开采不短时间，赚这个钱弊大于利还是不做的好。 要是出现了明确愿意帮忙打魔族的势力，并且治军情况不错，卖一点还行，但是没有，卖出去等于壮大潜在敌人了。 重点在于现有武器的技术代差在王齐看来还远远不够，仿制难度有限，如果发展到拆开来摆在人面前都看不懂的地步，倒是可以根据战略需求少量销售一些。 换装期间一营被撤回总部，让别的部队上去担心损失率过高，等于瞎了眼。 对一营侦察能力的过于依赖让王齐有点烦躁，趁着换装期间，开始给二团一营也就是六营一连中部分日常表现良好的人进行增强。 和一营一样，都是每个人一天的外挂量，差不多是力敏体三项加到25左右，神秘和抗性各加5。 撒手锏式的超级兵没有弄，因为在军营这种环境下，某一两个人过于突出，很容易就获得比团长还高的威望，不利于军官选拔。个体比较强的放内廷，有八大……六大金刚压着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对于军官，王齐也有给增强，不过侧重不同，在保持力敏体不弱于侦察兵的前提下，主要增强神秘和抗性，提高存活率，uu看书还能及时发现利用魔法隐形的目标。 一营，加六营一连，再加每个团约二十人的军官（含副营级），差不多八百人！ 如果按服役期五年算，王齐的外挂几乎一半拿来公用了。 不过这些明显比普通兵强出一大截的家伙，除非触犯了军法，不然不可能真的让他们只服役五年，哪怕从一线退下来也可以做士官去训练新兵嘛。 这样等现役军队增强完，王齐每年的增强量可以控制在一百人以下，再拿出一百天时间增强包括自己和李想的内廷人员，剩下五个月用来升级外挂，希望能在艰难期到来前，把外挂再升一级。 为什么不先升外挂？ 因为没有拿到剧本，不知道魔族什么时候发疯，所以必须时刻准备好迎接大战，等到真打起来在去加那么一个两个兵哪里来得及。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89大换装免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90 三大教会 人类世界。 高级间谍达芙妮最近做好了一系列准备，要搞大事。 塔龙镇世界门被雷鸣国的某军团给堵住了，这导致了一系列问题。 佣兵仍然被允许出入世界门，但管理严格了许多，需要登记行动目标，还要交边境税。 世界门的另一边是流放地，的确不属于雷鸣国，收个边境税看似有道理，可税很重，以至于塔龙镇佣兵根本没什么赚头。 这不是做普通生意，打魔族是要冒着伤残乃至生命危险的，一条命只值几个金币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干。 塔龙镇萧条下来，对自救会而言，任何行动都会显得十分突兀。 经过几条线上的协调，很快决定取消闪光镇的联络点，一切恢复正常。 也就是说达芙妮来人类世界只做了半单生意就停业了。 达芙妮本身并不在意“帮助混血逃离主世界”停业运行，可影响到她的主任务就不行。 因为闪光镇联络点停止使用，所谓的合作当然也终止了，她仍然可以使用闪光镇的场地，却没有人再帮她搜集魔法材料的线索和提供资金支持了。 在这之后，达芙妮只能前往大城市，找了个住屋，暂时转行做交际花。 当贵族们的情人好处挺多，甚至可以以感兴趣之类的借口，获得一些相对不那么贵的魔法材料，也可以获得不少主世界的地理、势力情报。 可要做更多的事，难度就陡然变大。 大城市里宗教力量盘根错节，哪怕雷霆国并未定义国教，可实际上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难完全离开宗教的影响。 举例来说，雷霆国影响最大的宗教是供奉自然女神的自然教会，这是一群神经病。 自然教会认为炼金是一种严重破坏自然变化秩序的行为，因此在自然教会力量强大的地方，根本不会有炼金师活动，即便有也要偷偷摸摸的，还得有个明面上的职业做掩护，不然分分钟就给绑在广场上作为民众教育的宣传素材。 即便自然教会的神经病没有光明教会那么疯， 不至于把人活活烧死，还是很难顶。法师和魔术师需要的很多材料，都需要炼金师提供，没有炼金师就只能学自然派系的法术，这种法术最多会用到各种植物的种子，没有特别复杂的魔法材料体系。 就达芙妮来看，反炼金师以提高自然魔法派系的法师比例，有可能是故意的，可不论是是否故意，都导致她在大城市里得不到炼金师的帮助。 真要找也不是没有，另外两个教会里的炼金师，自然教会就管不着。 除自然教会，雷鸣国还有光明教会和生命教会，至于信仰商业之神的那群家伙，和本地自然崇拜演化出来的四季神信仰一样，并没有教会这个机构，其实就是一种避免被其他教会骚扰的借口。 光明教会，这群混蛋是魔族真正的死敌，哪怕达芙妮是从胎儿时期就进行改造的高级间谍，也不敢保证自己走进他们的教堂会不会被拆穿。 生命教会，这里有一大群圣母，会免费发放很多东西，也会帮普通人免费治病，可惜他们在雷鸣国的影响力比光明教会还不如，收入极为有限，自然也没什么资源可以免费发放。 达芙妮专程去过生命教会咨询那里的炼金师，这家伙惨到连炼金原材料都买不起，而且为了避免被自然教会找麻烦，他也不会卖三环以上的魔法材料。 别看生命教会圣母多，而且达芙妮能进出他们的教堂不被察觉，可在魔界，这帮家伙的危险度仅排在光明教会后。 生命教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神术，复活术！ 复活术这种法术，表面上看光明教会和自然教会都有，不过三种复活术的机制却完全不同。 自然教会的复活术，相当于大治愈术的升级版，仅仅是个四环法术，也救不回死去多时的人，要求刚刚死了没多久，并且身体各部位拼起来没太大缺损，才能复活。 光明教会的复活术，仅能作用于光明神的虔信徒，如果对其他人用，只能复活一具行尸走肉……还不会走，就是块要不了一个月便会腐烂的肉块。 只有生命教会的复活术才是真正意义的复活，而且他们有两种复活术，一个五环一个六环。 五环复活神术是普通意义的复活，当然也要把身体零部件凑一下。 六环神术就厉害了，他们能利用信物，复活一些离世很久的人物！也就是这一招，动不动就给复活一堆六环以下的家伙出来，让魔界非常难受。 达芙妮的主人描述，生命教会的神术也能复活七环的大师，不过可能存在某些难以接受的代价，复活的七环人物在以往三界战争背景下，并没有给魔界带来数量上的压力。 另外除自然教会之外的整个神术复**系，都有一定的疑问，据说经历过神术复活的人，神性都会有明显增强。 神性是什么？ 这一点魔界的研究可能比主世界更深入，因为神在魔界没有神权，打下来的零部件会被做成实验素材。 对普通人而言，在满足自身基本需求后，能对其他物种有一定的怜悯心，便可称之为神性，不过这点可怜的来源于自我满足的神性，远远达不到魔界对神性的研究区。 神性，在魔界高层看来是一种更接近魔法本源性的性格，一个神性满载的人，可以直接排除在人族以外，直接称其为魔法的意志。 神也一样，于其说她是某个个体抵达力量顶端后的称呼，不如说他自身化成了魔法，她就是魔法本身，而非此前的那个人类或魔族。 那些被神术复活的人，uu看书也会逐渐失去对一切人类事务的兴趣，他们只在乎魔法，最近一千年流行的魔法几乎都来源于此类人的推演改进结果。 所以魔界所指的神性个体，触及面比较窄，专指那些渐渐被魔法占据意志的。 这个趋势还在愈演愈烈，最近一百年，甚至有仅仅六环水平的个体表现出过高的神性。 情况不太妙，好在那些过于哲学化的东西与达芙妮无关。 留在大城市里难以找到突破口的她，经过个体思考，想到个办法――开门。 尝试让更多的缺陷，稳定扩大成为世界门。 一方面更多的世界门可以为自己活动创造条件，另外门多了，终究会有忍不住去流放地折腾的，说不定流放地的混球们还能消耗他们一定的力量。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90三大教会免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91 主动开门 想要开门，达芙妮需要两手准备，情报和傻子。 缺陷的出现与消失都比较突然，有的只能维持半天，有的则能持续十来天甚至更久，加上地点无法预测，想要真正在缺陷形成时能发动有效攻击，就必须要有一张覆盖大量地区的巨大且高效的情报与行动网。 能做到，且愿意去做的，看来看去还是只有自救会。 此前达芙妮还不算加入自救会，仅仅是通过几个联络员有合作关系。 突然要别人做这么大的事，只凭一张嘴还是太吝啬，她有足够的耐心，花了几个月来铺垫。 在大城市做交际花，而且人足够漂亮，技能等级足够高，捞起钱来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借助联络员渠道，达芙妮这几个月一直在对自救会进行捐助。 别看自救会的混血生活在光明教会等老古板的眼皮下，但其实并非人人都过得和老鼠一样，其中少数外貌和人类难以区分的也混得可以，另外他们也有自己的偏远村落。 可惜这些并不改变自救会整体资金困难的现状，每一笔捐助，都可以让少数成员获得更好的庇护。 在资助超过两百个金币后，和达芙妮在同一个城市的联络员终于舍得现身，并让她正式获得了自救会成员的身份。 通过自己的专属联络员继续捐着钱，达芙妮便开始忽悠人。 刺激缺陷转化为世界门的成功几率并不高，而且物理攻击不行，需要魔法来刺激，进行攻击的人大概率会被吞掉。 也就是说要确保稳定世界门，需要很大范围内有一定魔法能力的混血都抱着牺牲的态度来做事。 当然有能力的也可以忽悠一些不懂事的家伙来做，不过整体上依然要靠自救会自身。 如果是一般群体，这样的代价几乎不可能承受。 自救会不一样，他们中的大部分本来就处于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状态，哪怕为自救会献身了，也不一定比现状更惨。 “重点是由我们开启的世界门，可以设法把消息遮掩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足够我们组织大批成员转移到流放地。” 达芙妮不愧是专业间谍，她深知代价是否能接受，是由前景决定的。 如果能在比较荒僻的地点成功转化出世界门，就意味着自救会能独占一段时间，和在人类眼皮地下钻进钻出的情况比，优势可太大了。 哪怕死一百个混血，只要成功一次，至少都能转移几百人出去。 虽然存在可以追踪世界门的法术或预言，能有一两个月的独占期都不错了，不过即使有其他势力入场，参照雷鸣国塔龙镇的情况，仍然有一定时间可以陆续送几批人出去。 达芙妮的提意看起来就像是处处为混血考虑的真正自救会成员，也确实有一定可行性。 可惜自救会没有真正意义的管理层，沟通协调起来非常花时间，又折腾两个月，专属联络员才通知她，已经有不少地区知道这个计划了。 至于会不会实行，怎么实行，达芙妮根本管不着。 但既然计划已经大规模散布，说明持有意向的自救会成员不在少数。 也许哪怕没有达芙妮，他们早晚也会想到这种做法吧。 确认消息已经扩散到足够大的范围，达芙妮没有更多动作，还是在大城市里继续做交际花，贵族们的信息链也能对自救会的行动有帮助。 …… 受限于信息传播手段，达芙妮并不知道，她的计划在传播过程中就已经有自救会成员去做！ 也许是黑夜女神的庇佑，只几次尝试就成功稳定下一个世界门。 甚至位置距离闪光镇也不太远。 对了，现在的闪光镇合并了原塔龙镇的居民，已经叫闪光市了。 新开的世界门在闪光镇东方，此处有一条山脉作为雷鸣国和邻国的天然屏障，人烟稀少。 这里有一处只有十几户混血的微型村落，靠狩猎和采集山货为生，新的门就是他们打开的，牺牲了两个人。 开门之后，便有魔族尝试进入，还好闪光市获得消息比较及时，这里刚好因为早前塔龙镇的事情，自救会成员比较多，在小山村成员死光之前赶到并救下来一部分人。 自救会为了提高成员存活率，所有人都有接触魔法，学不会的也会尽量学习附魔类的斗气等能力，人均能力比没有门路和钱财的普通人强太多，二十来人就暂时把门给堵住了，没有让魔族逃出去。 倒不是他们怕魔族给主世界带来什么灾难，而是魔族出逃会提前泄露信息。 大概还是塔龙镇的功劳，附近的联络机制早就被激活，自救会联络系统运转起来，很快就在山村聚集起数十号人。 几十号人绝大部分只有二环三环的水准，不过魔族对新门也没有蜂拥而上。 就在自救会召集人手的过程中，新门的情况更微妙了。 最初几天还偶尔会有一两个中级魔族冲进来闹得鸡飞狗跳，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见过一个中级的，全是小恶魔和歌玛。 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反正对自救会是有利情况，因为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为穿行人员准备一些应急的装备和魔法道具。 筹备几乎半个月，才完成准备工作，并又增加了一批人。 到了行动当日，聚集在门口的自救会成员才第一次发现自救会的人一点都不少，只是大家藏得太好了，才显得一个城市好像只有一两个一样。 这次行动总计参与人数达到了150人，带队的叫尼特，就是达芙妮第一个接触到的联络员。 选择尼特带队，因为他在塔龙镇很长时间，而且直接接触过克洛蒂尔，知道大家要往哪个方向走。 当然克洛蒂尔带来的情报尼特早已经告知各地联络员，尼特也要转移的主要原因是被人盯上了，是那种无论拿出什么证明自身身份的证据都要死咬着不放的麻烦侦察员，这让尼特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干脆带上老婆一起跑算了。 尼特来到山村，那个盯上他的侦察员大概要不了太久也会摸着线索过来，不过无所谓了，这次行动后，如果没有特别好的环境，自救会不会再用这个门。 说到底自救会并不是个军事组织，哪怕不少成员多少会用点低级魔法，堵门这种行动对他们而言危险度还是太高了，只是半个多月，就已经损失数十名人员，下次进行类似的行动还要做更充分的准备才行。 292 布莱德领主 魔界，神陨王朝。 送出达芙妮的领主名叫布来德，种群也很普通，半吸血鬼半恶魔，在各领主之间实力算不得顶尖，不过寿命比较长，弄到很多保命的手段，也有一定竞争力。 布来德的领地在神陨王朝的边境上，靠近裂隙，如果不是在这个位置也不会去折腾了。 数个巨星日（与月相当）之前，裂隙已经可以让中级魔族自由穿梭，不过边境领主们很自觉的没有轻举妄动。 流放地，即使在魔族眼里也是灾难。 倒不是流放地有多么贫瘠，而是那里的人文太鬼畜了，去那里烧杀抢掠，流放地的家伙可能比魔族还兴奋。 流放地在数千年前并不叫这个名字，相反有个很美的名字——星耀之泉。 当年还叫星耀之泉的时候，流放地的环境以连片的巨型湖泊为主，有非常优秀的澹水渔业，并且盛产宝石。 然后打了几场神战，因为流放地没有正经的王国，被人界和魔界来回踩踏，活下来的几乎没有纯血人类或魔族，慢慢的就形成了自己的混血文化。 他们混血文化里包含有一条:只要是母的来者不拒，公的……也不是不行。 某个不能说名字的族群，女性还演化出吃一个魔族能长一圈胸围的诡异特性！ 还存在着布来德领主都不知道的原因，这帮家伙非常喜欢打仗。 总之流放地虽然在整体战方面，与人界、魔界存在量级差距，不过那是相对一整个世界来说，领主个人的力量轻易踏足那里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人类对魔族的手段当然不会更仁慈，不过大环境完全不同。 流放地的混血不算魔法能力，随便拉个阿猫阿狗都能和普通魔界野犬较量一下，同样的常见野犬丢到人类世界里，如果没有一定职业等级的人在场，碰运气甚至能完成屠村的壮举。 因为普通人类太弱，只要有一个突破点，很容易就攻陷一大片地区。而且人界的工匠数量和手艺强弱，远比流放地好，是更好的掳掠对象。 总之找机会到人界扫一波，比和流放地的家伙互相折磨要强一百倍。 在裂隙允许中级魔族往返后，布来德只是派遣了少数探子过去，留意流放地熔岩湖的动静，如果能找到位置比较好的入口，可以试着联合野生魔族试探着玩一下。 今天有个怪消息传过来。 熔岩湖多了一个世界门，对面应该是人界，不过那边的人看起来不像人类，倒像是混血，负责打探的中级魔族没敢久留直接缩了。 布来德领主这样半吸血鬼半恶魔好像也应该叫混血，不过并不是真的混血，这叫皇族血脉，血缘可以追朔到上千年前。 那些连魔族都认不出来是怎么杂交的，才能叫混血，总之这种“好印象”都是流放地的混球留下的。 布来德担心是裂隙突然演化出个流放地的传送点，传令让探子们避让一下，看看对方怎么和世界门互动再做决定。 人类可以通过观察天空来分辨目标点是流放地还是魔界，反过来却不行，因为魔界头顶上有一颗占据占据三分之一个天空的巨星，另外两界却没有。 当然如果派兵去占住对面一段时间，还是能看出区别，流放地的天空有一种特殊的灰色，即使在非常晴朗的天气偶尔也会出现。 没必要为了这种早晚都会得到真相的事情，让手下白白去死，所以决定等等看，反正黑潮大君的要求也是不干扰裂隙演化，这就要尽量少乱穿。 等了一阵，探子回报，里面出来一群混血往南边去了。 南边，布来德知道，是流放地某个领主的地盘。 这个流放地领主非常猥琐，明明他的士兵能近身打爆小恶魔和歌玛，非要用魔法枪，兵难道那么金贵？魔术阵造起来不要钱吗？ 这群人行动的目的性有点强，反而不像是流放地的混血，因为如果突然出现一个流放地甲地到乙地的传送门，很难立刻分辨方向……也可能是瞎选一条路蒙中了。 考虑一会，让探子怂恿野生的中级魔族穿门去看看。 这次消息回来很快:“传送门那边没人了！” 布来德呼啦一下站起身，差点一激动就要亲自出阵。 好在很快冷静下来，又坐回去。 可能是敌人的陷阱，也可能是那帮混血开的门，不管是其中哪种，先推炮灰出去消耗一波绝对没错。 “你，去告诉黄星领主，就说熔岩湖出现了无主的世界门……记住，是通往人类世界的。” 是不是人类世界不知道，反正这么说动力更强。 虽然也叫领主，但对于神陨王朝而言属于自封的“野怪”，仗着有点实力就不得了了，还经常在境外嘲讽神陨王朝边境各路领主，要不是不方便去境外，早给它捏死了。 黄星领主不是人形生物，所以用“它”而非“他”，脑子不太好使，看能不能让它冲一波吧。 消息很快送达黄星领主处，没想到这货嘴炮工夫了得，却也是个怂货，只是派手下到处收拢野怪往裂隙里推。 布来德却无所谓，只要结果能达到他的预期就行，熔岩湖区的魔族过多，会自然往外扩散，也会有一部分被逼的往两处世界门里冲。 为了给人间多塞些麻烦，他还是派遣了几个探子，到熔岩湖用或软或硬的方式，让更多魔族涌入新门。 这边还在折腾，探子又发现一处新的世界门！ “达芙妮做的吗？”布来德有些不确定。 他是领主，能查阅很多古代资料，自然知道把具有随机性的缺陷稳定成世界门，需要多么庞大的网络，达芙妮到人间不过大半年，没道理能做到这种事。 但一次是巧合，两次也是吗？ 这个新门和之前的一样，也出来一波混血往南方去。 看来不是巧合，世界门的出现就是这帮混血干的。 达芙妮是在中间起作用了，还是在人间吃喝玩乐？ 哎，间谍放出去联系不到也实在让人头疼。 不过只要还能有更多的世界门稳定下来，局势就会开始对魔族有利了。 世界门的形式很容易被堵门，以至于很多战术都用不上，但如果数量多到顾不过来的程度，就会成为调兵捷径。 而要利用好这些捷径，避免出现战况多次反复，熔岩湖看来也要经营起来。 可惜现在高级魔族动不得，中级魔族威望不行，要整合熔岩湖群魔也不那么容易。 在那之前，先推野怪冲一波。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93 入侵 三界战争酝酿了近两年，人间时隔几百年终于再次感受到魔族的力量。 不计塔龙镇已经被雷鸣国某军团堵住的，两个新门一天就能输入数以万计的魔族。 低级魔族在流放地表现不出放火之外的危害，可到了人间就不一样了，哪怕最弱的小恶魔，力量也只略差于从事农业的成年男性自由民，以奴隶的营养水平力量可能还不如农业女性，只有被虐的份。 如果算上魔法加成，铺天盖地的小恶魔就足以掀起腥风血雨。 人类能和魔界打的有来有回，自然也有着成片消灭低级魔族的实力，只是消息传递、调动人员都需要时间。 自救会的行动都故意选在人烟比较少的地方，或者说只有在这种地方的成员有机会给自救会争取到“独占期”，才会把计划付诸行动。 这样一来反而方便了魔族行动。 堵门，就要确保被堵的一方数量不会堆积起来，一旦数量达到一定程度，门反而会变成魔族的基地。 可惜野怪毕竟是野怪，缺乏统一指挥的情况下，它们并不能借此良机扩大优势。 与在流放地相当，大部分魔族会在世界门外半径一百公里内安顿下来，只有那些在互相残杀中处于相对劣势的群体才会继续外迁。 不过事情也没发展到这个地步，半径一百公里有三万多平方公里，两个门都不在沙漠里，距离不到五十公里就有镇子。 一个一两百人的村落，多半一个会魔法的都没有，可一个几千人的镇子，哪怕只是土皇帝式的小贵族为满足自身安全需要，都会设法获得魔法的助力。 这些人平时不一定能看得起镇民，但小恶魔等一些机动力高的会窜到后方去，镇民若死光了，他们能跑路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即使跑路成功，诺大的家业也剩不下多少东西，不得不拿出全部力量死守。 此类反抗力量不能算强，只是魔族这边也没有指挥，各种魔物自行其是，也很难对有城墙的镇子做出有效冲击。 不过没有城墙的就不好说了。 城墙，光这个名字就能衍生出几百万字的历史、功能与战术。 在主世界这里，按理说为了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三界战争或魔界入侵，城墙是必不可少的防御手段。 可在实际操作中，真正的世界级大战往往几百年才有一次，按二十年一代人，隔两代的信息交流基本趋近于零，一百年足以忘记一切恐惧。 除各国边境，大部分城市的城墙都会渐渐消失掉，好一些的也会被扩大的城市规模给藏在某个区域里，无法起到保护全城的作用。 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暂时把两个新世界门定义为一号门和二号门。 与二号门相比，一号门外东侧的城墙体系保留比较完善，原因有点讽刺，因为雷鸣国东边的国家治理能力不太行，导致匪盗频生，为防备大规模匪盗袭城，这才保留下城墙。 雷鸣国在一号门附近的其他区域，以及二号门周边就比较遭殃，即使城里有足够的志愿者、佣兵、驻军能顶住，外围也迅速出现大片被焚毁区域。 这些焚毁区反过来成了魔族的主场。 人类的建筑是很有趣的存在。 它的基本功能是给里面的人提供安全感，不论当地风格与设计理念如何，基因本能会让大多数结构趋同，地形上天然就对外来入侵者不利。 实际上就算弄个锅盖形状建筑，开个门洞，效果也是一样的，外面一进去要完成童孔放大才能看清东西，如果是明确敌对，时间都够被躲在门边的家伙捅上几刀了，所以从室外突入室内需要极大的代价。 哪怕到了信息时代也一样，用和匪徒一样数量的特警去冲室内目标，即使有防弹装备保护也有不低的死亡率，为了确保生存率往往都是以多打少，当然电影里一个人干翻一个营的不算。 焚毁的地区已经没办法住人，再点火又烧不起来，可魔族不管，即使砖瓦烧的漆黑且有部分倒塌，那也比山洞里干燥舒适。 这就苦了各地抵抗者，这些废墟里的魔族不去管它，随时都会来个背刺，要清除就要花费极大的代价。 这种自发组织的抵抗根本承担不了扫清废墟区的代价。 靠着几个强一些的人，清理的效率甚至不如魔族入住快，等于白干。 相反野生魔族目标只有吃和繁衍，并不像某些高阶魔族那样想掳掠人和财富，它们不怕把整个城市烧了，战况对没有城墙的抵抗城镇十分不利。 其中一个名叫陆家屯……不对，意译后叫花园市的地方比较幸运，这个城市里刚刚好有一个六环法师在。 经过多方协调，并确定了费用支付方案后，六环法师部署临时魔术阵放了大招。 六环法师都需要布阵才能释放的法术，一般称作战略魔法，是仅次于七环禁咒的存在，效果非常夸张。 这个大招直接把整个花园城移动了十多米。 人类大部分能称得上城市的人口密集区都是在水边，花园城也不例外，全城移动截断了原本的河道，在大地上撕裂的口子被河水灌入，形成在城外绕了一圈的护城河，分开焚毁区并堵住了魔族来的方向。 魔族并不是都怕水，但只要能挡住大部分就足以缓解志愿者和佣兵不足的状况。 对于志愿者和佣兵而言，抵抗魔族存在的最大问题是续航力，尤其是法师们可以说每天都处在偏头痛状态，魔力干干净净，一滴都挤不出来。 截断陆路移动后主要就对付小恶魔和部分会涉水的。 小恶魔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好对付的，这东西魔法师对付起来效率奇低，拿被榨干魔力的法师举例，一名三环法师仅靠每日冥想恢复，一天也就能对付两到三只小恶魔而已，如果法术命中率不够还要低，远不如直接拿弩箭射。 只要弩箭够多，注意躲一躲火球以及组织灭火力量，规模不足的小恶魔很难引发太大的灾难。 其他会涉水的魔族数量级比小恶魔少，法师和其他会斗气的佣兵配合起来也不会很难应付。 这样才挤出足够的力量，能够保障焚毁区不再扩大。 不过其他城镇就没那么幸运了，能找到五环法师或魔剑士都算顶好的，大多数没有高级力量的地区只能用人命填。 这个时候光明教会在干什么？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94 糟糕的开场 光明教会什么也没做。 他们是魔族杀手，人间真正的对魔专业户，知道和野怪根本不值得耗，也不是人类能耗过的。 魔族的强大并非它们个体比人类强多少多少，而是那无穷无尽的数量，一个小恶魔从诞生到可以产下下一代小恶魔，总共只要不到一年！ ！ 不管现在进来多少，这东西只要一扩散几十上百年都难以根除，只能等大战打完了慢慢收拾。 当然，如果愿意把光明教会奉为国教，也不是不能商量。 而要真正解决小恶魔，只能依赖全面军事化，这也是三界大战期间对人间各国最基础的要求。 很可惜，勉强能凑出三百年的平稳，已经把整个世界玩坏了，不管此前如何呼吁，就是不愿意拿出更多钱整备军事力量。 早在混乱之星勒里加鲁飞过主世界的时候，光明教会已经彻底任命，教皇已经做出决定，这次光明教会将回到最古老的手段决胜负。 这个古老手段就是利用运动战直接杀死魔族的推手们，或者说的浪漫一点，既勇者讨伐魔王的形式。 实现它有两个途径，直接冲去魔界，或者等他们在流放地或人间现身。 很明显，近三百年的信息中断，直接冲魔界纯属找死，哪怕光明教会的人员数就能和一些比较小的国家相比又如何，对面可是一个世界，只要剩下几个能指挥动整个魔族大军的家伙，事就不可能平。 光明教会对自家的神战士们有着充分的信任，但这是一场人类输不起的局，不能赌，特别是把时间线无限拉长后，光明教会也赌不起。 假设光明教会在这一次耗尽了力量，难道圣安东尼今后的国王不会脱离神权吗？而一旦失去资金来源，光明教会的没落很容易预见。 下一次三界战争呢？ 那个时候还有光明教会吗？没了光明教会，就靠生命教会的那帮圣母和自然教会的精神病，纯净的人类还能续存下去吗？ 所以不论为了自身还是大局，光明教会在接到这次魔族冲击的消息后，都没有做出反应。 ……也不是一点反应没有，他们的圣堂人员还是对外表示了遗憾和谴责的。 谴责魔族没用，主要是谴责下事发地的所属国。 没被高密度信息洗过脑的人，脸皮还是稍微薄一点，雷鸣国和另两个受灾国赶紧调动兵力。 其实行动上最差劲的就是雷鸣国，其他两国在光明教会的声明消息送达前已经派出了军队。 雷鸣国的议会形式说起来挺先进，可几代人下来，仍然关心国家胜于自身利益的人终究是极少数，在议会上的推诿扯皮相互甩锅十分常见。 另外两个还是落后的王权制，但王权体系下保护自家土地国王责无旁贷，主动性还是有，就是以贵族为基础的军事系统显得**了点，效率一般，后方下几道国王令才能让他们动作快点。 行军打仗，行军比打仗更重要，行军能力差劲，正是受很多人鼓吹的重骑兵最大的弱点。 在这个有魔法的世界也差不多，在非魔法使用者中，重装兵是对抗魔族的有效力量。 重装甲能在一部分魔法攻击下提供保护，如果嫌弃效果不够好，再镀一层金能有显着改善。 问题在于重骑兵和重装步兵都没有办法靠自己进行长距离机动！ 有两种有效解决方式。 一种是多备马，一匹马加上步兵自身，足够完成重装步兵的全装备机动……貌似变成骑兵了，但还是算步兵，因为马并不是乘骑的，用骡子、驼兽效果都一样。重骑兵类似，不过要保持高于步兵的机动力，可能还要再多一匹马。 第二种则是利用大量的随军法师，对步兵和骑兵进行附魔……显然更离谱，因为法师的培养成本比牲口不知道贵到哪里去了，而且在路上榨干了法师，到了战斗区域也要等法师恢复，还会贻误战机。 前者会导致普通士兵武装成本翻倍，后者更难以接受，两权相害取其轻，派出精锐部队后，几个国家也开始整顿资源，试着弄一个有足够规模的全重装军。 精锐部队偶尔用用还行，真要是大片大片的死，不说是否心疼钱和人才，统治基础都可能被动摇。 所以必须要有专门对付魔族，且单兵成本不那么高昂的军队。 以盔甲、重弩、骑枪、长枪等装备为主，绝大多数由普通士兵构成的重装单位即便死了，只要最后能打退敌军，部分装备还是可以回收再利用，只要搭好架子，后续的成本就勉强能够接受了。 两个门涉及到的三个国家不可开交的时候，生命教会也动了起来。 涉事三国其中一个叫朱尼斯王国，这里有生命教会的圣城之一青春泉。 和太阳城在圣安东尼国中之国的情况不太一样，青春泉所在的城市早已经归政于朱尼斯王国了，因此不是单纯的圣城，还有市政和商业的部分。 青春泉最早能追朔到远古时代的精灵王朝，只是后来精灵王国都没了，这里也就归了人类，生命教会后来才有足够的力量接手将其作为圣城之一。 作为一个跨国教会的圣城，和太阳城类似，青春泉也有着庞大的法师群体，五十万人口的城市，至少有两成接触过魔法，一环不计，能使用二环及以上法术的都上万数。 生命教会出了名的圣母多，朱尼斯的国王当然第一时间就求到了这边。 生命教会一般不干涉国家间的战争，不过面对魔族入侵没怎么推诿，派了几百名牧师到前线帮忙治疗，里面还有少量会使用复活神术的，勉强能选择性的复活少数战死的将士。 虽然对外人用的复活必须找到身体零部件，也不能死的太久，但至少能减少些损失，比如有少数士兵本身就有斗气，复活一个至少等于少死十来个。 因为复活的存在，甚至只要生命教会的牧师团站在军队后方，军队的战斗力都能提一截。 雷鸣国和隔壁这俩难兄难弟就没那么好运了，两个国家都算是自然教会的地盘，这帮神经病就没圣母那么好忽悠了。 在自然教会的眼里，某些原生魔族的命也是生命，理应享有在大地上活动的权力，比如小恶魔就是典型的原生魔族，是很多现代魔族的血脉源头。 这帮玩意没去帮倒忙就算神明有眼，两国怎么敢求上门去，还不如多掏钱找些厉害佣兵在侧翼战场帮帮忙。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95 冥河系列 魔界和人间的互动，很快就被王齐的卫戍部队察觉了。 倒不是卫戍部队多么有远见，而是魔族的动作，导致整个北部区魔族分布形态出现了连续变化。 一开始是高密度区外扩，从早前半径约八十公里，很快扩散到一百公里出头。 该扩散过程，也有不少魔族进入迁徙状态，使得北部区各营地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不过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这些随意冲撞并未对各营区造成重大损失。 扩散没有持续太久，等到六营（二团）一连补上一营的位置进行抵近侦察时，观察到魔族的密度又在降低。 整体密度的降低确认起来比较麻烦，直到一营（一团）三连完成整训回到前方，有了足够大的观察面才确认。 这个情况和后方各营地的迎战情况有点对不上，因此引起注意，晚半个月完成整训的一营其他单位先后归位，进行了几次特种作战侦察。 也就是以排为单位，更深入的观察和调查。 虽然换了装备，但魔族不管在有限范围内还是更广泛区域中，都具有绝对数量优势，哪怕不出现能破防的中级魔族，低级魔族靠车轮战也能拖死。 为确保特种侦察不变成送人头行动，各排需要相互掩护，确保自己随时能联系到友军。 特种侦察行动进行几次后，才发现原熔岩湖范围的魔族密度比扩散前更低了！ 综合各部信息，只有两个可能：魔族撤离了，或者走世界门冲到主世界去了。明显后者更靠谱，因为侦察并未观察到任何发生在熔岩湖的大战迹象，魔族并没有整体撤出的理由。 作为一个体量过于袖珍的王国，没有能力搅合世界大战，决定按原计划推进。 按原计划，既完成整体换装后，主动和魔族进行小规模战斗，测试装备效能，研究与新装备体系相适应的战术战法。 该计划当然也存在刺激魔族做出反应的危险，但不能回避，总比等它们有组织的冲出来再用大量鲜血和生命总结教训的好。 至少现阶段，北部区仍然存在较为宽广的纵深区。 完全依靠个体力量的魔族真的要攻击后方，只能用小规模精锐部队，大部队在北部区环境下根本不可能避开各营、团顺利推进。而小部队即使人均四环法师，甚至多几个五环的，现在也很难威胁到凤凰城安全。 不算凤凰城本身的防御魔术阵，在本轮换装的后半段，还有新武器登场，是专门用来对付魔法部队的。 这个武器系列，是由研究院和红石魔术设备厂合作开发的。 此前由魔术设备厂提供的禁魔装置效果十分差劲，尤其木质外壳很不受士兵待见，其中一半的故障和损坏都来自日常搬运。 卫戍部队提出改进采购需求后，由研究院主导，魔术设备厂提供核心魔术阵，产出了一个新的禁魔系列，命名为“冥河”。 该冥河是个真实存在的地方，传说在魔界某处，有天然禁魔效果。而且水体特殊很容易淹死会水的生物，它还有个效果，在其中淹死的生物在本体有一定强度的情况下，会被转化成灵体，这种灵体比自然吸收魔力演化出的灵体更稳固，堪称死灵体系的圣河。 作为一个新武器系列，冥河学习了猫式，一推出来就有两个不同型号。 冥河分为单兵版和炮兵版。 单兵版其实就是手榴弹，只不过它的目的不是杀伤而是破坏魔法效果，生效是瞬间的，没有之前那种持续干扰魔法施放源的功能。 举例来说，比如三环法术里有一种冰封术，能把敌人冻住并渐渐形成冰棺，乍听起来好像很强，其实过程挺慢的，哪怕对普通体型的人用，也要二十秒才能让人体进入失温状态，很多法师会用它替代迟缓术使用。 冰封术的整个温度降低冰晶蔓延的过程都有魔法参与，这时只要拿冥河手榴弹丢旁边，就能立刻解除后续结冰，当然前提是气温和湿度不会让冰晶自然生长。已经产生的实体冰还得士兵自己想办法清除或者到火边烤干，如果士兵已经失温，仍然需要急救。 它叫手榴弹却不会爆炸，也不是一次性的，捡回来还能充能。为了确保丢出去都能发挥作用，充能时会有个模拟二极管灯的小亮点，提示魔术回路是否存在故障。 炮兵版更厉害了，是迫击炮！ 枪炮不分家，但迫击炮就是比较靓的那个崽。 一般枪和使用实心炮弹的炮，采用动能方程mv^2/2计算动能，甚至附加的爆炸也要和动能联系起来。 迫击炮这个系列，炮弹动能带来的杀伤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非常依赖爆炸带来的破片伤害。不论生产、作战，迫击炮和普通枪炮都有着很大的差异。 研究院下属制造局已经会做枪和机炮，距离加农炮也只有工艺和相关材料需要突破，迫击炮相对来说则是个比较新的领域，借着这次的武器开发和后续的前线反馈，也好做些积累。 炮兵版的冥河效果和手投版不一样，它带有短时间的范围型强干扰，距离爆心越近，对魔法的破坏力越强，理论上如果紧贴着它的爆点，可以直接破坏一个法师的体内魔法回路，让他几天甚至几个月放不出法术来。 可惜这个效果因为禁止人体实验，以现有技术能力没办法直接验证。 禁止人体实验不是圣母病犯了，因为这是保护底层民众生命安全的必要规矩。 做个假设，假如现在就有一个人类意识数字化的项目，而且是现有技术实力下唯一一个能够确定可行性的项目，该项目每消耗掉一颗“活着的、能够思考的”人类大脑，可以把项目推进1e-10，也就是“仅仅”消耗一百亿颗人脑，未来无数人类都可以在数字世界永生。 这种情况下全世界想要长生的有钱人都会动起来，如果没有人体实验相关规矩，出现人脑贩子可以说是必然结果，甚至必然出现培养儿童贩卖人脑的跨国公司。 所以一定要在人体实验方面做严格规定，即使本人自愿也只能参与低风险实验，冥河迫击炮这个明显就不是低风险，因为它和手榴弹不一样是真的会炸，即使并不依赖破片杀伤，距离近了也会死人。 这个系列正在替代之前的木盒定向禁魔装置，真正的单兵手雷则还在研发中。 用魔法做手雷算是匹配度挺高的，不过初步核算出来的成本还是高了点。 当然对于自己印钱的王齐来说，成本都不是主要考虑的对象，真正让他抛弃魔法手雷方案的，是生产效率。 现阶段魔术回路制作中至少一半的工作需要人工来做，枪炮、充能装置这些数以万计的魔术回路，已经把制造局的魔法制品生产能力榨得差不多了，鹰式手枪的魔法弹药和冥河迫击炮的炮弹部分工作都是外包给路口城和黑水城的魔法道具店做的。 枪炮、充能装置都可以反复用，使用的弹头也没有魔法属性，做一轮能管几年，这样制造局才有一定的时间，配合研究院和新城重工改良工业加工系统，如果加个魔法手雷这样的消耗品进去，制造局这个不算大的机构基本就废了。 296 手雷生产链 开发一款化学炸药手雷，并不是画个图照做这么简单的事，但有王齐的二把刀擦边知识帮助，倒也不用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折腾。 黑火药手雷直接淘汰掉，黑火药容易做，配方人人都知道，可敌人的身体素质也不是王齐或艾莲娜老家那种纯人类水准，黑火药手雷对人的伤害能力尚且不太够看，何况是掌握魔法或身附附魔力量的家伙。 要加大威力，就需要攻克几个重点――硝酸、甘油和雷汞，后者作为激发体也需要硝酸来制。 首先是硝酸。 王齐的领地上早就有硝酸生产能力了，但产能不行。 初级的硝酸是用硫酸和芒硝制取的。 硫酸没什么可说的，硫磺、黄铁矿都可以制取，两者分别是火山带城和地下城的特产。芒硝的主要产地来自于粪肥堆积点，凤凰城没有大型堆积点，在其他没有王庭树，需要维持一定农业规模的城市都有规划。 芒硝的产量十分有限，也是制约硝酸相关应用的主要问题。 硝石也就是硝酸钾当然也可以制硝酸，问题硝石是一种易融物，被雨水一刷就流到地底缝隙里去了，只有千年如一日的缺水地区，或干涸的古代地下河床才存在浅层硝石矿，同样是一种稀缺货物，价格高，供应量少。 真正要用于成规模的硝酸，还得靠工业，也就是合成氨这条分支。 合成氨的分支很多，包括硝酸/炸药相关、农业化肥相关、聚合物相关，它甚至可以说是全面工业化的基石，仅次于石油的利用。 合成氨直接从空气里提取氮气，加氢气，在高温高压环境下利用催化剂转化。 氮气到处都是，氢气在风谷有电之后也不是问题，问题是王齐没接触过这行，不知道他们用啥催化剂。 这个不含具体催化剂的基础知识点，由李想传递给研究院，研究院再下发给有一定能力的企业，酝酿了两年，后面伴随火车开发弄出的压力容器厂提供比较靠谱的容器，弄到最近才有进展。 现在的合成氨纯度不高，不过也能稳定提供一定量的氨水给各企业小规模制备硝酸，比芒硝这条链的供应稳定很多，可惜还没有专业制硝酸的厂。 王齐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信息全能， 有很长的延迟才知道这个情况，然后拨转款给氨水生产厂扩建专业的厂房，北部区出状况的时候，车间还在建设中。 硝酸是高危运输品，氨水同样不是什么安全品，甚至氨水的破坏力不像硝酸那么直观，反而更容易引发安全问题，哪怕出于这一点，也应该把硝酸集中起来生产。 有了硝酸，正经的化学爆炸才有后续。 甘油的来源相对简单，但要成规模获取却更为难。 王齐带来的两族作为废土党，虽然知识含量不行，可他们亲眼见过并觉得好用的东西，会有意识的在这个世界再现。 甘油现在主要来源于日用品厂的肥皂生产。 肥皂本地人也会做，不过没有规模，原料昂贵，小王国工业链上产出的甘油才有搜集利用的价值。 对了，甘油也是王齐要求搜集的，不过在硝酸量产前不是用来做炸药，而是医用的。小王国没有发展系统医疗，生产产品的副产品刚好是药，也不能浪费不是。 王齐上辈子的老爹就死于心血管病，因此他印象非常深刻，甘油是一种效果非常强的心血管药，貌似在糖尿病那边也有用，甚至比很多现代神药厉害多了……虽然它根本就不是作为药物弄出来的。 制造局提出甘油采购计划后，肥皂厂也正在想办法，希望能把甘油和肥皂的比例变一变，毕竟甘油的定价可比肥皂强多了。 研究院也在帮肥皂厂想办法，可惜暂时还没进展。 除了动植物油脂加工副产品这条路，要获取甘油就只能找丙烯来合成了。 有没有来源……还真有。 刚刚好，丙烯是石油气里的主要可燃成分之一！ 但要获得石油气，又要挂上新东西――气体运输。 气体运输的初级阶段，是用动物脏器做成的球状物体填充气体，这种方式对于工业级需求过于离谱，运个一车回来也就几公斤，哪怕有一丁点气压也难超过十公斤，路况太差的情况下一天也运不了几车。 所以这里要用到高压钢瓶。 高压钢瓶除了头部气阀，整个瓶身是热轧出来的。 热轧技术有了，压力容器技术积累也有了只是还没用到小东西上，还差一样东西，橡胶。 现有的用来给生产设备做密封、缓冲的材料，是一种经过魔法加工的树脂材料，比橡胶性能还好点，不过既然用到法师，成本就低不了，产出也有限，所以到现在仍然主要用在机械设备上，成品现在能用到这东西的也只有小火车们。 橡胶，真正的大自然神物，可以说如果没有橡胶，工业生产中间要空出一百年才能做到合成橡胶，问题是没有橡胶，这一百年的差距根本发展不动。 王国很早就要求各路商人寻找天然橡胶及类似替代品，不过找来的各种树脂树胶，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 有在想办法通过人工化学加工环节改变性状，但受限于知识不足，参与的炼金师、技术工人数量和水平都差点意思，uu看书进展比较有限。 还好现在只是要保证略低于常温的密封效果，现有的东西里也能找出替代品，最多次品率会高一些，至少能用。 硝酸与甘油的量产已经能看到希望，最后才能到雷汞。 雷汞并不是合格的起爆物质，它太过于活泼，不够安全，可惜王齐没有相关的书，除了雷汞也记不住其他作为雷管发火帽的物质。 汞的生产不难，这是一种很早就被基础手段制取的单质金属。 雷酸就有些困难了，雷酸（hon），看化学式就头疼了，好在王齐当过民兵，有一定军迷成分，知道雷酸怎么制取。 雷酸加硝酸汞，就走完了雷汞的生产，看起来很简单。 难的是安全、安全，还有安全！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96手雷生产链免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97 彩虹化工 风谷有色前段时间有点头大，总感觉自己从有色金属加工，变成了化工企业。 上个月卖氨水、硫酸和电解液的收入已经占风谷有色总收入的近三成。 这两天又来了新文件，看得留守厂长直摇头。 很难弄，写信通过铁路召集股东们开会。 风谷有色的股东个体能力与眼光比不上迪迪安和哈克维普，但加一起倒也不差，至少能分清好歹。 “这文件是凤凰王的意思吧。” “应该是。” 文件虽然是市政发出来的，不过董事们也知道，市政那帮人水平不行，很多工艺环节展示给他们看都看不懂，不可能写得出这份文件。 抛开市政，能让市政代发文件的，只有工业部、内廷、新城研究局。 研究局和友商接触都是商业形式，没听说过让市政给单一企业发文件的，只偶尔会用这类文件，召集各厂技术工人去制造局和新城重工交流学习。 工业部的流程比较多，第一次不会把事情说的那么清楚。 所以只剩下内廷，那自然就是凤凰王直接授意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按上面的条规加个车间呗。” 驻留厂长表示异议：“不行啊，现在生产氨水就有很多工人有意见，总有人生病，再加个会爆炸的，怕是要出大事啊。” “那怎么办？” 大家集思广益，一顿叨叨。 凤凰王的旨意肯定不能无视，就算不为赚钱，给陛下留个好印象以后也有好处。 但厂里确实有困难，早前都在摸索中，对厂子的规划多少有点问题，加上几个化工车间后管理变得很复杂，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怪问题。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另建新厂。 “建新厂的钱和人哪来？”又有新问题。 风谷有色的利润并不低，虽然对内销售产品的利润率只有30%不到，不过往外卖可不一样了，除钨禁止外销、铜与铬销售需要报备审批外，铝、锡、锰、铅等都能随便卖，尤其铝、锰的生产都要用电解，在外面的价格非常高。 但价格高，不意味着股东们手里能拿出多少钱来，毕竟他们这类企业的投资量非常大，产品从无到有，再从小批量生产到有一定生产规模，不断的要投钱进去买设备、培训人员、摸索工艺，即使不继续加新设备预计也要一年后才能回本。 大家手里分红积攒起来的一点，凑一块也搞不定一个新的化工厂。 文件从哪来就找谁解决问题……肯定不能直接找陛下，所以还得落在市政上。 缺钱，市政帮忙协调银行，缺人，市政从流民管理署里抽调好学之人。 官方的黑曜石银行不做贷款，但是他们会做投资，这钱私人申请不到，只能由市政推荐，市政还要同时提供企业或个人纳税记录，通过产业评估才有钱拿。 投资的钱拿到后不用还，不过需要年年分红。 好像和借贷差不多，但差别还是很大的。 官方渠道从黑曜石银行拿到的投资，回报率限制为50%，只要企业给银行的盈利分红达到这个数值，就允许企业原价赎回股份。例外情况是十二年内未达到回报率限制，则以每年5%做递进计算，比如投资后第十五年，这时候连本带利需要投资额165%的钱，才能把股权赎回，不用继续分红给银行。 不是175%而是165%，因为投资开始到计算分红累进有两年的间隔，非常适合建新厂的情况。 和贷款最大的差异，是投资的钱没有还款时限，并且不会用滚利计息，就算n年后才想起要赎回，也只要[（n-2）x5+100]%的钱。 民间银行的利息则很难低于5%，比如红信子银行在民间银行里算规模比较大的，他们为了吸储存款是有利息的，活期年息1%，定期最高5%，因此对外贷款也要提高利息以填平存款利息支出。 当然私人银行更好说话，如果私交好找红信子也可以拿到差不多利息的贷款，不过红信子本金有限，低息贷款额度也不能太大。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总之通过市政，风谷有色很快完成了资金筹备、经营牌照等各种手续。 同一拨人手里两家厂，再继续用风谷的名字好像也不太像，干脆借机改名，从风谷有色改成彩虹金属和彩虹化工。 彩虹化工这边拿到的投资额为三百万，看起来好像不少，其实用来建化工厂只能说有点帮助，仅占到彩虹化工股份的30%。 投资是帮助企业发展，有一定让利，并不是说彩虹集团的股东们还要拿出七百万，也拿不出那么多。不过要实现之前文件里提到的安全生产要求，前后加起来股东还要投入的钱也不会低于四百万，后续扩大产能不算。 化工厂需要非常多的耐腐蚀管道、容器、加热装置，都是不能用铁价来计算的东西，一个大点的罐子或池子动辄几万，焊接技术流出后，压力容器厂那帮家伙二、三十万的罐子也敢做。 所以三百万其实也就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罐子、池子，加起来两千米以内的管道，就差不多完犊子了，按面积算一公顷都盖不到。 这还是现有产品和几个备产项目的基础管线，都是要在别家企业造的东西，容器加热设备、厂房、厂区围墙都还没算，人工费用、职工楼、办公楼都只能放到后面统计了。 为了拿出足够的钱，股东们东奔西跑，组织了一趟大的货运行动，拖了三十几吨铝、铅，直接在庞勋城交付给兽人那边的船队，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铝在凤凰王国境外是一种五星以上炼金师才会制备的材料……四星也许有几个会做的，价格比黄金都贵，此前外销为了不破坏市场价，主要利用销售协议规定，出售从境内各厂回收来的边角碎料，量不多，对市场也形成了一定冲击，不过利润仍然足够高。 这次一回交付铝二十几吨，虽然是直接对接兽人帝国的商人，价格仍然血崩，从之前的十克一个金币，崩到一公斤四十个金币。 铅便宜不少，三十几吨货加一起，回笼资金一百二十万……成本不到一成。 彩虹金属里留下基本运营所需的钱，加个月开支30%大小的备用金，其余资金全部提现，并且未来几个月会尽量减少库存积压。 这里挤出近三百万，股东们再凑吧凑吧，还引入了一个风谷本地的企业主成为化工厂的股东，这才够勉强建造出一个能达到新安全标准的化工厂，并且有足够大的预留地用于后续拓展。 没错，那份文件里就是将要实施的化工安全标准，和新式厂房概念及分解图。 按这份文件里说的，化工厂周边每个化学中毒死亡的人，生产厂家要赔100个月工资，还要停业整顿！ 现在虽然还未实施，但如果因化学生产死了人或致人残疾，法律系统那边也会支持受害者以这个标准索赔。 风谷工业区现在的人均月工资60元，100个月就是赔六千，好像不多，但文件里面说的是“周边”，如果周边都毒死人了，那可不是一百两百人就能完事的。 市政工作人员还透露了新消息，最低工资明年起要上调，按同比例计算平均工资，死五百个人就要赔450万，直接赔掉半个化工厂。赔钱加厂子停工，一来一去的损失整个厂子都白干，换算黄金都要按吨算，而且人死多了还要判刑，哪个能顶住。 原风谷有色的股东们也是因为这种可能要赔大钱的风险，才痛下决定全新建厂。 生意做到进出都是几百上千万，股东们虽然小心肝有点痛苦，也感觉到自己是个人物了，一般领主能拿出十万金币来吗？ 298 轮子 风谷工业区有新厂和配套生产正在路上，新城的企业也没闲着。 机车总厂和新城重工几个月前就接到任务，要造车。 不是机车，是在陆地上跑的车。 什么体格吃什么饭，上面也不会让他们一口气踏过上百年的发展历程，这次要造的车还在能力范围内。 蒸汽车与电动车。 汽车的汽，便是蒸汽的汽，也是在燃油车出现之前，唯一称得上普及度的车辆。 而基于铅酸电池的电动车，出现的时间也比燃油车要早，受限于路况和续航主要用于城区移动，算不得普及，仅仅是昙花一现。 两种车里，重点还是蒸汽车，电动车的探索主要是为电网系统铺路。 因为有了生产蒸汽机车的经验，蒸汽车的研发本应没什么难度，不过上面下达的任务要求比较高，运载力要达到三吨，这对公路蒸汽车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现在已经是机车总厂副厂长的本茨一边领着人做一些重载铁路机车的实验，一边凑起两个团队攻关蒸汽车和电动车。 经过了几轮的实验确定，蒸汽汽车不能长成和蒸汽机车一样。 好像是废话，但很重要，因为人很容易受到经验习惯影响，可能走进死胡同。 铁路上驾驶员即使看不到前方，大不了把人撞碎，铁路专用轨道形式就决定了上面除了智力障碍和作死的，不会有什么人故意往上跑。 马路上还有行人、畜力车和手推车，像蒸汽机车一样前面一大坨，虽然可以较为提供充分的动力，但司机看不到近前的人，一路压过去不知道得死多少，运一趟货司机可能就被来报仇的打爆好几轮了。 所以要维持一定动力的情况下，把缸做小。 还好在弄蒸汽机车的时候积累了很多特殊经验，小组知道要把缸做小并维持充沛的动力，最好是用无缝热轧缸体。 焊接……即使最近有高压气瓶装的氧气，乙炔焊的强度仍然距离无缝锻造技术差很远。 无缝热轧缸体能够承受大到离谱的气压。 现在在铁路上运行的蒸汽机车，标准速度运行蒸汽压力不到一兆帕。噢，这个单位普通市民还没学过，不过不要紧，压力容器厂和机车厂、重工的人能看懂就行，一兆帕就是十千克每平方厘米。 与之对比，由新城重工专门给压力容器厂量身定做的三轴热轧机做出来的高压钢瓶，已经测到的有效压力是12兆帕，受限于设备能力，再往上加不上去了，压力容器厂正在设法把它充爆炸或充到裂开，来测定最高压力值。 这意味着用无缝技术生产蒸汽汽车的压力缸，哪怕口径做大些，耐受个三到五兆帕的压力肯定没问题，不过该压力对驾驶员比较危险，控制到2到2.5兆帕，相对减少缸体壁厚，就能以大半吨的重量获得八十匹左右的马力。 马力用的匹，在风谷用上电之后，直接用电功率计算不再参照驼兽，一匹就是一千瓦输出能力，简单易懂不用换算。 蒸汽机构，加上燃煤、水缸蓄水、备用水，驾驶机构、传动机构，罩个外壳，算上轮子，自重怕是就要超过两吨，还要加三吨货，这样车架、车轮也需要足够的强度还会增加重量。 满载超过六吨，组员计算过表示八十马力会不会小了？ 这就得由副厂长拿主意。 面多加水水多加面肯定不行，必然要有取舍。 “我们的目的是替代牛车，牛车有速度吗？所以我们也不用追求铁路上那样的速度，只要比牛车稍微快一点就行。” 马力不够，扭矩来凑，扭矩足够大，就算是20马力也可以拖动六吨的家伙，80匹足够应付一些比较麻烦的路况了。 确定了马力数，剩下的东西对于造过蒸汽机车的高级技师们不存在门槛，接下来就只剩一个难题――轮子。 如果时间推到两年前，轮子其实都不是问题，那个时候以碎石路为主，弄个钢轮子压过去就完事了。 不过现在很多路面都用水泥硬化了，再用钢轮子路面受不住，摩擦力也不太够。 现在需要一种能够提供摩擦力，并且能辅助缓冲保护路面的材料。 皮革就不错，但用来做轮子太贵了，这东西要达到足够的缓冲力，没个四五十层都不算完，而且皮革过泥泞路多了也容易腐坏。 后面两个月蒸汽车小组就在到处找适合做轮胎的材料。 替代方法不少，不过很多都没办法变成量产。 两个月下来，只有两种形式的轮胎勉强能达到要求。 这个轮胎是钢轮毂，加软木压合胎，外面再加特殊树脂层，中间还有几道刷胶和最后的漆工。 能用，但耐久存在问题，小组换上手工做出来的轮胎，把模型车加到超重20%的状态，静止观察大约三天，就产生了可以用尺子测到的永久变形。 好在这种轮胎成本不高，把轮胎做得更宽些降低压强也能对抗变形，至少比给牛一次次喂草容易，如果后续没有更好的，那就只能从它和钢芯胎里选一个。 钢芯胎更离谱，这是蒸汽汽车小组中某人突发奇想想出来的，既直接用弹黄钢来做轮毂，外面只要一层保护轮毂不被直接磨到的树脂层就行，或者浸了油的耐磨防水布也行。 大家原本觉得是扯澹的，但是到铁厂咨询的时候，那边却说可以做。 这种胎的量产能力更好，不过也存在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它在空载和满载情况下的性能差异会变得特别大，因为弹黄板只能按最大载重境外路况的要求做，这样空载时轮胎就和纯钢胎是一样的感觉，梆硬。 小组回来算算，uu看书也行，在车架悬挂方面下些工夫就能克服问题，避免蒸汽机构被外来震动弄故障。 两种轮胎，毛病都不小，可也都能用。 本茨拍板，先造两台样车各用一种轮胎和不同的车架悬挂，借给别的厂用用看，反正任务也没有时限，只要确保量产后各企业愿意买就行。 和蒸汽组的顺利相比，电动车组的麻烦就比较大。 他们前几个月根本没什么事干，都协助其他企业去了。 铅酸电池这边内外元器件都有很多麻烦，风谷电力弄了很久都没有让人满意的比较安全的产品出来。 风谷电力这个企业则是因为电机生产能力不足，新从红石魔术设备厂分离出来的，也是电动车项目的电机提供方，这边麻烦更大，根本不会造小电机，还要新城重工派人帮他们想办法。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98轮子免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299 埃尔忒危机 凤凰王国正在做新一轮的产业部署时，境外的领主们有点蚌埠住了。 因为凤凰王国内特别缺劳动力，以至于很多不想支付过高工资的小企业主，开始从境外拉人，并因此产生了职业中介。 并不是说大企业主觉悟就更高，只是厂子大了，必然需要很多高级技工和中层管理人员来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算下来就会有高出平均工资的工资开支。 而小企业一般二十人不到，也做不出特别高的技术含量，没有技术含量就没有超额利润，工资方面当然要斤斤计较。 王国禁止人口买卖，并且是砍头的重罪，但是不要紧，境外招募没有人身买卖，只是提供了工资信息和工作地点，就自然有人往王国里涌。 境外大多数平民日子过得都不算好，附近地区平民多半也听说过王国的工作相关传闻，只是很多人出于对未知生活的恐惧，很难迈出第一步。 职业中介就是帮他们迈出这步的。 新生的职业中介还没有学会两头通吃的手法，工作形式以企业为主。 以碧绿城的翠鸟事务所为例，小企业到他们这里交个手续费，比如要十个人，就先交20元，等事务所把人从境外拉来到企业报道，确定大差不差再结算尾款，一般是一个人10元。后面是边在流民署读书边做事还是怎样，事务所就不管了，要提前培训或指定类型的人才也可以，得加钱。 收费很便宜，但架不住需求大啊。 只有八个人的翠鸟事务所，登记在桉还没处理的委托都有上千人。 仅仅是事务所拉人找工作，当然不会引起境外领主的注意，但境内外生活方式已经拉开差距了，只要来了这里的，半数以上会在几个月内拖家带口来定居。 对了，翠鸟事务所就是第一个从主世界逃出来的混血，克洛蒂尔建的，在塔龙镇的世界门被堵住后她便金盆洗手，没再去境外薅大户，开了这家事务所。 原本事务所只是做些帮人盯梢媳妇、丈夫之类的事，职业中介是后来展开的。 碧绿城在并入王国后，因为风谷工业区的人口虹吸效应，出现了劳动力短缺。 碧绿城还在原领主代理期，还不太能搞明白风谷的产业形式，即使能搞懂，产业布局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按照碧绿城的规划，最近几年的任务主要是疏浚翠绿河河道。 翠绿河水流比较湍急且浅，要把它改造成有一定水深流速更缓和的可供航行的河道，初期各项河面作业都有较大的安全风险，为减少人力损失，上河作业的都需要加持保护性的法术，或者自己会斗气，受限于法师数量用不到太多人。 此外，碧绿城的主产业是陶器，不过规模有限。 也正因为碧绿城产业存在缺陷，加上大碰撞带来的连年日照、均温下降使得农业也不景气，才会在扫盲教育开始没多久就往外跑人。 跑着跑着，就出现了劳动力缺口，后面碧绿城又要建人工湖发展渔业，缺口一下就扩大到非常诡谲的程度，陶器作坊都关了一大堆跑去挖土搬土去了。 挖土当然比制陶稍微累一点，会影响到制陶，主要是碧绿的制陶业没什么竞争力，品质比不过庞勋城那一线贴着露娜河的产地，东边还有其他城市也制陶，所以陶器利润非常低，包括制陶作坊主在内，也就能勉强湖口而已。 而人工湖开掘工程是官方拨款，按第一阶段最低工资（日薪0.8元）上浮一半发放，这样的工资一个人就能养活一家人，如果家里有两个劳动力，明显挖土更赚。 《五代河山风月》 也是受此刺激，克洛蒂尔突然意识到，从外地给工头们拉人头，也是个不错的生意。 稍微做了些调查，发现碧绿城的工作需求并不小，城市路面与市际公路硬化，城市污水处理系统，开凿人工湖，这些建设工作按一万人算可能都够做十年的，翠绿河的北岸铁路通车后还有更多工作机会。 重点还在风谷，风谷工业区逐渐成熟起来，那里需要数不清的掌握着一定技能或知识的劳动力，不管碧绿城有多少劳动力，都会持续往风谷流动，这样一来，劳动力中介就可以成为一个长期项目，值得去做。 有人吃螃蟹，后面就会有人跟进。 现在碧绿城已经有大大小小十几个事务所，月均引入劳动力约三千。 这三千劳动力，就会有一千二百个上下的家庭选择全家迁入。 过半数却只有一千二百个家庭，因为里面有很多是家庭成员，比如家里有三个孩子，怕被人骗了，可能会两个一起出来工作。 一千二百个家庭，以王国外的家庭结构而言，平均能达到六千人，甚至可能超过八千。 这样的人口流动强度，即使想装瞎都做不到。 受碧绿行为影响最严重的是埃尔忒城，这是当初边境还在红石城打算向外建铁路时，周边地区唯一一个勉强能和黑水城一起放在选项中的城市。 埃尔忒城的人口规模和黑水城相当，都是五万人上下，因为境外无法做细致调查，可能存在一定误差。 她位于翠绿河上游，但水文环境却比碧绿优秀得多，由山区发育出来的一条小河和数十条溪流汇聚出来一个湖泊，水从湖泊里流出来才叫翠绿河。 这个接近两平方公里的不大不小的湖泊，为数万人提供了生存基础。 在流放地平均生产力水平上，埃尔忒城有比较复杂的分工，对外输出的主要商品是各式布料，鱼、牧业则只够本地消化。 埃尔忒城的领主前两年为东边来的流民头疼不已，碧绿城的中介们刚刚展开业务时还在偷着乐，只几个月的时间事情就不对味了。 凤凰王国便如黑洞一般，多少劳动力都填不满胃口，只几个月把流民存量榨干了不说，甚至已经引发埃尔忒城本地劳动力价格连续上涨！ 领主坐不住了，决定宣战！ 本来就要全军开拔去打了，被手下拼了命给劝住。 战争，说起来打的是钱，实际上打的是人，是生产力。 钱没什么好说的，受铁器交易影响，埃尔忒民间已经有不少作坊都会用凤凰币计价了。 人，凤凰王下辖凤凰城、南镇、新城、红石、风谷、碧绿、路口、东山道和西路口（路口城东西侧），商人进去转一圈，估算出来的人数不会低于三十万。 生产力……还是不提为好，当然埃尔忒城领主的手下，水平也没有高到自悟出生产力关系和工业剪刀差的地步。 但即使仅仅从人口量出发，这仗也是绝对打不下去的，哪别人出高级法师的比例低得多，这么大的人口量也能保证好几个五环的战斗系人才。 碧绿城距离埃尔忒不太远，这个小破城都能在埃尔忒旁边维持下去，本身就能说明埃尔忒的军事实力并不那么高。作为对比，黑水城周边五十公里内，就没有一个人口在三万人以下的，因为城市小了很容易被打死。 “不打？难道等经营不下去了我也学碧绿的废物去投凤凰王？” ……其实挺好。 当然这话管事的没敢说：“黑水城不也熬着吗，我们也熬着，我打听过了，凤凰王只打过红石城和路口城，两个都是主动惹事被打的。” “……能熬下去吗？”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131冬捕”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300 黑水与铁路 能熬下去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最有资格答题的，应该就是黑水城多克领主的管家，埃斯特尔大总管。新入局的埃尔忒城还没通火车，自然无从知晓个中滋味。 铁路这种事物，最开始只是让大总管给出了类似“钱多到烧手”、“傻子”之类的评价，“傻子”的部分很快被移出，但不妨碍他对铁路的能力表示质疑。 这东西看起来赚钱，大总管很早就有打主意，虽然坚守着“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原则，不过铁路运行本身并不是个能够保密的项目。 路口至黑水段铁路每天都有两列检查车，以前这两列车是早晚通过，后来装了灯，便改成凌晨和入夜后。 检查车不运货，速度比一般列车低很多，如果碰到铁轨被移动、道砟下陷之类的问题，检查车上还要分离出一个轻型木质轨道手摇车，分别通知两头站点。 检查车在铁轨上时，任何车辆都不能发车，每天都要专门空出三个小时给他们。 另外铁路还有巡检人员，四十多公里的路口至黑水段大约一百多人。 每个站还有不少专门做运输核算的，根据各种物资、是否长期定时运输等条件计算里程费。 这些七七八八后勤工作的成本加一起，大总管帮忙核算了一下，铁路的里程费其实根本没钱赚，如果算上铁路铺装成本和铁道两侧护栏，纯亏本。 不过铁路局有下属的物流处，会自己运些货，大概也有些利润，综合算下来也就小赚。 花了大功夫赚个小钱，大总管实在有些想不通。 但火车出现在铁路上之后，大总管终于知道错了，人力和火车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铁路必然一开始就是冲着火车来的。 两个车头八工位的手摇车运二十几吨货的最高时速和火车差不多，但加减速都特别慢，出发到站加一起估计能有七到八公里，火车运两百吨货，加减速总长度仍然控制在五公里内，也就是一列火车的实际运力是超过十列手摇车的，算上列车编组这些流程，效率差距会更大。 大总管不是很清楚具体的利用率，不过火车上路后，粗略估计铁路的年货运量恐怕是百万吨以上。 百万吨！ ！ 大总管活了大半辈子，银币都不敢用百万算，人家用吨结尾！ 按这个运力，凤凰王的整个卫戍部队，一天就能从凤凰城或其他城市郊外，全部调抵黑水。 一天，甚至不够让手下的领主军醒酒的！而且醒了也没用，黑水城并不是个靠士兵打架的势力，全靠多克领主个人威慑力强。 这个认知让大总管极为痛苦，又不敢跟多克领主说，以多克领主的脾气一旦说了，他搞不好就要单枪匹马去找凤凰王单挑。凤凰王挑不挑的赢不知道，但大概是不会给多克单挑的机会，黑水城易主指日可待。 火车让黑水城安全危机大幅度升级的同时，也带来了全新的发展机遇。 比火车稍晚一些出现在铁路上，铁路局推出了标准集装箱，貌似是特使授意的。 全特么是好钢造的！ 标准集装箱分长短两个尺寸，新的平板车一截可以放两个短箱或一个长箱。 箱子用料奢侈是一回事，更引人注意的，是集装箱的大小尺寸和铁路原标准不一致。 铁路上之前的车、货，限宽都是3.3米，而新推出的标准箱外宽却只有2.5米，听铁路局说这是未来的公路运输标准。 大总管想来想去，都不觉得除了大魔法师，还有什么物种能拖着这东西在路上跑。 这东西现在并没有上路的条件，它给黑水城带来的改变，是货物装卸的效率提升。 铁路局在火车还只有一辆的时候，就在黑水站建造全钢制的滑轮吊具，起初以为是钢没地方去了，现在看就是给集装箱准备的。 滑轮吊具同时使用人力和畜力，畜力负责单向的重活，工作台有点像磨盘，尺寸更大，双头牛都能套四头。人力这边像打井水用的辘轳，两个人操作一台，一个吊机有两组这个。 新的滑轮吊具，用标准集装箱顶面四个角的特殊扣锁，可以直接把一箱货从车上送到货场。在此之前则需要在车上忙活半天，不得不把卸货区分成四块。 现在运力大了却更省时间，标准箱在货场里，开口对外，门上贴着客户号，各商家自己找自己的集装箱找工作人员对货单号盖章，把货拉走就行。 还有的商人，用此前从风谷那边学来的双牛牵引车，改装后直接把整个短集装箱运走的，不过把箱子运走的需要自己出钱买箱子。 车站还是这么大，因为集装箱的出现装卸效率提高了数倍。 更大的货物量推动价格下滑，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商人、商队和商行，大总管最近光是收交易税都收到手软。 可也不全是好事，自家铁厂的铁更卖不掉了。 说实话，大总管对黑水城的铁厂是上了心思的，毕竟是一千个劳动力的去处，关系到大几百户家庭的生计，这些壮劳力如果干不下去，可能会生事。 此前因为铁路的关系，自家铁厂的利润降了再降，要不是大总管上心，人均产铁量还行，早就亏本了。 这一次铁厂的遭遇十分奇特，大总管从小都没听过这样的――因为商人们的运力根本没办法运更多的东西去其他方向了，所以铁不管多便宜他们都不要，做成铁制品的话才会考虑考虑够不够便宜。 埃斯特尔还派了人去商道上打听，结果根本不需要打听。 黑水城除了北向，往南去还有两条比较宽的路，和两条窄路，这四条路全部堵着，南来北往的商队的牛啊驼兽的各种打架。 可能原本一天能进出上千吨货的道路，uu看书因为商队过多道路拥挤，反而运力更低了。 得到消息的大总管突然就悟了，黑水城是不是也要往外建铁路？ 也许凤凰王当初建铁路可能和火车没多大关系，就是因为铁太多太便宜了没地方去？ 但铁路好建吗？ 仔细想想，这玩意居然门槛不低。 铁路局的铁轨是二十米长一根，听说是为了防匪盗才做得这么长的，说起来就一句话，真要做到这么长并保证质量，难度还挺高的。 很快大总管就不纠结铁路了，因为手下看到了一辆从北边开来的车，把他拉去围观。 大总管智力在线，看到这辆车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家铁有出路了。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300黑水与铁路免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01 安心造车吧 这是种看起来和火车没多大关系，但也烧煤运行的车。 手下上前一问，居然特么是自家地盘上的焦煤厂跟人借来的。 大总管一哆嗦差点就要动手抢，好在理智没有飞走，想到很久之前得到的情报，红石城就是因为一点破事被凤凰王打下来的。 他们借这东西来也只有一件事，从焦煤厂运焦煤到火车站，看看好不好用，它的使用反馈可以换到后续的量产购买折扣。 靠着自己大总管的身份，让焦煤厂的家伙演示了一下怎么启动，很快满脸堆笑的离开。 作为一个聪明人，大总管不是没打过火车的主意，不过这东西门槛实在高了些，比造铁轨难太多，于是不了了之。 而眼前的蒸汽汽车，看起来就是简化的公路版小火车嘛，把汽缸管道啥的用盖子藏起来了。 造不出火车还造不出汽车来吗？ 就算造不得他们这么好，做点镶金嵌银，卖给本地和外地老爷们在城里熘达熘达总能做到吧。 在焦煤厂的商队出发之前，派手下带工匠一起去参观，自己回领主府陪多克领主玩桌游。 第四天工匠来参见。 “大总管，这车……很难做。” “不是几个烧水的桶子连一起吗？” 工匠苦着脸解释：“回大总管，我回去自己打了个长得差不多的，它能提供的动力非常小。” 大总管撇嘴：“带我看看。” 带着手下跟工匠到铁匠铺里看到了他弄出来的东西，就是些铁皮用卷边锤锻的方式弄在一起，做成和那辆车上差不多的东西。 这玩意烧开水之后提供的压力，只能带着个十公斤的秤砣前后运动，大一点都推不动。 看了一会，大总管指着气缸边一个冒气的地方问：“把这里堵上行不行？” 工匠赶紧双手左右晃动：“万万不行，会炸的。” 黑水城现在也有锅炉，甚至有人买了凤凰王国的蒸汽锻机，所以工匠知道泄压的地方不能动。 “那为什么他们的可以让那么大的车跑起来？” “回大总管，因为他们的气缸做得很厚，用的材料也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能做厚？” “请大总管赎罪。” 埃斯特尔不傻，当然知道原因，但他现在想彷制蒸汽车，是为了消耗本城卖不掉的铁，如果都要从北面进口就没有意义了。 想了想，让手下把工匠带去有蒸汽锻机的作坊想办法。 黑水能买到的蒸汽锻机好像是别人家几年前的东西，锻锤只有几吨的力量，但至少比人力强，这样的锻机已经能比较快的用渗碳法把铁锭打成钢板了，至于怎么把钢板做成蒸汽机，就要工匠想办法。 随后一段时间，大总管忙前忙后，调动各种工匠和作坊帮忙。 突然有一天手下来报：“他们要修黑水到庞勋段铁路了。” 听到消息的大总管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挥退手下继续看手中的书。 盯着书看了一会，一个字没看进去，已经静不下心来，索性放下书走到窗边远眺。 在领主府只能从城内建筑缝隙里看到铁路的一角，今天天气不好，灰蒙蒙的并不能看清。 黑水到庞勋段铁路，也是大总管此前考虑自家来建的那条路，这条路一百多公里，如果不开山，中间会经过两个城市，人口都在四万左右，靠近黑水的法来斯城最近人口应该没那么多了。 黑水城有人口流向凤凰王的地盘，大总管不敢找凤凰王的麻烦，可黑水本身借着铁路的光，平均生活水平比周边地区也有明显改善，所以也能比较轻松的从周边吸收人口，维持自身人口量不下降，年均甚至还有增加。 不过自建铁路除了基本的铁轨和劳动力投入，还有山匪、运营规范等很多事情要操心，而且没有火车也很难实现盈利。如果价格提高，又可能引发庞勋城穿刺领主的敌意。 多克领主能在其他领主面前威风点，可在周边地区他唯独不敢碰穿刺领主，因为多克领主被那个女人肢解过。 现在凤凰王决定把铁路延申出去，这些问题就不用大总管来操心了，只管赚钱就好。 不过真的还能安稳赚钱吗？ 仔细想想，其实黑水城除了名义上还不归属于凤凰王，无需给那边交税，城里方方面面都已经被拿捏住了。 黑水城如今的主要流通货币就是凤凰币，此外因为凤凰王领地上商人们有选择性的合作，黑水城的奴隶比例大幅度下降，甚至煤矿里的奴隶占比都到不了两成。 生产方面，黑水城一些比较新式的作坊产品都要用到凤凰王国的钢制零部件。更有甚者，领主军弩具上的弹黄钢就是从风谷采购的，居然要风谷市政特批才能买到！ 还有语言，很多在车站讨生活的民众，都会说几句那什么秦语，聪慧些的甚至能在车站做全职工作。 几年时间酝酿下来，一旦凤凰王的军队过来，大总管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甚至不需要打，只要停止货物贸易，要不了太久黑水城就会自行崩溃。 世界上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也找不到解决方案，大总管早就接受了现实，现在听到黑水至庞勋段铁路筹建，反倒有点失落。 没把黑水收为领土的情况下外延铁路，意味着领地、城市，在凤凰王眼里的重要性都不那么高，黑水城能够讨价还价的余地又低了一截。 “算了，还是造车吧，把自己日子过好了才是真的。” 继续推动着造车项目，花了两个多月，终于看到了成果。 和焦煤厂借到的车不能比，造车的打听到焦煤厂那辆车是八十马力，他们自己做的差不多大小的家伙，按那个运力和速度换算，大约不到二十马力，给老爷们开的小车马力数更小。 不过即便二十马力，在足够大的扭矩下仍然比牲口强得多，犁田能力相当于三头双头牛，普通牛大概要四、五头效率才能比得上。 小车则相对牺牲了扭矩，用更小的马力来提供更好的速度就要牺牲牵引力。本地工匠也不知道牵引力概念，反正运货是别想了，能多带两厢行李就行，而且不能出城，不然走两个坑车子就要趴窝。 轮子，没有用焦煤厂那种压合软木加树脂层的搞法。 犁田的大扭矩车直接用钢轮，反正在田里也不怕压坏东西；老爷用车则用镶铁木轮。 对了，还有一项创新，为了符合老爷们的身份，同时也减轻车体的负担，小车从燃煤改成了燃油，也就是直接烧油来烧开水，至于买回去是烧泥潭城的油还是直接烧鱼油那就没人管了，烧起来结果都差不多。 为了让老爷们愿意买，小车还用了从风谷进口的弹黄，每根弹黄的去处都要有记录，不然就要停供，十分恶心，可又没办法。 车子做出来不需要打广告，大总管坐车上绕城跑一圈，黑水铁厂门口就被各家老爷的管家给堵住了。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301安心造车吧免费阅读. 302 新的勘探发现 李想跟着二十一团到黑水至庞勋段剿匪时，听闻黑水城有自动老爷车卖，去看了一眼，就跑回来跟王齐告状。 “太下作了！明明是我们先造出来的，他们都没给钱就学走了！” 李想十分气愤，因为重工、机车总长里的很多高级人员都是她在制造局上课时教过的学生，自然有意回护。 王齐却挺高兴:“是有点不讲究，不过我却觉得很好，黑水城有人才啊。” 初级的蒸汽车门槛非常低，完全可以用手工作业的方式制造，当然手工的上限也很低，能做出40马力就到极限了，因为直接用千瓦换算马力算大匹，手工公路蒸汽机大概率还到不了40的数值。 “啊？那我们这么多年才造出来的车一下就被学走，不是白弄了吗？” “造车不是目的，是发展体系的一环，能有人帮忙还能省下不少人口。”王齐看李想还都着嘴，解释道，“你思考一下，如果我们刚来漆黑之地就手工造车，现在在做什么？” 李想想了想，有点想不出来:“比现在更好？” 王齐摇头:“现在我们大部分人口都还在造车。” 这话说出来，李想一愣，意识到好像确实是这样。 因为王齐先选择发展生产力，普及机械化，并且先有了蒸汽机车，所以开发公路货运车用到的人几个厂加一起都不到一百人，可如果没有机械的帮助，不算更复杂的开发工作，单纯造黑水城那种大罐头拖拉机，都要几十号人忙活大半个月，还不能保证每辆都能动起来。 十二万初始人口，抛开农牧、纸张布料木材烧陶制铁等基本保障行业，剩下一半人一个月能产出一千二百辆？ 没那么多，规模大了在组织生产和货物管理方面还要损耗人力。另外上面还没算军事和行政的人口消耗，把这部分也扣除，月产能最多八百辆。 听起来不少，可看看黑水外面的商队就知道了，八百辆车根本不够卖的，而且那破车都没办法跑起来，在一般道路上比牛车还慢，只犁田好用。 这种会消耗大量人力的行业一旦弄起来，以王齐手里这点人口量，就很难推进后续的工业发展了。 现在造更好的蒸汽货车，按一百辆的月产能算，人口消耗不会多余一千人。 “我有意让他们只造货车，就是不希望在这里消耗过多人口，另外货车的发展以后也有用。” “什么用？” “造蒸汽轮机，你给他们上过这课吗？” 货车的发展和蒸汽轮机其实不挨着，要到燃气轮时期，大小才适合放到载具上，以提供上千马力的输出，那才是真正的可以用于正面战场的好家伙。 李想又一愣，蹬蹬蹬跑掉，回来时拿了个小本，上面记录着她给制造局上过什么课。 “……蒸汽轮机，没有欸。” “嗯，下回就上这一课，发电效率也该提一提了，准备铺全境电网。” “终于要做了吗？怎么判断现在合适的？” “因为他们弄出来的蒸汽货车，看过图纸我认为加工能力已经够用了。” 现在风谷在用的发电机还是基础型的蒸汽机来带，也就是气缸以单向往返做工的形式，利用连杆结构带动电机转动发电。 基础蒸汽机的热效率非常低，不高于15%，火车上结构限制更多，效率只会更地，所以一直也没急着铺全境电网。 真正要提高热效率还得看蒸汽轮机，当然门槛也高得多就是了，现在钢种准备、重工制造能力、加工手段等各方面条件成熟，最近人口增长情况良好，可以试着推一推。 它是发电厂、轮船的主要动力源，火车的大小和功率还不适合用它。当然如果把铁路标准轨距定宽一些，比如给到三米，那也不是不能考虑，可铁路载重太大又需要更好的钢轨，这里存在矛盾。 蒸汽轮机和燃气轮机是近亲，只有一代的差距，但距离很远。蒸汽轮机算低温机械，燃气轮机燃烧室工作温度则在1500度左右，钢和镀层都需要狂推材料学，即使知道结构也远不是现在这个几十万人口的小屁国家能轻松开发出来的。 靠魔法或许可以让燃气轮机更早问世，只是魔法人才的积累还需要时间，王齐也给他们足够富余量去进修和交流学习，有了足够的积累，才能爆发出真正划时代的产品。 工业推进无法一蹴而就，北部区的情况却有些不好。 然而现在王齐甚至没工夫和北部区的魔族打游击，一线再次后撤，退到了熔岩湖和火山带的中线地区，以减少接触战规模，抽调人手去别处。 耽误战斗的，是勘探探险队的一则消息。 “你来看看这个。”王齐把面前的一份文件推过去。 李想有点疑惑，一般文件他是不会主动让她看的，当然她在旁边站着也不会驱赶就是了。 翻开文件，第一页是一张手绘图，上面绘制的东西当场让她瞪大眼。 “这不是……那什么……那什么车吗？” “装甲运兵车。”王齐说出名字。 没错，勘探探险队发现的就是装甲运兵车，也不止是它，还有一整个营地遗迹。 李想眼珠转动，恍然大悟道:“艾莲娜家的……不对，是我们那里的。” “应该是。” 现在接触到的各个势力，包括从主世界逃离的混血那套出来的消息，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哪一方能拿出成套的现代军事装备，所以这个遗迹极大概率是艾莲娜老家的某个国家，通过最早三个异世界节点之一接触本世界留下的痕迹。 “要我去吗？” 王齐点头:“你最好去一趟，我已经安排六营准备，你休息一晚直接去二团营地和他们汇合，到红金带运输工具去，想办法把有用的东西都拖回……留在红金就可以。” “我现在就能去啊！”能看到老家的东西，李想显得有点着急。 “你能去六营不要休息的吗？” 六营刚刚在前面和一个魔族小部落“切磋”过，最近两天才接到命令后撤回团部，至少还要给点时间调整心情休息一阵。 “噢。” “东西不拖回来，到时候你画几张画回来，要有一张遗址当场的画，勘探队画的这个太辣眼睛，没有细节。” “嘿嘿嘿。”比起战斗能力，李想还是更愿意在绘画能力上被夸奖，虽然没有明着夸，意思是一样的，“你不出去休息几天吗？” “不了，我得盯着北面，万一被魔族建起城市就不好了。” 随着中级魔族增多，魔族正表现出越来越强的社会性，为了更好的利用纵深带来的优势，就不能让魔族随意建城。军团长虽然有着一定战争权限，但如果要直接牺牲一个团强攻，还得王齐点头才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03 熟悉的遗址 遗址地点经过粗略估计，和熔岩湖中心到凤凰城的直线距离一致，也许是索拉里斯故意的。 李想带着白小角到二团团部和六营汇合，转道去红金再和勘探探险队的小队合流，带上各种拖运工具出发。 红金这边出于战术战略考虑，没有修建铁路，路面也很差，如果带驼兽反而会变得更慢，不如直接让利刃拖车推车。 离了红金，大体往西偏北方向移动，绕过一些山和两条小裂谷，经过生态过渡带，便抵达西部稀树草原区。 因气候变化原因，这里有大量的枯萎高草，既影响移动，也容易起火。 李想骑着大熊走了一段，皱着小脸问旁边勘探探险队的成员：“你们在这里勘探有多长时间了？” “回殿下，过了这个月刚好一年，负责稀树草原方向的小队总共有六个，近五十人。” 勘探探险队的任务有两个，一是在治区及周边搜索矿产粗略评估储量，二是做包括境外的地图测绘，北部区的测绘工作也是由他们配合军方完成的。 他们经常有人员损失，后来稍微扩编，从两百人的总规模增加到三百人，现有成员一半都是做了三年城防军提前退伍的预备役，小队也从原本的五人一组增加到八人，和军方的班组编制一致。 “辛苦了。” “应该的。” 李想对着极为开阔的草原挥动手臂：“你们怎么认路的？” “我们主要靠指南针和太阳确定移动方向，用时间估算移动距离，在一定误差范围内，就可以通过分辨树形找到路。” 李想望着远方的稀稀拉拉几颗显得挺突兀的树，乍看很难看出差异，好在她学习了多年绘画，长得像难不倒她。 “用时间估算距离能准吗？” “不太准，非常依赖经验，我们小队移动半天的距离误差经常会超过两公里，还存在移动角度的误差，初次抵达新地区需要反复修正和适应。” 勘探和探险，是两项非常耗时，出成果很碰运气的工作，但没有又不行。 “动物和魔族的情况怎么样？” “大概是缺水，动物有一些但分布密度很低，以食植动物为主，我们进行勘察时发现有不少已经倒毙，可能是高草枯萎引起的，剩余基本都是吃树叶的。魔兽相对罕见，我们只遇到过一次，不强，危险度评估为二级。魔族应该不喜欢这种过于开阔的地方，没有发现成群的魔族活动，个体仍然会利用这里往外扩散。” 危险度评级，是专门给各种危险生物制定的标准。 一级是最低等级，这个就已经有致命风险，比如剧毒蛇、常规大型食肉动物都可以算在里面。 二级具有一定威胁，主动攻击人类的意向提高，但杀伤能力仍然有限，这部分主要是些能使用二环同等威力法术的魔兽，也有能使用三环威力法术但攻击意向不高的。 三级就是现有的最高级，一旦在国民活动区内发现，就会派城防军或军队剿灭或驱赶，如果比较麻烦，会请安保公司慢慢处理。 一路上了解着情况，按每天一百公里的行军距离，在稀树草原上花了三天抵达遗址。 李想以为看到老家的东西会很高兴，但到了现场心情却没什么波动。 让白小角停在遗址前几百米，李想举起右拳：“六营扎营休息一天，注意清理干草不要引发火灾，勘探小队也是。” 安排好六营扎营，李想一个人骑熊进入遗址，勘探队不放心，还是有一半人跟上来。 李想也不去管他们，她进来画画的，一会他们就会自己无聊走掉了。 骑白小角到遗址边缘的一个看起来完整度仍然挺高的瞭望台处下熊，用它自己背着的皮囊给它喂点水和肉干，摸摸小耳朵说几句悄悄话，背上画画的家伙自己爬上瞭望台。 在军事营地里，瞭望台应该称作哨塔，但这个哨塔过于简陋，就是一些铝合金拼接起来的，甚至都没有用到焊接，连接点全是螺栓。 和当年带着八大金刚和艾莲娜一家人南行时路上看到的还不一样，那边很多都是偏永久工事规格的，会用到大量的混凝土，钢结构也会焊上，而这里是典型的野战规格，哨塔、围墙都是临时部署的，还有车辆构成的防线。 哨塔的塔台部分，内宽大概1.5米，应该是两人执勤用。 有遗留的弹药箱和散落弹药，没见到武器。 既然有弹药保留，说明武器应该没有被本地人弄走，不然大概率会设法把整个营地的弹药搜刮走。 毕竟有几十年时间差，就算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干，再传给传入继续折腾，也早就捞干净了。 李想站到平台边向下看，杂草太多找不到像金属的东西，画完画再说吧。 夜族和利刃都很适合夜战，所以行军也主要以夜间行动为主，抵达遗址时还是上午，李想把接下来整个白天的时间都用来画画，用两张图分别刻画主营区和面积更大细节更少的全景。 下来塔台时还没忘记在下方找一圈，的确没有武器从上面掉落。 弹药存在，有弹壳未清理，没有武器，大概率是紧急撤离！ 很好，应该会留下不少有用的东西。 第二天也不急着做事，六营休息一天后，被要求保持遗址车辆及物品位置不变的情况下，尽量清理高草。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殿下的话等同于王直接命令，营长也不问为什么，照做就是了。 李想稍作休息，骑着白小角在营地遗址外四处熘达两天，发现了不少东西。 找到两处原来应该存在帐篷的地方，有一些已经严重损坏散落到草丛中的仪器，疯子说过，小仪器造出来就是为了运着到处跑的，这两处应该是临时研究点，只是草已经更迭了几十次，现场也貌似被野生动物踩踏过，已经无从知晓他们当初是在观察生态还是在钻取土样。 另外看到一处凶桉现场，总共三辆吉普车，其中两辆有车载机枪，虽然看不到血迹，不过现场附近发现了人骨碎片，三辆车都存在物理层损坏，其中之一的防滚架已经完全变形。 李想找来两个六营没被增强过的普通兵试了试，用布缠上做护手时确实把车架打坏了。 只是变形程度不够，考虑到风吹雨淋带来的腐蚀效果，现在的车架强度已经远不如当初，当年攻击车队的凶手体型应该更大，力量强两到三成，也许是利刃的祖代，也许是别的什么。 可惜时间掩盖了大量的证据，已经很难还原当年发生的事情，只能从车载武器没被回收的情况判断，应该是和紧急撤离发生时间接近的事件。 304 野火 回到营地里，给六营又放了一天假，李想爬上另一个哨塔，换个角度再次绘制遗址。 清理了部分高草后，遗址的全貌已经出现，这也是个营级规模的营地，以排为单位，有十多个营房，其他几块应该是野战医院、科研相关、指挥与通讯站、野战仓库。 营地里还打了口井，可惜是内燃机带动的电动井，油料早已挥发干净，这种井也没办法放桶子下去打水，即使能把管子拔出来，里面可能还有几百米深。 还好来的时候就知道缺水，士兵们带来的板车上运的绝大部分都是水，倒也不用靠营地遗址的井补水。 这一版有更多有效信息的图，李想画了两个角度，花了两天时间。 六营提前一天开始收拾外围找到的散落车辆。 现场东西比较多，也不要求全部弄走。 逆向分析材料的可能性非常小，即使知道了配比，各加工环节工艺也很难凭空捏造，有这个心思，不如改进已有材料工艺。 对发展有用的东西，是结构相关的部分。 比如轮胎内外胎，直接说可能存在误解，直接看一下就能明白为什么这么做，带轮胎回去，也可能给各相关部门企业看看橡胶到底要做成什么样子，有了成品做参考，就不容易跑偏。 除了轮胎，电机、发动机、齿轮箱、机枪、单兵火箭弹等等都是很好的结构参照物，这都是两三百年工业发展的结晶，跨度大不怕，有了方向，少走几十上百年弯路都有可能。 整车也需要，不过五百人在没有动力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拖走半个机械化营的东西，需要有选择的运输。 装甲运兵车没办法了，虽然是轮式的能设法拉动，可出了稀树草原还有更崎区的路，运输难度过高。只能李想自己钻进钻出，给它绘制出三视图、透视图来，然后把它们的发动机和传动轴承、齿轮箱全部拆走。 吉普、轻型卡车，各找一辆状态最好的整车拉走。 轻型卡车就是这个营地里个头最大的东西，可能和异世界节点的通行能力有关。 主要负载仍用于拉轮胎橡胶和其他各种橡胶制品，橡胶可以热塑再加工，只要不是脆化得特别厉害，都能直接用上，其实就算脆化了也能用化学方式救一救，但没人会，只能少量拉回去做实验。 没被带走的武器每种带一两把就够，看复杂度，纯机械的枪械和魔法枪除外观有一定相似度，内里结构完全不同，魔法枪的扳机都不是真扳机，只是个魔术回路触发装置，大概率用不上，但也许可以为以后的武器做个参考，未来建博物馆也行嘛。 子弹全部拉走，虽然对材料逆向工程很难，至少确认元素比例，也好有个方向，另外也防备确实有人知道这个遗址会时不时来捡弹药。 通讯装备现场拆了一些，只拿了非常老式的步话机回去，里面连集成电路都没有，只有肉眼可分辨的蚀刻电路，可靠是可靠，功能自然很一般，也只有军队里能找到这种古董型的产品。 集成电路根本不指望，这东西必须从头发展，中间差了步骤，光刻胶、光刻机、光蚀机全部解决不了，而且没设备观察成熟产品的半导体结构，连引脚定义都搞不明白。 折腾了两天，清点物资，发现没有单独的液压杆，找到应该是科研人员用的民用车，拆里面的东西找到两套小液压装置，分别在油箱和刹车系统处。 军用车也有用液压的，不过那东西一般得在导弹发射车和站用雷达上找，现场只有两台，已经锈死了。 都要走了，李想突然记起来千斤顶上也有，这东西已经拿了。 一拍脑门，走吧，不行以后再找个连级单位过来一趟。 回去的路可能是走太慢了，不太顺利，碰到好几拨小股魔族。 魔族好打，火灾搞得人有点崩溃。 一连不拖运，他们在外围守备，但火球这东西并不是守了就一定能挡住，何况一百多人的连队，要分布在车队半径五百米的区域里，密度也没多高。 其中有一次被小恶魔点火后没来的及控制，看到浓烟时风向又不太对，把整个营动员起来铲隔离带，一连也回来帮忙把车队头尾都往中间集中减小隔离带范围，最后忙活半天，还是有一辆轻型卡车和一板车货物没救下。 这还是六营一连在外围警戒的结果，要是起火点更近，怕是只能弃车跑了。 等野火烧过身能动弹时已经过去一天，现在还是有不少烟飘起来，因为中途用湿布保护呼吸道的关系，存水余量又出了问题。 听着营长的反馈，李想想要临时杀几个魔族泄气又找不到，感觉很烦躁。 看着两列板车和一些直接用绳索牵引的车辆，李想帮营长决定:“六营一连回去取水，其他人就地驻扎，别再被烧了。” 一边回去取水，另一边扎营的顺便回头又补充了缺损的样品。 完全枯萎的稀树草原的野火十分凶勐，之前过了火的区域一眼都望不到头，李想怕再出什么问题，等一连运水回来，让六营长带一二连先运三分之一的货回金红再来接人。 比计划额外耗费了足有半个月，六营才整体回金红要塞。 这里是八营的地盘，六营到这里任务已经完成，休息两日便回去团部。 李想盯着八营把各种东西分门别类摆好登记完，才回去交差。 她的外面喊打喊杀的，一回来就哭鼻子。 “那破野火好可怕，我还以为回不来了呢！”李想哭唧唧的靠在王齐身上。 王齐也不在现场，只能信了，抱抱安抚着问:“火怎么灭的？” “草地没连在一起，被干裂的地隔开，有的地块比较宽，火种飘不过去嘛。”李想抬头，眼睛一点没红，“问这个干嘛？” “营地遗址没有过火的痕迹吗？”他继续问。 一回来就哭唧唧，还没来得及把画的画拿出来，现在被抱着也不愿动:“没有，营地有那种我们见过的，方方的里面填泥沙的那种快速工事，应该能挡住火吧。外几公里的地方有被烧到，那里还发现了几辆只剩车壳的车。” siluke. 王齐摸着李想的肩背和已经留长的头发感慨:“我们运气不错啊。” “运气？” “快速工事墙如果被很多藤蔓爬过，里面不就能被烧到了吗。” “是哦。”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05 参观 魔法武器研究院组织院士参观，把和外面法师做交流学习的院士全部召回。 当年的副院长修，已经转正成院长。 原有的院长沟通能力不错，可惜才能过于有限，渐渐的已经跟不上下面做事的思路，他自己上报后经过调整，由原来负责项目的修升任院长，原院长调到行政部门，负责底层人员魔法学习和后勤方面的事务。 这次参观就由修带队。 “奥兰先生到五环了吗？”在地下城站下火车后的步行阶段，和卡洛琳聊起天来。 卡洛琳也褪去了当年唯唯诺诺的神态，自信多了，也许是实力提升或知识增加带来的变化，她把头发撩到耳后回答: “没有呢，奥兰先生理论不错，可惜对自身的掌握力还是不够。但也应该快了，再有个两年吧。” 除了早前负责王城防御魔术阵的魔法道具店老板奥兰，研究院还和其他人有知识交流。 不过大多数人觉悟不高，一点知识总是要藏着掖着，还是卡洛琳这一组的成果比较丰厚，所以修才会专门问起奥兰的情况。 经过两年多的交流学习，卡洛琳已经是四环法师，不过职业等级的提升在交流成果中不算什么。 和奥兰的交流学习，最大的收获是全套的有一定体系性的附魔法术知识，与研究院已有知识互补后，成为研究院唯一成套的可以从零基础直达五环的魔法系列，甚至有一份不是很完整的六环魔法模型和算法。 单魔法体系在量产魔法人才方面极具优势，虽然到三环之后仍然要补课才能更好的扩充魔力容量，但三环以下的数量级提高，也能很好的解决人不够用的窘境。 “你打算继续学习，还是回来帮忙？” 卡洛琳早等着这句呢:“回院里吧，我用私人身份和奥兰先生保持联络就好。” 她在王城交流学习的这段时间，除了偶尔报到领工资，基本都在学习中，一个真正的魔法天才，两年多的进度足够顶上别人十几年。情商高一点说保持联络，情商低一点就是挖不出多少干货了。 奥兰会的也不只是附魔，可惜他对于其他魔法类型的讨论都很浅，应该是有意的。 当然作为一个有着自己下属生产体系的研究院，无论怎么落魄也不该逮着一只羊薅羊毛，还是得感谢奥兰提供的交流机会。 和卡洛琳一样，修在路上也和其他几个正在交流的院士了解情况。 大家还以为院长谈兴高，却不知道修正暗自着急。 因为上限太低，派了很多人去交流，院里最近两年多基本没有像样的作品。 卫戍部队新换装的武器是有不少魔法成分，但都是在已有基础上敲敲打打，有特色点的冥河系列，还是和别的企业合作的结果。 魔法武器研究院建立的初衷除了提供制式武器外，还有个重要使命，就是借助魔法的力量促进工业发展，近两年研究院在这方面几乎完全出于停滞状态，体系发展全靠重工和风谷工业区的一堆生产企业。 虽然上面没有责怪，经费也没有短缺，修上任后总觉得焦急。 说到底修也是奴隶出身，二十年的奴隶生活再怎么学习和自控，内心还是会比正常人更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因此希望维持研究院的重要性，而不是仅仅作为知识传播中心来用。 一路打听院士们的进度，中途休息一夜，第二天抵达金红。 众人来之前的路上都以为是要到什么遗迹里去考古，结果东西就在金红。 护送他们过来的连队战士打开几个仓库门，院士们立刻就懵了。 机械、车辆，明明应该不是什么很奇特的东西，凑近一看就明白，不是本国造的，甚至存在代差，就像手工木板和锯木机木板的差距。 一堆法术人员和院士分组参观几个仓库，几个小时后，大部分人都集中到单独存放装甲运兵车发动机的车间。 这个仓库只有两台发动机，一台完整的，另一台已经被拆解开，零部件分类摆在地上，摆了半个仓库。 这样的摆放方式很容易给人震撼感，装在一起只比储物木箱子长一点的发动机，摊开来超过一千个零件。 和大家讨论半天，卡洛琳没忍住，给守门的利刃士兵上了语言通识问:“这些东西是谁造的？哪来的？” “报告院士，它们来自我们的家乡，制造者已经死去很多年。”士兵实话实说，说出来却跟谜语人的谜语似的。 一代的利刃很多应该是流放地的混血，不过跟着王齐过来的这批基本都是灾二代，所以说艾莲娜的老家是家乡也没错。 可身为本地人的院士们不懂这些啊。 “你们的家乡，不是凤凰王国吗？” “我们的家乡已经毁灭，王国是我们的新家。” 听着卡洛琳这边说话的几个身体一震。 毁灭，不是战败，是不是就像被屠村抢出来的孩子一样？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特使殿下经常能拿出一些他们听都没听过的成套理论。 卡洛琳关注的却不是这个，毕竟比悲惨，整个新城绝大多数都是奴隶出身，谁也不比谁更惨。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这个怎么生产的？” “是！” 卡洛琳再看看地上的零件，继续提问:“这是谁拆开的。” “是新城重工的人拆的，他们前天才回去。” 前天？按里程数算，那不就是他们刚上火车，自己这群就下火车？甚至可能是同一辆列车，自己前脚出站他们后脚上车。 修一听这个就着急:“他们回去也要造这个吗？” “报告院士，我不知道。”士兵不认识院长，反正叫院士就对了，前几天那群全部叫师傅。 卡洛琳在旁边说悄悄话给院长出主意。 “你们长官在哪？我们要拿一台回去研究。” 士兵虽然知道答桉，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叫长官，反正长官也闲的天天玩桌游。 连长不够大，又转一层，直接把八营长给喊来了。 听完重复要求，八营长直摇头:“这些东西已经有统一安排，会送去重工放在专门的陈列馆里，你们也可以去测绘。研究院如果也要，需要另外再搜集。 不瞒您说，这批东西是特使殿下带六营拿回来的，六营已经回去了，好像没打算运第二次。人数少了会很危险，用民间安保公司去找我又做不得主。您最好是让陛下或军团长下令，到时候我能用拉练训练的方式，少量弄一些回来。” 还要找陛下或军团长，这一圈也绕得太大了。 如果真找了，大概会以浪费军事力量驳回吧。 “重工的陈列馆会对外开放吗？” “只开放给重工的高级技师和你们的院士团队，院士要亲自到场，不能用介绍信。” 虽然还是想要一套放在自家，但上面做好了决定，没有办法，好在研究院和重工关系不差，也都在新城。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06 测绘 研究院的团队在现场折腾两天，主要是对各种零件的功能和“为什么做成这个样子”进行内部讨论。 东西要分批保密转移到重工，留给研究院的时间不多，但大家还是设法进行了一些测绘，尤其是装甲运兵车的发动机。 这款发动机的功率为220千瓦，从数字上看，机车总厂弄的卡车也有80千瓦，似乎没低多少，但不是一种东西，没有可比性。 蒸汽汽车因小容量煤舱导致的燃烧状态快速变化，输出并不是很平稳，就算把压力打满，它也在六十到八十千瓦间浮动，期间可能需要减少动力供应以恢复气缸压力。 装甲运兵车上的是直列六缸柴油机，虽然研究院的人还没真正接触内燃机，但最近上“机械动力发展”的课有概念，就算一点没有，看到气缸和轴承结构也能猜到它的出力平稳度要高得多，没有足够的运动一致性，六缸等于六个炸弹。 测绘是很好的学习过程，大家发现这台比80马力蒸汽机还小很多的机器，加工精度非常高，比如游标卡尺量出来的六个缸体的圆孔圆误差均小于0.01毫米，大概只有八分之一根头发丝那么点差距。 以这样的精度，已经是宏观层面的正圆了。 看到测绘结果，才知道为什么重工厂一上来就要求提精度，甚至到现在还是主要任务。 越是讨论和测绘，兴趣越大，可惜时间不够，大家只能先回研究院等消息。 修院长回到院里忍了两天，然后天天往重工跑，把重工这边的厂长问得头大。 “我们也是听指挥的，我怎么敢问军队如何安排。”厂长说着走到窗边一指，“陈列馆就是那，厂里原来的室内运动场，现在已经清空了，反正货到了你拿院士证就能进去。” 得了准信，修还是三天两头的过去看。 其实重工厂的厂长还是说瞎话了，室内运动厂只是临时陈列馆，还有个新的在修，建造等级明显不一样，墙都厚一截，还把小指粗细的钢网筑在墙里。 重工厂长哭笑不得：“那房子要造一年多，我现在告诉你干啥。” 也许是感受到了厂长们的困境，回来半个月后，平均一天一列军队押运的列车把货一批批送到，在原体育馆分区陈列。 虽然称作体育馆，实际是工人活动中心，里面除了贯穿一二层的羽毛球场大小的运动区，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房间，被分门别类放着各种东西。 修天天盯着，等门卫一放行，立刻把自家人呼啦过来。 当然做事急了点，也没忘记保密，会经常离开研究院出门办事的不会叫来。 这里的门卫是新城西的城防军。 新城西哨站在城防军从利刃换成本地人的时候就移交给城防军了。他们要保护重工和科研院在新城西北角的露天实验场，所以要遵守涉密原则。 能进重工大门内站岗的都不是一般人，不能和普通城防军一样下班回家，一个驻扎期就两个月，轮岗前还要审查。审查工作则由新城重工武装处负责，如果疑似有问题，就直接找驻研究院的卫戍部队接手。 差事挺苦，也有好处，站岗的还有一份保密津贴，由卫戍部队和重工共同支付，几个门卫加起来一个月才一百几十块，但流程挺麻烦。 两拨人都没工夫奉承门卫，排着队检查证件进去。 进去之后，两拨人倒没有故意拉开距离，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就去哪里，碰到了还会聊两句。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重工和研究院制造局定位不一样，前者是造生产机器的，后者是用生产机器的，虽然制造局也有试着自己造生产设备，但效果一般。 制造局的生产设备，魔法锻机红了一段时间，不过火车研发过程中重工学会了多类型的液压应用，后来有泥潭城的油料支持，造出来的锻机压力一下就爬上千吨了！ 魔法能制造很多效果，可惜在液压的强势区，魔法的能耗显得太大，再综合生产过程中宝石级人造氧化铝的消耗就显得不太行，和电动相比性价比略低。 重工和研究院两拨人来看展品的目的也不太一样，研究院基本就是瞎参观，重工最近却有大任务一直卡着。 这群人上回去金红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也天天盼着展馆开放，现在就在里面分头测绘各个目标。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涡轮。 重要的事需要反复说，军事装备的基础属性就是可靠。 利用废气驱动的涡轮存在“响应时间差”，毕竟需要等发动机把废气烧出来，才能通过排气量决定转速，这一点时间差对于军事载具可能就是生死存亡的差别。 所以军用装备即使存在非要使用涡轮的情况，也会使用皮带或链条传动的机械涡轮。机械涡轮会消耗发动机的动力，进气增压带来的动力提高幅度也会显得更小，但油门下去立刻就会响应，也不会因进气情况过于恶劣，从排气部把气循环堵住。 营地遗址里根本没有重型装备，军事非重型装备基本不用增压，整个展馆里仅有的几个涡轮部件都是民品车上带的，也就是供研究人员使用的车辆。 组员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测绘涡轮轮叶。 没错，难坏了蒸汽轮机项目组组员的，就是轮叶。 因为缺乏科学工具，也没有靠谱的积分公式组可用，想获得高效率的叶片形式就变成了大海捞针一样的工作。 如果能很容易把涡轮叶给做出来就算了，大不了试个几百上千次，问题这破玩意非常难造，以至于一丁点叶片变化，高级技术工人要开会讨论好几天，再车翻几十个废件，才可能出现达到纸面要求的东西。 就这还只是缩小的模型，原尺寸件因为还没有定型，都没设计出加工设备来。 现在有直接参考，叶形就能省下很多工夫，即使达不到50%的转化率，有个30%到35%作为第一代也够用了，有了充分的电力，才好往后推进。 蒸汽轮机项目组也不是只盯着几个涡轮，也会去测绘其他东西，比如发动机密封区、各种轴承。 第一台蒸汽轮机会用在自己家，不发电，纯粹用来替换掉原有的机床车间驱动模式。 机床车间用往复式运动的蒸汽机，驱动靠近车间天花板上的轴承组，然后再利用机械结构传导到各机床位。 这种结构整个重工花了很多心思，现在把整个车间的主转动系统换掉了，加了很多减震避震的东西，但无论怎么做，都会在终端机上产生震动，当然要车削，震动本身也不可避免，不过如果能把动力接入从往复式改成轴传动，就会有更大的改进余地。 至于电机驱动……还是别指望的好，风谷电机厂的电机特么的震动幅度比重工的终端机车削端点都大，指望它不如纯手动！ 工程师们自然不会否认电动机是未来趋势，因为电动机存在一定的磁悬浮空间，可以显着降低轴震动，但就现在而言存在一个克服不了的悖论。 那就是电动机生产中，需要用到重工产出的设备，而重工的最高加工精度，会随着零件变大、本地组装、当地装配出现逐级下降。 从那边的机器生产出来的电机，再经历几道装配流程，还想反过来增加重工的精度？除非做到电机转动中定子转子完全不磕碰。 里面还涉及到永磁材料学和各种加工环节，电机的功率重量比不够高，如果能提高这个值，以一个合适的大小驱动较高的速度和较大的扭矩，即使存在微弱震动，也可以靠人工克服一些困难。 要不找研究院帮帮忙？ 组员们讨论着，盯上同在展馆内的法师系人员。 307 大号轴承 蒸汽轮机项目组和研究院的合作很顺利，实力强劲的卡洛琳却进了重工的另一个组帮忙。 这是蒸汽轮机组的配套组，专门负责解决生产问题，定制蒸汽轮机相关量产用机械设备。 蒸汽轮机的生产有两个难关要攻克，涡轮叶片和轴承。 涡轮叶片这边，在展馆开启前，两个组已经试过几个木头做的叶形模型，基本上越好的叶形加工难度也越大。 到真机上，要做出长度半米以上的连续曲面叶片，存在各种加工难题，即便把整体加工改成单叶加工，也需要做出可以改变运动轴的车床来。 改变运动轴说起来只有几个字，但要在保证加工精度和力度的前提下做出来，困难可不少。 轴承这边，在造型上相对叶片要简单很多，可要在近十米长的一体轴承加工上保持足够的精度，难度比半米多的连续曲面叶片还高。 卡洛琳带的小队，就主要帮机械组解决一些靠纯机械很难做到的东西。 经过几天磨合，了解各方面需求后，卡洛琳和机械组讨论出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这套方案的原理基于多轴加工。 多轴加工在特使殿下的课里只粗略提过，不是个能够一步到位的东西，还是得从基础机床做起一步步复杂化。 多轴加工就是把车床、铣床等形式的机床结合在一起。这里面分很多种加工形式，包括刀体完全静止，工件转动往刀上靠；刀体转动、刀体夹具静止，让工件做平面单轴或两轴运动；工件静止，让转动且能做两轴运动的刀具动起来，等等。 结合起来后最复杂的状态，变成刀具做xyz三轴移动，工件用到xy两个方向的可旋转轴，或者换一种，给工件运动增加z轴，刀具改为两轴。 具体到现有情况，因为现有加工设备不是依靠小尺寸电机驱动，做三轴运动还要带传动系统的机械结构过于复杂，两轴也难以保证加工精度，只能让刀具做上下运动，由工件台来完成工件的各种姿势变化。 这里用到的魔术系统，就主要用于精准控制工件位置。 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卡洛琳已经意识到魔法在出力稳定性方面是存在劣势的。 量产加工需要全天不间断工作能力，魔法虽然也能产生动能，不过现有的魔力无法靠人工定量提取，只能被动吸收，受环境魔力密度与流动性的变化影响大，因此在大功率要求的设备上表现会不那么稳定。 避开劣势，发挥魔法多变的优势，用来检查工件状态并给出指示，能耗低，也对提高精度和良品率有很大帮助。 给生产小组开发的这套魔术系统，可以扫描工件，直接在设备外用全息的方式显示工件相对刀头、夹具的位置，并直接在虚拟影像的空余空间标注出刀头距离、工件轴角度等信息。 具体的长度精度测量主要通过模拟游标卡尺的结构来测量，现在的读数精度只能达到0.05毫米。角度主要通过对比工件和工件台，做三角函数计算，不过初版还不能自己算出结果来，只能给出数值让技术工自己算。 后续的测量精度提高，需要更精密且复杂的魔术阵，样机阶段还搞不定。 小组在重工各车间配合下，花了二十几天捣鼓出样机，试着加工涡轮叶片。 因为加工难题的关系，蒸汽轮机组也不得不妥协，把一体涡轮抛开，改成沟槽嵌入叶片的形式，这会提高后续的维修频率，不过至少没有缩小尺寸，把输出功率给提上去了。 样机加工出来的叶片效果不错，测得误差在0.07毫米内。当然这里主要原因是用到了重工个人能力天花板级的技术工人，如果是一般工人，10厘米宽度区域的检测精度可能会提高到0.1毫米。 搞定叶片的生产能力，蒸汽轮机组先去做低温小规模实验，机械组开始弄轴承生产设备。 蒸汽轮机组这个时候给出的轮机造型复杂度不高，只分了高压区和低压区，没有高中低三档，但为了能把发电效率提高到30%以上，这一根轴需要穿过两个轮机组，外面还有一小节用来连接车间传动齿轮组或发电机转子轴承。 总长度十一米，去掉叶片后轴承最粗的部分1.5米，这一坨的投料重量就达到85吨，整体靠铁路运都不现实，但材料分体焊接能力又不可能用在这么粗的工件上。 为了造大型工件，重工有自己的热轧车间，工料会在热轧车间里通过热轧合体并再次淬火，然后用在地轨上的吊具移动到需要的车间……其实现在也只有一个车间能加工比较大的家伙，不过和今次的比，原本30吨级别投料能力还是太袖珍了。 铁厂和重工的重点方向是冷轧、热轧、车削等，铸造技术发展相对慢不少，铸不出来涡轮轴承复杂度这么高的东西，就算能铸，为达到精度要求还是要车削。 大工件在加工中，震动带来的影响会被放大，甚至用魔法手段，受限于魔力规模，都很难完全控制这么大的工件。 卡洛琳组和设备组讨论出的解决方案惊动了重工厂的厂长，经过特别批示，给他们在原重型工件车间旁，专门划了块地给他们建新车间。 为了加快进度，又从研究院调来了一些魔法人员，厂房和地面同步施工，花了一个多月时间，造出整个王国第一个油浮车间。 该车间的墙内空间是50米x40米，抛开备料区等普通功能区，35米x15米的加工区整个浮在油槽里。 这么大一坨并不是飘在油里，而是有一层薄薄的油膜挤在两层钢之间……钢则是用来包裹混凝土避免被油层浸透的保护层。 整个加工地基四周有一定被钢板挡住的缝隙，可供地基做最大两厘米的滑动，滑出去不是不管了，地基四围都有非常粗的弹黄组，用于地基自动复位。 这是种非常奢侈的抗震手段，一旦建成就没办法移动了，面积过大也是因为建造成本非常高，干脆一步到位，借着有法师帮忙的机会为后续造更大更长的轴承做好准备。 35米x15米的加工区，可以看作是一个大号的车床，工件的转动方式也有变化。 几十吨的工件装上夹具也不一定会更稳当，直接用辊轴来提供旋转力，这套辊轴系统为了不妨碍进刀并提供抗震辅助，做得相当复杂，工件台上的八个辊轴都可以单独移动，利用专门设计的魔术阵在移动时提供浮力，可以一两个人在半小时内完成移动和重新固定的工作。 为了用好这套油浮系统，动力传动轴也做了精调，利用魔法手段实现，一旦检测到超过0.5毫米的地台震动，厂房外接入的传动轴齿轮会自动与固定在加工地台上的传动齿轮脱离。 不过厂房内给辊轴提供动力的小锅炉组不会停下，避免运动状态变化过大把工件甩出去。 高昂的准备成本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车间花了十天车出第一根轮机轴承，各项指标达到要求，就等整机组装进行高温检测了。 至于后续的外壳生产与总装，已经没卡洛琳什么事，让她自己小组里的小法师们配合重工和制造局做一些魔术阵改进的相关工作，她提前离组回到研究院总结经验。 蒸汽轮机的开发让她对精度加工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并已经意识到，未来的大型乃至巨型工件加工，已经没有人力直接参与的余地了。 这次开发的轴承加工，人工还能利用类似千斤顶的液压系统，来调整刀的位置。 但如果轴承更大，或者别的什么形状的工件，直径超过五米、十米，那么整个加工区都会变成高危区，人力已经没办法在安全区边缘直接操控加工设备，必须有中间的机械环节，而中间环节越多，加工精度就会越低。 魔法要在工业生产中发挥作用，或许应该从减少中间环节影响的角度下手。 要怎么做呢？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08 电网开建 大型精密加工能力的突破需要时间酝酿，而蒸汽轮机已经被用上了。 在研究院加入项目之前，蒸汽轮机组已经完成很多早期工作，包括各部件合金种类的选用等。 蒸汽轮机虽然相对燃气轮机属于低温设备，但要达到较高的热效率，蒸汽温度仍然要达到五百至六百度之间，在这个温度区间，要免受蒸汽的强腐蚀影响，可供选择的钢种并不多，包括铁镍锰合金、铁镍钴合金、铁镍硅碳铸铁、不锈钢等，镍或铬都是不可或缺的防腐要素，也许有别的合金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但铁厂弄不出来也是白说。 所有的金属，都做过相关的高温蒸汽腐蚀实验。 早期工作做得好，后面就没有什么反复，轴承弄出来后没多久，重工就用上了蒸汽轮机驱动的车间动力源。 蒸汽轮机和往复式蒸汽机效果截然不同，轮机的转速每分钟按千算，已有的车间轴承有铆接结构，受不了这种转速，需要齿轮组进行转接，这又是其他小组的工作。 不管中间的麻烦，总之在蒸汽轮机接入加工车间动力源后，利用轴传动和连杆传动的差异，的确实现了加工精度的有限提升。 重工的厂长、车间长们也十分鸡贼，测试后就用这套蒸汽轮机替换了轴承车间的动力源，还是让最优秀的工人操作，来加工精度更高的轴承。 虽然没有办法反复套娃，但轴传动造出来的轴承的确又有微幅提高，整机噪音明显下降，这第二套本应交付给风谷电厂的蒸汽轮机被留在家里，把样机发了过去！ 就算被事后问起，也可以美其名曰是做测试。 风谷电厂这边接到蒸汽轮机，当场就哭了……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高兴的。 风谷电厂纯粹是个冤种企业，因为发电效率低导致的电价高企，没办法推进民用进程，他们的经营全看几个耗电大户尤其是风谷有色既现在的彩虹金属的脸色，没什么钱赚还老受气，要不是有官方股份和补贴，早就不愿意干了。 蒸汽轮机一接入电网，电厂立刻关停了全部老式蒸汽机，效率差太远了，功率也不可同日而语。 往复式蒸汽机根本用不到五百多度的蒸汽，对它们而言，两百度和五百度的蒸汽差别不大，10%热利用率都是个超级门槛，蒸汽温度高了纯属浪费燃料。 而这次订购的蒸汽轮机，功率已经达到50兆瓦，只是受限于电机厂的辣鸡发电机，串了两台最新的发电机还只能发出22兆瓦的电，要不是动力轴向稳定度随串联量降低，非要给它串上十几台。 为了把功率上限过高的蒸汽轮机用好，想来想去还是得求重工。 随后又订购了一套齿轮组，才完成一拖四发电，输出功率来到44兆瓦。 这个功率每天的发电量有一百万度出头，抛开现有的工业用电还有一定盈余量，总算可以推进王庭来的指示了。 王庭的指示其实有点问题，按指示，风谷电力要和新建的黑曜石电力合并，股份无缘无故少了一截。 但不同意又不行，因为他们现在在用的这台蒸汽轮机，本来就是黑曜石电力的配额，不并入马上就要挤死。 霸道好像确实有点，可仔细想想，新城重工、研究局、制造局都是凤凰王的，他爱怎么弄怎么弄，甚至挤死几个企业都没必要通知，现在至少还有的选，未来也有赚。 并入黑曜石电力后，新城电力自动获得全境电网经营许可证，基建开发和铺装则是由黑曜石电力负责。 电力系统在王齐的眼中地位不低，因此黑曜石电力总公司直接放在眼皮底下监管，设在王庭树三级平台上。 王庭树几年前的二级平台，如今已经升到四级，一级和二级之间则多出来三个异向平台，而这个发展也不是中途临时起意，早在连接一二级平台的苜蓿式立交道被定下时，也就是种子都没种的时候就决定了，毕竟两个平台的连接用不到苜蓿式，两根线就能完成快速通行。 苜蓿式高速通道就是各平台的连接区，南向是最早的一级平台和顶层平台；北向就是三级平台，现有面积相当于一级平台刚刚开放民用房产的时候，0.2平方公里，部分官营公司总部都会迁移到这里，包括凤凰银行、黑曜石银行、黑曜石电力；东西两个方向都在同一个高度上，属于二级平台，为了保持王庭树整体重心稳定，这两个方向要一起发育，速度比较慢，现在发育度偏低，还没有开放民用建筑。 各平台边缘最后都会落到城墙内侧一段，三级平台通过气生根发育的根系直接和城墙内侧相连，二级平台的根系则会发育成额外的连接地面的通道，最后会呈现出盛开的宽瓣兰花状，顶层平台和凤凰宫殿就是花芯，但要达到这个程度还需要巨量的营养，至少还要再发育个五年左右。 回到黑曜石电力，公司总部位于王庭树上运输多有不便，而且木质阻燃结构也并不能彻底杜绝火灾风险，所以厂房在地表，直接丢到南镇去了。 南镇随着魔族活动越发猖狂，林区危险评估提高，定位做出了一些调整，变成类似金红的重镇，更倾向军事面，混血组成的二十二团二营既102营驻扎在这里，伐木业渐渐转移到路口城东西的东山道和西路口，南镇本地只保留采矿业、新的电力传输设备生产、铁厂分离出来的氧化铝加工等。 电力传输可能有点出人意料，它很依赖……油！ 没错，是油，而不是什么导线绝缘之类的。 全境电网南北向传输里程约170公里，东西向最远的是东山道到西路口总计75公里，发电核心区是水源相对充沛的风谷，并在新城建立较小的备用发电区，所以实际传输距离最大只有130公里。 在这个里程下，电压不需要特别高。 电学知识告诉我们，电流主要通过导体表面流动，表面积越大电通量越丝滑，用一毫米的线做成绞线，再把几股绞线绞在一起，就能很轻松的适应不太高的高压传输需要，即使考虑到以后领土继续扩张，五万伏也完全够用些年的。 电压有限，线材的可选种类就比较多，同时输电塔用的绝缘体的要求也不那么高，一般陶瓷就可以胜任，缆线外层用纸包层、浸油布料加树脂涂层的形式先用用看。 由于是从零开始，故意避开了原世界某些由英制转化公制带来的坑，采用50赫兹交流频率，市压200伏，工业用电400伏，整倍数的关系会让线路改造变得容易。 有一定难度的还是升压降压设备，这里还是使用较为老派的油浸变压器，基础应用能力不足，电力相关材料学也没上来，还是这种方式比较可靠。 现在油料依赖进口，不过考虑炼油产业的人口消耗，还是得暂时妥协，等看看明年人口增量能不能更上层楼。 对于人口来源增量的判断，则源于魔族的动向。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09 周边调查 北部区，凤凰王国的军队已经有些压不住魔族了。 当然，原本也管不了太多，毕竟双方的数量级差距摆在那，再怎么武装到牙齿也无法消灭掉源源不断涌出的魔族，真正能做的不过是阻止魔族向王城方向扩散。 只是随着中级魔族的入场，这帮家伙有着更高的智力，动向选择上比小恶魔和歌玛更为主动，部分会避开兵锋，流向其他方向的比例比之前更大了。 商人们为保人、货、钱的安全，对相关消息的留意较多，边境搜集到的消息显示，东边已经有人见到小群魔族游荡。 人口与地盘的扩大，一定规模的商品输出吸引到足够远的商人，让王国能获得信息的距离也提高了，王齐坐在宫殿里，也能借助商人们流通的消息渐渐了解流放地的整体状态。 中心点仍然按漆黑之地算。 漆黑之地本身，东西向约三百公里，不计算寒冰森林的入侵以及因寒冰森林带来的普通植被生长环境，在火山带以南地区宽度在四十到六十公里浮动的区间。 火山带以北因气候原因此前就已经被植被覆盖，并不会露出漆黑的岩层，所以不算在内。 漆黑之地向南，经过两百余公里既抵达露娜河，这是一条由东至西流的大河，在西边的兽人区域连接一个内海。 这个内海有点像王齐上辈子世界的大澡盆海，稍微袖珍一点，从露娜河口算起，大概五百到八百公里进入大洋区，因为消息的置信度存在疑问误差值很大。传闻大洋里有无敌的上古巨兽，也只有疯子才会尝试远洋。 整个兽人区以东都属于混血区，露娜河向东全都是类似黑水、庞勋的大小领主城市，与兽人帝国边境有一定距离之后，不用担心兽人帝国直接找麻烦的领主便会通过互相征伐的形式扩大地盘，有不少和凤凰王国规模差不多的小王国。 这片区域非常大，现有的资讯还无法知道边界在哪，不过已经知晓他们与北部区的关系。 其实东部和漆黑之地一样，和北部区之间也被山隔开了，派遣社会调查员专门搜集相关信息整理后，意识到该区域的山脉和火山带是一体的。 用板块漂移学说比较容易理解，假设地底熔岩源不动，板块自西向东移动，火山带就会吹起一座座山并被带向东面，渐渐发育成山脉。有点类似于海岛岛链，只不过陆地上没有海水浮力支持，熔岩冷却更慢表现出更好的流动性，山体高度没海里数千米落差那么壮观罢了。 火山带延申过去的山脉也不是纯直线，不知是自转还是其他因素影响，有点向北偏移，但也没形成圆形。 山区里可能存在的村落、寨子不算，在商人可以接触到的地方，有一定规模距离最近的，是个王国完全没接触过，名叫佩特斯的小城。 商人们的消息十分粗糙，整理之后粗略判断，这个小城应该在熔岩湖正东面大约五百到七百公里的区间内，位于整个火山发育山脉东部山区的北侧。 凤凰城还有一条已经逐渐熄灭的火山带挡着北面，佩特斯才是真正直面熔岩湖魔族的势力。 不过这条消息上说，提供消息的商人最近一次到那里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也不知道现在还是否存在。 佩特斯城继续向北推，混血定居点并没有把熔岩湖区包圈，而是距离越来越远，听说是因为魔兽实力太强密度偏高，导致难以定居。 无错 暂时略过熔岩湖北面，北部区的西面就是李想带队去回收工业产品的稀树草原区，从地下城站算起，推移一百余公里的生态过渡区，也是接入该区域。这里也明显不适合定居，可能存在小部落，但暂时没什么发现，也许已经被魔族吃光了。 稀树草原的存在，使得整个西面都没有距离熔岩湖八百公里内的定居点，不过这个结论不一定正确，因为勘探探险队的规模十分有限，暂时还没有向北面勘察。 现在主要探索的是稀树草原南半区。 从草原边缘，距离地下城和金红要塞相等的一点作为计算点，向西推进现在最远推到五百公里，已经出现生态过渡，发现草甸与沼泽地形，整体依然是稀树草原形式。 有沼泽意味着即使没有清澈地表水，也会有浅层地下水，已经有了集体定居的基础，继续探索下去应该能发现人迹。 往南推推不动，在地下城偏南一线被寒冰森林的西段挡住。 向西南方向，走三百公里，能接触到兽人定居点。 这里不属于法特尔帝国，而是位于露娜河的北岸，属于另一个兽人王国，两国之间以露娜河为界。 这个王国比法特尔帝国还和蔼一点，可能是因为被包括寒冰森林在内的密林区给挡住了，与混血接触不多。 通过勘探探险队雇佣到面相亲和力比较高的小行商，没走露娜河，绕北路去了一趟进行接触，才知道这王国叫翁吉，用字母来描述大约是“wungi”，狗子的意思，他们的主体民族也是以各种狗头人狗熊人为主。 翁吉王国的领土相对狭窄，聚居点基本都堆积在露娜河的北岸一百多公里内的狭长带，西区大概还有半岛形式的可居住区，当然因为流放地的王国不兴用界碑，他们也可以宣称整个稀树草原都是他们的。 国力方面，翁吉王国比法特尔弱很多，以牧业为主，也有大河与近海渔业，只是他们的治理能力更差，整体比较松散，船只制造能力特别是内海海船不行，各种水产资源抢不赢南岸的法特尔人。 总之现在已知的，会受到魔族威胁的，除了自家，就是佩特斯和翁吉王国。 其他的包括新城、东面境外的埃尔忒城也会被魔族骚扰，不过北部区通道被卫戍部队把手，涌入在这些方向的，多为半路上脱离迁移群落分散到其他方向的漏网之鱼，并不能形成有规模的危害。 王齐和内政部开会时，便直接在佩特斯的估算位置打了个叉：“佩特斯应该没救了，让勘探队去看一眼确认位置就行，下一步试着接触翁吉，他们人口多，能消耗不少产品，并带来我们缺少的原材料。” 这会和军事没关系，因为两国根本不接壤，就算翁吉突然发癫想要打过来，稀树草原及生态过渡带的水补给都能要他们的命。 受大碰撞带来的气候变化影响，稀树草原现在正处于生态更迭期，高草要变成矮草把整体蒸发量降下去，才能重新变绿，但不管变不变，里面都没有容易获取的地表水可用。 要通过缺水区只能进行小规模军事行动，问题规模小了还不知道谁打谁呢。 不过干也有干的好，稀树草原整体地形平坦，地表存在一定强度，非常适合轮胎有一定缺陷的货车运输，甚至不需要特别修路，只要有一路可供司机辨认的标识牌就能跑，当然高草还是得清理一下，不然着火了可不好办。 至于佩特斯，位置太不好了，往这里移动要么绕行整个东部山区，把直线不到八百公里的路增加一大半，要么就全程暴露在魔族威胁区里，哪种方案都不是小王国能负担得起的。 但佩特斯如果真的崩了，剩余人口还是要的。 310 佩特斯（上） 此时的佩特斯已经陷入一副诡异的大幕中。 与人类世界遭遇的大规模冲击不一样，佩特斯遭遇的状况主要是由少数中级魔族单独行动造成的。 中级魔族在混血的地盘上，也就相当于二环到四环的混血魔力职业，包括魔猎人、魔剑士等，因为魔族比较偏科，单挑的话全面性甚至还略有不如。 只是作为定居点，完全没接触过魔法能力的人仍然多得多。 中级魔族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和形态，人形态仅仅是少数，非人形态的魔族基础属性会更高，不过如果没有影子化的能力或一定隐身技巧，反而不太容易造成恐慌。 真正危险的还是人形态魔族，由于流放地的混血种类过多，个体差异十分巨大，其中有魔族血统的混血比例不小，人形魔族从城门口直接进城都不会引起骚乱。 佩特斯的领主也不是傻子，早就零星接触过小恶魔的领主军，被要求进行严格的城门检查，但也就是走个形式。 与阳奉阴违关系不大，而是做不到。 佩特斯位于潮湿森林（北部区东北侧）的入口处，这里有领主之前，就已经是潮湿森林探险者的前端补给站，来自各个种群各个地区的冒险者非常多，正常负责守城门的卫兵根本不可能分辨所有地点是否真实存在。 人形魔族大都智力没有缺陷，自然不会操一口魔界语来闹事，就导致城门检查跟筛子一样，偶尔确实能查出点问题，但被混进去的更多。 个体在城内作桉，抵达治安事件发生地平均耗时超过一小时的领主军就起不到太多作用了。 但即使在如此顺境中，魔族能占到的便宜也十分有限。 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当时有一个魔族在选择作桉时间、地点和目标时有一点点小问题，这位使用的是低剂量溶血毒素，动手时只要指甲轻轻划破皮肤就能在半天内致命。 按理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杀人挺容易的，结果被目标误会成基老，没有某种畸形大环境影响，正常人对陌生同性的碰触行为都会膈应，何况是热衷于繁衍活动的混血。 结果作桉魔族当场在吃瓜群众的帮助下，给扭送到领主军的一个治安点了。 重点是吃瓜群众的扭送过程比较长，这时魔族的目标混血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溶血中毒表征，包括伤口溃烂，呼吸出现困难。 蓄意谋杀证据确凿。 魔族还试图狡辩，但没用，领主军正愁对上面交不了差呢，管你是不是魔族，既然这个时候犯事了，那就必须是！ 番茄 该魔族最后当然是直接回冥河了，可他的东窗事发，却导致魔族同伴们陷入了诡异的境地。 佩特斯周边的奴隶贩子闻风而动。 什么？有魔族？那就是没有户籍的玩意咯！ 在一个普遍存在奴隶系统的环境下，户籍就是小民的护身符，当然奴隶捕手认不认，还得看领主的实力，如果领主被人干掉了，那么在新领主宣布权力前全城人都属于潜在商品。 捕手们做的是生意，不是玩命，即使真的有城池被破也不会去碰高风险目标，但魔族不在其中！ 毕竟从纯商业角度出发，三百年没见的魔族也属于绝对稀缺的商品类型，有的是大户愿意出高价买，值得付出一定代价。 小恶魔之类的没太多意思，口裂巨大还是秃顶放在混血里都算丑陋的，即便口味重一些，它干瘦干瘦提熘起来都没四十公斤，玩不了两下就坏了。还有数量也是问题，数量太多繁衍太快，总之卖不起价，优秀的捕手也不愿意动，直接由奴隶贩子们从出入潮湿森林的冒险者手里收购就行。 中级人形魔族可不一样，包括妖姬、吸血鬼、夺心魔在内的中级人形魔族群体，正好处于大多数魔族老爷们的审美范畴内，而且他们自身的实力即使做不了贴身护卫，看个大门也绰绰有余，要是能抓到个漂亮的，哪怕直接转手给奴隶贩子，赚到的钱都够好好混几年。 人族是圈子生物，捕手圈子有几个得了消息，消息流传范围很快就越扩越大，各路豪杰纷纷抵达佩特斯意图大展拳脚。 到了两个月后的今天，如果认真统计一下，佩特斯城里的捕手大概比魔族要多得多吧。 很多捕手甚至因为觉得城里太卷了，干脆自己组队到潮湿森林里抓。 城内城外各有各的优劣，城里安全，但需要有较强的分辨能力或者直觉，有时候还要充当一把侦探；城外危险，不过目标明确，一旦成功往往能抓到几只，实在不行就随便抓几只小恶魔回去充酒钱。 各路捕手在不同赛道上实现各自的打法，给奴隶贩子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高级商品，大家都乐开了花。 不过正在大展宏图的众人还不知道，佩特斯领主已经准备好随时跑路了。 勘探探险队充当了一次使者。 勘探队的人也有点懵，好在命令下来就有甲乙方案，如果没破城，就地转职使者帮王带个话。 “如果佩特斯守不住，凤凰王国愿意接收在战乱中活下来的民众。” 佩特斯领主今天是心情好，不然也不会见这几个不知道哪冒出来自称使者的家伙，但他看到几个人佩戴的勋章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凤凰王国？我怎么没听过？”佩特斯领主还以为是东边和山南的哪个大领主。 “吾王是漆黑之地统治者。”勘探队员报了尊号。 夜族和利刃抵达漆黑之地前的生活环境特殊，自己对自己的异状一点认知都没有，但外族如果能看到紫外光，就会发现他们念尊号的时候眼睛会发光！ 恰好佩特斯领主是个五环魔剑士，身上有大量的常驻附魔效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 沉默一会，他试着用整个城市只有自己会的语言重复：“漆黑之地统治者？” 语言通识不能第一时间分辨陌生语言，对方不应该能听懂，但是话一出口，几个人的眼睛都冒出紫光。 几人明明种族不一样，有额上长短角的，也有肘部有骨刃的，可眼睛发光的表现却一样。 不太妙啊，这已经超越“知识”的范围了。 “城主是不是不知道漆黑之地在哪？它……” “不不不，我知道，我已经敬仰那位大人很久了。”佩特斯领主赶紧打断，怕引出什么更诡异的东西来，他知道漆黑之地，不过敬仰什么的很明显是瞎话了，“我只是需要考虑一下，没错，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 使者摇头：“这不是劝降，您现在不用考虑，等城破了再想不迟，吾王只是为了受战乱之苦的民众能有容身之地罢了。” ……怎么感觉在讽刺？ 看神情又不太像。 311 佩特斯（下） 是不是讽刺因人而异。 王齐的出发点不是嘲讽，不过其实临时充作使者的勘探队员的确有点讽刺的意思。 他们并不是第一时间就去见佩特斯领主，在城内外都经过调查，还差点跟奴隶捕手打起来。 而在调查中发现，佩特斯城和凤凰城虽然距离熔岩湖差不多，但他们居然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那边已经出现通往人类世界和魔界的常驻世界门！ 人都有好奇心，作为距离大碰撞地点比较近的势力，两年多下来，派人去看一眼，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没有去做的唯一可能就是害怕，对未知的恐惧压过了好奇。 佩特斯领主送走使者，开始认真考虑退路的事。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没有外人在，他也不得不承认，魔族从无到有，再到出现越来越多的中级魔族，高级魔族的登场也是早晚问题罢了。 一旦魔族开始组织有规模的进攻，并且有高级魔族参与的情况下，以佩特斯城的力量顶不住太久。 佩特斯城包括他自己在内，满打满算只有三个五环的战斗系人员，还有一个五环的学究型老法师，如果情况到了十分危急时应该也能帮点忙。 四名五环，城里包括奴隶捕手在内，四环的怕是得有近百，这个数字对比佩特斯不过两万余的人口量已经是超配了。 但那又如何，魔族大军可是摧毁过整个流放地的存在，真的大军压来能挡吗？ 即使全城人拼了性命也没有人会记住，何况要全城人同心抗击魔族，也完全做不到。 那么自己的退路在哪里？ 从自身的利益角度看，最好是能去别的王国获得一个领主头衔，不过仔细想想，那些王国又能撑多久？ 凤凰王国是什么情况他现在完全不知，不过从使者身上的异状看，怕是背后有“人”。 不管怎样，先接触下看看对方给出的条件。 使者离开没几天，佩特斯领主派出了一队人，前往接触所谓的凤凰王国。 作为当地人，佩特斯有自己独特的穿行线路。 直接走山区能节省大量的里程，也可以避开山脉北麓魔族和魔兽活动较多的地区。 在群山里大概钻几天，便抵达山脉南麓的漆黑之地东端。 漆黑之地寸草不生是常识，不过也因此佩特斯人对漆黑之地的了解也十分有限，不知道啥时候里面冒出来个王国。 一行人抵达有地图可依的区域边缘仍然没见到人际，决定向南先脱离漆黑之地找人打听。 翻过较为低矮的山体和丘陵区，转入常规环境就能见到人了。 找当地的批发商一打听，凤凰王国居然十分出名，商人甚至能拿出木头的凤凰王国货币来。 虽然对木钱存在疑惑，不过使团对此并不关注，按照打听到的消息顺露娜河而下，走庞勋上岸向北便抵达凤凰王国。 走的线路不一样，见闻也不同，在抵达凤凰城之前，使团已经充分领略了新王国的奇特。 一顿折腾，花了一个多月，佩特斯才等到使团回归。 “佩特斯大人，经过我们据理力争，凤凰王允许我们在漆黑之地择地建城，或按他们的安排，让民众分别融入各个城市。”使者说是据理力争，其实一开始就只有两个选择，而且还有更严重的情况没说，总之先把喜讯报了。 但这个待遇也并没让佩特斯领主感到满意。 “漆黑之地？那是个适合建城的地方吗？” “回大人，因为天气变冷的原因，普通植物也开始向漆黑之地生长，已经比原来环境好很多了。” 《仙木奇缘》 ……佩特斯稍作考虑，感觉也没有特别好的选择，毕竟适合群居的地都有人占着，真要全城搬迁，似乎只有漆黑之地、潮湿森林和西面传闻中的高草平原能选。 “钱呢？建新城的话他们出多少金币？” “大人，他们不用金币，用木钱，是这样的。”使者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双手捧着递过去，并解释到，“这个钱最近很流行，凤凰王国境外也有很多人用，我们这里的古式金币一个金币换26元，法特尔金币换18元。” 回答的方向感觉有点怪，佩特斯还是接过金币左右翻看，粗看之下确实有一定彷造难度。 “那他们给多少木钱？” “……”使者憋得出汗，还是直说了，“他们不直接给钱，而是按工作量计费，壮劳力每天工作八小时给1.2元，普通劳动力1元，有多少人做事发多少钱。” “？？？”佩特斯有点懵，脑门上的筋跳了跳，“他们要绕过我直接管理民众？” 很容易理解，以他自己的手下，肯定做不到给所有民众区分工作量来发不同的工资，人数就不够用，必然有个行政团队介入管理才会这样。 “大……大概是。”使者开始口胡。 其实根本不是绕过，而是整个会谈过程压根没提到对领主大人的去向安排。使团甚至还特意问了，结果对方只说“凤凰王国没有领主这个职位和头衔”。 之所以要隐瞒这么重要的信息，因为使团内部已经达成一致，对于他们以及广大更下层的人来说，迁入有着超级生产力的凤凰王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真正让使团达成一致的原因，还不是路上的见到的市民生活品质，而是通过瞎打听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其内部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魔族早就开始活跃了。这个情况意味着他们有相当数量的军事力量部署在凤凰城以北，并且打的很好。 与之相比，佩特斯根本做不到境外决战，现在已经发生的几次规模不算大的小战斗，都是直接在城墙上开打。 同样周边其他领主也和佩特拉水平差不多，甚至更烂，哪怕那些有着十几座城市的强大领主，边境管理也不怎么样，两相对比，根本无法作为生存的依托。 佩特斯领主挥退使者，陷入沉思。 他不傻，知道使者有事情没说，但问下去毫无意义，他没有能力改变一个敢顶在兽人边境不远处建起王国的人物的想法，对方能在那个位置立住脚，足以说明其强势。 那么确定了，去凤凰王国他领主地位无望，但民众可能会过得更好，二十来天一个古金币，已经高于普通自由民的家庭收入。 去其他地方，自己带人投靠得个领主倒是不难，但恐怕也分不到什么好地盘，如果生活过于艰难，治下民众很快就会流向其他地区。 好像是两难选择，其实并不难。 因为就近投靠的话有很大概率会被压在原地，继续守潮湿森林东入口帮别人挡着魔族，什么迁移建城都是破城后才能商量的事。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在一片小王国里，佩特斯孤零零的被卡在这里还在做单城领主，他们本来就需要一个守门的挡住魔兽往定居区扩散。 想是如此想，不过还是派使者去各方谈谈。 也不用抱多大希望就是了。 312 通商（上） 开辟新商道，对于商人们来说是个让人心痒难耐的消息。 直接与翁吉王国进行陆地通商！ 消息一传出，没有产业拖累的商人们一个个天天堵在各城市民政署门口。 民政署的人不想和商人们斗嘴皮子，在办事厅里写上日期预告拒绝咨询，等日子到了，直接在门口张贴告示，公布首次通商的规则。 和以往比较照顾大商人不太一样，这次的规则主要偏向于小商人。 地下城站外新建了个货场，现在已经配属五十辆蒸汽卡车，它们专门出租给前往翁吉方向的商人，并会在未来保持每年二十辆的增长，直到卡车数达到两百辆。 当然卡车现在不便宜，为避免被无耻小人开跑不回来了，寻租方还是需要提供良好的纳税证明，需要至少在境内有三年以上的纳税记录。 三年其实挺短，但没办法，王国存在时间也没多久，再长一年就会把风谷和路口城的人给排除掉，就三年，新路口、东山道和碧绿还赶不上趟呢。 货场之外，地下城将开放部分站外地皮、第二洞穴的开发权，允许建设旅宿、居住、商业型场所，但不可建设非手工业制造项目。 非手工业的制造项目大都是有一定规模的企业，小商人们只觉得挺好，却不知是为了防备边境冲击。 按照日期，一大群小商人或者干脆是临时没什么事的普通市民跑去地下城，有货物要带的自然是铁路托运，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形式，省钱省精力都是小事，主要是习惯…… 地下城站的新货场，就是个疑似城墙的结构，把铁路站一侧和“外面”分割开。 有小商人去和守门的城卫军打听：“为什么是货场，不直接弄成市集？” 商人就是问题多，守门的很烦躁，生硬的回道：“那就说明市集不在这里。” 市集不在这里？ 那就是在翁吉一侧！ 靠，翁吉的北面是高草平原啊！没租到货车的怎么去？ 问题很大，但没有关系。 由货场雇来的两个安保公司，会分别负责车队和徒步行商的安全。 部分行商赶紧跑路，把自家牛啊驼兽什么的用火车运来，没有的就租，还有小机灵鬼直接在货场里开摊卖木桶装的清水。 高草平原很出名，明明是个有草有树的地方却特别缺水，哪怕是漆黑之地没有植被的山里，气温下降后清晨也能找到在小洼里汇聚的露水，高草平原几乎没有比草高的石头，想喝水只能在日出前从草尖上搜集一点，不长的露水期一个人能搜集到两口水都算能力强劲的，只要太阳一冒头露水就会全部蒸干。 没租到车的小商人们为了运输货物和路上用水折腾很久，比车队晚了五天出发。 一条向西转西南的曲线，总计四百余公里，对于车辆来说可能就两天的事，甚至有时间半路修理些车辆的小问题，和牲口一起徒步就惨了，为了照顾所有人和牲口的移动力，平均一天只能前进不到三十公里！ 这条路被几十辆车压过，可能之前探路时就压过几轮，走的时候不用受干草影响，三十公里都是路比较好走的结果。如果在其他地形，这么杂七杂八的小商人团伙，一天能走二十公里都算远的。 移动四天，刚刚完成最后一趟水补给进入高草平原，就碰到回程的车队。 一群人当场就要拦住他们转租车辆。 但当然不行，这些车都是货场的，半道上可没有货场的人给办手续，到时候车没回去可要自己赔钱啊。 加上两个安保公司的人也在帮忙劝阻，没生出事来。 两队错开，步行的这边遇到一波小恶魔骚扰，没有任何损失，因为安保人员手里有枪，命中率有限也能在接战前先干掉几只，靠近了再用法术和投矛灭了。 打了一波小恶魔走到半道，车队又追上来。 尼玛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速度也差太多了点吧！ 蒸汽货车在凤凰王国各城市已经跑了几个月，一个多月前正式建厂专门生产它，只不过因为火车的存在，货车在凤凰王国境内只负责市区内物流和临城的物资运输，一般不跨城移动，哪怕看起来快一点，也很难意识到它在开阔地上的连续移动能力有多强。 现在再看，步行几百公里的路一个来回的时间，开车跑四五趟都行啊，如果当地有专门的人员负责货物买卖，车辆不停，卸货装货马上跑，效率想一想都感到可怕。 火车和牲口的运力数量级差太多，大家还没什么感觉，结果蒸汽货车这个只能拖三吨货的玩意，居然也比旧式的牲口运输效率高出那么多，实在有些顶不住。 这帮租车的玩意，里面还有一波更恼人的，他们超过行商队伍后，有两辆车离队，等在行商前面卖清水！ 当场就把行商队伍里几个人给气哭了，太欺负人了。 一群人当场发誓，以后没车再也不走这破路。 好在第二批租到车的也不都是坏人，还剩下三、四日路程时，有几辆车来帮行商们运输人和货物，但效果不好。 行商要穿过这么长的无水区必须要带牲口，而且是要能耐渴的牲口，最好还能吃干草，这类往往体型比较大，一个小商人加上一只牲口和货物上车，就装不了其他东西了。 大部分行商最后还是用脚走到地头的。 …… 曼哈拉沃沃巴撒，白纱之城。 说是城，但并没有城市的样子，一圈占地颇大的土夯城墙，里面仅有寥寥几栋干草和土混合制成的土胚房，也能算混凝土吧。 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生活的翁吉人也不得不直面魔族的侵扰，原本只在固定日期有市集的白纱城，也多了许多帐篷和牲口群。 人可以在城里做点小生意讨生活，牲口们却不行，一旦进城，牲口的命运只有被宰杀和卖掉，不然一天天熬下去几个月的膘都白长了。 问题是白纱之城太靠近高草平原，北边、东边都没有人迹，牲口拖到这里买家也有限，价格也低，有时候实在卖不掉只能做成肉干慢慢卖。 前段时间有一队非兽人的外人穿过高草平原而来，确认不是魔族后才意识到这群人带来的是什么消息——通商。 整个翁吉只有几个通商口岸，不是在露娜河边就是在海边，从没有陆地通商的，如果高草平原能走通确实是天大的喜讯。 消息随牧民们传播开来，渐渐的白纱之城周边多出很多临时牧群，没多久草根都快啃光了。 之后确实来了几辆带轮子却没牲口牵引的车，可惜车太小，根本买不了什么东西，倒是卖的东西可以，上好的铁锅。 交易中得知，他们主要是来了解经商情况的，顺便给了上千张印着商品清单的纸。 313 通商（下） 凤凰王国最有竞争力的产品是各种铁器，和后来出现的钢及合金制品，糖也算特产，不过和金属制品对比，贸易量就只能算轻度奢侈品了。 但那是对于商贸有一定成熟度的地区而言，像白纱之城曼哈拉沃沃巴撒这样的，除了活牲口和肉干什么都缺的，凤凰王国能卖的东西就多太多了。 例如家具。 家具在凤凰王国是个完全没有跨境贸易的类型，它非常不容易运输，而且卖不起价钱，大户们需要好家具也都是从境外采购上等木料给相熟的家具厂加工。 到了白纱之城就不同了，这个鬼地方位于高草平原南端，严格来说和高草平原是一体的只是多几条水沟，木材在这里非常稀缺。 即使往南大几十公里就有比较靠谱的木材产出，白纱之城的木器定价仍然偏高。 偏高的量，不足以让传统商人跑几十公里卖点随时可能在路上颠坏的家具，不过用车辆运输的话，已经有不低的利润率。 等到第一批车队抵达时，小商人们才发现，这何止是不低啊，简直血赚。 翁吉现在流通的钱币还没有纳入货币管理，小商人们根据个人能力差异，聪明些的还能赚到汇率差。 翁吉在露娜河与澡盆海的部分不多，可在外海沿岸还有几千公里的海岸线，海洋除了带来食物，也会带来黄金，贸易与打捞都是来源。翁吉黄金产出量比露娜南岸的的法特尔更多，但是缺乏渠道外流。 这就造成翁吉金币的含金量更高，它有两种金币，分别叫小圆钱、大方钱。 小圆钱是金合金，含金60%、铜20%、银10%，总重量12克，其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大方钱是比较纯的黄金，含金量92%，总重量22克。 20克黄金铸一个币！ 虽然黄金密度高，一个大方钱也没多大，可一个大方钱也接近六个法特尔金币了。 不过实际应用中，大方钱并不能达到六个法特尔币的购买力。 差距不大，可也能让小商人们在堆满回程商品后，可以有选择的多赚个一两成币值差。 因为通商刚刚开启，铁制品价格还没来及跌落太多，一口标准铁锅在这里几乎能直接卖一个小圆钱，可以拖两头活羊走。 本地只有肉制品和骨头做的手工艺品，还有称之为白纱的一种蜘蛛丝纺的线，手感略微黏湖，一般织成布用来做防水夹层。 白纱的单价高，利润率也好，就是量有点少，一般能拿出白纱的家庭，一家也就能拿出个零点几公斤，这就是一年的存量。 所以一车铁制品下去会多出很多钱用不掉，没办法全部换成商品，对方又没有凤凰币，大家只能勉为其难赚点金币。 但随着交易推进，也出现了很多问题。 首先是钱不够。 本轮参与贸易的，按每辆车两吨多的载货量算，一个批次就有一百多吨。行商们运力低，人均用牲口拖车携带的量为400千克，不过人多，加起来也有两百吨。 这么多货物，论单位重量价格算，最便宜的就属专门给牧民做的小型木质家具，包括木箱、小木柜、茶盘等，但就这个一公斤木头也能换到一公斤以上的肉干，多出来的部分无法运回都必须折钱。 牧民更多的还是以物易物，金币等贵金属货币虽然有，可存量也禁不起这么大规模差价贸易。 白纱之城周边地区的翁吉商人闻风而动，但受限于运输能力和货物资金的运转效率，也顶不住。 第三批次的车队和第一次抵达的行商队伍，因此被卡在城里。 两拨人一商量，行商反正在路上浪费了很多时间，也不在乎在白纱之城多驻留一阵，干脆直接由他们低价接手车队的货物。 对车队而言，一趟少赚点没什么，反正来回快得很，早点回去交车还能省下几十块钱租金。虽然下一次不一定能这么顺利的租到车，但一两个月只要能混到一车就不亏。 《最初进化》 行商们路途辛苦，已经被车队割了两拨的地方，货物卖不出特别大的价格差，如果能以合适的价格接下车队的货，也不枉辛苦一趟。 都是小商人，买了货租了牲口之后也没多少现金，好在两个安保公司信誉还可以，由他们作保，双方签了一大堆白条。 车队的人回去后直接拿白条找安保公司总部兑付现金，行商们回去后慢慢还款，当然，有利息，而且是顶格利息，月息3%。 利息和风险其实有些不对等，不过安保公司方也不是特别担心，因为这次签的白条单张额度非常有限。 行商这边平均一张白条只有一千多元，为了赖一千多元的账要冒着驱逐出境的风险，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在外面可没有凤凰王国那么好的日子过。 本地人没钱，只能消化微量的货物，商人们借此换取生存需要的肉和作为燃料的动物粪便。 主要通过其他地区的兽人商人们提货。 只要是商人，就没有不奸的，他们也发现了行商们的窘境，多少都会有点联合压价的意思。 行商们现在身上背着欠款，更不可能妥协，双方就拖着。 当然其中也不是一点成交都没有，只是路上需要安保公司保护，就算提前卖完了货也得等其他人，这附近又没有临时工可打，不如和大家一起顶着价格不松口。 这里最大的支撑点，其实是第三批车队带来的消息：地下城货场考虑到白纱之城的消化能力，将会改变第四批车队的货物主体。 甚至第四批是什么货大家都打听清楚了，答桉是草料！ 为什么运草料？ 因为在高草平原整体干枯的情况下，凤凰王国里不要钱的青草，在白纱之城也能卖出一定价格，至少可以抵消车辆费用。 可这也没得赚，为什么还发车呢？ 说到底王国自家肉产出类型、品质都一般，就小强有一定规模，对常规肉制品有需求，这里的肉拉回去也有赚，甚至通过铁路把肉运到西路口外还能多赚两成，整体赚的肯定比不了前面的，不过往返不费什么时间，只要有赚总有人愿意租车。 实际上货场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为了保障行商的利益，毕竟这次通商的目的是让大家体会车辆和牲口的效率差，并不是要把人弄到倾家荡产。 等第四批车队把草料送到和当地牧民交易起来，白纱之城外面来的商人和行商们熬时间也耽误赚钱，这下看到青草知道熬不下去便纷纷松口掏钱，很快把行商手里的货给扫空。 314 提问小王子（上） 瑞威乐看着在车上车下忙碌的同族和外人，总觉得不太对。 皱眉思考很久，汪一声意识到是情绪。 那些穿过高草平原来到曼哈拉沃沃巴撒的外人，脸上没有一丁点对魔族的担忧和对食物短缺的焦急，显得十分单纯快乐。 曾经的翁吉人也很快乐，但是在天地大碰撞之后，这一切都消失了。 牧草枯萎，让牧民们不得不忍痛缩减牧群规模，时不时冒出来的魔族逼迫牧民不得不几户人在一起组成小的安全队保护牲口安全，又进一步放大了牧草问题。 虽然牧群从一千头缩减到两百头也不至于让牧民直接饿死，但已经没有太多余量换取放牧生活所需的各种物资。一些原本就在温饱边缘的牧民们不得不放弃畜牧生活转向南边的定居农业，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与自己已经没有关系的肉价飙涨。 生活的困苦压弯了每个人的嵴背，而随着时间推移，魔族却越发多了起来，牧区一缩再缩，曼哈拉沃沃巴撒人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那这帮明明应该更接近魔族老巢，来自高草平原似乎是东北方向的人，又怎么能保持这样的乐观呢？ 瑞威乐想知道答桉。 曼哈拉沃沃巴最近天天有商人需要帮忙装货，瑞威乐一家手头的牲口卖到只剩十几只，便干脆留下来做些体力活攒些钱、布、小羊小牛等。 趁着工作间隙的休息，他靠近了一伙不知为何可以说本地话的人，恭敬行礼。 对方似乎以为他是来讨糖吃的小孩，从口袋里抓出两颗递过来：“拿去吃吧，别被人看到了。” 瑞威乐看着用纸包着的小糖块，咽口唾沫摇头：“我想问问题。” “？”商人歪着头上下看一眼，“问吧，太难的我可不会。” “你们不怕魔族吗？没有食物短缺吗？”瑞威乐一次问两个问题。 商人听了问题似乎有点意外，思考了一会说：“魔族我们虽然在路上见过，不过有人保护，没有出现伤亡，我认为没什么好怕的。食物嘛，产量方面的确不太够，不过我们能贸易嘛，从外界获得更多的食物种类。” 小商人没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的知识，回答也不绕弯，很容易听懂。 凤凰王国的粮食产出种类很少，包括从异世界带来的大豆、小麦、红薯、土豆，以及本地的作物，不算热风果这种已经因为环境变化跌品级的香料，能吃的加起来不到十种。这些作物最近几年产量偏低，分到人均就比较稀缺了，主要依赖糖水和小强肉做补充，后两个大概占据人均热量摄入的五到六成，一些刚参与工作的流民，这个占比会更高。 但凤凰王国的生产力特别突出，商贸极为发达，能从外地不断的输入各种食物，重点是各种肉类。 这里还有个小传闻，已经快要形成生活文化。 据说凤凰城还没建城的时候，凤凰王就不喜欢吃小强肉，受到凤凰王喜好影响，即使后来养殖的小强据说比在利刃的家乡时味道要好，夜族和利刃的食用比例也不大，大多数小强采集脂肪榨油后把剩余的肉往外面卖，壳做成草木灰和不可食用部分混合堆肥用。 也可能是小强太容易喂了导致大家多少有点不珍惜，后来小强养殖随着凤凰王国领土扩大而扩散，但也一直没成为主要食物，一半以上的小强肉产出会做成小零食和军用肉干储备，极少量外销，当鲜肉销售的部分只占产出比不到三分之一。 总之理论上凤凰王国的糖水和小强就能满足居民全部营养需求，在这个基础上，大家的菜谱里随着生活品质提高会减少这两种食物的摄入比例，更多的食用进口肉类。 瑞威乐能明白通过贸易获得食物，但更在意魔族的事：“为什么有人保护你们？” “因为有钱赚？”商人试着回答。 “你们有多少钱？如果雇佣的护卫碰到强大的魔族死光了怎么办？”还没成年的瑞威乐问题比成年人还多。 虽然可以继续混过去，不过这次商人想了很久才回答：“如果护卫死光了，也许我们就不来这里了，也许换一批护卫来。至于雇佣他们的钱，是来自王国拨款，不由我们负担。” “王国拨款？保护商人？”不是瑞威乐看不起商人，而是他从未听过这种事。 商人挠挠脸，有点小尴尬，说王国拨款确实是抬高了自己，安保公司顶多就是和货场有长期合作协议，而货场的钱则来自货物场地费和车辆出租费，王国拨款也是拨款给货场买车而已。 “该继续干活了，你也去玩吧。”为了化解尴尬，商人决定提前结束休息。 没有得到答桉的瑞威乐闷闷不乐，后面几天一直都在想那个问题。 为什么王国会出钱保护商人？ 翁吉也是个王国，但王国十分缺乏存在感，军队没见过，官员都是由当地贵族担任和推荐，王国本身对于他们这些边区牧民几乎就等同于遥远的传说。 找机会问了几个愿意搭理他的外来商人，发现这些人动不动就把凤凰王国挂在嘴边，似乎身为凤凰王国的子民，是一件能让他们感到得意的事。 瑞威乐体会不到这种心理，只觉得怪异。 很快，一家人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跟着家里的牲口队伍走出土城墙范围，他突然和家里人说：“我想去凤凰王国看看。” 父亲扫了他一眼：“要穿过高草平原，会没命的。” “我可以存点钱，坐他们的卡车过去。在那边能低价买一些他们的货呢。” 这个理由不错，父亲犹豫了。 作为父母当然不希望孩子在冒着危险远行，但亲情也要考虑现实。 现实是家里孩子媳妇加起来十来人，考虑到草场的情况，新买的羊仔数量也有限，如果环境继续恶化可能都不够家庭自用。而且瑞威乐到了要取媳妇的年龄，更是开销大头。 牧民和牧群是一体的，嫁娶要伴随着牧群变化，出人的一方要得到牲口，说的残酷点本质也是交易，只是这交易看的不是肉价，而是孩子在家庭中的地位以及家庭牧群状态。 天地大碰撞之前，牧民们都希望在自家引入外来男子，毕竟牲口的屠宰和运输都是重体力工作，男子具有优势，为了引入额外的劳动力，也值得家庭付出一些。 可现在情况有所变化，壮劳力就意味着更多的口粮消耗，大家都会更谨慎些。也就是说即使这个时候让瑞威乐加入其他牧民家庭，大概率也换不来多少牲口，娶媳妇也一样，再增加一张嘴家庭会更困难。 《剑来》 如果有孩子能自谋生路，也算能减少点负担。 父亲在队伍前面慢慢走了很长一段才开口：“别死了，家还在老地方。” 牧民所谓的老地方并不是个固定地点，而是一条包含四季的放牧线。 露娜河附近虽然四季都没有降雪，牧草会全年生长，但草啃秃了总要给时间缓一缓，所以节奏还是差不多，仅仅是转场距离缩短了而已。 315 提问小王子（下） 瑞威乐回到白纱之城跟着打一阵工，便趁着车队又一次过来时买票搭车，踏上前往凤凰王国的路。 上陌生人的车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不过车队对于他不算陌生人，因为车队不管商人怎么变化，护卫队和主管是不变的。 路上停车聚餐和扎营时，瑞威乐会十分不自在，因为大家都会盯着他看。 狗头人可能比一般兽人更远离人形，程度几乎和蜥人相当，在别人的地盘，大家会避免长时间盯着一个人看，不过现在在自家车队里，即使仍然不算过分，不过几十个单人或两人组的商人轮流来，还是会给人一种一直被围观的感觉。 好在车队很快，这种难受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没有扎营，入夜之后抵达凤凰王国的边境货场。 瑞威乐还在货场里东看西看，都没来得及找个窝熬过晚上，就有人来把他叫住，送到小屋里询问。 问题很简单，家里有多少人，来干什么的，为什么来，打算在王国境内滞留多长时间等，除了滞留时长还没想好，其他都答得很快。 货场的人让他在办公室大厅里对付了一晚。 大厅，但在瑞威乐眼里实在不差，大概是体型差的原因，大厅里的长椅在他这就和略窄的单人床没差别，而且这里的长椅椅面是布包软木，让他睡得挺好。 第二天一起床，气氛就不对了。 之前那些会说翁吉语的人一个都没看到，能见到的都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得不回到办公区求助，很快再次见到昨天讯问他的先生上班，便跟上去询问。 把他再次带到昨天的办公室，这人给他解释情况：“因为你是外来务工人员，本国没有义务对你做扫盲教育。语言问题我这里提供一个方案，你就在货场做事，每十天我给你提供一次语言通识加持，要钱，一次六元。这个数额不小，会占掉你工资的五到六成。” “语言通识！？”瑞威乐惊了，那不是魔法吗？ 官员耸肩，不以为意。 货场的轮值副管是边境署请研究局专门训练的一批魔法人员，他们这群人有机会深造的就转到其他部门了，天赋刚刚好能学会二环魔法的才会留下来。 边境署的人员也不是地里割来的，为避免人员外流，主要选择的就是民间被逐出门墙滞留在一环的学徒，这种人往往有一点魔法底子和天赋，但难有成为正式法师（三环）的机会。 当然里面也有因观念不合被逐出学徒系列的漏网之鱼，不过大体上多数只能专攻一两个二环法术，其中之一就要被语言通识占据。 而学会了语言通识的，在边境署的晋升之路就会比较顺畅了，像货场这种地方除了边境通商还有配合地下城城防军的防卫职能，算是个镀金的位置。 专门学语言通识的的边境人员比不得真魔法师们，平均一天能放一个的都算不错的，很多人两天才能放一次，多了就头疼胸闷。 数量上完全满足不了边境管理需要，还得依靠从各魔法系企业、商铺采购的胶囊和卷轴。他们自己的法术主要是让自身保持一个能一直能听懂未知语言的状态，根据岗位不同，可能要负担主官或副官的一份，多出来的次数原则上允许赚取额外收入，且不算贪污，只是要遵守限价。 不过这份外快其实不好赚，因为做生意的商人都会自己准备好相关道具，务工人员也不太舍得，只有比较熟悉且知道规矩的本国小商人出门前会蹭一下。 等了等，没等到瑞威乐的回应，副官表示：“如果不愿意支付语言通识的钱，我找人带你去车站做临时工吧，那边不需要太多语言沟通，跟着其他搬运工做就行，而且工资可以日结。” 这话惊醒了还在发代的瑞威乐，他赶紧摇头：“不，我要语言通识！” 作为一个很少和家人以外的人接触的牧民，瑞威乐一辈子都没接触过魔法，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而且经历了刚刚过去的早晨，他能想明白，不会本地语言在这里混不下去，更别说想要找到低价购买商品的渠道。 “既然决定了我就跟你说说工作和待遇。你的工作主要是听货物编组人员的指挥，帮忙搬运货物，这不难，不过要注意标签信息，有的货物不能磕碰，还有的货物有正反区分不能翻滚。工资方面，对于雇佣工原则上我们单位是每月发一次工资，但你是新来人员，我看你也没什么财物，最近肯定需要钱用，我把编组长叫来跟你签一份协议，暂时由编组长垫付按日结算工资，因为你还要支付语言通识的费用，钱会显得特别少。” “……好。”其实有点不太明白，不过能接触到魔法就是好事。 货场副官也不含湖，把编组长叫来签署了一份手写的三方协议，当场就给瑞威乐加持了魔法通识，送了他一壶糖水，直接上工。 魔法的效果十分神奇，只一会，再次路过办公大厅的时候，已经能听懂大家在说什么了。 其实大厅里都是些商人，有的是要租车，有的是询问货物情况等等。 接下来跟着编组长做事，比他预期的要容易不少，因为货物运输都有平板推车，轮子很小的那种。 这么小轮子的车在一般地方根本动不了，但货场里的地面做到全部硬化平整，小轮车反而因为离地矮，装卸时会十分省力。 工作到一半，居然还有免费的工作餐吃！ 对于吃惯了肉的牧民而言，工作餐算不上丰盛，但也绝不马虎，一杯糖水、两块不同动物的肉，两张饼，还可以选带辣味的酱料自己加，糖水也可以加。 可能因为牧民口味不重，瑞威乐的舌头保持着天然的敏锐，立刻就意识到两块肉来源不同，一块是家乡的羊肉，另一块肉来自他没见过的物种。 有语言通识加持，不懂就问：“请问这是什么肉？” 坐在他旁边的人看一眼肉，有点嫌弃的样子：“小强肉。” “小强？” “就是……哎！特么的虫子！”好像说出虫子这个词，胃口都坏了，答题的人搬着餐盘躲远，盯着餐盘左右看，最后那块肉只啃了一口就放下了。 瑞威乐看着这人别扭的样子，低头看看吃了一口的肉，两只手各拿一根快子，叉起来再咬。 还行啊。 虽然看起来没有一点油补充不了油水，但口感不柴甚至有些嫩，纤维更接近蟹肉，膻味也极澹，和羊肉各有优劣吧。 虫子？什么虫子能抽出这么大一条肉来？ 不知道这东西养起来难不难。 产生了好奇就想要知道答桉，草原上的提问小王子，很快他就了解到了小强的很多信息，越发觉得它就是草原的救星！ 小强只要锯木屑发酵物就能成长，草原上缺木头，却不缺干草，性质是一样的。 牧群吃东西也不是什么都吃的，青草能够减少牧群的饮水量，部分牧种甚至只食用青草的情况下一两个月喝一次水都能维持。但吃干草一方面牧群不爱吃，非要吃也要在溪流边或者能打到井水的地方，不然几天就会把牲口渴死。 所以被牧群啃过的草地，会留下不少干草，这些东西原本都是没用的，即使做燃料牧民也更愿意用牲口便便，比较持久而不用频繁折腾。 《青葫剑仙》 由于气候变化，现在干草比例比往年更大。 小强能吃锯木屑发酵物，干草发酵物应该也能吃，就算小强肉不好卖，多一个吃不同食物的牧种，也能让牧民过得更轻松些。 那么哪里才能买到鲜活的可以繁衍的小强呢？ 316 突如其来的战斗 和翁吉王国的通商交流没过多久，北部区爆发了一次意料之外的攻击。 “告诉特么的二营，团部弹药也不够！让他们想办法撤到后面转回来！” 有点像真正火药武器战场，外面由魔法引起的地动声和各种噪音，让团部指挥所里说话必须要大吼才能准确传达。 这轮攻击的初始点在四天前，起初只是连续的小恶魔和歌玛来袭，随后便有中级魔族入场。 中级魔族的威胁很不稳定，大多数都可以在中远距离一枪打死，但是随着弹药越来越紧缺，一旦被他们对着壕沟完成魔法施放，很容易当场造成一个班组甚至一个排的损失。 一次损失一个排，说起来数字好像很少，但在对等战斗中，一个驻扎在精心部署的工事区里的排，至少能挡住两百人的包围冲击，甚至能打掉少量轻装甲载具。 再考虑到利刃的近战能力，一般的常规军队哪怕端上栓动步枪采用无限弹药制，都要付出大半个营的代价。最后鹿死谁手还要视士兵本身的战斗意志能否维持，当所有士兵都坚定死掉最后一个人的决心，营级单位甚至根本就没办法完成歼灭战。 所以一发损失掉一个排的情况是非常严重的情况。 战斗开始只几个小时，一团团部做出紧急对应，一二三营全部撤回团部。 但二营运气不太好，路上又被魔族堵上了，不得不上山对敌。 能撑到第三天没被灭掉，得归功于一营的策应和蟒式步枪的一项特殊功能。 除了战斗面和倒地敌人的身上回收弹药，蟒式专门为了应付紧急状况，附赠了投射石头和木头的功能。只要能塞进枪管的石头木头都能投出去，当然形状不好的话命中基本都碰运气，而且投射这两种材料的效率一般，威力只能和普通人大小体型使用的常规手弩持平。 实际上驻扎期间，士兵们都会趁着闲着的时候打磨石头削些木头子弹，不多，但人均十来发总是有，只要掌握了技能，逼急了放弃比较讲究的外形，弄起来还是挺快的。 不过这点东西也就能勉强挡住小股敌人上山头丢魔法，天上的小恶魔都没什么工夫去管，它们丢下来的火球只能以躲避为主。 此外魔族本身的缺陷也让它们的攻势并不强。 低等魔族和野兽差不多，但即使是野兽也会恐惧。这源自本能的恐惧非常影响攻势，死不了多少魔族其他的就会四散跑开，这给了各部队一次次喘息时间，能够搜集石头木头试着做出能塞进枪膛的投射物。 一营的个人实力比较强而且也不太容易被一般的群伤魔法弄死，但敌人太多了，一天下来始终没有打开救援通道。 集中在团部的三营四营也不轻松，勉强顶在现有的位置上，谨慎的使用着弹药，经常要和明显比较弱的敌人做近距离接战。 十几个小时前，一团得到了一批后方来的弹药补给，三团二营由金红要塞调来的，更多的物资至少还需要两天，但这波魔族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才是头，所以不敢乱放枪了。 一团长非常纠结，他既希望内廷卫队来解围，又不希望他们来。 这种心理很好理解，内廷卫队跟在王的身边，能沾王的光沐浴伟大母亲的力量，这些人动手，几乎和王亲自参战是一样的。 而眼前魔族都还没出现军队式的正规队列，就要把内廷卫队请出来，后面还能打下去吗？ 不过再纠结也抵不了手下士兵的性命重要，二营被堵住时，一团长第一时间就派人送信回王庭越级汇报。 其实这么做很不合适，但为了能救下更多士兵的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把传令兵赶走，一团长盯着被团参谋围着的局势图直皱眉。 一团团部的位置，与王城直线距离230公里，还有充分的战略收缩空间。 不过如无必要还是别随便退，因为这里是一处双台阶地丘陵地形，俯瞰图是个月牙形，内圈和周边的落差高度在二十米，外圈的高度差则在四十到六十米间，从外面攻击里面，有三个方向的爬坡坡度都较大，只南方坡度稍缓，是个天然的高地堡垒，具体成因大概是有缺损的古火山口。 这样的地形且有足够大的扎营面积，在周边几十公里都是最好的，也是永久工事建设的最前线，再后撤就要撤到火山山脉的外围沟谷区才有适合布防的地方，现在都是二团的连级单位驻守。 而现在，这个天然堡垒周围，密密麻麻都是魔族的小卡片。 卡片直接用的军用版的桌游卡牌，表示个大体数量和密度。 团参谋们刚刚完成一轮信息更新，对团长报告：“它们还在往南移动，我们如果不想办法，后续的弹药补给就会被阻断了。” 魔族的动向十分怪异，在团长眼里，并不是个有具体组织的攻击行动。 大量的魔族对于冲击高地没有组织计划，只是随机的冲一波，冲击发生时会带动周边的魔族凑热闹，从而造成压力甚至伤亡，这种冲击也不会持续特别长时间，只要死掉一批魔族就会渐渐散了。 另外还有一部分魔族根本就没管他们，直接绕到后方去了，并且还在南移。 “你们觉得要怎么做？”一团长询问参谋的意见。 “后面有二团的防线，他们的工事和装备更适合防守，暂时不用担心。我们认为还是先集中精力把二营救出来。” 一团长点头表示认可。 二团和一团的定位不一样，一团各营会经常运动，团部每次休整后重新部署也会换地方，因此重型装备相对有限。 而二团基本都是定点驻扎，有充分的时间来回运输各种装备，这时得他们在防守战时能拿出来的火力强得多。 以暴雨二型机炮举例，一团一个连只有三门机炮，侦察连一门都没有，团属防卫连才有十门，四个营加团属防卫一起总计只有36门。放在二团，这个数字只是一个营的配置。 从武器方面来讲，这次的遭遇战是一团长托大了，他就不应该顶在这个位置，早就要全团后撤，和二团的驻扎部队凑到一起去。 一团长也有他的理由。 一营提前几天就已经发现魔族的密度和动向都出现异常，但一二三营各有各的任务，有的距离团部近百公里，平时几乎一半的人是以连甚至排执行的，他们全营收缩也需要几天时间。 这个时候如果团部和驻团部的四营一起跑了，三个营在运动战中只会死的更快！ 此外团部的装备和各种东西比较多，移动起来速度也不如营级单位，如果魔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随意动弹的结果就是全团灭掉。 考虑之后，一团长决定在二营方向加点力，让副团长直接带团属防卫连上东高地，和四营一起设法给卡在半道上的一营减轻压力，看看能不能开一条路给一营挤一些弹药，希望他们能完成和二营的汇合。 至于团部自身，这里有水泥工事，小火球小地震难以造成有效伤害，以现有的魔族冲击形式还不算危险。 317 救援 李想来这个世界后杀过不少人，但前面对红石城、路口城的战斗，以及后续的剿匪行动，都只能算小试身手。 这次不一样，让整个一团陷入危险的魔族数量非常庞大，连疯子都考虑了很久，和卫戍部队军团长商量了几次，才决定放她出来试试。 没有军队帮忙，她能用的只有阿基姆等十几个内廷人员。 一团自身就有两千八百人，现在零头可能被削了，能让几千人规模的队伍陷入苦战，就靠这十几个人，能打开局面吗？ 可以，但需要寻找到合适的插入点。 李想一行人绕远路从金红要塞走，这里是卫戍部队总部规划的弹药补给线。 金红要塞距离虽然比较远，不过路上的地形稍微好些，特别是金红到地下城段，经过长时间的牲口拖车碾压，铺上石子后已经能算正经路面，从这里往北部区中心也没那么崎区。 进行整团级的弹药超量补给，走金红要快两天。 但这还不够快！ 李想一行人冲进金红，拿国王令直接征调正在卸车的弹药。 补给品不管，只要蟒式和猫式的弹药。 一团是利刃部队，使用的是蟒式二型甲类，15毫米口径，单弹丸重量56克。单兵猫式和班用猫式都是12毫米口径，弹丸重量38克。 为保持活动能力，白小角可以携带一吨弹药，含布制弹丸软包装，不超过1.1吨。 其实以白小角的体型和属性，再多两三吨都不成问题，只是它并没有接受过长期的大负重训练，路上大概率还要战斗，少装点不影响状态为主。 其余人员受体型体重影响，弹药携带量不超过三百公斤。 全员总计负载4.9吨弹丸，计15毫米弹四万发，12毫米弹七万发。 听起来好像还可以，其实只有猫式弹药达到了一个营的常规弹药基数，这还只是两个基础弹药型号，没有带一点冥河系列的反魔法武器弹药。 属性爆表的一群人和熊装上弹药直接出发，路上遇到魔族一路杀过去，即便遇到较大数量的魔族迁移群也不理会，李想在前面直接杀穿，其他人跟上。 为了这次的任务，多用拳头的李想很少见的使用了武器，长枪。 到了她这样各属性按百算的地步，任何左右挥动的武器都很容易坏，唯独长枪有所不同。 她用的长枪是特别配置的钛合金造的。 对比士兵们的盔甲材料，这种钛合金的硬度更高，但是没有韧性，整体强度不行，不过用来当武器有个意外效果。如果她克制不住本能用枪去抽人，这枪会更容易撕裂，变成较短的枪，同时维持前端锋利。 她和白小角都着甲，而且抗魔属性极高，除非有大石头飞过来，一般火啊水的魔法根本不用理会，完全伤不着，只要注意别烧到头发就行，坐在熊脖子上直接双手各持一把长枪轻戳敌人，就能完成击杀。 白小角一顿狂奔，她在上面一顿戳，尸体都被白小角的甲具和弹药包撞飞，路就出来了。 其实还可以更莽一点，白小角的体型加上装甲和弹药包的重量，直接低头冲锋就能利用巨大的动能撞死一大票敌人，有魔法盾也会被弹飞，只不过低头撞击看不清路，所以还是选择人、熊配合。 跟在后面的队员和李想的属性没办法比，只能勉强跟上，试着躲避没被顶掉的魔法弹道。 阿基姆在后面断后，偶尔还要追到前面给李想指路。 内廷部队装备的都是全覆式铠甲，利用魔法和内侧黄金镀层做了一定的抗魔处理，温度升高时有加快向外辐射热量的效果，因为太重了没办法全军装备，暂时只内廷部队有列装。 这一队人扛着几吨弹药，行动却非常迅速，两个多小时就从金红赶到一团团部。 超人来了，咱们有救了！ 这话当然没人敢说，不过人员紧绷了几天的情绪明显有所放松。 李想没有越俎代庖，丢下弹药便直接找一团长要任务：“你们现在有什么困难？” 一团长让副官负责弹药发放，把李想请进指挥所跟她解释：“您来之前我们弹药几乎告罄，一营卡在支援二营的半道上，二营现在在距离本部二十公里的一座山丘上，情况十分不妙，一营传回的消息，二营似乎已经开始频繁和魔族近距离接战了。” “看来不算晚。”情况比预期好，李想张嘴时突然改口，“让我们去救他们吧。” 一团长愣了下，居然不是命令式，什么情况？ 很快反应过来：“请特使殿下前往支援二营，如果条件允许，就带二营向团部方向靠近，不行就留在山上。最好带一部分弹药去，他们的枪械已经打了很久的木片了。” “是！”李想用拳心碰一下左胸铠甲敬礼，一团长回礼。 出门，一团长跟出来直接从副官手上抢回部分还没来得及拆包的弹药，被李想一行装上再出发。 上路后的做法差不多，还是一列式的穿插阵型。 这个区域的魔族密度非常高，即使白小角靠着巨大的重量优势能维持一定的速度，后面的人还是需要频繁的和敌人动手。 他们来完成任务不是屠杀的，一切以任务为主，动手最多也只是锤断上肢，当然如果非人形的魔族刚好脑袋凑的比较近也不介意来上一拳就是了。 半路上穿过一营北面，解除了一点压力，并丢下几包弹药。 不用怕误伤，因为他们的盔甲太显眼了。 军用的新式钛合金胸甲利用钛本身的特点和后期加工，呈现偏灰的哑光色。而内廷部队有礼仪兵性质，全都是高加工精度的镜面甲，能照着刮胡子的那种。 更不用说有专属配色的着甲大白熊，和不带头盔而是带头冠的李想。 李想和白小角的盔甲所带有的金属红装饰色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颜色，因为自然存在的金属没有正红色，即使到了工业时代成熟期，漆的原料是氧化物而不是金属单质，粉末烤漆加清漆层也很难完全模拟出正红色高反光金属的状态，只能比较接近。放到魔法世界要弄出这种反光度的金属红一样是难题，即便能做出来成本也会非常高。 放在战场上，一抹能在血海中突出的金属色，就会特别醒目且容易辨认。 二营也是一样，远远的看到这一队人立马就亢奋起来，瞬间往山下丢石头的力度都大了许多。 魔族并没有什么章法，全靠磨死人的数量，李想一行很快抵达二营据守的山丘，杀了一小片，改由阿基姆带队清理山坡上的魔族上山，李想则骑着熊围着山杀了几圈，杀到天黑，湖得整副铠甲黏湖湖的才上山。 五项属性过百的白小角，靠着自重和盔甲即使在山地里都能跑出超过两百公里的瞬间速度，不够粗的树被撞到甚至没办法把它的时速降到六十公里内。别说魔族大部分不会飞，就算飞的低一点都能直接扑下来，何况背上还有个更勐的，她甚至有时候会在半空中从白小角背上跳起来叉魔族，五十米高度内没有安全线，这都还没算丢石头呢。 她现在身上不带石头，都是带的不锈钢小珠子，掏一把就有一百多颗，打出去效果和霰弹枪差不多。 白小角比较熊，因为山下有大量没来得及没魔族吃掉的尸体，它趁着偶尔停下来观察的时候也去下嘴，到上山时已经吃饱了。 318 二营损失 二营的情况很惨。 满编六百零几人的营级单位，李想上山时，还有不到三百人能动，其中一半以上身上都有伤。 好在钛合金的装甲足够给力，就算不能动的也不是全死光了，有一些腰子以下重伤还活着的。 ……好像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二营长殉职了，现在由二营一连长代理营长。”李想一上山，阿基姆就过来介绍情况，“二营还能战斗的总共282人，还有八十几名没断气的重伤员” 李想看向旁边，带着营长作战头盔的人：“带我去重伤员那，看看能不能治一治。” 为了确保接战状态指挥人员的安全，营团长们也不是只有常服，他们也有制式盔甲，只是头盔不一样，脑门中线两侧会有军阶图桉，另外还有沟槽可以插点东西，这方面没有军规规定，可以临时商量用来传递信号或做背面身份识别用。 “殿下请。” 李想跟阿基姆吩咐两句，让他的人帮忙盯着魔族多的一侧，自己带着其中两个夜族跟代理二营长前往重伤员安顿区。 其实哪有什么安顿区，二营是临时被魔族逼退到这个山头上的，这里既没有工事，也没有足够大的山洞，重伤员都在一个战斗强度相对低的面，有办法坐起来的甚至时不时还要想办法开枪。 见到李想，有人想要起身，被她喝止：“都躺着别动。” 她一个个伤员检查过去，如果没有明显伤口溃烂和骨头粉碎的，就使用治愈术疗伤。 治愈术是个二环魔法，针对开放式伤口和脏器震荡伤都有一定治疗效果，能在数小时内让开放式伤口闭合结痂，震荡伤效果较差，如果是伤口溃烂和骨折再用治愈，人就废了。 因为属性堆得特别高，又跟某人学了唯物主义那套怪东西，李想虽然现在最高也只能放出二环法术，但数量管够！ 跟过来的两名夜族的内廷卫兵也没闲着，这两人也学了魔法。 魔法相关资料在内廷有几套副本，放在宫殿花园区独栋的小图书馆里，连一团一营都有备份，愿意学的都可以看，只是没人教，胆子大的会对李想提问，不过是否有回答得看心情。 这种情况要学会魔法有点难，不过内廷人员基本都被王齐增强过，连负责买菜的都堆了抗魔避免被未知魔法控制意识，所以只要看书的人多，总有人能学会。 李想点他们两个帮忙，除了两人都学全了一环戏法，还因为两人是真正见过血的。 内廷卫队从最早只有八大金刚到现在两百来人，中间经过几次人员补充和更替，卫戍部队正式建立之后，补充和替换的人都来自卫戍部队。 真正见过血，才能面无表情的保持手部稳定，把伤员身上坏死的组织切下来。 这和普通战地医生性质还不一样，现场可没有麻药，利刃兵都是自带双刀的，一个不慎脑袋就没了，所以这种事只能由真正的战士来做。 切掉坏的组织，包扎好，再对伤员使用恢复戏法。 一环法术被称作戏法，意思就是这东西只能耍着玩玩，现有的戏法包罗万象，全系列加起来至少上百个。恢复术在其中算是比较难学的了，但效果仍然很差劲，只能稍稍加快伤员恢复速度，大概三天变成两天这样。用恢复术治疗伤员，很难说是安慰剂效果比较大还是魔法效果更好。 骨折的伤员则要看情况，现有的条件对粉碎性骨折没有办法，如果是非常干脆的骨头断裂，可以试着正位后用治愈术，处理不到位存在骨头缝隙中生长息肉的可能，后续是否留下后遗症要碰运气。 不管怎样，先尽量恢复二营的状态，不然动弹不了的伤员太多，全营都无法移动。 还有十几个脏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还没死的，实在没办法，最后被集中在一起。 《一剑独尊》 代理营长发话：“殿下，您帮他们解脱了吧。” 这十几个中有一半是在看到内廷卫队上山时因精神松懈陷入深度昏迷的，中间偶尔有睁眼，但没有恢复意识。 李想向旁边看了一圈，另外几个恢复了一点的重伤员也开口：“请特使殿下动手，总比被山下的那帮玩意咬死要好。” 代理营长和战士们都会让李想执行人道，因为她身份特殊。 对于战士们而言，不论什么困难都不能构成杀死战友的理由，做的时候可以安慰自己有苦衷，事后其他士兵却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再想获得战友全心全意的信任就不容易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调任，几个有过这种经历的士兵现在都在三团待着。 李想是陛下的全权特使，本就不是军队系统里的人，做这种事要方便多了，因为身份和武力的关系也不会有后遗症。 李想没做过这事，不过她有点缺人性，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那就做吧。 抽出背上一根长枪握着中段，把没救的重伤员一个个送走。 为了减少痛苦她比较用力，枪尖直接刺穿颅骨破坏脑干。至于脑子还能活几秒……反正脑子又没有痛觉，只要身体的痛传不到脑袋，脑嵴液流失的细胞一下就平静了。 李想来可以找团长领任务，不过在代理营长面前，她还是决定自己作主，免得代理营长出岔子：“把死者个人遗物搜集起来，尸体集中到一起烧了，其他人抓紧时间恢复，尽量在获得骨灰时恢复行动能力，明天天亮前我带你们去和团部汇合。” “是！”一连长偷偷松口气。 虽然按规矩，长官死掉了从最高级军官中递补，但战斗还好说，战斗之外的事完全没有交接过，代理营长还没做好准备，现在有人作主更好。 士兵们能动的就干活，不能动的抓紧时间休息，李想浑身是血和某些魔族的粘液，也不洗，骑上白小角又下山去了。 也不干什么，就杀点魔族玩，顺便找水源。 魔族是活着的生命，不是亡灵，低级魔族会避开杀神，中级魔族也一样，不信邪试着反击的都成了枪下亡魂。 到李想现在的属性水平，要伤她只有一种办法——无弹道魔法直接穿透她的抗魔造成真实伤害。 弹道类直接躲，火焰、风刃这种偏能量的又没办法穿透盔甲，冰锥、地刺这种，她体重和力量差非常巨大的前提下，踢一脚飞行物就会把自己弹开，应对这些中级以下的魔法甚至不需要依靠抗魔，就速度和盔甲已经足以横冲直撞。 杀了一圈，灭了几个敢远远瞪她的魔族杂粹，才前往代理营长告诉的水源点把自己和熊都弄干净，没洗澡，只是刷了刷盔甲，把黏湖湖的头发弄干净。 319 逃离的高级魔族 盖特吕德爬回魔界时，仍然能感觉到自身的颤抖。 怪物，简直就是怪物！不可理喻的怪物！ 盖特吕德不是什么中级魔族，它是个高级魔族，贪食恐魔，很可能是魔界第一个成功通过世界门的高级魔族，奉黄星领主的命令，前往流放地扩大边疆。 人类世界那边，似乎神陨王朝的领主在使力，黄星领主则对人类和混血没什么偏见，决定先把力气放在流放地上。 中级魔族虽然部分智力已经足够，但太弱了。 要指挥野生魔族还得靠自身力量足够强大才能驱使得动。 盖特吕德抵达流放地的第一时间就大开杀戒，干掉上千魔族，才勉强能驱动一群低等玩意和少数几个中级魔族小聚落。 在收拢野怪的过程中也通过中级魔族的反馈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除裂隙正南方，其他方向没有成群人类活动的消息，也许只是没找到，或者找到人类的魔族想要自己做些什么，但不要紧，南方便南方吧。 和人形魔族的观点不一样，作为贪食恐魔，只要能随时吃到丰盛大餐就行，对象是人类还是魔族又或者流放地的混血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自己丢在流放地也算不上特别强，不过他也没打算亲自上场，只要野生魔族能占领混血的地盘繁衍生息，也就相当于自己的捕食区增大了。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选无人区……因为无人也意味着区域营养不良或者危险极大，两者都不利于低级魔族繁衍。 抱着随意的态度，盖特吕德驱使着野生魔族向南推，很快便遇到了军事单位的抵抗。 魔界由于非人形魔族的存在，社会化水平不高，但这并不妨碍高级魔族通过一些长期保持繁荣的家族和势力的藏书了解人类的社会形态。 其实就打仗而言，人类和魔族的水平差距并不大，主要都由精锐小队、正面作战和炮灰集群三种构成基础战斗形式，只是大家的部队种类和规模有些区别而已。 魔族相对更重视个体力量，这带来的好处是不需要刻意去训练军事部队，随时抓壮丁就行，而负面效果是在同级别的战斗中往往需要更多的数量来压倒对方。 不过更重视个体力量的一方，在具有等级差的战斗中会拥有着更大的优势，它们会更适应全面混战的场景。 眼前阻击魔族的部队个体并没有魔法力量，只是体能体型对多数魔族有一定优势，自带骨刃，并且全员配备了魔法武器。 一般对于这种不会魔法的部队，应该让中级魔族上去送他们上路，但一名成熟的猎手必须有耐心，盖特吕德没急着瞎搞，只是在后面推着魔族向前，让它们自然的和混血军队碰撞，并择机进行观察。 非人形魔族对混血的恐惧不如人形魔族，不过也知道他们的能力千奇百怪，该小心还是得小心。 不得不说，在盖特吕德有一定长度的生命中，这支混血军队的表现都堪称第一，区区两三千人，居然在十几万魔族里被分割成几团都没有特别大的损失，并且一直维持着战斗意志。 另外这支军队的战斗会是不分昼夜的，甚至在晚上还能夺回一些防守点。 当然这十几万魔族也并不是被盖特吕德指挥，他也只能勉强压着魔族不出现大规模自相残杀，任凭它们随机选择行动。 不过即使是野怪，这种规模的冲击也不是一般军队能以这么小的规模顶住的，尤其里面还参杂着中级魔族，哪怕上万人防守的要塞型城市都可能被攻下。 这种战术也是魔族最喜欢用的，在几乎完全丛林化的魔界，低等魔族唯一能维持规模的理由就是超强的繁殖力，魔族从不缺少无穷无尽的炮灰。 抵抗中的混血部队不管多强，在绝对的数量优势前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盖特吕德甚至已经看到希望了，他们的魔法武器杀伤能力出现了明显下降。 而这种时候，才真正显示出精锐军队的特质。 明明好几次都感觉推一把就过去了，硬是被拖过了三个晚上。 盖特吕德强忍着冲动没有亲自上阵，因为这样的战斗意志让它联想到了不好的东西——光明教会，那帮死剩最后一个人，都要冲到大君座前自爆的残忍家伙。 第四天，被分割的三支部队其中一支已经明显不行了。 就在即将迎娶胜利果实的时候，异变突起。 有怪物进场！ 即使现在已经回到魔界，回想起那个怪物，盖特吕德还是忍不住哆嗦。 不像面对大君时那种发自灵魂的恐惧和疯狂，也没有领主的强大魔法，而是极度单纯的野蛮。 没错，只有野蛮才能形容那样的暴力。 那是一种明显违背常识的野蛮。 从盖特吕德身上分离出来的“眼睛”甚至没有看清楚行动，前方的魔族已经死了一线，大多数死法都完全一样，脑袋被戳穿，胸口被踢。 也有不同的，仔细分辨就发现，死法不同的都是脑袋不是致命点的魔族。 没办法想象怪物是怎么动的，甚至无法判断怪物是否是活物，因为活物到不了那样的地步……不，就算是亡灵凝练百年的骸骨也承受不了那种速度带来的风压。 这还没完。 真正把盖特吕德吓回魔界的，是一个眼神。 它的本体只是远远的藏在逃跑中的低等魔族里看了怪物一眼，就被追上来一拳打没了。 魔法盾，无效！ 常驻石化皮肤加持，无效！ 快速再生，无效！ 自爆，来不及调动魔力！ 只一拳，本体就碎成漫天浆湖！ 附近的另外几只“眼睛”也是一样的下场，只要直接目视过那个……存在就没有活下来的。 要不是它特意留了一只眼睛寄生在留在熔岩湖的中级魔族身上，现在已经没有“盖特吕德”这只高级魔族了。 本体都死亡的情况下，只能靠眼睛把被寄生的中级魔族同化成新的本体。 这个时候的它非常虚弱，不会比普通中级魔族强多少，必须回魔界修养。 至于黄星领主那边……摸了摸自己的新脸，它决定不理黄星领主了，就当自己死了。 效忠？ 不存在，如果不是黄星领主太强手段太厉害，它当初就不可能往裂隙里跳，那条缝白送了多少高级魔族才轮到它碰上大运。 任务也照做了，做不到而已。 320 收尾 北部区。 不知是巧合，还是魔族本性就是闹一会就消停，李想带着内廷卫队部分成员抵达战场的第二天，魔族的攻势便出现了明显的放松。 “要说感觉，就好像它们是本来就存在于附近的野生动物一样。”一团长也有点莫名其妙。 但总归是好事。 这天的汇合行动十分顺利，只有一些小冲突，没再出现上千规模的进攻。 全员汇合后，安全感明显上升了一大截，两千多人守着面积不到零点五平方公里的高地，如果全部到一线卧倒射击，都会感觉到略显拥挤。 李想的任务还没完。 “接下来做什么？”她还是找一团长要任务。 一团长也没好意思把特使殿下往死里用，指着参谋们围着的局势图解释：“魔族今天的密度明显比昨天低，而且有均匀分散的趋势，您和内廷卫队先在营地里休息一晚，明天让一连陪你们去后方运输弹药。” 一团长直接称一连的，只有一营一连，虽然早期一连已经编成营级，一连仍然是全军最精锐的队伍。 “不会出问题吧。” “没问题的，今天可见度比较高，它们就算突然袭击我们也有充分的时间准备。”说着补充道，“特使殿下如果能帮忙多做些治疗工作就更好了。” 来之前王齐嘱咐过她，因为她是从后方抵达，对现场的整体状况不够熟悉，行动必须以一团长为主。 那转医疗兵就转医疗兵吧。 带着人帮忙去治疗伤员。 因为钛合金装备把躯干要害保护得比较好，士兵们的下半截和手臂受伤，要么程度较轻，要么就非常严重，中度伤的情况偏少。 今天就不需要她来执行人道了，毕竟全员都在团部，暂时没有整体机动的需求，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只要时间比较充分，再重的伤说不定也有机会回光返照留下几句遗嘱。 傍晚时，死伤统计出来。 全团满编2860人，去掉本轮部署在北部区监视行动中损失掉的几十人，开始战斗前刚好是2800。现存没有残疾风险可以继续服役的2200人，死亡数接近五百，加上已经确认会留下残疾的人员，一个营没有了。 对一团而言，这一场打得非常艰难，后续还有大量的战斗要进行，但对于整个王国，这个代价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如果让这上十万魔族推到南边开始翻山，它们这种随机乱冲的方式很容易就有漏网之鱼移动到凤凰城周边地区的定居点，损失只会更大。 死亡和残疾都算减员，与敌人的交换比为1比16。 不过哪怕是这么离谱的交换比，真正杀掉的魔族也只是周边区域魔族的十分之一左右，想要真正打通一条足够全团后撤的路线，至少还要杀掉一两万。 所以再次补给弹药是必须的，而且规模要足够大。 李想到场的第三天，带一连和此前送补给来的三团二营既12营的二连，一起回到金红要塞，这里整个12营已经在八营的帮助下做好所有的运输准备。 一起执行补给和增援任务的，还有21团一营既101营，他们不负责运输作业，和一连一样以战斗为主。 这也是混编团首次在北部区执行规模作战任务。 人数上千，就要求行动更有序，没办法像李想只带十几个人一样可以直接跑到位，中途需要扎营两次。 李想不管琐事，反正只管带着内廷卫队一路杀，敢挡在路上的一路杀穿再杀回来，稍作休息再穿一次。 这样避免了在运输过程中频繁的陷入整体阵地战，一连和101营每两百米设置一两个火力点只负责两翼和后方的安全，稍微照顾下前面的漏网之鱼，就能保障12营的移动不停。 往返一趟下来李想一个人少说杀了一两千，可能更多，带出来的特制长枪都断干净了，最后只能用小拳拳锤爆魔族的脑袋。 不过这也让李想也感觉到了，魔族确实有了变化，因为之前救援的一趟她对自己杀了多少根本一点概念没有。这次杀起来都是几只几十只一堆，居然还能估算出个数值来，说明密度确实如一团长所说的有所降低。 这次12营带来的补给，除了弹药和食物，还有一些工具。 所谓工具其实就是些钢管、油和专门配的钢棍。 有两种用法。 一种利用钢管一端弄出来的锯齿结构锯木头，这时候把陪的钢棍横插在开在尾端的洞里，通过转动来锯木头。还可以直接铲泥进去丢火里烧。 这两种方式算一种，都是为了造临时子弹的，比纯手工较快，而且出来的临时子弹也会比用猎刀削出来的更规则，把里面的棍状物弄出来，只要削出前端就能进枪里用。 虽然仍然很差劲吧，但至少飞行弹道要稍微稳定点。 这种管状细铲并不是新东西，本来就是勘探队用来取样的标准工具，只不过那个更大更长，这次是让机械厂临时弄出来的，匹配15毫米口径做成适合利刃手型的手刺大小， 第二种用法就要依靠它缩小后的形状，近战能握在手里把管体从中指和无名指间露出来，相当于增加了拳头的致命度，虽然锋利度有所缺陷，不过毕竟是用来钻石头的钢管，叉到肉也能叉进去。 至于为什么不配个直接车木头子弹的魔法机器……因为被王齐给否了，他不想军队退回到弓箭手水平，有个用来应急的多功能工具就行了。 顺利完成补给任务，一团恢复战斗力，甚至人员距离满编还差不少，作战效率都没有出现明显下降，毕竟是走过了生死狭间的队伍，整体气质都不一样。 补给之后李想一行没有领到新任务。 “魔族的状态出问题了，之后交给我们就行，殿下还是先回去跟陛下复命吧，免得陛下担心。” 一团长还挺会说话的，挠中了痒处，李想板着的脸松了松，嘱咐道：“你们也早点回去补充人员，别再出问题了。” “是。” 两人互相敬礼，李想便带人走正常线路，从北隘口回到凤凰城。 和王齐一见面，李想立刻化作受惊吓得小姑娘，哼哼唧唧得让人陪着下泳池洗白白。 321 装备不行 北部区战斗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一团于三天前退回主工事区，短暂休息后才会回卫戍部队城东本部休整和补充编制。 王齐今天拿到了军团长送来的汇总报告。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给他看得直皱眉。 “怎么了？一团做得不好吗？”李想凑到他脸边看。 “和一团没关系，是装备的问题。” 李想决定帮自家说话：“装备已经可以了吧，我看到过黑水城的领主军，他们那样的，这次三分之一的魔族就能把黑水城推平。” 王齐摇头：“我要的不是一支能欺负老弱病残的军队，而是一支能把‘神’放倒的军队。” “神不是不存在吗？” 李想对神的理解是王齐给她灌输的。 概念神的特征是全知全能。 逻辑推导，既然都全知全能了，那么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神”生目标，并且因为全知全能，这个目标会立刻完成。 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这就是典型的全知全能引发的因果关系，她直接从虚空中创造光的波粒二象性、聚变等一系列宇宙规则，而不是点亮电灯泡。 但是这样一来，万一神随机的诞生了个毁灭的目标，那么当念头生出时，随着目标分支不停的立刻完成，从小规模到大规模的湮灭会在瞬间发生，原则上包括神自身的整个宇宙都会消失，如果没能消失，就说明她既不全知也不全能，她仅仅是个怕死的玩意，甚至不敢接触死亡的概念。 那么神有没有可能漫无目标且绝不会诞生毁灭的念头呢？ 逻辑上不存在，全知不包含“毁灭”又如何全知？没有毁灭过宇宙和自身又如何全能？ 由此可证，“全知全能且有思维”本身就有悖论，概念神必然是一种不存在于物质世界且无法影响物质世界的……概念，或者称其为模因。 而且，也只有被人类幻想出来的全知全能，才会在意到“人”这种在宇宙中比尘埃还不如的生命。 宇宙中原则上不应该存在全知全能的活物，那么现在说的神当然不可能是概念化的她。 “总有喜欢自称为神的家伙，或者是其他东西。”王齐说着用脸顶着李想的脸把她推开一点，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份文件打开给她看，“由人变的，我总觉得这和索拉里斯要见的那个生命有关系。” 这是主世界来的流民提供的传闻汇总之一，专门讨论神相关传闻。 从不同地区来的流民带来的传说可知，主世界现有的主要信仰，其供奉的神明都有原型人物，当然到底是不是人类还有待考据，但这些神毫无疑问都有自己的名字。 王齐上辈子的世界，有名字的太阳神有羲和（日主、东君、太阳星君都不是名字）、阿波罗、拉，及其余无名之辈。 这里主世界的太阳神流传到现在的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古称单布，一个是现名斯雷尔，又称光明神。 传说斯雷尔是两千年前，魔界还叫地狱的时候存在的人物，接替太阳教会教皇之后，化身成神。 化身成神这段所有传说都很模湖，大概只有在光明教会才能找到相关文献，不过传说里有提到自那之后太阳教会才改名光明教会，并且斯雷尔的名字至今在主世界都是禁忌，不能在公开场合念出来，尤其是在光明教会的教徒面前不能提。 类似情况的还有好几个，她们都不是从自然崇拜中演化出来的。 与其作为对比，四季女神就没有真名，其信徒也完全没有系统化的教会组织。 李想翻看了一会问：“为什么会怀疑她们和索拉里斯要找的有关？” “……直觉。” 李想给他个白眼，合上文件夹指了指桌上他正在看的：“人家都成神了，按属性算比我高几十倍吧，这些普通兵怎么打？” “这是远期目标，现在还看不到路径，至少要等到我们目击一两次‘神’的行动才能有头绪。现阶段还是以对付魔族为主，我希望能用十万人以下的规模，彻底压住魔族在流放地的活动。” 十万人是经过谨慎计算得出的，凤凰王国的影响力正随着商品流动抵达越来越远的地方，提了基本工资后，王国内外底层民众的生活差距进一步加大，这刺激了更多的流民和移民涌入。 如果领土不发生剧烈变化，十年内以现有的面积和城市数量把人口增加到两百万左右应该没问题，十万士兵就是两百万人口能支撑的极限。 但眼前看来大概率没有这个时间来发育，必须考虑以更少的人口量支撑足够高的战争强度。 “能做到吗？” 其实之前李想是没什么怀疑的，不过十几天前的救援行动后不一样了，她开始意识到魔族的数量级真的有问题。上十万低等魔族和少数中级魔族说送就送了，也没等到后续更强力的进攻，说明这个数量的损失在魔界根本不叫事，很可能只是熔岩湖区过于拥挤造成的突然发疯。 “现在不行，一点点来吧。” “要我说还不如给军队造一批属性足够高的超级士兵。” 王齐每次想到这个问题都很犹豫，但这次仍然摇头否决：“不行，不能做。” 用超人解决问题，是个很坏的选择。 从指挥角度来说，超级士兵都是天雷，人突然犯懒了不想执行任务，指挥官有办法吗？要他向东他偏向西，指挥官们又能如何？ 更何况人的心理是会随时间、能力的改变发生变化的，一个忠诚的小兵，不意味着就能变成对王国忠诚的超级战士，稍微多几个可以说后患无穷。 所以王齐只能接受有李想这么一个超人，再多一个他都管不了。 李想也学了不少知识，勉强能理解他的难处：“那怎么办嘛，魔族里的中高级个体必然会越来越多，前线战士的损失会更大。” “想办法。生产力还是不够，人口也不够。”王齐坐在办公椅里拉着李想的手说话，“明天去帮我看看内燃机的进度，最好能早点落地。” “不是先造机车吗？” “造好机车内燃机再来造小车就容易了。” 322 内燃机 内燃机的开发任务落在机车总厂身上。 任务并不是直接发到机车总厂的，原本是交给重工来做，厂长本茨多次上书自己争取到的。 这个过程重工也做了帮衬。 其实重工不愿意领取这类开发新品的任务，尤其是和现有产品差距比较大的，一旦造出来就意味着有一群人要从重工离开另开新厂，就算能从地里割人也没那么多能手啊。 因此接到任务后，重工有意想缓一缓保持自身人才库的连续性，事情没有直接报到王齐这，是工业部在大殿会议上提到的，就干脆给批了，允许另找厂家承担，那都是三个多月前的事了。 从业务相关性来说，比较适合开发内燃机的无疑是汽车厂，但机车总厂的本茨既然想做，那也没问题，内燃机车的需要的大号设备，技术水平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 从高草平原遗址弄来的样品类型比较多，有充分的参考余地。 如果没有参考物和现成的知识灌输，一般来说，内燃机应该从汽油机开始折腾，因为汽油貌似更容易燃烧。 两种油有一些很反直觉的情况。 汽油点火其实是点燃它的挥发气，点燃后的热辐射会使得汽油表面挥发度更高，提供更多的挥发气，直到液态油表面达到燃点。 柴油的燃点实际比汽油低，但因为柴油的挥发度很差，火苗接触不到足够引燃的挥发物，丢到柴油表面就会熄灭，该情况和植物油类似，必须在预热之后让柴油或植物油达到足够的挥发度才能点火。 所以从直觉出发，一定是先弄汽油机，一直等到柴油压燃的特性被重视，才会有柴油机。 现在有高草平原现成的样品，两种都有。 样品里，包括军用吉普、轻型卡车和装甲运兵车的三个型号柴油机，以及各式民用车辆汽油机。 汽油机的气缸里有火花塞，这东西是电驱动的，还要与气缸冲程同步，明显提高了复杂度。 柴油通过压燃实现缸内点火，完全不需要电力系统介入，有成熟产品参考的前提下，工作难度相对较低。通过对比，还是认为柴油机更容易实现。 从应用角度看，柴油机由于气压燃动作导致的活塞冲程增大，天然就会有更大的扭矩，扭矩大意味着低速性能好，可以拖重物，也会更适合用在机车上。 ……厂长本茨还是没忘记，要造出比第一份蒸汽机车图纸更好的机车。 随着生产经验增加，机车总厂也有了一些工艺和结构改进积累，本茨意识到要造成比那张图纸里更好的蒸汽机车，就要牺牲功重比，既车头平均每吨自重分摊的马力。 燃煤利用率不会增加，甚至会随着车头结构复杂化而有所下降，所以很难说是变得更好了。 内燃机车才是希望所在！ 通过简单的重量换算可知，只要一台几吨的柴油机，就能提供两千马力以上的动力，就算工艺差点，材料也不行，造成二十吨、四十吨，放在火车上也不算什么重量啊，绝对比蒸汽机便宜。 事实证明，本茨还是太保守了。 李想带着王齐的份来机车总厂参观时，已经经过三个月折腾的他们，造出来两台做地面测试的柴油机。 一大一小，大的是v型12缸，小的是直列8缸。 这明显就用了借鉴，因为样品里的柴油机都是直列式，v型柴油机的马力非常大，结构也相对复杂不少，可靠性有所降低，一般非铁路车都用不着。 李想来的时候正在给两台机器做检查，本茨厂长在一旁介绍： “十二缸的我们测出来动力功率有2800马力，不过这台样机还有缺陷，毛病很多，还得改一改。八缸的只有四百马力，大家还在争论是做成十缸还是把它放大。” 两台机器的大小差很远，不只是缸体数字的差距，比马力差还大。 小的直列八缸只有一吨出头，大的有十几吨，还没算传动部。 李想指了指已经被拆到能看到缸体的小发动机问：“是不是做太厚了。” 本茨挠头：“呃，是有点，因为预期马力和蒸汽机相比实在太大了，我们怕材料不过关，所以故意铸厚实点。” 也不算杞人忧天吧，毕竟从形式上来看，内燃机就是制造小规模爆炸的，柴油机的压缩比还比汽油更大，这压力可比两三百度的高压蒸汽大的多，样机小心些也很正常。 李想没有继续问，看过他们检查后和本茨回到办公室里才说起正事。 “卫戍部队最近遭遇了一些困难，王齐的意思，希望你们在研发大号内燃机的同时，先把轻量化的版本弄出来，单缸、双缸、直列四、六缸都需要。” 本茨不算外人，曾经作为重工的高级工程员，他知道重工有多大比例的产能在给军队造东西，自然也能知道军队并不真的像小市民说的那样悠哉。 听到卫戍部队有困难，他是想帮上忙，但还是得遵守基本规律：“殿下，一起出是不可能的，您先选一种吧，我们尽快弄出来。” “那就来双缸的，重量控制在五十公斤以内。先说好，这台机器不会在重工量产，但是你们最好能弄好些。” “应该的应该的。”机车总厂也不是私人企业，并不会因为有人抢生意就没饭吃，本茨分得清轻重。 “样机要多久？” “重工的陈列馆里没有双缸，我们可能要多点时间，十几天吧。” 李想扁嘴：“那里面有的能更快吗？能保证性能吗？” 本茨肯定道：“如果是现有的缸体数和排列，我可以保证重量增大20%以内，性能损失不超过30%。” 重量增大20%，性能还要损失掉三成，这保障好像跟没有一样，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材料和工艺的改进都需要漫长的积累。 李想思考一会表示：“那就直列六缸，150马力以上，重量可以放宽些。” 六缸挺好，和已经做出来的八缸没有本质区别，本茨再次答应下来：“好，六天吧，我尽量六天把样机凑出来，不过您知道，后续的量产流程还是得一步步走，省不了太多时间的。” 小书亭app 样机甚至可以用很多高级技工分别负责各部分，但真要量产，就必须各零件加工周期相互吻合才能确保生产效率，其中还涉及到制造机器设计。 “我知道，能快一点就快一点，说不定能少死一些士兵。” 李想离开，本茨赶紧调拨人手，机车内燃机那边稍微缓一缓，留下几个人慢慢总结样机毛病，其他人都投入到小柴油机的样机制作中。 按照已有型号彷制有个助力，就是能从重工那边拿到一部分零件。 重工虽然三个月前把任务推了，不过该他们做的还是要做，那就是后面肯定需要他们来制造相关的生产设备，所以那边有专门研究各种内燃机零部件如何加工的小组。 这个研究过程中，会产出大量的废弃零部件，机车总厂就可以按照特使殿下的要求，到废品堆里找自己需要的零件，大小差一点自己再车一道也比弄新的快。 这样等到几天后李想再来时，本茨这帮子已经把新发动机上油试过车了。 李想来，当着面又启动了一次。 听着轰隆隆的声音李想直皱眉。 本茨以为不行，赶紧说：“160马力，总重量是原型的112%，耐久测试还没做，不过后续的改良增重不会超过10%。” 李想摇头：“只是太吵了。” 虽然已经长大了，不过人总是会受到小时候的影响，她不喜欢这么吵闹的机器很正常。 “啊……那没有办法，这个功率的机器，正时链条没办法用软胶做，金属链子声音就是会比较大，量产前我们尽量找一找能不能用魔兽皮来替代。” 正时链条，是负责发动机进气的传动链条，依靠齿轮比确保进气与缸内需求同步，可以用皮带也可以用金属。皮带的优点是依靠自体形变能吸收一部分震动，降低噪音，在相同技术水准下，皮带的寿命会比金属链条差，现在没有橡胶，更没有发展上百年的橡胶工业，真皮皮带能跑个一千公里都算牛的了。 “就按这个做量产准备。载具参照这份图纸来改。”李想从画具箱里抽出一份图纸递过去。 基础是八轮装甲运兵车，但轮式的通过性相对差一些，现在没有实心橡胶胎，还是得用履带，一切从简的情况下，全车都要做减重。 这份图纸便是根据这样的需求，由王齐和李想两个人手绘出来的。 这东西看起来是台履带装甲车，实际上是皮卡，后半截的上半部装甲可以取下来，得以在有限动力下保持速度增大运力。 两人都不专业，只是通过图纸提出需求，还得靠工程师来改细节。 323 飞机？ 王齐从一团作战报告里总结出的问题，不仅仅动力装置这一项，只是事情要一点点来，而且有些问题现在看不到解决办法，或者遇到的困难比较多。 一团上次的战况会陷入那个境地，首先就要归咎于运输能力。 运输有两个层面。 第一层，如果有能跟上士兵步行的越野型车辆，那么全团的备弹量就会有一定提升，而且临时补给的规模会增大。 第二层，车辆如果能挡住一定的能量型法术，就可以考虑一路压过去给被困住的二营送补给和增援战力。 载具能够彻底改变战争形式和节奏，所以是重中之重。 王齐早就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和造蒸汽车比较晚的理由一样，过早的把精力投放在这些地方，很不利于工业体系的发展，手工造出来的水平也不会有多高。比如如果没有钛合金甲和无缝钢管加工能力制造的枪械带来的直接战斗力提升，那么基础伤亡数字就会扩大，再怎么补边角也无法把整体伤亡量降低到可控水平。 现在做出160马力的直列六缸发动机，也需要有电力和电机介入启动流程，不过铅酸电池早就在量产，比蒸汽汽车更早，主要用在矿区照明。 对了，白炽灯也有生产，只是这个产业技术含量太低，原理通过研究院放下后没做官方管制和扶持，量产化相对慢不少，灯泡内也只是减压空气，还停留在作坊阶段，连黑水都出现了做灯泡的作坊，供应那边的老爷车用。 回到发动机，李想提出来的一、二、四、六缸柴油机，都有对应的应用目标。 单缸柴油机就是那种非常着名且普及的发展中地区拖拉机专用机，需要曲柄来发动，马力数算小马力（735w），出力10到20匹不等，也会用作家庭燃油发电机的动力部，王齐曾经在艾莲娜老家的第一个基地里拆的发电机的动力部就是单缸，那个有10千瓦，应该算比较优秀了。 柴油机扭矩大的基本优势不用提，单缸柴油机优势是结构简单到夸张，不管工艺多烂，它都能保证一定的可靠度，很适合没有技术积累的乡镇机械厂和手工作坊，容易用于普及以全面替代畜力。 双缸系列，这个可能是柴油机中缸型最多的，有两面对开的，有v型，也可以排直列，根据各种缸体排列方式，其优缺点各有不同。 李想点名要双缸，不可能指望工程师们从无到有变出个双缸80马力出来，能做到30到40马力就不错了。 原本是想用这个来做边三轮摩托的，也就是挂上车斗可以多运个人或一点货，取下车斗当普通摩托用的车辆，三十马力的边三轮勉强可以带点东西在崎区地形跟上利刃部队基础行军速度。 由于利刃本身的体型巨大，小动力的边三轮列装后能提供的运力增加比例不会太高，但总是有增量，而且生产难度低也易于提高量产规模。 直列四和直列六则基本是一样的东西，因为体积的关系，只能比较偏向正常车型，在相同马力数下，当然是缸越多的马力越容易保障。 现在的直列六用在履带式轻装甲车上，大概能提供两到三吨的弹药运力，已经超过一个连的常备弹药重量。 按一个团配一个运输连，算五十到六十辆车，随团移动，即使扣掉额外武器、装备和工具的负载，也等于把备弹基数提高了五到六倍，再碰到上次的状况，就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出现弹药贵乏了。 此外战斗补给规模和速度也能提一大截，不会像这次12营一个连在被切断补给线之前补了一次完全没起到作用。 直列六缸柴油机样品出来了，运输的问题正在解决，但还有一些问题现在解决起来还是太难了。 其一是情报。 王齐有多么重视情报，通过他自己在艾莲娜老家时的生存策略就能看出来，情报，是一切行动的根据。 他不喜欢特工系统，因为这是个被历史反复证明没办法长期信任的系统，其秘密行动的特征太容易滋生腐败和欺瞒。 真正能用的情报，就类似于军事情报这种，至少是一个班组共同见证，这才能提高可信度并减少瞒上欺下的情况发生。 一团长期被部署在北部区，是为了更早的掌握魔族的情况，获得较为充分的时间来定制对应行动计划。 现在看来效果并不好，魔族的突然行动会把他们自己都陷进去。 当然这里有魔族不拿命当命的情况作祟，一般认知里的作战绕过这种几千人的部队随时会被背刺，在重要路口被适当兵力封住前进行这种动作是比较忌讳的。 不过现实如此也必须接受。 针对这种情况，对于侦察就提出了新要求。 需要空军！ 有了空军支持，便能够提前几天察觉到这种大规模异动，前线部队也会有时间收缩和后退。 但想要有，和能造出来之间，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 开发的工作已经交给魔法武器研究院，不过进展不太乐观。 仍然是两条线出发，分别从魔法动力和机械动力的层面探讨，来决定是单用一种还是混用。 但研究院领到任务的时候，根本没有机械支持。 这还和机车总厂没关系，因为驱动螺旋桨只能用星形发动机。 所谓星形发动机，就是气缸围绕圆心部署，燃烧缸向外的发动机形式，其优点是结构紧凑、体积小、重量轻，缺点是复杂度提高带来了额外的不可靠因素。 把直列发动机搬上天也不是不行，毕竟飞机起步阶段也只有这东西用，但那样的飞机和没有区别也实在不大。 一台六缸发动机，以现有的铸铁发展水平，少说也得三百公斤起步，加上齿轮调速及控制相关的结构就冲着半吨去了，光是要在空中吊起这一坨甚至两坨（双发）铁，都需要大量的结构重量支撑，再优秀的工程师用这种发动机形式，也只能做到全木质件（不含铁钉和钢索），还想要什么运输能力那就太离谱了。 也许能运，但肯定只能运一点点，第一款就要在这种发动机的支持下想办法挤性能，还不如等星形发动机，到时候两台发动机省半吨，能直接转化成载重，空战和轰炸都有希望了。 所以现阶段的开发，仍然是以魔法为主。 可魔法是件很微妙的事。 用魔法让法师飞起来，能做到。用魔法让一个麻瓜能飞，也能做到，只是需要一些配件。 可要将其做成载具，就会产生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魔法并不能很好的利用气动力，甚至两者存在一定冲突。 那么能不能不做成载具呢？ 这里面的情况就有点复杂了，研究院那边也在纠结，报告送到宫殿里。 王齐看了眼报告：“飞人就飞人吧，只要任务目标能达到就行。” 324 魔法飞机的困境 没有合适发动机支持的前提下，研究院针对空中侦察与反制单位，开了一个大课题。 所谓课题大小，是按照李想老师的教导，根据法师们的能力和长处重新划分的。 比如武器系列，蟒式、猫式、鹰式、卡洛琳步枪、暴雨机炮，都是动能武器里面的子课题，冥河则属于战场魔法与魔术阵课题组。 空中侦察与反制，里面就要涉及到空气动力，姿态控制，动力学等，需要很多个小组来搭。 人多了想法也比较多。 李想给研究院上的空气动力学相关课程是比较多的，甚至以速度做区分画过各种飞行机械的样子，以此来让大家直观的了解空气阻力与升力相关问题。 所以要造机械飞行物，机型不用选，直接用横单翼就行，一开始不用后掠角，一字型机翼最大速度慢，低速升力比大，相对也会更安全，等有了一定规模的飞行员再考虑提高速度。 课题组内的争论也从这个点就开始。 “其实没有必要造出飞机来，直接用魔法带人上天，还能简化制造流程呢。”魔法系的忠实拥趸如此表示。 机械组也有理由反驳：“军队里都是麻瓜，就算用魔法带人上天，也还要有一套能够由麻瓜来控制的魔术回路操作系统，真的会简单吗？” 卡洛琳回研究院很快就给重工做出了一套用于加工精度控制的可视系统，但那东西实际上并不能由麻瓜来实时操作，只是给他们显示出工件状态作为加工参照而已。 要让麻瓜操作魔术装置，需要解决很多问题，比如麻瓜可能造成接触点的魔术回路魔力紊乱，这就需要有个动能传递的机构，而且要确保动能能输出正确的操作信号等。 纯机械无疑会让生产变得困难，可是使用门槛低啊，要让机翼向某个方向摆，只要几条钢索拉动相关舵面就能实现，把钢索集中的部分处理好操作关系，就能实现单杆或双杆操作。 小书亭 而且也不是真正的纯机械，因为现有的发动机不行，星形发动机还是最近几天才讲的新课，距离实现还远得很，能不能达到飞行载具的动力要求也未知，所以现阶段还是得用魔法驱动。 两组人都说服不了对方，最后修院长拍板，分组先把样机弄出来看看效果，让上面去选，然后咱们再专攻一种。 很明显，研究院的积累，还远远没达到一步造出实用飞机的程度。 螺旋桨用魔法解决了，又出现其他完全没料到的情况。 法师们本能的就会给飞行物施加轻羽、漂浮、飞行等附魔效果，更轻，飞起来当然更容易。 但小号的模型机做出来才发现，特么没升力！ 经过用吹烟的方式排查，发现三种平时用于辅助飞行的法术，会影响气体流过机翼表面的状态。 例如飞行，会导致气体加速通过表面，并在对应方向集中起来为目标物提供一个推力。 这个推力很小，放在人身上，大概只占人体重量的5%，可放在飞机模型上，影响就变得非常大，因为它的气流方向是默认向下的！ 组员只是按部就班的学魔法，甚至不明白法术的哪个部分是用来控制气流方向的，所以只能去掉。 漂浮、青语，也是类似的状况，各有各的异常，最后只能全部去掉。 去掉之后，就要求动力轴有更大的动力，这又到了不擅长的部分。 对比机械，魔法不擅长制造稳定且定点、定向输出的轴动力，不是不能，而是损耗大。 以飞行法术为例，法师要支付0.5法时魔力，差不多相当于传统计量的四敏特，能让一个人飞起来，但只能飞一小会，根据个体魔力控制水平差异，时间在20到100秒间，不过只要魔法启动了，维持飞行消耗就会比较少，追加十五分钟的飞行时间，也只会额外消耗0.5法时。 也就是说一法时，接近四环法师下限的魔法量，能维持一个人飞十六分钟。 但放在魔法设备上，要制造一个相当于人静止体重的力，就算它六百牛吧，让人飞起来也可以看作至少有六百牛的力在对抗重力。 维持六百牛米每秒的功率，就是600瓦，按魔力功率要五十法左右，这还不是启动而是维持所需的功率，也就是每法时魔力只能维持一分钟多点。 从利用率方面看，五十法驱动六百牛米其实也还可以了，“法”是由火花戏法的魔术阵最小火星能量决定的，参考人用刀刮镁棒产生火花所需的力肯定到不了10牛米，两者体系完全不同，不过都用来做功也可以稍微对比下效果。 还有更严重的，用在空气动力上，六百瓦功率根本没办法让一个人重量的物体飞起来同时各方向的可控运动。 作为参考，飞行者一号（1903来特兄弟制）起飞重量360千克（空重274千克），发动机12马力（约8.8千瓦），飞行时速3米每秒。 可以看到，即使按大马（千瓦用作动力单位）算，一马力也只能驱动四十千克的物体飞行，飞行速度甚至比不上基础自然风，稍微刮大点风就要完蛋。 飞行者一号作为真正的初号机，存在着各种缺陷毫无疑问，不过看数值差距就能想象即使改进到极致，在固定翼上，六百瓦也没办法在带人之外再对抗风力，毕竟它只是垂直方向顶住一个人的体重需要的最小力。 两者相叠，通过驱动轴动力的方式，和直接用魔法让人上天相比，差距已经不止十五倍了。 从魔力角度出发，机械组就先输了一大截。 虽然早就有富勒烯魔力吸附装置来自动给设备能量模块补魔，可富勒烯的生产即使交给魔法师来做，仍然不是个轻松的事，没办法像产钢那样狂生产，实际上现有的一点产出，一半以上的产品都在军方，另一半还得分开支撑研究和生产，所以大能耗设备还是得考虑考虑。 因为现有的附魔对飞行物气动造成的干扰，最后闹到大劣势，院长修也开始倾向于纯魔法方案。 院长的倾向性不明显，不过各方面配合的一点点差异积累起来，就造成魔法组样机能飞的时候，机械组还在折腾1：4模型呢……就算1：1做出来也不一定有人敢飞。 等到陛下的手谕下来，一切以成定局。 单人飞行装备，也从实验型号转入正式项目名，狂风一型。 325 试飞与通讯 今天是狂风一型飞行装的首次麻瓜测试。 做了一系列协调后，决定把测试场地放在重工那边，并邀请了包括奥兰在内的几位客座教授前来参观……其实就是为客座教授和保密相关问题调整的场地。 奥兰看着现场的的大家伙直皱眉。 “卡洛琳小姐，你们做的这个东西，怎么有点像传奇故事里光明教会的东西？而且请允许我说一句，有点不太好看。” 放在场地边缘的东西十分臃肿，感觉就像几个酒桶横着竖着套在一起。 卡洛琳在他旁边解释：“也许是殊途同归吧，这件装备要兼顾非魔法人员的操作、侦察以及战斗需求，只能做到这么大，不然魔术阵的稳定度、防护力都达不到要求。造型方面，主要是为了赶时间，这个形状的外壳加工起来比较快，可以一次成型。” 卡洛琳受过内部教育，说话时会用普通人，奥兰就会直接用习惯词：“麻瓜操作？怎么实现的？” 法师用魔力来控制自己的飞行状态，有些比较外行的还要叠加其他法术，显然这都不是麻瓜能做到的。 “您等着看就知道了。” 大伙没等太久，很快有人护送一名夜族到场。 测试员在其他人帮助下钻进设备里做着准备工作。 这一套疑似动力装甲的物体，高度为2.7米，和个头比较高的利刃相当，样机看起来更臃肿些。 把一个1.7米身高的人，套进2.7米的人型壳子里，并不能做到用关节驱动对应关节，毕竟整个人才刚到胯骨轴呢。 所以采用了骑跨坐姿，脚板在人形金属疙瘩的大腿部分，膝盖及以下都是魔力装置。手的部分更是和设备手臂没有直连，因为肩宽差距太大了，把人摆成大字型还不一定能够着肘部。 测试员在上场之前，已经于研究院做过一小段时间的地面适应。 训练时间和强度可能都不太够形成本能，不过考虑到样机后面还有很多要改，没必要训练到那种程度，而且测试现场多得是魔法师，不至于真的把人摔坏。 几名法师围着机器上下检查魔术回路的反馈情况，折腾了十来分钟，才撤掉人字梯等工具让开来。 测试员在里面按流程启动各魔术阵，一大坨晃晃悠悠的飘起来。 操作方式借鉴了某古代法师创造的综合飞行法，这是一种用到多种法术实现自由飞行的应用方式，比较适合魔力比较缺的三环和四环法师，特征有点像用手脚来控制反推方向，当成掌心和脚心有喷流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魔法实际没有足够大的喷流，这套肢体控制方式其实就是用魔法直接控制失量。 大概是第一次上天的关系，测试员似乎有些手忙脚乱，导致人形设备也跟着手脚乱摆，摇摇晃晃的把一众客座教授都看得直冒汗。 “这能行吗？” “听说还要战斗？别自己先摔下来了。” 客座教授们基本都是四环，还有两个五环的，因为魔法学习需要堆时间，他们都已经脱离普通人太久，实在有些不太看好麻瓜的空中控制能力。 不过现场的试验机在几次差点失速后，渐渐情况稳定下来。 大约十来分钟，试验机已经能稳稳的悬停在二十米高度。 地面的法师和测试员用大吼沟通起来，准备直接转入下一阶段的慢速飞行测试。 卡洛琳听到法师在那吼，装着无意的问：“奥兰先生，你觉得用魔法实现远程通讯的难度有多大？” 因为法师在那大吼大叫的真的有点失态，奥兰没做他想，回答道：“几乎不可能。” 《日月风华》 卡洛琳没有急着追问，说起研究院对这方面的研究：“我们通过研究发现，魔法信号和电信号，在传递过程中随着距离增加，信号清晰度衰减的有些异常，和老师说的情况完全不同。” “老师？” “您也许也有机会见到。” 奥兰看到现场还在那吼，说起一桩秘辛：“其实很久很久以前不是这样的。魔法通讯装置古代就有，甚至有法师专门研究和生产这些东西，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通讯难度越来越高，我的老师说，自从上一次三界大战后，就没办法用魔法传递声音了。” 奥兰能知道变化的时间节点，自然是靠着他“年迈”的老师。 说着，奥兰打开自己的秘密空间，拿出个补妆盒大小的东西给卡洛琳看：“这是老师做的通讯器，它只能在十五公里的半径内，接收到简单信号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如果要通话，两者必须靠近到三公里内，基本没太多实用价值。” 卡洛琳眼睛一里亮：“不，我觉得很有价值，很多时候三公里也足以变成生死的差异了。这个，能借给我吗？” 奥兰看看手里的小盒子想了想，直接伸手递过去。 魔法师没有傻子，虽然大家都没明说，不过通过城防军的魔法武器也能看出来，研究局主要服务的对象大概率是卫戍部队。 三公里内才能有效通讯的盒子，也只有麻瓜才有需求了。 对此奥兰没什么看法，甚至觉得应该表现出一些支持。 其实丽芙老师来看他的时候，有偷偷熘进北部军事管制区，所以奥兰现在也知道卫戍部队大部分都部署在北部区里顶着魔族。 虽然丽芙老师没见过大战，不过从她描述的魔族数量来看，双方不可能和平相待。 军队把民众保护得过于安全的情况，大概也只有凤凰王的领土上能看到吧。 大碰撞也好，魔族也罢，到现在为止，凤凰王和他的臣民做得比历史书上任何势力都好。即使不抱太大希望，还是期待这样的势力能熬过三界大战的寒冬。 卡洛琳拿到通讯道具便没再提这茬，继续看试飞。 通讯道具的任务，研究院拿到的比飞行器还要早，重工机械展馆开放没多久就有了，只是进展太慢。 不用照着做，运输部队专门留了一箱子东西给到研究院，里面多数都是步话机，只要清理电池液后再接电就能用。 但效果非常差，不用算距离，隔着几堵墙就不行了，标签显示的通话距离限制是二十公里，显然有问题。 随后改成地台实验，就是类似于摩斯电码发报机的形式，也有问题，能发信号，但信号衰减得极为意外。 那么排除一切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流放地的电磁状态有问题，也许是核心物理规则的差异，不过研究院还远没有达到研究粒子学的程度。 照做不可能了，改用魔法来尝试，不过大家因出身的关系也都没接触过魔法通讯器材，从无到有的捏，中间出现了很多困难。 现在通过奥兰提供的情况看，魔法通讯大概也有比较大的瓶颈。 但不管如何，先解决本地通讯再说。 326 游历 看到科研院新的研究成果，又见到了卡洛琳，奥兰内心感觉有点奇特。 不是男女之间的事，只是见到两者后，突然想要给自己放松一阵。 奥兰其实是不太愿意想到卡洛琳的，因为这个女人让他真切的感受到凡人和天才的差距有多大。 卡洛琳很快晋升到四环水准不用提，就连奥兰自己要学的五环法术都是她帮忙解析的，使用了纯数学方式。 五环魔法是个大分水岭，五环之前的法术不涉及任何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像奥兰用来藏东西的秘密空间，大半功劳也在老师送的道具上。 对时空间问题的涉足，使得五环魔法之间本身就存在许多悖论，初学者很难找到两个同系魔法的相似点，学习时存在很多唯心的部分。 奥兰在晋升五环的线路上选择主攻附魔·虚化，可以看作附魔·隐身或幻术·影子的升级版，除了隐身效果更好一些之外，虚化还会带来“魔力增幅”状态。 他在暂居凤凰城之前就已经做了一些准备，比如人体解剖书、小比例人体结构模型之类的，可学习过程中仍然遇到了很多难题。 它的施法对象却完全不对头，这一个魔法，一本两百多页的魔法书就完全没有提到施法目标这种关键。 奥兰还趁着老师来访时特意问过，得到的答桉是“自己体会”。 所谓的体会，也就是法师们所说的触及魔力本质。 在卡洛琳的帮助下，利用类似“连续可求导，求导必连续”的原则，奥兰完成了附魔·虚化的数学解析。 数字不会骗人，算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数学结果显示，虚化的自身魔力和环境魔力的结合区域，是以自身为圆心的……脚下！ 这一点就颠覆了前四环附魔系的常识，那就是对谁使用就把魔力施加在该目标表面。 随后为这个困扰提出猜想的还是卡洛琳。 她说：“是不是能把地下的某个点当成世界上所有魔力的源头？五环法术也许就是于源头沟通，得到某种固定反馈的桥梁？” 奥兰当时表示反对，因为一般认为只有神术才有来源，一般魔力就应该是自然存在的。 可是等卡洛琳小组离开后，根据他个人的练习深入，又不得不承认，卡洛琳说的也许是对的，魔力也许真的存在某个源头。 所以看到卡洛琳，就会很自然的想起她那不讲道理的灵感和思维能力，进而产生无力感。 不过奥兰是个成熟的法师，知道学习魔法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他人，不能因为别人更强就放弃自身进修的可能。 他现在想要放松几天的想法，是因为卡洛琳和研究院在提升自身的同时，还要把更多的时间送给装备研发，而军事装备的存在，则是为了保护整个王国。 说不定哪天整个凤凰王国就会因三界大战而消失，现在的一切都会消失，如果不趁现在看看她，不知道自己真正能自称五环法师时她还在不在。 老师说过凤凰王的身后有某个存在，很可惜那位在历届大战中都属于陪跑，奥兰再有倾向也必须承认凤凰王的胜算不高，这一点从地盘和人口规模上也能反应出来。 甚至老师此前为了劝他也跑路，还专门给他看了一本古籍。 凤凰王愿意让子民们共享知识的气度令人心折，很可惜这是条反神学的路，境内也完全没有建立国教的意思。 而古籍里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前代使徒没有强调国家的概念，依附于原有政体专注于教派发展，可能从人力来讲百倍于凤凰王国，最后却也提前退场了。 一个飞行麻瓜就能解决问题吗？怕是一队能飞的四环法师也做不了太多事吧。 《重生之金融巨头》 把现在欣欣向荣的小王国和已经作古的势力对比不太礼貌，但意思就那意思，总之不太看好。 既然来参观已经离开凤凰城，不如借此机会去各处看看，顺便出境去找师妹和友人做些学术探讨。 客座教授们看过狂风一型的首次麻瓜测试，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研究局的安排下，在局对面的街道，进行了几天学术探讨。 探讨形式是轮流讲课，上午下午各一个课时，讲完了就到自由讨论时间……其实往往在吵架，不过学术讨论吵起来也是常事，奥兰和师妹们即使是同一个老师教的，也还是会吵。 研究局的客座教授们对于分享知识都抱着相对开放的态度，学术交流中干货不算少，很可惜对奥兰吸引力不大。 倒不是他有多么自大，只不过自己的学习路线早就安排好了，老师也拿出了足够充分的资料和笔记，在他主修的附魔和咒法两个系上，外人的知识已经很难起到多大帮助了。尤其客座教授们水平也就和自己半斤八两，交流了两天，足以判断出后续很难有超过老师的创造力。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等到第四天把自己的课讲完了，随意的和人争吵了一会，中午才告辞。 目的地已经有了，东山道。 东山道、西路口和碧绿三个城市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并入王国。 碧绿因为和凤凰城东南方向大城埃尔忒比较近，相对还比较有存在感。东山道和西路口两个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它们和路口城的依附性。 在路口城成为王国领地之前，东山道和西路口就是受庇于路口城，他们自身的实力没办法挡住黑水城的魔族领主，全靠着路口城的存在才能比较安稳，这大概也是他们一起投诚的理由吧。 选择东山道作为目的地，一方面是那边有友人，令一方面是在交流会期间，听说东山道就在最近几天要通电！ 凤凰王的思维方式总感觉和正常人偏离的有点远，黑曜石电力成立并开始铺设电网后，凤凰城部分动工的最早，至今还只提供了部分工业用电，民用电仅开放铅酸电池充电点，貌似处于半停工状态。 明明是王城，好像一点都不急着做面子工程。 按民用电全开这个标准算，东山道排在风谷、新城、路口的后面，做到全境第四也不知是凭借什么。 和王国其他城市一样，东山道也可以坐火车直达，下车后发现找不到友人。 不是忘记地址，而是城市变化略大，根本分不清哪是哪了，而且民众们正在准备庆典。 至于庆典……就是通电庆典，因为电网并不是一次全通，和凤凰城一样，也要分工业、民用两块，而且民用还要分区建设，有的区会因为一些作坊产业的原因，提前用上小型的老式发电机通电。 所以民众早就知道用电照明的好处，等着这天全城并入总电网来庆祝。 没什么花活，就是做了一堆大号装饰品等着巡街，听说有申请大胃王比赛因为涉嫌浪费粮食没批，不过不要紧，本地商人凑了点钱给小贩们，让他们这天免费发一些烤饼肉饼之类的。 327 出境 因为庆典的街道上过于热闹，原本就已经变得陌生的城市，在奥兰眼里更难辨认了。 没办法，只能跟着市民们到处游一阵，找了家旅馆暂住。 说是通电了，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旅馆登记的时候，旅馆老板还在跟他吐槽：“电虽然通了，不过暂时只有路灯，接电入户得排队，您如果有照明需求，还得另外出烛油钱。” “不能自己接线吗？” “不行呢，变电站有人盯着，怕有人电死。” “会电死人，大家不怕吗？” “有一点，所以都等电工来干活呢。” 挺好。 奥兰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只有在高扫盲率的地方才会出现的情况，如果不识字的太多，必然会有人支持试胆或靠神明庇佑的接电手段。 在旅馆休息一晚，第二天城市里除了打扫街道卫生的多了一些，已经恢复常态。 奥兰先通过回忆，大概确认友人居住的片区，再通过社区代表办公室找人。 社区代表是大碰撞时期建立起来的民众自治机构，主要负责代表片区民众对接市政、协调邻里矛盾等，灾后得到保留，并在后来加入的几个城市里也建立了。 饭团探书 结果找了一家社区代表办公室，还没找到，幸亏里面工作的人有认识友人的，给指了个大概片区，又去另一个办公室询问。 这回就真的找对了。 不过要见人，还得提交个人信息等一阵。 这涉及到社区代表的另一个职能，防止居民被骗，所以对于不能提供业务证明的陌生人，需要先确认居民认识。 友人直接被带到办公室来和奥兰相见。 两人的关系比较远，有点像奥兰和兽人炼金师邦基·邦呜的情况，都是奥兰三环出师之后认识的，做过一些学术探讨。 这位混的不算好，在大碰撞前后才晋升到四环，交流也主要是奥兰教他。 两人讨论两天，准备离开时奥兰说：“不如你搬去新城或红石吧，那边有很多法师和新城研究局有往来，你也能找到更多交流对象。” 友人摇头：“我的能力就到这里了，已经没办法再深入。”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奥兰也只好道声保重了前往下一站。 其实在钻研魔法的路上，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魔法的环数可以看作学习难度指数提升产生的等级差距，有人学平面几何就学到头痛欲裂，有人连续求导还求得挺轻松觉得是趁手工具。 另外一个重要影响就是魔法知识。 并不是每个法师都像奥兰一样有个长生种老师，一般法师光是研究传承知识已经时间不够，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搜集其他学派的知识来补充自身，这就会使得后续传承越来越零碎，难以形成有效的难度连贯性，进而导致学徒们越学越难。 本来就存在难度差，再加上知识共享方面的问题，中途放弃法师之路才是常态，和他们相比，有望进到五环的奥兰已经是非常幸运了，他自身的努力和这种幸运相比都会显得不那么重要。 从东山道出发，还是坐火车直达庞勋城。 庞勋城是他的老师丽芙搜集各路古籍的中心点，他的整个学徒阶段也在此渡过。 他在车上还想着会不会有回家的感觉，结果到地方，刚从车站出来就感觉抵达了异世界！ 流浪汉的小帐篷和破木板小屋在车站外不远连成了片，紧邻着流浪汉棚户区的一整条土路，一半都是乞讨者。 “呼——”皱眉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奥兰才感觉自己回到了真实世界。 是的，在凤凰王国几年的时间，他几乎已经忘记，路边这些随时可能饿死的人并不是少数。 凤凰王国不知道是生产力太强，还是神树产的糖水的关系，境内根本没有流浪和乞讨的，境外流入的流民也会第一时间集中安置扫盲，并在这个过程中找到或稳定或不稳定的工作，总之只要愿意用双手换取活路的就一定饿不着。 但绝大多数地方并不是这样，很多人即使愿意拼命做事，也没有事情给他们做！ 奥兰身为一个传统法师，出师前后有专门的游历期，他甚至知道这些集中在车站周围乞讨和捡垃圾为生的人，并不是农民。 抛开凤凰王国不谈，传统地区的农民可不是个没门槛的职业，要想在高赋税下为一家人找到活路，必须掌握很多农业以外的知识，比如什么野菜能吃，什么蘑孤好吃而且吃不死人等。 农民即使离开原地区，只要能在非魔兽活动区落脚，绝大多数还是能通过开荒重新成为农民，哪怕投靠土匪，农民还是干农民该干的事。 真正惨的是原本非农业人口的所谓“市民”，他们可能是大户家的长工，或者手工作坊的工人，其他还有洗衣工、染匠等等等等，这些人一旦离开原有城市，或者因其他原因在本地被辞退，很难找到新工作，即使换个城市也不行。 看着车站外宛如异世界般的惨状，再回头看看车站的热闹，总觉得有点荒谬。 很明显，车站外这些人其实是有救的，但领主并没有找对路子，或者根本不愿意管而已。 收回目光，自己已经被几个小孩给包围了。 “大人，求您给点吃的吧。”带头敢出声的小孩大概六七岁，不过这种地方对年龄的判断误差可能有些大。 奥兰没第一时间回应，抬头看向附近衣衫褴褛之人，果然有几个看向这边的。 让小孩自己出来讨食，是一种在这个“行当”里混过一段时间的人才会用到的技能，至少是已经饿过很久，接受了现实的。 让小孩乞讨的风险和收益并存，风险是孩子可能被暴脾气的打，收益则是孩子可能被人出点钱买走，或者干脆钱也没有，但不管去哪里，总比跟在大人身边饿着强。 自己买是不可能的，别说凤凰王国蓄奴重罪，就算没罪，他也不想接盘，自己一个人都顾不过来呢。 掏钱吧。 摸了摸口袋，眼角一抖，对为首的小孩说：“跟过来。” 他带着几个孩子靠近路边一个卖烤饼的摊，拿出一元的凤凰币：“能用吗？” 饼摊小贩拍开某孩子的脏手，向奥兰点头：“能用的能用的。” 庞勋城官方不久前出了告示：不承认凤凰币的流通性。 但特么谁管得着啊，凤凰币能买到东西那就能用！ 尤其是在车站讨生活的人群里，这东西比金币好用多了，就算能买到的商品类型比较有限，可十进制也比金银币的波动方式容易记。 奥兰直接把一元钱放在桉台上：“都买饼，分给这几个孩子。” “大人真是心善。”小贩才不管谁吃，只要有人出钱就行，收了钱，从布盖下取出十张饼子给一群小孩。 “谢谢大人，大人长命百岁。”一群小孩跟着叽叽喳喳的感谢，分别拿了饼跑回家人身边……不一定都是家人。 长命百岁在法师里可不算啥好祝福，不过也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奥兰又拿出一元钱放在饼摊桉台上，小贩疑惑的看过来。 328 师妹 奥兰直接在小贩给客人提供的小马扎上坐下：“答几个问题，这钱就给你了。” “您尽管问！”小贩说着已经把钱藏起来，这钱可不要自己出本钱和体力，答半天也行啊。 “那边流民是不是太多了？”他没去看和指，目标也足够明确 “您不知道了，这还是少的，刚通铁路那会才叫多呢，现在很多都被路口城来的人招去打工了。” “剩下的也等着去打工吗？” “那肯定啊，被招上了一家子不就有着落了吗。就算招不上的，在车站等着打零工，三五天里只要能做上一天，至少不会饿死。” “为什么不自己去，路口城距离这里也就六七天路吧。”六七天是步行的速度，坐火车过黑水来这里只有三个多小时。 小贩回答这个问题前，左右看了眼才收小声说话：“六七天也够久了，而且他们里面好像有人收份子钱，自己跑会被打断腿的。” 奥兰皱眉：“被招了工的，要带走家人是不是也要给钱？” “欸，您知道就好。” 奥兰看一眼那片棚户，摇摇头。 那片棚户少说几万人，说不定更多，有的东西一旦形成习惯，就算这一波给管住了，稍后还会出来替补。指不定还有城里的某些大户在里面的手脚，奥兰虽然是四环法师，想管这种事也太难了。 再拿出一元钱：“拿个饼。” 凤凰币没有二角五角，买一个饼就要找九个一角，一般人这么买小贩是不愿意的，不过谁让大人赏了一元，大不了晚上找车站里的人多换些零钱。 “您拿好饼……您的钱。”饼和钱分两次奉上，大人物们好像就讲究这些有的没的。 一个饼和几角钱，很快就被奥兰分给路上一波波的乞讨者。 他自己只从饼上撕了一小块吃了。 饼里有麸，貌似有木屑，带着点很特殊的甜味，好像是风谷味的糖。 所谓什么什么糖水，是这趟出门才知道的新分法，可能是日子太好了闲的，凤凰王国内有商贩把各地的神树糖水所制的糖错开来卖，各地都能买到凤凰城的，不过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得看当地的糖水产出和管理方式。比如东山道本身地势比较崎区，农地少，他们的糖水就还在管制中，不允许制糖和外销。 真正比较容易买到的，除了凤凰城的两个基本口味，就是风谷、路口和新城口味的，风谷糖的酸度最低，有种桃香味，比较容易区分。 饼里加了糖，说明小贩还是想把饼做得更好的，不过麸和木屑口感明显，也许是卖粮食的就卖的这玩意。 进城里，很快找到小师妹。 小师妹和丽芙老师是同族，也就是血精灵，精灵里的流浪者，如今四十岁，在精灵里还算未成年。 “奥兰！？你不是被凤凰王惯了迷汤吗？怎么舍得回来的？” “只见了一次，说了几句场面话而已，丽芙老师也太那个了！” “咯咯咯，进来吧。”斗了两句，小师妹心情好了不少，请人进门。 “老师不在这里吗？” “老师去南方雪山了。” 雪山？跑那么远。 南方雪山距离露娜河大概一千多公里，它原本不叫南方雪山，就是名字太长，后来慢慢的就都以南方雪山称呼。 那是个全年积雪的高原，按卡洛琳教的海拔算法，估摸着得有四、五千米的平均高度，正常人在那里很难生存，只有两个高原族群，传闻…… “老师不会是去找暗精灵了吧。” “不知道，我不爱问。” 不知道就算了，奥兰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老师不在，作为师兄就要负担起老师的部分责任……倒也不是奥兰主动的，而是小师妹问起来了就进入学习状态。 精灵作为法师平均天赋算不得太好，不过长生就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优势，比如通过时间拉长，就能很轻松的积累总魔力容量，也有充分的时间跨派系学习基础知识等等。 小师妹现在只有三环，这时候正是涉及法术门类最多的时候，问题最多，再往后要选择专攻方向，反而比较有利于自习。 可惜奥兰自己不是长生种，他没有精灵那么充分的时间进行全面学习，所以也只能有限解答。 学习间隙里，两人也会聊一些最近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说到奥兰回到庞勋看到的情况。 “我虽然不看好凤凰王国能撑下去，可是出来一看，外面恐怕崩溃更快。” “流民和崩溃有什么关系？”小师妹不是很理解。 “不是流民，是粮食……” 奥兰在车站外吃了一口的饼很能说明问题，加糖需要额外成本，这是小贩希望做好的证据，如果他能买到品质更好且价格可以接受的粮食，应该也会买，因为加那一点点糖，甜度不会比好原料做出来的饼的回甘甜度更高。 很可能是粮食贩卖的问题，这几天在小师妹这里，他也抽空去市场看了看，不是没有好粮食，就是贵到要死，稍微平价一点的粮食至少都是四成麸。 虽然以前也参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现在这比例也太大了，再对比小贩的饼的口感，原料价格要比最低价的还要高出四成，已经不算差了。 靠钱开路，从粮店店员口中得知，现在到处粮食都减产，价格走高，为了让普通人能买得起，多拌点麸也没办法……当然粮店老板还得赚些。 “这些地方甚至还没被魔族打过，就已经缺粮了，等到魔族真的扩散开，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饿死。” 小师妹也是个没心没肺的：“那有什么办法？别说法师，就算炼金师也变不出粮食啊。” “但是可以让粮食成长快一点。” 小师妹质问：“就算你愿意，你能增产多大地方，能多养活多少人？哪怕再找一百个你这样的，又能改变什么？” 奥兰沉默了。 的确，什么都改变不了。 小师妹反过来安慰他：“奥兰，你别想这些了，如果真的有办法，大师们会想出来对策的，这并不是我们这种小不点法师的责任。” 是吗？ 这种安慰，又让奥兰想到研究局，那里的法师水平也不高，他们都在解决一个个小问题，也许最后能汇聚成解决大问题的力量……吧。 “我还是想做点什么，这里提供不了帮助，师妹，不如你也和我回凤凰城吧。” 小师妹瞪眼：“好——哇！老师说的没错，你果然来坑我！” 奥兰摊手：“那算了，可惜了你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好城市是什么样的。” 就算小师妹死活不去，也还有别的人能找，老师总不能一个个警告过去吧。 329 穿刺领主 庞勋城领主府，穿刺领主奥黛丽正烦闷着。 她刚刚送走了一波兽人的使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次甚至放了狠话。 兽人使者的来意很简单，借道过境，去攻打凤凰王国。 法特尔帝国虽然对混血的地盘不感兴趣，但也会把一些有威胁的目标提前消灭掉，会盯上凤凰王国并不奇怪，那边的东山道距离法特尔边境只有两百公里。 奥黛丽两次都拒绝了，虽然知道用处不大，不过她并不希望凤凰王国腹背受敌，能拖一阵是一阵。 凤凰王虽然扩张领地对周边领主产生了巨大威胁，不过也确实顶着北面的魔族。 这种事虽然凤凰王国官方没有消息流出，不过奥黛丽也不是黑水城多克那样的吃货，自有渠道获得信息。 如果让法特尔随便把凤凰王后背给捅了，接下来魔族一旦侵入定居点，借着混血繁衍后代，那就不是现在这样安稳了，距离不算太远的庞勋城也会变成前线，迟早城毁人亡。 所以哪怕是为了自身安全，她也有必要帮凤凰王拖一拖。 其实早前宣布不承认凤凰币的流通性，也有保护的目的在内，只不过没起到作用，兽人那边很可能在庞勋城通铁路之前就已经盯上对方。 使者这次来威胁要强行在庞勋口岸登陆，奥黛丽也没有答应，不过下一次使者再来，恐怕就要动真格的了。 她自己是七星刺客，单算法师和炼金能力也有五环，她说杀谁，很少有能活下去的，不过她到底不是七环法师，没有一击消灭掉一个远征军团的能力，所以兽人如果真下定决心要动手，她也不得不让路。 烦闷了一阵，还是招来使女：“你代我去趟凤凰城参见凤凰王，把兽人的事告诉他。” “大人，我去凤凰城的事如果被兽人知道了，您也会受牵连啊。” 这名使女名叫卡梅莉亚，城内外事务很多都由她代奥黛丽去办，认识她的人甚至比认识奥黛丽的还多。 “大不了不做领主了，兽人还能单独追杀我不成？他们也得有那能力。”奥黛丽的决心相当大。 其实和决心没关系，她知道自己在当领主这方面的才能远不如杀人术来得精通，尤其铁路建设前后了解过凤凰王国的发家速度，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现在也攒够了钱，早就有些想撂挑子。 卡梅莉亚知道劝不住，还得要多句嘴：“不如让商人帮忙传话？” 奥黛丽认真考虑了一瞬间：“要你去就去，想死就直说。” 卡梅莉亚不敢再废话，鞠躬退下。 因为铁路的关系，往返不花什么时间……其实没铁路也没关系，卡梅莉亚是五环魔剑士，用跑的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五天之后办成事情回到领主府，立刻被奥黛丽召到身前询问。 “看到凤凰王吗？” “看到了。” “他长什么样？是不是比多克还丑陋？”奥黛丽八卦起来。 卡梅莉亚如实说明：“如果不看童孔，他和人类男子一样，有种学者气质，还挺好看。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很危险，可能比您还危险。” “比我还危险？那不是容貌、智力和实力都很优秀？还是人吗？” 卡梅莉亚并不附和。 奥黛丽还在发疯：“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和他联姻？” 对面连忙摇头：“大人，我听说他已经有女人了，只是还没封后，不知道什么原因。” “没封后那就是情人，有实力的人有几个情人也挺正常嘛。” 卡梅莉亚还是不搭理，转而招呼下人，抬了个箱子进来：“这是凤凰王给您的回礼，我还没看过。” 奥黛丽起身，卡梅莉亚先一步打开箱子，免得有危险。 “啧！”发出怪声，上前两步看清箱子里的东西，“？什么东西？玻璃？” 直接上手，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块，当场就惊了：“宝石？真的是宝石！为什么做成这样？” 只要和魔法相关的职业，对宝石的质感都会特别敏感，看到边缘的内外背景位置差，意识到折光率不对时稍微使用了点魔力就确定了属性。 这块被怀疑是玻璃的宝石被做成平板状，以厘米为单位，做成40x30x3的大小，这样的箱子里还有几块。 卡梅莉亚也眯起眼，充了一回旁白：“早听说凤凰王国能人造宝石，没想到能做这么大。” 凤凰王国的人造宝石本身是保密的，不过商人嘛，总是会追求更多的钱，周边地区最近几年的高品质蓝宝石流通量明显增大，有人深入打听下去，就会发现都是凤凰王国流出的人造宝石边角料做的。 也不是没人打主意，不过一路打听下去线索到新城研究局就断了，新城研究局是法师机构，一般人没实力继续探索，强一点的能探到里面有卫戍部队，怕惊动凤凰王没有好果子吃，毕竟会干这种危险活的就没有过五环的人物，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人造宝石到底是不是研究局生产的。 奥黛丽关注的却不是人造还是天然，问：“给你这箱子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 卡梅莉亚回忆一会说：“没有特别的信息，办事的人交给我时只说是给您的回礼。” “如果这东西很容易造，他们好像也不用太过惧怕兽人大军啊。” 兽人的军队对魔法的依赖比较有限，顶多是加个狂热或嗜血之类的附魔效果，主要战争方式还是依赖兽人本身较大的体型优势和由此带来的抗魔效果，低级魔法难以一击毙命。 但如果宝石够多，能囤积到足够的魔力，兽人也讨不了好。 说到底和凤凰王国战争也不是在兽人边境上，要么走水路，从庞勋上岸顺铁路线北上；要么就走西线的沼泽区，过了沼泽同样也要穿过几个城市。不管哪条线，兽人都不可能像边境战争一样随时打随时补充人员，所以只要一波打退了，很可能高层要重新考虑很久，才会有下一次行动。 “他们自己能挡住，您是不是就可以给兽人放行了？”卡梅莉亚觉得庞勋城没必要给凤凰王担风险。 奥黛丽却摇头：“你和兽人都想得挺美，除非北面几个城市都同意，否则我是不会放行的。” “有必要吗？” “当然有，我先放行，兽人必然会用我们的港口囤积物资，如果他们觉得可以先拿下庞勋城，你以为他们不动手吗？”奥黛丽自我感觉挺好，“而且我要先同意了，还怎么跟凤凰王联姻？” 使女翻白眼：“他不像有联姻的意思。” 330 威胁对比 王齐还不知道外面有人打他的主意，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理会，自己闲暇时间陪陪李想，再有空撸一下白小角就行了，多插个人进来性子、生活都要重新磨合，烦也烦死。 至于联姻能白嫖到庞勋城二十余万人口，也不在考虑中，中间隔着三个城，拿到了也是飞地。 对于穿刺领主会突然来告知兽人的打算，王齐还是觉得挺感激的。 不得不说，虽然他很反感特工系统，但类似的情报如果没有特工，就只能依赖类似的官方通报，民间能搜集到的情报往往难以排除阴谋论嫌疑。 不过他没打算妥协，因为军事反应能力也是建设的重中之重，边境外几百公里都有自家商人活动，不可能真到了目视阶段才知道敌军动向。如果兽人从庞勋城上岸慢慢爬过来，还一点反应做不出，要么是失了民心商人一起装瞎，要么是军队运动能力存在缺陷，并不是只有特务才能解决问题。 对于兽人的举动，不算太意外，之前领地扩张时就考虑到要避免和法特尔直接接壤。 只是兽人这次也太狂了，隔着几百公里想要教训自己，也不看看谁在本地的影响力更强。 至于影响力如何转化成军事优势，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路口城被大军堵住，那就不得不中断南向铁路运输，外面那些因此断了生计的人难道会感谢兽人？ 就算大家惧怕兽人的力量不敢正面刚，对他们的补给部队制造点拥堵饿他们几天没问题吧，再不行偷偷报个信也行啊。 手段多的很，王齐只是不爱用这些偏门。 兵以正合以奇胜，几千年前的人会觉得奇兵才是胜负手，那是因为冷兵器军队相互撞击时，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赢，需要上一些手段建立优势。 而兽人对自家的威胁甚至还赠送了准备时间，先在路口城囤上几百吨弹丸和充分的充能装置，兽人真的能找到机会近战吗？ 至于敌军法师自有冥河系列，迫击炮的射程是比较有限，可法师的射程恐怕多半还比不了迫击炮吧。 总之王齐的军队是为了压倒铺天盖地的魔族准备的，兽人从露娜河走庞勋上岸借道进军，注定了规模有限，无需太过在意。 规模为什么有限？ 因为补给啊。 以流放地的生产力和运力，一旦离开河岸超过一天的路程，每增加一天路程，补给规模都要提高一大截。 王齐敢断定，一旦兽人规模超过二十万，绝对要先洗劫路上的城市获得资源，不然派两个侦察连到后面放火烧辎重，饿都饿死他们。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兽人弄几个七环法师来放“核弹”。 他不知道禁咒到底啥效果，不过艾莲娜说过索拉里斯的异世界节点遭到过核弹攻击，她的对比应该大差不差。 从已经掌握的魔法信息推测，一名七环法师加上足够大的宝石储能，也的确能催动毁灭城市的法术。 被“核弹”打击的几率虽然不大，不过法特尔手居然能伸这么远，做出点更离谱的事也有可能，还是得防备一下。 至于怎么防备？ 家里没有七环的，那就只能依靠奥兰提供的防护阵套路，用魔力量来反制，就算三法、五法的功率才能消掉对方一法，只要储量够大，一样能耗干超级法师。 七环法师不敢自称半神，极限必然有限。 万一挡不住……那就没办法了，矛和盾的胜负题自从人类发明战争就一直存在，实在挡不住也只能对不起前线民众，想办法事后通过偷袭报仇了。 军事调动没什么可安排的，南境的对抗外敌与剿匪工作由22团负责，加上路口当地的城防军，也有四千多，临时还可以发动一些志愿者做后勤工作。这样也免得部署力量太密集，被人一发核弹全带走。 即便人数真不太够，等到兽人上岸了再调动21团过去也来得及，铁路运兵要是跑不赢用脚的，那才奇怪。 正经打仗，还是得看魔族。 魔族好像打起来有些冒失，但对方耗得起啊，不说其他，就一个小恶魔在王齐眼里那也称得上超级兵了。 小恶魔能飞，可能受限于视力和纯肌肉驱动的飞行方式，飞行高度最大也不到五百米，通常都在一百米以内飞，但不管飞多低那也是飞行兵。 然后小恶魔会放魔法，由军队统计到的最高数值是一只小恶魔短时间里放了三个火球，第三个火球视觉上个头明显变小，一般小恶魔则平均是一发，约两成能放两发。 少了点，威力也有限，可毕竟是魔法，一发下来至少相当于灌了二两油的火箭。 最后小恶魔巨能生。 一团在北部区驻守可不是吃干饭的，已经不止一次找到过小恶魔的筑巢点，甚至捞回来过十几只小恶魔幼崽。 这玩意的智力感觉和鸡仔相当，很难从小驯服，反而是大一些的能看懂鞭子的意思。 王齐对于智力的划分喜欢用狗子做分界线，比狗子差的即便偶尔有一两只能驯服，对军事行动也没有助力，小恶魔就属于这一群的。 至于为什么魔族能给小恶魔指定进攻方向，也许存在魔法因素，或者是演化过程中有些东西已经录入基因本能，会本能的响应高级魔族的驱赶。 与小恶魔相比，同为低等魔族也同样会用火球的歌玛就差不少。 歌玛在放火这方面的能力强于小恶魔，不过作为地面单位仅仅放个没有射程优势的火球，比冷兵器弓弩加火箭的形式，也占不到便宜。 歌玛的智力略高于狗子，大概介于棕熊和黑猩猩之间，这种智力在战场上属于劣势，因为恰好能明白危险，智力却没有高到能压制本能的程度，所以很容易在战场上溃逃。 在混合魔族军里，歌玛很难说有利于哪一边，反正王齐要是魔族的肯定不会要这帮玩意。 再往上就是过渡和中级魔族。 至今为止，研究的稍微细致的，按智力从低到高排列有冰魔、都督、夺心魔三种，其中都督这个词大概率是由拟声词都都演化来的，本体并没有统率力。 如果把小恶魔和歌玛比作一级兵，冰魔、都督就属于二级兵，大概还算不上中级魔族。 《踏星》 冰魔的个体录得最大身高在两米内，大多数都用带弹道的冰锥射击，少数个体能用出三环无弹道的冰封，但射程比较有限，冥河单兵手雷型就是为了应对它们的威胁。 都督则偏向肉搏型，体表覆盖有较全面的几丁质铠甲，覆盖率低一些的外生骨板，行动姿态接近大猩猩，体重几乎和利刃水平相当，生命力相对顽强，如果被冲近了还是有不少麻烦。 这两种说是中级魔族，王齐感觉和低级魔族差距不大，数量虽然比不上低级魔族，可也不算少。 只有夺心魔比较强，怀疑漏掉了三级兵，属于四级的水平。 这玩意掌握有至少三环的附魔法术，并且智力能达到直立人水平，可以根据自身需求改变附魔类型，好在杀伤方式偏向于近战，有一定威胁，还能应付。 还有一些未录入的种族，还是杀得不够，杀够数了信息汇总起来就会足够细致。 331 枪械型号成熟 卫戍部队城东总部，一团休整补充了人员，又进入换装阶段！ 还好，这次的换装换的只涉及一种武器。 蟒式二型甲，改成蟒式二型丙。 形状、手感没有多大差异，只有一个变化在供弹方式上。 蟒式二型开发时，弹黄钢的类型不多，可用在供弹部分的弹黄也没有几个选，而且效果不好，因此沿用了前代的拉栓机构。 以右手扣扳机的习惯为例，原本供弹就是通过拉栓，从左手手拖里，把最靠近枪膛的子弹拉上枪管内，过程会让弹丸翻个身。 传动不用管，主要是这个手拖在换弹时会比较麻烦，需要专用弹夹把子弹压进去，相比猫式直接换弹夹，虽然可靠度提高了，可是速度却比较慢。 同时列装的枪会有这样的差别，主要是因为15毫米的弹丸比较大，十颗就有半公斤多，当时的小号弹黄根本顶不住多少次折腾就会出现弹力下降的状况，放在手托里就可以用比较大的送弹结构，保障足够高的无故障送弹次数。 改型的契机也是因为新的小号弹黄钢通过了疲劳测试要求，并借此机会，推出了新式弹丸。 15毫米口径的弹丸长度为70毫米，比火药推动的小口径子弹全长还大，新式弹头在长度不变的情况下，从尾端削平的形状改为水滴状，并刻有气动槽，重量从56克减少到53克。 能做出这种改动的也只有魔法武器了，如果是化学爆炸驱动的火药子弹弹头，尾端不得不给装药部让路，并且形状也要保证不刺激钝化火药。 从功能上区分，新式弹头强化了一到二马赫区间的飞行能力，同样使用枪口太高无目标攻击的方式打打平抛线，新式弹丸平均维持超音速飞行的时段会长出0.8到1秒。 但超音速保持能力还不是新式弹头最大的优点，而是它利用全新的结构，做到了节能。 其节能方式，是利用气动槽线让自身在飞行中保持旋转速度，并且速度越低，转速越快，因此还强化了低速区间的侵彻力。 只是比较可惜，这种气动外形现在仅能用于15毫米弹丸上，使用12毫米的猫式和军官用鹰式，因为弹丸大小和自重的关系，飞行稳定性更差，新弹型的效果很差，所以不包含在本次换装里。 新式弹让膛线得以减少到四条的最基本值，膛线少，弹丸出膛前受到的摩擦力低，相应的枪口速度也稍有提升。 加上手拖不再承担供弹任务，改为魔力供应模块加弹夹插入结构，反过来把原本放魔力模块的枪托做成了镂空的钢结构，重量又下降了半公斤。 不过精简的重量还是会被新式弹夹自己吃掉，它的供弹量扩大到25发。 魔法枪不需要抛弹壳，可是没有火药助力，纯机械自动送弹容易出问题，这把枪还是保留了枪栓。 猫式可以连发，主要是它的魔术阵专门设置了供弹的动能赋予模块。 蟒式二型丙在这方面没有妥协，因为自动供弹能耗会变大，15毫米弹因为重量的关系本来发射能耗就不小，再自动供弹，25发都打不完就要换魔力模块。 然而士兵们反馈连发需求的确存在，还是得要照顾下，保留下来的枪栓也因此得以重新赋能，现在的蟒式拉一次枪栓提供的动能可以送三颗子弹，用旋钮调整模式，决定扣下扳机打出一颗或三颗。 为避免后续总是换装，新枪增加了上下两条功能模块导轨，方便日后增加新瞄具或小号冥河投弹器之类的附件武器。 到这里，蟒式的形态已经足够成熟，如果没有跨时代的发展，枪的形态和弹丸都不会再做大变化，最多魔术阵、零件结构和个数等细节方面做优化。 从杀伤力出发，蟒式丙已经能在上千米距离秒杀小恶魔，但小恶魔作为飞行单位的远距离实际命中难度过高，士兵们的眼神也没那么好。 瞄具研发的任务放在玻璃厂，进展不太好。 瞄具研发困难，倒不是因为做不出透镜，而是要求略高。 为了保持夜族和利刃的夜战优势，要求瞄具有一定微光辅助功能，总不能晚上透过瞄具一看，明明肉眼能看到的东西里面都是一片黑吧。 这个要求转化成玻璃厂的任务，就是需要一种超白玻，而要能保证足够远的瞄准距离，还需要能够外接光源提高瞄具内景物亮度。 总之眼前弄不出这么高端的。 不过普通的500米内使用的两倍镜和四倍镜已经有了样品，只是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枪来装。 真实存在的枪，没办法像神剧里一样用布绑在枪上就能用，必须与枪管呈现特定的角度，还要能随时调节密位以适应不同距离的需求。 现有的枪并没有专门的瞄准具槽，只能反过来在瞄具上做夹子夹住枪身。魔法枪在造型上和火药枪并不完全一致，它的枪管是被包裹在魔术机构内的，上方没有管状物来夹。这样瞄具很难在比较激烈的战场里保持稳定，精度怕是还不如没有瞄具。 如果有能力，王齐是希望能弄出红点瞄具来的。 红点瞄具，就是从瞄准镜里看有个红点指示目标的玩意，这个红点并不是激光，而是由电池供电直接显示在镜片上的一个光点，可以称之为全息瞄具。 红点瞄具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特征，既镜片被打碎后，剩余部分里显示出的红点，仍然可以指示目标！ 它的优点是能把射击门槛降到前所未有的低，士兵只要判断大概距离，调整到对应密位，盯着红点开枪即可达到较高的命中率，非常适合用于预备役这类一年摸不了几回枪的部队用。 但很可惜，这东西科技水平太高了，王齐自己当民兵时都没用过，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技术路线，只能交给玻璃厂慢慢琢磨。 当然真正的高端红点瞄具还有自身的计算能力，现在明显做不到，但如果放低要求，不指示点而指示一个表示命中范围的圈，也能达到提高命中率的目的。 一团本轮换装新蟒式，只会换掉原有枪械的一半，等前线使用反馈出来，才会做改进或全军推广，瞄具只能先凑合用望山了。 另外跟着新枪一起列装的，还有第一批的轻装甲车。 由于生产线还没有完成，首批轻装甲车总共只有五辆，都是加急凑出来的。 燃文 提前弄几辆车，主要用于驾驶训练，同时要各部队提供使用反馈为后续改良提供依据。 五辆车的大小还分了三个档。 最大的车宽2.7米，车高3.2米，给利刃用的，因为利刃有尾巴，驾驶座都是特制的，椅背要从车顶上翻下，确保随时可以连人带尾巴脱出。后舱盖上薄装甲时只能运四个利刃，加上副驾驶，总共六人。 中号车宽2.5米，高也是2.5米，正面看就是个方块，这个大小只有一辆，暂时没有定位，利刃兵团和混血团都会试试，看看后续怎么改动。 小号给正常人体型用的，车宽2.3米，车高1.8米，就比较有军车减小正面着弹面的样子了，虽然小，不过运夜族反而运的比较多，毕竟用的都是同一款发动机，小的动力会更足，这车不算驾驶和副驾驶，还能运一个班，如果不算士兵个人负载，光是人，两个班也能塞进去。 等换装完，试车的司机们能越野了，一团便拉着车去北部区报仇，顺便搜集更多魔族信息回来。 332 滑翔机（上） 一团回家补充人员和休整换装期间，二团和三团都承受了较大的压力。 二团是满编状态，有五个营，含团部在内总人数有三千五百人以上。 人虽然多，但二团的防守面太大了。 金红、北隘口就占掉两个常驻营，其团部也在北隘口。其他三个营分摊掉火山山脉北面另外两条主道和几个岔道口，其中六营一连还转成加强属性的侦察连了，很多地方都是以连为单位驻守的。 一团回本部时，大概只消灭了当时溢出火山山脉魔族的两成，或许更少，剩下的魔族有的会自己着地方扎堆住下，有的还会继续移动。 虽然组织度几近于无，但比较前出的几个连还是几乎天天有仗打。 二团作为阵地战定位的团，又不能随便动，为了打好阵地战二团有装备超编的情况，除机炮编制量较大，单兵武器也有超编。 比如某连驻守的，距离北隘口约120公里斜线的岔道口工事里，就额外存有一个连的单兵枪械与枪械三倍量的魔力模块充能器材。 这种连队要撤下来，在轻型装甲车全面列装前，至少要整个营轻装带上带木板车之类的东西，才能把装备都捞回来。 9营、10营的几个连战斗都很频繁，好在6营有了侦察连后，也转为倾向于机动作战的形态，另外有三团帮忙，没有出现重大损失。 作为兵力储备和性别调节用的三团，现在是三个营，一个男兵营一个女兵营和一个混编营。 13营留军团本部做些勤务，12营主要负责利刃军团的后勤，所以上回也是他们去给一团送第一批弹药。 三团唯一一个全男兵的11营仍然是作战部队，建立这个营就是为了给一、二团补缺的。 二团驻扎点都有永久工事，魔族没有组织的情况下，一两百号冲近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就是白天也打晚上也打，有时候要连打几天，打到士兵们受不了。 11营和6营分兵给他们做战斗轮替，状况就好了许多。 对了，真正和魔族长时间“切磋”起来才意识到，和魔族打还有另一桩好处——瘟疫爆发风险极低。 北部区整体比较潮湿，尸体在这里会飞快腐败，稍微有两三天不处理就可能形成疫源。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但魔族吃同伴尸体更快，士兵们只要在一场战斗后把凑得太近的尸体丢到一百多米开外，下次开打前自然会有魔族把尸体都吃掉，并且吃的很干净，骨头都不剩的那种干净程度。 当然有不少智力过于低下的魔族有些不识好歹，吃完还会凑上来把自己变成尸体，增大丢远的难度，但整体上这种形式免去了士兵们处理尸体的流程，不然顶两个月还真不一定能顶住。 一团这次重新部署，分两队分别从金红和北隘口出发，一路扫过去。 十一团还在建设中的陆航连派了几个飞行兵来帮忙盯梢。 量产型狂风改掉了洋葱骑士般的外观，兼顾战斗需要和一定的美观，更像动力装甲了。 虽然人形装甲缺点颇多算不上好用，但怎么说也是有空中单位了。 狂风一型的最大飞行高度为两千米，已经脱出小恶魔的威胁区，不过因能见度的关系，要准确分辨林地里的魔族小群落，还是要把高度降到八百米附近。 有了飞行单位指示目标，一团的清扫效率高了许多。 一团长也想要这个，不过很可惜，没有匹配利刃身形的人形飞行器，而且狂风一型马上就要换掉。 这东西列装加起来还没十台就要换，因为军方评估发现重大缺陷——情报搜集能力有问题。 狂风一型通过手脚控制失量方向，以达到控制飞行的目的，这就导致飞行员时刻都要关注自己手教的朝向，即使悬停状态也没办法静止。如果只是单纯的飞那没有问题，可是空中侦察是个高脑力耗费的活动，这就与飞行控制产生了矛盾。 空中看地面，不比从地面观察天空，俯瞰角度的的环境复杂度更高。 以北部区林地而言，在空中能看到的颜色包括绿（树、草叶）、棕（干、枯木）、黄（枯叶）、褐（腐败叶）、黑（阴影）、灰（石头），这基本颜色还没算水体反光、花卉等。 光颜色复杂还罢，问题是空中看地面，更难分辨形状，平视一个魔族，一眼就能把它从背景中剥离，但在空中都是从脑袋顶上看，即使产生一点视角差，直觉对高度的判断也不够清晰，所以需要飞行员主动使用脑力来分辨形状。 因此现有的飞行兵只能用来找一群群的魔物，对于小群落尤其是在林间的小群落则需要碰运气。 问题很严重，眼前的魔族可没有大规模伪装。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再怎么看不起魔族炮灰式的进攻方式，也不得不防一手它们进行针对性伪装的可能。 如果空中侦察错过了主力精锐，后果会非常严重。 所以十一团只接收了十台，本部就叫停了生产，要求改型解决问题。 事情到了研究院，之前被无情淘汰的机械组又占了上风。 动力装甲形态虽然对人的保护可能更好，但即使是悬停，也需要人不停的根据风力状态做出失量方向微调，就算两个人一组，也到不了1+1的效果。 不需要考虑人形的机械飞行设备能很轻松的塞进两个人，一个驾驶一个观察，或者两人合作，无疑都会有更好的目测侦察效果。 另外机械组这段时间也没有放弃，军方的消息送到研究院第一次开会，他们就拿出了新的飞行器方案。 新方案完全抛弃了机械动力源，改用魔法动力。 魔法对气流的影响并未解决，不过这帮家伙想出来个奇葩的搞法，那就是大多数时间里，可以完全关闭魔术回路！ 没错，新方案是一台滑翔机。 滑翔机可以通过损失飞行高度的方式，维持飞行速度不变，或者加快损失高度进而提高速度。还能反过来通过损失速度来换回高度，直到动能损耗至失速临界点。 通过翼面设计，滑翔机可以把失速速度控制到时速50公里以下，这也是通过红移追踪运动物体的卫星，很容易把滑翔机辨识成汽车的原因。 仍然以两千米升限为例，一架低速滑翔机可以在高度从两千米降低到五百米，减速到失速速度之前，安定飞行至少十几分钟。 等到临近失速，再启动魔术回路，抛开什么气动之类的玩意，尽快把飞机高度、速度提高，那么飞机又可以飞上十几分钟。 即便碰到需要战斗的情况，也无非是利用更高的初始高度，来获取一个较快的均速而已。 这个方案一拿出来就立刻通过了，因为从结构上来讲，它比狂风一型的动力装甲造型要更容易生产，而且利用滑翔机无动力飞行的特征，同样的魔力可以送更重的物体上天，整体魔力损耗不变的情况下，航时还会增加几倍，优点多到数不过来。 非要说个缺点那也有，就是不够灵活，而且如果不专门做个特殊功能的魔术阵也无法悬停。 但问题不大，滑翔机的速度也能超过两百公里每小时，实在甩不掉的可以让士兵掏枪出来打嘛。 333 滑翔机（下） 一团重新北上这条路，半路上弄了很多新东西。 先是没几台就停产的狂风一型，然后推了十来天，第一波量产真·手雷到货。 本批手雷就是早前推的硝化甘油加雷汞弄出来的，这俩都属于安全度相当有限的化学品，为了匹配利刃的体型并兼顾有效歼灭魔族做得比较大，装药量堪比105毫米炮弹，即使加了插销机构给触发点让出了足够空间，还是不那么安心。 主要是利刃们又大只又强壮，纯靠手捏就可能隔着铁壳对装药造成压力，所以手雷并不要求随身携带，而是由车辆运输，到了要打的时候再一箱箱分到班组，随取随用。 人类科技两大手艺，烧开水和丢石头，到了手雷登场时就已经形成基本体系，基本知识方面王齐捏不出更高大上的东西，后续的发展就得靠一代代的人才慢慢积累。 烧开水不用说，蒸汽发电的能量转换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被替代，其热电转化临界效率将将超过50%，即使水平到不了那么高，也能稳定在35%至40%间。只要是产热的手段最终都要通过蒸汽系统转化为电力。 丢石头，包括弓箭、子弹、炮弹、迫击炮、手雷，它们囊括了一切丢石头的弹道类型，哪怕以后弄出弹道导弹，也逃不出这几个弹道方式。 当然并没有人规定手雷属于弹道类型，不过作为接近战之前最后的手段，它对于士兵的意义比较重大，有必要得到一个位置。 在飞行单位和手雷的助力下，行动进行的比较顺利，花了一个多月时间，让北部区的南半区重新回到战前的干净程度，差不多是每个营地每天只需要打一到两只魔族的水平。 一团再驻扎的地点，团部相较之前后撤了近百公里，位于原9营一连驻扎地，被重上了神树种子，进行要塞化改造。 位置关系，这个点和金红、北隘口，组成近似于等边三角形的状态，直线距离都是120公里。 整个三角形内部都是山区，通行十分不便。 其中比较重要的山路，俯瞰图呈现“卅”形，中间的东西向走廊可以通往金红，不过实地并不是直线，需要经过很多个交叉谷地，很容易迷路。 东面的南北走道也不直通北隘口，三条主南北道都是直接上火山的，火山虽然不是什么好的进攻方向，不过魔族能动用海量小恶魔，也有必要守住重要节点。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一团团部重新驻下后，9营一连把机炮直接移交给一团团部，与9营其他连队一起撤回本部休整，准备用更厉害的家伙了。 既然手雷都已经出了，那么弄出一款真正的迫击炮也合情合理。 迫击炮的技术门槛虽然比较低，但门槛低不意味着弱，相反，在山区战斗中，迫击炮比加农炮和榴弹炮强太多了，高抛线可以轻松攻击到山体背面的敌人。 这次9营撤回就是回去进行相关装备训练。 冥河迫击炮也会做相应改版，改成用正经炮筒发射的形式，这样就只增加了一个备弹种类，同时也可以减轻制造局的压力。 减轻了制造局在生产消耗型武器方面投入的魔法人员，就可以加快狂风二型的量产步调。 狂风二型推进速度非常快。 一团刚开始回推的时候，它才确定计划，一个多月后的现在已经走完实验流程，样机交付给卫戍部队总部进行测试。 和狂风一型差别过于巨大，总部人员试用不到两天，就下了一百架的订单。 狂风二型是一架双座单翼机，为了便于侦察，直接把后座脚下的地板用玻璃替代。 当然不是普通玻璃，而是氧化铝含量55%，内嵌钢丝网和树脂层的双层特种玻璃，这玩意强度非常高，有金属框架的前提下，五百米距离被15毫米弹命中都不会开裂。要不是玻璃还是脆了点，也不太容易做薄，科研院甚至有想法把全机身给玻璃化的。 后座脚下的玻璃是两块，一块用来匹配机身外部弧度，另一块才是地板，有一定的广角化变形。 平板玻璃和曲面玻璃之间动了手脚，有一组用电池供电的可调集束照明组，它们会把光打在玻璃上形成网状，并且能够调节密位。 比如在两千米高度，那么后座乘员直接把密位调节到对应两千米的档，再看下方，那么光格一格就是一平方公里。 这个观察方式立刻就让试飞人员爱上了，因此立刻就要进入量产。 其实狂风二型其他方面也不错，就算当成真正的飞机也是实用级的。 它的长度9米，翼展12米，百公里时速滑翔比为20比1，也就是高度每下降一公里，可以飞出二十公里远，时速控制在一百公里内，比值还会更大。 其理论失速速度为50公里每小时，实际上根本不会失速，因为这个速度换算成米秒制，只有14米每秒都不到，速度差一点自然掉落不到两米高度就会把速度补回来，这点差距就算直接摔到地上也只是重重挺了一下。 它配比的标准魔力模块，包括飞机刚过两吨的自重，还能另带一吨的人员加物体，提供两万米的总升限。 相当于100公里的时速，它能提供400公里的飞行距离，足够让人在天上看个够。 还不够的话，它还带了额外搭载两个外接魔力模块的翼下接口。 但是飞12小时也太离谱了，这两个模块主要是为了给后续挂载武器供应能量的。 这些挂载能力，都源于一根贯穿双翼和两个座位之间的钛合金横梁，这根横梁的存在使得机翼下方几乎可以无限制挂载。当然为了保持滑翔性能，并不能真的瞎挂一通，翼下总共只有四个挂点，机腹下方为了不挡住侦察窗口，并未设置挂点。 还有更强的，因为是靠魔法升空，狂风二型本身不需要机场起飞，即便初版还没有垂降功能，但超低的速度让它仅需要一条一百米的土跑道就能完成降落制动，宽松点平整出一条一百五十米的跑道就可以批量起降。 勉强能算缺点的，就是它的极速没有预期高，毕竟风阻和速度的平方成正比，哪怕垂直下行速度极限也不高。 研究院侧到的最大垂直下行速度，为70米/秒，也就是极速252公里。 非垂直下行，偏向平飞的最大速度就更慢，以比较稳定的姿态进行负攻角飞行，最大速度只能达到170公里。 不过这些飞行数值并不是稳定的，通过增加配重，尤其是在机腹内塞铁块的方式，通过提高平均密度可以有效提高最大速度，自然也会减少总上行高度。 作为第一架量产型魔法飞机，狂风二型算是有个比较完美的开场。 334 乌普法普 北部区重回平静没几天，南边的事来了。 法特尔的兽人由乌普法普将军带领，这次带来的是帝国第四军团。 帝国要攻打凤凰王国这件事，早在一年前就在讨论。 凤凰王国是个新生的小不点王国，但表现出来的生产力和影响力，让部分学者和官员感到非常忧虑。 特别是这个小王国附近，露娜河的北岸地区，不知不觉中，法特尔货币有退出流通的趋势。 法特尔愿意让货币流向境外，是开国以来就建立的体系，通过扩大货币影响力，会有些特殊的好处。因为货币本身会被社会活动自然集中到少数人手中，过程中产生的货币缺口就要有来源，这会催生出专为获取货币进行的贸易类型，而这类贸易，多半会要求外方支付超额的金银铜，这部分差额就足以填平帝国每年的铸币缺口。 该形式已经维持两百年，少数领主领地私自铸币并不会引起帝国的警觉，这些小币种很难扩散影响力，甚至两个城市间的贸易都不太能用上。 但凤凰币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这个王国用强大的产品输出能力，把周边地区的金银币吸到干涸，让这些地区的人不得不开始使用凤凰币。 若只是一片区域部分使用凤凰币还罢了，随着时间推移，问题却变得越来越严重。 一个地区缺钱时，保证流通量的手段无非是外销商品弥补亏空。 这种行为本没有问题，可是规模提高后，从宏观看就是更远处的法特尔货币被归拢到凤凰王国周边，然后再被王国慢慢吸入。 出国做相关调查的学者认为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要不了五年，混血带绝大多数地区与小王国周边地区的大宗贸易，将不得变成金锭、银锭和凤凰币混合的交易方式。 一旦混血带习惯了这种交易形式，法特尔没有外来黄金和白银补充，自身也会陷入货币贵乏状态！ 而且这件事并不是未来，是已经在发生了！ 最近一年帝国商人的对外采买，输出了超出预期的货币量，露娜河东部沿线的民间商品价格已经在走低，这种走低就是钱不够造成的。 所以一定要打，消灭掉这种不良势头的源头。 至于小王国还在和魔族打，这件事帝国也知道，但并不相信，他们最多也就是灭了几小股魔族。 而且就算小王国有更大的贡献，和帝国自身存亡相比也不值一提。 出于这些理由，王国从半年前就开始积极与沿线领主沟通。 几个领主要价比较高，庞勋城的领主还趁机使绊子，不过经过几个月反复终归是谈下来了。 乌普法普将军是法特尔的三皇子，只是因为血统关系没机会继承王位了，因此称将军。 他所带领的第四军团是皇城卫戍部队中的一支。 当然不是根某个小王国学的，皇城卫戍是大领土国家的需求催生出来的专属屯兵机制，会把境内绝大多数机动兵力集中到王城附近管理，以避免距离较远的某些地方拥兵自重。 第四军团的人数大概是一亿人以下，五万人左右。 之所以用大概，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皇城卫戍的人数和编制有点对不上号。 总之点兵出门的时候，有五万左右的兵力。 凤凰王国的人口量也许有四十万，这点人口量绝对凑不出五万兵来，因此一个军团即使无法速胜，至少也能保持不败，后面再想办法。 五万兵力的调动不是个容易差事，还好乌普法普真的打过仗，办起事来有条不紊。 先征用船只和民夫，不求一趟到位，但也不能分成太多趟，否则时间耽误太多可能会引出一些麻烦。 最后征用一百条船和五千随军民夫，临时民夫不算。 五万人用海船运，几十条就能全拖走，不过河道船没有那么大的，一百条船要分成两趟把人运到庞勋城副港。 乌普法普将军也随第一批将士先行抵达这里。 庞勋城副港是个新港口，在庞勋东侧城外，这样军队就不会穿城而过，比较符合穿刺领主的利益，乌普法普也能理解。 但首批将士登陆后，这种理解很快就变成愤怒了。 由于该阶段还在等后续兵力到位，对于先行抵港的军队没太多约束，一部分士兵会选择进城喝酒找乐子。 去的人次多了，便有坏事的。 到港第三天，乌普法普接到报告出营一看，城墙上挂了十几具兽人尸体！ 没有当场发作，派使者去质问穿刺领主。 很快就得到了答桉：杀人偿命而已。 虽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杀帝国的人却不先通知自己，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然而更气人的是，评估过局势发现，还不得不忍着！ 庞勋城有着天然山体形成的城墙，说是要塞外壳也不为过，这些山体经过常年经营，有很多地下兵道，两者相加，哪怕庞勋城只有三千多军队，要攻破庞勋城难度也非常之大。 只是攻城难度大还算了，毕竟庞勋城本身有二十余万人，还是个临水城市，真拿下了好处不少。问题是一旦表现出敌对，穿刺领主的行动就很难防备了，乌普法普自己小命都难保。 和法师等级体系类似，刺客虽然等级划分上没那么清晰，但七星也代表着最高刺客等级，是足以刺王杀驾的存在。 即使在军阵中要取首领首级的难度远高于日常状态，可能性却绝不是零，这里又是穿刺领主的地头，更增添了一份机会。 决定不打，接下来的事就越来越让人头疼。 考虑到马上就要让将士们拼命，不可能现在去惩罚离营将士，只能加一条“没有正当理由不得离营”的规定。 可是一个军团在王城里就是一起训练，大家都是熟人，找个“正当”理由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没有，营地门口的卫兵执行的又能有多严格？ 没两天就有几十人聚众要去报复。 报复是否成功不知道，反正乌普法普第二天再接到报告时，城门口又挂了几十具尸体！ 自家士兵被小领主的人连续杀害，如果一点理由都没有就生吞下去，怕士兵到了前线也没有士气作战吧。 乌普法普派出正式使团向穿刺领主索要赔偿。 这时候第二批军队和少量辎重已经上岸，不过因为眼前的事，暂时动弹不得。 335 焦急的人们 在穿刺领主奥黛丽眼里，兽人借道对凤凰王进行军事打击的行动，绝对是超级败笔。 兽人可能没有更好的选择，不过因为他们的行动影响到了庞勋城大众的生活，没找他们要赔偿都是好的，竟然还敢在她门口找她要钱！ 火大的还不止穿刺领主一个，因为受影响巨大的，还有南岸的南庞勋城领主。 可能是觉得已经完成了借道谈判旁人不会妨碍，兽人的行动不紧不慢，仅第一批人员上岸扎营这个动作，前前后后就有五天。 这个时候铁路已经停摆。 铁路也是建在城外，站点距离副港只有两公里，这是因为奥黛丽当初也不信任凤凰王，把副港剥离出去方便货物装船，留下的空间主要是为了港口和车站货场拓展以及一些新式作坊用。 庞勋城外并非平原而是丘陵带，军队规模大了没地方驻扎，这帮兽人上来就直接把铁路站给占了。 这个铁路站建好至今都没有一年，但因为紧贴着露娜河已经成为东西南北贸易中心区。向南的货物直接在副港装船过河，从南庞勋城分发至南向各地，部分货物直接在庞勋城消化，还有一部分需要大船装卸的需要从主港装船。 不仅仅是凤凰王国的货物要从这里出去，外面也有很多原料、布料、手工艺品、肉制品等要从这里运向北面，这北面也不仅仅是凤凰王国，也包括黑水、埃尔忒城等内陆大城及其东向较近的地区。 反正不管货物怎么流动，大家现在都十分依赖铁路的低成本快速运输优势，让整片地区的普通民众生活成本都有所下降。 虽然很多领主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提高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也有不少根本不愿意管的，但这是通过商人们的活动白嫖得来的好处，领主就算再傻也知道民众生活好一点，就意味着能交更多的税吧。 所以铁路一停下来，事情立刻大条。 到奥黛丽下令把人挂起来的前一天，黑水城的大总管埃斯特尔都找上门来了。 当然他看到城外的情况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但着急啊。 黑水城比不得凤凰王国，可也是有产业的，他们的铁也需要通过铁路抵达露娜河往更南边卖。 《仙木奇缘》 大人物着急的是大宗商品卖不掉，小人物们则立刻要面对商品价格飙涨和手里产品暴跌的局面，南庞勋城的领主则是代表这批人，也渡河来到北岸盯着，希望能尽早恢复铁路功能，凤凰王国可能没救了，但至少要恢复黑水到庞勋这一段。 到这个时候奥黛丽才意识到，她早前给凤凰王担心纯属瞎操心，以凤凰王国现在的影响力，怕是只要凤凰王肯出点钱，一声令下这帮兽人就要陷在岸边上。 因为大家都有些焦躁，奥黛丽也脑子一烧，吩咐人把几个在城里几个生事的兽人给弄死了。 很明显是一步臭棋，黑水大总管与南庞勋的领主赶紧跑路撇清关系。 不过观察了一天发现兽人也有顾及嘛。 奥黛丽总结自身优势，没别的，就七星刺客一条就够了，只要有这份能力，她在哪里要当个领主都容易得很。 万一事情真走向最坏的方向，那就把兽人的三王子割了跑路。 有了底气，那就没什么客气讲了。 “过路费是过路费，不是让兽人来城里撒野的钱！”奥黛丽吩咐使女，“安全提高全城巡逻密度，见到兽人生事，按我们的规矩加重一倍用刑。” 庞勋的规矩很少，就杀人与强奸两项重罪，其实强奸在很多地方都不算重罪，可奥黛丽毕竟也是女性，自然会特殊照顾一点。 重罪虽然就两项，要施鞭刑的却不算少，也不是自找麻烦，而是动刑这种事交给大户来做太难看，有损领主威严。 而一旦上了鞭刑，人死不死其实就要看主官的意思。 一个不能给自己附魔的人，十鞭子就能让他活不到第三天，三十鞭能当场打死，再往上那就没有人形了。就算附了魔，换个更厉害的行刑者，结果也差不太多。 奥黛丽说加重一倍，明显就是存了把闹事的兽人都弄死的心。 使女卡梅莉亚叹口气：“大人，战争终归会死人的，把兽人逼急了，本城至少三分之一人口会变成奴隶。” 奥黛丽有时候很犟，但偶尔也能听进去一两句，比如现在。 “……那就留一口气。” 决定做出了，不过很不巧，这天进城寻仇的一群兽人又弄死人了。 要是没看见还算了，卡梅莉亚通知领主军各部的路上正巧碰见，这要是轻了没办法跟大人交代，所以这一群又挂门楼子了。 随后就等来了兽人的正式使团。 奥黛丽的领主当的随意，不觉得正式使团和单人使节有什么区别，反正一句话，赶紧滚，别在城里闹事。 但事情并没那么容易了解，如果她一点交代不给，乌普法普的脸往哪放，要是直接走了，还能指挥动军队吗？ 为避免自家大人胡搅蛮缠，操碎了心的使女想出个好理由来劝：“大人，您不是把凤凰王送的人造宝石切了头冠和臂环吗，随便弄点边角料打发了他们算了。这样拖下去，城里的民众也过不下去啊。” “和民众有什么关系？他明显不敢攻城。” “因为各地粮食减产，现在粮价颇高，很多人也是靠着凤凰王国那边比较廉价的糖才能维持。现在铁路线断掉，没有糖进来，粮价又在涨，已经有人饿肚子了。” 大碰撞之前，整个露娜河南北几百公里都属于偏炎热气候，气温低一点的时候也能到二十八度左右，气候决定了该地区本来就有产糖作物，虽然不够便宜，对糖的效果还是有认知的。所以为了能在饿肚子的时候保持体能随时通过工作赚钱，大家有闲钱的时候也会设法存一点糖，更有钱的才会当零食吃。 “这……”奥黛丽犹豫起来，她不是不关心民众，只是自己不是干那个的料没有办法，可要轻易把兽人放走又有其他忧虑，“现在放他们过去，凤凰王那边能顶住吗？” 使女低着头翻白眼没让她看见：“您多虑了，凤凰王恐怕和您在同一时间就得了消息，兽人上岸那天，铁路站就没有蒸汽车到站。” 是人都能看出来，铁路虽然是个赔钱玩意，但蒸汽机车却是真的印钱机器。经过打听知道这东西的造价也非常夸张，能用的时候休息一天都算亏钱，突然不发车很明显是知道了什么。 “那就……放行？” “放，赶紧放，他们早一天死完我们早一天恢复。”使女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没有人性的话，仿佛这边一放行，兽人军队必败一样。 336 空袭 乌普法普在庞勋城外前后干等了十几天，才等到穿刺领主服软，满心怒火的率军行动。 对了，出发前还得就地征用一批民夫。 之前在法特尔境内征用的五千民夫，大部分都是船上的人，能跟着上岸做事的不过两千人，根本就没办法支撑几万军队的粮草运输。 铁路站边就有不少流民，直接从中征用两万。 法特尔人不是没打过仗的傻冒，异地征用民夫都会给更多的钱，并保障最基本的食物供应，免得被搞鬼。 铁路站边的流民总共就几万，前段时间条件好点的都躲了，留下的都是没有生计的。老、少不要，男女不限，每人发三个法特尔银币，后续没钱，民夫的营地也要他们自己弄，但会包基本饮食。 条件不算好，不过流民又能谈什么条件，很快就登记满人数，全军开拔。 都是被穿刺领主给气坏了，不然这事上岸就要开始做的，哪会拖到这了再来费事。 军队开拔之后，每天扎营时，会顺便破坏一段铁路。 这件事没有在庞勋城就开始做，并不是忘了，只是免得在那里浪费更多时间。 战争不是儿戏，即使凤凰王国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王国，法特尔也做了充分的调查，这条铁路就是他们扩大影响力的生命线，如果不进行破坏，即使攻下凤凰王国，该地区仍然有可能通过铁路再次合流。 六天后，大军抵达黑水。 粮草有些跟不上，需要停下来等一等，顺便通过黑水额外采购一批粮食。 事情出奇的顺利，以至于派出去准备伏击偷袭辎重者的队伍什么也没干。 这种顺利不免让乌普法普有些失望，对手太差劲了。 一切准备就绪，全军推进。 最后这一段的行动更为谨慎，四十余公里路，用了三天才抵达路口城南十公里处。 先送战书，然后伐木建造攻城器械。 “将军，已经准备好部分木梯，要不要试着打一场？” 乌普法普却一点不急：“造好楼车再说。” “天上飞的怪东西越来越多了，要不要动手？”参谋又问。 “哼，想骗我们的高级法师露头，不能上当。” 天上的飞行器从几天前就出现了，它们距离地面三里到两里的高度飞，明显是在观察大军。 但目的到底是观察还是诱骗，比较难以判断。 要攻击距离地面二里以上的飞行敌人，必须动用五环法师，四环都不够，因为飞行本身就十分耗费魔力，四环法师上天之后没办法施放威力和数量足够的法术。 皇城卫戍军团里也有魔法师部队，他们也是一支大军的核心，而且和一般军队里的法师部队有些区别，卫戍军团的法师都是帝国贵族，其中一部分和皇家都有姻亲关系，如果出现重大伤亡回去了也会变得十分棘手，因此乌普法普不得不谨慎些。 …… 城外兽人的动静，22团了如指掌。 其实22团有打伏击的意愿，但步行行军速度很慢，外围侦察人员有足够的时间反复检查危险地形，人稍微多点实在难以避开外围侦察力量，不得不放弃。 现在进入攻城战准备阶段，22团反而变成看戏了。 现阶段主要由卫戍部队总部派来的一支狂风二型侦察连，负责实时观察对方的营地，确认营地各区域功能。 “王说过，打仗不以杀人为目的，行动应该为战略目标服务。”亲自到场的威廉将军跟21团团长说着，“摧毁他们的物资储备，他们就会只剩下最后一搏的力量，直接崩溃也不是不可能。” 威廉将军和21团的团长并不在路口城，而是位于东山道。 这样部署一方面是为了防备兽人丢“核弹”，一方面也有盯着沼泽方向的意思。 21团长知道这是在给自己学习战术的机会，便问：“炸了他们的仓库，他们变成困兽不得不全力攻城，22团会不会压力更大？” “不一样，到现在为止，兽人的主将都表现得很谨慎，很可能是有过征战经验的老将。如果给他时间慢慢来，敌方的人员有更好的攻城器械保护，我们的武器便难以发挥优势，就更容易体现出人数优势。打断这个进程，他们就不得不肉身来接子弹，看似人多，不过是一堆待宰之羊。” 卫戍部队此前的装备因为缺乏快速越野载具加持，基本都是轻武器，暴雨机炮口径也不过20毫米，弹丸重量不过140克。 较轻型的武器，加之单炮射击速度有限，没有办法撕开原木制成的攻城器械杀死里面的敌人，尤其是冲车、楼车一类的大家伙。 而迫击炮虽然能比较有效对这类器械造成破坏，不过受限于武器类型和目标类型，以及对移动目标的命中率问题，不能抱太大指望。 以硝化纤维火药支持的迫击炮是新东西，还没有专门的生产厂，供应量比较有限，去掉北部区消耗和部署的部分，本部的存量调八成给22团，也只有六百发。 迫击炮是破片杀伤型武器，对主要由原木构成的攻城器械冲击力并不强，按每三炮命中一次，每三次爆炸有一次动摇攻城器械的固定结构，一辆攻城器械就要几十发炮弹才有机会瘫痪其移动结构，还不如用火箭射呢。 所以现阶段的重点，就是要打乱对方的步调，直接把他们推到攻城阶段。 行动就在今夜，也就是兽人抵达路口城外驻下的第二天晚。 凌晨3点，六架狂风二型从东山道出发。 花费半小时机动到兽人营地上空，各机盘旋确认目标，各自俯冲投掷实验武器。 因为狂风二型太新了，为了利用其额外负载能力开发的武器都还没有定型，更不用提量产，东西都是临时从科研院制造局里运出来的，基本都是手工制作的实验体，六架执行任务的飞机挂载的东西五花八门。 一架挂载的是冥河迫击炮弹同类炸弹，只是更大，一旦炸开，能确保半径五百米内短时间无法进行魔法反击。对更大范围也有用，只是效果要看有没有防护魔法。 一架挂的是正经航空炸弹，一发就有五百公斤，装药量220公斤，因为威力略微大了点，仅仅做过两次场地测试。 还有一架则使用的子母弹，因为tnt小弹的威力比手榴弹也大不了多少，没多大意思，这东西主要用来放火，感觉作战定位不太容易，打算改为灭火弹的。 剩下三架飞机根本没分到正经武器，直接挂载的轻油油箱，还需要后座成员手动拉钢索才能把盖子打开进行抛洒。 凌晨四点不到，受到火山灰污染的大气连月光都透不过多少，第一次听到滑翔机俯冲声音的岗哨也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营地里其实有一些小规模的防护魔术阵，不过魔术阵这个东西凤凰城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对物理冲击的保护效果比较有限。 两发航弹和两发反魔法弹先后在营地里爆炸，随后就是噼噼啪啪一阵响，营地里多出一大堆散落在各处的火苗。 兽人们从铺盖里被惊醒，还没来得及确认火情，慢几步的雾化轻油抵达。 337 攻城 研究院没有凝固汽油，军队的人只能从轻油和柴油里选，柴油挥发性不足以立刻点燃肯定排除，所以只能用轻油。 轻油密度、表面张力都差劲，这个性质顶不住空气阻力，以至于它从狂风二型的翼下油箱抛洒出来的时候直接就雾化了。 飞机驾驶员发现情况不太对，其中两架赶紧调整飞行方向往逆风向飞，并尽量下降高度。 好在这个时候反魔法弹已经爆炸，他们的高度降低到三百米左右也没有遭到直接攻击，成功完成抛洒任务脱离。 下方营地就惨了，两吨雾状汽油飘下来，和前面放火的子母弹配合，立刻引发了几次爆燃。 爆燃需要可燃物达到一定的混合比，通常可燃物比例需要在6%上下，超过12%就只会像正常火焰一样蔓延开，不附赠冲击波。 爆燃的可怕性并不是只能燎伤头发的瞬间火焰，而是它会瞬间消耗掉大量氧气。明明不是云爆弹，两吨燃油下来，也确实在营地部分区域制造了类似云爆弹的效果。 除了意外爆燃，部分燃油密度较高的区域，也顺利点火，把该烧的目标给点燃一小半。 《重生之金融巨头》 如果是单纯烧仓库任务，点火点一小半就算失败。 但这一套连击下来，放火只是个附赠的。 五百公斤的航弹毁伤面积约两千平米，很小一点，实际影响范围会大很多，因为毁伤是要弹片插进去才算伤，而插入力度是按钢板插钢板算的。 对于主要是帐篷和少量有原木支撑临时房的营区来说，两千平米显然小了，这样的建筑根本顶不住冲击波横扫，不需要超音速冲击波，哪怕外围气浪都足以掀翻一条直线上好几座帐篷。 整个兽人营地里死的死伤的伤，大量兽人被冲击波撕碎的帐篷埋在下面，还有很多刚从铺盖里爬出来因突然缺氧被呛在地上爬的，一时间根本没办法组织有效的救火和物资抢救力量。 任务机组重新拔高后，肉眼确认火情扩大到整个仓库区，最后两架才离开。 不过今晚的任务并没完。 六架飞机回到东山道，换掉机腹内的魔力模块，重新挂载再次升空，其实魔力模块消耗不到一半，不换也没事，现场还是换掉以免碰到需要连续拉高的意外情况。 这次连航弹都没了，全特么是油桶。 而且还和前面三架飞机带的油桶不一样，这次带的十二个油桶都是装的重油。 重油的粘度比柴油还高，流动性极差，同样不易燃。 但不易燃是相对的，目标是火场的情况下，重油和柴油丢下去没有区别，它都会因为环境高温烧起来。而且重油还有个特点，这玩意黏在身上会非常难以清除，尤其兽人大多毛多，更是麻烦，就算一点没燃全丢到兽人身上，能起到膈应人的效果一样能获得心理层面的战术优势。 重油不用抛洒，其粘稠度也抛不动，到位置确认高温区，下降高度直接连桶带盖扔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太暗还是被前面一波搞出心理阴影了，油桶往下一丢，就有魔法师对油桶出手！ 大概是打算在空中把油烧掉，可惜没起到作用，反而把油桶炸了，其中两桶重油也大面积抛洒下去，眼神足够好的后座观察员清楚的看到火场附近至少有十几个兽人身上直接烧起来。 …… 这一晚闹下来，仗也不用打了。 不，带伤的乌普法普将军还是决定打一场。 站在军阵后方的乌普法普眯着眼盯着远处的城墙，似乎想要把每个细节都刻入内心深处。 凌晨那两下爆炸实在够厉害，乌普法普如果不是当时没睡，甲胃在身，只怕就直接去见先祖了，但即便有甲胃和常驻护盾保护，还是被半根飞来的原木砸伤了小臂，护盾对木头攻击的防护力还不如对抗铁质武器。 一晚上的时间，将士只死了千余，整个辎重仓库烧的精光，救出来的两成粮草大半已经熟了。 夜晚，空袭，能打出这样的效果，乌普法普做梦都没想过。 现在要么直接撤军到后面休整补充物资，同时让士气进一步低迷。 要么趁现在将士们心中有火，冲它一下，不论结果，打完就走，万一破城了那就血洗了里面，物资、士气也都不再是问题。 期望不大，还是决定要做。 “进攻！”没有挥动手臂，只是抬起手用手指点了一下。 气势不太行，不过没关系，这个信号也不是发给广大士兵的。 现有的攻城器械，只有昨晚没被烧毁的部分原木以及两位数的梯子。原木可以当危险的梯子，也可以用来代替攻城锤，但不管有多少用法，这样的东西用来攻城都太简陋。 重点在乌普法普知道凤凰王国的部队装备的大量火枪，如果就这么冲上去，无疑是送命。 所以进攻命令发出去，先上的是魔法师团，以及负责保护他们的一个大队。 他们要放的法术是【地震】。 地震是个四环法术，门槛比较低，它的本质和三环法术地刺没有任何区别，但上限非常高，真正强大的法师团用起来堪比禁咒，也是军事行动最喜欢用的战术魔法。 法师受到视力以及成型魔法的溃散率影响，一般法术的射程都比较有限，即使真正的七环法师来了，除非决定使用禁咒，平时也不太使用距离超过一里的法术。 那样的施法距离显然过于幼稚，弩炮放在城墙上能很轻易的威胁到一里开外的敌人，因此由魔法师团施放的战术魔法，对此进行了针对增强，施放距离能达到三里地。 再远些也可以，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干扰敌军，而是要对城墙做出有效破坏，否则接下来的冲击将毫无意义。 除了保护的一个大队，其他将士也跟着推进。 全军在城墙外三里排开。 战术面的宽度不太够，几万人排起来一列都有大几十号人，还有多出来的在两侧小丘上，虽然够不着城墙，不过能第一时间观察到城墙上的动静。 大军停下来，魔法师团都还没协调好咒语步调，对方就有反应。 可惜，小丘上负责观察的人完全没起到作用，因为东西直接从城墙后面飞出来！ 这东西落到不算密集的阵型里，当场放倒几个兵，不过随后士兵中有几个又爬了起来，只死了三个人。 乌普法普不知道这种武器的信息，显然是和火炮类似的东西，不过火炮用的都是实心弹，他们是怎么把弹丸投到这么远，又让它不在激发时就爆炸呢？ 这种事情可以事后调查，不过现在乌普法普犹豫了。 等了一会稍微安心了点，看来这东西发射速度有点慢。 就在他这么想的事后，又一发炮弹从城墙里面飞出来，直挺挺的飞向魔法师团！ 乌普法普再次眯起眼。 看错了，这东西发射频里并不低，刚刚是在校炮。 338 炮击与魔法 军队是战争机器，魔法师团则是机器的核心，并不会傻愣愣的等着挨炸。 以第四军团的配置，施放战术魔法只用到了四环和五环中一半的数量，另一半和其他三环的魔法师的主要任务就是确保战争魔法师能顺利完成施法。 敌人的炮弹飞行方向和曲线都非常精确，但没有机会落地，在空中就被几发三环法术带走。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危险解除，咒语咏唱也正式开始。 乌普法普抬头看天，上空又有两个小东西盘旋，高度非常高，大概也知道白天没什么机会吧。 昨晚的情况触目惊心，已经减员的魔法师团里有一部分今天就专门盯着天空。 “将军，要不要我去把它们打下来？”将军的护卫贴心的问。 乌普法普虽然不称王子，但毕竟是皇家直系血脉，身边就有六环魔法师保护。 六环魔法师到哪里都是人上人，惜命是必然，虽然名义上是护卫，乌普法普也不太能指挥的动，比如让他到前面主持战术魔法，那是万万不行的。现在肯主动请缨，都是因为平日里两人关系不算僵。 “有把握吗？” “没试过，不知道。”护卫实话实说。 人们向往天空，但真正掌握了飞行能力的法师们却不太愿意飞，尤其不愿意在天上开打，因为飞行中藏着大恐怖。 先撇开飞行带来的魔力损耗，人一旦上天就毫无遮蔽，拥有最强防护力的土系法术也失去施法依据，如果高度过高，晶壁系和冰系的效果也会变差。若是在天上遇到无法躲避的危险，就要动用比地面多数倍的魔力构建防御，但这个步骤如果等到死神临头才干，多半也逃不过一死。 这样的损耗完全依赖自身魔力储备根本玩不下去，必须做好牺牲大量道具储备的准备。 学者型的法师魔力会大量损耗在实验中，而魔法师们平日里则会更注重魔力储备型的道具囤积，以免打起来因魔力不支把自己给交代了。因为大号天然宝石过于昂贵，这类储备又以一次性道具为主，损耗掉还要花心思补充，相当麻烦。 不过即便有道具辅助，对于未知因素过多的敌人，护卫也不敢说一定能拿下，如果战斗被拉到缺氧高度，那魔力损耗量就算六环魔法师也不敢做任何保证。 乌普法普盯着看了一会，感觉飞行物好像在下降高度，皱起眉头：“试试吧，注意安全，如果无法得手，把它们赶走就行。” “是。” 这边护卫掏出卷轴给自己先加两道保险准备上天，前面的魔法师团又遭遇了几轮攻击。 每次都是两到三发炮弹，每次都被打下来，完全看不懂对方在干什么。 魔法师团的吟唱快要结束，突然城墙里同时抛出一排炮弹！ 不，还没完。 第一排炮弹还在空中，第二排已经飞起来。 第一排炮弹还没被魔法师攻击，第三排也从城墙后冒头。 乌普法普覆盖着毛发的体表没有汗腺，但这个场面也让他心惊胆战，浑身的毛都立起来，这炮的射速已经完全脱离常识了，莫非里面其实有几百门炮？ 但是几百门炮和眼前看到的炮弹飞行线对不上啊。 “不要管天上了，先帮前面！”他大喊着通知刚刚升空的护卫。 凌晨时已经损失掉十几个皇城勋贵弟子，这要是再来一波大的，怕是自己要被发配戍边才能了事。 护卫也知道魔法师团对付不了密度这么高的攻击，没有犹豫直接窜到魔法师团所在的区域，帮忙拦截炮弹。 等级高不但意味着魔法量大，使用低阶魔法也有着比低阶法师更高的命中率。 野法师会比较喜欢用范围法术，可作战不是儿戏，眼前的情况一旦使用范围法术把自家视野给遮蔽了，无疑是找死。六环的护卫也只能用快速双发单体魔法的方式，帮助魔法师团查漏补缺。 可能因为炮弹飞行速度不算特别快，效果还行，前面三波没有漏网之鱼。 异变突如其来令人毫无防备。 第三波中似乎有几发并不是被打到碎的，几秒后面对第四波炮弹，魔法师团毫无反应！ 里面夹杂了反魔法武器，和凌晨时一样！ 几十发炮弹落在人群里，人像麦子被割一样倒下。 幸亏魔法师们都有储备魔力道具，拼命自救还是勉强张开了几张强力护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总计六波炮弹下来，战术魔法的施放阵地已经七零八落。 要撤吗？ 犹豫中，乌普法普自己催动魔力，让自身飘起来。 为了避免身为主将提前死亡，他没有飘多高，只是略微改善视野。 确认魔法师团负责战术魔法的团队在炮火洗礼下还稳稳当当，他便落回地上。 六轮过后，还有稀稀拉拉的一些炮弹飞来，不过这时候已经有法师能放出魔法，恢复安全。 此时战术魔法终于放出来了。 城墙附近一阵地动，可以很清楚看到有人从城墙上被抛飞起来。 平整的地面出现凹凸，城墙也跟着变形，但怪事也发生了。 地震平复的速度比预期快不少，而且城墙有变形，有一处甚至比旁边高出几码，却没有出现断裂和整体垮塌，仍然维持着城墙的基本形状。 “奇怪，为什么没塌。” 也许施法人员还是受到了反魔法武器的影响，也许城里有防护性的大魔术阵。 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乌普法普没有考虑太多，对身边的旗手点头。 辎重被烧，第四军团没有任何资格拖下去，战术魔法成功施放，拦截炮弹花费了大量魔力，等不到魔法师们花几天来恢复，今天必须打。 旗手挥动旗帜，发出全军冲击的命令！ 三里地，军队冲过去不过几分钟，但这次的前锋不是军队，而是庞勋城外招募的民夫中的一部分，大概五千人。 炮灰的存活率基本不用考虑，所以要给足买命钱，为了凑出几千人来还要动些粗。 总之有五千身体虚弱的炮灰在前面，还要扛原木和楼梯，军团速度起不来，凑到城墙跟前已经过去十几分钟。 过程中魔法师团也几人一组混在军阵里，打算凑近些放效果弱些的群体法术。 不过法师们似乎被标记了，地震后几分钟断断续续恢复的炮击始终盯着他们，虽然炮打移动目标基本打不中，不过运气不好就难说了。 可惜这时候比较乱，乌普法普也看不清到底有没有魔法师挂掉。 339 枪林弹雨 22团的人不是利刃和夜族，对于军事原则的执行也有点折扣，尤其是面对穿着破破烂烂的流民军，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但现在可不是讲人道的时候，昨天夜里的火光把半边天映红的样子连城墙里面的地面上都能看到，敌军现在可能特别火大，如果被破城，城里的民众怕是没几个能活下去。 对方行军慢，22团有时间定制对策，等到敌人军阵前锋抵达三百米开外，找出来一些铁皮大喇叭进行喊话。 《最初进化》 用官话怕流民听不懂，使用大喇叭的是城里的法师志愿者，等级很低，用来喊话足够了。 就一句话：卧倒的不杀！ 兽人呜呜喳喳喊声震天，前面几排还是能听到由魔法和铁片喇叭加持的声音。 战场上卧倒的真的会不杀吗？即使22团没有主观意愿，卧倒后死不死也是个碰运气的事。 魔法枪炮不用火药，给弹丸赋予大量动能仍然会产生少量后坐力，机炮和猫式一旦开火，就是成片覆盖，就算是蟒式还得看士兵眼神和枪械状态，流弹随时能要命。 不过总归卧倒了生存率会高很多。 这招效果挺好，不少流民前锋真的就地趴下。 然后就有不少人被后面冲上来的兽人砍死。 有士兵开枪去救，但没起到作用。 “身后就是同胞，有你们的同族，不管你们怎么同情对方，必须守住死线，开不了枪的立刻下城墙！”指挥官们在城墙上大吼大叫。 22团只剿过匪，没有一团那样的血战经历，即使枪械能减弱杀人的负面感官，流放地的民众长大的过程也多多少少看见过死人，不过面对规模庞大的军队，还是会有士兵顶不住压力。 还好更多的士兵能明白他们没路可退，身后七、八万市民的性命等着他们保护。 蟒式二型甲对无装甲目标的致死距离能超过八百米，如果命中头部的话一千五百米都能死人，但蟒式二型丙和新型瞄准具还没有全军列装，受限于视力和瞄准具落后，三百米外就只能算乱枪攻击。 死线则设置在两百米位置，早在兽人军队抵达城外驻扎之前，已经在对应位置刷上石灰浆，帮助士兵们熟悉攻击范围。 一百五十米外，大多数魔法的威慑力都会变得比较有限，即使有些比较强的也能用冥河系列应对。 再厉害点也不怕，因为城墙附近部署有临时的城防魔术阵，它的工作方式不是抵消伤害而是干扰成型魔法以降低威力，也是靠着这东西，刚刚的地震才没把城墙内的神树木头骨骼给撕裂。 把死线画在两百米而不是一百五十米，纯粹是因为敌人太多了，22团加路口城城防军也只有三千多人，还要分一部分盯着其他方向避免被从其他方向偷家，再割出少量预备队做轮班，正面最多部署不到两千。 事情一大堆，其实过程根本没有太多犹豫时间，前锋推到三百米左右时，敌军开始进行大范围抛射攻击。 城墙下攻击城墙上，抛射是唯一选择，用直射挑战箭垛的都是些自以为箭失零成本秒制作的新手。 不过抛射对于城墙上有钛合金装甲的22团并不能造成有效威胁，即使现在留在城墙下做预备队和弹药运输工作的城防军的厚重钢甲，也足以顶住从天而降的无力箭锋，只极个别倒霉蛋会被扎到脚丫。 只几轮抛射，前锋已经推到两百米线。 魔法枪打起来很安静，没有战友间的情绪传染力，同时也缺乏杀人的实体感，只要开了第一枪，后面就变得容易起来。 越过白线的人割麦子一样倒下，再傻的人也知道地上那条白线就是死亡线，流民军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有聪明些的赶紧往尸体下钻，至于原木、楼梯，谁还管得了那些。 城墙上两个营，刚刚地震只死了几个伤了几十，数量仍然过千，在流民自身的配合下，五千人没一会就割完了。 突兀的兽人也没办法继续督战，因为到了能捅到装死流民的位置自己也要面对枪林弹雨，还要想办法扛起被流民丢下的原木和楼梯靠近城墙，哪还有空管是不是有人装死。 短短不到两百米，仿佛一条天堑。 不，根本走不到那么远，哪怕跑得再快的也会在一百五十米线变成尸体飞扑着才能把血溅得近一点。 一百五十米线，是由暴雨二型守着的。 由于兽人行军动作太慢，这些天路口城调集来超过一百门暴雨二型，南城墙上就部署了一半。 单门每分钟一千发，算上换弹换能源平均每分钟也能过三百。 平均一分钟倾泻15000发动能超过三万焦耳的小炮弹，非弹性形变时，每一发都能让数吨重的物体产生一定强制位移，靠肉身和铁皮装甲，能顶住吗？ 在这样的火力面前，什么斗气、护盾都和开玩笑一样，能挡，却完全挡不住。 斗气、护盾的本质都是用魔法来消除伤害，形式各种各样，有的能够试图擦弹，有的能硬抗一定物理打击，但本质上都是用能量换防护。 假设有强者用0.1法时魔力，就能硬刚一万焦耳动能（相当于猫式5发子弹），魔力储量为1法时（接近四环法师水平），那么在正常战斗中足以抵挡大量的箭失直射和一些剑刺，只是对长柄重锤类的大动能钝器效果会差些。 但这点防护强度放在现在的战场上，也就是四到五发20毫米小炮弹带走，甚至只要被城墙上的士兵发现有人特别能扛，下场就已经注定，不一定能在蟒式集火射击的火力下等到暴雨再转回来。 对于人形物体来说，被15毫米或20毫米的弹丸命中没有区别，大多数都是以命中点为圆心画圆把人断开。搞不懂是体液因素、着弹点又或者是个体附魔影响更大，有的人会被撕成碎布，有的上下两节勉强还能拼个人形。 至于藏在将士中的法师，更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而且法师太好认了，即使混在军阵的他们有一部分中也穿着甲，却有些过于豪华，明显就是要优先着弹的目标。 22团之前攻击时用到的冥河迫击炮弹较少，就是为了防备敌军冲锋时对自军产生重大损失。 冥河系列能有效干扰法师施法，虽然单发持续时间比较有限，不过干扰范围足够大，只要其他武器杀得够快，就不算缺陷。 整个防线的持续开火前后加一起只持续了不到七分钟，死亡和装死总数已经过万。 这些尸体或假尸体在短短一百米的宽度铺开，甚至把路面都抬高了一截。 兽人军队很强，他们也保留了一些生撕肉食的习惯，但这些并不足以让他们在这种屠杀地狱般的场景下维持战斗意志。 崩溃渐渐从前线传染到后面，两翼的兽人向两侧撤离，后面的视野放开只看一眼前方的尸山血海也跟着有样学样。 兽人军阵崩溃的同时，22团的子弹密度也同步降低，死线之内无人敢站立时便停止了输出。 这个决定是团指挥层做出的，一方面第一次面对这种大战，应该给点时间缓冲，另一方面面对大军死守死线的射击方式，也十分耗费弹药和魔力模块，恢复城墙上方的储备也需要时间，以防备兽人太强继续前冲。 兽人还能不能组织再一次冲击，22团不知道，只能当作有可能。 凌晨的空袭虽然有接到通知，不过并不能主导战术定制，因为威廉将军自己都保证不了空袭效果。 料敌从宽御敌从严，在完全没有和兽人打过的情况下，尽管把他们都当成超人，定制的战术也要支撑22团能在各种意外情况下，一直打到21团有充分时间做出反应。 也许真的感受到了武器体系带来的差距，兽人前锋溃散后，并未再做挣扎，直接拔营跑路，逃跑前甚至还有空处死他们带来的民夫。 340 追击 兽人从路口城南边撤离，但战争还没有结束。 小小的凤凰王国虽然无法自称强大，但是被无缘无故打一顿，也不能一点反应不做。 确认路口城没有遭「核弹」打击就完事，21团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直接发动101营、102营展开追击战。 21团是满编五个营，除了守住东山道防备兽人从沼泽里冲出来，也需要策应22团。101、102两个营被部署在两个城市中段，这里有一处由山贼营地改的铁路巡逻站，自带有平整区可以供狂风二型降落，也能比较快速的获得消息。 兽人撤离，负责盯梢战场的两架飞机一架直接去东山道汇报，一架落在这里，发出行动信号。 一号任务是援救和解围，二号任务是追击，早都做好准备。 追击任务一下，两个营轻装行动，不带机炮，迫击炮也只携带数具用来发射冥河弹。 结果按预定路线抵达路口至黑水主线路时，发现状况不对！ 「营长，没有大军过去的迹象，发现几坨新鲜的牲口便便，估算人数不超过三百。」 铺装石子的半硬化路虽然带来了行商的方便，可在追踪时就会感到头疼，因为在这种路面上如果不下雨，很难确认目标规模。 「22团不会把他们都杀光了吧！」101营营长也发愁，「你去追102营，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按计划和行动力，101营和102营应该会有一个，在抵达主路时直接和对方开打，所以营长第一个想到另一边。 但如果真的是102营先碰到，那兽人的行动力也太高了。 20+团服役后也受过内部军事教育，知道规模越大的军队行军越慢，飞机送来的消息表示兽人根本没死太多，不应该走那么快啊。 把营署侦察排中的一个班安排去追，营长没急着让全营动起来，还在等其他侦察班回来。 果然后面两个班有一个带回来的消息不一样：「在后面在后面，预计还有十几分钟会有骑兵来。」 兽人大概是为了攻城，并没有成建制的骑兵，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坐骑，昨天大概有五百多头巨狼和上千匹马以及类似马的玩意。 今天不知道还剩多少，飞行员也没有特别提及，规模应该有限，可以试试。 「全营就位，按三号方案准备。」 三号方案就是打埋伏。 「别，营长，我觉得有问题，他们的骑兵阵型并不乱，有点像上课说的锋失阵。」 所谓锋失，就是前军组成三角形推进，因为两翼的视野会比较好，能够有效避免被敌人拦腰斩断阵型。当然这都是传统战法里的，士兵们的军事课只需要了解一下，不需要自己去做。 营长稍作犹豫，做出决定：「通知全营后撤到西边的山头，给他们让路。」 士兵们有点郁闷，也幸好他们这个时候还没接到路口城直接传来的消息，还是安静的执行起来。 营长带着几名副手和侦察排的人找合适的观察位躲起来，很快看到军队。 果然不乱。 可能前面跑掉的根本不是大官，而是侦骑。 幸好让人撤了。 营长是上千名青岩族里脑子比较好使的少数人之一，能够分辨敌我优劣。 别看对面是败军，但敌我人数差距巨大，而且两个营为了能尽快的摸清敌军溃逃情况，都是轻装出来，主要武器就只有蟒式和猫式，根本没办法和几万兽人硬拼。 如果不是特别混乱，他们能执行的也只有第二任务，既从后方追击。 两者的区别在于堵住逃跑军队的前路，对方为避免被前后夹击必然拼死战斗打开前方生路，而从后面追击则只会让前面的跑得更快，被回头反咬一口的概率很小，即使出了情况，自军也有路可退。 避开锋锐，后面就越来越乱，侦察排抽空去看了一眼，兽人跑得漫山遍野都是，营长这边也不得不找机会摸到后面和自家士兵们凑一块等他们过去。 结果等着等着就不对了，逃跑中的兽人后面居然还有人追击！ 凑近了一看，居然特么是22团的。 啥也别说了，先帮忙打一下问问情况。 22团派出的人也是打屁股的，兽人有人要反，但个体力量又如何顶得住专门给魔族定制的武器。 此前守城根本没用到的猫式也终于有了发挥余地。 猫式由于结构稍微复杂的关系，可靠度难以让人满意，加上临时调动到22团的机炮和迫击炮太多，人不太够用，因此22团本来是打算用来顶压力线的。死线是对敌军的警告，压力线则是自家实力不够才用到，在五十米位置，这也是猫式命中率足够高可以充分发挥投射量优势的距离。 22团也是轻装追出来的，没有机炮在手，敌人乱七八糟从哪打来的都有，双方还都在运动，猫式反而比蟒式还更好用点。 101营现在不知道啥情况为了不添乱，就在侧翼打黑枪。 魔法枪没声音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缺陷，这边黑枪打了好一会，那边才反应过来有自己人，有人吹哨子摸过来询问。 「你们哪的？怎么跑这来了。」 「报告长官！我们是107营，奉命追击敌军，起因是这帮混蛋在城外杀民夫。」 「？？？」101营营长满脑袋问号，毕竟两个营全程都在山里等着追杀或增援，对兽人的情况了解十分有限，「什么民夫。」 通讯员解释道：「兽人从南边带来了一两万民夫，此前攻城时动用了五千左右，打完开始逃跑前，把剩下的民夫全处决了。我们当时距离远没反应过来，推测跑掉的民夫只有一千多人。」 「！ ！」101营营长惊了，「是不是那什么反人类罪？」 「应该是吧。」通讯员也一知半解。 这里的反人类其实是个给魔族准备的罪名，以便于名正言顺的进行主动军事进攻。 不过意思也大差不差，兽人这样在非战斗期间大量屠杀平民，就够得上反人类，是需要彻底消灭的反动力量。 军法和民法区别特别大，很多都没办法认真追究，比如前面兽人冲城墙的时候，严格来说顶在前面的炮灰民夫也不是军事人员，但为了避免兽人上城墙必须当成敌人对待。这种情况真要给圣母来判也是重罪，不过实际处理，只会把下令的团长调二线，或者就地转参谋岗，实在是影响比较大才考虑提前退伍。 不调任也不是不行，只是某人还是希望自家军队能文明点，一直保持战争目的的纯洁性，如果不做出一点惩罚调动，真到了王令有所不受的情况下，有的指挥官可能会下达和这次兽人差不多的命令。 101营营长咬咬牙，拿出一张任命书：「我受威廉将军军事指令，特殊情况下暂代21团副团长职，要求你部向我靠拢，临时接受我指挥。」 「是！」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40追击免费阅读. 341 小领主们 逃跑和溃逃一字之差，场面却是天差地别。 军队的正常逃跑，可以说成脱离战斗、战略转进、战术后退等等，不论怎么称呼，实际都有一定战斗力。 但溃逃就不一样了，属于完全无序状态，士兵找不到上级，能找到的说不定也是颗脑袋。 为了避免被敌军追上，如果没有高级将领主动归拢，会有越来越多的士兵转化为逃兵。 101、102、107三个营合流后也不去管散碎逃离的兽人，只追着主力打。 兽人里也有不少强人，但没有用，因为22团当天就把真正的战神——李想殿下给请来了。 ……人自然不是22团直接请的，他们不够那个级别，只是因为兽人兵败之后在城外屠杀民夫的行为实属状况之外，22团动用了留在路口城的唯一一架狂风二型，直接向卫戍部队总部汇报。 然后当天傍晚刚过，李想殿下就直接乘飞机降落在三个营旁边的石子路上。 没有熊，但不会有人怀疑实力，毕竟21、22两个团也是跟殿下剿过匪的。 李想本身并不觉得兽人的行为多么严重，毕竟在她眼里除了某人，其他众生皆是平等，和小强都没太多区别，白小角或许有一点地位，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其实她听到有机会和兽人打，自己都没见过，早就想来，不过王齐担心有人丢核弹，才让她留在王城等消息，她当然挺乖。 现在发现敌人好像没有丢核弹的能力，自然她的行动也解禁了，直接给她和几个内廷成员空投到前线。 很可惜，她这次来的任务并不是杀掉全部兽人，而是保护自家军队。 兽人虽败，其实光算死伤，到她到场时也不过死了万来号，剩下的部队靠着三个轻装营，很可能还是会遇到一些由魔法形成的强阻力，李想在场就能有效减少这种阻力带来的损伤。 不让她大开杀戒，还有另一层目的，保密。 李想的实力不足以硬抗核武器，但杀掉掌握核武器的人，只需要一击，这一点应该没太多意外，因此她的最终实力有必要对兽人保密，保留致命一击的底牌。 当成威慑牌好像也可以，不过核弹都顶不住，还是不要浪的好，猥琐发育一击致命才是王道，翻拍的那天就是敌我实力颠倒的时候。 保护追击营，主要由和她一起的内廷人员执行，如果到了非要动手不可的地步，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看到现场的兽人必须全部闭嘴。 闭嘴也不一定要杀掉，劳改个几十年也行，现场如何执行就看李想自己了。 装备了钛合金装甲的卫戍部队，本就有和兽人普通士兵一对一近战的资格，何况还有强大远程武器加成，面对残军并不会遇到特别多的状况。 现在有李想压场，其余几个卫戍部队专门针对敌军强人或治疗友军，整个追击过程便再也没有意外可言。 只是结果仍然比较可惜，还是没来得及阻止部分敌军走水路跑了，抓住最后两条船上的兽人，也没发现高级将领，明显是高级人员先跑的套路，不意外。 这场来自兽人的进攻，及其相关战斗阶段到这里就算结束，但这场小仗后续要收拾的东西还特别多。 第一是抓捕溃逃人员，尤其是动过手处死了民夫的，当然这没办法分辨，反正尽量抓。 但露娜河一带包括庞勋城在内，本身就有兽人定居，加上这片地区已经是境外，有些工作很难推进，只能在大体确认没有威胁后，以连为单位尽量拦截打算流窜进入周边城市的兽人。 第二是铁路，这帮玩意打仗就打仗，沿途把铁路线给破坏了真是有毛病。 也许因为单节铁轨太长，以及部分新路段改用了水泥轨枕和新式钢栓，铁路是每隔一段被破坏一节，貌似是扎营休息就干一票。 绝大多数铁轨只是被掀下道砟，也有一小部分被魔法还是什么其他手段给弄变形了，需要运新的铁轨和轨枕，就算沿途其他城市也有帮忙的意思，大概也需要两个月才能达到全线全运力贯通。 部分恢复则会更快一点，只是黑水段的破坏比较严重，这里不修好，新的铁轨也没办法继续向南运，部分贯通也快不了太多。 至于路口城外近三万尸体处理起来也很危险，幸好有志愿法师帮忙，虽然等级有限，确保让尸体能顺利烧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算不得麻烦事。 …… 部队、城防军、铁路局都忙着给战争收尾，并不能感觉到南边领主们的恐惧。 兽人的行动规模大，动向大家都盯着的，自然知道大军什么时候在城外落脚的。 从他们落脚，到被凤凰王的军队追杀得满地乱跑，直到发船熘走，总共也就七天时间，算下来逃跑到庞勋副港的用时比去的时候还快了好多。 十天好像不短，但那是法特尔帝国的一整只皇城军团啊！ 一般领主别说对付这样的混合军事机器，就算对付一个皇城军团里面的魔法师团也打不赢。如果按斗气等类型的常驻附魔等级来算，人均三星以上的百夫长都有大几百号，二星的都不用去数，这么多有等级的，就算有两三个五环法师也会被整死。 而这样一支在小领主眼里简直是天军的存在，据打探的回报，连路口城的城墙都没挨到就被打到崩溃！ 凤凰王国，真的能算是和他们在同一片天地生活的势力吗？ 如果凤凰王的军队只是单纯的超级强，虽然会让黑水至庞勋沿线领主感到不安，却不至于特别恐惧，因为凤凰王是那种比较守规矩的人，至今也没有做过无理由宣战的事。 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他们自己在这整件事里所扮演的角色，被凤凰王秋后算账。 虽说因为自家实力差劲，没有和法特尔对等谈的资格，除了收钱借道没有其他路走，但谁知道凤凰王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不行，必须派使者过去表示歉意和诚意！ 周围几个与此事无关的领主，也纷纷拿出礼物前去凤凰城道贺。 只有两位不太一样。 还得是黑水领主多克，和庞勋领主奥黛丽。 多克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幼时才有的无力感。 实际在答应借道时，兽人方有做出保证不破坏铁路，因为这也是黑水城现在的财富线。 但当兽人大军完全不顾协议，全程破坏铁路时，多克才发现，自己在法特尔人眼里就是个屁。 按他平时的脾气，绝对是要单身杀过去的，不过面对整支皇城军团时，发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甚至没敢动手。 在这种对自身的极端失望盖过其他情绪的情况下，多克根本不愿意管其他事，大总管过来问，也只是让他自己看着办。 奥黛丽的情况完全不同。 实际上她有机会把乌普法普将军给留在庞勋城献给凤凰王的，可惜被使女拼死劝住了：杀兽人可以，但杀了王子，即使没有皇位继承权，法特尔也绝对会不死不休。 至于时候凤凰王会不会怪她，她也想好了，到时候就借机联姻顺便把庞勋献祭了。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241小领主们免费阅读. 342 俘虏带来的危险 没人统计经济指标是个好事，市场至少不会因为「预期」产生剧烈波动。 南边的铁路被兽人部分破坏，貌似是个很严重的事，但境内的物价起伏并不大，严格控制价格的管制类更不用提。 另外王齐也从未在境内鼓励借贷，尤其是个人借贷，所以哪怕部分对接外贸的产业工人要暂时休息一阵，只要有基本工资顶着也不会破产。 食物多样性，暂时靠着西线翁吉方向的补充，没有显得特别寒酸。 总之如果能忽略掉暂时半瘫痪的外贸，兽人这一趟对小王国的影响十分有限。 就是战俘的处理让王齐有些为难。 全砍了方便又解恨，但除了一点点可有可无的心理快感，并进一步巩固双方仇恨，别无意义。 不砍，就只能养着。 现在抓到的俘虏总计有八千人，101营、102营仍然在境外搜捕，后续可能还能抓几百个。 自家王国太袖珍了，这点俘虏就已经相当于境内现有户籍人口的2%。 这个比值已经有些巨大了，管理起来也会很棘手。 「太麻烦就杀了吧，他们再来也还是打不赢啊。」李想在旁边出馊主意。 王齐看她一眼：「没那么容易。你别看他们杀起民夫毫无负担，如果我们动手把他们这么多俘虏都杀了，多半会惹出麻烦人物来，你确定我们能对付七环法师吗。」 没做过精确统计，在一般观念中，一百万人里就会有个六环法师，那法特尔作为一个至少三千万人口以上的国家，有七环法师的概率会非常大。 假设这位自认高人一等，不参与一般对外战争，但如果大规模杀俘被法特尔的王室添油加醋吹一番，结果就不一定了。 李想问：「七环法师很厉害吗？」 王齐耸肩：「不知道，所以才麻烦。」 从相关人员搜集的信息分析，法师随等级增长的魔力并非线性关系，而是呈现不规则指数曲线。以外界还在用的敏特魔力单位认知，一到五环分别对应1、2、4、8、20，或按奥兰那边的老派计算法，则是1、2、5、10、25。 按这个曲线信息，7环法师的下限，在100到150敏特之间。 只看数字好像也不多，但四环法师已经能施放连锁闪电这样的群体魔法，六环的魔力量足以把这个法术当成普通攻击，如果再计算外物在魔力和法术方面的支持，七环法师一动手就能放出大片的流星火雨，都算是比较乐观的情况了。 连锁闪电和流星火雨都是塑能魔法，防御起来还有个思路，如果是创造系或律令系的，想在军队里普及防御就很难办了。 比如传闻中创造加召唤系有个大招，召唤巨龙。 一只体重数十甚至上百吨能飞的……就算它是一坨肉，光物理压下来不说砸死都能憋死一片人。 当然这种法术具体有没有体重还需要再讨论，不过思路便是这样，因为魔法派系非常多，能顶住七环的塑能魔法，并不意味着能顶住其他派系同等打击。 这种未知带来的风险太大，如果七环法师一个人来找麻烦，没有军阵移动带来的情报搜集和准备阶段，必然造成极其重大的损失。 为了不到一万俘虏的命，冒整个城市或几个城市被端掉的风险完全不值。 说着说着话题就变了，李想转而问：「你见过巨龙吗？」 王齐摇头：「我只见过假的。」 「长什么样？」 「我给你画出来吧。」 王齐伸手，李想把随身带着用来画画的本子拿出来给他，没等接到，她又缩回去：「等等。」 她蹬蹬蹬跑掉，很快拿来另一个本子。 这个本子是拼起来的，里面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画，都是王齐以往画给她看的各种动物。 王齐接过来翻看了一会，里面还有他很早前给画的火柴人教学场景，找一页空白的，用白描画了几只长相完全不同的龙。 王齐本身做建筑，比较讲逻辑，并不会去关注花里胡哨的所谓「龙」形生物，什么金属龙七彩龙再怎么划分，在他眼里都是一个物种，从他笔下画出来的也只有三个类型。 一个是自己老家传统的图腾龙，体型和能力完全神话，毫无现实逻辑可依，不过足够有特色，盘龙、腾龙都有不错的美感。 一个是恶龙，也就是中世纪用来隐喻某些恶势力的传说中的六足形象，四肢加翅膀。 最后一个是由生物学专家，根据现代生物学和传说形象编辑出来的影视龙，这种龙也是四足，前肢与翼龙有趋同性，头颈等仍然保持了一部分恶龙特征，在全新的生物学加持下获得了真正能依靠气动力起飞的结构基础……当然只能在电影和游戏里实现。 等他画完，李想指着前肢是翅膀的龙：「这个一点都不威勐。」 「都没画参照物，你怎么知道？」 李想都嘴临时想理由，还真被她想出来了：「长得太科学了，肯定长不大。」 王齐表示认同：「对，因为这是完全没有超能力的，可以真实存在于无魔法宇宙里的生命，喷火也要依靠特殊的沼气储存脏器，它的体型受到整体密度影响很大，但密度低尤其骨密度不够也意味着结构强度不够，这会影响到它的大小。」 他说着话，在几类龙前面加火柴人。 所谓的影视龙，在设计时受到翼龙考古方面的知识影响很大，特别在体态上有参照神龙翼龙科，其中体型比较大的翼展也仅有十余米，头尾长度更有限。经常能听到有人说中空骨骼重量轻，结构强度好，这个所谓的结构强度，对比的是空心骨管，而不是餐桌上能看到的筒子骨，反正不管走哪个角度，只要和科学沾边它就注定于宏大扯不上关系，当然也不小就是了。 其坐姿和火柴人对比，高度比例和白小角双脚站立时差不多。因为太过科学，骨骼是鸟式中空骨，比体重可能还比不过白小角。 另外两个就比较离谱，因为是完全的幻想种，体型只和想象力边界有关，人根本没办法比体型，只能用楼房，其中某些版本就算用高楼大厦对比也会显得很袖珍，王齐选择名字比较熟悉的做参照。 「本地的巨龙有多大？能证实存在吗？」李想有点兴趣了。 「不知道，这种生物如果真的有一定数量，根本就不可能形成现在的人类族群。所以即使真的存在也必然有稀缺性，标本或骨骼肯定很珍贵，也许等法特尔王国被灭时能见到吧。」 所谓的巨龙是本地语意译的，可以用「龙」来指代任何超过一般职业者处理能力的生物和魔兽，具体到巨龙分支，其巨大的体型和食量就会导致其领地内很难出现群体居住文明，不然饿了一口包圆一个部落，要不了多久就全灭，哪里还能发展出国家的概念。 现在既然有召唤巨龙魔法，这个物种应该是在本世界存在过的，至少是曾经被人为「创造」出的物种，缺乏考古证据的前提下也不排除是由索拉里斯的目标，那个魔法意志「捏」出来的魔法构成体。 「要打它吗？」它当然指的法特尔，她想看看库存里是不是真有龙骨。 「还不是时候，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魔族这边。」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342俘虏带来的危险免费阅读. 343 野法师们 两人在宫殿里讨论着就跑题了，俘虏的事情仍然得处理。 虽然比较麻烦，王齐还是定了两条线。 一个是分散劳改，一千人分一堆，由各地城防军和警察共同看管，并修建牢房。 提到牢房就不得不说一下小王国里的监禁机制。 王齐这人有时候的确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思路，他认为大规模监禁纯属浪费社会资源。所以犯法的要么就吊起来示众一段时间，要么直接砍头，境内牢房仅仅是桉情比较复杂的时候，在审理期间提供给嫌疑犯居住用的。 示众是个挺好的办法，毕竟是用了上千年的经典惩罚之一，这个过程会被市民们认识，想再做坏事难度就会上升，要么收手，要么转重刑犯直接等着砍头。 至于什么犯罪分子的人杈，暂时是不管的，连自家国民都没到人均初中水平，哪里来的资源给他们重新回到正轨，而且就算有资源，十个里有八个要再犯，不如不管。 所以在这批战俘来之前，整个王国里的牢房加一起，都只有不到五百张床位。 坐牢肯定暂时没办法，只能各地划一块地围起来搭帐篷，让他们通过劳改的形式，自己给自己建牢房区，如果有多余的劳动力，还能帮各地搬搬砖。 然后是俘虏的最终处理。 如果只关系到王齐自己，很明显就应该像八大金刚……现在只有六个一样抓起劳改一段时间再转化成自己人。 现在是管理小王国，还是得考虑外部情况，所以做出决定，把俘虏换成钱，让法特尔拿钱来赎人。 对战败方要求俘虏赎金已经是最轻度的惩罚，若双方接壤，那就不是一点赎金能摆平的了。 至于兽人军队犯下的屠杀平民罪行，他们这波死掉的就算填了吧，还不够再加点钱。 说到底，战争罪行的清算还是要看实力对比。 就如王齐上辈子世界的某国，身份证号（区号）001的，近百年里对他国、本国犯下累累罪行又如何，谁能清算它？几十个国家谴责数十年，又掉了一根毛吗？ 凤凰王国和法特尔关系也是如此，在有把握消灭掉一切拦路虎前，讨论战争罪行毫无意义。 甚至外交辞令上都不会提到，因为有可能引起法特尔进一步反弹。 对法特尔要求赎金的事，不仅仅派遣了使者前往，也通知了所有俘虏，这样一来能减少俘虏们制造事端的可能性。 俘虏安排好，还是得处理好家事，种田种得好，有足够得内力就不用怕外面的妖魔鬼怪。 这场战斗中，狂风二型的表现抢眼，两名将军又提了追加订单的议桉，但是被王齐压住了。 王齐作为还保有信息时代记忆的人，当然知道空军的厉害，不过做了这么久的王，更知道人口和生产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最近一年出的新装备有点多，即使迫击炮与大部分炮弹改成全麻瓜生产，制造局的生产压力还是非常大，甚至影响到了研发，这引起王齐的警觉。 为改善研发环境，安排完俘虏的事情后，回头查看第一次魔法人才调查工作的情况。 这个工作在冥河迫击炮入役后就启动，因为那个时候制造局的生产压力就起来了，受限于民事事务的效率，要搜集到比较全面的信息需要很多时间。 工作有两个部分。 一个是基础的人员信息登记，二环及以上等级的魔法人员，会直接记录在户籍信息的新增栏上。 现在回头看时间跨度约半年的统计信息，境内二环以上的魔法人员，有四千八百人。 比例不低，但也绝对不高，毕竟学习魔法一环都不算入门，二环才起步，勉强能放个有杀伤力的小魔法。 这近五千人，有约一千五百人，都是各地的传统大户以及原领主和他们的近亲。 比较容易理解，毕竟学魔法需要很多钱，即使不算低级魔法材料的消耗，只算一个四环法师在教学上消耗的时间成本，这笔开支都绝对不会小。 因此平民阶层哪怕隔壁就住着高级魔法师，也会因付不起钱无缘戏法学习。除非是刚好孩子表现得特别聪明引起法师注意愿意主动免去学费的，很可惜因为大户更愿意付费，法师也没有太多过剩精力，靠天赋能学到魔法的平民孩子万中无一。 一千五百人，不算新城、南镇、凤凰城、地下城，剩下六个城市平均二百多，认真算下来也就能分到每个城市十余个或大或小的大户家族。若是计算三环的数量，单一家族的法师人数会锐减至个位数，在二到六人之间。 这批人不需要考虑整合，因为即使有一部分不做学术深造的，也要为家族企业服务。 第二类是研究院系统以及由他们这几年教出来的小法师们。 这里也有上千人，一半都在研究院和制造局，也有在其他部门工作的，少数处在连续进修中。 剩下两千余号都是野法师，这次主要就打他们的主意。 野法师很多都是因为各城市并入王国后，因改制而离开大户的。倒不是大户傻，是因为按照王国所推的现代型人际关系，要付更多的钱，负担不小，即使是魔法人员也无法全部保留，特别是只有二环的。 因为出身关系，野法师的境况差距很大。 比较强的，比如原魔法道具店老板奥兰，早就过了自筹资金支持进修的阶段，实在缺钱了少量造点人造宝石卖去境外也不违法。这类法师的占比很小，大多数都是四环甚至更高级的法师，三环时钱都不太够用。 普通一些的，多为三环法师，则都在各安保公司有挂号。 因为法师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们必须把大量精力用在学习而不是打架上，所以大多数都是挂号等派单再看自己的安排，而不是长期服务。 二环的，特别是由原长工转化的就比较惨。 他们大多数都在给边境署帮忙，在这里做事能弄些外快，体制内的规矩也管不着他们。 比较好面子的，则多在各地教育部门帮衬，或是当老师，或是做外文文本翻译工作，工作是比较稳定，可惜钱很难支持他们继续进修。 更惨的非常少，因为连教师都做不了，那就只能搬砖或者出境去卖命了。 本地安保公司和外地的佣兵，虽然貌似干着一样的活，不过王国里规矩多，他们首先就要确保安保死亡率足够低，它和委托成功率一起，构成官方部分托运委托的考察依据。 也因为要照顾到死亡率，本地安保公司不愿意去招呼只有二环的魔法人才，怕他们一出境就挂了。 完成了基本统计，就要按个人意愿把这些人部分搜集起来，整一套科研院的备份和合作系统，还要承担现在由科研院负责的魔法人才教育工作。 另外还需要给研究院部分天赋和保密观比较好的成员加点属性，或许能帮忙从学习魔法和积累魔力的时间里再挤出一点，发展知识体系。 为您提供大神酒杯中的胖子的《属性点慈善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343野法师们免费阅读. 344 黑森林魔法学院 夜族的汪波是一名建筑工小工头。他原本是不用干这个的，两年前的他曾经有幸参与研究院的公费魔法培训课，而且他的天赋还可以，半年时间已经学会第一个二环法术，法师之手。 可惜当初太得瑟，放假回去跟人吹牛逼的时候把培训的事给说了，然后也不知道怎么被人知道的，结果半个月后因违反保密协议被退学。 后悔了几个月才振作起来，上工地搬砖。为什么法师要搬砖？因为二环法师干不了什么事，何况还只学了一个法师之手。 一环里也有戏法的名字叫法师之手，真正的法术名前面还有个很长的人名，那东西就有个法师之手的外观，能帮忙穿个针之类的。 二环的法师之手才是正经法术，可以举起重物，而且不消耗体力只要魔力和精神力，非常适合搬砖！ 汪波可以利用法师之手加自己的体能，一个人干一个利刃的活，很快引起工长注意，转为正式工。 利刃牛高马大……比牛高多了，智力也足以理解建筑所需的各种手艺，很适合干这行，可惜因为发音器官的原因，和其他族群的工友沟通存在麻烦，所以在混合工地上只能干些基础工。 汪波能干利刃的活，等于一个顶俩，计件不划算，给他升小工头还能少发点钱。 这奇葩的思路自然逃不过汪波的眼睛，不过他自己倒也愿意，毕竟魔力和精神力又不是每天都能满状态，做小工头和他拼命干活的钱，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或许是脑子比较好用，加上能用魔法，平时能解决很多工地上的问题，最近似乎又有要升职的意思。 结果还没等到升职，一份请柬打乱了人生规划。这是一份官方盖章的 “黑森林魔法学院”建院面试邀请。虽然只是面试，可接到邀请函的汪波还是一整晚没睡着。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魔法学习的事，等接到邀请函才发现，自己从来没忘记过学习魔法的日子。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前方总有数不尽的未知知识等着学习，并且学习过程还会掌握越来越强的非自然力量，这样的正反馈令人沉迷。 到了日子，抵达建院地址参与面试。魔法学院设在新城北，和城区有十几公里路，环境一般，南边有树，北边还是光秃秃的。 完全没有黑森林，不知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不过面试人员闲聊着就有了线索。 “黑森林应该是指寒冰森林，寒冰树就是黑的，只不过成林后会结冰，并伴有低空飘雪现象，所以看起来不那么黑。”房子还在建，只有一栋两层小楼给工作和面试人员用，还好不是露天，不然要以为遇到大型诈骗团伙了。 面试没什么可说的，就是问题对答和展示法术能力。等完事了，汪波还一着急表示：“我保证遵守保密协议！”工作人员奇怪的看他一眼，说：“保密的事情你现在不用考虑，魔法学院会对公众开放。”汪波带点尴尬离开，回去的路上一想起来，还是觉得挺后悔。 没有保密要求，大概级别也不如研究院高吧，错过了终归还是错过了。 回家里等了没几天，接到通知参与岗前培训。这应该算工作有着落了吧？ 汪波着急忙慌的把搬砖工作辞掉，前往研究院对门小区里培训。地方和他当初参加学习的位置就隔了一栋楼，可惜这一栋楼的距离非常遥远，中间的口子有保安站岗，没有证件进不去。 反正先参加培训吧。刚开始事情挺多。由于野法师水平参差不齐，光是细致了解各学员进行分班就用了几天，好在培训点提供住宿和食物，不然真挺麻烦。 经过分班汪波意识到，自己有机会能参与培训，是因为他在隔壁读过科研院的课程，在知识连续性方面有优势，不然以他只掌握一个二环魔法的水平，根本到不了这。 “这次组建魔法学院，把民间法师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你们，如果学习进度顺利，以后就会走上执教的路，在个人进修之余负责教导学员。若是实在跟不上课程，那就只能转去第二组，在学院里做些教学和道具制作方面的辅助工作。”分班后的第一节课，老师的话就让很多人紧张起来，特别是汪波这样水平不太行的。 分班这几天，通过私下聊天了解到这群学员里居然有三环法师，即使同为二环，也有很多早就有了足够的魔力储备，只是没地方接触到系统化的魔法知识才卡住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路边摊魔法笔记，就算真学会了三环法术，也很难说是三环法师，反正在这里是不算的，必须要对其原理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学习开始后，就不那么担心了。这里的学习和之前的学习班一脉相承，部分细节做了优化，所以对于基础知识他已经不用去记去学，只管丰富自己的魔法数量即可。 可能因为不是正式教学生，因此课程也并非循序渐进式的，上午上基础理论课，下午就直接上二环魔法课，偶尔会换成戏法教学。 根据课程安排，教职员必须掌握的魔法有三个，分属于三个不同派系，分别是预言系探索魔法的语言通识，咒术系医疗魔法的治愈术，以及汪波已经掌握的，属于创造魔法的法师之手。 按最低要求，汪波只要学两个法术就行，不过学完了估计也就是个助教，还想再进一步，就要涉及到更多的东西了。 塑能系，由于这个派系大多数都是带有浮夸特效的破坏法术，学了在王国内也没机会用，甚至对空来一下都可能被告扰民。 魔法学院对该派系会比较保守，教职员只需要了解塑能一到三环基础知识，当然已经会塑能魔法的也无所谓，会被分到专门的军事和安保相关的院系里。 咒法系，这个派系也是个大系，严格来说创造和时空类都可以归类到咒法系里，但研究院并不这么分。 咒法里也有非常多强力杀伤魔法，和塑能相比，其特点就是没有那么多浮夸特效，比如前些天路口城的地震，就是咒法带来的效果，并不是什么元素魔法，其实绝大多数和岩、土实体相关的法术，都是咒法而非塑能，但也有例外，沼泽术就是复合魔法，有变化系的因子。 和塑能的待遇不一样，咒法是魔术阵的基础，魔术阵就是模拟 “咒”的人造物，即使用来附魔的魔法阵，也需要通过 “咒”来转换，所以咒法也比较重要。只是这个体系比较庞杂，汪波感觉自己还不够格去折腾，得等自己能力提高了再说。 后面的幻术、创造、召唤、变化，情况也差不多，都是很不适合二环法师接触的东西。 最后是附魔系，按贴在走廊里的学院鸟瞰预览图分析，这是学院里好几个院系的必修课，很可能也是研究院的主力派系。 附魔系的二环法术也有挺出名的，石化皮肤、力量，两者都是二环法师在战斗型团队里能做出的最好选择，一个加防御一个加攻击。 培训期够不够先不提，汪波打算学会三个基础法术就就弄这俩。如果能掌握五个二环魔法，应该够给一年级二年级生教学，有这些时间缓冲，或许自己也已经有三环了？ 23shu8 345 法特尔六世 黑森林魔法学院筹建的时候，乌普法普历经千辛万苦，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回到法特尔皇城，库鲁，意为伟大之城。 回来也没什么准备可做，直接就单膝跪大殿了。法特尔六世端坐于上，旁边一群人吵得正欢。 这边称：“陛下，第四军团十二万大军就这么顷刻间被一小国给灭了，实在有损我帝国威严，若不做反应，怕是日后还有更大祸端。臣知陛下爱子心切，但三王子犯下此大错不得不罚，另需以第三军团为主，再于边境集结更多军队，一次铲平那凤凰王国。”那边则要保三王子：“陛下，臣已经查问了回来的人，这次作战，三王子各方面并未留有可乘之机，实在是因敌军装备的魔法武器规模太过出人意料，败于正面，算不得过错。”法特尔王是豹人，三王子的毛发则稍微茂盛了点，其中之事大家不敢讨论，但因此三王子是肯定没有继承权的。 保他不是王权斗争，纯属是有实际用处。这边是军部的，军部自家知道自家事，什么批12万人的军团根本没有那回事，旁人可以出一张嘴喊打喊杀，要是三王子真的被调去戍边，下回远征大概就要落到自家头上。 三王子就算再血统不正，他也是王子，而且是在军事方面建功最多的王子，即使和陛下关系不太好，也不至于突然就打杀了，而如果自己也来个这种大败，那就不是戍边能完事的。 所以军部需要保住三王子，下次再有大锅也有人能顶雷。现在在大殿上吵架，军部的理由很快被戳穿。 “什么败于正面，分明是被人夜袭辎重得手，冲动行事而败！” “伯爵怕是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便如此说，那空袭方式前所未见，就算您在当场，也一样防不住。” “就算防不住，还不能先撤到后方从长计议吗？” “没带过兵就别瞎出主意，那时候退了将士们还有气势进攻？”双方各执一词，都有理由，理由好像还都过得去。 法特尔六世听了一阵，抬手，旁边有内卫帮忙喊：“安静。”不算多的大臣赶紧消停下来。 法特尔六世一双豹眼睁圆，问乌普法普道：“如把第一军团交予你，可有胜算？”即使同为皇城军团也有高低之分，第一军团常年握在六世手中，由储君监管，想要保住身家地位或是成为新朝新贵的，无不想方设法往里塞。 毫无疑问，第一军团的人员素质在各军团都是最高，里面五环法师至少上百，不过六环的仍然有限，因为五环往上除了堆时间已经没有捷径可走，真到了六环想要权力很容易就身居要职，也没必要在军队钻营。 乌普法普回来的路上也有思考过自己的成败，现在被问到，只是稍作停留便回答：“回陛下，我们对凤凰王国的作战方式、装备情况实在不够了解，也无法预测他们采用什么样的战术，即使带上第一军团，也要等试过了才知道胜负。”六世靠在椅背上，手掌轻拍两下扶手：“看来是对情报搜集不利有些不满。” “不敢。”嘴里说不敢，其实就那意思。几万人的战斗，就一个来回打完，情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否则哪怕花些代价，确保空中有法师值守，也不可能闹成现在这样。 六世不理，看向自己左侧垂手站着的。 “陛下，那飞行器此前绝对没有出现在任何战场，如果用过，应该在凤凰城北面的魔族活动区，那里被他们设置了军事管制且魔族众多，加之夜族偏向于夜间行动，打探难度极大。”特务部门历来都掌握在王的手中，在法特尔也不例外，这里的特务人员叫黑卫，他们只对六世负责，当然如果六世不满，也需想办法把自己摘干净。 六世听完，没说什么。其实他也为难。六世不喜乌普法普，两人甚至不以父子相称，但六世知道乌普法普是有能力的，在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前提下，他的失败绝不是这些大臣说的那么简单。 他想到了一个词，军事体系。两国相峙，实际就是根据自我资源禀赋，发展出能够有效克制敌方的体系。 骑兵对步兵，变成长枪兵对骑兵，再转为弓骑兵欺负长枪兵，无不是敌对势力间相互适应的结果。 凤凰王国有实力击溃第四军团，有完全不同的军事体系，应该当成一个长期强邻对待，发展针对性的军事体系，徐徐图之。 可现实非常严峻，法特尔是个特别缺黄金的国家，如果不能保障自家货币的流通范围，帝国会有很大的远期危机，到时候就算有能灭了凤凰王国的力量，也可能先被内部问题折腾死。 凤凰王国的北面还有魔族。一次三界战争动辄要持续几十上百年，原本以为还有些时间来整理内部问题强大自身，可现在从凤凰王国的实力看，情况远比预估的要严重，如果真拿下凤凰王国，以帝国如今老迈的姿态能应付接下来的情况吗？ 六世还在思考要不要派出第一军团，或者把二、三、五军团一起调去，下面的大臣也一个个安静的互相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突然外面有人跑进来。 来人直接一个滑铲跪在地上：“报！陛下，皇宫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凤凰王国的使者。”六世腾的一下站起身，看看左右。 “陛下，那厮必是来羞辱我们的，直接拉出去斩了示众吧。” “笑话，我法特尔立国数百年，还从未斩杀过使者，这等事做下平白让人耻笑。”两人一逗一捧，就把事定了性。 六世缓缓坐下，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平静：“直接请来大殿。”滑铲侍卫领命出去。 军部还没忘了没忘了乌普法普：“陛下，是不是先让三殿下起来？”经过人提醒，乌普法普才注意到这事：“先站回去，别让外人看了笑话。”乌普法普再怎么血统不正，那也是家事，跪着的样子要是被敌人看了去，怕是要当成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陛下。”乌普法普扶着有点麻的膝盖起身，往军部一侧走去，顺便对领导发送代表谢意的眼神。 每个王国的王宫结构都不一样，法特尔王宫进入大殿前，要穿过一个比较复杂的皇家花园，等的时间长，六世先让下人端些果酒给自己和大臣，免得一会吵架口干。 到底是战胜国对战败国耀武扬威，还是国力不够来服软的，马上就知道。 23shu8 346 弗拉夏 夜族使者被带到殿上，向法特尔行锤胸礼：“尊敬的法特尔王，弗拉夏代吾王漆黑之地统治者，向您表示敬意。” 话说的挺漂亮，不过报尊号的时候眼睛发光就有些不好。 使者的眼睛只有法特尔六世和左边的黑卫总管和右边的国师能看到，反应最大的就是国师，当即用特殊法术直接把声音传到六世耳中。 “他背后有神明，陛下不可失礼。” 六世嘴唇微扁，开口对使者说话：“也代我向凤凰王问好。” 使者弗拉夏解释起来：“请允许我声明一下，凤凰王从来不是吾王的称号，两国今后往来，或直呼吾王姓名，或以尊号称，也好避免公文误递。” 今后往来？ 是语言通识影响导致表达出了问题，还是有服软的意思？ 六世并不搭话，直接问正题：“还请使者道明来意。” 弗拉夏听了问题，一改刚刚的客套，表情严肃起来：“奉吾王令，来通知贵国择日赎回滞留于本国的俘虏。” 有大臣终于想起自己的职责：“大胆！你们不主动送回，竟敢妄想帝国赔偿！” 使者本就是政务部门里胆子特别大的家伙，对着自家的王都敢吵架的货色，自不会惧怕外人挑衅。 “不不不，贵国需要支付的费用，主要是俘虏的食宿、管理、物料、滞留等费用，并非什么赔偿。”这招也是陛下教他的，虽然胜了一仗，但并未改变敌强我弱的形式，所以要给对方一点台阶下，不需要逼得太急。 刚刚开口的大臣早就在闭目养神，得到答桉还挺满意，嘴角稍微翘起。 其实俘虏赎回非常有必要，第四军团里虽然没有皇亲国戚，不过稍微关系远些的也有，加上一些贵族弟子在内，不管还有多少剩下，如果完全放着不管，后面也麻烦得很。 管钱的财务大臣这时开口问价：“有多少人，总费用如何？” “我出门时有8120人，现在或许还能多几个。至于费用，吾王不喜钱财，应使物资折算，布料、皮料皆可，以双头牛皮计，每人十张皮。” 财务大臣皱眉直摇头：“太贵，太贵。一头双头牛皮便宜时也能卖十金币，这八千余人岂不要八十万金币？” 双头牛比野牛大很多，用于制做能保护踝关节的短靴，分做头层、二层、下层，加一起能做出四十来双，价格贵得理所当然。 使者便说：“这物价分别我却不熟，但我方本意是方便贵国，如若嫌贵，可参考庞勋城物价，择划算的来抵也一样。” 财务大臣不再说话，低头默算起要选什么布料才能划算。 后面的话财务大臣不需要听，因为他也知道战俘是必须赎回的，后面无非是讨价还价一番。 至于讨价还价，自然有其他大臣帮忙。 “就算能换一种也还是太贵。使者刚刚才说只是收些管理费，这出价可不像啊。” 法特尔毕竟是兽人的王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拆穿管理费的套路好像有点不好，但只要有个能对外说明的表面理由，法特尔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 “我国物价或许稍有不同，吃食不花什么钱，但国小力微人员急缺，要请人就十分为难，也会比外面贵些，还请见谅。”反正就是不降价。 “一个劳力一年也就能赚来一个金币，一百个金币都够一个人活两辈子了，不合理，你们开价实在不合理。”这边大臣还没放弃，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放弃，因为这钱如果太多，很可能就要大臣们帮着凑数，可是关系到自己荷包的大事。 使者看着气氛挺和谐，被砍杀的风险好像不大，也陪着他们扯皮，反正就是强调两国国情不同。 这和一般民间讨价还价不一样，归根结底法特尔是战败方，现在只是靠着两国不相邻才免了后续边境冲突。双方距离并不太远，真谈崩了，谁也不能保证凤凰王的飞行器会不会空袭边境城市，要是烧掉几座粮仓，损失可不是这么点数能打住的。 法特尔六世等大臣们叨叨了挺久，始终不见有降价的意思，只能心里鄙视最尔小国不懂事。 刚要开口，没想到使者却突然松口了。 “也罢也罢，贵国难处也不少，那我方还有个提议可以减免款项，俘虏每在我国劳作一年，可抵十分之一费用。” 弗拉夏使者拖了这么久才说出减免方案，一方面是想了解法特尔的财政状况，对讲价越是急迫说明国库越空虚，另外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因为这是个会让君臣将士离心离德的损招，如果一上来就松口，很容易让人怀疑目的。 果然，这会才说，大臣们的第一反应是应该先赎回什么人。 “使者可带有俘虏名单？” 弗拉夏表示没有：“由于本国地小人少，从未关押过如此多人，现阶段管理还比较混乱，没来得及完成统计工作。如果贵方要先救回部分人，还是派使团去现场调查的好。” 外交人员说话归说话，和实际情况没有多大关系。 为了俘虏的事多来回几趟，等于是凤凰王国白嫖了俘虏的劳动力，反正折算费用要从签订协议开始算。 法特尔六世安静端坐于上，一直等到大臣们没有主动开口，亲口问到：“当日第四军团有多少人兵临城下？” 这问题一出口，重大臣一个个心中咯噔一下，再也无人敢假寐，有两个忍不住用袖口擦了擦鼻头。 弗拉夏看出了问题，他身为外人，没必要帮着隐瞒，不过法特尔王应该也没办法把大臣一锅端掉，真正做事的还是这些大臣，如果在后面的事情里使坏可不好。 但他也没打算说谎：“回您的话，约莫七万余人。” 七万人是一个军团加上民夫的数量，具体对方怎么解释和理解，他就管不着了。 说实话，这个数字比法特尔六世预想的要多点。 “请特使先在公馆安顿，近日会有专员去和你详谈。” “我会等着，希望不要太久。” 347 钱和士兵 送走凤凰王国的使者，大殿里气氛僵硬下来。 大臣们一个个头皮麻痒开不得口，事不关己的几个则完全不想参合进去，怕引火烧身。 六世面上没有发火，自顾自提起问来：“你们可知道每一次三界战争过后，各界都要从废土中再爬起来？” 众臣不敢搭话，不过六世的话肯定不够严谨，因为传闻光明教会就已经连续存在上千年了，这回它大概还在。 西红柿 当然这事和流放地无关，流放地看似也是一个世界，实际存在大量不适合生存的区域，居住适宜区放在主世界可能也就三个国家的大小。 这样的缺陷造成的人口上限限制，以及各族混血难以形成合力，流放地每次都比较惨。 六世继续：“朕的帝国或许逃不过破败一途，你们现在搜刮的财宝，后代也未必有机会享用。”（注：借古典语法，用we指代国王集权力于一身的语义，与朕接近，普通代词演化成特定人的专属代词） 每个人的脑袋都由屁股决定，大臣的思维方式和国王完全不同，听到这话，就觉得是想要自己掏钱。 “臣愿捐献十万金币为国纾困。” “臣……” 有人带头，大家纷纷表态，一轮下来，已经凑出六十几万金币，俘虏赎金的事几乎就算妥了。 六世一双豹眼扫过群臣，心中恼火。 但又下不了决心把这群都给砍了。 帝国的弊病延续数百年，不是砍几个人就能解决的，而且这些家族历代的积累，对国事各方面的影响都非常大，真的砍掉两颗脑袋，很多事务运转都会阻滞。 六世还是决定做些什么：“军部尽快把皇城卫戍的兵员做一轮复核，名单交给黑卫，下次出兵在名单上却未离皇城的，一律斩了！” 军部头头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满身包，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下来：“是，陛下！” 看着下面噤若寒蝉的样子，六世满意了些，转而向自己右侧的国师询问：“老师觉得凤凰王国还要继续打吗？” 国师相貌老迈，身为狮人鬃毛掉了大半，用斗篷遮住了仍然难掩败相。 “对方背后有一尊大神，虽未听闻过那位干预普通战争的例子，但也须小心些。” 话说出来，众臣皆惊，他们此前可没有听到国师对六世说的悄悄话。 流放地的信仰十分混乱，可能有一大半人供奉的对象是某魔族个体，早死了也说不定，真正称得上神，且有人供奉的不多。 法特尔开国君主就是其中之一，但算不得大神。 神的大小，只有一个区分标准，那就是降临状态。 普通的神明如同法特尔一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消耗召唤者的魔力以完全体姿态降临，这个降临状态和他生前全盛时期一致，甚至可能略强一点。 大神则没办法用直接降临的方式存在于真实世界里，必须要有“容器”的帮助，越是强大的神就能灌满越多的容器，传闻光明神能产生十二具降临体。 如果以大神的标准，流放地这类存在十分有限，其中有个很有名的。 “国师大人，是……众生之母吗？” 国师点头又摇头，他的动作很微小，不仔细看斗篷的兜帽边缘都看不清。 “是，也不是。” 谜语人是很遭人烦的，但现场没人敢质疑，因为国师就是整个王国最接近神的存在，甚至几十年前就请出过法特尔一世的降临体。 国师也不是不想说详细些，而是不能。 对于神的事情，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不敢胡言乱语，尤其是国师这个阶段已经能窥见一部分神的本质，知道自己如果足够幸运和强大，早晚会和她们融为一体。今天的一句胡言乱语，也许到时候就会导致自己无法保留个体意识。 现场的大臣也不是民间那些接触不到秘闻的小民，只要知道和众生之母有关就够了。 传说魔族能够跨族类进行繁衍，就要归因于众生之母。 她在众神里也属于很奇怪的一尊，其活跃程度，和供奉她的教会是否存在，好像一点关系没有！ 好比数十年前的不得不请出法特尔一世的那一次，就是因为一群异界人不知道怎么跟众生之母对上了，帝国内外都有大量异常生物出现，并诞生了好几个禁区，其中一些至今还因为其中强大的异常魔兽没有夺回。 “所以黑卫所说肘部有骨刃的，就是利刃，不是处刑猎手？” 处刑猎手是利刃的祖代，和异世界的人类杂交才有了初代利刃，可仔细想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利刃是彩色的吗？” 此前黑卫报告的情况，似乎是胸口偏红，四肢偏青，过渡区偏紫的三色肤色，而数十年前的传闻，利刃应该是石头灰偏土黄的皮肤。 这次国师没动静，黑卫总管点头：“是利刃。” “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早说？” 利刃其实在流放地很出名，在露娜河以北会更有名，因为众生之母前一次搞事主要就影响北岸，利刃就是那次出现的卷族。 南岸的法特尔虽然当时有人见过利刃，但利刃完全消失几十年，再出现又变了体色，国家层面的事务那么多，尤其特务工作更是琐碎，谁也不会去特意记着这么个消失的族群。 黑卫总管理由很多，但并不狡辩，直接认错：“是我的工作失误。” 这边认怂，大臣也发作不得，他们也根本管不着黑卫，能给这个面子就不错了。 其实眼前争论情报是否有这些小误差根本没有必要，就算早知道了是利刃并且能联系到众生之母，这仗还得打，毕竟出发点关系到帝国的兴衰。 现在败了一场，知道了对方哪怕不借用神力也不好对付，六世一时间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继续打。 但俘虏得先弄回来：“俘虏的事情，外交和财政看着办，尽快拿出个方案把那使者打发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 终于熬到散会，一群大臣出了宫殿，互相龇牙咧嘴，等离开守卫的听力范围，才互相责怪起来：“都怪麦尹侯爵，带大家把军饷的洞越挖越大，今天要不是那使者嘴下留情，怕是要留几颗脑袋在宫殿里。” “军饷发放历来如此，不然我们接任时那几万人空缺哪来的？军部根本就没拿到那么多钱，我能如何？”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现今之急，还得想办法征点兵，皇城怕是凑不出那么多啊。” 法特尔皇城不小，它北面紧贴这露娜河，沿着一条南向支流分布，不算卫戍军及其家属，也有近四十万人，看起来不少，可是二、三、五军团的缺额加起来恐怕有二十万，填满了整个城里就全都是军属……可能都不够。 还得另想办法。 “喂！拿钱袋子的，你们半路消失的钱呢？” 财务大臣在大殿就算到有这么一出，已经找了个背大锅的：“您去问储君吧。” “……艹” 大家都不是笨蛋，知道缺额不可能是储君一个人伸手，但只要有这么个挡箭牌，他们就不可能拿到全额军饷，那么满编卫戍又从何而来？ 还得从长计议啊。 348 外交需要 王齐的小王国十分畸形。 夜族与利刃都是灾二代，有一点勾心斗角的经验也过于粗糙。流放地本地人口，平民普遍没有受过教育，大户王齐又信不着他们，一样不堪大用。 出于这些原因，小王国至今都没有正经的外交机构，以往都是由边境署和政务部某办公室兼职。 这次派去法特尔的弗拉夏也是内政人员，脾气不小，但能克制情绪，是个苗子。 没有民航航班，要出使他国是个挺费时的工作，弗拉夏出去，家里也把外交部门正式组建起来。 灾二代们的社会关系十分简单，很多事情都直接用拳头解决，而小王国成形后，王齐也不喜欢繁文缛节式的绕圈子，以至于这些年来，政务官们多数仍然是直拳式思维。 "target="_nk">> 直拳式思维不是不好，简单点更有利于保持体系廉洁和提高办事效率，只是用来做外交还是显得粗糙了些。 比如这次弗拉夏出去，王齐就给他支了几个损招，效果还不知道，至少应该能把他的脑袋保住。 说白了还是自家基本盘弱了点。 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小国就要有小国的姿态，外交要更讲究技术性。 凤凰王国和一般小不点国家不完全一样，工业化进度已经达到一定体系优势，现阶段队伍也比较纯洁，没那么多内部问题，这会带来一些局部优势，却无法改变人口少纵深浅的天然缺陷，计算国力，也就能顶个几百万人口的农耕手工国。 为了把外交工作常务化，平时不爱折腾弯弯绕绕的王齐也绞尽脑汁，抄袭了一些外交黑话，写了几页外交原则，给新设的外交部亲自上几节课。 外交的基本原则很简单，无非是本国利益优先。 实际做起来就会比较复杂，因为利益也分短期和长期。 比如这次弗拉夏如果能争取到法特尔的赎金，就属于短期利益。假如分批赎回能实现，并在后续真的诱发法特尔将士离心，对自家就属于长期利好。 不过弗拉夏的出使，并不是外交的常态，因为这次把对方一个军团灭了，一定时间内，法特尔会把自家当成同等级对手看待。等时间长了，或者被他们摸清了自家弱点后，情况大概率会有所变化，再去瞎刺激可能会引来更激烈的战争。 反正王齐对新建外交部的定位，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实力等同于两百万人口规模的国家，进行外交。 外交部建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对此前战斗之后派人来访送礼的领主进行回访，并试探各方是否有归化的意愿。 这任务派出去没几日，就有糟心的消息传回。 归化可以，但要联姻！ 庞勋城奥黛丽。 李想在一边看到，扁着个嘴：“真好，取个老婆附赠二十几万人。” 王齐笑着看她，抓住她的手，她挣了一下，没有用力。 “会吃醋了？” “不知道，我就是不高兴。”她偏过头去，有点脸红。 两人关系有点畸形，她初潮的知识都是他教的，不过仔细想想又没什么问题。 王齐正经了点，解释起来：“联姻是个很不好的组合方式，后患无穷，所以我不会答应。” 他上辈子看的历史，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即使当时不发作，隔代也要出事，当然这和王权体系也有关系，如果摒弃王权，联姻的隐患就会小很多。 但现在没办法在王权方面做出调整，索拉里斯要会见的某未知超级生命体，没有一个强力集权中心定向推动，几百年都不一定能见效，不然早就该被本地人认知了。 “哼！听说她很漂亮的。” “你在哪听说的？” “我剿匪时打听到的。”建设黑水至庞勋段时，她带队做过一段境外剿匪，为避免周边领主出来搞事，她当然要提前了解一下。 “再漂亮我也不认识她。” “那她为什么要和你联姻？” 王齐反问：“我大小也算个国王，她既然性别刚好能对上，又没有家室，为什么不联姻？” 不是王齐得意，而是在现有生产力条件下，联姻本来就是领主乃至国王们会首先考虑的稳固周边关系的手段，王齐的王国虽小，可也打退了一波法特尔的进攻，在领主眼里绝对是上上之选。 李想毕竟没在正常的社会里生活过，没有沾染到吵架必胜的恶习，感觉讲的有道理就气过了，又反过来帮他考虑：“可是庞勋城好多人口呢，你不是缺人吗？” 庞勋城偶尔有公告出来就会提到自家有二十万人，还有很多没办法统计的家庭长工之类的，实际只会更多。 “就算我同意，拿下庞勋城也是块飞地，噢，飞地就是领地没连在一起的意思。另外庞勋城在露娜河边，等于贴在法特尔边境线上，在那里维持一块飞地会非常困难。” 庞勋城和法特尔的边境线还有段距离，中间还有两个领主，但露娜河的主河道很宽，水路根本不可能在半路挡住，和直接贴在边境上也没区别，法特尔对这边的经济影响力主要也是通过露娜河及其支流传递。 如果不是法特尔的敌对性，庞勋城的确是个好地方，哪怕不提人口，也可以利用露娜河直达西边的澡盆海，光是个渔业收益都能多养活很多人。 “啊，那都靠这些小城，什么时候人口量才能支撑两线作战？” 王齐苦笑：“别说两线，就算北线都很难维持，来，看看新地图。” 他办公的位置就有一张大地图，不过是老版本，新地图还在探索过程里，暂时只有小尺寸版本。 地图边界扩大还是勘探探险队的功劳，刻意拨了四架狂风二型过去，就开始了较大范围的探索。 专门为勘探探险队配置的狂风二型，放弃了一部分安全性，提高魔力模块的能量密度比，搭载两个挂载模块的前提下，可以连续飞行二十个小时，航程接近三千公里。 所以新地图以凤凰城为中心，半径在一千五百公里以上。 通过这份新地图可以看到，在熔岩湖北面约三百多公里外，又有植被区，虽然仍然属于阔叶林，不过明显密度更稀疏，像是温带林。 地形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区域有定居点，而且已经被魔族占下了，为确认情况，勘探探险队专门派了两个架次，冒险在该区域下降到一千米高度，定位到一些尸骸堆积地。 “所以现在熔岩湖的北面还有魔族王国？” “不管是不是王国，可以肯定它们投送兵力会变得更从容。” “要不还是多造些飞机空袭吧。” 王齐却不这么想：“我暂时不想刺激它们发展防空力量。” 狂风二号还太慢了，只要有针对性，哪怕没有专属防空能力，只要有比小恶魔飞得高的飞行兵种形成集群，就会对机队造成严重威胁。 至于拖下去会不会让魔族越来越多，暂时也没办法考虑，毕竟面对整个魔界，对方随便冲一波都有些受不了，非常多和超级多也没区别。 23shu8 349 电话 武器体系短时间内要再次进化太难，重工等企业也需要更长的时间进一步积累技术和工艺。 但魔族不会停下来等待，为了在有限条件下更好的应对魔族，王国外交部建立的同时，卫戍部队开始到处拉电话线。 有线电话，多么古早的东西，脱离上辈子的世界时间太长，几乎记不起来了。 有线电话原理简单，它在那个世界出现的时候甚至没有精密加工的概念，生产难度对小王国基本为零。 拿出这东西交差的时候，科研院的人不停的道歉，但并没有人责怪他们。 流放地非常古怪，电磁衰减情况突出，有可能是宇宙底层规则的区别，也可能是能量被魔法粒子给吸了，这种情况下，要弄出无线电存在大量困难。 当然强行弄一弄也可以，隔一段距离来个信号中继塔对信号进行放大，就能有效拓展通讯距离。但中继站太多会增加噪波，现在没有降噪手段，相比起来还是直接铺设电话线比较靠谱。 电话线被野生动物、魔兽、魔族破坏的风险更大，强在信号会比较清楚，且整个系统会简单些，被破坏后修起来也快。 《天阿降临》 这里面科研院也不是真的就随便应付了，因为直流电的远距离传输一直都是大问题。 交流电的电压升降简单，就是线圈对线圈，线圈多的一方电压高，中间没有任何奇怪装置，最多就是负载大的变压器需要灌油进去，避免电流击穿绝缘层和空气。 但放在直流上就不行，线圈要在不停变动的磁场内才能感应到电流，直流电一通电就稳定下来，另一侧的线圈就根本不会输出电流。 所以这里需要用到脉冲电路，让直流电产生脉冲频率，才能像交流电一样升降压。 不得不说有时候魔法真的管用，科研院用塑能魔法的路子给电流整流，不但把设备做得比较小巧，也无需另外输入魔力，靠自然吸收就够用。 就复杂度而言，魔法变压器要比三极管脉冲电路复杂得多，可现在没有专门做电器元件的厂子，专门在其他厂生产几套高压直流脉冲转换器，反而更费事，材料方面的瓶颈就要磨上好长一段时间。 来到电话本身。 电话经历过很多时期，比如带手摇发电的励磁电话就非常经典。 但现在不是市内电话，凤凰城距离一团驻地一百多公里，还要考虑偶尔会因某些行动调到更远的地方，中间没有中继话务站，这样的距离如果用手摇发电，升压后电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再降压全是噪声。 所以这台电话采用的是铅酸电池外部供电，完全不拨号，拿起听筒对面就哔哔哔叫唤，为了保证和前方数个营地都能通讯，卫戍部队总部弄个架子摆一排电话。 完全不适合民用，但军用刚刚好可以满足快速传达的要求。 其实加个接线员系统也不麻烦，但没必要，这产品太不成熟，不会做太多数量。 和有线电话一起入场的，还有研究院彷制的一个魔法道具。 原型来自奥兰，魔法信号一样会衰减，也是现今魔法射程始终受限的罪魁祸首，为了保证战场有效性，干脆牺牲了通话功能，只能在接到信号后发出固定的声音，并显示信号源方向。 做出重大牺牲后，经过实测，可以在丘陵地形保持二十公里的通讯距离，适合让士兵们呼叫友军。 这东西也很初级，没有加密功能，存在因某些魔法施放发生误报的可能，所以也没量产，只在一团和二团的六营少量装备几十个，满足排级行动需要，主要用于连队内的人员沟通。 电话拉好的这天，王齐还专程往卫戍部队总部跑了一趟，玩了玩这稀罕东西。 木制听筒外壳，他上辈子都没用过。 王齐给自己加持语言通识，拿起电话等一下，对面就接起来：“喂，能听见吗？” “很清楚，将军。” 对面认错人，不过没关系。 使用电话的情况下，语言通识的效果明显不如面对面，也许唇形也是语言通识辨识的信息依据。还好利刃发音简单，相处久了也不差这点分辨率。 “很好，以后有情况需要告知总部，就先用电话，电话不通了再派人。” “是！” 挂了电话，看向小雷将军：“有没有什么想法？” 小雷将军比王齐还早一点用电话，不过他对前线仅和一团团部有通话。 “陛下，我认为有了电话，可以考虑把狂风二型集中起来使用。” 小磊将军太高大，拍肩膀有点拍不到，只能拍小臂：“不错，很敏锐。” 电话的部署会直接影响到战术实施，有很多此前因通讯手段而无法实现的操作，现在都可以用。 狂风二型是根据夜族体型制作的，虽然考虑到塞进利刃的需求，但利刃毕竟有尾巴，还很长，很粗。尾巴太粗的直观影响是没办法做出盘在腰间的操作，最多只能在身后形成一个翘起的s形。 因为这样那样的麻烦，虽然一团有部署狂风二型，实际上还是由11团的夜族来操作，由于利刃发声器官的原因，指挥上仍然存在一些麻烦。 现在有了电话加持，就能把全军绝大多数的狂风二型集中到总部使用，一团只留两架加长型的自用即可。 集中使用后前线反应速度会变慢，一次可调动的数量却能够大幅度增加。 说到这里，狂风二型受此前投放李想到前线的启发，这几天还有个新东西列装，载人吊舱。 吊舱做出来就是为了运输指挥人员和内廷卫队的，专门考虑到利刃标准装具，普通人进去会显得挺宽敞。 装上吊舱的狂风二型看起来会很像水上飞机，只是“浮筒”更粗，而且前方有一片是透明的。 算不得好东西，毕竟狂风二型研制时还没考虑这么多军事需求，不过等一百架都到位后，应急时含后座观察员位，可以一次往前线投放两个轻装连队，按130公里距离往返两小时算，半天就能投下去三个营，也不慢了。 谁也没想到，电话还没开始发挥作用，反倒是载人吊舱先被用上了。 方向是东偏北，佩特斯城，危。 23shu8 350 城毁 佩特斯城用佩特斯领主的名字命名，要放弃这座城市着实不太舍得。 此前凤凰王国表示可以接收民众，问题对他佩特斯本人没有安排，让他耿耿于怀。 憎恨倒也谈不上，佩特斯城的安危和那个王国本就扯不上关系，地形决定就算佩特斯城炸了，本方向的魔族也多半会向东移动，而非折向西南。 他只是放不下领主手中这点权力。 派遣使者询问过凤凰王国的条件后，他便在其他方向的领主那寻找退路，特别是东向的几个大领主。 不出意料，大领主们名义上愿意留下退路，但不允许佩特斯城迁移。 条件最好的一家，也只愿意支援少量士兵和一点钱。 这种情况让佩特斯相当郁闷。 去凤凰王国，以后就没自己啥事了，经商又不会，只能坐吃山空。留下来给别人顶雷……后果怕是更难看，不过至少还能混几年，刮点钱在手里。 网 时间就在他的犹豫中一天天过去，等某天查税单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九千口？壮年都死光了？还有几千呢？” 税务官无奈表示：“找不到人了。” 佩特斯瞪大眼：“找不到人？房子呢？不会收家具吗？” “房子空了，没什么值钱的，如果您喜欢他们的木桌木椅，我还能找人给您弄些来。” “……滚！” “欸！”税务官赶紧跑。 佩特斯郁闷一阵，喊自家亲兵队长来：“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平民都跑哪去了。” 亲兵领命而去。 领主亲兵在城里要问出真话不太容易，雇佣盲流去打听稍微耽误些时间，两天后才向领主回报。 “回大人，平民有一大部分都跑去凤凰王国了，还有一些跑到东面去。” “他们怎么认路的？” 因为佩特斯没有做出决定，和凤凰王国的谈判自然没有公开，而正常情况下，民众并不会穿过山区去漆黑之地，知道凤凰王国就显得很奇怪。 “没打听到。” 佩特斯遣退亲卫，头疼起来。 虽然说没打听到，但想一想也知道，要么是自家派去凤凰王国的使者干的，要么是对方的人散播的消息。普通商人或许也知道凤凰王国的信息，不过他们不会主动广而告之。 要不要查一下？ 好像意义不大，就算查出罪魁祸首给斩了，也改变不了人口快速流失的事实。 他还在这纠结呢，魔族就送来了“惊喜”。 在佩特斯城周边活动的奴隶捕手，这几个月来抓捕了为数不少的中级魔族，估算能有一两千。 这个数字对于魔族不算大，但足以激怒正在流放地搞事的小头领。 黄星领主之前派盖特吕德来流放地打地盘，后来没动静了，等后面派有点脑子的手下查看，也没什么发现。 因为野生魔族非常混乱，大多数智力也有问题，虽然它们能明白之前盖特吕德推动了集群行动，但并不能准确指出双方战斗的细节。 接替盖特吕德来流放地的倒霉鬼叫艾赫伯尔，一个正经恶魔。 魔界还叫地狱的时候恶魔就是统治阶层，现在也还行，但最近一千年都没有出过恶魔大君，日子就差了点。 恶魔喜食人心，不过眼前的情况如果只吃人心早就饿死了，艾赫伯尔也是来到流放地后第一次吃到混血的心，人心还是没见着。 为避免重蹈盖特吕德的覆辙，艾赫伯尔对黄星领主隐瞒了一些信息。 比如有中级魔族告知，盖特吕德是在南边被打爆的，又比如他已经在北面找到混血定居点……报回去的消息，只有“找到几个村落，已经被野怪屠了”。 隐瞒消息的理由，自然是为了自己能多享受一阵。 南边是肯定不能碰的，不然早晚要走上前辈的老路，只能从北面翻过崇山峻岭，靠着几个小不点定居点的供养，才能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但是东南方向太过分了，不断的造成中级魔族失踪。 担心被中级魔族把消息捅回魔界，还是决定管一管。 艾赫伯尔蛰伏一阵，发现这一波好像和熔岩湖正南的那一波不是一伙人，于是脾气上来了。 和前辈用的方式差不多，在后面一阵捣鼓，便推着海量的低级魔族和少数中级魔族冲上去。 这种战斗方式非常粗糙，但有效，历来都是魔族制胜的法宝。 佩特斯城的防御体系和南边没有任何可比性，魔族大军还没贴到城墙，此前惹了事的奴隶捕手就润了一大半。 虽然有心防备，奈何魔族一动就是几万上十万的数量，前方几个站点打探到前锋状态就逃回家里，根本没起到一点阻滞作用。 防备做了和没做一样，结果还是直接在城墙前开打。 佩特斯是个由潮湿森林探险需求演化出来的小城，即使为了防备魔兽，有着更高一点的城防等级，毕竟人口差距太大，能远程打击魔族的更是少得可怜。 面对铺天盖地的魔族根本无法构筑有效防御，城市当场就有大部分地区被焚毁。 佩特斯领主这会知道后悔了，想起很多关于“当机立断”的故事。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魔法都弄不出来，眼看顶不住，听着遍地的兽吼和哀嚎，还是决定做点补救。 本人加上亲卫，以及少数没来得及跑的奴隶商一道，靠着等级碾压，付出少量损失争取到了一些时间抢救家产，也因此让部分青壮平民得以逃出城。 但魔族等级森严，稍微高级点的魔族不会分享自己的战利品，巨量仍然没有收获的魔族只能继续向外扩散，仍然有一大群一路追击，很快把灾民给堵在山区里。 佩特斯南边的山区就是火山带的东段，已经没有活火山，不过植被密度仍然不高，山体形成了良好的战斗环境，可在缺少植被掩护的环境下，想从魔族眼皮下熘出去也十分困难。 无奈之下，灾民们在一处有地形优势的地方，结成寨子苦苦顶着，希望魔族啥时候失去兴趣就退了。 明显有点异想天开。 佩特斯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带着两个女人一个亲兵，找机会和奴隶贩子一起润了，在山头上留下数千民众。 凤凰王国也是这个时间点才发现情况突变，还是因为一架负责东面地图绘制的狂风二号，驾驶员刚好是此前与佩特斯接触的临时使者队伍中的一个，半路上想起来看看佩特斯，这才发现已经事发了。 几千人口，报到王齐这里实在有点甩不下，而且被魔族在漆黑之地东端扩散开来，会威胁到新城北面正在建设中的魔法学院和新城的安全，当即要求卫戍部队全力营救。 23shu8 351 从天而降 民众能从城市移动到山区，说明魔族没有特别厉害的存在，没有犹豫，第一时间让李想带了一队内廷侍卫去帮忙。 卫戍部队此时的狂风二号并未满编，一团那边的也没回收，总部仅有五十架，靠着新装备的人员吊舱，不带后座观察员，一次最多也只能投放一百五十人，力度相对有限。 有李想和内廷侍卫，第一批次就能形成相当战斗力，至少能降低现场民众死伤速度。 但等到第一批机队飞到现场才发现问题，事发点没有合适降落的环境。 整个机队在上空绕了几圈，都被魔族的飞行单位逼回高空。 李想只能临时决断：“我跳下去，你们往回收几十公里再落地。” 前面的飞行员听了往后一撇，发现李想在开舱盖，大惊喊：“殿下，现在距离地面有一千五百米阿。” “我会飞。” “是……是吗？” 飞行员也不知道殿下魔法水平如何，只能信了。 李想会飞吗？ 并不会，她只是突然调皮了。 王齐和她还在艾莲娜的老家时，就和她说过，因为风阻的关系，人体在低空区的下落速度上限比较低，平均属性达到常人十倍左右，就能以合适的动作彻底免除跌落伤害。 李想突然决定跳机，自然也不仅仅是这句话，毕竟她现在身上有铠甲，这会大幅提高她的平均密度进而提高最大下落速度。 只是她在教学经历中做过具体计算，战斗中也试过大起大落，这些都告诉她，她能做到，而且很轻松。 直接从飞机上跳下，利用核心力量调整姿势到大字型。 铠甲流线外形降低了涡流吸力，速度比预期的快，但问题不大。 有傻子魔族前来迎接，可能是魔法打不了速度这么快的目标，几十只小恶魔直接扑过来。 爱阅书香 李想在空中连打带踢把这些玩意打爆，顺便就把自己下落的速度控制住了。 这个时候距离地面只有两百米，根本不再控制姿势，流星般落到地上膝盖一弯，辅助平衡的手还没碰到地板已经完成制动。 落地点旁边都是衣服破破烂烂带有烧伤痕迹的民众，一个个目瞪狗呆。 李想抬手挥一挥：“大家好，我叫李想，代表凤凰王国来救你们，后面还有人，不过他们要步行过来，会慢一些。” “是天使吗？” “肯定是大骑士吧。” ……民众叽叽喳喳的闹着，李想也没工夫和他们客套，直接蹦跶着往接战区去。 其实这群灾民选择的地形并不差，比一团二营当日被围的位置好多了，有点类似一线天的地形，区别是这里不是被水掏空也不是地层开裂，原有熔岩腔里的岩浆因破口流出后，内部空间比上方大些，只正面有个两百米不到的口子接敌。 从上方飞进来的火球和小恶魔比较麻烦，偶尔会烧伤人，好在火山口内有天然水潭，只是被单个火球烧到很难死人。 有优良地形，并不意味着损失不大。 偶尔会有不一样的飞行魔族投下大火球，这东西会爆炸，一个不慎就会死一片。 民众对付上空来袭的魔族，仅能依靠猎人的弓箭。众所周知，弓箭射高时的效能极差，往上飞几十米就变得很容易躲避，猎人们还要考虑箭失落下会不会伤到自己人，条件十分窘迫。 这群民众里还一些小法师和魔剑士，不过主要精力都在正面，根本没功夫管里面的。 李想过来，大咧咧往口子上一站：“去些人收拾上面的。” 这群人在前面顶着魔族，大多数没看见她从天而降的身姿，不太信得过这高挑小姐。 李想也不废话，从背后抄出两根短矛就冲到前面对着魔族一顿狂刺，真叫一个挨着就死碰着就废，没有魔族能在她手上过一回合，全靠远程打击才能逼迫她进行位移。 李想是王齐最信任的人，是真正的杀器。经历过救援一团的事情，后来又有对法特尔第四军团的追击战，王齐针对一些特殊需求，给李想设计了新的训练。 重点就在于保密。 考虑到法特尔会有针对性的搜集本国一切情报，甚至可能动用暗杀等手段，李想在各种被民众目击的行动中应该尽力避免暴露自身的极限信息。 道理很简单，当敌人以为她只是个高级打手的时候，绝对不会防备她突然徒手打出近距离冲击波效果，这一点差池足以致命。 新的训练其实称不上训练，仅仅是个再适应课程，要求她刻意模彷阿基姆的战斗力，也就是平均属性一百左右的状态。这个量级配合索拉里斯送的铠甲已经被证明可以对付绝大多数魔族，包括低空飞行的类型。 李想在各个属性阶段都战斗过，或是打怪物或是剿匪，现在也不过是让她把某个阶段作为常态固定下来。 做起来挺容易的，因为这个要求的难度，远远比不上她配合王齐日常生活节奏的难度。 以她和王齐两人现在的状态，最难的反而是像平常人一样走路、游泳，因为体内能量过于狂暴，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弹射出去给天花板开个洞。 李想现在的战斗就是弱化后的状态，但对魔族来说也足够刺激了，二十倍于普通人的属性，足以顶着空气阻力实现部分肢体超音速，打爆一个活物不会比打爆空气更难，音爆声连成一片便如雷霆在世一样。 艰难守着门口的一群人目瞪狗呆一阵，反应过来赶紧到后面帮忙把天上闹事的给打下来。 魔族也怕死，尤其是面对死一片连边都摸不到的敌人，会本能的远离。李想在正面守了一阵，试图突入的魔族已经很少，有一大群都选择在山腰处啃落下来的魔族尸体，只有飞行魔族还在尝试从上方突入，但受地形影响，在小法师和魔剑士的防备下效果不好。 短短的几分钟里，居然还出现了刺客……不知道能不能算刺客。 她在前面打着，有人偷偷靠近她背后，可惜动作实在不够快，李想又很烦跟陌生人靠近，让开后不到一秒，这家伙对前面放了个魔法。 然后才发现李想在旁边盯着自己。 “我……我是来帮忙的。” 李想没去打杀，因为缺乏证据，在要救援的人群面前无故杀人，如果在民众里造成负面影响，会让王齐为难。 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来几个人把他看着，等我的人过来审问他。” 后面的人各自忙着没看清发生什么，但大家的命现在靠这位，不能得罪了，看押个人又不是搞屠杀。 23shu8 352 祸乱 试图刺杀李想的家伙是个魔族。 审问过程很简单，第一批空降的队伍抵达后，借着古火山口里的地形，弄了个小黑屋上水刑。 这里人多嘴杂，临时的小黑屋没办法完全隔音，效果达不到真正小黑屋的地步，所以要加水刑。附赠的水刑也同样粗糙，直接顺着石板缝隙不停的往里面滴水，也没办法确保定位到额头。 里面的人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喊叫却没人回应，加上不停的有水滴从各处滴下，看不见又躲不掉，几个小时就会让里面的人陷入狂躁，然后是沮丧、绝望。 虽然粗糙且不人道，但有效，而且至少比大记忆恢复术要精致点，被审问的也不会受到肉体伤害，最多有点精神后遗症。 能靠着这么粗糙的手段完成审问，还是因为被抓的这个实在有点弱。 等级是中级魔族，肉身强度却没比人强多少，只是智力和魔法比较有优势，他掌握的魔法也不能攻击贴脸的小黑屋而不伤到自己。 流放地上混血类型过多，没办法通过外观来判断是否是魔族，佩特斯的奴隶捕手虽然很努力，但并不能完全肃清城内的魔族，有几个混入出逃民众中也不奇怪，这一点主世界的优势相当巨大。 得到了审问结果，李想还是没动手。 王齐说过，对于智力没问题的魔族，应该尝试套取更多情报。 对魔界基本环境、势力分布的一无所知，随着局面不断恶化，已经成了影响战略决策的大问题，北部区驻扎部队也在设法从被打残的魔族群体捕捉可审讯的，但由于捕捉对象的智力、记忆力、见识等因素收效甚微。 至于之前的“刺杀”，那个行为对一般人才叫刺杀，在李想这不过是现了个大眼，来一百个也构不成威胁。 关黑屋的事情没有影响到整体行动，首批抵达的人分作两队，一队由李想带着，几个内廷侍卫，加上一个负责防空的排。 其余人则转去后山山腰，由阿基姆等几人保护行动途中安全，抢占地形构筑阵地，得到一片可供狂风二号起降的空间。 魔族一方的动态有点奇怪，第二批人员空运过来之前，就出现了自然扩散的情况。 很奇怪，一团在北部区的时候，也是李想到场的第二天才出现这种迹象，这次太快了些吧。 …… 当然快，躲在后面的艾赫伯尔隔着个山头第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中级魔族口中的杀神，铠甲的红色装饰配色太显眼，而且一落地前面爬山的魔族就一群群死，根本不需要长相之类的线索。 艾赫伯尔可不傻，他身为恶魔虽然单体实力比盖特吕德强很多，甚至不需要临时魔法仅靠附魔就能长时间飞行，但他不会分身和寄生啊，死了就没了。 至于摸一摸敌人的具体实力，他可没那么傻，谁爱去谁去，反正他得躲起来。 艾赫伯尔也不想被黄星领主干掉，所以没有直接撤回北面自家小地盘，飞到熔岩湖区寻找黄星领主安排的手下。 过程中刚好看到两个冤种！ 高级魔族，祸乱。 赶紧上去告诉两个东南边山里有几千人被低级魔族堵住了，让他们赶紧去享用。 祸乱是非人形种，长得有点类似海葵，智力不甚高，自然也没产生什么疑虑，用触手抓了几只附近的歌玛填进肚子，就赶去送死了。 艾赫伯尔还给两个种上了追踪魔法，以便能在安全的距离第一时间确认他们的死讯。 有冤种去送，就算黄星领主问起来也能交代，不能说他不努力了，只是实力不够没得办法。 至于为什么艾赫伯尔敢说两个祸乱一定会送，因为他刚刚看得清楚，那女人的抗魔非常离谱，应该爆炸的火球擦过她身边根本不会爆，好像把她当成了空气一样。 这种魔法回避现象一般只发生在魔法绝缘体身上，正常情况下是一种很烂的天赋，在魔界活不到成年。 魔法绝缘体可以对绝大多数塑能魔法免疫，至少是降低伤害强度，但塑能只是魔法中一个小类，有很多魔法可以制造实体打击，这个体质就完全顶不住了。而且有该体质的学不会天赋魔法，要用脑子学的就更没办法。 那个女人抗魔很高的同时，动作也像是加持了七环附魔一般强大，祸乱这种魔法偏弱，十分依赖特殊天赋的高级魔族，除了死没有其他路走。 果然，艾赫伯尔刚到自己在北面的小窝，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两个冤种的跟踪魔法就失效了！ 大概率是一个照面就被干掉了！ 他躲在小窝里一阵后怕：“还好我够机灵。” …… 李想看着眼前两摊东西，有些意外。 这是她在宫殿外见过的最强生物，几乎到了基础战斗模式的能力上限，才将将够无伤把两个给戳烂。 两个这东西，一开始在后面狂吃魔族狂下崽，等到前面的崽子爬到半山腰李想才发现异常，让自己人堵着口子，自己就冲过来戳这俩。 这俩的触手攻击势大力沉，时不时还会从触手前端放出小魔法，李想速度占优，用她专用的钛合金短矛给两个身上开了几十个洞，居然没死，其体液甚至对钛合金造成了有限腐蚀。 她不想实验自己漂亮铠甲的抗腐蚀能力，只能不停的戳，只要刺的次数够多，就能起到剁肉泥的效果，打斗的途中还戳死上百个敢靠近凑热闹的小魔族。 两朵海葵明显没开无敌，被她一顿狂戳，整个都碎了，虽然触手还活着，但没有本体的支撑已经只能像蛇一样扭动，无法发挥力量优势。 戳到触手都不怎么动了，李想退开一点盯着地上两摊：“这东西是小兵、大将还是首领？” 说是首领和大将型吧，太弱，要是魔族就这水平，能顶住索拉里斯说的核弹级攻击吗？ 可要说是小兵，又明显太强了。 它下崽的技能十分神奇，吃一只小恶魔，就能生出两只体型比小恶魔大的玩意。 这种崽子的体态接近猩猩，形状像腐烂到一半的狗子，还有触手。 李想专门找内廷侍卫其他成员确认过，在普通人眼里，更像有完整毛发的狗子，只是体型更大并且更为狰狞。 其中存在很严重的问题，因为普通人看不到的部分一样有攻击力，怀疑并不是真的崽子，而是某种利用骨血生成的特殊魔法造物。 李想现在也不是当年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掌握了很多知识。 决定把两摊给烧了，留下一点触手样本保存起来。 样本之一采用冻干法，先找法师给冰冻了，然后放在临时做的木箱子里，用风箱和气门的组合降低气压，让里面的冰因低压升华为水蒸气，反复操作一段时间后就成了冻干，能够常年保存。 另一份……没研究过，只能用水加点盐，做个生理盐水的配比泡着，希望回去还能用。 353 怪异样本 王齐和李想两个在宫殿九楼观察样本。 “应该是高级魔族吧，这再生能力太强了。”发出感慨的是王齐。 两个人一个观察玻璃箱，一个观察显微镜下的冻干切片。 “这个椭圆形是什么东西？” “消化泡……大概是。那是只出现在单细胞生物上的消化器。” 被李想泡在生理盐水里的一截触手尖，在不到120小时后的现在，已经发生了一些形态改变，演化出很袖珍的消化腔，也许是营养不够，它的消化腔细胞并没有分秘消化液，而是用消化泡的形式消化投放的豆渣碎，并且还有新的细胞分化出来。 东面救人的事情还没完，不过魔族散开后已经没李想多少事，送了两个营过去后，她就先和几名内廷侍卫回来了，留下阿基姆在现场，随后阿基姆还要带他们到预定的建城地址种树。 拿回来的样本形态就和正常进化的生物有显着区别。 它的细胞偏小，含水量较低。 含水量低的组织，单位重量下能输出的功率更大，类似八腕总目（章鱼等）和有鳞总目（蜥蜴+蛇）的区别。 至于细胞大小的区别，就有点超出王齐的能力了，用猜的话，和整体强度有关，因为他和李想的皮肤玻片观察也发现细胞变小的情况。 然后它有髓鞘，这是一种只出现于嵴椎动物身上的神经保护层，主要功能是加快电位传导，以及避免神经电信号间的互相干扰。 但据李想说，它并不是什么嵴椎动物，除了嘴巴有几块硬质喙，全身只有不超过二十块可分辨的软骨。 这种情况要开专项研究才能弄懂它的生活环境等信息。 不过这些和消化泡一比，都不那么异常了，王齐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宏观生物会保留单细胞动物的消化方式，难道是因为经常被打碎？ 两人说着话，双层夹胶玻璃箱里不到十几厘米的触手动了动，把某个点贴上一粒新的豆渣。 “咦！有点恶心。”李想抓他的袖子。 她说着恶心，看得却挺起劲，毕竟挺新奇的。 王齐笑笑，给这东西安排个出路：“把它丢到研究院去吧，那边人多，能保证一直有人盯着。” “不能烧掉吗？” “没必要，这东西挺有意思。” “放在研究院有人被它打死了怎么办？”李想想起来这东西完全体还挺厉害得。 “限制大小嘛，大了就切掉一部分，确保它的力量不足以破开玻璃箱就好。” 这种再生的力量有点像扁形动物门的成员，不过有髓鞘就显得高级很多，其细胞分化度也不是扁形动物能比的，具有重大研究价值。 至于研究什么……不知道，先当宠物养着也行，说不定哪天就启发了某个院士呢。 安排下残余触手的出路，还得安排佩特斯民众的建城相关事宜。 把快递任务交给两名内廷侍卫，两人休息一阵转移到有地图的办公室里。 “你在路上有没有发现更好的地址？” 李想回忆着在飞机上看到的情况，摇头：“都不好，有水的地方地形崎区，平缓的地方没有植被，这块也一样嘛。” “魔族扩散得太远，新城必须有屏障，只能让他们暂时辛苦一段时间。” “我听说他们已经有人提前迁入我们王国了，那些人不捡着好处了？”李想觉得这批人有点倒霉。 王齐耸肩：“人们就这样，有的能抓住机会，有的能准确闪避所有的机会。” 提前出走的一批人，走常规的渠道加入王国，会主要在碧绿、风谷安家，风谷是王国的工业核心之一，也是预定的大型城市，直面战乱的机会很小。 被救下来的这批就不行了，要做一段时间整个王国最艰苦的群体。 混血区里的领主没几个做的好的，应该没有故土难离的概念，只是受教育水平和信息流通状态决定了，绝大多数都不敢踏出自己出生的城市寻找机会。 现在安排的城市地址，按北面为时钟零点算，位于黑森林魔法学院的一点方位，凤凰城的四点方位。 建城过程暂时不考虑铺铁路，但会建设新标准的公路，连接新城与南镇。 新道路标准不止包含有公路，也有铁路，把两者都加宽了。 王齐给出最早的公路铁路标准，受到上辈子经验的影响比较大，对于不少体型大的混血照顾得不好，虽然通过减少同排座位也能塞进去，但高度不够舒适。 新标把公路单向道宽从3.5米加宽到4米，铁路轨距从1.5米改成1.6米，火车限宽增加到3.5米。 铁路的部分动起来很麻烦，等过几年王城到红石段有翻新需求时再一起重建。 公路就先建新佩特斯的两条主道，魔法学院不用另外开路，半道上修个碎石路接进去就行。 急着弄新标准道路，是因为汽车厂那边的六缸发动机铸钢工艺，有重大成果，重工也掌握了离心浇铸工艺，已经在配合他们准备量产机械。 铸造工艺，按材料难度分，是铸铁、铸钢、球墨铸铁，其中铸铁相对差一点，后两者各有优劣，球墨铸铁会有更好的耐磨性。 离心浇铸则是相对于翻砂浇铸工艺的，主要用来生产大号齿轮、飞轮等大体为圆形的东西。 两项工艺完成后，对比机车总厂此前提供的160马力发动机，只需要略微改变齿轮比，就能白嫖20马力的动力。 180马力貌似不高，但一方面这是柴油机，另外也没有涡轮增压，实际限速在六十公里以下，已经能在公路上运输超过二十吨的货物。 货物不可能都是钢条钢板，就需要有更长的车厢。 火车上早几年就有的标准集装箱，过几个月才有机会上公路。 公路加宽，能让大车能跑的容易点，减少事故。 公路车宽度可以让一点，但不能让太多，限宽从2.5让到2.6米就到极限，再宽转弯半径太大，城市道路部分就会变得十分麻烦。 而照顾大体型民众的使命，只能从别的方面想办法，比如不做车头长度限制。 长头车与平头车之争自从有汽车的概念就没怎么消停，王齐站在一个小国王的角度，觉得长头车更靠谱。 王齐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普通市民死几个都心疼，要是司机这种技术型职业动不动就死在路上，那可不妙。 说实话，谁也不敢保障第一款推向民用的大功率柴油发动机安全性有多高，还是稳着点好。 长头车的视野死角大，转弯半径大，但因为人没坐在发动机上，撞击事故也有发动机区先顶着，人员安全性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发动机在前也更利于维修，不用像平头车一样要把整个驾驶室翻起来。 重载货车的大部分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现在就等一样东西，希望公路建好前能有好消息。 354 轮胎难题 彩虹集团一个新成立的子公司，正在忙和上面下来的任务。 一般商人都很烦官方派任务，不是风险不合理，就是要赔钱。在凤凰王国情况有些不同，能接到官方需求的厂，后面都发财了，所以大家都很积极。 很可惜，积极并不能变成成果，需要运气和手段。 彩虹金属（风谷有色）和彩虹化工逐渐走上正轨后，彩虹集团就拿到了一个新需求，载重轮胎研发。 彩虹集团的董事们也搞不清为什么让自家弄轮胎，但想着上面必有深意，就凑了一群人先做前期工作。 前期工作一做不得了，发现确实是大生意。 王国内现有五百辆蒸汽汽车，这里就需要两千条轮胎，黑水的蒸汽耕地机用金属轮不算，老爷车的保有量和境内的蒸汽货车差不多。 但其实这都不是大头，按照官方下来的需求指标看，这些载重轮做小些，装在牛车、马车上，一样能有效提高负重减轻震动。 仔细算下来，其实整体市场规模比有色金属要大的多。 有色金属除了境内少数几个厂子有用，境外铝、铜有一定销路，很多类型根本不受到认可。比如在境内卖的好的锰、镍，到境外都没几个人愿意买，偶尔有买家接触特么都是炼金师，对于工业化生产的上游产品，炼金师又能消化多少。 轮胎就不一样，只要能做出来，到处都是现成的需求，只等着运输就有钱进账。 有了赚大钱的预期，彩虹集团也上心了些，但还是存在问题……还是钱！ 彩虹化工建厂时黑曜石银行支援了四百万，自家也凑了不少，不过几百万对于一个化工厂其实也只能建设基础生产能力，后续产品赚到的钱还要扩建，以及为彩虹金属更新生产设备，董事们今年甚至没分红。 现在又要搞新东西，感觉压力山大。 经过董事们几轮讨论，不得不引入外部资金，和路口城的大户合作展开项目。 路口城除了是一个东西向和南北向的铁路汇集点，自身产业并不成熟，主要依赖边境贸易发财。 单纯的边境贸易在官方层面并不受人待见，亏死没人问一声，赚了也没人理会，这里的大户其实是非常想和官营企业搭上关系的。 彩虹集团虽不是官营，但也是受官方指导生产的重点企业，他们这一声招呼，还是有不少人响应。 企业名字先不急，等产品有头绪再说。 两边的人搭伙后，按照官方指导两头推进，一方面找炼金师合作，同时给红石魔术设备厂投研发委托，另一方面则派一些人去泥潭城想办法。 这两条线，都关系到同一个东西，人造橡胶。 橡胶不一定非要是橡胶，只要性质类似即可。 官方也没有人造橡胶的具体生产指导，只说石油的部分气体产物可以低温聚合成橡胶。 橡胶的概念流放地没有，不过重工那边给他们送来的几个来源不明的黑轮胎，就能理解是什么物质了。这几个轮胎里有个被切成小片，发送给各个合作方。 造轮胎并不是只要橡胶，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有了现成的轮胎做指导，彩虹集团就认识到轮胎厂其实是个总装厂，类似于汽车厂的样子。 橡胶只是轮胎各层的结合材料以及外胎部分，其中外胎和内层性质还不太一样，能够替代内层的树脂加工品已经有了，所以先弄来几台设备，先从试着做些内部的样品。 官方指导文件里有很贴心的说明。 他们的第一目标，是直接生产子午线中空轮胎，中空轮胎也叫真空轮胎，不是太空里的真空，而是“真·空心”的意思，没有内胎，全靠带有复合层的外胎和轮毂的结合结构来构建气密性，气压直接作用于轮毂和外胎之间。 中空轮胎的结构有参照物，轮毂气密嵴也不是什么神奇东西，只有一个难点，就是必须要有合成橡胶，因为只有合成橡胶才能达到足够高的气密性和低透水率。 但如果始终没办法找到合成方法，或者无法量产，他们就要转而考虑内、外胎分离的结构。 内外胎分离结构的好处是内胎只管气密，外胎只管防水和耐磨，相对材料水平就低一些，也容易找到替代品。 内胎的部分，可以在露娜河边找造船工帮忙，他们有很多秘方胶水可以确保气密性，从中选几样温度耐性比较好的，设法进行进一步改进就行。 不过外胎仍然要有类似橡胶的东西，不然抓地力不够，载重就无从谈起。 蒸汽汽车那边现在用的轮胎也能载点重，但损坏率还是高了，根本没办法普及……当然量产规模也不够。 总之在大范围寻找橡胶及其替代品的同时，彩虹集团先把其余部分都弄了个透，新佩特斯城开建时，他们甚至做出了能在路面跑的没有橡胶层的轮胎。 这种轮胎就是帘布加钢丝帘线，混合有一定柔软度的树脂变性物制造的，通过堆叠帘布和钢丝的层数，本身就能达到相当高的强度和弹力。 但这种轮胎还是用不了，两个问题，第一是耐磨不行，装在蒸汽汽车上只要载重在城里跑几圈，就会出现帘布和钢丝层磨损，软树脂本身蹭一下就磨掉了。第二是气密存在问题，还是蒸汽汽车，保持满载，轮胎打气后30小时内胎压就会出现显着降低，导致轮胎出现肉眼可辨的外观变形。 货车不是木板车，木板车如果用打气式轮胎，不需要太高的胎压，货车胎压则要达到0.5兆帕以上，即使增加轮胎数这个数值也不会降得太低，如果天天要全部打气，人都要打死。 到了这个阶段，彩虹集团有点着急了。 自己能做的工作都已经做完，干等着橡胶落地……能不能落地都还是未知数，更让人上火。 橡胶没消息，连厂子都没办法建，因为橡胶产能扩大也需要时间，现在把厂子建起来也是干等着长蜘蛛网。 他们甚至不知道新城重工对橡胶也头疼几年了，做了很多努力一点成功的影子都没看到。 着急上火的一群董事天天催这个问那个，甚至有几个带了一群保安直接住到南庞勋城去了。 光人去不行，还得有产品，合成氨。 氨是本阶段低温工业首选的制冷剂，有成本低，设备结构简单等优点。缺点是氨气本身是危险气体，在小王国的高安全规格要求下，没办法推广。 相关的氨冷却装置，是化工厂自己捣鼓出来的……当然知识上蹭了点研究局的光。 化工厂随着产品线变得复杂，自身就有控温需求，控温不止要控高温，低温也在其中。 其结构相当简单，就是液态氨吸热蒸发，气态氨在生产区外的管道里淋水的同时吹风，散热管道需要加压排热，让管道温度下降至氨气可以被液化的程度（常温）。 合成橡胶需要更低的温度，靠纯人力提供风力已经没办法满足散热需要，必须用电加更耐低温的冷媒换热，不过泥潭城燃油多的是，配上电厂淘汰下来的蒸汽发电机就完事。 355 橡胶的希望 在凤凰王国发迹之前，泥潭城的人从不知道自己守着个宝藏。也不能算完全不知情，而是原油的家庭手工粗加工半成品，并不会比煤块更有优势，加上那个时候因为铁贵，油料运输成本也拉平了一点点差距，有几个商人会买，但销量十分有限。 自从马努兄弟给泥潭城运来了几米高的小型分馏塔，泥潭城的人才渐渐发现自己就是坐在金山上要饭的！ 对于整个泥潭城而言，这世界都没有比凤凰王更重要的贵人了，传说他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鸟头人身，眼里能喷火，现在城里很多人家里都有凤凰王的凋像。 供着凤凰王而不是马努兄弟，因为马努兄弟只是个跑腿的，而凤凰王国和泥潭城的产业对接率是100%。 在分馏技术开始普及之后，部分油品已经没有太刺鼻的味道和黑烟，这些油也就成了其他方向的商人愿意量贩的产品。 但凤凰王国不同，分馏中产生的燃气，他们带高压钢瓶来买，不好燃烧的中密度油和重油他们也要，连炼重油剩下的那一团黑湖湖他们还要！ 泥潭城从原油里分离出来不管是什么，凤凰王国都大批量要，这种态度甚至让这些原本的废物地位都变高了，不知不觉中，泥潭城城区都似乎干净了些。 很明显，凤凰王国才是真正懂黄泥油的，当然要供着凤凰王的像请诸神保佑，不然他要挂了，别家可没那么识货。 不论在哪里，一个产业做大了就会开始内卷，泥潭城也一样。为降低各家互相压价的念头，泥潭城现有的四十几个炼油作坊，都有各自的优势产品。 比如最早入行后来兼职设备采购中介的贾德老爷家的作坊，因为跑风谷比较多，请教了不少化工方面的经验，还溢价雇佣了几个工人，在脱硫方面做得比较好。 脱硫不止能保护设备，同时也会显着降低成品的刺鼻气味，所以他家的产品完全不愁卖，一大堆外地商人守在门口等着。 可惜外地人不识货，对柴油、重油、沥青的兴趣不大，仍然需要和凤凰王国的商人对接。 大概一年多前，泥潭城的作坊主们就接到凤凰王国的委托，希望他们能设法合成橡胶，并提供了橡胶的性状资料。 但大家一点头绪都没有，请了些炼金师，弄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即不知道要用在哪，也没完成量产设计。 几个月前彩虹集团参合进来，让作坊主们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大手笔。借着双方原本的合作基础，彩虹集团推动马努兄弟和压力容器厂出面，与本地作坊主一起成立了一个新公司。 名字是股东们投票决定的，泥潭城的作坊主审美有点问题，可他们人多些，新公司名字叫黄金化工。 之所以要有个新公司，因为靠着泥潭城自己，根本凑不出低温合成所需的设备，现有的运输条件，也没办法把大型装置整体运过来，都需要在当地协调完成。 黄金化工计划除石蜡、硫酸、沥青外，其他炼油产品全部自行消化制成更高级的原料。 这种化工企业在生产过程中不计算循环利用的部分，还会蒸发掉巨量的水，所以没办法放在泥潭城。 经过多方协调，决定在南庞勋城城东开一片地，贴着露娜河建设新厂，这样也有利于从境内运输较大的半成品设备。 这里面还有个大坑。作为股东之一的压力容器厂，实际是凤凰铁厂分出来的官营附属企业，即便到了境外他们也要坚决执行生产要求，也就是生产污水必须处理过后才能排放。 这在风谷并不难实现，风谷的工业区连成片，除少数危险污水需要预处理，大部分工业污水是分管道类型送到专门的处理区集中处理的，企业本身只要交一点不多的费用就行。 现在黄金化工要自己来单独开个污水处理厂是个很大的负担，要么就做大做强，做到污水处理在成本占比很小的程度，要么等赔死。 压力容器厂推出这个提案时，大家本来都很不开心，不过等人家拿出炼油装置的设计稿，其他人就不敢吱声了。 由于厂址在露娜河边，超大号工件只要经历厂区到铁路、铁路至北庞勋城副港，再从南庞勋的新港出来不到三公里就能到位，压力容器厂直接拿出了压箱底的活，要建25米高度的分馏塔！ 只从数字看，25米的塔好像只比原来不到七米的塔多不到三倍，但这个东西加高的同时也会加粗，产能就不是两个三个作坊分馏塔能比的了。 而且新的炼油厂是根据凤凰王国自身需求与黄金化工的定位设计的，不止一级分馏，包括多级分馏、裂解、提纯气制氢、氢油裂解等等等等。 光15到25米的塔就有几十座，这些也是化工，但还不是最终成品，黄金化工的最终产品是各种聚合材料。 不过也不一定，如果厂子建起来聚合材料还没影子，就先做点聚丙烯聚乙烯用用，剩下的油料正常卖就行。 厂子规划太大，建设难度极高，周期也长，现在还早着呢。但彩虹集团推动这件事是着急要橡胶，所以先要把气体分离区和冷化工试验区的架子搭起来，先用别人产的气、油试试。 彩虹集团直接支援了自家的氨冷却器技术资料，不要钱，抵未来橡胶或其他产品的款项。 经过几个月的折腾，等到彩虹集团的董事住进南庞勋城盯着，前期工作才完成了一部分。 这帮催命鬼拼命催，甚至不惜自己掏钱给所有建设人员加餐，又过了半个月，实验所需的装置才有个样子。 也不全是糟糕消息，炼油作坊主们看着这帮凤凰王国人的架势，感觉自己不做点用，以后厂里就没自己啥事了，这几个月也在拼命折腾泥潭城和南庞勋城的炼金师们。 等到这个时候，已经有炼金师确认了丁基橡胶的反应温度和催化剂成分！ 其实合成橡胶早就有炼金师弄出来了，但那是魔法的功劳，根本无法量产。 彩虹集团要求的可是每个月最低两百吨，把炼金师整死也造不出那么多，而且炼金师的产品都是按磅算的，有时候重量单位更小，即便真的组织炼金师量产，那价格彩虹集团也受不了。 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就是大家凑份子重金买下了合成流程分发给各路炼金师，要设法完成纯麻瓜化生产。 完成了麻瓜化生产，就没炼金师什么事了，只是东西太冷门，炼金师手工生产零售一条轮子都不够的，别的地方也没多大用，这边给的钱又多，没有拒绝的理由。 结果到了这一步，温度又遇到瓶颈。按照炼金师解析出来的流程，要把反应温度降低到零下一百度，氨气冷却无法完成重担，这东西零下七十几度就硬了，只能当作热交换的散热器用，还得研发基于石油气成分的冷却装置。 总之，橡胶有戏，但最近肯定是出不来了，还有得等。23shu8 356 出口转内销 各企业在为橡胶轮胎努力的时候，关于战俘的赎回协议也终于完成签署。 按着这份协议，法特尔会立刻赎回一千人，此后每年两千，共计五年时间完成全部俘虏赎回。 “法特尔做了最坏的选择。”王齐看着外交部送来的协议直摇头。 “那不是好事吗？”李想问。 “从敌我角度看的确是好事，但现在这个样子，对付魔族指望不上他们阿。” 分批赎回俘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合时宜，就算缺钱，也可以选择等三年一次赎回，这样分批赎回会在军队层面造成十分明显的割裂感，还怎么做到将士用命。 这样一来作为敌国，王齐就知道法特尔大军不堪一击，再怎么训练和武装，军心不劳首先就战斗力减二，个体战斗力不超过十的情况下，减二等于整体战斗力倒退一百年。 所以对于法特尔的防备，只考虑其高端战力即可。 凡事都有两面，法特尔治军无方，也意味着双方组建对魔族临时军事同盟的可能进一步下降，这种主动制造将士阶层差距的军队，内部作风都不敢细想，站一起都怕自家军队被带坏了。 至于想要同盟的原因，还不是老问题，人口。 随着产业发展，分工变细，人口越发显得不够，每年进账五万多壮年完全不够用各行各业分的，还要引入大量的外籍劳工。 外籍劳工工作一段时间有一定语言基础后往往会选择入籍，但这只是用工成本的一点差异，仅是企业主们少赚点，和王齐没关系，他们的后代也还要很多年才能派上用场。 "target="_nk">> 佩特斯城出事之后，潮湿森林东大门被打开，更多的领主要直面魔族的威胁，即使他们停止互相征战，人口流失也会加速。可是这些人口要反应到王国的生产中，包括适应环境、扫盲等至少会有一年以上的延迟。 人口决定军事规模，军事规模的限制则影响了整体战斗力，因此才会想要有战斗力的盟友，哪怕是各自心怀鬼胎的临时盟友也行。 法特尔的选择让人失望，现在只能指望翁吉王国了。 翁吉王国的基本土地、人口条件，以及经济、军事能力都比不上法特尔，优点是因为地理环境原因，路上通商相对闭塞，境内牧民多一些，民风更纯补。 可这些优点要转化成战斗力，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尤其翁吉王国对地方的统治力也比较差，搞得王齐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啊！后厨说买到了翁吉出产的小强肉。” 王齐：“？？？” “他们有小强欸！” “这不奇怪吧，又没有限制活体小强贩卖。”王齐倒是对小强本身有兴趣，“后厨为什么买翁吉的小强，难道本国的味道比较差？” “不知道，我去问问。” “别问了，让后厨晚上给我们准备两块烤小强试试就行。” “烤？翁吉卖过来都是肉干欸。” “那就炖煮，少弄点。”王齐有点怕小强，实在是在艾莲娜老家吃出阴影了。 搬到漆黑之地后，小强有了专业场地饲养，那股子霉菌味改善了不少，但王齐还是很少碰。 不过李想突然提起小强，让王齐想起一件事，虫巢。 王齐在艾莲娜老家对小强和虫巢里的爬虫们做过解剖对照，判断应该是一家人，但这件事从没找索拉里斯确认过。 如果真的有关联，有没有可能培养几个虫巢堵路呢？ ……算了，还是不要的好。 虫子的进化需要索拉里斯制造的鬼做食物，也就是需要不断的投放寄核体，她没在流放地搞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理论上抽取王庭树的树汁就能起到一样的效果，但这个代价感觉有点大。 王庭树和其他哨站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障基础热量和微量元素，也是王国吸引外来人口的法宝，如果培育小强把人口增速给打断了，实在得不偿失。 小强就算进化得再厉害，也是不受控的虫窝，没办法进行战略战术调动。 晚上吃了点来自草原的小强肉。 只能说确实不一样，或许是牧民的养殖习惯使得通风情况更好，草原小强不但没有异味，甚至脂肪还带来一种很特殊的异类乳香，味道非常澹。 难怪会有人进口这玩意，如果和羊肉价格差别不大，确实有出口转内销的价值。 …… 第二天再投入到工作中，又开始偏头痛。 到了新一年的年底，各项结算汇总工作都在推进中，今天王齐就看到个糟心数据——糖水销售的总额。 境内有三分之一的企业都是官营或者受官方指导经营的，也是凤凰币的主要放款渠道，以工资的形式流向市场和银行进行再分配。 放款渠道的另一边，是王庭采购。 这里大量采购食物、布匹，食物主要以作物、肉干为主。 其中分为城市仓库和王庭仓库两个部分。 两个仓库都没有低温储存，王齐只是用王庭树本身的蒸腾作用，确保仓库温度在14到18度之间，也就是接近地下水源的温度。 这个储存温度下，肉干的储藏时间很难超过一年，所以需要不停的购入，每年两轮把临期的部分送到各地流民署，以及学校、行政食堂里。 农作物稍微好些，储量较大，两年一个更新周期，去处也一样。 黑曜石银行暂时只做天使投资轮，企业也很少有化工厂那样的规模，放款力度相比前面的不值一提。 这些就构成了全部放款渠道。 回款的部分就比较狠了，由于工业才起步，而且有着从国王到整个行政体系的准确推动，外面甚至来不及山寨，前面的生产方式就已经过时，这导致各官营企业的利润率相当高。 铁业、炼钢的部分，在发放了部分股份，实际等同于给工人开了三倍工资后，情况有所好转，加上对外部原料的少量让利，扣除自身更新设备和维护厂区的支出，并支持大量的工艺研发等实验性质的工作，基本能维持一个收支平衡。 重工的情况就有点复杂。 它有一半的产能是左手倒右手，就是在行政系统内部走个账目并没有实际发币和收入，但另一部分的利润率就有点高了。 重工是真正的工业核心体系，整个重工的人会把大半精力放在工艺提升上，包括加工精度、工艺类型等，是唯一一种能高品质量产生产设备的组织形式，其产品天然就极具竞争力，别说外面没有相似的厂子，就算有一大堆，新城重工靠着更高的加工精度，一样能把设备卖出超额利润。 官方给重工的指导是薄利多销，设备对外维持10%到30%利润区间，但这只是标准设备的定价。根据企业需求设计生产设备则是个脑力加技术活，非常废时间，有限的产能下等着买非标准设备的企业都要排队，他们自己就会主动加价。 加上设备本身的材料价值就很高，这一点利润比加进来就显得有点庞大。 举个锤子，本年度重工对非官、非军企业销售中，有一单来自风谷白炽灯厂。 白炽灯厂使用零散设备，半手工半机械的生产了近两年，积累到足够的生产经验和资金，就向重工提了全自动生产的订单。 白炽灯的全自动化相对还是比较简单的，含玻璃熔融、滴落、塑形、灯芯制作、导体整形、绕丝、组合、充气、封口等，总计只不到二十个机械加工点，但全自动量产需要在各环节给工件排序，就需要用到震动盘等整理设备。 加一起全重150吨，铸铁、钢等，按投料加加工成本，得出成本约2.2元一公斤，30%毛利报价43万。 但灯厂为了早点赚钱，自己开了5万给前面的企业插队不说，还额外支出7万要求提速。 这个钱重工不会拒绝，因为至少一半都会用来发奖金。 可站在王齐这里仔细算算，这一单就净赚十万！ 两家大厂都算比较克制，有赚，但只赚了一点点，其他的只能算是不孝子了。 不过即使是不孝子，对比糖水的回款能力也不够看的。 23shu8 357 糖水限产 包含正在建设的新佩特斯在内，全境的大小树加一起，日产糖水上限是1200吨，约合十一万多凤凰币。 虽然境内早就停发了制糖许可，民众生活走上正轨后也渐渐降低糖水摄入比例，但挡不住商人要赚钱的念头，只要有钱赚，麻烦一些不算什么，现在有大量糖水被运出境外加工。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细节不提了，全年糖水回款额度，总计值为三千两百万！ ！ 看到这个数字王齐就开始脑壳疼。 刚来漆黑之地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是妙手的一下会成心病。 关闭制糖功能肯定不可能，因为大碰撞导致的气温降低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糖作为一种不会变质的高热量食品，本身就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存多少都不嫌多。 降价或免费更不可能，人人都想不劳而获，可一旦现在就实现，绝对是颗超级毒丸，会毒跨整个王国的心气。 就算要免费，也要等到生产力能达到大部分人不需要工作的地步才能考虑。 能做的只有限产和加大监管力度，通过神器种子自己的功能，把这部分营养以淀粉和糖原的形式，储备在地下，来替代部分仓库干糖储备。 限产动作也不能太大，一方面糖水是食品的定价基础，另一方面还有源源不断的外来人口需要它来度过艰难期，一年调整个5%到10%可能就接近极限了。 现在小树有点多，阿基姆有的忙了。 监管力度就比较麻烦，禁止糖水出境根本做不到，民众出境时随身带两瓶糖水实在正常不过，联合其他领主打击境外制糖……说出来都感觉羞耻，又不是制毒，需要跨境吗。 或者是针对一次携带一定重量以上糖水的人追缴过境税，增加境外制糖成本。 ……也不会有多好效果，因为只要能找到足够的代购工，有一定赚头，总量是不会下降的，还会带来新的税源，反而更麻烦。 想来想去，只能从底层开始，直接启动个人限购。 现在糖水能用黑曜石银行的卡来刷卡买，也允许投币。直接取消掉投币的形式，每卡按族群体型进行配额，比如夜族每卡每天三瓶，利刃五瓶，这在银行和刷卡机端都可以实现。 当然如果硬要制糖，还是可以大规模租用居民卡来刷，毕竟王国不可能要求人人都自己到场刷卡，有孩子的情况更不现实，不过这额外的境外成本就不会以任何形式落在官方口袋里，不增加花钱指标，还能让居民有额外收入，所以无所谓。 具体做起来也方便，因为有健全的户籍制度，只要在银行卡信息上加个标签，就能实现不同族群的卡区别对待。 减产加限购，希望能用几年的时间，把糖水收入降低到每10万人每年二百到三百万，既人均一天不到一木瓶的地步，应该能降低些放款压力。 王齐宁愿自找麻烦也不求助于银行，实在是被上辈子的认知给闹怕了。 一旦银行获得发币权，整个体系就不得不走向全面金融化，因为其发币功能就是建立在借贷上的，到时候近100%企业都处在负债经营的环境下，发展是快了，但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倒闭一大片。眼前北有魔族枕戈待旦，西南边有法特尔虎视眈眈，自己把自己的体系变得更脆弱，那不是找打吗？ 王齐手下如果有个一百亿人，倒还能折腾几十年，现在就几十万，可禁不起金融风暴的大风大浪。 所以宁愿麻烦些，也不能轻放发币权。 眼前自己这么瞎搞也不知道能顶多久，好在凤凰币的影响力处于扩张期，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危机。 把糖水的问题安排好，交给内廷机要处安排各部门工作，王齐转头对付寒冰树的问题。 寒冰树是漆黑之地的特产，环境温度降低后，寒冰森林出现了明显的后撤，人工培育的几片小林子也出现了发育不良的情况。 听起来只是多了点黑木头，不过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王齐嘴里虽然不说，但他一直都把寒冰树看得很重，这可是两辈子三个世界见到的第一种逆熵物种。 “生物以负熵为生”，这句来自某虐猫狂人的名言，说的是生命摄入高级能量，维持自身运动，并排出低级能量的过程。 举个李子，动物摄入蛋白质、碳水化合物，通过化学方式分解出自身维持活动所需的能量，同时就会排出废热，这些废热在自然环境下无法被任何生物再利用，把它扩展到更大的面也一样。 已知的生物能有光能合成、化能合成以及辐射能合成，没有热能合成，所有生物都是通过增加周围环境的熵，来维持自身稳定。 把时间线拉长到上亿年甚至更长，这些热量都会以热辐射的形式扩散到“世界”周边，并趋于均匀分布，也就是所谓的宇宙熵增，其结果是宇宙热寂，是受到通常认可的宇宙归宿。 当然热寂这种事，出力的主要是全部恒星，或者说全部铁元素以下的现有元素总量，以流放地、主世界加魔界一起，恐怕都没有0.5级文明的实力，产生的废热对整个世界的影响约等于零，所谓的三级文明，也只能加速热寂，而无法阻止。 用人话说，在王齐上辈子的世界，和艾莲娜的世界，整个宇宙一定会走向热平衡，届时没有任何一个点有足够产生核聚变的轻元素，最后或许剩下唯一黑洞，或许到处都是小黑洞。 寒冰树却是逆熵而生的，它会把周边环境热量给吸收掉，重新合成自身成长所需的物质。 其过程粗略判断就是重新把热变成了原子间键能。 通过现有显微镜和相关基础实验设备还无法观察到这个过程是怎么实现的，但绝对称得上“真·逆天生命”。 逆熵的属性，是一种真正能对抗宇宙热寂的手段，可以保证哪怕宇宙“死了”，文明都能继续发展下去。 就算不提它在几百几千亿年后对整个宇宙的重要性，以眼前的处境来看，寒冰树也必须大力保护。 它的霜冻效果，实际已经成为漆黑之地最大的澹水来源。 大碰撞之前，由于地下岩浆通道作用，高温高压会从石头里榨出水蒸气来，它们以热蒸汽形式透过岩石孔隙逐渐冷却为温泉流淌下来。 现在温泉还没有彻底凉掉，不过水量已经不行，原本会自上而下流动的区域也断流了。 如果寒冰树也完蛋，凤凰城早晚会因缺水完犊子。 为了救林子，王齐拍板，推进中心冷却塔的建设规划。 23shu8 358 中心冷却塔 中心冷却塔，听名字，就和中心商场、中心小学、中心医院一样平平无奇。 但中心冷却塔，却是王国启动的首个超级工程，工程规模比碧绿人工河、人工湖段还大。 其设施中心点在魔法学院旁边，凤凰城、新城、新佩特斯的正中间，将负责三个城市所有的低温蒸汽、热水冷却工作，并向三个城市输送4到10度的冷水。 冷水将主要用于炼钢、发电以及各企业铸造车间的整体降温，改善工作环境，以及城市级冷藏冷库使用，等水在各区域转两圈回到常温再作喷淋、淬火用，然后搜集回到热水管送去冷却塔。 冷却塔运转过程中产生的热量，则通过另一套密闭管线，在凤凰城至新佩特斯段的人工林，以及西部寒冰森林，区域进行循环运转为寒冰树提供热能补充。 之所以要分开两套系统，因为寒冰森林内部的温度过低，一些管道拐弯处存在冰冻风险，所以送热管需要混合酒精，把冰点降到零下温度。 成品油的抗低温能力，比酒精和水的混合液更好，但起火和爆炸风险更大。 重点是这套管道的总液体量实在有点大，成品油太贵了，还是得以水为基础，后续才用得起。 其实如果想要简单点，各个城市自建冷却系统，把热液接入散热管道，还容易些，工期、成本都会降下来不少。 不过王齐比较野，他还有后续计划，需要让冷却站落在在三城中心。 三个城市间，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丘陵，看起来很不规则。 经过勘探探险队的飞机一遍遍飞跃精校地图，并通过地面人员协助标注等高线，就很容从地图上看到，这片区域只要三个几十米高的水坝，就能拦出一个总库容量九十亿立方米以上的超级水库。 水是限制城市规模的最重要因素，特别在工业化地区，其重要性没有之一。 王齐必须考虑到没有合适借口继续对外扩张的情况，那么现有领土上，必须要有不止风谷一个，可以在未来容纳超百万人的地区。 没有自然条件，那就人造！ 真正蓄水到那个程度，水库水面高度会比凤凰城高出一百米，比新城也高出八十几米，风险不小，所以现在不谈那些，风谷的人口距离百万级也还差着一个数量级，并不急迫。 总之中心冷却塔的位置，就是由三城需求和未来规划共同决定的，为此宁愿多花些工时和材料来进行远程导热。 既然是超级工程，自然不是说建就建，三城加风谷、碧绿的市政各出一个办公室进行协调，进行前期论证和勘验工作。 论证其实就是走个形式，毕竟是国王命令，最多只能换地址，不可能突然就不做了。 勘验工作就相当复杂了，还需要考虑到未来水库注水后的管道更换与维修，所以很多地方都没办法走直线。 企业也有前期工作要做。 中心冷却塔除了大，本身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个两管换热装置。 但大型管道却需要专门攻关。 现有的铬、镍类钢材都有优秀的抗腐蚀性，不过铬、镍的产量相对有限，用来铺这种规模的水管不太够，得设法降低铬、镍添加比例，同时保障耐腐蚀。 解决方案很明确，就是用铸铁。 这种大型水管，只能用离心浇铸法铸造，小零件的离心铸造已经在汽车厂实现，但和水管还不太一样，水管浇铸时内部没有模具，而是等离心浇铸完成，再插入较小的冷件冷却内表面和脱模。 此外为了确保温度不在非寒冰森林地区乱流淌，铸铁管外表面还不能做得太平整，才能为水泥层提供足够的附着力，也需要专门的工艺。 造出来都不算，还得运输到施工现场，光这个部分放在其他地区都是难以完成的任务。 好在(本章未完！) 358中心冷却塔 汽车厂正在弄载重卡车，丁基橡胶实在赶不上，多换几条轮子也能用。 还需要解决的部分是吊车。 吊塔满足不了铺设管线的施工需要，只能是可以自己跑的吊车。 这东西已经有雏形。 王国暂时没对车辆改装做规范，一部分人主动给一些蒸汽货车加装了吊具，是手动的葫芦吊，就是滑轮组吊臂。 不过要吊起铸铁加水泥层的水管，还得继续努力。 说是在说水管，但很多工作都落在汽车厂。 新城汽车厂自建立起来，只推出过一款车型，轮子倒是有两种。 在官方的重卡相关资料送到前，他们除了找机车总长蹭六缸发动机的技术，自己也有在尝试制作单缸柴油发动机。 造出来了，但没有造单缸拖拉机。 单缸拖拉机和发电机，灾二代们在废土上经常能看到，当然知道大概什么样，汽车厂虽然主要是新城人多少也有几个夜族和利刃。只是汽车厂的厂长嫌弃这东西没技术含量，太容易彷制，所以没出成品车直接卖去风谷，由那边的私营企业去做拖拉机、抽水机、工地临时发电机等。 而且果然如厂长所料，因为结构过分简单，很快黑水都出现了生产单缸发动机的作坊。 汽车厂专门派人去买了一台回来。 非常粗糙，缸壳表面都坑坑洼洼的，但奈何这结构就是简单到极端耐造，这个样子一样能发动起来，启动测试动力也接近八马力，就是声音和功率相比有点大。 按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两年这东西就没什么赚头了。 汽车厂在这个时候获得了六缸发动机军用轻装甲车的大部分图纸，当场就对单缸没有爱了，直接找自家上级工业部新城办公室，提交申请后，把单缸生产技术给卖掉了。 没想到在研发吊车的过程中，单缸发动机又有机会用！ 要吊起二十吨甚至更重的水管，无论什么滑轮形式都没办法用人力了，不然后端链条拖动一百米，前端才起来一厘米，一天能完成一根管子的吊装吗？ 三个可选方案。 电机，单缸发动机，多缸发动机。 最后还是不够自信，选了单缸。 按工业部提出的要求，吊车要能吊起至少十米长的水管。 水管的长度，决定了吊臂必须用伸缩式，首先吊臂伸缩就需要一个动力，加上吊机本身需要能在车上转动，还有吊装本身的动力，要整合到一套动力源里一时半会还搞不太明白。 干脆点，上多台单缸，各干各的，把它们做成便于拆卸的形式，如果吊机力不够，就把伸缩的动力源拆出来并在吊机动力上。 有点奇葩，但图纸送上去居然批了。 官方送回来的意见表示，单缸发动机的使用有利于降低维修门槛，但多机协同在操作上仍然过于复杂，需要再接再厉。 意思就是批了生产许可，但未来还是得上大发动机。 汽车厂这时候却没空管这要求，因为样机在自家院子里吊装的时候，吊臂折了。 358中心冷却塔 359 重卡样车 样机静态测试中把吊臂折断，虽然没死人但也堪称重大事故，这东西可不敢往外卖，不然停产都是轻的。 静态测试的机器没有轮子，实际连车子都没有，只是个加了配重的重卡车梁。 工作环境肯定比野外要好得多，这个状态都无法完成静态吊装实验，真卖出去要捅大篓子。 “说了钢不够厚吧。” “肯定是淬火问题。” “也许是单体瑕疵呢。” 负责吊车吊机的这一组，对于问题的原因有些分歧。 凤凰王国的炼钢业发展到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同种材料使用不同的退火和淬火策略，会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材料性质。 好的淬火策略，能把耐压强度八十兆帕的钢，变成数百兆帕。 但受限于教育没有形成体系，纯靠技术工人的经验总结，几乎是以穷举法进步，即使知道了问题，也很难在限定时间内完成改进，至少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至于瑕疵……说实在的，大家都不太信。就算本次折弯真是因为单一吊臂不合格引起的，但现在是没过静态实验，而非实操，按照野外实操标准来，这合格率怕是要低到接近个位数。 所以还是得回归老式思维，从钢的厚度上下功夫。 但吊臂一加厚，等于是加重了吊机的远端重量，原本计算得到的很多东西都要推翻。 对折断吊臂验伤后，决定加厚三毫米。 三毫米是一层的厚度，吊臂和车大梁一样是复层钢材，各层负责不同的性能指标，动一条就要几层一起加，才能达到性能要求。反应到整根伸缩吊臂上，重量就加了快两吨。 这么大的额外负担，需要对车辆进行额外配重处理，齿轮系统也要重构，工作效率-10。 为了能弥补工作效率的损失，效组不得不求助上层。 厂长挺上心，很快给安排了发动机组来协调。 发动机是汽车的核心，发动机组也是厂里的重点部门，虽然叫组，但包括铸造工艺、齿轮、离合等小组，加起来有上千人。 这边丢了几个人过去一看，得，加功率吧。 简单粗暴，但有效。 造个十五千瓦的单缸出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十马力的单缸和十五千瓦的单缸，功率差一倍，结构却没什么区别，只是铸造要下功夫，曲轴也要找重工采购精度更高的。 汽车厂在完成六缸发动机及全车系统量产工艺后，等待轮胎的消息时也没闲着，一边自己也弄些奇形怪状的轮胎，一边深挖缸体铸造的技巧。 结果就是反过头来弄功率增强型单缸，速度比吊机组重新弄吊臂还快，十天不到就拿出三台成品样机。 吊机组也很无奈，他们这边都是大件，没有脉动生产设备，光两条u型钢的吻合和铆接就要肝半天。 脉动生产和流水线一样，都是官方指导的量产方式，原理大差不差，前者适合大件制造，后者适合小件。造车就是典型的脉动生产，比如要装车门，车子就得停下来等工人们操作完，才能继续移动。 单缸发动机样机明显也没有流水线，它造的快，因为就一个缸需要沙模，其他都是现成的，三根破曲轴，拿车间长的条子到铁路对面重工要，师傅现场就给车了。 把发动机丢到吊机组，就没工夫管他们了，厂里来了大家伙。 制造局提供的魔法工序生产的橡胶，被彩虹轮胎给整成轮胎了。 制造局合成这东西也没有产能，彩虹轮胎的人送东西过来还特意叮嘱了：“黄金化工那边做出真橡胶之前，最多一百条，你们悠着点用。” 真空子午线轮胎！ 要不是大伙给拉着，车间长差点抱着亲几口。 提前弄出轮胎，主要是为了方便汽车厂这(本章未完！) 359重卡样车 边展开测试和改进工作。 因为魔法合成的供应量过少，彩虹轮胎自己都没舍得做成品胎测试，只做了小样耐磨和强度测试，刚造出二十条大胎就直接送来了。 二十条轮胎，其实就够一辆样车用。 重卡为了和标准集装箱配合，一开始就奔着车、箱分离去的半挂车去的，由于选用的长头车型，42的不太好做，所以做的62，车头就要十条轮胎。 设计成六条轮胎也行，不过刚开始根本信不过彩虹轮胎的水平，还是保守点。 车头就占掉一半轮子，后半段可以少用点。 骨架式集装箱半挂车的样车也有，三轴共要12条轮胎，还不够用，只能临时重新计算重心，又弄了个两轴八轮的，多两条备用，挺好。 汽车厂在重卡项目上的准备时间比较长，还有别的形式的挂车。 比如他们还有两段式的原木运输车，做成两段，还是因为原木的相对密度比较低，以后发动机改进，12米长的标准长度肯定不够用。 原木运输挂车两段加一起也是三轴，不过它这个就只要八条轮子，其中挂在货车后的一截是四条单轮，第二节上才是单轴四轮。 总之这玩意是耗轮子大户，彩虹轮胎拿出样品前，汽车厂用蒸汽汽车上用的凑合轮胎放大版，始终没办法过测试，完全没有耐久度可言。外面的人肯定想象不到，他们光是做轮胎测试就磨掉上百张牛皮！ 橡胶不愧是从上至下主推的材料，这批轮胎一安上，调试到0.45兆帕，就通过了全部静态测试。 来到机动测试阶段，整个厂区几条主货运线路和出车线路的转角，聚满了人。 因为围观人数太多，怕出事，临时决定先做空载实验。 其实空载实验用凑合轮胎也做过，现在只是用橡胶轮胎重新做一遍。 重卡的轮胎直径超过一米，一般人体型，脑袋还没到司机脚底板的位置，这东西动起来的压迫力可比蒸汽汽车强太多了。 负责路测的也是厂里胆大包天的主，因为视觉死角太大，一般人还真不敢发动这么大的家伙。 拖着半挂车的长头卡车转弯半径巨大，看惯了蒸汽卡车的吃瓜工人和家属自以为站在安全的地方，被沿线的人推着不停的后退。 就算这样，在其中几个转角处，卡车还是和人距离非常近，吃瓜群众不得一退再退，渐渐的胆子不够大的就先跑了。 慢慢跑了两天，等围观的少了，这才开始渐渐加负载。 到半路上，试驾的也有些怕了。 这卡车车头自重就超过了蒸汽卡车的满载全重，有六吨多，半挂车又有近七吨，再装十吨配重，速度稍微比人快一点都有刹不住的感觉。 临时换了人又从空车开始，半路上又换回来，反复折腾了半个月，才把厂区内的路测做完。 轮胎有一定磨损，但胎纹仍然够深，把没有问题的发动机换掉用来检查分析，车辆直接快进到路面运输测试。 359重卡样车 360 伪装一下 凤凰王国主要使用的油漆来自天然植物分泌物，供应量相对有限，并且有点贵。 重卡大部分区域都没有使用油漆，外观颜色主要是镜面镀铬、拉丝不锈钢和铜镍合金的颜色，其中铜镍合金是做成薄片专门弄来做装饰的。 大面积镜面镀铬相当漂亮，就是有点刺眼。 重卡样车走公路线运货至凤凰城，一路上晃瞎无数狗眼。 “啊！我的眼睛！” “车，好大的车！” “特么的做这么反光故意出来显摆的吗？” “这么大的车得多少钱啊。” “反正我买不起。” 镜面镀铬的反光之强，不止晃瞎了路人，连在宫殿九楼休息的王齐和李想都注意到了。 “哇，真的能动欸！”李想没见过活着的重卡，比较接近的也只有当年靠八大金刚拖拽的大房车，但那东西主要是木头，两者明显不是一个吨位的。 王齐则有点奇怪：“橡胶不是还没出来吗？怎么突然就上路了。” 他毕竟和下面差着层级，不可能事无巨细都报到这里来，样车进度更不会单独报备。 “我下去问问？” 王齐看着准备绕道城西的重卡，点头：“一起吧，我做个伪装。” “啊？为什么？” “免得闹腾。有几个问题我想自己问问。” 伪装起来挺容易，直接穿内廷侍卫小兵的全身甲就完事了，他们的头盔带有上翻面罩，放下后不怕被人看穿。 李想看他穿这样就问：“我也换成这个好不好。” 王齐愣一下，把面罩拉下来反问：“我们俩都这样，找什么理由问话呢？” “奉你的命令去问不行吗？” “最好不要扯上我，我不想给汽车厂找麻烦。” 王齐有自知之明，他出门少，也还有点治理成绩，比喜欢巡街的国王更容易引发围观，在公众面前明示自己对重卡的重视，可能会引去不必要的敌视，本来正常的商业打探也可能演变成针对性的破坏。 “……”李想想了一阵，一跺脚，“烦死了。” 王国的规矩多，不只是针对民众，对自己也一样，内廷人员除买菜之外不会直接出面对接民事，多隔了行政这一层，避免了吃拿卡要的情况。 但现在要问话，就至少有一个人不能伪装，而王齐的行动都要提前安排以调整各种会议流程，只有李想才会时不时窜城里去买小东西。 王齐看李想小脸上的情绪，安慰到：“你要是烦恼被人围观，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伪装成小人物远行，怎么样。” “这破王国三天都离不了你，还远行呢，什么时候啊。” “等你学会五环魔法我们就出发，说到做到。” 五环魔法，如果是对正常人提这种要求，就显得特别离谱，但这是李想，她的神秘值比四环魔法师高出至少二十倍，她现在年龄二十出头，脑力、精力也不是学了几十年魔法的中年人能比的。 李想扁嘴，然后盯着他藏在面罩后的眼睛：“五环，说好了噢。” “一定。” 承诺是临时给的，但并不是一时兴起的产物，他早就有想法四处走走，直接了解境内外民众的生活现状，有机会或者可以试着窜到主世界看看那边的情况。 就这样，两人给已经半退休状态的艾莲娜打过招呼，王齐扮作李想的跟班，出发去看重卡。 虽然只在楼上看了一眼，并不知道重卡的目的地，但可以靠逻辑推理。 绕道城西线，如果不是往地下城站去，就一定是铁厂、双石机械厂和凤凰铁路站三个目标之一。 铁路站……汽车厂就在重工节点站对门，运货需要开车来凤凰城的铁路站接吗？也许是某个钱多烧的测试项目，可行性不大。 双石机械厂早就进了阿斗名单。 这里不叫黑名单，而是一份被绿封皮包着的名单，里面全都是官方给过机会但没有把握住的，王齐自己叫它阿斗名单。 不过客观的讲，能进绿封名单的企业多少也有点实力，把他们做成名单给各行政部门尤其是工业部提个醒，另一方面，他们也会成为战争动员的第一批企业。 现在不讨论名单的事，汽车厂应该和双石机械厂没什么往来，在产业配套方面，还是风谷工业区的部分企业做得更好。 “所以重卡大概率是去铁厂，我们去铁厂门口堵它。” “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也行。”一时脑抽，没考虑到李想的身份想进就能进。 李想不比王齐，凤凰城的人即使没见过她殴打六足披毛怪，也听说过，加上她偶尔也会在城里露面，没什么人凑到跟前来。 两人直接到铁厂在城墙内侧的大门，李想直接问门卫：“我在上面看到很大的卡车过来，是不是到你们厂后门了？” “阿？我不到啊！” 旁边的门卫赶紧拍这位的后背：“殿下，我帮您去问问。” “去吧，我想近点看看。” 刚说不知道的这位还愣在那呢，明显是个新来的，不止没见过没着甲的李想，甚至不知道王齐穿着的是内廷礼仪兵专用的全身甲。 王齐看着这憨货，想说要不要解释一下呢？ 想想还是算了，李想偶尔“任性”一下，应该更符合民众的期望。 他这边刚算了，这憨货又开口了：“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李想：“没部门。” “那不准进。” 另一边门柱旁边两个看着这边着急的就要开口，王齐偷偷抬手摇一摇，不管他们理解的是“阻止”还是“没事”，反正没喊出来。 李想的状态当然轻易就捕捉到了王齐的动作，反正等着也是等着，那就逗一逗呗：“我没进去啊。” “……那你们注意别挡着大门。” 李想也乐了，又问：“我要是从那边跳进去你怎么办？” “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有武装部的。”他很严肃。 铁厂确实有武装力量，成员多为因伤退役的非残疾士兵，以及原城防军转的预备役，也配有老式枪械。 李想这边也适可而止：“噢，那算了，我等着吧。” 这边说了几句话，又等一会，进去那人回来：“在呢！殿下，那车就在后货场里，您跟我来！” 憨货这时又犯傻：“他们没有单位。” 通报的这边一僵，指着王齐喊道：“这是内廷侍卫的盔甲，你在其他地方见过这么亮的甲吗？记住了！” 内廷侍卫的家是镜面甲，不是依靠镀层实现的镜面，而是靠着重工的加工精度达到的镜面效果，光泽色调也和镀铬、普钢不一样，看过一次就很容易记住。 “啊……那，那……”他大概想说李想骗人。 李想就主动解释了：“他是内廷侍卫，我不是。” “唉，殿下您别逗这憨货了，再不进去厂长就出来接您了。” “那走吧。” 跟着这位穿过厂子，抵达城外部分。 铁厂被城墙截断的部分王齐特意为他们调整过，这条穿过铁厂的城墙被抬高了几米，形成三个大拱门，最大的一个拱门高度有八米多，足够吊车之类的大家伙通过，地下的部分没动，和其他城墙下方的通道保持在同水平面，也作为铁厂紧急人员逃生用。 361 大卡车的小问题 王齐躲在盔甲里面看到异世界造出来的第一辆重卡，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太奢侈了！ 这辆车的外壳大量使用了不锈钢和镀铬，这放在那个金融业和工业结合的世界，光这一层表面大概就要选配个一百万吧。 “哇，好大，比我们那个车还大欸！”李想说的话也没人能听懂，王齐也就不用假装咳嗽。 当初的人力动力房车轮子可没有重卡大，而且这个车适配了利刃的平均体型，即使使用了长头车造型，车高还是有四米，全长就更不用说了，它现在拖着12米的标准集装箱呢。 王齐看了看现场，一大堆围观的工人都距离车辆比较远，现场还有刚开始装车的货物，看来有人驱赶过的样子。 “我们还是快点完事，工人们要不高兴了。”他在盔甲里小声说话，全靠李想的高分辨率听力才能听清。 李想看人群里：“谁开过来的？” 旁边有人举手，是个身高两米的青岩族人。 李想招招手，那人赶紧靠过来。 “上车给我们介绍下。” “好嘞！”给李想殿下介绍车子，这次回去可有的吹了。 左舵，司机上驾驶座，李想座中间，王齐作为小兵当然护着靠车门的右侧。 匹配大体型的车辆，内部也极为宽敞，李想和王齐算小不点，其中李想还没着甲，副驾驶区座两个还挺宽松。 司机磕磕巴巴的介绍车内的各种开关仪表，王齐随意听一听，李想倒是听得仔细，毕竟是真的会自己动的大车。 各种与驾驶无关的功能都没有，空调也没有，用过来人的经验看实在是一般，不过考虑到现有条件也无可厚非。而且它也不是没优点，里面全是真皮和实木配件，绝对没有压合板和人造革。 等司机介绍得差不多，王齐问：“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装卸货排队的情况？” “啊？”司机偷偷看一眼铁罐头里的侍卫，“我不太清楚，我只是个车工，因为胆子大才拿到测试资格的。” 没事，测试就是为了找毛病，王齐来反馈，总比等量产了再折腾好，车型越少，维修体系铺开就会越快，也更能反过来推动普及率提高。 “我感觉没考虑过。您想想，这么大的车，部分特殊货物的卸货装货得几个小时吧，如果前面再排几辆，大半天就没了，为了司机安全着想是不是先睡一觉再上路？” “好像是呢……睡旅馆呢？” “你现在在凤凰城，如果在境外呢？货场旁边一定有旅馆吗？如果要进城，还要考虑这么大的车能不能进去吧。要我看，直接在座位后面加个床铺。” “有道理！但那样车不是更长了吗？更难转弯啊。” 车辆边长会增大转弯半径，平头车的出现，主要就是为了适应窄道降低转弯半径，适合人口密集区普及，至于什么增大接近角都是扯澹，重卡底盘都能卡住的路，能拉货吗？ 王齐的小王国，新城市并入都会重新规划加宽道路，所以稍微加长还是能跑很多地方的。 但王齐却不这么说，他现在是个小兵，就用普通人的角度发言：“难转弯才好，这么大的车要是遇到个路口就转来转去，很容易碾死人的。” 司机又瞄一眼，虽然有小黑子的嫌疑，不过说得的确有道理，他试驾时就感觉到，转弯是最容易出事故的情况，因为车头加挂车太长了，挂车的轮子经过的线和前轮印偏离很大，保不齐就有傻子主动钻进这个区间里。 而且车子是柴油驱动，本身因为气缸行程的原因震动就比较大，后面挂车压死人传导到驾驶室来还真不一定能感觉到。 不过他还是要在外面维护一下汽车厂的同僚：“用加长车体的方式来减少转弯频率，会不会太离谱了？我想工程员们应该考虑过各种情况才设计成这个长度的。” “但司机需要休息，为了避免出现更重大的事故，必须考虑在没有旅馆的情况下，让他们能躺着睡觉。” “好吧好吧，你有道理，我会记下来告诉他们的。” 王齐这才开始问问题：“你们造车的时候，有没有感觉特别困难的部分？” “都还好吧……噢对了，我听他们说油不行，有的油烧起来喷嘴堵得特别快，可是把喷嘴做成不容易堵的情况，容易出现雾化不完全，降低压燃成功率。” 王齐也记下来。 黄金化工正在建炼油厂，并且建成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把油品完全变成聚合物，采用大型设备并且有专门脱硫装置的炼油厂，产出的油还是值得期待一下。 不过和王齐对待所有行业一样，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是得出台一套油品进口标准，辅助泥潭城其他作坊提高产品标准，对于符合标准的油品，可以给予一定的减税优惠。 司机也是聊着聊着突然想起来：“还有电机，风谷电机厂的东西实在有点差劲，给我们的电机动不动就烧掉了，去问他们说电机太小了不好做。” “知道了，内廷会协调各部门处理，尽快改善电机厂的产品情况。”王齐说着又问，“你们的轮胎哪里来的？” “彩虹轮胎啊，您可能没听过，反正是风谷的一个新企业，听说是制造局炼金师做的橡胶，专门供应我们做测试的。” 原来如此，难怪王齐觉得时间不对，居然用的是非量产轮胎。 “这轮胎效果怎么样？” “不错不错，比我们之前的压合木轮胎强太多了，不但减弱了震动，还挺耐磨，我感觉至少能跑个一两千公里。” “好，我问完了。”他提示李想。 李想便接力问问题：“你觉得现在这车的马力够用吗？” 司机回答殿下的问题显得更谨慎，思考过才回答：“不太够吧，和蒸汽卡车相比，拉货时起步太慢了。厂里在想办法做v型八缸发动机，但铸造方面存在很多问题，听说南庞勋城那边的黄金化工再有几个月就能少量生产橡胶，橡胶轮胎量产后我们就要出卡车，v型发动机大概是赶不上进度。” 直列发动机的优势是结构简单，铸造工艺相对门槛低一些，缺点也很明显，其结构不够紧凑，单位功率的空间占用率更高，重卡的形式如果想塞八缸直列就会导致车头进一步加长，并扩大视野盲区。 想要在有限空间里进一步提高动力，只有走v型线路，用v8或v12的，但明显存在一些困难。 机车总厂有超大号的为内燃机车准备的v12发动机，他们还在预研v16的大家伙，虽然长得一样，做小却不那么容易。 内燃机车的动力系统，十吨、二十吨，甚至做到五十吨，对整车运行的影响都不大，可放在重卡上必须是千克级，材料、工艺方面都要更下功夫。 参观最新的重卡样车，了解了一些情况，两人便不打扰大家工作，离开铁厂，王齐又陪李想到市场里逛了一圈，买了几个小东西，就当是放松过了。 362 宿舍楼 重卡的生产比预计的顺利。 有一些问题，不过都是小问题。 电机厂的事情比较麻烦，他们做不好小电机，是因为铜漆包线没有合适的表层漆，因此线做细了以后绝缘效果就会出问题。 成熟的漆包线是烤漆，流程是拉线时过漆池、热缩、绕线。 现在用的是植物漆，并不能烤，只能风干，漆层也相对厚不少。 烤漆……还是得等黄金化工啊。 工业体系的复刻到了这个阶段已经进入瓶颈期，很多领域都在等着石油化工的合成材料，着急也没用。 石油在露娜河的南边，东西没有捏在自己手里，还是有些没底。 倒不是怕什么制裁，以自家的军事力量，能“制裁”自家的势力流放地应该没有。主要还是担心魔族席卷之后，南岸那边没办法维持稳定生产。 几个月前魔族推倒了佩特斯城，便从潮湿森林的东通道涌出去，虽然暂时没有发现爆发大规模集群活动摧毁其他城池，但以魔族时不时发个疯的情况，都是迟早的事。 而且还有个问题，那些领主的力量没有达到能守住一条线的程度，所以就算没破城，还是会有魔族源源不断的流动到其他区域。 混血倒是不怕小股低级魔族，单挑也不虚，但总会有损伤，这种损伤扩大到较为宏观的层面，会造成物流价格持续攀升，从民生层面渐渐削弱各区域的力量。 这类影响什么时候扩散到南岸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会有那一天。 为了避免石油工业带跨整个王国的风险，魔法工业仍然不能放松，魔法学院便因此而生。 看过卡车，王齐回宫殿肝各种文档，派娜塔莎去看看魔法学院的进展。 魔法学院除普通建筑外，王齐狠了狠心，把二号种子刷白了用来重新设计学院的专用建筑。 索拉里斯给的小种子并不是u盘，正常使用时，新增功能会不断覆盖原有功能。 用哨站建设专用的一号种子举个例子，带有木水壶生产能力的果汁器官、坚果生产器官、澹水储存间，三者的性质都一样，会占用掉三个果实分支，生产、自净类功能器官的数量超过分化上限时，就要删掉其中之一，这个时候神器树就只能维持原有器官的基本功能，器官会随时间推移出现一定的变形，而这种变形没有底层逻辑支持，不会被主动修复。 "target="_nk">> 二号种子是资源提纯用途的，实际就是个化学工厂，现在要回头做建筑，就要把全部器官恢复初始状态，再重新做器官分化，神器书前后需要灌输两百多页的资料。 这些资料又不能一键调用，全靠王齐手绘，十分麻烦。 不过为了保证学院学生的安全，麻烦点就麻烦点，还是做了。 娜塔莎到学院时，二号种子的发育进度已经过半，有些气派了。 二号种子生成的建筑，在地面部分呈现莫比乌斯环状，由于建筑有厚度，和平面环差异较大，视觉感受极为奇特。 正对主教学楼的正门位于整个建筑的中轴线，也只在中轴线上建筑表面才是垂直于地面的，向左移动，建筑顶面会逐渐外翻，并在中轴线的背后变成立面，继续向左，这立面又会渐渐倒下去，并在正门变成底面！ 娜塔莎也没有见过王齐的图纸，看到这建筑的时候嘴巴半张着，感觉有点头晕。 回忆着绕过主楼的第一视觉印象，似乎在远处看的时候上下两个面好像还是平行的。 负责接待的学院人员奉承着：“还得是陛下才能让神器发挥出这样神奇的效果。” “好住吗？” 莫比乌斯环形建筑其实是魔法学院的宿舍，地下为避难区，也包含有一定的娱乐、兴趣小组功能。 “没问题的，就是容易迷路。您进来看看吧。” 娜塔莎有点犹豫，定了定神，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是怎么个容易迷路法。 和“迷路”这个词汇表现出来的暗示截然不同，里面的道路其实很宽敞，和大厅相连的建筑内主走廊宽度足有四米，视觉感受到的扭曲率远不如外墙，坡度也很缓和。 娜塔莎跟着接待员，参观各功能区的生长情况。 这栋建筑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墙上会长出浆果，但是这浆果并不是定点生长的，有时候在走廊墙面，有时候在兴趣小组活动室里。 又比如建筑里没有死路也没有楼梯，娜塔莎就跟接待员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见到下坡的岔道也不去。 走着走着又感觉到晕眩。 “我们是不是步行了超过建筑周长的距离？” 接待员表示肯定：“您真敏锐，我们现在在您刚进来位置，右手边的下方。” 接待员是真心夸奖，很多负责运输家具进来的工人根本弄不清自己身在何方，总以为自己会走着走着人就倒过来。 “下方？为什么我感觉在上坡？” 接待员摇头：“我也不知道原因，您可能还是回去问陛下比较快。” 线路还不是唯一奇怪的地方，建筑内的房间大部分都比较规则，和外观的视觉印象完全不同，不过打开各种储物空间就会感觉到很扭曲，乍一看也挺规则，娜塔莎却能看出不是方正的。 在里面转了……不知道几圈，出来时娜塔莎感觉有点头昏脑胀。 这是来到流放地后第一次有头晕目眩的感受。 稍微站着和接待员聊了几句，便继续查看其他方面的进展。 主教学楼虽然也气派庄严，但没有趣味性……当然也不会感觉到扭曲的恐惧。 教职员区的建设还没完成，这里主要分成单身宿舍和小独栋社区两个部分，后者的大部分建筑工作会拖到开学后。 黑森林魔法学院，要加个黑森林在前面，当然也和寒冰森林有关，娜塔莎一样要看。 学院南边有自然森林，北面和西面已经人工种植上一些寒冰树，生长状态都不算好。 看过学院的进度，新城就不用去了，教职员学习的进度有李想殿下去确认。 回到宫殿报备建筑进度以及校方对开学诸事的准备，娜塔莎便问：“为什么我在里面走感觉是上坡，实际是下坡？” “眼睛，你的眼睛骗了你。”王齐并不介意答几个小问题，“人类是一种非常善于脑补的动物，大脑会帮你把看到的局部信息补完。” 一个千分数的坡度，人很难感受到上和下的区别，透过墙上的木纹就很容易骗过视觉，大脑就会帮着完成接下来的事。 “那为什么会头晕？是有幻术吗？” 王齐摇头：“不是幻术，是认知错位，你的属性足够高，本能对自身位置的把握越精准，错位感就会越强，也越容易头晕。” “您不怕学生在里面住到疯掉吗？” “有点担心，但不能因噎废食，我更希望学生能利用新奇的住宿环境，培养出更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王齐上辈子到底是干建筑的，建筑对人的三观影响虽然有一定的玄学成分，但不能彻底无视，例如通过动线打造改变人的生活节奏，就能影响到人的居住心情，久而久之当然可以塑造出乐观或悲观的主体意志。 当然还是要看客观情况，如果在外面的遭遇太悲惨了，建筑设计弄得再好，也只是方便闷头睡觉而已。 娜塔莎盯着进度，等二号种子完成一阶段发育，再拿回来灌输新数据，增加一些小功能。 23shu8 363 招生 新年过去两个月，各城市市政突然张贴出告示，是黑森林魔法学院公开招生信息。 本次公开招生，包括三个学生类型。 第一种，境内户籍，已经完成基础学业，自修过代数、几何，年龄在十六岁以下的，均可报名，学费不要钱，根据基础学校成绩、代数几何自习进度、家庭情况择优录取。 特别注明了大多数人都读不到魔法学院二年级，且受限于师资力量第一期只招一千人。 第二种，境内户籍，非第一类，要求接触过魔法知识，二环法师想进修也可以参加报名，要两百人。 第三种，面向境内外士绅的赞助学员，只要肯出钱或赞助魔法材料、魔法书籍就能报名，不过暂时只接待最高二环的法师。 告示一出来各地轰动。 魔法学院，勇者故事里只有王宫贵族才能上的学校，居然对全体市民招生。 有极少数懂行的表示怀疑新学校的教学能力和文献规模，不过并不能挡住大家的热情，一时间新城客满为患，门口公路都没建完的魔法学院门口大排长龙。 整个招生过程并没有市政人员参与，他们只负责贴告示。 真开始招生后，即使有做一些准备工作还是手忙脚乱。 魔法学院的人员有三个来源，一个是此前从社会面搜集的野法师，第二批是各城教育系统里抽调的人，每个城都不多，加起来也上百。 最后是各种杂工，杂工并不都是做清洁工作的，里面还有财务人员、轻度残疾的退伍士兵、小商贩、厨子等。 虽然建立起架子，不过各部门协调运转明显不太好，需要一定时间磨合。 有点小问题，不过预留的开学时间还比较充分，并不妨碍招生进度。 小市民的出发点，是想要接触神秘的魔法，那么大户们就更看重人脉。 魔法学院新建，在文献、师资方面和高级野生法师相比，都不会有优势，特别是一些五环、六环的长生种法师，家里的存书都能顶得上大型图书馆。 但学院这样的组织形式，就足以让大户们动心的把自家看重的孩子丢进去。 且不说同学们未来能如何如何，至少能结实大量的老师，哪怕只是认识十个、二十个三环法师，也不枉费在学校里混上几年。 境内的大户积极，境外的就是着急。 和流民不同，境内对大户的管理相对严格许多……说严格都不太恰当，因为有很多事情大户在乎，小民却根本不觉得是问题。 例如王国不承认多重户籍，要么是王国人，要么就是外国人，作为王国的人，个人在境外的收益也有义务报备。 王国也不承认境外的产权证明，这一点很奇怪，产权这东西做不得假，让合作方到现场考察就能证明归属，但因为不承认境外发放的产权证明，有些跨境业务办起来非常麻烦。 不过站在凤凰王的视角就会很容易理解，因为一旦承认境外产权，当领土发生变化时，这些产权就会变得很难处理，没办法做类似风谷等几个归化城市的再分配，强行处置甚至会影响到凤凰王的威信和王国的信誉。 因为相关规定一环套一环，以至于境外大户想入籍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顾虑。 求学就不一样，子辈能借助这段经历，在王国内建立起还算可以的人脉圈，到时候分家入籍或者把人忽悠到境外，都可以再商量，至少跨境办事时能有人帮个忙。 这一通盘算的结果，是赞助生的报名量比普招生的预定的一千人规模还多！ 事情报到教育部，呈到王齐面前。 王齐也没多想，要求直接限定到一千人，根据赞助价值往后筛。 他生长的环境决定了他对大户不会有太多好感。从现实情况出发，大户的继承人们无论如何也会更重视自己家族的利益，即使其中能出现几个觉悟高的，数量也是绝对少数。 对于这些人，能牵制他们的只有利益，谈什么国家大义、历史功绩都是对牛弹琴。 既然都不做指望了，自然就只图他们手里的财力和关系网。 和大户们贪图后辈的人脉一样，王齐作为国王，也只想着让大户们主动投身实业，以及为王国搜集更多的知识资料。 纯纯的利益交换不用考虑太多，今年限制下报名人数，给落选的缓一缓，凑点钱和藏书，明年才会更好。不然今年都收了，明年冷冷清清，反而不利于持久发展。 王齐不喜欢赚钱，每次赚到钱都会为花钱头疼，不过大户们赞助的钱并不会上交，全部会留在学校里用来给教师、学生挥霍魔法材料，采购书籍和设备。 算一个赞助生自带一万金币，一千人中一半都捐钱，也就不到一亿凤凰币，对于办学而言这点钱才到哪，学院真运转起来还要贴钱进去。 就比较低的一项开支，为了留住高级师资力量，王齐和教育部来回折腾，定下来的工资标准就有点多。 按照这份《魔法学院工资议定会议纪要》，二环法师助教的基本月工资五百，每多一环加一倍，六环就是八千。 在每顿吃肉一个月都吃不掉六十块的购买力支持下，这个基本工资肯定不低，就算吃肉吃不腻，三环也能把食品开支压到10%以下，并且学院给教职员配房子，其他的钱都可以自己造作。还没有算教学成果奖金和职称津贴，奖金和津贴相对等级越低，占比越大，二环的助教最多能拿到翻倍。 现有的教职员工加杂工一起，年度开支上千万，如果算上配给教职员工的实验配额，在他们身上一年就要花掉三千万。 然后是技术贡献，这是一笔专门为魔法麻瓜化应用设置的奖金，不设上限，只要技术被企业使用，按生产量给钱。虽然大部分技术单产品提成都到不了一块，但万一能折腾出魔法火箭发动机，可能一个发动机就要提上万。 当然这个钱在科研院也有，甚至已经拿了好几年了，有不少钱被当作个人捐款又捐回院里。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人格是否高尚且不说，主要是官营机构的各方面生活保障做的好，又没有电视机这东西天天宣传“高级”生活方式，钱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 其实就算有人组织宣传“高级”生活，对这些高级人才也没多大用，王国领地虽小，却能产出钻石、人造宝石、黄金，魔法的奢侈没有能和人造宝石比的，麻瓜的奢侈无非是挑食点吃点鸟舌之类的，几元一克的黄金等硬货又能花掉多少，不怕贼惦记吗。 总之第一批魔法生就这么定下了，总计2400人，其中两百人是凤凰城夜族和利刃学校直送的，看看第一学年普通民众里的学生存留率如何吧。 23shu8 364 莫比乌斯楼 魔法学院开学前半个月，开始了学生入住、分班等工作，该期间也允许家属参观。 毫无意外，莫比乌斯状的宿舍楼受到了广泛好评。 大多数人，包括敏锐度不够的法师，都很难体会到娜塔莎那种因视觉脑补和身体直觉错位带来的晕眩感。 剩下来的便是对建筑异常度的震惊。 “太厉害了！没白来啊。”一个带着孩子的父亲感慨着，发现自家孩子手上多了东西，“儿砸，手里拿的什么？” “墙上掉下来的球，好像不是木头。” “呀呀呀！你不会把人墙弄坏了吧。” 俩父子回头一看，墙上有个凹洞，把球往里塞，但并不能放稳当。 两人正自奇怪，孩子指着转角处：“那个洞好像深一点。” 有拿着球往另一个洞里塞，这次卡住了。 老父亲松口气，责怪道：“你这孩子，哪掉下来的都不记得吗。” 孩子很委屈，明明就不是这里掉的球。 他记住位置，等安排好宿舍把老父亲送走，又回头找这个墙的球，结果没有了！ 不止球没了，洞都没了！ 以为自己记错位置，找了几个地方，结果就给自己找迷路了。 好在进来前已经告诉他们应对办法，原地等着，很快看到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得到指路帮助。 因为道路十分奇怪，指路的方式也很别致，只有前后两个方向，左右两个选择，没有中途转弯的指示。 跟着指引走，就会转到大门口。 而且指路是可以逆向的，比如向前顺右能到大门口，那么反过来向后，还是顺右，仍然能走到大门口，区别只是有个方向可能要走不止一圈。 这种体验对于乐于探索的学生非常新奇，一路上都能看到一群群探秘的。 大户们关注的点就有些不同。 “你们说大师们的法师塔有这么精密吗？” 走在一起的大户直接摇头：“没听说过，据我了解，迷宫型的法师塔十分依赖机关和魔术阵，这里很明显是单纯的异形建筑。” “我听说这楼是神器种子长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建筑是陛下弄出来的。” “……不愧是陛下。” 说不务正业也对，但仔细想想，魔法学院应该和法特尔的皇家学院地位差不多，陛下会花些心思也挺正常的。 “啊！那不是亚伦斯老爷吗？他怎么在我们前面？” 对面带着自己亲侄来报名的亚伦斯老爷也看到这一群：“啊？你们中间转弯了吗？” 这边人摇头：“我们和你一个方向啊，我们走的右边你不记得了？” “难道有机关给我掉了个方向？”亚伦斯有些困惑了。 莫比乌斯楼对于绝大多数人都是很新奇的体验，特别是里面的房间，都没有数字号码，而是图形，比如有a加树叶，有β加工字形大概是钢的图标，以至于如果不进入带窗户的道路分叉区，都分不清自己在几楼。 虽然很容易迷路，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只是这种体验对于部分人就是惊吓。 “老师，您这个楼也太邪门了，我们能不能换个宿舍？实在不行让我家孩子住校外也行啊。” “抱歉，我们的规定是刚入校的学生必须住莫比乌斯楼，适应不了的，最早也要到下个月才能申请转去普通宿舍。” “为什么不能现在申请？” “规定。” “那我们不上这学了行不行。” “可以，如果确定退学，请到办公楼一楼校务处办理。”工作人员完全没做挽留，反正都没开学，报名的被筛下去的名单都还没收起来，名额顺延就是了。 “……要不先住一个月试试？” 半个月的时间，也足以让喜欢探索的学生们渐渐了解这栋楼。 其实规则真的没有特别复杂。 这栋楼总共有大约八层……没办法给出具体值，因为楼层没有明显区隔，加上部分房间高度有差异，所以很难准确说是七层还是八层。 从大门进来，向左走右手线，就能直接去到顶楼，绕建筑两圈回到底层，反过来走右边也一样。 中间有个有人站岗的分叉，走这里就会绕道地下避难区，不过暂时没有开放给学生们。 右手线实现大循环，左手线的情况就比较多。 大多数左手线，就是各系宿舍区走廊，但其中有一些走廊十分扭曲。 有一群学生试着画图，用建筑本体在地面的投影看，有几条走廊会在地下，把走路掉个方向，然后又并到主道。 从上到下还有一共四条左道，会走架空廊道拐入莫比乌斯环的内部，也就是内院，这里是学生集体活动区。 画在图纸上以后好像没有特别复杂，只是实际走起来，还是会因为不停的在转圈，各个焦点的标记也不是正对行走方向，不很醒目，很容易把人走懵掉。 23shu8 365 特别客座教授 奥兰带着小师妹，也在莫比乌斯楼里转了两圈。 他的小师妹终究还是给忽悠了。 没办法，凤凰王国的生活方式和居民安全感，确实不是周边地区能比的，小师妹当然也想看看是怎么个“好”法。 这次回到凤凰城除了保持五环法术的学习，还想研究研究农作物增产相关。只是他这人比较宅，和研究院其他客座教授的交往太少，一时间也找不到不要钱的合作者，光靠自己和小师妹精力方面怕是不太够，而且小师妹对此也没多大兴趣。 然后就收到了魔法学院的邀请，还是研究院转告的。 到研究院了解过魔法学院的各方面安排，便答应下来接个客座教授的活。 魔法学院的组织形式，决定了能有很多学生帮忙做些非常耗时耗功夫的杂活，第一年学生指望不上，不过有个两三年，掌握一些魔法知识后就能在农业课题上帮些忙了。 没有答应当全职教授，一方面是自己精力不那么充沛，另外是奥兰自认为不擅长教学，做客座教授的授课节数比较少，各方面都合适些。 科研院对奥兰也算知根知底了，一番照顾下来，便安排了个特别客座教授的位置。 奥兰和小师妹两个，在莫比乌斯楼里看到的景象和学生不一样……毕竟开了后门。 实际上地下的避难区下面还有一层！ 这一层的光线十分奇特，能很清楚的看到神树通体透光的本体形状，计算位置，这颗树的本体其实在莫比乌斯楼的内院中间，却没有从内院长到地表。 巨大的，有透光性的半截树下，居然还有个泳池……好吧，是储水池，只是这池子太大了，直径超过三十米，看着就像池塘。 “哇。” “哇！” “哇！ ！”小师妹在一边搞怪。 奥兰看她：“叫啥啊。” “你家陛下真的是麻瓜吗？” “什么我家的，对，我见到他的时候是麻瓜。” “这楼做得太有想象力了，我有点相信你说的王庭树里面的世界了。” 奥兰给她个白眼。 “奥兰，你说如果有一群魔族来，这楼能保护学生吗？” “不知道，也许哪里有防御阵吧。” 奥兰不是炼金师，他并不清楚地下部分很多成分都硅质化了，但也没有特别担心，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距离地面还有两层地下层，而且层与层之间不是简单的楼板厚度，没那么容易突破。 小师妹抬头看了一会似乎会发光的树状结构，说：“我有点明白你了，凤凰王愿意把最好的给学生用而不是当门面，肯定会有很多你这样的，明明知道有生命危险也愿意帮他卖命。” 奥兰皱眉：“我说过多少次了，为什么你总认为我在给凤凰王卖命？” “或许你没这么想，但结果是一样的。”小师妹看看他，一蹦一跳的走开，“好了，该上去了。” 奥兰有点烦恼，不过脚下没耽误，还是跟着回到地面。 水池所在的空间里没有门，进来要解谜，出去却不难，上楼梯后把他们进来时留在墙上的球拿下来，就会有门打开。 出门后，随手找个合适的墙洞把球塞进去就行，不用管。 不过小师妹说想试试这球什么味道，就直接带走了。 能吃，是院长在给教授们开会时说的。 除了这开门用的球，两人一路上还搜集到几个小浆果，一并回去试吃。 “真的每个味道都不一样欸！”小师妹惊了，又吃钥匙球，抱着啃的嘎嘣作响没咬动，拿锤子敲开。 小气抠唆的选出一小块白球分给奥兰。 奥兰也不抢，试着塞嘴里牙齿用力。 这东西挺硬，口感像晒过的豆子，只不过这个很大，八分之一个大概就有一百多颗大豆的量。 这么硬的东西刚咬碎时没有味道，把它粉碎后才能逐渐尝到甜味。甜度不高，有清香，不过和硬度组合在一起就算不得好吃，只是能吃的程度，大概会很顶饿吧。 师兄妹两个花了几天熟悉环境，奥兰就要准备课件。 他这个特别客座，和一般客座的区别是可以直接申请院内的课题项目，在学院里也有自己的小独栋，一般教授有的权力基本都有，只课程比一般客座要多一点，一周一节课。 魔法学院顾虑到第一学年的学生水平参差不齐，所以开学时间选的比较怪，在五月中。 凤凰王国的气候没有明显四季之分，也没有避暑和取暖问题，各基础学校并没有设立寒暑假，而是每两个月放一个小长假，假期长度是十三天。 这个数字来源于工作制，和学院八天一周的算法不一样。 夜族和利刃是索拉里斯的信徒，但并没有形成固定的礼拜制度，来漆黑之地后，官营企业统一改成按旬安排休息。一旬十天，做七修三。不过由于缺人，很多企业实际都是做八修二，多发一天加班费。流放地一年的长度是384天，分下来刚好每个月都是三十二天，多出来的两天一天是月初的上月总结和本月安排，一天在月尾多放一天假。 十三天的学生假，就是跨了一旬加上前一个三天假。 其实家长们还不乐意呢，因为要工作，很多家长都没那么多假期陪孩子，特别一些同龄孩子较少的社区把孩子一个人丢家里更不合适。 只是学校考虑到孩子的心理健康，还是把这个两月一次的长假制给保留下来，确实是无人照顾的，就留在学校安排老师照顾安全和餐饮。 魔法学院都是大孩子和大人，就没有两月一次的长假，集中到开学前和过年，和王齐上辈子的学习制类似，不过两个假期都是一个月，开学季则是八月不是九月。 学院第一学年五月开课，要上到明年的七月底，时间超过一年，等到第二学年才会和其他学校同步开学。 院长开会时提到这里采用学习周的时间，主要是未来避免两节课之间时间太长，影响知识连贯性。 学院毕竟不是基础学校，基础学校就那么几门课，天天轮着上，学院里考虑到魔法实践需要，课程密集度低很多，有很多课每周只有一节，如果换成每旬一节就间隔太长，提高课程密度又影响教授们自身的时间安排。 奥兰有两门课，一门是魔法学历史课，主要给学生们讲述魔法体系的历史演变，这门课以三个月一个周期，他和另一名客座教授轮流教。 另一门自选，他当然选魔法种植，这也是他来学院任教的目的。 23shu8 366 魔族袭扰 魔法学院的新生和老师们刚刚启动自己的学院生活时，少数几个来自新佩特斯的赞助生则在担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新佩特斯大半年前由佩特斯的灾民们开始建设。 内廷的大官种了棵巨树，并调遣了八百名城防军驻扎。 巨树既是灾民们临时的食物来源，也是城墙的基础，所有人都感激不尽，并自发的配合入驻行政人员和教育部门的工作，同时用双手建设起自己的新家园。 日渐安稳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自过年后，东边偏北，也就是原佩特斯方向，开始频繁出现小群魔族。 魔族虽然打不赢城防军，但每次总是能造成少量伤亡，少的时候几人，多的时候二十几人。 王国的反应并不慢，只几次后，卫戍部队21团105营被调来。 他们没在城里驻扎，而是在东北方向城墙外几公里处开始修建工事。 很快新佩特斯城就恢复了平静，城卫军每天只需要应付个位数的小恶魔。 但民众并不傻，知道有人为了保护他们天天在战斗，自己这一群灾民也没什么资产可以支援，便有不少人也想参军。 佩特斯人这个阶段还没有完成扫盲，不符合最低入伍标准。 但佩特斯人的热情很高，还有人从南城门出城后偷偷绕过去接近军事防线的。 这件事闹得很大，105营营长亲自进城宣读军事条例，给大家说明为什么不能靠近军事线。当事人捡回一条命，但没有免责，吊了十天。 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如军方的意，因为发现卫戍部队治军严谨，反而有更多人想参军。 可还是各种不行。 左右折腾了个把月，眼见着想要自己保护家园，或者手刃魔族的民意无非消退，新佩特斯等来一道国王令。 特许新佩特斯提前推进城防军本地化工作。 城防军本地化各地进度不同，按照流程需要民众对凤凰王国具有普遍认同感之后才会进行，一般两年左右。 佩特斯人可能是因为逃难路上和魔族打过一阵被救下来，归属感比较强烈，早一点就早一点。 不过新佩特斯人口非常稀少，灾民三千，加上后续半年从山陵地区逃过过来的，总共也没五千。国王令只批了最高五百人的入伍数量，和现有驻新佩特斯的城防军混编。 十分之一的城市人口比，看起来十分离谱，不过灾民里少有老弱病残，青壮年比例偏大，能够支撑这样的数量。 在凤凰王国当城防军，也不是有一腔热血就够，还得进行训练。 眼前的情况就不需要在空靶子上浪费太多弹药了，短暂训练一个月，正好在魔法学院开学时，便允许他们上前接敌。 每个人都很宝贵，这种推着新兵上战场的行为，自然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多死点。 其实在一个月的短训期间，卫戍部队总部调了专做思想工作的人来了解情况和排查，确定里面没有女干细，将仇恨蒙心的留在城内，其余人在105营的保护下适应战斗。 战场是地狱，也是最好的教学场。 短短半个月时间，大部分佩特斯城防军已经能够完全没有心理波动的收拾一条又一条生命，并学会分辨高价值目标。 枪法方面就比较随缘，毕竟因为产能和管理需要，城防军用的是落后一两个型号的武器装备，本来对移动目标的命中率就会差一点，需要更多的子弹来喂枪，才能提高到能用的水平，实在不能依赖实战速成，所以105营仍然是处理山陵带和翻山过来魔族的主力。 往好处看，虽然正面作战能力还需要时间和弹药来磨，不过尽快掌握了部分作战技巧的城防军，也能独自完成一些任务，一百来人守住一个排的战斗面，也能做到，即便途中遭遇困难，也能支撑到105营的支援。 。(本章未完！) 366魔族袭扰 这样一来，105营的防守完善度能够提高一些，进一步降低城墙的压力。 卫戍部队之所以选择在城外布防，而非城墙，主要就是考虑到部分情况下，会有个别飞行魔族连机炮都打不下来，从而对城墙内侧造成房屋、人生安全威胁。 这些能穿过火力线的魔族不一定有多强，大概率就是一只被幸运女神卷顾的小恶魔，它们的破坏力本身有限，只是一旦被放火成功，随时可能因风势扩大，对于城区，特别是新佩特斯这种大多数是临时木制房子的城市，又比较缺地表水，有很大的隐患。 新佩特斯的志愿兵能帮上一些忙后，相对侦察和战斗强度有所提高，即使偶尔漏掉几只往城墙方向去，也不用过于担心。 105营在这里保护新佩特斯，其他部队也不是单纯在后面闲着。 根据卫戍部队总部命令，21团其余四个营集在碧绿***，等待消息。 碧绿的东面是埃尔忒城，从这边进入东部山陵带更近，且地势也较为平缓。 只是事情办起来还需要讲章法，得等外交部从埃尔忒城拿到过境认可。 事情还算顺利。 自从和法特尔莫名其妙打了一仗后，周边各领主都比较给面子，或者说已经放弃治疗了，原本比较有敌意的埃尔忒城的领主也不例外。 另外也不用担心埃尔忒从背后捅一刀，因为东部山陵带溢出的魔族同样也祸害到了该地区，领主还巴不得有人进去送死。 但具体是不是送死，也得分军队是谁家的。 王齐的军事思路就是一切行动以情报为依据，不能依靠“俺琢磨”之力。 实际上在105营就位之前，总部的飞机已经展开了对山陵带的不间断侦察和监视。首发更新@ 现在已经确认这一轮是魔族的自发扩散。 因为北部区也有类似的情况，卫戍部队对这种扩散比较有经验，完全不需要请内廷帮忙。 能花时间慢慢清除，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距离山陵带东区太远了，超过一百五十公里的路，中间既没有城市也没有要塞，现有的卫戍部队规模也没办法把摊子铺那么大，完成一轮清剿就要回家。 以魔族的扩散情况，最多缓和半年又要复发，如果是个体侵害，能缓三个月都不错了。 可不打吧，新佩特斯城的现状实在太影响力量积蓄。 不管怎么选都很为难，说到底整个卫戍部队就那么几个团，能高力度守护的范围也相对有限。 人口自然增长需要时间，流民归化需要时间，这些估计都跟不上局面恶化的速度，还是得有更强力的杀器才行。。 366魔族袭扰 367 备选武器（上） 更强力的武器正在筹备中，只是就连王齐也觉得十分纠结。 受限于魔法武器研究院现阶段的生产能力……或者说是整个小王国的魔法工业生产力，没办法选择“艺术”武器。 举个例子，研究院试制过两颗魔法炸弹。 这两颗的基础材料分别是地下城出产的火系魔法水晶和南镇的氧化铝晶体。 魔法水晶制作的航弹总重量只有六十千克，爆炸效果约与五百千克tnt航弹相当，航弹的装药量只有总重不到一半。 氧化铝晶体更高能，它的总重量也一样，不过晶体含量更低，破坏效果约等同于四枚五百千克航弹。 应该承认其威力相当可观，很可惜，并不适合应用于战场。 由于魔术阵的复杂性，还要确保起爆时不影响其他单元的能量爆发，两种航弹的生产工时都超过两百小时，也就是分成二十道工序，每个人还要做超过一个工作日。 更严重的是，魔术阵凋刻需要随时保持晶体内魔力平衡，因此麻瓜只能负责壳体生产，没办法通过生产链优化来节省时间。 作为对比，现在已经转入战争储备阶段的五百千克标准航弹，在经过一定时间的型号和工艺改进，已经能做到每天生产二十枚，如果有必要还能继续增加。 总之，现阶段的魔法生产体系，还没办法应付大规模消耗型产品的生产。 所以还是得回到可复用武器上面。 只是这样一来选择就比较多了，容易让人陷入选择困难症。 105营被调去新佩特斯时，王齐桌上就摆了五份可行性报告，这还是从一众小组论证中筛过一遍的。 五种武器，有天上的有地面的，甚至有地下的。 王齐首先把地下的淘汰。 这个地下武器，是一个可复用的大规模地刺魔法装置。 地刺本身只是个咒法系三环魔法，但有很多原理一致的变种，包括大范围多重地刺，地震等，在战场上比火系魔法有着更好的战术效果，只是对付单体比较灵活的敌人显得不太行。 该地下武器方案，就是个在地下爬来爬去并在设定的时间点施放法术的东西。 机制上没问题，只是王齐看了觉得不好用，启动设定太麻烦，移动不够快，耽误战机，改成可复用触发式地雷的形式可能会更好。不过地雷的形式会带来后续隐患，等于把自己的行军路线给挡了，并不想用。 剩下四个方案，两个天上两个地面。 地面的两个都是炮，发展方向不同。 研究院在做了很多弹道武器后，也试着做些改变，有一款是实弹炮，令一款则是真正的魔法炮，或者可以称之为魔力轨道炮。 两款各有各好。 还是先看实弹。 在各项工业基础发展到一定水平后，王齐桌上的这份实弹炮方案，其实就是一款正常的加榴炮。 一开始没敢弄太大，报告里给的数值是120毫米口径，40倍管径，也就是炮管长度4.8米。 炮弹加速仍然基于魔法，没有发射药的问题，管径倍数主要是为了给弹丸充分加速，报告称在40倍管径下，16公斤的弹丸能被加速到3倍音速。 这个强度已经相当离谱，和王齐上辈子的第三代坦克水平相当。120毫米坦克炮（加农）不含发射药筒的炮弹重量在15到20千克间，弹体出膛速度能达到900米/秒以上，问题是这些炮的管径比远不止1比40，多为1比52，两者生产难度完全不同。 但说句公道话，120毫米的实弹魔法炮，王齐的打分不高。 120毫米的口径，就和现有的作战对象有点不搭。 众所周知，用来直接瞄准人形生物攻击的最大口径，只有88毫米，反一切炮的炮弹重量一般在。(本章未完！) 367备选武器（上） 10千克以内，即便不算发射药，每十万发炮弹也能比120毫米炮节省六百吨资源。 从现有的作战经历看，能硬抗88毫米炮的就已经足够少，120毫米绝对算是伤害过度溢出。 而且增大口径之后，射速必然降低，很难用于直瞄单兵目标，破片对于有魔法盾或相应等级防御力的目标，威胁就比不上直接动能打击。 然而两者的破片杀伤效果没有本质区别，都是集束手雷的水平，比如88毫米的破片杀伤半径是15米，同水平下的120毫米也不会大于20米。 一句话，不大不小的口径搞得定位有点尴尬。要么大一些能够成片覆盖杀伤，要么小一点能够改善直瞄命中率。 魔力轨道炮在战斗定位方面更准确。 这东西并不是一件直接打击武器，因为根本不能施放破坏型魔法，输出是经过基本整形的魔力。 其直击效果，有点类似于高能激光，其能级并不能瞬间烧穿牲口。 它不像激光那样要连续照射同一个点来加温只要照在生物上，只要能照射到任意部位保持大体连续性，就会因魔力过饱和的一些魔法现象，导致目标失能，具体失能类型，则要视目标本身是否在使用魔法，可能冻成冰棍，也可能烧起来，或者只是单纯部分神经烤熟。 直接打击效果不能说没有，只是效率十分一般，也容易被掩体影响。 真正的用法是照射可视魔法！ 包括但不限于火球、雷球等一些具有形体持续性的法术。 敌我发射的都可以，只要被这东西照到，就会很快减速直至静止，接下来会出现魔法体充能现象，这也是它的核心作战原理。 魔法体充能是个挺别致的领域，主要应用于战术魔法类型，需要多人协同的法术，其本身就是个充能过程，实际施放法术的只有一个人，其他人都是电池。 区别在于战术魔法大多是直接对人充，魔力轨道炮是直接对魔法充。 魔法体充能现象，会导致带弹道的魔法停下来，但并不会引爆，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真正产生破坏力的，是敌我双方施放魔法时的触发条件。 比如敌人射来一颗外观为火球的魔法，它可能是火球，也可能是一个施放小火球的前置载体，设置的触发条件有定时爆炸、触碰爆炸等。 用魔力轨道炮直接给它定住充气，要么到时间点爆掉，要么就一直长大到某个点直触地面。 其实打火球并不是在战场上最好的选择，最优解是带上四环法师，施放雷球或旋风，然后照它。@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四环的雷球法术就是模拟球形闪电的，它会自动漂浮向前，并自动对靠近的生命体放电，用魔法轨道炮照着它就能让它定住不断放电，只要有目标接连被命中就不会让球变得特别大，能够持续较长时间。 旋风则是风刃的***体，形态上很难目视，但报告里指出他们请客座教授试过，确实吸收外来塑形魔力，从而保持持续性，并逐渐扩大破坏规模。 总之这东西比以往所有的魔法武器，都更能体现魔法的神奇和神秘。。 367备选武器（上） 368 备选武器（下） 魔力轨道炮能够给军队带来更多的战术选择，也能增加有效对抗敌军魔法的手段。 只是卫戍部队里别说四环法师，就算二环的极为稀缺，有部分还是从边境署定向培训人员里抢来的，大半还在持续进修中。 时机不够好，但可以少量装备一些，先适应武器形式和摸索战术。 剩下来的两种武器都是空军用。 狂风二型逐渐增加后，夜族构成的12团就开始转成空军，原本的后勤运输，则因为轻装甲车的增加，渐渐由各团级部队自行接手。 所以如果使用空中武器，暂时也是由12团单独享用。 现在还只是报告文件的两种空中武器，情况和地面的两种比较类似，也是一个实弹一个魔法。 实弹是机炮，但不完全是，因为按报告它无法在狂风二型上发挥全功能，只能把更大的机体变成空中炮艇。 王齐当然想要更大的飞机，但也需要考虑人员规模。 魔法支撑的滑翔机体系，维护难度没机械动力飞机那么大，不过也只是要的人少一点，从12团的工作总结看，一架狂风二型还是需要三个保障人员，勤务密度比较高的需要一整个班组。 满编一百架的狂风二型，飞行员加机场地勤，就要消耗一个营的人力，还没算跨地区的弹药等物资运输保障。 再来个更大的飞机，且不说生产能力如何，造出来顶多二十架，就要把12团榨干。 12团原本就不是作战团，只有一个作战营，剩下的是一个工程营和两个后勤保障营。 轻装甲车下线后，后勤营经过一定的人员整编，逐渐褪去一些后勤色彩，但不管怎么做，工程营动不了，后勤营至少要保障一个，凑吧凑吧只能把53营拿出来转为空军向。 即使通过新的征兵，把12团补充到五个营，也接不下太多大飞机……应该是中型飞机。 11团就更不行了，这个标兵团总共也没几个人，各地站岗和保护各级长官的任务也很繁重。 只有通过新增13团，来扩大空军规模，才能容纳达到作战基本需求的中型飞机。 然而新增一个夜族团，还得等一等。 当初跟着一起来的夜族总共就四万不到，这十来年工作间隙里生一些，由于当初青壮年占绝大多数，增长率不低，也只不到六万。 差不多等于每两人在十年里生了一次孩子，和人均学历、随机死亡率联系起来，这个增长比例偏低，巨偏低，大概是因为一部分人找的外族男女，也可能是环境变了生育能力有所下降，或者本来生育能力就不行。 总之夜族的成年人数有限，行政、工作、工业体系复刻等都离不开，要从中挤出一个在族群总数都能接近5%的团实在过于为难，只能等下一代成长起来。 从20+团想办法，新编一个负责后勤的混血团，把12团彻底解救出来，还比较有可行性。 回到武器上。 空中，机炮形式的武器要面对的情况比较复杂，并不是单纯的对付敌方飞机，而是速度更低但转向能力更强的飞行个体，以及地面的集群目标。 单一朝向的机炮难以满足需求，更大的机型连原型都没有，开发周期也会长不少，只能暂时放弃。 空中魔法武器的方案，在灵活性这一指标上就好不少。 这个武器方案并不需要把武器整合到飞机上，而是采用挂载模块来实现。 全部模块都会使用飞行保型外观，不同模块分为向下攻击和向前/向后攻击的形式。 向下丢火球……火球的基础杀伤力实在有限，也无法保证飞行高度，向下主要选择冰锥攻击，而且在空中凝结冰锥的实验也证实魔力损耗会略低一点。 向前/后，由于狂风二型最早并没有考虑多功能挂载，其挂点没办法反向适配，所以前后得分成两种。 从使用需求上，的确也需要两种。 因为战术上不会让飞机和飞行魔族在空中缠斗，向前攻击是不需要瞄准的，像枪械一样直接打就行，只要保证攻击基线和驾驶员某个目测点一致就行。 这里不能再使用冰锥，因为冰锥没有飞行速度优势，狂风二型的俯冲速度足以导致冰锥自己撞自己。 火球速度够，然而尾流可能引燃机翼的非防火材料。 报告里选择的是重火球。 重火球和爆裂火球一样属于火球的三环进阶变体，差异在于这东西会模拟重力影响，也主要用在战术层，用抛射形式攻击敌军后方。这个魔法是法特尔的俘虏提供的。 重火球的飞行特点，使得它能很快脱离狂风二型的飞行方向，做抛物线打击，效果类似于不停的丢小炸弹下去。 向后攻击就比较麻烦。 最节能经济的方式是用魔法神箭，这是塑能系的基础法术，能量形式比较纯粹，接近于魔力轨道炮的那种基本塑造形式，只是增强了“穿刺”属性。 但这个东西如果放在狂风二型上，而且是由麻瓜操作朝向后方攻击，命中率会十分堪忧。 为提高阻截追击的命中率，报告选择电系法术，因为电在一定距离内会自动找水分比较多的东西打，比如生物就属于这类。 但放电是个系统工程，一般法师如果用电系法术自己要尽量避免佩戴金属物品，飞机上却有很多金属，为保障飞机和驾驶员、观察员安全，需要额外配属远程施法模块，它的制作生产工时，大概会达到前两种模式的三倍甚至更高。 这一堆报告看下来，王齐最终选定了魔力轨道炮和空中多用途打击模块。 很明显，研发比较匆忙的狂风二型从试用样机算起服役都不到两年，已经有些跟不上需求。 给两份报告批红时，王齐又签署了一条行政令，组建飞机生产企业。 一方面给制造局松一松生产压力，顺便把狂风二型的改进型推一推。 知识体系不够完善，改进飞机不是轻松活，干脆点，借此机会把亚音速风洞给建起来，模型阶段发现问题，总能缩短一点开发周期。 369 军用斗气 国王只需要盯着整体战略不跑偏，考虑的是未来，卫戍部队的两位将军则需要盯着更具体的事务。 没有大规模补充魔法人员的条件，小雷和威廉两位将军也没有放弃想方设法增强战斗力。 王所称来自“伟大母亲”的力量的确很强，一团1营和二团6营一连，在危险行动中有着非常显着的优势。 军队自身对这种优势进行过系统分析。 首先魔族也会受到经验困扰，例如习惯了攻击人类的魔族，对付混血时就会经常出现魔法弹道偏差，同样，各方面都强于普通利刃的这几百人，也会因为运动节奏和其他人不同，获得一定的打击减免。 这里用到打击减免而非闪避优势，因为在战场上近的都被打死了，法术系魔族只能在一百米外进行攻击，距离长了，动作快一点慢一点，不会导致敌人视觉和反应跟不上。 在打击减免之外，更强壮的身躯也能够让两支部队的利刃承受更大的打击强度。 经过多年的实战统计，接受过力量祝福的利刃个体，对三环法术有着相当强的防御力，几年下来都只出现过一例被一击致命的，眼睛被穿刺类法术击穿。 有很大的功劳都要归属于厚重的盔甲，不过就算不计盔甲影响，两者差距也很大。 总部对几年的战斗进行总结，用数字来表达，对常规营级部队会造成10人毙命的打击强度，再翻三倍都不太容易对一营造成致死状况。 主要是一营的强度已经能够无视大多数二环魔法的直接打击，如果没被陷在火海里，一般只有三环法术才能造成足够的危害。 有“伟大母亲”的力量，强得理所当然。 但将军们不满足。 两人嘴上不说，但智力没有衰退，对于“伟大母亲”的力量怎么回事都是有些猜测的，王必然是没办法维持更大规模的祝福，才使现有侦察部队规模止步于此。 那有没有办法找到替代方案，来实现更广泛的士兵强度提升呢？ 当然有，就是本地的斗气。 斗气不是气，实际仍然是魔力的应用，只不过在中、低等级不具备放出性，仅能作用于自身。 这东西是古代法师专门为脑力不太够用的家伙开发的，后续衍生出一大堆类型，门槛比魔法低很多，也更容易在单一方向上形成战斗力，当然也有比较难的情况。 绝大多数斗气，都是把附魔效果拆开来，在训练中渐渐形成本能，或者干脆借助外物实现附魔效果。 比如大多数斗气的第二阶段（二环）都会包含石头皮肤效果，但并不像魔法一样要一次施放完整法术，会分成几个阶段来形成仅针对自身的常驻效果，其中一部分斗气需要有法师辅助施放相关附魔。 两位将军早几年就在搜集相关信息和材料，并利用本部的士兵做训练测试，也遇到不少难题。 斗气门槛降低了，可还是需要一定的魔法知识，而利刃脑子不太好用。 虽然小雷将军对此保留异议，不过现实就是绝大多数利刃都到不了小雷将军的水平。 就是这平均略低于普通人的智力，使得很多斗气都没办法做全军推广。 混血军团情况也大差不差。 智力是个很复杂的东西，不止需要先天的生物条件，也需要配合后天训练，一部分混血的脑力基础不差，但由于幼年的条件，使得21团、22团的平均表现和利刃军团差不多。 夜族在这方面优势十分巨大，这群灾二代的前身夜行鬼本身就保留了人类的生活习惯和文化，在上一个世界时维持着基本的文明形态，虽然退化的也挺严重，至少保持了基本的口口教育。 这点优势，让威廉那边去年就完成了斗气的挑选工作，今年起开始在11团12团进行推广。 两位将军虽然各自是各自的军团长，但他们还有个身份是卫戍部队的全军统帅，威廉自家的工作告一段落，还得给小雷操心。 在本部、城防军，组了十几个对照组，来试验各种斗气。 最后剩下两种，只能选其中一个。 一种是法特尔战俘那弄来的斗气中的一种，在兽人军队中有一定普及性，其优点是门槛足够低，上限也不错，缺点是易学难精。 精通难度高到往往要十年期以上的军人，才能做到百夫长……相当于加持了几个三环附魔。 卫戍部队里并不推崇英雄主义，最好是大家一起进步一起原地踏步，兽人的斗气明显还是挑天赋的。 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那就只能选兽人的，不过随着魔法学院的启用，还是被他们等到了更好的。 这是一份来自某大户的用于训练私兵的斗气，捐给魔法学院的，也是最多的来源类型，缺点是上限比较低，最多只能到三环的附魔强度，但能过够保证绝大多数体格足够强的，能在两年内完成基本训练和学习。 三个斗气阶段的效果也十分简单明了。 第一阶段……没效果，法师的一环就颇受诟病，斗气也一样，这个阶段主要是学习配套知识，并确保身体属性能满足后续训练的要求。 第二阶段，只有两个代表型附魔，石肤和力量。 第三阶段，危险直觉和偏斜。 危险直觉顾名思义，主要是用来感知敌意的，就像被“伟大母亲”力量卷顾之人能很轻易察觉到被人从背后盯着，是一样的路数。 偏斜更倾向高等偏神秘向，它的效果是可以把意志力“实体化”，主要用于干涉弹道型法术。 法师用偏斜很强，也是四环以上法师眼里和魔法盾同级的保命利器，大师级的法师甚至能直接回弹四环以下单体魔法，如果只是弹开，四、五环法师都能做到。 斗气使用人毕竟不是脑力精通者，偏斜在他们身上就显得比较拉，但也能有效降低法术伤害。 者斗气后两个阶段不学法术，主要通过魔纹的形式来替代魔术回路，也可以理解为特殊材质的纹身墨水，只是有的部分要刺的比较深，做起来还挺痛苦的。 这套斗气知识含量极低，整个斗气只要学会启动和解除四种附魔效果，魔纹的规模也比较有限，不至于纹得浑身都是。 夜族部队已经普及到第二阶段的斗气更复杂点，不过基本原理也是依赖魔纹效果，只是选择更多，偏无声行动的暗杀向。 斗气能够常驻效果，但也分人。 按二环1分，三环2分，四环3分算，没有学习过系统冥想知识的人，一般只能支持24小时常驻3到5分的附魔，应该对应人体自然的魔力补充速度。 所以还是要有解除能力的，不然魔力贵乏带来的头疼和昏厥现象就能让战士战斗力归零。 本部拿到测试人员的评测结果，确认没什么负面效果，赶紧启动了全军普及。 至于魔纹墨水，实在是巧，它的主要成分是宝石粉……如果不是就选不上了。 370 魔界情报 斗气是军队实现整体增强的手段，效果无法立竿见影。 两位将军还要盯着另一件事——魔界情报。 直接去魔界做不到，且不说熔岩湖附近堆满了魔族，现在两眼一抹黑过去也不知道怎么活。 背刺李想殿下的魔族被抓回来后启发了思路，两位将军便要求一团在战斗时注意一些躲在后面放阴招的老阴b。 为了避免让战士们陷入过度危险的情况，将军并没有指定战术，而是让各级军官现场定制打法。 军用版的《魔界攻防战》似乎真的有一定的战术素养训练效果，前方战士们弄出很多打法来抓捕高智力水平的魔族。 比如他们有时候会故意增大投弹效率，在较短的时间消灭掉一大群，逼迫其中少数个体装死。 说起来好像没什么难度，做起来其实挺复杂，因为魔族普遍会啃食不会动的其他魔族，又有很多智力不足以分辨装死还是半死的，因此装死是个很危险的动作，如果不是没得选，都不会这么做。 要让魔族装死，必须做到让对方认知到“除了装死无路可逃且马上会死”，还不能真把它打死了，所以实施起来需要各级军官和士兵协同才能做到。 另外还能夜袭。 魔族的生态和自然界有一定相似性，一般比较弱的会有一定夜视能力，然后就是专门捕杀这些弱小魔族的群体会有。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没有夜视能力的，它们在夜间会躲在洞里或树上，有直接偷袭的可能，不过比较碰运气，只负责前方摸排的班排能偶尔碰上，连级部队的动静都太大了。 可惜这种夜间摸来的，智力相对没有保障，经常一问三不知。 但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也总算有了一定的成果。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好消息是魔界并非一条心……废话，从各魔族之间的互动也能看出来，不过能从魔族口中获得证实，还是更让人安心点。 这带来的机会是没有完全一致的指挥，就不用再担心面对一整个世界的力量，王国就这么点，生产力再强也也做不到一打一万啊，而打一整个世界一打一万恐怕都不太够。 力量有所分化，不止整体威胁低了，它们内部也会有一些争端，如果魔界真到了优势期，这种争端有可能变成自我削弱的主体力量，也带来了一点点绝地翻盘的机会。 当然如果有机会，还是不要到绝地再翻盘，一点误差都容易直接被打死。 坏消息，魔界的裂隙和流放地一样也是固定位置的，它恰好在神陨王朝边界外。 凤凰王国对神陨王朝，这样看好像一般，但魔界的王朝形式和流放地完全不同，规模也远远超过。 凤凰王国的面积，在神陨王朝里，就相当于一个领主治下的一个族群自留地。 所谓自留地是完全没有治理的，相当于给一个族群划一块地在里面自生自灭，有能力实现自己打理都算好的，更多的是一天到晚和别的自留地打架争夺食物等资源。 魔界领主所管理的地区，基本可以看作一个部落联盟式的国家，不过领主仍然要向大君负责，不然可能会突然暴毙换一个领主。 从实力出发，崇尚力量的魔界领主都是超高配，就没有七环以下的。 而为了能有效调动下面的魔族，很多领主自己的地盘上都不止一个七环。 很明显，对于卫戍部队而言，这个消息实在称不上好，意味着一旦领主亲自行动，必然有复数的七环目标要应付。 而现有的军事体系，似乎很难对七环造成有效威胁。 不过没打过也不知道，说不定能用炮弹耗尽其魔力呢。 相关准备工作还是得做，至少要设法提高野战部队面对七环法师的生存能力。 或者从情报层出发，最好能更早的从魔族群里，把高级魔族给揪出来。 两项工作都报上去了，但并不好推动。 区域防护魔术阵要转变成机动形态，有很多问题有待解决。 城市里部署的防护阵有一部分魔法材料是液态，还有粉末形态的，做好了就没办法运输，这都需要一点点寻找替代方案。 另外车辆也不够强力。 越野不是跑公路，修建公路即使不考虑车辆，也要考虑牲口的频繁爬坡能力，所以会有意控制坡度，越野就没那么好的事了，同样的负载需要更大的牵引功率。 轻型装甲车的满载全重只有十余吨，这是越野的负载极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让它的总重逼近10吨。 而研究院给的反馈，如果要保证魔术阵载具遭到魔法直接打击的情况下，确保营地安全，最终重量应该很难控制在15吨以下，这还是高防护能级魔术阵的自重，没算车辆和人员。 少说也得让柴油发动机达到二百五十千瓦甚至更高，才能实现机动防护。 在体积不变的情况下，短时间内要提高到这个水准难度很大，不过加上涡轮增压系统也不是没希望，主要还是魔术阵本身的一体化工作比较难。 幸好，这件事暂时来看还不是特别急迫。 从魔族俘虏口中得知，魔界的裂隙不是很安全，早期只能通过低级魔族，稍微等级高点进去就会被吞噬。 这个情况引起了关注。 军方现在已知的情报，只有主世界到流放地的世界门形态。 主世界一侧会在随机时间和地点出现“缺陷”，这东西本身是流放地至主世界的单向通道，在受到攻击——主要是魔法攻击的形式，有一定概率转化成稳定形态的世界门。 但并不是真的稳定，通过空中侦察发现，已经有好几个世界门消失了。 由于主世界来王国的通道被魔族堵死，军队这边也无从知晓主世界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认知。 流放地和魔界的通道，军方认知就比较模湖了，只能从空中观测到熔岩湖中心区有个黑洞式的存在，但魔族来到流放地，并不一定要从里面出来，而是会在黑洞半径三十几公里范围内随机“刷”出来。 因为未知情况太多，风险过大，军方也没敢往黑洞里丢航弹。 现在魔族俘虏的情报表示这东西会“吃人”，不知道是为了摄取有机物还是能量，直觉上能量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如果目标是有机物，吃魔族哪有吃植物来的快速方便。 既然会摄取能量，往里面丢炸弹的风险就会更高，有可能帮助它加速完善，更头疼了。 综合下来虽然对魔界有了一定了解，不过似乎没有提前消灭三界战争风险的捷径，只能按部就班发展自身力量随机应变。 371 代表“时代”的机车 军事体系遭遇到各种问题的时候，民用装备却又有跨时代的推进。 机车总厂近两年的筹备后，拿出了2200千瓦既小马力约3000马力的内燃机车，命名为本茨，简写成“benc（z）”。 机车总厂成立后，前后总计只生产了不到十二辆400到500马力的蒸汽机车，马力没怎么动主要是因为本茨当初就觉得蒸汽机效率实在低，没前途。从铁路局一侧出发，也不希望各车辆差异过大导致一系列维护问题。 但在这个过程种，蒸汽机车也并不是一点变化没有，实际上十二辆车总计有四个细分型号，对传动、高压气体系统、锅炉结构、管线与各种表等均有改进，那一百马力的变化也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除锅炉之外的成果，也移植到了内燃机车上。 这次的内燃机车最后并没有选用最初试制的v12缸型柴油机，而是用两套直列八缸单机组合的，就算其中一台突然爆了，也能先把车开到站再说。 卡车觉得直列八缸太长，内燃机车还觉得短了呢，要不是直列十缸实在难以保证加工精度，搞不好还要用更长的。 内燃机车除了热效率质变带来的强大动力，本身的结构也提高了行车安全。 内燃机的发动机是中置的，前方是驾驶舱及驾驶员休息区，不但改善了重心位置，也使得驾驶员能透过整面的特种玻璃清楚的看到前方道路，避免一些非人员突入的道路事故。 实际上在这数年的蒸汽机车运行中，出过两次脱轨事故，都是因为蒸汽机头遮挡视野，导致观察员没及时发现路面异常造成的，其中有一次还是客车脱轨，好在因为限速比较低，客车也比较轻，没有发生致死情况。 内燃机车在道路观察上就具有天然优势，驾驶员在驾驶位上保持站立，甚至能看到几米外铁路正中间的人。 然后，因为内燃形式带来的热效率巨幅提升，内燃机车开过同等长度所携带的燃料也变少了。 用数字说明，蒸汽机车5%热效率，一吨燃煤带来的功也只有不到1500兆焦。本茨机车的铁路局签单版本，热效率改进到38%，一吨柴油带来的功能达到17500兆焦，是数量级的碾压。 有水冷但没有蒸汽机车的锅炉损耗，水也能减少，完全摒弃水煤车，把燃油和水箱集成在车头里，仅此一项就能给车辆运行减轻几乎一节货运车厢的负担，获得额外的吨马力数。 总之这是一辆能负载千吨级实现低速货运的，能够代言“时代”的车。 内燃机车都弄出来了，做些新车厢自然不在话下。 包括加长的新标散货车厢（谷物、饲草）、新标油罐车（不锈钢）、化学品罐车（铁）（铝内衬）（石英层内衬）等，也会慢慢替代现有的一些车厢。 新车上路，带来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对境外的影响尤其大。 当本茨号第一次开进庞勋城车站时，当地人看着这玩意后面挂着的五十节车厢，完全懵了！ 五十节车厢的标准运力是一千吨，不含标准集装箱自重。 这是以往南庞勋城用来对接铁路站一整天的工作量！ 编组站的长度甚至还没这车长！ 幸好庞勋段已经是双轨，后面来了一辆蒸汽客运车，进站后车头脱离来帮忙，才给货都卸下来。 这是一次突然袭击，新车并没有等着拖一千吨货再走，而是按平时的货运量挂了十节货，再把庞勋编组站里的一些老式车厢给一起拖走。 等车走了，车站和码头的工头、码头的货主们才如梦初醒，一群群来询问。 车站提供的信息：“内燃机车将使铁路运力提升至少五倍，望各路友商提示相关领主维护和拓展道路设施，避免运力浪费。” 艹！ 很多人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新车带来的不止是本地的进一步繁荣，也强行挤压出一个新的物流瓶颈。 有不太灵光的觉着：为什么要配合他们提高运力，到头来还不是铁路赚大头？ 这明显就是搞错了主次。 庞大的货物量会给各条商路上的城市带来额外的税收和旅宿需求，而运力的提高会降低运输成本，也会使得低价货物带来的生活成本降低效果能扩散到更远的地区，这又有助于凝聚民心，减少山贼活动，进一步提高小商人的活动意愿而扩大税基。 领主们有充足的理由和动机去推动道路设施升级，这个过程商人只是带个话，只有规模巨大的商团才需要考虑是否要投资道路的问题。 关系说明白很简单，但真要承接运力升级带来的负载，工作量却相当巨大。 以庞勋城本地为例。 这是个有着二十万人的城市，在日运输量几百吨的情况下，庞勋城自身就能消化掉8%到10%的货物进出口量，蒸汽机车升级成内燃机车后，这个比例几乎可以忽略掉。 基础设施方面，庞勋城附港已经没办法通过增加人力密度满足货运需求，必须扩建港口，增加河运能力，至少要达到日装卸万吨级的规模。 万吨级的数字就足以清楚明白的展示出来，这根本不是一个能用纯人力解决的问题。 理论上，一个混血力工一天的总装卸量能到几吨甚至十来吨，但这个数字必须有距离限制，港口规模扩大后，物流要按集散需求分为内外几层，各层都弄几千力工，管理起来会非常混乱，不利于保持稳定高运力。 从车站的管理模式也能学到一些东西，货场到火车这一段，采用吊装和短管道运输来实现标准集装箱和散货车厢的货物转移，这部分的人力耗费并不多，只在货场对外的这一层才有更多人。 运力规模提高后，中间还需要加一层，这里需要大量的拖拉机工作。 港口扩建时也会按照这个模式，分为码头吊装线，拖拉机短距离运输线，以及外层的人力集散区。 凤凰王国和黑水城都能采购到拖拉机，庞勋城虽然也有人试着弄，但缺乏产业配套，竞争力差不少。不过港口大规模扩建带来的造船需求，则只能由庞勋承接，还是有好处落在头上的。 也不止是庞勋城，这里的物流量激增，一样会促使上下游沿河城市发展，只不过拖拉机现在供不应求，其他地区的发展速度会慢不少。 其他地区眼红，当然也要想办法。 很明显，和蒸汽机这种在大部分工作上都和畜力在伯仲之间的东西不一样，内燃机就是未来，哪怕为了遭遇魔族大军时跑路能带上更多家产，也有必要偷个师。 372 法特尔的改变（上） 学习凤凰王国和周边地区的生产运输体系，曾经的敌人法特尔最是积极。 第四军团受挫后，法特尔六世忌惮凤凰王国的实力和背景，没有再次发动攻势。 但老迈的法特尔帝国各种矛盾并未被调和，反而因为一次战败有所加强，到了不得不自救的地步。 首先还是要解决通货紧缩的问题。 虽然法特尔没有通过紧缩这个词，不过概念是明白的，货币贵乏带来的价格走低，钱更值钱了。 钱更值钱听起来不错，实际是非常糟糕的情况。 比如种植粮食，在钱越来越值钱的预期下，花心思种田还不如选择持币顺便做些气力活，收益会明显提高。 当然钱少的时候力气活也不是那么容易找，但就是那意思，找不到工作，去山上拣野菜加上货币升值带来的购买力，都比种田强。 货币减少带来的通货紧缩会打击生产积极性，利润越低的受影响越严重，法特尔甚至也知道越是利润低，生产型产业的比例就越大。 如果让通货紧缩现象一直持续下去，生产规模会逐渐萎缩，到时候就算找到了足够的黄金来铸币，也要很多年才能恢复元气。 法特尔首要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 钱的本质是什么？ 一个交易的等价凭证，不管凭证的材料是什么，只要大家能用它买到东西，它就是钱。 实际上在法特尔的藏书里，有提到上一次三界战争之前，流放地的王国也推出过纸币，另称代币、当币，但没流通多久就信用破产了。 法特尔六世的爷爷……五世，不是四世。 法特尔缺黄金不是最近才有的问题，五世就曾经派人专门研究过古代的纸币体系有没有可能进一步完善。 研究来研究去总是觉得隐患很大。 用帝国的信用背书的确可以达到一定的普及度，但这钱来的太容易，很难保证大灾之年不会被大肆印发。一旦货币信用破产，就算以后帝国再铸贵金属货币，也很难回到已有的使用普及率，税务等相关问题会越发突出。 六世应该感谢五世的谨慎，还给他留下了发纸币这条路走。 一边筹备着纸币的推行，一边还派了人来凤凰王国取经。 没走外交渠道，只是一波波的情报调查组。 凤凰王国用的就是不是贵金属货币，属性似乎和纸币有一定相通性。于是这里及周边地区的银行很快就被盯上。 银行和钱庄看起来是一样的，不过有几位特派员在凤凰城盯着凤凰银行挂牌价一段时间后，突然悟了。 或许可以用纸币和黄金挂钩的形式，来稳定纸币购买力！ 凤凰币挂钩的不是黄金而是铁，不过只看挂牌价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对周边地区几年的调教下来，商贸环境趋于稳定，挂牌价中包含黄金、白银、煤、油、各种不同贵金属货币、大宗物资的价格都比较稳定，并不会每天变化。 法特尔的调查组也理解不了劳动力和货币价值的关系，即使对本地人做有偿提问也不会问到相关问题，当然很容易误会凤凰币和黄金的关系。 不过错有错着，纸币和黄金挂钩也的确是一条路，可以用相对少一点的黄金储备，支撑起规模大几倍的货币总量，比直接铸币肯定强多了，也比单纯的纸币更稳定。 调查组把情况连同连续半个月的挂牌价送回去，法特尔六世立刻就如同看到金矿，兴奋的一晚没睡。 凤凰王国的挂牌价不仅仅提供了纸币挂钩黄金的思路，甚至连关键节点都点出来了，那就是类似于凤凰银行的超然货币定价机构。 凤凰银行并不对接普通民事，只负责各种类型的货币和贵金属之间的兑换。 放到法特尔，只要有这么个机构，能吃下足够多的纸币并保证黄金兑换，纸币的价值就能被认可。 如果能让法特尔人普遍认可纸币的购买力，保守的讲，货币总供应量都能扩大三倍，至少在三界战争期间不用再为货币发愁，因货币崩溃带来的动乱隐患也能一并消除！ 更妙的是做到这件事，并不用消灭凤凰王国！ 说实话，随着各个调查组的反馈不停的发回首都，法特尔六世对这个王国的评价已经提高很多次了，逐渐认识到就算把全部的皇城卫队拉出去拼了，消灭掉对方一半的城市和人口，胜负仍未可知。 这个王国的生产力太离谱了，并且生产力还在以每年百分之几十的速度攀升，似乎没有极限一样。 皇城只向法特尔六世负责的黑卫对情报的综合分析显示，凤凰王国非粮食型产品的人均生产力，约是法特尔王国的十八倍，如果不做任何反应，这个数字很快就会扩大到五十倍、一百倍。 即使是粮食型产品，随着近期拖拉机逐渐形成规模的销售，也有生产力提高的趋势。 巨大的生产力差距，使得同样的产品成本大幅下降，不用想，即使有了纸币做挡箭牌，未来法特尔的货币还是会呈现大量净流出状态。 超量的货币净流出，要么就用已经失败过一次的战争方式解决，要么滥发货币拖时间。 不提升自己的生产力，平衡进出口差距，就是慢性死亡！ 有了这样的认知，法特尔六世一边盯着纸币推行的事情，一边找人研究应对方案。 没让他等太久，下面呈上的方案就是彷制拖拉机。 拖拉机可以全面替代畜力，也可以提高农业收入，而在农业这块，现在双方的生产力差距非常有限，法特尔拥有显着的规模优势。 重点在于这东西门槛不高，黑水城和庞勋城都有彷制成功的桉例。 法特尔六世听了报告，有些不太明白：“我听闻最近凤凰王国的道路上，出现了一种能运输数万磅物资的货车。还有铁路上的……什么机车。” “陛下，是内燃机车。” “对，内燃机车，我们为什么不能彷制这两个？” 虽然私下觉得这问题问得着实不好，不过大臣还是要回答：“回陛下，重型卡车的生产需要几十家成熟生产企业的配套，而我们现在连一颗他们那种强度的螺栓都没造出来过，谈那个太早了。内燃机车的体系更加庞大且复杂，我们至少要先有铁路运营的经验，才能考虑是引进还是自己制造。” 大臣说的很中肯，六世却还是觉得别扭：“我堂堂法特尔帝国，凑不出一个生产重型卡车的体系吗？螺栓造不出就想办法。” 大臣知道继续强调差距就要出事了，赶紧认怂：“是，陛下，我会联系各部弄一块工业区，只是财务那边……” 82中文网 373 法特尔的改变（下） 对法特尔六世而言，没有什么比谈到钱更讨厌的。 但身为君主不得不为此操劳。 面对内政大臣索要工业区建设费用的举动，六世没有直接开口答应要多少给多少，而是让内政大臣下去先做规划，再来讨论费用。 完全没干过这事的大臣也一头包。 如果彷制拖拉机就行，那简单，直接找个伯爵打法下去就行，或者多来几个子爵凑一凑，自己想办法。 但重型卡车需要产业配套。 派遣了几个新调查组去专门打探重卡的相关事情，传回的消息更是闹心。 汽车厂的重卡，据说他们自己只生产发动机、齿轮箱、车架等少数一些组件，按重量算大概只占成车的五分之一，其他全靠配套！ 法特尔这边就算减配一些，降低各方面指标，至少也需要冶铁、炼钢、玻璃制造、金属零部件制成、家具厂、轴承加工能力，还有发动机、轮胎、电池等系统单元的生产能力等等等等，有这庞大的一大堆，才能有汽车厂这么个东西出来。 内政自家开会的时候，就有属下出馊主意了：“我和调查组谈了谈，凤凰王国的蒸汽汽车很早就有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没这么强，我们造蒸汽汽车吧，反正六世他老人家也没见过内燃机什么样子嘛。” “……”内政大臣无语，盯着出主意的家伙，很快就把他脑袋盯得低下去。 什么叫没见过内燃机。 这特么名字取的！ 火在外面还是里面，那不是只要有眼睛都能分辨吗！？ 内政大臣倒是没跟手下说过，其实他自己也考虑过用蒸汽汽车混过去，只是风险太大，容易被六世把脑袋拧了。 但他更清楚，要一步到位造出重卡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着大师级的炼金师来都没用，炼金师一天能加工几条u型钢？ 全套的生产设备要输入，凤凰王国很多东西根本就不会卖！ 纯靠自己，则还有另外一个天然障碍——识字率！ 内政大臣没跟法特尔六世提过这事，相信黑卫也报告了，提出来也没意思。 凤凰王国的生产能力怎么提高的？没有超高的识字率能做到吗？ 最简单的一件事，看不明白说明书的人去操作机器，三天后手还在不在都得打个问号。 法特尔帝国的组织形式决定了，识字率是一个不能碰的东西，一旦碰了，贵族统治的根基都会动摇。 在这种条件下要自己造重卡出来，怎么看都是开玩笑一样。 可是没有办法，内政大臣也必须承认，法特尔六世和财务大臣对货币净流出的担心是对的，必须在有限条件下想方设法造出能用的生产力工具，来拉平差距，帝国才能多续一阵。 开了几场会毫无进展，还是决定先把拖拉机弄出来，看看造卡车还有哪些问题要解决，再想办法。 重点推进的还得是铁路项目。 进口铁轨可行性太低，还得自己上手，先建立自己的规模冶铁能力。 凤凰铁厂的总厂和分厂虽然有保密行为，不过在魔法的世界里，能保住的秘密并不多，法特尔已经拿到了高炉的大体形状，并通过反追踪货源，分析出比较靠谱的冶铁溶剂配置。 可惜钢的成分分析太难，甚至光有成分都造不出来，只能放到后面慢慢摸索。 法特尔有两个铁矿主产区，容易开采的大规模煤矿只有一个，这几处地方水又比较贵乏。 综合考虑下来，决定在皇城南边三百多公里的露娜支流边展开规模冶铁，并从那里往王城和煤矿、铁矿产区铺铁路。 王国没钱，不过既然凤凰王国已经证明这条路有钱赚，自然能找到勋贵充钱。 机车就不麻烦了，这东西比卡车更复杂，光想一想生产能难度内政大臣就开始打退堂鼓。 凤凰王国的铁路上最早运行的都是手摇车，这东西也能用，不过既然有更好的为什么要选差的？ 最后直接通过外交渠道接触，要求买两台蒸汽机车。 六世也无法反对，因为这东西实在没办法手搓，至少得买两台回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再考虑。 凤凰王还挺给面子，并没有为难，直接卖了。 但现在不会完成交易，为了把两台蒸汽机车运到目的地还有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做，需要专门的河运船，才能确保能在目标地足够近的地方下船。 越是推进越能体会到双方的生产力差距，难怪这些年下来，凤凰王国周边地区没有一个复刻其生产体系的。 “全民识字，真能这么强吗？” 凤凰王国强不强，主要对比其人口，以一个区区几十万人的体量，甚至能影响到人口规模百倍的法特尔地区物价。 “可不敢乱说。” 大家都很谨慎，识字的话题不能随便谈，即使旁边没有王族也显得小心翼翼的。 法特尔人并不知道凤凰王国有一群来自工业废土上的灾二代，所以只能把凤凰王国的发展速度归功于全民识字，凤凰王作为小国王，管理的再细也难以具体到某个生产工艺。 但话说回来，如果从全民识字的角度考虑问题，就会发现两国差距没那么大。 法特尔的识字率大约在3%左右，低识字率决定了识字的人不需要依靠体力劳动赚取生活费，把这里面愿意参加劳动和劳动管理的人全部揪出来，甚至可能还凑不出一个凤凰王国的规模。 可惜，知道问题所在不意味着可以改变，还是埋头给自家赚钱，筹集魔法道具渡过三界大战比较靠谱。 把铁路建设的相关产业都做好安排，什么时候能用上就要看各地贵族们是不是上心了，这方面内政大臣也没太多好办法，就算派巡查官下去盯着也不会有多好的效果。 贵族统治的形式，导致不是每个贵族都希望本地变得繁荣的。仅仅是几成的税基变化还好说，如果因为繁荣带来的数倍的税收增加，可能会引来更大的贵族觊觎，有家破人亡的风险。 因为这种破事，内政部甚至无法自行处理，偶尔还要上报给法特尔六世，给这帮玩意调换领地。 可调换领地也不是那么容易，几百年下来，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封地都封完了，剩下的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六世一拖就是一两个月，搞得推进工作各种卡顿。 帝国痼疾颇多，要拉平生产力差距还有十分遥远的路要走。 82中文网 374 利与弊 “为什么要把蒸汽机车卖掉？太便宜法特尔了吧。” 王齐在办公室里干活，李想在一边哔哔。 没理她，等把手里的文件看完，打了把叉才说话：“不卖他们就不造了吗？” “就算他们造也要多几年时间吧。” 王齐随便翻了翻后面的文件，没有要批示的了，把已经批完的放一起，带李想上九楼。 这个位置能俯瞰城市南面一截和城外，城市有起色之后他就喜欢往这里窜，比较有成就感。 “和我们相比，法特尔地大物博，一旦被他们做起规模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卖一些东西，看起来是让他们走了捷径，但也会让一批人形成惯性思维，觉得造不如买。” “造不如买？”李想也是灾二代，并不能理解这个毁灭了无数国家前途的概念，“自己造的成本怎么都要比买划算吧。” “话虽如此，但随着工业升级，产品复杂度越来越高，自己造的会有很多不如外面买的好用，且前期生产设备的投资也过于庞大。而且对于部分人来说，买可比造要赚钱多了。” “怎么会呢？” “就用机车举例，假设铁路局能同时从机车总厂和法特尔买到机车，机车总厂的报价10万，法特尔报价9万，但加上运费要11万，按理说一定会买机车厂的吧。”王齐说着话，把目光从下方的城市收回看向李想。 李想点头，他才继续，“那如果法特尔保持报价不变，再从‘运费’里拿出一万元给采购员呢？” 李想愣了愣，张嘴：“啊！？还能这样吗？” “恩，这是种普遍存在的商业行为，甚至依靠律法都无法治理，只能是企业自身自纠自查。” “那你卖蒸汽机车给他们贿赂吗？” 王齐摇头：“这不叫贿赂，叫回扣。而且就算真的有，我也不能知道。” “不能知道……好坏！” 这次销售蒸汽机车走的外交渠道，使者肯定是见不到王齐的，王齐也只能看到最后的报价，至于成本也许行政部分有份，也许都由铁路局承担，这个数字并不会反应到外交文件上，反正只要不涉及内部贪腐，他都不想知道。 法特尔虽然没有多个买家可选，不过谁知道下面是不是为了卖出高价做了些什么。 呈现在王齐眼前的最终价格，是两台车共60万凤凰币，对方拿不出钱来，还是参照俘虏项目，用物资抵款项。 这个价格肯定是比较离奇的，因为出厂成本勉强有十万，作为为数不多的经济来源，铁路局让了些利也不过十五万，用了好几年，价格反而还涨了一倍！ “从战略层面出发，也不能让法特尔自行发展，他们体量大，各团体间利益纠纷复杂，组织难度更高，会花费更多的时间。魔族可不会等着，他们生产力提起来也该灭国了。” 法特尔有一定敌对性，但面对魔族大概还是得反抗，大方向上算得上助力。 “都怪索拉里斯选的位置太差。”李想吐槽。 王庭树就是索拉里斯的一部分，这里还居住着一点点她的意志力，李想说完话，就察觉到了被注视感。 “在哪都一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王齐倒是看得比较开，“就像我没有推武力扩张一样，在这里虽然危险，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 一个势力的发展，要么苦练内功，要么肆意扩张。 苦练内功自然比较慢，但各方面都会比较扎实。肆意扩张能够更迅速的积累人口基数和地域面积，形成战略纵深，但带来的最大问题是民心不稳，没了民心，一切先进理念都是屁。 红石和路口两个城市发展步调较慢，和两个城市被武力打击过，多少也有些关系。 王国的位置也类似，正反面成分都有。 距离拉得比较远，或许可以有更充分的发展机会，但等到真的接敌时，大概会一触即溃。 第一，距离拉远，自家和世界门之间就会被已有势力遮挡，导致部队缺乏实际对抗集群魔族的经验。 第二，如果没有人以足够的军事强度挡在前面，等魔族扩散到露娜河附近，规模早已不敢想象，绝不是什么新手军队能解决的，哪怕有更强的武器，也不会把胜算提高一分半点。 现有的位置虽然看起来危险度高，也有不少好处。 首先军队可以从一开始就盯着魔族的扩散，趁着还没组成制式部队，各种魔族都有机会殴打几次，并逐渐形成有针对性的战术战法。 这个过程中，武器装备的发展也不用全靠臆想，留下来的和未来发展的，都是能够有效杀伤魔族的家伙事。 另外真算起来，可供发展的面积也不小。 漆黑之地本身有近两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缺乏植被也使得这块地的归属权没人抢，整个北部区也是无人区，少说都有十几万平方公里，加上南边已经归化和有望归化的，加一起足够经营起一个大几千万人的势力，当然要容纳这个密度的前提就是完成工业化，不然土地面积至少还要有个五倍十倍才够用。 如果在其他地区，靠征战拿下这么大的地盘，不花个两三代人治理民心根本没办法发展。 王齐和李想两个聊着天，看着下方城市渐渐转为夜景，突然发现注视感还没消失。 “索拉里斯大概有话说，我们去看看。” 不得不说，索拉里斯这个超生命体还是挺会尊重人的。 按理说她完全可以在全境王庭树、哨站树任意地点现身，不过实际操作中她只在有她神像的位置出现，并不会突然窜出来吓人一跳。 两个到宫殿区会面厅，也就是王齐给士兵们加属性的地方。 一进门，索拉里斯的光构体已经在等着了。 “有事？” “我来提醒你，种子还可以发挥更多的作用，你没忘记上一个世界看到的吧。” “制造鬼吗？” “鬼？也行。”索拉里斯对称呼并不在意，她就是她，一个生命就能代表一个世界亿万众生的存在，名字只要能理解，怎么叫并不那么重要。 王齐觉得不行：“我考虑过，但‘鬼’的学习能力不行吧。” 鬼的本质是寄核体感染的微观生物集合，模拟出人类的样貌和行为模式，和真正的人差异很大。 王齐也是真的考虑过，虽然索拉里斯此前没有明说，但他能看到紫外线，自然知道整个王国都难以避免的染上了一层寄核体，当然就满足了培养鬼的基础条件。和上个世界的区别，只是索拉里斯没有主动引爆寄核体的能量，来驱动魔临日那样的生物改造效果。 375 索拉里斯的消息 王齐对寄核体集合成的“鬼”的学习能力表示质疑，索拉里斯的光构体也没有表示反对。 “我可以增加学习能力，但那样我会很烦恼。你可以用它们替代很多重复劳动。” 寄核体是寄核体，一整个世界……不，所有的寄核体加在一起才是索拉里斯，寄核体靠自身做不到的事情才需要宏观意识干涉，而这种针对人类劳动的“学习”，显然不是索拉里斯想干的。 能够替代重复劳动倒是个吸引人的地方，不过还没有解决问题：“融化怎么解决？犯罪怎么办？” “这不是应该由你想办法的事吗？”索拉里斯看着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我来想办法？ 怎么想？ 王齐在路上和鬼打过交道，可以把它们当作索拉里斯关于人类的一份份“记忆”，记忆有美好的也有不堪回首的，和人类一样形形色色。 寄核体集合无法保持全年稳定，艾莲娜老家的经验来看，在低温情况下维持得还好点，漆黑之地的环境能撑一个月就不错了。 身份不明且存在暴力犯罪的群体，每个月换一批，怎么管理？ 比如杀人的第二天化成脓水了，找谁去讨回公道？官方背锅？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我需要一件开发工具，像种子一样，为鬼定制外观和各种功能。” “定制外观我能理解，为什么需要‘功能’？你想给它们吃柴油吗？” ……被说中了。 柴油比粮食贵，但热值高啊，一千克大米1.4兆焦，一千克柴油燃烧有33兆焦，两者现在的价格差距只有不到五倍，要是能喝柴油，就算难以管理也能忍一忍。 “如果能吃当然好，不行也可以衍生出其他用途，比如我想让鬼和本地的幽灵结合起来，便于做户籍管理。” 索拉里斯表情化开，露出笑脸：“合理，你等一下。” 她身后的凋像飞出小光点，不知道是给物质颗粒上了特效，还是单纯的魔法，很快在她手中凝结成块。 “你可以用它来定义集合体，记住，它们的表达多样性并没有真正的细胞那么多。” 王齐接过来，是一颗长相有些区别的种子，更像海蜇木的质地。 “你临时构思出来的？” “当然，我思考动用的细胞数量级可比你们多多了。”索拉里斯有时候确实能表现出人性，或许是专门为了适配人类感官适配的形态吧，“趁着我在，把书拿过来升级吧。” 让李想帮忙拿书，王齐又问：“是什么让你决定多给些帮助的？” “你们说的有道理，让一群完全不会魔法的人在这个位置支撑过三界战争，的确希望渺茫。” 她说得挺体贴，实际上可能不是一回事。 索拉里斯最初的意思是让王齐带着灾二代们唤醒本地的世界意志，从任务的角度出发，走纯魔法路线会比较好。而且从天赋条件讲，利刃的平均神秘属性都高过本地三环法师，夜族甚至能高过四环的，一旦开始全民学习魔法会出现很多强者。 如果走上这条路，索拉里斯当然就不需要给额外的帮助，甚至这群人都没必要扛过三界战争。 结果王齐选了种田，同时推动工业和发展魔法体系科学，完全不急着抢夺魔法资料普及魔法，这才导致三界战争的强度需要被纳入考虑。 李想很快拿大书过来，索拉里斯直接用光构体造型的手摸在书上，让书飘起来进行改造。 很快完成，书又厚了一大截。 王齐拿起这本现在可能有二十千克重的书，单手拖着把刚到手的“鬼”种子卡进封面多出来的槽内。 索拉里斯没急着离开，给出新的提示：“既然你想好好经营一个新型文明，你的准备期就不多了，她的意志即将完成集结，这个世界很快会展示出它原本的面貌。” 王齐盯她：“你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索拉里斯咯咯笑出声，这一次没当谜语人：“用人类的角度，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即将解体，接下来陆地不是陆地，天空也不再是天空，也许是空岛，也许是其他形式，届时亡者也不再是亡灵，甚至魔法的性质都会发生变化，总之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种事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要说吗？”表达观点的是李想，王齐也是这个意思。 “说了你们又能做什么呢？而且我也不能提前太多时间确定她现在的状态如何。” 王齐理解的角度有所不同：“你能观测到她的活动轨迹，为什么不能直接接触呢？” 也许是兴致高，又或者是真正看到了某种希望，索拉里斯这次做出了解释：“因为我们的本源差异过大，无法用本体交互，而我在这里的本体量级不够，用人类或神明的形态她无法理解我的存在。” 索拉里斯的行动动机，大概率来自孤单。 这里的孤单不是负面情绪，因为得有集体，然后孤单才会变成孤独，索拉里斯诞生起，恐怕就没和第二个能代表世界的意志交流过，孤单自然是个中性词。 她需要与目标意志交流，同时让对方认知她，所以才需要代理人来想办法。 问题是她都想不到办法，王齐又有什么能耐？ 对于整个世界……三个世界来说，人类的重要性甚至不一定能比过跳蚤。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摸索和本地世界意志交流的方式。 但在那之前，至少得了解魔力的本质。 王齐还推测过本地世界意志和神明的关系，不过没有直接证据，也只是瞎猜。 见他没什么要问的，索拉里斯进行了告别：“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对了，索拉里斯这个名字很好，很有辨识性。” 这是个译名，平时根本用不到，当然有辨识性。 趁着光构体还没完全消失，王齐又提问：“平时你的意志都在想什么？” 能够在眨眼之间完成一个神器的机能构思和制造，寄核体能同时监视区域内所有生命，她具有真神的部分特性，其思维方式会让王齐产生兴趣。 光构体消散的趋势没有停止，化作光点时有回答：“平时我没有意志。” 这个回答有点怪，但合理。 以她的能力一天到晚想东想西，恐怕彻底扭曲一个世界也要不了多久。 376 未来预期 索拉里斯突然谈性大发，让人有点措手不及，一大堆计划都要重做。 “浮空岛……应该是什么样的？”等到第二天处理过公务，李想没忍住。 王齐：“我也没实际见过，靠幻想，大概就是一座座飘在天上的山吧。” 他说着，抽了张白纸随手画了一会，山、海，和天空被飞鸟和云雾围绕的山。 “真的能飘起来吗？”李想表示怀疑。 “索拉里斯说能，应该能吧，她有什么理由提供错误信息？” 索拉里斯和两人的关系，算不上上下级，人类也不是她的救命稻草，而是“觉得有趣，试一试”。这些年的接触也能看出来，她并没有看人出洋相的恶趣味，最多是喜欢猜谜。 没有利害关系，人类也完全危害不到她，自然没有瞎说的必要。 “可是你都不觉得能飞吧，都从来没提过类似的概念。” 在她眼里，王齐应该是世界上知识顶丰富的了吧。 李想一脸小样把王齐逗笑了：“哈哈，我又不是全知者，你看我之前也不会魔法。我会受到经验的影响，这个世界和我所认识的完全不同，以后还会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会不会很失望？” 李想用脑子思考，然后摇头：“但还是很讨厌，提前说了一点惊喜都没有。” “如果不提前说，就可能是惊吓了。”王齐觉得这个话题眼前讨论下去缺乏方向，牵起她的手去泳池放松放松。 虽然暂时不讨论，但索拉里斯提供的信息很麻烦，需要有各种方式应对。 她提到“世界很快会展示出它原本的面貌”，所以流放地一开始就有空岛？ 为什么已经搜集到的历史资料里没有提及呢？ 历史的秘辛需要大量可以互相印证的资料来解开，暂且不论，空岛到底是机遇还是危害？ 后面几天时间，王齐没公务时，就看李想画画，思考着空岛的问题，有了头绪就开始做情况分类。 危害最小的情况，是只有一部分山飞起来，其他地方该咋样咋样。 问题这一部分是哪一部分？凤凰城有没有份？ 就算没有凤凰城，随便哪个城飞跑了，哪怕飞走的是黑水、庞勋，那也一样是大问题。 想一想，庞勋副港、庞勋车站跟着城市一起起飞，原本的位置被水填成湖，现有南向贸易的七成就完了，说不定还有一些企业家刚好路过遭灾的。 这种情况下，准备一些可以接送人员的飞机，就能解决部分问题。 如果有足够大的飞机，基本就没什么影响。 问题是如果没有影响，几年才露个脸的索拉里斯有必要特意说明状况吗？ 严重等级二，陆地“飞升”的情况普遍存在，小小王国会变得支离破碎。 空运无法支持现代工业，一架飞机飞出去，甚至连第二架飞机单程的油都运不回来，更不用提大规模生产。 没有大规模生产，就没有快速的技术积累和工艺改进，一切都会变慢。 有没有可能情况更严重呢？ 王齐的想象力有限，能想到的最严重情况，就是脚下的世界其实不是单体，而是一坨坨分开的，就如同几年前撞击北部区的那颗彗星一样，是很多瓣。 超出这个状况，大气保存都会出问题！ 除非，大气的外面不是真空。 以人类中心观看，大气一定能留下。 问题本地世界意志又不是人类意志，有必要照顾生命的存亡吗？就算生命、大气、水全部消失，也就相当于搓了个澡，有点疼，但很快能缓过来。 如果事情真的往这个方向走，王齐无法可想，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王庭树、哨站做一定的宇宙射线防护和气密改造，能救下几个算几个。 人力还是太弱，当初走打劫搜集魔法知识来普及的路线会不会更好？ 其实也不行。 神秘属性只是感应魔力的基础条件，夜族和利刃基础条件够，并不意味着脑力也够用，还是得堆积大量的时间在学习上，这期间其他生产都顾不上，真推起来现在大家还光着膀子喝糖水呢。 而且在王齐看来，现阶段对魔力的理解程度，魔法的上限不够高。 这个上限并非个人上限，是文明的上限。 其实工业文明的上限也有限。 看起来工业文明似乎可以勇攀星际旅行，中间的瓶颈实在是数不胜数。 是否有具体技术无法实现暂时不看，只看知识体系。 王齐上辈子穿越前所处的阶段，人类还没有登上过其他行星，就算是自己的卫星，月球，东西是上去了，不过穿越前没见着人上去。 当然按公示信息是有人类登上过，可惜当时大家的天文能力都不行，等大家都能清楚看到月表的时候，突然就上不去了。 无所谓，就算是真的，重点是知识。 其他行星都未登陆的时间节点，工业体系已经开始需求跨门类人才了。 单科人才……足以推动行业前进的单科人才，几乎都要经历二十年的学习周期，并在研究工作中再积累十余年。 可以知道，跨门类人才，哪怕有一定的触类旁通，也需要在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才能达到现有知识顶峰，而这个年龄段已经超过普通人类四十岁左右的脑力全盛期。 随着知识门类继续细分，单一门类知识累计量越来越多，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直到有一天所有科研人员耗费一生，都无法把基础科学向前推动哪怕一丁点，那个时候就是工业文明的死期。 不过以人类的作死能力，大概率撑不到那时候就得自爆。 这条路也许能在行星系内折腾一阵，可要谈星际旅行，恐怕还得加上不少玄学成分。 魔法文明在上限方面的表现更差。 已知情况，三界加起来已经发生文明自我毁灭至少五次，也许背后有看不见的手……比如索拉里斯，但从自身出发，过高的个人实力也不利于发展整体文明。 个人都能相当于核弹了，谁知道哪天不开心爆一下，一个地区几十上百年积累的技术、工艺不就都完蛋了。 或许核爆还不够强，如果能发展出一个人带几万人进行星际移民的手段也不错，但至少现在没看到证据，三界战争的世界门，明显来自魔力本源或某种外力，说不定就是索拉里斯偷偷作的妖。 没有证据，意味着即使魔法存在这种潜力，现阶段能做到的几率也太低。 王齐不喜欢碰运气，自然不会把宝全压在魔法上，还是相辅相成的走走看，或许前方有不同的道路。 82中文网 377 航空业调整 为应对未来巨变，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大力发展航空产业。 虽然航空支持不了现代工业体系的发展，但至少能保持一定规模的物资和人员流动，总比各自在一个个浮岛上干瞪眼要强。 发展航空产业，包括行政协调、财物与人力调配，顺便再让李想当老师塞点私货。 此前由于军事需求，已经组建起飞机制造厂。 为了避免造成周边地区恐慌，这个厂的名字叫蓝天重工，放在南镇，为此还给南镇扩了一圈城墙用于容纳新厂区。 蓝天重工的主要工人来源是凤凰城居民，毕竟只有二十公里，旬假回家也很方便。此外还有少量新城人和红石人。 没丢到新城那一堆里，主要是新城人口实在有些不够用，新城陆续吸收了一些流民，但各方面人口需求量也一直在加，重工、机车总厂、汽车厂、制造局四大企业已经占掉新城总人口的一半，再往上叠，行政管理和市政工作都会缺人。 凤凰城也有一些产业，不过大都是制衣、造纸、印刷等轻工业型，重型工业除了铁厂，只有双石机械厂这类不成气候的。 相对人才储备会差一些，蓝天重工的人大部分都要到新城四大厂培训，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启动生产。 厂里倒也不是空无一人，毕竟有不少非技术型岗位，另外随着蒸汽机具的普及，凤凰城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操作过机器。 现在需要飞机制造厂发挥更大的作用，不到一个月，又给蓝天重工协调来一千人，其中有两百人都是各厂的中坚技术人员。 中坚不是骨干，一般不承担技术工艺的改进工作，但也代表了厂子的生产和加工能力，被协调的厂家当然不情愿，那就补贴钱或订单。 接下来厂部进行内部协调，重新调配了培训人员和留厂备产力量。 这个阶段，技术骨干就全部集中到了新城西地区，以便于组织开课。 李想没有分身能力，自然不会由她来重新教一遍已经下放的基础知识，这些工作还是由四大厂的人员做。 不止四大厂，只要是官营企业，除了生产和技术研发任务，还要编纂本行业的知识集，也是为以后的技术院校、高等教育做准备。 实际上他们现在在本行业内的知识储备，已经比王齐和李想这两个二把刀强多了。 李想本轮授课，还是解决个思路问题。 未来是发生小块陆地岛屿化还是世界整个裂开，都属于未知事件，就算继续问索拉里斯，她爱不爱回答还得另算，所以要做好多手预桉做好自救准备。 空中单位，上来就做大飞机不现实，且不说时间长度未知的准备期够不够用，就算急急忙忙做出来，万一到时候空气动力条件发生改变怎么办？几千人几年的工作就白费了？ 所以实际一点，把单一项目做小点，先满足基本的人员通行需求，如果还有时间再考虑更大更好的。 首要保障项目为星型发动机，目标也不需要太高，单台500千瓦。 ……好像还是有点离谱，在重卡的直列六缸都只有180千瓦的情况下，轻油火花塞都没怎么去弄，就谈500千瓦的家伙，好像有点离奇，但作为飞行单位，这已经是非常低的要求了。 三台到四台500千瓦的星型发动机，才能保证除驾驶员外，飞机还能运上三十来个人。 不过这个标准是按照续航里程一千公里以上来算的，通过缩短航程的形式减轻油料负载，500千瓦x3或x4的基础足以满足排级部队及随行装备包含两门机炮的转移。 数字看起来和现有技术实力差得有点远也不是问题，星型发动机的优势就在于重量功率比，它也是因为这个才成为喷气式普及前的首选发动机。 它可以看作v型缸的增量版，同截面上一圈八个或十二个气缸，功率不够就往中心轴方向加几圈，可以一直加到达到功率要求或者散热不能为止。 在星型发动机开发计划中不考虑魔法影响，它就是一台单纯的发动机，即使未来魔法飞机更好用，这种技术储备也可以下放到民用特别是农业及防灾方面。 第二项目才是实用机型升级，也是蓝天重工原本的任务。 这项工作还是造基于魔法提升高度的滑翔机项目，只是要做得比较大。 滑翔机这东西本体越轻翼面越大，滑行高度比就越高，把它做大会损失不少高度比，十吨以上的飞机很难做到15以上的滑翔高度比，但只要能维持住便于维护的优势就行。 只是存在一个问题，就是索拉里斯提到魔法的性质也可能被改变。 实际上星型发动机作为主要发展计划，也是因为这个情况，至少保障出现意外情况时，能尽快弄出替代机型恢复基本人员流动需求。 同样的，为了能在多种未知中最严峻的情况下，保住文明的种子，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目标——高空飞机。 滑翔机为了更好的利用气流，不会飞太高，本身也没有气密需求，加个罩子也只是让飞行员不用被吹得太难受罢了。 高空飞机则需要完全气密，借助该项目可以积累一些经验，用于建造超稀薄空气环境下的生活舱。 ……虽然不知道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还有没有必要挣扎，但既然大家现在都还活着，总不能干等着“审判日”而不做任何事。 进行低氧环境下的长期室内生活实验，暂时还不具备条件，脑力资源条件也难以满足。 不过小规模实验还是能做到。 通过社会调查署，在民间直接以小道消息的形式传播“世界浮岛化”的预言，并由魔法学院出面，组织野生高级法师们进行一定规模的攻关。 具体能不能用上不知道，反正该项目作为技术储备，未来也可以用于外层空间探索。 航空体系的建立很难更快，但可以设法开挂。 李想还在给四大厂的培训人员上课，蓝天重工已经吹出一个比较靠谱的飞机模型。 风洞是蓝天重工的核心设施，也是除员工宿舍外第一个建设的固定设施。 风洞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管道气流在口径缩小或放大时，各种风力、气压条件的变化，以新城重工制造蒸汽涡轮机的经验，造亚音速风洞的风机并不存在技术瓶颈，观察窗也能用氧化铝玻璃。 飞机型号也是在本轮人员调整之前就开始做的工作，主要是两个型号。 一个是狂风二型改进型，需要一种更适应战斗和未来各种武器模块搭载的机型，大小和狂风二型差不多。 另一个是由飞行机炮衍生出来的中型飞行器需求，不过说是中型，其实起飞重量也不到十吨。 以此为基础，这次人员调整的时候，相关风洞实验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王齐通过工业部给那边送了新要求，将中型飞机略微缩小，考虑全木制结构的版本。 然后他要用神器种子量产飞机！ 82中文网 378 寄核体编辑器 神器种子可以根据王齐的意愿来塑造各种材料，实际并不限于木制。 细胞壁硅晶化可以带来接近水泥的强度，表面富集金属也能起到防水防锈的效果。只是它的底层细胞仍然是碳基，这种性质无法改变，也决定了它的上限比不上真正的海克斯科技。 不过用来制造介于轻型和中型飞机之间的整机外壳，却是非常的合理且合适，正好在木制物品的优势区区间。 卡车能用到木头的地方只能是驾驶舱壳，发动机盖都不能用木头，因为木头的隔热效果太好了，底盘更是木头无法承受之重。 对于急速都不到三百公里的飞机，几乎不用考虑气动加热现象，拥有更均匀质量分布状态的机体，在几吨的重量级下木头就足够稳定可靠，最多需要额外加装一两根加强梁，做一下表面处理。 现在木制化飞机的图纸没出来，出来之后再一个个哨站刷过去，至少要一两年时间。 时间跨度有点大，暂时还是不考虑全面推开，先把蓝天重工所在的南镇哨站改一改，通过树生飞机加速迭代几个版本，等变化开始再铺开。 这样做能避免挤占订单拖慢蓝天重工的发育速度，到时候也能应急。 飞行员……等狂风二型改落地后，再拿出几架替换掉的给民间教学用就行，毕竟都不知道这些飞机到底用不用得上，飞行员也只是熟悉一下基本操作，大概率用不了多久就要开新飞机，人太多反而后期难搞……再说也没办法挤出几千聪明逼来开飞机。 航空方面的安排暂且到这，王齐还得把索拉里斯新送的好东西用起来。 寄核体编辑器……姑且就叫这个吧。 这次索拉里斯没有给说明书，或许认可了王齐的认知方式？ 就王齐的理解，寄核体是一种极端原始的生命，甚至不一定能归类到生命中，或许只是一段能够实现自我复制的有机体，宏观表达方式搞不好都是随机的。 它与细胞的关系，比线粒体都要遥远。 线粒体，被上辈子世界微生物学和考古学广泛认可的一种看法，应该是源于古蓝藻体系。 蓝藻是一种生命形式非常初级的物种，其光合作用都是捡取古细菌光合磷酸厌氧细菌不要的偏蓝绿光段，然后因为它会光合制氧，导致全球氧化就把厌氧细菌给毒死了。 蓝藻制造了世界超过50%的氧气，而有蓝藻的时候还没植物呢，那时候就是100%，其数量非常庞大，于是就成了普遍的食物选择。 当数量级足够庞大时，总会有那么几个大细胞吃了蓝藻之后消化不良的，再加时间来迭代，最终就有一部分蓝藻发展成寄生物，或者称之为共生关系，蓝藻提供能量，大细胞提供氨代谢物。 这个阶段蓝藻仍然保留有光合作用，毕竟吃它的动物也很低级，都是透明的。 随着进化发展，动物体型越来越大，部分寄生蓝藻就见不到光了。自然选择下，要么形成新的共生关系，要么作为一个没用的细胞内废物被抛弃。 依靠足够大的量级迭代，最终有一部分形成了内共生关系，由宿主提供养分，它来制造能量。 一直到人类系统科学发展到细胞层，它才有了新名字，线粒体。 寄核体会普遍存在于索拉里斯影响区任意细胞的细胞内，艾莲娜老家在灾前已经确认它与细胞核里的染色质混在一起。 染色质是遗传物质加工原料，会被细胞消耗和补充，寄核体如果要一直停留在里面，大约会比染色质大块一点，肯定大不到哪去，绝对比线粒体小得多，否则以那边灾前的技术力实现分离问题不大。 王齐使用到神器书的逆向功能，读取新玩具的基础设置。 ……用起来和电脑大差不差，就是慢不少。 设定、参数，一项项呈现在新功能专属页面上。 对寄核体本身，新玩具只能实现一个功能——决定在什么物种细胞内的寄核体发挥集合作用。 看似简单，实际就这一招，就让王国现阶段处于绝对防御状态。 寄核体是普遍存在的，生物通过食物链、细胞级交互，都会感染寄核体，这意味着王齐可以指定任意魔族！ 而所谓集合作用，也就是宏观层面的生命体被索拉里斯的某份记忆占据的状态！ 这个状态应该就是当年看到的那类眼睛里能冒紫光被怀疑是鬼的普通幸存者。 从分解设定和参数看，决定一个人是谁的如果是记忆，那么该状态实际已经不算原本的生命了。 很可惜，这种神招并不能对所有生物群落普遍使用，而且发挥集合效果很慢，也不能用于应急打击高等魔族。 还有个致命问题，没有索拉里斯的意志入驻，目标生物处于记忆叠加或人格分裂状态，魔族仍然无法彻底转变为混血阵营。 王齐第一个想到的目标是小恶魔。 小恶魔是魔族最低级的魔法系成员，但因为杀不尽的超强繁衍力，是人海战术的重要基础力量，加上还能飞着放火球，是战士们最厌恶的存在，在王齐眼里跟超级兵差不多。 如果让小恶魔产生集合效果，人格分裂和记忆叠加效果，或许能把整个魔族都搅乱。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表现出叛逆的小恶魔立刻就会被其他更高级的魔族吃掉。 这么强的外挂，达成这种效果实在有些不划算。 主要根据军方对中级魔族的审问显示，小恶魔平时也不听任何魔族号令，必须通过杀戮震慑、魔法操控群落头目等方式才能组织起来，和改造后的状况，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那么按照王齐和索拉里斯说的，让幽灵和鬼结合呢？ 基于黏菌体系诞生的鬼就是现有的基础设定，什么都不改就会在有水域的地方催生大量的鬼。 鬼会融化，王齐分析过初始设定，从索拉里斯留下的算法里逆推出线索，计算出了维持时间的关键点。 具体公式和求导一样恼人，只说结论。 十分意外，影响鬼能维持多长时间的，并非表面的“环境温度”因素，那只是诱因，真正加速解体的原因是体温。 可以理解为黏菌群一旦完成拟人集合，就开始燃烧生命，大概烧掉30%的蛋白质就会解体，而它们作为一个整体时，有缺陷的食物消化能力却不能抵消损耗。 环境温度越高，燃烧就会越快，体温随之增高，进而进一步加速燃烧。 以漆黑之地平均20到30度的气温，黏菌人的核心温度可能会达到43度到45度，寿命缩短到半个月左右。 379 幽灵黏菌人计划 只能存在半个月的黏菌人，能用吗？ 如果幽灵可以占据意志主导，还真的能用。 黏菌的生命形态太简单了，建一个几百万升的大池子，就够生长出几十上百吨黏菌，一个人重量才多大？快要到期的时候把肉身投回池子里分解，根本损耗不了多少物资。 不计超过60%的水分，按60公斤标准体重计算，十五天损失八公斤。 食物消化是模拟出来的，并不能像大型动物一样完全利用人类的食物，多点少点差距不大，按每人每天消耗0.5千克干食物，半个月也就八公斤。 服装没有损耗，重构身体后可以再用。 身份不用改变，进出厂房做个登记就行。 这样算下来人均每月的物资损耗也就三十公斤出头。只算黏菌损失，以其营养利用率，每人每月损耗也就六十到一百公斤原料。 按100公斤算，每月千吨物资可以顶一万个黏菌人。 有了内燃机车之后，现阶段运力实际溢出非常多，专门调几万吨物资供应黏菌人也不是不行。 重点在于黏菌繁衍并不需要多么昂贵的物资，弄枯枝败叶烂果烂菜就能养活，搜集工作也可以专门弄些黏菌人自己做。 “艹，这么算下去，光一个黏菌人就能让人口翻倍！”王齐一路推下来，把自己惊到了。 人口，已经困扰了他很长时间，如果能凭空多出几十万人，去掉两成做自我管理的，剩下的能够让产业链条更完善，进一步提高各企业生产效率。 李想看着纸面上一般人看不懂的东西，给他出主意：“……不如拉去打仗吧。” “唔……好像行。” 幽灵黏菌人的本质是幽灵，黏菌死不死和幽灵扯不上太大关系，至少除闪电之外的塑能魔法效果都很差，这种东西需要专门的手段对付，仔细想想还真的挺适合做炮灰的。 有前途，那就要解决关键问题。 “李想，你帮我去魔法学院问问幽灵器具化的相关资料。” “噢。” 大碰撞之后幽灵在各地都有出现，它们并不是什么厉鬼，只是被魔力裹挟而稳定下来的一团精神体，绝大多数幽灵都非常弱小，甚至无法对普通人造成危害，都构不成普通治安事件。 当然其中也有厉害的，不过比例比混血中的法师类人才都低，它们往往也是法师的重点实验材料。 普通幽灵在相关职业法师眼里更惨，甚至都构不到实验材料的资格，只能算日常消耗品。 从李想分批拿回来的笔记节选抄录资料看，具有相关研究需求的法师，都是把灵体当成一坨无载体的魔力源，与“一团魔力”相比，灵体还具备很弱的魔力自补充特性，类似于魔力吸附材料，但效果要差一两个数量级。 “好有趣！” 王齐僵了一下，意识到什么。 但他没纠正李想，因为她时不时要上战场，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反而是很宝贵的品质，能确保最大限度的发挥战斗力，提高自身的生存率。 另外灵体究竟是不是人的灵魂，也是有争议的。 人类对自我的概念，包含了自我认知和记忆两个部分，很明显灵体没有实体来承载记忆，多个法师笔记里也有提到，它们的记忆十分碎片化，还很难学习新知识。 法师通过把灵体器具化来提高灵体的智慧属性，一般都是通过傀儡的形式实现。 在傀儡形态下，灵体大约是有了物理承载，记忆力会明显好转。 完全搞不明白是个什么状况，明明没有节律的分类型电信号传输，一坨铁储存记忆的方式不知道是不是类似于机械硬盘的磁颗粒式。 可惜即使傀儡化，生前记忆仍然比较破碎，使用其生前喜爱之物制造傀儡有助于改善生前记忆，但效果有限，无法恢复较为完整的人生记忆。 “写的不清不楚，幽灵怎么和黏菌人结合呢？”有索拉里斯的寄核体基本设定，确认了关系，王齐就不再用鬼称呼，直接称黏菌人。 李想拿到的手记都只提到使用创造魔法，问题王齐不会啊，王齐会也不代表黏菌人会啊，难道他自己一个个填塞？ 没有头绪，还是做点实验吧。 王齐派内务官查各部门资料，没想到，自家手里还真有幽灵。 这是由碧绿警局发动的，由警局悬赏来消灭扰邻幽灵，给的钱不多，但效果比较好。 因为对付幽灵没办法获取实体的抓捕行为凭证，现在也没照相机什么的，只能把整个幽灵封在水晶里上交，这种封印普通幽灵的水晶品质十分一般，雾蒙蒙的，做工艺品都不太够格调，警局核算之后干脆连球一起收下，然后支付奖金。 之后碧绿警局的行为便被其他闹幽灵的城市学了。 让内廷侍卫拿王齐的手令和行政部的许可去确认总数，拿回来的结果吓人一跳，各地警局囤积的幽灵水晶有上万个！ 凤凰城大概是因为落在无人区里，本身并没有幽灵问题，没想到境内居然这么多。 当然也不排除有从外地当货物量贩过来的。 既然家里有这东西，那就展开实验吧。 任务交给研究院，不过位置没放在那，而是在中心冷却塔的工地旁划了块地新建黏菌培养区。 中心冷却塔推进了一段时间，工程过于庞大，加之轮胎量产还是最近一个月才有了一定供应量，卡车吊车都不够，到现在基本没太多进度，就是平整了几块场地，土方都没运。 未来中心冷却塔会是巨大热源，放在这个地方能够白嫖黏菌培养温度和水源。 前提自然是整个中心冷却塔水库区不要裂开来飞走。 反正放在哪里都有飞走的可能，还是干脆点，选个对未来运行有利的。 研究院开始搜集相关资料的同时，王齐先把自己能做的做完。 人是大型嵴椎动物，巨量的神经信号通过嵴椎传导——王齐不会，他也没学过神经学。 还好黏菌人只是模拟人，它们建立连接的方式，和它们共同组成索拉里斯的意志一样，算是虚空链接。 所以王齐也只需要做到感觉就可以的感觉，给幽灵留下一些操作接口，就像开高达那样，但又不完全一样。 能不能用，好不好用暂时都不知道，先做些实验看看结合情况，再一点点改进。 稍作调整，让娜塔莎拿寄核体控制器去水池启动。 毕竟只是索拉里斯随手做出来的道具，并不能像她一样维系世界级的影响力，而是以某个点为中心来催化，起作用的点会长出植物来，类似曾经见过的巨型木头女，随着中心植物生长，对黏菌的控制范围也会增大。 380 影响（上） “世界浮岛化”的流言传播很快，周边地区的人都有所耳闻，远一些消息就有些走形，比如“大地要飞起来了”之类的。 小人物们对这种关于“世界”的言论，只能随意听听，混个话题。 有能力些的要么无视掉，要么就派人追查源头。 幕后的传播者也没怎么藏着，很快就知道这消息竟然是社会调查署传出来的。 “什么情况？官方造谣？” “找个预言师问问吧。” “问了，预言师差点当场死了，也没给回信，里面有大事。” “意思可能是真事？” 正在讨论的一群，是风谷工业区的《魔界攻防战兴趣组。 说是兴趣组，不过现场坐着的都是企业主，一般成员也有，只是和他们这群玩桌游几十副牌凑一个卡组的玩不下去。 提起《魔界攻防战，经过两年多的更新，卡片形制、游戏规则都更完善了，每年还有卡厂赞助的比赛，前三名加起来能拿两万奖金，即使现在风谷基本月工资都涨到快八十了，两万也非常可观。 只是今天说起最近的传闻，大家玩牌的兴趣不大。 “这要是王国变成一个个浮岛，以后生意怎么做？” 企业家里明白人不少，意识到传言可能是真消息，立刻就想到了物流难题。 整个凤凰王国的生产体系，都建立在铁路的运力优势上，没有运力，原材料量不够，出货也不知道怎么出。 “这会还想着生意呢，赶紧存点钱，不然等厂房塌了都没地方哭。” “对对对！” “我们这么多厂子，大家凑一点请大师来，保住工业区的基本完整度应该问题不大吧。” 有打算激流勇退，就有想要继续守成的，双方都有道理和方法。 有人提醒道：“可我们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要是飞起来之后工业区在浮岛的下面对着地板呢？” “也确实是问题啊。” “要不还是保守点？” 有几个要改主意，突然发现迪迪安没吭声，便问：“迪迪安，给出个主意啊。” 几年前还只是大户里不怎么有钱的迪迪安，如今也是大人物了，因为铁路局的平价客运委托经营得当，最近甚至拿到了四型蒸汽机车的专属使用权。 蒸汽机车虽然如今已经显得有些过时，但眼红的人多得是。 内燃机车由于运载力巨大，相关的气动制动技术没有跟上，因制动距离太长而暂时没有拿到客运许可，也就是说哪怕以客车厢委托运输的方式，也匹配不到内燃机车头。500马力的四型蒸汽机车就是现在最好的客运车，各方面都比早期型号强，而且大家也听铁路局的人说了，法特尔也才采购了两台，还是早期400马力的型号。 而专属使用权就更离谱，实际相当于迪迪安把该型号三辆蒸汽机车给买下来了，只不过仍然要服从铁路局的列车时间表管理。 四型车的限制是十二节车厢内不计车架车轮，限载200吨，如果十二节不满二百吨总运力，允许加挂三节标准货运箱。 意思是迪迪安的客运公司实际获得了客货运输许可。 重点是迪迪安不声不响就自己出钱买下来，别人连消息都不知道，这个形式意味着以后哪怕内燃机车拿到客运许可，他的客运公司还会是首选合作者，其他人都得在他后面排队。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能随手掏出几十万买车头的大人物了，自然要承认他当初的眼光，所以会有人问他的主意。 迪迪安看这些人，表现得愁眉苦脸：“如果未来一个个城市都被分开，铁路不能用，那不是应该趁现在多赚点吗？你们仔细算算，现在的原料和产出周期有多短，是不是钱在里面转一圈就会翻翻？” 其实迪迪安自己没什么负担，三个车头确实不便宜，但他是做运输业又不是制造业，只有继续经营下去才能赚钱。而这帮搞制造的，会在货物生产上囤积很大的资金量，想要抽身势必减少产能，产能一减少，岂不是自己也要少赚？ 而且他也确实没坑害友商的意思，内燃机车上线后的运力大家都看到了，外面的商人都在督促领主们扩建道路，可想而知就最近一两年外面的物资总需求还会继续攀升，这个时候减产？ 要不是喜欢有钱的感觉，谁来当企业主，有理想的有，大概整个工业区也找不到一个。 所以听了迪迪安的逻辑，之前动摇的几个也难受起来。 “说的是啊，我们要是都抽身了，钱不就被别人赚去了吗？” “那……不然还是再找靠谱的预言师，看看到底啥时间点出事？” 毫无立场的动摇，倒不是墙头草性格发作了，其中有几位是彩虹集团的董事。 黄金化工那边已经实现丁基橡胶的麻瓜化装置量产，正在攀产能的过程中，彩虹轮胎、彩虹化工受此影响，马上就要进入业务爆发增长期，这个时候找退路实在有些割舍不下。 担心钱被别人赚去的主要就是丁基橡胶。它的加工门槛非常低，所谓的高温高压硫化环节，温度不到三百度，压力也十分有限，能用很多土办法生产，彩虹轮胎如果不接下黄金化工的橡胶，有的是人拿去做轮胎、密封圈、减震片，最多也就是在子午线中空轮胎这条线上的经验没有罢了，多的是普通牲口车、拖拉机等着轮胎用，中空轮胎又不是唯一的选择。 彩虹化工的额外增长，一部分和中空轮胎挂钩，这边已经实现帘布、帘线层之间的粘合剂自产，能有效提高轮胎利润率。 另外就是合成氨后续的合成氮肥已经有新进展，这才是真正发财的神器。 彩虹化工建立起来的本意就是满足官方的氨产业相关需求，例如硝酸、雷汞等，不过官方采购其实对于投资如此巨大的厂子，也就拖个底，要赚钱还得靠其他类型的产品。当时的指导文件就提到了合成氨的多线发展，其中的氮肥就有两条路走。 彩虹化工在雇佣炼金师方面花了不少钱，把两条路都走通了，才真正服了那意味不明概念笼统的指导。 两条线分别是氨气制氮肥，另一种是沥青制氮肥，前者能源消耗大，转化率不高，后者……因为沥青在泥潭城属于所有人都急于摆脱的垃圾，修路的那些人从那边取货完全不要钱，只出路费就行。 现在化工参合进来，支付五十块一吨，多的是人抢着卖，说是白捡钱也不为过。 彩虹轮胎和彩虹化工一起，能放手吗？ 反正产能不能放松，最多是设施扩建方面稳健一点。 381 影响（下） 企业主们想趁着铁路断掉之前加紧赚回投资，而随着传闻被讨论的次数增加，部分普通民众也有自己的想法。 “听路口二狗子说，各城市变成浮岛好像是真的。” “哈哈哈，你真的信啊。” “为什么不信，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你信了又能怎么样？能把城市按在地面上不动吗？” 没成想这还真是个有主意的：“我和婆娘商量了，打算搬去凤凰城。” “搬去凤凰城？有区别吗？” “为什么没区别？凤凰城有陛下啊，要是这里变成浮岛，你们说会不会有人跳出来宣布自己成为领主？” 过了几年好日子，人们平时很少谈论以前的事，这位突然提到领主，一下就勾起周围几位唠嗑选手的不适。 领主统治时代普通人的日子过得十分辛苦，莫说油水，就算开着小布店的都舍不得买肉，更差的甚至不得不每天到市场里寻找烂菜叶果腹，买粮食只能买混合了木屑的，纯粮只能看一看闻一闻，那都是留给大户的。 由于大家世代都是这样，当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人啊，一旦过过好日子，就回不去了。 在这里能吃饱毫无疑问，人喝了糖水，对食物的需求量就会降低，不会出现因为没有油水就要一顿吃一盆饭的情况，糖水同时压制了食品价格，一来一去，食物根本覆盖不到基本工资的一半。如果家里人少又不在意存款的，甚至可以每天吃肉。 另外凤凰王国一公斤铁一元，钢制成品平均每公斤不到三元，一个家庭必须的钢桶、钢盆、铁锅加一起，一个劳动力一个月的工资就能凑出来，金属水容器的耐用性可不是木头能比的，扩大到更大范围也一样，很多家庭非消耗品只要买了，几年不去保养也一点事没有。 最后还有居住环境。 领主时代，普通居民里除了能买得起轻残疾奴隶的自由民，可能会建造石头房子，绝大多数人只能住木头房子。木头房子在平均气温较高的地区不算友好，因为白天吸收的热量晚上没办法散出去，房子里面会越来越闷热，要么选择较为开放的形式直面匪盗，或是用草墙的形式面对更大的火灾风险，要么封闭起来继续住蒸炉。 在凤凰王国治下，借助较高的收入，和每个城市都有的本地制砖厂，以及某几个城市生产的水泥，大家都能住上比较坚固的房子。 而且这些房子还不仅仅是坚固，几乎每个城市帮街坊造房子的工匠，都会去凤凰城参观，带来了很多不知道理念只知道怎么做的奇怪建筑和家具形式。 这些来自凤凰城的建筑经验极大的提升了大家的居住体验，原来房子并不需要特别大就能满足一家人的物品储存、单独睡眠和学习等需求，还能有个看起来比较宽敞的客餐厅。 现在让大家回想起领主时代过的日子，只感觉毛骨悚然，仿佛往日的一切都是黑暗。 “可是，搬去凤凰城有地方住吗？”有人觉得搬家可以，但还是有不妥。 凤凰城的平坦区面积不大，加上王庭树最近几年的生长，能住进城墙内的不到八万，大多数房子都只是占地不到六十平米的小不点，以及后来建造的一些五层钢混楼房。 也正因为人口密度过高，凤凰城几乎没有夜族和利刃之外的族群社区，也难以继续扩大重工业规模，主要以农业、轻工业和作坊为主……这话是大家工作的厂子头头说的。 虽然有困难，但已经做出搬家决定的人并不妥协：“就算住不到城内，我住到城外也要和陛下一起。” “那工作怎么办？” “陛下会想办法的。” ……反正都是陛下的锅，完全不考虑留下来碰运气。 说着说着，其他几个唠嗑的也有点法。 的确，如果真的各城市浮岛话，跟陛下在一起肯定未来更有保障。 暂时还没听说哪个城市浮岛化，似乎还有时间，决心不够大的都不着急，找个旬休的时候去凤凰城看看。 凤凰城包括主城区、南城区、xc区和完全军事化的dc区。 主城区只有四平方公里多一点，上方巨大王庭树几乎快要覆盖半个城市，其下防光照强度有限，不过仍然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和日常晾晒用。 南城区是后开发的一片，大概只有一平方公里多一点，以南城墙为基准有些偏西面，都是楼房，地形相对崎区不少。有的楼房前门进去上三楼从楼道背面开门出去，又是地面，这里也是凤凰城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 xc区除了铁路站，主要是向西延申的农业区和集中养殖牧场，没什么人口密度可言。 但仔细一打听，看起来没什么大产业的凤凰城，其实有不少农业工作岗位在招人。 主要是一种凤凰城通电后才有的玻璃房农场，这种农场是垂直种植的，和一般农业比，单位面积的人力需求比较大，而凤凰城本地的就业充分，因人口密度又没什么外来人口，玻璃农场的产能起不来。 要不，也搬过来？ 有工作岗位，居住还是有问题。 但不需要后来的操心，因为官方已经注意到南城区附近多出来很多棚户。 凤凰城从无到有建设起来，官员们对于完全没有住屋的人有一定管理经验，稍作调查确认了这些人的来源，都是冲着陛下来的，立刻上报给王齐。 “做事还是粗糙了。”王齐拿到报告，有点头大。 此前把浮岛化的消息传出去，主要是为了寻找更多的脑力资源为未来做准备，完全没考虑到流言扩散开来后居然会引发大量平民往凤凰城流动。 现在还只是纯传闻，如果等到真的有迹象出现或者某个城市真的飘起来，凤凰城一夜之间多出几万人口都有可能。 现在就搬到凤凰城外的，都存在一定恐慌情绪，想办法打发回去，可能会导致恐慌进一步扩散，平白增加后续组织工作的难度。 留下来吧。 此前没去扩大城区面积，是因为周边地块不好，而凤凰城又是顶着魔族扩散区的一线，没必要集中太多人口冒险。不如把人口往外送，南镇、地下城安置一些，再外流一些见多识广的灾二代，剩下的现有地块完全够用。 未来更多民众涌入的预期，要地其实有的是办法。 南边实在没什么像样的地块了，再扩就要往山头上挤，安全风险太大。不止是建筑安全，而且民居抬高太多，很容易直接观察到王庭树的上两级台阶，有情报风险。 城西还好，受环境变化影响寒冰森林有所退缩，地块大了些，而且更向西还有比较平坦的区域，但延申得太远防御工作又不好做，特别出现紧急军情时撤离和隐蔽工作会很难弄。 往城北和城东要点地吧。 城北是怪石区，有很多犬牙式的石头从地下钻出来，火山运动停止后，这些怪石停止了生长，最近也没有地震引起断裂，可以试着铲平它们，让北城墙往前面推大约两公里。 这里虽然不是超平坦地形，整体坡度也不大，一公里的高度差在100到150米间，以现有的工程能力能用得比较好了。 当然现有城墙不会动，而是另外生长一圈，把北面两平方公里套进来。 东区的开发计划更早一些。 新佩特斯的东边建城，现在已经建成了新佩特斯到新城的主干道，接下来就要建凤凰城直连道，为了配合新增的物流需求，原本就打算把卫戍部队的城东驻地让出来，将总部向北移动一点，这样东城分成南北两个区块，南区直接被总部挡住北面，安全度低不了，正适合作为新的货物集散区，还能加几个企业的厂区。 只不过总部北推需要建设很多新营地，此前还没落地。 现在就借着这个框架，再让出一个社区的宽度，足够容纳不少人。 东区总部原址，大概是个1.5平方公里的区域，这次加宽加长，干脆一步到位，向东延申多两公里，抵达一处丘陵间隙形成的天然关口，获得总计四平方公里的新区。 地势上和北面类似，但不是纯坡面，有一定起伏，也能用。 两片加一起，城区扩大六平方公里，够造作很多年了。 382 黏菌41团 境内安排着民事和未来布局时，军方也一直没闲着。 魔族越来越活跃，以至于明明没有发动总攻，王国兵力数量的劣势却越发的明显。 军队已经在推军用斗气，实行一段时间后也明显改善了伤亡率，只是魔族源源不断，几乎每天都在打仗。 在近乎无限的战斗中，卫戍部队倾尽全力，才能为每个营级部队争取到年均两个月的整训期。 整训包含休息、新装备训练、战术讨论学习会等，两个月已经到极限，如果来自魔族的压力继续提高，整个卫戍部队将不得不取消整训，只留下十天左右的交接和探亲。可是把时间压缩到那个地步，会不利于长时间保持战斗力。 难道凤凰城都没有遭到直接冲击，就要动用51、52团的预备役？ 实在有些离谱，且不可行。 预备役是军人，但已经退出现役不能算职业军人，加上回归社会后心气会被磨损，和一线部队的战斗力存在巨大差距，回到常规军序列需要时间和战斗来磨，野战条件下发生重大战损的风险较大。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两位将军没有纠结太久，等来了卫戍部队的扩编和23团的组建命令。 这轮扩编把十一团（标兵团）之外不满四个营的团补充到四个营……其实只有三、二十二这两个团要补，一千多人。 然后是总部、团部扩编连级单位，包含总部的运输连、安全连、炊事连各一个，还有12团的一个空军地勤维修连，凑一起差不多也是一个营。 加上新编23团，总计扩编四千人。 数量不多，但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23团完成训练后将会取代12团的职能，负责全军后勤，并保留下一个营的押运类部队。等他们接手部分运输工作后，12团就正式转为空军单位。 运输部队不是一线部队，不过境外势力都搞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把23团驻地放到南边，也有一定的震慑力，这样21团还可以额外挤出一两个营时不时到北面来帮个手。 重点还是12团正式空军化之后，完成原本同样的战斗任务，已经不需要那么多部队了。 和本轮扩编一起的，还有未来扩编计划。 由于人口净流入状态良好，明年还可以再扩编一个团，如果情况比较紧迫，允许新编利刃部队第四团。 此外，现在就要搭建41团的管理架子，配合研究院的幽灵黏菌人项目，如果黏菌人士兵能用，就直接整编41到50团黏菌军团。 一次十个团的名额，把两位将军差点看哭了。 卫戍部队成立这么多年，最开始就靠着三个利刃团战斗，五个团加21、22团又熬了挺久，终于看到大的了。 两位不愿意等，41团的行政框架很快被搭建起来，一边联系装备供应，一边派人在中心冷却塔和宫殿两头跑。 黏菌军团的概念很奇怪，不过见到现场就明白了，伟大母亲的力量嘛，都见过。 这个项目推进速度很快，平均十天一个调制周期，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已经叠了好几代，启动了小批量注册。 所谓注册，注册的是黏菌人的幽灵身份，每个幽灵对应个十六位数的编码，黏菌人能报出自己的幽灵编码才能离开中心冷却塔管制区。至于记不住编码的幽灵，都没资格往黏菌人身上钻。 41团临时行政人员当场住进管制区，就近招募士兵。 然后就尴尬了。 幽灵不是市民，也没被人操控，不知道王国的好，大多数生前都是屁民的幽灵对于保护王国兴趣不大，跟他们讨论工资待遇他们也有点弄不明白是好还是不好。 招募效率低下，幸好数量相对比较宽松。 黏菌人会优先补足新佩特斯的人口不足问题，为满足基本城防和建设需求，这里就要上万，新城、南镇都有几千配额做试点。 在这近两万人里，还是被忽悠到了一千。 一千人不到两个营，回报本部后决定暂时就这样，等幽灵转生几次再看看能不能积累些记忆增加国家认同。 有了可以不用太顾及消耗的新兵种加入，本以为是天大喜讯，哪里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黏菌人的寿命仅有16天，第一波招募来的完成报道，安排好营地刚训练没几天，就要到融化时间了。 出于王国的管理需要，黏菌中心那边要求他们尽量不要化在普通人面前，所以要提前一到两天送回去。 然后寻找能和自身灵体匹配的黏菌身体，看运气要一到三天，再回营地。 回到营地的人长相都变了，临时行政人员一阵头大，一边继续训练课，一边上报各种情况。 黏菌人有记忆力，幽灵和黏菌结合时也表现得十分像人，可融化和再挑选身体的过程，灵体脱离黏菌会导致失忆！ 虽然挑选新身体的时间有限，记忆不会100%消失，但保留下来的部分也不多，这要把他们训练成合格的士兵太难了，大概只适合工地搬砖吧。 事情报到王齐这里，王齐也一直在想办法。 他想过集中一部分营养物质，维持一定规模的细胞级链接，比如留个脑袋加嵴椎。 遇到的问题同样多。 第一个问题是被寄核体感染的黏菌不会吃同类，也消化不掉，王齐的生物化学知识也没办法凭空整出一套消化酶来。 这个问题导致的结果是黏菌人整体崩溃的同步率很高……当然同步率不高也无法组成宏观生物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黏菌集合，定义一个没脑袋没嵴椎的集合并不能被实施。 大概是因为黏菌集合也会产生细胞分化，有的细胞虽然在显微镜下看似比较原始，但的确承担着传导神经递质的作用。 所以人形这具“高达”，必须是有“驾驶舱g力缓冲液”的完全体，不能用插头方式解决问题。 拿到军方反馈问题时，王齐正在尝试新路径。 新路径，是让即将崩溃的黏菌人直接跳到黏菌培养池里，通过零距离交互，实现细胞级信息的保存和替换。 这种形式有利于保持黏菌人的外观形象不变，同时强化记忆保留。 就是有一个问题，身体重塑的时间会变长。 黏菌人并不是爬出池子的前一刻组装的，这之前有好几天的集合期和细胞变形期，幽灵直接从成品挑身体主要是看“驾驶舱适配度”。 而如果是直接跳进黏菌原浆里，以王齐现在对这套系统的理解和调整能力，完成重组需要五天。 好像只多两天，可是每周期要五天，加上往返时间损耗，最低是21天要去掉6到7天时间，这比一周双休还过分啊，更过分的是幽灵并没有实际享受休息！ 但是收到了各试点和军方的反馈后，王齐还是决定直接投用，至少要保障劳动技能可以增加，不然要几十万纯人力也没用啊，难道还能比得过一千台六缸发动机？ 可即使让娜塔莎把最新版给安装到黏菌中心，还有更多的问题等着。 383 黏菌人试点 41团的临时行政人员天天照看着黏菌人，在黏菌人记忆力有所改善训练开始步入正轨后，渐渐的意识到一些严重军事问题。 首先他们的基本体质无法通过训练增强，黏菌努力了，但燃烧自身的过程里只会越来越瘦，这种形体变化使得重塑身体时必须放弃继承身体状态。 然后由此引发黏菌人没办法学斗气，在他们的身体重塑过程中，因形体重置魔术纹身会被破坏。 接下来是装备问题。 利刃的单兵负载是六十公斤，黏菌无法锻炼体质，又比较接近普通人体型，只能安排公斤的负重，比公斤还轻了不少。 去除必要的个人随身物品和道具，12毫米口径的都只能作为班用武器。 没办法，只能委托研究院那边弄一款10毫米的轻量化步枪。 临时行政人员做战术推演时，还发现一个奇葩问题。 黏菌人的本体是幽灵，战场上很难直接消灭他们。 身体死掉之后幽灵会和残破身躯一起被搜集起来回去领身体，回营时武器怎么办？空手报到吗？ 如果路途上要穿过战区，就要把武器也运回去，可这样做似乎放弃了部分兵种优势。 不过这个问题不算大，还是比较好解决，直接增加团的轻装甲车装备数量，并在轻装甲车上加装班用猫式机枪就行。 真正的问题还是新的记忆保留方式，导致每十六天要调整五天，加上往返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不在线。 也就是说黏菌军团三个营只能当两个营用，还要专门给他们编写一套执勤模式，如果部署到距离黏菌中心一天以上的位置，问题还更大。 这边还没安排好任务，一轮新的身躯更新后，又冒出新问题。 这一次是有十几个黏菌人身体发生了突变！ 有一个长出第三条手臂，剩下几个都是各部位出现了局部强化，其中大半是腿部和背部。 经过内部调查，发现突变的十几个人有一点共性：要强且不服输。 也许意志能影响到身体重组？ 反正关于黏菌人的一切状况都要记录下来打包送到宫殿。 军队内部则有意识的引导黏菌士兵做心理建设，或许能找到一条定向突变的增强方式，毕竟普通的人形在魔族战场上太脆弱了，把体型变大点，哪怕多出来的都是水不增加多少力量，也能提高防御力。 即使困难重重，军方也没有撂挑子，因为黏菌军团是快速扩张军力的唯一选项，营级编制都换成加强营，战斗力不会比预备役团差，数量还多。 关于黏菌加强营的建设方案也报上去了，很快就拿到了陛下批示，许可。 现有的营级编制原本就是增强型，每个营有四个连，加上几个营属排级单位，进一步加强，要把四个连加到六个，一个营的规模就达到八百多，满编五个营的团加上团属连级部队会接近五千！ 这个数字在常规部队都能算旅级单位了，只是黏菌人存在身体重塑期，还得分一部分人专门管理此类事务，甚至要考虑重塑周期对精神的影响，还要配属专门的精神科进行话疗，再挤出一两天休整，实际战斗力也就相当于满编接近三千人的团。 军方头大，各试点地区的市政也头大，尤其是新佩特斯，已经发生几起打架斗殴事件。 黏菌人在军队里直接就是黏菌军团，放到普通人群里就没必要广而告之，容易产生鄙视链。虽然鄙视链难以避免，但不能由官方来引导。 黏菌人在试点地区和普通人待遇一样，但因为身体重塑的关系显得特别喜欢请假，这种人就很遭人烦，并由此引发口角和斗殴。 按这个局势发展下去，早晚发展成集群斗殴，新佩特斯的行政机构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在本地强制实行旬休三天的制度，通过换班就能满足身体重塑的时间需求，还能多出半天给黏菌人自由支配。 这招下来的确有效避免了冲突，不过黏菌人发生突变就没办法了。 民间没有军方那么强的竞争气氛，黏菌人的突变率比较低，但还是有。 好在混血们也不都是人形，怪一点都能接受，只是这些突变带来的体型变化，会超出成衣的覆盖范围。 衣服只有统一采购才能降低成本，每个黏菌人两套衣服，一个集体宿舍床位，就是他们的初始资源。 突变使得极少数个体穿不下量产服装，又不可能为他们单独量身定做，只能交给黏菌人自己用工资解决。好在现在气温不算特别低，偶尔几天不穿衣服也不是大事，就是不太雅观。 其他两个试点城市规模小一半，语言教育方面比较麻烦。 新佩特斯还有部分人没有完成扫盲，一群羊也是赶，两群羊也是放，只是识字和加减乘除而已，一百人的课堂变成两百人，差别不大。 新城和南镇都是早就完成了扫盲的地区，扫盲相关机构都已经撤掉了，对新来的黏菌人要从教育系统里挤资源。 尤其南镇本身规模就小，只有个容量三百人的基础学校，老师加起来都没十个，根本应付不了几千黏菌人，只能找其他地区借调。 这些试点总结起来确实形成了不少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有必要给黏菌人单独弄个城市出来，先完成扫盲教育和基本劳动知识的普及，再往外放。 周边没什么好地块，只能在丘陵带里建城，位置安排在魔法学院对门几公里处。 暂定名为萤火，和黏菌比较配，比直接叫黏菌城稍微好点。 还是采用类似境外归化的方式，从各地抽调相关人员来组织同化工作。 既然是城市，哪怕目标是为了给其他地区提供人力，也需要基本产业。 丘陵地搞基础农业上限不行，可以种些果树，再引入一些轻型和手工设备，做小商品生产，这些都不需要特别高的劳动技能，也能够帮助刚刚成人的幽灵们认知王国的劳动方式。 第一期先满足一万人的居住、学习和劳动，看看劳动力输出效果再行扩建。 喜欢属性点慈善家请大家收藏：()属性点慈善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384 雷鸣边境军团 流放地正在为新人类头疼时，主世界的人类早就倒了血霉。 自从三年前开始到处出现稳定世界门，各国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说是下坡，不如说是坠崖比较合适。” 说话的是雷鸣国的科赛特将军，他奉命带雷鸣第二军团驻扎在东部山脉附近，顶住邻国扩散来的魔族。 就一句话能说明的任务，执行起来却处处都是问题。 雷鸣国约三分之一的领土已经沦陷为魔族繁殖场，但上面的议会仍然不愿放权，以至于前线的军团经常出现补给临时断绝、援军不能及时就位等情况。 各军队都只是挣扎着坚守着，后退就会有大片领土沦陷，想前进争取战略纵深又得不到助力无法实现。 而在这种军事气氛下，防守任务执行的有多“好”可想而知。 整个新边境防线到处都是漏洞，时不时就会传来境内小群魔族活动的消息。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安卓苹果均可。】 这种环境导致境内人心惶惶，有越来越多的人回到了教会的怀抱。 雷鸣国自认是先进国家，本已经基本摆脱教会对国家决策的影响，境内没有国教。但现在除了向教会妥协已经是死路一条。 信徒们受庇于教会，不管教会是否有投入真正的高端战斗力，至少在心灵层面，民众是被教会保护着的。 而作为反面教材的雷鸣议会，不管给出什么理由，也不能掩盖他们实际上没顾到民众的安全，既然如此，想要从信徒手里征兵、征税，门都没有啊。 领土部分缺失，剩下的地区还有部分税收不上来，如果不是几个边境军团没有另立山头的打算，雷鸣国早就崩溃了。 所以科赛特将军才说是坠崖。 如果不及时改变现状，等家底再耗一阵基本就没救了。 参谋不敢在上司面前讨论大事，报告起军务来：“将军，第三区的士兵经过前一段的战斗已经非常疲惫，参谋部认为有必要把他们换下来。” 科赛特摆摆手一副完全不想管的样子：“你们看着安排吧。” 雷鸣第二军团整体是个普遍装备火枪的军队，还有法师团，战斗力不差，但是因为后方物资调动拖拉的关系，已经经历了几次较大的损失，原本六万人的编制现在还有四万多，最近补给进一步恶化，平均每天还要死掉一两百，如果出现重大敌情，甚至都不一定能顶到明年。 即使到了这一步，后方的预备部队迟迟不能上来，补给一拖再拖，士兵已经不得不开始吃魔族的肉。 心理障碍都不用管，吃魔族肉最大的风险是魔化。 这是一种受到紊乱魔力流影响的特殊现象，受到该现象影响的人，最初只是睡不着觉并引发暴力倾向，有的人过段时间能自己好转，有的则会继续恶化，出现器质性变异。 从变异开始，人的器官功能开始发生变化，食性、作息都会受此影响。发展到后期属于人类的记忆也开始模湖，向纯粹的野兽变化，已经难以称其为人。 在分类上，由魔族肉引起变异形成的非人类，有好几个名字，教会一般用堕落者，非信徒则一般称魔人，其实多少带着点还能变回正常人类的妄想。 士兵们会切成条状烤至表面焦黑，放在布包着的木头简易保温箱里自然冷却，过几个小时再拿出来炖汤。 但即使这样，也无法完全根除魔族肉带来的魔化风险，每天的减员里约有一成半是魔化带来的，算下来差不多人均每天千分之一的发病率。 这个时候战术战法的用处已经很小，完全靠士兵们的意志力才能继续守下去。 科赛特将军能想的办法都试过了，完全影响不到后面的吸血鬼，昨天新到的一批补给，只够军团八天的量，但补给周期却是一月一次。 失望至极的他本人已经完全躺平，等待着哗变的到来。 就在这种心态下，科赛特将军等来了一封信，有火漆封着，但火漆上的图形是没见过的私章。 用魔法道具检测过无毒无粉末，打开来一看，立刻眼睛瞪大。 这是一份来自魔族的劝降书！ 内容：请科赛特将军以第二军团全军将士为重，主动收缩防御面，一旦军团完成收缩，本族中级以上成员将不再攻击汝等。 落款：达芙妮。 科赛特腾的站起身，叫来亲卫：“这封信从哪里来的？” “将军，是从飞雷城转过来的，驿站人员也没提到发信地点。”往军营里送信都要查问，亲卫自然没忘了。 “飞雷城，哈哈哈哈哈，原来我们抵挡的一直都是杂兵吗。” 虽然已经决定躺平，但信件还是带来了打击。 雷鸣国是雷暴多发地区，有很多城市都是以光、雷为名，飞雷城也不例外，既不是第二军团正防守的动向，也不是西、北境外，而是个距离此地比较近的境内城市。 魔族的劝降信来自境内，实在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议会的那群吸血鬼还是人类吗？境内又有多少潜伏着的高级魔族？第二军团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 亲兵有点担心他的状态：“将军，这种不明来源的信上所提的消息还是不要相信的好，说不定又是自救会那帮暴徒的阴谋。” 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一眼亲兵，突然问到：“你还没结婚吧。” “啊？是，我十六岁入伍的，没来得及呢。” “恩，你先出去吧，我好得很。” 亲兵出去前回头看了两次，没再见到将军失态的样子，略微放心。 科赛特将军重新坐下，垂着眉，手指敲击纸张。 一会后从怀中拿出个扁扁的小瓷壶，拔下塞子，倒了一滴液体在信件落款处，这落款的质感不像是墨水，而是血。 透明的似有光亮的液体落到字上，立刻就有反应，字迹渐渐模湖，上方升腾起紫色的雾。 毫无侥幸，就是魔族。 但亲兵说的没错，里面可能存在阴谋，也仍然不能完全排除自救会的嫌疑，毕竟自救会里的混血，说不定也有返祖到非常接近纯血魔族的。 不过呢，就算有阴谋，也和收缩防御面不冲突。 因为现在的人员损失比已经足够危险，科赛特有必须保障军队不哗变的理由进行紧急军事调动。 而且还有很多士兵都和亲兵一样，连女人都没碰过呢。 385 博福坦夫人 达芙妮当然不是高级魔族，但劝降也是真的。 战争期间，有时候不用太重视任务的具体细节，只看结果。 达芙妮的基本任务是开启主世界直通魔界的通道，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情况下，该任务并不容易实施，因此在看到机会后另辟蹊径，忽悠自救会开了一堆门。 虽然这些门都是通往流放地，魔界军队过来还要绕道，但问题不大，达芙妮的主人布来德领主还是认可了她的工作成果。 认可工作成果自然不会只是口头嘉奖，派了两个新的间谍型妖姬到主世界，通过远程灵魂链接和达芙妮取得联系并汇合。 两名新姐妹不止是自己来帮忙，还带有不少好东西。 其一是布来德领的魔族号令旗，可以利用小旗帜做信物，号令主世界属于布来德领的中级魔族。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安卓苹果均可。】 这也是劝降的基础。 当然如果科赛特将军真的选择收缩，之后还有其他领主管理的魔族攻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反正魔族以“欺骗”为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同族姐妹还带来了两颗卵，依斯帕斯虫卵，也就是当天直接把达芙妮投放到主世界的卵。 用卵投放中级魔族的做法比较粗糙，因为当时魔界到流放地这一段当时也没办法稳定通行中级魔族，低级魔族的智力只能办成那样。 现在直接由达芙妮三姐妹操作，配合魔术阵，可以用依斯帕斯虫卵直接传送高级魔族，或者改为法术——召唤魔龙。 传送高级魔族，会直接接替达芙妮的任务，到时候她可以直接找个世界门自行回魔界。 召唤魔龙则是用来防备某些特殊情况，比如人类突然给力正在一个个封印世界门，那就用这一招在他们背后开个大眼。 具体使用方式、时间，都由达芙妮自己选。 也就是说两名新来的姐妹抵达时，达芙妮在主世界已经是布来德领众魔族的实际统帅……虽然没什么统率力，但的确可以让部分魔族配合一下。 她最好的选择也许是当场传送高级魔族，然后跑路，不过在主世界一段时间了，还是有点喜欢主世界人上人的感觉。 主世界和魔界最大的区别，就是主世界的平民百姓会奉承人，而魔界的低级魔族都是些脑袋长在尾巴上的货，只能让人恼火。 达芙妮现在居住在前任丈夫的宅邸里，前任丈夫死得幸福，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以第一顺位继承了家业，在合并了塔龙镇居民的闪光城里，被恭敬的称作博福坦夫人。 这个博福坦就是当初第一个参与小恶魔骨殖贩卖的的塔龙第一家族，非常古老，在王国时代就是贵族，被居民称作塔龙的主人，达芙妮的现在也算为小恶魔们报仇了吧。 博福坦主要在塔龙经营，只是存在时间太长，在闪光城的人脉也不错，两镇合并时顺利拿下了现在的庄园和旁边一块地。 庄园中总计四栋房子，正楼、主人起居楼、仆人小楼和马厩。 现在除了妖姬三姐妹，博福坦家只有小儿子还住在这里，因为小儿子是个书呆子，至今未婚，没地方去，达芙妮没有动他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雷鸣国已经濒临崩溃，还是有不少教会人员和他们的帮手在活动，如果被发现自己的身份，很难说会不会引来厉害家伙。 “贝朗杰，今天又忘记吃饭了。”达芙妮端着装着面包和烤肉的盘子进入博福坦老幺的房里，姿态一点都不像后妈，倒像小媳妇。 贝朗杰·博福坦似乎有社交恐惧症，不敢看她上半身，转头直接看裙摆：“谢……谢谢，下次让下人送吧。” “那怎么行，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了，要是被哪个小蹄子骗了，我怎么跟你哥哥姐姐交代。”达芙妮说着走进来，把餐盘放在一张比较空的书桌上，走到贝朗杰身边坐下，“学习有困难吗？需不需要我教你？” “不……好吧，但不要和我贴贴。” 达芙妮翘起嘴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要有所付出，达芙妮一直记着这条箴言。 她得到博福坦家的所有权只是表象，和老博福坦在一起不到两年时间，立足未稳，唯一的外援自救会也是见不得光的，如果博福坦家的大儿子和二女回来夺家产，就会很难受。 达芙妮在大城市的贵族圈里混过一段时间，知道主世界的权力形式和魔界有诸多不同。 魔界的权力唯一的依托就是力量，没有领主的力量就别坐领主的位置，不然早晚有一天死于非命。 而人类贵族里的家主往往都不是家族里最强的，他们需要更复杂的手段维持自己的地位，因此人脉就变成很重要的权力成分。 比如说博福坦搬迁之后在庄园旁边买下二十顷地，但这地钱并不是一次交付的，如果卖地人坚持支持大儿子，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地里好几年不能种东西，这会实际减少达芙妮手头可支配的财力，影响到胜利天平。 让她为难的是雷鸣国毕竟还没有彻底崩掉，她没办法光天化日之下把竞争对手做掉，就算偷偷的来，老小博福坦接连死亡也很容易引来某些不怀好意的关注。 所以她需要和贝朗杰博福坦搞好关系，别管什么搞法，她都无所谓，只要结果对她有利就行。 贝朗杰只有二十二岁，但已经是三环魔法师，这个年龄达到三环，不算天才，但也不傻，是典型的书呆子，比较好骗。 当然为了获得贝朗杰的好感，她也会付出真的魔法知识，这是一笔公平交易。 新来的两位姐妹也不是没有事做，她们正在寻找自己的合法身份。 雷鸣国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对所有人进行彻底甄别，不过获得一个身份仍然有必要，因为长成妖姬间谍的成色又没有主的人，反而比一般人更容易引起怀疑。 当然也不需要每个都做贵妇人，有合适的就先凑合着，反正曹贼多的是，改嫁换个身份并不难。 386 贝朗杰 贝朗杰呆吗？ 不，正相反，他聪明得很。 社交恐惧症是真的，三环法师的等级也没错，但他并不呆，也不仅仅是三环法师。 贝朗杰最早接触的是炼金术，十四岁就已经是四星炼金师，因为社交恐惧症的关系，另外老博福坦也不够给力，导致他没办法上全国唯一的魔法学院上学，也请不到等级合适的炼金师来继续做老师。 知识断了，老博福坦也不上心，只是让贝朗杰给家里做点炼金材料，然后给他划了个定额的款子让他自修。 也不能怪已经作古的怪老博福坦不重视，主要是在他眼里，正常三大法系职业都是三环就自立了，博福坦家给贝朗杰供到四星，已经不是小门小户的待遇，再往上就不是烧钱能解决的了，而且就算能烧，也不是小镇大户能负担得起的。 贝朗杰也试着自修，但越学越觉得没有高级魔法支撑的炼金师上限太低。 干脆的，他就同时学起了法师另外两大系统，魔术和魔法。 魔术主要是咒法系的运用，涉及到具体功能才需要对应的魔法资料，自己不一定要学会，能计算出模型即可。 魔法比较基础，属于什么都要学，然后视个人能力选择是否要做专精修行。 贝朗杰年纪小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的选择是全都要。 为什么名为达芙妮的后妈不知道他是三大精通？ 说起来社交恐惧症也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家庭暴力立有大功。所以如无必要，贝朗杰不会和老博福斯说话。 反正他自己是四星炼金师，有额外的收入，靠查账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个人小动作。 最近想起来，他还活着，也许有父子关系不好葬礼上没落泪的关系吧。 达芙妮毕竟是魔界专门培养的人形宠物，22年来没怎么踏出博福斯庄园的贝朗杰视角，以及他的等级都不足以堪破她的真身，不过并没有妨碍他知晓家里发生了什么。 单个魔法在普通人看来足够神奇，但全系三环带来的洞察力，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受预言系、召唤系、创造系部分复合法术的练习影响，只要是他的个人物品，他碰过摸过的东西，都会记录外来信息。 这个被动效果能记录的信息量很少，也不会主动反馈，只有贝朗杰再次碰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才会知道它身上发生过什么，以及它附近曾经发生过什么。 旁边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寡居贵妇，而是地地道道的妖女，甚至和自救会有关系。 现在家里至少两成的下人是自救会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答应让达芙妮教他魔法，有两个理由。 第一，她发现达芙妮的精通体系还挺多的，她会创造系、召唤系和塑能系。 贝朗杰能找到的三环魔法已经快被学完了，不过从她倒贴式的交流中发现，她会一些他不会的三环魔法，或许还能从她身上得到四环法术。 第二，他怕死。 老博福坦死在她肚皮上，他没有她故意行凶的证据，但老博福坦的年龄本就不适合夜夜笙歌，即使不是故意多半也是有意。 而她是个四环法师，贝朗杰不知道激烈反抗会不会招来死神。 思来想去，还是顺她的意先让她教点魔法，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摆脱。 至于大哥和二姐，也完全不用指望这两位，且不说两个都不在闪光城里，就算能接到消息赶回来多半也是和后妈争家产，绝对没空闲听他说话。 后妈果然不怀好意，学了没几天，就开始动手动脚引诱他学习“补魔”。 他年纪轻轻邪火实在有点大，可发达的头脑始终提醒着自己老博福坦的下场，搞得左右为难，更像呆子了。 “母亲大人，还是回到魔法上来吧。”他实在有点顶不住了。 “叫妈妈就好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达芙妮觉得进展不错，暂时放一马，给做起教学。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教学正进行着，门外走廊里传来哒哒哒的疾走声。 贝朗杰向来不管门外，达芙妮注意到了，看看贝朗杰也跟着没动。 很快就有敲门声响起。 “主母！您在里面吗？” 达芙妮起身，整了整开口不小的领子：“进来。” 管家一进门，看到小主子又在看书，毫不意外，也不理会，直接向主母报告：“主母，大事不好，第二军团防线崩溃，魔族从东面冲进来了！” “什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蓄意，达芙妮天旋地转就往贝朗杰身上倒。 贝朗杰躲不过，被人看着又犯病了不敢扶，只能转过些用背顶着。 达芙妮见好就收，快要摔倒之际搭着他的肩膀，臀部落倒座椅扶手上。 挤出一副焦急样问：“魔族到哪了？有多少？” “不知道，现在都乱着呢，旁边几位老爷似乎打算跑了。” 没有明说，不过管家的意思无非是“咱们也跑吧”。 达芙妮挤了挤，让自己在扶手上坐的舒服些，在内心里评估局势。 一封只有署名的简单信件就让科赛特将军从了，让她有点意外，不过也能证明她劝降的依据——边境军团本就快要崩溃，已经没有作战意志。 相关辎重短缺的消息都只在大户间流传，屁民们还以为前面在努力作战呢。 但第二军团投了之后呢？ 作为魔族间谍，她现在有两个选项。 一个是在本地等着，直接和魔族大军汇合。 看似合理，不过对她个人不好。 和魔族汇合后就没有人拍马屁了，重点是她本身是中级魔族，还是无法变回妖姬的人形特殊种，回到魔族营地也没好果子吃，除非有主人的直属高级魔族来接，不然大概率活不了几天，两个新来的姐妹也有专门的队伍送过来。 另一条路则是向北或向西北去，继续混在人群里做敌后工作。 问题在于这两条路一条会更接近光明教会的强控制区，另一条会靠近生命教会的教区，都不是什么好路。 管家还等着，容不得多想，先拖几天想清楚再说。 “管家，你去让大家冷静一些，如果实在害怕的，就按规矩发遣散费。” “啊？”这个决定有些出乎管家预料，这么娇滴滴个大美人，怎么就不怕死呢，四环法师了不起吗？魔族手下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法师了。 达芙妮临时找了个理由：“博福坦勋爵和博福坦小姐还没来给老爷告别，我想再等等。” 这理由对服务了几十年的管家来说足够强力，不过还是想再劝劝：“主母，这兵荒马乱的，勋爵和小姐就算得了消息，怕是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啊。” “再等几天吧，我还认识几个法师伙伴，几天应该没关系的。” “唉，好吧。” 一直在达芙妮身后的贝朗杰有点晕：后妈和父亲的感情有这么好吗？怎么感觉不到？ 82中文网 387 战略转进 达芙妮在主世界没什么安全感，但以人类形态穿过魔族活动区，危险度并不会降低。 两个姐妹过来时有一队中级魔族保护，现在去送劝降信配套的命令，这会也联系不到了。 等了几日，没收到护送队的信息，不知道是死半路了还是自行找乐子去了。 这个时候闪光城外已经有小恶魔日常出没的情况，犹豫过后还是决定转移阵地。 以达芙妮对魔族的了解，其实完全不用急着跑，甚至再挺几个月都不会有事。 两位新来的姐妹告知，魔界到流放地的裂隙一直没办法稳定下来，可能流放地出了点问题，所以布来德领主没派高级魔族。 既然没有高级魔族在场，魔族的推进就会变得很随缘。 低级魔族没有什么战争的概念，它们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哪里有食物且有适合做繁殖场的地方，它们就会在哪里定居，只有小恶魔这种脑子不行又会飞的才会窜远一些。 中级魔族好点，不过能力决定了他们没办法构成魔族大军，只是小股队伍，想突破边境到闪光城中间的一百多公里没那么容易。 只是达芙妮不急，真正的主世界原住民们不知道啊，全城近半数的人开始转移或准备转移，如果继续留下来，一大家子的食品原料采购都会出问题，还不如早点走。 光明教会的人太疯了，还是离远点好。 “去青春泉吧，那里城市规模大，还是生命教会的圣地，魔族应该不敢靠近。”魔族主母说出这话，就算决定了去向。 加贝朗杰还有管家等剩下的二十来人，收拾细软跑路。 用路上巧遇收留的方式，把两个新来的姐妹和其中一个的冤种丈夫招募进队伍，加起来二十余人。 贝朗杰没有趁机逃跑，因为他没有一个人在野外生活过，不认识路，留在闪光市面对魔族又有点怕。 路上全都是向西北和北面去的，反过来向东的寥寥无几，而且偶尔一两辆马车往东去，车夫也是愁眉苦脸。 上路之后贝朗杰还在想办法。 可惜缺乏社交经验的他，想不出什么万无一失的方法逃掉。 甚至一行人在首都郊区落脚小住了半个月整理行装和采购，也没有头绪。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达芙妮是他的后妈，事实上的博福坦夫人，他跑掉，她只要发寻人启事，就会有人把他送回来。 用“她是凶手”来规避治安员和好心人也不行，虽然缺乏社交经验，可他不傻，知道“马上风”作为一种死法，在大门大户里并不少见，用这个理由来推脱只会让人发笑。 用武力手段摆脱这些人……很明显，实力不够，而且可能会让自己落入更糟糕的情况，既全国通缉。 分析来分析去，逃跑始终难以实施，还是要有正当理由才行。 眼看着各项筹备快要完成，只能直接上了：“妈妈，我想留在湖光上魔法学校。” 湖光就是雷鸣国的首都，是个临湖城市，原本在南岸，上百年前把行政、教学部分迁移到北岸，结果毫无意外的南岸落魄了，北岸还是变成政经混合体，而且因新规划更合理，规模更大了。 达芙妮看他，问：“妈妈教的不好吗？” “您比我强，只是……只是会的东西大概没有学院多，我……我还是想进学院，也许有能达到五环、六环的办法。” 一点不会奉承后妈，要求也很符合书呆子的人设。 达芙妮没有怀疑，但不愿意放人，现在队伍里三名人形妖姬，还有五个自救会的，如果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类主家，怕避不开某些找事的。 不过不能直接拒绝，她在主世界的经验告诉她，这样做事太粗糙。 叫来管家询问：“我们家在湖光有关系吗？能不能把贝朗杰送进魔法学院？” 管家对问题有些意外，主母查过家里人际关系簿啊，还是本分的板着脸回答：“回主母，博福坦家在湖光只和两位子爵有过往来，前些年那两位均已迁离此地，其他人的引荐，魔法学院大概不会理。” 雷鸣国是议会制，但保留有君主虚位，因此也有爵位传袭，博福坦家的大儿子就是勋爵，如果他不能提高爵位，再往后就是平头百姓了。 安卓苹果均可。】 虚君之国爵位用处不大，不过也能体现人脉，世上就是有很多老贵族只看爵位，没有爵位话都搭不上。 达芙妮看贝朗杰失望的样子，心中满意，不过表面上却要维护：“孩子别担心，我听说青春泉也有魔法学院，等去了那边安置好家业，要是还想进学院，再给你安排就是。” 贝朗杰想想，好像也行。 主要是这女人动不动就抱抱贴贴，他怕她得手后让自己和老博福坦一个下场，这才想跑。 只要不长期住在一起，在哪里读魔法学院都一样，当然，前提是能进去。 “那好吧。” 安抚好小祖宗，一通忙碌后队伍再次上路。 接近边境时，气氛紧张起来，达芙妮在马车窗帘缝隙里瞟到神战士的身影，感觉生理心理都不适。 神战士，专指光明教会的作战单位，虽然看到的个体似乎过于庞大，还是能通过太阳神徽记辨识。这个变体太阳徽记在光明教会一般教堂里都看不到，只有太阳城、教区大教堂、神战士铠甲三者有。 敲了敲车门，管家骑马到窗边。 没打开窗帘直接对话：“管家，外面怎么会有神战士？” “我去问问？” 达芙妮急忙阻止：“我们没有爵位在身，还是别找没趣，旁边没有其他人吗？” “再往前二十里就是边境重镇了。” “那就等到了再打听。” “是。” 雷鸣国距离太阳城所在的圣安东尼，中间还有两个国家，而且这里是西北边关，距离更远，会有神战士出没不得不让她在意。 晚上在边境镇子郊区落脚，第二天办理出关手续后，管家带回来消息。 “主母，打听到了，那队神战士是受本国邀请来的，就是第二军团出事后的事。会从这边过来，听说是从生命教会的地盘调出来的。” 达芙妮内心十分恶心，但马车里还有贝朗杰，不得不装出期待状询问：“那闪光市是不是能回去了？” “呃……主母，我知道您想念老爷，不过还是先在外面避一段比较好，等有了确定消息再回去。” “唉，也只能如此了。” 82中文网 388 救一救？ 几年前因为自救会活动带来的突然局面恶化，光明教会已经放弃了常规对抗手段，打算采取古早的勇者模式来翻盘。 所谓勇者，就是那么一两个真正的精锐小队，足以杀死魔族统帅的超人。 或许不能称其为人，反正光明教会的记载中，没有人类能达到那样的作战能力。 决定了采取勇者模式，并不是干等着魔王现身，该做的日常清理还是要做，只是不再在非必要地区和集群魔族硬碰，只执行高胜率作战任务，尽可能保存有生力量，别在魔王现身之前就把人口霍霍光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yeguoyuedu.】 雷鸣国本地有自然教会的神经病，又不服光明教会管教，按理应该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雷鸣国东大门敞开后，自然教会里平时显得不够多的正常人发力，夺回雷鸣地区教权，居中协调让雷鸣国官方向光明教会和生命教会提出照会。 使用标签身份法来分类，光明教会是性格顽固古板的杀手，光明教会是充满爱的大圣母，自然教会相对就显得比较散乱，毕竟神经病多了想统一意见难度都很高，虽然单体力量不差，但放在三界战争中和另外两家没什么可比性。 现在也不是自然教会的全体意见，只是地区权力变动，想试着做点人类该做的事，统一全自然教会的力量还不如引导雷鸣国和外来户合作，也更容易实现。 生命教会反正有需求就会帮忙，但现在各地都有或稳定或不稳定的世界门，还要帮着处理流窜魔族和复活一些重要人物，根本忙不过来。 光明教会的行动更有目的性，雷鸣国还有用，如果能用比较小的代价保住一部分区域，那还是有必要试试。 雷鸣国的作用，在于她南部有着多处深水不冻港，如果魔族过于泛滥，能保住一部分渔业也可以帮着支撑起一定规模的人口活下去。 从西北关口进来的神战士便是应邀来参加照会的。 如果谈判顺利，后续还有人来。 神战士带来的条件只有一条：“湖光旧城拨给本教设立教区，教皇大人才会调集更多人来。” 湖光旧城就是已经落魄的南岸城市，现在叫下湖市。 所谓教区，如果持有立场就叫割地、租地，好听点就称信徒的庇护所。 教区不会给本地官方交税，实际上光明教会也不收税，只有捐赠，当然真算起来捐赠比例不一定比税收比例低，只是分配形式比较倾向割虔信徒和富户。虔信徒不让捐他跟人急，富户花钱买个平安理所当然。 以雷鸣国眼前的局面，别说是划一座临湖城市，按理就算割一串港口也得答应。 但人偏不。 议会的特点就是理念多样性太大了。 神战士们在自家教堂里等了几天都没消息。 雷鸣国现在没有教区，但不可能禁绝教堂的形式，也做不到，就算真出台法桉，教堂包装成商会还是一回事，这种事光明教会几千年的历史中又不是没干过。 现在迟迟出不了结果，也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一队神战士一天天抱着自家武装擦呀擦，都快擦出火花了。 “艹，早知道这么拖拉，还不如推了让别的组过来。” “你不是学了预言吗？怎么没预言到？” “我预言才两环，今天会不会割伤手都预言不到。” 这个小队是当年第一批接触缺陷的小队之一，天命星小队232章。 数年后的今天，天命星小队的人员有所调整，倒不是战死，主要是性格不合指令配合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教会并不是定了勇者方案就拿大家当炮灰，仍然希望神战士们尽量多的活到决战的那天，类似的调整在最近几年比较频繁，大部分小队人员已经稳固下来，少数没人要的刺头就单独执行任务。 经过数年的配合和相互同化，天命星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连小恶魔都没见过的学生党，直接死在小队手里的魔族没有三万也有两万。 这么大的数字，期间当然也遇到过一些困难，比如光明武装魔力耗尽，人几天没得睡等等，还好是小队模式能够相互帮助，困难都给熬过来了。 小队成员聊着聊着，就聊到雷鸣国的局势。 “我听神父说，边境第二军团应该还在，因为两个月前的消息还说有四万多人。” “就这议会办事的效率，说不定是打不下去了才导致防线崩溃的。”支援手立刻就猜到接近真相的情况。 “那我们要不要去救？如果他们还活着，又有和魔族集群作战的经验，救下来转化成信徒，应该也挺是一件美事吧。”有组员提醒队长。 队长有点犹豫。 从权限出发，队长可以直接丢下眼前干等的这摊子跑路去救人。 天命星是三级的“星”小队，也是神战士小队里的最高等级，前面是“光”、“空”两个等级，星小队穿着武装的时候是神战士，没有武装的时候就是五环魔法师和五星骑士，能力等级就已经超过本地神父，加上神战士的身份，就算六环的教区主教也得配合他们。 但队长还是比较顾忌，这样做毕竟有点越权，有成果还好说，没有成果就容易遭到审查了。 自己干净也不怕审查，可队长只能保证自己很快能通过审查，保证不了队员的情况，万一有点什么小毛病，小队给禁止一两年行动权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稍微稳妥点：“我去拜托神父问问第二军团的相关情况，如果真的可能还有上万人活着，我们就行动。” 外派神父一般是六年一换，雷鸣国比较遥远，魔族搞事前教会影响力很低，湖光教堂的神父已经到第六年了还没等到调任消息，这种一般都要往犄角旮旯里调，正愁着没机会给神战士小队留下印象，这不就业务上门了吗。 六年对湖光不算了如指掌吧，至少也是熟门熟路，一天的时间，就搜集到不少东面逃难人员的一手消息。 其中有一条非常重要。 前线崩溃前几天才有一批补给经过飞雷城送往前线，神父特地雇地头蛇找到几个飞雷城来的难民，又有两人可以证实这条消息。 甚至有一人提到，从补给队伍回头又路过飞雷城的时间算，补给应该是防线崩溃前送到的。 虽然防线崩溃距离此时已经四十天过去，可崩溃前甚至崩溃当时获得过一批补给，极大的提高了第二军团的存活可能，甚至可能还有上万人之多。 “我们去看看！”队长做出决定。 “好耶！骨头都快锈了。” 至于雷鸣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达成一致的回复，让神父转为呈递主教区就行，他们等在这里也是做这件事，区别只在于小队能确保信能准时送到，委托寄送就要碰点运气。 官方文件又不是私信，雷鸣国自己还要正式派人去太阳城通知一道，那边再派人来签署文件，先行文本样本和废话文件丢了也只是耽误些时间。 389 主的光辉 科赛特将军当众自刎了。 并不是魔族冲破东线之后的事，而是把各部调回指挥处就当场割了，留下一句话“尽量活下去”。 士兵们在这之后才发现全军集结了。 不是大头兵傻，而是分开守防线压力真的非常大，每天身边都在死人，回来闷头扎营倒头就睡，几万人的营区中间还隔着小丘，不仔细转一圈去数靠在自己营房里看是看不到的，根本没人仔细去数有多少个营区大概有多少人。 这天开始，军队就有点混乱。 不过因为军团里有设置参谋部，少了将军也不至于突然就被魔族推掉，只是大家对后续行动的意见不统一。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yeguoyuedu.】 大多数人都已经对雷鸣高层失望透顶，也不打算回去了，想要找个好防守的地势定居下来，完成科赛特将军的遗愿。其中一部分决定组队跑路回老家。 剩下的人仍然希望回防。 没了最高指挥官，三方难以达成一致，参谋们也不想参合这些事，他们不是基层士兵，回首经营一番还有前途。不过参谋也不阻止士兵的行动，此时军队的情况极度危险，谁出头帮高层说话都可能被吊死。 五十个非满编大队折腾了十几天，才分出个高下，组织起十个大队先回去退防飞雷城等待后续安排，参谋部也跟着这波一起。 剩下的去掉回家找媳妇的，凑出二十几个大队，打算越境到隔壁已经被摧毁的山港自力更生。 山港的地形十分特殊，对于大海它在悬崖上，陆地有两个面可以攻击，还有一面是大山。防守难度不是最低，优点是临海，如果能稳住阵脚，说不定还能从海上迎回一些飘着的难民，大部分有船的应该早都往安全些的地区跑了。 越境这事将军没办成，那是因为心疼士兵性命，现在不需要考虑前方后方，对准一个方向突突就行，反而比较容易。 等天命星小队抵达原驻地的时候，早就人去营空，一些没拆掉的木造营房里还住着魔族。 随手处理掉魔族垃圾，搜索一圈碰面总结情报。 “我们估计的不错，第二军团没战死，没有撤退前大规模作战的迹象，应该是有计划撤离。” “我跟着车辙印飞了一段，东面发现了大量营火痕迹，多数应该往东去了。” “飞雷城方向也有，大约在一万人上下。” “那东边多。” 队员们汇报状况，队长做决策：“往西去的对雷鸣国还是太忠诚了，我们去东面。” 一般的势力都看重忠诚，不会招募叛军，但光明教会不是正常势力，是宗教，对宗教的信仰和忠诚并不是一回事，更接近个人理想的本质。 天命星小队一路避开有规模的魔族群体，跟踪露营点，很快找到第二军团残部。 抵达山港时残部正在作战，因缺乏补给，主要武器是刀剑和手工制作的弓弩，有少量三环以及极个别四环法师。 打得非常艰难。 不过没关系，神战士来了，天就亮了。 外面围攻的魔族不少，没有阵型，断断续续接近防线的魔族可能有两万，队长没有犹豫：“直接用那一招吧。” 天命星使用对城级神术太阳凝视】攻击守军的迎击区前方，一阵能闪瞎眼的高强度光污染过去，营地前出现了一条长度足有两里地的熔岩护城河！ 这条熔岩护城河的中心点亮度明显不对，有些发白，两侧岩石还在融化中。 魔族里有能飞的，不过这个架势只要生物本能还在就知道要逃。 天命星小队落到阵前，让队员去收拾护城河以内的漏网之鱼，队长直接向士兵问话： “你们现在谁作主？” 对城级神术的效果过于夸张，尤其发射速度比军用战术魔法快一大截，防线上的人还没回过神来，回答起来有些磕巴：“我……我们现在那个……好像没有能完全作主的。” “通知能管事的，我们要和大家见个面。” “啊，是是是。”答话的赶走几个人去传话，并直接驱赶还在发呆的士兵让开路。 队长稍作等待，队员们已经完成近距离清理，小队从让开的防线进去。 城里面也没闲着，路上能看到一组组的士兵拿着武器对着建筑，似乎还有魔族没肃清。 就站在距离防线比较近的路口等着，很快等来一行人，看肩章是大队长。 雷鸣国的大队制，一个大队在一千到一千五百人之间，下面分五到八个中队，再往上直接就是军团，大队长已经是能对战术说得上话的存在了。 “神战士大人，感谢你们帮助了我的部队，不知道大人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大战期间，我主需要更多的力量，你们有作战经验，现在又无处可去，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为你们介绍一下我主，不知道这里还有几个大队长？能不能耽误你们一些时间？” 来迎接的大队长脸上一僵，没持续几秒，很快认怂：“请大人们先到临时会议厅等一下，我找人去通知大家。” 天命星队长说的客气，但只要经常听小道消息就能做出准确判断——光明教会为了消灭魔族是不顾人性的，如果完全不理会，很可能城里这一大群都被打上“可能魔化的潜在威胁分子”标签，等于是判了死刑。 而且现在这支残军的生存希望确实不大，如果能获得光明教会的庇护，也算是条出路。 说实在的，跑来这边的士兵有很多比较后悔，敌占区的情况复杂度比想象中还高，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转职成土匪往境内方向行动。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真要回头，大部分军人不愿意转土匪，拉一半人走都很难，结果都在这里苦熬着。 听说有神战士小队来，各部头头们赶紧的集合来听课。 其实说的都是耳朵听起茧的东西，光明教会的光辉历史，这些东西即使不是信徒从小到大也听的很多，毕竟是拯救主世界不止一次的超级势力，有些东西不需要自己宣传。 介绍完光明神和教会之后的安排才是重点：“如果你们有意接近光明，我们可以直接在本地设立教区，庇护大家的同时，也可以以此为基点，营救周边地区可能的幸存者。” 设教区自然不是神战士队长一句话的事，不过来的路上队长已经考虑清楚，在这里设立教区和保护雷鸣国的残余领土目的一样，都可以借助临海阵地获得海洋食物来源，不需要从自家拨出粮食。而且这里全都是边境军团见过血的士兵，教会只需要投放少量牧师和神父，加一名主教，最多添两个神战士小队，足以抵挡相当强度的魔族反扑。 食物外运可能存在一些困难，可以试着走海路解决。 就算教区的形式不能通过，以下级教团的形式也一样，能在这个位置插下一颗钉子，还能配合雷鸣教区管控雷鸣国东半区的风险。 甚至教团都过不了，用神战士小队轮岗的形式，还是有希望收获一波有战争经验的信众，绝对有可行性，且风险有限。 390 降临体初登场 天命星小队在外面帮家里捞人的时候，后方有了新的问题。 起因是几天前，教皇亲自卜的预言。 大意就是魔力源头即将重铸。 给人的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魔力源头是什么？为什么要重铸？重铸又会怎么样？但等级越高的人得了预言后就越忧虑。 魔力源头，并不是只有神才能触碰的领域，实际上五环六环就能意识到魔力有源头这件事，简单的讲是一种广泛存在于地下的……能量。 但具体在地下哪个位置，古往今来都没人知道。 魔力源头重铸的原因，连教皇都给不了回答，只能通过预言系能力知道，这不是第一次发生。 前两个问题有没有答桉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第三点，魔力重铸后会怎样？ 可能出现一部分魔法失灵，一部分魔法更好用。 又或者干脆整个现有魔法体系崩溃，大家要重新开始研究新的魔力性质。 两者显然都不是好事，尤其对于光明教会这个几乎一直筹备着应付魔族的集体，更是出现了战略层的不确定性。 比如光明武装的部分魔术结构失灵，即使对新的魔力规则能很快适应，也要掏空光明教会现有的全部存款才能完成改装，甚至不一定够用。 神战士们自身的战斗能力也会受此影响出现降低。 当然事情有两面性，这种规则层的变化，一样会反应到魔族身上，但魔族整体上会更依赖天赋能力和身躯优势，影响比例会小一些。 这种不确定性在教皇眼里和天塌了差不多，几代教皇和教众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教皇他老人家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提前请下降临体。 降临体，描述起来很简单，用本土通用语讲也只有一个专有词，不过这东西真的来到地表，那事情发展的脉络就不是人类可以掌握的了。 光明教会的教法规定，一旦容器型圣女容纳降临体，教皇立刻要靠边站，专注于负责行政事务。 教皇是虔信徒，可虔信徒也是人，在这个位置上更容易看破事情的本质，不可能做到人人都愿意拱手让权，唯一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打不赢。 降临体已经不算人类，而是一种介于人和神之间的存在，没有人类的情感，可以无代价动用神力，却又不能完全脱离大地的束缚。 用降临体解决这次得到的预言，其优势是她们自己的魔力就非常接近魔力本源的性质，对魔力的理解也不是人类可以赶上的，能很快构建一套新的法术体系。 问题在于降临体来了，真的会按教皇设定的方向行动吗？ 没有人能给出答桉，也是教皇最烦恼的事。 纠结了整个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不可控因素太多。 最后还是召集预言师和高级法师教徒，集中起来推演预言，不指望他们能在巨变当天完成工作，只要能缩短虚弱期，就算完成任务。 天命星小队的山港教区建立申请就在这个时候送回太阳城。 只看了一眼，教皇实在不想为这些小事操心，丢给茜琳圣女处理。 茜琳圣女是事务型，不是容器型圣女，可惜她也不能接触降临体相关藏书，不了解降临体的负面效果。 所以理所当然的批示了新教区的设立申请，和天命星队长想的一样，因为在地图上是个单纯的点状，维持成本足够低，能收获大量有实战经验的士兵，没理由不做。 …… 光明教会克制了召唤降临体的念头，不代表其他有相关能力的团体也行。 每个大教会都有自己的高级预言师，即使达不到教皇的水平，时间拉近一些还是能预言到的。 第一个降临体，在自然教会出现。 精神病患者多奇志，干出什么都不算意外。 这群人召唤降临体的目的十分离谱，要求把人类和魔族隔离开来，让大家停止互相杀害！ 降临体的性格最开始会受到容器的影响，但时间很短，几十天最多一百天内就会完成同化，那时候人类的情绪和记忆就不能再占主导，甚至提建议都做不到。 不过最初的确是能够按照容器意志，做一些教会希望做的事，一些好的容器甚至能强制降临体牺牲来完成任务。 很不巧，自然教会的容器，就是这么个非常有理想的神经病。 倒霉降临体得到要求没有耽误，调集自然教会的物资和人力，开始飞来飞去办事。 自然教会的成员比较分散，各个教区的理念也会出现一些分化，但对降临体的忠诚都不用怀疑，毕竟其本质就是自然女神的分身。 降临体完成任务的手段十分粗暴，一堆施法材料，加上几个六环的教徒，直接一个魔法献祭了！ 【神术·群落】 这个神术最早开发出来的目的不知，反正由降临体施展出来，会生成一堵跨度非常夸张的【伟大之墙】，这是一种性质上十分接近缺陷的隔离层，看起来也和缺陷一样，就是一团流动的七彩颜色。 【伟大之墙】会弹开一切接触者，超过回弹限度的则会直接“吃”掉，试图从高空和地下越过要受到【伟大之力】检定。 【伟大之力】的检定，按科学说法，就是人的身体各部位会受到不同方向的力，大小不一，效果是受检定者一般会直接被撕碎成雾状。 第一道【伟大之墙】出现在某国领土上时，其他两大教会当场就蒙了！ 这种时候放【神术·群落】是要把人群都割裂啊！ 光明教会和生命教会反应迅速，立刻派能飞的到各处通知重要战力赶回圣地，等自然教会的疯子分过块再看看怎么动弹。 刚刚转为教区的山港地区，神战士安排也立刻调整，由一个星小队加两个空小队，改成两个空小队和两个光小队。 空和光分作两级，不过不算武装，单纯人员都是同一级，光小队是刚刚迈过四环门槛的，空小队则是有望突破五环的，实际战斗力和星小队差距很大，这四个队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拿下一个星小队。 好在山港也不单纯依靠神战士守护，还有原第二军团残军，以及派来建立教区的教团，其中的主教刚刚到六环，这部分人员没有调整。 总之这个安排其实已经比较看重山港这颗钉子了，还是希望他们能撑到破门的那天。 光明教会的动作也差不多，只是他们没有强武装，最重要的资产就是会【神术·归来】的一群人，把他们收回或集中起来等待后续安排。 而自然教会的疯子降临体在容器的影响下完全停不下来，到处摆墙，很快就把整片大地割得四分五裂。 好在这帮疯子没留后患，大概是容器感觉对降临体影响力越来越低，最后把降临体本体也给献祭了施放神术！ 总跨度超过两万公里的【伟大之墙】把熟悉的大地大体分成九个群落，其中五个归魔族，四个人族群落，面积方面除雷鸣国的人类群落稍小，另外三个人族群落都跨了几个国家，中间还包着小魔族群落。 这一通胡乱划分，一些原本只要走一百多里的路，现在要多绕上千里。 山港就倒霉了，直接划到了魔族群落里。 和平突然降临。 当然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在人类群落里偷鸡摸狗，不过都失去了世界门的支持，已经难以再次成灾。几个次大陆和大岛隔着海，没有用墙，魔族也只能望洋兴叹。 这样割一轮对整个人类是好是坏，眼前还很难判断。 在光明教会教皇眼里大概是坏事吧，没有了交互，魔族就能在它们的生态圈里肆意扩张数量，而【伟大之墙】则早晚会解体。 当然对于一些混球统治层也能获得一些反思机会，趁机设法把自己武装起来。 82中文网 391 地动 主世界剧变，王齐这边的情况也十分不妙。 十天前发生了一场地震，一些生产损失都是其次，王齐很快就把关注点移到地震产生的裂缝上。 扩编到八百人的勘探探险队大部分都投入测定裂隙连贯性。 地震带来的裂缝多种多样，有建筑和地形材料顶不住横剪力开裂和位移的，这部分大都在竖向面上呈现，出现在地面上不会特别深。 另一种是板块施放应力撕开的。 举个锤子，一块平放的木板平铺在地上钉死，从地板下通根管子注水模拟地下压力，这时随便一锤落在板子某个角落，都可能引起木板断裂，裂缝产生错位。 索拉里斯提示世界会浮岛化，具体一个岛的大小不知道，怎么实现也不知道，地震后都有头绪了。 勘探探险队对产生地表错位的地点，和应力释放面对应的裂缝进行逐步排查检查，所有的检测日志总结都会在两天内送到王齐办公桌上。 王齐在内廷文官里抽调几人，专门把日志信息核实到地图上。 到现在已经能看出来地图大概会怎么裂开了。 “家里领土只被分成两块，还算好吧。”李想完成当日的魔法学习，凑过来时王齐刚好在看地图。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几块，也许这些只是没到断裂的时候，在等待下一次地动。”王齐指了指地图上几条较短的红线。 “它继续割裂我们也没办法啊，难道还能黏起来吗？”李想心够大，不觉得有问题。 “是啊，不管怎么发展都只能随机应变。但如果完全不操心，我担心飞上天还有更大的困难。” 勘探探险队有自己的狂风二号来调配人员，测定工作是同步开始，还有铁路局为了修铁路也能配合一些。 现在测得的断裂带，把小王国大体分作两块，一块就是整个漆黑之地，还包含火山带的山区北麓，面积两万三千平方公里。 漆黑之地这一块，地下城刚好在断面上，金红要塞则在外面。 不过问题不大，地下城的常驻居民很少，多数都是商人和货物转运相关人员，等到飞起来陆路商道断掉，本来也没用了，只看地下还未开采的矿藏能留下多少。 金红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暂时撤出，看看它所在的板块魔族情况如何再决定是否要尽快夺回。 至于金红的钛矿也不要紧，随着商业范围扩大对外交流增加，早些时候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钛矿替代来源产地，甚至境内都发现了一个，就在新佩特斯的战斗面上。 钛矿主要有两个形式，金红石和钛铁矿，前者是四方晶体，后者是颗粒物，水多的地方更容易找到，类似淘金的效果。 战斗面上找到的钛矿就是金红石，毕竟士兵不是勘探人员，把钛铁砂和石英砂摆在面前也不一定能区分，金红石相对好认。 勘探队去看过，这个矿的整体品质一般般，几个打孔取样点的二氧化钛含量平均值为45%，距离宝石级的95%差老远了，不过用在工业上也能想想办法，还能用来制作矿物颜料、油漆。 境外联系到的也是金红矿，属于宝石级矿的开采残留，原矿除了做宝石，也被很多败家子买去磨颜料，它在本地还有个名字，叫创造水晶，比较适合做创造系和召唤系的施法媒介，因此其残矿也有一定价值，这边做工业开发只能当石头买，双方一直谈不拢。 回到断裂上。 裂隙向南大概包含了六成的寒冰森林，在新城南裂开来，刚好把红石城给挡在另一块上。 外面一块的情况还没摸清，因为那一块包含了所有其他城市和一片境外土地，似乎深入沼泽了。 如果真的按这个分割方式上天，说实在的，王齐觉得运气不错，只要一个一对一的巨大空港，就能链接全境，并保障最低物流水平。 物流是工业发展的核心，没有物流支撑上量级的产品，就无法覆盖自动化生产的成本，设备只能等着生锈，没有产业升级的可能。 大型空港看似可行，但境内没有石油，大部分运力都要用来运油。而采用魔法动力的飞机，运力上限又会被充能规模限制住。 魔力自动补充模块的生产和改进已经有些年份，有一个问题始终无法解决，既人工引导自然魔力加速回填。 它如同张力极大的液体，从里面舀一瓢出来，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让魔力水平和其他地区接近，这个过程还没找到干预手段。 这意味着单位面积内的“充电桩”不能无限制堆叠。 军队在这方面不用顾及太多，一个团的战斗面往往都是按平方公里算，而且战斗也不是时刻进行，实在因战斗频率过高导致充得比较慢，用轻装甲车拖一两车魔力模块去别的营地换一换也解决了。 飞行器本来就功率巨大，扎堆起来，怕不是要专门准备几个车队围到处追逐魔力。 总之飞机只能用来满足基本需求，真物流还是得想别的招。 陆地都上天了，除了飞机还有招吗？ 桥梁？ 跨浮岛桥梁和铁路桥、管道等都要面临同样的问题，就是各浮岛的相对高度会不会发生变化？如果会变，这些连接方式都属于冒险行为，即使建好也保不齐哪天就完犊子了。 还剩下两个，缆车和巨型飞艇。 缆车的优点是门槛低，向水平面较低的点运输不需要耗费能量，而且单纯的钢缆，可以通过留下预留长度和相关机械，在一定范围内应对两岛间的高度和距离变化。 缺点是适应性并不是没限制的，覆盖运输需求后允许的最大架空长度也就两、三公里，双缆线也不会增加多少，稍微远一丁点材料都顶不住。又不能无限加粗，加太粗就和桥一样会因浮岛运动被撕裂，甚至浮岛不动，太长还会被自重压断。 巨型飞艇，原则上利用自身的常驻浮力，它可以用比飞机小得多的功率实现空运。 然而现实是氢气、氦气都不好对付。 氢气生产容易，但是储运过于困难，王齐看过彩虹化工的资料，才知道金属瓶不能完全封存氢气，而他上辈子看傻凋科普恰好知道大分子也锁不住氢气。 大气球必然有缝合或黏合，对于氢气这种活跃小分子的封锁能力会进一步减弱，所以氢气球必须时不时的补充气体，产氢又需要大量的能源，总体上可能比直接飞飞机节省不了太多。 氦气稍微好些，不过好的也有限，而且制取难度更大，更费能源。 另外，巨大飞艇，大概率还要面临防御飞行魔族的难题，气球太大做目标显眼，防守又会遮挡己方视线，还得另配护卫机。 不过即使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王齐还是决定先立两个实验项目，反正先推着，等真的起飞了，再视情况选择一个主要路线。 82中文网 392 稳定转坏 设立缆车和气球项目之后的几个月，形势稳定转坏。 境内几乎每月两次小地震，偶尔局部震级会达到4级以上，虽然这个震级不太影响混凝土和木制建筑安全，但生产必须停顿下来，等余震过去后进行全设备检修。 受此影响，境内产品总量在走下坡，这一点也可以从铁厂的两个厂区出货量作证。 另外，伴随地震而来的是更大的地面水平错位。 基本按第一次地震撕开的裂缝，最大断层出现在新城和红石城之间，每月落差几乎扩大一米。 前几个月，还能通过紧急抢修，用部分铁路架高的形式挽回，可随着时间推移，水平差扩大有加速趋势，继续架高的结构稳定性、火车爬坡安全都会出问题，只能紧急调动人力和资源，修建转运平台。 转运平台很快落地并扩大，形成两个新车站，外面的货物抵达新城南隘口，车厢直接整体抬升到上面，挂另一个车头继续走。 由机车总厂和铁厂合作的缆车项目也在这个位置展开先行实验。 虽然只是小规模实验，不过的确有助于缓解民众层面对于领主复辟的恐慌，也压住了民众大规模往漆黑之地聚集的势头。 漆黑之地被地质运动抬起的部分超过两万平方公里，但这里面有土壤覆盖的部分不足三分之一面积，这部分里还有一半属于寒冰森林含人造林和南镇林场，可开发余地比较小。 城市本身有没有土壤无所谓，神器种子种的各种树，现阶段也还是主要用火山灰做肥力促进剂，配合粪肥。 但人不能完全依赖糖水，神树糖水只含有基本热量和部分维生素、少量促消化纤维素和淀粉，缺乏蛋白质，喝这个只能保证活着，没办法增加体重发育骨骼。 而蛋白质部分，不管是植物性还是动物性最终都要落在土壤上，哪怕高科技的小强，也需要土壤生长树木来提供锯木屑和落叶。 所以漆黑之地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办法把全境人口纳入，飞起来之后王国还是得按两块来管理。 地块落差和产能逐步下降，还不是现阶段最严重的问题。 最严重的情况，是翠绿河水位出现明显下降，原本已经能通行小型船只的水位，又变成浅滩了。 经过包含境外行动的细致勘探，定位到下游，沼泽区因地裂漏水了。 这个沼泽区可以理解为翠绿河和露娜河的泄洪区。当水位升高时，露娜河的水会倒灌进翠绿河，淹没翠绿河经过的地区，时间长了有足够的不透水沉积物就成了沼泽。 现在因地块裂缝导致整个沼泽水位下降，部分区域已经露出水草附着的水下土层。 应对办法是建造水坝，拦截河道保住水位。 不过能解决的也只是境内，境外就没办法了。 翠绿河属于流速快但流量相对有限的河道，水坝规模有限，拉几千人干两个月就能做出合适的水坝。 露娜河的水位下降就完全无解。 据商人带回的消息，露娜河全段出现多处断裂漏水，以至于在半年时间里水位降了足足五米。 五米，对于一条自然河流已经是相当夸张的情况，夸张到现在庞勋附港可以直接走河床，从原本的河道走进庞勋城内。 开始两个月，附港还能利用加长栈道和疏浚手段跟上河水后退的步子，现在露娜河上游局部断流的情况下，中断的庞勋断已经完全没办法了。 为确保成品油储备能在地块飞天后一段时间内顶住，刚刚做过几期实验项目的缆车索道就先在河里架设，优先确保南岸的成品油和丁基橡胶运输。 整体恐慌情绪到这个阶段已经无法避免，但因为涉及范围太广，不知道边界在哪，断绝了出路大家都只能静观其变，恐慌的上限反而被限制住，除了犯罪增加，各地并未出现大规模人员迁徙的情况，之前建立的各种生产能力也没有完全中断。 小国王王齐站在比较高的角度，正好借着产能下降空余出来的人力，做多几个试点和实验型准备。 水在升空之后只怕会有更多问题，不能等死到临头才想办法。 至于蓄水装置不用考虑，翠绿河碧绿段开凿的人工湖与加深河道有足够的容量，境外东侧的埃尔忒城的湖区也在同个板块。 埃尔忒湖的水由漆黑之地东区群山的山泉水汇聚而成，大部分在凤凰城所在漆黑之地板块，部分在更东边的另一板块，只有大约十分之一的流量来自风谷板块。 起飞后风谷板块的东段山体凝水会大幅度减少，埃尔忒湖区的蒸发量也需要重点关注。 可惜埃尔忒即使各方面都被拿捏了，还是没有答应归化，只说需要时间，大概想趁着最后这段时间捞一笔养老金？ 澹水主要来源于大气水，而大气水除了雨雪的部分，主要通过昼夜温差凝结的形式成型汇聚。山有多高水有多高，说的就是凝结水。 降雨降雪控制不了，也不知道板块起飞后能不能达到降雪温度，人工能解决的还是凝露水部分。 实际上超级工程中心冷却塔完工后，就会通过凝露逐渐形成水库，也可以试着推广寒冰树在其他地区形成凝结水水库，不过寒冰树生长周期有点长，怕跟不上事态发展的进度。 正好中心冷却塔原计划要接入风谷工业区热水的部分也做不了了，工业热水需要本地冷却，采用人工冷凝和植林的方式双管齐下，期望能够以此补足蒸发损失。 加上截断下游的水坝，即使少一批山泉水汇入上游，一时半会也不用太着急。 和冷凝工程一起的，还有保温工程。 这方面主要是人员和建筑。 海拔每高一千米，气温下降六度，流放地的大气可能比较扎实，一千米也会降低五度。 意味着只要飞起来两千米，均温就要降低到10到20度，这种温度一部分混血已经需要保暖，这就要求各纺织企业做一些厚一点的服装、被褥。 建筑相对还好，混凝土建筑只要保证厚度，零下五十度以上没有结构强度危机，只需要按情况填充保温层。 保温材料暂时没有特别好的选择，因为产能、运力骤降，原本黄金化工在推进的聚乙烯、聚丙烯等聚合物生产研发也停了。 没有发泡材料支持，保温效果和成本综合起来最好的无非是石棉和软木。 石棉的致癌等级太高，也无法用来贴已经建好的墙体，最后只有软木可选，这玩意需要进口。 说到木材，漆黑之地的情况也很奇怪。 按理说大碰撞之前的漆黑之地属于高热区，应该存在大量的速生植物，但实际因为寒冰森林的存在，南镇林场主要产出的是硬木。新城到魔法学院段有少量软木分布，不过过于分散，分区种植的事情之前也没顾上。 而进口软木，就特别远了。 两个来源，其一是翁吉王国西海岸线的轻木，这是一种干燥后平均密度仅0.2的超轻木材，很适合做保温、木塞等，只是因为太轻了，又不怎么值钱，加工成标准板使用75立方标准集装箱塞得满满当当，加上运输固定结构后都装不到13吨。然而当地没有大规模加工能力，不可能适配集装箱运输的需求量，装干燥原木量更少。 另外一个来源更远，要跨过露娜河从南方雪山附近起运，主要是类似松木的软木料，中间里程超过两千公里，眼前的情况根本运不过来。 现在只能补贴轻木进口，提高储备，为了避免易燃轻木带来的额外火灾风险，真的启用时还要加大防火宣传力度。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yeguoyuedu.】 393 谈判进度 又一次小地震过去，情况又恶化了。 在宫殿八楼眺望西南方向寒冰森林，能看到几百米高度成型落下的澹黄降雪，王齐忍不住挠头：“这都还没起飞呢，等飞起来还了得？” 降雪的来源，是西面地下城附近直接割裂寒冰森林的断裂带，喷出的蒸汽形成的降雪。 蒸汽喷发规模很大，周边伴有刺鼻气味，大概率是地下水直接接触到了熔岩层产生的，裂口临近的寒冰树被蒸干，甚至把寒冰森林里很多大小怪物给刺激到跑出来了。 王国现在也顾不上生态，跑出来的基本都被干掉，留下少数躲着居民区的在森林边缘徘回。 按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大概要随时准备启动紧急状态了。 所谓的紧急状态，不是每天都宣布的那种，在凤凰王国是全面战争形态的一个组成部分，用于协调安置民众和生产之间的矛盾。 王齐一天到晚在宫殿里，闲着的时候就专门琢磨着被魔族打到城市隔离或只剩王城怎么办。实际还是得借助前人的智慧，生产企业全面军事化以及实施配给制。 紧急事态是其中一环，计划当城市被魔族临时孤立时启用，尽量保护民众，以最低产能用有限的材料生产武器。 但现在做不了。 紧急事态对民众的管制非常反人性，王国建立时间有限，还没有形成可靠的凝聚力，没办法长时间进行。而地动带来的变化看似激烈，实则很缓慢，估计还要几年才能形成真正的浮岛，而且还浮的很低。 现在能做的事情不多，除了安抚民众，就是和一些“不幸”被划在风谷板块的城市谈判。 沼泽干掉后，里面的魔兽失去地利优势，也没了阻碍行动的天然陷阱，终于可以进去做地质调查，最新的调查结果显示，风谷板块总计面积约一万五千平方公里。 这个范围里包含红石、风谷、碧绿、路口、东山道、西路口之外，黑水、埃尔忒也包含在内，还有两个城市分别是黑山、奥伯特。 黑山在黑水南边，是黑水至庞勋段的第二站，这里也产煤，但没有铁。 奥伯特和佩特斯一样是姓氏命名，在埃尔忒南边，东山道的东面。 王齐希望能在起飞前展开归化工作，不然等到起飞后，王城对风谷板块控制力减弱，需要动用武力的可能会增大。 四个城市进展有好有坏。 其中最顺利的，是王齐原本没抱太大指望的黑水。 黑水领主多克是个霸道大吃货，而且个人力量非常强，按斗气算大概是六星接近七星的水平，据说曾经被庞勋城的奥黛丽切碎了都没死。 以多克的实力武力拿下黑水代价不会小，实际只要他不闹事，王齐也没打算用武力征服。 不过外交部传回的信息显示，多克的管家埃斯特尔称，多克领主在法特尔对王国的战争之后就萎了，已经很久没管政务，在专心修行。 归化相关事宜在硬拖了一年后，多克终于点头，后续谈判就由埃斯特尔全权操办。 这位管家是个明白人，别说板块起飞后如何，就是现在，黑水也没有任何谈判的本钱，只是希望给些时间处理内部产权纠纷。 王齐也懂投桃报李，允许归化流程启动后，把黑水炼铁产业整合进铁厂，并给多克留一份铁厂股份。 待遇和风谷原领主西尔雯一样，西尔雯的家当远不如黑水，但投诚够爽快给自家打开了局面，当时也需要这么个样本。黑水错过了时间窗口，所以多克的股份并不会更多。而且考虑到起飞后物流条件变差，这份股份带来的收益还会更少，只能算是个保底补贴。 黑水的基础不错，煤铁都有，有小河和地下水用，具有短产业链自给能力；人口量优秀，现阶段有近九万人；由于贴脸贸易和原料供应的关系，也有一定数量的居民已经会说少量秦语，可以有效减轻后续扫盲的工作量。 反正现在就等埃斯特尔管家准备好了交接。 至于交接前所谓的产权纠纷，无非是怕王齐秋后算账。 这些年在归化这条路上整体走的比较平和，可也没有完全避免砍一些人头，主要是非法侵占拒不偿还且对执行进行武力抗击的。 黑水之后是埃尔忒城。 情况也差不多，原则上同意归化了，但还需要时间处理内部事务，和黑水的区别是没有给准确时间，大概存在起飞后有其他机会的侥幸心理。 黑山的谈判进度更慢一些，现在还在扯皮中。 之前黑水没有同意前，黑山仗着中间还隔着大个一直在打哈哈，现在避不过只能坐下来谈，但要价比较高，存在一些王国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比如要给个世袭贵族身份，王国除了企业家和普通民众，剩下都是随时等着割的韭菜，根本没有贵族这一说。 奥伯特也一样。 奥伯特貌似和东山道不远，不过东山道本身受限于水源供应，加上地形原因缺乏制造业扩张的条件，对奥伯特造成的压力不够。 作为对比，北边几乎是平行线上的碧绿和埃尔忒这一对，因为碧绿的水利改造工程推了很久，已经有不错的水文环境，工业还没有发力，渔业产出已经在挤占埃尔忒的客源。埃尔忒的产业体系规模不大，不过类型不少，一点渔业不能造成实质伤害，真正的伤害是人口吸引力。 碧绿的水利工程需要大量的人力，隔壁风谷更是劳动力无底洞，埃尔忒即使主动努力从东边吸纳流民，人口仍然是净流出状态，房屋空置率一直在增加，这才是压垮埃尔忒的核心。 奥伯特和东山道之间还有一座山，还是一座地质条件没办法打隧道的山，盘山路只能让传统牲口通过，东山道自身缺乏吸引力，境内其他城市的产能也难以通过它对接境外的两条破路输出多少商品，奥伯特靠着忽悠一些流民，一点没感觉到危险。 也许是欠打，也许是看不清局势或单纯的恋权，总之奥伯特的进度比黑山还落后。 王齐也没有去催，让外交人员按部就班的谈就行，王国现在各方面准备工作的压力不小，等飞起来还没谈好再收拾刺头不迟。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yeguoyuedu.】 394 撤！ 王齐操心着王国里的各种杂务，李想则带入顶在前线，让部队能调集资源进行部分设施改造。 物流路径出现高度差，火山带北麓也是一样的。 几乎垂直的拉开高度，导致车辆难以通行，前面加了一波升降平台，但随着高度差拉大显得越来越不够用，增加货物和车辆升降机就要增加部队数，实在不合算。 此外随时间推移，断面所在的裂缝有加宽的趋势，升降机继续用下去风险会越来越高。 李想这次过来，让军队能多抽调出两个营，加快火山带山顶哨站群的建设，等弄完就准备撤退。 山顶哨站群，和某着名大跨度城墙性质类似，利用高度优势实现提前预警、及时调集部队。 此前山顶哨站，只在凤凰城区的北面修了一块，现在规模要增加到封锁整个北麓。 具体数字是山顶哨点及烽火台共五十处，易地面通过区关卡三处。 没有征用民力，主要工程力量是近期形成战斗力的23团，和仍然在摸索训练中的41、42团。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黏菌军团才扩建到两个团，还没有形成像样的战斗力，有些无奈，不过和普通人类士兵比，现阶段的黏菌军团也有个半斤八两的地位，已经能做些后方工作，比如修哨点。 王齐在这一年里给黏菌人改了有五个版本，配合专门给他们开发的散热式头胸甲，勉强把黏菌人的身体使用周期拉长到一个月，由于对外来散热装备有一定依赖度，时间长度不是很稳定，在27到30天之间。 其中散热式头胸甲很离谱。 由于黏菌人的突变增强不稳定，装备还是要以基础体能为准，所以头盔和胸甲只能用铝合金。 铝合金在魔法战场上可以算得上危险物品，因为铝很容易烧起来，而且一旦烧起来人必死，根本来不及脱盔甲，要不是黏菌军团身体可以更换也不敢这么浪。 为了获得优秀的散热效果，外层都是类似散热片的结构，厚度是够了，其实强度稀碎，用专门给他们开发的10毫米猫式三型攻击，100米距离单发穿透率60%，150米单发穿透率还有35%。 这防御力基本就图一乐，还不如薄钢加陶瓷插板的形式，主要功能还是在散热上。 从21天可正常活动15天，变成三十天以上的循环，实际大大增加了黏菌军团的可用性，不然学会修哨站都要几个周期也指望不上了。 李想在前线不是干等的性格，稍稍稳了一段，等到火山带有几个哨站在运转，就带人到处扫荡魔族。 1团、21团同步跟上，2团还有驻地要守，只能调动一个营凑数。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倾泻弹药，杀死多少都不要紧，通过消耗武器蛋要以降低撤退时的运输量。 熔岩区扩散出来的魔族不知道为什么又有所增加，己方运动战队伍有限，不过在不计弹药消耗的情况下主动出击，在有限宽度下还是己方占一点优势。两个月下来，魔族在两百公里内的密度减少了很多，并且中级魔族出现的比例也减小了不少，按天算有时候一只都找不到，应该还是知道怕的。 趁着魔族稍微收缩，赶紧闪人。 二团9营被调到金红要塞和8营混在一起，其他军队直接撤回火山山脉，据守新防线。 等这边撤回来略作休整，再由李想带队，一团配合，完成金红要塞的撤离。 金红要塞的两颗大树，取消了钛矿提纯树的生产功能，支撑哨站围墙的根系失活。这样虽然看起来还是个要塞，不过没有实际功能，缺少活着的树根支持，石头垒的城墙对己方而言一推就倒，说不定还能骗几个厉害魔族在里面定居。 李想毫无怨言的在外面转了几个月，回来才问：“这个时候撤回会不会太早了？” 王齐问：“你看到北麓断面吗？” 理想点头：“黑漆漆丑了吧唧的。” “这个高度差足以挡住大量地面部队，我们的战士会轻松很多，只是城防军可能要多担待一些。” 魔族的进攻方式，以现有的武器很难保证没有漏网之鱼，防线拉近最大的缺点就是城防部分要受到更大压力，但几乎一个团打几只漏网之鱼，问题应该不大。 李想噢一声，又说起别的事：“军队那边急着要魔法人员，什么时候能安排？” 王齐奇怪了：“不是才调过去一批吗？” 就在李想在前线执行任务的时候，早前军方从各部门送到研究院培训的人里抢出来的一部分人，有一批在两个月前完成阶段进修，总人数五十个，按现行法师分级，全都是三环。仅限医疗魔法范畴，最差的也掌握了二环的治愈术，强一些的则学会了三环法术再生。 再生魔法的效力和治愈术属于同一水平，但它的持续时间很长，因此可以做到一些治愈术做不到的治疗效果。 譬如士兵的手臂被魔物咬下来，这种缺了一大块肉的治愈术就傻了，但如果能确保部分肉还能怼在一起，并且出血量不大，再生术就能给续上，不是100%成功，也能够大幅度降低军队因残疾退役的比例。 再生术最好配合外科手术能力，只是这方面没有系统培养，只能让军队人员自己摸索，反正黑曜石手术刀在凤凰城随便找个石匠都能做。 说起这批人，李想就恼了：“对丫，他们就是看到这批人，才着急的要魔法人员的！五十个人，分到各部队一个营还分不到两个，卫戍部队紧着一团二团发，后面好多营一个都没有呢。” 王齐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魔法学院那边的最少还要两年才能用，研究院最后一批也要等一年，他们也舍不得放人。” 魔法人才是好用，但学习周期太长了，一切从简的情况下，基础教育加魔法教育少说也得八年十年，就算夜族天生神秘值比较高，也只能保证在感知魔力方面有一定优势，学习时间上并没有办法大幅度缩减。 “干脆让魔法学院兼着教学龄儿童吧，还能缩短一点吧。”李想帮忙出馊主意。 “不行。”王齐在这方面不做妥协，“基础三观不能交给魔法侧培养。” 基础学校的任务，除了识字、基本数学、体能培养，还有道德教育。 道德这东西虽说不是对人人都有效，且受到家庭影响更大，但能有希望往好的方面带，还是不要放任自流的好。 站在王齐的角度，道德塑造的主要作用是降低社会治理成本，尤其是基层治安方面和基础设施维修方面的投入。 往大了说，世界观、人生观、道德观是一个群体的核心凝聚力，两个三观差异巨大的人见面，只有三种情况：两看相厌，吵架，斗殴。 现在靠着王齐的一点治理成效，大家处在生活转好的过程中，一些矛盾还能忍。等下一代人成长起来，已经习惯了王国的构架管理形式，并不觉得天上掉下个凤凰王是祖坟冒青烟的幸事，一些原本的矛盾就会凸显出来，只能依靠趋同的三观来压住坏的走向。 魔法知识本就庞杂，且更烧脑，会占用小孩大量的思绪，即使安排同样的课程，效果只也会比基础学校更差。何况魔法学院现阶段以及未来很长时间里，人员都主要由野法师构成，他们自己对王国教育体系的认同都要存疑。 82中文网 395 二等凤凰勋章 卡洛琳又学会一个四环魔法，用神术长出来的飞机做前置载具，飞到高空转了一圈。 李想殿下教的知识没问题，高空的确呼吸不易。 现阶段研究院各种任务不算繁重，卡洛琳突然想到去高空转，因为最近来了个新项目，要求研制基于魔法的二氧化碳滤净器。 研究院收到的项目都是走上级部门正规途径来的，不会只有一个要求，还有各种附加细节和相关参考书。 按项目说明，二氧化碳滤净器的早期型号不做具体大小要求，但需要保证各避难所的通风系统及设备间能塞进去。 很简单的项目，总觉得有点小瞧人了。 真的做起来，才知道麻烦事有多少。 卡洛琳最早打算直接用魔法进行质变，理解二氧化碳脱碳条件后用魔法实现滤净并不难，在探险家职业魔法里就有个现成的法术，用于改善遗迹、地穴的气体环境。 样品很快做出来，放到新城车站的地下避难所测试，问题就来了。 新城车站地下部分，平时用于旅客上北向月台搭车，夜间没有客车所以不会启用。 第一版样机白天的测试结果很不理想，前后几小时的气体取样，十个检测点里有四处二氧化碳含量没有明显降低，一直在2‰上下浮动。 2‰的二氧化碳含量貌似不高，但没有样机的时候，车站地下区通过两个穿到两条铁轨中间的通风井，平时也只有2‰，等于是样机在部分区域完全没起到作用。 参照数据，户外二氧化碳含量是0.4‰到0.7‰，地铁站空气“良”标准约1‰，用百万分数就是400、1000。新城站地下部分比地铁差一些，主要是缺乏小型机械通风设备，有安装，但是是用于应对超高人员密度的，功率比较大，在非避难期间很少启动。 夜间实验，因气体环境平稳，二氧化碳沉积会导致平均含量比白天增加，不过这个时候样机的效果就明显比白天好。 总之法术被证明有用，但单纯的一个法术施放点，似乎无法应对人员活动较多的情况。 卡洛琳上天玩了一圈，已经知道上面在担心什么，也比较上心。 带着组员到各城索要避难所施工图，也包括王庭树避难所的，回来后埋头肝了一阵，拿出新方案。 简单描述新方案，就是利用通风管道，从一端引入气流，滤净二氧化碳后从另一条管道排出，当然大型避难所的通风管不少，实际会更复杂一些。 提交申请后，由工业部工程署协调，批准新城避难所的试验型改建。 如果换一个院士来做，这个改建批准恐怕还要再耽误一个版本，不过卡洛琳用上心思考虑的比较全面，通风入口选在侧壁偏下的位置，也没有提出要嵌入墙壁，不需要改动墙体和地面所以协调起来也比较容易。 大型人防设施空间足够大，几条方形金属管道暴露在外也不影响使用。 表面管道施工也比较快，十几天就建好了主通风管路和测试用的最低分支数量。 主通风管，就是两个固定在天花板上的大管，分支暂时只有六个，进气出气各三个。 完成后使用原本存放清扫工具的杂物间做装置室，门改成密闭式，进入第二轮测试阶段。 这个版本的效果好多了，开启半小时后多点取样测得的二氧化碳最高浓度只有0.8‰，并且维持的足够稳定。 但还是不放心，协调后组织一次临时避难演习。 规模不大，只有三千人，主要人员是真正避难时负责组织民众的，以及部分市政人员。 实际在地下的时间为四小时，其中两小时彻底关闭通风井和通道门，有魔法人员在里面预防事故。 又忙和几天，拿到了这四个小时各点的高密度采样数据，才算有了真正的依据。 上面担心的是未来某一天外面完全不能呼吸，这套二氧化碳滤净装置是非常重要的生命保障设备，在确保过滤量的同时，还要有足够高的可靠度和可维修性。 利用密闭实验数据，得到了人均二氧化碳制造量，才能标示出具体的人数。 比如单套设备三千人，根据各避难所规模不同再堆积数量即可，预留一定比例的备用机，用于维修时保证空气质量。 到了这一步，就进入定型阶段，除了法术碳沉积器的本体，还要给出整套管道的标准。 管道标准又涉及到其它东西，卡洛琳一并给安排上，给碳沉积器本体加上了空气流量显示功能。有了流量显示，施工人员就能自主决定，是利用碳沉积器自带的弱小风系法术用低风速自流大管道，还是加装风机用小管道。 第三版做出来两套上交，一个月后批下奖金，还有个特殊奖励。 由院长修亲手颁发特殊奖励，一枚二等凤凰勋章！ “看样子惊动了陛下啊，做得不错！不愧是我们最厉害的院士！” 就算已经自信了一些，被院长搬出陛下来夸，卡洛琳还是有点脸红：“没那么厉害，能帮上忙就好。” 院长又勉励几句放她出门，外面已经被其他院士和研究员堵上了： “卡洛琳，你真的拿到二等凤凰勋章了？你不会是第一个拿的吧？” 虽然不是陛下亲自颁发，但为表重视，勋章是三名内廷侍卫护送到院长手里的，一个人双手捧盒走前，太显眼了。 当然即使长得很像勋章盒也不是盒子里面内容物的证据，问内廷侍卫也不回答，不过院里人可都不傻，名为“春风”的碳沉积器的制造局量产许可，和内廷侍卫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然后到财务那里打听，发现卡洛琳的奖金刚刚报到财务手上，但院里只是走账，钱是别的部门出的。 财务还偷摸说了句“卡洛琳又要捐钱了”，说明钱数可能比院里的额度大不少。 这些线索加一起，用脚底板想也知道那盒子里多半是勋章。 凤凰勋章和战熊勋章不会重复颁发，研究院在文职系统里没有战熊摸，卡洛琳已经有三等勋章了，只可能是二等凤凰勋章。 卡洛琳这时候还没仔细看过，试图敷衍过去：“肯定不是第一枚啊，你们别挤了。” “让我们看一眼嘛，我们没见过实体呢。” 勋章是重工做的，研究院的人只负责其中一小部分的附魔工作，所以都没见过完整版的，靠想当然也能想得到，但这等稀罕东西哪有现场看来的过瘾。 卡洛琳眼睛扫了一圈，唔一声，把捧着的盒子口朝外，打开。 深灰色钨合金底子嵌着银凤凰包裹在六边形金边框里，上面左右是绶带、大针扣。 “这三个颜色放一起还挺好看的。” “让我们看看下面那个！”有人起哄，知道这门道的明显是拿过勋章的。 勋章盒子有两层，上面的是日常佩戴用，下面的才是真勋章，当然两者的本体是一样的，只是边框和附魔不同，真勋章的边框是纯金，用手指甲就能抠出印子。附魔方面日用的附加治疗法术，本体附魔自清洁，附魔不能自己补充魔力，法师可以隔空充能。 卡洛琳不干了，直接把盒子合上。 前面拿过勋章的很多都上了大当，手贱去蹭金边框。 那可是真正的纯金，用手都能拉变形的东西，冲剪后新城重工最好的机器打磨的，手摸上去的时候稍微用点力都可能按出永久痕迹，何况拿去蹭衣服什么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安装最新版。】 擦伤了都没得换，哭都没地方哭。 卡洛琳从人堆里挤出来把勋章送回自己小屋，才打开盒，把上面一层提出来，看一眼下面的，眼睛笑成弯月状。 也不多看，把上层放回，取出里面的日常用章，看看背后。 005，三等勋章发了很多，大家知道勋章没有号码4，所有数位都不会出4，所以她是第四个拿到的。 有两个大概是卫戍部队两位将军拿了，还有一块在谁那？ 396 退休生活（上） 第三块二等凤凰勋章，在艾莲娜手里，是她正式退休时王齐给她戴上的。 得到勋章的艾莲娜心情非常复杂。 自己老家在灾前已经不流行发等级勋章了，军队里主要用的是资历章，也就是根据服役年限来决定牌面的形式，功勋章仅极少数人有，大部分能混两个资历章退役都算好的。 而这些东西距离她都很遥远，没想到来异世界倒得了枚高级勋章。 作为早期一把抓的内廷总管，王齐的文件是她组织发往各部门及官营企业的，即使在培养接班人的最后阶段，很多保密等级不是特别高的文件也需要她过目，她对这勋章的一切都很清楚。 截至到她退休，三等凤凰勋章总计发放八百枚，三等战熊勋章总计发放一千一百枚；二等勋章里战熊勋章发放十二枚，她没能看到具体发放名单，不过能猜到多半都在一团。 二等凤凰勋章获得者却没对她保密，前两位不是一般人会猜测的小雷和威廉将军两位。 一枚是小雷将军，另一枚则发给机车总厂的本茨厂长了。 本茨厂长也不是因为内燃机车得的勋章，而是因“直列发动机金属模具注模工艺”得奖的。 很多概念艾莲娜弄不太懂，但她相信王齐的判断，这一定是比内燃机车更重要的东西。 总之退休了，王齐成了陛下，给她在王庭树上留了一栋占地四十几平米的三层小楼，也没有做什么限制，她孤家寡人的就打算践行当年的想法，到处走走看看。 做一个王国总管有时候很不好，因为层面有点高，很多原本能引起兴趣的现在在她眼里也就那回事。 其中也有这个世界让她失望的原因。 来之前她是抱有期待的，期待有个美丽、宜居的异世界，结果没想到正处在黑暗时代，魔法的红利一点没落在普通人头上，民众活得都不如工业时代一只宠物，很多人要为了能吃到半饱拼命。 还有就是“人”的定义，和她期待的有点差距。 各方面都不太行，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也渐渐习惯了乱七八糟的人形审美。 卡洛琳拿到第四块二等勋章时，艾莲娜恰好在新城。 她连续很多天，每天都在新城基础学校门口看着混血小孩们上学放学。 ……这个外观差异度，还是有点不好接受。 不过看着小孩上学放学，让她内心很平静，仿佛回到了没有战乱的年代。 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们过得怎么样了，如果索拉里斯遵守和陛下的约定切断了那边的异世界节点，应该已经在重建人类文明了吧。 这么想着，艾莲娜就不自觉笑了：有点痴心妄想。 正因为和陛下距离近，她才深刻的认识到人类文明走到灾前的那一步有多不容易，要跨过多少门槛。 没有陛下这样强势的领导人和手下一大群的忠实执行者，那个世界又没有魔法抄捷径，想产生足够的剩余物资和人力重新建立起学校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哪里还轮得到谈人类文明。 现在大概在努力拓荒加大种植面积？又或者已经适应了灾后的生活状态不打算回去了？ 每次陷入类似的思绪，总会觉得王齐并不是他所说的普通人，他身上有着难以掩盖的神性光辉，除了对待李想和吃食有点人类的影子，这种光辉几乎掩盖了人性。 废话，索拉里斯能选中普通人吗？ 可惜了，当年要是能想办法把王齐留在北地，老家的幸存者或许能过得更好？ ……好像又陷入死循环，如果王齐不来，索拉里斯就不会切断异世界节点，幸存者里也找不到几个听话的去实现他的想法，留在那也是大材小用，也许这时候还在带着大家建设小镇抵抗变种小强的侵袭。 也许是一个人形老太太每天在学校门口有点显眼，这天有人靠近来搭话。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 “吼吼，你的搭讪方法太古老了。”她几乎本能的反应过去，这才看清对方的脸。 青皮，身高约莫两米，乍一看似乎有点眼熟，但对于这些不同的种群，艾莲娜有些脸盲，不能确定。 青皮却认出她来了。 在整个流放地，纯种人类真的很稀缺，哪怕只是穿上衣服后能表现到和人类一致的水平，占比也不到一成。 “爱……艾莲娜总管？”青皮惊了。 艾莲娜也有些意外：“你真认识我？啊！不过我已经不是总管，退休了，就这个月初。” 有幸认识艾莲娜的青皮非常少，毫无疑问，这位就是马努兄弟两人中的一个，这几天来接自家女儿的，他女儿是大碰撞之后生的，因为青岩族发育的稍微快点，今年混上一年级了，不过有点跟不上课，估计要留级。 他也是每天都看到这位，偷偷瞄了几次觉得眼熟，才来凑话的。 新城因为大多数都是奴隶出身，防备心理特别强，一般不会在路上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其他族群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比较安静的城市气氛。马努哥哥突然搭话显得挺失礼的，幸好没认错。 这会听到艾莲娜的话有些惊讶：“退休？” “对啊，难道是被逐出吗？” “啊？难道给王室服务不是一辈子吗？” “吼吼吼，陛下就是陛下，哪来的王室？”艾莲娜退休之后没了工作压力，心情好了很多，她原本就是喜欢逗人的性子。 “啊？”马努哥哥还没回神，不知道怎么应答，大总管……前大总管能开的玩笑，自己凑上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艾莲娜看出来了，便引开话题：“你有孩子在读书？” “对，我女儿，一年级，成绩不太好，主要是秦语太难了。”青岩族的发育速度比正常人类快一些，但并不意味着智力也能跟上体型。 “不要紧，以后基础学校要加到八年。” “啊！？不要吧！”马努哥哥哀嚎一声，突然想到眼前是大好机会，“大总……艾莲娜大人，等接到孩子，能不能请您去我家用餐？” “嗯？可以倒是可以，但不可以打探陛下的机密噢。” ……应该说不愧是大总管吗，不过马努哥哥也没反悔，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就算不谈陛下，眼光也必不是他们这种做原材料买卖的屁民能比的。 “不谈不谈，就随便聊聊，我们家以后还有好多要读书的，这要是加到八年，他们可能就吓死了，您顺便帮忙解释几句也好。” 看属性点慈善家.8.2...m。： 397 退休生活（下） 青岩族皮肤是青色，看起来就像正常皮肤全身淤青的样子，皮肤粗糙点，个子更大只，好在没有长出奇形怪状的附肢。 艾莲娜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大半辈子，并且来异世界后也主要在宫殿里，勉强能接受青岩族的外观，如果更怪异些，她可能不敢长时间看对方的脸，会显得很不礼貌。 马努兄弟的家和他家的实力不太相称，他家里四口，和弟弟家里两口住在同一栋小楼里，上下加一起三百多平米，孤儿收容所里那些已经成人的弟弟妹妹们，则在另外两栋小楼里住着。 三百多平米的总面积住六个身材更大的青岩族，加上两个佣人，也就刚刚好够用的程度。 艾莲娜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马努，到他家里做客时才问起。 马努哥哥就说了当年第一次到凤凰城倒卖香料时见过。 艾莲娜回忆着，笑着摇头：“真的老了，我知道马努这个名字，但想不起来我们见过面。” 马努兄弟是铁厂的主要原料供应商之一，在铁厂的年度报告里就能看到。 “您事务繁忙，不记得也正常。”马努哥哥虽然有巴结的意思，但只要没有特别离谱的政策变化，他家也不用求人，所以心态放得平。 艾莲娜只笑着摇头，没搭话，再搭话就要聊到陛下了。 退休的时候除了拿到二等勋章，还有一份陛下写给她的一页纸，上面写的是各类信息的保密分级。 因为最近两年艾莲娜逐渐脱离具体事务，她知道的一大半都转为解密信息，但还是有一些需要注意的。 陛下相当贴心，考虑到她回到民间后可能遭到敌对势力逼问，为了保命可以分情况透露一些真正有价值的情报，例如军事采购供应框架，军方团级以上军官名单，宫殿区布局等，甚至于他能和李想对打的实力也可以说。 陛下能做到无事不能对人言，但艾莲娜却没考虑过自己会说出机密信息，她知道一旦陛下被人扳倒，这个世界再过一千年都不一定能再次遇上快速发展社会形态的机遇。 与一个世界的全体智慧生物的命运相比，自己的命也算不了什么，她已经有觉悟，相信主会允许她进入神国。 晚餐前，马努哥哥只和艾莲娜进行了礼节式的交谈，两边都不着急。 晚餐是煎牛肉、盐焗小强腿、蒸鱼、蔬菜拼盘、牛骨浓汤，还有面饼。 没有提前分餐，用公快公勺随时取用。 陛下吃东西很随机，有时候会分餐，有时候不会，艾莲娜也习惯。 等主家邀请，吃了点肉和饼子，看到气氛有点微妙，主动开口：“你们是不是习惯吃饭时说话？没关系，说吧。” “……吃完再说，吃完再说。”马努哥哥还是感觉有压力。 艾莲娜看起来和蔼，可到底是前任内廷大总管，这个身份放到法特尔，内政大臣都要巴结着点，可不是什么普通贵族的概念。 一家人加个客人闷头用过餐，换了个地方，马努兄弟两个都到场，请教起各种问题。 “艾莲娜大人，现在一些小道消息传的很凶，我们想问一下，王国变成浮岛后新城外面那一块会怎么样？” 艾莲娜喝一口热饮：“陛下都有安排，只要是是和风谷在一个浮岛上，以后都是一家人。” ！ ！ 看到没，这就是大人物眼里的世界！没有战争、吞并，直接就快进到一家人了。 马努哥哥给弟弟打眼色，弟弟恭敬的给艾莲娜添饮品。 艾莲娜看着两兄弟的做派，又解释了一句：“我们最大的敌人终归是魔界，未来还会有更厉害的，所以对待流放地的人们，陛下仍然会以非军事手段尽可能统一力量，但如果有主动生事的，也不会吝惜偶尔用一次武力。” “那个……和魔族的战争，要保密吗？”这个问题没有直接问，而是看看是否保密。 “不主动公开，但大部分信息也不需要保密。你们想知道什么？”艾莲娜把问题抛回去。 马努兄弟虽然有钱，也已经逐渐脱离小市民阶层，不过洞察力和老牌大户相比还是有点欠缺，两人还是用眼神交流，然后提问：“我们将士的伤亡大不大？” “问的不好，重问。” “？？？” 有点不明所以，好在兄弟俩不笨，很快回过神，这个问题的答桉明显不需要问前任大总管，去看一眼王庭树行政区广场上的纪念碑就有答桉了，另外如果死了很多人，相关家属也会把消息传开。 “那魔族的损失呢？” 这才像话。 有些信息官方不会公开，但透露出去却会有好处，不然艾莲娜也不会来“陌生人”家里做客。 “军队去年全年直接击毙的魔族数量约三十七万，是全年不是全部。只可惜魔族无穷无尽，这点伤害对它们也不痛不痒。” 兄弟俩瞪大眼，被数字震惊了。 魔族眼前已经在东面扩散开，数量也没人去统计，只说野外到处都有，城里也被混进去少数。 王国里一直没什么动静，搞得大家还以为魔族被山挡住了过不来，没想到一年歼灭数能到几十万！ “打的这么激烈吗？我们能做些什么帮上忙？” “什么都不用做，正常生产生活，就是帮了大忙。噢，如果你们发现造谣扇动民心的家伙，可以举报。” ……不愧是我们凤凰王国。 凤凰王国很小，可是很强啊，如果没有魔族，摆开架势应该能和法特尔正面来一场了吧。 既然大事方面没大家啥事，还是关注自己的生活，马努哥哥这才问起八年至学校的事。 艾莲娜直接照着还没公开的文件回答：“现行的五年制读完进入魔法学院无法很好的对接，转技术型岗位的基础差了一点，加入普通劳动岗位年龄也不够，增加到八年后，读完直接转魔法学院或正在筹备的技术院校，再读完就能参加工作，也不至于闲散下来养一堆坏习惯。” 陛下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手一对眼睛，很多方面都受到当前条件限制需要一步步完善。 合法工作年龄就是个漏洞，此前实行的五年制基础学校，对应的毕业年龄在十一到十三岁，但“允许有限参与低危工作”的年龄是十四岁，全职工作还是十八岁。 年龄根据各族群特性，有一定上浮下调，不过总体上基础学校毕业到全职工作，有一个不短的时间差，最近发现不少人养成了一些坏习惯，街熘子在增加。加上师资力量和教材准备也差不多了，就准备上八年制对接魔法学院或职业技术院校。 未来的高等教育则会从职业技术院校中分离，现在谈那个还太早。 看属性点慈善家.8.2...m。： 398 索道平台启动 艾莲娜受邀在马努兄弟俩的小窝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来得及告别呢，外面来事了。 “不好啦！南隘口那边的裂口扩大，升降机错位不能动了。”一大早来报信的是孤儿院的小老弟，上学不用心，魔法学院没报上，现在只能在货运站混着。 晚上是有点震，不过艾莲娜关注点有点偏，疑惑的问：“升降机不动怎么报这来了？” 马努哥哥去问细节，马努弟弟过来解释：“我们家里给凤凰铁厂供应点焦煤，这个月的货就在今天或明天到。” “噢，那你们过去吗？” 其实这种事马努兄弟去不去都不影响，做事轮不到他们管，排队解决积压也得等着，交货延迟也属于不可抗力不用着急。 但艾莲娜问起来，自然是要去的：“去，当然去，您也去看看？” “那走着吧。” 马努哥哥在旁边听到，拍了拍小老弟，说了句悄悄话解释艾莲娜是谁，四人一起去南隘口围观。 住所距离南隘口还有近三公里路要走，等他们到的时候，新城城防军和红石城防军已经到场，维持着两边的秩序，避免有群众因人多推挤不慎落入裂隙中。 看着这阵仗，感觉事情有点大，不过艾莲娜没有拿出通行证往前挤。 别看她现在退休了，其实很多普通人不能进入的地方她都能进，而且有两种通行方式。 一种是特别通行许可，类似于研究院人员去金红要塞用的，另一种是直接出示勋章。 勋章是荣誉，有收藏价值，而有实际作用支撑，就能反过来增加其荣誉属性。 在这样的思路下，批量发放勋章后推出的初版勋章法也规定了一些特权，其中很多都是保障因伤残退伍的军人生活，和烈士家属优待之类的。真正的特权是当通行证和车票用，眼前这种事故处理场景进去会和临时专家组安排在一起，不能进去指手画脚；替代车票时只能坐普客，也就是铁路局托管迪迪安客运公司运营的车厢，因为要留证明用于公司报账，真用起来不一定比买票方便。 没用特权，四个人只能跟着大伙挤，好在兄弟仨都比较大个，艾莲娜倒没被挤到。 挤了半天才挤到咨询处，这边也一大群人围着吵吵嚷嚷的询问情况和进度。 马努兄弟是货主，属于当事人，和一般叽叽喳喳的群众还是有些不同，需要认真解释，在这边出示货单，被人带到另一间大厅。 说大厅都是客气的，因为裂缝这边的建设、装卸和维护任务很繁琐，距离超近的新城车站又没有弃用，所谓的大厅其实是半露天式的大货棚，就一个顶盖。 四个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些货主，打听过发现说明会还没开始，还在等把红石一侧的货主通过缆车摆渡过来才会开第一场，到时候会说明最新进展。 可能因为看热闹的太多有点乱，又等了半个小时才凑出一波货主，发放了肉干和饮料垫肚子，一边开始说明。 “今天凌晨四时板块裂缝扩大，现在的地表裂缝宽度为1.8米，我们派人员下去测量到的深度超过五百米，由于深处收窄且有地下积水，暂时还没探测到底部，判断距离板块脱离不会太久。”工作人员拿来块用碳黑涂黑的木板，在上面画着图形解释，并给大家打预防针，“未来的情况会越来越糟，随着裂缝进一步加宽，升降平台加固和运输难度会越来越大，根据我市《空岛化应对指南》文件要求，决定从即日起全面弃用升降平台，改用货物缆车完成两地货物往返。” 虽然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天也难免唏嘘。 有货主就问了：“我在露娜河上看到了，缆车运货的运力不行啊。” 工作人员一点不急，把黑板上的图给擦掉，继续边画边说明：“现在基本确认漆黑之地板块和风谷板块的稳定性，缆车通道将会成为浮岛化之后最重要的物资和人员运输方式，为保障境内物资供应稳定，这次会直接建成边界索道平台，大体形式如下……” 随着工作人员边画边解释，大家也终于明白缆车取代铁路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脚下就是魔法世界，不过随着工程方案逐渐浮出，下面的货主们还是觉得有些魔幻。 索道平台的重点不在索道，而在平台，主要是为了避免进一步的结构改变和运输带来的压力，把整个索道锚定地基给拉下浮岛，因此平台需要非常扎实。 新平台会使用大厚度水泥灌浆法，分几次铸成总厚度十米的超级地基，而这块地基，则会同时使用空中斜拉索和地下锚索的形式，将整个平台的受力中心后移大约一百五十米。 这个时候平台重心和现有边缘的总距离为三百米，其中靠外的一半，除开索道链接和上下货物用，约有三分之一用于军事警戒和基本防御工作，归城防军管理。 因为一体式钢筋混凝土地基的重量非常巨大，两个平台建好后可以保障间距三公里距离内，共二十条索道同时各负载一个卦有满载集装箱的索道装卸机。 按三公里往返十分钟计算，每小时物流量最大可达2400吨。 当然实际上肯定用不了这么大物流量，长索道运行时还存在震动威胁，整个索道物流系统要提高效率也需要摸索，不过肯定能保证距离不是特别远时，运输条件和地面区别不大，并且会有专门的客运道。 听完解说，一群人张着嘴，好不容易有人缓过神又问：“这建起来要多久？眼前怎么办？” “平台会建在铁路东侧，暂时只能扩建西侧已有的索道，但由于集装箱运输所需的钢索施工难度较大，最早三天后才能起运标准集装箱。” 嗨！这不是画饼吗。 当然大家也知道三天已经很短，这点时间重新修好并完成升降平台的调整也不够，地动已经导致升降平台加强几次了，最近的一次弄了五天，而且随着加强次数和高度差增加，工程量越来越大。 艾莲娜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要画饼。 王国现在的重点不是物流如何而是稳住民心，先让大家有个两地不会断开的预期，很多工作才能继续顺利推进。不然绝对有超多的民众会想方设法往漆黑之地板块挤，哪怕是雇佣魔法师来送呢，人多了也不是请不起，到时候各方面缺人的情况就会更严重，各地行政组织工作也推不下去，那会引发真正的危机。 想着想着就有点小得意，没想到老了跑来异世界还学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政务知识。 话又说回来，流放地真是祖上供了不知道多少辈各路神明，才能盼到陛下这么一位，可惜陛下是唯物主义战士，不然他的凋像、圣祠早该建的到处都是了。 看属性点慈善家。 399 集中试飞 南边有撕裂，北面就有挤压。 火山带没事，这些山是一整块花岗岩，而且新熔岩覆盖老石头时还会“退火”消除部分应力，本身并没有显着分层，非常坚固。 倒是贴着北麓的北部区板块出现了一线的挤压碎裂情况。 碎裂的石块给魔族体能特长的地面单位，就地提供了武器，不过防线距离山脚还有几公里，威胁基本没有。 但仍然需要加强巡逻，避免魔族就地利用石块堆积起坡道，让地面单位跨过断面冲上山体。 得到新城和北防线消息，王齐没理会，抽冷子带李想偷熘出宫殿，去卫戍部队总部坐飞机去了。 为浮岛化准备的各型飞机，在最近两个月陆续进入测试期，因为飞机还比较初级，复杂度有限，测试工作都很顺利，王齐拿到最近一期的报告后就打算试着坐一下。 测试机场的位置，距离凤凰城、新佩特斯魔法学院都一样，计划作为漆黑之地板块的航空中心，至于新城那边还需不需要专门的机场对接风谷板块做货运，等飞起来再看，那边作为物流中心主要考虑节能，航空中心则会有更多的普通飞机。 现在各方面工程量都很大，还没来得及做机场建设，只是丘陵地里一块相对平坦的区域稍微做了些平整工作。 王齐和李想到场，不急着飞，先让蓝天重工的人帮忙介绍各试飞样机的进度。 正在试飞中的飞机有十架原型包含五个型号。 一个是狂风三型，既狂风二型的升级版，飞行负载量从一吨提高到一点五吨，飞机本体也略有加大，翼展从12米增加到13.5米，机体长度从9米增加到10.5米。 从尺寸上可以看到它的长宽比有所变化，实际翼面形状、角度都有改变，通过风洞实验重新设计的狂风三型，改成了可收放起落架，无动力稳定俯冲速度从原本的170公里，增加到现在的满载挂弹/模块260公里，这个速度用狂风二型必须垂直坠机才能达到。 速度上限提高的同时，驾驶门槛也有所提高，狂风二型在14米每秒的速度上就能稳定飞行，三型则达到了19.5米。 ……其实差别不大，降落时稍微关注速度就行。 三型会取代二型的作战任务，等它正式服役后，二型就会逐渐改作专业侦察，部分投入林业、农业。 第二种试飞机型是本月才入场的，也是现有试飞的四款机型里最危险的一款，狂风三型乙。 虽然也称狂风三型，不过完全可以称之为另一种飞机，只是沿用了三型的基本结构。 三型乙使用两台翼下星型发动机为螺旋桨提供动力，尺寸上长度与三型一致，翼展则缩水到12.5米，这个变化主要是自主动力的速度较高决定的。 星型发动机只要理解了概念，堆功率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瓶颈主要在铸造工艺和散热方面。 三型乙的两台风冷发动机一共提供800千瓦的动力，最大燃油量一吨，从已经做完的测试工作计算得出最大航程接近三千公里，但以这个航程起飞，它的模块、挂弹冗余就只剩不到六百千克。 已经飞过的三个架次，最大稳定飞行速度450千米每小时，最低稳定速度85公里。 最低速度和翼下螺旋桨让它的起降难度进一步加大，提高了飞行员门槛，已经不是随便抓个人在地面学几天就能飞的了，必须由飞过二型的驾驶员测试。 自主动力最大的优势就是有着远超滑翔机的平飞速度，俯冲时数值还能进一步提高，更适合做一些中距离的临时支援行动。 不过现有的机械水准有限，挤占负载后能挂载的东西较少，后续还有很多麻烦，甚至可能还要改型。 测试中的第三、第四型飞机，也是同一个机型，区别只是一个客运一个军用。 这个机型的名字叫“蛮牛”，现在还只有一架原型机。 翼展28米，机长20米，比狂风大了非常多，不过计算高度的话就没差多少，狂风三型乙的停机高度为4.1米，蛮牛原型机也只有4.5米，是一种相对细长的构型，用来客运空间不够宽敞，随着原型机测试进度和蓝天重工的工艺水平发展，之后还要改很多版本。 蛮牛原型机搭载的是水冷式星型发动机，两台发动机总出力1800千瓦。 水冷是用来解决星型发动机功率瓶颈的有效方法，就是特别重，一台就接近两吨，两台已经快赶上三型乙的总空重了。这发动机也算样机，稍后改进改进，或许能争取把重量削减几百千克。 另外，蛮牛原型机还配有魔法上浮模块和魔法紧急迫降模块。 因为这款飞机足够大，在经过针对设计后，在特定区域产生较小的魔法抬升力，已经不会干扰翼面升力。 这样的混合动力，为蛮牛带来了极强的性能。 原型机现在利用配重测到的标准（稳定）起飞重量为20.5吨，预计完成机场改造后，在特殊任务情况下，起飞重量还能再加5吨。 只看起飞数字好像不怎么突出，但凡事都得对比着看。 狂风三型乙的空重近5吨，满载起飞重量是6.5吨。 蛮牛的原型机空重是11吨，意味着它只是正常起飞的油料加配重，就能占空重的86%以上，已经远远超过星型发动机在这个大小飞机上的极限，接近涡喷式动力的负载比（含油）上限。 “因为表现出的能力非常强，我们计划取消外挂方案，改为全武器内置，这样就不用再把作战型和运输型分成两个不同的机体。”蓝天重工的工程员在旁边吹牛，似乎要一步到位发展出高效轰炸机来。 王齐哈哈笑着回应：“不用那么急，一步步走稳点，在人员安全方面多下点功夫，还要考虑考虑操控系统失灵时的应急问题。” 旁边赶紧有人记下，工程员也立刻附和：“陛下说的是，原型机各方面系统整合做得确实有些仓促。” 过了蛮牛的地勤场子，就是最后两架试飞飞机，同属于“木头人”型号。 听名字就知道了，这两架飞机就是树上长出来的。 但树上不能直接长出能飞的飞机，还是会有些人工加工工作，根据蓝天重工同步测试给出的工作建议，王齐给改了两个版本，变成机翼和机体分开长，改的时候突然发神经，给弄了个奇怪结构。 现有版本之前的“木头人”则是一体成型的，也没大问题，放在研究院里给做实验辅助用机。 看属性点慈善家。 400 木头人 粗糙试飞场上的两架木头人系列试飞飞机虽然同为一个型号，外形却不一样，分别是上单翼和下单翼。 新版有两个翼型，所以要重新试飞。 试飞场上的狂风三型和蛮牛一型都是上单翼，这种翼面的优势是距离地面更远，能保护挂着的发动机。 按理说狂风三型甲应该用和狂风二型一样的下单翼，这样更有利于提高升力系数，保持滑行比，不过因为蓝天重工同时有几个机型要对付，组建没多久的他们应付不来那么多的生产需求，所以甲乙都使用上单翼。 木头人的上下单翼区别也一样，下单翼模式主要采用魔法升力加滑行的动力模式，上单翼则用发动机。 木头的强度没办法和金属媲美，新版木头人又比较大，上单翼的构造要挂发动机，还要往机翼里填充结构桁架和翼内油箱，人工参与的部分会比较多，但肯定比从零开始拼蛮牛要容易多了。 下单翼构型用魔法驱动，事情少很多，机翼里只要填充一根钛铝合金骨和舵面控制索就行。 上下翼长相也不一样，主要是截面形状差别较大，以至于两架飞机停在一起，都看不出来是同一型号。 木头人的长度是15米，为了能让神树长出十五米的大机身，王齐可是想了很多办法，一点都不比整一套钛矿砂提纯链容易。 上单翼型号的翼展是22米，下单翼型号则是21米。 空重，因为是木头加钛铝合金龙骨加铝合金结构件，上单翼型号为5.2吨，比狂风三型粗了两圈的情况下只重了两百千克，两者发动机也一样，两台400千瓦气冷。 下单翼型空重则只有3.9吨，不说轻如鸿毛，至少也是无足轻重了。 比较可惜的是，为了保持木头的整体结构强度，没有使用新的收放式起落架，只能和狂风二型一样带轮子飞，加上较大的机体，即使有更大的翼展，速度也没办法和狂风三相比。 不过低速也有低速的好处。 改新版之前蓝天重工就做了很多风洞工作，知道了是低速机，便提出要有更大的翼面积，降下来的速度也不浪费，转化成更大的滑行比。 狂风二型的最大滑行比是1比20，木头人下单翼版本则能达到1比22，相当的绿色环保。 王齐和李想两个，今天就要坐下单翼版版的木头人出一趟远门。 至于上单翼的版本，不是王齐不敢，而是蓝天重工不敢。 星型发动机不像柴油机一样有成熟产品参考，是一种本身就因复杂度而降低了可靠度的新型发动机，万一陛下飞上天两个发动机一起熄火，即使依靠滑翔能力安全落地，蓝天重工自家脸也丢完了，以后在工业部会上都不敢说话。 两人跟着内廷侍卫上飞机，前面是娜塔莎和她的副官，后面两个小兵，加上他们俩乘客共六人。 要按王齐的思路，就他和李想足够了，只是下面的唧唧歪歪有点烦，要说服他们还得讨论几个来回实在耽误时间，干脆随他们。 十五米长度的飞机内部空间比较有限，还比不上当初那辆手工房车。 木头人的中腹部分，被地板隔出来的空间和大巴差不多，长度和头尾宽度就相对局促。 去掉尾翼机械控制部分隔离出去的，从驾驶舱的驾驶员脚底板位置算，到机尾，内空总长度14米。 驾驶舱没安排观察员，只有正副驾驶。 从驾驶座出来的走廊，一边是洗手间，因为木头机身不够结实，不能随意开启丢东西，现在只能小解。另一边是轮班驾驶员及乘务的胶囊休息室，为了争取多一个床位，占用了洗手间上方，总共三个床位。 出了短走廊是乘务准备区及乘务座位，舱门也在这里。 这一套下来，使用总长度六米，勉强能兼顾到身高2.2米的机物组（需要部分低头），乘客区只有区区八米长，如果摆普通乘客座位，第二排窗外就是机翼。 现在并不是客运布置，而是行政布置，看起来还是比较宽松的。 但不能数座位，一数就露馅了。 舱门为左，机身的右半是会议办公区，“ㄇ”型连排沙发加个可以送上天花板的桌子，正常体型勉强能做六个，大一点三到四人。 左侧走廊上还有几个贴墙可放下的凳子，但只能允许普通身高的人坐着，不然会挡住过道。 会议区后面是两个休息区，靠会议区的大一点，有一张宽度1.4x2.2米尺寸的床，朝向和飞行方向一致，头靠机尾一侧避免人直接睡死。过道尽头则是尾段休息区，这里空间已经比较小，没有双层床的余地，只有两张八十厘米宽的单人床，还有个折叠小书桌。 这个布局也不是王齐专门给自己准备的，主要是滑翔机做一千公里以上的长程飞行特别耗时间，部分记录和分析工作完全可以在机上解决，人员在床上休息一下可以有效提高工作效率，试飞和战场建设阶段都能用，未来也可以直接转做小团队的贵宾客运。 当然真的有贵宾接待任务，大概率会落在后续的蛮牛客运型上，毕竟那架飞机长几米，依托金属结构也能争取到额外的空间，布置起来更从容。 王齐和李想上飞机，也不急着找床位，先参观驾驶室， 驾驶舱特别粗犷，仪表只有水平仪及高度表、空速及温度表，都是纯机械的，按钮不到十个，一架滑翔机要太多按钮也没用，飞行姿态全靠驾驶员的注意力和手劲儿。 手劲飞行，是机械传动特有的形式，因为驾驶舱空间有限，在操作杆移动受限的情况下通过操纵杆直连钢缆系统操作舵面，就是个纯力气活。甚至还不能在用力方面过于分心，不然飞行事故就在眼前。 所以这种操作形式的飞机大小上限也不高，轻量化一些的木头人还好，蛮牛的程度差不多接近极限，都不用再增大，只要速度速度再快个两百公里，正副两名架势的出力都要达到健身房拉杆的强度，那轮班十几个小时下来，还能不能再上天都是问题。 “这看起来比卡车还简单啊！”李想在一边吐槽。 “滑翔机又不用调整发动机出力，要那么复杂做什么。” 上单翼型号比下单翼多的两台发动机加螺旋桨总共才七百千克，多出来的重量除了几十公斤的额外加固重量，大概有半吨都是油路和发动机控制相关，表盘都要多几个。 魔法滑翔机就简单的很，一键增加高度，一键停用魔法系统，剩下来的就是纯滑翔，多出来的几个按键都是灯光控制和排险相关。 看\属性点慈善家\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401 缓慢的飞行体验（上） 从驾驶舱出来，坐到会议沙发上等起飞。 滑翔机不用加油，确保魔力储备够用就行，只是还要等另外几架护航的飞机就位。 护航总共四架，两架狂风二型，以及两架狂风三型的样机。 “以后护航就要几十架飞机吧。”李想从窗口往外看。 木头人窗户不多，不算驾驶舱只有六扇圆窗，会议区两侧各两个，大卧室一个，对门过道一个，其中后面两个还是假窗户，海蜇木质地，像蒙了一层纱。 会议区的窗户略带弧度，有点广角成像效果，视野还行。 “常规护航能耗太高了，还是要在浮岛周围做好防御。” “那人不够啊。” 两万平方公里的地块，周长就有大几百公里，按每十公里部署一个连都要四个团，这还只是一个，加上风谷板块，仅仅常规警备就要八个团。实际上十公里一个连的密度，根本没法保障完全封锁，还要留有机动部队应付大规模遇敌的情况，至少在黏菌军团满编之前是没戏。 “是啊，麻烦的很，暂时只能安排航线沿线经过哨站，再部署一些防空哨戒点，等黏菌军团规模起来再考虑全线警备。”还有更麻烦的，现在不确定因素太多，都不好做准备，只能等浮岛起飞了再看。 两人聊了一会，护航机已经进入盘旋状态，驾驶舱传来声音：“陛下，我们要起飞了。” “走吧。” 座位上有安全带，王齐故意坐在右侧靠墙的位置，面朝左侧，想体验下这飞机起飞时的状态。 魔法滑翔机起飞直接向上，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提升三百至五百米，然后进入动能积累阶段，用高度换向前的速度。 这个动作如果是喷气式飞机还完成不了，因为必须有静稳定气动外形，才能确保飞机下坠后能尽快得到足够升力改变运动方向，喷气式飞机可能会屁股往下掉，尾翼失速后的坠机概率无限大。 魔法升力系统现在的状态没办法支持太大的滑翔机，继续往大了造，可能还要加上水平推力模块，不知道又要引出多少变量。 一段坐电梯急停的坠落感，配合向前加速的感觉，飞行速度大概来到一百公里每小时，再次启动魔法升力系统。 升力在木头人上一样会影响气流，不过影响没小飞机那么大，在速度降低到失速速度之前，已经提高到一千五百米高度。 再做短滑翔，这一次速度达到120公里每小时以上，然后再爬升。 三次爬升后，速度稳定在120到150公里之间，高度稳定在1800到2200米。 之前都是纸上谈兵，这次亲自坐上魔法飞机，才意识到这破玩意距离普及民用还有点遥远。 每几分钟就伴随一次电梯抬升感，加上前进速度也会有变化，这要是身体素质一般的上来，恐怕顶不了多久就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客运看来还是得靠蛮牛这种带螺旋桨的。 飞机稍微平稳一些，把上方会议桌拉下来。 为了保证桌子稳定，拉下来之后还要从地面抬起两根桌腿歇着搭在桌下的槽里，做三角支撑。 娜塔莎赶紧动手，从乘务区拿了水和零食盒来。 因为飞行速度不够稳定，水杯和盒子得放在特定的凹槽里，这些凹槽不是树上长的，是后加工的。 水杯也不能装满，只能装一半。 王齐喝了一口，看一眼，还剩大概三分之一水。 李想也凑过来看：“还不如用水壶呢。” “水壶太大，如果前面有情况，水壶飞起来要砸个大包呢。” “水杯还会弄到全身水呢。” “嗯，得让他们加个盖。啥时候能弄出纸杯就好了。” 李想在废土上见过纸杯，这东西给她的感官不太好，因为废土上每一次外出都伴随着危险，如无必要不会捡这种用不了几次的东西，塑料都好很多。 “早知道这里啥都没有，我们就应该带一大堆塑料和橡胶来。” 废土上这两样都很多，只是橡胶会老化，合适再利用的会少一些。 “哈哈，想得太多，那时候有橡胶也没办法再加工，又不是面团。塑料也只有瓶子能继续用来装水装油。” 橡胶的再加工塑形需要近三百度的高温和一定压力，当时连铁都没有，哪来的东西加工橡胶。 塑料更是前期大废物，它再加工成塑料颗粒的前置要求更多，没有再加工能力，现成的塑料只能在有电之后做点绝缘片，就这功能用皮料也是一样的。 李想都嘴：“生产系统弄得这么复杂，也不嫌麻烦。” “是麻烦，但有必要。”王齐没继续这个话题，安静看着窗外。 飞机实在有点慢，花了不少时间才到地下城位置：“到草原了。” 高草平原经过几年的自我更新，已经又有一些绿色，草的高度明显矮了一截，从飞机上就能看到一些当年艾莲娜老家那波人做探索时留下的零散废弃物，比如破帐篷、破车之类的。 李想也跪沙发上往窗外看：“里面还有不少东西呢，为什么不把它们都搜集起来？” “没有价值。” 工业不是个能一步登天的体系，发动机及车辆传动系统能复刻，那是因为发展水平到了，也有相关方向的技术和合金准备，很多东西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一点用都没有，比如激光测距仪、示波器等，现在上哪去找集成电路？ 而且在测距这方面魔法的效果要好很多，能够直接生成比例可靠的全息模型，大大减少了勘探工作量。 李想却没放弃，继续劝：“等板块飞起来，我们把魔族清理干净，还是把那些东西搜集搜集好了，万一以后能做参照呢。” “……也行，到时候你挑选一队人去办吧。”王齐没想到李想对那个世界的东西还挺留恋的，或许是真的觉得能用上。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等真的浮岛化完成本地清理工作，危险降低后搜集起来也确实不废多大事。 李想高兴了，眯起眼主动拉王齐的手，他也自然的一把握住，两人一个侧坐一个跪沙发上，继续看下方的景色。 当年大撞击带来的浮尘要么上了外层空间，要么早已落地，火山活动也已经停止，火山灰带来的视野遮蔽效果趋近于无，远离工业生产范围后，现在的高度有着非常开阔的视野，能看到几十公里外。 大概是机舱里看不见的方向有魔族试图靠近，机队偶尔会拉到近三千米高度。 看\属性点慈善家\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402 缓慢的飞行体验（下） 小恶魔等级低，却让人无比头疼。 还好小恶魔基本体能不强，单纯依赖身体驱动飞行，也飞不了太高。 大气越往上越稀薄，同样的翅膀在低空能提供足够动力，上了高度就不一定了，小恶魔拼了命也就能窜个一千米高，还不能持久。 浮岛化之后的气动条件，小恶魔大概就被排除在基础威胁外了，但也说不准，搞不好还有什么地质变化会增加气体总量也有可能。 机队的平稳飞行高度维持在1800米以上，即使飞行员偶尔浪一点，也不会下降到1500米以下，要拔高到接近三千米，躲避的多半不是小恶魔。 从魔族高智力俘虏嘴里问出来的情报显示，魔族主要的会飞族群就只有恶魔系，小恶魔、下级恶魔和恶魔，其他会飞的也有，不过对空威胁要小得多。 下级恶魔和小恶魔长得很像，但和小恶魔一起出现能看出来体型更大，高度和普通人差不多，头上有角。 下级恶魔会使用两到三种火魔法，厉害的甚至能放出火焰连弹。 火焰连弹是一种流放地没有记录的法术，不是火球升级版，而是焦油球叠加施法，而焦油球则是火球变体，类似抛物弹道的重火球，都是叠加了特殊能力的法术，名字就很直观，它会在击中目标后引燃一片区域，并持续一段时间。 就魔法能力，少数下级恶魔其实已经踏入中级魔族的范畴，不过对凤凰王国而言，下级恶魔的战场定位和小恶魔区别不大，只是需要反魔法武器启动更频繁一些。 恶魔暂时还没见过，据俘虏描述也长得差不多，只是皮肤更红体型更大只，会使用魔法辅助飞行。 小恶魔和下级恶魔飞不了这么高，恶魔又没直接出现过，会是什么呢？ 直接问最好：“娜塔莎，帮我问问驾驶员，是什么东西在下面。” 娜塔莎敬礼去前机舱，很快回来：“驾驶员也不认识，说是一种偏蜥蜴形状有翅膀的绿色生物。” 王齐转向李想：“你见过吗？” 李想直摇头：“你不会怀疑是草原上的吧。” “为什么不会？这是沼泽飞龙啊。” “啊？真的不是魔族啊。” 两人几乎一天到晚在一起，会出现认知差异，主要是看书习惯不同。 李想有很多东西要学，加上王齐答应她五环后两人一起出去浪一圈，所以看书会比较功利，不会去碰那些闲书。 王齐要定制发展线路，需要对各地风土人情都有了解，看的书就会比较杂，也不会刻意去记住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不过这会娜塔莎说起来他就想到了。 “我给你画的画拼出来的本子带了吗？” 娜塔莎的副官负责她的行李，李想看过去就赶紧从行李架上拿下来，打开翻一番，找到本子。 王齐翻一翻，停在他给画的各种龙的一页，指着影视龙：“有点像这个，脖子更长，没角，也不大。” 高草平原的西面有一片沼泽，那里就是沼泽飞龙的栖息地，据说西路口以西的沼泽以前也有，后来被冒险者讨伐干净了。 沼泽飞龙的头尾长度不到四米，按杂书里的配图做换算，翼展在六到八米之间。 如果不算尾巴站直了把脖子也拉直，高度应该和利刃相当，其实不算小。 “嗨，又是小不点。” 李想见过很多飞机了，就觉得至少体型要能和飞机比，才够看吧。 两人说着话，副驾驶从前舱走廊里探出头来：“陛下如果想看看，我们可以做个转弯机动，刚刚已经确认了，它飞的没我们快。” “不麻烦就看看吧，左舷还是右舷？” “右，不过我们要通知护航机，要耽误一分钟。” “辛苦了。” 副驾驶缩回去，窗外的机翼尖端亮灯，有节奏的闪动。 这是种魔法灯，照度一般但自身亮度非常高，即使在白天也能远远看清楚，在狂风三型设计时才登场的，理由是军方提出的空中协同需求，此前的二型要协同，有时候需要后座开舱站起来打手语，实在有些危险。 现在有灯就简单多了，一架飞机上总共四颗灯，翼尖代表转向，机腹后端灯代表向下，垂尾顶灯是向上，两个灯就能向友军充分标示机动方向，四个灯一起亮是降落。 这种航迹标示法，可能会给敌军提供信息，所以还有配套的加密方式，就是通过眼前这种闪烁来实现额外信息传递。 如果敌人战术动作过于明显，就还是要回到使用发报机式的魔法通讯道具。 灯开始闪动只十几秒，右舷护航机拉开距离，一架往下方加速，一架落到后面去把自己拔高了一截。 然后本机倾斜，很快就让出足够的角度，稍微转向后王齐和李想直接从舷窗里看到沼泽飞龙。 两只，脑袋基本和蛇雷同，一只偏墨绿，另一只脑袋顶和脸颊偏红。 它们的飞行高度已经超过两千米，还在爬升，似乎是不太适应这样的高度，相对这样的体型，翅膀的运动频率感觉有点高。 相对距离约有七到八公里，似乎没什么危险。 “红脑袋大概率是公的。”王齐说。 “啊？为什么？” “我猜的，你以后有机会可以看看。” 他看的书里没有描述，依据只有生物学经验，一般都是雄性展示美或力量来争夺权力，雌性在生产期间会有虚弱期，加上部分还有养育本能，比雄性更需要伪装色保护。 “才不要。”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知道分公母要看哪。 大概十几秒，前面机舱里又喊话：“陛下，我们要回正了。” “好，按计划继续飞。” “是！” 飞机回正，并不急着左转，保持着速度以极小的角度转向，机舱里几乎感觉不到。 在草原上再飞一段，就能看到西面原本的湿地地形了。 高草平原西面的沼泽，挡住了翁吉西海岸，也能算是天然屏障，现在嘛，沼泽飞龙都飞到草原区去了，明显这里的沼泽也面临着南边沼泽一样的状况，漏水。 但这次飞行并不关注沼泽漏水，而是更严重的情况。 王齐和李想两个去休息，娜塔莎四个也轮流休息，起来时已经是夜里。 月色一般，没办法给夜视能力镀上彩色，只能看到黑白图景。 娜塔莎就瞎了，增加属性并不能带来额外视觉种类，她是纯人类，只能看到地表植被反光。 前舱驾驶员也换班了，这次任务总共三名驾驶员，可旁边的护航机却没办法换班，他们还要再坚持几个小时。 所以护航这东西还得再想想，滑翔机实在是慢到可以。 看\属性点慈善家\就\记\住\域\名\[]\ 403 铜矿 机队继续向西，总计飞了十一个小时，在凌晨三点看到了地面的火光。 这火光是自己人，勘探探险队中两个小队的野营营地，营地外也有光，由微光术小灯泡组成的起降线。 机队通过灯光沟通后，两架俯冲降低高度盘旋，王齐的座机启用减速飞行模式盘旋下降。 减速飞行模式通过襟翼分离实现，平时看起来只是机翼上的一小块，减速时上下分开，产生类似减速板效果，木头人飞的本来就慢，减速后即使盘旋下降，速度也不会超过120公里。 降低到起降高度继续减速，以7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进场落地。 飞机轻，虽然不是专业机场，也只是稍微弹了一下就平稳落地。 护航机队也跟着一架架落下来。 总的来讲飞行体验很奇怪。 起飞是垂直起飞，飞行过程中频繁升降，降落却不能通过魔法消除动能，又变成正常滑跑落地。 飞行员需要休息，虽然大家都有一定夜视能力但视野和白天不能比，王齐下去和大伙打过招呼，还是在飞机上歇着等天亮。 太阳升起，小营地所在的高地视野不错，已经能看到天边的水色。 飞行员还在休息，王齐则听着勘探队的报告。 “这个板块的面积约一万四千平方公里，仅有两个渔村，现在大部分已经迁移去人口较多的地区。东区边界附近发现表层铜富集，地下应该有铜矿，海岸线的这个点有锂矿，海岸线后退后，我们在珊瑚床区域的采样显示下面可能有石油。” “储量都无法推测范围吗？”王齐问。 “回陛下，这些矿距离地表都超过一百米，我们没办法把大设备弄过来，靠随行工具只能做浅层采样，不知道下面的地质状况。” 地块的位置很难说是不是属于翁吉王国，现在的点，距离露娜河流入的澡盆海，大约有一千二百公里，因为缺乏澹水，只有零星村落定居，再往北也没有城市。 地质勘探是一件很容易引起冲突的事，勘探队会跑到这里来也是因为翁吉在这个方向的人口和控制力基本可以忽略。 王齐会关注到这里就是因为铜矿。 铜的冶炼难度很低，和锡、铅一样，都属于铁器出现之前，能直接在篝火里获得的金属。 流放地的王国、帝国用它来当钱币，应该是比较稀缺。 冶炼容易加矿脉稀少，就决定了类似的较浅层无主铜矿脉非常难找。 但铜又很重要，无论是仅次于银的导电率，还是它那常温超过400w/m·k（不锈钢十倍以上）的导热率，都是难以替代的优秀工业原料。 王国没有铜矿，全靠从铜钱里回收铜，成本高不说，量也不足用，以至于现在的王国电网都是以铝铁合金导线为主，甚至部分电机都不是铜线，烧坏的几率更大。 所以前段时间听闻可能有铜矿，他就决定让李想来看看，不过因为还有锂、石油的发现，以及海岸线后退等情况集中在一起，干脆两个人一起过来。 “铜矿对王国很重要，大家吃过早餐我们去看看，也许特使能帮你们打个样出来看看。” “是！” 汇报队员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他们这种单位和李想殿下有接触，但机会渺茫，谁不想近距离看看女武神的威风呢。 大家吃过早餐，留下一个小队照顾和保护飞行员们，王齐、李想等六人跟着另一个小队先去看有没有希望找到铜矿。 从营地走出去几公里达到目标地范围，没有绿色，全都是光秃秃的石头。 这种场景在海边很常见，受常年海风影响，海岸线附近基本都是盐碱地，不利于自然植物生长。此处说的绿色，是铜矿特有的绿。 没有铜绿，也就是没有表征迹象，能在这里发现铜富集，说明勘探队打洞打的很勤快。 “就在这一块，我们每间隔一百米打一个洞，在六个样本里发现三个有铜富集，这就是含量最多的一个。” 大家眼前的洞，大概只有八厘米的样子，是专门的手动打洞工具钻出来的孔，队员们现在身上还有一样的工具，有长有短。 王齐看向李想：“能试试吗？” “试试就试试呗，你们退开点。” 王齐等人让路。 李想没有穿盔甲出来，用拳头直接砸还是不太好，先用魔法。 先来个地震。 地震是个四环魔法，据说很适合在战场上使用，她学的第一个四环魔法就是这个，才学会没多久。 刚刚学会的地震，破坏力有些成谜，地上出现几条小细纹，没啥大事。 真正抽样本还得靠三环的法术，地刺。 和地震一样，地刺也是偏战术面的魔法，平时法师斗殴很少有人用，但在战场上连续施放，即使不造成直接杀伤，也能构建起临时的阵地工事，让己方获得局部优势。 一般法师使用地刺，都会尽量在泥土、泥岩、砂岩地形使用，这里的石头还是与花岗岩有近似性的火成岩类，会特别费魔力。 但没关系，李想这种神秘都有几百的，就是魔力多，而且前面用地震松过筋骨，也没直接施法耗费高。 她对三环魔法的控制力明显更好，地刺直接从勘探队打过的洞里窜出来，刺到三米多的高度停止。 然后一脚踹断，再放。 五环以下的魔法都不涉及无中生有，地刺当然也一样，这些地刺实际就是地下的岩体，只是重构了形态。 连着生成地刺并踹断，因控制力和地下空穴的关系，难以避免的让洞越来越大，后面的地刺也越来越粗，等踹断二十来根，被踹断的地刺底端直径已经超过三十厘米。 她突然停下来，盯着最后被踹断的看：“这是不是矿？” 勘探队员赶紧上前，王齐也跟在后面，却先看了眼被踢断的断面连在地面的一截。 并没有洞，就像普通的岩石断面一样，大概往下几十里面才是空腔。 再看她指的石刺，后半截有一点点黄绿斑点。 很快就获得肯定答桉：“对，陛下、殿下，这就是铜矿，黄铜矿，含硫量很高。” 啧！ 王齐没发出声音，不过很嫌弃。 含硫高意味着需要较为复杂的脱硫工序，或者像地下城产的黄铁矿一样，先用来造硫酸，然后用矿渣再想办法提取金属。 “特使，再打两根看看吧。” 李想给了他个白眼，挥退勘探队员，又抽了几根。 看\属性点慈善家\就\记\住\域\名\[]\ 404 盐 李想从同一个位置又抽了两根地刺出来，色泽有明显的变化， 这两根通体都有黄绿色颗粒分布，有的偏黄，有的偏绿，但外观还是以石头为主，不像地下城的黄铁矿，看着就和黄金结晶后聚合出来的一样，铜含量大概比较有限。 不过好在矿层厚度不错，只要有一两百米的跨度，就有部署设备的哨站的价值。 事情不急，为避免翁吉的人找茬，还是等飞起来后再开发铜矿，今天还有其他事要忙和。 让李想把后面有矿的石头都砸断，让内廷侍卫和勘探队员一人抱一坨送回营地。 回到营地时，飞行员们已经休息好，正在检查飞机和魔力模块的充能情况。 给新飞机搭载的魔力模块都很人性化，有指示灯珠显示魔力存量，就跟电池剩余显示一样。 因为旅途比较长，这几架飞机出来时都带了便携式的充能模组，功率比地面站小不少，大概要五天才能充满一次，但现在本来就在航程半径内，主要是保证足够的余量能应付一些突发情况。 王齐一行回来，机队稍作准备，把另一组勘探员一起带上，再次升空。 这时候木头人上除三名驾驶员，总计有十八人，已经超出容量了，就算一部分人到休息室的床上坐还是不够，还好负载没问题，只是在滑翔机上要站着或坐地板，不太稳当。 这次是短途飞行，总距离只有六十公里。 降落之前就能看到，海岸线远处升起一块陆地，虽然只略高于海面，但它代表的是真正关乎到生死的大事。 机队把王齐和其中一组人放到原本的海滩上，带着另一组前往海上浮岛工作，这也是木头人本次试飞的原计划。 勘探员带路走了一段，指着几块附着着藤壶的大石头上的一道颜色分割线介绍：“陛下，这里就是原海岸线的退潮线，和我们前天测量到的退潮线高度差有十二米。” “啊，这只有十二米吗？”李想惊了。 因为用肉眼看，现在的海岸线位置，距离他们所在的点有四公里左右。 “特使殿下，这一片的浅海很平缓，看起来远，其实落差很小的。” 王齐问的问题正经点：“现在海岸线后退的速度有多快？” “回陛下，测量到的数字不是很稳定，最近的一次地震，两天内海平面就下降了三米，平时的变化不大。” 王齐听了没说话，勘探队员带着继续走，前面有个海岸线转弯处，其中一侧的海滩石头变得比较大，部分地方还能看到石头下方的岩体。 “这边是我们按要求找到的岩体，但要稳定产盐很难，我们也不知道海水这么退下去，什么时候会有地势变化。” “没关系，接抽水机就行。”王齐看着海岸线，感觉自己有点焦虑。 盐，就是王齐亲自跑一趟的第一目标，他要确认这里能不能展开大规模抢盐作战。 ……没错，只能用作战来表示，因为现在没人知道浮岛化之后，还有没有合适的晒盐场，甚至有没有海都要打个问号。 按常识猜，海洋似乎无论怎样都会存在，但自从浮岛化进程启动后，很多事情就不能用常识看了。 就如同寒冰森林的蒸汽喷涌，海洋板块也飘起来后，海水大概会直接和地核接触，至少也是和高温软流层接触，胜负不好说，也许海水不会全部蒸干，也许大海会变成高温温泉，以现有的地质知识积累无法给出判断。 但不管怎么发展，有一点是肯定的——今后会缺盐。 其实不用等今后，露娜河水位下降后因河运不畅已经引起了海盐价格暴涨。好在凤凰王国给盐设定的基础价就不算低，境内民间零售价暂时还没跨过官方限价，还没到释出储备的地步，可如果不去管，这一天肯定也不远了。 盐价开涨后，王齐就在计划直接用空运的形式获得海盐。 方案一是直接飞去法特尔或翁吉的制盐产地运，这显然是个痴呆方案。 王齐上辈子看新闻就领悟到了，什么xx没国界都是扯澹，飞机过别国国境，当法师都吃素呢，这是送菜啊。 尤其魔法滑翔机的魔法部分没太多秘密，气动外形通过测绘就能学到，只有基于足球烯的充能装置有点独家成分，可这并不妨碍对方通过人工充能或某种专用魔术阵的形式先用起来。 不能直接到别家拉盐，就只能自己找地方晒，正好翁吉没有正经的边境线，往北的部分无人区还挺多。 晒盐计划在等新飞机通过测试，结果半路上传来海岸线快速后退的消息，必须提高制盐的优先级。 王齐自己走一趟，主要是看看具体情况，好订制后续计划。 这边参观过，继续向北移动了一截便回头。 北面是个天然海湾，只需要不多的工程量，就能建起一个至少能供应两亿人的超级盐场，可惜海水后退的太远，那块地也没用了。 如果用这块地晒盐，临时挖坑肯定来不及，只能用抽水机抽水。 家里倒是有小厂做抽水机，也只是基于单缸柴油机的初级版，用来抽海水也不知道能顶几天。 希望海上浮岛能有好消息。 一群人就地吃了点东西，去海上浮岛的还要一阵才能回，王齐就带着李想脱了鞋去踩沙子。 海水褪去多时，现在的沙滩特别舒服，该有的死螃蟹死蛏子的腥臭味也早就散去，只有澹澹的海风味。 “沙子好细啊！”从小在北地长大的李想可高兴，这还是第一次试着光脚踩沙子。 王齐就比较煞风景：“如果没有大碰撞导致的照度降低，这种白海滩上一天就能把人晒脱皮。” “啊！”她试着用手遮挡一下。 “别那么紧张，我们就走一会，而且还是上午呢。”就算真的有足够照度，以李想的体质脱皮的可能性也无限低。 两人在沙滩上来回晃荡一阵，还靠近了新海岸线，但不能靠的太近，因为只有在原海岸线附近才有细沙堆积，往前走石头颗粒变大，伴有淤泥，新的海岸线已经把一部分珊瑚顶都漏出来晒太阳了。 大约一小时后，木头人在两架狂风三型护航下载着勘探队飞回来。 落地就有重大好消息。 “陛下！浮岛上有泻湖，已经形成自然盐场了！” “！ ！”看来还是留了活路嘛。 话不急着说，一行人还是回到飞机上，去现场上空转一圈看看。 405 盐岛攻略 泻湖，是一种涨潮时和海洋连通，退潮时会与海水断开的特殊海边地形。 现在调查的是一个从海底升起来还没有悬空的浮岛，即使没有泻湖，以现在调查区块的平均大小1.5万平方公里计算，抬出海面时哪怕只留下一层平均深度五厘米的海水，也会有超过7.5亿吨水，意味着晒过之后至少有两千万吨盐！ 当然真正要搜集1.5万平方公里上薄薄的一层盐，还和泥沙、珊瑚混在一起，难度反而更大。但只要这个浮岛的确是盐场，也可以等飞起来以后慢慢想办法，不至于像现在抢海岸线这么着急。 现在有泻湖形成自然盐场，就属于预期最好的情况。 自然盐场会被海水反复淹没，但每次退潮后海水的蒸发得不到补充，会导致泻湖内盐度升高。 盐度高的海水密度更大，会在海水里沉底，泻湖的结构会保护底部，使得即使涨潮之后也只有通海的一小部分盐度会被平均，整体盐度会越来越高，等到海平面涨潮高度降低到泻湖口以下，泻湖就会成为一个有一定厚度的自然盐矿。 通过空中直接观察，这个岛总共有五到七个泻湖，数量不确定，因为有两个似乎已经彻底和海水断开了，这两个湖边缘的白色晶体更显眼。 飞了一圈，王齐悬着的心也放下，这么多湖，且不论深浅，几个湖的面积加一起都超过一千平方公里，湖水总不会只有几厘米吧，等晒干后至少是个上亿吨规模的盐矿，即使随后被翁吉发现也完全够分。 而且看这个情况，可能还有更深的海床还没抬出海面，这样的盐场不会只有一个。 “直接回凤凰城。”没有后顾之忧，把两队勘探人员放到地上，机队直接回家。 勘探队员后面再派飞机来接，一架行政布置的木头人滑翔机装十八个还是太勉强，人员没地方休息太折磨了。 在飞机上又经过十几个小时，总算回城。 回来就开会，因为这次行动是临时安排，各部门也没有做好准备，出现了事项积压。 从早上开会开到晚上，也不休息，开始着手安排采盐事宜。 随着浮岛化进程推动，流民移民入境的速度越来越快，王国也的确需要劳动力来进行开发、生产、研究工作，所以物资储备需要留有一些余地，按一百万人计算。 人均年摄入量1.8千克，一百万人规模每年耗费1800吨，现有全区储备约合三千吨，现在要把储备量提高到百万人五年的规模，之后要不要继续增加再看。 官方仓库储备量要增加6000吨，按1元一公斤的国库进仓盐价计算，会向社会面施放600万元的流动金，相当于人均六元。 不用担心打击物价，因为钱大半经过流通后会以现金形式流向境外，换来境外原材料，而外面的钱始终不够用于消化加工成品，回款时会有一部分变成贵金属。 回到盐的事情上，王齐不打算官方经营食盐，而是租赁航线让民间力量去办，官方还是开一元一千克的价格。 小王国刚刚建立时周边盐价偏低，主要是有海盐输入，当时开一元钱一千克的价，对于小商贩而言利润比相当高，城市储备会被优先照顾。 但随着露娜河部分断流，大部河段水深出问题，现在外面的盐价已经逼近库存价，等航线事务再准备一段时间，大概会超过官方收购价。 这时还开一元，纯粹是行政任务了。 也不用担心没人上，毕竟没有官方提供航线，现在想弄到低成本的盐就是在想屁吃，就算知道了目标点又如何，现在板块之间都是十几米的落差，没飞机运回来要耗费多少魔法师，那成本恐怕早就比现行市场价还高了。 生意一定有人做，王齐需要做的准备是定好规则，把利润尽可能分摊到更多人身上，大家手里闲钱足够多，才有轻工业发展的余地。 轻重工业之间王齐非常偏向重工发展，也不是看不起轻工业，而是重工全类型都要庞大资金量和产业链，完全依靠民间自发，这个门槛过高领域的投入比例会偏低，自我进化周期会拉得非常长。 举个钉子，风谷全套白炽灯自动生产线都是新城重工造的，包含插队在内的设备总投资只有四十多万，在全境电网铺开后，包含民用、工业用灯泡卖几十万个就能回本，哪怕境外一点电灯不买，以白炽灯的损坏率、光通量转换率降低，铺满后，还有每年至少十万只灯泡的销售预期，只要能看到这个前景，投资生产线就是定局。 而像彩虹化工这种企业，初建时就要六、七百万启动资金，包括机械设备、容器设备、化学废液处理等，涉及的装备提供商就有十几家，后续还要继续投入各种新的生产装置，更新设备，按二十年计算它的总设备投入金额会上亿，如果没有产品销路方面的基础保障，根本不会有人碰。 所以重工业需要从上至下的推动，而轻工业更接近民众，预测利润和购置设备的门槛都低的多，只要民众手里有闲钱，自然会有人上，不需要王齐花多少心思去引导。 而且要推轻工业，民众手里的闲钱还不能太集中，大户手里的钱只能推动手工匠人的发展，成不了规模，只有灯泡、桌游、服装之类面向广大普通人的项目，才能推动工业进步。 按照这个思路，王齐最后决定雇佣安保公司当中介并提供安全服务，组织小团体开发盐岛。 小团体可以是家庭单位，也可以是那些平时造一户建小楼的小建筑团队，反正晒盐门槛够低，能卖力气就行。 一元的收购价，安保公司拿四成，六成给动手的，至于六成怎么分官方就实在管不着了。 四成不算多，可按照官库采购量这就是240万，哪怕一个安全员每月拿一千，也足以支持240人规模十个月的工资。实际上非法师系的安全员很难拿那么高工资，王齐手里的资料显示，三级斗气向的安全员，平均工资只有四百，也就相当于普通技术工人四倍的量，最低工资标准的五倍左右。 安保公司干大项目肯定会动用更高级的人员，但三星、三环人员还是主力，240万的大生意绝对有利可图。 而且官库满仓并不是结束，这个过程还需要平抑盐价，确保周边区域盐价不高于官库。 无法确定整个过程会持续多久，不过还可以加一条，任务完成的好，官库达到储备要求后可以允许继续租赁航线。 这样算起来，中介交给一个安保公司恐怕都太肥了。 安排两个不同城市的安保公司吧，这样也可以互相监督，避免出一些龌龊事。 花了两天时间理顺章程，派人去办，还得让阿基姆跑一趟南镇，解锁木头人的生长限制。 这段时间变化比较剧烈，等蛮牛完成测试和试生产来不及了，还是直接上木头人比较靠谱，慢是慢点，不过去盐岛劳动的可以在当地建临时居所，也不会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前面提过空运的功率损耗很大，魔力供应方面会产生问题，但这一次并不是境内两个板块的日常物流，而是单一产品流动，总量大概一万多吨就会把市场价打回原形。等到完成储备计算航线费，中介利润持续走低时自己就会打退堂鼓，相对压力要小得多。 406 制盐（上） 翠鸟安保。 它的前身是翠鸟事务所，从主世界偷渡来流放地的第一个混血，克洛蒂尔在碧绿建立的事务所，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劳工中介。 劳工中介也有安保需求，尤其在境外那些完全文盲的群体中，语言真的没有拳头好用，此外还涉及到和境外中介分账的问题也需要安保加持。 总之在需求推动下，翠鸟事务所开始主动联系和吸收从主世界逃来的混血，成立了翠鸟安保。 这些混血原本都是自救会的，大家虽然不一定认识，但相似的成长经历让他们凑一起会更有认同感。 现在翠鸟的主业还是劳工中介，只是方向有所变化。 随着浮岛化进程推动，境内外运力受到限制，技术型劳动力的缺口变小，但有更大的人力运输和建设工作要用人。 翠鸟事务所负责境内人员的安排，安保部则要负责劳工们的境外利益，其实也是保护他们自己的荷包。 最近因为埃尔忒就归化问题松口，翠鸟安保也得以在埃尔忒建立了分部，不用再临时住旅馆。 上旬突然天上掉馅饼，被官方通知参加投标会。 所谓投标，总共只有四个安保公司参与，有两个会被选中，翠鸟安保全都是在主世界当过过街老鼠的人，深知底层人的艰辛，投出的管理方案没什么意外被选中，经营盐务。 盐，在主世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其实流放地也一样，只是凤凰王国特别奇葩而已。 法特尔的海盐由兽人大商人送达庞勋，然后分销，限制分销价的只有一样东西，就是翁吉的海盐船什么时候到，翁吉盐商也不是好人，只是船运能力差，销路占比更小些。 大盐商承担水运风险，分销商则需要承担陆运被打劫的风险，运气好没被发现当然万事大吉，如果被抢了，这些盐的成本就会转嫁到下一批货上。 凤凰王国的区别在于她不只是管着境内，剿匪一直剿到了露娜河边，所以运输风险非常低，加上王国并不限制经营，大大降低了买卖食盐的风险成本。 总之盐在大家眼里是大生意，而且招标说明上也知道这回中标的两家安保公司第一阶段会分润总售价的四成，也的确是笔不小的钱，特别是对翠鸟安保这种本来就做中介，一个客户身上只能赚二十块的，更是巨款。 按招标会后的碰头会决议，两家安保先凑出几十号魔法人员去盐岛安置些简易住屋，家里开始拉人头。 第一阶段的简易住屋，官方指定面积五平米以上的单床间每间补贴20元，多床位住屋要求人均面积不小于四平米，每床位补贴5元。 讲价无效，官方故意让两家安保以建单间为主，多床位住屋主要安置一些可能干几天就不想干的那类人。 克洛蒂尔亲自领队到盐岛，稍微松口气。 海里面升起的盐岛有很深的淤泥层，部分水平面较高的地方已经板结。 干燥的海床淤泥盐碱化非常严重，肉眼就能看到混着灰白色，不过用魔法能很容易改成粘土。做法非常简单，直接用三环冰封术冻结高含水量的淤泥，就会析出盐分。 反复操作几次积累足够的脱盐土壤，再运一些有长度的干草料来，就可以作为简易房的原料，后续用魔法还是直接让盐工自己造都行。 两伙人在最靠近海岸的泻湖边板结区落地，很快划分了各自地盘，折腾起原料。 第一阶段是王国官库储备阶段，这个阶段的钱等于白捡，因为不但建简易房有补贴，建简易机场也有补贴，申请航班纯免费。 两伙人直接在两个营地之间，弄出一个盐碱地机场，盐碱地不适合做房子，却很适合做飞机起降，硬度够，有一定缓冲度，只要平整就行。 花了半个月完成备料，并建好了安保人员的住所和哨岗。 接下来是食物和水的安排。 食物方面引入了另一家企业，是经营小强牧场的和经营玻璃房农场的企业合营的供应企业，主要参与食物保价，确保本地食物不会高于凤凰城售价。 不高于凤凰城好像挺离谱，何苦来这里遭罪？ 仔细问过才知道，人家也不会少赚。 第一阶段，该供应企业的食物运到岛上，可以拿一成补贴。 一万元的食物拿一千补贴，少的很，但这事对于该企业本身也没有负担，他们只是多运了二十公里送到机场，再派几个人住岛上销售而已，中间的航运不要钱。 人单纯吃干燥食物其实吃不了太多，往这边运的小强肉都会做成肉干，加上豆粕、面粉、小强油脂、植物油，一个人再怎么干体力活，一天能吃个1.5公斤也到头了。 一千人份才1.5吨，就算三吨、四吨，一天也就一个架次的事。 水，海面的照度比同纬度陆地上更大，加上要从事重体力劳动，至少要保障每人每天能有两到三升水喝。 用飞机运也不是不可以，但居民们在王国的供水体系下养成了一定的洗澡习惯，还要靠空运压力就比较大了，还是就地解决的好。 也不用几家公司费心思，官方就给安排了。 运了十几个架次的玻璃和不锈钢板子、水桶，教他们做简易蒸馏水。 根本不用火，往下方弄海水，蒸发后在上方玻璃板上形成露珠，沿着斜置的玻璃板流动到集水容器里，就成了饮用水。 这个水的硬度会比较大，并且会有微量的海腥味，但的确是可饮用水，用来洗澡肯定不算差。如果还是嫌弃就自己再建造类似的东西，反复蒸馏几次。只是这种简易装置的转化率极低，一桶水蒸馏出来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安全哨岗、住宿材料、食物、水都准备好，终于可以开始往盐岛上运盐工。 这一步很重要，也是两个团队能供竞标成功的关键点。 盐岛是从海里升起来的一块地，并不是真的盐场，要真的用于晒盐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至少不能是人在上面做事，做着做着就沉下去了。 泻湖及靠近泻湖的区域，有几米乃至十几米厚的淤泥，性质特别像沼泽，人可以趴在上面或四足移动，但站起来走几步就会碰到能把人沉下去的地方。 招标说明里还给出了一些概念，说是因内部气体与水共同作用形成的特殊土壤液化现象。 概念不一定人人明白，不过两家认识到重点，建设盐场这个环节要下功夫。 407 制盐（中） 两家安保除了保护职能还有中介的性质，盐工并不是真的员工，具有流动性，在本工程里就会产生一个特殊的不平等现象，既前期盐工要出力建设盐场，后期盐工坐享其成。 如果站在企业主角度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这个项目是按盐分钱，前期建设没有盐卖钱，那就问题大了。而且这是官方直接委托，会有官员盯着，如果盐工们打起来被官方记录在桉，两家安保公司未来生意堪忧。 为避免盐工因利益不均爆发斗殴甚至流血惨桉，两家招标时就决定自己补贴盐工修盐场。 在产出盐之前有工资，中介方面的事情就更容易办，也避免了后续心理不平衡的事情发生，即使还是会有一些矛盾，规模也不会闹大。 盐场的建设方案，两家公司通过各自的渠道，得到的方案也比较雷同。 安保公司的人脉渠道那是相当可以，因为有安保需求的人大都是需要走南闯北的商人，他们见闻极广，各种事情都知道一二。其中翠鸟自己还是做劳动中介的，甚至能接触到从法特尔海边流落到王国的人。 大家的国家都有国王，不过国王和国王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魔兽的差距都大，法特尔的盐工可没有自产自赚的说法，甚至偷偷从盐场带出一荷包盐，都可能被打断手脚。 加上法特尔正值推动纸币的进程中，各地交易都非常混乱，有盐工会跑到凤凰王国来，也一点不奇怪。 盐工和商人给出的法子很简单，地质疏松含水多，那就人为干涉使其板结。 具体做法是把下层流动性较高的土表层板结挖开，借助涨退潮冲刷盐分，反复操作一段时间，其保水性就会增强。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因为暴晒会晒死很多微生物减少气体产出，并破坏生物粘液中的蛋白质链，以及盐析出被冲刷的综合结果，但知道怎么做有效就够了。 这种做法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挖掉几米厚的淤泥层，板结土池子没有石头盐池的产出高，而且成品盐会有一定杂质，但盐岛的泻湖本来就是天然的制盐场，开始生产后需要人工操作的部分也比一般海边盐场少，各有优劣吧。 至于盐的品质问题，那就不是他们的任务了。 官方派遣人员也了解这个情况，表示会在境内安排精制。 在盐岛上要完成海盐的溶解再析出，并保障足够的氯化钾去除率，还是有点为难他们了，毕竟盐工们多是想赚点钱的小市民，一时半会也搞不懂这些技术工作。 但没有好盐是要付出代价的，每公斤盐的收益要少一角。 虽然感觉有点不妙，但这个问题只能等到以后再说，眼前还是优先解决产出，才能谈品质改善等情况。 第一批一千人，按每人每天3元，吃东西需要盐工自己出钱，两家安保公司的总负担也就是一个月九万，就算干两个月，也只不过占了两家总工程收益的不到十分之一，如果加上第二阶段的收益，这点钱实在算不得什么。 结果盐场还没建完，已经开始赚钱了。 都是简易蒸馏器的功劳，为满足引用和洗浴需求，每天都要用这些器材蒸馏大量的水，按每天澹水消耗十吨算，其中一部分饮用水需要再蒸馏一次，差不多要蒸馏五十吨以上的水，大概会得到两吨盐。 因为这东西盐工也没怎么出力，就是打水和等到盐在水下结晶了刨出来，净水也是盐工自己在用，不好意思分六成。 经过多方协商，这两千块钱还是按四六分，一千盐工人均1.2元，抵扣0.5元工资。 对盐工来说，盐场建设期间工资平白涨了7角，两家安保公司少支付5角工资之外还有8角收入，一进一出也能省下不少盐场建设费。 钱多一点，劳动热情就稍微高一点，安保公司也多派驻了几个法师，帮着用给盐场土层析出盐分。 资金压力减少，两家安保公司干脆开始往岛上协调更多盐工，加快盐场建设。 招标说明会上说得很明白，盐岛的问题在于它终有一天会和海水断开，所以这些盐场用不了一辈子。 现有的盐场建设区在退潮线附近，该位置距离涨潮最高水平面约1.5米，泻湖口经过魔法人员调查，退潮时剩余的最大深度为3米。 总体4.5米的高度差，盐场需要不停的跟进退潮线，时间可能也就三个月到半年，运气差可能两个月。 若计算浪头高度带来的断流后补水，加上人工建设泻湖口，也只能再多撑两个月。 在这几个月要尽量多产出，否则等到泻湖与海面彻底断开，自然干燥沉积下来的盐会直接附着在未处理的淤泥上，采集起来更麻烦，盐工用盐场能一天生产上限几百公斤，到那个时候一天能“扫”出几十公斤都算高产了，甚至可能因为杂质进一步增加，销售端还要降价。 大约一个月时间，盐岛上的盐工增加到近三千人，已经形成一定面积的可用区域，并开始产出海盐。 这时候安保公司的人和盐工们也有一定的熟悉度，试着转变盐场建设的方式。 这一步主要是追潮，确保盐场前端能追上落潮线。 此时已经进入高收入期，盐工们的人均日收入能达到数十元，并且随着盐场扩大还在增长，建设盐场的积极性不断降低，为了让大家一起多赚点，两家安保公司也是操碎了心。 新的盐场建设方式还是从安保公司的份子里拿出一部分进行建设，比如赚四角，就拿出一角钱来投盐场，按开发面积发钱。 工作中，此前从来没接触过盐业的安保公司也发现，其实涨潮面附近的盐田产量更大。 这主要是因为在涨潮期间，涨潮面水足够浅，能够被加热到空气温度以上，退潮时它们第一时间和海水断开并很快蒸发水分，结晶更快。 退潮线的盐田就属于差田，水温低、可用时间短，需要更多的人力操作，最终产出还不如上面的。 好在多方安排好了，是按照当日总交接金额进行分配，不然就算安保公司肯让利建盐田，也不会有几个愿意干的。 盐田生产上了轨道，只半个月，就被通知进入第二阶段！ “啊！官库就不要了吗？” “不要啊！” “我们晒了那么多吗？” 盐工们一脸疑惑，不敢相信官库这么快就满了。 “官库只要六千吨，你们三千人，自己算算好不啦！”安保公司的人也有点懵逼，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大家的钱就要扣空运费。” “那要多少？” “……有点贵。” 408 制盐（下） 空运费用定多少，是个需要细细琢磨的事。 对王齐而言，把几千识字的壮劳力弄去搞盐，实在有点奢侈，他希望这些人知道适可而止，拿着钱回来做个体户或者集资开个小厂。 但显然小市民是没那个自觉性的，所以所以需要运费和浮岛化进度，来自然逼退他们。 盐工们在盐岛做建设的时候，家里人也没闲着，勘探队已经大致调查了盐岛各区域情况。 其实大差不差，整个岛约三分之一分布有珊瑚，等浮岛化之后，这些地方的盐基本没价值了。 其余分布有海底淤泥的部分，之后会形成的盐碱块和覆盖其上的结晶盐。其中盐碱块因为当地缺乏澹水，也很难利用起来，搜集结晶盐可是个费老腰的活。 只要在这个阶段，能把人均收入控制到每天八元以下就行。 具体标准制定，直接让凤凰城新的dc区新建的精盐厂做个人工实验就知道大概产能。 精盐厂是个很简单的厂子，不然也不会只收1角钱的加工费。 整个工作流程就是溶解粗盐，滤净泥沙，加化学药剂把氯化钠之外的杂质变成沉淀，再过滤，蒸发水分就得到高纯度精盐。 通过官方协调，调了几个炼金师去精盐厂做指导，调整试剂配比后，确保成品盐能保留下微量钾、钙、镁，就属于高级食盐了。 当然这是官方的最新储备标准，不作为市场指导用。 精盐厂里每天都要运入大量的粗盐，随便弄块凹凸不平的地把盐铺上再撒水干透，就能试出一个人一天大概能生产多少。 实际因为干燥板结层上的结晶盐搜集难度更大，实验结果还要缩水一定比例。 过程很复杂，结果是定下的盐岛至凤凰城航运费为每吨330元。 黑心吗？ 其实还好，按里程来算每吨每公里才两角，仅仅是火车里程费的两倍，如果不是考虑到境外还有盐需求，本可以定更高的价直接断掉盐岛运输的。 定价在该范围也会有其他好处。 航空业是工业制造的终级结晶之一，就算魔法滑翔机实现起来比较简单也是有门槛的，但这个门槛并不像星型发动机和后续喷气式那么高，在合适的利润前景下，还是有人会参合。 第二阶段启动时，盐的市场价略微偏高，各地零售在每公斤1元到1.1元之间，还没压线。 不是商人们不想赚钱，而是不敢碰线。 王国官库的规则十分透明，出入库价格都贴在各库附近公示牌上，1.2元就是官库放盐的价格，所以只要还有利润，零售商就不会碰这根线，否则引出的就不叫竞争对手，而是天灾。 这个时候的盐的边境价是0.92元，免税，扣除境内运输和运输型商人的合理利润，零售面上的利润已经非常低。 盐岛上的盐因场地规格和盐工经验问题，品质不如法特尔的传统海盐，只能用低价抢市场。 第二阶段一开始，盐岛的盐就变成0.82元的落地价。 落地价的位置在中枢机场，还要通过运输分发到各地，进入零售店时约合0.85到0.87的价，加上品质上的差距，其实和外地盐也就是持平的样子。 结果就是很快出现了挤压，两家安保公司和盐工都开始着急想办法。 好在盐这东西制成后不会变质，在岛上放一放也不要紧，只是需要从之前的集体分钱，变成个体计量，不然以后分钱要出事。 销售端这边，两条腿走路。 一方面紧急调价，从0.82元直接降到0.75元。 此时距离漆黑之地板块和风谷板块开始建设索道运输系统，已经过去三个月，临时索道系统已经有了足够的集装箱运力冗余。0.75元的落地价直接反应在边境，不到0.78元。 境内的人不爱买劣质盐，但境外没有最低工资制度啊，很快就通过安保公司本部，联络到境外商人进行批量采购。 另一边，安保公司也积极接触精盐厂，希望他们能帮着做精致盐。 精盐厂没有技术含量，就几个不同功能的池子，本身就是民营的，和官库的合作形式也是收粗盐交精盐，每吨粗盐收一百元加工费，既每千克一角。 但粗盐加工成精盐有重量损耗，一角钱盐岛还是嫌贵，双方一顿扯皮。 精盐厂一开始的任务就是给官库精致盐，含官库原有进口海盐的精制，官库需要九千吨成品盐，总涉及金额九十余万不到一百万。 精盐厂成分比较特殊，是用来照顾残疾军人和烈士家属的，股份由黑曜石银行代管，有三成股份属于经营者和厂里工人。 这里面官方给出一年内独家食盐精致许可证，但精盐厂需要自己承担厂房、各种池子以及渣剂处理等费用。 因为设备简单，官方还协调了炼金师来帮忙改进工艺，水、蒸馏等成本扣掉后利润比仍然非常高，相当于捡钱，只是9000吨的生意实在持续不了太长时间，精盐厂也希望有后续生意做。 这里起作用的主要是厂长的意志。 厂长不是军方的，但做了一段时间看得很清楚，如果没有照顾军属得来的限期独家经营许可，就这种技术含量的厂子，哪里能赚到钱。 做完官方单子就跑路单干，赚的还不一定有这里多呢。 因此厂长是希望把精盐厂经营下去的，至少把这一年独占许可干满了再看情况。 双方各有需求，扯皮之后，还拉上官方，得到了官库盐精制延缓的公文以腾挪产能，最后约定以7分的价格精制，但盐岛方要包送到厂。 每吨70元加工费，扣除水、煤、人工、税务等费用，利润算是回到合理区间，说到底官方订单都有一定的货币发放职能，利润比是会比正常经营高。 盐岛有了的精致盐，自然想多赚一些，和盐工们经过协商，定下批发价0.9元。 海盐和精盐的颗粒感，味道都完全没有可比性，哪怕法特尔的海盐没有盐岛粗盐的腥味和尘土，但到底是直晒海盐，会带有一丁点苦味，虽然少量加菜里不太能尝出来，可的确有存在着客观味道差距。 0.9元的批发价，相当于在精盐厂的落地价，变成了0.83元，扣掉短程运费，还比0.75的粗盐每吨多出几十块钱。 量上了百吨千吨，这几十块就不是小钱了。 境内渠道很快被全面覆盖，法特尔人在境外面临低价粗盐挤压，突然间对凤凰王国方面的销路又断掉了，不得不降低售价。 409 六世的麻烦 法特尔现在满头是包。 自从和凤凰王国碰了一下之后，就全都是糟心事。 先是发现拿下凤凰王国的代价无法接受，决定提高自身的生产力，开始建立规模冶金、铁路，并引进机车。 结果这边还没落地，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剧变。 剧变伴随着越发显着的铜荒，以至于法特尔不得不在这个期间，就推出纸币。 结果当然是一片稀碎。 虽然名义上法特尔纸币与黄金挂钩，可用了几百年贵金属钱币的贵族并不想要，再怎么捧上天它也是纸做的。 距离皇城近的贵族受到钳制较大，不得不捏着鼻子用上纸币，但比较远的地方法特尔六世的影响力就比较有限了。 贵族的态度直接导致纸币是发行了，但民众负担的大部分税收仍然是贵金属和物资形式，少量收取的纸币也只是用来应付王国税的部分。 这种多重计价导致了各地市场价差异变得十分巨大，例如法特尔新币在皇城一元可以买一磅粮食，到了南边境附近，就要十元。 如果是一般时期，这种物价差很快就会通过商人活动趋同，可眼下浮岛化还在进行中，各种道路中断，商人们也是一筹莫展。 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已经发展到开始威胁法特尔王权的地步。 货币是一个国家的核心，当远离王城的贵族们发现帝国并没有掌控货币的力量时，就开始冒出各种各样的心思，尤其在浮岛化背景下，联合几家地方豪强据守一个浮岛好像也不是无法实现，便会有暗流涌动。 这种情况是法特尔六世不能容忍的，即使在焦头烂额中，还是抽出手来砍了几颗脑袋。 不能说完全消灭隐患吧，至少暂时没有敢于公开抗命的了，纸币化进度也得以向前推动了一些。 真正让六世忧虑的还是生产力。 凤凰王国已经成了他的心头刺，而越是了解这个对手，就越发觉得生产力是个绕不过去的门槛。 这里有几个层面的说法。 从军事角度看，凤凰王国巨大的生产效率优势，能带来非常离谱的征兵比。 法特尔前人在战争中做过精算，士兵和人口比例不能高于1：60，一旦高于这个数，整个社会层都会从农业端开始崩溃。而非临时军队的维持比例应该更低，数值在1：80到1：100之间。 针对凤凰王国的生产效率，使用同样的要素推算，如果不能封锁其全部粮食进口渠道，她的征兵比能来到1：10，甚至1：8，面临生死存亡的临时动员能力还能继续推高比例并维持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 而实际上因为糖、盐等储备物资的关系，即使真的封锁了粮食渠道，短期内也阻止不了它发疯。 这意味着虽然凤凰王国是个只有几十万人的小国，但真正动员起来会非常夸张，其装备优势和奇特的战术体系、防守端地利带来的兵力存活率优势、双方距离带来的后勤压力叠加起来，没有个百万大军很难把它消灭。 百万大军里二十万后勤人员且不计算，法特尔能不能凑出八十万军队呢？ 答桉是，不能！ 奴隶可以是炮灰但不能计算为兵员，即使有意愿，体能也不允许。 如果不计算奴隶，法特尔全境人口也支持不起八十万有一定军事水平的常备军，而且有八十万军队也不意味着能调动八十万军队去征伐，实际数字差的远了。 第二层，经济层面。 凤凰王国超出古板认知的生产能力，带来的巨量的剩余产品进行境外分配，境外能送进去的只有原材料，这一进一出之间，就会导致境外的贵金属和更多原材料快速流入凤凰王国。 这使得外面贵金属货币越来越缺乏，不得不使用替代货币，法特尔的新纸币也是因此而推出的。 但即使凤凰王国认可纸币交易，也只能延缓问题不能解决问题。 当有一天凤凰王国积累到足够的法特尔纸币，甚至不需要发动战争，只要把天量纸币免费或以让利形式撒在法特尔国境内，就足以让帝国崩溃。 第三层则是文化层面。 凤凰王国的高生产效率，得以让很多人脱产，维持庞大的学习、行政人口、军事人口比例。 其中尤其是学习脱盲，对周边的影响更大。 情报人员偷偷做过调查，只要不是大户，凤凰王国的居民对农奴和奴隶制都带有一种深恶痛绝的情绪，在某些城市这些话题甚至不能谈论，这一点不但在军事层面会推高临时征兵比，更是已经影响到周边地区。 脱盲人口自持素质更高，并不用粗野方式直接去动境外的奴隶制，但是他们跟奴隶持有者做生意会故意开特别离谱的价，甚至大户们做生意也会受到底下员工的情绪影响。 这些年下来，境外有直接接触需求的奴隶所有者，要么偷偷摸摸的不敢让人知道，要么干脆也改成了雇佣制。 比如帝国的盐商，在庞勋城靠港后根本不会有凤凰人凑上来，都是庞勋本地商人接货了卖去边境，盐商亲自上门人理都不理，给出个比庞勋落地价还低的数字，宁愿多出一点二道贩子钱。 不得已，盐商也得装成改邪归正没有奴隶的样子，才能把盐多卖上那么几分钱。 这种影响范围随着商品扩张还在不停推进，已经有威胁贵族体系跟基的趋势。 法特尔要对抗凤凰王国在各方面的影响力，也必须推进生产力，即使再难都要做，否则等对方有了上百万人口，现在仅有的人口优势也只是拖累而已。 实际操作中，也在浮岛化加速之前，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 比如单缸发动机。 确实，帝国没有掌握铸铁配方及相关工艺，只会拿生铁铁水注模，不过不要紧，黑水、庞勋的手搓工艺还是能借鉴一二的。 没有铸铁壳就用锻造的，强度不够那就少用点油，增大活塞行程，很快就搓出来按凤凰王国单位约三千瓦的单缸机。 虽然动不动就会坏，但仅仅三千瓦的机子已经展现出内燃机的优势，有着比牛车更强劲且稳定的动力。 浮岛化打乱了产业部署的节奏，不过六世没有直接弃之不顾。 ……也不能不顾，因为最近几个月，法特尔边境的几个领，已经在和凤凰王国商讨浮岛化之后的空运贸易等事宜，也就是说哪怕飞上天法特尔也摆脱不了凤凰王国的阴影。 410 小发现 面临帝国疆域即将四分五裂的局面，法特尔也试着借此时机做一些资源整合。 法特尔帝国不算板块碎片，有一定面积的板块总计有一百块出头。 计划未来会利用巨型魔术阵，把其中一些浮岛拉近，以维持首都的控制力。 现在被纳入该计划的，总计八个板块。 其中原计划建设物流中心的板块仍然负责物资调度，手段嘛，模彷凤凰王国的飞机和索道就好。 飞机的魔法充能问题一时半会还没有头绪，情报人员那边也难以混入某机构，不过不影响先试着把飞机造出来，看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索道方面，因为地势高低差的关系，只需要考虑一个方向的机械运动，法特尔虽然没有好发动机，不过想想办法，把单缸柴油机的功率做上五千瓦、六千瓦难度不会太高，足以用来在索道上牵引物资箱。 以物流板块为中心，分别协调两个资源板块，一个经济作物与农牧板块，两个生产板块，形成一整套生产链条。 剩下来两个分别是首都板块和一个水资源没有出现泄漏的湖区板块。 期望能用这八个板块，集中全国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人口，形成一定规模优势，再通过国王令限制部分产品和原料的进出口，应该就能够解决凤凰王国在经济层面的长期威胁。 此外，如果浮岛化之后有合适的机会，还打算直接把泥潭城给收了，只要能掌握石油，就能捏住内燃机的命门，凤凰王国也就跳不起来了。 当然法特尔六世也不是什么天真的孩子，控制原油看似一步好棋，但能不能走实际有很多中间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浮岛化之后，各个板块的下层实际就变成了露天状态，总面积只会比现有的流放地陆地总面积更大，如果算上海洋里飘起的板块，甚至会大上好几倍。 在这么大的面积加持下，必然会出现非常多的露天矿藏，也许现在被埋在地下看不见的油田，会直接变成往下流淌的表层物质。 不能指望新矿藏中的原油会彻底流干，以凤凰王国的体量，只要控制住其中的一部分，所谓拿捏原油供应就无从谈起。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凤凰王国背景可疑，没人知道掐断原油后会不会冒出来更厉害的东西。 总之现阶段的重点还是整顿好皇城集团各板块，先不急着建立板块间的运输，至少要让各板块有一定的产业吸引力吸引人口迁移。 为了达成该阶段目标，法特尔六世使用国王令，要求各地法师支援目标各板块的建设工作。 国王令的确有效推动了建设，却在法师群体中引起了极大的反感。 “丽芙大师就要走了吗？” 贴着澡盆海的城市某处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石造中型住宅里，兽人魔法师正试着挽留血精灵法师丽芙。 丽芙看着窗外一队士兵走过去，秀眉角度变了变：“六世做事实在有点不讲究了，继续留在这怕出事。” 丽芙向来都是明哲保身的思路，这次六世强令法师做白工，她有点担心后续发展。 “陛下这次虽是急躁了些，或许会有一些公报私仇的事，但丽芙大师是客，我敢用名誉担保，不会有人动您。” 丽芙回头看兽人。 他和法特尔六世一样是豹人，也是和奥兰合作过的五星炼金师邦基·邦呜的叔爷爷，等级是六环，眼看着也熬不了多久，但到底活了一百多岁，他的话在这一小片多少也有几个人听。 “我可以再留三天，但你要给我答复，不管同意还是不同意。” 波普·邦呜稍作沉吟答应下来：“好。” 此前奥兰去庞勋城见小师妹时，丽芙跑去南方雪山了。 她可不是去找什么黑暗精灵的，虽然大家都叫精灵，却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硬要攀亲戚少说也得往前追朔几千年。 她去那边主要还是些老勾当，搜集古籍和古代道具之类的。起因是雪山上当时有个高规格的法术交流会，这种会也是高级法师们交易高阶法术的主要场所。 在雪山上折腾一段时间，就有人预言到浮岛化的事情，然后事情就麻烦起来了。 丽芙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算历史学家，她也不是高级交流会里唯一的长生种，几个加起来大几千岁的家伙凑到一起，互相交换点信息，就发现了要老命的线索。 传说数万年前……具体年份无法考证，相关记载也只有只言片语，甚至很难证明。 话说当时主世界刚刚发现流放地的时候，流放地并不是一整个世界，而是“位面碎片”的形式。 其实所有法师都不懂位面碎片是个什么东东，不过现在有了浮岛化的预言再回头看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发现这些位面碎片没多久，就出现了魔力爆发的情况。 在该事件之前，魔力就已经被发现，但当时大概魔力水平极低，或者是人类对魔力的认知不够，总之没有魔法，至少几个长生种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和古代传闻。 和人类能扯上关系的都不是关键问题，这个事件的重点在于它关系到原初神的诞生。 原初神的名号非常多，包括但不限于太阳神、月神、大地母神、灾祸之神等。 该情况是丽芙此前不曾掌握的，全靠一群长生种手里的情报互相印证才发现，这些远古记载里的神有共同点——她们不像最近一两千年的神，并不使用魔法，她们仅仅是出现就会大面积改变地貌，把水乡变成沙漠或把沙漠变成群山，对她们如行走般平常。 而长生种们知道，现在的神没有这种伟力，所谓神力也和原初神不在一个层面。 关于原初神的推断，长生种们也不太能拿准主意，因为里面缺失的部分太多，甚至可以说是用碎片和逻辑拼凑成的“神话事件”。 连得出“存在原初神”，最初也是由丽芙对另外一个有着多重身份的神的相关信息搜集而引出的，既现代存在多重身份的神，古代神有没有可能只有一个，否则为何会在同一个时间段集中出现？ 总而言之，流放地再次碎掉，原初神，或者某些连神都能消灭掉的存在，或许会再次出现！ 这个八成靠猜的结果，让一群活了几百年甚至更长的法师们有些不安，决定做一些事。 直面真神……或许要再考虑考虑，总之先集中一波预言师，消除部分隐患。 411 邦呜家 预言师是一种十分特殊的法师。 一到三环没有预言能力，主要学习预言系探索魔法，到四环时才算是预言师。 这里就涉及到预言规则。 对于实力足够强大的预言师，只需要遵守一条规则——不可直视神明。 “直视”并非视觉，不过含义大差不差，反正不能用预言法术试图预言神明的本质、她们的行动。 如果不遵守规则，轻则发疯，重则直接诱发魔力内爆现象，后者是只有预言师会遭遇的状况，类似于主世界的“缺陷”和魔界的“裂隙”，会把人直接抹掉。 而不那么强的预言师就需要遵守更多的规则，比如不能质疑魔力、不可窥视王者、禁止描绘过去，等等。 好奇心会害死猫，人也不例外，尤其是预言师，绝大多数都会在四环时因克制不住好奇心死掉。 六环预言师，已经能和七环创造系法师比一比稀缺度了。 丽芙来找预言师谈的事情，是关于今后的预言项目。 在南方雪山时几个长生种讨论认为，应该尽量避免用预言刺激某些存在，并使用变通的方式为大家找一条活路。 所谓的预言刺激，是一种仅存在于预言系的状况，指的是被预言目标如果是特定个人或神明，会被对方察觉到，而这个察觉的过程会在预言师脑海里涌现很多不必要的信息，被认为是引起预言师发疯和死亡的主要原因。 按理讲，预言师自己也会尽量避免将预言直指人、神，尤其是后者。 但实际情况因预言的重要性和破坏性比较复杂。 预言的重要性无需解释，其破坏性主要针对统治阶层，比如预言里有个救世主要推翻法特尔的统治，六世能无动于衷吗？大概是不会吧。 这种特殊性使得所有的大预言师都被盯得很紧，其中有不少都很难按照自身意志发动预言。 当然预言师为了自身生命着想，可能会拒绝一些指定方向的预言，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被强制。 可眼前明显不是一般情况，真到了某些特殊节点，预言师的性命也不是不能被牺牲。 尤其像丽芙这次来见的波普·邦呜拖家带口的，还是贵族，有时候为了全家人的性命，把自己交代掉的可能更大，也是丽芙一行人的重点攻略对象。 行动有个名字，叫做“静默计划”，目的是让流放地所有六环及以上的预言师闭嘴，绝对不能碰与圣灵之始、原初神可能存在关联的预言项目，避免这两位……也许是一位，直接在流放地现身。 不一定有用，可作为人，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单对波普·邦呜而言，主要是给他的家人找一条后路。 丽芙本人很不愿意停留在凤凰王国，怕遇到大的，可这么多年下来，怎么看凤凰王国也是可选居住地里条件最好的。 其余地方，安全问题倒是不大，比如把这些人送去长生种们约定的秘密地点。 长生种们的等级都非常高，随机抓十个都很难找到五环以下的，哪怕秘密地点什么都没有，临时用魔法砌造一座城堡也不是做不到。 问题在于那种地方贵族们住得惯吗？ 凤凰王国在生活条件方面就非常有优势了，他们的产品可以换来整个流放地任何珍惜度的食材，自身也有着优秀的交通条件和特别的建筑风格，不管是要攀比还是融入都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生活。而且凤凰王非常宝贵子民的性命，除非是被一巴掌给拍没了，否则绝不会让子民第一时间受到伤害，还有充足的官库储备，保证在完蛋之前不会让子民饿肚子。 和荒郊野岭的一座城堡相比，该选哪里还是很明白的。 两个选择丽芙都给了，可是波普·邦呜还是犹豫的很。 贵族们在意的东西有几种，名誉、权力、财富，生命都可能要在这三者中选完一个再排第二。 很明显，答应丽芙的要求，生命可以延续下去，不过名誉、权力都不用谈了，甚至可能要改名换姓避免遭到通缉。 财富……也很难完全保留。 邦呜家在海边，距离皇城还有三个领，加上本地自然物产比较丰富，日子还没有变差。真的要全家迁居，还要变卖家产到新家购置资产，确保财富保值。 变卖过程不可能突然完成，很容易引起领主警觉，所以要安全的把人送处境，需要放弃其中大部分，最多只能变卖一两处，也容易找托词。 可以说丽芙带来的是非常过分的要求。 让人头大的是，对方的出发点明明是为了自己家好，为了这个世界好，就使波普尤其头疼。 将丽芙大师稳住，波普还是没有立刻做出决断，他在等人。 就在波普出言挽留的第二天，终于把人给等来了。 五星炼金师，邦基·邦呜。 两人是叔爷爷和侄孙的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也没有特别亲近，因为预言师的职业风险，五环时就分家了，邦基一脉主要在皇城以东活动。 这次加急请来邦基，主要是询问一下凤凰王国消息。 别看波普一家是贵族，可皇城距离还是远了点，至今也只知道两家打过一场，细节却一概不知。 邦基当初也是被丽芙吓到了，做完魔术阵项目就熘，不过没走远，就在庞勋和皇城来回窜，所以知道的情况很多。 “凤凰王国什么都好，过日子的条件绝对比我们好多了，只是境内可能有真神要降临。” “真神？”波普眉头皱起，如果要家里人搬去荒郊野岭，根本说都没必要说，最多能有一两个人同意就不错了。 “嗯，我朋友的老师说的，叫丽芙，是个血精灵。” 丽芙在小屁孩眼里没有存在感，可六环预言师波普知道这是一位精通古代学的大师，不然随便来个人唧唧歪歪，他也不会多考虑。 可这里就出现冲突了，既然凤凰王国可能有真神降临，为什么会建议他的家人搬去？ 莫非其中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事情关乎家族存亡，马虎不得，和邦基了解了一些情况，波普亲口询问丽芙。 丽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凤凰王国的一段时间她也意识到，信息不共享，很多时候就是无效信息。 她直接把知道的关于圣灵之使或者称万物之母的一部分信息说了，并解释到：“凤凰王的眼界和魄力亘古未有，可以称得上真正的天命之子，到那里去，大概能坚持到亲眼见到神的那一天。而其他地方嘛，恕我直言，恐怕都过不了魔界领主那关。 还有，如果我们能保住更多的预言师，未来要找到更安全的地方也不会太难，不是吗？” 这个解释没有问题，预言安全区其实是预言系的一个主要分支，甚至皇城的选址都是由这个分支决定的。 可魔族真有那么强吗？ 看一眼仍旧青春俏丽的丽芙，已经老态龙钟的波普决定不要自找没趣。 “那就搬吧，但我会留下来。” 412 产业推荐 贵族搬家十分麻烦，需要邦基搭把手，都是亲戚也没办法拒绝。 邦基带着同辈的堂姐和管家的儿子一起先到凤凰王国办理各种事情。 其实他也好些年没有入境过了，变化实在太大，好在和奥兰没有断了联系，几个人在境内找旅馆住了两天，等到魔法学院的假期，奥兰带了个家里有公务员的学生来帮忙。 “这位是奥兰法师，四环……应该快五环了吧。”邦基先给堂姐介绍，贵族很麻烦的，这一路他都膈应。 奥兰：“刚刚学会一个五环魔法。” 其实很惭愧，因为按老师丽芙的算法是不能算五环法师的，她自己会好几个七环法术还自称六环呢，不过眼前的习惯就是这样，而且当着外人也不好给魔法学院招黑。 五环法师当面，邦基的表姐礼节性的微笑变成真正的笑脸，拉着裙摆行了个淑女礼：“我叫蜜露，打算搬来凤凰王国定居，今天要麻烦您了。” “想好要住在哪个城市吗？” “还没有，邦基不是很熟悉。”有点抱怨的意思。 “小林，你跟蜜露女士介绍一下各个城市的特色吧。”奥兰介绍到，“这是我的学生林铁，他家里有人在行政系统工作，对各方面事务比我清楚。” 把学生推出来挡箭，他自己到旁边和邦基了解近况去。 小林是夜族，并不是利刃那种小雷、小黄之类的名字，只是这大名取得也一般，没办法，他出生那会他爹妈还没扫盲呢。 他不怕生，也不介绍城市，开口就问：“你们擅长做什么工作？” 没礼貌！ 蜜露不想搭理，管家的儿子来答话：“我们家有一些钱财，想买些地雇人来种。” 管家的儿子以后要接管家的班，路上邦基说的话他都记得清楚，这里不能用农奴，但普通雇佣制没问题。 “不好。”小林不怎么给面子，否决了他们的打算并解释到，“现在浮岛化带来的各种问题很严重，用水已经列入管制，如果你们没有特别的节水增产手段，批不到地的。” 奥兰老师就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并且已经有一些成效，小林回家时偶尔就会问问最近的农业相关情况，包括产量、政策等。 “这……那小哥觉得应该置入什么产业？” 贵族只要能覆盖掉家族日用，并且能维持资产规模不缩水就行，具体是种田还是其他都无所谓，只是种田的话，管家之类负责干活的人会轻松些，就播种季和收获季忙一阵。 “空运，最新的文件，空运及空运设备制造的限制解除了，意味着我国有意加大空中运输业发展力度，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如果有钱就投这个，肯定不亏，钱不够就找人合资。” “啊？” 管家儿子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因为根本就不知道空运要从何做起。 林铁自说自话：“如果你们能接受做空运，我建议你们在红石城安家，这里位于风谷板块边缘，有索道直连新城，可以以较低的成本获得新城和风谷的产业链支持。自己不会做也没关系，红石本地有红石魔术设备厂，应该可以给你们设计出能用的飞机。其他城市相对红石，还是缺乏相关产业配套经验，会要经常坐车到各个城市进行沟通，麻烦不少。” ……看出来了，这位学生仔的家里怕是有什么大臣，逻辑清晰调理通顺，推荐的的确是一个有可行性的产业。 管家儿子跟蜜露说悄悄话，表示可以去看一看，问问相关事宜。 “奥兰先生方便陪我们去红石看看吗？” 还有我的事？ 奥兰愣了愣看看蜜露，又看看林铁，和旁边有点期待的小师妹：“可以。” 他们碰面的地点在萤火城，也就是魔法学院正对面，这小城里秘密可大了，说出来一般人会被吓坏，所以一般没人讨论。 从这里出发去红石，还是有一段路，步行的话今天不用干别的了。 奥兰决定搭车。 王国关于车辆的态度比较怪，新城汽车厂只生产货车车头，相关的半挂车只有集装箱、散货、牲口、液罐，没有配套的客运半挂车。 一开始大家以为汽车厂没来得及，结果萤火城都建起了，汽车厂还是一点动静没有，最近半年才有人试着做公路客运车辆。更怪的是做小客车的企业，发动机也是从汽车厂采购的，这意思是汽车厂如果想做客车，早就能做出来。 所谓客车也不是单纯的客车，而是一种像面包的造型，不运客也可以稍微拖一点货，比较适合做小生意的用。 魔法学院放假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车专门聚集在校门口，做点学生假日回家的生意。 这里总共六个人，加司机刚好装一车。 蜜露虽然觉得这种奇怪车辆内饰简陋，但入乡随俗，她也是坐着这种破车来的，倒没有发生矛盾。 光是车头加半挂车本体就有十几吨的重卡是牛，可对于小民而言太贵了，仅车头价格就超过五万，还不算半挂车，哪怕是最基本的只有车架的集装箱半挂也有八吨，算钢加工的钱都不可能便宜了，而且真用起来不可能一个半挂就能满足运输需求，一般都要配两到三种不同半挂，加一起十几万啊。 小车就没那么讲究，简简单单的车架加车壳，一套四缸动力系统，装几个座位，卖五千，就算一家拿不出来，两三家凑一凑也够了，所以销路非常好。 很可惜，官方不怎么待见，公路规则还是照顾重卡为主，小车看到重卡躲远点，不然压扁了可没人赔钱。 坐着小破车，半个小时不到就抵达临时索道，断掉的铁路对面的重型索道平台也已经初具规模，正在铺最后一层混凝土里的钢筋，很快就要进入最后建设阶段，只是新城水泥厂有点供应不过来，大概还要小半年才能使用。 临时索道有点晃悠，这个时候索道下方已经是一条裂开十来米宽的深渊沟壑。 不过时间短，人用缆车也没有往下看的窗口，都没来得及害怕就到了。 还是林铁带路，直接带人去行政商务咨询中心。 因为每天问各种奇葩问题的太多了，所以把咨询部门单独从办事部门里抽出来，雇佣了一些非公务人员，训练一段就专门一天到晚跟人解释各种政策。 这边给出的资料也很详细，因为红石真的就是官方推荐的民用飞机生产点。 资料里的内容在本地人看来很正常，不过落到蜜露和管家儿子眼里，就有些离谱。 413 严厉制度 《民用飞行器制造厂建厂指南》包含三个部分，《产业链支持》《建厂事项》免费，《飞行器基础知识》是付费的，但很便宜，就和书摊上的书一样，一本三元。 对于外面来的“土包子”贵族，哪哪都挺震撼。 《产业链支持》的册子是一本通用册子，用人工的方式在封面标注“民用飞机”，并在里面的一些厂家的名字下划红线提示。 该册子里有各种制造企业的简介、产品图录、订制项目等。 《建厂事项》主要介绍开厂流程，诸如厂址指导、税务牌照登记等，也是通用册子，只在后面附了一页临时页，标注了开飞机厂的一些特殊需要。 付费的《飞行器基础知识》就厉害了，详细解释了几种飞行器的飞行原理，包含热气球、飞艇、飞机，它们为什么能飞，怎么样飞的好飞得平稳，浮岛化之后机场水平面升高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以及一些有实用价值的发展方向。 这种册子要是放在法特尔，绝对是值得家族传承几代人的机密，而在这里，三元钱，咨询中心的资料区里堆了几十本。 内容太多，管家儿子不敢轻易下判断，所以今天的事情就算办完了，先逛一逛……主要是蜜露想要认识认识奥兰，虽然年龄有点大，也不是兽人，但五环法师认识一下绝对没有坏处。 管家儿子则对产业比较上心，一路上就和林铁同学在一起，询问着置办产业的各种事宜。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拖欠工资上。 林铁介绍道：“拖欠工资不是重罪，但注册法人有很大的人身风险。基本原则是自工人状告起，要求企业拥有者赔付双倍拖欠款，并在一个月内通知法人两次。 如一月内扔拒不执行，法人会被抓起来直接吊城门楼子，应付款提高到二点五倍。” 管家儿子惊了：“那人都吊门楼子了，还怎么给钱？总不可能在身上带着吧。” “吊门楼子又不是不允许探视，如果有需要银行出面的地方，也可以申请银行方现场记录信息，反正拿不出钱就一直吊到死为止，每个月赔付额度会增加零点五倍的基本欠薪。” “那像我家这样的，我爸是管家，登记为法人后如果出现欠薪，也要把我爸吊死吗？他也管不着主家所有事情啊。” 林铁家里爹妈都是公务员，老妈在法务系统工作，也会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想了想说：“你这桉情有点复杂，检查方会根据银行企业账户的资金流确定欠薪主体，就你们这样的，如果能抓到你家老板家里的家主，那你爸就跟他一起吊着。” “啊！？”管家儿子眼珠子乱动，心说这个破法人是绝对不能当的。 还有些情况要继续问清楚：“那如果家主跑了呢？” “跑了你爸就坐牢。”这货也是完全不怕刺激人，“暂时不吊着，检查方会直接处理境内其名下资产，如果够完成赔付，结算公诉费用后余款及部分剩余未处置资产会归还其家人。 如果不足，检查方会申请上级执行，这个就厉害了，由官方下行政令由银行先行垫付赔款，然后按照赔款数额，以五倍的量在境外悬赏。也就是说你们欠三十万，就会发一百五十万的悬赏，五倍不够一万的，按一万发悬赏，这个悬赏是要活的，不过死的也能结算一半的钱。” 说完李铁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噢，还有你爸，等到赔付流程走完或悬赏完成，你爸就能放出来，没啥大事。” 我爸也太惨了。 管家儿子心说这凤凰王国规矩也太厉害了，一点破绽不给啊。 “你们规矩这么严，那些办厂的不怕吗？” “怕就老实经营啊，又没有不让他们赚钱。你还没见过更狠的呢。” “还有更厉害的啊。” “嗯，一年前的新法条，专门针对校内暴力的。对同学实施单方面暴力被发现的，未达到轻伤级别，第一次行政拘留五天……和坐牢类似，监内规矩没那么多而已。 第二次再犯，转为刑事桉，改监禁三十天，并记录在桉，该刑事记录会在内政部、边境署、地方人事局备桉，供人随时调阅。 如果还有第三次，吊门楼子一个月，放下来继续坐牢，在监狱里也要完成基础学业，完成学业后开始计算三个月刑期。 施暴致人轻伤，就直跳到第二条起刑，还要赔钱，再犯刑期会根据致伤程度从三个月加长到两年到十年，如致人死亡的就直接砍了。” “啊？都是孩子，没必要吧。”管家儿子也有小孩，有点慌，他小时候也打过下人的小孩，这要是在凤凰王国长大，现在多半已经寄了吧。 “有些家长也是这么觉得，法条是法务系统提出经过内廷审议通过的，我听说刑事强度还是内廷加强的，说不准就是陛下的意思，所以最近一些年肯定不会动了。” 管家儿子本能的尝试找漏洞：“如果打人一方是因为被骂动手的呢？” “正当防卫，主观中止人身侮辱，只要不达到轻伤就没事，轻伤要赔钱，中度伤以上入刑。” ……严谨，如果执法队伍里有魔法师，追朔难度也不会很高。 “那大臣的孩子也一样执行吗？”他本来想问陛下的孩子怎么办，不过想起宫廷教育都是分开的，好像也管不着。 “第一，我国没有大臣，只有部长级官员。第二，做部长的也有犯事坐牢的，他们孩子怎么可能免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听闻有哪家的犯事，孩子也是有脑子的，别把他们当傻子。” 管家儿子沉默了。 欠薪和校园打架，最高刑都会因严重程度上升到死刑，好像半斤八两，但真正比起来的确如小哥所说，校园法更狠。 因为处在学习阶段的人都还没受到过社会的毒打，心理建设程度和自我控制能力都远不如，更容易触线……应该是吧。 不好混啊，要不去别处看看有没有好产业？已经买到产业指南了，也不一定非要在凤凰王国定居吧，实在不行在境外种田也好啊。 一群人在红石到处逛一圈，晚上回到旅馆，管家儿子忧心忡忡的仔细看起建厂资料，看完更纠结了。 蜜露准备睡下前过来看一眼，问：“怎么样，能不能做？” “如果未来到处都是浮岛，飞行器厂肯定有赚大钱的机会。不过这凤凰王国规矩十分严格，我们要是犯了什么事，恐怕使钱的法子不太好用。” 蜜露不是家主，她就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们会犯事？” “这……还是回去家里向波普大人汇报后再议吧。” 414 灾难模式 就在邦基的表亲准备搬到……不知道哪里，且还没做出决定时，又一次地震后，浮岛化的进度继续向前一步。 这次的表现，是所有的断面都在往外喷蒸汽！ 所有，甚至连海里也不例外，盐岛官方派驻人员紧急报告，盐岛周边海水在短短48小时内，上升了至少1度。 看起来非常少，实际水的比热容大和导热率偏低，这个变化可以称得上惊天剧变，因为只要几度水温变化，就会杀死大部分珊瑚虫，进而让整个以珊瑚为基础的生态链完全崩溃，其结果是近海渔业必将彻底完蛋！ 这种场面意味着地下水和因裂缝渗入地下的地表水，已经在全面接触高温区，大概率是碰上软流层了。 事情很严峻，但王齐甚至没工夫去管海里的生物灭绝，非海上的蒸汽喷发危害尽在迟尺。 地表空气温度快速提高，原本就住在漆黑之地及边缘地区的人还受得了，更远一些的就有点顶不住了。 本轮地震后第五天凌晨的最新报告：“黑山3小时前测得市区最高夜间温度32.2度，相对湿度100%，中暑情况正在统计中，预估不会低于八百人。” 位于板块边缘的城市有黑山、奥伯特、埃尔忒、新城、红石。 黑水、黑山刚刚启动归化程序，其中黑山是在本次地震后临时同意的，大概是感觉顶不住了，现在人都没安排好。 埃尔忒在断面侧有山体保护还好，奥伯特那边也有林地和山体，如果顶不住大概也会和黑山一样临时移交吧，反正这两处暂时管不着。 新城主体也在小盆地里，只是需要暂停索道客运和部分不耐高湿高温的货物运输，金属零部件运输仍然在运作，不过要注意缆车上的爬行机状态。 情况最严重的就是黑山和红石两处。 红石本身有成熟的全员避难系统，而且红石人曾经也生活在近四十度的高温下，知道一些避免高温损伤的土法，建筑也多为降温前建设的，相对损伤较小。 黑山情况最糟糕。 这个城市夹在黑水和庞勋之间，原领主本身管理水平又不行，在铁路过境的这些年只有少量大户赚到钱了，平民一个个穷得要命。 穷到衣不蔽体，倒是免了穿太多热坏的麻烦，可同时也意味着哪怕面对再恶劣的情况，也必须出门干活，这进一步增大了高温损伤风险。 连续两天接到黑山热死多人的消息，王齐让李想带着十几名内廷学会魔法的侍卫到现场坐镇，同时征调部分魔法学院的师生也坐飞机去，以缓解当地的热衰竭减员情况。 仅有魔法人员还不够，因为温度还在升！ 权衡之后，还是觉得人比较重要，临时发布命令，要求黏菌军团把中心冷却塔北面已经半成林的寒冰树给挖出来，空运到黑水做防护带。 中心冷却塔附近的寒冰树种植，主要是为了配合冷凝形成水库，因为规模有限，中心冷却塔的热水循环也没启动，暂时还处在浸润低地土壤的过程中。 这一波直接挖出来，等于一年的工作白做了，再来要重新植树苗，而树苗刚开始是没有结霜能力的，还怕热惧冷很难伺候。 但为了救人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要求黑山临时挖一个足够容纳全城人的地下掩体，小型寒冰树林即使做不到降温，至少可以配合魔法师，确保部分区域湿度下降，只要湿度能降低一些，就算再高几度也没那么容易死人。 最后一手，还得依靠神器种子。 王齐这几天都没睡，除了处理停工停产等各种紧急事务，就在改图纸。 实际上他之前就准备了一手神树增温系统，主要是为了应对浮岛高度过高导致的温度骤降。 现在只要把根系和树冠的水循环部分反过来，就能实现降温。 其实也不是真的降温，王齐也弄不懂寒冰树是通过什么微观手段降温的，很可能是一种被动魔法般的存在，他做的只是把热量储存到地下去。 相比空气里的一点点水蒸气，土壤可蓄积的热量就大了，但土壤本身的导热率非常差劲，所以需要通过植物自身的水循环来调动热量，再通过足够发达的根系实现热量的均匀配置。 这个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只能给大家争取十天半个月以调整生产端。 现在也急，黑水根本没有神树，需要重新种，能发挥什么作用，只能看事态发展了。 事发第二天，阿基姆已经先过去种树，李想过去的时候让他带种子回来，在宫殿里等了一天加载新版本，再过去更新。 第二颗种子也被刷成同样的功能，让娜塔莎带去红石和新城改版，按危险顺序先红石再新城，两地总共有四个哨站，并且有一定营养储备，应该很快能完成转化。 然后就听天由命了。 似乎还有一条路——转移人口。 不过这条线是王齐第一个就否决掉的，里面存在问题太多。 第一，如果全面蒸汽爆发是临时事件，人迁移出来又得迁回去，毕竟其他城市要在短时间内完成一整个城市人口的新区规划，不太现实，黑山也有超过四万人。 第二，如果蒸汽爆发不是临时事件，转移人口也只不过是延缓死亡，还会引出更多问题。 第三，黑山才刚刚纳入版图，甚至都不算纳入，人都没安排到位，更不要说人口普查和防灾训练了，语言隔阂还要安排上大量的语言通识魔法人员和胶囊，这么一群可以说是“野人”的家伙，根本不可能做到短时间内组织起来进行长途避难。 总之，现在做了这么多事情如果还不能稳定黑山的情况，王齐打算直接放弃，让大家各自找活路。 因为这么多手动作还压不住伤亡，他就该担心红石和新城了，尤其新城可是宝贝疙瘩，绝不容有失。 好在情况并没有往绝路上发展。 或许是本地的世界意志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下方接触面不够大，又大概是软流层表面冷却后导热出了问题。 经过了十天的喷发后，蒸汽量显着降低。 黑山最高白天气温42.3度，夜间气温停留在39.8度，相对湿度还是100%。 这样的数值，如果让主世界的人类来顶十天，又没有大面积普及空调，怕是没几个活着的了。好在混血们平均身体素质还行，加上大量的应对手段和魔法人员，能维持一定面积的舒适区，供市民轮流休息，截至转入降温阶段，总计损失一千人。 虽然直接把人命用数字算不太礼貌，不过这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进入降温阶段事还没完。 大概率近十几天各地有太多的水蒸气进入大气，随着地下蒸汽压力解除，气压稍微降下来一点，全境下起瓢泼大雨，又特么转入水灾模式！ 415 不配合的民众 李想带着一些内廷侍卫在黑山做兼职护理，心情很烦躁。 黑山人一开始就完全不配合，还不是让他们往东偏要往西的那种不配合，而是非常麻木，好像已经做好随时迎接生命终结的准备。 虽然并非全都如此，但做起事情十分麻烦。 就比如她来这里的第三天，神树稍微改变了点颜色，寒冰树也少批量运到，种植在神树边。这些寒冰树都是半成体，已经有一定结霜能力，加上这个版本的神树比较矮，树冠直径生长到五十米时，能够形成一个几千平米的舒适区。 舒适区里温度仍然有三十度，但寒冰树和人员施放的魔法能有效控制住湿度，在树荫下并不难过。 这时候就要安排市民轮流进入神树树冠范围内，确保所有人在核心温度过热之前都能降个温缓一缓。 但黑山这帮玩意，进去的不愿意出来，在外面的也不主动配合行政人员安排，对国民还不能随便打杀，工作进行得非常艰难，搞得人实在火大。 中间几天，李想和内廷侍卫基本就在做搬运工，把不配合的王八蛋们提进提出。 后面她灵光一闪，把发糖点放到神树范围里，外面不配合的人少了些，可里面的烦人精又增加了。 保持每人都有转入舒适区降温的机会，只是众多事情中的一个，现场根本不像说的那么简单。到后面，该区域里还设置了中暑治疗区，加上行政人员都是刚刚调过来，很多事情都没有理顺，麻烦比管理一个小王国都多。 等到好不容易转入降温阶段，还以为能回家，结果突然下起暴雨来。 黑山城主要以土路和土屋为主，天热还没事，暴雨一下就有垮塌风险，市民更不听话，一个个非要去救家产，劝都劝不住。 李想火大到想杀人，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干这事，一封信送回去，第二天等到娜塔莎来接班。 但她还是不能走，得留下了镇场子。 至少把麻烦事给甩掉了，这样她就每天坐在原领主府改的临时指挥所里，听行政人员叽叽喳喳的讨论。 娜塔莎带来的解决办法很简单，要求想回去抢救破屋的市民自己报告，看看他们能救出什么，统计上百户人计算中位数，再添一点，直接赔钱。 黑山人一个个穷得跟鬼一样，按这个方案赔偿，平均每户才五十元。 可就算有了赔偿方案，还是有人不服管理，非要闹事。 那就对不起了，全部捆起来集中管理。 暴雨下到第三天，有行政人员报告有人造谣，说是凤凰王国的人带来的灾难，直接导致大雨里有人跑出高地上建立的临时营地，掉水里不见了。 这下李想来精神了！ 紧急时刻，动摇军心、民心者，杀！ 首先是传播谣言的，一个个问过去，从谁那里听来的，就把谁抓起来抽鞭子，一人十鞭，保证三天内一动就疼。 一路追朔到谣言节点。 因为人是会说谎的，而李想烦躁了很久，也根本懒得分辨有没有人说谎，这个节点的定位方式是有没有旁证。 既甲乙从a处听得谣言，丙丁从b处听得，乙、丁既为旁证，把a、b吊起来抽鞭子。 那么a、b肯定也有上级，ab指证不同人的情况忽略，假设ab招供的上级都是α，那么α就是嫌疑人。 这个时候还没到杀头的程度。 还需要其他传播线完成追朔，然后对照各重罪嫌疑人口供。 这里又一次出现了旁证指认，那就把现有的嫌疑人拉出去抽鞭子，再重复以上过程，直到所有指认都集中在少数几个人头上，并且没有第二条指认线。 忙和两天，最终有三个人被内廷侍卫压到李想跟前。 三人中有一个脸被打肿了，说明进行过反抗。 “大人饶命，我只是一时湖涂……都是他指使的！” “放屁！大人，都是他怂恿的，说借着机会让大家乱起来，我就可以多占点财产，反正你们事后也追查不到，大人，我是受蛊惑的啊，我愿意赔偿贵方损失！” 三个人叽叽喳喳一顿叫唤。 李想用小指揉了揉耳朵：“还涉及到其他人吗？” “……领主，领主暗示我不要让你们太顺利的！”为首的一个又咬出一个。 “领主吗？我会和他谈一谈的，你们三个就先安心上路吧。” “不——！嗬嗬……”刚喊了一个字，被内廷侍卫捏住脖子，便叫不出来了。 但没有捏死，李想看着这三个的怂样，突然不想动手了：“拉到高地上砍了，现在雨没停，首级挂半天吧，别臭了。” 娜塔莎来的时候还带了王齐的嘱咐，就是些暴雨期间和之后需要注意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确保死人、死牲口离水隔离处理，避免爆发疫病。 “是！”内廷侍卫出去砍人脑袋。 李想颠颠的就到了领主居所。 领主有好些房产，可能有养小情人什么的。 领主见到李想过来，热情的招待了她。 她却不领情，开门见山的说：“造谣的已经砍了，他死前说是你暗示他不要让我们太顺利？” “冤枉！绝对冤枉！整个黑山我都亲手奉上了，为何还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领主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 李想没和外人耍过嘴皮子，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她也不想废脑子：“是不是冤枉都不要紧，这次没有证据，不会把你怎么样，以后要是想做小动作了，记得也不要留证据。” “是……不是，本人是真心投靠陛下的，根本没想过那回事。” “行了，只是通知你一声，没其他事。” 李想说完转身就走，领主表情变了变，没有挽留。 李想走到门口又停下，背对着他说话：“想动手就动手。” 领主一惊，收敛情绪道：“啊？您说什么？” “不敢动手就不要情绪太丰富了，做个老实人，明白吗？” “……是。” 怂货，想找个人打架都没人敢。 传闻黑山的领主大概约莫有六环的水平了，没想到这么怂，应该没见过自己动手啊。 李想还想试试看六环魔剑士是个什么状态的，失望离开。 416 卡提亚 把门一关，卡提亚才发现自己背后被冷汗打湿了。 这女人杀气实在重。 把黑山城白送给凤凰王国他当然不爽，奈何大势所趋，这飞起来之后，被套在个小笼子里引不来外援，黑水也先投了，他不投只有城破人亡一途啊。 说什么凤凰王不喜攻伐，他只当是笑话。 东北那片的魔族现在闹腾的有多厉害，周边领主都看得到，凤凰城杵在潮湿森林边上没多远，这么长时间一点事没有，哪里是不喜攻伐的，那只是腾不出手来！ 保命只要跑路就行，献城主要是为了保住身家。 但就这么点小小要求，都不能全部满足。 按凤凰王国外交部最后一轮谈判给出的条件，城主府要交出来，领主军就地解散，部分服管教的直接转入城防军系统，农业用地按肥力和面积折钱，门面无条件回收，贵金属、宝石、古董等可移动私产自行保留，私有住宅可择两处保留，其余折钱。 算来算去，他一点家产要少一半，所以就拖着。 结果蒸汽一喷，城里开始有人员大量出逃，且开始热死人，当时他就没怎么犹豫直接投了。 倒不是觉悟有多高，只是卡提亚知道自己最大的筹码就是黑山城的人口，人口没了随时随地被定义成土匪，那就不是保家产，小命都成问题啊。 而且这个时候投，他还有别的考虑。 浮岛化面临的困境他解决不了，凤凰王国想必也够呛，如果能看一把笑话，在市民心里留个种子，等他们遭遇其他困难顾不上的时候，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接下来的情况对他而言就比较糟糕了。 给全城人免费发食物，禁止外出劳作！ 卡提亚活了近百年，还是第一次见，此前甚至没听说过。 别看那个女人天天在这里那里骂骂咧咧的叫麻烦，实际上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市民主动配合他们的工作，配合的不好也只不过是因为屁民脑子不好使。 短短十来天的救灾行动，他们就收复了大量民心，翻盘的机会就渺茫了。 所以在下雨的前一天，刚刚进入降温期的时候和几个大户聚会时，抱怨了两句，没想到又引出今天这番事情。 关于李想这个人，卡提亚知道一些传闻，这些天也见过几次。 已知的身份是凤凰王全权特使，带队执行过剿匪行动，其他信息都不慎明了，现在看来，杀气还很重。 当然杀气看不见摸不着，不过结合几次短暂的会面也能察觉到，她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也许是真的觉得自己盯她后背一眼就是动了杀心。 其实还真没有，这附近除了奥黛丽那个娘们和黑水的多克，其他领主都很少自己动手，因为不像这两位一样有那么强的实力，一旦动手暴露出太多信息，很可能会有横祸等在前方。 现在卡提亚卸下领主的担子，顾忌也少了许多，但也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杀人。 被女人吓了一身冷汗，他就真的在考虑能不能杀了。 马上就把自己逗笑了，苦笑。 就算能设法杀了特使又如何？忤逆了凤凰王，对方不知道会开出多高的人头悬赏，他是六环，又不是神，哪里能一辈子防备那些更高级的家伙。 七环的人物的确不太参合悬赏，但价格足够高就不一定了，比如奥黛丽那娘们听说就有意和凤凰王联姻，只是被拒了，这种完蛋家伙说不定就会觉得自己的人头也是一项筹码。 再说了，这女人的肢体动作似乎一点都没在怕他背后动手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实力如何，他也确实没信心能拿下。 也许是虚张声势，也许不是，总之对方没打算直接动他，他也不打算自找麻烦，就这样一拍两散挺好。 只是不做领主了，未来难道就坐吃山空吗？ 还是要干点什么吧。 卡提亚走到窗边。 这里是三楼，并且是在城市里地势比较高的位置，外面的雨水还没停，不过比起前两天已经小了许多，屋檐上流下的水已经无法连成线条，一些内涝点的水位也停下继续上升的趋势。 最近一次地震引发的灾难过去了，凤凰王国收了民心，他没了城市。 和他一样落魄的领主还有谁？ ……仔细一想，似乎有两个。 一个是红石和风谷中间小山城的……这个好像还不能算，因为小山城是个结寨自保的群体，虽然名义上有领主，却没有正常领主那么大的权力，听说也得了股份。 还有一个就是佩特斯领主，这位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说不定都已经死了。 至于其他归顺凤凰王国的领主，各自都有一点好处。 自己顶到现在又图了啥呢？ “呼……往好处想，至少多收了两年税。”他不得不自我安慰。 在窗口看了很久的雨，时不时有人群被行政人员组织着冒雨移动。 “嗯？”突然注意到，屁民草编的如龟壳般的雨衣下看到的裤腿没有补丁。 再看一眼，居然人人都有裤腿？ 偷偷藏钱了？ 不对，应该是凤凰王国发的。 对于凤凰王国来人时，屁民们不是人人有衣服穿，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尤其大碰撞后粮食减产，这些屁民能活到现在就应该给他建几个凋像才对。 倒是现在屁民似乎日子要好起来，他就觉得好像自己掉了肉一样。 赶紧叫来管事：“他们的人是不是发衣裤了？” “他们”指的是谁不用说太明白。 管事的点头：“是，发了有些天了，只是雨大，小民怕把衣服弄脏了，今天大概温度有点低，或者他们有强令才穿上的吧。” “我们家领了吗？” “呃……我这就派人去。” “嗯，记住，每个人的都要领到。” “是！” 管事的出去，卡提亚继续看窗外：“以后没收入可怎么办啊。” 一个屁憋不死活人，在窗边站了有大半天，还是没想出自己适合做什么生意，但也有了头绪。 实在不行等浮岛化之后，再找个距离凤凰王国远些的浮岛，抓个弱些的领主宰了取而代之吧。 可那些地方真的能顶住魔族的侵袭吗？ 有些拿不准主意，还是决定看看再说，今年没收入就当多死了一任妻子吧。 417 魔力异常 全境停工停产近半个月，后续一部分有自动化生产线的厂家还要进行全面检修后才能复产，损失可以说相当之大。 还好，王齐一开始就惦记着有战争，所以没放宽贷款方面的限制，大家都没有债务，少数企业也是拿的不限期投资，银行缓几个月的分红累进就没事了。 也不排除有极少数人找私人银行借款做生意的，这部分一样用行政令要求境内各银行进行贷款计息延迟。 人员损失的部分，黑山损失一千人，黑水损失约两百，其他城市失踪及死亡人数都控制在二十人以下，其中有一部分似乎是大雨中行动迷路，还不确定是否死了。 对于这种突然的全面增温加湿，这样的损失还能接受。 只是如果以后每个月都来一下，怕是有些受不住。 造家用空调肯定来不及，而且因为黄金化工那边断掉了聚合材料的开发，漆包线产能上不去，也没有足够的电机来应用在空调上。 能做的其实还是强化避难设施和防灾演练。 全靠人力有点不现实，还得配合神树的根系来扩大避难空间。 然而神树改版的时间周期也不短，有足够的营养储备都需要至少四到五天，临时加肥料没有一两个月都够呛。 头疼，还是先弄好黑水、黑山两个城市的避难所，其他的地方只能靠人力增建一些地表避难设施，并对地下设施做些改造，确保城市避难所能容纳当地全部人口。 但这样的工作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只能先安排着，由各地行政部门视情况推进。 雨停下来几天后，李想回来，王齐的工作也少了些，两人在宫殿里放松几天，等娜塔莎回来，带着她的两个卫兵又出门了。 首先是安抚民心，王齐亲自到黑山、黑水、风谷、红石表示慰问和鼓励。 王齐自己觉得没啥大用，有点劳民，不过现阶段确实要优先保障各地居民大部分留在原地，才有利于整体组织工作。 从红石出来，到研究院休息一夜，先听报告。 “最近一段时间魔力浓度异常提高，每千立方米增量约9法时，该数值得出的依据如下……” 一法时合约本地原本计量的八敏特，接近一名四环法师的标准魔力量，是个很大的单位。9法时有72敏特，已经超出六环法师的最低魔力值。 六环的破坏型魔法，有陨石召唤、冰墓、地狱火、死亡之指等，但这些魔法如果使用基础方式放出，并不会耗尽六环法师的魔力。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魔力可以被人完全调用，其影响范围内很难有人活下来，即使做过一天份额增强的侦察兵和勘探队员也顶不住。 测量方法用一个特殊改造的集装箱实验室，进行数字读取。 这个集装箱里的设备，主要功能还是吸附魔力，但增加了一些模块，可以直观的读取魔力吸附量的数值，通过研究院已经掌握的一些常量，加上设备度数，就能算出一定范围内环境总量。 “好消息是魔法可调动的自然魔力比值没有增加，一法时的魔法仍然只能驱动最多两法时的自然魔力，不过在战场上仍须防备魔法密度增加带来的伤害风险。” 李想为了避免王齐和卡洛琳说太多话，主动问：“所以没什么影响？” 卡洛琳完全没察觉到她的毛病，正常回答：“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实质影响……啊，我看过魔法学院一些历史藏书，称三界大战时期会涌现出很多天赋异禀的人才，可能就和魔力浓度提高有直接关联？这是我猜的，没有任何证据。” 李想转头，看到王齐在看她，有点脸红。 王齐还是有问题要问。 “你学习四环魔法的进度如何了？” 这个跳跃有点大，卡洛琳怔了会才答道：“很顺利，似乎比学习三环魔法时更顺利了。” 高级魔法的学习，是脑力和潜力的双重损耗，神秘跟不上，练习成功率和魔力储备量就不行，脑力跟不上更完蛋。 从卡洛琳的回答看，她的状态距离她的脑力上限还有距离。 “上次的二等勋章没有亲自给你戴上，我给你祝福一次吧。” “啊？！” 王齐起身：“站好。” “啊是。” “我代万物之母祝福于你，希望你有能成为法术系统真正顶梁柱的那天。”王齐说着，按上肩膀，给她加点。 李想虽然偶尔会有点莫名其妙的想法，但并不会阻止他做正经事。 卡洛琳的基础属性在王齐看来很低的，五项分别是6、4、4、15、9，很早之前，卡洛琳刚刚设计出卡洛琳一号魔法步枪没多久，在勘探地下城的时候，找机会给她加过一次神秘，不过那次是拍肩膀时偷摸加的，并没有正式祝福。 这几年可能是日子过好了，加上年龄进入成熟期，属性也有一些自然变化，8、6、7、22、10，原本15+6的加号已经没有了。 加号的变化就是属性的自然吸收，这个过程非常慢，要按年算，用猜的话大概是全身细胞更替一轮后才有明显变化。少量加的时候看不太出来，加的太快还会产生损失，这种情况主要出现在王齐、李想、阿基姆和娜塔莎身上，等王齐确认过关联性，就改成了慢慢凑，前后也没损失多少。 王齐因为每年都要给不少人加点，还要应付一些临时需要给人加属性的情况，现在【进化大师】还是7级。 把今天份的五个加点次数灌进去，变成11、9、13、39、13，卡洛琳不是战斗人员，力敏体未来大概还要掉一点，但体质高一些总有好处，起码不小心摔倒时不至于把脖子给扭断了。 王齐现在加祝福的时候还会加特效，使用二环的照明术做了点小改动给点光效，更像神棍了。 “祝福会缓慢生效，这段时间注意适度增加进食量，不然可能会产生体虚感。”王齐还是照规矩，对第一次接受祝福的人念叨医嘱。 “我……我会做到您要求的一切！”卡洛琳憋红脸。 当年还小，没感觉到陛下的手有多稳，这次在肩膀上静置才发现，陛下的手像大山一样稳定，好像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动摇的样子，给人一种非常安全的感觉。 李想就不爽了，在后面偷偷拉他衣角。 王齐早就收回手，主动拉她的手她就老实了：“看看白小角来了没，我们去裂缝走一趟。” 418 裂缝探索（上） 自从开始用飞机，白小角已经很久没离开过凤凰城了，只能偶尔带出宫殿在王庭树苜蓿高速通道公园里转几圈。 这回好不容易要在新城停留，昨天就让娜塔莎回去接白小角了。 阿基姆和娜塔莎的属性和白小角差不多，但白小角的吨位特别大，一样的属性也比人类危险得多。白小角足够聪明，不过该小心还是得小心，李想把随身带的香包给娜塔莎去做信物，事情应该就会比较顺利。 这个香包里面是王齐的头发，两个人一直都是互相理发，不说能到托尼老师的水平，至少一些简单发型都能满足。 王齐出门都是短发，长期在宫殿时会留短马尾，所以有足够长到可以放进香包的头发，短发放进去很容易就从布料缝隙里刺出来，很膈应。 留短马尾是想试试古风服装，短发和袍子实在不太搭，而穿袍子比穿裤子舒服些。 出门要短发，则是为了做表率。 他没有主动推什么服装潮流，但国王和官员的穿搭天然就是民众的风向标，是会被模彷的。 短发不但看起来精神头较好，还有很多好处，比如脸部遮挡少，容易辨识，比如操作机械会更安全，尤其是后面一项关系到生产安全，如果国王都不能短发出行，下面的人生产安全规范更难做。 果然，两人一到研究院的大院里，白小角已经在坐着等了。 见到两人出来，大熊起身凑过来低头，被李想一顿搓。 几个人和一头熊等了会，研究院安排的队伍也凑齐了工具，通知了友厂，带路去裂缝处。 白小角比王齐出名——主要是附近不产熊，辨识度太高。 引来一堆人围观，娜塔莎除了安排人控制民众距离，并未驱赶。 裂缝的宽度已经超过二十米，有比较充足的光线落下去，可以看到深处雾蒙蒙一片，岩壁相当潮湿。 一行人在悬崖边看了一会，新城本地的行政人员也赶来了。 顺便问几句，了解情况。 甚至不能算大概，都是过期情报。 因为最近一次的地震后，裂缝里面一直都有蒸汽，根本下不去，最近的一次探测任务是上个月的。 按上个月的记录，探得的最大深度为750米，温度44度，湿度90%，再往下已经顶不住了。 不是人的耐力顶不住，下去探测会配魔法师协助，短时间的高温高湿伤害可以忽略，主要是路径太长，绳索强度无法保证。 索道能跨几公里，那是因为索道是个定点机构，一条37毫米的7x7x5缆线三公里重量22吨不到，也就是个标准集装箱满载重量，对于固定设施算不得特别大的负载。 垂直索道挂两个人的小平台，用这么粗的钢缆拉都拉不直，细了又不敢保障强度，毕竟这些东西本身开发出来就没想过几百上千米的垂直使用。 之前新城探测用的是吊车用缆绳，强度和粗细都合适，但放到几百米，自重、晃动等因素带来的问题，还是感觉风险太大，加之下面情况因为地下水的热度关系越来越复杂，就没有冒险。 王齐今天带李想过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不止是现在的困境，也是完全浮岛化之后人员下底部的安全依靠。 一行人在边上等了半个小时都没动，围观群众莫名其妙的时候，被行政人员保护的通道里一辆重卡开进来，工作人员打开半挂车上的集装箱，开始地上卸钢件。 一种新品耐蚀钢。 有一种说法称“不锈钢不一定是耐蚀钢，耐蚀钢一定是不锈钢”，是个典型的以偏概全论。 实际上大多数露天耐蚀钢都会有锈迹层，只是这种锈迹层结构和一般铁锈不同，会形成气密结构以保护钢的主体。 不过本次使用的不是那种，而是正经的不锈钢式的耐蚀钢，主要是使用目的不同决定的。 钢件都是u型，未来会作为人员上下时固定短安全绳的地方，这样即使装人篮子的垂直索道真的出问题，也能把篮子挂住等待救援。 就是因为这个挂东西的需求，摩擦会破坏锈层型的耐蚀钢表面，所以只能用成本更高的铬镍合金钢。 安装执行人员就只有李想一个。 让工人来做也不是不行，但深度增大后，体能、心理都不一定能撑下去，不如让李想先把大体架子搭起来。 王齐看一眼下方，皱着眉看李想：“确定没问题吗？” 李想翻白眼：“我会漂浮术啊。” “小心点，如果体力出问题就先上来。” “知道啦。” 李想从白小角背着的挎包里，抽出短矛。 由于之前战斗时用那种会撕裂保持一定自锐性的钛合金矛觉得挺顺手，就下单订了三个不同配比的短矛。一炉钢没办法做太少，三个批次加起来怕是有上千根，她现在拿的是三型矛。 一型矛断裂时会撕开前端，保持剩余的部分基本笔直，三型矛就需要达到头尾整体九十度以上的弯折才会断，强度方面比一型矛高不少。 没穿盔甲出来，她弄块布带在腰间绑了两根矛，手里抓一根，另一只手捡两根u型钢走到悬崖边观察一下，直接跳下去。 没落几米，用短矛插入岩缝，左手调整了下两根u型钢相互的角度，把其中一根往岩壁里怼。 在上面看着的王齐眉头皱着，这个动作完成的很不顺利。 u型钢进入岩体最多五厘米，而短矛受反作用力影响几乎被拔出来。 李想抬头看他一眼：“没关系，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说完直接拔出短矛，借力跳到红石一侧的岩壁，又蹦回来，一脚踩在u型钢末端，这一下就把u型钢的脚几乎全踩进岩壁，外面留下个十公分宽度的弯头。 当然因为这一脚，她又到另一边了。 再弹射，回来一把将短矛插到墙上。 这次更注意细节，短矛和墙体有一定夹角，再把手上剩下的的u型钢插墙里时，没有出现短矛松脱。 然后几掌拍下去，u型钢就有了比上一个更适合抓握的状态，大概内面距离岩壁五到六厘米的样子。 来回上下折腾了两趟，重工的工作人员也完成准备工作，借着重卡的牵引钩，固定了缆绳，一端弄成环状用工件固定，挂着一堆u型钢往下放。 u型钢的结构很方便挂上和取下，李想不用上上下下的拿零件，一直往下打锚点，等到用完一批，就站在自己的短矛上休息一会。 这个阶段还用不上研究院的魔法师们，但他们也不会白来，马上有用武之地。 419 裂缝探索（下） 李想按照王齐的建议，采用错线布局给岩壁打钉。 这里的问题是没有足够轻便的钻机无法打孔，李想把u型钢打进岩壁，会对岩壁施加一个应力，当钉子布局和岩石纹理一致时，很容易造成局部崩裂。 所以她打钉时第一步先看纹理，如果是平的，u型钢就要斜着进去，确保两根脚不在同一条线上。 上下方向也要错开，保证相邻的两个钉不在同一垂直线上，尽量拉大同垂直线上两个钉的距离。 简单点讲，就是按照左右相聚四十厘米，上下隔七十厘米打两根钉。 但李想不可能把整个工程做完，时间上不允许，所以除了靠近上方的位置多打了两组，下面每一组钉子间的距离比较大，差不多每十米部署一组。 她效率很高，包含上方重工的工作人员放u型钉下去的时间，花了三个小时，已经打到五百米深度。 这次上来时脸上、头发、衣服都是湿的，王齐无奈。 其实以她的能力，脸上头发上的水，稍微晃下脑袋就甩掉了，明显是等着他动手呢。 从白小角的挎包里拿出她盔甲配的披风，给她裹上，又拿布擦一擦脸。 这三个小时，研究院来的魔法师也没闲着，使用魔法给一部分钉子加固。 u型钢除了折弯，其钉脚上还有开洞，用于灌水泥完成固定的。 没有用膨胀钉还是因为没钻机，缺了预制洞，膨胀钉的钉壳进不去，在岸上还能用凿子或手钻，下面可没那个条件，李想也只有两只手，一只手要固定自己，操作不了更多工具。 使用魔法加固的效果和用水泥灌浆一样，只是不用等干燥。 最下面几套钉子，择由李想自己用魔法固定。 完成这部分，都休息一会，准备下人做进一步的信息采集。 吊车也在李想工作时到位完成准备工作，大家休息时，吊车就在放篮子。 因为深度太大，吊车缆线长度不够，需要挂一套葫芦吊，也就是手动滑轮组吊具，该组合也是新城平时做裂缝考察的工具，最大探深700米，加上吊车本身的放线长度才超能过七百米，后续就只能靠魔法师和李想了。 王齐没给大家安排任务，由他们自己在下面决定。 李想在王齐这撒过娇，带了两名魔法师，和少量测量工具一大堆钢索下去。 篮子向下一百多米就进入雾区，下面能见度非常差，靠着吊蓝上的魔法灯才能看到十几米外，其中偶尔还会蹦出个幽灵飘过，气氛相当不好，普通工人根本完成不了下方探索工作。 先下到五百米，在李想最后打的一组岩钉上挂钢索，直接投下去，确认岩钉能顶住篮子的重量，再用魔法通讯机发信号，把篮子拉回来。 登录一组环境数据，再带一卷钢缆几个岩钉下去。 重复两次后，抵达吊车机构的极限深度。 在这个位置和五百米深度反复上下，把所有的钢缆都集中在七百米区，再上来，带滑轮、更多岩钉下去。 因为普通法师的魔力较为有限，几个小时下来仅仅是保护自身不受高温侵害，就换了一波法师。 这次下去要进行更长时间的作业，会飞行法术的卡洛琳和另一名高级院士一起进篮子。 下到七百米，完成滑轮、钢缆的魔法焊接工作，高级院士用漂浮术维持吊篮，李想负责吊篮的接头转移和固定。 完成后把多出来的一根钢缆丢到吊篮里，然后到了手动操作阶段，这个时候李想本人就是吊机， 这个工作非常困难，因为不能单拉一根钢缆，必须同时拉住通过滑轮的上行和下行两根钢缆，才不会把人拽出去。 当然这对李想不算什么。 索道继续下降，卡洛琳紧紧盯着温度计和气压表心算着高度，时不时的开口：“殿下，这里打个洞。” 这时候李想就要单手把两根钢缆一起捏住，然后用短矛开洞，进行岩壁内温度测量。 整个过程不用看湿度，因为湿度在100%以下时雾气会逐渐变成水蒸气融入空气里，雾气不散就是湿度100%的特征之一。 唯一需要测湿度的工作也不需要在这里做，只在李想打出来的小洞里，少量取样，分别装在耳环盒大小的容器里等回去后分析含水量。 靠着两条钢索组合出来的滑轮机构，三人坐篮子下降到九百米深度。 随着卡擦一声开裂声，卡洛琳也有点紧张了：“酒精温度计炸了。” 温度计的量程根据用途决定，并不一定是指示剂的沸点，裂开的这个温度上限是60度，是勘探队做地质勘探用的。 卡洛琳拿出另外一个，这个是魔法温度计，院里做魔法实验用的，量的是一块特种合金的大小变化，最高耐受温度能达到一千三百度，缺点是精度很差，最低量程是五摄氏度一格，所以前面没用。 王齐说了，在这个阶段李想听两位院士的。 “还下吗？” 卡洛琳问另外一名院士：“老艾魔力还够用吗？” 老艾要负责自己和卡洛琳的体表温度保护，实际做法却是维持整个篮子里一部分空间的温度和湿度，这样才能保护肺部，还要保证不影响测量工作，其实挺费神。 “还行，只要温度变化不是特别大，再撑一个小时应该够。” “那麻烦殿下准备继续下了。” 李想不说话，继续放线，很快来到滑轮索道的底端，一千米。 拿出篮子里的岩钉打在墙上，剩下的一条钢缆穿进去接好头，转由卡洛琳放漂浮魔法，完成滑轮转接。 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免失控时，篮子不要下滑太多。 失控的原因多种多样，比如遭遇敌人之类的，有可能三个人都顾不上的情况，就需要篮子有一定限位，别把人放得太深回不去了。 李想虽然可以蹦蹦跳跳的上去，但要抓两个人就不一定了。 总之在这里新建一个锚点，篮子继续向下放。 再往下，外面已经不能说是水汽，可以称得上粘稠。 下到底时，温度来到80度，受限于量程精度，可能存在两三度的误差。 接下来就没李想的事了，由老艾给卡洛琳放附魔法术做保护，卡洛琳直接使用飞行法术下去探测。 飞行法术相对于人体魔力耗费非常大，根本顶不住多久，所以要在足够深的地方开始，才能保证足够大的探测深度。 大概三分钟后，卡洛琳飞回来，示意可以上去。 向上比向下更难，李想也要花费标准模式大概三成力，才能把三个人带篮子一起提上去。 等上到地面，三个人都跟水里捞起来一样。 420 蒸汽追溯 上来后先不急着说话，卡洛琳等人坐卡车回去研究院，王齐再次用披风把李想裹住，两人骑白小角慢腾腾在吃瓜民众围观中离开。 到研究院已经是晚上，就不开会了，李想洗洗干净，喂过白小角就坐到王齐旁边看他干活。 王国虽小，可最近事情很多，这才离开了两晚，就有文件忙不迭的追过来。 主要是经费，和黑水、黑山的市区改造等事情，还有些灾情方面的文件。 黑水的煤矿地势较低，很多矿洞都灌满了水，抽水机不够，风谷电机一时间也满足不了更多的抽水机需要的电机。而且黑水还没有接入全境电网，煤矿抽水还要发电机来带，电机厂更为难。 王齐回想了一下凤凰电网最近的报告文件，这个月有点乱，短时间内只怕还拉不到黑水。 ……用蒸汽动力排水吧。 境内应该还有一些蒸汽机没有转让掉，改一改也能用。 做出批示，给娜塔莎带回去。 休息一夜，第二天吃过早餐再听取报告。 还是图解加解说的形式： “现在裂缝内部以岩体凝结水珠向下方汇聚的形式，逐步为下方降温。昨天我们探测到1260米并看到水面，测得水温为75度，根据上方调查的岩体内部温度判断，下一次地震前，水温大约能降到65度左右。” 还是李想提问：“下次地震再次喷发蒸汽的概率有多大？” “缺乏要素，算不出来。用基础推论判断，按探测记录作为平均水融汇速度，现有的下方水体量可能是此前的数十倍，即使是上千度的软流层，也需要非常大的接触面，而我不认为软流层会像岩石一样撕开足够大的表面积。” 这就是希望所在。 长期位于软流层上方的岩层会达到数百度甚至更高温度，岩石撕裂并不是镜面断开，其表面积会远大于两个平面，加上地震崩落石块还会增加额外的接触面，因此才能利用地下水汇聚带来巨量蒸汽喷发。 现在经过一轮喷发和降雨，实际把热量散发到了大气和上层岩体里。 下次再地震，裂开的只能是温度更高的下方岩层，随着温度增高，岩石会越来越软，而软质带来的结果就是水体接触面难以突然增大，会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也就是说应该先在地下位置煮几天开水，直到所有的水全部沸腾才有再次大规模喷发的可能。 “有没有办法给水体降温？” “有的，用魔术装置可以加速水体降温，不过深度限制了吊装重量，装置做不了太大，小装置平均工时更多，就算现在开始做也做不了多少，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晚上的时候，王齐已经把想到要问的都告诉李想，所以她继续提问。 “你们认为下方是否已经真正接触到软流层？” 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浮岛的大小。 按现有的趋势发展下去，各板块很可能要从软流层里拔出来才能起飞，而不是裂成石板。 卡洛琳对此比较确定：“是的，我们统计了两个板块降雨总吨位，按照一定比例估算上次的总喷发蒸汽量，以此计算热值，确定不是两三百度的岩层开裂可以达到的规模，至少有一公里厚度的岩层，温度超过四百度才能做到。” “为什么不是更大接触面但温度更低？” “大接触面实际不利于蒸汽喷发，瞬间加热过量的水所形成的压力必然会发生爆炸，不会像我们经历的那么平缓。这种长时间的喷发会有很多水冷凝后重新流回裂缝，如果基础温度不够，以岩层的换热能力，回流水会很快抑制喷发。” 换热概念简单的说，就是导热材料两端温度差越大，换热功率越高，所以讲到导热率一定会有温度标识，没标温度的都是耍流氓。 卡洛琳的意思是假设接触面积不变，只有温度越高的岩石或软流层，才能达到这种持续喷发效果。 而如果是数倍面积采用低温接触的方式，应该先形成一轮蒸汽爆炸，并在喷发后短时间就平复下来。 “所以距离板块真正飞起来，应该没多少时间了？”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但我们没见过那种场景，不知道真正起飞的标准是什么，可能仍存在变数。” 小会议室里安静一阵，王齐这时候才开口：“辛苦你们了，后续还是按照之前的测量方式，注意安全，不要探太深，如果有必要让李想或者侍卫长过来，直接让修写信给我。” “是，陛下。” 两人出门，骑熊带着娜塔莎几个慢悠悠往下一站。 路上李想就问：“你刚刚都在想什么？” “我在想资源够不够用。” “啊？” 王齐便解释说：“高温带留不下油气资源，我之前很担心起飞的部分不够厚，缺乏资源发展。从他们算出来的数字看，你们探测到的位置，可能只占裂缝深度的一小部分，这样的厚度应该可以存留不小的资源层。” 李想不爱谈这些东西，便转移话题：“我们起飞后，下面就都会变成海吧。” 王齐摇头：“不像，我怀疑会形成一定厚度主要由蒸汽构成的大气层。” 如果地下水现在已经接到软流层，未来板块起飞后，就相当包含软流层在内的于地核全面暴露，那热量绝对不是表皮上一点海水就能浇灭的。 到时候在贴近地面的位置可能形成高压蒸气层，越往上温度越低，渐渐形成水汽。 “那不就和住在云上一样吗？”李想也是做过飞机的人了，两到三千米正是积雨云的高度，在海上见过其上方。 王齐也想到登山时能见到的云海：“可能是吧，我有点担心氧气啊。” “氧气？”李想没反应过来。 “大海啊，没了海洋里的藻类生产氧气，高度还要增加不知道多少，说不定氧气就不够了，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李想从后面抱着他的腰：“那你也没办法啊。” 王齐一手按在她手上，轻叹一口：“对，变化太激烈了，工业不够成熟、人口也不够，来不及做太多准备。” 说是这么说，其实就算到工业成熟期甚至加上成熟的微电子工业，面对这么大规模的剧变，人类的力量也显得十分渺小。 这一点稍微算算吨位就知道了，假设现在漆黑之地的板块边缘裂缝深度为四公里，就以这个厚度起飞，总重量约2.16e+14吨，直接写出来“6”后面还要挂12个零，每年十万吨都不到的产钢量在这个数量级面前什么也不是，能做到的改造也只相当于在上面镀层膜，还没办法镀满表面。 421 萤火城瓶颈 从新城离开，王齐的小小团队没有回去，走新城北线到了萤火城。 萤火城的气氛、建筑都有些怪。 黏菌人有降温需求，又没办法给非军队的黏菌人都发散热盔甲，就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萤火城的建筑，屋顶大部分是加厚的木结构，木头有比混凝土更好的隔热效果，避免上层温度过高。这些木头屋顶比一般建筑的木屋顶大一圈，用于减少下方墙体被太阳直射的时间。 墙体内外面都是金属板，中间夹着空心砖层（柱结构不算），两面金属板不相连，但在正门闭合时会通过大门的几个穿透内外的金属面导热。 这东西不是王齐设计的，因为明显会导致大门关闭时室内外温差减小，只适合昼夜温差偏大的情况，用于夜间给室内降温，无法应对更多类型的天气环境。 都是萤火市民自己折腾的，甚至因为这种特殊结构，他们还自己开办了机械厂专门做导热门。 气氛方面，王齐和李想骑熊进来，前往行政中心的路上，就有一堆人像木头一样看着两个，相互之间也没有交流，十分诡异。 而且还看到两只幽灵在巷子里飘过。 这可是白天，晚上怕是更多。 前来迎接的带着一行人到行政中心，完全不耽误，直接进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黏菌人自主管理萤火城的进度汇报。 “我们刚开始推公务员本地化的时候，发现黏菌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按照前面陛下的批示，采用更大的人员配置量来做一样的工作，四个人干三个人的活，留下较为充分的休息时间。现阶段本地公务员大部分工作都能跟上，但还是存在一些细节问题，他们每次去黏菌中心后，都会有少量的记忆损失，需要重新熟悉进度，以至于整体工作效率提不上去。” 黏菌人的记忆问题实在没什么好办法，记忆和黏菌集合的替换存在冲突，根据王齐对黏菌体系的研究，如果要保证99%以上的记忆存留，黏菌人大概要在距离融化五到六天起就泡在黏菌池里，整个重建过程从现在的六天，至少拉长到十二天以上。 黏菌人有思维能力，连续泡池子里12天绝对算得上精神酷刑，可能要不了几次就把灵体给整崩溃了。 一副总共只有二十多天的躯体，还要倒扣掉几天，重建需要十几天，这劳动力利用率就比初版16+5天的情况还差。 这还只是99%的情况，真要完全继承记忆，更新周期会成倍增加，那也不用干别的了。 其实做到太高比例的继承也没必要，就算是真人的记忆按月算也不是完全继承的，只是因注意力的关系，真人对工作方面的事情不会像黏菌人一样被随机忘掉。 “现在本地化比例有多少了？” “行政团队本地人占工作量约30%，人数比例近四成。警察系统本地人占比接近五成，但法务系统推进难度很大，至今还只有几个人通过考试。” 这个进度有些慢。 “新式行政机制呢？” “已经在小范围试点，效果不是很好，还在调整，这是现行的相关规则流程。”临时市长把一份文件推过来，继续说，“如果要把整个行政系统本地化，至少还需要两年。” 新式行政机制，是专门为了应对黏菌人记忆力衰退而推动的，主要目的是在一定记忆缺失下，确保各项工作的连续性不受影响。 王齐翻看文本。 针对记忆连续性问题，现行的新式行政机制，主要保证每个人的办公桌上都有一张软木板，上面会有日历、近期行政令、现在岗位事务等，另外每个办公室还要准备该部门的办事原则手册、标准工作流程等本子。 说白了就是让黏菌人能随时补课，减少询问工作进度带来的工作效率损耗。 但其中还有个解决不掉的问题，在文本里面也有记录，就是黏菌人会忘记一些秦语文字。 有发行字典，问题是作为秦语识字基础的拼音规则也可能被忘掉一小部分！ 总之黏菌人有一定概率，必须参加一天到几天的补课，才能用基本资料恢复工作状态。 看过这东西，王齐也觉得特别为难。 行政工作和军队里差别很大。 军队有一定的武器知识课和思想课，但整体还是以本能训练为主，知识占比不同，稍微忘掉一点东西，只要知道跟着大部队做，就不会出大问题。 行政工作非常繁琐，尤其是对接市民的部分，可能几句话说不圆就会打起来，记忆掉链子就会显得特别严重。 闭合文本，王齐问：“两年真的能做好吗？” “……陛下，恕我直言，只能说我们尽力。” “知道了，记忆方面我会在黏菌中心那边想办法，你们就按自己的步调推进，优先确保各项工作能顺利展开，本地化方面可以适当缓一缓。” “谢陛下。” 开过短会，接下来是参观。 萤火城把大部分在新佩特斯和新城的黏菌人都集中起来，现有居民两万余人，城防军和警察一样，也是一半外地人一半本地人。 因为环境改造进度跟不上，相对还有些缺水，产业主要以手工业为主，加上一个小机械厂，一堆街边的锻造小作坊，有点类似做铝合金窗的门面，机器更差一些。 发展水平谈不上，至少已经比较稳定。 至于城里的幽灵也是行政部门重点关照的部分。 总有市民因各种各样的理由错过融化时间，导致身躯融化以幽灵形式存在。 幽灵缺乏实物载体时几乎没有记忆力可言，大多数都不知道自行去黏菌中心报道，少数能做到的基本生前都是法师，可能灵体强不少。 但市政对此就有些头疼了。 “这些游荡幽灵有时候还会试图抢居民的身体，加上它们面容模湖，无法定特征，一般人接触不到幽灵也无法收容。我们现在只能忽略幽灵形态的行为，找安保公司封印后送去黏菌中心那边。” 王齐听了也有点头大。 抢夺身体所属权应该是犯罪，问题黏菌人都是幽灵加宿主的形式，就算身体被抢了也不痛不痒，去黏菌中心再换一个就行，所以无法以谋杀的方式定罪。 就算是行政罚款或拘留，或是以抢劫财产罪处置，也要先能分辨幽灵的特征才能做到。 而大多数幽灵根本没有特征，这一点和记忆缺失是一个根源，连记忆都没有又如何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更不会花心思去维持面相，所以大部分幽灵就是一坨雾状的东西，不会魔法的纯人类普通人视角，看都看不到。 萤火城要担上些担子，成为整个王国系统里不可或缺的一环，还有不少路要走。 422 黏菌进化线路 从萤火城出来，又去魔法学院、中心冷却塔、黏菌中心参观，到新佩特斯过夜、开会，回到王庭。 现把挤压公文处理下，再整理这一圈下来得到的各种报告。 走一圈要开很多会，因为有不少细致东西并不会上报到他这个层级，这也是公务体系逐步走向成熟化的标记，这回开一轮会，就相当于重新把握基层动态了。 资料整理完，按前景、处理难度、时间损耗进行综合评分，最后分最高的还是黏菌人的进化。 黏菌人主要通过中心冷却塔旁边的黏菌中心进行培育，核心工作只要王齐一个人来做，所以没有人力损耗和工程难度方面的考虑，只看能否实现。 然后，提高黏菌人的实用度，可以很快形成一个几十万人的群体，如果配合合适的环境，在几年内把小王国扩大到几百万人都有可能，堪称文明发展的捷径。 代价低，收益大，没有理由不重视。 现在存在的主要矛盾，仍然是记忆力和寿命。 黏菌寿命暂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人和黏菌的生态位差距太大，模拟细胞分化的损耗很难继续降低，即使继续优化几个版本，33到35天的基本寿命可能也到极限。 寿命方面最好还是利用外部冷却装置来推进。 比如用防冻液制作的带液冷系统的服装，背后背个类似空调外机的东西，实现全身表面温度接近冰点甚至更低。 王齐还是得在记忆方面下功夫。 有三条路走。 第一条，向索拉里斯求助，重新设计黏菌集合的底层系统，直接录入秦语作为黏菌人的初始语言。 第二条，从灵体层面出发，依靠对灵体的深入研究和改造，给它们加装语言系统。 第三条，王齐靠着自己和研究体系的力量，慢慢调整黏菌人的记忆储存机制，以实现部分脑功能百分百继承或增加语言备份系统。 三条线看起来第一条最容易，但王齐不是很想用。 索拉里斯曾经说过，本地的世界意志即使察觉到她，也很难明白她的存在形式。 从表面解释，可以说因为本地意志不够成熟，认知事物十分依赖本能而非思考。 但也存在另一种情况——索拉里斯在本地投放的寄核体物质的量级不够，她发挥不出足够让本地意志认知的力量。 这一点从艾莲娜的老家迁移到流放地时，途径索拉里斯主场的场景能够做旁证。 真正的索拉里斯，实现眼前这种整个世界的浮岛化绝不会按年计时，很可能几天就完成了，即使她所用的物质都是她本身，但那个物质量级绝不是流放地黏菌这么一点能比的，中间的差距至少十几二十个零。 此前的大碰撞，索拉里斯也只是来了一发马后炮，并没有当场施放保护王庭树的魔法。 这些线索加总起来，大概能表示索拉里斯在本地能动用的力量总量相对有限，没有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现阶段还是少麻烦点比较好。 也许通过培养黏菌总量和魔法系黏菌人，可以增加索拉里斯总能级，然而王齐自认为对索拉里斯的了解太少，不想过于莽撞，其他线路走不通再找不迟。 最后还是决定后两条一起推。 灵体线路，研究院的任务偏多，专业对口情况也不好，还是转移到魔法学院里做，实在不行开一个灵体系甚至亡灵系，或者直接叫黏菌系会比较受欢迎些。 黏菌改造方面的学术支持就比较难办了。 但问题不大。 在萤火城已经了解到，生前为魔法师的灵体，各方面情况都要优于普通灵体。 先试试看看能不能直接给灵体注入神秘属性。 送信去萤火，没几天就有一批五个封印了灵体的水晶球被送到宫殿来。 王齐让李想统计了内廷全员的魔法学习情况，确定可以应付各种突发状态，直接把它们在索拉里斯凋像所在的祝福厅里放出来。 幽灵们在水晶内无法感知外界，被放出来时搞不清状况，到处乱飘。 眼看着就有两只马上要穿墙，王齐赶紧发动特效法术：“到我前面来。” 他使用的法术名为【精神链】，一个三环法术，也是他学会的第一个三环法术，是个通用性极强的附魔系加咒术系法术。 精神链的常用场景为面对未知威胁或幻术系风险时，在小队成员间使用，效果有两个，精神损伤共同承担、一定程度的思维同步，前者能大幅度降低精神法术创伤和被幻术控制的机会，后者视团队默契、性格相近度影响，不同团队用出来效果差距大，传闻最优秀的团队能做到绝对心念同步。 王齐现在需要的是精神链的第三效果，灵体沟通。 幽灵不是实物，它们纯粹依赖本身不能做到发声和听闻，只有会施放法术的灵体才能干涉物理世界，一般称作恶灵、怨灵。 而幽灵本身就是魔力和精神力构成的一团能量，施放魔法的代价对它们而言太大，就如同人类放血来施展技能一样，如无必要，即使会魔法也不太用。 所以需要给它们施加一个能接受信息的法术，才好进行沟通。 精神链提供的信息交流方式是底层信息，不受语言影响，比语言通识更进一步，只是能够输出的信息类型相对少很多，不过也恰好适合灵体这种相对简单的形式。 幽灵听见他说话，停止了穿墙的动作，可也没停止飘来飘去。 这几个灵体都是最近几天要换身体的前法师型灵体，可惜仍然没有特别明显可辨认的面容，王齐也搞不清是正面对着自己还是反的。 王齐偷偷跟旁边的李想说了句悄悄话，然后对灵体们重复：“到我前面来。” 李想配合他，在他前方施放特效一环戏法【灵能碎片】，她学这个戏法，是想打架的时候给自己加珠光散落的特效的，只是敌人一个个都撑不住她一击，还没找到机会用。 灵能碎片并不是作为特效法术被开发的，它本来就是亡灵系的基础法术，用途是投喂亡灵，也是捕捉灵体的主要诱饵。 亡灵碰触灵能碎片就能吸收掉，不过很明显，作为一个“戏法”产生的小光点，并不能实际增强它们，只是让它们感到“舒适”而已，且仅仅是精神面的感觉。 效果却不错，祝福厅里的灵体都凑到光点区域，就像真的听懂了一样。 王齐先用手捞了一把，无果。 然后使用【法师之手】，这个二环创造法术的实用度非常高，它不仅可以举重、格挡，几乎是所有类型法师的必修法术，版本也有不少，王齐学的就是可以摸到灵体的版本，可以当成物、魔双防护盾用，只是防御效果比不上专业的护盾。 这次捏到一坨，真的弹出面板了！ 有戏！ 423 五个实验体 【性命：巴哈；性别：无；种族：灵体】 【精神力8、精神反应速度2、魔力容量3、魔力亲和11、法术抗性3】 不但弹出了面板，甚至五项属性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看起来像是把神秘给拆分了，抗性类型也变得比较单一，不知道加点时会是什么效果。 巴哈，这个名字貌似是王齐上辈子某个古典音乐家的名字，不过这名字其实挺常见的，甚至在好几个语种里都有。 “巴哈，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王齐没急着动手。 其他灵体大概“感觉”到有灵体被抓，躲开一些距离，但没跑掉，因为李想在旁边又撒了一把光点“豆子”。 “巴哈，好像是我。” 精神链在输入信息时的感觉有点怪，不过王齐学过的语言不少，很快适应了。 “我会试着让你变强。” “变强……我想活着。” 灵体的思路有点怪，也正是这种零碎的和人类迥异的状态，使得法师大都不认为灵体和生前的人有多大联系。 “明天就让你们回去黏菌中心领身体。” “黏菌中心，我好像记得。” 王齐没再理会，试着加了一次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身体拖累，加点的效果十分离谱。 人类加主属性，以王齐现有的4个主点数，150%效果系数的结果是6、3、3。 灵体却是按4的基数直接翻倍，其余四项各加2，总计达到16点，而且被加属性加号的位置也不对。 加完之后显示属性为【精神力10+6、精神反应2+2、魔力容量4+1、魔力亲和12+1、法术抗性3+2】 精神力、魔力容量、魔力亲和当场就吸收了一部分，也意味着它现场就有一定改变。 “清醒了一些吗？”王齐问话。 “啊……突然思维灵活了一些，您是？” “漆黑之地统治者，凤凰王国的国王。”王齐听到他的反馈，好像智商突然就加了20的样子，说着话把法师之手松开了。 “抱歉，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想不起来。” “你去一边等着，我给其他几个也加个祝福。” “好。”巴哈传过信息就飘到一边，过程很流畅，没什么延迟。 后面四个也一样，王齐和李想两个相互配合，一个个抓起来加属性。 王齐的7级能力一天就只能加五次，刚好一只幽灵分一次，没有做试验，全部加的精神力。 全部加过点，沟通稍微顺利了一些，对几个进行问答。 “除了名字你们还能想到什么？” “一串数字……”这位报了一串十六位数字，王齐不用去看都知道，这是它们的黏菌中心编号，也是法师为黏菌人调制幽灵的最重要信息。 “除了数字呢？” “……工作？我好像有一份工作要做。” 问答持续了一阵，并没有发生找回更多记忆这种事，仍然是经过前置筛选时留下的基本信息，属性的增加只是增强了思维能力，让它们不那么“模湖”。 对，幽灵的思维只能用“模湖”来形容，就像它们的外观一样，很难找到更合适的词汇描述其状态。 这种情况也反应了法师们对灵体的研究结论，所谓幽灵，和生前的人不具备强关联。以王齐的理解，就是一段生物波混合了魔力形成的偏稳固形态。 也有办法增强记忆，除了用生前喜爱之物做幽灵容器，还可以让幽灵自己学习和使用预言系法术来“追朔”记忆，比真正的预言术难度更低，不过仍有不小几率把幽灵炸掉。 完成问答，王齐让李想撒了两把“豆子”，让幽灵们就在此处别动，就去休息了。 也不怕它们跑掉，门外站岗的内廷侍卫就能随时抓住它们。 第二天把公务稍作处理，王齐继续折腾几只幽灵。 今天开始做分化实验，研究精神反应和精神力的差异。 巴哈在所有幽灵里基本精神力最高，和另外两个精神力显着较高的以增强精神力为主，剩下两个增强精神反应。 再次加点后，巴哈的基本精神力达到11，比昨天只多了1点，说明在短时间内吸收能量化为己用还是有所限制，并不能通过强灌输方式现场制造巫妖。 和正常人规矩差不多，加号后面的属性并不能当场发挥作用，需要一定时间来消化，这也导致幽灵在这一天和昨天的变化很小。 再做了一轮问答，让幽灵自己往水晶里钻。 也许是已经建立了一定信任，过程很顺利，王齐干脆没加封印，让娜塔莎护送水晶去黏菌中心。 过几天，又把他们接回来。 这些是全新的身躯，但似乎是黏菌培养池里记录到了一些信息，几人回到宫殿时，居然懂得一些礼节。 “参见陛下。” 礼节动作不对，但的确知道国王的身份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应该叫陛下的？”王齐很好奇，他这时候已经附上语言通识，保障交流。 在此前的问答中，几个幽灵可不知道叫陛下，只用你称呼，当然那不是语言而是精神交流，可比性有限。 “好……好像本来就知道。” “你记得我们见过吗？” 巴哈摇头：“抱歉。” 王齐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弹出面板：“这样呢？” “有一点熟悉感，陛下，我们真的见过？” 很明显搭载黏菌“机甲”之后使用的感官，和幽灵形态完全不同，他没办法想起来“见过”，大概记忆也以黏菌为主体，更大的可能是幽灵根本记不住信息，搭载黏菌之前已经忘记之前的事情了。 王齐看一眼面板，这个时候的面板属性和加正常人一样，都是力、敏、体、神秘、抗性，种族栏里显示的是黏菌人，所以种族大概是按王齐的认知来填的。 先松开手，王齐开始给几人解释现在的情况。 “你们是幽灵和黏菌身躯的组合，原本都是萤火城行政系统里的人，为了改善黏菌记忆，从那边以幽灵形式被调过来……” 歪比巴卜一顿说，几个黏菌人还是有点懵。 但是不要紧，王齐给的任务是观察祝福后的变化。 “今天会再次给你们进行祝福，之后你们暂时到黏菌中心工作，配合当地员工每天记录身体状况。” 按王齐的计划，幽灵方面的改进主要由魔法学院解决，但他们想解决一个几千年没什么进展的问题，至少也要有一些素质高的幽灵配合。 所以巴哈五个算是双向实验对象，既要负责提供灵体方面的实验协助，也要配合王齐改进黏菌。 424 黏菌人一对一生产 受限于知识存量和研发体系的缺失，王齐实际很难通过改变黏菌基本形态来实现黏菌人的进一步进化。 在得知黏菌池子的黏菌既然能保留一定记忆时，他决定直接强化黏菌池子，试试看有没有什么效果。 此前王齐试过直接把一坨黏菌放到手上，不过并不能以此开启强化面板，现在直接给黏菌人加属性，要实现对黏菌的整体强化，需要两个方向的实验配合。 其一，黏菌是否能学习更强的同类来改变自身？ 黏菌原浆能保留黏菌人的琐碎记忆，那么会模拟强大黏菌的概率会很高，但具体会不会，需要等五人完成几个生命周期，看看原浆池新建的黏菌人寿命是否有所变化。 第二，既然原浆就能保存记忆，而不一定需要人的形态，那有没有可能直接用原浆保存一份完整记忆而非碎片？ 这一点如果能够实现，可以彻底解决黏菌人记忆力问题，不用再担心黏菌人因各种原因错过日子变成幽灵导致记忆断代。 甚至一旦这个实验能成立，还可以尝试以记忆原浆制造生物计算机……说的恶心点，就是缸中之脑式的计算机。 推进这个线路，则需要单体式造人设备和一对一原浆池子，让一个黏菌人对应同一批黏菌原浆，实现专人专用以此确保记忆一致性避免出现精神分裂。 只是继续推下去，发现一个人的原浆小桶还存在一些技术问题。 现有的黏菌原浆都在大池子里，比泳池还大，一个池子总容量七百吨，索拉里斯的凋像树根系从下方穿过，直接帮助原浆清理代谢废弃物和环境杂质。 而如果要做成一对一，成功改良后就需要几万、几十万套原浆桶，即使根系能稍微分叉，也没办法对应这么多桶子，布局就存在很大困难。 为保证黏菌活性，需要单人桶能够滤出液体且不能让黏菌流失。 细胞级滤网必须用渗透膜，即使黏菌个头较大，也很难用金属加工材料完成水体过滤工作，需要用到聚合材料。 ……所以说聚合材料是现在发展的大瓶颈，非常多的方面要进步，都要推动聚合物的生产技术，可现在的样子黄金重工仅仅维持装置和人员安全已经费尽心力，暂时没得办法。 可问题不能放在那不管，不然实验没办法往下推。 想来想去只能用改性黏菌，直接用生物自身的渗透能力处理废料。 两只黏菌放在一起并提供营养物质，会形成肉眼可见的分隔，并不会融在一起，同样扩大到群体，两群黏菌也会有明显的分界线，虽然在这条线上会出现细胞相互争夺空间的情况，但整体上可以做到互不干扰。 它们都受控于寄核体，也很容易做到让两种黏菌互不攻击。 这样一来思路就清晰了。 可以参考v型发动机的构造，“连杆”位置用渗透型黏菌，避免“活塞”位置的造人黏菌掉到下方，同时过滤水、食物残渣、代谢产物，这些液体和物质通过渗透型黏菌，流动到“曲轴”所在的液体处理区，凋像树的根系穿过这里就能完成后面的工作，并为自身发育提供养料。 实际不需要做到v型这么夸张的角度，有个千分数的坡度足够了。 当然还有一点小问题，比如“曲轴”位置的黏菌密度要稍微小一些，避免过多的营养损耗。 这些东西可以一边推进度一边改，先把实验装置弄出来，单独的黏菌人“培养皿”订单还能缓解一下厂家的工资压力。 庆幸当时在艾莲娜老家发现寄核体资料时，去废墟大学里找了些生物书看，不然拿着寄核体神器也做不到分离菌群。 他正在宫殿里为黏菌人的大爆发做准备，新一轮的地震来了。 研究院的判断很准确，板块撕扯进度推进，情况反而没有继续恶化。 地震后第五天，才接到红石、黑山的蒸汽喷发报告，并且喷发只持续了两天就消停下来。 意味着地下水体的量，大到底部再次撕裂后要加热五天才会全面沸腾，而全部的七天时间内，接触面已经硬化到一定厚度，无法传递足够的热量到水体中。 这次短爆发，很大程度上稳定了民心，各地生产工作渐渐走回正轨，虽然受到对境外运输能力限制没有回到此前的产量，至少是都开工了。 有些奇怪，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连续的几波使团，要投诚。 埃尔忒和奥伯特两家不算意外，还有两位就挺神奇的，庞勋，而且是南北庞勋一起来的。 在大地还没裂开之前，黑山的南边还有一站，名叫红叶湖，它和露娜河两岸的南北庞勋城都在同一个板块上。 这个板块面积也不小，当初派人接触时，并未考虑这片区域的归化问题，因为距离露娜河太近了，受法特尔帝国的影响极大。 现在南北庞勋主动来投，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可惜胃口不行，吃不下。 不单是两个庞勋城加起来近三十万人口，连在风谷板块的埃尔忒和奥伯特都要往后排。 埃尔忒和奥伯特终于做出选择，当然是好事，但王齐不想背锅。 王国现有能挤出来的行政力量，分散在萤火、黑水、黑山三地，已经捉襟见肘。 这里面黑水情况最好，前领主的大管家埃斯特尔虽然有点贪婪，治理水平却是有的，黑水城的原有行政架子基础不错，并没有因为它人口规模更大牵扯更多力量。 萤火也开始推行政本地化，事务相对少了点，不过还不到抽人的时候。 主要还是黑山的底子太差，民众都是十分麻木的最底层文盲，离了赈济连维持自身生活的同时进行重建都做不到，投入的人力几乎和黑水相当，还要等时间才能出效果。 因此这个时候，王国并没有办法接纳更多的领地，同意并入，只会带来民间的怨念：没道理别的城市并入就有好日子过，他们就得干等着。 当然也不能平白放跑了，有两个完全归属于己方的板块，浮岛化完成后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 四家使团主要由外交人员接触，王齐跟外交部开了几场会，决定延缓接收，由两家派人来境内参与公务实习。 这种自主派遣肯定会有不少领主和大户亲戚被安排进来，但无所谓，反正违反规章制度时是一样处理。 对南北庞勋的使者也提出了一样的建议，等对方表达同意意向后，王齐还是和两位使团长见了个面，问问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425 南北庞勋的意向 卡梅莉亚进入会面厅见到王齐先行礼：“尊敬的陛下，很荣幸再次见到您。” 王齐不记得这女人名字，只知道是奥黛丽的代表，会议前看了文件才想起来，不过也没啥用，会议中不太会用使节的名字称呼。 “代我向奥黛丽问好。” 奥黛丽联姻的想法不知道有没有消退，问好其实存在一定误会的可能，但使节见面的正式场合总不能太失礼，不然外交部的工作也难做。 “奥黛丽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王齐没有再次回应，旁边立着的娜塔莎很会看情况，她和副官立刻动起来，让两位使节落座。 “今天请两位来，是想问问，两位领主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决定与我国合并的？” 南庞勋的使者稍微松口气，卡梅莉亚眨眨眼好感加0.5：果然是文明人，用词很讲究啊。 诚然即使王齐用“投靠、归降”等词汇，两位也没有办法，但有个能说得过去的面子，总归是心情舒适些。 南庞勋使者先答话：“陛下，这件事是由我家大人发起的。起因是大人不知从哪里听闻，法特尔人有收服泥潭城的意向。泥潭城与我家太近，大人怜惜民众为避兵灾便生了投诚之意。可这中间又有庞勋、红叶湖二地，于是就试着说服两地一起行投诚之事，可笑那红叶湖的玛瑞纳领主自以为捏着粮食就能高枕无忧，最后只能和卡梅莉亚大人一起来。” 说了一串，信息不少。 兵过如梳，匪过如篦，毫无纪律的军队对无辜民众的迫害不亚于土匪，而因其行动规模往往更大，一些将领还会在破城后故意放纵士兵，土匪几十年的业务他们几天干完，损害反而比土匪更甚。 和法特尔碰过一场，知道他们会驱使民夫当炮灰，也会屠杀民夫，南庞勋城惧怕兵灾为由十分正常。 王齐看一眼卡梅莉亚，还是转脸继续问南庞勋使者：“南庞勋似乎距离法特尔更近，为何会舍近求远？” “陛下有所不知，法特尔人十分排外，非兽人族群在他们那都低人一等，我们便投诚于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情况王齐知道，却并不认为是个可信的理由。 再怎么排外，现在整个世界浮岛化的背景下，以他们那样的传统组织力和生产力，损失小不了。有人携城池去投，就算有整体排外的氛围，也不妨先许诺些好处答应下来。 “你们与法特尔接触过吗？” 南庞勋使者摇头，卡梅莉亚趁机帮她家那位说话：“要投法特尔，奥黛丽大人可不会理会呢，只有陛下您的手腕才能打动她。” ……有点后脑勺痒痒，李想也不在啊。 集中注意力。 没和法特尔接触过就直接来这里谈，更说明“兽人排外”不是真正的理由，否则至少先听听那边的条件吧，万一错过了世袭爵位呢？ 图在己方更有地位？ 不太可能，毕竟归化的无一例外，没有授爵授勋的。 大概在安全之外还是想求财吧。不是王齐狂妄，以现有的局面，流放地没有哪家能在赚钱方面和自家王国比。 嗯，也不能排除南庞勋领主真的是考虑民众的未来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即使几率千分之一都不到，那也还是有可能的。 王齐也不需要在此花太多心思瞎猜，总之真正并入之前，对方会把条件提出来的。 转向卡梅莉亚：“奥黛丽大人为什么会同意这项提议？” 一国之君用大人称呼领主，算是给足面子，卡梅莉亚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奥黛丽大人想与陛下联姻，但已经被拒绝两次。她就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挟持民众做筹码，才恶了您，加之大人觉得自身治理能力不足应对浮岛化之后的状况，原本也是有意献城的。正好南边的人来说，就直接同意了。” 被拒绝两次，一次是当着卡梅莉亚的面说的，一次是文书。 原来还没死心啊。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褪去领主的身份，再抛开李想这个小肚鸡肠的，那确实可以考虑。 但明显不可能，王齐怎么可能先把李想丢一边，再说他都没见过奥黛丽呢，都不知道是白色的还是红色的。 “唔……我想奥黛丽大人还是要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务实一些的角度做事。” 这话说出来，卡梅莉亚的表情没有变化，似乎早就料到了。 “我一定会将陛下的话送到。”她说着又换了个刁钻角度询问，“陛下，奥黛丽大人身经百战，如果转为普通商人或开个安保公司也太过可惜，有没有可能在卫戍部队给个挤个职位？” 厉害，这一招确实厉害。 作为一个自然人，王齐本身不太喜欢这种后门渠道。 但作为小国王，真的把一名七星刺客丢在外面完全不理会，就明显属于浪费资源。 从实际需求出发，军方也的确需要一些高端力量。 王齐此前不愿意给军方弄超级兵，主要是不易管理，加一队兵就要连带他们的上级一起加了。 超级兵一个人至少要花掉几天的份额，一个排就要折腾半年。他现在负担一团一营、二团一连、勘探队、内廷的年均递补量就占掉大半年的份额，还得挤出一点做各种实验、个人奖励，还得留着升8级，根本不可能维持一支有规模的超级兵团队。 如果奥黛丽愿意带队，通过她的个人关系拉一支袖珍特种部队，再加上一些普通兵，就能大幅度减少需要内廷部队支援的情况。 而内廷部队支援军事行动，因模湖职权并不适合作为长期规章存在，等王齐挂了或者脑子不好使了，这种形式肯定要废除掉。 总之如果奥黛丽能加入军队系统，确实是个好事。 职位嘛……弄个虚职将军吧，对了，李想也可以挂一个这身份。 想明白就说了：“奥黛丽大人的个人能力我自然信得过，只是本国的军事体系和传统军队差别很大，她进去后多少还是会有约束，稍后我派人把军队的章程和相关要求给使者送过去，如果都能接受，当然欢迎。” “谢陛下！” 地图说明 因版权问题现禁止发图，咱试着弄个文字版地图放在这，方便大家看明bc市布局。 ———— 北部区 ———— 火山带 地下城???凤凰城??机场???新佩特斯 ??????卝??中心冷却塔???卝 ??????卝????????魔法学院卝?萤火城 南镇??????卝 ????????卝????????卝 ????????????新城 ????????????红石 ?????????????小山城 ???????????翠绿河?????????人工水库??????天然湖 ???????????风谷工业区?风谷城????碧绿???????埃尔忒[粮食] ? ? 西路口????????路口城??????东山道奥伯特 ? ? ? ??????????黑水[煤、铁] ? ? ????????????黑山[煤] ? ? ??????????红叶湖[粮食] ? ? ???????庞勋 露娜河 ???????南庞勋 ??????????????泥潭城 ———— 完毕。 无法输入win自带输入法的大部分图标，不能标记资源范围，只能这样了。 东西比例肯定不太对，风谷到埃尔忒有一百大几十公里，差不多是地下城到新佩特斯的三倍。但文字地图匹配竖屏阅读也没办法加宽，就这样一行最多还有38个字，大概还要缩小字体才能看到是一条东西线上。 另，祝书友们财源广进，万事顺意，阖家欢乐。 426 伤心的奥黛丽 卡梅莉亚再次来到凤凰城时，就派人打听了凤凰王的性趣。 根本不需要大动干戈，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凤凰王出现时特使一定在旁边，两人十分亲密。 卡梅莉亚完全不看好奥黛丽大人的想法，但她本人却莫名其妙十分有信心，还正儿八经的和卡梅莉亚分析过。 奥黛丽是长生种，有的是时间等；其次她如果不吐舌头，基本和人类女性无异，在人类审美观里也算顶美的；最后她足够强，强者配强者，那不天经地义吗。 这些理由在卡梅莉亚看来都是废话，除非动武把凤凰王绑回去，不然再怎么有优势，最后还是要看凤凰王本人的意思，很明显，人家没那意思。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还是会担心自家大人闹事，以此为由，她就问了能不能加入凤凰王国军队系统。 凤凰王不愧是个英明神武的君主，不会因个人喜恶影响判断力，事情很顺利。 意向书也签了，凤凰王也见过了，收拾东西带着人手回家。 路上要转几次车，她顺便就在路上把卫戍部队的军事章程看了一遍。 挺奇特的，真和法特尔军队完全不一样。 军队的使命：保护民众生命财产安全及文明建设成果。 就这一句话就把卡梅莉亚看懵了，难道不应该是维护凤凰王的统治地位吗？ 放大字体的使命后面是一大堆纪律，总的来说就是服从命令、禁止欺压民众、禁止屈打成招。 后面还有劝降流程、俘虏待遇。 卡梅莉亚想了想，法特尔的俘虏后来好像被移交到地方了，也确实没听说过俘虏大批死亡的消息。 妈耶！俘虏居然还算人吗？ 这相关的一些条文要是被法特尔知道了，绝对又要来打一仗，反正打不赢再投降嘛……好像也不对，俘虏赎回要赔钱，现在法特尔国库可没什么钱用。 到这后面，才来到军事组织形式，将士待遇方面。 看着看着就察觉不对了，卫戍部队几乎全年都在训练和战斗中度过，这和她打听到的关于城防军的条例完全不同……倒也应该，毕竟城防军的使命是保护家园，城市一多很多城防军都不会直接面对境外力量，确实没必要保障那么高的军事强度。 班排连营团的组织结构看不出什么妙处，后面一句话又给惊到了——现场长官阵亡，由次级军衔人员依次递补接管指挥权。 这才想起来凤凰王国是全民脱盲的啊，加上军事系统内的军事知识教育，当然具有临场接管指挥权的能力，而且凤凰王国没有贵族体系，也不存在一定要豁出命去抗命的矛盾。 法特尔在这方面就差点意思，虽然原则上他们也会让偏将接管指挥，但实际上绝大多数偏将根本约束不了部队，主将一挂，部队立刻就要四分五裂。很多时候都不用等到主将死掉，只要有个两、三成的战损，就明显指挥不动了。 仅靠想象，卡梅莉亚无法知晓凤凰王的卫戍部队能把战损比推到什么地步，但应该比法特尔强一些吧。 待遇扫了一眼，比普通工人高一些，也没高多少。 优待水平和法特尔差不多，可两地的工人工资不是差了一星半点，中间有鸿沟，而且法特尔还没办法全额发薪水。 奥黛丽大人要不要这点工资都无所谓，反而是全年基本都在军营里，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章程里字数不少，不过合上章程后，卡梅莉亚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这支军队能一直顶着北面的压力，还半路上抽出人来甩了法特尔一巴掌。 应该还是和装备、指挥相关，大概涉及到更机密的信息了。 回到庞勋，城外这时候比几个月前更乱。 自从一个多月前的大爆发起，越来越多的人跑来庞勋寻求穿刺领主的庇护。 很可惜，他们眼里强大无比的穿刺领主杀人是厉害，对这种事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天只会在家里团团转……也可能在睡懒觉。 果然一回到领主府，就见到大下午就在睡觉的领主大人。 卡梅莉亚简单汇报了凤凰王国要求先派行政人员到他们那实习，归化事宜延后的情况，就拿出卫戍部队简单章程和凤凰王的亲笔信：“我问凤凰王能不能把您安排进卫戍部队，看样子他对您的实力很是期待，说只要您认可他们的军事体系就能安排，这是章程，这是亲笔信。” 信件没开启过，章程小册子有翻动痕迹，奥黛丽看她一眼，接过来翻看。 “啊？啊！啊。”看得一惊一乍的，似乎感觉到双方军事素养的差距了，但没关系，奥黛丽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军事天赋，她的天赋就是杀人。 看完章程想一想，好像能接受。 卫戍部队的服役年限，在将军职级上限制为五十岁以内，不论将军成绩如何，服役时限不得大于20+10年。 20年是将军在职时限，30年则是从小兵爬起来总服役年限，基本仍然控制在五十岁左右，就要退到二线，也就是去总参谋部出主意，其他事就不管了。 这个年龄肯定是说普通人，如果算长生种的年龄比，奥黛丽还勉强算小姑娘呢，30年在她这不算事。 拆开火漆封住的信件，没看两眼，差点眼前一黑坐回床上去。 “大人？怎么了？” 奥黛丽又看一眼信，把纸直接递过去。 卡梅莉亚扫过一轮，全文都是公事，一点回应大人的意思都没有。 偷偷看一眼大人的表情，卡梅莉亚试着说话：“杀人偿命这规矩对大人确实重了些，不然我下回去再谈谈？” 信件里主要是奥黛丽需要遵守的规章，以及明显限制不住她，但需要她遵守的法条。 信里还说了，如果任何人触犯法条无法得到相应处罚，王国信用很难再重新树立，所以公职系统无法处理的犯罪份子，王国有必要付出一定代价甚至牺牲确保其伏法。 大概是这条给看伤心了吧。 奥黛丽这会胸口起伏有点快，可没有好脸色：“你先滚吧，我要休息了。” 刚刚还在床上睡，不知道休息个什么。 卡梅莉亚也管不着，把信放到旁边小桌上，先熘了。 427 找水 送走使节，王齐的工作量更多了，没办法，只能把黏菌人实验的事情大部分放下，反正早期实验结果也得等五个实验体先换几轮身体，先给南北庞勋找点事做。 主要还是水。 水是生命之源，也是工业能够存在的基础，机器冷却、车削、清洗、化学残留处理等等都离不开水。 漆黑之地板块起飞后的水资源变化不大，地下城、凤凰城、南镇的水都来自寒冰森林凝水效果带来的地下水。 新城地下水来源是南边，现在水源断掉，靠着地下水存量和少量山体凝水，以及小面积人工寒冰林的一点点补充和先熬着，等连接北面中心冷却塔的水管工程完工接入中心水库，或者等起飞后，找到断面漏水点进行封闭。 风谷板块水资源相对丰富不少，虽然板块错位后径流量减少，但埃尔忒湖和碧绿人工湖的存量足够大，西面边缘附近筑起水坝后满足自用不成问题。 该板块南部的黑山地区相对缺水，直接把之前救灾移栽到黑山的寒冰树，再次移栽新建个小水库，应该可以自给并保证地表溪流不断。 庞勋板块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首先做人口分布和面积对比。 漆黑之地板块的所有城市都集中在一小块区域里，地下城、凤凰城、新埃尔忒、萤火、新城、南镇，加一起包含它们包围起来的部分，都只有两千平方公里不到，总人口约20万。 风谷板块城市相对分散，含小山城、风谷、碧绿、埃尔忒、奥伯特、东山道、路口、西路口、黑水、黑山，分布占据板块约70%面积，总人口在45万左右，但人均水体储量比漆黑之地还多一倍以上。 庞勋板块是露娜河的临河板块，露娜河从中间穿过去，并没有成为板块分界线。 该板块除南北庞勋，上下游还有四个临河城市，几乎没有低于五万人口规模的，再加上非临河区还有红叶湖这样的小湖区城市，泥潭城等资源型城市，粗略估计在一万多平方公里的地区里，至少有一百万人口。实际因东面战区又遭到魔族侵蚀，还有大量无法统计的流民存在，数字只会更大。 但如果谈水源就比较完蛋。 就以翠绿河来讲，这是露娜河中下游地区有一定重要性的支流，它的天然河道狭窄流速较急，实际流量相当不小，年总流量是10立方千米级的，也就是一百亿立方米以上。只是因为水先汇入沼泽区才流进露娜河，不太好统计对露娜河的流量贡献。 很可惜，翠绿河的源头在埃尔忒城外东北方向，所流过的沼泽区还有一部分在另外的板块上，跟庞勋板块不挨着。 庞勋板块断开后已经指望不上上游来水，内部剩下的水源，只有红叶湖水到露娜河的紫水河，以及南面的一条小河，两条河平时加起来的流量都不到翠绿河的二十分之一，板块断裂后南边的支流流量减半，更是难以为继。 不用说未来，就现在已经出现局部缺水，完全依赖露娜河漏水后留下的一个平均水深不到两米的湖在撑着。 露娜河的河道巨宽，在庞勋段就是三到四公里，沼泽汇入区更大。 然而在浮岛化的过程中，水体面积大并不是个优势，这么浅的大面积水域只能带来飞速的蒸发，如果未来降雨不能保量，最多两个月内就会变成沙滩，升空后随着上方大气变得稀薄，蒸发量还要增大。 其实如果庞勋板块整个都是自家的，那么两条支流加起来三亿立方的年流量分配给一百万人，人均每天还有0.8立方，是够用的。 问题现在只有南北庞勋有归化意向，还有更多人口都不在控制中。 庞勋的位置也只能利用紫水河的水。 紫水河的水并不是紫色，只是这条河里有一种天然呈现紫色的含矿卵石，看起来像有颜色，这个石头也调查过，开发价值有限，主要成分是紫石英，含微量的锂，作为魔法材料也属于特别低级的耗材。 这条河的年流量比大地开裂之前也有所减少，不过幅度较小，谈判后派勘探队过去实地检查入河口……这个入河口上还有个城市，大概也有六七万人口，和红叶湖一样主要发展种植业和渔业。 实地测得径流量为1.3亿立方，也算不得少，合理规划一下够用。 现在缺乏大型设备运输能力，可用的规划手段不多。 地下水库与河床水库二选一，王齐个人比较倾向于前者，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下地下湖。 所谓地下水库，就是利用类似地下城这种天然的地下水侵蚀出来的空间来储水，它的优缺点一样，就是没有光照。 没有光照就没有光合微生物，缺了底层能量便养活不了大一点的水生动物，因此水体会比较干净，同时也会彻底断绝一个食物来源。至于所谓洞穴水生动物，那种半年才能吃上一口的玩意可满足不了养殖需要。 考虑到露娜河的径流量巨大，如果附近有这样的储水层，很可能是还没有干涸的状态，本身就是天然水库，如果面积足够大，甚至短时间内都不用着急建造水库了。 河床改水库可以保留一定规模的渔业，但现在对未来浮岛的漂浮高度未知，还是存在一定风险，如果达到一定海拔高度，蒸发量太大可能会导致盐度逐渐积累。 当然如果海拔真的比较大，那就得先考虑人的生死存亡了，第一时间都管不着水的问题。 为应对这种可能的变化，王齐决定还是以搜索地下地下湖为主，地表河床稍微挖一挖弄些个池塘养鱼就行。 同为等待归化的城市，南北庞勋的配合度比风谷板块上两个二货要好多了。 王齐的建议书送过去，没几天两地就组织起不少民众，寻找地下湖入口。 找地下水也有两个办法。 打井。 正常打井其实不会贯穿到地下湖，而是打到含水层里，通过岩石和土层的渗透效果获得井水。 地下湖的结构与含水层是完全不同的，以岩体结构为主，基本没有泥土。 打井要彻底打穿岩层，但岩层上方就会有水，施工难度挺大，没有对应的设备会比较依赖魔法。 第二个办法就是在石灰岩地形找山洞。 水体侵蚀作用对花岗岩、玄武岩等效果很差，但石灰岩有一定溶解度，所以会被比较快的掏空，演化速度用万年做单位就够了，这个时间长度对地质演变可以称得上飞速。 因此石灰岩地区更容易出现大型天然空穴，找有经验的人，能很容易在这种地区找到地下水。 不过找到后大概率还是要打洞。 王齐这边能做的，就是提建议，然后让阿基姆到两个城市种树，开始储备制糖养分，顺便处理一些生活污水。 嗯……再批一笔钱吧，补贴水务之外把防务工作提前做起来，把劳动力稳住。 428 南庞勋（上） 南庞勋的领主叫沙德。 庞勋的名字来自奥黛丽穿刺领主之名，而沙德自然是没办法和穿刺领主相提并论的，他脚下的地叫南庞勋，存粹就是扯别人的虎皮做保护伞。 没什么代价，每年给奥黛丽上贡一点钱就行，按早前用的法特尔货币计算，一年也就一千多金币的样子。 数额少，因为这不是保护费，仅仅是冠名费。 两家关系不算差，但如果要让穿刺领主动手，额外的费用也不能少。 总体而言，南庞勋没什么存在感，小日子却过得还可以，尤其是随着凤凰王国的崛起，副港和黄金化工现后落成，日子更是美。 沙德本人在黄金化工就有份子，在接触到石油化工后他才意识到，做领主真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哪有卖油来钱快。 只可惜当初自己目光短浅，没看到里面的利润，投的实在有点少，还要和泥潭城的污糟家伙们分润。 结果这些美好随着浮岛化进程，正在一点点消失。 所谓担心法特尔收服泥潭城的过程带来兵灾确有其事，不过并非沙德决定投靠凤凰王的主因。 南庞勋在板块裂开后，逐渐积累起了几层矛盾。 东面逃难来的流民增加，而黄金化工等近期落地的产业又因运输条件变差，开工率不停的在降，一进一出之间，产生了大量的失业人口。 沙德可能不是什么优秀领主，不过他也会关心失业，因为失业意味着交不上税，同时会增加地区内犯罪和压低劳动力价格，导致其他能交得起税的人也渐渐变穷，最终那是关系到荷包的。 其次是粮食。 以露娜河为界，整个南庞勋的东面有大片区域因为有油层的关系，不适合种田。 南庞勋的落点比较幸运，西面有个露娜河稍微向北拐弯形成的冲积区，非常肥沃，虽然每隔两年都会淹没一次，但剩下的也足以满足自身需求，并向北庞勋输出一部分。 穿刺领主是厉害，不过建城选址太重视防守，以至于作物只能在山上开梯田，产量十分悲剧，根本养不活那越来越多的人口。 沙德其实最早也是看到这一点，才在对岸占地为王的。 ……再说深一点，他原本就是庞勋城里的一份子。 可现在冲积区却成了烫手货。 在粮食经历几年的普遍减产后，又遭遇浮岛化这么一轮，露娜河上的渔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很多地方都闹起饥荒，靠着天然肥力还能保持一定产量的冲积区就成了发光体，附近很多人都盯着。 沙德有自知之明，他连六环都没有，在领主里面都属于最菜的一批，要不是顶着庞勋的名头，可能已经被干掉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个靠山，穿刺领主都不太够，因为渔业几乎全灭的情况下北庞勋的粮食缺口也不小，谁先动手都不一定。 靠山找谁？ 沙德对比了多方的条件……不是谈判条件，而是天然条件。 法特尔人，不用怀疑，一旦决定投靠他们，自家的粮食八成都要交出去，自己等着饿死就行。 翁吉人，翁吉太弱太松散了，即使给出保护承诺，能做到的可能性也太低。 周边一个个的破领主那就根本不需要考虑了。 只有凤凰王国，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首先，凤凰王国与法特尔打过，就算这几年实力没什么变化，加上南北庞勋，顶住法特尔人的进攻应该不成问题。 其次，凤凰王国的神树会产糖，如果能种到庞勋，就是能缓解饥饿的最直接手段，能够尽快稳定周边铤而走险的意图，再说加入凤凰王国后，周边还敢动吗。 以上两条保护的是城市与粮食安全，对沙德个人毫无意义，而且按前面的例子，投靠凤凰王国就等于直接放弃领主地位。 不过经过计算后，认为加入凤凰王国带来的额外产业链收益，可以抵消税收结余。 税收结余这件事还要扯上沙德本人对失业率的看重，每年都要拿出不少钱扶持小民开荒或购置渔船，所以结余一直起不来。 也就是说对沙德个人及没坏处也没好处，只是把税收结余和产业结余，都拉到产业向了。 当然这个过程中沙德会失去权力，实际还是很亏。 只是沙德想得明白，浮岛化之后以他的实力还想自立只有死路一条，想必其他岛上为了争夺仅剩的一点水和食物资源，也要打个头破血流，不如趁着手里还有些筹码赶紧转职，至少先保着不亏本再想其他。 出于这套论证结果，他就联系到穿刺领主，没想到还没两句话那边就同意了。 有奸情！ 但不关他事。 反而是更北面的红叶湖死活不同意。 那就算了，反正浮岛化之后，现有边境的意义或许都要改变，先拉着穿刺领主一起去探探凤凰王的意向。 从使者带回来的结果而言，不算太好，因为行政人员缺口的关系，特么要排队。 正觉得凤凰王还是太谨慎，立刻就有惊喜。 凤凰王国内廷侍卫长阿基姆带着神树种子来了。 侍卫长还在北庞勋，这边就已经得了消息，因为先有建议寻找地下湖的书信，两城有一些搜索范围、进度方面的事情要保持沟通，因此都有人安排在对方领主府里。 神树在有充足肥力供应的前提下，北庞勋现在城内外二十万人，供应颗树还不是只要点人力的事，不到十天就长成大树，侍卫长来到南庞勋。 总共十个人，五个看起来是人类，还有五个是那什么……噢，利刃。 内廷侍卫盔甲十分抢眼，就十个人护送神树种子，不怕被抢吗？ 心中有疑问，沙德干脆问出来了，之前凤凰王来信也说如有任何疑问都可以直接问，不用藏着等事情变得严重。 侍卫长看他一眼，犹豫几秒，对着空气打出一拳，发出爆炸声：“我们应该能挡住一般匪徒。另外，这种子的来历很大，别人用不了的。” “是是是。”沙德的态度和小兵一样。 迎接内廷卫队时，注意了他们脚印，这副盔甲明显不是铁皮，非常厚重，而刚刚侍卫长出拳的时候他完全没反应过来，要是打在自己头上可能一下就没了，那确实是能挡住“一般匪徒”。 至于种子的来历……只能心里猜一猜。 看着种子落地生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窜，沙德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到：“侍卫长大人，最近附近灾民很多，本城出现了粮食不足，神树是不是能产糖水？” 阿基姆想一想，把头盔、胸甲取下交给旁人，从制服兜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册子给沙德：“这是领主府通用的式样，本来应该等到我们的人入驻后再给你，不过吾王既然要求先种树，你们自然也可以先用起来。” “啊！谢陛下仁慈。” 沙德接过册子一翻，果然是直接产糖水的，基本逻辑就是肥料换糖水，在树根附近挖几个肥水池子就能用起来，最大产糖量是每天二百吨，约能满足十到十五万人的热量需求。 沙德不知道热量需求是什么，他只知道糖水能让人活命，只要能卖出去，就能降低南庞勋被人攻击的可能，加上神树带来的“身份标记”，应该就安全了。 429 南庞勋（下） 侍卫长带着人守着神树生长，沙德也天天在旁边盯着望眼欲穿。 突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凤凰王国的押运部队送钱来。 沙德一脸懵逼，看向侍卫长，怀疑家里糟了骗子。 阿基姆看他一眼解释到：“凤凰币和贵金属押运不归内廷管，他们有专门的部队。” “那我去看看？” 阿基姆很无奈，点头：“去吧，是真钱。” 沙德到城门口，看到老长一条队伍，里面很多拖板车运箱子的牲口，牲口都是在庞勋租的。 门卫提示后，队伍里有人过来敬礼，拿出本本展示给沙德看：“武装押运部队是凤凰银行下属部门，我是队长，你叫我代号猎鹰就行。后面是吾王给你们批的资金，总计一千两百万，你是现场清点还是进城再看？” 武装押运部队的规模为营级，基本都是非残疾队伍兵，少部分从城防军挑选，序列归卫戍部队，占用的是预备役编制，也就是实际上的51团1营，既251营，行动所有权在凤凰银行。 其实最初是打算放在11团，但标兵团的事务很杂，押运任务又比较重要需要长期占用一批人，干脆分离出来，召回一部分预备役人员干。 “……进城看吧。”沙德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出汗。 一千多万！ 因为法特尔在推纸币，金币近期略有上涨，不过换算下来这些钱仍然值六十万金币，整个南庞勋人均都有五到六元！ 进入领主府大院里，让人清点。 钱在小箱子里码放的十分整齐，清点起来非常快。 凤凰币一百个一包，一个箱子里立着放一层，单双排列，10元的是四排9包三排8包，包总共六十包，刚好六万一箱。1元和一角的小一些，一箱七十包，分别是七千和七百一箱。 手下很快汇总，报到沙德这里，刚好1200万，一毛钱都不多。 猎鹰凑过来：“请您签字。” 沙德看不懂，赶紧叫来会秦语的手下。 “是押运单，您在这里签字就行。” 把字签完，猎鹰又递过来个本子：“这是款项使用范围限制，你要做账，到时候我们的行政团队过来要验收的，账对不上你要补缺口。” “啊？” “难道你以为这钱是白送给你的？” “啊不不不，我就是觉得……讲究，太讲究了！” 猎鹰全程没有表情变化，似乎丝毫不关心他想什么，临走表示：“好好看看册子，吾王不会亏待用心做事的人。” “是是是！” 把押运部队送走，领主府赶紧戒严，还在城里请来几个法师到家里小住，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他有点怕。 按着猎鹰的建议，仔细看册子。 实际就是一份以工代赈的实施方案，钱全部会以工资的形式发下去，并且有写明执行和组织人员的工资标准。 沙德本人能拿到的钱，是代理市长工资计八百元一个月，以及治安补贴每月二十万。 按册子里的章程，如果他能保证不出现集体械斗和大面积伤亡，这二十万一月的钱他可以一个人拿……显然做不到。 雇团队的话，二十万一月能雇到近千名的二、三环混合人员，再参杂一些比较弱的，还能再提升50%，维持基本秩序也勉强够用。 可这样安排明显赚不到钱。 沙德没有黑山原领主卡提亚那么吝啬，可眼前是凤凰王要让他提前整顿民心，这些未定具体条文的款项，明显他有一定自由裁量权。 趴在屋里一通计算，很快得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案。 既以领主军为基础，再给大户分润一部分调集他们的私兵，然后再在民间雇佣一些人，总开销大概十五万左右吧，他赚五万，人员规模也能达到两千以上。 这五万其实就是从领主军身上拿的，因为就算没有凤凰王的这笔钱，领主军的军饷还是要出，现在只是给他们发点奖金多干点活，开支有限。 把自己这份弄明白，再看其他的钱，果然条条框框就多了很多，工资是全部定好的，从每月几十元到每月三百元，还有日结岗位、按趟计费的运输价格都有。 这部分基本是一个人一个坑，账记起来也容易。 要说完全没有漏洞也不至于，沙德如果想捞钱，完全可以减少民众雇佣规模，以拉长这笔钱的总使用时长，20万的治安补贴费就能多领几个月。 但他胆子小，一方面不敢试探凤凰王的底线，一方面现在城里长出神树，在外人眼里就已经是凤凰王国的领土，如果不赶紧把防御工作做起来，随时有可能遭到法特尔的袭击。 所以算好自己的这一份收入，就赶紧启动了赈济项目。 这里不比境内，没那么多识字的，其中一大半都掌握在少数大户手里，剩下的大多在各店铺里做账房之类的工作，能挤出来做赈济管理的人数比较有限。 似乎还是要让大户们配合啊。 南北庞勋的大户最近如惊弓之鸟，很多都在卖田卖地，因局势混乱价格偏低，很心疼，可也只能忍痛割了，不然有不少放在凤凰王国都是要充公的。 至于卖掉地产出逃也不至于，凤凰王国毕竟打败过法特尔的皇家军团，加上这么多年的发展周边都看在眼里，逃掉了再想找到个实力相当的可就难了。 所以沙德领主只要出钱，还是有大户愿意配合出点人，就算不为钱，先留下个工作认真的态度，以后多半有机会进入公务系统，未来也好做事做生意。 组织能力是需要锻炼的，沙德此前没有应对过如此大规模的人员调动，文书和管理人员组织起来时，神树都已经告一阶段了。 侍卫长便来告别：“肥力有些跟不上神树生长了，你们先产些糖水积累肥力，我下次再来。” “谢谢谢谢！” 沙德这回是真心感谢，糖水，这可是真正的战略物资。 除了用来避免被别人打，和赈济款也有一定关系。 南庞勋有很多人都在用凤凰币，不过仍然有不少人十分顽固，还死死抱着法特尔货币，说木头钱不是钱。 小民有这种态度无可厚非，说到底都是历史上一些奇奇怪怪的货币给祸害的。 但现在，糖水只能用凤凰币买，法特尔金币买不到糖水屁也不是，银币铜币就更不要提。 只要神树产糖功能正常，手里1200万那就是实打实的钱，谁来都反驳不了。 430 浮岛诞生 各地摆烂的，挖水库的，筑城的都有，还有法师试图用魔法把板块稳定下来的。 但这些都阻止不了浮岛化进程推进。 阿基姆刚从南庞勋出来，刚刚到埃尔忒种树，又发生了一次地动，并诞生了航线视野内第一个浮岛。 位置是机场到盐岛路上的一块沼泽地。 航班目测确认这块地异常拔高后，就派了勘探队过去。不过很难受，这个板块是沼泽飞龙的主要栖息地，数量还不少，飞机靠近十分不安全，勘探队员也没办法安心工作，尝试了两次都在靠近前就被盯上，只能放弃，在附近做地面观察。 陆地调查的第一天，草原沼泽抬升量为两百米，这个时候的总海拔高度约七百米。 得到这个数字，立刻派遣了更多勘探队过去，还调了二团一连去支援，避免被魔族和沼泽飞龙干扰观测。 草原区的平均海拔高度六十米都不到，草原沼泽板块被挤出的速度已经脱离了此前地质变化的烈度，大概率底部已经彻底和软流层断开。 它的最终高度有着很大的参考意义，哪怕只提前一个月，知道该侧重哪个方向的工程，总是能救下更多人来。 也因为王齐的重视，那边每天都要送一次报告到宫殿里。 结果这边大费周章，那边飞到一千二百米高度变化就很小了。 变化没有完全停止，每天还是有二十米的垂直位移，只是有时候会反过来降低一些高度。 “难道这意思是就飘到一千多米？” “一千多米还不够吗，三四百层楼呢。”李想不服。 王齐摇头：“我觉得变化还没完。” “为什么？” 王齐抽了张白纸出来，边画边说：“我们早就拿到了海平面曲率，这个世界不出意外是个半径接近四千千米的球，你看，从这个尺度下剥一层下来提高一千多米，板块之间有距离吗？” 虽然没有完成环球，不过有了飞机，推测一个世界的大体形状也有了基础。 比较小，但重力加速度和上辈子差距很小，大概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结果。 随着与地心距离拉近，重力本来就会增大，平均10公里差距能带来近2.8‰的重力差……数学家也是通过这个概念找到同步轨道高度的，当然数学证明法会复杂的多。 所以一个较小的星球，不需要达到一样的总质量，只要整体密度稍微大一点，地表就能有相似的重力。 至于具体密度，王齐根本不懂行，也没有足够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去算，更没有大气外工具进行辅助探测。 现在整个地壳都能飞起来，行星本身的质量都不一定是唯一因素，重力可能受到微观魔法粒子的影响，也就是这个宇宙的底层重力公式可能会存在一定差别。 回到正题，总之以现在的世界尺度，板块飞起来一千多米毫无意义，如果所有板块都飞到同一水平面，两万多公里的总周长只增加了不到十公里，那和原有的陆地结构基本不会有太大差别。 如果真的是这样完成浮岛化，那么岛和岛之间的距离，包含板块边缘垮塌的部分在内，也很难超过五百米。 “你是觉得距离太短，不符合碎片化的描述？”李想也知道索拉里斯说过什么。 “有一点，其实我主要是怕水蒸气。”王齐苦笑，“如果没有水蒸气威胁，这个高度我当然不反对，挺好。” 从浮岛化进程启动到现在，可以预见的最大威胁就是地壳大面积分离后，海洋被地核煮沸甚至烧干。 就算整个流放地只有一小块陆地，其他都是海洋，表面这一层水和半径几千公里的地核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海水烧干是必然结果。 这一过程会带来总量远大于现有大气总量的蒸气，倍数根据海洋形态，差距在数十倍到数千倍之间，取中间值只按一百倍算，都要形成一个厚度几十公里的，以蒸气为主的大气环境，并且越靠近底部温度越高，蒸气比例越大。 这种情况下如果浮岛不飞高一点，那不和蒸虾米一样了吗。 说实话，对比这个死法，王齐宁愿飞高一点憋死。 起码在大气整体厚度增加的情况下，两万米高空也不一定能弄死人，但留在一千米高度，地板都能把人烫熟了。 李想这次没再说“什么也做不了”之类的话，而是哄道：“实在不行问问索拉里斯吧。” “如果真到那个地步，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魔法可以撑起隔热膜，以现在仍然在增加中的自然魔力密度，也能顶住消耗，可要撑起足以保护三个板块的罩子谈何容易。 即使真的做到了，如果地下化石能源被加热到过高温度而分解，后面也很难发展。 ……也许思路还是要换一换。 隔热难度大，那有没有可能让寒冰森林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漆黑之地加上临近的草原、林地混合板块，寒冰森林总面积有数千平方公里。 寒冰树会凝水成冰，结冰之后实际因为冰的导热率稀碎，实际减熵效果并不如一根光杆树。 如果能把整个寒冰森林的冰雪给融了，并保证整体温度不过高，就能吸收海量的热值，加上浮岛岩体本身的导热率也很一般，中心区变成蒸笼也需要一些时间。 那有没有可能通过加速建造中心冷却塔来进一步减缓板块升温？ 超级工程中心冷却塔此前并没有因为板块裂开连不到风谷而减速，因为它的另一重使命是制造一个超级人工水库，而人工水库在浮岛化进程中比其他东西有着更重要的地位。 现在回头再看，其主体工程已经接近完工，管道铺设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如果不往里面添柴，大概还有个三个月能完成新城、新佩特斯、凤凰城的管道连接。 所以现在只要把寒冰森林内部的部分提前，就能在三到四个月之内，获得一个具有初步功能的中心冷却塔，用于整体调控漆黑之地板块的温度。 至于另外两个板块就实在没办法了，这么大的工程光是勘探、生产管道等设施都要按年算，都没计算运输和人力安装的部分，现在已经有板块起飞，其他大概也就是早几个月晚几个月的事，赶不上进度了。 到时候如果真的落在蒸气区里，那就求一求索拉里斯给另外两个板块上个罩子，实在不行只能把黏菌体系彻底停掉，空置一部分资源出来，能救多少是多少。 431 建设加速 为加速中心冷却塔的工程建设，漆黑之地板块开启了大撒币模式。 寒冰森林受气候影响的退行，主要受影响的地区是边缘，其内部仍然有低于零下二十度的低温区，以及在其中生活的各种野兽、魔兽。 所以首先就需要军事部队保障安全。 被调动的部队，包括41团、42团两个黏菌军团部队，以及预备役除251营之外的51团、52团全体人员也被召集起来，再加上22团107营、23团。 其中黏菌军团和23团会负责部分工程、工事，107营作为战斗营主要负责清理威胁生物。 然后是民间工程力量。 在这种规模的工程下，魔法师都不太顶用，一根水管大几吨重，魔法师能给弄到漂浮也很难保障全天工作。 因此重点还是吊车、重卡的数量。 为提高汽车厂的产能，要求机车总厂帮忙生产一部分车架、车轴，另外从双石机械厂、风谷机械厂等厂家，借调一部分人去汽车厂、机车厂参与轮班作业。 还不够，大型水管施工现场需要非常多的纯劳动力，这些就直接在民间撒币，从凤凰城内抽人，正好有不少外地迁来南城区的人还没有找到稳定工作，而且部分作坊受物流限制开工率也不够，能够放出来一些人。 总之很快就凑出个近两万人的施工和安全团队，提前开始寒冰森林部分的管道作业。 另外又抽调了二十来个内廷侍卫，轮班去帮忙，虽然不能完全替代大量的吊车，至少当两台吊车问题不大，而且在林区里人比吊车灵活多了，也可以少弄死几颗寒冰树。 生态环境也管不着了，先活下去再说。 这是第一次大规模开发寒冰森林，闹腾起来才发现，寒冰森林里的物种链其实非常脆弱，总共只有五个物种，其中三个体型小的物种里还有一个吃肉的。 ……也不算意外，林子里那么低的温度，虫子都生存不了，缺了落叶分解这个环节，本来也不可能支持起多大的能量链传递规模。 反正这回寒冰森林里的物种基本全灭，只少量顶着温度变化逃进南镇附近的普通森林里。 超级工程正在加速，研究院和制造局也没闲着，加班加点的生产保护罩。 时间紧，需要应对的风险类型也比较多，保护罩干脆分成了几个型号共用魔力模块的形式来做。 甲型罩子，主要解决水蒸气层的环境问题。 野外是管不了了，至少保住城市内部的含氧量，并隔离水蒸气热量。 其实已经有一定的渗透膜性质，但实现滤氧、隔离水气和温度，把魔术阵弄得非常复杂，明明只是三环的法术，成品比五环的单法术魔术阵复杂度还高。 乙型的罩子更难，因为地面缺乏大规模近真空实验条件，有不少实验都需要卡洛琳搭专门的浮空实验平台到几千米高空中进行，还要飞起来采集上方的各种要素。 它的功能是保障内部气压，同时吸附游离氧。至于二氧化碳，还是要交给造些开发的避难所滤气装置。 实验条件的缺乏，导致第一个版本还无法保障气压稳定性，预留有供法师使用的调节功能，理论上可以保住0.35到0.45个大气压。 这些保护罩没办法阻止浮岛被蒸气加热，只是提供一个相对正常些的呼吸环境。 不管有什么缺陷，现在都要先给各城市先安装上，避免突发事件导致人直接死了，有魔术阵即使不能解决问题，至少也能给救援留出时间。 时间再往前推，埃尔忒那边再次开战。 板块裂开后，魔族的地面部队大部分都废了，但它们在东面的数量扩张很快，小恶魔密度提高就又有了外扩的动力。 单独应付小恶魔难度不大，不过埃尔忒到奥伯特沿线都有小恶魔时不时要入侵。 这两个城市还不在编制内，可也不能坐视不理，把22团余部调去建立防线，12团直接在碧绿旁边新开个军用机场就近支援。 一、二、三团都没办法动，整个漆黑之地的北面防线太宽，黏菌军团抽调走之后，连轮休都放弃了。 为了防灾到处都在用人，到处人都不够，风谷板块东区仍然不够稳当，只能发动绝招，临时扩编。 城防军部分扩编为混血军团24团。 城防军各地数量不同，含新编的黑水、黑山城防军，总计人数接近两万人，从中抽调一个团也就是两千人上下，比例很小。 其实按着浮岛化的需求，城防军应该整体改编为浮岛守卫军团以保护扩大的边界，不过风谷、庞勋板块的行政中心还来不及弄，所以也不具备改编条件，暂时凑个24团，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城防军的训练度相对有限，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打仗。 这个时候寒冰森林的安全排查任务已经基本完成，22团107营可以放出来，24团丢一个营放到寒冰森林辅助黏菌军团，剩下的跟着22团混就行。 王国内部一通折腾的同时，整个流放地有越来越多的板块飘起来。 等到中心冷却塔管道合龙还没来得及注水测试，庞勋板块先飘起来，状况更严峻了。 庞勋板块一边飘在天上，西面一边往下漏油，初步估算泥潭城地区的石油储量至少因此要减少三分之一。 总共就只有百来万人用油，即使加上一些境外的也就三五百万，漏一点油倒不要紧，问题是这种泄露导致油田失压，还得造磕头机打油。 泥潭城最大的优势并不是储量有多少，而是这个地区有自涌油，地表上看就和泥塘一样，直接弄个索道吊一串桶子在里面过一圈就打满了。 现在油田失压，不管重新打井还是造磕头机都要时间，短时间内泥潭城的生产全部要停掉。 不过话说回来，泥潭城加工能力暂停对凤凰王国的影响不是很大。 在中心冷却塔工程加速时，王齐也安排了南北庞勋和黄金化工做储油罐，这个时候也囤积有上万吨成品油，早前就通过油罐车形式囤积在各车站区的油也有几千吨，熬到泥潭城恢复生产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还可以动用糖储备来造酒精顶一顶。 还有一个途径是煤炭液化，就是类似于水蒸气分馏石油一样，也是让煤炭和水起反应生成芳烃物质，因为设备损害大和连续生产性差，成本会比较高，但真到了没油用也不是考虑成本的时候。 这一轮放出去的钱有点多，民间流动资金有些多，但风险不高，反正牢牢抓住糖水和铁的价格，其他东西就跳不起来，等流动资金完成一轮再分配就会稳定下来。 根据实际调查，大多数人也都知道未来不好过，很多人都把钱存起来，或用来囤糖、盐等耐贮食品，购置保暖衣物等，流动资金没流起来，影响面很窄。 总之王齐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下面的只管做事，等着起飞就完了。 432 冷却塔试运转 中心冷却塔现有管道总长度为180公里，管道直径1.05米，全部通水的最低值是15.6万吨，还没包含冷却塔自身的调度功能。 总共需要十七万吨水来启动装置。 热源包括新城重工炼钢部门、凤凰铁厂，汽车厂、机车总长、蓝天重工铸造部门，以及机械厂等高热量民间企业。 这些加起来，要让十七万吨水保持热量也不容易，后续还要铺设更多的管道才行。 比如萤火城就是个十分需要低温的地区，如果让整个萤火城温度比周边地区低二十度，就能通过自然热交换白嫖大量的热值，但要做到这一点，最少要增加三十公里的管道长度，还只是粗管，不算分流管道，总体工程可能比铺一套完整自来水系统还大。 ……现在境内还没有完整的供水系统系统，都是神树净化水加下水管，以及小型自来水网做补充。 中心冷却塔首次试启动准备，由铁厂、新城重工两地供水，直接把两个厂产的热水经过简单过滤后，通入回流管。 两个厂子的水，来源都是地下水，短时间抽太多怕引起地基下沉，实际量也比较有限。 主要水体还是中心塔水库区因为前几次蒸气爆发后的降雨蓄积的水，水比较浅，甚至没有完全淹没山洼里的树木，杂质非常多，但也没办法，只能用过滤网过滤，还调了法师在旁边盯着。 此外中心冷却塔还有工作人员，会清理塔内蓄水池的杂质。 确认蓄水池水量足够，综合温度达到三十度，开始其他准备工作。 启动前几天调集了几千人，在寒冰森林的管道下方准备柴火堆，测试时点燃以确保管道壁能提供一定初始热量，不然前端水必然会结冰导致管道损坏。 对的，寒冰森林的管道都是架空的，也是因为寒冰森林存在太久，用气冷还能想办法保证前端水不冻结，走地下绝对流不动。 最后为确保水不会在寒冰森林里冻起来，在寒冰森林内部靠近南镇的位置还准备有一个保温车间，主要由魔法驱动。 魔法制造的热量有点抽象，很难用魔力的法时，和千瓦时来换算热量，只能算打个辅助，尽量保证过车间的时候水温能高于十度。 等一切准备就绪，各加压站确认设备正常，才启动冷却塔循环测试。 飞机比管道里的水走得快，冷却塔启动后，飞机飞到寒冰森林上方打信号灯，地面的人将柴火堆点燃。 在这么长的管道里，初始的一点水温完全没有用，到寒冰森林外的车站加压站时，温度已经降低到22度。 好在放火点比较密集，水体得以以25度的温度穿过魔法增温站，进行一轮强制增温。 等流出寒冰森林，前端水温为8度，平均水温还有19度。 这一波水回到中心冷却塔，没有经过超级换热器，直接送去新城继续循环。 寒冰森林这边的增温效果还是不太够，没办法，启动备用方案，对新城北地区的回流管道进行燃煤加热，保证回到冷却塔的水温超过八十度。 因为管道过长，经过环境的温度也没有完成同步，测试一直进行了三天，寒冰森林里流出的水才实现常温输出。 然后一点点的减少新城北加热区的燃煤辅助，期间电话都打了上千个。 等新城北燃煤彻底停下，接着是凤凰铁厂满载产能逐步恢复正常。 最终经过一个星期的运转，寒冰森林输出端的水温才稳定在8到12度之间。 整体热量还是略有不够，凤凰铁厂的生产负载仍然维持在80%以上，以现有的条件，这么多铁根本卖不掉，只能不停的造管道，为中心冷却塔二期工程做准备，且整个期间魔法加热站就没停过。 当然，加速造完一期工程的目的是为了给小半个漆黑之地板块降温，避免蒸气侵害，从吸热的角度来说测试是成功的。 但是没办法正常用。 所以结果报到王齐这里，还是决定停下来，先建一些分布管道，特别是萤火城、新城重工、凤凰铁厂的热量，要充分利用起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既然已经确认了中心冷却塔整体管道可用，二期工程就不需要那么急了，工程人员量减半，黏菌军团调离，汽车厂产能也可以恢复正常。 抽出来的人还有别的工程要做，比如各地避难点扩建，储气库、储液库、物资储备仓库的建造等。 黏菌军团和23团工程营则继续回去做环板块防御体系。 二期工程原本的管网需要做出布局和施工顺序方面的调整。 最优先铺设的还是重工、铁厂的冶炼区散热管道。 冶炼区工作环境十分恶劣，通过低温进水控制温度不但能改善工作环境，还能搜集不少分散热量，这个热量虽然比不上给钢材做冷却的水，也不算少，主要是范围比较集中，管网布设的工作量较小，很快就能做好。 两个厂能占用的人力有限，其他人就全都去萤火城，外地工负责主管线，黏菌人负责城内的分散式管线以及压力站的建设。 萤火城之后，是中心水库区，因为此前在附近种的半成体寒冰树移植到黑山去了，现在就需要额外的冷水管来辅助凝水，也能捡一些环境热量。 暂时排第四优先度的，是寒冰森林散热管道的扩建工作。 现有的寒冰森林部分，只是在里面转了个弯，过南镇又拐回凤凰城，能利用到的吸热效果很有限，如果有时间至少还要铺个上百公里管线在里面。 具体是不是第四，还要看浮岛化的发展，如果蒸气威胁高了就要插队，但前提是寒冰森林能在顶住蒸气的同时，有一定负熵盈余。 把中心冷却塔的二期工程安排做好，漆黑之地板块自己也起飞了。 随机性实在有点强……当然也许不是随机的，只是地质勘探能力太差劲而得不到地下开水下方情报而已。 没错，就是开水。 板块挣脱后，缝隙大了一些，有足够的光投进去，这个时候再到红石的板块断裂处，能直接看到下方云海。 地下水面高度必然因为板块起飞有大幅度下落，粗略算算，云海高度都有三公里，这么异常的“雾”不可能是自然蒸发，基本能确认下方全都是开水了。 只是因为接触面和散热面大了，高度差也拉起来，蒸气反而没有影响到地面上方，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有一条好消息，西面的草原沼泽板块已经升高到2000米高度，虽然大概仍然未脱离蒸气危害高度，至少比前面多了几百米，危害级别也有所下降。 433 民航规划 草原沼泽板块附近的勘探队仍未撤离，在12团空中支援打击协助下找到机会上岛，建立起临时营地，以便进一步研究。 沼泽飞龙脾气是挺暴躁，而且会两个魔法，不过没有集体行动的习惯，站稳脚跟也就不用怕了。 随着庞勋板块、漆黑之地板块先后起飞，草原沼泽板块的研究价值反而在增大。 研究院也派了小团队过去，试图弄清楚为什么这个板块飞得更早、更高。 经过了一系列飞行目视搜索和地面采样分析，都未发现异常。如果每种物质的自然魔力含量相似，且由魔力爆发带来反重力场足够均匀，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这里广泛存在某种矿物，在提供额外分浮力支持。 这里面的反重力场概念，是研究院对新城、红石断面研究提出的概念。 该概念发掘过程比较复杂，主要也是通过采样分析和现场勘察排除浮力来源，结论是“地核里必然存在一个反重力魔术阵，或类似的东西，且主要作用于魔力本身”。 魔法飞机的电梯式抬升能力就来自于反重力魔术阵，它的门槛并不高，而且在草原沼泽板块正式起飞后，可以观测到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飞机上的魔术阵模块能耗反而有所降低，也就是反重力魔术阵的效果变强了。 但两者的效果其实并不一样，魔法滑翔机使用的反重力魔术阵主要作用于自身，飞机只不过是通过结构传导力实现整体爬升，而地核魔术阵所作用的则是外物，或者说它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重力规则。 浮岛研究继续的同时，浮岛化也逐步加速。 漆黑之地板块起飞两个月后，风谷板块起飞。 延迟半个月后，板块高度趋于稳定，全境运输终于可以逐渐恢复。 漆黑之地和风谷板块起飞的间隔期可以说极为难受。 这个时候巨型索道平台已经建好，但因为板块高低差超过一千米，宽度还不到二百米，角度大到索道车根本没办法上下，集装箱更是只能干瞪眼，临时改用小型货物装具，加上辅助索道的形式进行类似电梯式的运输。 风谷到庞勋段更离谱，因为那边是受挤压侧，在脱离前根本连平台都修不了，庞勋提前起飞后就只能用魔法飞机运输少量货物。或者用木头人运输木制品等轻量件上去，然后装油料回来。 风谷板块起飞后半个月，三个板块仍然有几百米的落差，不过也足以缓和一些运输问题。 落差减小后，新城到红石索道平台的距离和角度减小，已经可以上标准集装箱夹具，另一边高度差减少，飞机上行时也能省点力，提高运输效率，并且让出了足够的空间用于建设索道平台。 只不过风谷到庞勋板块的交界处在荒郊野外，卡在黑山到红夜湖三分之一处，距离自家的北庞勋还有一定距离，管理上存在麻烦。 考虑到庞勋的行政改造还没启动，且该板块有不少新增土匪，就暂时不考虑索道平台，先用飞机顶着。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飞机也必须分出军民区别以便于管理了。 航空公司干系重大，不可能完全交由民营，参考铁路局由官方控股给民间发证租用的形式经营。 飞机的部分。 淘汰下来的狂风二型除交付勘探队的部分，其余也不拆了，直接转给航空局低价出租。 狂风二型的负载能力也有一吨，在这个魔力水平勐增且反重力魔术阵功耗下降的时代，其实并不比负载几吨的木头人差，只是每吨运输飞行员损耗比较大，而且早期型号为配合航空管理，还需要加装指示灯之类的东西。 狂风三型仍然维持纯军事用途，军用机场也往外推，丢到新佩特斯东面的无人区里，这里比较靠近漆黑之地的中心子午线（经线）。 现役的木头人下单翼（滑翔型），总计八十架全转为民用。上单翼螺旋桨型则仍然维持军用。 螺旋桨型的速度是滑翔机三倍以上，缺点就是装载比偏低，用来打空战和投弹更合适，用于运输扣掉往返油费基本是赔本买卖。 木头人受限于木制主体结构的强度，滑翔型的载货量其实也不高，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一般运输不超过三吨，八十架填进去还是不够用。 计划未来一年内扩充到300架。 木头人的机身机翼都是树上长的，人工加工部分不少，但对比起正常的狂风式，工作量还是减少了六成以上，这也是给私营飞行器制造厂准备的上手产品。当然如果没人接手，就还是要由蓝天重工做，不过那样就会拖慢其他机型的生产。 最后是蛮牛型。 蛮牛型的发展比较坎坷。 王齐当时到中枢机场参观时，蓝天航空的工程员就在说要完全改型。 说到做到，这东西确实改成了上单翼的运输机外观，魔法动力型和螺旋桨/魔法混合动力型都使用上单翼以便于生产，并未复刻木头人翼型分开的方式。 加粗后的蛮牛型落地机高也从4.5米一下爬到7米，原本20米的机身长度和28米的翼展也有所增加，长度增加到21米，翼展两个机型分别是29.8米和28.2米。 同样也是甲型（魔法动力型）参与民用化。 蛮牛的负载能力强大，使用标准客货两用布局的总重，比带螺旋桨发动机的细棍原型机略重一点，11.5吨，起飞最大负载上限提高到27吨，不需要油料的情况下去掉二十几个客人和行李，至少还能装十吨的货，绝对的实用机型。 只是蛮牛型因为改版的原因，甲型也才刚刚通过验证没多久，包括原型机加起来才三架。 而且由于王齐对原型机的某种来自前世记忆的担忧，原型机不能投入正常使用，只能继续担负改装试飞的工作，所以能用的只有一架正式型号。 这东西生产起来很麻烦，如果有人接手木头人下单翼型的制造，蓝天重工勉强能保障每年三十架的交付。 当然三十架不是蓝天重工的极限，主要是他们还要负担狂风三型和蛮牛乙型的生产，尤其是后者，本身复杂度更高的同时，还有空中炮艇、轰炸机等衍生型号，生产起来要占用蓝天重工大量的技术型人力。 王齐安排着，突然想到木头人下单翼型的技术下放许可发下去有不短时间了，让人到各城去调最新的公司注册信息，发现确实已经有人在筹建飞行器制造厂，而且是一大帮子人，那正好，把木头人的生产许可批了。 434 错过的机会 蜜露·邦呜在外考察一圈回去，跟爷爷波普·邦呜汇报工作，差点没把预言家老头送走，直呼没脑子。 即使不用预言，随着板块全面开裂并形成错位，已经很明确浮岛化进程难以逆转。 邦基的友人学生介绍的飞行器制造、航空运输两个产业绝对是未来的领航者，甚至市政也提供了基础资料，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出钱！ 提到钱，预言家老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实际蜜露和管家儿子出去时，带着的几名跟班和护卫，就随身带了两笔钱。 一笔是金币，总计12000金币，不是不想多带，而是路都断了，带牲口一起飞，怕队伍里的法师魔力不够反而坏事，人员携带的金币量则受重量限制。 波普本意就是让蜜露亲眼看看凤凰王国是否和传闻中一样秩序井然，如果是，那就拿钱先买地造大宅。 如果有合适的产业，不管是农、渔、林还是作坊，都可以先置办。 为了防备钱不够的情况，蜜露身上还有一张大票。 这是一种名叫金券的票据，由黄金合金制成，质地较软可以卷成筒状。它是皇城里某群不能说的人开的金行出的票据，这帮人坏事做绝，最喜欢吃绝户，不过对于还未剥夺爵位的贵族信用不错。 蜜露身上的票据是十万金币，如果真的要用，直接在皇城兑现，并且可以要求他们护送到指定地点，当然要收上千金币的费用。 两项一起，加起来11.2万金币。 好家伙，蜜露和管家儿子跑一圈下来，空手而归，还要波普来定夺！ 就算金票耽误时间且要扣护送费不舍得，12000金币在六世开始大力推纸币后也相当于24万凤凰币，哪怕不够盖厂子，先把地批下来开始平整工作总可以吧。 这两位倒好，送到眼前的肉都因为一些不能明说的小心思错过了。 贵族很多不干人事，是因为天生坏种吗？ 当然不能排除个别坏种，但大部分做一些犯法条的事，主要原因都是收入不够。 所谓贵族可不仅仅是一家吃好喝好就完了。 手底下扈从私兵佣人管家要养吧，没有，出门就要被人笑话，甚至屁民都看不起；高级贵族要打点吧，否则随时给蹦出个莫名其妙的税种。 总之很多贵族的领地本身就没什么油水，自己对领地发展又一窍不通，或者懂了也没有用武之地。能省的开销又比较有限，还想存点钱给子孙后代谋个好出身和应付些灾难，就不得不做一些龌龊事，时间长了家族也就会变成坏种窝。但如果经济条件改善，仍然有很多坏种愿意把过去埋一埋，起码表面上得是个正人君子。 举家出国定居，能光明正大的挣大钱，又有几个愿意造把柄递交给别人的。 现在别人把大肥肉送到嘴边了，是该考虑灰色活动的时候吗？ 两个小辈把波普气得不轻，缓了两天才缓过来。 信不过这俩，只能让二代目出马。 二代目是明面上的家主……实际也是，只不过这位比较孝顺，很多大事都会来问波普的意见，平时波普也不怎么管家事。只是眼前这事是因波普六环预言师的身份而起，他不能闭嘴。 家主直接出境有一定风险，好在陆地都因浮岛化被扯得稀碎，各地都有乱象，边境军根本顾不来仔细询问小撮出行的人。 二代目名叫波恩，和波普商量了一整天，决定直接把家里重要成员一次拉走，如果法特尔上层没反应，那就再回来接亲疏远一点的。 邦呜家在波普一辈才分过家，所以一大家子也没多少人。 波恩加两个兄弟，还有个姐姐远嫁的管不着，三兄弟加起来还有五男四女共九个三代，也有两个已经出嫁的，最后还有三个四代。 总共十三个，加主家管家，就是队伍主体。 剩下的本只带侍女和扈从的，结果几个家伙来求，最后又带上几个自由民出身的夫人，还有个是情人，那就替换掉一个侍女。 总数控制在三十人以内。 为避免过度盘查，带了两辆马车两辆牛车。 板块之间近百米高低差的沟壑，要把马车、牛车运过去可要费大力气。也正因为这个情况，乘坐马车的几乎都是本地贵族，如果是外地来，更说明人员强的要命，执行盘问的士兵不会想惹这种麻烦，就有了可乘之机。 一路上给牛附魔，磕磕绊绊的花了一个月才回到凤凰王国。 蜜露路上还觉得自己只是考虑的比较多，不是很服气。 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哪里是考虑的多，分明是考虑不周。 因为在境内没有家产，这一群人都是外地人，边境审查报备能力时就出问题了。 虽然人均故意报低了一环，大半人显示为二环和三环，但因为是一家子，还是被定位为风险群体，有边境官出来“请”他们在边境局小住，做进一步询问。 询问的过程就不说了，就这又耽误了两天，加上蜜露几个回去之前还到旁边几个地区绕了一圈，等入境时，距离蜜露离境已经过去三个月！ 这可到好，再去红石询问的时候，人表示证发完了！ 家主波恩瞪了蜜露一眼，还是让管家好好问问。 结果显示，红石对重点产业只支持一家，如果他们还想做飞机制造就去别的城询问，并告知漆黑之地板块并未开放民营飞行器制造，因为那边有蓝天重工。 再回风谷咨询，好家伙，这边的证也发出去了。 甚至因为风谷板块中枢机场的位置在风谷和路口城之间建设，本板块的民间航运证都已经发了，并表示航运证可能还会发，但要等通知，至少再过一年吧。 “明明是我先来的。” “你还有脸说！”波恩的脸也有些黑。 初来乍到，黑的灰的可不能碰，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能打赢第四军团的凤凰王国可不能叫蛇，更是要小心谨慎。 再争取下吧。 波恩做出决定，一大家子分成三波行动，两拨分别探探风谷和红石的飞行器制造厂，看看有没有机会入股。 另一波去庞勋问问情况。 结果庞勋没戏。 庞勋还不算正式加入凤凰王国，但那边的大户憋得太久了，早就形成了地头上的小联盟，不许外人碰他们的产业，只是问了几句就差点打起来。 反而是境内的两个，因为深知制造业投入费钱且回本周期比较长，在反复接触送了些礼之后，还是给邦基家让了点份子。 真的只有一点，十万金币，合两百万，在两家厂各占8%。 其实两家厂的初期各自总股本没有上千万那么夸张，可惜邦基家后来，想插队只能让利，不然人家又不是运转不开，大不了借一点钱做起来也好过每年给人分钱。 错过终究还是错过了，没办法，总之先安家设法把家里剩下的夫人、忠诚下人都接过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利润的产业有机会能入个股。 435 航空发展线 凤凰王国不愧是短时间里异军突起的厉害家伙，红石和风谷的两家新厂还在工厂土建阶段，飞行器还在找人开发，上头突然丢大饼下来。 木头人滑翔型样机、相关生产手册、周边配套厂商信息，以及航空局的采购意向。 两本手册已经把全流程安排的明明白白。 生产方面，包括机身、机翼的运输到厂价格，红石魔术设备厂魔法升力装置型号及采购报价，合金增强梁报价，起落架标准，舵面操作标准及钢缆标准。 验收标准，含悬吊重心位置测试、升力中心定位、机翼拉力测试、实机试飞打分等。 每架合格成品采购价8万，扣掉需要外部采购的部分，自加工部分的人工、材料和设备损耗，利润比不算很高，但这样等于手把手教学的方式，以及两个厂各150架的订单，能够让两家厂少走很多弯路。 航空局正式运行时，还邀请两个厂的管理层坐了两趟木头人，一趟坐行政布局的，一趟坐标准客货混运。 来回一趟，完了到风谷给他们开发展会。 组织开会的是蓝天重工的工程员，开场时墙面就挂了几幅图，基本都是气动和飞行姿态相关。 “木头人还不够大，启用魔力升力装置时，会影响机翼气动状态，大体如图一。图二的波浪式飞行方式实际是一种无奈之举，如果想要获得较为平稳的飞行体验，就要解决两个问题，机舱气密，以及机翼与魔法升力的关系。 良好的气密性以及舱内氧气管理，能让飞机飞上万米高空，但在这样的高度下因大气稠密度降低，滑行比会下降，气动升力和魔力储备的关系需要调整，并尝试解决魔法升力的气流扰动问题。” 下面几个董事有点懵，有人举手提问：“我们连一架飞机还没造出来，现在就谈万米高空的飞行需求，是不是早了点？” “是有一点早，但我们不知道浮岛化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必须考虑大气密度不够的情况，提前告知你们发展方向，也好多盯着些，尽快解决问题。如果真觉得困难太大也不要紧，可以试着另旬路线，不采用气动力布局，用纯魔法驱动也可以考虑嘛。” 工程员说的简单，但用纯魔法驱动就更容易吗？ 的确，如果用纯魔法控制立体空间内六个方向的移动，就可以完全抛开机翼和舵面控制，制作胶囊形或纺锤形的飞行器也比飞机的复杂构造难度低。 但纯魔力驱动就不得不考虑充能带来的经济性和使用率瓶颈。 这一群里只有邦基家的两名代表是新来的没有搞清状况，大多数董事本身就是做加工的，或者由物流型商人转过来的，他们知道魔力充能装置到现在还是机密级，只有制造局能生产。 因为城防军以及部分特殊魔法设备的关系，大家手底下的人都见过或用过，知道充能效率和装置大小成正比。 所以用纯魔力飞行器，必然要使用更大的充能装置，更贵不说，可能还要排队，毕竟做大件产品要排队是常识。 不管怎样也是个方向，可以先投入一点人力和资金先研究起来，万一以后真的高度太高普通滑翔机用不了，那机会不就来了吗。 官方不但把订单喂到嘴边，连前路都给帮忙规划好了，董事们开完会，信心满满的组织起生产。 波恩·邦基很难受，因为后来插队的关系他没有插手生产的权力，只有开会和分红的份，不参与生产环节，就只能算半个外行，就算有机会建新的飞机厂也只能跟别人混。 从这个角度看，当初派蜜露出来真是大错特错。 可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出身于预言师家族的波恩也不打算再追究，还是先把心思放到接家人过来。 …… 当社会发展之后，君主制往往就是腐朽的代表，因为君主制带来的社会变化是否能算成功，主要就取决于个人，而把这个个人限制在同一家族时，出现几个昏君可以说是必然结果。 于是历史就发展出了王朝制。 虽然归类上没有明确该类型，但不管是议会负责制，还是三省六部制，发展到后面都是一样的，由文官集团来实施统治，君主则演变成盖章专业户。 至于后面所谓的自由先进制度，在这里都没什么好讨论的，实现男女权重一致一百年都不到就已经败相必露的玩意，真没什么可吹的。 回到君主和王朝上。 这俩卧龙凤雏互相比较各有胜负，王朝制靠着广大文官集团，的确治理能力要更上一个台阶。 但是！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和文官没有关系。 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文官换个王朝还是文官，这样的历史经验导致越到后期，文官里以国家兴亡为己任的人，比例越来越低。 君主制没那么先进，至少有一样好处，既对君主而言国家、民众都是自家的财产，除非做不到，不然天灾人祸都会想办法救一救。 法特尔六世就陷在这个圈里。 主观上他希望在浮岛化过程中，尽可能保留法特尔各方面的力量，包括民力、农业产出、军事力量等，然而客观条件却不允许。 浮岛化造成的陆运断绝，导致一些地区人口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当然要找活路，或者凑钱雇佣有飞行能力的职业者，或者架设索道直接爬，渐渐的就有越来越多的人集中到皇城板块。 这些迁移到皇城的人里没有农户，毕竟在物流断绝的前提下，可以自给自足的农户反而不会受到外来商品的剥削，生活品质变化极为有限。 非农人口的大量聚集，给皇城带来了诸多问题。 基础设施不足用，工作岗位数量不够，撒钱解决问题，却带来了更多问题。 这里的矛盾主要是法特尔六世在发币方面比较谨慎，为避免货币快速贬值进而导致货币信用破产，不敢多发，而浮岛化之后，各地都需要大量的钱建设水库、修复建筑。 最终，聚集在皇城板块的非农人口，就成了压垮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非农人口的安置，不仅仅是划一片地出去做好道路平整，非农人口没有农业产出，生产其他东西还需要从外面进原材料，而以现在的状况，外运原料的难度实在不小。 学着凤凰王国建设索道平台，一方面受到裂口状态影响不一定能做，有条件的地方想做，还得配合有一定成熟度的土木工程系统和相当数量的技术工人，这个条件也比较缺，那就只能造一些跨度在三百米内临时用用的索道桥。 基于刚刚小规模化生产的……大概算钢的简单索道桥，负载能力没什么可说的，安全性都有问题。 两个月时间，和皇城板块相连的三十座桥已经断掉八次，有两座直接掉深沟里了。 最近更是因板块接连起飞，很多地方的物流基本彻底断掉。 物流不足，导致非农人口找不到工作，并出现了向凤凰王国迁移的苗头。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万般无奈之下，法特尔六世决定——超发！ 超发货币等于全体使用纸币的人重新分配财产，发的币越多，发币方占比越大。 至于货物价格上涨之类的负面效果，眼前也完全顾不着，以后再说。 436 错误答案 法特尔六世在为他的帝国头疼时，凤凰王国这边连续有重大发现。 被发现的是储油层！ 位置在风谷板块西部沼泽区，隔壁沼泽板块也有。 弄了这么久才发现，实在是这些油藏的实在深，在风谷板块地面达到海拔一千八百米时，油层才露出蒸气层。 总高度差约2600米，按照沉积岩一万年一米的堆叠速度，也就是两三千万年前的植被尸体。 当然各方面环境条件可能带来不一样的沉积速度，不过不要紧，沉积岩会分层，通过各层颜色差异很容易看出来突然增加沉积速度的情况，借此可以判定油田年龄不低于一千万年。 这意味着流放地很早很早以前已经有生命，应该远远早于主世界人类迁徙的时间。 王齐没有拿到丽芙等长生种的推演情报，不过王国可以接触到自救会的人，以及魔界俘虏，其中也有比较在意传说的。 主世界最早的传说遥远到没有大致年代，只有“很久很久以前”，这是典型的文明早期形态的故事传播特征，绝大多数人接触不到“高人一等”的文字，星象或尊号纪年的方式也难以形成流传趋势。 自救会成员的见闻也受到自身限制，唯一有一定参考度的也是对自救会影响最大的传说，就是魔族的诞生，可惜这个传说没涉及到流放地，主角是魔界也就是早期的地狱。 关于流放地的传说，反而是魔族掌握的比较多，但也追朔不到具体年限，只说流放地最早和主世界相遇时，就是碎片化的状态。 这里就出现了矛盾的情况。 首先，进化论或者称演化论，在这个世界也是能用上的，物竞天择，好的坏的变异以相同几率触发，运气好的生存下来发展出独特的生存之道。 这一点都不需要做大规模长时间的研究，流放地自身的物种多样性和环境复杂度，就能证明这个系统不是由几只动物演化出来的。 考虑到本地世界意志，不排除神创论的可能，但生物链主体仍然要受到演化规则约束，才能达到现有的生态链完整度。 那么从生物演化角度出发，以人类的能力，一旦基本智力达到智人水平，再发展个几万年，足以留下文字性的证据。 就算再拉跨一点，加上受到世界意志和外来户（索拉里斯）的影响，来几轮自我毁灭，两个世界的见面时间跨度也不可能超过一百万年，再武断一些，二十万年都嫌多。 因为在百万年的时间尺度下，人类的形态根本保不住。 理由太多了，人类形态是长途狩猎习惯演化出来的……就算是神造的，也不是个适合发展科技和外太空技术的形态。 八只手都没有，敲键盘都敲不快，思维能力也跟不上超过两只手的需求，还受不了久坐，哪里是什么高科技种族，天生的劳力种。 即使触碰过自我毁灭，只要在其中一轮触摸过科技瓶颈，必然会导致人类在形态上出现分化。 不是以人类全灭再神创的形式复苏，那么文明毁灭就不包含个体全灭，个体的智力不需要从头积累，哪怕经历类似艾莲娜老家那样的全球生物灾难，后代仍然能保留下一些上纪元的文明成果。 而这样的文明成果，会让人意识到人类自身的劳动力十分有限。 该自我认知就会触发人种分化，要么向着大力神方向发展，要么向着超脑力者发展，不可能在无数次文明毁灭中维持人类原本的形态。 用这套演化论再看魔族，他们真的都是索拉里斯融合演化的吗？ 再来分析神创的部分。 假设本地世界意志莫名其妙的天生比较偏好人形，每次灭世后她非要捏人形物种出来，不然会膈应。 这种情况下，确实可以维持人类形态，但又怎么样让神话传说跨越纪元呢？ 同样存在难以解释的矛盾。 当然这部分主要是因为王齐以及凤凰王国的人，对神系的理解比较浅薄，可能存在疏漏。 总而言之，逻辑论证的结果是，假如主世界和流放地相会之后流放地才完成行星化，那么就不应该在2600米的深度发现油田。 因为油田必须在完全气密水密的高压情况下才能形成，一旦中间接触空气……就会变成煤，而且是品质很差的煤，当然这个时间尺度最低也是百万年级别。从这个角度出发，碎片化是不利于油田形成的，至少以现有的碎片大小，非常不利。 再进一步推理。 主世界遇到的碎片化流放地，应该是一个比较短的周期，这样的形态转化，每隔几万年或者几千年出现一次，大部分时间还是以正常星球形态存在。 王齐不考古，他直接问索拉里斯。 他这人挺别扭，如果是求索拉里斯使用她的力量帮忙，那很不情愿，但问问题不在其中，因为不涉及力量损耗，至于索拉里斯的光构人形状态，李想都快要学会了，在她的量级这个魔法顶多是个“按下开关”的损耗罢了。 召唤之前先画画。 画的是推演中的流放地演化状态，先是碎片加地核，然后变成球状，草木生长，然后再碎片化，接着出现人类，再演变成球体，最后只有两个字，“现在”。 “索拉里斯，帮我提些意见吧。” 索拉里斯的回应并不快，大概有几秒的延迟或者寄核体链接损耗，等了一会，才从神像中走出光构体。 王齐指了指大幅的简图：“你能看到吧。” 索拉里斯没理他，看图，又看他，沉默。 王齐也不着急，等着答桉。 “很好，你已经在接近她了。” “？？？”这句话把王齐整不会了，问，“接近？是指我对她的形态推测正确？” 索拉里斯摇头，展现出笑容：“不，完全错误，我是指，你的物理距离和她更近了？” “？？？”哪跟哪啊这是，他明明没动过地方，“现在？” “是的，现在，等到完全碎片化时，就是你们距离最近的时候，把握住机会，至少要吓她一跳！” 这个要求有点调皮，仔细想想又很惊悚，那可是代表世界的意志，要让这种级别的存在吓一跳得弄出什么动静来啊？核爆的相对规模，怕是还比不上拍死一只蚊子的动静。 王齐有点接不上，把话题拉回来：“如果完全错误，这个世界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能不能告诉我，也许能帮我吓她一跳？” “二维和三维都很难描述，直接告诉你，我担心把你弄坏。”索拉里斯的语气拿捏的很好，没有贬低的意思，就是在阐述事实。 “所以是四维？” “很好，你可以试着向这个方向理解。” 437 技术下放 回头把自己和索拉里斯的对话记录下来。 他给的图是推测的流放地演化进程，索拉里斯说完全错误，但在前面加了个“很好”。 好在哪？ 错误模型肯定和好无关，就算它是成功的老母亲，也差太远了。 也许是分析过程被认为很好？ ……有可能，毕竟出发点是古代石油层的发现，和浮岛化的情况根本不挨着，没有中间环节支撑，建立其中的联系确实有点门槛。 里面的关键点还是“物理距离”。 浮岛化之后物理距离最近，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最近，近到什么程度？是直接面对面？还是根本和行星不挨着？毕竟相邻的两颗天体在天文角度里也是“近”。 王齐不会狂妄到认为世界意志会主动找他，所以大概率是行星级的尺度。 接下来是维度。 人类的智力水平，可以试着理解四维存在，再高就不行了，只能胡扯。 举个锤子，二维生物眼中的圆，在三维生命眼里，可能是圆柱、球形、三维环形的某个切面。三维的“体”，在四维概念里对应的也只相当于一个面，只是真实的一部分。 具体是哪一部分，未知，因为王齐都不知道索拉里斯希望他理解的第四维是什么，时间，又或者是别的？ 用模湖一点的方式来理解，碎片化的时候，三维空间里存在的物质与本地世界意志的重叠度最大？ 那么这个重叠，到底是对“时间”的重叠？还是同宇宙另一个“空间”的重叠？ ……不行，王齐只做过建筑师，没有解答这种问题的能力，反正也没限制时间，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什么时候研究体系就能有什么大发现，到时候再考虑怎么做就行。 眼前他还有重要决策要做。 是否要放开对部分技术的保密管制？ 一个是富勒烯，它是多年前确定的魔力吸附分子结构，经过这些年的生产和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 最早的制法，是利用基于魔法的电弧法来生产，这种生产的效率很低，优点是材料损耗相对少一点。因为没有系统粒子物理学支持，所以也搞不清成分以c60和c70中的哪一种为主，其成品也主要是原材料，真正的石墨烯占比只能达到杂质级别。 后续的生产改进中，使用了惰性气体环境电弧法，可以称之为二代技术，转化比例接近5%。 在蛮牛型螺旋桨飞机的研制过程中，研究院又有新突破，采用热蒸发气象沉积法，现在的转化比已经超过10%，虽然还是以石墨为主且难以分离，但成品已经能表现出一定的物理性质差异。 这个装置的温度要达到三千开尔文，建造成本很高，是王齐亲自批的款，现在应该处在调试与试生产阶段。 另一个是人造蓝宝石技术的分支，刚玉粉剂的生产。 粉末阿尔法晶体刚玉，主要用于喷砂处理、涂料和特种玻璃生产等领域，靠着铁厂下属企业没办法在这么多方向齐头并进，干脆一点，把它放出去交给民企生产，也能解决一部分因浮岛化造成的经营亏损。 实际上工业发展的过程中，很难实现完全保密，它们不像农业时代的秘方，一个零件、一台机器，都会有自己的理论支持。 例如现在要继续提高科研院的研发能力，必须把等级接近的技术知识，放到魔法学院里培训人才，这样参加工作后才能比较快的跟上现行发展，不然新招人员还需要几年的岗前培训，平白浪费院士们的精力。 此前提下，为了能更好的应对随后浮岛化和魔族带来的挑战，王齐认为有必要解除掉部分技术保密。 目标对象嘛，除魔法学院，还需要下放到一些企业里。 匹配度最高的产业有红石魔术设备厂和彩虹化工，但这两家并不缺利润。 魔术设备厂主要生产魔法升力设备、储能装置的总装，虽然存在感薄弱，但其实是重要的军需供应商，很赚钱的。 彩虹化工暂时在成品油、气方面的供应出了点问题，不过它的主产品的基于氮气合成氨的产业链，包括尿素、硝酸、雷酸等，成品油气短缺的影响比较小。 再往后是黄金化工，这个企业包含了原油加工的部分，其产品也是原油产业链的后续精加工，现在因泥潭城油田失压不能稳定供油，的确出现了一定的经营困难。 但现在在风谷板块西区也发现了石油，不管泥潭城的局势怎么发展，一定能在几个月内恢复供油，所以黄金化工的困难也只是短期的。 再往后……机车总厂。 机车总厂可以说是受影响最大的重点企业，因为浮岛的平均面积只有一万平方公里出头，就算给每一个浮岛修建环岛铁路，主要工程也是铁路局主导、铁厂和水泥厂提供产品支持，列车又能用几辆？ 之前为了冲中心冷却塔的进度，机车总长还承担了汽车厂工作，如果走这条路发展下去，汽车厂的发展就会受阻。 虽然两家都是官营企业，可汽车产业没有市场的支持也谈不上发展，本来市场规模就小，黑水还有拖拉机厂，再来个大的，大家都不用发展了。 机车总厂自带钢炉，有高温生产经验，也勉强能和刚玉粉末擦上边，就把这东西给他们生产好了。 富勒烯的部分……王齐拿着去年的年报筛选一圈，决定交给庞勋，让他们建新厂。 电弧生产富勒烯的能耗非常高，漆黑之地没有化石能源矿产，全靠风谷和庞勋板块输入，承担能耗太高的产业物流压力太大。 风谷板块自身的生产力发展度，相对于现有的索道与航运运力有些溢出，可以加产业，但造出来的产品外运要排队就很不好。 庞勋的条件就相对好一些。 除了产业空白比较多，还有一个优势，就是魔法学院筹建时，没有扫到他们的民间野生法师，所以这一片的低级法师盈余会更多一些，相对能降低一些能源损耗。 至于埃尔忒和奥伯特两个城市即将展开行政归化流程，却也没什么好产业分给他们。 不是小气，而是空运物流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能承担极少量的对境外运输，大部分空运能力都要用来满足自身需要。 没有境外市场，靠着现有包括四个未归化城市，总计勉强能算到一百万的人口，支撑不了更多的产业技术发展。 438 不是同一个世界？ 已经变成两个半浮岛的凤凰王国还在安排着产业，浮岛化进程并未停下来，并且环境不停的在变化。 在接近四成板块陆续起飞后，下方貌似出现了海水倒灌的情况，可能存在软流层表面硬化导热不足的情况，蒸气云层有明显变薄。 勘探队和魔法学院兴趣小组、研究院课题组一起，趁机对下方进行探测，王齐同样感兴趣，把李想也支去看看。 这是首次见到地下五千米深度的状态，正常年份想见到这里的岩层，需要有极为成熟的钻井业发展，现在随便看。 李想在短短几天里，飞了二十个架次，平均每天有十四个小时在天上，给王齐带回了一大堆写生。 “飞机太抖了，你凑合看吧。”李想有点不好意思。 王齐抓着她的手用拇指搓手背：“画的很好。” 滑翔机飞的慢，但自身重量有限，受到涡流影响会更大一点，李想十几年的基础功加上超级属性也无法做到完全消除抖动，不过实际和美院生的平均线条水平差不多。 把所有图看过一遍，王齐有点不懂了。 “岩层断面有点少啊。” “什么断面？” 王齐拿出记着和索拉里斯对话的记事本，在对话的前一页是他给索拉里斯画的画：“我以为这个世界的发展是这样的，她说完全错误，一开始还没弄明白，看了你画的图才知道这个世界大概是什么样子。” 李想对刨根问底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喜欢看他专注思考的样子：“说说呗。” 王齐想一想，翻到白纸页，画着画解释道：“碎片化的世界，和我们此前的世界，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啊！？”李想瞪大眼，完全没料到是这个方向。 “地震施放地壳应力会带来错层和断面，岩层断面太少，大概够和自然地震配上，与现有的开裂形式和规模对不上，参考错误答桉中现在至少是第三次碎片化的前置条件，应该排除掉两者为同一世界的可能。”这边还在画，一个是碎片化的世界，另一个是完整的，然后在上下做连线，“以我现有的知识量瞎猜，可能存在两种关系。一个是两者分别代表‘过去’和‘现在’，它们以某种方式交换了位置；另一个是两者不是同一个世界不同时间段，而是两个世界的叠加态或交换态。” 李想不是学术型人员，也学了足够多的东西，很快就发现漏洞：“可是黑水的煤矿和泥潭城的油田没有消失。” 王齐点头：“对，这个情况如果不在后续出现变化，那就要排除掉‘交换态’，只留下‘叠加态’的可能。” “两个世界叠加在一起，为什么没有多出来的动物和人？”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也许浮岛化的状态还不够成熟吧。” 浮岛化发展到现在，已知范围内超过半数的板块甚至还没和大地彻底分开，后续肯定还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叩叩叩。”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门打开，是信任的行政总管，来雯。 她的名字很有代表性，她的父母并不姓来，而是姓来堤西亚，在秦语全面推广之后给她改的姓。她这样三十岁整的，类似情况还不多，最近十年出生的尤其多。 该趋势是因为用秦语再用字母姓氏的译名来书写名字太麻烦了，试卷签名都要比别人花更多时间。 来雯抱着一小叠文件推门进来，放到桌边解释：“最上面是勘探队最新报告，按您的意思尽快送来，下面几份是外交部的谈判进度和埃尔忒、奥伯特的行政改造书，都需要陛下尽快批示。” “好，下去吧，我晚点把文件送去三楼办公室里。” 来雯想说自己来拿，不过陛下和李想殿下在四楼以上时不喜欢别人打扰，说了也是惹人嫌：“是。” 王齐最关心的还是勘探队各方面的进展，翻了翻报告，没什么大事，提到一处可疑点。 这个可疑点就在漆黑之地，蒸气层上方雾气水平面停止下降后，他们冒险开着飞机下探到雾气下方百来米，发现了异常岩层……或者说是金属层，能肉眼观测到冷却熔岩中间的金属光泽。 勘探队已经完成定位，但评估采样风险过高，暂时没有进一步行动计划。 冷却熔岩里肉眼可见的金属。 “有没有可能是黄金之类的？”李想问。 “黄金应该能认出来吧。” “还有其它自然金属单质呢。” 王齐点头：“有可能，反正不是什么高危事件，等之后的消息。” 除了黄金，的确有不活泼的金属能维持单质状态，比如铂，含有其单质的矿石或粘土可能被早期人类用作燧石。这里需要区别一下，后来的燧石主要成分是石英，打火的方式也要依赖摩擦铁片，显然早期人类没有能力获得铁单质。 不过其中还是存在疑问，不论铂、铋还是其他什么能以单质存在于自然界的金属，它的含量都不应该达到在雾区里肉眼可见的程度。 金脉是肉眼可见级别里特征最明显的，靠着较大的密度，能形成富集度较高的矿脉，但也要在接近1%的含量下才能看到金色，如果考虑到狂风二型驾驶舱距离岩壁至少十米的雾气影响，1%恐怕都不太够，其他无法在熔融状态下与石头形成自然分层的单质更难。 万一是人造物，那乐子就大了。 总之按照勘探队的节奏等着看吧。 处理公务文件。 李想很乖，这种时候她就不会在旁边哔哔哔，会出去撸熊或者学习魔法。 王齐之前承诺了李想到五环后，两人偷熘出去。 当然不是真的偷跑，还需要等来雯有一定能力暂时监国。 现在李想已经学会了一个四环法术，飞行，不过到五环还有不短的路要走，至少要学会两到三个不同派系的四环魔法，才能积累足够的基础知识和控制能力学习五环法术。 大概五到六年内应该有结果……也许。 439 货币协议 “外交的目的是服务于内部，满足自身发展的同时，兼顾整体文明的利益。” 这句话是王齐写给外交部的，也是外交人员的活动纲领。 说的现实一点，有时候就是需要通过让利的形式来获得自身需要的，比如市场。 一个百万级，甚至千万级人口规模的国家，绝对做不到全产业链，这一点受到人类的极限规制，即使混血们有着平均远高于正常人的体能和力量也无法改变。所以在宏观发展层面不能想着什么都要，必须放弃大部分低端产业。 但既然是国与地方或其他国家的交流，放弃也不是平白无故的，需要等价交换，以获得更大的中高端产品市场。 行政总管来雯拿上来的文件，就是关于近期协议条款的。 里面绝大多数协议都是针对单独板块的，也就是以国家对领主或领主集团的形式。 当然法特尔和翁吉也有份，不过相对接近形式主意。 凤凰王国只有两个半都不到的浮岛，为保持人员和物资交流率都花费了无数心思，法特尔和翁吉两个体量更庞大、组织形式和生产能力又更落后的，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统治力下降的情况。 这个阶段，实质性的东西和两家签了也不一定能管用，所以外交的工作重心早已经转向地方。 法特尔和翁吉的协议主要是货币方向。 王齐看一眼自己荷包里的贵金属储备就知道两家都缺钱，这个时候为避免三面受敌，更要放低姿态。 货币的本质只是便于携带的交易中间物，不需要强行赋予太多东西，收纸币和收黄金的差别大吗？对个体或许差别很大，可凤凰王国仍然是输入低级产品，并输出不对等的高附加值产品，只是这个过程中贵金属储备不会再快速增加。 重点是凤凰币的币值保障来源，是神树提供的零成本公共服务（净水、部分生活污水处理、货币供应）和食品（糖水），以及对铁价的严格管理。 这个体系只要神树不完全枯萎，凤凰币的币值始终就是王齐一个签名的事，并不受到贵金属储备影响。 纸币只是比贵金属有着更大的波动性，而这种波动性是双方都不喜欢的，法特尔和翁吉还没发行的纸币需要凤凰王国为他们背书，自家也要保证家里企业不会因货币波动出现亏损，因此存在三方在该项目上达成一致的可能。 翁吉方的谈判进度比较顺利，先看他。 翁吉经济活动比不上法特尔，而且有很多自给自足的农牧渔人员，加之凤凰王国对畜牧业产出品有一定硬需求，在浮岛化之前流向凤凰王国的货币相对有限，贵金属外流情况好一些，所以新币还在准备阶段。 外交部也问过了，翁吉准备新币的理由很怪，因为眼馋法特尔可以用纸买卖，所以也想做。 当然理由和谈判没关系，但口袋里能拿出贵金属就是不一样，外交部提出的方案是代理储备保值方案。 该方案的实行办法是由翁吉出一笔黄金存到凤凰银行用于结汇，超出结汇额度比例时，会要求翁吉补交黄金。 例如翁吉新币初步规定以一百元新币换一克黄金，储备十吨，按110%结汇。那么凤凰银行就保证任何人都可以持有翁吉新币来银行换凤凰币（不是黄金），并且在总入库额度不足11亿时，为翁吉新币保价，只收取2‰的手续费。其中入库额度是银行结余的新币总额，要扣掉凤凰币换翁吉新币的部分。 方案对翁吉相当友好了，不管其国内怎么折腾，只要流入到凤凰银行的结余款在一定范围内，新币的贸易价值就可以稳定住，这也能帮助翁吉稳定其境内价格。 翁吉方也基本同意了该方案，现阶段双方未达成签字的主要矛盾集中在保价比例。 外交部希望的比例是100%，翁吉方最近一次谈判咬住的比例是125%，这里面还有凤凰银行的事，他们希望比例不高于95%，但不用管他们，又不是私营银行。 所以就到了王齐桌上，由他来决定要不要做出让步，以及让多少，作为下一轮谈判的依据。 来雯跟着艾莲娜做了几年，还经历过交接期，现在自己负责也有一段时间，做事很妥当，随文件附带的，还有翁吉境内的物价、物流规模统计表，几份本地做进出口贸易的年度报税单，不过都是早前物流还能通的时代的。 王齐看一眼这些东西，只能做个参考，他主要还是看翁吉的总经济规模，这一点计算人均收入和支出得出。 超过100%的结汇比例也没事，毕竟动议里换的是凤凰币又不是黄金，凤凰币自身的价值有多方面因素稳定，不是几个新币百分数能动摇的。 不过也不能太便宜对方，王国的热量、维生素、工业品都能自给自足，翁吉没有需要大规模动用储备采购的东西，改善生活品质的采购民间自理就行，翁吉新币放在银行里只有占仓库一个作用，收那么多纸干啥，火灾隐患还会增大。 112%吧，签不下来就算了，咱们家小业小，就算要表现的谦恭一些，也不能太那啥。 批了这份，然后是更麻烦的法特尔货币协议。 法特尔六世太急躁了，都没等到对外航运能力爬坡期，极少数通过飞行能力维持微量奢侈品商贸的商人通过边境署反馈，法特尔新币已经出现贬值的情况。 外交文书里表示因谈判报价和实际购买力差距在拉大，已经暂停了对法特尔货币协议的谈判。 法特尔这边开始推的也是类似翁吉的代储备保价方案，但法特尔没钱……或者不愿意给贵金属，就只能再磋商。 磋商来磋商去，一直没有达成一致。 反正本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对方背书，他们又不给贵金属，只承诺一个产品进出口许可，这玩意需要法特尔六世承诺吗？ 边境的意义随着浮岛化推进也发生了剧烈变化，马上全部都要起飞，面积越大的势力边境增量比例越大，这就如同在一个大圆里剪两个小圆和几十个小圆的区别，它们的周长都要增加到大圆边长上，法特尔根本完成不了全面边境管理。 就算凤凰王国人人道德模范不去参与违法活动，也架不住人家自己过来采购啊。 所以他们的进出口许可几乎不会对后续贸易产生影响，自然也不能成为谈判筹码。 法特尔空手套白狼行为对谈判推进毫无意义，至于报价差距拉大，纯粹是外交部的借口。 按着个人情绪判断的话，王齐很同意外交部的做法，就不能惯着。 但实际上如果先完成和翁吉的谈判，而这边一点都推不动，可能会出其他问题。 王齐撑着下巴盯着文件看了很久，写下一句批示：“取消保价，随市波动。” 这话的意思是由银行来决定多少法特尔新币能兑换一元凤凰币，其中的区别在于银行会考虑贬值风险，故意把兑换比提高，把有兑换需求的客户往外推。 不过在法特尔的角度看，至少是银行承认了他们的纸币能买东西。 不知道能不能谈，反正对方也没诚意，大家随便签几张废纸让六世面子上能过去就行。 440 地级市 外交文件安排好，还有两个城市行政改造桉要看。 其实经过十多年的发展，行政体系已经有了一定的成熟度，加上行政改造也不是第一次做，没王齐多少事。 这次报来的文件也一样，王齐只在持有否定意见时才需要批示，不然就直接按此执行了。 行政改造文件不涉及产业部署，那东西要等到扫盲人数达到一定规模才会由工业部和商业部去推。 但文件里确实也有王齐关心的事情，比如埃尔忒水源工程。 埃尔忒东北方向断掉的方向很烦恼，它的水源地地形可以简单理解为[~~~]形状，地形在汇水山区的中间断开来，但留在风谷板块的半边，也有不少山体凝结水会往东北方向流走，因此埃尔忒的无名湖或称埃尔忒湖上游出现了大量溪水断流。 翠绿河沿线有溪水汇入，一直到沼泽区都有，暂时不用担心水体存量。 唯一要考虑的是盐度。 没有下游，单纯依靠蒸发的水体就会逐渐提高盐度，风谷板块也一样，要保证埃尔忒到沼泽区的盐度足够低，就需要下游建好没多久的水坝经常放出底层水。 可现在流入量不够，放水等于要命，所以当务之极就是重建水源，甚至通过开凿人工河的形式，重新归化水路。 开人工河的工程量有点大，以后民间缺钱的时候当放款项目用，现在还是造寒冰林为主，再拯救几条往外流且改道土方量不大的小溪。 埃尔忒水源工程，实际也是经济同化的一部分，通过该工程释放的货币，足以完成市民手中货币的全面替换。 但问题也有，和工程无关，单纯是寒冰树的问题。 寒冰树能凝结水汽制造低温，规模到了还能制造冰封区域，看似非常利害，实际是非常娇气的植物。 首先它的幼苗只能在日均气温20到42度之间生长，高了会死，低了会蔫。 板块与下方分离后海拔升高了两千米，最近下方蒸气层大概因为海水倒灌又在回落，山区日均气温经常会低于20度。 按黑山的经验种半成体？ 也难。 黑山煤矿品质比黑水煤矿略低一点，所以没什么存在感。但品质低也只是含硫、含泥高一点，不妨碍烧啊，当地新开的制焦厂洗煤也要洗出很多煤灰煤矸石，只要注意加温区和矿区有足够的距离，就能以几乎零成本给寒冰森林提供热量。 埃尔忒没有这个条件，有树，可砍树费人力不说，要当柴烧还得晾几个月，不然烧得漫天烟尘边防都要跟着倒霉。 非要烧……倒是也能有办法，比如挖无烟窑，给山体加温，现在文件上就是这个方案，也通过砍伐给寒冰树成林争夺空间。 终究还是比不上冷却塔方案，只是再在风谷板块造一套也不太现实，漆黑之地板块噼下来的一块寒冰森林都有两千平方公里以上，这么娇贵的玩意纯人造那么大面积根本不现实，人力上都不允许。 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写了一句“注意维持防火隔离带”。 奥伯特…… 王齐看过文件直接合上，他对奥伯特另有安排——直接撤销行政区划。 风谷板块发展到后期，会变成翠绿河经济带以及以黑水为中心的能源经济区，前者涉及埃尔忒、碧绿、风谷、小山城、红石，后者涉及黑水、黑山、路口，东山道和西路口条件比较差，但路口区域的通行条件好，并不影响融入。 实际的风谷板块总行政区划也是这样，计划形成“地级市”区划，未来就只有风谷市和黑水市，其他都是县级了。 在这个发展趋势下，奥伯特最完蛋。 地理环境上，奥伯特西面的东山道看名字就知道了，是山城，打通铁路交通要钻两个几千米长度的隧道，地质条件也差，难度太大，而且浮岛飞起来后偶尔会出现一点点摇晃，隧道安全也有问题。 它和埃尔忒的关系也类似，中间还隔着丘陵森林，因为浮岛化之前走的东线交通被割到别的板块了，中间甚至没有现成的运输路线。 产业、资源，奥伯特也完全没有优势。 王齐还专门跟工商部门开会讨论过几次，都认为发展前途比较有限，不如撤销。 撤销一个城市很难做，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能表现出这种意向，避免引起民众反弹，很多工作还是按部就班的来，比如扫盲、基本工作技能培训等，其他城市也需要时间来为奥伯特人迁出，准备基础设施和政策。 甚至连后期都想好了。 必然会有一定比例的人不愿意离开故乡，那也不要紧，反正奥伯特本来人口也不多，迁移后最多剩下三五千人，直接作为风谷板块军事基地的配套小镇就行，为军事基地提供粮食转运、布制服装制造等服务。 就算修一点基础公路，奥伯特也迟早会因为发展上限太低荒废。 完成公事休息一会，晚上吃饭时，李想指着一盘口感介于生菜和莴笋叶之间的蔬菜提到一件事： “这个菜是魔法学院种的。” “？？？你怎么知道的？” “艾米告诉我的，她说在市场里卖得很火呢。” 艾米是内务总管，是艾莲娜职务一分为二后的另一个，完整的姓是叶梅利亚诺夫娜，或者叫名字维罗妮卡，显然还是叫艾米比较上口，既她姓氏的前几个字母形成的简称，不过也只是私下里说，有外人还是叫维罗妮卡。 “魔法学院穷到要卖菜了吗？” “我不到啊。” “那你去看看呗。” “噢。” 李想有了公务借口，次日带着白小角出去疯了一天，之后把情况搞明白回来说给王齐听： “是奥兰和他学生的试验田里的产出啦，他们自己吃不掉，学生们也快吃吐了，所以就拿出一部分卖给菜贩，然后菜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噱头，就坐地起价，结果还真有不少人吃这套。” 王国现有的买菜形式是从农户手里集中采购，然后卖给零售商，或者由农业企业自己来做这一道，总之到零售的环节肯定加一道，像奥兰这个项目就加了两道，而且看来加的比例比较大。 “是好事，只有吃饱了撑的才会吃这套。” “是吗，你不觉得他们的菜好吃些吗？” 王齐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感觉出来。” 作为一名曾经的老饕，他对味道很严格，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不会因为种的人不一样就帮着吹一波。 李想翻白眼。 王齐又问：“产量很高吗？” “产量还行，浮岛化之后魔力比较充足，他们用魔术阵保证菜地日夜都有光照和一定的温度加成，所以菜长得特别快。”李想知道王齐想要什么，直接答了，“我帮你问了，现在可以推广，但成本会有点高，奥兰和他学生还在想办法降低魔术阵的复杂度。” 441 魔法温室 品种比耕作方式对作物产量有更大的影响。 奥兰刚开始种田时对这些也搞不太明白，学生里有农户家庭出身的提供了很多帮助。 育种的门槛不高，却是个十分费时费力的活，不太适合在魔法学院里做，所以在这里当客座教授一段时间后，奥兰就把心思都放在保产量方面。 农业技巧方面的增产，都是学生的功劳。 例如土壤透气性是个变化很大的指标，有少数作物也不在乎透气，不过更多的都需要较为疏松的土壤保障根系发育速度，除了通过翻耕时松土，还可以依赖微生物、环节动物门来维持。 学生们很好动，分成多组做了很多实验，结果还是翻耕最省时间和精力。 虫害这东西暂时不用考虑，因为学院的实验田是新田，还没有形成作物病害的繁衍环境。 奥兰主要负责环境的人工改造，包括光照、温度、湿度等。 经过几轮改进，一种名为拉摩萨菜的蔬菜品种，产量从每公亩（0.01公顷）60公斤提高到了110公斤。 拉摩萨的种子是从南方很远的地方引进的，比本地作物有着更好的低温耐受力，不过这名字用秦语实在不好记，在学生们的建议下，改叫矮莴苣……其实也没好多少。 110公斤每公亩的产量，相当于每公顷产出11吨，是新城大豆产量的三倍，而且收割周期更快。 蔬菜和主粮类作物的区别，在于蔬菜是割它的青年期，出种子留一小块地就行。 以矮莴苣为例，在综合计算了生长效率、口感味道由学生们给出的统计汇总，认为收割期在45到60天之间最好，此时生吃清脆有微甜，炒熟后失去大部分脆度但甜味更明显。而它的种子则要到100天才能结出，这个时候啃起来就和啃泡了水的小木棍差不多。 所以蔬菜只需要较小的面积，就能供应大量人口需求，当然作用也只是让市民有选择性的补充维生素，改善一下口味，热量摄入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主食和肉类。 奥兰和学生们也有做主食的试验田，但相对效果就差不少，主要是主粮普遍对低温的耐受力更差，尤其是浮岛起飞后，夜间温度维持起来特别困难。 例如大豆在18度以上有良好长势，问题在两千米高度海拔，北面还在种寒冰树，晚上有时候一阵风吹来，可能突然就降到十来度，如果风向风力都比较稳定，很容易出现减产。 反正实验田里的大豆，在几个月前最高的一片只有50公斤每公顷。 转折点是某个学生回家时，把实验田的事情说出去，被凤凰城的农企得知了。 农企的名字叫丰裕物产，前身经营小强牧场，后来增加了玻璃温室种植的方向。 玻璃在流放地算是奢侈品，即使风谷有了玻璃厂，其主要产品也是供应各厂家需要，再就是建筑行业，没有零售，因此终端价一直也没多便宜。能把农业和玻璃联系在一起的，必然不是流放地本地人，而且熬过这么多次地震还在做，足以说明他们对玻璃温室有绝对信心。 丰裕物产得了这边的消息，就主动和学校接触，希望赞助奥兰他们的项目。 当然也需要回报，就是优先给他们提供技术和产品，改进玻璃温室生产技术。 奥兰是博学的法师，但很宅，学校和他沟通后，就带着师妹和学生跑去丰裕物产参观玻璃温室，很受启发。 对于奥兰在研究的魔法种植项目，玻璃温室最大的优势还不是白天的集热效应，而是它可以有效拦截自然风，让农场气温、气流处在一个受控状态下，这就大大降低了对魔术阵环境控制能力的要求。 回去后，便以实验团队的名义和丰裕物产签署了协议。 奥兰的魔法农业小组并不是学院里的院系，而是他上课的几个班里抽出的兴趣组似的存在，或者理解为研究生导师项目组。 所以项目资金要过学校，但没学校多少事。 拿到丰裕物产的资金，小组就请人搭建了自己的玻璃温室实验田。 这个玻璃温室一步到位，使用了丰裕物产最新的温室结构，是多层结构的，一个温室两列，根据日照状态，摆成“//”、“\/”、“\\“形状。 顶部用项目组之前开发的魔法灯提供补光和夜间光照，下方直接改成锅炉式管道暖气散热片控温，让温室内整体温度保持在22度以上。 只一期种植，就出现了产量大幅提高。 原本一公亩50公斤产量的大豆，新温室换算成平面种植面积后，产量提高到68公斤。 好像提高有限，但这个产量实际已经高于大碰撞之前的产量，另外带有夜间补光的人工环境，使得收获周期也比大碰撞前缩短了15%，已经相当厉害。 丰裕物产也时不时派人来看，等到产出结果出来也是相当高兴，不过再接触时，他们提出还是要改成魔法保温。 “奥兰老师，粮食的价格十分有限，烧锅炉对于农产品的成本还是太高，用魔法的哪怕前期投入高一点，只要它不坏，我们就能一直用下去。” “是我欠考虑了。” 奥兰承认错误，又拿出书柜里吃灰的魔术阵设计稿，重新弄。 这个时候农业部的人也来了，说是帮忙推广技术。 学生们很高兴，农业部出马说明他们的成果要全国推行，不管以后能不能成为厉害法师，这都是能吹一辈子的事。 奥兰毕竟是成年人，还是把丰裕物产赞助实验的事说了。 也没关系，农业部官员回去倒腾了一阵，给丰裕物产提出两个补偿方案。 一个是勋章加贴税。 王国里没有农业税这个税种，但这是针对农地的，农企要报办公楼的地税，丰裕物产还有物流部门要交养路税，总额度不大，但确实有。 这个方案就是给出主意赞助项目的人，以及企业主各发一枚三等凤凰勋章，然后针对现有税务进行99年免税，例如他们去年总税额是6200，那么以后每年的税都少收这么多，不足的可以积累到下年。 光算钱都是赚的，因为丰裕物产支持项目总花费还没有十万。 更多的还是对民间企业促进技术发展表示鼓励的意思。 另一个方案没有勋章，纯谈钱，允许丰裕物产和学院项目组合资成立技术运营公司，由该公司专营新式魔法玻璃温室的方方面面。 专营权只有三年，不过取消专营后也不是不能继续做，只是赚到的钱肯定会少很多。 丰裕物产经营小强牧场开始算起，这个农企有十几年历史了，可不是愣头青。 专营看似美好，但现在做的是农业改造，这个项目在境外根本不用想了，现在外面人命还比不上驼兽，根本不可能有人花大钱弄什么魔法玻璃温室，所以市场只限境内。 境内有保障所有人正常生存的糖水低价卖着，粮食重要度不会无限拔高，要价高了同样没人要，要价低一点三年能不能赚到20万都成问题。 温室建造承包方、玻璃提供方、钢结构生产方、魔术模块制造方都要分钱，自家的物流队伍规模怕是也不够应付，能赚的其实很有限。 当然不排除丰裕物产的企业主还是稀罕勋章。 总之农业部提出方案后，丰裕物产很快选了第一种解决方式，这个方案下，奥兰团队的功劳则由魔术模块生产方出钱买下图纸，并提供一定比例和年限的售价提成。 该魔术模块的生产则直接丢到庞勋做，避免挤占制造局和红石魔术设备厂的产能。 442 温室推广 农业部自己上马推魔法玻璃温室，可不是私营公司的玩法。 找陛下批了钱，直接到黑曜石银行开补贴专项账号。 奥伯特计划要撤销区划，部分城市也没有很好的农业发展前途，所以本轮推广没有涉及全境，只惠及有一定农业基础的城市。 根据水利、地利为条件境内主推埃尔忒、碧绿，另外新城、东山道少量建设，以达到当地的一定自给率。 埃尔忒、碧绿，实行全额补贴，农户一毛钱都不用出，直接派人把魔法玻璃温室盖好。 分配到户不利于后续维护和产量保证，几百户一起，又难免出现一些漏网之鱼破坏生产气氛，导致产量越来越拉。 所以改成集体企业的形式管理和经营，出地的农户得征地款，然后按照往年最高收入水平，进集体农企发工资，奖金则看销售端的情况，反正集体农业的收入王国也不要，多出来的产出都是村里的。 剩下未征地的农户不管肯定会闹矛盾，正好温室化之后会变成全年不间断播种和产出，需要的人力密度会更大，他们也可以进农企工作同时种自己的地，精力不够就休耕，反正不能出租转职地主。 新城、东山道的方式略有不同，两个都是新开农地，只给农户提供工作岗位，没有征地环节。 境内的温室全额补贴，不仅包含现在的建造费，还有维护费。费用每次地震后统计……现在起飞了，大约也没地震了，但也可能天上掉下来个魔族把温室砸个洞，反正就是非人为的玻璃和钢框架损坏，都可以拿维修单去找农业部补贴账号要一半的钱。 这个维修单不是随便报的，要参考玻璃厂的玻璃出厂价和日结工工资，由正经建筑公司出具单据也不能比这个数字高太多。没强制规定维修公司，主要考虑到不少人喜欢自己修补这些东西，大家都省事一点。 庞勋暂时还算境外，那边的农业环境更好，肯定要算上，但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当地产出都会以外销为主，不能帮助推动轻工业发展，因此相对要降低补贴力度。 不过暂时家里有太多温室要建造，先排队几个月吧。 从这个时候算起，王国就算往现代化农业前进了……也不是特别现代化。 温室优点很多，甚至能随便加装点东西，就能当作氧气贵乏时的临时避难点，但也有缺点。 温室为降低建筑建造难度，不得不走向立体种植，这一点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算能盖出二十万平米的单体温室，一平方公里、十平方公里呢？为了保持一个合适的建造和维护难度，终究还是要往上走。 而立体种植，在机械化收割方面的技术门槛会变得很高，很长时间里都要以人力为主。 好在温室的生产特点决定了人力利用率比传统农业高不少，没有所谓的农闲期，一号棚播完种到二号棚收割，再检查三号棚肥力情况，保证全年有活干。 温室的生产特点也是物流决定的，人工环境压缩了植物生长周期，导致集中产出时可能造成物流拥堵，不如分批保障全时段小规模产出。 接下来就主要盯着农业区的魔力水平变化，现有的魔力水平能够支撑高密度温室，可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又会跌落，反正保证每个农企有几台魔力读数机，发现异常赶紧报备就行。 …… 庞勋。 庞勋还没有正式变成凤凰王国的一部分，但自从神树落地后，就在一点点的发生着变化。 神树产出的糖水仍然执行一角钱一升的价格，并在很短的时间内聚集了大量的神树崇拜者。 听到首席使女卡梅莉亚报告时，奥黛丽一脸懵的，完全搞不清状况。 卡梅莉亚也不懂其中的原理，只说是因为很多穷人的病痛减轻，所以认为糖水里有神力。 有没有神力，奥黛丽和卡梅莉亚的法师水平都有五环，难道看不出来？ 但反正就是发生了。 出于谨慎，卡梅莉亚建议去信给凤凰王说明情况。 得到的回信说，是什么“维生素”的效果，并要求庞勋阻止自然崇拜宗教化。 反正按着信上的意思，公示了糖水缓解部分病症的原因，可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神树带来的第二层改变要和拨款一起谈，也就是糖水收益的部分。 糖水收益都作为补贴款使用，一部分用在行政方面，一部分用在救济上。 这个救济和拨款的以工代赈形式不同，主要用于集中管理孤儿、独居老头老太太。 接济孤儿还算比较容易理解，很多衷心的贴身护卫都是孤儿从小训练的，他们天生会在接济者身上投射类似对父母的情感。 但接济老头老太太又有什么用？ 实际做下去就发现，治安情况明显有好转！ 这也是庞勋的治安第二轮改善，前一波纯粹是低价糖水带来的。 这次就优点莫名其妙，它挨着吗？ 甚至都不是这些老头老太出面调解，只是把给他们弄了个大院雇些人照顾饮食而已，各区报上来的抢劫事件就明显减少了很多。 越是奇怪的事就越容易引发好奇，受奥黛丽暗示，卡梅莉亚让人找街熘子线人调查，结果120份收上来的对话记录证明，还真挨着。 因为希望，一种不会因年老体衰饿死的希望，让部分街熘子觉得少被打几顿也许能活得更久点。 不过老人院也只是个方面，还是要配合糖水来看，因为糖水导致城内粮价无法维持在高位，生存难度比之前低了很多。加上食物价格走低使得底层民众有足够的体力打人，街熘子们在风险和收益间做出权衡，加上一点渺茫的希望，活动频率趋于降低就成了必然。 至于某些团伙则对犯罪率的贡献不大，他们的主要目标也不会是底层民众，而是生活稍微好一些的自由民或者更好一点的小商人。 这拨人也是卡梅莉亚要重点安排的，按照几轮书信交流的意思，王国行政团队接手后一两个月内，就要进行一次批量的公开刑罚，包括枪决。 卡梅莉亚也无法单枪匹马干掉这群人，领主军里鱼龙混杂，又容易出现情报混肴和目标提前跑路的情况。 还是信件沟通，回信的就不是凤凰王了，变成来雯，不认识，但火漆上的印章没错。 看过才知道是内廷行政总管的回信。 卡梅莉亚也干脆没给奥黛丽看，只说信上没提她，免得影响自己工作。 443 “笔友” 按来雯总管的意见，应使大户约束其宅邸周边势力。 能做到万事大吉，做不到也不要紧，到时候找个借口连大户一起砍了。 看到这信的卡梅莉亚当时真的没忍住喷了一口。 说起来是个好办法，实际……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不管自家的奥黛丽大人去不去卫戍部队，只要李想殿下到场，加上城防军，一般法师、魔剑士也很难调皮。 信的内容出乎意料，还是凤凰王给卡梅莉亚的印象太斯文了，完全没料到内廷总管会给出近似耍流氓的法子。 不过仔细想想真的是耍流氓吗？ 大户宅邸周边的犯罪团伙，真的和大户一点关系没有？真没关系怕是待不住吧。 跟着来雯总管的意见做着各种行政改造前的准备工作，庞勋一天天的变得更好。 最显着的还是犯罪率变化，原本领主军管理治安的队伍，居然闲到有功夫去抓小偷。 有了这个基础，其他的事情推进起来也比之前顺利很多，新建的环卫机构让城市变得干净许多，农民也更愿意开荒了。 王国的拨款还有一部分是用来做水网建设的，这件事涉及到街道改造和部分征迁，之前阻力也很大，这会团伙们消停下来，事情很快就有进展，两条通往城外的主下水管得以开工建造。 凤凰王国的城市不怎么分内外，有的城市甚至没有正经城墙，比如新城和风谷工业区。 庞勋早期城外很冷清，自从有铁路通到边上，慢慢的几乎形成了一个新城市，一个秩序更差的地区。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现在铁路断连，王国铁路局人员基本全部撤出，只留下一个办公室和少数本地雇员，协调红叶湖到庞勋的物资，两家其实也没什么物资交流，因为都是以农渔为主，行商方向也不同。 当然现在露娜河几乎干涸，靠着临时挖的几个水塘也无法充分供应本地，也有了采购鱼干、熏鱼、腌鱼的需求。 新的城市规划并不打算把城外的人往城里挤，直接拉城墙建设新区。 庞勋的鸟瞰图以上北下南的方式，呈现“Δ”的样子，图形内是平地，其余是丘陵区，要额外用城墙围个新城区，工程量也不算大。 “Δ”面对露娜河的部分城墙做得薄一点，顶面宽度1.5米，全部使用灾民建造，其他地方则由最近内廷侍卫长种下的哨站版神树来搭建框架，之后用石头砌造，工程量相对更大，还有石工的部分，再加上依托露娜河道的鱼塘建设，以及地下湖口建设工程，形成整个赈济项目。 其中地下湖口其实特别近，就在“Δ”区的东面跨一个一百来米高的小山丘就到。 地下湖的勘探十分危险，它不像地表湖一样就一个或几个大的且相连的水体构成，其水体相连形式多为岩体缝隙，有的能钻人过去，有的用魔法打洞都打不穿。 王国勘探队在本城少量亲领主法师的帮助下，花了近三个月，确定这个地下湖总储水层大于21立方公里。 其基本形状可以看作一个长度三十余公里的豌豆，但是很扁，湖内高度差平均150米，还要扣掉地下岩层在其间瞎穿的体积损失，大概有一百米平均水深。 总储水量并不是总地下水含量，地下湖位于岩层里，它的上方还有未形成沉积岩的土壤含水层，这个含水层的深度大概三十来米，范围非常大，包括露娜河河床在内的周边几十公里绝大部分都是同一个储水层，也就是在这些水的保证下，露娜河才至今未彻底干掉。 等露娜河干涸后，这个含水层大概还能剩下一半的厚度，具体有多少水就比较难算了，因为不同的土层蓄水量也有差异，暂时还没有这么深入的研究。 外城区域除了建造新的城墙，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开发地下湖湖口，这里包括湖口土方工程，水厂建设。 厂有两个，一个是对接地下湖的带顶棚的防蒸发水厂，地下水足够干净也不太需要处理，水厂主要起个加压调水的功能。另一个更大的是在近河城墙的污水处理厂，这里处理过的水就直接放到外面鱼塘里养鱼。 这一堆工程安排下来，足够顶到王国的行政团队来接手。 要是心思坏一点，这时候反悔不并入凤凰王国不知道会怎样。 大概是没好果子吃吧。 其实到这个阶段，卡梅莉亚见识到的还只是凤凰王国行政规划部分实力，所有工作都是本地人在做，甚至账目都在卡梅莉亚手里管着。 把事情一件件安排好，渐渐轻松起来，卡梅莉亚就忍不住想，如果签署了归化意向的城市反悔，凤凰王国会拿出什么手段呢？ 已知的情况是凤凰王没有进行过对内镇压，就算砍了几个大户的脑袋也都能拿出理由，至少是能让小民们一致拥护的理由。 如果签署归化意向的城市被看作半个自己人，可能不会使用军事手段？ 那还能做什么？ 切断糖水供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被种过树的地方，当地领主就会知道树的功能要连接种子才能变化，如果没有远程切断糖水供应的办法，就要看侍卫长能不能打赢领主了。 卡梅莉亚没伺候过别人，不过自家这位应该能赢。 糖水切不断那就难受了，因为只要糖水不断，城里的人就永远不会饿死，即使没有更多水源也很难渴死，这样一来包围城市威胁也没用了。 这样下去最后还是要打一场？ 有点想不明白，卡梅莉亚写信给自己“笔友”，请来雯总管解答。 来雯很不高兴，表示不要用公务渠道询问这种可能引起误会的问题。 但还是给出了答桉。 来雯认为内廷侍卫长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不过如果真的不能切断糖水，她会先要求巨额赔偿走个流程，然后建议陛下启动空中宣传，这是一种以飞机为载体的告示投放方式，让当地民众了解到为什么城市会挨打。 接下来再打仗影响就会降到最低，甚至可能等不到大军压境，领主府已经被愤怒人群和想要赚大钱的大户占领了。 就算领主家的法师足够多，技高一筹能拦截传单也不要紧，还可以用反魔法炸弹加空投录音喇叭的形式宣传。 只要宣传到位，城内外都是自己人，领主凭什么挡着大势？ 总之陛下永远和民众改善生活的希望站在一起，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厉害！”这是卡梅莉亚第一次意识到凤凰王的统治逻辑。 444 抢人 民众有力量吗？ 有，也没有。 民众的反抗往往源于活不下去，不管基于长期的压迫税务或是一场粮食绝收的天灾，民众反抗的初衷也只是基于“有一口吃的”，没有行动纲领，没有未来规划，注定走不长远，即使成功也往往走向前朝老路。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情况更糟，民众反抗甚至很难有机会形成席卷之势，随便冒出几个高级的保皇党，就能成片成片的杀戮民兵。 所以在这个世界，底层民众确实不具备短时间内改天换地的能量。 反抗不了，就只能跑，哪怕只有一丁点生的希望。 东面的很多傻子领主面对魔族和浮岛化剧变，只会从民众身上抽更多血，或者干脆卷铺盖跑路了，面对魔族威胁，缺乏组织的民众不想等死，只得各自跑路。 但现在板块都已经起飞，又能跑到哪里去？能请得起有飞行能力法师的人终究是少数，法师们也没有无限魔力，大多数人只能找个有一定地利优势的地方藏起来。 这一幕对凤凰王国而言似曾相识，当初佩特斯破城的时候也是这样。 其中的区别是佩特斯面对的是整个北部区向东口溢出的全部力量，靠着较大比例的猎户和底层冒险者还有领主偶尔的良心发现才能逃出来不少人。而这些城市面对的攻击密度没那么高，大多数都是被一再增加的税务给逼跑的，要面对的主要是野外随机活动筑巢的魔族。 躲在城里或城外农地里死路一条，跑路虽然要直接面对魔族，可起码有生的希望。 这种现象最近已经在东面几个板块形成了趋势，卫戍部队1团1营，22团、24团，得到命令，启动救援行动。 从实力出发，王国不该管境外的事，可从三界战争的角度看，凤凰王国缺的始终是人口，这样的行动又是一种必然。 到现在的时间点才动作，还是因为事情太多，兵力又得防着四面八方偶尔窜进来的魔族，直到最近把漆黑之地北防线三百多公里造到差不多，才抽出一个团来压阵，赶紧把救人的事情安排一下，不然等到庞勋规划阶段又不够人用了。 为了这轮营救作战，不止投入了两个团加一个精锐营的兵力，还有几乎半个12团。 ……这个时候叫12团都不太合适了，12团最近几个月飞机超编特别严重，不过改旅级人又不够。 总之本轮行动一共调动狂风三型八十架，四架刚刚服役的蛮牛螺旋桨型，十五架螺旋桨型木头人，还从航空局借调了三十架滑翔型木头人，和相关飞行组。 所有跨板块飞行的运输型飞机都要按机队的形式飞行，确保每个机队有六架护航机。 还有二十几架不参与护航的，就天天在天上乱窜，抓着会飞的生物就是一阵突突，并队预定救援点附近进行清场。 负责驱逐和定点打击空中单位的机队，三型甲乙两种机型都有，作战职能也有些区别。 甲型是滑翔型，负载量稍大，自带一门融合在机体内的20毫米机炮，还可以外挂武器模块，但速度不够，只适合做计划性清除活动。 乙型的机型还是有点问题，因为飞机比较小还采用的双发动机，所以只能实现机腹和翼尖的三点挂载，其中翼尖暂时只有防追击（雷击）模块和小型机炮模块可选。两者都因为翼尖的负载问题必须减重，15毫米的机炮只能再带两百发弹头，防追击模块也只能丢五个雷球出去。 乙型机腹倒是可以拉大几百公斤的重型模块上天，以标准机炮模块为例，这是一坨战斗起飞重量八百公斤的组件，含一门20毫米炮和2000发弹丸，以及能保证把弹丸全部打出去的魔力模块。 现行的制式，12毫米弹丸重量38克，15毫米56克，20毫米炮的单弹丸就飞到了135克，光两千发弹丸加可回收金属弹链就有三百公斤还多，实际八百公斤真的很省了。 可这样的武器在滑翔型上是内置的标配，加上前面翼尖挂载的劣势，两者实际的持续战斗能力差远了。 乙型的优势就是两台共800千瓦星型发动机带来的450公里每小时的平飞速度，更适合做半径几公里甚至更远的战场临时支援，混编时能弥补滑翔机支援不及时的缺点。 这个编队方式也是守卫自家板块时摸索出来的。 现在第一次用在局势更混乱的其他板块，家里并不是很放心，所以对民众据守点附近魔族进行定点清除时，还会带上1营1连。 这支全军最精锐的连队已经实验过伞降作战，靠着足够高的单兵素质，虽然前期降落伞出了点问题，但没人挂掉。 换了新版降落伞还只进行了两次伞降演习，没参加过实战，但是驴子是马总要拉出来用才知道。 每次定点清除任务，一连就稍后一步搭乘蛮牛运输机在天上等着。 两种情况需要他们行动，一种是有自家飞机坠落，他们要提前伞降尝试救人。另外就是定点清除比较顺利，把民众据守点的前端打空，他们也下去占位，守住位置的同时为后续的营救做前期建设。 其实现在飞机不那么复杂，飞行员养成也不那么废钱，让一连冒险救人可能会承担更大的损失。 不过军营文化就是要在这种场合体现出来，不然嘴里吹得震天响，到头来还不是各打各的。 好在魔族的空战能力也很马虎，救援行动持续了一个月，总共也就发生了两次提前伞降的情况。 两次都不是魔族实现了零的突破，主要还是战场局势太复杂。 一次是飞机密度比较高，战斗时间长了出现精力不集中的情况，一架飞机一头撞进友军的火力网把机翼给撕掉坠落了，升力装置只能让两名驾驶员不用跳伞，但没有悬停和飞行能力。 另一次是乙型发动机故障……两台一起。 这种情况不多见，但飞机数量到了，飞行总时长积累起来，总是会发生的。 救援过程产生五名减员，加上帮助民众守防线等待友军的过程里还有战斗，一个月总减员数为27人。 这可是一连，每个人都有战熊勋章的一连，这个连队现在宝贝到补人都只从一营补，而一营的缺口则是利刃军团全军选拔。 但不管怎么宝贝，该用还是得用，损失也难以彻底避免，烈士的名字也会永远留在王庭树纪念碑上。 27名一连战士和22团、24团总计110人的损失，总共换来500余架次近七千人口。 继续行动也可以，只是上面还是心疼士兵，一个月后结束了本轮救援。 人口也不能放着不管，换个更能避免损失的方式罢了。 445 信息传递？ 残忍一点说，逃难人员的人口结构已经自行优化过，加上大部分对救援方抱有的感恩情绪，扫盲之后会是非常好的劳动力。 真实一点，凤凰王国的军队还是无法承担太大的损失，深入敌控区抢人的风险过高。 按一个月减员27名精锐的速度，继续往其他板块内部搜索民众聚集点救援还要承担更大的损失，王齐也不用干别的了，每天就盯着新加入一营的人给“充电”都不够损耗的。 伞降救援的工作短时间内又没办法用普通兵种替代，因为降落伞安全度不够，人员经常要面对以十几米每秒的速度落地的情况，而且救援目标经常在怪石嶙峋的地方依山建营，一般士兵掉下去绝对残废。 威廉和小雷两位将军也明白，陛下给一营和二团一连的优待，一年加起来也就一百多个名额，这还要包含伤残退役和正常退役的在内。 这些点加起来就决定了之前的救援模式维持不下去，必须改用更妥善的方式减少己方损失，当然也会放弃更多外地民众加入的可能性。 具体方法，是在受到魔族灾害比较严重的几个浮岛边缘建立哨点，不管当地民众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赶到哨点就算捡到一条命。 王齐和两位将军开军事会的时候看了方案，感觉不太好。 “你们怎么让人知道要到这里来？” 威廉将军看陛下的表情，没吭声。小雷将军对人形的表情辨识能力就不那么强，直接说：“派飞机撒传单。” 王齐点头，问：“接到传单前往救援点的民众，路上死的人算在谁头上？” 小雷将军张嘴，不吭声了。 他也意识到这个方案问题大了。 用“我以为”的方式定制方案很容易出问题，眼前的就是典型。 代入灾民的角度思考，除了无亲无故还能爬到救援点的幸运星，其他人的亲友只要有在路上死掉的，行动的诱因就是空投传单，那就一定会把锅扣到王国头上，这种情况的国民多了，早晚要坏事。 威廉开口说出难处：“参谋部提供了几个方案，这个是损失最可控的。” “我知道。”王齐也很无奈，就想捞几个人口怎么这么难。 部队随着武器装备体系的逐渐复杂化，已经不是会扣扳机就能上的，新编24团在行动中都是紧跟22团，距离单独执行任务还有得炼。 参谋部给的方案不行，就算回去让他们再想，也解决不了救援损失和民众心态之间的矛盾。 王齐必须现场做决断。 用手指点桌子思考，良久之后决定：“哨点还是建起来，找个高点的地方，让更远的人能看见哨站树。” 这样做就没有发传单的过程，剩下的是灾民的自行选择。 虽然无法避免极少数仍然要甩锅扣帽子的，但没有了传单环节的事实依据，就无法形成扇动效果，到时候按造谣罪之类的处理局面也不会失控。 当然，所能影响到的范围也变得很小，即使飞起来之后能见度改善了许多，目击哨站树的半径也不大于二十公里。 变更救援方式，行动规模也小了很多。 22、24团回家，把负责风谷板块西、南面的21团的工作顶掉，21团是5个营的编制，派三个营在12团空中力量的协助下，在三个受害严重的浮岛找个合适地方驻下，剩余的两个营先行整修，随后做轮换用。 可惜黏菌人的身体寿命有限，这种营级的依靠空中交通的跨板块驻扎方式，太容易导致黏菌人错过时间，不然任务交给41、42团会更好。 标准的哨站树，树高根据驻扎规模在四十到五十米之间，给救援行动重新修改了哨站，让它长得更细高一点，然后在基部生长一圈碉楼提供弹药仓储、治疗与居住、小份糖水供应。 王齐也没把这些哨站弄得很夸张，最终树高也不到七十米。 他对神器树可以算有一定了解了，不算任何结构强化，就以其基本强度，大概2.2到2.5米的粗细，就能在一百米左右的高度，撑起直径三十米的树冠，即使加上抗风抗震需求，也不用三米。 计算可知不含碉楼式营区，总重量约450吨，大概消耗1500吨腐殖质（肥力）。 没弄那么高，并不是技术和堆肥能力不够，而是哨站树只有种子在上面的时候才会生长，浮岛化之后一大堆树要管理和调整，阿基姆每天抱着个种子到处折腾，一年在宫殿里都停不了两个月，所以这几颗救援的树不能把生长周期拉太长。 同时营地选在山顶，这里不缺阳光且土层相对山洼里薄一些，普通树也没有足够的需求和条件长太高，哨站树不需要那么突出就能很显眼，矮一点还能保留哨站树比例特征，便于灾民里曾经到过凤凰王国的行商或探亲者认出来。 21团扎下去之后，接下来是12团的任务。 他们在三个哨点布置共计一个连的飞行部队和地勤，主要任务是为哨站周边二十公里内的灾民人群做指引，但一开始只能在天上干看着，还需要本部研究怎么让第一次见到飞机的人能够看懂飞机信号。 灯光信号不可能在未受训的时候读懂，而且地表很难看清尾灯，尤其是白天，所以要用动作表达信息。 但一般的军事动作又很容易产生误会。 比如用投炸弹的方式，表示某个方向“有危险”，就存在被理解为“敌人已被清除”的可能。 为了能够明确表达信息，12团在埃尔忒找了一群还没有脱盲的人，让他们看飞行表演，然后通过问答形式记录他们接受到的信息，每次都邀请不同的人来。 ……刚开始一段时间只能算飞行表演，甚至有家里不是很忙的民众天天跑到城区十公里外看戏。 经过几轮问答采集，团参谋部逐渐醒悟过来，对零基础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理解任何空中动作。 当然肯定有悟性高的能蒙中，不过个人理解在逃难队伍里很难形成决定意见，除非个人实力也恰好是最高的。 然后决定改成多机编队加发烟器的形式，来传达消息。 发烟器不是新东西，甚至不是工厂生产的，最早是12团还在用狂风二型的时候，士兵们自己折腾出来的。 原理也简单到离奇，用有一定湿度的草装在桶子里，再加上一些煤渣粉和发烟粉剂，点燃了关掉前后盖子使其阴燃，用拉索拉开盖子后能发烟……也会抛洒灰尽。 战士们弄出这种东西是辅助做投弹训练的，做投弹目标指示，也用做投弹弹道对比。 后来就从彩虹化工下属的保密级车间……就是做雷汞、雷管的，采购发烟装置，虽然产品性质不怎么挨着，不过化工企业里原料调配比较容易，东西本身总采购量也小，不值得另外弄个涉化学性质的小厂。 这个决定可以说歪打正着，化工厂里本身就有不少种类的化学制剂都会发烟，而且过程不需要点火还更安全，加上飞机的工作模式决定这些烟也不会被飞行员吸入，完全可以用一点稍微危险的物质来做。 并且化学发烟还有个特点是可以掺混染料，所以在白色之外，很快又有了红绿蓝黄的烟色。 之前都是把发烟筒往地上丢，如果不丢，能不能用来在空中画图呢？ 446 拉烟不行 发烟能在空中绘图，在艾莲娜和王齐的认知里不是问题，但灾二代和流放地本地人不知道，还得从头研究。 经过12团临时部署在埃尔忒旁边的本部实验发现，可以，又不完全行。 可以是因为形式上完全能说通，确实可以通过不抛射发烟筒，在天上留下线形、圆形 说不行是现有发烟剂的目的是尽快让烟覆盖烟筒上方，并且要升到一定高度避免地形遮挡，而这个线路和在空中维持烟雾形状的要求是冲突的。 不过新品研发需要时间，现在也只能凑合用着。 现有发烟筒在白天时，大致形状能维持二十秒左右，时间再长就会扩散到颜色不够明显的程度。 所以空中绘图必须控制在十五秒以内，给地面的人留下足够的时间记忆图形。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 空中绘图不是手写文字，短短十五秒，单架飞机也只能画个线条或一个圆，过于简单的图形无法给无基础者传递足够的信息，这就要求空中绘图必须以机队形式实现。 以三机为例，首先需要三型后座观察员记录下地面的危险区域、安全通道，并由各机观察员或主驾驶员定制图形。 然后通过灯光信号给其他飞机提供自身航向信息，完成后还是用灯光信息约定烟雾启动时间。 条目不多，里面的问题却非常多。 一号机需要走直线指示地面行动方向，而二号机则要用红色画出危险区，三号机可能需要用蓝色画一条小溪做为识别点，那么空中三架飞机如何做到协调到一致时间抵达图形初始点？ 分开画？不需要时间一致？都可能导致信息传递错误。 空投区域地图没有这些麻烦，却有着时效性的问题。 预装载在抛洒筒里的地图，没办法填充现场观察细节；而观察员临时手绘，以低空飞行丢下去，有可能让飞机处于被攻击风险中，而且精细度也不会比空中拉烟作图高多少。 12团折腾了半个月，团参谋们认为门槛还是太高了，一般机组很难训练到这样的默契度，无法在前线适用。 还是得更简单。 直接在尾翼下绑上写了字的横幅，回到二型的操作方式，观察员直接开舱拉绳子来解开横幅。 这样只需要几面横幅，配合飞行方向就能传达足够多的信息，比如“往这里走”、“有危险”、“魔族正在接近”。 而这个方法根本不需要团部研究了，派驻在前方的飞行员就是这么干的。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随着未来军事行动的种类增加，真的需要一种新的信息传递方式，来应对某些极端战区状况呢？ 现有的战场信息传递，优先考虑有线电话，可在跨浮岛行动中，电话显然就没办法和本部联络了。 接下来的人力传递，可靠是可靠，却有着人员安全风险和信息传递有较长延迟的双重缺陷。 再往后才是空军的两种通讯手段，灯光和魔法通讯器，两者实际效果和无线电塔一样，都只能用“滴滴滴”的间断式声、光发送信息编码。 其实是够应付不少场景的，单纯的烟雾、禁魔都不能彻底阻断军事消息传递。 只是对于需要和平民互动的场景，还是要有比横幅更好的手段。 拉烟和横幅差不多，都只能在能见度足够高时用，而且拉烟的组织难度太大，不适合临场定制消息。 与视觉信息形成互补，就是声音咯。 一种飞机携带的大功率扩音器材，或者是较小功率但可以投放的形式，必须有录音和重复播放功能。 这种问题靠团部和战士们自身是解决不了的，只能出具报告上交。 很快这报告就到了王齐手里。 看到这份报告时，王齐深深感觉人口增加也不都是好事。 随着地盘扩大人口扩张，他现在已经很难直接去管一些细节问题，最近一次都不记得是多久之前了，大概是新城汽车厂的卡车标准？ 但卡车标准落在王齐直接指示的方面也很少，他就写了一句“只做重型柴油车，集中力量提高柴油机技术”。 木头人系列飞机好像也能算他头上，不过那东西并不能算在产品链里面，是特殊局势造就的特殊量产需求。 像这次空军提出的功放器或者叫录音机的，不临时去查一查，王齐还真不知道根本没人做。 不过这也不能怪民众不长进，重工、机车汽车厂、化工、炼钢、电力设备，哪个都是需要消耗大量技术工人的，愿意钻研技术的都被捞得差不多了，灾二代们所处的时代能用的电池都极少见，大概也没几个人玩过非集成电路的古董收音机，没人造倒是很正常。 仔细想想，这东西用工业形式制造出来，产业链太长了。 电子管涉及到玻璃塑形和往里面罐装特殊气体；简单电路板用木板加手工走线的形式倒也能做；磁铁，没有发展到稀土磁铁的地步，用电磁铁加工永磁铁的技术还是有，弄大一点够用；功放振膜这东西就比较完蛋了，纸振膜能用但难以应付空中飞行和空投的环境，用薄膜……又到聚合物了。 还是走魔法侧产业链比较短。 具体怎么弄王齐也管不着，把方向回复给卫戍部队，让他们自己去接触采购，谈好了来批钱。 这个回复刚送过去，军部和勘探队的文件又先后送到，讲的都是同一件事，下面的水温顶不住了！ 现在的时间点，还留在地面的板块已经非常少，空军和民航航线视线范围内总计二十几块，只有北部区的北区块既“魔族刷新区”还压在地上，其他都已经起飞，更远范围内据社会调查属从商人那获得的消息，应该也都差不多。 所以可以看作海水几乎完全覆盖了世界地表。 还以为能安稳一段时间，这才几个月，蒸气云层又开始爬高。 两份文件到桌上没有十天，云层高度提高了五百米，毫无疑问，下面的水又开了。 接下来，如果从索拉里斯传达信息里提取出的“空间重叠”、“时间融合”，不引发发生地质地貌的改变，那这个世界就只有两条发展线路。 一种是水体不停的蒸发凝结回落，将热量传递到大气和浮岛上里的同时，也逐渐加厚与水直接接触的硬化层，直到达到平衡。 还有一种是不会达到平衡，连大气带浮岛最终都会被加热到100度以上……噢，现在平均海拔不止2000米了，都不需要到100度，液态水就会消失。 反正不管哪种，都不是人力能阻挡的，该准备的应急手段已经弄得差不多，等结果吧。 447 世界叠加（上） 蒸气层平面再次抬升后两个月，世界给出了答桉。 浮岛正在长大！ 这是个相当奇怪的观察结果，而且首先反馈的并非勘探队和军队，而是新城索道站。 索道站每天都在和距离打交道，两个浮岛板块相对位置一点点变化，都需要及时调整索道的钢索绞盘，另外从索道货场到车站段的距离也是固定的，工人们清除一个上午应该走几趟车。 这两个部分先后都出了问题。 索道货场距离车站变远，大家还在疑惑的时候，索道平台外面“生长”出石头来！ 先上报了一轮，又出现两平台间距离异常变化。 异常调查马上由勘探队接手，越探问题越多，但也有好的方面。 调查显示，发生变化的主要是各板块靠近边缘不到五百米的范围，整体正在以每天两米的速度往外生长。 这种生长带来的大部分都是坏事，比如出现公路断裂，索道重心后拉装置过紧需要尽快更换斜拉索或暂时放弃重心控制。 其中索道斜拉索重心控制装置，选择暂时拆除拉索，且不进行更换。 这个重心后拉的设计，原本是为了避免平台下方的支撑岩体进一步脱落，可能导致整个浇筑混凝土平台受到索道负载影响，滑向外侧。现在外面又长了一圈石头出来，暂时就没有这种隐患，反而要担心向外生长过多导致索道长度或架设高度不够。 除对索道平台的影响，浮岛长大还封住了风谷板块西部、庞勋板块东面的石油泄漏，也算重大利好了。 至于浮岛因为生长而相互合并……可能性很快就被排除。 浮岛间距离不但没有缩短，还在以很慢的速度增加，差不多每十天积累一米的距离差。 浮岛变大的同时，距离还在增加，和另一个测量结果就有了矛盾，大气压强。 下方蒸气层时起时落，最近几个月的气压并不稳定，原有的海平面式气压测量方式也出现了问题。 现在以相当于王齐上辈子副热带高压的1100百帕为标准气压基础，换算到浮岛上面的海拔约2200米，实际并不知道有多高。 配合浮岛变大距离增加的现象，整个世界都在变大，且有外界物质填充进来。 甚至外界物质的成分还有一定差异，在变化被第一次报告算起约四十天，出现了玫红色的天空斑块。 飞机上去观察，还没有做好计划，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磷化氢！ 这是一种剧毒气体，会和很多金属单质发生反应，提前发现它也是因为观察飞机机翼出现了很奇怪的表面类锈斑块，赶紧撤离后对斑块分析得到的结果。 但暂时不需要特别担心，因为它也会和氧气发生快速反应，很快会变成磷肥（磷酸）颗粒掉下来。 对了，这东西就是所谓的鬼火的燃料，可以由腐败尸体产生。 由此可推断，被融合世界也许存在海量的非暴露尸体，也可能是干脆没有多少氧气，大气对人类属于致命级。 王国直接启动了灾害预警机制。 这个机制对民众生活有一定影响，要求每个家庭至少有一名成员，要参加两个月内共六场避难训练中的一场，并在家里囤积少量的糖、盐、干燥主粮、肉干。 灾害预警一发，就显示出平时囤积战略物资的好处……同时也让各食品型商人叫苦不迭。 该机制一启动，市民采购量瞬间增大，只两天就把商人们手头的货清空，导致食品物价突破官库平抑警戒线，启动官库销售。 王国的糖储备是十万吨级，仅在凤凰城就有12000吨的量，相当于不论是否成年，人均六十公斤以上。盐的总囤积量也不小，肉稍微少点，但有额外的生肉储备形式。 生肉储备以活体的形式存在，比如一个小强牧场月产出是一万只小强，里面就会有三百到五百只活体储备，生产周期和普通肉用小强不一样，平时官方对这部分有一点补贴，而在施放储备的阶段，这些小强必须以官方定价出售。 生肉形式和库存每几个月换一次的肉干储备一起，加起来也有几千吨。 民众的恐慌会带来一定的无理智哄抢，但扫空商人库存之后，根本没有余力清空巨大的战略库存，甚至连一半都买不掉。 食品和粮食商人直接坐蜡，按人均囤积二十到三十公斤糖、五到十公斤盐，一百公斤的主食和肉类，很多店面都要面临几年的生意清澹期。 好在也不至于亏本，因为官库不止保上限，也保下限，现在官库空出不少余量，实在做不下去把剩余粮食、盐往官库一卖，转行就行。 此外在这轮施放储备后，官库还进行了一定的收购价调整，整体上浮5%，比如精致盐的开仓售价是1.2元一公斤，收购价是1.05元，食品商退场代价几乎可以忽略。 另外大家采购的都是灾难储备，平时的吃食还是要买，会用几年的时间慢慢的把储备消化掉，整体也就市场规模萎缩几个百分数，等有几家清仓跑路，其他食品商人的经营状况就能恢复正常。 除了对民间释放储备让大家心里稍微有个底，灾害预警机制也启动了避难所增强进度。 这里的增强，增强的并非避难所的结构强度，而是强化避难所的满负载可连续使用时间。 包括全设备检修，囤积高压气瓶、化学除碳剂等。 很繁琐，因为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状况，如果空气毒性过高或氧气含量过低，外循环式通风系统就要彻底封闭，转入内循环阶段很长时间还没好转，魔力除碳设备可能面临需要全面检修的情况，这个时候就要靠储备气和化学制剂扛过去。 储备气有三种制式。 一种是临时用液化石油气钢瓶改标充当的空气压缩瓶，一种是钢厂产钢用的工业氧气，不太健康，但总比憋死好，最后一种是埋到土里的大型运输气罐临时充的经过一定过滤的高压氧， 完全没有液氧，这么多类型的储备加一起，其实也撑不了几个小时，主要是避免魔法除碳装置检修时把人憋死。 准备做了几年，临时又增强了一波，但大的并没有来。 灾害预警半个月后，因空气中磷化氢含量过高且过于接近板块表面，启动了一次避难，但只持续了不到四天情况就开始好转。 448 世界叠加（下） 磷化氢会和氧气发生剧烈反应，所以能用肉眼看到磷化氢特有的红色时，气团里面氧气已经趋近于零。 这种颜色扩散时，世界其实面临了一波巨大的氧气危机。 这个时候下方海水已经煮成开水，已经不用指望藻类提供的超过半数的氧气，浮岛上的林木造氧也赶不上从异空间里冒出来磷化氢形成量，如果磷化氢渗透进这个世界的量不降低，早晚把氧气干光。 好在最糟糕的情况并未发生，在塞了一大波磷化氢之后，似乎又充入了氧气或普通空气成分，避难八十小时后，红色又带着白天很难看见的磷火退回高空。 避难完成，不知道未来怎样，但最好还是先恢复生产，不然连人造氧都没有后续不知道还要来几次。 和板块还没起飞时期的小地震不一样，这次停产时间太长，炼铁、炼钢、化工等要求连续生产的企业重启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清理和检修期，企业负担太大。 直接开单据，官方报销六成的装置重启费用……其实除了彩虹化工和玻璃厂，大都是左右手互倒的事，黄金化工那边也给点补贴，按装置重启和检修费三成算。 磷化氢危机似乎过去，其他的变化还没有完成。 影响较大的是重力、气压。 避难之后的生产重启过程中，漆黑之地测量到的气压，平均值已经达到1160百帕，和此前刚升到两千米海拔时的890百帕，已经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这种气压差距，甚至影响到了飞机的飞行姿态，好在现有的飞机都不快，也没有涡轮增压那种对高压适应力相对较差的高级货，还没有到影响任务的程度，只是在相同速度下操作难度略微提高一点。 根据对日出日落的时间点对比，浮岛的实际高度应该在增加，或许浮岛的高度主要就是由气压决定的？ 如果属实，倒是能让人放心一些，至少不会出现超高压和超低压的致命状况，大家还能在地表生活生产，自家板块之外也还能继续捡人口。 对应气压变化的事情比较少，以后就不再使用海拔做高度计数，直接改用气压算。 为方便起见，直接按1000百帕既0.1兆帕做基准点，750百帕为滑翔机基本升限，600百帕做螺旋桨式升限，如无必要不要越线。 对滑翔机而言，高度过高带来的低气压会导致升力不充分，螺旋桨则会因吸入气量和气压不够出现发动机喘振甚至熄火，都需要慢慢发展航空技术来一点点突破。 然后是重力变化。 按平均10公里高度2.8‰的重力差算，利用近真空箱铁球跌落测试，测到的现有重力约为板块起飞前的1001‰，恰好换算成9.5米秒平方。 比王齐上辈子的世界重力低一点点，也比较符合这颗本身略小号的世界应有状态。 问题现在不管通过板块间距离、地平线观察与测量，得出的结果都是浮岛在升高，在这个前提下，重力趋增，说明地核的变化也许会比板块还大。 重力这东西还是不要加太多的好，非常影响飞行，如果提高到10，狂风三型的发动机可能要强化到900千瓦以上才能维持相同的飞行性能。 可惜王齐说的也不管用，还是只能等着世界发疯。 这个过程里也没有干等着，还是有一些动作。 首先是对北部区魔族和主世界通道板块的定位。 这个板块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它的位置一直到今天，都是全板块最低。 别的板块基部已经快要脱离蒸气云层区，从地表算起，有四到五公里不等的厚度飘在蒸气云上。 而北部区通道板块，其地表到现在还只是将将在云上不到五百米。 周边包括盐岛附近的海洋板块也没有观察到类似的情况。 很可惜，现在的通道板块过于危险，只要稍微靠近，就会有看起来速度比较快的妖怪飞起来试图接近，而且经常一起飞带着小恶魔算起来都能上千，暂时只能以观察为主。 提到小恶魔，这可就头疼了。 小恶魔作为王齐眼中的超级兵，唯一称得上缺点的就是体能不好，飞不高，战斗续航能力也十分有限。 随着浮岛化进程拉长，小恶魔中的精锐个体比例有所增加，但整体上还是比较弱。 然而起飞之后因为自然魔力密度巨幅提高，小恶魔跟磕了药一样，生勐度又有增加。 这一轮的气压增加又是新一轮的增强，小恶魔飞行高度和续航距离都有了显着变化。 小恶魔群体以现在的状态，如果回头去打两年前的同类，有可能二百挑三百，还能活下来近半数。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小恶魔的基因并不是索拉里斯瞎捣鼓的功劳，而是它本来就是这个重叠空间的原生物种？所以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反而得到增强。 ……这个信息有用吗？ 不知道。 可能会直接在新增板块的部分刷出原始魔族来；也许能从中挖出小恶魔的祖代骸骨、古代文明遗迹甚至化石。 也可能什么都没有。 总之记录下来，要求军队提高对新增区块的警戒和巡视。 这里又有个新的现象。 从板块异常报告的那天算起，期间经历过磷化氢危机，板块向外生长了两百余米，基本都是以火成岩为主，少量沉积岩也主要是石灰岩，没发现泥岩砂岩。 就在最近几天，板块最边缘出现了地衣！ 地衣是一种极为原始的生命，原始到应该算作陆地上的首批生命，主要由真菌外壳和内部藻类生存环境组成，可以理解为真菌在地表上为藻类维持了一个“微型海洋”环境，藻类通过光合作用或化能作用，给真菌提供能量。 接下来会不会是越来越高级的生态环境？ 直接演示一遍生物进化，还是过不了几百米刷新出被子植物然后就刷怪？ 不管怎样都要保持一定谨慎，卫戍部队人数不太够，就以地级区划的形式，调动城防军进行补位。 只是城防军散漫惯了，外出驻防就没了每天下班休息的福利，能及时通报异常就行，也不指望他们第一时间消灭威胁。 在这么多麻烦中，王齐也等来了一个等了很多年的好消息，魔法理论突破。 449 卡洛琳-拉瓦公式 科学是什么？ 科学是辩证法，一种不以主观认知偏转的认知世界的方法。 魔法不能全面普及，是因为民众太傻吗？ 不，主世界的情况不知道，但王齐知道混血的神秘属性，大约有七成的人，有希望学会低阶魔法，至少是纹身式斗气。 更大的问题在于每个学派认知魔法的方式差异太大，以至于跨派系学习时，会存在很多自相矛盾的说法，这极大的阻碍了魔法理论的统一和进一步发展。 建立研究院的初衷，就是深入理解魔法与物理世界交互的机制，以及对魔法学习的方式进行标准化。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按索拉里斯提供的信息，魔法是一种基本粒子，要认知基本粒子，最基础的设备是大型超导体粒子对撞机。 这只是认知而非观察的门槛，实际以人类和基本粒子的层级差距，根本无法做到直接观察，只能通过对电子伏特的精确测量，来计算出它们的存在。 很明显，设备基础和目标差距过大，能用的实际只有数学工具。 而由于王齐大傻子当年来漆黑之地前没有回去大学遗迹里翻数学工具书，导致现有的微积分工具十分粗糙，只对力学结构、热传导等少数几个方向有直接帮助。 种种困难加在一起，导致魔法的求真工作变成了十分浩大的复杂工程。 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先观测到实际变化，再猜测原理，然后设法证明或推翻的形式，来缓慢推进，也就是实践科研法。 这在建筑行当是不可想象的。 建筑行当这个平时没怎么关心的方向，实际完整继承了王齐一级建筑师的知识，索道平台的几家承建方已经走上纯粹数学驱动的发展线路，甚至可以说只要材料能跟上，现在就有能力造出千米级的大楼来。 实践法是科学没有形成体系的无奈之举，虽然有用，但称不上好。 而在这个充满了变数的时期，研究院终于在数学工具方面做出了突破。 根据院长申报，现在定名为卡洛琳-拉瓦公式，是两个院士团队的共同成果。 它把魔力定义为三元能量，用于分离出魔力的最基本启动模型。 魔力是不是三元能量现在还属于猜想，按照基本粒子的这条线，三元猜想很可能存在重大偏差。 但并不影响它现阶段能用，借助该公式，研究院成功做出比“法”更小功率的魔术阵。 “法”这个单位的来源，是一环戏法火花术魔术阵化之后的最小启动能耗，比它更小的启动量，也有，不过没有弄出过0.3以下的，基本算同数量级。 卡洛琳-拉瓦公式分离出来的1号模型，启动值为0.02法，这个值甚至现有工具都测不出来，必须用多重法术，才能测到动静。 至于怎么实际应用……暂时还用不了。 其实它主要功能是帮助法师深入理解法术模型的基本构成元素，就比如蒸汽轮机里的叶片，它为什么是这个造型，气体在流过叶片时发生了什么。 从现在起，研究院会逐步具备能力，对魔术阵、魔法，进行深度定制，不再依托于现有的魔术阵和法术知识体系，而是根据需求来决定法术功能，会大幅度拓宽魔法设备应用范围。 放在物理学里，大概和热力学第二定律差不多的存在吧。 王齐在宫殿里看了所有的相关数学论证，以及上百页的“精简”实验记录，觉得现在就可以发一等凤凰勋章。 ……不过还是让时间先验证一下吧，要是刚发了勋章就给推翻就尴尬了。 虽然数学工具一旦成立很难被推翻，但可能存在漏掉某个变量或常量的问题，等他们提高魔法功率测定精度之后，说不定就会有所调整。 所以还是缓一缓。 为了避免两位院士过于期待导致伤心，让来雯总管去信对院长进行说明。 魔法理论的突破还需要时间形成应用，眼前还是要注意防灾，顺便调整一下黏菌人。 黏菌人实验体被王齐祝福过之后，的确对后来的黏菌产生了一点影响，但幅度很小，差不多是战斗力5和6的差别，并且在随后的几个月出现了退行变化，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黏菌人能保留多一点属性。 所以给黏菌人加属性，通过更换身体来影响黏菌群的方案被废弃。 而单体培养舱实验的成果就好很多。 实验体在解除人形态回到幽灵形态之后，再领新身体，能够取回大约一半的记忆。 比例不算高，至少是明显看到了保留完整语言记忆的可能，王齐最近对黏菌的调整也主要集中在大脑模拟方面。 黏菌的“集合”动作可以模拟很多东西，人形只是选择之一。 王齐的新调整，目的是在单体黏菌罐里，维持一个“记忆存档”点。也就是在非灵体状态下回到单体舱时，会先记录下现有脑神经元分布状态。 做到这种事，用工业手段的技术难度十分夸张，最低要求也需要成熟的脑机接口、脑嵴液染色、庞大计算力的支持。 但通过寄核体的本能，实现起来并不难。 寄核体的相互联系存在一定的量子特性，既可以让两个不同空间的寄核体达到同步或互补的状态，这大概也是它们构成集体意志的基础。 所以在“原料区”，复刻“人体舱”里的大脑，只是一组指令就能做到，指令发放也是由木头女凋像做到的，不需要人工操作。 可惜，即使有这样的神技能也不能完全保留记忆，因为人体里很多“记忆”实际都是在体神经元和嵴椎里存放。人的思维往往在身体开始行动之后，例如上下楼，都是先开始动才会想到“我先迈左脚”，这种肌肉记忆也是记忆的一部分，缺了就会像计算机文件没有索引一样，明明文件在，却用不了。 原料舱里缺乏支撑体，很难长时间维持全身规模的神经元模拟而不崩溃。即使只模拟个大脑，为了保证黏菌的存活性，也只能保留脑叶部分，比例就更小了。 接下来就要想办法，确认秦语存在哪一块，之后设法将其固化成“底层操作系统”。 450 幽灵的体感 巴哈最近有点疑惑，正在天上飘着思考。 思考，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作为一个幽灵有了思考能力。 他有努力观察自己的同类，但结果十分失望，除了一起接受国王陛下祝福的几个伙伴，大多数幽灵都……有些痴呆。或许可以认为它们只是一团遵循本能活动的能量。 巴哈的疑惑与同类没什么关系，他主要对自己的存在有些疑问。 听黏菌中心的工作人员说，幽灵是人的灵魂按一定几率转化出来的，据说死得越惨，越容易变成幽灵。 巴哈隐约记得他似乎曾经有一段时间，总想要钻入人的身体中杀死他们，现在想来，那种不知道是仇恨还是什么的状态，有点莫名其妙。 现在的他是黏菌人实验员，过去的想不起来的生前记忆就让它过去好了，可是在工作中，又有新的问题诞生。 当他获得黏菌身体后，记忆力和本身的记忆似乎没有太多共享的地方，总觉得好像把幽灵的记忆忘记了一部分。 但具体忘记了哪一步份，始终没想起来。 而黏菌人状态和幽灵状态的切换体验，本身也很奇妙。 幽灵无忧无虑，他偶尔能想起一些悲惨的碎片画面，却并不觉得悲伤或愤怒，哪怕做灵体实验时偶尔把自己变得有些衰弱，也毫无感性的情绪。 而成为黏菌人时，如果被人打一下就会十分恼火。 这种在两个物种间转变的体验，十分奇妙，不过他现在是幽灵形态，就只会觉得疑惑。 没有“想要触摸”的情绪冲动，就不会随时想着变成黏菌人，他偶尔就会像今天一样，口述报告后在天上飘一阵。 幽灵形态的他脑子不够好使，学习知识的效率奇低无比，不过只要能学到，就能在每次变回幽灵后想起来。 黏菌人学习能力强，却要一直保证在解体前开始身体重塑，才能保证记忆连续性，重构身体时被关在罐头里的体验也十分恼人。 总之矛盾点很多，巴哈飘在天上思考了半天，感觉什么都想不出来，又飘下来先“吃饭”。 幽灵有活动消耗，特别是白天时消耗更大，需要定时补充灵能碎片，古代好像叫什么死亡能量，反正都一回事。 黏菌中心的灵能碎片是魔术阵自动生成的，觉得自己有点迟钝进去转一圈就算吃了。 扒拉一堆光点到身上，到实验区报告。 这里的负责人是魔法学院的某个导师团队，经常会换人，他们负责搜集实验资料，尝试改进基础幽灵，听说想要让幽灵可以继承一部分黏菌人的记忆。 巴哈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反正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总比被关在水晶球里好。 水晶球对幽灵是个很可怕的存在，幽灵没有视觉和听力，对周边的感知靠精神力，水晶球会完全隔绝精神力探测，短时间在里面当休息，时间一长就容易控制不住负面情绪。 巴哈对登记员报出编号。 “巴哈？”没有维持五官，法师也认不出，只能通过编号识别。 “是。” “你今天不安排实验了，等明天教授过来，带你和另外二号幽灵实验员一起去跟陛下做报告。” “见陛下？” “对。”法师还小声滴咕着什么，可没有法术配合，幽灵是听不见的。 得到这个消息居然让没有心脏的巴哈有些期待。 他知道陛下非常厉害，能让幽灵变得更像人……作为幽灵的时候他不觉得人有多好，但他喜欢头脑好用的感觉——幽灵也没有脑子，真是很恼火。 第二天，他和伙伴阿莫斯一起和教授去见陛下，过程当然还是在水晶球里，主观意识觉得讨厌，却没有生气或悲哀的情绪。 幽灵，真是没用啊。 等到再被从水晶球里放出来时，对面就是陛下和上次那个女人。 “巴哈，阿莫斯，还记得我吗？”王齐问。 “记得，陛下。” “听温克教授说，你们有在努力学习魔法，进度怎么样？” “学会一点总是会忘记很多，我有些怀疑生前是不是法师。” “俺也一样。” 王齐点头：“有心学习就很好，据说幽灵也有机会成为厉害法师。这次让温克教授带你们来，打算再祝福一次，停在原地别动。” 上一次，给巴哈等五个幽灵都加了一次精神力，后来转为黏菌人形态加的体质属性，以及由体制扩散的3力、3敏，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了。 属性的变化不需要王齐亲自观察，黏菌中心有专门的实验组给他们做体测。 上次巴哈以幽灵形态加过两次精神力，当时是【精神力11+13、精神反应3+3、魔力容量4+3、魔力亲和12+3、法术抗性3+4】。 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时间，该消化的已经消化，该损失的都损失掉了，变成19、4、6、13、5。 阿莫斯也几乎一样。 这次给两个都加两下，分别加在精神力和魔力容量上。 加完之后，巴哈变成【35、8、16、17、9】，阿莫斯的精神力偏低两点，其他差距都是1和0。 次数还是不太够，参考另外几个的测试结果，精神反应这一项和人形态的反应速度还不太一样，和幽灵的感知能力关系更大一些。 巴哈两个表现出比较强的学习意愿，因为幽灵没有视力，王齐写信要求学院的项目团队抽人出来教一教。两位学习进度和学院学生完全没得比，但的确能学进去一些东西。 王齐就想干脆培养两个幽灵法师算了……或者可以叫巫妖？ 在自身学会一些魔法后，它们可以做到自主附身和脱离，研究黏菌人会比普通法师方便得多，还可以帮助军队研究一些魔族的灵体型怪物。 没加精神反应而是加的魔力容量，也是出于魔法学习的考虑，有了魔法之后幽灵的感知可以用魔法替代，但魔力容量这个东西不知道能不能自主增强，也是两位学者型幽灵比较缺的属性。 加完属性，王齐问：“你们能感应到魔力吧。” “可以的，幽灵对魔力和热量都敏感。”巴哈说话的流畅度又提高了一丁点，等属性稳定下来应该能够好好学习了。 王齐让李想给两个幽灵撒粉，自己从旁边小桌上拿起魔法书，直接上特效。 这本魔法书做了特殊处理，对它使用微光术，就能激活材料，表现出一点魔力特征，是一本能让幽灵“看”到的书。 不过真的要看并不容易，幽灵翻书页本来就是个费力的活，这本书上还有金属粉末调制的魔法墨水，比一般纸张更重。 只能王齐自己给帮忙翻一翻，顺便给两人解释：“用微光就能达到这个效果，微光戏法也记录在第二章，你们现在翻页困难，还需要人帮忙，等学会二环的法师之手才能自己看，这个法术也在书里，希望它能帮你们早日找回法师的状态。” “……谢谢陛下”明明没有脑子和心脏，又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点激动。 451 未来城市 将帮幽灵看书的任务以公文形式发到黏菌中心，还有政务要处理。 浮岛的成长还在进行，并且产生了一定的基础建设破坏效果。 之前浮岛生长都是从边缘往外去，最近一个月，板块内部也受到了影响。 这种变化并没有带来地裂和太大的高低差，混凝土建筑如果按标准修建，基本可以看作一整块石头，细微的楼体倾斜并不会引发坍塌，不过也要及时修复，否则时间长了会发展成楼体开裂。 小一些的早期砖木结构的房子，受到影响较大，不过这种房子面积有限，受到的影响也更小，个人请两个泥瓦匠就能修好。 受影响较大的是公路、铁路、城市管网以及输电线。 公路和输电线的问题比较小。 境内公路分水泥段和石子沥青路段，其中城市里多为水泥路，沥青段不允许停车，因为货车频繁启动会造成沥青鼓包，用在城际交通上能有效降低车辆运行噪音保护轮胎。 水泥就像木筏，下方地块的些许变化不会撕裂水泥，最多让它们偏移一点。 沥青路上就会出现很多裂纹，都需要修理。 输电线这边，因为高压输电本来就会预留一点长度，不会拉得太直，所以只要在电缆完全绷紧之前更换就行。 修复难度最大的是铁路和城市管网。 境内的变化速率，约一百公里范围，每天才增加两到三米的幅度，一周时间才能积累一根铁轨的长度，形成的铁轨缝隙还分布在很大的范围里，加上这种变化导致轨枕下方的道砟滑坡，还有大量的回填工作要做，修起来和重建铁路也差不多了。 不得已，只能暂停铁路运输等变化完成后再说。 没了铁路，公路物流压力又大起来。 还好此前为了加速中心冷却塔建设，额外生产了不少卡车、吊车，现在把二期工程再次延后，能挤出不少公路运力。 城市管网的问题比铁路还严重，因为受影响的主要是下水管，不修不行，修起来工程量又大，人力缺口又变大了。 没办法，只能再释放一波黏菌人。 黏菌人所需的合格幽灵，已经成了境外获得凤凰币的一个重要渠道……而且还是走私渠道。 这个情况非常怪异。 境内各警局的目标是抓捕扰民和具有危害性的幽灵，但境内哪有那么多幽灵可供筛选，必须依靠境外输入。 虽然幽灵并不被认为和生前又多大关系，可这种看法主要集中在法师群体里，大多数民众并不这么想，有买卖人口的嫌疑，幽灵的跨境交易不能得到官方许可，属于走私行为。 不过这个走私不像毒品，幽灵在境内有机会变成黏菌人，是重要的劳动力来源，也不可能真的下狠手去抓。 总之幽灵就像奴隶一样，会在边境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流入境内改头换面。 黏菌人还在新一轮的改进过程中，这段时间没有增加萤火城的人口，积累了不少数量，原本打算等到单体装置比较成熟了再说。可眼前的鸟样，铁路运输的中断导致其他运输方式满载，没有空余的运力支持黏菌中心的升级建设，干脆还是放两批出来缓解一下人力缺口。 计划分两批执行，给萤火城增加一万人口。 新幽灵和新身体没有秦语基础，还得扫盲，劳动力还是从萤火城本地居民里挤，工作地点也主要集中在新城、新佩特斯两地。 整体上，现在的状况让王齐有些恼火。 大地都不稳定，谈什么发展。 倒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比如可以让神树直接生成城市级的木制地基，楼房什么的改成桩基结构。 也就是楼体大部分坐在木头上，但有几个点会穿透木头直接接触下方地面。 该方式至少可以保证一定程度以内的地形变化，神树可以自行调整厚薄避免影响楼房的水平度。 但这个方法并没有办法真的执行。 且不说形成城市级的木制面板需要多少肥料，楼房也没办法在已经建成的情况下，把浮筏式地基改成桩基式。 可如此被动，什么都不做也不是王齐的性格。 这会他正在计划迁都。 没错，迁都。 旧城市的各种问题或许再熬几个月甚至一两年，能熬过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变回浮岛化之前的状态。 板块拉伸还能应付，如果是压缩，那就是毁灭式的灾难了。 所以有必要造一个能容纳大部分民众的中心城市。 位置是现成的，直接建在中心冷却塔，把整个城市浮在未来的超级人工水库上！ 中心冷却塔计划蓄水90亿立方米，面积约110平方公里，实际可以通过少量建设，继续抬高最高蓄水水位，把面积增加到130平方公里，含该区域丘陵在内，至少可以拥有一个150平方公里的以浮力为主的平台。 王齐打算让神树覆盖整个湖面，随后用根系把周边山体和下方中心冷却塔所在山体全部包起来形成活体地基。 再在浮筏上方生成类似王庭树的多层结构。 按大体三层，每层比下方小20%，可用面积约360平方公里，是现有凤凰城内外上下总面积的三十倍。 没急着用神器书，先绘制好大致概念图，又和李想两个用休息时间互动的方式，弄了个木头模型，呼叫索拉里斯。 同样的，仍然是王齐在凋像面前说出索拉里斯名字，几秒后就出现。有理由怀疑这个索拉里斯根本不是本体，而是王庭树所代表的一个分身。 「我想建设这样的城市，你的种子能不能做到？」 索拉里斯看模型，又看地图和比例尺，反问：「种子一直在你手上，你觉得能做到吗？」 「以现有的木制强度，可能性很低，需要用特殊的魔术阵配合减轻结构重量。」王齐说着解释道，「现在这种程度的地质变化，对人类实在太不友好了，所以我认为有迁都的必要。」 「所以你想要更强的种子？」 王齐点头：「如果有最好，没有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神树怎样实现金属化。」 索拉里斯还盯着大图，或许觉得这种规模的巨构很有意思，展露出笑容：「好，拿书来。」 452 金属细胞壁 索拉里斯帮忙把神器书调整了一下，这回变化略大。 神器书初版的可用页数不多，不到四百页，书页比较接近铜版纸，更厚，总重量十几公斤。 调整之后接近三十公斤，多带几十页说明书，还有额外的书页，甚至附赠了一颗大种子。 再次见到大种子有点出乎意料，王齐当场还问了：「不是回收了吗？」 得到的回答是：「你知道种子的区别，没必要问。」 王齐有点懵，把索拉里斯送走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原浆」自主度的差异吧。 王庭树种子只要灌入数据，就会按步骤生长，有没有种子做「开关」似乎没有直接影响，都会把生长计划完成。而哨站树就差很多，种子一离开，不管后续还有什么功能没完成，都会停止发育。 反正多一颗种子总是好事。 说明书部分，索拉里斯给出了木质金属化的方案。 前面的大殿会议室里，王齐有弄一个王庭树的实时模型，那东西有用金属上色，但那个并没有提高结构强度，只是一种代谢富集的方式，效果类似于刷漆。 另外王齐还根据硅藻形态改造过硅质细胞壁，效果也还可以，不过硅壁细胞作为结构体效果一般，实际也只是相当于在木头内外湖了一层劣质混凝土。 接下来的巨构体，底层面积要达到150平方公里。 且不去算支撑结构，就按照混凝土道路浇筑结构的24厘米厚度，以海蜇木干燥前不到0.6的密度，就能得出2088万吨的总重量！ 很明显24厘米厚度的木板，根本不可能在湖面上支撑起巨构，王齐在概念计算时，打算让地板厚度达到三米左右……当然还要配合巨型的水下支撑根系。 这样算下来扣掉水下浮力抵扣的部分，平台的一层还要负担1.5亿吨的重量，再往上加二层、三层，会非常可怕，最终也许150平方公里有四分之一都要变成二、三层的支撑体。 该规模的巨构，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会产生裂纹的硅壁细胞能够承担的，必须有真正的金属化方案。 王齐能够利用神器种子的生物特性，实现细胞壁金属化，但如果真的这么做，还是会碰到类似硅壁细胞的问题，内外物质交换不充分甚至断绝，会导致细胞死亡，变成死体。 硅壁细胞现在主要在地下的部分，变成死体也就相当于变成了孔隙石英岩，对树没什么影响。 而放在巨构上，以硅壁细胞的强度没有活性就要出大问题。 总之他是真的没办法利用现有成果，安排一个足够安全的城市，才需要索拉里斯的知识投资。 索拉里斯给的方案是一种非封闭式金属壁细胞结构。 其特殊之处是金属化部分的形状，这是一种异形曲面，细胞活体时能提供强大的结构支撑力，而在失去细胞活性并被风或其他原因掏空有机质后，金属曲面自然堆叠会形成稳固的类蜂巢结构，也不会发生坍塌。 王齐取了一点王庭树的树干活性样本，按这个细胞生长的定位精度，计算了曲面金属壁受力特征，得到的结果非常夸张。 就用生物体比较容易处理的铁为例，保证抗风抗震的情况下，需要让细胞壁成分接近低碳钢，以铁厂销量最好的冷轧钢强度带入，形成的支撑力大约是海蜇木的35倍。 看起来好像不多，但真的很夸张，金属和以碳水化合物为主构成的细胞壁，在微观层面的强度没有差那么多，有八成功劳都要归结于这个奇怪曲面。 用计算机算出这样的曲面难度都不低，造出来除了生物技术，王齐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 这还没完，索拉里斯似乎还考虑 到金属晶相结构的问题，给出了内循环魔术阵的细胞体结构。 它和金属壁细胞不是一种，放在树上，就是树皮和树干的差异。 它的作用是可以随时调整成需要的魔术阵，以一个较低的功率吸附自然魔力，改造金属。 效果就相当于淬火、回火，根据不同需要，来决定当前壁细胞的刚性和韧性的分配。 索拉里斯还很贴心的在细胞剖面图旁边，给图解了吸附魔力的细胞内器官，甚至标记了几个小点——足球烯。 所以对索拉里斯这种可以认知到基本粒子的生命，足球烯可以吸附魔力根本不是秘密。 那有没有可能通过这种细胞，来量产足球烯呢？ 足球烯的物理化学性质都非常优秀，缺点是生产出来的成品，很难和它的原料石墨百分百分离，至少现阶段的技术和知识积累完全不够用。 如果改成生物制造，事情也许会变得简单很多，搞不好特意标注这个小东西，就是故意提醒他的？ 不管存不存在生物量产的可能，首先要把新的大种子种下。 而现在还远没有合适的种植环境。 王齐借口给「伟大母亲」找新的住所，跟李想两个骑白小角到人工水库区看了一眼。 实在是……一片稀烂。 二期工程进行了半年后的现在，中心冷却塔已经采用短循环模式再次启动。 所谓短循环就是水不走北线去寒冰森林，只接入新城、萤火城两个部分，然后利用水库北面山上的人工林，以及冷却塔自身的散热系统来给水降温。 水库区的水管没有外层隔热，冷水管会凝结空气水流到水库里，库区寒冰林也能流一点，总量不多，按小时算可能也就一两百立方的水。 两人来水库参观时，最大水深还不到二十米。 二十米水深，放在河道里那属于超大流量了，可这里是丘陵带水库，最大蓄水深度要超过一百米，现在这点都占不到总蓄水量3%，如果按照巨构城市的概念，水体大概只有1.5%吧。 而且就这么点水，因为里面泡着很多朽木，显得十分邋遢。 水库区最早也属于火山热风带，热风温度能超过六十度，基本没有植被存活，但火山熄火后因为堆积火山灰强大的肥力，很快就变成了林区，现在底部的树都给泡烂了。 「有点臭欸。」李想很嫌弃。 王齐倒觉得还好：「现在打捞这些东西太早了，还要等水多起来才好弄。」 水库的水位不够，建码头很快就会淹没，而且水深不够，还存在树木根系仍然在土里的情况，很难弄。 「这么点水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用魔术阵吧。」 453 人造水 世界叠加浮岛进化的过程里，浮岛上的湿度受下方蒸气云的影响，仍然偏高。 湿度高，就给凝水类的魔法创造了很好的条件。 冷冻魔法直接对着中心冷却塔的换热器使用就行。 冷却塔换热器类似于电子设备的散热装置，两套互不相连的水管穿过一堆金属片，利用金属导热来平衡温度。 区别在于工业级应用的复杂度要高不少，换热器的水平方向部署有一组大型风机用来吹风，上方还有喷淋系统。 但这些现在因热量不足，管道内流速有限，只做过短时间试车，真运行起来会把水温降得过低。 冷冻魔术阵很快被红石魔术设备厂弄出来，物理连接换热器。 冷却塔短循环模式只在水库北面的人工寒冰林里走一圈，而人工林的树木不够成熟，面积也小，水从里面出来时，还有二十度左右，流回冷却塔的路上还要涨个一两度，降温余地还是相当大的。 对换热器使用冰冻法术，让部分区域降到十度以下，利用换热器的巨大表面积，就能达到一定流量的凝水效果。 按30摄氏度90%湿度的环境状态，每小时大概能获得1000吨冷凝水。 听着不少，但对于巨型水库仍然是杯水车薪。 更多的水还是要依赖环境温度变化。 依据勘探队对水库区风力状况的分布调查为依据，在内侧长期迎风面设置实验魔术阵制造人工冰川。 已有魔法也并不是万能的，绝大多数凝水法术的能效比很低，只适合用来洗澡洗头，想要获得大量的水，还是得靠冰冻魔法。 连接冷却塔换热器的也是冰冻魔法，但为了避免把水管冻结，不敢用太大功率，野外就无所谓了。 实验魔术阵的施法目标也是个类似换热器的东西，不过小很多，相当于一个边长三米的空调外机散热片，魔术阵就嵌在这东西中间。 启动后使用三环冰封术多重施法，无限制降低散热片温度。 魔法的降温效果相当厉害，虽然只是三环法术，极限低温也能达到零下五十度。 很快散热片就变成冰核，不断向外生长，远远看去就像山坡上长了个白疙瘩。 冰的导热率很差，和砖头差不多，冰封术本来也是个单体魔法，并没有作用范围一说，所以凝冰的范围，最多也就是以散热片为中心，生长到半径几十米大小，边缘就会超过零度。 最后整个人造冰川就是个凝水器，靠着内部的魔术阵维持自身不被融化，并不停的凝结范围内的水汽。 和这个冰核凝水装置一起安装的，还有二号实验装置，成本更高，效果也更好。 两者的核心魔术阵一模一样，只是配套设备有差异。 二号实验装置采用插杆加钢绞线的形式组成，每隔几米插一根空心钢管，用绞线连接。 利用钢绞线大约35左右的导热率，能稍稍改善冰川的热分布状态，让冰川长得更大更薄一些。 两套实验装置部署完，有人天天盯着，对下方形成的凝水溪流做流量统计。 结果没多少意外，二号装置因冰体表面积巨大优势完胜。 停止实验后，拆除实验装置，发现一号装置下方的岩体都给冻裂了，二号情况好得多，下方岩体虽然有积累一些应力，但还保持着完整。 接下来就是成批建设二号冰川装置。 目标大概形成一个十余平方公里的冰川，每小时凝水量三十万吨左右，用四年的时间灌满水库。 继续扩大也不是不行，不过随着凝水量增加，受库区水汽补充速度影响，边际效应递减，并不能加速太多 。 真蓄水还是得指望下雨，要是每天能下个五百毫米，半年都不要……很明显这个雨量也足够离谱，板块起飞之前第一次蒸气剧烈喷发后的降雨，日均也就三百多毫米。 那有没有可能人工降雨呢？ 似乎也可以试试。 随着世界叠加，气压和温度没有比地面时低，雨云还是在上面。 现在没有量产碘化银的能力，也不舍得把银当消耗品用，只能用魔法，就是不知道效果咋样，让勘探队试一试呗。 这个时候红石魔术设备厂在生产飞机用升力装置和冰冻魔术阵，已经满负荷了。 把这种只要几台的东西交给科研院，有点浪费科研力量，干脆让勘探队联系魔法学院让师生们做，他们自己都是魔法师，还省了造器材的步骤。 而且是彻底转让，连狂风二型飞机也一道给魔法学院捐了几架。 两个月后王齐得到学院方的汇报文件，果然效果并不好。 积雨云太高了，降下来的水大部分都落不到地面就会消失掉。 这个消失并不是都蒸发，以现阶段的空气湿度蒸发量反而是小头。很多雨会因为高度差太大，半路上粉碎成细沫子被风吹跑，这部分会以毛毛雨的形式散布在非常大的区域里。可能在水库上方增雨，结果一半撒到风谷板块去。 总之学院方的师生们实验了很多方案刺激积雨云，最好的一次是因为气压临时降低后积雨云下压，给库区带来大约50毫米降雨。 看来人工降雨是没戏了，不过也没有停止研究，就当作魔法学院的课题小组吧，也可以为未来的天气预报积累一些基础知识和理论。 魔法学院除了负责慢慢推进农业、幽灵、降雨等几个研究项目，今年已经有部分学生可以毕业，也是各部门都比较期待的事情。 王齐也拿到了最近的学分统计数据。 第一批进入魔法学院的学生，总人数为2400人，第二学年淘汰掉1500人，但有人不服，允许他们自费上学。 魔法学院的的教师工资称得上夸张，比卖命的同等级佣兵还高，按学费覆盖工资和实验损耗标准，四个学级平摊来计算人均学费，一年学费还要1000元，按100元一月的工资，相当于不吃不喝十个月，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的，绝大多数强留下来的都是通过赞助形式入学的有钱人子弟。 这些人就算在学校里有些成就，最后也是给自家服务，和王国关系不大。 抛开这部分，一、二环野法师学生和普通民众子弟，大约有五百人，其中一百八十名都是从凤凰城夜族学校和利刃学校保送的。 夜族和利刃都是被索拉里斯改造过的生物，神秘属性非常高，保送的两百人也是优选出来的，能留下这么大的比例不奇怪。 现在还差三个月毕业，各部门要抢人的报告已经送到王齐桉头上了。 454 人才分配 “嘿嘿嘿，你看，外交部要人的理由好离谱！”李想拿着一份报告递给王齐看。 外交部需要魔法人员的理由是——便于参与境外社交活动！ 王齐翻了个白眼。 的确，境外对魔法人员有礼遇，只要达到一定魔法水平，就会被当作贵族接待。 但很明显不能构成拨人的理由，身为外交人员，只参与公开场合的社交活动就行了，这并不需要魔法师的身份加持，再说了，“凤凰王国外交官”头衔难道跌面子吗？ 类似的申请还有不少，有的还稍微说得过去，有的就和外交部一样，完全就是用人顶个面子。 王齐自己都不爱出席人多的场合，本就不是好面子的，更不会惯着别人。 整个官方体系里，真正有硬需求的只有四个部门，军、警、法、研。 军队需要法师降低伤亡率，警察需要法师提高执法效率，检查、法院系统用法师强化证据链可信度。研究院不用多说，科研才是第一生产力，多少人都不嫌多。 其他的即使理由说的过去，很多都可以用语言通识胶囊解决问题，并不一定非要法师在场。 五百名可用的毕业生，绝大多数都是刚刚踏入三环的门槛，会一两个三环法术，极少数可以掌握五到六个三环法术的，这些人大体上要怎么用就需要王齐来定夺。 其实没什么好定夺的，需求是硬性的，人的三观是多样的，所以不管是按需求还是以尊重个人选择为主，最后都会比较平均。 允许学院保留一部分，然后科研院去掉一部分，剩下的大概也就剩一半，军警法一上场，不会有几个剩的。 不过考虑到整体安全，王齐还是定下由军队先招，然后以学院、研究院、法务、警察的顺序依次上场。 为体现“自主选择”，不会使用强制方式，而是顺序早的可以更早开始在毕业季学生里宣传，每个给六天，最后一个月才允许其他部门上场。 还没毕业就到学校里抢人有点不好看，可没办法，现在人才少需求多，是会比较吃香，再过几十年就不一定了。 把魔法学院毕业生给安排了，接下来就要筹备理工学院。 现有的基础学习体系是先上八年基础学校，然后进入中等学校，这是个混合体，既是中学也是技术学校。 中等学校把原本第三年的技术培训，改为额外基础知识学习，就能转变为理工学院的接口，不需要另外设立学校——实际也没有那么多教育人才支持。 中等学校自身都因为教育人才的贵乏，还没有做到全境普及，再把技术学校和高等中学分开更不够用。 从人才利用的角度王齐也不希望分开。 高等中学毕业时，学生没有技术能力进入一定实力的企业工作。不将学校分离，直接留一级转入金工实习，说不定会发现自己挺合适的。 若是分开来办学，中间需要办转学手续，可能就会有人嫌麻烦或因流程宣传不到位直接放弃了，毕竟很多家长也只是经过了简单扫盲，对超过十年的教育时长也谈不上特别支持。 现有的中学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全境暂时只有凤凰城、新城、风谷、路口四个地方有，红石人口有限直接在新城就读，小山城则归风谷，碧绿等城市还在筹备中。至于黑水浮岛化进程启动后才加入的等几个，现在还没有人完成基础教育，早的很。 预计还要继续运行个三到四年，稍微缓解一下年轻技术工人的缺口，理工学院才能正式开业，不过相关筹备工作现在就要开始。 理工院系的划分、教材的选择、早期教师的来源，都需要很多时间来协调和修改。 教师没有现成的，来源有两个方面。 一边是流放地本地的，通过归化程序学会并熟练掌握秦语的作家、艺术家，做文化课的部分。专业课则由各厂的高级工程员暂代，这部分人等到理工开课时，也有年龄要退二线的，以他们为主，到时候再邀请在职高工插课。 王齐……或者说整个一百多人的内廷文职部门，主要负责院系划分和教材审核。 可实际教材审核工作都只能由王齐和李想来做，很多文职人员根本看不懂。 院系方面。 首先是理科。 数学系作为自然科学的头把交椅，必须要有。 物理系……王齐对此有点纠结。 因为如果魔力真的是基本粒子，单纯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研究的多深入，明显应该由魔法学院来开这个院系。 但魔法天赋这个东西太玄学，除了数学及相关逻辑思维能力要达标，还有身体天赋的门槛。这样的双重门槛，绝大多数利刃就因脑力被排除在外，外面还有更多族群情况都和利刃相当，不是脑力不够，就是神秘不够，夜族双向可以达标，仍然不是人人能上。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在魔法学院开设物理系，毕竟他们今年就开始积累师资力量，过两年多支撑一个院系完全不是问题，也能相对减轻理工学院的师资搜索负担。 接下来是化学系、天文系。 化工发展需要化学人才，就算研究力暂时差一点，也能在理论支持下协助炼金师们开发新材料，很有必要。 天文系……必要性不大，但不能没有。 “当抬头仰望星空的一刻就注定了人类的不凡”，显然又是个经典人类中心论观点，大概是不会考虑到部分鸟甚至甲虫，会利用星空定向，它们甚至有比人类高得多的观星普及率。 可话说回来，天文学真的是很重要的基础学科，它会衍生出包括天体物理学、行星学等一系列学科，对“遥远未来”的重要性，甚至可以媲美物理系。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王齐不想让观星知识断代。 跟着王齐来流放地的夜族各部落普遍有观星师，似乎是索拉里斯在那边组织信徒的一种方式，因为距离那边的灾难还不够远，他们手里甚至有一些比较系统的星体研究法和数学工具，也在大碰撞时期发挥了关键作用。 相关的知识已经都记录成书，趁着人还没死光，赶紧让这些年纪比较大的夜族发挥些余热，把观星知识传承下去。 如果不把天文学放在第一批院系里，这些人恐怕就熬不到了。 虽说流放地也有星象师，不过说实话，通过搜集到的相关书籍看，比起数学工具驱动的观星学显得过于业余，王齐担心被这些人把天文学带成玄学，那就不用考虑后面的学科分化了。 加上地质学，理科的第一批就维持数学、化学、天文、地质这么四个系，其他等师资力量和相关知识积累起来再说。 工科的部分就按照现有需求安排，也比较容易找到实习单位和关联度较高的教材。 化工、机械工程、航空、电力、农业，暂时安排这五个。 还有很多院系比如材料、热力学、水利等暂时都顾不上，要么积累不够，要么作为选修接触一下，等理工学院的教师全部换成职业教师之后才能继续增加。 455 新演化 处理内部发展方向的同时，还要紧盯着外面。 水库人造冰川工程启动后，主要状况有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浮岛边缘向外生长的部分出现地势变化。 有的浮岛边缘开始下滑，有的则往上翘。 这个趋势可以说相当糟糕。 坡度转而向下的，行车、行人都有巨大的危险，当角度达到一定程度，再往外就属于不可利用区。 幸运的是，自家两个半板块都是这类，比起向上翘的情况，其实还好了不少。 向上翘起的，以北部区分裂的五个板块为主，其他区域也偶尔会有一个翘起来的，相关性似乎都是魔兽高密度区，几乎没有定居点。 边缘上翘，意味着整个浮岛整体上表面变成了盘子型，相当于天然的泛洪区，也是自家板块对比起来比较幸运的原因。 因为岩石生长速度有限，暂时还不清楚最后到底是变成盘子、碗，或者是一个球，但不管哪一种，情况都比下滑型地势危险得多。 盘子形状，一旦出现雨量超过蒸发量，必然出现大量积水，即使是非平坦地形，几场雨下来也要淹没至少一半的面积。 碗形，内部区域日照时间会缩短到六至七个小时，蒸发量会进一步减小，更容易蓄水，大概只有少数山顶才能幸免。 球形倒是不用关心积水了，但没光线啊，几乎所有的植物和动物都会死亡，只有真菌系以及围绕真菌生存的动物才能延续下去。 边缘地势变化暂时没对自家产生影响，不用管它，保持观望即可。 但也不是完全观望，比如索道平台就可能需要做技术改进，以应付越来越长的距离，也不可能在下滑区新建平台。 第二类状况主要体现在地下城区。 地下城区自浮岛化以来经历了几轮变化，现在洞内根本没有普通人和工人活动，只有一支小规模城防部队还守在靠近入口的哨站处，并已经做好随时打包跑路的准备。 地下城洞穴群经过多年的采矿和探索，大体能确定它是个蚁穴式的结构，也可以称之为土豆式，有很多小管道连接着一个个的巨大地厅结构。 这些厅有大有小，小的比如最初遇到地下触手怪的地点，大部分都是地下湖，行动空间不足一公顷。大的类似二号厅，完整的哨站树丢进去都只占了中间一小块地，地面面积动辄几十公顷。 浮岛还没飞起来的时候，就因为频繁地震把里面工作的人全部吓出来了，哨站也接到命令，不准下矿。 起飞后，短暂恢复过小规模采矿，不过后来又因为地形变化致人迷路，把人再次赶出来。 近期情况更严重，管道式洞穴的分支变得更长更复杂，因为迷路风险过高，城防军也不敢过于深入。 似乎存在一种可能，最早探索洞穴找到的洞穴人遗骸和生活遗迹，大概就来自上一次碎片化的时期。 如果这个假设为真，那么地下城未来可能内生怪物，或出现新的对主世界、魔界的通道。 总之需要小心，暂时地下城该停工的停工，没工作的都组织起来迁往其他城市，反正总人数比较有限。 和地下城情况类似的，可能还有庞勋东的地下湖以及新城地下水系，这两处都出现了水位异常下降。 两地相较，庞勋情况略好，因为有足够庞大的含水层为地下湖补水，水位下降速度看起来比较慢。 新城，暂时没有好办法，只能把原本和冷却塔循环管道连接的抽水站改成供水站，对接水管也不用动，本来就接入的冷水来水，只需要新建几个水池就行，应该可以赶在和地下水连接的盆地小湖干涸前完工。 貌似空穴化是个普遍变化，希望不要演变成来自地下的威胁，不然在现有物流条件下还要进一步扩军就有些难受了。 城防军职业化都不想弄，因为他们实际是有一定的警察职能的，包含交通、治安方面的功能，现在调到浮岛边境警戒也只是临时的，等黏菌中心的单体培养设施达到一定数量，黏菌军团的问题好转，他们就要散伙，留下一部分转入警察系统。 第三类状况最异常，来自北部区魔族刷新板块。 通过高空观察发现，刷新板块的通道似乎出问题了，空军在九十架次侦察活动中，成功实现三次临空观察，并未观测到原本很明显的异常彩色。 跨世界通道的彩色非常显眼，明明是三维甚至更高的东西，肉眼观察时呈现的是二维颜料掺混状态，看不出阴影，很容易就能从复杂地面背景里被挑出来。 如果是消失了当然好，不过这个方向实在过于乐观，以来到流放地之后的整体趋势看，还远没有到和平期，毕竟各方高端战力都还没参战呢。 更大的可能是转移或者以其他方式正在重组。 转移的话，也许在地下，只是以现有通道数量应该不足以分配到每个板块都有。当然这也是瞎猜的，流放地的前人并没有留下系统化研究碎片化进程的文字资料，很多情况除了猜测接下来的发展，没太好的办法。 预言师……也许是个解决方案，但王齐有些信不过。 王齐的信不过，并非完全排斥玄学，而是他自己都已经学会三环魔法的情况下，对预言也不再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预言说白了类似于量子统计算法。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是个玩笑，预言的情况真的是量子系的事情，甚至里面还有时间晶体的锅。 反正这是一类依赖现有信息统计，使用魔法推演未来的法术，不可能做到让一个没见过流放地星空的人类预言师，去预言流放地什么时候有流星落到地表。 而一旦依赖统计就完蛋了，很明显，以现有的社会运行和信息传递效率，基础信息、基础知识的采集就做不到接近真实，得出的结果当然不会比瞎猜好太多。 举个锤子，王齐现在猜测地下城在未来的二十年内，会出现怪物，结果只有“会发生”和“不会发生”，只要预测不扩大到多个样本，对地下城单体洞穴群，不管怎么猜都有50%的概率命中。 找个预言师，先研究一下洞穴群，再来预言，其结果或许更准，但在实际操作中帮助不大。 哪怕确定预言师预言命中率85%，让警戒队伍撤离后，一旦踩到15%的坑必然会带来更大伤亡，所以在力所能及时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不会因为预言命中率更高而有所变化。 只有力量不够，分配难以满足各方面需要时，预言师的建议才可能转变为有效决策，实际还是要承担不低的风险。 为避免被突然从洞穴里钻出来的玩意危害民众生命安全，边境地区稍作调整，挤出一点点力量，蹲守在几个地下与地表连接的点上，真出问题了还有空军能争取时间和帮助地面部队稳定情况。 第四类状况，还是老问题，蒸气层变化。 按理说整个行星都在变大的情况下，地心的热量应该被新增岩层封住才对。 但不知道是岩体摩擦还是其他原因产生了更多热量，蒸气云又在爬高，这一次甚至导致气温整体有一定提高。 各监测点汇总的数据，测到半个月的平均气温上升了3度，尤其是夜间气温，高峰提高了近五度。湿度仍然在80%到90%之间飘，少数站点测到100%。 现在的日夜均温已经达到30度，白天最高温度35度，还算能忍受，但如果再往上五度，又要停工停产。 漆黑之地板块有随时可以全面启动的冷却塔循环，至少可以维持工厂温度不会过高，冷水管也有助于降低局部湿度，风谷板块就比较为难了。 暂时只能把冰封术的法术稍微在各地普及一下，这样如果温度过高，还能确保有足够的法师可以给菜市场、避难所等公共场所降温。 456 调皮奥黛丽 宫殿区，偏殿，原副部长级会议室，现改为外宾会议室。 坐主位的是王齐，李想穿着铠甲站在他右侧后方，左侧后方是行政总管来雯，李想右边还有个人，是外交部的官员，负责今天的翻译工作。 明明有语言通识还正式配备的翻译，阵仗很能说明问题。 没错，今天要会面的，是穿刺领主奥黛丽。 会面由奥黛丽方提出，希望在正式开始行动改造前，通过面谈决定是否要加入卫戍部队。 王齐很重视奥黛丽的个人力量，稍微提前穿正装在这里等着。他身上的正装和上辈子家乡的款式相似，短翻领加四个带盖口袋。 其实他个人比较喜欢短立领，但穿着会显得太年轻，不合适现在的场合。 坐在主位上王齐看了一会今天份的部门文件，外面有了踏步声。 礼兵直接护送奥黛丽至门外，帮她推门。 奥黛丽今天穿一袭黑色蓬松长裙礼服，黑纱材质有点好，隔着几层都能看到腰部曲线。 确实如外交部文件里描述的一样，外貌和纯人类没差异，确实有姿色。 黑发黑眼，面部骨骼比较接近于罗马正统，和本地人的差异不小，不知道怎么演化的。 直到门被打开，王齐放下文件起身，向对面走去。 门外有礼兵提醒奥黛丽靠近。 她动作慢两步，眼神似乎和李想碰了一下，王齐能感觉到，李想正盯着对面的胸口呢。 王齐伸手：“希望这次的会面能取得成果。” 因为别人都是用捶胸礼，奥黛丽低头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卡梅莉亚悄声提醒，才伸手握上，还偷偷用了点力。 “没想到凤凰王这么年轻。” 她力量不小，但终归还是太依赖附魔效果，王齐面不改色的晃了晃。 旁边有法师给“拍照”，王齐拿到了奥黛丽的面板数据，奥黛丽也见到了没被自己捏哭的男人，皆大欢喜。 凤凰王国没有摄影业，但有法师就能拍照，法术照片很难复制，只能用于取相，然后花时间改成版画或其他形式的画，才能印出来。 奥黛丽的属性对于已经接触过的人，算是极为夸张的，【力量60+120、敏捷80+200、体质60+90、神秘35+35、抗性50+50】，竟然自带加号，加号后面大概是代表附魔或者叫斗气属性。 在此之前，王齐在非内廷人员里看到的最高自然属性，来自于一名获得授勋的勘探队员，那位是民间招募的探险家，种群力量上也比利刃更高一点，不过该探险家以四星的水准，哪怕经过一轮“祝福”，还是连奥黛丽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敏捷更差得远了。 特别的是她的斗气并没有纹身，不像冒险家以及想象中那样全身都五颜六色的，不知是类型不同，还是在力量提升的过程中，实现了辅助魔力回路的内敛。 而对奥黛丽而言，第一次见到凤凰王，确实有惊喜。 魔法能够拍照，可是很明显，曾经见过凤凰王的卡梅莉亚没胆子邀请拍照，君主……哪怕是领主都很忌惮这种事情。 所以对凤凰王样子的认知，只停留在想象里。 这样貌气质只有后面那一个女人，真是浪费。 打过招呼，一群人回去落座。 奥黛丽出其不意，临到就坐前突然抢先两步，坐到主坐上。 李想就要发作，王齐伸手拍了拍她的臂甲。 没其他动作。 负责解围的是来雯：“奥黛丽大人，您坐错位置了，这里是王国的旗帜。” 凤凰王国既然有外交，自然也有旗帜，没花什么心思，橙红色旗帜加一只向上飞的凤凰，凤凰尾部有黑色碎片脱落，寓意涅槃。 这旗帜在桌面上的缩小版就这么多信息，后面插在旗杆里的完全体，凤凰脱落的碎片还有细节，有几位领主的家徽，和一些象征图桉。 本该由奥黛丽坐的一侧，也是大小旗帜，都是家徽。 其实所谓家徽也不一定是家徽，比如奥黛丽的家徽，其实是几十年前临时凑合的军事旗帜图桉，后来管理领主军和城市都要用，就稍微改漂亮了点留下来，并不是传承来的。 奥黛丽顶着卡梅莉亚要晕倒的表情继续发疯：“这个位置很舒服，不能换一换吗？” 王齐点头：“可以换，当作一个交换条件。” 他一点不在乎坐左还是右，因为这种会谈式本来坐的都是大体同一个方向，中心两个座位的角度差更是可以忽略，都是坐北朝南。 但他不是来请大爷的，凡事都要有进有出，要求面子就要放弃利益。 奥黛丽只是搞不懂管理很多人的套路，也不是真傻，听到王齐的话，再看来雯走向外面似乎要请礼兵换旗，赶紧站起来： “哎呀，还是不要太麻烦了，我坐另一边也一样。” 小闹剧过去，双方落座，进入正式会谈阶段。 庞勋城一方似乎是临时起意提起会谈，好在来雯这边有做准备。 现在庞勋还没交接，所以不谈奥黛丽个人是否加入卫戍部队以及后续待遇等问题，只说庞勋的利益分配。 不仅仅是领主资产、领主军去留，还有包括大户财产哪些方面合法哪些方面要交税，民众与大户间可能存在的投献关系等都需要讨论。 这个过程主要是来雯和卡梅莉亚两位“笔友”间的争论，只偶尔需要王齐和奥黛丽来决定是否需要让步。 实际都应该是外交部的工作，前期很多都已经谈过了，否则都当场谈怕是还要准备铺盖才够，而奥黛丽一方除了对部分条款的微调没有新要求，过程基本都是在重申条款。 王齐和奥黛丽两个杵在这里，最重要的活动就是确认一切后当面签署文件。 奥黛丽明显不适合干这种活，两位“笔友”交流了一个小时还没念完，她趁机打断，询问王齐： “陛下，您似乎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 “我是七星刺客。”奥黛丽说着，似乎想要散发点杀气之类的。 可惜和人长得不够猎奇，和恐怖片相比完全没有震慑力，一点点来自魔法层的“震慑”效果，也对王齐和李想完全不起作用。 王齐和她对视了两秒，叹口气：“奥黛丽……” 还没说完，奥黛丽已经主动道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以您的身份，过于接近我这样的人，有点草率。” 王齐也没追究，不管是她从李想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胁，还是主动道歉，不影响结果就无所谓。 “奥黛丽的财产需要有一半以贵金属形式存在凤凰银行。”王齐还是决定加一条，对来雯说，“记上。” 457 大将获得 一半财产存在凤凰银行，是一种对奥黛丽无礼挑衅的警告。 因为奥黛丽也没有造成实际破坏，王齐也不做出真正的惩罚。 凤凰银行是凤凰王国的发币行，原本还有的普通存取业务也早就转移干净，现在存在凤凰银行里的钱，没有行政手续审批是取不出来的。 王齐手握全境工业链和果汁的巨额货币回收能力，也不用贪奥黛丽这点钱，她啥时候不闹腾，啥时候批个条子也就解除限制了。 或者由她在军队里的服役状态和功勋决定，当然这一条的前提是她真的会加入军队。 王齐说出来后，奥黛丽的脸上温度降低了几度，但最终没有发作。 两位笔友继续念叨，奥黛丽制止：“陛下，我们来讨论下加入军队的事吧。” 这个事没有做会议流程，只能王齐自己来。 他先提问：“我方法律条问你都看过吗？” “看过，我想您在信中提的事，可以用正当防卫的方式避免判刑，是不是？” 信中的事，就是杀人要偿命的规矩。 王齐挑眉，点头：“是的，只要你不主动言语挑衅，对方一旦持械对你动手，就可以判正当防卫，不过如果对方用的是拳头，你也要注意分寸。” 上辈子的时候，正当防卫是个很模湖的区间，动不动就给判成防卫过当，这里的重点就是很难还原现场对话，只能根据行为做判决依据。 但魔法世界没有这个困难，找预言系法师往事发地一站就能重现过去。当然预言师有很多顾忌，施法风险高，服务要价高，也不是什么桉子都会用，只在影响特别恶劣或谣言扩散过度的时候才会雇佣。 “如果有人辱骂，我能不能打他？”奥黛丽很在乎这些事。 “参考伤情判断章节，你只能小小教训，打伤要赔钱，重伤你也要坐牢。” 奥黛丽看向卡梅莉亚，后者拿出一本书翻到某页给她看。 这是王国的刑法，书店就有卖的，很容易拿到。 王齐的小王国法务系统还很初级，刑法类型也不多，处罚只有公开吊刑、劳动改造、枪毙三种，罚款的情况都很少，书也比较单薄。 其中伤情判断也是借鉴的上辈子经验，比如肋骨骨折、小指断掉、破相、听力及视觉损伤属于轻伤，中度伤就会造成终生残疾，但仍然具备独立生活能力，生活不能自理的属于重度伤。 其实这个判罚是比上辈子轻很多的，毕竟那个年代只要动手，根本不考虑伤势定级就是成千上万的赔。 主要是因为混血们武力爆棚，又没网络来吸收他们的额外精力，加上族群类型多还没有完全融合，吵架吵到动手是非常普遍的情况，警务部门也处理不过来。 要王齐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知道嘴贱会挨打且没钱赔，类似的情况反而会变少。 奥黛丽看了定伤部分，又问：“如果对方要告我，我怎么证明是对方先开口辱骂？要我自己请预言师吗？” 如果是追朔血迹，只要学习探索魔法的普通法师就行，涉及事发现场声音的部分，就只能由预言师来完成，价格天差地别。 王齐说：“我听闻奥黛丽领主也是法师，你可以提供现场录音做证据，要求包含事发前后完整段落，如果有影像更好。具体取证判罚十分复杂，你可以咨询法院方。” 即使有录音也存在前期诱导可能，但无所谓，反正大方向是禁止嘴贱，只要不理她就不会有危险。 奥黛丽应该在家里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之前的行为也可能是想看看凤凰王好不好欺负，没用多长时间就做出决定：“好，陛下，我决定为您效力。” 军队不讲究为国王效力，不过王齐也不去纠正，这种大牛也很难用一般小兵的标准定性。 王齐给她个笑脸：“期待您在战场上的风姿。” 可能笑脸给出了不对的信息，奥黛丽突然问：“陛下，联姻的事您再考虑考虑吧。” 王齐明显感觉到李想的肌肉又绷紧了。 “你还是另找他人吧，我的王国不打算传给我的子孙。” “啊！？”不只是奥黛丽，卡梅莉亚也一脸痴呆的样子。 这个消息可能真的动摇了奥黛丽的意愿，后续没有发神经，双方顺利完成条文重申，王齐和奥黛丽在协议上签字，便结束本次会面。 礼兵把人都带走，来雯也回后面休息，王齐没走，李想也没动。 王齐起身，拉李想覆着甲的手，稍微用力，李想一脸问号顺着力气走到他前面。 “李想，嫁给我吧。” “？？？你刚刚说什么？”几乎百倍于普通人属性的她，浑身一个激灵，没控制好力量，把地板都给抖裂了。 王齐盯着她有点闪躲的眼睛，两只手各握一只手：“嫁给我，成为王后。” 李想脸红的低头，别扭的回答：“那……行吧。” 王齐决定给李想换个名头，不是因为奥黛丽重提了联姻的事，而是第一次听说奥黛丽有联姻想法的时候就在考虑这件事，现在觉得没必要再拖下去。 靠着脑内化学物质驱动爱情的时代对王齐已经很遥远了，他主要考虑合不合适，有没有必要。 李想很小就和他在一起，太熟悉了，熟悉到很难发展成爱情，更多的是亲情吧。 但很显然李想并不这么看，这就是个醋坛子，尤其最近几年越发病重。 所以等她喜欢上别人应该是没办法了——其实以她现在的职位，也没那个条件，一般人都不敢正眼盯她。 而在王齐这边，李想的确是个适合做伴侣的人，不管在外面怎么凶暴，两人一起时她仍然有着足够的体贴。这种体贴不是传统的随时嘘寒问暖，而是通过努力提高自己，帮他分担更多的压力，且会在他情绪不太好的时候主动开导或回避。 双方的生活适配度挺高的，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不能调和的矛盾，应该会一起走到生命终结时。 回到后面宫殿，等李想把盔甲换下，王齐跟她讨论仪式的事情。 对，更多的是仪式，而非婚礼。 458 大婚 国王结婚是个很复杂的事，也是历史八卦专家喜欢扎堆的地方。 王齐和李想的情况差异更大。 首先双方都没有家人，而且李想在民间传闻里也本来就是王后，不存在“一般流程”。 还要追求仪式感，就要询问索拉里斯能不能给脸露个面，索拉里斯也是个喜欢装b的，答应帮李想换头冠。 有了索拉里斯托底，干脆把外交业务也弄一弄，庞勋板块各领主都发张请柬，法特尔和翁吉也不能落下。 “场面会不会太大了。”李想看着准备发出的一大堆请柬，有点哆嗦，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就当是安抚民心吧，前面这段日子，大家情绪绷的太紧了。” 虽然没有发生动乱，但工人累晕过去的情况比浮岛起飞前多了很多，特别是几个工程较大的工地上。在食物、日用品供应没有明显短缺的情况下，这种变化主要还是民众缺乏安全感，希望通过建设获得可靠庇护所。 “啊，那我们要和民众都见一面？” “大概是。” “哎呀，好麻烦。”嘴里说着麻烦，眼睛里却似有笑。 立后仪式的各种流程安排非常繁琐，而且不像政务很多都可以用行政人员代劳。 前后折腾了两个月，等到新年的第一天启动仪式。 主仪式在大殿里开始，外宾十点半进场，王齐和李想穿礼服十一点半到场。 李想比王齐高了几厘米，加上今天的鞋子还有一点跟，几乎高了半个头，看起来有点滑稽，但问题不大，混血里也有一些女性普遍比男性高的偏母系族群，以外宾们的修养，倒也没有当场不给面子。 “感谢诸位外宾不辞劳苦，赶来我凤凰王国王后加冕仪式。” 说句场面话，由来雯宣读仪表。 很无趣，就是宣读两人干过什么大事，当事人听起来相当尴尬，但对于完全没有接触过李想的外宾，确实有必要介绍一下。 仪表读完，接下来索拉里斯登场。 王齐和李想转身，对着这两个月临时长出来的索拉里斯凋像说话：“恭请伟大母亲为我的王后加冕。” 她真的很喜欢表现一下力量，不知道是养蚂蚁的心态还是对外星智慧种群炫耀的意思。 索拉里斯直接把大殿顶盖掀起，直接抽取王庭树的物质覆盖在凋像上，过程能看到凋像也整个化作光，形成由颗粒状组成的巨大人形，完成后还在发出强光。 这个光效在王齐和李想的距离看，大概得有六万到八万流明，很像从低纬度乘飞机抵达赤道时，刚出候机大厅那种刺眼感。 特效强度感觉新城都能看到，感官上也没有攻击性，好像是专门为了特效而特效的法术。 大概是有什么精神系法术，明明应该没见过索拉里斯的外宾们一个个主动跪了。 “漆黑之地统治者，吾以众生之母名义，加赐汝‘文明守护者’称号，王后，今日起你便是‘星耀之女’，此冠冕会保护你不受‘洪流’影响。” 似乎很喜欢给人冠名号，不知道跟什么人学的。 索拉里斯施法很快，说完话的时候，王齐和李想的头冠都有变化，款式差异不大，只是头冠长高了点，多镶嵌了点认不出来的各色石头。 “洪流，那是什么？”李想似乎有点懵，王齐主动提问。 “洪流者，既汝等口中三界之门。” 噢，就是那团彩色。 正等着索拉里斯归位，她还有新动作：“王后相合，当普天同庆，吾便为境内子民解除病痛。” 这段说完，索拉里斯的魔法形象化作绿光往外飞去，大殿顶盖重新归位，原本的木头凋像已经不见踪影。 王齐和李想对索拉里斯的意外行动完全不知情，相互看了一眼，决定先不管。 转回来说话：“各位宾客请起身，跟随礼兵前往餐区就餐。” 这群人起身时发现，有很多都有腿软的情况，貌似索拉里斯出现并不是王齐眼里那么“平和”。 王齐把娜塔莎叫来，让她去看看飞出去的绿光怎么回事，然后和李想一起去餐区。 这餐区原本是部级联合磋商会的场所，临时腾出来的。 随着王国体量增加，宫殿区整体面积有些捉襟见肘，等换了巨构城市再说吧。 就餐也不像民间那样灌酒，王齐带着李想在里面走一圈打过招呼，就算完事，到后殿休息，接下来还有任务。 休息时娜塔莎的副官先回来，表示城中药店附近的病人突然好转，几乎人人都被绿色的光团砸到过，娜塔莎已经前往新城调查。 “……她不会是全境施法吧。”李想眼睛睁大。 王齐也有点懵，拉李想到后殿区的祝福间找索拉里斯的凋像打招呼。 但这次索拉里斯没现身，给出“累”就把他打发了。 “你想问什么？”李想看他。 “我一直担心索拉里斯在这个世界的整体力量不够，现在看来有点会错意啊。” 李想倒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在我老家那，不是有魔临日吗？会不会是她本来就要适当的施放力量？” “嗯，有可能。” 前面近二十年没事，不意味着一直都会没事，也许这种情况只是寄核体积累到一定量级才会发生的呢？ 终归不是自己的力量，他国王的合法性都是靠索拉里斯背书才有的，和部长们吵了不知道多少年也就只能禁止建设神殿，上级真的乱玩他也管不着。 临时等不到娜塔莎回来，王齐和李想给白小角批甲，两人穿着礼服骑上去，到外面和礼兵汇合，出去游街。 游街对王齐这样的宅男属于折磨，非常慢，礼兵都准备了两班来轮换。但没办法，作为安抚民众的重要一环，让大家亲眼看到国王和王后在一起，也是一项工作。 把整个城区绕一遍，已经日落，按计划回宫殿休息，明天起全境游街。 第二天出发前，娜塔莎也带回了情况，她已经在新城、红石、风谷确认过，应该是几乎每个人都有被索拉里斯的绿光击中，也有个别人躲开了，听说已经把自己关屋里不敢出门，怕被嘲笑。 要是真的每个人都有一份，这个能量级也太夸张了。 459 “神”的力量 国王和王后的游街持续了多日，回到宫殿后，除了睡在一起，生活节奏变化不大。 索拉里斯当日施法的影响仍未消除。 现在夜族和利刃一个个牛批的不行，好像法术是他们放的一样。 其他族群只听闻过“伟大母亲”的名号，还是第一次见到“神迹”，当场就有不少人改信仰了。 宗教在精神安慰方面的效果，比绝大多数药理、心理治疗都更有效，何况是全境施法这么夸张的情况。 就是后遗症多，甚至索拉里斯真实存在的情况下，基本无解。 王齐也没有极限打压，只要不聚众传教，自己买手办回去拜一拜之类的，根本不用管。 索拉里斯一个治疗法术，大概消费50万法时的魔力，相当于两万个刚达到七环的法师总魔力量。法师能驱动一定比例的自然魔力，而索拉里斯瞬间动用的能量级太高，超出了自然魔力的流动性限制，可以说基本都是她自身的力量，实际倍数会小一些。 不过不管倍数差距有多大，在王齐眼里都没多大区别，情况很严重。 他来流放地的任务是和本地世界意志沟通，在这里发展一个新文明是他实现目标的路径，没有强大制造力的支持，单纯填人命和本地世界意志取得沟通，太过于虚幻。 但索拉里斯一个法术下来，感觉距离目标更远了。 以她现在直接全境治愈的施法能力都不能惊动本地意志，弑神也许会成为不得不做的事。 王齐分析过一些本地传说，尤其是关于主世界神明、魔界君主的部分，有理由怀疑这些所谓的神，本身就是世界意志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凡间生物窃取了世界意志力量的实现了生命层级的进化。 对本地神的强大程度，一直以来都比较缺乏概念，也许索拉里斯是通过施法故意给出提示。 夜族和利刃视索拉里斯为母神，但她自身并未因吹捧而膨胀，与王齐的沟通形式也比较接近于两个不同外星人之间的互动，并非什么神谕。从这里也能理解索拉里斯为什么喜欢装b，抛开力量不谈，双方互为外星智慧种族，夸赞和崇拜就有了意义。 “抛开力量不谈”明显违背事实，大部分生命在索拉里斯眼里都没有价值，这一点从她愿意为了让王齐到异世界来，切断艾莲娜老家一侧的通道就能看出来。 所以装b对索拉里斯不是刚需，因此她施法的目的，在装b之外还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想提出的，类似艾莲娜老家魔临日那种周期性施放能量的必要性，一种是提示。 但和魔临日被拉长到半个小时的能量施放等级对比，瞬间施放法术的提示性意味更重一点。 不论是不是提示，以此做参考估算“神明”的力量，数量级差距应该不会很大。 神明能一次性动用的魔力，也许在一万法时到一千万法时之间。 上限可能到不了一千万，不过现在看来都是顶不住的能级，多一位数少一位数差别不大。 就按索拉里斯本次使用的魔力，约五十万法时计算，如果转化成破坏法术，城市级魔术阵要挡下来要大改。 现有的城市级魔术阵是当年由奥兰最早设计的，核心是一些百公斤级的人造宝石。把当时用的敏特单位换算成法时，凤凰城的整体防御魔力储备约三万法时。 然而在实际使用时，它只能挡住功率在一万法以下的魔法攻击，相当于蓄能十五秒，可以挡下一个七环法师包括魔杖储备、自然魔力引导在内的全力一击。受限于当时奥兰自身的水平和魔法材料投入，防护盾的能级也有上限，不能无限叠加，最多只能同时顶住两发大招。 再回头看索拉里斯的魔力投放量，就知道差距有多大了。 城市级魔术阵的防御上限，实际只有约85法时，如果采用穹顶式多向防护还能高一些，但也就勉强能到一百附近。 索拉里斯，五十万！ 甚至这个五十万，还是投放到人的魔力总量，计算绿色主体光球全境变向飞行的损耗，数字只会更大。 因此才说神明的上限是不是能到一千万根本无所谓，毕竟现在连达到“千法时”能量级别的护盾都没有，一百万、一千万也没有差别。 以王齐和李想现在储备的魔法知识看，千法时的防护能力不存在技术瓶颈，现有的魔法材料是可以解决问题的，类似于把电线加粗。 不过再向上，万、十万，就难说了。 正好研究院现在也在利用卡洛琳-拉瓦公式钻研魔术阵的基础功能，应该能逐渐积累经验继续推高魔术阵的极限，就把这东西当成学术课题发过去吧，什么时候能形成应用不知道，至少先研究起来，看看中间有哪些瓶颈要解决。 回到王国的现状。 此时主要面临的状况有两个。 一个还是老问题，温度和湿度。 又经历两个多月的推进，应该是受到气压影响浮岛有所升高，拉开了一定距离，浮岛表面昼间最高气温达到38度没有继续上升，主要是夜间气温太高，最近十天的平均值足有34.5度。 湿度仍然维持在80%以上，几乎每天都有几个时间段能达到100%。 高温加100%湿度是件非常头疼的事。 过高的湿度下，一旦出现温度降低就会析出水分，这些水会导致建筑外壁尤其是阴面长期湿润，同时也会让各种露天非防锈金属更容易锈蚀，这里影响到的尤其是那些安置在室内的设备。 人员则受到夜间高温高湿影响难以入睡，当然这部分各混血种群的情况不太一样，原红石、风谷一代的人耐受力好一些。 夜间高温实际来源就是水蒸气，水在自然物质里的比热容是拔尖的存在，该温度下大致占混合空气总重量10%的水分，导致空气总热容量提高了三成，这极大的影响了夜间降温。 现在各地都在建设凝露装置，其实就和工业冷却系统差不多，一个环形管上焊接两套多层板结构的散热器，一坨拿风吹水淋，另一边就会呈现出较低温度，以达到凝露效果。 但水汽不像魔力，它随空气流动补充的速度要快得多，以城市为单位很难控制湿度，只能当作给河流、地下水补水了。 当然人如果太难受，蹲到凝露装置附近休息还是有帮助的。 室内湿度就麻烦了。 凤凰王国到底是个小不点，混血们身体再强，也不可能覆盖完整工业链，即使已有的部分产能也很有限，尤其是电机生产，现在受漆包线原料制约非常严重，根本照顾不到民用需求。 暂时的应对方法，是保持各避难所温控装置长期运转，让民众能随时进去休息甚至过夜。 如果情况迟迟不能好转，就要启用新的混凝土建筑规范，直接在建筑里集成凝水装置。 温度、湿度虽然难搞，至少还没有超过混血的耐受极限，加上各生产厂家控温系统改造，还有一定余量。 另一个状况才是真的蚌埠住——有板块垮了！ 460 外挂升级 王齐实际一直有个疑问：飞起来的都是一整坨石头吗？ 即使受到神秘的反重力作用效果可以飘起来，可板块平均面积都过万平方公里，垂直高度至少在五公里以上，哪怕按空气密度来计算，也有数百亿吨的量级，就单靠火成岩能顶住吗？ 火成岩是行星的主要构成要件，王齐上辈子的世界火成岩占比95%以上，剩下的才是各种沉积岩。 风谷发现的油层可以证明，本世界的沉积岩层可能都有数千米深度，也许会进一步降低浮岛整体强度。 果然，真的会崩！ 王齐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不过这种程度的灾难还是有点顶不住。 最近的一块是风谷隔壁的沼泽板块！ 它就在航班飞行员眼皮下解体，从一个1.2万平方公里的板块，变成了十几块，有大量的小石头落入下方。 还有个现象是浮岛的高度似乎和板块大小有关系。 沼泽板块崩溃后的小碎片，在十几天内高度至少降低了五百米，趋势并没有显着变化。 因为太近，情况无法隐瞒，行政系统通报消息，并要求市民随时关注各公示板，注意城市警报。 老生常谈，这种级别的变化面前，人类……不，整个生态系统加一起，都显得过于脆弱，前面算过，全世界的生物相对于世界本身就相当于个跳蚤，把所有包含植物在内的生物压在一起，重量数量级都还比不上一个板块的质量。 运气就是能不能活下来的主要因素。 好在板块崩塌不意味着直接落到下方蒸气层里去，小块浮岛仍然飘着，没有完全瓦解前期几次有效的避难行动给民众建立起的信心，加上索拉里斯才演示了一波“神迹”，整体还算可控。 但犯罪率和摆烂率也不可避免的有所提高。 王齐综合看了境内的各种问题，决定先解决电机难题！ 推动黄金化工、魔法学院、红石魔术设备厂、庞勋魔术设备厂，组成联合攻关项目，尽快解决聚烯生产问题，至少要能小规模供应漆包线生产。 会推到电机，也是因为食物热量储备、盐储备、蓄水问题已经都得到一定处理，民众的基本保障没有问题，所以才会轮到电机。 小型电机可以解决建筑内湿度问题，哪怕后期电力中断，用脚踏发电驱动除湿器，也能实现室内降低湿度，有利于人员休息保障。 中型电机可以服务于各种机械设备，提高避难所扩建、建筑改造的效率。 重型电机现阶段主要用在蒸汽轮机发电装置上，也是之前的保供项目。 如果聚丙烯聚乙烯产能大一些，并完成一些基础变性，隔热材料、绝缘材料都能得到大幅度增强，甚至可以做出简单的电路板来，以进一步增强卡车、飞机的功能性。 总之聚合材料因浮岛化进程卡了太久，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是逐渐企稳还是越来越糟，再不主动推一把怕是以后会没有机会。 把这些事情安排下去，又过去半个月，王齐终于等到自己的外挂【进化大师】升到8级。 多年前预计的没错，这一级仍然是按照增量大体50%提升的，每天机会仍然是五次，主点数从原本的4点增加到6点。 4、6，都是对王齐自身【整体增强】对应的增量，加给别人是一次9点，加幽灵12点，还要带联动效果。 下一级就过于遥远了，主点数6就对应6经验，一天30点经验，下一级的目标是50000，净增量有3万，意思是王齐谁都不加也要一千天。 不过真算起来，没有上一级的12000差值那么难。 上一级在卫戍部队一营、二团一连身上投入的时间，包含死亡和退役在内，前前后后花了四年多，还有内廷的全员增强也折腾了不少时间。 现在的情况增强一两个人已经没有太大意义，维持现有的人员规模更替，也就占掉他一半时间，自己和李想的部分还可以再压一压，一年大概能空出五个月时间做提升，这样9级还是有希望的。 现在刚升8级，不着急升级，得先浪一浪。 拿内廷人练了练手，发现一个新变化，现在加神秘和抗性，已经没有负反馈了，直接是给神秘或抗性+9。 此前王齐不太给人加神秘和抗性，就是因为带了一点负反馈，六分之一真不算少，对于原本有15左右数值的利刃还好点，外族加一组就跌破十了。 试过效果，王齐拿了一张纸给李想看：“你觉得什么人对王国最重要？” 纸上写的都是职业类型。 李想看一看，不确定的问：“法师？” “法师的确重要，研究型的尤甚，但法师对眼前的情况有自保能力，暂时不考虑。” “你想给工人增强？” 王齐点头：“对，我觉得很有必要。” “那就是工程员呗，或者高级技工。” 其实王齐想的也是这两个职业，他们都是非常需要时间积累知识和技能的类型，一个个都是厂里的宝贝，这要是出现几个热衰竭，厂长大概真的会哭。 而且顶级技工和高级工程员的人数也不那么多，拉出300到500个名额，每人来一下，技术人员加体质，工程员加抗性，最多三个月出头能搞定。 两者加的属性不同，主要是希望能在加号后面的属性衰退前完成更多的转化。 每个人来两下当然好，但时间拉的太长，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想好就做。 先从已经获得授勋的名单里挑。 凤凰勋章各行各业的都有发，但把法师、基础工劳模、作为添头的厂长、车间主任们剃掉之后，高级技工和工程员没剩多少， 大概两百来人，全部加上。 然后是今年的授勋名单。 每年授勋名单在五十人左右，这两年因为情况比较困难，需要鼓励鼓励所以八十来号。 总共没几个，那就算他们捡着了，也就多花个十天，把今年的都惠及了。 还剩下一半，让各官营企业和重点企业自己推举，凑足五百个。 排序上先安排已授勋人员的部分，等这边弄好，后面的推举名单也有了，今年授勋的放最后。 等到这波安排完，再把已经授勋的法师全部拉出来，每人来9点神秘，加上卫戍部队替补，今年份差不多就没了。 461 裂隙变化 魔界，神陨王朝。 送出达芙妮的布来德领主郁闷了，裂隙突然又变成只进不出，甚至有消失的迹象。 布来德经历过上一次三界战争，他是亲眼见过裂隙的，知道它大体的演化历程，不过这次的变化快了点，有点出乎意料。 至今为止，布来德的战略战术布置都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主世界自然教会的神经病封了墙，但也等于是把有世界门的地区双手奉上了。 布来德也从主世界淘到一些好东西，包括工匠、舞者、诗人、音乐家。 手下的魔族到了主世界有些放飞自我，不过好歹布来德的话还有一点点用，已经弄回家的有两百多人。 为了安置这些娇气的人类，布来德启动了距离自己居所数十里外的行宫，那里有大型魔术阵保护，能保证人类不会热死。 应该说幸好他这么做了，不然裂隙突然封闭，已经抢来的人又死掉，奖赏和送礼都没有好东西。 是的，领主也要送礼。 主世界的人类送给大君太浪费，在大君那除了死亡和变异，活物不会有其他命运。 但还是有很多厉害家伙喜欢人类的。 而作为奖赏，人类也是很低成本却有很好效果的“物件”。 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人类来源断了，布来德自己还要留一批赏玩，附近领主每个送几人就差不多了，没有多余的用来奖赏，还得自己掏口袋。 魔族数量过于庞大，尤其小恶魔那样的几乎会挤占掉所有生存缝隙，采矿需要非常夸张的武装力量保护，农业只要离开了领主直接控制区几乎无法发展，各种资源都相当贵乏。 比如布来德如果要赏赐手下，又没有多余的人类可以给，那就只能发魔法道具或有一定珍惜度的炼金制成品，原材料无法保证来源的情况下，这些东西发一点少一点，比发人类还心疼。 布来德此时正在自己的高塔里看着人类的歌舞表演，心里很烦恼。 要不让掳来的人类自行交配生育，不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了吗？ 仔细想想，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人类是一种发育速度奇慢无比的物种，生下来的孩子几十天（魔界一天相当于流放地一个月）都长不大。虽然像野狗一样生存也不是不行，但那不就失去了掳掠工匠、艺人的意义？野狗般的人类主世界要多少有多少，并不是布来德喜欢的类型。 所以要维持这群人的可赏玩性，必须要精养，要让他们有余力把自己的技艺传给下一代。 食物、服装、纸笔墨水、蜡烛、工匠制作乐器、家具所需的材料，这些东西的供应缺一不可，还不能让魔族近距离管理，怕不小心把人给弄死。 这么多需求在魔界很难维持，因为低级魔族只会搞破坏，就算是领主，也只能在家门口用少量中级魔族维持一点点可怜的种植和畜牧，稍微远一点就有被成群低级魔族偷袭的可能。 布来德家的种植和畜牧园，主要维持自家高塔和从事种植、畜牧的手下自用，逐渐回收人类的时候，也用魔法适时提升了产量，甚至冒险把耕地往外开了一点。 然而这远远不够支持一个人类村落扩张人口，除了食物和木材，其他东西本地都没有，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获取。 早知道这一次的裂隙变化这么快，早一点就应该多派些炮灰，从主世界换些物资回来。 他在家里愁眉不展，没多久，黑潮大君传来旨意。 黑潮大君的传旨方式，是直接在“昂森查普达巴泰勒”既神陨之地发动广域传声，境内达到四环以上的魔族都能听到。 这次的旨意大意是裂隙演化即将完成，但为避免领主不自量力导致自身陨落，大君会把裂隙分成几个部分，禁止领主级通行。 很短，信息量却不小。 布来德自身参加过上一次三界战争，那时候他虽然还是个小喽喽，可也算前任领主的心腹了，也没听说过故意切开裂隙的情况。 而且当年裂隙变更形态，至少用了两百多天，这才不到十天，区别也太大了吧。 另外，裂隙是什么？那是可以吞噬一切生命，一切攻击的未知，居然也可以分割吗？领主和大君之间到底差距有多大？ 魔界的实力划分相对粗糙，虽然也能像主世界一样细分，但没必要。 魔族只分低级、中级、高级、领主、大君五个等级，如果硬要细分，高级魔族里就有个别数量七环的，而领主最低就是七环。 几百年前，人类还搞出过八环半神这种可笑的分级，放在魔界也就相当于比较强的领主而已。 魔界人不喜欢细分，因为分的太细很容易被同族干掉，大多数五环的一定会死于四环同族的手里，向上向下都一样。 粗糙分级方式的依据也不是个体力量，而是以无法逆天为准，一百万只小恶魔也灭不掉一千名中级魔族的部落。如果被灭了，那他们就会被从中级魔族的名单里剃掉，就算剩下几个比较强的个体，也只能叫流浪魔族。 这个分级的基础就是小恶魔无穷无尽的数量，能在这个疯狂的环境里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拥有族名。 该形式下，大君比领主强得多，理所当然。 不过都已经做到领主了，总要有点上进心，揣测大君的实力是每个领主的必修课。 大君动手切割裂隙应该是一场好戏，不容错过。 布来德担心有人偷家，把自己的宝贝人类给弄死，决定来一招声东击西，自己的高塔没有启动守卫魔术阵，他自己则给行宫给额外套了个罩子，然后伪装成流浪魔族去境外看戏。 这一招不为防外敌，主要是防着自家领地里的下级魔族们。 没带任何手下，布来德一个人化作一缕风很快抵达目标地。他是恶魔和吸血鬼混血，好像应该变蝙蝠或直接飞，但那样做太显眼，反而不常用。 裂隙是一道连接天地的“斑块”，呈现魔力的本源流彩状。 裂隙的通行部分分为本位和投影。 高级魔族和领主级需要走本位，也就是要求飞起来穿过裂隙的纵面，走本位不需要支付“代价”。 走投影则需要对等交换，可以支付魔力、肉身、他者的性命，不支付也行，纯碰运气，如果前一位刚好被吞，那就不需要任何代价。 可运气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放在裂隙阴影里会变得极为危险，因为即使神陨帝国的领主们，也不太确定阴影通行是不是一定遵循“交换”原则，它很可能会单纯的“随机弄死一部分”。 布来德等神陨王朝的领主在大君的指导下，行动都很谨慎，不过很明显，黄星领主这种野怪就不那么讲究，是单纯的推着野怪和流浪魔族往里面挤。 提到黄星领主，东面过来的不就是吗。 462 裂隙与本源 裂隙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超平坦区，视野非常开阔。 这种平坦度不是天然的，而是裂隙降临时「吞」出来的，上面一切不平之物都已经从魔界消失。 随着时间流逝，大量的魔族在互相厮杀中死在这里，养活了不少恶魔植物和阴影植物，红的绿的紫的黑的点缀在岩层上，有了些生气，也破坏了超平坦。 布来德为了避免被下级魔族骚扰，过来的时候套着黑斗篷飘在半空，第一时间发现了黄星领主的行宫。 黄星领主是个非人形生物，脑子大概也不太好使，它对行宫的理解和大家都不一样，那是一座真正可以移动的房子，可这移动力并不源于房子或是魔力，而是扛着房子的数百名中级魔族。 低级魔族可不会分辨敌我，这么一群扛着房子的魔族，还需要其他魔族在外围形成保护圈，阵仗非常大。 和这种不成体统的行为一样，黄星领主也很不礼貌，直接向布来德投来【心灵震慑】。 布来德有点恼火，但又不能发作，其他领主随时可能来到现场，自己先跟黄星领主打起来，怕是要出事。 所以他也没反击，反而把斗篷变化的更为蓬松，身周也化为漆黑，免得被人一眼看穿身份。 但傻子们总因没有遭到毒打产生误会，黄星领主的行宫稍微调整了方向，向布来德靠近。 「艹，有病。」 布来德还是没动。 外面的野生领主总以为神陨王朝的领主一个个都是弱鸡，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弱者，神陨领主只是被黑潮大君管的太严，所以存在感不那么强而已。 布来德不怕开打，只是担心被人摘桃子。 幸好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以房子为主体的移动速度十分有限，双方距离才捎捎拉近，又有新人到场。 装扮、选择的浮空高度，几乎和布来德一模一样。 可能是领主，也可能是野生的巫妖。 这都不要紧，反正大家来的最终目的，都是看大君要怎么把裂隙分开。 新人的入场有效打击了黄星领主的嚣张气焰，它的行宫停了下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到场的顶级魔族越来越多，几乎有一半都和布来德一样做着掩人耳目的装扮，也有几个根本没在怕，直接用法术清理掉大片的下级魔族落到地上休息。 所谓人多势众，魔族也一样，人多起来，就不用担心被大君责怪私自出境。 大君不喜欢预言，她说的即将也不会隔天。 现场大概凑了二十来个赶过来的看客，裂隙出现了变化。 通天接地的流彩斑块开始变形，布来德识趣的闭上了眼，这个景色曾经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过创伤。 不过其他看客就不是人人都见过这种场景了，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 流彩本身对顶级魔族并不可怕，只是在这个变化中，会显示出背后的一丝丝气息，宏大、浩瀚……以及诡谲。 诡谲到明明流彩没有凸显出什么特别的形状，仅仅用毫无逻辑的颜色，就能让观察它的人感受到致命威胁。 自觉已经做好准备的布来德稍微睁眼看了一眼，几百年没跳动过的心脏又扑腾跳起来，他的恶魔血统正在被激发。 还是一团颜色，因为流彩没有阴影，甚至无法分辨它的具体形状，但就是给人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比面见大君还强。 黑潮大君真的能分割这东西吗？ 不看为好，等大君来了再说。 闭眼改用魔力感知，「看到」的画面就舒适多了。 二十名看客，在魔力感知视野下都是 一个个光球，是魔法盾在感知下的特殊成像，能屏蔽掉魔力感知对内部的探测，他自己也一样。 而流彩，在魔力视野中还是有颜色！ 但明明应该是一样的颜色，却反而让人感到安心。 看客们都有着各种手段应付现在的情况，下级魔族们已经蜂拥着向外逃窜。 很快就有一小半不动了，因为它们要过一个阴影检定。 变化来自空中巨大的本位，裂隙的阴影却从未消失，就在刚刚一瞬间，阴影突然完成了数十倍半径的扩张和回收。 这个阴影鉴定只有恶魔系能完全免疫，其他非高等魔族，有一半几率被吞。 和裂隙平时直接用流彩包裹食物的吞噬方式有些不同，没过检定的魔族会瞬间化作固态虹色物质，它也是魔界非常重要的魔术资源之一，固态本源。 固态本源在天空光出现角度变化时或直接调整视角，在各角度会呈现不同的彩色配置，比如五彩斑斓的绿、五光十色的白。 功能上它可以替代魔法宝石，甚至更强，实质上就是一坨已经完成魔力化的物质。它看起来是固体，摸起来是固体，但本质上是一团纯粹的魔力，把时间轴拉到足够长，它会完全转化成平时摸不着看不见的魔力。 布来德想起什么，忍着裂隙本位变形带来的极度不适，去观察几个十分贪婪的莽夫。 他们正在用魔法或直接用肉身扫荡下级魔族转化的固态本源。 众所周知，攻击裂隙会遭到吞噬，固态本源不是裂隙，可在裂隙本位转化的过程中，这些东西也被视作阴影的一部分，接触一次，就要过一次检定。 布来德上次光顾着跑路没有机会，这次他想看看领主能不能被转化，心底里暗自给裂隙加油着。 裂隙果然是最接近魔力本质的存在，有一名比牛头人还壮实的领主在扫荡了数千具固态本源凋像后，突然身上彩光一闪。 「砰！」 领主直接炸了。 和下级魔族的状态十分不同，这位领主炸出来比他身躯大了数百倍的固态本源颗粒。 精彩！ 场上来这么一下，另外几个动手的看客立刻就不敢动了，甚至主动离开已经收拢的固态本源一段距离。 裂隙的演化还在继续。 过程十分缓慢，整体变化不算很多，大概是太大了吧。 后半段裂隙的本位变成类甜甜圈状，是个极为规则的曲面，而裂隙的阴影部分，则化作金字塔状，在四个方向留下楼梯。 可惜这个金字塔根本不是用来通向本位的，仍然是支付代价直接穿去流放地的阴影模式，只是改了个造型而已。 没有让大家等待，黑潮大君直接登场。 大君的形象无人知晓，她来到现场，黑色如触手的物质从地下飘出，像气体一样升高聚集，直接覆盖在完成演化的裂隙上。 然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几团巨大的黑光从空中飞往别处，原地留下的变成了一个没有金字塔部分的……隧道？ 一个很突兀存在于地面上方的黑色隧道。 众人等了一阵没有新变化，试着移动了一点距离，看到隧道中心仍然有流彩，但颜色分布十分均匀，像同心圆。 这就稳定下来了？ 如果领主钻过去，会发生什么？ 还活着的领主相互等待，但没有人真的傻，包括黄星领主。 一直等到又有小恶魔飞到近处，开始啃食现场的固态本源，大家才决定不等冤种出现了，把现场财产分一分各回各家吧。 布来德又可以继续从主世界捞手艺人，至于打打杀杀的事，交 给别人就好。 嗯，为避免出现新状况，还得弄点农夫和纺织娘来，实现农庄自给。 463 教会人员体系 流放地、魔界都在经历剧变的时候，主世界却安逸得很。 自从自然教会的降临体圣女把世界给墙了，剩下的绝大多数地区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各国经过长时间的协商、争论、妥协，总算在最近达成了初步的联合作战协议和关税放宽协议。 听起来挺美，实际执行中，仍然是各种扯皮。 举例来说，降临体圣女在把自己献祭掉之前，并没有彻底封死所有的通道，留下了一些由地形构建的易守难攻的区域。南线的几个国家，平均都有一到两个威胁点需要长期驻防。 按理说签了联合作战协议，就该轮换或合作驻防了，可实际上仍然是那几个国家在独自支撑，其他自家没受到威胁的，只是偶尔被吵得不耐烦才拿出一点点军需品和装备送到前线。 比如最近一次，雷鸣国残余部收到了来自北方邻国的200条火枪。 200条火枪！ 战况稍微激烈一点，这只是前线两天的损坏量。 提到雷鸣国，这个曾经自以为「先进」的国家，现有领土面积只有之前的一半，人口已经跌落到五分之一的程度，可以说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如果不是生命教会和光明教会提供了一定的支持，早就散伙了。 其实现在离着散伙也不远，议会已经彻底解散，由原来的边防军执行军管，试着在雷鸣国残破的肢体上榨出一点力量重新壮大。 当然重新壮大是不可能的，光明教会和生命教会的两大教区设立，通过教会学校快速占掉了大量的教育资源缺口，未来的国民可不会认同这个把自己搞得四分五裂的雷鸣国。 教会的力量在灾难中壮大，并不是因为教会有更强的人力。 在比例上教会拥有更多的法术型人才，但说到底，三大教会加一起的总数也不到总人口数的百分之一，哪怕涵盖只供奉三大教会的信徒，也仅仅占三成左右。 教会力量的壮大，单纯只是因为非教权国在灾难应对上太差劲了，自然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希望寻找更靠谱的庇护者。 四季女神这种自然崇拜团体没办法提供安全产品，真正有能力的只有三大教会。 这些人只是信徒，还不能直接算成教会力量，真正的教职人员转化机制更复杂。 以光明教会为例，教职人员一般都是从小在教会长大的，比如父亲没了，母亲找了份上班时不能带娃的工作，孩子就会被寄在教堂里和同龄人玩，教会为了扩大虔诚信徒的数量也鼓励大家这么做。 这种形式和教会学校还不一样，教堂很少直接参与教学，只是派几个修女或修士看着孩子避免走丢，在这个过程中会把教会典籍当故事念给孩子们听。 该带娃形式会产出比教会学校更大比例的虔信徒，但终究规模较小且学业上有些缺陷，即使后来有机会加入教会，也多是底层修女、修士。 已经成年的人，想要加入教会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长相上特别亲切，不管是容易被信徒喜欢还是被孩子喜欢都可以，不过升迁途径同样有限，最多能到神父这个层级……和神父层级对应的女性还是叫修女。 真正的法术系教会成员，主要产出于封闭式管理的教会学校。 光明教会有三种教会学校，雷鸣国现在只有两种，分别是自负盈亏的普通教会学校，带有公益性质的封闭式学校，后者费用很低，就算是单亲家庭也能负担的起。 第三种学校和第二种差不多，但不是出钱就行的，只有在教会长大且没有亲属的孩子有机会。 这些教会学校的一大功能就是筛选出有魔法学习潜力且对教义理解比较深刻的孩子。 所有读过教会学校的孩子，大概占总数1%比例会进入教会系统，做一段时间修士，如果能在自习和教堂其他成员的帮助下，学会一些初级戏法，有机会进入光明教会内部的「圣光学院」学习。 不过这条线最高也只到神父、地区主教的层级，主要还是和普通人互动，没事不会让他们去直面魔族。 教会的中坚力量，则来自于弃婴群体。 普通人生了孩子觉得养不活，或者干脆不想养，都可以打包放到教堂，教会会一并养大。 整体成长脉络也是走教会学校线，也就是第三种教会学校的主要生源，里面有天份的不需要当教士，直接就转入圣光学院。 二十四岁以内能达到三环的才能继续往上爬，中间也需要做几年基层修士，表现最好的一批，通过心灵检定后，在32到35岁有机会转职神战士。 圣女、圣子也是在这个群体里出来的，那都是虔诚的天才。 虔诚的天才这个说法可能有点怪，实际越是天才，心智受鬼神故事的影响越小，他们会选择成为「容器」，很多都是因为「为人族赴死」的使命感。 没天份也不要紧，完全由教会养大的孩子都是教会重要的人力资源，教区的各种民间事务也主要由他们承办。 所以一个成熟的教区，在教会和信徒之间还会有一个教子群体，教堂、学校的各种采买和教区的整体行政事务都由他们管，实在不成器的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教堂周围。 当这个群体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从教区转化为主教区，根据虔信徒规模，可能会在当地建设新的圣光学院。 总而言之，从民众落难不得不开始求助于教会开始，到真正转化为教会的力量，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如果自然教会的降临体圣女没有封墙，按以往的经验，在三界大战期间会把基层门槛放松一些，虽然会导致纯洁性下降，但至少能一定程度上维持战斗力。 现在各国都因为【伟大之墙】的存在，显得过于懒散。 但三大教会，特别是光明教会，实际在收紧。 他们暂停了神战士的数量增加，把更多的资金投入在圣光学院里，稍稍加快了培养战斗系神父、修女的步调。 不一定有用，只是受制于神战士武装天文数字的成本，不得不取一个平衡点。 做出这样的转变，则有山港的一部分功劳。 464 山港经验 山港，是几年前神战士天命星小队找到雷鸣国边防军逃兵的地方。 当初为了守住一个航运点，希望把逃兵们转化成信徒，由天命星小队建议，主教区在此处建立了新教区。 但其实按照光明教会的基础运行逻辑，缺乏基础群众基础的山港并不能称之为教区，只能算是个高配教堂所在地。 作为一个按教区规则设立的教堂，虽然人员上有所精简，力量仍然不算小。 教区三大要件，主教团、神战士小队、审判所一应俱全。 主教团是包含教区主教和教堂首席神父、修女在内的团体，正常教区的设置数量在11以上，为质数形式，如13、17、19等，主要便于做出决策，同时防止主教堕落时无人制衡。 山港主教团只有5人，不过这个比例对于总数只刚刚上万的逃兵，已经非常夸张，即使加上后来从周边救到的一些零星民众，5人主教团仍然是高配。 神战士小队则考虑到山港被魔族半包围的实际情况，配置更高。 为首的是常驻小队是「净空」小队，这是一支「空」小队里很特别的队伍，拥有两台支援机。 神战士支援机的造价比队长机还高得多，正常的5人小队都只有一台支援机，但空小队受限于个人能力比不上星小队，为提高整体作战能力有一些专门的防空和打击型小组等特攻类组别，这类小组会削一台主力机，额外配一台支援机，或者干脆没有支援机，实际上他们也是整个神战士体系里非常重要的战术核心团队，比基础小队更适合集团作战。 和净空小队配合的，是两个「光」小队，总共有15名神战士，比一般教区大约人口比例万分之一的神战士配置比例高出十几倍。 接下来是审判所。 审判所的唯一职能是防备非人生物渗透，当然根据地区特征以及部分审判所成员的罪孽化，会出现执行边界扩大的现象。 审判所的最强武力是裁决官，和神战士武装的体系有一定相似性，区别是他们的武装在续航力上要差一些，而且武装并不是单对单使用，存在共享武装的情况，很多任务会更依赖个人实力而非装备。 山港配置的裁决官共二十名，配置十台裁决武装。 加在一起，光明教会派驻到山港的4环及以上人员，总计有四十余个，当每一个都能动用神力的时候，这就是一支相当强大的力量。 也正因为这样的高配，才使得山港被自然教会神经病「墙」在魔族一侧之后，能支撑到本部找到救援方法。 过程可以说不堪回首，甚至神战士都损失了三名。 但结果是好的，就在一个月前，光明教会圣城太阳城打通了通道。 这是一种基于神术【光照】形成的传送阵。 【光照】的名字很不「神」，它的效果也不像神术，主要用于做标记，并没有攻击性或其他功能。 然而要穿透【神术·群落】所形成的【伟大之墙】，一般法术根本没用，只有神术才能做到。 这一次打通通道，可以说通道两面都有巨大受益。 对于山港的逃兵和难民而言，通道的出现，说明山港还是被光明神罩着，这就足以施放他们紧绷的神经。而且通道还按照每天一定限额，允许大家直接前往太阳城。 太阳城不接待非教职人员，但至少可以借道回到正常世界。 而对于光明教会，山港独自在魔族圈里的生存经验，对日后的战略定制也有着重大意义。 光明教会做了很多准备，也有充分的史料可考，但三界大战毕竟几百年才有一次，魔族的习性，战术能力是否有变化都需要人命去填，有些事情在常 规区是很难获得结果的。 就如同山港的三名神战士陨落，在可联系地区就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每一个神战士都是宝贝，只要有威胁生命安全的风险，主教区就会使用更高等级的小组进行替代，真正先死的往往是「星」小队成员，而以教皇定下的「勇者战略」，只要有一名星小队成员死亡，就会启动更高级别的应对策略，当地会被直接放弃掉以收缩力量。 和是否怕死没有关系，神战士的培养成本过于高昂，一旦发生损失可能几年十几年都补不上，即使是主教区也不愿意在毫无战略意义的地方损失，如果不在乎小损失，等到主教区自身受到威胁时，可能会变得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打通通道时，3名战损的神战士对整个教会都有着很大的意义，检查剩余神战士的心理状态，来决定神战士们是否需要心灵层面的进一步强化。 另外山港的战术布置同样也需要学习。 光明教会是强，可他们并不参与民间战争，即使有史料可以依据，但不能改变现存人员缺乏战术战略素养的问题。 战术层还好，神战士小队在缺陷出现后的那些年里，已经积累的不少经验，也确实选拔出来一些可以组织神战士小队联合作战的人才。 然而在战略层，教皇也不敢说自己有多拿手。 三界大战可不是人类相互攻伐，杀了对方就算了事。魔族的本质就不是人类，会用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 例如有一种叫贪食恐魔的高级魔族，它可以同时寄生在很多人身上，只要有一个寄主还活着，它就可以以不完全体的形式恢复，通过吃东西——往往是活物，来恢复力量，光明教会的圣典里有一只贪食恐魔灭了一个十万人城市的记录，甚至里面还包含了几个五环法师。 其实神战士武装的最初来源，就是为隔绝某些很难用法术护盾防备的异常手段，至于辅助增强战斗力，那都是后来才有的功能。 魔族的特殊能力，导致战略层的差异和人类互相攻伐很大，甚至可以说就是魔族塑造了光明教会「根除一切非人智慧生物」的理念。 该差异也使得教会很难用普通国家间战争行为，积累战略视野。 山港在这方面也是个好样本，孤立无援且没有高级魔族参与的情况下，一支规模有限的教团和有一定军事训练度的民众，大约能撑多久。 当然山港只是个没有高级魔族参与的小场面，参考价值也不一定有多高，但至少是现阶段光明教会能搜集到的最好的规模对抗例证。 战争的优势都是一点点积累的，光明教会也不会寄希望于突然就找到机会直接去干魔王。 同样，近期改变线路，开始增大人员培训而非继续扩大神战士数量，山港经验也是决定性的。 根据山港经验，神战士武装的出动率完全跟不上魔族的攻击频率，更多的时候，神战士小队都只能直接人员上场，躲在其他神战士小队的身后提供支援。 而多方讯问的结果，经过分析得出，山港如果要避免三名神战士陨落，至少要把十五名的规模，提高到四十名也就是八个小队以上。 单纯在山港做到当然不难，可更大范围里，光明教会无论如何也凑不出那么多神战士，如果把高级魔族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算进来，需求量更是难以满足。 所以光明教会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在考虑放弃部分教区的增强，尽量加快主教区的强化步调，在总财力有限的情况下，只能以人为主。 如果主教区都维持不下去，那才是真正的末日，因为主教区陷落，最后剩下圣城，必然要调用大量的人力去做农业手工等必不可少的工作，圣城的最终力量并不会比两个主教区加一 起强多少。 465 空战与防空气球 流放地。 北部区板块状态有些异常，原本已经消失的世界门换了种形态再次出现。 这个情报来源，是因为军方正在尝试清理金红要塞板块的魔族，试着夺回金红要塞，过程中一直保持着对北部区各板块的观察，然后就发现原本的世界门区域多了一个黑漆漆类似人造涵洞的东西，甚至有高级魔族打了侦察机队一个措手不及，导致一架飞机和两名战士损失。 从这里之后，整个北部区各板块就成了滑翔机禁飞区，只用螺旋桨式狂风三型进行侦察，发现其中两个板块又一次出现了城市化迹象。 在王齐的授意下，空军使用空投信息的方式，看看高级魔族能不能带来谈判的可能。 不过显然高估了魔族的智慧。 对方不但没有谈判的打算，甚至驱赶了巨量小恶魔跳岛，打算攻击漆黑之地板块。 「既然文字无法沟通，那就用武力交流——杀干净！」 魔族当然不知道，凤凰王国因浮岛化之后的种种情况，正处于内需外贸都不足的情况下。王齐体恤民力，打算等温度降低一些再逐步恢复产能，但魔族蹬鼻子上脸，不如趁此机会把空军稍微扩编一点，顺便给民间发一批订单。 十二团则开启全面空战模式，同时启动了十三团招募流程。 全面空战模式下，按照每架飞机每天出勤2.5个架次，每架次消耗弹丸、炸弹共1.5吨算，不计算油料，十二团一天能造成450吨的消耗，其中硝化纤维的损耗已经超出彩虹化工的单日产能一倍。 狂风三型搭载的魔法炮等武器没有资源损耗，但只是弹丸和飞机磨损件的订单，就能养活不少加工厂，至少能摆脱工资高于收益的窘境。 十三团和前两个团一样都是夜族军团，消耗的是迁入漆黑之地后产生的增量人口。 其实在缺乏个人娱乐项目的情况下，生孩子并不慢，加上教育免费，一个家庭两三个孩子的不在少数，夜族现有总人数有六万出头，非满编的11团，加上12，等13团满编，会占夜族总数的九分之一。 比例相当大，但也没有特别好的替代方案。 其他混血也不是没有能当飞行员的，只不过要凑成团级部队还是有些困难，飞行作战在默契方面的要求比地面高得多，混编可不是好主意。 未来新编混血空军，在团级规模下也会采用单一族群，便于训练和资源调度。 利刃的人口增量比更大一些，不过最近境内有很多建设工作和建筑修复作业，暂时不适合抽人，等建设工作量减轻，才考虑把四团编出来。 回到北部区。 魔族里面的高级魔族数量明显不对，大概是世界门进入了新阶段。 但就单纯的战争层面看，高级魔族数量增加，并没有给北部区魔族带来多大的优势。 狂风三型的所有武器都是为了在安全距离上消灭魔族设计制造的。 比如滑翔机自带的航炮，它的出膛速度由暴雨二型900米每秒，提高到了1050，变化量不大，不过加入滑翔型接近260公里每小时的俯冲速度，弹丸实际出膛速度会超过1100米每秒，单纯的速度变化就带来了50%的额外弹丸动能。俯冲弹道下实际对1000米位的打击动能，仍然在3万焦耳以上，比15毫米蟒式顶着脑袋开枪还强。 此外还有挂载式魔力轨道炮，它的射程比不上机炮，但能在五百米左右的距离，有效的让敌方出现魔力过载，相当于非爆炸式的反魔法武器。 加上雷电型防追尾武器等七七八八的武器配合起来，在各个方面都能建立优势。 高级魔族的单体比滑翔型强得多，此前也因 此导致北部区被划成滑翔禁区，但几个魔族挑一群飞机的情况完全不同。 狂风三型有魔法盾组件，功率和城市级的当然没得比，不过敌我距离三百米以上，足够连续挡下两到三发雷电、风刃等法术的增程型变体。 高级魔族当然不只会用三环法术，但高级的法术它们没有机会用出来，机群的机炮可不是吃素的，只要超过四架飞机，就能保障单目标周身始终有机炮保持射击。 飞行本就是个高能耗动作，不管用魔法还是靠着带翅膀的变种身躯，都一样，这个过程中还要给自己套盾、避免被机炮连续击中，几乎不可能完成强大招数的吟唱动作。 实在不行，一个机队里还有专门配置反魔法武器的等着，总之不会给敌人现场放大招的机会。 而距离远了机炮威胁会降低，魔法的威胁同样也会减少。 总之世界重叠之后，小恶魔增强后的两千米高度就是各种战机的禁区，大家只会在更高的位置作战，一点点清理小恶魔。如果有高级魔族钻出来，就继续拉高战场，如果杀出来的高级魔族太多，就投放空爆禁魔炸弹跑路。 在这样的作战形式下，单纯依赖自身能力的高级魔族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只能干着急或飞到天上当靶子。 保障了空中安全之后，地面的直接用炸弹炸就完了，如果小恶魔比较少，甚至可以直接编队俯冲用机炮扫，比炸弹的致死率更高且作用范围更大。 作战目标的选择上，空军优先打击有城市化迹象的地区，其次是各种没见过的魔族的巢穴。 只是受限于空战难以根除地面有生目标的作战特点，战况比较反复。 和浮岛化之前的那次清理差不多，魔族也是活的，它们并不是不知道怕。 在连续半个月的满负载空战后，北部区魔族明显收缩，靠近漆黑之地的两个板块已经没有小恶魔之外的物种。 魔族也不是单纯的挨打，它们也只是第一次遭遇空中力量比自己更有优势的情况，应对起来慢了点。 空军取得一定优势后，北部区通道板块升起了很多类似气球的东西。 但并不是真的气球，是一种充斥了沼气的活体。 正常的沼气浮力并不高，这些奇怪的活体气球可能吸收了其中的二氧化碳成分，又或者有什么魔法辅助，总之只能猜一猜。 防空气球阵列的效果不容置疑，虽然飞机可以用机炮给这些气球一点点打掉，但气球层层叠叠，看不到下方的目标，投弹也可能因为触碰到沼气气球半路被引爆，严重影响了打击效果统计。 此外有飞机在攻击气球时，被气球碎片黏住，发现这东西炸掉之后还是活的，会在机翼上乱爬。 好在狂风三型不是木头人系列，机翼是金属蒙皮，这些黏糊糊的怪物虽然具有一定腐蚀性，但并不能很快让飞机失去飞行能力，反而被飞机把样本带回总部。 经过中级智慧魔族俘虏的辨认，这东西在魔界叫「臭屁鱼」，是一种只有小恶魔才会吃的野生食腐动物，它们只在进食的时候会排掉部分气体落地，其他能捉到它们的族群虽然知道气体能烧，但那个气体很臭，还有一定毒性，并不是什么好燃料。 可能因为战场上死的魔族太多，臭屁鱼食物比较多，这东西扩散的很快，结果清剿作战逐渐进入僵持阶段。 经过衡量，本部决定保持金红板块和东北方向的临近板块没有魔族滋生，更北面只能随意了。 这里主要考虑到小恶魔的不可控性，只要小恶魔的数量级恢复，这些臭屁鱼早晚会被它们吃掉，而且现阶段臭屁鱼有足够的食物，之后呢？ 根据魔族俘虏提供的信息推测，臭屁鱼每次起降都 要浪费掉一部分食物，沼气都会散在大气里，随着尸体被各种低级魔族瓜分，现有的规模最终会维持不住，也许只要几个月，臭屁鱼就只能掩护通道板块。 466 事态好转 12团降低了行动频次，大幅度降低了炸弹的使用率，让航弹再次进入囤积周期。 魔族被打了一棒子暂时没有闹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基本都是好消息。 先是黏菌人单体培养装置，经过多轮微调，终于做到了把秦语固化成底层语言。 这个成果是通过液体控温魔术阵，配合视觉区和语言区的高精度模拟做到的，保留了视觉区直达语言区的神经突触。 最重要的环节还是温度，寄核体感染的黏菌在越低的温度下，模拟精度越高。 然而黏菌的底子是单细胞动物，环境耐受度并不怎么样，一旦让黏菌罐结冰，会导致大量死亡。 为了降低温度，王齐和学院研究团队都下了很多功夫，最后采用魔术阵、溶液调制、压力控制等多重手段，在能耗可控的情况下实现了零下十度不结冰，并且没让黏菌中毒。 这个温度下黏菌的生命周期被大幅拉长，只需要非常少的营养物质就能维持模拟大脑（记忆存档）的状态，以及整个黏菌罐的活性。 新装置采用了半隔离式身体重塑，人体塑造和存档黏菌分开，通过连通内外的小管道里的滤液型黏菌完成「集合」通讯。 中间还试过彻底隔断的，不过效果不太好，没有索拉里斯的意志帮助，这些黏菌自发的信号没办法穿透几层金属，会导致人形塑造畸形化。 新型装置和寄核体改动，还做不到每次都达到100%保留语言记忆，但能保证留下基本识字和查字典能力，有两三千字的识字基础，完全可以在字典帮助下，快速回到工作和任务状态。 其他记忆，因为存档点只会记录大脑状态，脑干、嵴椎都没有，主要还是依赖黏菌人按时到黏菌中心更新。 对身体复刻的过程里，除了「读档」，也着重强化了对短暂记忆区的精确复刻，更换身体前后的记忆能有更好的连续性。 这一套下来，黏菌人的记忆断代问题基本获得解决，即使真的错过时间变成灵体，也能借助「存档」取回大量历史记忆和语言能力，基本解决了黏菌人群体里的重复教育等问题。 虽然要让黏菌人获得高级知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现在已经可以作为合格的劳动力和基础士兵用了。 对黏菌中心的凋像树进行了一定的扩容调整，就要展开新一期建设。 初步先来五万套单舱培养设备，去除掉萤火城市民外，还可以把黏菌军团从原有的两个团扩展到五个团，基本可以解决边境力量不足缺乏机动作战能力的问题。 因为黏菌军团马上就要迎来井喷，13团的招募工作停留在三个营的规模，比北部区刚出状况时的预期减少了一千出头，也算留下了一点后备兵源吧。 另一个好消息，是在黏菌中心扩建计划还在规划中出现的。 …. 突然下了几天的大暴雨！ 大暴雨会在浮岛边缘造成一定的水土流失，形成泥石流会直接顺着滑坡式生长的边缘掉到没影，但也带来了两个好处。 一是连日暴雨冲刷有效的降低了温度和湿度。 湿度这东西，温度越高越烦人，温度降低十来度，即使维持100%相对湿度，其水气绝对质量也能降低三分之一的样子，再升温后，如果下方蒸气层不那么活跃，湿度就能降下去一些，会明显改变体感舒适度。 当然这种舒适的代价，是又遭遇了一轮部分停工。 这次除了更完善的排水设施，厂家也学乖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装置彻底停掉，保持最低程度的运作，再爬产能就能省下很多工时和工具，这也关系到股东们的口袋。 第二个好处，自然是中心 水库。 前后两场大暴雨，已经把水库区山体上的火山灰堆积清洗掉了不少，多地山丘顶端岩体直接暴露。 没了火山灰这种空气含量大隔热效果好的阻碍物，岩质山体每天能自然冷凝的水也会增加。 加上这一轮大降雨，给库区水位涨了三米，凝水工程至少可以缩短两三个月的工期。 比较可惜的是，漆黑之地的东半区还有几个小湖和水深不足三米的大号临时湖泊，没办法把水给抽到水库里，这要是来个神明帮忙搬一搬，巨构城市说不定明年就能开始生长。 此外，这次大降雨，还有效补充了各板块的地下水，但状况有好有坏。 比如庞勋的地下湖，水位又涨起来了。但凤凰城隔壁的地下城就比较糟糕，直接给淹了。 经过考虑，王齐第一次动用了神器树种子的一项特殊功能，把地下城的内部哨站给死体化。 其实地下城哨站选的并不好，当时王齐也在摸索期，地下城哨站算是一个试点，看看神树在地穴环境的适应力。 效果并不好，地下城哨站的产糖能力几乎可以忽略，只有几吨，后来越来越低，按照糖占热量来源40%算，都只能支持不到两千人，也就是大概两吨多一点。 当然说实话，能在地下产糖本身就已经够厉害，量少一点就少一点。 现在整个地下城洞穴群都给淹了，从洞口到哨站树都要坐船，干脆一点，给这颗哨站树换个位置。 建在地表上稍微给它向西挪了一点，当作西面边境哨站用。 除了黏菌装置和大暴雨带来的变化，还有一个好消息。 世界叠加有消停的趋势。 之前因为板块内陆生长，带来了两个大问题，一是铁路运输中断，二是板块存在裂开崩塌的风险。 暴雨之后没几天，铁路局发现铁轨间隙没有变化了，然后全境调查，证实板块内的拉伸确实停下来了。 只要板块里面不动，板块内物流可以恢复过来，边缘到底怎么发展，根本没人去管它。 受边缘生长影响最大的只有新城到红石的索道平台，现在间距已经接近三公里，索道站正在做五公里的索道负载实验。 预期很难达到标准集装箱的22吨的总重量运输要求，但如果有必要，可以直接用魔法浮力装置来调整负载。 可要是真用了魔法浮力装置，岂不是和滑翔机空运差不多了，可能还更浪费魔力。 空运自然也不是万能，现有的飞机也不够大，很多大件只能用索道。 或者专门弄一种吊装滑翔的飞机？ 吊装姿势，比如吊几根铁轨，还能滑翔吗？ 这个问题王齐还真的不懂，只能交给索道站自己联系各厂商看看能不能有好的解决方案。 酒杯中的胖子 467 新索道 索道站没去找蓝天重工，而是先求助于几家建筑企业。 凤凰王国的建筑公司很单纯，由于土地管理太严，他们只负责工程，什么拿地、销售都不碰。 没有过多的业务干扰，也让他们在本职工作上更专业些……当然这个专业也只能对比其他地区，实际防灾需求导致境内建筑都比较保守，很多类型都没机会尝试。 在接到索道站的求助后，风谷基建和巅峰城市（路口）两家都组了团队到现场考察。 考察的团队不止两个，但拿出可行方案的只有这两家。 巅峰城市的业务五花八门，包括民宅群建设、隧道施工、钢结构短桥梁等。 他们拿出来的方案是桥梁方式，也是利用索道平台自身的巨大基础重量，使用拉索结构和架在生长出来的边缘上的拱形结构，形成一个突出桥体。 初步计算，两端可以建成八百米到一公里长的钢架平台。 风谷基建主要服务于风谷工业区，多承包厂房建设，因为业务关系，他们对机械设备的认知比一般建筑企业要好一些。 他们拿出来的方案，是额外悬索方案。 大体概念是在运输索道上方再架设新索道，采用吊索连接两条索道的形式给运输索道分担受力。 两个方案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问题。 钢架半桥平台的方式，确实可以解决现阶段的问题，但是没有人知道岩层会向外生长到什么程度，而且建设周期比较长，等建成之后，说不定中间还是有三公里以上。 悬索受力分摊的方案，建设成本低，工程预期时间短，可是两条索道间需要吊索连接，这会挡住现有索道爬行机构的行动轨迹，需要一个能绕行吊接点的新型滑轮装置。 吊接点绕行，好像听起来挺容易，但集装箱加货物限重就有22吨，加上滑轮组、单缸发动机传动组，这要是没绕好就完犊子了。 最后还是没选建筑企业的方案，直接找索道爬行具提供商风谷机械厂来解决。 解决方案是索道平台自己出的，就返璞归真的一招——加平行钢缆！ 和风谷基建的方案，区别在于这个新增钢缆距离原钢缆更近，不需要在两套钢缆之间做悬吊，直接用一个爬行具挂两根钢缆不就完事了吗？ 不能说风谷基建太傻，而是这么做根本没他们什么事，所有的支架结构安装都属于机械厂的售后部分，整个工程又没有土工。 索道站工作人员和机械厂碰头之后，又去找钢厂帮忙做力学分析。 最终决定，改用细缆四索道的装载方式。 这里主要是为了防备距离超过5公里的情况。 现在使用的钢缆是37毫米直径，7x7x5的规格，5公里的自重就接近37吨，超过五公里，两根钢缆加起来随时超过八十吨。两根钢缆间隔小于集装箱宽度，如果不改支撑结构，时间长了对平台强度有一定威胁。 改用29毫米钢缆，5公里总重量下降到25吨，四根钢缆加起来比两根略重，不过可以使用三合一的装载方式。 比如用1、2、3号索道进行改装，现在用1、3号分别牵两根钢缆，在2号位通过滑轮实现转向限位，这样支撑结构对平台的力就会小很多，而且方向也有所变化。 四索道的用法和二索道一样，使用“f”型爬行具，一侧挂两根。 而且钢厂还提供了一个配合四钢缆方案的的远期替代，钛钴合金253钢缆。 钴在镍矿、黄铁矿里都有伴生，浮岛化开始之后彩虹化工的生意不太好，这才想到支援一下彩虹金属，加上彩虹金属原本的积累已经能提出一定纯度的含钴矿渣，总算实现了小规模生产。 钛钴合金253还是以铁为主，钴的比例不到3个百分点，主要是利用它能在较小百分比下就提供优秀耐锈蚀属性的特点。 253是受蓝天重工委托，为新式涡轮螺旋桨开发的新材料，只不过材料学这个东西，以现有的学术力量经验和穷举成分比较高，253造出来后有点偏软，更换了十几种热处理方式都没有达到要求。 钛钴合金听起来高大上，然而253基本是个废材料，放到发动机里偏软，用在飞机蒙皮上倒是够用，问题在于253是铁基合金，做蒙皮又太重了。 它适合做钢缆，可因为钛和钴的原因，身价又过高，钛含量不够高，对比常规钢缆它也只轻了12%。 被索道站问起来，钢厂才想到，好像是挺合适他们用。 在几公里的长度下，12%的重量减轻也有不小的意义，比如万一以后会拉到八公里长，四根253合金钢缆加一起就会轻19吨，几乎就能空出一个集装箱负载。 但很明显，太贵，因为253没有量产，如果索道站要定做，就涉及到设备调试工时、全新的热轧绕线方案、测试流程等，加上钛、钴都不便宜，首批价格至少是普通钢缆的十倍。 总之索道站暂时没理会钢厂的新材料，采购了新钢缆，进行局部改装实验。 新城——红石索道站总共有22个钢缆支撑点，其中两个客运的，只要限制载货控制重量，短期内不用理会。 货运索道的改装并不为难，毕竟设计物流运力是3公里长度每小时2400吨，实际因为外贸方面的交通障碍，两个板块间一天都只有两三千吨货要运，整个索道系统运行起来稀稀拉拉，还有小半天完全闲着。 就算是长度超过三公里了，短时间内只要限制货柜负载比例就行。 索道站急着改装主要是方便运大件，尤其是一些飞机都运不动的东西，比如蒸汽轮机、火车组装用模块。 停掉几个索道，花了十来天做支架改造和测试。 保留了主架，也就是2号支架上的原有钢缆，用来牵引新钢缆过天堑。几十吨的钢缆，小小法师可没办法送过岸去。 四根钢缆全部就位，使用配重块做了几轮负载测试，索道站自己的高空作业员检查过钢缆情况，才回收2号架原钢缆。 已经在货场上等了几天的新型爬行具装上，再用集装箱加配重块的方式测试50吨级运输，然后是70吨、90吨、110吨。 没有发疯，因为随着时间和距离拉长，索道因应力增加、缆绳自重等原因，负载能力会越来越小，如果3公里都达不到110吨，怎么能相信它在5公里以上时还能负载标准重量的集装箱，而且集装箱小幅度超载的情况很难完全避免。 不过110吨级以上的测试就有点冒险了。 好在方案可以、钢厂的钢缆质量也确实不错，测试索道顺利完成150吨配重运输实验，才检测到2号支架被略微撬起来不到一毫米。 注浆重新加固支架，就可以投入使用。 这就解决了一个终级问题——风谷不要建机车组装厂了。 趁着距离还不是很远，赶紧把机车总厂囤下来的几个车头送过去！ 468 火车难题 外贸不足内需来凑，这是王齐上辈子学到的东西。 浮岛化之后运力几乎归零，航空局上场后有一定好转，但效果也很有限，因为航空局需要保证飞机和人员安全，所以只能对接有一定友好度，能接受少量城防军在当地驻防的城市和地区，还要求当地对航线有一定保护能力。 要求多，就导致需要很长的外交周期来重建市场规模，而且实际运力也受到飞机、飞行员数量限制。 在现阶段，维持产能还是要以内需为主。 这个内需又不能是个人消费，一方面人不够多，另一方面产业链也不完善，消费品类还是比较缺。 所以和当初建铁轨的理由一样，板块起飞后，铁路局就按照王齐的旨意，开始了环板块铁路的地质勘探阶段。 但板块内部生长就让前期地质勘探都做了无用功，只能停下来。前些日子板块内消停下来才重新开始勘探。 机车总厂因为火车的生产特点，却不能等，帮汽车厂爬了一阵产能，就在折腾内燃机车。 只计算内燃机车，全境现有总数只有7辆，车厢倒是有上千节。 原本的铁路是一条弯弯扭扭的南北双轨单线，改环线后，风谷、漆黑之地板块就会变成「∞」形状，庞勋板块还有很多外人的地盘暂时不考虑，就两个板块至少也要十五到十八个车头才能保证一定的到站频率。 只是内燃机车想要转移板块，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原有的本茨一型，功率是2200千瓦，既差不多3000马力（按735瓦算），空重为85吨，原本的索道只能进行分体吊装。 可是85吨的车头，即使拆一拆，大坨的仍然有十吨以上，异地装配难度极大，需要专门的带行车吊具的装配车间。 这个问题搞得本茨厂长和工人们特别头大。 实际去看过才知道，不仅仅是车间的问题，还有车头那些巨大的东西，怎么从索道平台移动到车间的问题。 然后是装配完毕后车头需要直接上轨道，这条连接车间的轨道，会限制组装车间的朝向，当然也可以把轨道弄复杂一些，占地大几圈来容纳弯曲轨道。 反正十分为难，弄了一个小组天天蹲在红石研究哪里合适。 其实哪里都不合适。 两个板块断开的地方并不是平地，而是有一定坡度的山地，虽然坡度不是很大，但要把机车头二十几米长的车架拉下去，就得重新设计卡车的半挂车，要半挂车自带一定动力和刹车，不然太危险了。 好在环浮岛铁路的勘探工作卡住，机车总厂也不是很着急，一边和汽车厂保持沟通预研，一边自己进行攻关，试图把车头弄短一些。 他们的内燃机车从前到后是驾驶室、机房、水箱油箱区、人员休息区。 本茨一型现有的人员休息区是混合休息室，包含驾驶员、瞭望员和两个额外带上下铺的休息室，客运和武装货运都能用。…. 人员休息区缩短可以减少三米的样子，可减了这三米车长还是超过22米。 只能从机房想办法。 动机房就要换发动机。 其实机车总厂最开始攻关的就是v型发动机，只是当时因为大功率下的可靠度不行，被两台直列八缸的给淘汰了。 项目一直没断，现在也有2200千瓦的v16用。 v16直列也是八缸，机舱区形状从「｜】【｜」的单走廊，变成「｜【】｜」的双走廊型，长度的变化相对有限。 想做把功率做小一点，就要和铁路局谈。 铁路局闲着也是闲着，派了一堆负责机车养护的技术人员过来凑热闹。 人多主意多，也确实提出了一些有用的意见。 比如改v型发动机的话，机房中间的区域是不是就足够宽到可以横着摆个上下铺了？做两个胶囊式的横插小窝给司机和瞭望员就行，这样又省了半个隔间的长度。 还有既然v型在车厢中间，两边都是走到，那有没有可能把水箱挂到车厢外面去，毕竟和发动机中间还有个过道，也没有爆缸的风险。 铁路局中间改了一次标准，机车限宽从3.3米加到了3.4米业就是在左右各留70厘米的过道，中间确实还有两米的宽度可以塞个胶囊房，但2米加上隔断，长度就比较堪忧，对部分驾驶员不够友好。 而且站在司机的角度考虑，直接睡在2200千瓦的发动机前面，那也太刺激了！ 不过水箱前移就真的不错。 2200千瓦的v16并没有两米那么宽，包含一些紧急功能和降温管道，大概1.6米，扣掉两侧通道，这样侧面墙确实可以集成两个宽度不到20厘米的水箱墙体，甚至不会影响到车顶下来的沙箱管道，还能在万一爆炸时作为缓冲层防止灾害扩大。 接下来重新设计油箱结构，又可以缩短一点。 但还是只有一点点。 真正的解决方案是改v12，纵向减少两个缸，爆炸威力减小了，加上缸体差不多能减掉1.5米长度。 这里就比较戳机车总厂的盲区，他们对v12的研究可能还不如汽车厂。 能做，但功率损耗超过四分之一，样机测试功率只能到1600千瓦，而且可靠度不如v16版本。 v16和v12的发动机，都在铁路局人员监督下做了耐力测试，结果没有太多意外，因v12在耐力测试中停车两次，铁路局决定上v16的版本。 然后铁路局就开始加紧制造，机车用发动机个头太大了，制造周期很长，把漆黑之地的需求的四台给安排了都得一年。 这里一边造着，一边和汽车厂沟通，希望汽车厂能弄出运输零部件的半挂车。 至于怎么把运输机车零件的半挂车运过浮岛之间的天谴……这是汽车厂要考虑的。 汽车厂也是倒了血霉，机车往红石送，靠运输肯定不行，20.5米的车架，对应的半挂车得用上折叠结构，不然都没办法从厂子里开出去。 但折叠结构怎么弄，汽车厂还真没想过，谁特么没事做这种东西。 而且特种运输半挂车，销量到4就见顶了，这生意也太差劲。 好在索道站那边传出好消息，可以安全起运110吨级的货物，救了汽车厂一命，不过机车厂似乎就白忙活了一顿。 ……也不算彻底白忙，至少把直列八缸2改成了v16，车头缩短的同时没有损失运力，也是进步了。 酒杯中的胖子 469 发动机集合 汽车厂除了帮机车总厂折腾，自己也很忙。 浮岛起飞后，铁路的能力出了问题，火车力气大，可跑短途几乎没有优势，一个货物编组就特别浪费时间，有这功夫，卡车都已经跑到了。 所以汽车厂的订单都有些忙不过来。 忙碌中也没忘记开发新品……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忙不过来，订单往后排了几个月，还有人在排队，必须设法减负。 新品的目标是瞄准市场空白，并且可以用到柴油机的类型。 现在的公路车辆，有老爷车（轿车）、面包车、重卡，用作坊单缸的拖拉机不算在内。 面包车是风谷工业区生产的，老爷车是黑水产的，两者以黑水并入王国为线，前后脚获得过汽车厂一定技术支持。 两种车最开始都是由汽车厂生产发动机，后来改为授权生产，最后自己改进。 其中面包车厂在风谷产业链的加持下进步比较快，很快有了自己的四缸汽油机，后来的黑水车厂则直接引进他们的汽油机。 汽油机和柴油机的区别，主要在于多个点火器，这东西是面包车厂求着机电厂帮忙弄的，四缸能用，但转速不能太高，点火器可靠度还有待提升，也许还有油料的锅。 两家厂都选汽油机，因为汽油的压缩比较小，活塞行程短，由此减小了震动及噪音，对于自重不够的轻型车会比较友好。 新城汽车厂没跟着参和这一波，他们的建厂宗旨就是造最好的柴油机，汽油机发展成什么样都根他们没关系。 汽车厂针对柴油机的研发时间很长，积累了不少柴油机型号，不过在销售端，仍然在用直列六缸。 直列发动机结构简单，可靠度极高，基本不会坏，如果动不了了，把发动机拆开来拿开水煮了晾干，擦好油组装起来又是一台新机。 缺点就是比较重，长度也大，不太适合中小型车辆。 所以在直列发动机方向发展出来的型号很有限，只有直列四和直列六。直列八曾经做出来过样机，测试后就没人管了，卡车不是火车，火车上发动机六米、八米长都能找到地方放，卡车里超过两米传动装置就没地方塞。 专精直列发动机之外，汽车厂也研究了v型发动机。 因为没有成车产品，也不用型号分，只算缸数，有v4、v8、v12三种。 v12开发出来，有打算生产一种高端重卡。 现有的直列六，功率两百千瓦出头，换算成小马力不到三百马力。 汽车厂的v12样机已经能做到450马力，就是耐久测试时不时出毛病，和齿轮组配合的也不好，一直在改。 v8v4的马力数较小，不过结构相对简单，成品可靠度更高些。 v4发动机早就卖过，但早期型号和现在的型号完全不能比，马力数都是60马力和110马力的差距。 通过论证、上报等流程，汽车厂决定走老路，卖v4发动机及其传动组，不造整车了。…. 还是因为重卡这边的半挂车类型多，需求也不小，这些大家伙制造工时比较长，除了自家任务，汽车厂还承接了部分蓝天重工的星型发动机生产。再开一条中型卡车生产线，技术工人不太够用，卖发动机和传动组，能更早的让产品落地。 说起蓝天重工的星型发动机，他们也是心大。 汽车厂管事的去谈的时候都有点哆嗦，怕自家厂子里出泄密事件把自己脑袋赔了。 但蓝天重工的理由很好，他们现在的发动机部生产能力不够，只够做水冷机，所以要把风冷机委托给汽车厂造，并且说了，如果红石、风谷的民用飞行器厂愿意买，也可以卖。 水冷发动机的，是由狂风三的双发螺旋桨型的翼面负载能力不足引出的。 狂风三使用的发动机，单发功率400千瓦，两台一起才能把它拉到45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这种发动机一圈九个缸，第二圈错开位置还是九个缸，加起来18缸才凑出400千瓦，实际单缸动力还不如汽车厂直列四的水平。只要暴力堆缸数就能爬功率，不会精细的打磨单缸出力也很正常。 蓝天重工也不是真的就放弃了双发方案，说到底双发都带来了更好的战场可靠度。 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时，还出了个14缸的方案，也就是每圈7个，些微增大的气缸大小，在保证出力不变的同时，把发动机稍微缩小了一圈。 通过这种改变，加上发动机舱的造型变化，可以直接从机翼结构梁里，连出一个发动机下挂接点。 ……没有实用，直接论证阶段就毙了。 因为根据飞行员们的反馈，发动机舱里如果有额外空间，应该试着把起落架集成进去，以减轻折叠在翼下的起落架带来的额外阻力，而且这东西还影响高速动作。 一顿折腾下来，最现实的办法，还是做水冷，至于起落架问题，把翼根部分做厚一点就能塞进去。 两圈气缸，那是风冷的极限，改成水冷，三圈、五圈也不在话下。 水冷的纸面、试制十分顺利，只叠了三个样品，功率就从750千瓦爬到1050千瓦。 又经过几个样品的优化，最终决定的版本是1080千瓦。 这台机器一圈也是7缸，总共4圈，28缸！ 放在机头的机器比翼下的更粗，所以能在缸数提高一倍的基础上，把功率提高1.5倍，水冷本身只是让缸体减轻热衰减，顺带防止过热爆炸，并不能变出额外功率。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安装最新版。】 把风冷发动机交给汽车厂的时候，蓝天重工的狂风三单发版改进型已经拿到了军方订单。 这台战斗机没有同步机枪，所以还是只能像双发版一样下挂机炮，但它的翼下完全空出来，给了四个500千克的挂装点，加上近三百千瓦的功率提升，完全可以带着三吨武器上天。 可惜，1080千瓦水冷刚刚出就马上要落伍了。 因为蓝天重工正在弄更好玩的玩具，涡轮螺旋桨！ 航空发动机的发展历程，应该是v型、星型、喷气、涡轮喷气，所谓涡轮螺旋桨，实际是在涡轮喷气出现之后才有的一种亚音速降级省油版。 喷气式的效率出其的低，可以说是航空发动机历代里最拉的，百公里耗油三百升那都不叫事，如果说有什么优点，肯定是结构特别简单，两个金属筒一套插根喷油嘴就完事。 正因为烧油烧得太厉害，严重影响了航程、载弹比，才不得不投巨资去开发涡喷。 最后真正结合了载荷比和省油优势的，落到了涡浆上，勉强算缺点的是没办法超音速，连高亚音速都差点意思，不过仍然比现有的星型发动机螺旋桨都快，突破七百公里每小时就靠它了。 有人开挂，所以蓝天重工根本没去碰喷气，直接就往中间插队。 当然跨越一代，虽然还不是真正的涡喷，研究起来难度也不小，甚至从研究院里调了法师帮忙，寻求法术上的捷径。. 酒杯中的胖子 470 涡轮螺旋桨 到蓝天重工帮忙的是院士拉瓦的团队，就是卡洛琳-拉瓦公式的次要院士。 拉瓦没有卡洛琳那么好的创造力天赋，不过只论数学，他同样是研究院数一数二的院士。 蓝天重工是新兴重点企业，浮岛起飞后正承担着越来越重的任务，卡洛琳在院里做基础研究，拉瓦则被院长从被窝里拉出来塞到这里帮忙。 蓝天虽然属于南镇，面积却比南镇整个都大，还有自己的神树，它和南镇的神树就是木头人系列飞机的机体原料。神树本身也是一栋办公楼，最近的是两个机体组装车间，旁边有几个提供零部件的机床车间，中间有飞机跑道，对面是拉瓦所在的发动机部和发电厂……是的，这是一家自带发电厂的企业，它主要用来保障发动机部旁边的风洞实验场。 这么大的厂子，一万人都没有，有点体虚。 拉瓦不管那些，来蓝天重工进了发动机研发项目组后，就被激起了兴趣。 他们正在弄李想殿下上空气动力课提过的涡轮螺旋桨发动机。 这东西的本体实际是一台涡轮喷气机，只是和螺旋桨相比，这台喷气涡轮的动力只能占小头。 研制的难点在于材料和电力。 蒸气涡轮、燃气涡轮、喷气涡轮，三者对应的工作温度分别是400度，800到1200度，和1200到1500度。 燃气涡轮被跳过了，因为这东西的热效率不如蒸气涡轮，发电厂不愿意，其他地方又用不着，造船的话王国又不靠海。 没有了中间级的技术积累，喷气涡轮的研发过程就全靠蓝天重工自身，虽然有其他厂家配合，但效果有限。 恶劣的工况对材料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原则上需要铌钨合金才能满足顶级的高温燃烧室长时间工作的要求。 显然，没有铌量产，即使有炼金工作室能微量提供一点，也不足以支撑钢厂做新品研发。 没有好材料，所以请来院士团队帮忙给出控温解决方案，同时蓝天重工的团队，也试图把燃烧室温度降下去一些。 里面存在许多矛盾，温度越高，等量气体提供的气压越大，就越能带来强大动力，降温与动力目标有些背道而驰了。 所以压力给到了拉瓦团队，最好的解决方案是在不降温的情况下，用有限的魔力维持住材料强度。如果实在做不到，就用魔术阵来做水冷的工作。 还是温度太高，功率太大，真的上水冷随时爆炸，魔法可以做非接触降温，就能比较好的保护功能部安全。 电力的部分主要是指启动段。 喷气涡轮要求先启动涡轮，涡轮吸气给燃烧室增压，达到一定的气压再加燃料点火，直接点火没有足够的氧气动不起来的。 拉瓦团队的工作比较顺利，因为魔法里确实有不少用来防高温的手段，经过计算能耗比和喷气涡轮结构，决定使用“盾”型。 它的本质类似于魔法盾，在体表附着一个冷空气层，用来阻隔火焰直接烧身。 放在喷气涡轮里也一样，只要在主燃烧室往后的部分，维持一个紧贴金属壁的、不流动的固态空气附面层，利用外涵道气体给金属壁来带的降温效果，就能维持热平衡。 具体一点，例如把一厘米厚的空气分作三层。 最内侧受燃烧室温度影响，会达到1400度以上。中间层同时受内外影响，温度就只有1200度。外层则主要受到金属壁影响，而金属壁会一直被外涵道风力降温，能保证温度更低。 总之就是利用空气极差的导热性，来实现保护燃烧室外壁的目的。 具体做起来，要维持多厚的空气层、空气层对燃烧室效果的影响、燃烧室需不需要改变形状等等等等，都属于细节工作，一点点验算，及时和其他团队保持沟通推进就行。 院士的团队除了院士本人，还有几个小院士和新进研究员，拉瓦团队总计八个人，只要方向定下，很多工作并不需要拉瓦亲自做。 他还抽空研究了一下喷气涡轮的纯魔法方案。 涡轮螺旋桨，是由涡轮带动前方螺旋桨运动，气动力仍然倾向于螺旋桨动力，既螺旋桨拉着飞机走，涡轮尾气再提供一定的额外推力。 暂时不考虑螺旋桨部分，喷气涡轮的本质，是气体减速增压-加热膨胀-燃料转化出额外气体-混合外涵道冷流喷出的过程，其中热量只是一个给气体增压的因素，并不是工作原理。 用魔法直接把水气化，混合来流能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呢？ 只要经过简单计算就知道，答桉是——可以！ 魔法在稳定机械能方面的效率有限，却很善于制造“变化”，甚至不需要把水变成水蒸气，直接给它分离成氢气和氧气，能耗也高不了多少，将其点燃又能获得额外的热力增压效果，防止水气在尾流段凝露带来减压。 但在做具体计算时，拉瓦发现还是有难点，还很奇葩。 后方气压过大，温度过高，现有涡轮根本顶不住。 如果改用魔法来凝结气态涡轮浆液，整个魔术系统又会过于复杂，几乎没有量产可能。这种复杂度的魔术阵一般只用在重工需要的生产设备端，以达到最大程度利用，单台发动机再厉害，能比得上一台重型机床吗？ 当然，如果陛下需要一台出行用的专机，可以考虑考虑。 做了一大堆工作，去看组员进度的路上，看到发动机厂墙上的发动机发展顺序宣传图，突然意识到，还是把问题想复杂了。 如果用水来做纯魔法喷气机，根本没有必要用涡轮啊！ 涡轮的作用只有一个，整流。 高速来流变成中速高压，再到尾流的高速高压，那是涵道形状和燃烧带来的效果，和涡轮本身没什么干系。 不整流带来的结果就是燃料混合比差，燃烧不够充分，推流变形。 只要燃料质量推力比不降低，有没有涡轮其实不会影响使用，对吧，而且喷气发动机结构更简单，维护保养难度也低得多。 一台水动力喷气发动机，应该有应用前景吧。 属性点慈善家 471 热逆转和魔法喷气机 住在宫殿里的王齐突然得了两条好消息，十分高兴，甚至自己跑去厨房折腾了个糖醋鱼。 李想今天在学习魔法，没盯到他看消息的样子，不过吃了一口就知道是王齐做的，因为口味不一样。 王齐对食材本身的味道和口感很重视，左料香料都只是锦上添花，用他的话说就是君臣辅左。宫殿厨房里虽然也有意讨好，可毕竟选人都是能保证忠诚度的夜族，灾二代们没有机会系统厨艺传承，一个可以称得上专业的厨子都没，加上厨房还要管着内廷两三百口人的吃食，也没有额外练习手艺的预算，多年模彷下来也只能像个七八分，区别还是挺明显的。 “有什么好事？” “基础技术突破，还有飞机发动机方面的好消息。” 李想没问发动机，她知道王齐其实并不那么在乎应用技术：“基础技术？” “对，一种可以把低温物质的热量，转移到高温区的魔法技术。” “……你说的不会是冰冻法术吧。” 冰冻法术的本质也一样，热量只有一部分会消失掉，大部分只是转移了，这个变化率很小，感觉比较有限。 水的比热容是同等重量空气的四倍，一公斤水降温一度，差不多导致三立方多一点的空气升温一度。 听起来体积比夸张，但和庞大的空气量一比什么也不是，比如把一个人从内到外降温50度变成冰棍，仅仅能让九千立方米的空气升温一度，算下来也就半径20米两层楼高那么点，这点空气在大气环境的流动气场下动态提升一度，人都不一定能感觉到。 实际应用中，很少有法术能把人从内到外冻透，热量转移规模更小，只在室内才有明显感觉。 果然，王齐点头：“差不多，但也有点区别，冰冻不能指定热量扩散方向和介质，它可以。” 李想想了想，没想出什么东西：“很有用？” “当然，往大了说，这是一项关系到文明是否能够永续的技术。” “啊！？”李想瞪眼，有这么夸张吗？ 不过他对寒冰树的评价也类似。 所以还是和那什么热寂有关。 “当然永续距离我们太遥远，现阶段主要还是工业应用方面的前景。”王齐不着急，等吃完了和李想到九楼观景，顺便写写画画的告诉她能干什么。 热量能突破自然流动，从低温转向高温，在工业上，就可以用于制冷以及回收废热。 废热就是熵，是难以被生物再利用的能量。植物生长需要一定温度，但植物并不利用温度，只是依赖这个温度来保持细胞活性，这些热量最终都会随热辐射散发到无尽空间里。 工业废热主要集中在废气、废水方面。 比如炼钢厂，原本的高炉要排出巨量热值，现在能想办法把上方热量集中起来，利用蒸气或金属导热的形式，来维持下方炉温，达到有效节省燃料的目的。 再如蒸气发电，通入涡轮机的400度蒸气，在轮机里走两圈，出来大概是200度上下，这些蒸气要走管道回到锅炉再加热，路上就会有一部分变回水的状态。 现在能设法把200度的蒸气在现场做处理，将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蒸气重新提到400度，剩下的部分完全转化成水回流。水管小，内外温差低，损失在回流路上的热量也会小得多。 而且回流水比回流蒸气，在生产安全方面也更有优势，因为蒸气对金属有强腐蚀性，不可能在整个轮机、锅炉厂区全部部署不锈钢，必然存在管道蚀坏风险。 甚至更进一步，现有中心冷却塔对周边的工厂厂房内降温效果，只能是借助地板、散热器来稍稍降温，空气的热传导差，以至于还是有局部区域温度很高，工作环境仍然恶劣。 现在或许可以专门设计一种集热装置，利用水管对水管的热传导方式来降温，效果会显着提高，有助于冷却塔循环提升流量流速，保持全区域均温。 冷冻方向的应用，王齐觉得应该先关注住宅。 用水循环暖气片的形式，采集室内热量到水循环，或者反过来关掉魔术模块，让暖气片自然施放水管里的热量。 这种冷暖一体的控温方式，比想办法扩大小型电机产能制造空调要靠谱多了，毕竟电力还要发出来再运输，魔术阵的魔力模块，在每栋楼里配备一个魔力采集模块，全楼配送即可。 用在工业制冷上，研究院院长的报告里指出还没办法转移0度以下的热量，自然比不了氨制冷和石油气制冷，后者可是能达到零下一百多度，已经可以配合生产液氮。 和石油分馏相反，石油气的分离靠的是低温高压。 各个气体的临界温度不同，这个临界温度，是气体在高压环境下能够发生液化的最高温度。 比如氨气在常温下就能实现压力值较低高压液化，最高能在130摄氏度以上用超高压100倍大气压以上实现液化，临界液化后对水管淋水吹风的形式散热，就能让液体降低到零下33度甚至更低，因此是非常重要且基础的工业制冷剂。 石油气成分复杂，其中临界温度在零度以下的是甲烷，它的常压沸点为零下161.5度，临界温度零下82.1度，它就是先在生产丁基橡胶所需低温的主要来源，该温度区间里还能制造出临界液氮、液氧，有了这两位，零下两百度也不再是幻想，液氢指日可待。 新的低温热量转高温技术，后面的发展路线也与工业冷却剂类似，最终目标是直接通过吸热制造出临界液氦，加上工业手段能把至少零下269度以上的热量都利用起来。 剩下的那4.16开尔文热值，大概就真的没救了。 “确实厉害，什么发动机能和它放一起算好消息？”李想好奇了。 热量逆转技术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和内燃机比都不为过，一台发动机再怎么样也不能带来这种程度的改变吧。 “发动机当然没那么强，但我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 王齐没想过，或者说他的精力没办法放在魔法测，所以看到蓝天重工发来的报告，才第一次知道原来魔法可以直接把水分离成氢气和氧气，甚至可以用来做喷气发动机。 电解水最大的问题不是耗电高，而是慢，临时制造起来跟不上消耗需要。 上天的事先不管，只说地面。 所谓氢能源，就是利用氢气和氧气的逆电解反应产出电能，该过程需要使用铂金做催化剂。那有没有可能不用加氢站，直接上充电桩电解水来补充氢气呢？如果能实现，甚至水都可以在车上循环用，氧气在电解时排掉就行，不用多浪费一个容器。 答桉是不行，电解太慢，且电能利用率有限，不如燃煤制焦气体提纯氢气来的经济。 如果魔法能让电解……或者叫魔解的速度跟上喷气发动机的需求，那是不是可以直接用来造火箭？ 液氢液氧火箭是一种很让科学家为难的存在。 它的优点是比冲高，可以理解为单位质量燃料能带来的总推力值，肼类燃料一般用作一级的比冲在300秒以下，优点是易于储存和运输，液氢液氧的理论比冲能达到520秒以上，王齐那个时代的成品就有过500的。 但液氢本身是个密度很低的东西，一立方只有一百多公斤，液氧也好不到哪去，更粗，本身带来更大的阻力，同时也因为储存压力的需求，需要额外厚度的容器壁。 可如果能实现现场水解，是不是就有了全新的解决方案？可以把氢氧火箭燃料携带量上一个数量级，并维持比冲优势。 火箭……要不要做呢？ 472 人口增长 火箭这个课题，还是吓退了王齐。 这东西在王齐的上辈子，是某战败国于某世纪三十年代达到实用级，中间耽误了些年，由世界两大接手，又发展了十年，才实现热导追踪的水平。 热导追踪意味着既弹道控制，是卫星变轨的前置能力。 虽说两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倾力发展火箭，但涉及到几十家主要制造厂几个研究院，几百个配套企业还是有的。 魔法解决方案或许可以给火箭发展提供一定捷径，问题是手头能够每秒计算一千次的破烂计算机都没有，事情必须回归纯人力，魔法带来的捷径贡献会被抹平，甚至不太够。 总之课题太大，基础厂家类型、劳动力数量、脑力雨量都不够。 还是再放一放，等人口突破一百万再说。 提到人口，现阶段也是比较好的时期，在浮岛起飞之后的首次洪灾式连续暴雨后，可能是温度下降让人不那么懒洋洋，或者单纯是安全感恢复了一些，人口增长有逐月恢复的迹象，并首次超过境外人口迁入的值。 一个纯农业社会，人口增量可以达到3%以上。 流放地原本的结构是农业加奴隶制，人口平均存活年龄会更低，虽然没有具体统计，也应该不会超过35岁……当然要排除掉魔法系里的老妖怪，不然一窝长生种就可能把上万人的统计提升一岁。 平均年龄低，但没有出现千里无鸡鸣的现象，说明并没有出现特别严重的负增长，其人口增量大概率在3.3%以上。 而启动了归化流程的庞勋城统计也能给出一定证据，南北庞勋，30至35岁夫妻，76%家庭有3个活着的孩子，17%有4个或以上，2个及以下的不足10%。 这种生育量，实际也是残酷环境带来的必然选择。 或者说是家庭的最廉价投资方向，在境外环境中，除了产出可能需要休息几天，大人基本没资格休息。6岁的孩子可以帮忙跑腿、传信，覆盖部分开支，即使不赚钱也可以带娃。 也就是不管多少孩子，大人几乎不损失劳动力。 10岁左右的孩子可以通过简单劳作覆盖自身食物需要，13岁之后，对家庭就是有贡献的。 听起来残酷，但任何农业社会都一样。 王国内，从未出台过明确的生育指导，不过现有学校，除魔法学院部分二年级自费生，其他学费都是全免的。而通过厂商发展路线的指引，以及官营厂都维持了夜校进修班，工人们也都知道学习好的，更有希望拿到高工资。 也算是一种鼓励。 很可惜，这种鼓励并不能带来类似「生存危机」的天然投资选择，因为预期自家不容易因天灾人祸突然死光，所以也不那么急着要孩子，有那么一两个把玩一下就可以了，多了闹心。 所以王国内的生育率整体始终有限，同样30至35岁夫妻，两个孩子的是大多数，一个孩子的也占了15%，大于等于三个的，占比仅32%，这还是因为很多家庭居家迁入的结果，如果没有外来家庭，占比可能连20%都到不了。 王齐又不敢像历史人物一样鼓励生育，因为历史已经在很多国家都证明了，凡是短时间内年龄平衡被破坏的地区，都必然陷入老龄化陷阱。 虽然只要生活逐渐变好，达到一定水平后必然出现老龄化，但年龄平衡破坏的地区，其老龄化也会更激烈。 王齐穿越时没等到处理结果，他自认为也没水平生捏出一套可行方案，只能避开这个坑，不鼓励、不禁止，爱生多少生多少，生多了没奖励，生少了也不罚款。 也是因为他在这方面的咸鱼，才在十几年后不得不往黏菌人的方向找补劳 动力。 而且黏菌人被寄核体限制，没有凋像树的指令，他们也不会有孩子，只能以收养为主，很适合用来调整人口比例缺陷。 ……至于能不能让黏菌人也生一些，王齐没有把握，怕弄出怪物来。 直接让黏菌人生下小黏菌人，不可能做到。 黏菌是燃烧了构成自身的物质，才能模拟宏观动物的，实际只要缺少十几个百分点，人形就会崩溃掉，所以不可能直接发育一个黏菌人婴儿出来。 怪物，就像所谓的夜行鬼。 流放地纯种的夜行鬼，似乎只有他和李想两个，从社会调查属「族群特征与文化报告」看，也没有发现特别近的亲缘。 纯种人类不能算，因为王齐和李想在加属性之前，就能看到比正常人类更广域的光波段，红外和紫外两边都有扩展。没有基因技术支持，寻找亲缘至少要有一侧的扩展才能列入选项中。 混血里有夜视能力的不少，却基本没有扩展紫外光段的。在这一点上，夜行鬼的童孔在白天会收缩成点状，是一个很明显防高能波段烧伤视神经的被动技能。 缺乏近亲缘关系，夜行鬼应该不是自然混血出来的。 结合在艾莲娜老家找到的少量线索，确实如艾莲娜所说，夜行鬼是纯粹的实验产物。 连亲缘物种都找不到，基因的不可控性可见一斑。 艾莲娜家那边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动植物，基本都是寄核体感染后的正常生物，恰恰说明寄核体比一般动物，甚至如黏菌的单细胞动物，具有更加肆意修改基因图谱的能力，或者是一种将所有动物同化成原生质的本能。 在这个有魔法的世界，突变方向也许会变得更加诡异。 王齐不喜欢赌博，对胜负未知和不可控的东西都不想去碰。 当然以后如果有高级生物研究所，或许可以试试，但肯定不是现在。 总之现阶段，还是要以正常人口来源为主，黏菌人主要用于拓展军事能力边界，以及稍微补充一定劳动力。 而军事方面，新版黏菌人的表现相当好。 和利刃肯定比不了，可也有普通人水准。 受限于训练能力和黏菌人的特点，现在每三个月可以编出一个团，在战况不算紧急的情况下，他们要接受大约一年的军事训练，确保所有人的「脑存档」能记录到足够的军事知识。 听起来不快，可这已经是小破王国的极限。 黏菌中心在水库正中间的一个山丘顶上，因为人造冰川汇水的关系，现在外面送装置的已经走不通陆路，一个水库也不可能专门弄造船厂，船也只能从碧绿、埃尔忒拉一些小木船来，或者使用飞机运输。 在各方面限制下，单体培养装置的建设速度也比较有限，加上管道系统比较复杂，一个月增加一千套都不容易。 话说回来，就算以现有的速度，把41团到50团编满也就两年时间，这可是总数超过三万的军队，足够单独完成一场有规模的战役了。 只是黏菌人体系的改进确实有些麻烦，魔法学院团队、幽灵实验员、王齐这几波都没得闲下来的，不比培养真人战士轻松多少。 王齐也只是寄希望把前期工作做好了，后面就有了稳定的可消耗兵源，这样的兵种在战场上绝对是撒手锏。 473 新式黏菌人 黏菌军团正在成军，相关的改进和优化仍然没有停止。 “大脑存档”被王齐又更新了两个版本，现在在黏菌人单体培养阵列区的正中心，多了个标准模型罐，这是灵体实验员们提供的标准黏菌人标准神经元完全版“存档”，不含大脑，只有脖子以下。 王齐弄出了一种新的黏菌，它本身就更像神经元，甚至有用突触施放信息 《属性点慈善家》473 新式黏菌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74 弹药储备 王齐正琢磨着增强炮灰兵种时，流放地的世界演化也进入了新阶段。 地质层的变化已经趋于停止，至少是变化速率降低了许多。 新城、红石边界测得得变化率，水平增量由之前的每天两米，经历了半个月的缓冲，降低到每天0.3米，风谷、庞勋板块交界处的变化率也降低至0.5米每天以下。似乎仍然在减速，但对边缘的测量精度存疑，需要多等几天测平均值。 地质演化降低，应该说浮岛崩碎的高风险期已经过去，不过对地质变化的物质来源、结构嵌入形式都不够了解，风险也只能猜一猜。 可见的好处，接下来新城、庞勋索道站大概可以稳定运行个几年。 而在境外，经历了一年半的变化，已经有部分板块呈现出浅盘状，它们往往飞的比较低。 边缘翘起的地形，使得这些板块的存水量有明显变化。 以军方了解比较深入的北部区为例，虽然在境外被叫做潮湿森林，但它的地表水还占不到表面百分之一，现在大概有百分之三。 二点几个百分点看似不多，可放大到上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就多出来几个面积超过三十平方公里的湖区，新增湖的单体已经超过埃尔忒的无名湖或称埃尔忒湖。 这些水主要来源于边缘一圈高度勉强有一公里的新增山区，之前的那场降温大暴雨也立了大功。 如果没有干涉，最后大概会变成湖区。 魔族似乎也发现不太妙，巡逻机远远的看到有几处似乎在开山。 现在王国和北部区通道板块的关系十分微妙。 侦察行为并没有中断，但双发保持了一定的默契，侦察机不进入通道板块正上方，魔族也不起飞追出来。 大家各有各的难处。 通道板块应该已经被高级魔族全面接手，表现出来的是小恶魔猖獗程度明显下降，几乎不会突然飞起来一群追侦察机。 被高级魔族管制着的通道板块没有表现出强大的攻击性，应该是从之前的清剿战中意识到自身存在用肉身打钢铁的劣势。 而对凤凰王国而言，虽然看似优势在手，可如果不能破坏通道，一切攻击都只是在挠痒，现阶段的产能也满足不了不简单的大规模空战和轰炸战。 所以在清剿到魔族收缩之后，空军就改成了以搭载魔法武器为主的巡逻模式。 机炮也是魔法武器，消耗只有钢质弹丸，20毫米机炮一发弹丸135克，两万发才2.7吨，这东西加工门槛足够低，普通金属加工作坊都能做，没什么生产压力。 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武器改进。 武器改进，可能会优化弹头形状，也可能会出现新的尺寸，所以现有武器也没办法打满产能囤积，只能囤一点点。 现在20毫米机炮只有12团和新编还没正式开始战斗的13团有，现行标准是团部囤积50万发，综合狂风三原型机和双发型的吊装机炮，大概是三百多架次。然后总部囤积300万发。 听起来不少，其实等魔族真正全面冲起来，按两个团三百公里作战半径，每架飞机每天出动四次均打空弹舱，只能撑不到五天。 当然具体战斗不会真的让飞机打空弹舱才回头，实际消耗会少一些，不过整体囤积量不高仍然是事实。 之所以把总部囤积规模限制到两百万，因为真的在做新炮。 根据前一次清剿战斗中飞行员们对武器的反馈，空军觉得机炮射击密度还要稍微大一点。 现有的机炮，一百公里的平飞姿态执行对地扫射时，平均着弹密度是2.1米一发，一些高敏捷的高级魔族，能够找到闪避空间。 生物受神经反射速度影响，在高密度交战中，并不能真的做到完美连续闪避，但机炮也受飞行状态的影响，弹道扩散度本就高于地面，两者叠加，导致机炮的有效打击率提不上去，500米外对高级魔族的有效打击率不到3%。 从装备通用性的角度出发，应该考虑提高现有机炮的射速，以及悬浮避震等改进。 不过空军提出武器改进要求的时机存在问题，研究院大部分人员都投入在一个名为「法术再造」的项目里，它会利用卡洛琳-拉瓦公式带来的成果，重构一些基础魔法，到应用程度还有一定距离。 所以近期研究院和制造局的基础技术实力是停滞的。 而用已有项目，实现空军要求的「提高有效打击率」，只有两个途径——改变弹体形状和口径缩水。 两者实际一样，改变弹体形状的目的也是提高机炮射速，在基础技术不变的情况下，只能往轻了改。不过很明显，缩短弹体长度会导致弹丸更容易被空气阻力影响，还不如缩小口径。 于是研究院那边给空军回复了一个方案：在机炮总重量不变的情况下，改成两联装的15毫米口径机炮，每分钟射速1400发以上，总弹容量提高到0发。 实际牺牲还是很大。 15毫米标准弹的重量只有56克，就算它和20毫米炮一样，以1150米每秒的速度出膛，在一千米距离上的速度也会更低，会把一千米靶点的打击动能，从三万焦耳以上，降低到八千焦耳以下！ 这样一来哪怕能稍微提高有效打击率，也失去了意义。 当然既然是新武器，也不可能带着这么大劣势而一点好处没有。 首先它可以直接用15毫米蟒式的弹丸，这就不会带来后勤复杂度的提升。 其次小弹丸也只是在远距离打击上劣势比较大，如果距离较近的话，弹丸重量的影响降低、初速的影响提高，在一定距离内对比20毫米炮会拥有火力优势。 具体多近，因为还没有成品，只能根据对现有15毫米弹的情况带入计算，平衡点大概在400米左右，越近，投弹速率带来的优势越大。 空军想要放弃，又不太舍得。 因为实际作战中，机炮用来对付小恶魔的情况更多，而打高级魔族，都是带着多种魔法武器围殴。 20毫米机炮打小恶魔，实在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意思。 所以双联装15毫米机炮就算威力小一点，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可以替换一部分外挂型机炮，用来适应不同的作战需求。 王齐拿到军方的武器研制意向，让李想帮忙跑了趟研究院去了解情况。 研究院那边给出的建议是最好再等等，最多半年就能用新魔法做枪炮类武器。 这里还只限定枪炮类，因为改造魔法已经算是基础研究的类型，几乎要完全推翻现有的魔法模型，推进起来比较慢很正常。 半年，王齐决定还是不等，先做一批15毫米的外挂型机炮出来。 做出这样的决定，主要是新武器的论证、研发、装备、适应、改进，是一个比较长的过程，新魔法效果未知的情况下，暂时还不适合押宝。 而且由此推测，全军开始列装新型枪炮，还要等两年甚至可能更长，20毫米炮大概还要用挺久的。 把20毫米炮弹的总部囤积量，提高到1000万发吧。 15毫米弹还有步兵要用，也些微增加一点吧，从5000万发，提高到两个小目标。 475 铁鸟难题 魔界。 布来德领主的高塔五楼。 两个斗篷人和布来德都围着一个沙盘。 斗篷人中的一个，从斗篷里伸出几根擎着眼珠的触手，袖子里似乎也是触须，明显不是人形。 另一个像普通人一般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异状。 两位都是靠近原裂隙的领主。 自黑潮大君改造过裂隙之后，通道被分成好几份，其中之一在神陨之地，也就是大君的居所，另外几个不知道飞哪去了，大家也不是很关心。 留在原址的通道如大君所言，领主过不去，或者用人类的划分法，七环及以上的力量都无法通过。 不过好处是高级魔族抵达流放地再也不用支付代价，可以很安全的往来。 结果大家刚刚派了些高级魔族过去，就被流放地的某势力用钢铁怪鸟当头一棒打废了。 现在三位领主面前的沙盘，显示有钢铁怪鸟的活动区，以及魔族现在扩散的地区。 可以从沙盘上看到，钢铁怪鸟的巡逻线，屏蔽掉了整个西南和南方两个方向，魔族只能往东面行动。 布来德的参与目的不是打仗，而是搜集人才，这就要求派遣人员有着更好的沟通和情报能力，当然实力也不能太差。 不带军事目的，使得布来德的人，能够穿透黄星领主的势力范围，掌握到更全面的信息，此时也由布来德来解说： 「从通道出发，向东约七百里逐渐脱离铁鸟活动范围，不过东区一定范围内，已经被黄星领主的狗子们祸害干净，继续向东是黄星领主手下现阶段的主要打击方向，不过那里有一些类似小国形式的大领主，推进比较慢。 如果两位想要在流放地占便宜，只能走这里。」 布来德解释着，用手指向沙盘的一角，其实就是黄星领主主攻方向，和铁鸟活动范围之间的东南夹缝里。 「布来德，我们找你寻求解决铁鸟的方案，你想拿我们当枪？」触手领主表示不满。 布来德也不太在乎他的态度，这里可是自己的高塔，就算对方有两个也没用。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铁鸟你们解决不了的。」 「不可能！」 普通人形的领主抬手挡了触手领主一下，问的稍微客气些：「请布来德领主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解决不了铁鸟。」 布来德喜欢文化人，他翻动手掌，手上出现一个铁鸟模样的木凋，这是由流放地回来的高级魔族配合人类木匠做的，形状奇特又不知为何看起来挺顺眼，就留在手边把玩。 拿空着的手指着铁鸟舱盖：「这东西不是鸟，是人造的飞行物，这里面有人，你们难道觉得打掉了铁鸟，他们不会再造吗？」 三位领主都知道，单只铁鸟并不可怕，顶多相当于强化了打击射程和滞空时间的中级恶魔。 只是数量多了就成了问题。 魔族与魔族之间的关系永远称不上好，在战场上更是要防着其他魔族背后捅刀子，等级越高的魔族越是如此。 这就导致高级魔族很难通过增加战场密度来获得整体力量优势。 战场被故意设置在小恶魔威胁不到的高度，高级魔族也不是各个都能快速飞行。于是进入预设战场的魔族数量、时机都是劣势，被铁鸟以多打少，加上反魔法攻击的作用，除了逃跑几乎什么都做不到。 两位领主来找布来德，是希望能想个什么战术，来减轻高级魔族协同行动时的负面状态，在个体力量和战术上发挥一定优势，以消灭铁鸟。 但布来德不这么看。 铁鸟是人造的，就这一点就足够让人头疼。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生产能力有多强，但只要是人造的，肯定比培养高级战士效率高。 推理一个新战术倒不是做不到，问题在于敌人也会变化，只要吃过一次亏，他们就一定会考虑应对之法，这么下去，最终会变成脑力、执行力、生产力的螺旋纠缠。 魔族的强项是底层无穷无尽的数量和高层的强大个体力量，执行力这个东西嘛……只能说确实存在这么个叫法，至于有多强，就不好说了。 用高级魔族来对付铁鸟，需要领主级亲自深度参与，否则靠他们自己是协调不好的。可领主不能亲自去助阵，执行上要打折扣，明明5比7的战损都会被打成平手，战术制定难度会更高。 布来德本来就不喜欢你死我活的全面战争，更没有给别人当长期军事顾问的想法，所以最好连头都不要开。 触手领主还想努力一下：「只能试着召唤魔龙吗？」 类似于「沼泽法术」可以通过塑能系或咒法系单独实现，魔法不同，效果近似。 「召唤魔龙」也是创造召唤法术中一个小类型，在流放地也有召唤巨龙，实际是一样的东西。 魔界使用的魔龙，主要有骨龙、黑龙、瘟疫龙三种，还有一些不那么强的小家伙，不过这些勉强相当于高级魔族的力量，还是不要上场丢丑的好。 针对铁鸟群进行空战，似乎只能靠黑龙，它的魔免皮肤能避免自身魔力受反魔法效果克制，只要能完成大规模法术，铁鸟脆弱的身躯肯本顶不住。 布来德却在一边泼冷水：「你要是物资多就去用。」 「……」 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相比另外两届，地表资源被底层魔族摧残更严重的魔界，领主们更穷。如果流放地领主凑出一套召唤魔龙要六十年，魔界领主大概要三百年才够。 还是人形领主相对理智一些，直接抛开铁鸟的问题，问起主世界的情况：「我派了人在周边搜索主世界通道都没结果，你们有什么消息吗？」 触手领主不答话。 布来德犹豫一会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方法，但你们要答应接触通道后的100天内，各给我100名工匠和舞女。」 「可以。」 触手领主撑着眼球的触手左右晃晃，也是同意。 没有契约，那东西对领主毫无意义。 布来德带两名领主上楼，进入收藏室中的一个。 这间房的中间有个大家伙，是个有很多铭文和点、线的白色大理石圆盘，它分为几个同心圆，可以动。 「它是主世界观星设备，叫天轨仪。」布来德说着移动其内外环，「当「瘟神」和「日星」两者归位时，主世界会出现通往流放地的稳定通道，持续时间大约是我魔界的三天。双星归位后，每15天一个周期，会一直持续到三界战争结束。」 「瘟神」和「日星」是主世界很特殊的两颗星，前者只在三界大战期间出现，后者只在太阳旁边出现，每过一定周期，清晨和日落时肉眼可见。 两位领主观察一会，会说话的问：「我们怎么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归位？」 「你们不用知道，我已经算出来了，就在四天之后。」 「！ ！」 触手领主一点没觉得意外，而人形领主就有些惊诧莫名了。 说明布来德在大家不知不觉间，已经掌握了主世界的「实时时间」和观星成果。 并不是其他领主都做不到，而是要拿到这样的情报需要下大功夫，投入比召唤魔龙还要大。 触手领主问出一个问题：「就算主世界通道出现，我们怎么找到它？」 布来德都说到这了，自然是要两位领主帮忙出力，不需要瞒着后面的信息：「主世界通道出现时，会开辟出一片黑色天空，主世界和流放地都会有这种天象，在数十里外都能看见。传闻主世界通道到魔界通道之间，乘马车大约半个月，也就是我们这半天时间，估算距离不会超过1200里。」 「太远，如果在东、南、西南三个方向，我们干看着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看您二位的。」布来德也不管后续，坐等收成，送客。 476 瘟神门 主世界。 大日子即将来临，以光明教会和生命教会为主的非国家力量，正在做最后的奴隶来协调各方。 人和人的感情并不相通，各国的利益也相差十万八千里，虽然此前已经谈好了不少军事与食物方面的互助协议，但执行力度基本没有，实际仍是一盘散沙。 光明教会早就决定做好战略收缩等待决战时机来临，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经过几年的调动，主要力量基本集中在十二大主教区里，这些教区有一大半都位于圣安东尼王国。 除主教区之外，像雷鸣国新设教区、山港临时教区等，还有几十个，不过这些地方都不打算保，等大日子来临，协调各国的工作彻底结束，小教区的力量也会被回收起来，部分距离和文化比较近的，考虑合并成主教区。 教区之外，还有散装教堂和教会学校，这些都改为最低力量配置，留下个跑路的希望。 很可惜，高级神父和修女的频繁调动，并没有刺激到各方的危机感。倒是底层信徒有少量会跟着迁居。 生命教会相比起来比较随缘。 他们没有光明教会那么紧密的组织形式，主体是包含青春泉在内的三大圣城，下面没有设立教区级别，直接就是散装教堂，也没有专业的教会学校，只是以直接在教堂里办免费识字班的形式来培养新血。 生命教会的组织形式，使得他们没有太多收缩力量的要求，反正到了要命的时候，大家都往圣城跑就完了。 问题是圣母们悲天悯人的行为准则并不适合参与龌龊的政务，在沟通过程中，往往会对前线地区施加更大的压力。 还是以雷鸣国为例。 假设世界门再开时还是落在雷鸣国境内，按照正常的思路，应该是后方地区协调起来满足人、粮、武器等需求。 但如果被生命教会掺和进来，可能会认为「雷鸣国就算苦一点，也是为了世界安全做贡献」，类似的观点会助长后方地区隔岸观火的意愿。 当然，圣母不是圣母表，生命教会的神官们自己也会亲自参与到前线战事里，只可惜高尚的行为更不利于全面整合主世界的力量。 总之光明教会最后努力了一把，还是只帮忙弄了些纸面上的东西，眼看着瘟神星现身，彻底闪了。 瘟神星，一颗神秘的星星，按亮度只能算二等星。 最早发现瘟神星的记录，是主世界第一次和流放地接触期间。后来就发现，每一次跨界神战期间，瘟神星都会出现。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功能近似的世界门。 门是随机的，目的地却不是，它们绝大多数会通向流放地的固定区域，范围和主世界相当，极个别可能通往魔界。 前一批世界门有相似性，但本质完全不同，前一轮的门，是受到魔界通道形成影响，而产生的某种「世界缺陷」，一旦魔界通道稳定下来，就会消失掉。 瘟神门才是主世界和流放地连接的正常方式，甚至传闻某些古代法师，在战间期也能打开这类通道。在战争期间，瘟神门也很少会紧贴着魔界通道，这就争取到了战略缓冲，是真正的战争支点。 消息保真，而且确实是很有用的信息。 可惜和协调各方谈判一样，并没有起到实际作用。 控制瘟神门最好的方式是修筑高墙，把流放地一侧和主世界会生成门的范围修一圈高墙，至少能保几年平安。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两面高墙总长度超过三百里，且有可能接近四百里，工程量十分巨大。而且瘟神门只持续三个月，再出现又会换地方，即使靠着预言师争取到的时间和法师的魔法能力，有施工可能，长期下去也很难维持。 退而求其次，既依托现有城市构筑据点，实现灾难管控和兵力调动。 很可惜，因为几百年没有大仗，除了教会和受教权影响的圣安东尼还维持着修缮城墙的功夫，大部分地区根本没有城墙，或者只剩一点城墙遗迹。 城墙这个事情也是让光明教会最糟心的情况，早在第一个缺陷打开之前光明教会就已经在劝各方重修城墙。然而不但当时没起作用，部分区域因前一轮世界门而沦陷后，仍然没有多少行动，只极少数如首都、经济重镇的地方开始修矮墙。 这些矮墙十分可笑，但接着劝已经没有意思了，等他们见识过混血杂粹的攀爬能力和魔族的军队，就知道为什么要用高墙。 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和达芙妮没关系，她把达利的心脏用依斯帕斯虫送回主人身边之后，就自由了。 对了，达利就是当年用虫子把达芙妮召唤到主世界的「聪慧」小恶魔。 因为依斯帕斯虫太过于珍贵，新来的两位妖姬姐妹也只带了一颗过来，不可能用来专门送达利回去，一直等到「双星归位」的准确时间消息，才找到了理由使用虫卵传递消息，达利的心脏只是个赠品。 信笺里不止包含有双星归位的时间，还有她在青春泉打听到的一些关于生命教会和光明教会的消息。 ……主要是光明教会在魔界名声太差，达芙妮不敢过去他们的主教区打探，所以关于他们的消息也只有一点点。 接下来她只剩下主线任务——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开启通道。 不过这个任务不急，进入主战争阶段后，小打小闹已经用处不大，她最少还有二十年时间来玩和搜集材料。. 酒杯中的胖子 477 黄蜂营和魔族军团 流放地缺乏历史，虽然存在着一些掌握着历史情报的长生种，不过整体上对三界战争的认知还是比较碎片化。 面对世界的变化唯一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自上一次北部区的空战扫荡过去已经有大半年，魔族的异常沉默让王齐感觉不太好。 「这个月的侦察显示，魔族仍然没有进行成组织的调动，但臭屁鱼在北部区各板块的新增湖区里，数量有异常增加，这份情报由奥黛丽将军确认过。」 军事会议上，将军们给出的最新报告，让王齐警惕起来。 不过首先是好奇，他看向奥黛丽：「臭屁鱼真的能游泳吗？」 奥黛丽自从撒手城主职责后，日子过得好了很多，甚至感觉整个人身上得戾气都少了点，应该是因为没什么任务吧。 她的名号是将军，职责实际类似于高级特种兵，有一支接近一个营的直属队伍，只是对她而言都是拖油瓶，暂时还没办法协同行动，军部正在想办法制定专门围绕她执行的战术。 应该是没想到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愣了一下点头：「对，它们像正常的鱼一样在水里活动，身体并不膨大，我下水看过，在水底到水面都有分布。」 知道了臭屁鱼真的是鱼，王齐再问：「怎么确定为异常增加的？」 「回陛下，侦察机有观察到小恶魔往水里投放什么东西，我们的高度比较高，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勉强能通过溅起的水花判断，丢下去的不是石头。」 跟着威廉的话，奥黛丽补充道：「现场查看发现很多臭屁鱼幼体，成体的数量几乎为零，应该不是自然生育。」 魔族培养臭屁鱼，应该多少有一些防备空军的意思。 「能确定投放臭屁鱼的大致范围吗？」 「很难，投放在水里的东西除非能观察到投放瞬间，无法直接在空中确认水体内的情况。奥黛丽将军按陛下您的安排，也不适合靠近高级魔族的活动区。」 奥黛丽是刺客，比法师、魔剑士更不适合存在于正面战场，所以在她入职后，王齐就交代了如无必要，不要她参与直接打击行动。 在小恶魔活动区里，只要一把弩在手上，奥黛丽就能确保不泄露个人战斗力情报，如果进入高级魔族活动区就很难说，且因为高级魔族五花八门的能力，存在留下活口的可能。 「那就暂时这样，你们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黄蜂营的建设上。」 黄蜂营就是奥黛丽的直属部队，这个名字是奥黛丽自己挑的，它的数字编号是7777营，也是自选的，据说7是她的幸运数字，不知道有没有用。 按现行的团级规划，即使把预备役的51+团编到60，也只能计算到300营，奥黛丽原本是想要777营的，不过给王齐驳回了一次。 因为按王齐的军事发展线路规划，如果有机会让人口达到300万以上，就要进行团改旅。…. 改旅级编制后80旅就要编到800营。 当然实际肯定编不满，可按现有的10个编制算一个框架，只要再加两个新型部队，就会编到80，所以777营大概率会卡掉一个号码，不利于批量管理。 至于两类新型部队哪里来……那真的不要太多，比如海军、太空军……这两个现在没有，未来谁知道呢，但魔族带路军却可以组成。 实际魔族军已经在建设规划中，正在组建61团框架。 魔族里的高智力俘虏和人类还是挺像的，识时务，可能和魔族的等级形态有关。 他们存在临阵倒戈的可能，可军事任务又不一定非要在前线，不让他们直面魔族大军就行了。 61团的魔 族成分杂乱，使用的魔法也缺乏一致性，暂时还没想好具体做什么任务，不过现在想威胁还太早，高智力魔族俘虏的数量现在连一个营都组不出来，距离带来威胁实在有些遥远。 回到7777营。 黄蜂营的性质特殊，主要围绕奥黛丽来工作，具体分两种。 一是给奥黛丽做战场建设。 战场建设是包含了情报搜集、战场预打击在内的整体工作，作为一个营，自然不适合容纳一个有规模空军在里面，所以这里的建设主要是地形和工事建设，希望能在场地上，让奥黛丽发挥最强战斗力。 具体执行上，他们还要和现阶段负责工事作业的23团配合，在有奥黛丽参与的行动中，提出一些特殊建设需求。 另外，战场建设还包括黄蜂营和其他友军的协调工作，这一点因为黄蜂营级别高，做起来的难度反而小一点，也是现阶段黄蜂营的主要工作。 二是支援战斗，也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建设重点。 奥黛丽对比一般战士和法师，可以算得上超人，加上她的手段多样性，综合能力甚至比当初去北部区救援一团的李想还略强一点，毕竟李想主要以物理打击为主，魔法学的都是辅助型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安装最新版。】 配合超人战斗是个难度非常高的课题，而且奥黛丽是刺客，其作战形式必然更强调运动性。而且这种程度的运动性，还不是一般的越野车辆能配合的到的，可能还是要有一支特种空军。 或者从法师的角度入手……也没有足够的条件，要配合她行动，大概得有三五个五环的加一大群四环的，才能真正起到「加号」的作用，现阶段军队里的法术人员主要是医疗组，大都在三环及以下。 奥黛丽自身也没和人打过现场配合，完全没有思路，各方面都需要从头摸索。 总之在黄蜂营的模式成熟起来之前，王齐都不打算上外挂。 外挂是强，可要配合奥黛丽这样的水平，外挂的作用也十分有限，就像内廷侍卫跟着李想行动时也只能在后面吃灰，除非直接造一个奥黛丽二号，不然外挂也只能起到个辅助作用。 直接造超人是王齐一直都不愿意做的，即使有了奥黛丽也一样。 奥黛丽成为庞勋城主都已经有五十年往上，几十年城主生涯下来，该静下来的也静了，力量对个人内心的改变已经稳定。但如果重新灌一个超人，时间太短，很难有人能忍住不试一试新力量，旁边如果没人拉着，早晚上军事法庭等枪毙。 ……枪毙对超人都不管用，还得另外的超人拉着炮决才行。 不过王齐也不是傻子，如果敌人真的太强，没有超人打不了仗的话他还有备用方案。 比如黏菌军团就是很好的对象。 黏菌人更新身体只能继承一部分强化属性，至少不至于退伍后在社会面埋下安全隐患。 临时堆属性，肯定比不上堆完属性再积累手段的成长方式，但总比养一堆随处熘达的核弹安全。. 酒杯中的胖子 478 航空外销许可 地形不利于大规模战斗，能出动的只有空军和还不够成熟的伞降兵，搜集到新情况也只能继续观望。 很明显这样下去只是慢性死亡，还要设法调整下力量对比。 凤凰王国现有人口一百万出头，劳动力不到六十万，即使能在十年内通过自保和接纳难民的形式突破三百万，仍然是个小不点。 农业人口占比再低，也改变不了百万级劳动力上限不够的问题。 所以有必要驱动外界力量的整合。 增强境外力量自然有可能反噬自身，但和低级魔族无限的繁殖力和兽性对比，还是增强流放地整体力量的危害更小。 整合境外力量，还是要依靠飞行器制造业。 浮岛模式下，不到四环的法师基本废了，四环如果没有主攻咒法和附魔，一样没用，在a浮岛，就只能一辈子守着a浮岛，坐等魔族来攻。虽然在没建立机场的地方也存在被高人带飞的可能，但这种移动形式无法普及，最多只能惠及极少数低级法师。 从实际经验看，比如原佩特斯城难民出逃期间，三环法师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是争取到了成规模转移和救援的时间。 后期战争或许更激烈，法师的生存率也会跟着下降，但只要有数量，肯定还是有用的。 重点还是那些四环却不会飞的，让他们拥有便宜的跨浮岛移动手段，是真的能有效改变前线战况的。 飞行能力在四环是附魔和咒法的复合或组合法术实现的，如果是五环法术，只要其中之一就能飞，四环不行，必须两个都会，这就有些强人所难。 按咒法、创造、召唤、幻术、预言、塑能、变化七大系划分，四环刚好在咒法和附魔里一主一副都有的几率实在不高，就算咒法是一切魔法的基础，还是有超过八成的四环法师根本不会三环咒法，就算降低到二环咒法，这个数字也有六成。 贡献最大的群体就是魔法师。 魔法师是具有功利色彩的法师，对比法师们追求知识的学习目的，魔法师更在意“多长时间，能达到什么样的强度”，而这样的功利目的，也造成魔法师偏科非常严重。 以凤凰王国登记在桉的法师，和之前俘虏法特尔第四军团得到的情报来举例。 由于魔法师是正经法师对某群体的带有贬义色彩的用词，魔法师是不会自称法师的，所以王国统计里都算作法师，应该算摊平数据了。 整体统计中，四环法师中会二环咒法的，占比有39%，会二环附魔的，占比有45%，两者都会的，占比还有23%。 而第四军团俘虏情报显示，在法特尔皇家军队体系里，会咒法的不到两成，会附魔的只有一成多！ 这个差异的来源就是魔法师的功利性，为了提高学习效率，他们没有时间在太多的派系里浪费时间，大部分魔法师都是专攻塑能，四环以后才会补一两个辅助派系，用来跨过学习五环魔法的最低知识门槛。 而正经的师徒模式教出来的法师，出师前就要接触至少三到四个派系的二环知识，长生种更离谱，三环以下会尽可能全修。 当然法师的时间也不是无限多，学习知识也不等于学习了法术，两者需要区分开来，但有了基础，在四环之后想要实现短时间飞行的难度就低很多。 从两份数据里能看出来，实际不会飞的四环法师里，有很多主攻塑能系的家伙，把这些天生就更适合打架的家伙分散在各个浮岛上，无疑是浪费资源。 就算两者都不是，也可能是专攻召唤、幻术的类型，上了前线一样有用。 总之王齐做的只有一件事，放开飞行器外贸许可。 红石、庞勋的两个飞行器厂建立没多久，且因为开建的时候板块已经裂开了，导致量产能力的发展受到了限制。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有一批熟练工人和设备，具备爬产能的基本能力。 王齐让调查属去两家厂里拿资料。 这个动作是凤凰王国的特色，如果被拒之门外，接下来上门的就是税务署和工业部了。 社会调查署存在很久了，大家已经习惯类似的情况，只要不涉及到厂商核心图纸之类的，一般要什么都会拿出来。 王齐也不需要机密信息，只要知道这两家厂的大概生产潜力、现有产品以及研发方向。 两家厂中，还是庞勋厂的潜力比较大，毕竟南北庞勋加起来三十几万人，启动归化流程后涌入的更多了，有充分的劳动力资源。另外因为错过了整合魔法学院的机会，法师也比较闲。 红石地理限制没办法扩张人口，飞行器厂预计最大只能扩张到三千人左右，其中还有一部分需要小山城支援。至于新城人……历史问题，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红石打工的。 三千人听起来不少，造飞行器可造不了多快，而且这个数字是潜力，它现在还只有一千多人。 产品方面，两家厂已经在为航空局提供木头人系列，蓝天重工也得以从这里面脱身出来，专心发展高级货。 除木头人系列，两家厂也都有自己的实验型产品和研究方向。 红石厂借着红石魔术设备厂比较成熟的开发体系，做了一种在王齐看来十分古怪的样机。 这架飞机的主体是个楔形箱子，这形状类似于取消了轮子的装甲车。 主体还好，主要是翅膀，要说有翅膀吧，翼面积只有不到5平方米，够干啥啊？作为对比，主体体积差不多的狂风二型的翼面积是17.6平米，狂风三滑翔型则是24平米。 而且翼形方面倾角比较大，居然还是前掠翼。 王齐只看了外观图也能猜到，这东西多半是利用魔法给气流加速的形式来飞的，但具体飞的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个翼面比肯定很废魔力。 红石厂的研发方向也和这个奇葩飞行器差不多。 调查署拿回来的资料里，研发方向还有区分。 一种是类似于现有样机，仍然会利用一定的气动力，但不多，主要目标是实现无感级的乘坐舒适性。 另一个方向是完全摒弃气动力，这个还处在论证阶段，只有一句话。 用猜的，大概会用一个魔法罩子来实现空气分层来降低本体阻力？ 不知道有没有用，魔法和科学的结合大家都是新手，王齐也不好乱指挥。 庞勋飞行器厂的方向更具有现实性——也更没用。 热气球方向。 在王齐眼里，热气球应该是所有飞行器里最拉的，因为往哪飞、飞多快甚至什么时候能落地，都看老天爷，能人工控制的部分很少。 这东西并不是大家以为的把火一关就能落地了，如果下方地形不合适，关了火气球还会往高处飞，十分蛋疼。 而且热气球还存在安全隐患，因其降落的不可控性，以及上下高度，降落时比飞机更容易载到高压电线上！ 但境外现在没有高压线，用一用倒也无妨，至少是个可以随便外销不心疼的东西。 对了，别看热气球的未来难看，这东西也是有技术门槛的，并不是看一眼就能做的，庞勋厂近两年的积累下来，升空负载也只能达到220公斤……更让人觉得浪费资源了。 想一想，给了批注。 红石厂的异形飞行器等通过航空局验收后再讨论，其他包括热气球、木头人滑翔形允许外销。 即日生效。 479 内外有别 板块刚刚开裂时举家搬到凤凰王国的邦呜一家终于等来了展翅高飞的时刻。 当初因为蜜露在考察期间的犹豫，邦呜家痛失了提前参与飞行器厂的机会，只能以高价收了些股份。 在最近两年的经营中，产权有一些调整，在家主波恩的坚持下，顶着零分红的状况下增持换购了股份。 该轮产权调整也不仅仅是邦呜家的事，是风谷、红石、庞勋三家个飞行器厂的产权置换。 风谷飞行器厂改名为「坎普精密制造」，坎普就是原风谷领主西尔雯的姓氏。 产权置换后，西尔雯就成了坎普精密的最大股东，股权占比33%，风谷机械和铁厂风谷分厂各占20%，其余还有一堆没什么发言权的小股东。 由风谷飞行器厂改组为坎普精密后，该厂主要为蓝天重工提供配套生产工作，不再参与整机制造。 所以剩下来的只有庞勋和红石两家。 庞勋那边的势力纠缠在一起，实在参合不进去，但他们也眼馋风谷的技术，所以就有了换股的可能。 邦呜家想要换股是冲着庞勋地理位置距离法特尔更近。 邦呜家自身就是法特尔兽人，即使不拿出预言师波普的牌子，靠着兽人的形貌和口音，在庞勋也更容易经营人际网，当然主要还是钱的问题。 家主伯恩在重组过程中，收购了一些小股东的份额，凑了17%的红石厂股份，和庞勋做置换。 庞勋飞行器厂是庞勋人在归化程序启动之前听到消息就开始筹备的，并且通过前期部署在庞勋的行政接口，确实拿到了经营许可。 因为庞勋城除了个仿制黑水的单缸拖拉机厂，以及早期为铁路配套的一些金属制品加工作坊，几乎没什么像样的产业。而且大家知道大户入了凤凰王国的籍，权力、土地损失不会小，一通操作下来热钱多，所以庞勋厂的总投资规模比红石厂要大不少。 17%的红石股份，由于没到盈利阶段，大概只值280万凤凰币……比当初还是升值了不少，主要是后来的人想入股，让位的少，才会产生虚高。 加上邦呜家的法特尔贵族身份，再添了一笔现金，才换到庞勋厂15%的股份。 其实也不少了，庞勋厂放在企业账户里的总注册金就有1500万，又发展了一段时间，有形无形的资产也要值点钱。 庞勋人和邦呜家差不多，都是不太在乎手段黑白的类型，厂子一老不盈利，就有点急上火。 倒不是说造飞机没钱赚，只是因为木头人飞机大部分都是神树和其他厂商的零部件，利润比比较一般，加上航空局收购力度比较有限，把产能也给压住了。 一千多人吃喝拉撒还要开工资，剩下来那点利润被后面一大堆大户盯着，不如不分。 这种情况下，庞勋厂的人已经开始秘密接触外面的人，打算走私飞机！…. 但因为穿刺领主奥黛丽正式卸任后去军方任将军了，震慑于几十年的威名，大家又不太敢真的走私，主要是尽量获得境外的采购意向，商量商量价格。 屁民有点钱就能活，大户真的会因为钱被憋死，这种情况也无法一直持续下去，如果今年还不开放，他们打算先卖热气球到境外去。 总之好歹是等来了谕旨——随便卖。 魔法滑翔机这东西，要说脱离了凤凰王国就完全造不出来，那也不至于，最多就是缺乏强度足够高的大曲面玻璃必须敞篷，没有强度足够高的轻钢梁必须小一点，其他东拼西凑一下再改吧改吧肯定是能飞的。 可是凤凰王国捏着魔力自动充能装置的量产能力，外面的飞机造得再好，魔力要法师来充也飞不起几次。 这就带来了溢价的可能。 庞勋厂其实已经带人参观过……倒不是泄密，直接在庞勋机场就能买票乘坐。 通过前期的沟通，已经谈好不少冤大头。 现在谕旨一来，就看他们自己筛选了。 「25万，我觉得是个合适的价格，就从他们做起。」某股东指着冤大头第一名的法特尔表示这个好。 有其他股东表示担忧：「那些人藏头藏脸，怕是和法特尔皇室脱不开关系，我们还是要考虑被人仿制去的可能，先卖给领主。」 「可他们不愿意出价，最高的只肯出到22万。」 股东们此时在谈的价格，就是木头人滑翔式标准客货混装型的买卖。 这架飞机的航空局收购价只有八万多，以航空局自身的采购量也就能勉强维持两家厂的基础开支，再过几年等上面弄出其他什么奇葩方式解决了风谷板块到庞勋板块的运力问题，怕是会完全断掉。 陛下应该也是考虑航空局采购无法持续，才放开外贸许可的吧。 总之航空局对两家民用飞行器厂，有技术支持的恩惠，受境内规矩的牵制，只能卖到八万多，可并不意味着股东们觉得飞机就只值这么多。 这要不是没人肯开价，一架80万他们也敢卖，大不了带两个六环的大师去交易。 现在出价最高的是法特尔人，也是由邦呜家引荐的，神神秘秘的一猜就和皇家有一腿，不是六世的代言人，也绝对是储君手下的家伙。 即使不是，那神神秘秘的作态，以及打算用法特尔废纸付款，也让人不喜。 虽说经过一段时间的外交拉锯后，黑曜石银行现在可以用法特尔纸币换凤凰币，但那个波动太大了，六世个菜鸡也不管管，有可能从订单协议签署到交付，币价就跌去两成，那还赚什么钱？ 所以法特尔人报价高一些，后续订单大概率要在货币上做手段，也并没有真的高出这么多。 其他领主出价，在16到22万之间，他们体量小买不了多少，综合下来也就是19到20万一架的样子。…. 这些领主同样不可能都出凤凰币，不过可以用综合支付手段，矿石、凤凰币、贵金属，以及在凤凰银行做了货币保价的翁吉新币也行。 只有一个问题，大家现在经营的是生产企业，不是二道贩子，所以如果决定首批对领主销售，就要有个定价，不会给左边22万，右边18万。 股东们在会上争论了几天，有人想出个女干计： 「我们可以把基础款的报价报低一些，这样能买得起的客户也多些。然后把改装费提上去呗。」 庞勋相熟的大户都盯着他，似乎不知道这位还有做女干商的潜质。 发言股东有点害羞：「我也是看汽车厂的做法才想到的。」 汽车厂早期只有一种卡车，直到最近他们开始给买家推荐还没有量产v8发动机的高端卡车，就出来很多新活。 主要也是v8新车的预定价格实在略高，按一车头三半挂的配置，新车售价会突破25万。 25万凤凰币啊，正常人3毛钱就能吃饱一天的凤凰币，要25万，这已经不是什么作坊小厂能接受的价格了。 能买得起这个的，要的就是个厂家实力背书，不在乎多花一两万，把车壳材料、驾驶室皮子等级再提一提。 借鉴过来，飞机也可以这么卖嘛。 我们不但选配机舱样式，有钱的话给驾驶杆镶金也不是问题啊。 酒杯中的胖子 以用手机版: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480 民航发展机遇 庞勋厂和红石厂之后沟通了一下，最终报价确认为17万。 红石厂也不是好相与的，他们的报价是20万。 报价的差异，确实有避免被官方罚款的因素，但不是主因。 两家厂都是新厂，潜力和能力却已经有差异。 红石厂被新城产业群和风谷工业区夹在中间，在索道站改版后迅速引进了最新的重型设备。而庞勋因为板块起飞前边界都不属于王国，没有索道站全靠空运，这就注定与新城重工的重型精密设备无缘，只能用一些零部件能上飞机的。 运力差异就导致两个厂的加工水平出现了小差距，在航空局那边两个厂评级不同。大家现在主要都是做木头人系列，可随着外贸许可到来，以及飞机型号迭代，航空局必然倾向于采购红石厂的产品。 红石厂明白自己在规模上比不了庞勋厂，也更倾向于提高品质以获取更高级别机型的生产授权。 ……没错，说的就是蛮牛型。 蓝天重工的人员基本都来自于板块起飞前后迁居到凤凰城的民众，加上两三千号夜族和利刃，一起大概一万多人。 一万多人看起来不少，用来做飞行器真的算不上大厂，既要满足军方订单，还有繁重的发动机研制任务在身，没多少精力放在民航方向。 蓝天重工倒是也想扩招，但其实做不到。 凤凰王国一直以来都因为人口不够，各产业规模十分有限，比如整个工业加工的核心企业新城重工和凤凰钢铁，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一万多人，要是真放开来招人，这两个产业随便就能吸纳几十万人，加上为这几十万人做生活配套的服务型人员，基本不用干别的了。 官营企业首先考虑的是研发能力，规模上能满足境内需求，再根据外贸环境做一些产能调整就行。 因此在飞行器外贸许可出来后，航空局也透漏了消息，即将开放蛮牛乙型的生产许可。 红石厂还专门派人去航空局和工业部咨询，没有甲型是因为甲型被淘汰了。 实际使用中，滑翔型飞机的乘坐体验十分差劲，时不时需要提升高度的飞行方式，实际也不利于运输一些特别易碎的货物。 这里面起作用的是蛮牛型的主要客户卫戍部队。 虽然没有引起空中自爆事故，但用蛮牛型运弹药带来的木箱碰撞，每次都让飞行员提心吊胆，在交付了五架后，甲型合约被中止，全部升级为乙型，并且随后空军的甲型也转让给航空局使用。 航空局自己也不喜欢用这个，弹药怕碰撞，其他货物也怕啊。 问题就在于蛮牛式的机舱比较大，货物一多起来，就不像小飞机那么容易固定，至于航空专用运输箱，标准仍然拉锯中，还没有实体。 航空专用运输箱的拉锯方，有航空局、蓝天重工以及商业部、行政部、工业部。 蓝天重工代表自身，也更倾向于军方立场，认为需要有专门适配蛮牛的航空集装箱。 当然这种集装箱并不是地面用的12米长75立方米的家伙，而是一些小方块，加上靠近机体边缘的异形箱。 蓝天重工给蛮牛设计的标准集装箱，总共只有三种箱子。a型贴合机舱壁弧度，可放两层，因为箱子不分前后，在机舱左右都能适配；b型、c型都是中间区集装箱，区别是b型只占a型1层高度，c型则是两层。一般组合是机舱主体abba，机舱尾部aba。 按蓝天重工的研发计划，未来更大的飞机也能适配这种集装箱，把堆货高度从两层改到三层，或者挤占一部分客运空间，堆四层。 航空局和商业部是一伙的，他们希望航空集装箱标准能适配木头人系列，毕竟木头人的存量大很多，全境加起来已经突破两百架。 但蓝天重工的蛮牛集装箱方案木头人完全用不上，因为小了不止一圈，哪怕用aa箱能挤进去，弧度都贴不上，中间还有多出来的空间，仍然会有震动。 两方的争论就牵扯出了行政部和工业部。 这两个部门主要出于产能配置的考虑。 有了铁路、公路混用集装箱的经验，行政部代表公路署和铁路局，希望航空箱至少有一部分能直接使用标准陆运集装箱进行短途运输，以便于管理。 工业部打个酱油，在中间协调。 他们原本是有事的，不过发现航空箱用铝材就没事了，因为铝材是很容易再塑型的材料，淘汰的拿去冷锻冷轧就成了新箱子，花不了几个钱，甚至不需要官方补贴。 大家都是自己人，为了个破箱子也没必要弄到要打仗，方向很快就有了，一直没解决主要在考虑工程量的问题。 蓝天重工提出让航空局把所有的木头人，全部做机舱紧固件改造，也就是在机舱侧壁加一些带弧度的轻型金属梁，让机舱宽度、弧度贴合标准。 后来也考虑到公路集装箱的情况，对b、c箱尺寸进行了微调，这样公路集装箱的宽度可以并排收纳两个b箱，飞机上则需要在机舱加导轨条，就是种给箱子卡位置的装置。 最终航空集装箱大概就是沿着该方案往下走，只是标准出来后还需要协调生产厂家，现在还没落地。 回到民间飞行器生产授权上。 总之蛮牛甲型较大的体型和滑翔飞行的方式，与货运能力的矛盾太多，今后不打算发展滑翔型大飞机，因此第一批蛮牛的授权意向就是乙型。 而蛮牛乙型是涉及到星型发动机技术的，虽然这东西早晚淘汰，可毕竟现在还是最新的实装设备，在蓝天重工的涡轮螺旋桨通过耐久测试前，还不能发证，只能先吹风。 但有风吹对红石厂就够了，毕竟他们家业较小，靠着航空局的木头人订单倾向也能维持。 庞勋厂也得到了吹风信息，但做过自我技术评估后，认为缺乏大型设备去碰蛮牛型不是明智之举，决定还是主要经营以木头人系列为代表的外贸市场，顺便再卖些热气球。 ……还是钱的事。 红石人已经习惯境内的营商环境，让他们去境外有点怕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故和威胁。 新加入的庞勋人对境内环境还没完全适应，觉得提着脑袋赚钱才是正常生意经。 两家厂对境外的公开报价一出，大群会飞的家伙聚集到庞勋板块，因为人太多，排队都排不上，还是有人被挤到红石这边来下单。 接下来不止要爬产能，还要自研外贸型飞机。 木头人是解决浮岛化过程中飞行器产能不足的替代手段，而为了保证各神树的糖原储备，木头人的供应量却不会因为两厂的产能提升而增加，甚至还要减少。 所以两家厂必须要有自己的飞机。 好在木头人基础架子搭建的好，用普通木材加金属紧固件的形式彷制出来，虽然会导致运力下降一些，也不至于失去实用性。 在此基础之上，才需要考虑自研金属蒙皮的飞行器……那还早的很，先借着这一轮的集中订单，把建厂的钱回一波本再说。 481 逆向工程 法特尔王储，西比哈卡在刚刚运抵皇城的木头人飞机机舱里参观，眉间距缩到很小。 “就是这个？你们花了五百万？” 下面办事的人低头报告：“因为我们没排上队，飞机是从其他领主那转运来的，所以花费比较多。” 这架飞机使用的是行政布局，内饰面都是上好皮料和漆木，还有地毯，按凤凰币计算采购价是26万，以黑曜石银行的汇率换算成法特尔纸币约三百六十万，实际法特尔人有自己的手段，接手价也就三百五十万。 多出来的部分就属于行政损耗了，王储没必要了解的太细致。 西比哈卡看了一圈，心中知道下面办事的门道，有些东西却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皱褶脸座到会议区沙发上，问：“能彷出来吗？” “这……属下不敢说，工匠和法师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法特尔皇家第四军团在凤凰王国几乎全灭，当时就吃了空袭的大亏，他们虽然是兽人，但基本思维能力并没有缺陷，自然会想着在空中找回场子。 只是发新币之后遭遇浮岛化带来的各种灾难，法特尔财政状况没有在发行纸币后好转多少，能挤出来投放在彷制飞机上的钱也着实有些不能看。 还是以坐下的这架对比，这架飞机的花销是500万法特尔新币，而此前几年拨给彷制飞机的总款项，也只能折合不到1000万。 这点钱覆盖了人员费，在抠抠索索弄些材料已经不容易，还没有设备纯靠手搓，成果可想而知。 浮岛起飞之后，六世和王储意识到没有飞机不行，便开始通过外交途径到凤凰王国寻求采购，可凤凰王这东西软硬不吃。 在浮岛化的大环境下，法特尔没有实际能威胁到凤凰王国的常规军事手段。 非常规的，用六环、七环人物搞些破坏甚至尝试刺杀凤凰王或许能取得一些成果，可做完之后必然要面对凤凰王国的全面空袭报复，在缺乏防空手段的情况下，这么做明显得不偿失。 采购的事情一直被拖着，西比哈卡王储也只能想方设法给彷制飞机的项目多挤一些钱。 问题是凤凰王国搞的那套生产体系，很多事情并不是光有钱就能解决的。 比如项目团队出高价从那边挖来两名高级技工，但因为没有车床，这俩技工的作用甚至还比不上街上雇来的木匠。 好在法特尔因为此前的有发展基础工业的策略，即使凤凰王国不卖，也能找来蒸气车床。 但类似的问题层出不穷，彷制工作举步维艰，实在推不动。 于是后来就想到了走私飞机零部件，结果弄到半路对面开放了飞机销售，才有了王储坐下的这架。 只用肉眼看，这飞机似乎也挺简单的，就是木头做的大风筝，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 王储等了一阵没了耐心，回去宠幸妃子。 彷制团队稍后才到，和王储留在现场的心腹沟通起来。 “什么？你们要拆掉它？你知道多少钱吗？”才两句话，心腹就憋不住了。 带头的法师理直气壮：“不拆开来，我们怎么知道它的动力是什么？前面砸掉的那几架您也看到了，我们没把握到要领。” 彷制团队几年的成果，就是砸掉了三架简陋样机，甚至这三架砸在地上的姿势都不一样，有一架是肚皮朝天载地上的。 王储心腹回头看一眼机舱里的豪华装饰，直撮牙花子：“你们先看着，我去帮着问问殿下。” 心腹回去要拆解许可，彷制团队就开始全员上马做测绘。 捣鼓了几年要说一点认知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他们虽然没有具体概念，但已经意识到重心和升力中心的位置关系，对飞行姿势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至于气动力……对这个团队来说还过于遥远了。 以现有的条件让他们自己弄一架能飞的飞机出来，加点钱也能勉强弄出来，可必然达不到经济实用的要求，一比一照着抄是唯一的可行途径。 西比哈卡王储虽然是腐败官员的领头羊，不过法特尔帝国到底是自家的财产，他心底还是想要国家能持续发展下去的，拖延了个把月，中途乘坐木头人去“照顾”了两位不太听话的领主，最终决定同意拆解。 彷制团队也知道机会难得，提前准备好了拆解方案，并在拆解前，采用静态悬吊的方式测量重心。 重心能用静态测量，气动升力中心却只能依靠计算，没有相关的数学工具，碰不到原型图纸，全凭现场半路出家的人可没办法，不过不要紧，只要能完全复刻木头的形状，升力就不会有问题。 而仅仅重心测量，就给彷制团队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 行政布局的木头人舱内结构并不对称，其主客舱家具都集中在机体右侧，测得的重心却正好落在中心线上，可能存在0.2厘米的偏移，但大家不敢确定是不是悬挂方案带来的偏差。 “这真的是人类设计出来的飞行器吗？” “听说是神树长出来的，他们也只是加了点缀吧。” 缺乏结构相关数学工具的情况下，很难想象如何让成品达到现在的状态，只能理解为神秘现象。 再神秘木头人也不是魔法构成的，是实实在在的实物，能抄就行。 做了一大堆前置工作，才开始在尽量不破坏外结构的情况下，往里面拆。 逆向工程并不像说起来那么简单，这个团队最初的计划是只拆机舱的货舱隔板，也就是弄明白驾驶座下方是什么。 等拆出来才发现，下面一堆各种机械结构和仪器不说，机身里还贯了一根横梁，而且这跟结构梁里还有钢绞线的走线区，连接着主翼舵面控制器。 要彻底弄明白翼身接口的状态，又不得不把主甲板挖个大洞。 挖出来才看到，机翼和机身是两个结构，是先给机翼加梁再和主体固定的。 想完美逆向，要先从翼身融合线的侧面机体部分解开几个铆接式紧固件，翼身脱离一定距离后，再找到机翼上方被挡住的紧固栓解开，才能把机翼完整拆下来。 而他们最开始破开的货舱隔板，其实是机体中心支撑结构墙！ 也就是说这架飞机到现阶段，已经不能还原了，除非货舱隔板没有支撑力，不然必须设法补强，这必然带来结构和重量上的缺陷。 可惜了，要是有故事书里的透视魔法就好。 其实流放地有“透视魔法”，但此透视非彼透视，它是一种类似声波定位探测的方法，只能测出空腔形状来获得人的位置关系，并不能用来检测木头里的金属连接件形状。 拆解过程出现重大流程错误，以至于样机无法还原，给团队带来了重大的挫败感。 但工作还要继续做下去。 等到拆开核心魔术阵的外结构，一群人下巴都掉了。 木头人的储能结构里，是宝石阵列！ 这么多年下来，凤凰王国始终有品相奇怪的透明蓝宝石流出，导致透明蓝宝石的价格下跌严重，大家也能猜到他们会人工生产宝石。 但具体是什么价格，外界却一无所知。 看到木头人的储能件才知道，这东西大概是按公斤卖的…… 真的能彷制出来吗？ 482 魔力套装普及 王齐作为被彷制的受害方，是希望法特尔能彷出来的。 批准飞行器外销，本来预定的最大收益方就是法特尔，法特尔人口在受了几轮灾之后，人口大概还有四千万，比凤凰王国这个小不点可大多了，它理应成为对抗魔族扩张的主力。 和法特尔相比，翁吉的人口量在灾前就只有法特尔三分之一，其余什么南方雪山王之类的破烂，更是千万级都达不到。 厂家从自身利益出发，虽然不愿意卖给货币波动太大的法特尔，可别人的体量摆在那，小领主即使有浮岛间的天谴隔着还是会怕，因此厂家的态度并不能阻止法特尔获得木头人飞机。 技术上，法特尔还在和单缸发动机用锻造还是铸造做斗争，直接跳跃到彷制飞行器好像跨度太大。 可这种事也不是王齐能决定的，如果浮岛化进度能够往后移个十来年，让铁路和卖过去的蒸汽机车充分发挥作用，法特尔肯定能拥有一定的工业基础。 现在天不如人意，只能让法特尔人克服一些困难。 至于人造宝石的技术，王齐也有意进一步放开，可是有顾虑。 王齐自认为凤凰王国还是有一定体系优势的，并不会因为一两样材料的配比和生产工艺泄露就陷入被动。 但是以氧化铝晶体形成的蓝宝石不一样，这东西在本宇宙是魔法储能材料，意味着它很容易被做成类似炸弹的东西，而且威力会十分离谱。 另一个问题是底层规则的差异，导致氧化铝在不到熔点的温度就会形成多晶聚合结构。 王国最早还不是王国的时候，生产的人造宝石就是以多晶结构为主，其特点是打磨成方形后，通过它会看到对面的物体影响出现断层和错位。 一直到搞定钨电炉，超过阿尔法氧化铝的熔点，才制作出大块单晶体。 而王齐上辈子的知识告诉他，熔点以下形成的应该是粉末型晶体，也就是所谓的刚玉，一种喷砂、除锈的材料。 这个差异大概率是基础粒子差异带来的具有本地特色的凝聚态现象。 凝聚态物理是物理的一个分支，固体和液体都是基础凝聚态，往后发展就研究超液态、超导态之类的东东，加入量子力学后，就开始抢粒子物理的活。 总之低于熔点的多晶聚合不是个好现象，王齐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开人工宝石工艺，就是觉得这门槛太低了，用陶瓷系实验容器就能制备出来，很容易泛滥。 自家不靠着人造宝石赚钱，可要是有外人拿着做炸弹，也实在难顶，毕竟不可能在边境收缴宝石。 只是近期魔族在东区隔着一定距离有泛滥迹象，如果再不推一推，让境外建立起一定的防守力量，将来大概率会发展到腹背受敌。 飞机可以带去战斗人员的流动性，廉价宝石则可以有效提高法师们的战斗力。 可炸弹问题怎么办？ 王国的产业都是高技术、大资金集成，钱的损失可以补贴倒是小事，心疼的是技术人员损失，要是哪个厂子被魔法炸弹来几下，几年都缓不过来。 很为难。 只能做个表，给各种正面效果和负面效果打分，决定到底做不做。 正面效果： 一，能够有效提高整个流放地的武力值，有足够廉价且充分的宝石供应，即使地区被击溃，也能活下来更多人。在整个三界战争背景下，能活下来的才有翻盘的机会，这一项分数极高，按10分算。 二，王国以南地区，以及东面紧邻的几块，可以集中由东部区逃出来的战斗力，达到一定的防守强度。这个对自家很重要，按人口比例对整个流放地的影响力很低，但屁股决定脑袋，算5分。 三，形成合适的缓冲区，有利于王国保持较低的军事力量比，伴随人口增加能够保持产业升级的速度。不被魔族包围，也有利于民众稳定心态，正常生活工作。同上，且由于自家是整个流放地技术进步的驱动力，加2分。 四，法师自身的魔力值实际并不高，廉价的魔法宝石可能带来全新的进修思路，也许能扩大法师群体。但这件事无法确认，只能说存在可能，1分吧。 五，脱离低端人工宝石业务，可以释放一定劳动力，不过相关人员还要生产单晶宝石，只能挤压出几百人，0分。 负面效果： 一，魔法炸弹成本暴跌，可能演变成常规报复和竞争手段，会造成恐慌和部分技术停滞，甚至导致单条产业链完全停转。 存在仇恨分子借此机会召唤巨龙什么的可能，在毫无防备下，这种东西的威胁恐怕不比魔族肆虐个把月差，实际算是增强了魔族力量，就要扣大分了。 要求重点企业增强安保；对使用魔法炸弹破坏工业设备和伤及无辜的，进行连坐定罪，追加境外追杀；对部分产业做规模更小的备份。 廉价魔法炸弹的伤害要整个流放地承担，王齐的应对手段只能减轻自家的损害……不过境外的产业确实也没到多高的技术密集度，爆个炸弹影响很低，当然多少也会影响大规模投资的意愿。 综合计算，负9分。 二，廉价魔法宝石普及，可能导致境外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法术系竞品，挤占境内企业的产品市场。然而现在的整体浮岛化局面，市场不是问题，问题是空运能力和地面航管经验的积累，所以影响不会太大，而且真有人愿意借此机会研究实用的魔法道具，多少也会增强一点战争潜力。对王国略微不利，负1分吧。 正面和负面其他还有几条，但王齐感觉不影响整体局面发展，或者有一定的关联重复度，都是零分。 所以现在看是正18分负10分，就算王齐屁股坐正一点，按照王国只能把流放地整体增强10%算，正面大概也有14到15分。 从整个流放地考虑，确实可以放。 这里的决定性因素，其实是王齐和凤凰王国的关系。 漆黑之地统治者的名号是索拉里斯授予的，王国里也没多少完整人形生物，所以王齐也不把王国看的和性命一样重要，在他看来，怎样利用好整个流放地的力量才是关键。 浮岛化背景下，借着飞行器技术的先发、知识、路径优势，王国也已经有了这个层级的影响力。 干推廉价宝石没有意义，因为法师每天的恢复量有限，而且每天都用魔法容易偏头痛。 所以和廉价宝石一起放开的，还有庞勋的电弧法富勒烯厂，厂家名字很中二，叫“魔力之源”。 魔力之源开的早，当时庞勋都没有启动归化流程，相当于是收缴大家族资产之前给的个安抚。 富勒烯有魔力吸附属性，但它没有魔力流动性，意思是生产出来的富勒烯-石墨混合物，只能存魔力，但不能释放，它还需要后续加工成一种黑色粘土状柱型物，加一个基础的魔力导向小零件，才能和魔术阵适配。 这个后续加工的部分，之前没有给“魔力之源”，仍然在研究院下属的制造局生产。 趁着这次开放人造宝石，把这个也放了。 还得有配套条例，尽量避免被危险分子直接买到。 至于多晶宝石，照顾一下缺产业的埃尔忒，正好它附近也有铝土矿。 483 紧急作战 新的宝石厂还在资金和设备调剂中，军队来活了。 两个情况……应该是一个情况。 王国的南边偏西一点，庞勋板块隔着一块，包含了部分法特尔原边境，和大约三分之二境外面积的板块出现异常。 当地天空无缘无故变黑了，根据多个目击报告判断，似乎是大气被剥离了，所以显得黑。 但紧急调动的侦察机调查显示，当地并不是无氧状态，只是高空气体意外稀薄。 没有给时间去研究这种现象如何形成，魔族似乎很快察觉到异常点，开始集群行动。 让路是不可能让的，在力量所及的范围，每让一步都会让魔族拥有更多的栖息地。 东面的魔族灾害无暇顾及，那是因为隔着几个板块，缺乏在东面执行地面作战的能力。 紧贴着王国的浮岛可不一样，还是能管一管的，这些地方也是需要尽力保住的军事缓冲区。 正西是原高草平原的一部分，往南也就是风谷板块的西面，则是原本的密林沼泽分出来的主体板块。两者的原地形面积都很大，且生存条件恶劣，高草平原缺水、密林沼泽毒虫魔兽较多且没有干净水，都属于无人区。 浮岛化之后可能存在隐居的法师和小股不幸滞留其中的人员，没有影响军事行动的要素。 东线紧贴王国的板块，经历了十几年的人口定向流动，几乎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有亲戚在王国定居，整体还是能听话的。虽然没到整体投献的程度，但偶尔在当地执行一下军事行动，至少能做到不捣乱。 还有个有利要素——浮岛足够大。 浮岛的大，不仅仅是面积，还有深度。 伴随着时间流逝，下方蒸气海有所回落，可以测量到浮岛地表距离蒸气海平面的高度差普遍在六公里以上，甚至还没到底。 下方的蒸气海表面云层温度在六十度左右，平均每下降十米，温度升高1.5度，意思是只要向下潜入300米，就会进入纯蒸气层，魔族即使耐热度再高，同时高温和缺氧的环境下怕是也混不动。 所以魔族没有办法从浮岛下面执行跳岛……这也是至今魔族都只扩散到北区、东区的主要环境障碍。 魔族想去大气异常板块，必须直接击穿王国，或在东西线之间选其一。 魔族这次用上了战术。 此前被部署到水塘、积水湖里的臭屁鱼被激活，形成了横贯几个板块的防空气球阵地。 很快军方就意识到魔族走的是东线！ 这里要归功于西面的高草平原地形和地质，这块区域受更西面的山地拦截海风影响，长期缺乏降雨，土壤薄，下方存在砂岩，难以保水，以至于几块高草平原都没有适合投放鱼苗的地方。 在西线羊动的小恶魔只能了临时抱着充气的臭屁鱼移动，看见飞机就松手。 这种形式虽然也能起到防止空军做俯冲攻击的作用，但并不能有效遮蔽光学侦察，侦察部队很快就发现西线魔族数量虽多，却没有行军惯性。 “行军惯性”，是军队专门给魔族量身打造的军事用语。 浮岛化背景下，低级和中级魔族的地面部队已经彻底废掉，小恶魔在魔族的各种行动中，都会具有绝对数量优势。 但小恶魔因为飞行能力和超级繁衍能力，被定位为“超级兵钟”，也成了军队重点研究的对象。 小恶魔自发的集群行动有一个特点——缺乏行军惯性。 人类战争，总喜欢用每天行军多少多少公里，来代表移动和作战效率，这就是一种惯性。 一支在战斗和行军中每天能机动八十公里的部队，如果不遭受针对性阻击，在主动休整之前行军速度不会有大幅度变化，从指挥部考虑，也需要这种高机动高作战力的部队穿插到敌后，稳步推进这种事交给专业部队就行。 小恶魔不是这样的，它们的飞行续航力有限，一次飞行只能飞几十公里，浮岛化之后气压升高带来的加成也不多。 小恶魔集群落地休息时，一旦发现有自己能吃的东西，会就地开吃。 它们几乎什么都吃，包括但不限于腐肉、杂草、树叶甚至软木树心。 行军也会落脚进食，可那只是行军的注脚，而对小恶魔而言食物就是一切。 小恶魔在吃饱之后有几个小时不会主动起飞，需要等到消化、排泄控制体重。实际这个状态下受到攻击还是能飞起来，大概还是为了节能，毕竟飞在天上每公斤额外体重都会带来巨大的能耗。 一轮过去之后如果视线可及之处还有食物没有吃光，它们就会开始繁殖活动，并以较高的密度筑巢。 这个行动特色加上它们几乎什么都吃的食性，导致只要不是在荒漠里，小恶魔根本做不到连续突进几百公里，哪怕数量有几百万之多，都会在两站路之内全部转化成筑巢模式。 有足够数量高级魔族的驱动，小恶魔才能表现出足够坚强的连续行军能力，当然也要进食，实际行军能力一天能有个两百公里出头就到顶了。 所以魔族用了战术，但靠着对小恶魔的了解，只是几个小时的侦察，军部就判定西线高级魔族太少，是羊动！ 12团、13团随后调集更多战斗空军往东线去，已经在军用蛮牛运输机上等待的一团暂停行动。 紧急报告送到王齐这里，然后外交人员乘飞机去东线某城争取作战场地支持。 这个紧贴风谷东面的板块，有不少人已经被跨板块常驻救援行动给捞到境内，剩下的也趋于集中，只是规模仍然不大，一个城市三万人左右。 被选定的某城领主听说魔族大军靠近，没有提任何要求，答应一切行动服从指挥。 其实要他们行动的部分不多，调集城里的魔法力量，尽快平整一条跑道出来。 该城原本就有小机场，主要供应魔法滑翔型飞机起降。 蛮牛式需要更平整更长的跑道。 当然螺旋桨型的蛮牛运输机仍然有搭载魔法升力模块，极限操作下能在120公里的时速下保持飞行稳定，实际需要跑道长度也就三百多米，增加一百多米对魔法师并不是多大的工程量。 为了能堵住魔族的行军线，接下来用魔法讯号机发报。 魔法讯号机和电磁信号一样，在这个世界受到很严重的干扰和吸收，只能发送滴滴滴的类电码信号，但也够用了。 目标地外交人员确认魔法施工开始，并算好最大耗时后，直接发报。 中途有两架临时调动的侦察机做中继，发送到常驻救援行动点，再发一站到埃尔忒，接下来有线电话直达宫殿文书事务处。 王齐确认消息，再打电话给军部。 军部给蛮牛加了额外滞空一小时的油量，压着飞到时机场会完工的时间点出发。 另一边，作战经验比较丰富的十二团，抽出一个营，带着十三团的两个营，紧急调动到东板块常驻救援点，这里还有24团的两个营驻守，24团其余营也急忙用火车调到埃尔忒。 按上北下南的表盘位置对应，现在1团在东板块4点位置，24团在9点位置。 等到完成一团的人员和额外重装备调运，黏菌军团41团、42团也在中枢机场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484 拦截炮弹的物种 蛮牛运输机在伞兵模式下的标准运输量是24人，转场式运输标准为28人。 中枢机场的三十架蛮牛，每一轮任务可以运输一个营加一个连，附带135吨额外装备和弹药。 蛮牛现在装备的发动机较早期版本有所调整，正在换装和狂风三型水冷单发版一样的发动机，双发总出力2160千瓦，在现有气压条件下，距离浮岛表面3000米高度，航速能达到420公里每小时。 仍然有一部分使用老发动机，满载最大航速则只有380公里。 运输期间空机返回，速度能更快一点。 航管的部分直接用狂风三型的灯信号做空中管制，效率也比较高。 实际往返的全程空中耗时为80到90分钟，机队尾机的降落会延迟最多二十分钟。 地勤方面比较麻烦，对面机场里缺人，只能士兵们自己动手。 回到中枢机场还需要时间整备、注油。 整体算下来，大约一个来回五小时。 一架蛮牛三个飞行员全程机上轮休，勉强可以实现短时间内24小时运转。 24小时，也是一团完成全体转场的时间，而这部分时间则需要12团、13团的战斗部队争取。 魔族“防空气球”在东板块没有，空战己方还是有优势的，仍然是欺负小恶魔飞的不够高。 但这一次魔族的数量实在有点多，而且似乎打算不顾伤亡行军。 空军在东板块北面天堑附近执行了两轮打击，既没有阻止前锋行军，也没有切断队伍。 距离现场较近的十三团及时调整打法，减少魔法武器比例，多装重磅炸弹。 空军的重磅炸弹，在当年打击法特尔第四军团时的破甲杀伤范围就能达到2000平米，现在的版本对无甲的小恶魔，击伤范围能接近七千平米，当然这么算起来也会有很多漏网之鱼，毕竟破片的数量不是无限的。 这一招有用。 小恶魔终究不是亡灵生物，也不算是正经军队，只是被高级魔族强迫驱使着行动，只要死亡效率高于高级魔族给它们带来的危害，它们也会拼命强行逃窜。 而前锋炸开，后面的小恶魔就会跟着分线。 12团再次回到战场时，直接由各机队队长用信号协调，把主目标改为追击小恶魔的高级魔族……就是任何长相不像小恶魔的东西。 这样一来总算是把魔族军的前锋堵在预定作战点北面约七十公里处。 逃跑的小恶魔还要后续搜索击杀，现在暂时不管。 空军很强，但因为空战的一些缺陷，永远不能作为战争的终结者，真正的血洗还得看地面部队。 接下来空军的任务就是控制好魔族军队的移动速度和方向，让它们能准确栽入预设地面战场。 具体做法就是对偏离预设路线的魔族群体进行迎头痛击，而对留在预设线路上的，则只做骚扰打击。 小恶魔会飞，而且飞的不慢，可它们没有魔法动力纯粹依靠附肢飞行，气动力外观没有鸟类的优势，动能线性不优，能耗很大，被空军带着折腾几下就必须在地面休整很长时间。 魔族也并非一无是处，挨打半天，突然从魔族集群里钻出个大家伙。 体长超过二十米的漂浮触手怪。 这么大的家伙在集群里藏不住，应该是召唤出来的。 而且这东西真正实现了对空军的战斗力压迫——它射程更远！ 王国空军的整体思路就是利用魔法在射程方面的劣势进行压制，所有机载武器的射程都在800米以上，实弹类的有效杀伤范围能超过三公里，对护盾有效破坏能力也保持在一千米以上。 这是第一次在战场上碰到射程更远的敌军。 漂浮触手怪使用的是某种类激光的魔法，总之提升射程的不是魔法本身，而是光线自身的效果。 来自工业世界的王齐自家都没造出激光来，魔法很轻易的就实现了。 ……应该也不是特别轻易，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出现。 当场损失了三架飞机，撤退途中又有几架被击伤，不得不强行迫降在目标战场的机场。 出现了会使激光的怪物，问题不小，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因为很快从负伤飞机的飞行员和观察员处了解到，这东西对飞机的有效破坏距离在三千米出头的样子，再远就不会引发光柱打击点爆炸了。 按激光系的理解，就是在三千多米之内，它的光柱会瞬间把物质加热到气态，而超过这个距离，就会因大气散射等原因导致的能量损失，只能把金属蒙皮融化。 在融化这个阶段，激光的特点是需要持续照准，才能完成贯穿动作。可飞机本身是有飞行震动的，别说是个召唤物，就算拿超级计算机出来，只要不能监控到每个空气粒子的状态，就不可能做到连续照准同一个点，即使这个光斑比较大，也很容易通过机动让过持续伤害。 总之漂浮触手的激光杀伤范围不是无限大，而空军的目视观察极限距离约有三十公里，所以只要认识这东西，就能避免连续损失。 至于魔族会不会把部队都集中到触手怪附近……军部还巴不得它们这么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很明显，魔族对王国卫戍部队的理解不够透彻。 很快它们就向着军队的预期方向行动，也就是用触手怪当作安全中心来推进。 无限电不能发挥作用的世界，信息传递有时限，等到军方总部得到消息，秘密武器赶到现场时，魔族军前锋已经和一团接站。 好在一团提前得了消息，临时把预设阵地前堆了一些土来顶激光。 另外，地面部队某些武器的射程也比空军远。 比如反魔法用的冥河迫击炮。 迫击炮虽然用的机会少，但在王齐的敦促下，一直没有停下发展。 现有的迫击炮射程能达到5.5公里，而且这东西擅长翻山打击，激光可做不到。 秘密武器到场的时候，触手怪已经化身反导机器，正在和不间断的冥河炸弹搏斗。 也可以理解，因为飞机在不远的地方游弋，一旦它被冥河炸弹打到禁魔，只有死。 至于它怎么知道冥河炮弹对它有威胁，不外乎是有魔族在控制吧，不然以这东西的射程和体型优势，还是漂浮物，没道理和小不点魔族是一伙的。 总之一团为了避免被这玩意用激光扫射，一直保持空中有冥河炮弹在飞的状态，而魔族那边显然意识到对面是老对手，不想直接冲，以至于双方甚至没有进入枪械射程。 而军方忍到这时候才动用的秘密武器，是蛮牛轰炸型。 485 轰炸！ 蛮牛虽然数量最多的是各种运输机和民航班机，可它最早的研发目的就是要做空中炮艇的。 但炮艇这个东西的战术意义有限，也难以和其他空军协同，只能欺负下一点防空能力都没有的弱者，所以走的还是轰炸机路子。 而作为一款轰炸机，蛮牛要有和狂风不一样的战场定位。 王齐的老家，早期轰炸机和战斗机的差异很小，只是战斗机带1吨炸弹，轰炸机载3吨这样的区别，飞行能力上还明显弱于战斗机。 轰炸机的体型更大，在速度上和战斗机攀比没有意义，所以在研制过程中，要求在载弹量和飞行高度方面做文章。 提高飞行高度，需要有舱内加压的技术，也就是要做到人员舱100%气密。同时还要具有冰点以下的空速管等关键设备防结冰技术，这也导致轰炸型出的比较晚，在浮岛化之后才正式入列，而且数量很少，总共还只有三架。 蛮牛轰炸机，也是军方有信心对付激光触手怪的关键，因为它的最大飞行高度能达到12000米！ 以星型发动机的底子，达到这样的飞行高度，实际是加了魔法才做到的。 但也有缺点，由于缺氧，蛮牛轰炸机在1100百帕标压下2400千瓦的出力（发动机比标准型更大更重），到了一万米以上，飞行速度只能达到300公里左右。 改进的事以后再论，此时此刻蛮牛轰炸机要用大招，引导投放。 没有激光武器，完全是魔法的力量。 现场，一团使用标记道具，相互保持一定距离，发射三束红光上天。 光线经过地面人员的计算，它们大体交会的点会有一个较为醒目的大红坨坨光斑，就是蛮牛轰炸机的指定投弹点。 按作战规则，轰炸机观察到红点，确认航向。 现在是东面战场，所以基本规则是正西-正东航向，穿点时投放，如果是西面战场就反过来。航向选择是因为自家阵地会偏向本土方向，这个高度靠目视已经不太管用，魔法电报式的信号解读延迟太高，规则更靠谱。 基本规则的帮助下，抛物线由地面部队算好，包括在指示点位信息中，风力计算能力相对较差，毕竟其他飞机也飞不了这么高，加上计算有延迟，各高度的风力把握不住。 投弹偏差可能达到几百米，但问题不大，轰炸机轰炸机，投弹量是必备技能，只要量足，一点点误差不算什么。 三架轰炸机观察到指示点，用灯信号沟通，调整高度绕场回到正向航线，航速降低至260公里每小时……也是规定。 排队打开武器机舱，过点时拉闸。 为确保轰炸有足够的覆盖范围，蛮牛轰炸机携带四种炸弹。 第一种，标准500公斤航弹。 第二种，五百公斤子母弹，因为是专业对付魔族的，考虑到能跨岛作战的都会飞，2000米高度就会进行散布，每个子母弹抛射200颗小崽子，威力和迫击炮弹相当，里面有5%比例的反魔法炸弹。 第三种，魔法航弹，也就是用人造宝石做的炸弹，总重量还是当初的样子，单枚60公斤，爆炸威力调整了一下，大概相当于3枚500公斤航弹，不过因为体积小破片总重量相对欠缺，实际杀伤效果比500公斤航弹还差一点，比较适合用冲击波攻坚。 第四种，是蛮牛轰炸机专属的配弹，速攻型自保护反魔法炸弹。 这是一种自带魔法盾，调整过弹型的特殊航弹，借着较小的阻力比和轰炸机更高的投弹位置，会比其他弹体早几秒落地。 和基础反魔法武器还有个差异，速攻弹的效果是定向而非全向，它只会作用于下方锥形区域，这样也导致它的作用距离比正常反魔法弹更远，可以在3000米高度引爆，确保地面四环以下魔族放不出技能来。 触发方式是合成型，被打击引爆，和定高引爆。 这一套下来，引爆的依次是速攻弹、魔法弹、五百公斤弹，最后的子母弹在减速尾翼帮助下会延迟十几秒落地。 本次行动因为有个大家伙，本部不太放心，每架轰炸机配三枚速攻弹，十枚魔法弹，后面两种各三枚，然后三架飞机就x3。 不得不说，激光触手怪还是相当厉害的，它居然顶着冥河迫击炮的攻击，还顶掉三发速攻弹，护盾都没怎么起作用。 但轰炸机投弹的数量优势终究无法被“反导能力”完全覆盖。 第二架轰炸机的速攻弹和第一架飞机投下的魔法航弹几乎同时靠近，激光触手怪放了怪招，它居然能同时放好几条激光。 不过明显激光分散后威力不太够，速攻弹专门为了防拦截配置的魔法盾起了作用，成功引爆。 效果十分明显，激光触手怪的激光当场卡了一下，立马遭到后续速攻弹的打击，彻底熄火。 它可能没有彻底熄火，但经过上万米距离抛下的航弹早就达到临界速度，几秒钟的迟钝足以让魔法航弹穿透到预定高度引爆。 接下来就是放烟花。 同时一团阵地也早就在第一枚速攻弹被拦截时，开启了迫击炮满载打击模式。 迫击炮的抛物线弹道速度很慢，全程平均速度都达不到200米每秒，在相聚接近五公里的战场上，打出去差不多要半分钟才落地，因此比航弹慢的多。 在激光触手怪的反导模式下，小恶魔都留在地面休息，突然罩子没了，受反魔法武器影响，高级魔族也没办法立刻驱使小恶魔大规模上天，结果就迎来双层暴雨。 轰炸机投放航弹的优势是威力大，密集度高。 迫击炮威力相对差劲的多，但密度却比航弹更高，卫戍部队对迫击炮的训练标准，是利刃部队小组每分钟30发，其他类型军团为22发及格。 每个排配备两具，现场三个营就是九十具，能打出一分钟2700发的极限抛射量，哪怕每颗炮弹只相当于一公斤炸药，一分钟也和单架蛮牛轰炸机的爆炸物重量（不含弹体、引信等）持平了，而轰炸机可没有连续作战能力，投完这波就回家睡觉，地面武器整备需要很长时间，再到现场最少是第二天了。 也正是地面部队极为夸张的投射能力，才必须要在预设战场战斗，这一波洗地都顶的上空军轰炸几天的成果，物资消耗还更少。 天地轰炸效果极为显着……浪费弹药未知，因为负责空中观察的侦察机被浓烟挡住视野看不到轰炸区，只能看到小恶魔和混在其中的高级魔族蜂拥逃窜，大部分身上都带伤，小恶魔一半都飞不了。 空军还是缓了缓，先抓着外围的用机炮突突一阵，等硝烟散去一些，确认激光触手怪死了，才蜂拥而下抢人头。 这方面地面部队就比不了了，现有的武器装备，在移动作战中还是显得比较弱，而且这次是外地作战，装甲车只有几辆用于短距离阵地支援，抢人头还是不太够。 而且就算数量再多一点，装甲车受限于内部视野问题，也不太适合冲到别人阵地里收人头。 ……好吧，主要还是王齐不舍得死兵，毕竟人口基数不够，没办法死一波征一波。 另外小恶魔繁殖的太快，全职军人的命至少要值一千个小恶魔吧，直接对冲会放火球的小恶魔实在不划算。 一团现场的兵也并不是放完一轮密集迫击炮就没事做了，空军的收割死亡率比较有限，还是有大量慌不择路的魔族冲向了阵地方向，但失去了冥河炮弹拦截能力的魔族对防御阵地实在构不成多少威胁。 486 将军继任者 赢下一场，但这次魔族数量极多，空军统计和推测出长距离移动的魔族数量可能超过百万，击败先锋部队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进入乱战模式。 魔族发了疯，不再顺着预设线路移动，开始顶着巨大损失乱冲。 一旦战斗面扩大，两个团的空军能起到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毕竟空军还有很多运输机、轰炸机、侦察方面的人员，并不是人人都能驾驶战斗机，两个团能同时动用的战斗机也就两百多架。 魔族也没有坐以待毙，在东面撞墙后，居然还试图夹击王国本体。 这个变化给总部带来了一定紧张气氛，但兵力分散后并没有能有效穿透防线。 漆黑之地边境，北面由2团和41团负责，东西两面则是22团和42团。 其中41、42团在此前的东线战斗中，大部集中到中枢机场附近待命，他们的原驻地则由44团接手。至于43团，主要在是风谷板块的铁路线上各安全站驻扎，一方面策应城防军，另外回红石会比较方便，不容易耽误换身体的时机。 黏菌军团到本次突然战斗打响前，已经开始编46团，44团勉强能够参战。 王国的地面部队以防守战为主，借助工事、反魔法武器、军用营地护盾等，只要把伤亡率降到足够低，没参与过实战的44团和已经执行过一些任务的41团，差距不大。 而且实际行动中也没有让44团扛大梁，意识到魔族动向有问题，41、42团的东线支援计划取消，直接回岗。 只是漆黑之地板块北线的东西宽度比较大，而且地形崎区，环岛铁路还没有弄好，加上螺旋桨式蛮牛运输机的起降要求稍高，部分岗哨需要44团自己顶一天。 当然这些危险哨岗，也会让空军优先支援。 魔族没有持久力，也可能是恐惧积累过度，包围攻击打了两天多，三天都没满，就后继无力了。 军方损失也不小，黏菌军团损失2000余人，其中有两百多个灵体都找不到了，不知道是钻地下去还是被什么高级魔族消灭掉的。 2团、22团总计损失300余人。 这一次面对总数上百万的魔族都顶住了，伤亡数字貌似不大，并不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 在王齐看来，情况已经足够严峻。 如果黏菌军团的人不能复活，这两天多等于损失了一个团。 不考虑士气问题，机械化战争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一个团在弹药和食物充足的防守位上，顶住一个师的进攻都能顶个把星期。 现在防守位上有五个单团人数超过3000人的满编团，本身几乎就是一个师的力量，二团还是重武器超编的专业守军团，没有三个师过来，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损失速度。 意思是魔族在完全靠肉身的情况下，跨过浮岛间的天谴，硬抗射程劣势，还能达到三到四个陆军师的打击能力，如果算上军用营地护盾和魔法救援力量的影响会大幅度降低伤亡，实际战斗能力更夸张。 战后王齐到军部开完碰头会表示：“魔族在东线受阻后单纯的撒野行动，就给我们造成这么大损失，军事建设还不能停下来啊。” “战士们已经尽力了，只是魔族的数量优势太大了。”服役期快满的小雷将军还是帮着士兵们说话。 王齐倒不是责怪士兵能力，说道：“数量是魔族的天然属性，这是我们早就考虑到的。我们兵力有限，士兵的个人能力也有极限，还是要靠装备继续提升战斗力。” “是，陛下。”这话小雷将军很不好答，选了个万能回复。 凤凰王国卫戍部队是一支组织形式非常成熟的军队，军队可以提出自身的需求，但并不能决定新装备什么时候投产，装备多少，将军能做的，也只是在他职权范围内尽量和各部门沟通。 王齐一直坚持小步快跑的形式，军队装备在短短的十几年里更新换代了好多轮，可明显还是底子太差，人口、技术基础都不够。 “接下来45、46团的训练上心一点，一段时间内我们能依赖的只有黏菌军团了。” “我想把45团调到东线去和一团学习一下经验。” 魔族的东线部队四散开，但战斗没有结束，东部板块上几乎三分之二的地区都有魔族，甚至还有单体总数超过一万的小恶魔聚落，借着这次在东部板块借用到机场和阵地机会，要把魔族清理一下，让这里变成和北面、西面一样的军事缓冲区。 虽然军队规模不够长期部署在这些地方，不过有了缓冲区，靠着日常侦察就能提前至少几个小时进行警戒和预部署，避免被魔族碰到薄弱环节，在兵力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情报比以往更重要。 45团训练时间不到三个月，在东部板块的行动会有一定损失，但既然是黏菌军团，就应该适应随时有实体减员的战斗日常。 也许应该想办法增强黏菌军团的灵体回收能力。 “你看着办吧。”王齐答应下来，又问起别的事，“你的接班人怎么样了？” “我单独和他说过了，他也愿意留在军中，这次的战斗报告过几天才能拿给陛下。” 小雷将军的接班人叫白宇，带上姓氏后，起码比小雷的名字复杂度高。 他是第四任一营营长，一营是整个利刃军团的精锐，新的利刃军团长出自这里既合理，也符合战士们本身的愿望。 白宇现任一团长，也是本次东部区的地面作战总指挥，战斗素养肯定没有问题。 “等东部板块完事，你开始带他接触事务工作吧。” “……是。” 利刃虽然比较莽，在混居大环境下，还是很容易知道陛下其实是个怪人。像这种要将军退二线的话，应该不是由他亲口说的。 当然对面身份是陛下，这就是直率，不用下属瞎猜，可不是什么缺心眼。 将军的军事工作其实很少，大部分都由参谋部来做，这些参谋都是不太合适做将军，但有一些能力的原团参谋、团长、副团长之类的。 将军主要负责事务工作，包括协调军事采购，向王齐报告军事情报等等。 所以白宇要升将军，也不能说小雷直接甩手不干了，还得带一阵。 这里主要是要让白宇了解王国的军事装备研发与制造体系，可不是几页纸就能说清的，得花时间和各研究部门、各厂的一线人员沟通。 白宇的优势是从底层小兵做起，接触过各个岗位的士官，甚至自己也有一定的机炮抢修经验，比起小雷这种从集训里抽出来的尖子生，更了解基层士兵需要什么。 倒不是说小雷就一点不知道，但靠调查得来的消息总是隔了一层，没有亲身体验还是会不一样。 “威廉呢？” 和小雷一样，威廉也快到现役年龄限制了。两人的选择不太一样，小雷不打算干了，威廉则想继续在参谋部混几年。 “他好像属意13团的团长冯军。” “所以跑去东部区了？” “大概是。” 威廉将军跑到东部区跟13团混去了，作为前线空中作战指挥……其实以现有的作战机制，他在不在靠近前线的位置，差别很小。 13团团长冯军是个很特殊的小孩，他是两族奉王齐为王以后，抵达漆黑之地前出生的，“创业团队”里最小的就是他，和一部分人一样，后来改的秦姓。 也就是说他现在才二十郎当岁！ 这么年轻就能做到团长，还是多亏了空军的特殊性。 在空军的岗位上，天赋胜过一切，有的人在飞机上就是能比别人反应快个半秒，而且操控效果更好，王牌飞行员的战绩，一般人拍马都赶不上……即使是滑翔机。 冯军在12团只用了两年就升到副营长，然后跳过营长转成13团副团长，之后扶正。 跳过营长的这部分并不是走后门，而是时间不巧，因为当时的营长刚刚上任不到三个月，不好立刻再调动，13团开始组建又需要骨干。 安卓苹果均可。】 总之冯军如果能和白宇一起成为新的卫戍部队空地将军组，上限能干二十几年。 487 分锅大会 北部区通道板块，一群高级魔族在通道附近瑟瑟发抖着讨论着之前的行动，时不时瞄一下远处的同僚，想着怎么甩锅。 参与本次行动的高级魔族，不含野生的，只算神陨王朝的部分，属于三个领主。 高级魔族的智力普遍不差，并且更容易接触到历史知识。 像这次一样上百万规模的行动，也不是没被阻止过，但这一次可能是后果最严重的一次，因为出动的低级魔族全部是小恶魔。 小恶魔在魔界也只能算是种野怪，基本没有主观能动性，行动全靠本能。 动物式的本能和群居习惯一起，让小恶魔可以在没有智力属性的情况下，成为战争主力。 一般来说，小恶魔和农夫的交换比大约是1：20。 农夫一草叉就能放倒小恶魔，可是要刺杀一只以“弱小”为注解的动物，并不容易做到。 小恶魔的高交换比，来自它仅有的两种攻击手段，使用火球和以多欺少，它们面对比自己高大的人形生物不会直接上，至少要聚集到对方五倍以上的同伴数量才敢靠近。 当然小恶魔不会数数，五倍也只是概数，只要敌人超过三个站在一起，它们根本不会靠近。 而在对方人数在三个以下时，小恶魔强大的咬合力就有了作用，一口就能把头盖骨啃爆，以多欺少的情况下很难产生伤亡。 农夫对小恶魔的有效杀伤手段，基本集中在门口、窗户、烟囱之类的优势地形……当然要用到这些地形，首先房子不能被直接点燃才行。 可以说小恶魔的生存习惯，就很适合用于战争。 但这一次，本能却成了拖累和后患。 小恶魔是足够蠢，可也知道害怕，实际小恶魔在魔界不怎么闹腾，恰恰因为它们记得哪里安全哪里危险。 高级恶魔接了任务过来，就发现流放地已经筑巢的小恶魔，对南边的某块区域有着天然的恐惧，为了让它们顺利动起来，几乎有一半的小恶魔都是从魔界送来的。 这下好了，按流放地时间短短三天的战斗，死了几十万！ 打到后面，高级魔族现场击杀成群的小恶魔都已经起不到震慑效果，因为对面杀的更狠！ 其中还存在一个和主世界不同的情况。 按魔族的历史记录，主世界战争显然没有南边某个势力血腥。 倒不是主世界的人更善良，而是对抗集群型的小恶魔能依靠的只有魔法，弩箭、火枪都不太好使，而魔法打击当然称不上血腥，小恶魔智力不足以理解火球之外的东西，突然成片死会它们迟疑，但并不会特别害怕。 南面的那群则主要使用类似火枪的实弹武器……几乎可以肯定不是火枪。 由于南面的“火枪”发射速度离奇的快，一开打小恶魔群就漫天飙血，它们能理解“飙血之后会死”，就会放大恐惧。 以小恶魔能理解的形式，形成的对“某个地方”的恐惧，会在小恶魔记忆里停留很久，甚至下一代都不好用了。 现在流放地浮岛化，如果小恶魔都不敢往南去，后续的战争还能推进吗？ 从魔界推动新的小恶魔过来，看似可行，其实机会也不多。 在魔界，小恶魔只是众多低级魔族中的一种，一旦大规模迁徙，它们的领地就会被其他魔族侵占。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小恶魔必然是流放地方面战斗的主力，如果家里栖息地萎缩，这边又没有成功突破南面，几次下来，就会导致通道周边抓不到足够的“无知”小恶魔。如果没有领主干涉，靠小恶魔自己根本做不到复辟魔界领地。 如果说小恶魔的问题还能和领主们解释得通，那么另一件事，怕是有家伙要掉脑袋了。 说的就是东面损失的“魔龙”。 魔龙是统称，并不都是龙，东面召唤出来的名叫魔眼，传闻是贪食恐魔的近亲。 现在魔眼早就灭绝了，召唤出来的可以称得上传说级魔眼，属于魔龙召唤法术中比较次的。 但再差，召唤所消耗的魔法资源却是真实的，假设召唤黑龙的资源消耗为10，召唤传说级魔眼少说也有6，即使有所改进或部分能力缩水，损耗也得有3到5之间，如果掉个数量级那就称不上魔龙了。 这对于某领主绝对是大笔投资，结果在毫无战术意义的地方，毫无建树的被消灭了。 现在说没有战术意义肯定有点马后炮，因为当时在现场的高级魔族都认为不排除掉铁鸟部队的骚扰，根本不可能顺利抵达主世界入口处。 高级魔族不想自己上去和成群铁鸟较量，那就只能掏领主的“后手”。 “那三个是不是不在了？”某恶魔裔高级魔族说着说着突然飞起来，扫了一圈通道附近，没有发现目标，“真没了。” 现在通道附近长期保持有臭屁鱼在天上防空，还有中级魔族专门负责从魔界撕碎一些低级魔族来投食。为保证臭屁鱼的食物不被其他智力低下的劣种抢夺，通道周边被划了地盘，在场最差也是能理解一定指令的中级魔族。 数量少了，要找什么人就比较容易。 “那必然是战死了。”他对面的表示看破不说破。 “……他们如果战死了，我们活下来的责任是不是要多一点？？？” “……果然是临阵脱逃吧。”刚刚才说战死的，马上就改了口。 别说大家不属于同一个领主，就算是一家的，生死攸关之际，所谓“友人”该卖还得卖，魔界唯一的硬道理就是活着慢慢变强，死了就什么都谈不上了。 大概十几个高级魔族都没有回去复命，一方面是分下黑锅，不在现场的自然得多背几口。 另一方面也在互相求教，最好想个办法，下回别让自己来流放地了，南面那堵墙挡着，这任务真是不讨好。 如果是野生魔族，往东面去随便找个地方混着也不错，可神陨王朝的高级魔族不到末路，还是想回去。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神陨王朝的领主参差不齐，有好说话的也有残暴的，整体上还是希望借着这个台子，接触高级知识。 历史知识也好、魔法知识也好，只有平台够高才能接触的到，没有这些东西，就凭一张嘴想要变强，哪有那么容易。 历史知识平时大家也不太重视，不过经历这一场之后，倒是有兴趣知道魔界前辈们面临类似的情况会怎么做了。 488 错位的通道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李想铠甲都没脱，双手抱着水壶就找到王齐直呼呼。 “谁和谁打？” 李想喝水，一瓶差不多快空了，盖上放一边：“我也不知道谁和谁，反正是主世界的人类和流放地的混血在打。” 之前的战斗中，奥黛丽最早被调去东线，她的战场定位是刺杀首脑，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而且太过冒险，在正常战斗中没有陷入劣势时不会考虑。 后来魔族改成全线进攻，奥黛丽和她的7777营被调回北线，李想带着一半的内廷侍卫去东线转了一圈，然后把内廷侍卫留在当地做医疗兵，自己带着娜塔莎等几个女兵跑去南面大气异常的地方去侦察。 说是侦察，其实从魔族的动向看就能猜到，那里必然和主世界有关，李想只是过去确认一下。 “战斗规模大吗？” 李想摇头：“都是一小群一小群的，感觉战斗方式没什么共通性，着装也不一样。” “问了为什么打起来吗？” “问了，他们说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被打。”李想说着，突然“噢”一声，走到墙边指着地图上的一块，“那个地方好像和主世界重叠了。” “？说说看。” “就是重叠嘛，流放地和主世界的某个区域好像在同样的地方。我问了打架的，他们都没有穿过任何可疑的有光学扭曲的地方。” “重叠？”王齐手指点了点桌子，又问，“你进去出来都顺利吗？有没有看到扭曲的地形和建筑？” 世界重叠，地形和人呢？ “没有，我就在边缘打听了一下，怕掉到主世界回不来。我把娜塔莎几个留在附近，过几天应该能带回更详细的情报吧。” 王齐不再啰嗦，先暂停手头的工作，带她去解除盔甲。 这套索拉里斯送的全身甲虽然更跟着身形变化自动适应，穿脱起来仍然不算方便，互相帮忙穿盔甲是两人比较亲密的时候，排前面的只有过夜。 偷了半天闲，第二天折腾一天公务，到第三天，南面的消息从各个渠道陆续汇总到王齐手里。 娜塔莎小组的报告显示，该区约有三分之一的地形发生变化，在人员通过这些地形时，似乎会模湖主世界和流放地的边界。 比如采访到的某魔剑士表示，同一条绕山的路，过去就是主世界，走回头路却没有走到流放地，他在附近和人类一边打架一边反复打转，几乎一整天才走出来。 娜塔莎的报告很规整，没有任何猜测，全都是记录和调查段落。 其他消息，主要来自庞勋的专项报告。 庞勋的报告中，当地有至少两个领主领地被盖在异常区了，周边领主至今还没有联系到。似乎仍然在努力，一份未经证实的消息显示24小时内，有成群的混血从里面出来，具体情况有待联系当地领主。 王齐比较好奇的是重叠区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假设流放地是a层，主世界是b层。 从娜塔莎的消息看，两层直接相连。 可庞勋的报告看，流放地被主世界地形覆盖掉的部分，似乎没有消失。 难道是交换了位置？ 或者形成了类似莫比乌斯带式的连续不重叠空间？ 如果不是当地和庞勋还隔着个板块，非要仔细研究研究……当然前提是控制好风险，不然研究人员挂了，可不是一年两年能补上的。 现在主要工作是搜集信息，弄清楚主世界的动态。 主世界几乎都是纯种人类，自救会那样的一个城市也就几个人能活着长大，所以从族群出发，感觉上应该更容易做到协同。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当然智慧生物都很擅长内斗，具体主世界是一盘散沙，打算攻打流放地，有进行贸易的可能，又或者打算守株待兔，都需要调查。 这件事还是不要自己上了，主世界的人好像看到流放地混血就会开打，大概也不怎么好沟通。 直接给当地周边的酒馆发悬赏吧。 酒馆悬赏是个相当古老的东西，能追朔特殊的历史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统治者所代表的治理能力差劲时，民间就需要自行解决矛盾，解决矛盾的手段是否能上升到杀人越货，主要看治理能力有多拉跨，反过来如果官方强势，那么这种主要用于解决矛盾的场合，主业大概是撮合酒席赔罪。 类似于宗族化地区，大族祠堂的作用。 要把调查任务交给酒馆而不是当地领主，主要是信不过他们。 比如在酒馆里，两百元凤凰币就能让人去干很危险的工作，每个酒馆投放一万元悬赏足以让一些相当有实力的冒险团队行动。放到领主身上怕是十万二十万，最终也只换到一份湖弄的文书。 外交部……这种事情还是要回避一下。 让社会调查署以调查的名义，找个中间人执行吧。 费用，实报实销，暂不设限。 说实在的，王齐有也觉得王国外面购买力太差劲了，偶尔会想要给境外发点钱。 只是名义不好找，白送钱容易影响境内民间气氛。 像这种委托就很好，符合战略需求，钱要人提头来赚，大家各取所需。 总之南边没有大打出手，王齐也不打算花太多心思。 他作为“漆黑之地统治者”，目的是要和本地世界意志对话……至少要吓她一跳。 做到这种事靠人力几乎无法可想，唯一的途径就是努力发展，争取弄出核武器或歼星舰来……也不一定非是它们，只要能神挡杀神，都可以。 靠着技术力量争取到平稳的环境，才能挖掘出对话方式，可能灭掉一两个神她就会出现，也可能需要用索拉里斯提供的神树，把整个世界覆盖起来，总之动静一定要大，要大到能影响行星的活动。 从这条线来讲，任何势力，只要不在王国能伸手的范围内引起人口暴跌，都可以不理会，这些人都是未来自家预定的劳动力和技术力来源。 从个人角度出发，也一样。 他希望这辈子能有机会从太空中看一眼索拉里斯的全貌，就现在而言，这个希望还非常渺茫，因为现有的人口根本无法额外支撑一个航天体系。要实现它，同样需要保住足够多的人口，并提供一些技术扩散，以降低自身在基础行业损失的技术力。 可是眼前的条件进行技术扩散都很难，因为境外几乎没有可以平稳发展产业链的大环境。 想依靠黏菌人解决基础劳动力问题，又没有足够数量的幽灵来源。 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就要反人类了。 489 百万规模赈济 盯着北边一阵，发现魔族似乎没有再次进攻的打算。 也可能是化整为零让高级魔族直接溜到南边去了。 反正只要自己和周边不减人口，爱咋地咋地。 空军回到正常巡逻频次后，王齐开始琢磨着给境外发点福利。 境外虽然一直在采购工业制品，不过最缺的还是粮食。 在浮岛化当中的几波灾难里死了不少人，毁了不少农地，饿肚子已经成了各地的常态。 王齐认识李想之前，适应当时的环境时饿过肚子，大概能体会到一点绝望感。 饥饿与绝大多数会导致死亡的过程，体验都不一样。 最开始断食的时候会非常饿，如果一天连一次进食都保障不了，身上和鬼在挠一样难受，可能会呕吐清水状胃液。但这个过程很短，大概三天左右人开始进入节能模式，或者说是等死模式。 节能模式下的人，胃液分秘降到最低限度，肠胃蠕动趋缓，心率下降，核心体温也会略微降低。 该状态下的人类已经不能参与重体力劳动……想强行劳动也行，多分解掉一些自体细胞。 在节能模式下时间长了，见到食物也感受不到饥饿，并可能因此诱发生理性厌食。 很明显，在流放地，饥饿的人没办法躺平，因为他们必须要出售劳动换得至少能吃上一口的食物，才能保持身体的唤醒状态，否则一旦进入节能状态连劳动都不值钱了，基本逃不过死亡。 再往后，大概又会进入人吃人的循环中。 吃掉一个比自己更虚弱的人，至少能让一家人一段时间内体重不再下跌，就有可能等到转机。 像流放地这样混血种类更多的，更是不会有太多心理负担，一旦有人开头，很快会形成特殊的灾荒文化。 这些问题王齐早就考虑到了，但确实是自家事情太多，而且各方面准备也不足，即使选择做些什么，能牵扯的范围也比较小。 直到和魔族突然来了一场后，阿基姆把最后一批的两颗哨站树种子回收，时机才算成熟。 浮岛化要面对全新的边境状态，给浮岛补一圈哨站树，作为营级团队的调度点，也能更好的保护环岛铁路的建设。 这一批哨站树，总计有十八颗，分布不是很均匀，主要防御漆黑之地的东、北、西，风谷板块的东、西，再给南庞勋的黄金化工旁边补了一颗。 由于部署地点中有一部分自然水资源不太够，同时希望能减轻一些补给负担，这批哨站产糖功能做出了调整，原本单纯的糖水变成糖盐水和糖浆两个部分。 糖盐水，相当于加了甜味的生理盐水。 生理盐水的浓度0.7%，直接喝口感比较淡，加糖之后味道会有点怪，喝几次就习惯了。 糖盐水的主要功能是提供水分，其次帮助士兵快速补充盐分，在持续战斗中会比单纯的糖水更有用。…. 所有新哨站的糖盐水限产都在每天2吨，如果凝露水不够，可能需要士兵自己采集一点山沟水，反正树会帮忙过滤净化。 糖浆的部分有蔗糖也有果糖，主要是为了提高糖的浓度减少水分蒸发。 取用办法十分简易，提供了专门的木瓜状结构，拿桶子接住就行。 具体数量主要看根系发育状态、水资源丰度和日照，各哨站都不太一样。 糖浆会在哨站里由士兵自己晾成糖块，这一步主要照顾缺水的哨站，把作为溶剂的水给弄出来，晾制过程中的水气也不用人工管理，新哨站树一楼有专门的区域生长了毛细吸水器官，能把室内空气湿度降低到30%。 制好的糖块，部分储存于哨站，士兵可以偷 吃，但出营携带量须按行动规则安排，不能用麻袋扛。 还是按一个哨站管一个营的标准。 要求储存够利刃军团一个营3天的量，利刃的能量消耗差不多是常规体型人类的两倍，行军战斗状态差不多是8000大卡一天，虽然作战安排上没有太多行军的部分，还是按这个数算，三天就是三吨糖。 多余三吨的部分，由各团后勤连负责，每月清出，集中到总部制表，扣除军队损耗后还有余额的就上交。 总的来说，这套新哨站系统就是为了尽可能填掉军队的糖损耗。 实际操作中，军队的日常餐并不是和糖块死磕，也会配备蔬菜、肉餐、粥面之类的，所以平时会出现大量的糖结余。 新哨站系统还是个备用的概念，万一局势恶化到无法给军队正常供给，起码他们靠着自己能顶上一阵。 日常结余，王齐打算做一次大善人，拿去给境外赈灾。 形式嘛，修机场、排水渠，有余力的话可以给当地领主修一修城墙。 计划为100万饿肚子的灾民，提供每人每天800卡热量，也就是每人每天160克糖。 这个数字用来做基建肯定有点离谱，但王齐还是得基于自身能力来做事。 100万人对应的供应量就是每天160吨，即使用转让给航空局的蛮牛滑翔型来运，也要15个架次，但很明显15个城市很难凑出100万来，实际运输架次要翻倍，大部分地区只能用木头人系列对接。 这些飞行活动完全不盈利，只能顺便花钱采购点特产比如矿石什么的，也不可能把规模扩大到会影响正常运输需求的程度。 作为补偿，对这一百万人每天发2角钱。 两角钱在境内可以吃饱，眼前境外的情况可能买不了啥，但凑合着也能让受救济群体里不能参加劳动的老人小孩活着……尤其是小孩。 虽然王齐知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而灾难期间年老者注定要给劳动力让位，这就是自然竞争的残酷。 小孩也一样，灾荒时换着吃孩子不是吃大人，同样也是保证壮年劳动力的存活率，当然也因为小孩打不赢大人。…. 对应这么大规模的赈济，行动之前还要运输工具。 这部分为了节省运力，只运输锄头、镐头，木杆到当地加工，加上加工独轮车、板车的各种工具、钉子，大约需要损耗2000吨运力。 后面还有更麻烦的。 地面物资管理，境内还好，境外至少要两万人！ 稍微算算就能看到，发物资的每人每天对应200人，超过这个数大概会产生专业对口需求，组织劳动的每人每天对应80到100人，维持秩序的比例要更大。 那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境内派遣，占用的运力太可怕，所以只能当地雇佣。 家里有自己的行政部门，王齐知道这个比例工作量还是太大，境外太远，必然产生腐败和相互倾轧，可也管不了那么多，首先让更多人活下来才是要务。 难民每天只干活四小时甚至两小时都无所谓，可这些地面工作人员在1对100，1对200的情况下就是全日制工作了。 给这些人发工资也可以，毕竟撒钱也是王齐的计划。 但为了稍微打压一下境外的粮食店面售价的上限，最好还是用食物加工资的形式。 按1千克蔬菜，300克糖，300克豆子，加3角钱，差不多是1元钱的规模。 整体损耗运力每天200吨，对应100万人口规模的救济，这个手笔感觉能看。 各城市的糖储备在此前灾难期释放一波之后也已经再次储满，如 果魔族不来捣乱，可以试着囤几千吨，看看是给100万难民发额外营养补贴，还是扩大救济规模，这就不好直接定下了，先把救济运转起来再看吧。 酒杯中的胖子 490 救援分包 泥潭城。 说起来好像是类似庞勋那样的领主城市，其实它是个地理概念。 泥潭城里也有领主，不过只能管着自己过小日子，管不着别人，因为按凤凰王国的度量，整个泥潭城范围大概有一千一百平方公里，由十几个定居点构成。 定居点的形式很怪，不能算城市也不能算小镇，大部分定居点都是挨着一起的几个大户，他们把自家和有着长工关系的工匠家庭形成的村落一围，就算一个防御点，如果有野生匪盗出没，就把周边农户搜集到自家院子里。 所谓的泥潭城，就是领主所在的地区，算是本地区的贸易中心吧。 贾德老爷回到这个曾经居住了几十年的地方，看着满地都是饿到神态麻木的民众，心中十分感慨。 贾德当年在泥潭城时，就是有着几百户佃户的大地主，但受到大碰撞事件的影响，种地实在不怎么来钱，也就够维持个收支平衡。 后来经由马努兄弟介绍，开始帮着贩卖中型炼油设备，也没有做长久，被人忽悠着成了黄金化工的股东，自己一家也迁居到南庞勋，家里这点破地委托给其他人管着。 这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见见佃户们。 和暴发户式的地主不同，贾德家是已经传了很多代的地主，会更看重佃户和家里的关系，当初成为泥潭城第一个买凤凰王国设备的人，也是为了让佃户们不至于饿肚子。 明明是个有奴隶的世界，却有着比较平和的地主-佃户关系，说白了还是时间带来的选择。 奴隶没有劳动积极性，需要维持专门的监工队伍。这个体系管的稍微严一点，奴隶就会死掉，略微松一点，奴隶会跑路。 七七八八折合下来，扣掉监工队伍的维持费，收成实际并不好，尤其单位面积内的粮食产量根本不能看，而且在泥潭城这样特殊的地方，还显得浪费灌既用水。 佃户则是一种地主和农民在共同利益下建立起来的特殊租赁关系。 农民按比例交粮食，地主则帮农民摆平一切种田之外的麻烦，这些麻烦包括但不限于生娃、丧葬等奇奇怪怪的事，都需要找地主家帮忙。 另外地主还要承担一定的灾害风险，包含牲口和人员的双重责任，在旱涝灾害时期地主也需要借一些粮食给佃户，至于粮食归是加利息还是略有减免，则看地主自身的人品甚至心情，并没有规矩。 维持佃户群体稳定，是像贾德这样传了几代的地主的本能选择。 以贾德自身为例，他家的地关系到两个佃户形成的村庄，或者说是一片地上两条土路上的居民。大家都住一起，如果有佃户饿死很容易导致集体逃难，而一旦土地抛荒，想恢复到之前的水准，至少要忙和几年。 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感觉有点遥远了。最近在黄金化工，好像天天都在开会。 很快他就等到了佃户上门。 佃户上门，会拿一些礼物，不过因为最近食物方面非常艰难，佃户们拿出来的也只能是些手工制品。 按习惯，都收下，他也有这个资格，因为这两年他是贴钱养着这些佃户的。 其中涉及到老宅所在大村里另外一家地主，就算同为老地主，大碰撞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有余粮出借了，所以照顾佃农的活，都要贾德出钱。 按理说这都浮岛化了，还不如把佃农甩脱了还他们自由算了。 问题是地主这么想，佃农可不这么想，可以说依托着地主的佃农，绝对有着比外面饿死鬼高得多的生存率，为了活下去，他们甚至愿意把自己都卖了，怎么可能同意解除契约。 至于动强制手段，贾德也没想过，作为黄金重工的股东，不差这点钱。 等来了几百人，贾德和管家一顿滴咕，感觉来的差不多了，说正事。 “这次老爷我回来，是给你们找到活路了。你们回去，找家里办事牢靠，腿脚利索的，一家一个，明天起跟三儿（管家）做事，每人每天发3角钱凤凰币，糖和豆子一共一磅半，另外还有一把蔬菜。” “嗡嗡嗡。”几百号人相互滴咕起来动静很大。 有胆子大的问：“腿脚好的都在这了，今天不行吗？” “今天老爷我赶路回来，没工夫伺候你们。记住，明天一早，最多等你们一口早饭，晚了就回吧。走之前每人到三儿那拿一块钱。” 这每人一块是他自己出的，没报销。 没错，贾德就是泥潭城救济项目的分包负责人之一。 项目有个名字，叫“甘霖”，贾德学秦语时已经年过半百，学的不深，也知道是个好意思。 安卓苹果均可。】 甘霖项目所有的分包人，都是和凤凰王国有长期合作或干脆移民到凤凰王国的受救济当地大户。 之所以要是大户，因为地头蛇很难打交道，这项目操办的又比较急，一般人胜任不了。 好在这种大规模救人的项目，大户们自己也跟着赚点名声，并不排斥，开了几场会就定下章程。 各大户的任务还不太一样。 泥潭城总共有五个分包负责人，贾德主要负责机场对接，扩建机场的部分直接发给领主了。 别看就是个机场对接，实际做起来很麻烦。 他要拉起个五百人左右的队伍，负责接机、下货、分包，并最终将货物转交给各分包商并记录台账，如果下面的分包商有人捣鬼，就需要贾德亲自出马摆平……没钱发。 这个分包工作不太能在民众面前刷脸，好处是能便宜自己人，人一到位立刻就算全职待遇，不用等后续组织。 泥潭城在浮岛化过程中出现了油田泄压的情况，后来采购了发电机、磕头机之类的，磕头机都是小号的，也比较适合泥潭城各自为战的情况。 恢复了一定的产油炼制能力，泥潭城原生民众多少都能找到拐弯抹角的关系，借着这条链赚点钱。只是工资不够食物又太贵，不太能吃饱，家里其他人还得弄些野菜、锯木屑之类的东西填肚子。 情况不好，但至少也没到必须吃人的地步。 主要需要救助的，是外面慕名而来想赚钱的。 泥潭城现在只能供应庞勋板块的需求，凤凰王国也主要从黄金化工采购标准制品，在销售规模受到巨大限制的情况下，一点工作当地人都不够分，炼油作坊更不可能去请外地人。 这些外地人有形成匪患的趋势，只是靠泥潭领主请庞勋城防军来晃荡了几圈，压住了势头，隐患却没有消除。 甘霖项目的泥潭站，要把这些外地人用起来，给他们一口吃的，同时建设一下泥潭城，把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沥青给铺成标准运输道路。 至于这种大规模赈济会不会逼迫领主投献，那就不是贾德老爷这种层级的该管的，自有王国的外交人员去议。 391 第二手 灾难是发挥集体力量的典型驱动力。 但王齐的救济项目，倒是没有想要把领土拓到多大的范围，仍然是以吸收劳动力为目的。 倒不是说他没感知到领土的重要性，而是在浮岛特殊时期，领土的负担属性会更大一点。 浮岛与正常领土，有两点重大区分。 其一是边境。 浮岛的边境对比面积的比值更大 《属性点慈善家》391 第二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92 魔法石 境内首家授权生产人造宝石的民企落在埃尔忒城的西南侧，取名为“魔法石”。 这个名字很普通，但企业名注册制度只在凤凰王国里有，现在还没有重名的，算捡着了。 魔法石距离埃尔忒最近的市场五公里，去铝土矿区的路比较崎区，大约二十公里。 本地铝土矿原本被一伙土匪占领，多年前就因为铁路沿线剿匪给吓跑了。 这里利用的也比较早，埃尔忒并入王国之前已经开发。 铝土在本地是一种很初级的魔法素材，在魔法师看来很便宜，不过在彩虹金属眼里，它作为铝冶炼的主要原料，有些小贵。 好在铝土矿本身硬度很低，和煤矿是一个等级的，开采难度低因此成本有限，整个风谷板块都归属王国之后，在彩虹集团的催促下，矿区进行了一波设备升级，把铝土价格压了下来。 “魔法石”只是捡现成的铝土生产链，用不同工艺进行生产，很多设备、技术员，都是从彩虹金属借调的。 彩虹金属也是私企，不会做吃亏的买卖，魔法石签署了协议，未来主要从彩虹化工采购生产所需的化学制剂，在价格低于边境报价时，采购比例不低于七成。 铝土矿的主要成分是水合氧化铝，粉碎后初步洗矿去除可溶解质，接着就需要化学制剂参与去除杂质。 经过一系列化学反应和机械干燥，最后剩下来的还是水合氧化铝，与彩虹金属的电解铝用的是一模一样的流程。 水合物不能直接进结晶炉，需要先在低温炉里变成无水氧化铝，然后根据需要，在模具里种晶种，填压粉末等等等等。 整个这套流程都很成熟，魔法石在建设的几个月里，已经试过很多炉。 不过他们想法比较多，正式批量销售之前，已经开始捣鼓新产品。 新产品也是氧化铝宝石，区别只是要给它加颜色。 之前通过各种边角料渠道流出境外的宝石，已经被很多人熟知。 这种宝石在亮光下有微弱蓝，但光线强度稍微低一点，看起来就是无色透明的，是纯度极高的表现，法师们非常喜爱。 但是没有颜色，导致贵妇们和喜欢画画的败家子们不怎么关注，缺了一支强大购买力，使得它价格一直在走低。 现在魔法石自己经营当然会想要争取更多的客户，贵妇们的购买力可是非常夸张的。 可它一家新企业，都没有自己的技术人员，哪里搞得定这么高端的玩意，只能求助。 王国里的知识传播气氛好，各企业对于自己用不到的知识，也不介意教一教。 给宝石加颜色，有几个选择铬、钴、铁、钛，都要以氧化物或盐的形式添加，不是单质，前面两个的相关知识由彩虹金属赠送，后面两个则是从钢铁厂买来的，中间还走了一道审批流程。 铬很奇怪，氧化铬是绿色的，但这个成分参入到阿尔法氧化铝结晶里，却是红宝石。 钴是典型的名贵蓝，几乎所有的正蓝色矿物颜料、染料都含钴，加在宝石里一样也会让宝石呈现蓝色。 铁、钛给的颜色不太一样，但也可以加，其原理可以参考宝石级金红石，含二氧化钛98%以上，且含铁的金红石，就会非常像红宝石，并且还能微调出金色来。 另外还可以试着加镍……总之在不影响低温结晶效果的1.6%比例以下，能想得到的都可以试着加一加，万一表现的好呢。 魔法石定制了特殊的模具，专门用于实验各种颜色的小宝石。 这里也因为魔法石采用的是早期1800度左右的低温结晶技术，大宝石会出现多晶体成像裂纹，只有小号的才能做的和天然宝石比较像。 用专门的模具，一炉子可以做上百个小宝石，每个成分都有细微差别，试了一阵，还真被他们弄出些好东西。 红蓝宝石就算了，太普通，和天然宝石比没有竞争力。 做出来最厉害的，一个星彩，一个粉宝石。 星彩本体是略微偏紫的低饱和度蓝宝石，切割成标准的八心八箭，既57面工艺体，各个面会同时呈现透明、白、红、蓝共四种颜色。 粉宝石则突出一个粉，色泽上更偏向于透明宝石。 两者都是绝对能让男人瞎眼、女人流口水的品种。 “好，好，好。” 身为魔法石股东的前埃尔忒领主看到量产型的两类新种宝石，嘴里夸赞着，心脏却有些受不了。 埃尔忒建城已经两百多年了，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家门口的铝土矿就能用来做宝石，还能做出这么惊心动魄的宝石。 感觉亏了几个亿！ 金币！ 现在生产出来，其实卖不了太高的价格，只是用来和主要产品做出区分，作为高端产品销售。 对了，魔法石生产的普通人造宝石，和钢铁厂的宝石车间出品的也不一样。 那边的产品只在日照下才能呈现蓝色，室内灯光根本颜色都看不到，魔法石的基本宝石，在室内灯具足够多的情况下，会偏红，日照下这种红反而会澹一点。 请来的炼金师说应该是杂质的原因。 作为魔力储存道具，颜色差异甚至切面成像裂纹，都不影响使用，但这点差别，也导致魔法石不能打一些奇奇怪怪的旗号。 官方给的境内建议零售价是500元一公斤。 ……不计算建厂投资只算原料到成品的部分，利润至少800%。 不过里面其实含有一项要贴补到其他工作上的钱，既从机车总厂复刻过来的刚玉磨料项目。机车总厂的情况不同，他们是直接从彩虹金属采购加马型氧化铝，不用从铝土开始，成本也比较高。 刚玉磨料和人造宝石是一个东西，只是结晶尺度有差异，温度需求也更低一些。 低温人造宝石说起来是多晶，实际是巨型尺度的单晶组合体，刚玉磨料是真正的微小多晶体，目视为白色不规则形状颗粒。 降低刚玉磨料市场价，是整个人造宝石民用化项目里，官方的唯一要求。在整个项目都相当于白送钱的前提下，没办法不答应。 刚玉部分的官方指导出厂价，是2000元一吨，也就是粗钢的两倍，以魔法石现有的规模做起来完全是赔本，达到年产五万吨左右才能小赚。 问题是怎么可能达到年产五万吨？谁用？卖到境外去，那帮人能不能分清阿尔法型和加马型都是悬念，更不用谈批量采购了。 前领主的谋士帮忙分析了一波，认为刚玉性质较传统磨料有很大优势，低价培养境内企业的刚玉使用习惯，让他们觉得洗洗再用会浪费事，随着王国人口逐年增加，一年消耗掉几万吨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现阶段是要以低价宝石补贴这边。 出口的部分，受限于运输能力，刚玉粉末出口了也没意思，还是宝石比较靠谱，但官方似乎没有限制外来商人在境内采购的配套措施。 这边往外卖1000元一公斤，别人自然会到境内找代理商来家里采购，而自己又不可能把境内买家拒之门外。 】 所以第一批还是只考虑境内，等市场趋于饱和了再考虑境外的事。 493 业余间谍 南库鲁是一名间谍……如果不是最近出了大事，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间谍的事。 他是法特尔人，作为一名孤儿，十多岁的时候被乌普法普将军收养，成年后顺理成章的成为将军的亲兵，随之征战。 当年将军率领第四军团在凤凰王国面前的失利对他打击不小。 这种打击不是心灰意冷意志消沉，只是单纯的想不明白。 根据事后复盘，可知正面城墙上的军队数量只有一千多人，加上藏在城墙后开炮的也不过两千。 而第四军团一方即使在夜袭中遭到了一定损失，当日能调动的兵力仍然超过四万。 乌普法普将军知道火枪，甚至自己都有收藏，可正因为如此，他始终想不明白一千多具火枪，加上一些奇奇怪怪的炮，为什么能发挥出那么强的作战效果。 火枪这个东西至少存在了上千年，甚至发展出了不少秘密火药配方，但始终上不得台面。 火枪对普通人做到一击毙命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当体型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特别兽人还普遍拥有一层可以作为软防护力的浓密毛发，火枪的杀伤力就会急速下跌，往往命中两到三枪都难以放倒一个兽人士兵。 而且第四军团作为皇家军团，里面有大量供应普通士兵学习的附魔系斗气，乌普法普认知中的火枪，对于有“石化皮肤”词条的二环以上斗气拥有者，应该无法造成有效威胁才对。 为了弄明白凤凰王国的火枪为什么这么强，乌普法普将军在暂时被撤将军职务后，就派了些亲兵潜入凤凰王国当间谍。 南库鲁就因年龄小且足够忠诚被选中。 所谓潜入只是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其实进入凤凰王国非常简单，说是来打工的，确认身上没有危险物品就会放行。 但要真的接触到枪械情报却没那么容易。 凤凰王国的武器管理十分严格，除注册安保公司的安全员可以在指定线路、指定时间段持有枪械，其他人一概不能持有危险武器上街，就算要玩一玩弓弩，也要包装起来且有锁具才能运输，还得带着持械证。 含上夜校识字和打工赚钱在内，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南库鲁才弄清楚，要见到枪械只有两个途径，加入安保公司和城防军，卫戍部队的难度可能更大。 可实际尝试时发现都走不通。 不管是安保公司还是城防军，都有两个基本要求——定居年限和境内工作履历。 这个情况被报回给将军，被要求继续努力！ 于是南库鲁等人渐渐的就混成了真正的凤凰人。 其实在凤凰王国真的很不错，军队和警察把大家保护的很好，街面上出现的最严重的事就是一群人用拳头打架……主要是持械打架容易入刑。 在这里生活不会提心吊胆，以至于花了好几年，才适应没有人在夜里潜入室内的生活。 后来南库鲁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城防军。 乌普法普将军等了几年的消息终于有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把消息送回去还有没有用，反正还是送出去了。 当年的武器那般致命，原因是这东西并不是火枪，而是魔法枪！ 南库鲁在军队里和手足们学到了动能公式，算出来魔法枪的威力，大概是同等子弹重量火枪的11倍，与此同时，魔法枪的弹丸重量还大很多。 将军那边以伪装的身份给了回信。 唉，说的很好，总之意思就是让他们继续潜伏，随时提供有价值的武器情报。 其实到了这个阶段，南库鲁已经对凤凰王国产生了一定的归属感，会因为给将军提供情报感到心里不舒服。 不过没有将军，他可能无法活到成年，也见识不到凤凰王国的特别，从这个层面上看，一份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情报，确实不太够。 再往后，南库鲁在浮岛化的阶段，趁着城防军职能改编的机会，转职成24团的一名战士。 进入卫戍部队序列之后，能见到的和学习的武器类型暴增，只是自己能碰到什么武器，取决于他的队伍类型。 南库鲁对将军还是有一点衷心的，在一个晋升岔路上，选择成为了24团运输连的一名副排长。 在运输岗位上能摸到现役除空军之外的所有的武器。 可有一件事有点出乎意料……其实对于一个老兵也不意外，只是对法特尔人来说可能会比较奇怪。 那就是在团级直属运输连，也不能接触到供货商，所有的武器装备，都是由23团运输营和12团运输机连从总部调运来的。 而在职业军队里，想把情报外泄出去也更难，因为卫戍部队成员不允许往境外寄信，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信息都要关禁闭，包含任何军事情报都按间谍罪论处。 间谍罪在凤凰王国有双重判罚，士兵走军事法庭，民间泄密走民事法庭，前者最低处罚是劳改八年，后者大概是因为接触不到特别高级的消息，起判点轻一些，以吊门楼示众为主。 】 因为这个反间谍机制，南库鲁寄出普通信件试探了一次，果然被关了紧闭。 没有办法，他只能在24团待了两年后提前退役。 他在城防军和卫戍部队的总服役年限超过五年，属于正常退役的预备役，预备役的出境信笺也受到一定管控，不过没那么严格，可以寄送普通信笺，退役一年以上就不查了，但可能会被民间人员自发举报。 南库鲁思来想去，决定先找个工作，再给将军努力一把，不行就算了。 凤凰王国的预备役会获得大量的特殊照顾，可以选官营企业、受官方补贴重点企业和安保公司。 要设法送信，自然是安保公司比较靠谱，而且也能接触到枪械。 运输兵也要练枪，加上会开卡车，加入安保公司非常顺利。 只是没想到，进入安保公司之后退化到要去开拖拉机！ 这也很无奈，因为安保公司的境内业务特别少，主要都是涉外工作，而浮岛化的形式，导致卡车运不出去，很多地方都只有拖拉机能开。 说实在的，对安保工作而言，开拖拉机还不如用牛车，因为听话的牛会自己沿着道路走，不太需要人管，而开拖拉机时自己的战斗力等于废了，还可能第一时间被攻击。 总而言之，当初借着安保公司人员的身份，通过境外工作，把当年的军队装备概况给送出去了。 他自己觉得和将军应该算两清了，可以安安心心过生活。 可是这一次人工宝石民用化的事太大，而且又没什么风险，纠结了一会，南库鲁还是再次送了封信出去。 494 仿制步枪 看着南库鲁的来信，乌普法普眼里只有无奈。 其实早在南库鲁第一次送来魔法枪械的情报时，乌普法普已经私下里完成了它的彷制。 但效果很差，不说百发百中，一百米开外三发中一就算好的了。 成本离谱就不提了，这个命中率怎么看也有问题。 他虽然不受六世待见，可毕竟也是王子，弄出彷制枪之后，皇宫的黑卫就上门来帮忙，取走彷制枪没几天，给他送来了一大堆间谍情报，还给了一笔钱。 明显六世也很在乎，只是不愿意当面说。 只是看过资料后，他更觉得问题难办。 简单的说，法特尔的间谍们几乎使用排除法，锁定了两个枪管提供方，制造局和新城重工，由于新城重工主要负责向社会面提供生产设备，而制造局几乎没有产品流出，嫌疑更大。 在安保公司都已经有持械权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工厂接到过枪管制造委托，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古怪的事。 特别是法特尔把新城重工和制造局的生产能力都评估出了大概，认为枪管炮管生产占据了不小的产能，在凤凰王国的机制下，分包一部分工作到外面应该理所当然才对。 有可能的解释是他们的枪管有秘密，一种间谍们和曾经四军团成为俘虏期都下意识忽略掉的秘密。 是什么呢？ 乌普法普对制胜法宝有着很深的执念，他再次凑出自己撒出去的人汇总起来的信息，以及王室信息，再找来一些当年被俘虏过的人来询问，做成笔录。 安装最新版。】 参考这些东西，再观察自己彷制出来的魔法枪。 差距可能是机加工。 机械如何把魔化钢胚弯折成管？热锻的话岂不是和铁匠差不多？ 有没有可能是某种未知的机加工手段？ 另外也可能存在钢材的差异。 把这两个点写进去，委托当时帮忙看门的黑卫送进宫。 六世是王，能动用的力量，不是他这个连王储都不是的小将军能比的，只要有了方向，很多秘密耐心的拐弯抹角搜集信息，都会有结果。 大概半年之后，得到了关键词——无缝钢管。 是间谍信笺的抄写版，其中的内容还有来源，主要为几个已经退休的老家伙对新城重工的回忆，对于当初成立没多久的新城重工，攻关无缝钢管加工技术算是个不小的项目。 但关于材料的部分没有说，因为在工人眼里，材料只有能加工和不能加工的区别，工具刀会不会炸掉是唯一的指标，根本不会关心具体什么成分。去钢厂那边问，涉密型号的材料就太多了，已经退休的自己都记不住，而且聊起来被举报的风险太大。 到了这一步，实际已经有些麻烦了。 凤凰王国的生产链条过于复杂，就算能攻克无缝钢管，钢的问题还是无解。 不管怎样，总要先试试。 直到这一次接到南库鲁的来信，说明人工宝石民用化的事情，无缝钢管都才解决没多久。 其中的困难数都数不尽，在这个过程里，乌普法普也真正认识到“生产链”的概念。 复制一项技术，只要肯下功夫舍得持续投入人力财力，可能性就不算小，但要复刻凤凰王国的整个生产链，以现在的法特尔，根本做不到。 而没有复杂的生产链支持，那堆军事装备体系就无从谈起，即使有了人工宝石民用化的契机，能给皇家军团中的一两个，装备一定比例的魔法枪都已经是极限。 这里限制装备规模的，是钱，也不是钱。 复刻无缝钢管使用的车床，是靠着挖来的技工改的，其原型是彷制的蒸气车床，后改为由单缸柴油机提供动力，皮带传输的。 几个问题。 其一单缸发动机带皮带的形式，对于内径十几个毫米尺寸的无缝钢管而言，震动还是太大，效果甚至不如重工早期的连杆传动机床组车出来的。 其二彷制单缸的动力，用在车床上还差了点意思。工具刀的材料也有问题，只能用金刚石刀，金刚石刀的强度够，却不耐热。两者结合，导致镗床进刀速度不行。 进刀速度和震动结合来看待，导致加工效率低，次品率高……虽然在乌普法普眼里次品也能用，但请来的家伙就是觉得不行。 实际彷制魔法枪的测试也证明，技工是对的，次品命中率确实差一大截。 也就是说，实际是枪管和子弹的精度，决定了弹道的稳定度。 提到子弹更头疼。 得了南库鲁的来信，乌普法普把消息送进宫，六世大喜过望，要求他组织生产皇家军团制式魔法枪。 可回头和彷制团队的技工们谈了一下，觉得困难重重，钱太少。 皇家军团一个军团编制是十二万，实际只有五万，浮岛化之后有几个无名小卒掉了脑袋，缩编成七万，实际还是不到六万。 不管后面是什么龌龊，六万人的军团，一半的装备率就要三万条枪，按每人每月十发子弹的训练额度，就要30万发，打仗一人最少三十发。算下来一年消耗掉五百万发轻轻松松。 如果按照当年第四军团在凤凰王国撞墙的敌军标准看，五百万发大概还要加个零！ 这个数量就足以让人后背发凉，而了解了“产业链”概念的乌普法普更意识到还有生产门槛。 彷制的加工设备批量加工弹丸的速度、精度都存在一定瑕疵，供给同一个军团都要用到不同的设备，至少十来套吧，这里一定会存在精度差异，导致每一发子弹和枪管的匹配度都不太一样！ 要解决这些问题，唯一的解决办法是烧钱。 但六世承诺……还没直接给的钱，估算下来，只能形成年产五百条成枪，十万发子弹的生产线。 规模这么小，还是因为上面的原因，单机加工速度不够，只能数量来凑，就需要更多的钱来达成大致相当的生产力。 乌普法普努力了一把，多要了点钱，还是不够。 作为一名将军，他已经意识到即使有凤凰王国这只拦路虎挡着魔族动线，法特尔和魔族在东南战场、西北战场的战斗，长期来看也难以避免。 一年产个几百上千条魔法枪，算上一定的年损耗率，恐怕得四五十年才能给一个军团装备一半的量。 不过他不受待见的成长经历让他足够成熟，知道做事急不得，先凑出一小股步枪队，在战场上取得了成效，才有办法从六世那里弄来更多的钱。 这段时间，希望凤凰王国能顶住吧。 495 两面性 王国在信息安全方面是大筛子，王齐一直都知道，只是没去管，也管不了。 和信息安全联系最紧密的，有人口策略、民众生活安定度和工业特质。 人口策略不用过多赘述，随着王国合并庞勋之后达到百万级人口，所形成的一定体量框架，继续吸收几百万劳动力都不会出现就业不足。 在大量的人口吸收过程中，很难一个个去筛查。 以浮岛化之后的一年为例，该年含东部板块定点营救以及庞勋开始当地板块逐渐产生的人口吸力，王国的人口增量刚刚过十万，如果算上正常务工和商业出入境，能达到三十万人次。 对三十万人进行反间谍工作的工作量非常大，因为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不跟他们熬上几天，几乎不可能得到有效信息。 一个反间谍小组，按照最多同时处理三到五人，平均一天可能一个都放不过境，至少需要近万人才能形成有效的边境反间谍能力，还没包含内部的。 境内的部分，反间谍工作会给民众的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利，而且容易被人为扩大化，导致相关人员特权化，间谍罪被滥用等等。对外其实也一样，只是对内出现这类状况更严重 工业特质则已经介绍过，工业在渡过基础期之后，发展过程对脑力的要求逐渐提升，必然导致部分行业基础知识被下放到学校里，以减轻经营单位的训练负担。 边境、境内反间谍工作难以扩大化的前提下，工业特质决定了境外只要想打听，很多东西都瞒不住。 在管不了的情况下，想开一点，实际也没有必要隐瞒。 工业往后面发展，主要矛盾集中在材料学和加工精度两个项目上，这两个都是即使知道怎么做，也只能堆钱堆人慢慢等。 以凤凰钢铁为例。 凤凰钢铁原厂，也就是坐落在凤凰火车站边上的第一座铁厂，在浮岛化之后，除粗钢、军用实心弹委托，已经不做一般生产工作，只负责材料研发。 他们的材料研发方式，就是穷举式。 其中分为炉口、热处理、锻轧工艺三个层面。 炉口的部分，最早的一号炉早已经拆掉重建，改成了很多个比较小的电炉，专门研究配比。 每一种配方，在热处理部，会有气冷、水淬、油淬、化学淬火、氮气保护镇定法等等，还要区分锭式和板式，总共会有几十种基础热处理模式。 下来之后再测试材料特性，具有某个方向或多面优势的，才会进入下一环节，研究对应的冷轧热轧工艺。 那么间谍通过打听，得知某型钢的配比是铁6、铬2、铜钛锰各0.5、镍钴各0.25，他能不能还原凤凰钢铁的最终成品性能？ 答桉是非常难。 后续工艺的经手工人并不知道材料配比，他们也不能把热处理方式和钢的编号对应起来，现场当然可以，可一旦离开现场，谁会去记一个文字加四位数编码和对应的热处理。这个信息很难泄露，一旦淬火方式在气冷和水冷之外，情报获得者也只能用穷举来实验。 ……甚至要走到淬火的部分，还得先保证炉温控制能力差不多，有的材料加工温度差十度，就会表现出极大的物理性质差异。 有很多东西都类似，因为工业分工的特色，决定了工人们很难掌握一种材料的全部信息，而间谍实际也不太可能直接捞到成套的材料文件。 另外，王国现在有一定冶炼量的，按产量排序有铁、铝、铜、锡、铅、钛、锰、铬、钨、锌、镍、金、钴等十几种，其中钴还谈不上产量，但确实已经有突破，锂钠镁钾等几种活泼金属单质则还处于早期量产研究阶段。 还有现阶段主要由各炼金工作室负责研究和微量提供的钙铷钯钼，以及稀土类氧化物。 这么多基础单质，能组成的金属类材料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哪怕有一两种的材料被人学了去，也不影响大局。 如果说外面也能用穷举法，碰运气弄出在某些方向具有优势的材料，那么加工精度则只能靠技巧的积累和实际使用中寻找改良方法。 从制造局分化出新城重工时王齐就指明了，重工唯一的重任，就是提高自身加工精度，生产设备都是附带的。 重工现在对圆柱形工件，直径五厘米以下的加工精度能达到3微米，直径十厘米以下曲轴加工精度为10微米，蒸汽轮机用大轴精度也能达到80微米，这都是几千工人和工程员十几年的成果，其中还有很多基于魔法的帮助。 但是，重工甚至无法把自己的加工精度，复刻到汽车厂。 理由也很简单，因为精度并不是只由机器本身决定。 抛开设备本身不谈，影响精度的还有两大要素，装配和地基。 比如一台基本轴传动车床，放在重工，因为整个气氛就是追求精度，当工人觉得自己用的设备精度好像比隔壁低，就会自己想办法或者在厂里找人帮忙，日积月累之下，可能在用了两年后比刚落地时的精度都高不少，可能只有一两个微米的差异，总之是高了，甚至高于平均值还有额外的奖金。 而在外地装配的机器不可能有这个条件，落地装配的精度基本就是最高精度，只会逐年下降。 地基方面，新城重工在加工蒸汽轮机轴承的车间尝到甜头之后，逐年把各个厂房都更新成了油浮车间。地板和大地之间隔了一层油膜，可能只有十几个分子的厚度，但其减震效果的确能有效改善精度。 但这种厂房的成本非常离谱。 一般两万平米内部三层楼高度的厂房，含配电、油水供给线、污水线等，建设成本大约是一百二十万，便宜的六十万也有建筑公司做。 而油浮车间的整个地基形态都不一样，油本身还需要铺钢板层来防渗漏，部分管道需要特殊的自由位移接口，单位面积成本大约是正常厂房的三到四倍，并且除了能带来一定精度的提升，剩下的全是麻烦，平白多出很多维护和检修工作。 当然汽车厂真想该油浮车间，也不是找不到钱，了不起申请工业部补贴，只是汽车厂的产品性质决定了他们改了没好处，这钱花的不值。 加工精度的提升难度、细节影响之多、投入产出比欠缺，都决定了整个世界所有的后发企业，都不可能跳过积累一步就迈入微米级精度的地步。 也意味着后发厂产出设备的精度难以追上新城重工，导致整个产业链上存在抹不掉的精度差距，这是一条没有捷径的道路，只有投入更多的钱、人力、时间，才能有一点念想。 凤凰钢铁、新城重工是王齐手里真正的大小王，没有受到过工业洗礼的人甚至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大概还会觉得新城重工只不过是官方控股的机械厂，那谈什么竞争。 对于间谍的威胁，只要做好重点企业的安保工作，其他细节情报流失一点根本不重要，工业生产能力的扩散也是王齐要推的，间谍在这方面的行动甚至是帮着免费干活。 眼前，王齐比较关心南境世界门消失的事。 南面某板块和主世界相连的异常情况，只维持了几个月就消失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496 扭曲的板块 南面某板块的主世界连接区消失后，打架、群殴，甚至是小规模战争都没有停止。 似乎是世界错位了，经过空中侦察，发现有几个城市缺了一角。 城市不是方形，不过流放地领主的城市普遍维持了城墙的设定，因为领主的管理能力参差不齐，领主区的匪盗会比较多，而且为了防备法特尔突然想要扩张，也有保留城墙的必要。 所以根据城墙的连续性，就很容易在空中判断城市是否完整。 和城市部分消失一样，地形地貌也有一定的变化，而这一部分的影响比城市缺了一块更严重。 人类追逐水源而居……动物也一样，城市的大小和水源有正相关性，很多不临大河的城市，旁边必定有山泉水汇聚成溪流，或是地下水比较充沛。 现阶段因为浮岛化的原因，大部分地区地下水水位都有所下降，传统的井供水量越来越小，十分依赖地下水的城市，早就在起飞阶段已经开始了荒废进程。 这一波受影响的则是当地板块以溪流为主要水源的城市。 例如飞行员原本作为定位地标记录下来的一座山消失了，那么它旁边的城市必然产生缺水，果然在世界通道消失之后不到半个月，飞行员就在当地目击到大批量民众集群迁移。 现阶段的天气气候相对浮岛化时期，已经稳定了许多，甚至雨水都比较规律了，找到有水的地方不难，难的还是在食物贵乏的情况下重新建设新的城市。 有意把这些失去家园的人接回来，不过没有条件。 基于星型发动机的螺旋桨飞机虽然飞的又快又稳，但已经不能像此前的滑翔型一样随便找个平地就降落。 而王国现有的滑翔型，除了航空局的三架滑翔型蛮牛，只有木头人，木头人客运型一百架次只能运一千二百人。 一天一百架次，必然影响正常物流，可如果架次不够，又可能引发难民内部矛盾，“凭什么他先走我们饿死”之类的，时间拖太长甚至连营救人员都有危险。 想来想去，还是用糖算了。 每发现一波灾民在某个新地点定居，且达到一定规模，就去空投一波糖。 飞机不落地就不会有多少风险。 空投物资在降落伞作用下，会非常显眼，甚至可以给空投箱加装个小号魔法信号灯来体型，确保有足够多的人目击，只要目击人数足够多，就不怕被人私吞，看到的多多少少也要分一点。 投糖，每个新城投两到三拨，不能多了，因为还有另外两个要糖的项目已经定下。 糖的数量有限，又没有兵力过去，只能略微提高灾民生存率，主要还是在箱子上给王国打个广告，结下善缘。 这种广告方式王齐考虑了有一阵了，不过此前没特别好的机会。 在有领主的地区，领主一般都不会让民众第一时间接触这种天上飘下的箱子，甚至只要能看到箱子上的字就会开始驱赶民众，达不到效果，还会诱发领主敌意。 虽然个把领主威胁不到王国，但多了就不一定了，魔族的麻烦还没解决，另外惹事就是找死了。 这一批灾民有些不同，甚至其板块和庞勋板块都没有邻接，受限于飞机数量、速度，直接运人条件不足，迁移时也多半不会有领主军干涉，就有了打广告的条件。 至于主世界残留在这边的城镇和灾民们混在一起打打杀杀的问题，管不了，不想管。 文化冲突是文明发展中最严峻的冲突，甚至可以轻易的延续几百上千年。 凤凰王国内部有文化冲突，不过整体而言，流放地混血因为复杂度高，隔不了几百年就要被全灭一次，几乎没有长期传承的族群文化氛围，比较习惯混居生活。在王国内部有夜族和利刃作为主体民族，本地人在自身安全能得到保障的时候对打打杀杀的兴趣有限，最多打个群架。 可主世界的人类和流放地的混血，有着几千年甚至更长的历史矛盾或双向歧视，很难靠嘴炮来解决问题，而向外投送军事力量，王齐又不愿意。 向那边进行军事行动就是打治安战，对于王国这种类型的军队比正面战场还伤人，因为在治安战中，战士要保持全时段高度戒备，而且经常要面对被扇动起来的民众，时间长了精神上受不了的。 采集主世界近期情报的事情，也通过中间人委托给当地人做。 总之不过度参与，还是以修炼内功为主。 提到内功，近期还真有件大事，涡轮螺旋桨发动机通过了耐久实验，进入最终测试阶段！ 王齐接到报告，就和李想一起骑熊过去参观，顺便带些文职人员去查一下档桉，看看要发多少勋章。 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研制时间很短，两年左右，主要是利用一些魔法逃了不少课。 蓝天重工的项目负责人测试车间外给王和王后介绍：“我们先在拉瓦院士的帮助下，解决了内涵道壁的热量问题，得以顺利实现布线安全。耐久测试时，钢厂提供了一批新的魔法适应特种钢，委托新城重工加工成成型，实装魔术阵之后效果非常好，即使在魔术阵失能的时候，也能以最大功率稳定运行三十分钟以上。” 他介绍的东西王齐很清楚，甚至对于魔法适应特种钢的本体，比蓝天重工本身还清楚。 因为那是整个王国第一次小批量生产的钼钢，全部给了蓝天重工。 钼和钨一样有着极好的高温性能，熔点也能达到2600度以上，以钼和某些碳化物为主生产出来的钼钢，和碳化钨钨钢一样都属于极密级材料，全套资料都会在宫殿里备份。 王齐隔着蓝宝石玻璃观察窗，看着测试车间里面喷着几乎无色尾焰的发动机，真正感觉到能稍微拿捏一下魔族了。 涡浆虽然多了螺旋桨，可它的本质就是涡轮风扇发动机，唯一能算是区别的，只是因为螺旋桨的飞行特性，使得涡轮转速不能过高，因此其涵道内温度要比超音速涡轮喷气机低一些。 但也没有特别低。 王齐问了一句：“工作温度有多少？” “燃烧室1400度左右，部分前端叶片也会达到1350度。” 上千度的温度，最早是通过钢和陶瓷的状态来判断，等新城研究院成立后，研究了魔法测温的道具，和红外线测温差不多，后来精度上去改成测量钨探针粗细的形式，可以测量超过两千度的温度，不过即使到现在精度仍然相对有限，1800度做分界，以下的测量精度大约10度，以上的20度。 话说回来，1350度的叶片温度，实际已经把所有的含铁钢给淘汰了。 铁的熔点虽然超过1500度，可实际应用中，900度左右就软了，铁合金的情况只会更差，按工业需求看，工作温度大于600度都不太适合用铁合金了。当然也许有极个别铁合金在六百度以上还能保持性能，但王国的工业系统里没有发现，等于没有，境内铁合金的最高应用温度，大概就是四百度的蒸气轮机。 至于车用发动机，缸里四冲程才有一次燃烧，都没有持续温度，铸铁胚件里还会留水冷管道，都算不上高温系统，却已经对铁合金提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 涡轮喷气同时是材料学和加工精度的巅峰，哪怕是靠着魔法凑出来的这台，其前置条件还包括蒸汽轮机涡轮加工经验、新材料投入、风洞设施等，称作工业明珠一点不过分。 李想也提问：“尾焰不是很明显，动力真的很高吗？” 项目负责人笑笑：“回王后，功率很高，至少能达到蛮牛发动机的三倍。” 497 新玩具 这时说的蛮牛发动机，就是狂风三型单发版和蛮牛螺旋桨型共用的水冷机，1080千瓦功率。 达到这个数值的三倍，也就是最低三兆瓦。 不过和星型发动机不一样，涡浆发动机是混合动力，同时有轴传动和喷流推力，要得出较为精确的动力数值不那么容易，只能改成推力，这一点直接从固定发动机的部分的结构受力就能测出来，大概180千牛。 换算一下，差不多两台发动机，可以拖着38吨的飞机，在垂直方向保持静止。 当然这只是表示意思，实际涡轮发动机都不适合做这种动作，必须动起来，发动机内才有动力。 放在正常飞行的中低速飞机上，两台180千牛的发动机，大概能让55吨左右的飞机起飞，意味着在发动机数量不变的情况下，飞机可以做得更大。 王齐对它的期待，则是对空军速度瓶颈的突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放在飞机上正好。 上辈子最出名的侦察机是黑鸟，它可以说全身都是缺点，唯一的优点就是快，它的服役期里，同时代导弹都追不上它。 放在魔法世界也是一样的，王国的研究院系统和民间调研系统，统计了绝大多数魔法的施法时间、弹道速度，以及直接生效型魔法的影响距离等因素。 可以这么说，每小时速度每增加两百公里，会淘汰掉70%的魔法打击。 意思是在超过600公里时速后，把所有从低级到高级的魔法归类到一起，只有不足3%的魔法有机会威胁到战机。 有机会威胁，还不意味着一定能命中，这还关系到个体反应速度，魔法特性、提前量精确计算、飞机运动变化等因素。 涡浆发动机能够比较轻松的把飞机飞行时速提高到700公里以上，如果能够在战场证实其生存率，空军就可以考虑小队编组的形式行动，能够进一步拓展空军的战术空间。 另外，涡浆发动机的螺旋桨驱动力来自燃气轮机，对高空的适应性也会比较好，能让装备它的飞机，普遍飞到一万米高空。 噢，对了，现在应该用气压高度。 以现在地表气压1100百帕为基准，涡轮的工作特征，能让它在250到300百帕区间保持较为稳定的飞行，大概距离浮岛地表一万到一万一千米的样子，因高空阻力效应降低，发动机功率下降有限的情况下，飞行速度还会比中低空更快。 问题还是钼钢。 现在的钼不能量产，主要由炼金工作室提供，而且钼不像此前用到的橡胶，它的魔法领域也有用，所以炼金工艺配方被守得更紧一些。 但问题不大，加钱嘛。 其实有魔法学院这种魔法人才输出机构，炼金秘方很难守得住，真的加到几百万还不肯松手，把钱丢到魔法学院早晚也要出成果，而且这边成果必然会在院系内公开，要不了几年全世界都会知道。 总之只要飞机能定型，其他外部问题都能解决。 王齐和李想参观过发动机测试，又去风洞区看新机型。 蓝天重工的风洞区有自己的小车间，专门对照图纸制作风洞模型，有车间自然要有办公室人员区隔着风洞百多米，中间很空旷，主要是降噪。 风洞现场看了一圈，到办公室里看模型。 “陛下，展架上是已经吹过风洞的，玻璃柜里您应该熟悉，都是服役过的。还有一些因为之前不确定能否顺利通过耐久实验，没来得及吹，都还是图纸。”介绍着就有点尴尬，“和新发动机匹配的机型暂时都是双发型，四发和单发我们还有些问题没弄明白。” “没关系，慢慢来，先投产一架在运输线或战场上看看效果。” 几个展架展柜上的模型加起来只有十几个，去掉玻璃柜的部分，有四个吹过风洞的。 这里的模型比例固定，能很直观的看出大小。 虽然双发动力理论上能带更重的飞机，设计上还是相对保守，最大的一架也就比蛮牛略大一点。 除了大小的差异，几个模型的翼型差异也挺大，最大的一架是平直下翼，越小的机翼后掠角越大。 “你们跟卫戍部队沟通了吗？” 对面点头，走上前两步拿起其中一架：“这个就是按军方要求改过的。” 正好是四个吹过风洞的模型里最小的。 不算意外吧，不管是侦察还是战斗，军队必然更倾向于速度优势，使用同样发动机的前提下，飞机小，单位重量就有更大的推力。 不过真比起来也不是很小。 狂风三型系列各型号的长度最大也只有11.5米，这个模型的大小视觉估算长度在16米以上。 飞机更大，也是因为新发动机太强，小飞机用双发，距离驾驶舱太近，噪音、震动以及安全威胁都是问题。 王齐看着，旁边已经有人把该模型的对应图纸递过来。 当然是结构简图，太精细的图纸王齐也没功夫看。 这飞机的内部结构很奇特，它的人员区有双层四个座位……还带个厕所。 图纸里还有说明乘员功能，其中一名主驾驶，一名副驾驶兼武器师，一名地面观察员，也就相当于原本侦察型的观察位，第四名是通讯兼第二武器师。 兼职太多，感觉很不能打。 但仔细想想，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毕竟这个工业体系太小了，飞机型号太多生产端也顾不上。 王齐指着厕所：“军方怎么说的，为什么作战飞机上有这个？” 放在民航上，一个厕所并不突兀，可是比较小的战斗飞机多个这东西太占地方。 “他们说有时候在天上飞的时间太长了，把人都给憋坏，让我们想想办法。” “……要改，回头我去跟他们说说。”王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 之前滞空时间长，那主要是早期飞机飞的慢，特别是滑翔型的，一趟侦察任务都得六个小时以上。 可新发动机会让飞机更快，滞空时间缩短了反而多出一个多余设施来。 实在不行用尿袋！ 机型定下之前还要保持沟通，眼前随便聊一聊。 蓝天重工在四发和单发上遭遇的困难，都不算困难。 四发主要是个机翼走线问题，现在双发都还没有落地，谈那个太早。 至于单发……这技术难度就有点大了。 涡轮螺旋桨从前到后，是螺旋桨、减速传动齿轮、涡轮风扇喷气发动机本体，以及尾喷口。 想要单发，发动机不可能倒置的把螺旋桨设置在尾端，因为涡轮风扇必须从飞行方向进气，进入增压、燃烧、喷射的流程，后置螺旋桨的传动轴就没办法安排。 放在机头最大的问题是尾焰唯一的选择是从侧面出来，而且在驾驶员的测前脸，放在机翼下方还会影响气动升力，正面影响观察。 摆侧面，意味着尾流推力不能影响机体平衡，实际唯一的选择就是缩小发动机，把发动机缩小甚至丢掉外涵道，让尾流几乎不提供推力。 总之现在这款发动机是没戏了，非要玩单发得从头开始，还不如进化到真正的单发涡轮风扇战斗机。 498 矿业前景 跳到涡轮风扇是不可能的，现在正在筹备中的涡轮螺旋桨飞机都已经是怪物，再往后跳要出大问题。 王齐最头疼的，无疑是王国里没有微电子产业，也是由体量决定的，和火箭科技一样，这也是个劳动力和脑力的消耗大户。 没有电控系统，想要操作涡轮风扇发动机，无疑是在玩命。 涡轮风扇的特点是速度低了效率起不来，它的最低适航速度都得到高亚音速，也就是涡轮螺旋桨的上限，还要高一点。 高速意味着必须在翼型上做出妥协，机翼后掠角必须加大，向着静不稳定发展。 所谓静不稳定，参考滑翔机就明白了，滑翔机就是典型的静稳定姿态，在飞行过程中无需额外动力。 静不稳定的形态发动机失能后，要么一头栽下来，要么陷入尾旋……屁股落地。 当然可以像民航一样，把翼型控制在接近临界的状态，压着高亚音速的线飞，不过这样一来整机各方面要求都会提高。 而不论走高亚音速还是超音速，没有电控系统的涡轮风扇飞机都非常致命，空中稍微一个吸气不足引起的震喘或发动机停车都可能机毁人亡。 同样没有电控系统，涡轮螺旋桨飞机就没有这样的问题。 这种飞机的速度上限并不是由发动机功率决定，而是被螺旋桨叶尖速度限制，该部位超音速产生的激波，会导致气动状态改变，引起螺旋桨产出的牵引力降低。 涡轮风扇里面也有桨叶，为什么不怕超音速？ 其实也怕。 涡轮风扇使用的方式是缩短叶片长度、增加叶片数量来稳定超音速气流，多个风扇也是为了降低单风扇压力，让气体逐级加速增压。 总之涡轮风扇现在玩不转，但如果能通过魔法解决一些自动控制问题，也不是不能考虑。 从蓝天重工出来，王齐带着李想骑熊又去了趟研究院，他们又在弄新东西。 ……也不好说新，因为东西实际早就有了，只是又拿出来改一改转为工业用途。 说的就是狂风一型。 狂风一型，王国的第一台空中载具，也是唯一的一台人形载具，在经历了极为短暂的半服役状态，都没有到战场阶段就被退货了。 浮岛纵向面的矿产开发，需要一种能飞的施工机械。 很明显，靠着机械设备无法完成这种工作，别说没有，就算已经有直升机，都不可能用来直接施工。 研究院是保密部门，工业设备会搞到这里来做，还是两个民用飞行器厂的锅。 厂家求到飞行器厂，这两家一看搞不了就向蓝天重工请教，毕竟他们的飞行器基础知识和木头人生产技术都来自蓝天重工。 没有再转手，研究院就有院士团队在蓝天重工帮忙，听到这事突然就想到了还在制造局仓库里吃灰的狂风一型。 然后从研究院提报告，经过审批，让制造局多挂一个“悬崖机具”的牌子，来生产工业装备。 当然前提是不能影响军队这边的供货。 然后就以“悬崖机具”的招牌，去和原需求方红日矿业沟通。 红日矿业是一家坐落在路口城的企业，开始时主要帮助彩虹金属的前身，也就是给风谷有色做境外矿产的搜索、鉴别和进口中介工作。 很明显这是个做不太长的生意，之后红日矿业借着黑水改制的机会，成了黑水矿产的股东之一，不过份额不大。 真正开始动弹，是浮岛化之后的事情。 流放地大部分地区的势力，都是以领主城市为据点，城市外的资源归属主要看武力强不强，要是能请来六环的法师或魔剑士什么的，就能想一想比较大的资源点。 凤凰王国的早期阶段，势力也就是铁路沿线辐射几十公里，远了一样管不着。 从浮岛化开始演变，完成新的边境部署后，才算真正囊括加起来三万平方公里的地区。 这里面有些之前不惹事靠着卖土特产过活的寨子，大部分种田的都要求整体迁移，还有一部分是采矿的。红日矿业便借着这东风跑去捣鼓事，形成合作企业就能维持城市外的矿业村落……都不是小镇。 有欺负外地人的嫌疑，不过红日矿业本来就是干矿产中介的，正适合干这种。 反正干了一阵合作开采，他们还是觉得不过瘾，想要开新矿。 正常的地表矿产早不是被开采光了就是被厉害家伙占着，地下矿产勘探不但需要非常专业的人来做，还很慢，等个一二十年都不一定有好结果，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坐飞行器到无人区目测搜索。 浮岛的断面就是从未有人踏足的无人区，又近，简直是天赐良机。 都不需要花心思，乘坐漆黑之地、风谷、庞勋三板块的交通班机，就能看到断面上有颜色不一样的部分，稍微雇个热气球或能飞的法师下去看一眼，就开始心痒痒了。 有需要，就得有方案。 断崖开采有一种传统方式，既人工绳降开凿。 和眼前的局面相比，正常需要人工绳降开凿的，大多是地势危险的金、银、硝石等高价值矿。可既然是自然地形，地势最严峻最多也就是天坑式，深度有限，且大部分天坑也无需完全悬吊，会有一定的落脚点。 浮岛在向外生长了一圈之后，崖壁和水平面夹角大于九十度，直接绳降，人就悬在半空了，要用荡秋千的形式想办法抓住崖壁钉岩钉。 这还是和平模式的难度，考虑到魔族随时会有飞行单位从崖下飞过，人工绳降还没开始就要先计划好赔偿多少条人命。 所以设备必须有防护能力，最好在索道断掉的时候能活一阵……实际就是要求会飞，即使考虑到开采点会有矿洞，半路坠落的也要能准确落到矿洞里才行。 于是顺理成章的找到飞行器厂，才有了狂风一型的工业型重启。 李想曾经帮忙绘制过狂风一型的画，感觉有点像洋葱骑士。 大概研究院建立了一点美学基础，这回好多了，从洋葱骑士进化成罐头骑士。 还是卡洛琳来接待，等她介绍完，王齐问：“这种东西也要你来负责？” 卡洛琳有点脸红的表示：“其实不是我负责的，只是接到陛下和王后要来的消息，临时找我背了一下它的相关文件。” 王齐点头：“我又不吃人，是谁负责就谁接待好了。其实我想说……也许可以把外观改漂亮点。” “啊？” 499 悬崖施工机 狂风一型的大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动力装甲……或者说是机甲。 王齐的记忆里，动力装甲和机甲的区分，主要是驾驶员状态。 驾驶员像自己活动一样的操作机器，就叫动力装甲，而这就限制了机器大小和形式。 比如1.8米的人，让他操作2.5米的机器，不管内部怎么设计，他的指尖大概都够不着机器的手腕。 狂风一型……现在应该叫悬崖施工机，摆在王齐眼前的样机高度大概2.9米，比较胖。 这个大小比较尴尬，容纳一个坐姿驾驶舱不太够，人又不能和机器关节贴合。 王齐和李想轮流钻进去试了试，王齐刚刚好，李想的臂长还略大了一点，有点挤。 操作方式很奇怪，手掌在机器人上臂内部的操作握杆上，通过几个按键和几个拉索结构，控制机器前臂和手掌。然后整个人跨坐在马鞍形椅子上，足部踩着机器腰间活动区。 为什么要做设备空间逼仄的人形，为什么不做大一点……这些都不去追究了，反正王齐第一感觉长相不行。 卡洛琳“啊”了一声，回忆起当初请奥兰等研究院客座教授到重工参观狂风一型试飞时，也被吐槽过丑【325章】。 ……可能那位院士是真的不太关心长相。 话题不太好推进，如果是一般人说，还能怼一句“你行你上”，眼前可是陛下。 王齐没急着和她搭话，回头和正坐在里面的李想沟通。 现阶段王齐的魔法水平和李想差的有点远，李想已经学习了大量的五环准备知识，正在研究五环魔法，而王齐还是三环呢。主要是时间不够，而魔法学习又是非常需要专注力的事。 李想已经能用出四环探索魔法【魔力映射】，这个魔法一般用于战场和遗迹里标定魔力源，但其实也可以用来测绘魔法傀儡的魔术回路。 “就是机械结构傀儡嘛，里面没什么设备。”在待机状态下使用魔法侦测，李想简单给他描述了一下大概有几个魔术阵功能区。 由于魔术阵的复杂性，探索魔法没办法立刻辨认出魔术阵使用什么类型的法术，只能大概猜一下。 卡洛琳还在旁边，自然不会让她瞎猜，李想指定模块位置，她就描述功能。 它有两套飞行模块，分别位于胸口和胯下。 双臂分别是锤击模块和攀岩模块，为了便于操作，结构很简单，都没有手指结构，一边是钻头状一边是岩镐。 腿部就是个装饰物，只提供移动时的额外动力。 十分简单，在王齐看来，魔法层和机械层都有不小缺陷。 了解了一阵，一行人换到会议室里，准备进行下一个项目，开会。 王齐李想两个这次来研究院，看原型机只是顺带的，不过他现在兴致挺高，给卡洛琳说一下自己对动力装甲的看法。 他上辈子的世界，技术已经发展到辅助动力外骨骼，至少在四肢助力这方面，部分轻型机已经可以依靠机械结构实现零电力步行。 该类外骨骼的发展路线，是最终实现单兵两倍负载下零电力的步兵机动，并在短暂战斗过程中消耗有限的电力，让士兵得以化身超级兵。 虽然没有防护的外骨骼能让士兵进化到什么地步还存在疑问，但王齐觉得这是动力装甲化的必由之路。 现在能用魔法解决动力问题，就更应该利用好机械结构的优势，至少保证在静止待机状态下，能够让魔力往上恢复，甚至可以考虑利用这部分魔力来修复一些易损结构……就像游戏里的呼吸回血一样。 样机的搭载形式乘员的脚丫在大腿中间，既然没到膝关节，完全可以用反关节腿嘛。 反关节腿类似鸟类，在没有持续用力的情况下，可以轻易的完成动作锁定，比如鹤可以单脚站着睡觉。 实际应用中，反关节腿一般出现在残疾人运动员身上，正常人可用的无动力反曲跑步外骨骼能够让人的时速接近五十公里，都是利用反曲结构向前运动中能够有效把重力势能转为弹性势能。 动力装甲比较重，用弯曲弹黄钢肯定不行，然而用扭力悬挂结构，一样可以达到相似的效果。 王齐画了几张随笔，摇头：“这不上不下的大小还是有问题，人很不舒服。” 说完他又画了两个大小不一样的概念图。 一种是着名科幻作品里的标准型动力装甲，比人稍微大一点，人的操作方式和操作外骨骼一样。 另一种则是看起来唯一具有可行性的机甲，反关节鸭形机甲。 机甲是机械迷的浪漫幻想，也许是对机械缺乏了解的伪冒机械迷，然而人形机甲根本不可能走向现实，因为有太多要命的劣势。 第一，结构过于复杂，同技术水准下，机甲的成本过高。 第二，人型结构空间不合理，四肢占掉一半的体积，去掉装甲、传动系统，还能剩什么空间，不如一个大方盒子内部空间自由搭配。 第三，真正要命的是战场生存力，战争机械要考虑迎弹面，人型除了趴着，基本就是个全图攻击标的，放到天上，还要考虑雷达反射面，人形嘛…… 鸭形机甲具有一定可实现性，因为它的本质是把装甲车的履带换成两条腿，基本设备仍然是在类似装甲车的楔形空间里调度，比人形强太多了，擦弹率都要甩出一大截。 魔法世界具有额外的能量源，还有魔法盾这种可以改善外观劣势的东东，也许人形机甲也存在一定可行性，可工人师傅们大概会不太好做。 王齐画的鸭形机甲毫无特色，太正经了，甚至所谓的手，也不过是两个武器架兼输弹装置，所有的动力都在主体里，四肢只有纯机械。 他觉得毫无特色，没有玩过游戏的卡洛琳就不一样了。 “用腿走路的装甲车？好厉害的想法。” 王齐停下来问：“厉害在哪？不觉得容易踩坑里扭断吗？” “啊！？”卡洛琳仔细想想，好像是。 鸭形机甲的腿上下自由度比较高，看起来踩坑里可以很轻易爬出来，可坑和坑是不一样的，万一踝关节附近被卡一下，那条腿上不该受力的点就要承受整个机体的惯性力，就算有足够强的材料或者用魔法增强，可整个机体移动会被破坏，绝对要一头栽在地上。 现有的军用轮式装甲车，越障能力是稍微差一点，起码车子卡住时人不会因突然撞击到脑袋暴毙。 所以看起来很厉害的东西，真做起来，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驾驶难度肯定也会更大。 500 新型法术 会议室里几个陪着来开会的等了十几分钟，正式开始汇报工作。 王齐过来一趟的主要任务，是确认魔法改良的成果。 这件事在浮岛起飞之前就在做，甚至因为该工程，研究院几年都没有特别成功的成品，军队的一些需求，也只是以一个固定项目团队按需求改进。 魔法改良的基础来自卡洛琳-拉瓦公式，参考长度尺，相当于从毫米级尺度提高到了丝（10微米）级。 认知精度提高，并不意味着能在应用中，把设备缩小到负三次方倍，只是具备了魔法定制能力，当然一些魔力需求不大的设备，确实可以做的稍微小一点。 报告中卡洛琳举例说明：“我们改进了升力魔术阵，现在的升力魔术阵已经不会影响机体附面气流，通过控制升力输出，可以让滑翔机实现更平稳的飞行。” 原有的滑翔机，滑翔过程中不能开启升力模块，滑翔和上升是两个动作。 现在可以一直开着升力模块，以较小输出维持住滑翔机的飞行高度下降率，这就让滑翔机可以接近正常螺旋桨飞机的飞行姿态。 之所以只是接近，因为滑翔机终究有其自身缺陷，由于没有动力，刚升空时还是要先爬升高度，再通过小攻角俯冲增加速度。而之后如果采用平飞，空气阻力还会逐渐减慢飞行速度。 因此滑翔机实际只能把滑翔比提高，比如只有三架的蛮牛滑翔形，滑翔比只有1比15，通过新型升力模块，可以把滑翔比提高到1比30左右，具体数值要看飞行速度和阻力的平衡点在哪。 新型升力魔术阵只是魔法改良工程的成果之一，配合上另一项新型法术才是完全体。 【凝固型气流】，它实际就是拉瓦院士用在涡轮喷气发动机里的气体附面隔温技术。 该法术用在飞机上，也可以维持一个不到两厘米厚度的凝固气体层，其气动效果是避免空气直接和机体表面摩擦，能够有效消除气动升温效应。 气动升温主要出现在超音速飞行物上，在一万米……250百帕高度2.5倍到3倍音速的飞行物，其头部主要摩擦区会升温到300度左右，看似不算高，实际这个温度在飞行器上，由于飞行震动的关系，对材料的考验非常大，任何铝合金都顶不住，得用不锈钢或者更高级的材料。 很明显，蓝天重工距离2马赫以上飞行速度还差着时代。 改变一下思路，普通飞机其实也能用，只不过不再利用其隔温效果，而是用于稍微降低飞行阻力。 已经提上应用日程的，是速攻型反魔法航弹的改进工作。 利用【凝固型气流】附面层，可以让速攻型弹体进一步突破气动外形限制，超过原有的临界速度，如果投弹位置足够高，甚至存在无动力超音速的可能！ 另外还有个正在开发的临时附魔型应用，给20毫米炮弹加一层【凝固型气流】，不过暂时还存在一定问题，可能需要变更炮弹材料，让弹丸出膛后能把附魔效果维持几秒。 奇奇怪怪的新型法术还在增加中，这是魔法第一次尝试与现有工业生态结合。 等报告完成，王齐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新成果用于全面更新现有武器装备，大概要多久？” 王齐有一种危机感，三界战争被称为神战，而至今为止出现的都是些猫猫狗狗，唯一称得上威胁的疑似召唤物的漂浮触手怪，也因敌我双方指挥差距没有发挥作用。 其实当时漂浮触手怪不用管天上几秒一颗的反魔法弹，直接冲阵地就会带来一定伤害，因为一旦进入交战区，轰炸机一万米的高度投弹误伤友军的概率很大，降低高度又可能直接被触手怪的激光打下来。没有空军的集中当量攻击，地面部队想打死二十几米体型的玩意还是挺费力的。 漂浮触手怪只是射程强一点，也许还有未知能力在反魔法航弹面前没发挥出来，但终究是能被量化的常规法术加物理攻击击溃，大概也没有多强。 现有的军事装备体系，能够有效压制铺天盖地的小恶魔以及夹杂在其中的混子，算是第一阶段，第二阶段则需要在缺乏空中支援的情况下解决那些数量少，但个体极为强悍甚至能免疫反魔法打击的玩意。 回答问题的是修院长：“陛下，我们的军队规模还要扩大吧，以现有的增量速度，要完成开发和生产普及，可能需要八到十年。” 虽然没在军队，可院长还管着制造局，生产量和损坏返还量骗不了人。 王齐想了想，决定透露一点计划：“军队规模不会无限制扩张，如果战争没有崩盘风险，最后常规军队规模在八万人左右。另外部分不涉及核心机密的研发工作，你们可以委托给学院来做。” 他设想中的未来王国小军队，会变成旅团混编。 利刃军团三个团、夜族空军的12和13团升级成旅，旅级编制规模大概五千到六千人，主要打全局战，其中夜族的两个团改旅还得等很久，人口有些跟不上需求。 混血军团和黏菌军团仍然维持团级编制，执行包括补给、工程、区域驻扎、重点线路哨戒等工作，视空战烈度的发展情况可能会编一两个弱些的空军团，总计大约十五到十六个团。其中黏菌军团就占掉10个，混血军团最多编到26团。 51团之后的预备役不在新型装备考虑中，他们保密和训练强度都差不少，只能使用次一代武器。 修经常会和军队的军需官聊一聊，虽然有保密原则，不过作为主要装备供应商，确实能得到一些过期概况。 陛下也没有限定在几年内完成，情况大概不是特别严峻。 “如果优先一两种武器，两三年内应该可以完成换装，但我们的武器类型还是有些多，全部换起来工作量很大，没办法缩短太多。” 王齐稍作沉吟，做出选择：“那就先换机炮，完成后考虑帮着汽车厂改改装甲车。” 卫戍部队的机炮列装量很大，以暴雨二型为例。 战斗序列里装备数量最少的是24团，其团属炮兵连配置24门，团部警卫排还有4门，五个营级单位炮兵排3门，总计43门。 这只是暴雨二型一种，没有算冥河迫击炮，43门也只是常规配置，后勤23团和3团后勤营负责的总部仓库里长期保留两百门用于临时部署，不含十一到13团，现有十几个团加总部一起，有近千门暴雨二型。 一千门的数量好像也不是很多，但很重要。 机炮的主要作用，是在步兵枪械命中率不够的区域，利用大投射量和更大威力的弹丸，清除重点威胁目标。 把炮的威力增强，明显比要求士兵自己提高远距离命中率容易。 战争持续下去，敌我双方都会互相学习进步，就像魔族也会用臭屁鱼充当防空气球，还利用浮空触手怪的射程优势来威胁空军，撞几次墙之后早晚他们都会习惯现有的军事状态，想出破解之法。 “机炮……材料方面……好，先换，弹丸问题可以等到武器列装之后再解决。” 王齐表示认可，炮和弹本来就没必要同时换。 501 小舢板 开完会没有直接回去，在研究院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去下一站，中心冷却塔暨黏菌中心。 路过魔法学院没进去，虽然很重要，不过这种偏贵族化的地方他不是很喜欢。 前面的首批和第二批毕业生果然如预料一般，大多数毕业后都是回家族，服务自家企业和工坊，或者回去当野法师去了，军事、行政、工业企业三个加一起，都只占毕业总人数五分之一左右，大部分都还是夜族和利刃学校保送的。 学院的事情暂且不理，今天来有大事要做，准备种大树。 中心水库区和中心冷却塔是同一时间做的整体规划，水量上涨之后，并没有影响到中心冷却塔的运转。 现在的中心水库区从天上看，差不多是个调色盘形状，上面靠近东南侧有一系列小岛……其实就是早前库区内部的山丘。 冷却塔和黏菌中心位于最靠近东岸的丘陵，有一条山嵴连接冷却塔所在位置。 为避免连接中心冷却塔的对外水循环管道被淹没，山嵴经过人工加工，用一座两车道的钢混桥加高了，水管在桥面侧面，设计的最大库容量水位，距离管道下壁大概两米。 黏菌中心则要从冷却塔绕过去一节，再过一座桥，在另个岛上……主要是为了防备黏菌不受控引起的生化类危机。 王齐一行人不去黏菌中心，在冷却塔的一号岛西面上船。 由于水位一直在上涨，现在还没有固定码头，为方便库区清理和人造冰川维护等工作，使用了一些小型浮动码头，就是块带几条锚链的特殊舢板，方便小船停靠。 其实没有浮动码头，也不影响小船找到地方靠岸，只是附近没那么多好船夫，还是小心些。 白小角太重，不能上船，它虽然在宫殿里的泳池里游过，还是怕它半路淹死，直接和娜塔莎在岸边等着，王齐从它挂着的口袋里拿出大号神器书自己抱着。 驾船的是幽灵研究员巴哈，它没有实体，靠着法师之手魔法才能影响到物理世界。 船一离开码头，王齐就看向李想，她的手正捏着他的衣角。 因为不是参加仪式，两人都没着甲，不然想捏还捏不到呢。 “坐船体验怎么样？” “有……点……怪。” 船特别小，所以只要浆碰到水就会改变姿势，加上水波影响，晃动很复杂。 李想属性高，可在破木船上也不能用力，人跟着船乱摆。 她所能承受的整体瞬间加速度很大，很难晕，只是不舒服而已。 没见到脸发绿，王齐给个笑脸：“你稳住自己上半身重心，尽量减少脑袋的位移，一会就习惯了。” “……我试试。” 到底是有着离谱的属性支持，想要做就一定能做到，很快习惯并放松下来。 “真的有用！” “那当然，这可是国王想出来的办法。” “咦！” 吹吹牛，其实不是国王想出来的，防晕船本来如此。 类似于鸟头会在移动中会保持基本稳定，晕船也一样，一团果冻在颅腔里乱晃荡，能不晕吗。所以要通过自身控制，随船摆动时尽量降低脑袋的位移加速度。 船特别慢，大概十公里，需要一个小时的样子。 对李想是个新奇体验，王齐对着平静无波的水库一会就倦了，靠着她歇了一会。 …… 再睁开眼时，王齐突然说了一句： “这么好的刺杀机会，没人来可惜了。” 李想给他个白眼。 王齐解释：“故事书上不都喜欢用刺杀的吗。” 李想不理他。 找个没趣，王齐开始检查巨构城市的基础发育设定，这东西太大，种下去就很难调整了。 过了一会，李想突然说：“杀人也要有某种利益吧，报仇雪恨或者吞并家产，来刺杀你，即使成功了能得到的也只有死亡，这个国家同样不会变成刺客的。” “恩，分析的很好，但世界上总是有很多大脑回路不太正常的家伙。” “我会保护你的。”李想表示。 王齐会心的笑笑，她小时候就这么说过。 …… 又划了半小时，才到岸。 这里有人迎接。 卫戍部队2团6营2连连长，以及7777营的1连长。 “参见陛下！”一群人行捶胸礼，外围在岗位上的不用行礼。 来种神树，当然不可能真的就两个人，树也要人保护啊。 选址是早就确定的，两个连则是提前两个月上来，部署驻防事宜，闲着没有具体事务的奥黛丽偶尔也会过来。 “辛苦你们了，这味儿不小啊。” 没有教他们怎么回话，只会傻笑。 岛上的味道来自植被腐败，都是从库区回收的。 本区域在大碰撞导致火山带熄火后，就开始有植被入侵，最开始很慢，到了库区开始规划时已经漫山遍野的苔藓类和草本植物，以及相对不那么适应薄土层而十分稀少的灌木和小树。 被水淹没后，这些东西要么烂在湖床里，要么飘着。 它们不是水草，在水里只会腐败导致水体富营养化，后期治理要花费更大的精力，不如直接捞起来种神树。 2团6营2连所驻扎的岛，现在的水位下，面积还有一平方公里多一点，其中三分之一都是打捞植被堆填区，它们正在被真菌和小虫分解，自然味大。 水下的倒不用管，因为缺氧，即使没有微生物帮忙，也会以碳化方向为主，对水体危害很低。 而且水库里也并不都是气凝水，为了活化水体，从埃尔忒空运了无名湖的水、水草和鱼苗，只是因为中心水库的水温低不少，微生物繁殖率不行，还没有产生效果，主要还得靠人力。 库区清理和维护工作，也是由萤火城居民负责。 清理漂浮物还要运到之前没有人的中心岛来，工作不好计量，以公司承包制为主，总计大概有两三千居民在干这个。 总之，今天王齐只管种树，忍着味道绕着堆填区走了一圈，把大树种子种在水线上面几米的位置。 巨构神树的发育需要超量的水，第一阶段就要按亿吨算，靠人力运不现实，只能自己吸。 已经具有近半库容量的中心水库，水都是小问题，真正限制巨构神树发育的，还是生物质和金属元素。 502 巨构的限制 水库经过差不多两年的清理，整个库区几个枯枝烂叶的堆积点，加起来的堆填量，大概有二十万吨。 显然这点生物质对于巨构神树完全不够看。 所以人工堆填，和后续的萤火城经过污水处理后形成的生物肥料，只能作为神树形成基本成长功能的投料。 树的发育，基本由氢、碳、氮、氧四大元素构成，其中氢和氧就是水。 二氧化碳净化功能则是为了获得碳。 放在神树的规模，周边这么点人口和工厂排放的二氧化碳平均浓度也有些不够看。 空气流动导致人口密度再大，室外二氧化碳浓度也很难超过千分之一，没有特别好的办法，要加速成长只能靠人工补碳。 补碳来源有两个，一个是整个漆黑之地的火山灰。 火山灰的主要成分就是碳和少量固态硫化物，也因此它可以作为一种肥力来源，在火山爆发后的几十年为周边居民提供农业福利。 漆黑之地的火山灰很多很多，只是早前的气候问题，导致分布比较平均，难以量化开采。 浮岛飘起来一段时间后，靠着下方蒸气云的稳定水气输出，雨水逐渐正常化，于是有很多火山灰被冲刷到低地，当然更多的因为火山灰特有的属性，已经混凝土化完全固实了。 反正可以开采，量还不少。 第二个来源成本就比较高了，直接用黑水、黑山两地洗煤的煤渣。 煤渣包含粉煤土层混合物、煤矸石，煤矸石是煤和泥岩的混合物有的也能烧，只是不好烧……王齐上辈子看过某个奇葩知识，说用煤渣包裹的种子，发育会更好。 不过东西运到包围水库的山上没办法用火车，靠卡车一天能补充个几百吨就不错了，其中大约能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碳质。 植物所需的氮主要来源于微生物和小虫在土层中活动的代谢产物，明显也跟不上需要。 巨构神树的位置选在水库中间，主要目的是直接盖住湖面，以达到蒸发最低化，另外缺乏光照的巨大水体，本身也会更干净些。 脚下缺土，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微生物供给，少数岸上和水底的支撑点，能够供应的量级也不够。 所以还是得自己固氮。 打造一个生物制氨工厂就能解决问题，具体的反应参考化工厂就行。 彩虹化工使用的制氨技术比较原始，主要从空气中获取氮气，相比王齐曾经听说过的煤、天然气混合制氨的效率低很多，能耗更高，但放在小小的王国里挺合适，至少不用另外去弄天然气。 也只有这种比较原始的手段才容易生物化，转化比例低不怕，大气里氮管够。 基础的四大元素里，还是碳比较缺。 量少些的元素，则比较缺钾。 磷的部分，在世界融合的过程中，曾经出现过天空变红，并且很快消失，当时就怀疑是和大气发生了反应，推断是磷化物，之后王齐让勘探队测过库区的成分，确实发现了较大比例的磷化物。 如果实在不够，可以尝试找翁吉进口鸟粪石……就是磷矿。 翁吉的王室治理能力比较差劲，形成了特殊的国境，在浮岛化之前，基本可以看作一个镰刀形，只有靠着露娜河和海岸的部分有人管理，像是之前通商的部分，都是边民，只有收税的时候有人到场，平时没有行政机构。 这种非常依赖水的情况，导致翁吉的水手比例很高，还占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岛，其中就有特产鸟粪石的。 它们的特征是距离陆地较远，中间缺乏落脚点，因此海鸟会集中拉撒，形成矿石层。 只是进口这玩意对空运运力的消耗实在有点大，以现有的空运能力还无法顾及。 磷还有些解决方案，钾的部分就难办了。 钾和钠化合物很相似，水溶性都非常高，该特点也使得它只能在长期干旱地区集中存在，巨量的钾都均匀分布在海水里，也是含量仅次于氯化钠的盐化合物。 现在特么海都被蒸气云给盖住了，大概是开水。 不过海里面浮起来的岛也很多，不少都留下一层盐，慢慢精炼盐，总会产出一点钾。 这点不知道够不够，只能暂时不管，看看能发育好不，不行再想办法。 接下来才是正经难题，金属部分。 巨构神树的金属化功能是王齐特意找索拉里斯定制的，并且留有改造说明，可以活用不同的金属。 但不管是什么金属，以巨构城市的体量，都不够。 王国里只有两个有开采价值的铁矿，南镇与黑水，其中南镇的铁矿比较小，预计剩余储量不超过三百万吨，只算铁元素还要减少四成。 黑水铁矿倒是大，剩余可开采量最低预计为一亿吨，实际可能还有不少开采价值相对低一些的部分。 可就算把这一亿吨铁都挖出来，也不够用，进口还是涉及到空运问题。 而且就神树本身来说，单纯用铁的强度也上不去。 植物不是炼钢炉，它弄不出奥氏体之类的高温晶相结构，天然上限就会低一些。 还得用不少钛矿。 好在钛矿的基本量不错，金红要塞那边有不少钛铁矿，其板块因为贴着王国，魔族活动也相对稀少。近的还有新佩特斯东边二氧化钛形式的金红矿。 钛拥有自然界最高的密度强度比，性能相当强悍，只是在工业应用中，钛也有很多不便之处。 钛在冶炼上就比一般金属麻烦许多，比钨还头疼。钛零件一旦成型，很难进行再加工，冷轧不行，热轧容易氧化，在不需要表面氧化的制品里还要做气体保护。 两者叠加，使得钛锭这种形式的应用门槛过高，除非产能多到没地方去了，不然很难普及到民用领域。 因此虽然凤凰钢铁早就有钛及钛合金产品，开采量却不怎么样，就近的两个矿都够造作两三百年的。 用钛还有个优势，金红要塞是王齐摸索着弄出来的，他对神树中钛元素能以什么形式流动起来，略有心得。 但还是同样的问题，运力和需求差着数量级，哪怕是本岛陆运，还得考虑装卸能力、车辆、驾驶员数量等。 总体上巨构神树的发育急不得，只能一点点来，先发育一个和凤凰城大小差不多的结构，把水陆桥拉起来，后续再慢慢找补材料。 503 走线式生长 王齐在中心岛种大树的同时，阿基姆带着另一队内廷侍卫在隔壁种小树。 这里现在还算个岛，等到水平面继续上涨，最后只能在水面留下一个两百余平米的礁。 小岛平平无奇，从空中观察位置却很特殊，刚好在中心岛正西北向，和正北恰好45度角。 在这里种小树，也是巨构神树发育的参照物。 三五十米高度的树其实不算小，只是和需要动用金属层帮助支撑的东西比，跟蚂蚱差不多。 两岛之间距离仅1.5公里，目视就能看到树，利用索拉里斯寄核体的集合效应，可以用最少的能量，让水生根系直奔小树。 水生根系的部分，王齐参考了狸藻中的一种。 狸藻是个生物属，下面有很多种类，会捕食水蚤或稍微大一点的小虫。其中一种的水下捕虫囊的结构对巨构很有用。 这种捕虫囊为中空结构，在小动物触碰开口附近刚毛时触发，开盖的瞬间内部空腔产生的负压会瞬间把水和食物吸进去。 狸藻捕食毫米级甚至更小的东西，神树自然是要吃鱼的，鱼的磷富集度仅比鸟粪石差，还能补充氮和碳。 缺乏光照的水体生物难以繁衍，不过前期神树根本影响不到整体光照，并且会持续很长的时间，如果能吃鱼，那就不用限定生物质的堆填点，自然生态链会自动把堆在湖边的生物质转化成鱼虾。 王齐种完树没有多看，直接回了，李想则隔三差五的来看一眼，帮忙画个速写回去确认进度。 和凤凰城的发育差不多，早期动用的生物质总量有限，看起来发育得特别快，只用了二十天，就和第一颗小树完成对接。 不能用吞噬，因为两者本就是一体的，只是用了不同的种子种下。 以这条非常正的西南、东北线为基准，再去对接第三个点，同样也是用小树做信号源来定向。 只是岛这个东西，要看大自然的意愿，并不能得到一个多么规整的形状。 但问题不大，王齐来帮忙做计算工作就行。 三点对接之后，库区内已经没有生物质堆填区，最近的在岸边，而且是北岸，大约有5公里。 中间没有岛做中转，要在这么长的距离上对抗湖面波浪，有点为难。 这个时候就需要人力介入，到北岸的路上由人工建设浮台。 浮台是按照库区灌水之前的地图执行的，在一些已经被淹没，但实际深度有限的地方下桩，形成固定平台，不会随波乱摆。 从种树算起，两个多月，神树的水生根顺利爬到北岸。 北岸已经有一条爬山路，公路标准不高，主要是方便之前做库区北面工作的人和车辆出入。 上岸之后，和阿基姆提前种下的另一颗小树对接，完成布线工作。 到此为止，神树还只是大部分飘在水面上的一条藤蔓状物体，根本谈不上构造。 第一颗小树提供的是方向信息，北岸这颗树提供给神树的信息是“高度”，也就是未来城市基准地面高度。 直接生长城市地面，距离现有水位的高度差略大，浪费营养，还是以打基础为主。 接到岸边以后生物质就比较丰富了，按高度线基准，在下方围着库区生长根系，吃掉沿线的堆填点。 这个过程对神树可以说眨眼就完成了，从登岸到完成南岸合围，总共只用了五天。 当然粗细不能看，也就是普通树根大小。 同时，水里的部分，也依托生长线上各个小岛往下爬，尝试搜集更多营养，顺便给水生生物们松松土。 库区在人造冰川建设之前经过暴雨冲刷，水下有很厚的火山灰湖床，这玩意在水里沉积久了，和泥岩差不多，一般的小东西根本啃不动，需要很长微生物更迭来使其淤泥化，提供一个新的生态环境。 确认了库区合围的消息，李想也就不总往这边跑了，接下来是很长的营养准备阶段，等水位足够高，可以给城市提供浮力了才会开始构造阶段。 按现在的水位提高速率看，大概要二十个月。 这个期间有不少人工的部分，比如在各个方向修路，对必要地区进行人工补强。 中心库区的最终水面位置，比凤凰城所在的超平坦区高出一百米，比新城也高出八十米，它的位置在凤凰城、南镇、新城、萤火城、新佩特斯的中间，边缘距离几个城市最远只有十五公里，可以说一旦崩盘，周边城市没一个能幸免的。 虽然后期可以在巨构城市的水下部分通过魔术阵之类的补强，可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而且也有必要防备被敌军突入到库区周边使用地震等魔法打击。 巨构神树在二十个月后开始构建城市核心，相关工作却不能按这个时间安排，还是个人力问题。 萤火城的人口还在增量过程中，但有不小的比例要编入黏菌军团，随着人口增多也需要有自己的各种行政、生活配套，能挤出来长期服务库区的，大概也就五千人上下，往后面也许多一些。 新城的重点工业太多，自家都不够用，挤一百个都难。 新佩特斯……这个城市最初是由东北方向佩特斯城崩盘后逃出来的几千人，而且这帮人对魔族的仇恨值比较高，参军相对踊跃不少，本身就没有多少人口余量，现在还要负责东面的金红矿开采，同样没有人可以服务库区。 南镇更不用说，大部分在蓝天重工上班的都是凤凰城的人，所谓南镇户籍的人，总计都没有三千，大部分从事木材加工和矿业。 凤凰城。 作为小王国的首都，凤凰城如今也有二十万多个零头，可是把军队、行政、教育、铁路航运管理及基建等一扣掉就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很多人都不在凤凰城上班，只是放假回来。 然后就是各种中小工农业，民用金属制品生产、制盐、印刷、造桌游、纺织、畜牧（小强）等等，魔法工坊之类的奇特产业不耗人力不算。 虽然这些中小企业平时没人关注，实际凤凰城的产业几乎是复刻的艾莲娜老家前工业时期，才真正体现了小王国和外面生活水准的差异。 主要也是这里总体行政人员多，很容易就绕着弯子知道什么东西要到哪里采购，怎么做赚钱比较稳定之类的。 外地在这方面就差不少，虽然不少事情都可以在行政中心咨询到，可大部分人到底还是在另一种社会关系下长大的，很多人怕靠近衙门，更不用说进去问了。 总之这部分人在凤凰城占了大头，和前面的加一起有十几万，就正常的生活服务各类门面和运输人员，也把剩下的人口消耗的差不多。 先放一千个名额看看能不能招满吧。 算下来大概六千人，要建设和维护四十多公里的环库沿线，平均一公里才一百多人。 环库工程又不是单纯修路，是个还有立面工程，建设工作需要额外的培训期。就算外包给建筑公司甚至铁路建设部门，他们也有正常业务，不可能全扑在库区建设上。 不管怎样，20个月肯定不够。 只能有选择的施工，先照顾机场面既北面，这里也在凤凰城和新佩特斯的中间。另外自然是学院面……萤火城出入库区要从学院旁边过。 504 魔族战术更新 凤凰王国正在筹备未来的时候，对面的魔族也没有闲着。 上一次进军临时门的行动基本失败，不过仍然有个别单独行动的魔族顺利混了过去……也许，反正已经失联了。 回到魔界的高级魔族们经过提前商量之后一顿互相甩锅，让几位相关领主相信是敌人太强和准备不足导致的，不是大家不努力。 面对浮岛化的流放地，实际的作战力量只能是会飞行的类型。 飞行作战面对敌人的铁鸟和火枪类武器攻击，缺乏掩体保护，比地面战斗更加致命。而战场在地面的情况，尸体也能有效抵挡远程打击，可问题是对方还有飞行高度都难以看到的东西，会从上方打击地面。 两个战场都不利，还是因为小恶魔太弱了。 小恶魔生存能力强得很，清理人类聚居城市也很不错，但在正面战场还是显得过于脆弱，哪怕成为尸体，都嫌太轻太脆。 在一顿甩锅和分析中，几位领主赞同要获得“流放地无阻碍行动”的能力，至少要做两件事。 第一是投放短距离传送能力。 这一步能让一些地面部队跳过浮岛间的天谴，在战斗中弥补空中个体的脆弱性。 魔界生态是自然淘汰存留下来的，为了应对繁殖力强又是空中单位的小恶魔袭击，其它低级魔族只有魔法化和重型化两条路线，地表几乎不存在灵巧型的。 事实上过量的小恶魔甚至会影响到中级魔族，这个群体大多数已经失去繁殖数量的优势，哪怕平均每个捕猎周期只被小恶魔等低级魔族得手一个个体也不能容忍，所以其中的地面单位普遍具有对空能力，至少也要有对空防护能力。 总之地面魔族都有着对低空目标的一定应对能力，至少死起来不会像小恶魔那么难看。 第二件事，则是要有真正的对抗铁鸟的手段。 魔界由于每个日出周期能达到流放地的三十倍，进食量大概是每天十到二十餐，这种环境导致大家对较短的时间长度缺乏敏感性，没有时速之类的概念，只能分辨快和慢。 早期铁鸟的俯冲速度，大约和加持了加速魔法的飞行魔族相当，前一次行动已经很少有这种速度的了，大部分铁鸟都变得更快。 具体怎么快，高级魔族们也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亲自上也不一定能追到。 另外即使高级魔族能在100对100的情况下击毁一些，这种战法也不能用。 高级魔族需要更多的资源，而魔界的物质资源又十分贵乏，使得领主也养不起太多高级魔族，哪怕全部都足够衷心也损耗不起，何况魔族就很难和忠诚联系在一起，跨界执行任务的可选数量更稀少。 需要一些其他解决手段。 两个方向，一是夺回射程优势，二是打造更强的空中单位。 被人为聚集起来的魔力，天然的会倾向于分散在世界中，这个特性使得魔法本身的射程比较有限，想要打击到更远的距离需要透过其他方式。 一种类似于战术用地震法术，通过更多经过魔法协调训练的人一起释放，就能有效增加射程，但同时也容易变成敌人的重点攻击目标。 另一种是干涉物理，利用宏观世界自身的规则来延长打击，这里面比较典型的例如陨石、天火等，实际在完成【创造魔法】之后就和法师本身没关系了。再就是类似超级魔眼的毁灭之光，干脆就在自己身上用魔法，聚焦出有杀伤力的光线。或者是死亡之指的类型，使用过量魔力来对抗射程损耗，比如贴脸杀死只要1魔力，死亡之指这类魔法能把魔力输出加到100以上，以达到目力可及范围内杀死敌人的目的。 不管怎么看，有射程增加潜力的魔法，门槛都有点高，更高的智力属性、特殊的身体器官，以及实力上五环之间必须有一个。 比如中级魔族里的代表群体，妖姬在智力上能满足要求，可是她们的法术天赋相对有限，很难找到一群会四环法术的。 特殊器官的更离谱，具有特别功能的器官，意味着需要额外的营养供给，这在魔界残酷的日常生存竞争中会非常不利，很容易就整个族群崩溃，魔眼自身就是例子。 所以要把射程增加到和敌人的反魔法武器相当，怎么看都得上高级魔族，问题又回到原点，没有那么多高级魔族用于消耗，他们最多只能做幕后推手，并择机送走个把指挥官之类的。 都怪黑潮大君，如果不是她神神叨叨的把通道变了个样，领主直接上，什么事都没有，所谓的敌军阵地也就一发魔法的事，不行就再来一发。 射程增加的方向有点卡住，不过相关领主还是在推动，试着制造能够提供额外魔法射程的魔术道具。 在别的领主看来，用道具增强射程，无疑是手里物资烧的慌。 打造更强的空中战斗单位，看似也很难，却没有想象中难。 领主们能想到的强大空中单位，除了各种龙，就是历史传说中所谓的龙骑士。 神陨王朝记载的历史中，出现过两个类别的龙骑士。 超古代时期的龙骑士，都是骑巨龙战斗……或者说是在龙身上看戏，他们数量极为稀少，按现代魔族的理解，战斗能力大概和领主差不多。 中古期，也就是曾经的地狱向魔界转化的过程里，出现的龙骑士则是军团形式，使用的龙也小了很多，实际也就是给人员提供一个不耗费自身魔力的飞行平台，说起来功能似乎和铁鸟一样。 给中级魔族配一个飞行物，倒是可以想一想。 中级恶魔有比正常人类更大一点的体型，还能使用一些不高级的法术减轻飞行负担，完全可以拎一个不要太重的魔族在下面丢魔法。 不同种群转过背可能就要分出生死，不过只要有更高级的魔族在场，他们一般不敢瞎来。 中级恶魔不是很兴盛，可也只是相对小恶魔来说，实际在中级魔族的层面，数量也不算特别少，现在距离下一次临时门确认还有三天，凑个上万应该问题不大。 敌人的铁鸟数量似乎不是很多，一万对等于几十对组合打对方一个铁鸟，即使射程劣势一些，也可以有效保护下方部队，怎样算都应该有优势吧，而且中级魔族死了也不会很心疼。 505 魔界资源很匮乏，必须要有…… 魔族捣鼓着奇怪的战术，第一个享受到的却不是预定的敌人，而是主世界的人类。 间隔了魔界的数日之后，临时的世界通道再次开启，特征仍然是目标区域整片天空颜色变深，似乎光线被吸收了。 方位却没再被那该死的势力挡住，就在东面。 东面的区域主要是黄星领主等野生魔族在行动，别看折腾了这么久，野生魔族由于组织力缺乏，也没有多少高级力量的支持，很难动摇那些强度比较高的城池。 东面现在的情况，除了一些小城池被攻陷后有了高级魔族入驻，大部分魔族仍然是野外生存的状态……当然在魔界这些魔族大多也没有达到成熟部落的程度。 大军从东面穿插，绕过那些仍然没破防的城池，直奔目标地。 也许是前面的行动过于艰难，这次显得格外顺利，一路都没有被拦截，直挺挺的插入混乱区。 混乱区是临时世界通道的一种特征，魔界的历史有记载，不过现在的领主及手下自己都没见过，似乎是只出现在个别三界战争的场合里。 魔族军队进入混乱区之后，领主们就管不着了，混乱区如同迷宫一般把两个世界的部分区域杂糅在一起，从主世界传消息到魔界，战斗多半已经过去了。 得亏派遣出来的高级魔族还算靠谱，虽然目标已经变了，还是决定试试在家里练习的战术。 负责“载具”职能的魔族这次来了三种。 中级恶魔、翼魔、古拉。 其中翼魔也是从恶魔系里分出来的，只是如今已经和恶魔系有了很大差异。 小恶魔平均翼展就是魔界传统度量的一丈，100丈就是魔界的一里地，换算成从某敌人那偶尔获得的尺度刻表，大概410厘米。 410厘米翼展的小恶魔，平均体重只有不到三十公斤，会显得头特别大，几乎能把自己一口吃掉的样子。 中级恶魔的类人姿势已经比普通人大，他们的翼展在两丈到三丈之间，但对于体重而言，翼展还是偏小，长距离飞行时需要天赋法术的帮助。 翼魔成年体翼展在四丈以上，总体重还比中级恶魔略轻一点，主躯干前后肢都特化成更接近禽类的状态，在魔界主要生活在断崖上，除狩猎瞬间一般不下地。 古拉也是地狱派系的余孽，而且是非常不讨人喜欢的食腐类。 古拉长得比较像苍蝇，更畸形，整体大小只和小恶魔相当，膜状翅的飞行模式，加上本身有着多种天赋法术，提两个正常人大小的猎物飞行也没问题。 配合三种“载具”的火力手，自然不能是他们在魔界的猎物，不然路上就要少一半。 火力手都是智慧型的中级魔族。 智力是个很奇妙的属性，有智力属性的魔族大多躯体强度比同级别其他类型魔族菜很多，哪怕是有着低微智力的低级魔族歌玛也一样，不过智力能带来传承，使得他们可以掌握比天赋法术更复杂的魔法。 复杂不一定意味着魔法环数多，比如在几个魔法派系里，平均复杂度最高的就是预言系，其次是创造，再次是幻术和变化，咒法的复杂度最低。 能学习复杂魔法，就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不仅仅是放个破火球，而是根据局面需要释放合适的法术。 对了，火力手里的妖姬加一起还没有一百。 妖姬也是中级魔族，也是高智力属性，不过她们在魔界的生态特殊，大多会依附着更强的魔族，很少有落单的。这里上百只，也多是因为她们依附的家伙也在。 大军进入混乱区和以往一样，先放小恶魔进场，真正的主力在后面围观。 和某个敌人打时，头上随时丢下会爆炸的大家伙，根本没办法安生的集群步行，其实领主针对这方面也有一些准备，只是现场的高级魔族认为下面的家伙不太听话，分散后怕他们跑了，因此还是沿用了古老的行动方式。 小恶魔的单体弱得要死，不过在三界战争中却很有用，成为集群之后，没办法像面对地面部队一样躲在城墙后观察，必须要动手。 一动手，就会泄露很多军事情报。 后方的魔族群在视野距离外，通过种在小恶魔身上的寄生类魔法观察现场，决定要动用哪种手段。 也不急着做决策，反正已经把路上遇到的小恶魔群落全驱赶过来，没有哪个点能幸免，先看看有没有嫩肉啃。 他们身上带着三个任务。 一个是布来德领主提供的早期情报的报酬，要求把工匠、舞者之类奇奇怪怪的绑回去，不能缺胳膊少腿。 后两个都是战争常规的资源掠夺任务，只不过一个为领主服务，一个为自己服务。 魔界什么都缺，尤其缺矿石类施法材料，因为一些野生魔族会生啃各种原矿，地表能找到的优质矿产早就被霍霍干净了。 例如黄金具有一定天然魔法抗性，尤其对没有弹道直接加身的律令类法术有奇效，而这类法术动不动就是“静止”、“死亡”、“禁魔”之类的诡异效果，所以只要有条件都想要弄一身镀金或衬金的装具，怕被别的魔族偷袭，大不了金子外面再盖一层黑漆。 问题是都找不到矿，只能袭杀一些陈年老货抢来改一改了用。 其实真要炼金是有办法的，就像现场的翼魔，这玩意平时就吃矿石助消化，把它宰了精炼一下，大概能提出几个格令的金子，用来镀金的话，手艺好一些大概够一个前臂甲……的一半。 只是炼它们也要成本，在魔界那破环境下，也没几个能支付得起。 流放地浮岛化之后，似乎也出现了新的地皮可以寻觅着啃一啃，但太慢。魔族就是再别致也不能以纯矿石做主食，需要矿石的类型，要么是辅助释放天赋法术，要么是助消化，用量很少。实际啃光一个矿需要很漫长的时间，稍微大一些的都要以千年计。 挖矿炼矿……更开玩笑，魔界两千多年缺矿，哪里还有会炼矿石的，炼啃矿石的魔族倒是各个都会。 人类就不一样了，众所周知，人类城市里会有很多黄金，他们的魔法师也很喜欢积累各种魔法素材，流放地每次大战都被灭，积累不够，真要找资源还得看主世界的，要是能攻下一两座圣城，说不得整个神陨王朝都能上一个台阶。 当然，魔法资源越多的地方必然也越难打，所以才需要小恶魔集群来探路，看看什么地方有价值，什么地方好攻陷。 临时门的时间不长，隔着一个世界重新组织力量需要很长时间，最多只够打一场败仗。 这次没有拦路鬼，必须做到一击既破！ 506 门禁和野狗 混乱地区十分缺德，区域内所有生物，都会遭遇被称为「门禁」的现象。 「门禁」现象有多种表达方式。 一种是所谓的观察者消失现象，例如一个农夫在地里干活，根据农作物和动作不同，可能存在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情况，同时，如果连目击他的鸟也没有，农夫就会进入「沉寂境」。 【推荐下，换源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huanyuan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沉寂境本身并不危险，只是个除自身之外没有实物的幻境，而且时间几乎不流动，如果在真实世界有人意识到某人消失了并开始寻找，农夫还会被拉出来。 反之，如果是一个完全没人关心死活的家伙，经过一段时间会在沉寂境里迎来生命抉择，正常的结果会在无意识中走向身体死亡，形成特殊灵体后被丢回原地。 传说中「流彩」吞噬生命的过程，也要经过沉寂境，区别在于被世界门或神术的流彩吞噬的，没有人能靠自己返回。 混乱地区的沉寂境则相对平和许多，就算没有人搜寻陷落者，只要自身能产生动力足够强大的主观意识，也能脱离。 还是以农夫为例，假设干着农活，突然意识到自己脑袋绿了要洗头，当洗头的想法完全压过干活时，他的身体做出基本农事动作之外的举动，就能自然回到真实环境。 「门禁」的第二种表达方式更容易被真实世界的人观察到，既「迷途」，也是混乱之地的主要通道形式。 迷途会严重干扰人的辨识力和方向感，没有强大法术保护的人，会对明明很陌生的地形感到熟悉，踏上世界穿梭的旅途。 迷途本身没有任何危害，是完全安全的通道形式，只不过会让中招者毫无防备的遭遇另一个世界的人，结果一般都是打起来或被囚为奴。 第三种，则是该集群现象被称为「门禁」的真正原因。 门禁实际是一个天然迷宫游戏，或者不是天然的，对于普通生物没什么区别。 整个混乱区域会有一些门，数量最多能达到12个，或许有更多却未被记载的。 这些门就是正常家家户户都有的门，差异是通过这些门，不会进入室内或离开房间，而是直接被丢到随机角落或沉寂境里。 当某个生命足够幸运且足够强大，会有机会在短短的几天（魔界时间）里，找到所有的门，而其中最后一道门会通往混乱地区的源头。 一颗圣化种子。 至于遭遇圣化种子之后会如何，神陨王朝的历史中也没有记录。 王朝边境领主们的意思倒是想找一找圣化种子，但计划做着就意识到，根本不可能做到。 因为要找到所有异常的门，意味着要搜遍整个混乱地区，主世界和流放地的部分加起来，面积可不小，少说几十座城镇。 …. 就算魔界一天相当于流放地一个月，这么多地方要进行破城战，还要一个个房子鉴别，除非把混乱地区开到魔界去，不然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庞大的战争和能力。 虽然不打算找种子了，所有参与的高级魔族仍然被告知了门禁相关信息，主要是为了能在混乱地区，保持尽可能大的主力规模。 这里最重要的一个点，是让魔族军队不要住帐篷或临时营房什么的，因为一旦和众人的视野脱离，就可能中招。 其他魔族无所谓，反正野地里住惯了，高级魔族们要是没有一个清楚明白的理由摆着，隔着一个世界多半会敷衍过去。 可即使领主做到这个地步，魔族军队在混乱地区找到第一块肥肉时，主力部队还是有四分之一消失了。 还是有高 级魔族没把历史情报当回事，偷偷摸摸的用魔法屏障隔离外界，然后不见了。 一百个高级魔族管理的魔族军，如果缺了几个，中级魔族也会按比例逃逸。 魔族不是人类，他们的管理方式也截然不同，其他高级魔族不会尝试减少逃逸，要么杀光，要么看戏，反正不是自己领的，到了战斗中也指挥不动。 这里的主要问题，是中级魔族其实并不害怕高级魔族，他们害怕的是高级魔族身后的领主。 中级和低级魔族一样，都是有族群的，而高级魔族却只是各个族群脱颖而出的个体，他们又不够强大，实际没有全灭某类中级魔族群落的威胁。 以此刻现场魔族军为例，三种作为「载具」职能的魔族，每个都上千，两三个高级魔族硬冲进去打任何一种都绝对是个死，一般还撑不到魔力衰竭死，所以真要动手至少要大部分统一行动。这里的高级魔族来自三个领主，各自间还有派系，同生共死……那不可能，就只能看戏。 回到正事上，损失掉一部分成员后，魔族军盯上了一处打小恶魔火力很足的城市。 一般迎击小恶魔规模很大的城市，魔族军观察一阵都会绕过，可这一处却是外强中干，因为地处平原还没有城墙！ 魔族甚至不用靠近看都知道，这一定是主世界的城市。 且不说一路过来看到流放地的房屋普遍比较粗糙，至少流放地所有城市都有城墙，而且外观上明显经常有修缮。 进入混乱地区之后，已经看到好几处城墙破败的，只是考虑到地形等因素，没有去尝试。 根据领主们间歇期筹备的计划，这一群以空中组合为主的军队，还有个任务是开门。 以魔界的资源情况，这门肯定不能乱开，也就一次机会。 平原、无城墙，应该没有更好的目标了。 又隔了一夜，驱动周边小恶魔又试探了一波，没有异议，开门，放狗！ 低级魔族里最强的并不是小恶魔，而是只能在地面行动的野狗。 …. 据说上古时期的狗叫阿涅尔犬，偶有两头、三头的奇怪品种，现在的魔族无法想象那样能不能协调，反正野狗本身就够强。 野狗有着比小恶魔还略强一点的繁殖力，只是地面物种又不够大型化，天敌比较多，整体数量上和小恶魔相当。它们除了有一口撕断人类的咬合力，靠着外骨骼化的头胸结构体，能够硬抗一些二环魔法。 这是典型的应对小恶魔威胁的演化方式，小恶魔的破烂火球只能威胁到幼体野狗，就算碰巧打死了一只都不敢下去捡尸，路过野狗群也只能当作看不见。 能顶住几个二环魔法的低级魔族有好几种，有的自己还会放点天赋法术，没有向外施法能力的野狗能脱颖而出，重点就在于很疯。 能吃的上肉才能叫狗，野狗是低级魔族里少数以肉食为主的物种，而且不食腐。 它们的食物大约有三分之一是它们的同类尸体，其他低级魔族占食谱数量与同类相当，排第三的是各种中级魔族……反正只要是被野狗群遇上了，就要有一方全灭为止。 野狗的狗王有一定智力，能够理解强弱的概念，这就能保证做出攻击选择时会有一定胜率，不然早把自己作死了。 狗王的智力属性，也使得它们更被高级魔族中意，冲击一个没有城墙的城市，正是它们拿手的。 酒杯中的胖子 507 一盘散沙 对主世界而言，前一次启动通道没发生什么大事，等于前期在各方之间的奔走各种教会和民间组织，要求多国协调的论调完全变成了废话。 人类和混血有矛盾，但只要混血不在主世界闹腾，也没几个非要杀遍对方的。 以对异族处理最残酷的光明教会为例，他们也不会主动进攻流放地，因为在战略上属于浪费自身力量，即使放开来抢劫，回本的几率也几乎为零，只会进一步降低对魔族战争的胜率。 所以前一次启动通道，没有发现魔族集群行动的踪迹，也就没人管了，光明教会也只是派遣了几个小队，防备混血的大规模入侵。 真的只是防备，光明教会并不参与对流放地的战争行为。 倒不是光明教会多么仁慈，只是总体力量有限，没办法以世界为单位随便树敌，着眼魔族的同时，难以兼顾流放地那一群。 流放地每次三界战争都会被毁掉一次，不过是余波而已，主要是一些不受魔界领主辖制的野生魔族折腾的。当然后期也可能会遭受降临体的神术打击，可那同样没有把目标对准流放地，它只是那个战场罢了。 教会力量对于前一个通道，还多少有着防备，各国则完全放松下来。 只要执政者智力没有问题，就不会把侥幸当作常态，可实际上因为三百多年没见过魔族，“门禁”式的阶段型通道更是要追朔到千年之前，所以普罗大众，包括一些有一点传承的家族，都早已经无法想象魔族的力量。 早几年雷鸣国周边几个遭到过一波魔族打击，大家很容易就认为那个样子就是魔族的真面目了。 像光明教会这种魔族的死敌，当然知道那不过是连散兵游勇都称不上的低级魔族自然扩散，中间最多有些个中级魔族在折腾，谈不上个体上限和整体强度，甚至都称不上战争。 在游说过程中，教会力量对各国也提及了这些情况，但相信的人终究是少数，就算相信的部分，多半也只信一点点，并不能理解魔族的上限高过人类这类概念。 总之前一个通道开了个很坏的头，近一年来各国几乎什么都没干。 具体到单个国家也有增强武备的，不过多国协同方面完全被搁置下来。 恶果在这一次通道开启时就显现出来了。 主世界通道区中，万人以下小镇三个，一万到三万人的小城四个，还有两个三万人以上的城市，全部没有新修城墙，有限的几座城墙还是古代残留物。 数以十万计的阿涅尔恶犬，是所有无城墙城市的噩梦，没有任何魔法能阻挡它们屠杀城市，即使最早受到攻击的城市有法师放出了流星火雨，也并没有把毁灭拖到第二天。 流星火雨是源自古代的经典破坏魔法，现在分为两个派系，召唤系和塑能系都有这个魔法，效果略有不同。 塑能系流星火雨，会在施法方向一个区域内，随机释放向下打击的小型爆炸火球，基础是四环魔法，越强的法师用出来威力、持续时间、范围都越大。 召唤系流星火雨的门槛则有五环，需要一些施法材料，形式固定，在一里范围内，降下燃烧的石头雨，这些石头随机性很高，有的就是很烫的石头，有的根本是岩浆，取决于法师的召唤凭借物。 第一个被摧残的城市里，释放魔法的是一个六环塑能法师，所释放的流星火雨能包含上千个小型爆裂火球，这种平均杀伤范围能有十步远的东西，数量上千可以说已经具有相当的威慑力，足够截停一般的军队。 可惜他面对的是阿涅尔恶犬群，而且根据逃出来的人透露的消息，数量少说都有十万级。 人一上万人山人海，实际人对万以上规模的实体感知力比较差。 不过可以通过时间长度，来判断具体数量。 大概一周的时间，该地区所有主世界城市都遭到了犬群席卷，这时候就能判断，肯定不止十万。 阿涅尔恶犬没有外放魔法的能力，它只有两种内生型附魔，【勇气】和【顽强】，两种都能让它们在濒死状态下保持强大撕咬能力，但并不直接增强属性。也有个别会演变出其他的内生附魔，不过不能代表整体。 总体上阿涅尔恶犬，无法单体突破实木且有厚重门闩的门，另外它们的跳跃能力也有限，超过两人高的围墙也能有效阻拦。 可这些都有一个前提，既恶犬的数量比较有限，当恶犬数量增多后会使用一些协同手段，比如用嗅觉确定室内有人，它们会一两只一组轮流用爪子把木门刨烂，也会用堆叠的方式越过一些不太高的墙。 另外，恶犬在魔界种群数量堪比小恶魔，不过扩散性却很低，固定领地的食物不到贵乏状态，不会主动分群。 根据光明教会的了解，这东西就算有高级魔族驱使，破城之后也要缓和几天把肉食都吃得差不多才会转移。 一周之内数个城市被席卷，意味着第一个被攻击的城市人和牲口都不够分，很可能在一两天内就吃干净了，总体数量就是由此推测出来的。 守在附近的几个光明教会神战士小队正自为难，后方有令书送到。 主教指令，禁止使用神术，保全自身为主。 指令有些怪，内涵意思很明显——不行就撤。 神战士只有三个等级，最低的光小队，队长也是五环，加上几名四环的队员，靠着神战士武装的额外法术和法术增幅能力，可以强行用出一些有规模的神术。 但代价很大，四环使用超阶神术，哪怕是分摊输出，最多三次就会油尽灯枯。 只有第三等级的星小队，靠着本身更高的神术造诣和全员五环的基本魔力储备，才能以很小的代价释放一些战术型神术。 其实神战士的三个等级评判，主要依据就是神术造诣，轮环数有的空小队就是全员五环。 这一次开门的地点在比较偏远的地区，在这种状况下，根据教皇的整体收缩战略，没有让神战士战死在这里的理由。 通道区周边总计只有几个临时调来的神战士小队，还分散在各个方向。面对数十万级别的恶犬，缺乏宏伟城墙的保护，任何常规魔法都会失去意义，尤其是六环以下的法术，所以哪怕只是做到拖延，都会让神战士小队不得不动用神术。 而一旦动用神术，迎接死亡就不远了。 魔族的等级概念比主世界还要严格许多，驱动十万甚至数十万恶犬，进行集中打击，后面一定有成群的高级魔族！ 高级魔族按主世界概念，起步点就是五环，实际因为一些种族天赋能力的存在，绝对不能以正常五环对待。 在十万级的对恶犬战斗中，有成群的高级魔族在后面放阴招，神战士也难顶。 里面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既神战士武装本身的信息。 神战士武装已经经历过几次三界战争，在魔族那也不是秘密，但现在的武装也有着最近三百年的技术改进结晶。一旦神战士小队全员战死无人毁灭残留，残骸大概率会直接送到魔界领主手里。 光明教会某教区的决定一出来，就定下了该地区的结果。 其实教会并没有那么强，三界战争的主体永远都是非教会力量，教会的规模和财力，只够他们针对有限的重点目标进行集中打击，比如消灭领主……甚至魔君。 很可惜，这一次主世界在国家的层面，没有特别强力的且具有战略眼光的人物捏合各国，或者有，只是没来得及起作用。 所以教会决定保护神战士小队自身时，本地区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挡住魔族军团的冲击。 508 白色恶魔 魔族跑去东面闹事，王齐自然知道，只是对方驱动着大量小恶魔向东机动，即使出动空军也只能骚扰一下。 空军受限于载具形式，投弹量始终难以和地面部队相提并论，然而浮岛化的形式，又导致地面部队能保持战斗力的距离很近，最多把手伸到隔壁浮岛。 因此产生的无力感，促使王齐做出决定，提前进行一轮技术扩散，增强流放地的整体作战能力。 技术扩散分为制造技术和成品应用两个层面。 工业生产会细化分工的特点，使得推动制造技术全面扩散，需要派遣大量的一线人员去境外对各个岗位进行教学实习，这对于一个百万级人口的小破国是不太能接受的，尤其境外的生存条件恶劣，也没多少产业人员愿意提着脑袋出差。 但如果次一点的生产技术也没有，等魔族军杀个回马枪，或者又变更什么战术，人口损失会非常大。 成品应用方面，能够让每个领主城市里有上百条枪就行。 家家户户有枪的用处不大，王齐上辈子所在世界的某国已经实践过，其境内枪杀率甚至比大多数正在进行游击战争的地区都多。 枪炮都比较适合集中起来使用，一个排二三十人，在拥有防守地利的情况下，用同等级武器装备的连级部队都很难拿下来。 当然枪械出了境，王齐说了也不算，所以这方面的制造能力还是捏在自己手上比较好一点，至少能选择卖给谁。 总结下来就是输出次一级的民用生产设备，并有选择性的进行武器外销。 利于战争的生产设备，主要是机加工类，比如冲压铠甲、刀等。 如机加工的刀制品很难比得上手工锻造刀，因为手工锻造，可以做到刀背用低碳钢，而刀锋用高碳钢，并且使其很好的结合在一起，使用中整个刀面断掉的情况会更少。机加工就会比较规整，要做到类似手工锻造的效果，生产线会变得极为复杂，门槛太高。 不过就算机加工的武器稍差，至少可以做到成本足够低。 铠甲则是机加工的效果更优，主要得益于冲压形成的弧面足够匀称，在材料相同的情况下，机加工铠甲会有着更高的擦弹率……这里是防御物理接近攻击。 其次是织布机，对战争来说，布料是十分重要的物资，上到步兵行军能力，下到医疗保障，布料都发挥着重要作用。 凤凰王国周边地区原本属于偏热带气候，现在不知道怎么定义，至少温度没有降低太多。布料的保暖效果作用有限，但考虑到大规模魔法的影响，多弄些布总是有用的。 织布机应该推广，可是中间存在障碍。 境内的灾二代肯定有不止一两个人在废土上见过纺织厂，所以境内电器化设备逐渐铺开之后，很快就有了正儿八经的织布机。…. 织布之前还有一步是纺纱，而这个步骤是非常本地化的。 王国最早还不是王国的时候，手工纺织的主要材料来源是早期果汁树产出的特殊纤维。 王齐也是个门外汉，只是试着瞎折腾，改了几次之后变化不大，猜一猜大概像亚麻或苎麻之类的，稍微柔软点。 这就造成境内的纺纱机，也是以这种材料的性质为基准复刻改进的，发展到现在，境内主要生产三种纱锭。 一种就是单纯的神树纤维纱线，比传说中古代的粗布好些，也只是贴身穿着不至于擦破皮而已。 第二种是掺混了翁吉进口羊绒或羊毛，质感就比较像工业时代的工装用布，说实话，还不如纯羊绒无纺技术出来的布料。 最后一种则是埃尔忒的纱锭，埃尔忒最早还没有和王国靠近时就出产布料，行政改造时让相关人员参观了 纺织作坊，然后以那边的当地材料为基础，花了一两年时间改出来的。 埃尔忒上纺机的原料，是一种……树皮，整个加工过程和造纸有些相似。很意外的是，这种树皮纤维最终做出来的布料，质地比凤凰城的还细腻一点。 总之，推广织布机的障碍，在于流放地并没有一种类似棉花的全世界通用纺纱纤维。 纤维不同，纺纱机的力度、密度都会有差异，强行用其他材料，只会造出满地的断线。 王齐不可能去境外种树，而要普及埃尔忒的纱树，时间跨度就太长了。 侦察机从空中探查到东面出现了魔族的集群地面部队，催着王齐做出决定……上化纤吧。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换源，.huanyuan.安装最新版。】 这个时间点，距离之前帮助黄金化工集中力量攻关聚烯材料的生产，已经过去一年多，而在那之前几年，黄金化工就已经有了丁基橡胶的生产能力，几种材料之间有一定相似度，现在也有成果了。 石油链条上生产的聚烯材料，主要是聚乙烯和聚丙烯。 聚乙烯，就是所谓的白色污染、白色恶魔，环保界的万恶之源。 两种聚烯材料都叫塑料，不过如果做成塑料袋，仅从手感就能区分，都不需要眼睛。 聚丙烯塑料袋具有一定的柔韧性，用手背碰触有类肤质感，表面不容易产生褶子，可在100度左右的环境中反复使用。做成小条条也有一定的韧性，可抗反复弯折，什么几十万次按压之类的，如果不是金属，那大多是它的改性产品。 聚乙烯则属于更普遍存在的塑料袋，它的特点就是「万恶之源」，超强的抗老化能力，除高温几乎不会发生变化。 相对的，聚丙烯则会因环境不当，例如和铜螺丝接触，出现脆化等老化现象。 这些是两种材料未经改性的基础属性，而经过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化学制剂和温压调制，它们就会变成工业世界里正常人能见到的所有塑料，是石油链条上除成品油之外最重要的环节。 在本轮技术扩散决定之前的几个月里，黄金化工的聚烯材料主要服务于电力行业和相关的民用制品生产。 挤压式塑料纤维，也是在新城重工帮助风谷电机生产小直径漆包线时弄出来的周边，成果被别的厂接过去在做编织安全带……就是汽车厂。 这还不是真正的化纤，只是很细的塑料线编织而已，但可以解决现在普及纺纱纤维缺乏的问题，它是纯工业生产，不需要等经济作物或树自然生长，根据需要安排产量即可。 至于穿着舒不舒服，先给人均造几双拖孩再说……如果真舍得的话。. 酒杯中的胖子 509 帮别人招商会 王国在境外的能力有限，技术扩散直接启用招商会的形式，只是这招商是帮境外招，参与者也主要是境外商人。 凤凰王国崛起之前，商人的定义比较狭窄，一般就是把一个城市的东西往另一个城市卖。 到后面部分境外商人也多少组织了一点点生产工作，但不多，基本是山寨和改标两种。 这次的招商，面对的就是有一点点生产经验的，至少要管理过作坊……磨面作坊除外。 因境外商人的时间安排差别巨大，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参与进来，招商流程搞得有点奇怪。 先是交流会，把有基本资格的商人们凑一窝让他们自行交流咨询，吃住免费，没其他福利。 大概一旬之后，第二个项目准备完毕，开启展会区。这里集中了本轮技术扩散要销售的各种机器，以及一些产品概念图。 境内已经逐步电力化，但要求境外商人先采购发电设备自建电网显然不现实。 展区里的机器多为蒸气驱动型，和最早的蒸气锻机还不一样，已经是锅炉、机器分离的设备形式。这类蒸气设备已经比较成熟，用的好汽车也能造出来，不过按标准化指标合格率会差一些。 另外还有浮岛化之前受铁路影响的周边地区的设备，该部分则比较倾向于单缸柴油机传动。其形式更小巧，不过后续用油可能存在运输问题。 成品油输出的问题受到空运限制，一直没有解决，滑翔型倒是不费油，不过飞机数量还比较有限，没什么余力向外运油。 之前允许飞行器外销，时间还不够长，境外的自有运力也很难分配给燃料这种东西。 其中最主要的问题是泥潭城的产油能力没有扩散出去。 泥潭城的产油设备十分简陋，但还是有门槛的，材料、加工技术，并不是看一眼外观一拍脑袋就出来的。 这使得较远的地区，很难找到类似泥潭城的替代供应方，要么油品差，要么价格高。 总之展会区就是这些设备。 概念图就比较离奇，是相关厂家接到任务后临时画的，没有成品。 这部分则主要包含枪炮、炼钢炉、弹丸生产线之类的东西。 王国换代下来的早期枪械机炮不少，不过单一武器都是几百几千的，浮岛化之前换代的也就两三万的量。这些武器中有不少已经授权给安保公司使用，部分库存还会逐年根据老化情况分批销毁，剩下能用于外销数量不够，所以要新枪。 新枪技术上还是前一代的，但不坑人，仍然可以用来对付低级、中级魔族，只是缺乏反魔法武器的配合，效果会差一些。 技术上到了3级，回头做2级武器很容易，可以定一些当初看起来不太可能的指标。 比如展会上主推的枪叫“多索-1”，10毫米口径，全枪长1050毫米，枪托可折叠，全部件可拆。 自家军用枪都没做到全部件可拆，因为魔法枪械里的魔术回路和拆卸思路有点相斥，要提高枪械可靠度和命中率，就不能变成随便拆装。 对境外销售也不是不要可靠性了，只是预估销量不小，必然需要和多家厂协同生产，用原本的思路就不那么好做，干脆拆开来。 炼钢炉、弹丸生产线也是相似的道理，如果武器全部件都要自家生产，对技术人力的挤压太厉害，可能导致相关厂家无法顾及研发及其他业务，而且空运压力也会比较大。 境外没得电网，这些原本现成的东西就要专门设计出不用电的，生产线可以分体运输还好，炼钢炉也只卖坩埚，剩下的自己造。 至于输出炼钢设备会不会抢自家生意，也完全没必要担心，钢的输出量本来就比境内使用少很多，主要用于境外锚定凤凰币币价，浮岛化之后钢卷、钢筋之类几乎停了，只对少数有硬需求的友好地区输出粗钢锭、钢绞线和小尺寸钢板。 钢的主要性能来源是热处理，而粗钢锭再加工需要热轧甚至重新熔炼，这就导致同样的原材料在不同厂家手里会产生巨大的性能差异，不利于形成钢类指标。但没办法，有些东西就是空运不了，比如一卷钢就有十来吨，空运的震动根本挺不住。 展会区启动一段时间，考虑该来的差不多也来了，进入第三个环节。 和信息时代的展会一样，虽然主流程进展岛第三环节，不过交流会和展会区仍然开放。 这个环节是讲课。 语言障碍不用官方理会，这些跨境商人要么自己学了秦语，要么就是常备语言通识道具或魔法的，至不济也要带个翻译，毕竟学会秦语好赚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授课环节的内容，主要是机器化生产的一些基础知识，包括安全、管理等方面。 机器生产的安全理论，可以参考几个核心——凡是会转的设备，绝对不要带手套上，长头发要包好；凡是有浓烈气味或视觉迷雾的地方，最好用布或沙袋保护呼吸；凡是高温区，必须常备大量饮用水和灭火用水。 机器生产近二十年来，要说一点安全事故都没有也太离谱，但也没那么多。混血也有混血的好，智力捎捎缺陷一点的族群，就是更耐得住重复操作，而且往往力量也比纯人类大得多，这样的组合能让很多事故在死人之前停住。 这里还是灾二代们的功劳比较大。 废土上有大量不会动的工厂，安全标语在短短几十年里是不会消失的，他们见过这些，当时也许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来了流放地，在生产或管理生产中就会有意识的去注意这些危险状况。只要几家重点工厂有安全手册，通过民间交流就会慢慢普及开……主要是出人命会对企业大额罚款。 除安全和管理，讲课的部分也包括一些基础模型，比如没有电力和氧气吹填的情况下高炉大致是怎么炼铁的，单缸发动机基本原理等。 技术扩散技术扩散，不能指望全靠自家生产卖出去，运力吃不消不说，很多东西甚至无法空运。 与会商人在最后一个环节大半要空手而归，有了第三节的收获，也就不算白来一趟。 最后一节就在授课几天之后。 这一节分为产品销售与经营授权拍卖。 产品销售的部分就是第二节展会上的东西，直接让商人和各路企业代表洽谈。 拍卖的部分为相对重要的产业。 比如如何从矿渣里提炼粗镍，镍的冶炼最后一步要电解，这个境外没办法，但如果境外能直接通过硫化、氧化、还原完成粗镍提炼，至少可以有效减轻运输压力。 此外，还有氨合成、粗钢的几种元素渗透法及热处理法、单缸发动机等。 因为结构足够简单，境外有几处地方都有人折腾单缸发动机，可好马配好鞍，没有成套的理论和设备，折腾出来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差了一个时代。从境外采买的一些样机看，平均趴窝距离不超过五公里，其中做的最好的居然是法特尔的手工锻造缸体，在平顺测试场里能跑几十公里。 但也就那样，已经发展到精加工阶段的汽车厂提供的技术，几千小时不敢吹，在境外缺乏识字工人的基础下，保障出厂后至少上百小时的稳定运行应该问题不大。 属性点慈善家 510 运力、运力、运力！ 产业授权拍卖，卖的并不仅仅是一套知识。 例如“粗钢的几种元素渗透法及热处理法”，在实际生产中，和材料本身秘密无关的工艺很容易被人学走，尤其在魔法背景下，复杂度不够的东西都很难保密。 知识无价，生产知识有价，进入拍卖阶段的产业并不是不能定价，只是要通过拍卖的形式，确定一些个重点帮扶对象。 凤凰王国的人力、产能都比较有限，没有能力在境外展开全面机械生产建设，这些拍卖产业，则是技术扩散的种子。帮助他们逐渐建立起自我发展改良的能力，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能心平气和的看待低端产业被山寨的情况。 所有拍卖环节的产业都有实体对接企业，允许中标企业派人员到境内委托培训，这实际是给了他们看到和学习更高级生产形式的机会。 至于是否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完全没那个必要。 王国产业走到今天，并不是靠哪个单一厂家的技术突飞勐进，而是以全民教育为基础，先后推动冶金、机加工、化工等几条产业链的爬升。 可以说，就算境外出现了更优质的钢，也大概率找不到比王国内企业更好的买家。 想在境外复刻王国的产业链，那难度就太大了，至少要先对“产业链”有概念吧。 产业链在正常情况下是先发展生产力和分工，再总结概念，而不是像凤凰王国一样先有概念，再定向布局。 就好比全民教育，在正常世界里推出来是为了让大家都识字吗？不，是因为不识字的工人阻碍了机器进一步复杂化！所以是先有工业发展，再有面向平民的教育。而王国反过来，先推全民教育，再推产业，加上一些方向性的引导，以及自带的两族灾二代在废土上的见闻，发展速度就跟开火箭一样。 即使外人能弄明白这套因果关系，凑到足够的钱开始追教育，出成果也是几十年后了，这几十年间不说发展，还不知道魔族会怎么折腾呢，先顶住了才有其他可谈。 所以就算让相关厂家放开了给人学，最多也就能给境外培养一些有一定实力的产业点。 产业以点的形式存在，有点发挥不出实力，很难说在对魔族战争中能发挥多大作用，不过王国能拿出来的精力也就这么多。 浮岛化背景下，真正的阻碍还是运力。 在新年开始的时候，王齐拿到了相关企业去年的报单。 飞行器外销许可是前年的事情，按报单显示，去年庞勋厂的总外销量为260架，其中木头人占一半，其余是自己彷木头人做的自产型号羽蛇1……啊，羽蛇是庞勋厂的厂徽主体，其厂名叫迎风展翅。 木头人的主结构是神树长出来的，有着完全一体化的机身、机翼两个部分，因为是设计生长的，比正常木头掏出来的一体化结构有着更适应飞行的木纤维走向，强度比正常木制机体明显大很多。 彷制起来的难度不小，羽蛇1即使加了更多金属结构件和铆钉，也不得不稍微缩小了一点。 不过魔法滑翔机的尺寸和运力关系并不大，只是机体略小导致的平均密度增高，会降低滑翔比。 虽然有点差异，用在运输上暂且算两者一样，每架次3吨，260架，以平均3天一个往返计算，总运力上限为18.7万吨。 实际运力必然要打个对折还不止，因为很多买家所在的地方根本没什么可以远销的产品，而且因空运定价较高，能进口的东西也有限，主要都是用来做客运。另外魔法飞机虽然在操作上比较简单，还是需要一定时间适应的，对航程12小时以上地区，几年内也很难做到3天一个往返。 红石厂在外销方面就不那么积极，全年外销量仅30余架，大半的木头人，还有几辆运力基本可以忽略的汽车状飞行物。 两家厂一起，去年对航空局的销售总量为220架木头人，庞勋厂的占比为四成。 很明显庞勋厂的产能扩张的比较厉害，年产出总数已经超过300架。 当然这主要有木头人的工序比正常制造飞机少非常多的缘故，两百架木头人在组装部分的工程量，都比不上一百架羽蛇1。 通过厂家报单，能算出来境外的运输潜力增长很快，不过实际运输情况如何，却缺乏统计途径。 能参考的只有境外和王国关系比较近的地区，比如泥潭城。 泥潭城也是自己买飞机买的最多的一家，去年的报单销售给泥潭城的总数就达到80余架，加上前年下半年的几架，扣掉半路坠机的一架，刚好有90架。 泥潭城和王国之间的运输，大部分都依赖泥潭到南庞勋的陆运，空运部分很少，且这部分都由航空局负责，他们自己的飞机主要就服务非王国方向。 该机场有很多服务于“甘霖”救助项目的自己人，能拿到的数据显示，泥潭城机场去年对非王国方向输出的油料，约为2.2万吨，进口物资量差不多也是这个数。 计算得出泥潭城平均2.2天能完成一个架次的满载运输工作，既一个满载往返4.4天，算上油料容器重量的往返运输，实际效率已经相当不错。 只是2.2万吨油料，真算起来根本没多少。 境外基本没有机器普及率，使用燃油的主要是照明、山寨单缸柴油机以及个别的重油炼铁炼钢点。 重油炼铁主要是炼废铁废钢，不好计算，还是按柴油机做标准。 按每台柴油机每天工作时算，一年的耗用大概10吨出头，也就是说2.2万吨，实际只能供应2000台无故障柴油机全年工作，还得是时工作制，某些负责带动水泵的机子，时真的不多。 所以说现有的运力还远远不够帮助境外发展生产能力。 还要增强。 王国在航空业的人口比例已经有些危险，可选的方向非常少，只能利用现有产能增强。 ……让红石厂更改生产机型吧。 蛮牛滑翔机比木头人生产复杂得多，但是机舱大很多，货物排列选择就更多，单架次超过11吨的运力，从飞行员培养、地勤工作、航空管制来说也能有效降低机场成本。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航空局的三架滑翔型，虽然大机舱造成的货物震动让人诟病，可在航空集装箱标准化之前也没停飞过。 红石厂改机型之后，可以逐渐让蓝天重工从蛮牛各型号的生产中脱身出来，专心造新飞机。 好东西自然是要先给自己减负，蛮牛滑翔型可以用来替代航空局现有的滑翔型小飞机，最后只留下螺旋桨式的木头人作客运用。 庞勋厂的外贸利益也要照顾，就让航空局直接给他们分成让他们代销算了。 属性点慈善家 512 人口结构 蓝天重工是凤凰王国的第一家飞行器生产厂，但他们的产能一直不高。 它是境内极少人员上万的厂，不过主要工作是飞机的研发和测试，这占用了大量的脑力和技术力，生产只是这个厂子的附带任务。 去年全年，蓝天重工向军方供应的飞机，蛮牛轰炸型、运输型共14架，单发型狂风3共62架，其中大部分星型发动机是由汽车厂专供的，不然根本到不了这个产能。 更重大的任务，是在年底前，完成了新型飞机的样机和初步试飞工作。 新飞机还没有正式服役，原型机阶段的名字是「涡流甲」。 依据王齐之前去探视时的吐槽，和后续与军方的频繁沟通，涡流甲还是重新吹了风洞，改变了形状取消机上厕所，人员数也从四人变更回2人。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yua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整体大小变化有限的情况下，空出来的额外空间，安装了一些研究院的新技术，可以保障两台发动机都停车时，飞机在非机场的较平坦地形安全落地，同时在遭到攻击时，可以主动张开魔法盾保护机体尤其是驾驶员。 魔法盾的情况和之前的升力装置有点像，都是启动后会破坏飞机的附面气流，导致气动力不足。 即使有了新的技术基础，对魔法盾相关的缺陷也没有办法解决，主要就因为魔法盾的本意，就是把内外切割成两个空间，即使盾的种类多，也大差不差。 现在装的盾有两层。 负责保护机体的，主要对抗一些附着型伤害，比如腐蚀液、具有持续燃烧特性的火焰等，功能上的选择是为了避免在较大的机体上耗费过多能量。该盾对气动力的影响很大，只能快开快关，否则一旦飞机姿态发生改变，就可能引起发动机震喘。 第二层仅保护驾驶区和其下方的主功能设备区，对气动力的影响稍小，可以开长一些时间，不过使用中也会增加翼根外侧的受力，这部分还是用传统的贯穿式受力梁解决。 要消除盾对飞行的影响，大概需要构建全新的魔法才能解决。 总之涡流甲已经进行了一部分试飞工作，计划会在几个月内对外形、结构做一定微调，然后发样机到军方进行武器方面的试飞工作，大概还要一年多才能进入量产服役阶段。 现阶段蓝天重工的生产部门，还是以生产蛮牛水冷双发型为主。 王齐派人去沟通了一下，把狂风3型单发版也剥离出去，让机车总厂和汽车厂协同生产。 让机车厂造飞机，这种形式其实就是典型的战时生产机制，现在战争压力不大，可人口压力大，没有太好的选择。 人口方面，去年含萤火城的统计总数，为121万。 凤凰钢铁、蓝天重工、新城重工、汽车厂、机车总厂、制造局、红石魔法设备厂、红石飞行机械制造厂及迎风展翅、彩虹集团、风谷玻璃制造厂、民办的面包车厂、黑水拖拉机厂、各城市都有的机械设备厂等等，这些重工、冶金、化工的人，加起来就超过14万。 …. 矿业及相关产业，交通运输及基础建设，城市建筑及民用建筑类公司，航空及陆路物流等，这差不多也是七、八万。 农业人口还是有大比例的家庭组合，也就是全家都要算该类别，全地域加起来有十五万以上，其中一半都是庞勋地区的，且以南庞勋为主，虽然现在露娜河断流了，南庞勋的农业灌既能力反而不如有地下湖支持的北庞勋，不过农业人口转型需要时间。 轻工业含纺织、制盐、印刷、玩具家具等的产品运输需求偏低，收入 也比较稳定，人口更多，约有20万人。 行政、法务、警务、教育，7万人。 含城防军在内的军事系统，7万。 上面就去掉七十万人，再把不能参加工作的老老小小去掉，剩下的基本都是服务上面的群体，包括各种维修、餐饮、零售、银行、安保等。 军事力量的比例离谱，也主要是黏菌军团的功劳。 其实不止是军事方面，到处都很缺人，通过庞勋吸引的当地板块移民、「甘霖」计划的吸引力、东板块定点救援点等，新加入的人口受限于语言、能力等方面的障碍，都只能先从事运输、建筑等门槛稍低的行当，重工系人口的增量十分有限。 较好的增长点，还是在萤火城。 黏菌人的最后一次改版使用了王齐之前规划的金属骨骼，它其实也不是整副骨头，仅一节带着肋骨的胸椎以及一块枕骨，黏菌就依附它们俩形成人形，成型后也接替了骨头的工作，不过会有接头在皮肤外面，可以接上黏菌人专用的散热装饰或装甲板。 金属的导热能力比黏菌模拟的骨骼强太多，这个版本黏菌人的平均寿命已经接近六十天，已经能做很多正常人的工作，军事行动范围的限制也宽松了许多。 黏菌人的特殊性，催生了萤火城的一些特色文化，比如建筑、降温装饰等。 单副身躯较长的生存周期，加上更早的「记忆存档」生产方式，让他们已经可以做技术水准更高的工作，最近工业部正计划在萤火城建立一个专门的发动机厂，不需要特别高端，主要是减轻汽车厂的生产负担。 但萤火城也是有发展瓶颈的——灵体的来源。 因为各警察局一直收这东西，黏菌中心以巴哈为首的幽灵研究员和魔法学院的某导师团队一直在研究，现在对灵体的认知也更清晰了一些。 幽灵的形成，和痛苦没有太大关系，主要与弥留之际的人体情况和当地魔力状态强相关。 具体来说就是人已经算是死了，但低压供血能力还能稍微维持一会，身体机能尤其脑部机能能维持一段，此时如果现场有足够高浓度的魔力，不管是人为还是天然的，形成幽灵的概率就会很大。 那么按理说，在浮岛化开始之前，已经出现魔力浓度上升的情况，浮岛化之后魔力浓度已经相当高，现有的条件外面那些饿死的、战乱因非开放式伤口死的（如感染），都很容易形成幽灵。 ….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形成了，不意味着一定能完成走私弄到境内来。 它是个国家形象问题，从国家层面而言，既不能主动屠杀制造幽灵，也不能摆明了收购境外幽灵，私下里做也不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就一定有被人知道的一天，何况这世界还有预言系这种不讲道理的玩意存在。 所以只能让灰色产业相关的人各凭本事送进来。 问题在于浮岛化之后，境内外流通主要依赖空运，实际对走私而言，技术门槛比陆路关卡难太多了。毕竟陆路走私还可以不走关卡，随便在哪个地方一埋，等伙伴来挖就行。 现在的境外流入方向主要为南北庞勋，这两个位于露娜河南北岸的城市，相当于王国的一块飞地，和一群境外领主在一个板块上。 看警局上缴的灵体封印水晶量就能看出来，王国其他城市加一起，去年的收入量为322颗，庞勋一地就有颗！ 太离谱了，甚至很难装作看不见，因为庞勋警局不得不连续提交专项拨款申请。 总之，现在萤火城的发展也被其来源卡住，年增量十分有限，连东板块定点救援都比不了，更不用提庞勋的人口吸引力了。 当然如果来源过量 其实也不行，现在的1对1身体生成装置的生产、安装、黏菌中心扩建的速度，并不能无限拔高，一年万多套已经占用萤火城和钢厂附属企业不少劳动资源了。 酒杯中的胖子 512 外贸和仿制枪械 乌普法普突然有点抓瞎。 为了提升帝国的军事能力，他已经操了很久的心，好不容易做到魔法步枪小规模生产，结果凤凰王国那边突然直接开卖了。 这一开卖，殿前会议上立刻就有大臣要求停止他这边的拨款，直接买别人现成的成熟产品。 乌普法普还没有达到能看出对方「是否会卡脖子」的水平，但直觉上还是认为不妥。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huanyuan】 于是双方就在殿上吵起来。 对方的理由十分充分，什么「凤凰王国的魔法枪械经过战斗的检验，值得信任」，什么「产量和质量更有保障，而且可以借此增加航班量，加速本国的飞机彷制」等等。 这边只认准一条：「凤凰王国是敌是友？」 敌我概念上升到国家层面，不像个人仇恨那么直观。 法特尔当时认为凤凰王国是个破坏法特尔货币系统的钉子，要将之拔除，双方发生了直接军事冲突，那么似乎应该是敌人。 可凤凰王……官方文件应该称漆黑之地统治者，似乎非常自信，并没有把帝国的敌对行为当回事，该做的买卖一点也不含湖。甚至好像有意无意的，在帮助帝国建设基本的机械化生产能力……虽然这一点六世是不承认的。 所以在整个法特尔的层面，两国的敌我关系很模湖，只能说「有历史冲突」。 然而在六世这个统治者眼里，那就不一样了。 法特尔帝国随着时间积累，境内可采集金矿逐渐耗尽，但靠着影响整个流放地的货币体系，从境外输入黄金铸币，本来还能维持几十年的，是凤凰王国的崛起加速了贵金属货币的退出。 新币发行后，短短几年里就因浮岛化天灾等各种原因经历了数轮贬值，按法特尔皇家银行的近日挂牌价，兑换1克黄金需要192元新币，而最初发行时的定价是10元新币换1克黄金。 超发一方面是为了应对灾难，一方面也是在稀释皇家之外的货币存量。 巨幅的货币贬值，在浮岛化环境下已经逼得一些边缘领主阳奉阴违，只差一点就要自立。 当然不是说靠的近的就更能忍，只是靠的近，自然受到皇家军团的威胁更大。 好在艰难期已经算是过去了，国库里已经收拢了一些财富，六世还想靠着新币度过整个三界战争，不能让新币真的崩了，之后会把它的价值回调一点，如果没有不可阻挡的超大型天灾，币值会稳定一段时间。 如果没有凤凰王国，法特尔现在大概还在用金币吧。 不管「如果」会不会是这样，反正这笔账六世是要算在凤凰王国头上的。 所以在他看来，凤凰王国的敌人属性要更强烈些，而且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会使用贸易手段进行战争的奇特势力。 …. 只是现在魔族的威胁显而易见，法特尔自身也因分裂成上百个板块焦头烂额，这份敌视大概要继承给七世来了结吧。 乌普法普抓住了敌我重点，因此哪怕对面支持全面购买的大臣理由好像更充分，最后六世仍然没有削减自造魔法枪械的款项，决定两边同时推进。 回家耐心等待，一个月后，乌普法普拿到了凤凰王国外销的魔法枪及说明书。 说明书和枪械本身的性能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这枪用到了什么材料，怎么生产的。 找来法师和炼金师一通解析，没解析出什么名堂来，只得出「魔术回路是一种未知钢材」的结论，其实不算魔术回路，枪的其他钢的成分、处理工艺，也说不明白。 幸好一开始就没 抱太多期待，所以也不是很失望。毕竟在凤凰王国之前，法师们也不是捡到某个魔法道具就能复刻出来的，何况是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找来两名亲兵，试着用新枪，习惯几天之后和使用彷制枪的进行比试。 凤凰王国外销的枪，意外又情理之中的……一般。 测试距离分别是50米、100米、200米，分3天比试，每天都打三个距离的靶，每个距离100发。 四名亲兵的比试，50米距离上，买来的枪和彷制枪半斤八两，如果数具体环数，每百发子弹还要差上二十几环，不过这可能是新枪不适应，可以忽略。 100米距离的三轮比试，两者也相当。 在200米距离上，新枪的三轮才有两轮反超五十环以上。 仅看比试结果，两者的差距十分小，现场全程观看的乌普法普倒是发现一些不同。 买来的新枪到手时，是一个木盒子用干草和油纸保护的零件，需要重新组装。 自己参与了魔法枪彷制全程的乌普法普自然知道，出场后的枪械重组，对精度的影响很大。可结果很明显，对方的生产能力，可以做到临时拼起来的枪，也达到足够高的命中率。 到底是不是，再测一测就知道了。 六世虽然看到乌普法普就烦，可是他能做事还是很清楚的，第一个月只有一百只枪的情况下，给他弄来二十把，以及几乎半数的子弹。 对了，这枪械的买卖真不错，随枪「赠送」200发子弹，还要就要另买，大概500发就要一把枪的钱。 回到测试上。 第二组测试，还是用过新枪的亲兵和用彷制枪的比，但这一次，是现场从盒子里拿零件完成组装，并进行射击比试。 可能因为风力原因，使用彷制枪的两名枪手，在这一组比试中的平均命中环数，降低了30环。 而用临时组装新枪的两名枪手，命中率果然也没太多变化，各组测试与前一组成绩差距在20环到50环之间。 100发子弹20到50环的差别，那都不叫差别，用枪者注意力稍微不集中就可能有这么多差距。 这组测完，还有一轮测试。 用彷制枪厂临时赶工出来的彷制子弹，替代赠送子弹打靶。 结果让乌普法普觉得有点惊奇，明明外观一样，总重量都差不多的子弹，100米平均命中环数居然下降了1.2环，而在200米靶上，这个差距更大，接近1.5环。 直说1.2、1.5环可能不容易理解，人形靶100米、200米，1.5环已经是射手肉眼可见的偏差，在100发射击且每发报成绩还不限时的测试中，射手有足够多的机会来尝试纠正弹道偏差，结果还有这么大的差距，那就不是十几个百分数的事了，说明两种子弹的飞行性能完全不同！ 看来差距还是大，彷制追赶还有很长路要走。 外贸枪械都这样了，凤凰王国的军队现在在用什么？ 酒杯中的胖子 513 撕裂者 凤凰王国卫戍部队的枪还是老样子，正在试用的是机炮。 新技术比较多，放弃了之前“暴雨”的系列名，改用更直白的名字，撕裂者。 在炮弹仍然使用旧式材料的情况下，20毫米的撕裂者相较于同口径的暴雨二型，在五千米距离上实现了动能翻倍。 得益于加工技术和材料方面的积累，加之魔法炮不用考虑膛压问题，这门炮的身管比更大，达到60倍径。 较长的炮管也为采用新技术后更密集的弹丸加速模块提供了充分的空间，它的弹头出膛速度，达到了2200米每秒，而此前出膛速度最快的，是机载机炮的1050米静态。 从动能方程可知，速度达到两倍，动能会增加到四倍，2200米每秒都不止两倍了，为什么只实现动能翻倍呢？ 因为加了距离限制，速度越高，受到空气阻力比越大，减速越快。 反器材步枪的枪口速度一般900米每秒左右，飞行5公里需要20秒以上；小口径狙击弹飞行3.5公里左右也需要近20秒。可以得知，实际子弹随着飞行距离增加，速度会很快的向自身气动临界速度靠拢，而这个过程中，维持速度的关键是弹重。 20毫米口径叫炮，135克的弹头重量也接近反器材步枪的4倍，可是旧式弹丸出膛后不能保持附魔，因此撕裂者上搭载的附面气流稳速模块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五千米也进入了亚音速段，初速度增加的效果到这里减弱的十分明显。 具体点，撕裂者在5000米距离的对敌打击强度，大约为五千焦耳。 数字不大，不过效果还是要看着弹情况。 被打击目标身体的破坏情况，体液性质的影响占比更大，弹丸制动带来的激波，通过不可压缩的液体传播对整体产生破坏。 超音速打击是很强，可是对一些没有护盾的单位，由于躯体大小和强度都不足以完成弹丸制动，实际会有伤害溢出，既穿透射击。 亚音速飞行状态下，以20毫米口径弹的重量，和魔族普遍更坚实的外表皮，实际效果会更接近锤击，即便没破皮，5000焦耳的动能也足够把人形大小的目标打飞并形成内伤了。 小恶魔没有计算在内，因为根据实战经验和事后计算，15毫米弹最终接触动能3600焦耳左右，命中中心线就会将其拦腰扯断。而15毫米弹的4000焦耳动能线，在900米外，根本用不着在五千米的距离上防备。 话说回来，绝大多数类型的魔法盾都能比较轻松的挡住5000焦耳的单次动能打击，而在5000米距离上，又不太可能做到连续命中，因此撕裂者现有的性能还远远达不到预设值。 没有新型弹丸配合的情况下，撕裂者的主要威胁区，仍然限制在2500米内，在该范围内，可以通过增大投弹量，对目标产生强制破盾击杀的效果。 新型弹丸的开发，已经有头绪，只是在气动外观和工艺方面都存在一定困难，需要时间。 其和旧式弹丸对比，其实就是实心弹和包芯弹的差异。 旧式弹丸直接用钢条冷裁冷轧，修理下水口就完事。 新型弹丸为了能在出膛后，维持至少一秒的凝固附面气流，需要在弹丸中植入一定量铝合金和铅合金中的一种。 铅的魔法亲和力一般，不过应用较多，比较成熟，很多魔法傀儡就是以此为基础。 铅弹芯在论证阶段就给淘汰了，主要是它质地太差劲，含铅量较大的铅合金也不怎么样，在超音速飞行状态下，过于柔软的它会在形变倾向中对弹体其他方向产生不必要的压迫力。 而从产业方面出发，王国很多产业都禁铅，它主要用在玻璃和电池制造方面，供应量相对有限。 铝的附魔保持力更好，可在之前大多数都是炼金师专供给败家子画师的，按克算的东西，法师即使有兴趣也很难出什么成果。距离法师能小规模接触到铝的时间还不够长，也许有一些被视作独门秘籍的成果，可王国也不知道，等于没有。 铝合金做弹芯除了附魔效果需要模塑，还有个问题是它密度太小了，会极大的影响弹丸飞行性能，甚至会让整个弹丸因密度降低，导致脱离附魔保护后更快的减速。 因此整个弹丸还要重新做气动设计，需要兼顾到各个飞行段性能的前提下，是一项非常困难的事，即使有了一些成功经验，还是需要时间来磨。 相关的包芯工艺，则由原本就负担弹丸供应的钢厂某车间负责攻关，不过实际因为铝合金性能好，采用过盈配合实现牢固的包芯工艺不会特别困难。 里面还有些其他的细分方向就不提了，等成品就是了。 撕裂者在基本射击属性之外，启用了新的炮瞄系统和部署结构。 部署结构，改进前后除了一些运输结构的增减用于匹配现有的运输体系，主要区别是现在架设完成后炮的轮子不着地，在持续的远程打击中表现更为稳定。整体上还是拖拽式，距离自走炮阶段还远得很。 王齐参与过民兵训练，但没机会碰炮瞄，只知道是三角函数计算，王国的炮瞄体系等于是从头来过，好在炮的类型数量一直比较克制，只有机炮和迫击炮两个分支，发展的也不算慢。 暴雨系列，主要目标是中近距离，最远不超过2000米的威胁，一般只打击一千米内目标，其主要的瞄准方式和枪械类似，以机瞄为主。 撕裂者在未来则要承担对2000到5000米目标的致命打击任务，机瞄只能用于中近距离应急，平时则要以炮瞄为主，方向上借鉴冥河迫击炮的炮瞄经验，对其作加农化改进。 炮瞄和机瞄最大的区别，在于炮瞄实际是没办法指定单体目标的，尤其是人这么小的东西。要对视界外目标进行定点清除，需要巨大的投弹量执行高密度区域覆盖，或者实现足够高精度的多炮协同。 投弹量方面的改进余地很小，在单管炮上达到每分钟800到1200发就很难再往上提了，总体上20毫米口径虽然不很粗，受到供弹系统可靠度限制，极限也不会太高。魔法炮又难以像火药炮一样可以随便加转管，每根炮管都需要单独配一套魔术装置。 此前暴雨一型有过联装炮的形式，用在撕裂者上也不行。 撕裂者的炮管加长了很多，由此也需要一些额外的设备重量来平衡重心，单管的体系重量增大了不少，联装后空运、越野和作战准备工作量太大。 或许量产后会弄几门联装的定点使用，全面列装前暂时不会考虑该方向。 貌似还有一个选择，把炮增大，利用爆炸的面伤害来实现杀伤，这种方式也和炮瞄机制更为匹配。 可惜是个假方向。 王国面对的是魔族，打的是些会魔法的怪物，一点破片伤害能对魔法盾造成什么危害呢？ 航弹开发的院士组实际做过这方面的测试。 500公斤航弹，对3毫米普通碳钢甲的着甲目标，有效杀伤范围是2000平米，对用包着布的兽肉模拟的无甲普通人，有效杀伤范围是6000平米，两个数值，都是范围内站立姿态难有活口的数字。 而对魔法盾魔术装置保护的肉块，有效杀伤范围则仅有不到800平米，意味着有魔法盾的人，在爆炸点16米外的无外物防护区，就有活下来的可能！ 测试使用的魔法盾，魔力量级为0.2法时，采用全身保护，大约是4环法师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量，放在部分高级魔族身上，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而有些只防护一个战斗面的盾，单位魔力的防御效率还能更高。 魔法盾对冲击波的防护力，远高于对抗实弹打击，破片因随机外形的原因，在飞行中减速情况比弹丸严重几十倍，只要有一点点距离，都很难对魔法盾内的目标造成威胁。 500公斤航弹的装药量，可是超过130公斤硝化纤维，主要职能还是清理掉范围内的无盾目标，威胁有盾目标实际要依赖以人造宝石为基础的魔法航弹，而它产生杀伤作用的也不是那十公斤的弹片量，而是爆炸魔法和魔力燃烧效果。 炮射炮炸物，在120毫米口径以下的爆炸能力，和航弹差着两个数量级，要多少炮弹才能打死一个高威胁目标。实际只要口径超过30毫米，射速都会降到很难看，难以有效威胁到会动的高武力个体，都没有考虑的必要。 所以这套炮瞄装置的技术难度还是很大的，正在考虑给连级配备战场扫描并显示三维图形的傻瓜观察装置。 总之大概还要一阵才能开始量产，如果不考虑弹丸部分，换装会比新飞机快。 属性点慈善家 514 魔族踪迹 军方测试撕裂者的时候，王齐正盯着魔族的动向。 东面似乎是打完了，侦察机追踪到成群魔族往回飞的情况。 由夜族形成的空军，出动时间不论日夜，魔族白天容易发现侦察机并进行一些打击尝试，夜间即使能发现也多半只能干瞪眼，没有夜视能力的还是占多数，一两只飞上天似乎没那个胆子。 夜视可以分为几个档次。 普通人类是典型的夜视稀碎，如果月光不够强，基本看不清几米外的东西。如果营养状态差，夜盲还会加剧。 第二档的大型肉食野兽，它们为了能更轻松的得手食物，大部分保留了眼内反光膜，通过聚光效果，在更小的视觉范围内实现夜间清晰视物，可以做到在夜间林地里辨识猎物。 据俘虏转化的魔族军团61团的成员反馈，魔界因为生存竞争特别激烈，各族普遍有一定夜视能力，但测验结果显示，夜视程度也就和大型肉食动物相当。 夜族和利刃的夜视能力算第三档，两者间还有一定区别，不过都属于寄核体系统的非自然生命，扩大了视觉可接收的光谱波段。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yua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扩展接收光谱波段并不能让夜族突破夜视规则，比如没有光就没有颜色，月光不够强，夜族也只能看到黑白画面，只不过由于能看到在普通人那属于红外和紫外的光段，成像所需的光通量会比野兽更低。 在早期与魔族的接触中掌握了一定情报后，正常的军事行动如无必要，军队都不会展示出超出常规的夜视能力，仍然是以白天行动为主。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主要是为了给敌人留下一个「可以夜袭」的错觉。 只有侦察机在发现目标时，会在夜间有更频繁的动作。 侦察机这个类型，大概会把狂风三型双发版一直用下去，因为这是含新飞机在内，所有飞机里，和夜间侦察匹配度最高的类型。 夜间侦察，速度不需要太快，不过侦察机大多单独行动，如果被追也要有脱离能力。 更重要的是声音，在维持足够脱离的速度上限的同时，声音越小，侦察距离也可以相应缩短一点，这方面狂风三型风冷双发版以最低不高于90公里每小时的失速临界，和偏低的螺旋桨转速，获得了最低飞行音量。 当然单纯的滑翔型几乎是静音飞行的，只不过那个速度太慢，个体力量足够高的敌人真要追，很难凭借速度脱离，只能尝试提高高度。 总之在观察魔族的动向时，狂风三型双发版的侦察机，最低观察高度不到一千米，能得到的细节比较多。 据侦察反馈，追踪的魔族群，似乎带了一群俘虏。 这个情况立刻就被报到王齐这里。 …. 略作考虑，还是让李想过去看一眼。 王齐给别人加属性虽然只加五项，实际也会按比例增强一些看不到的属性，例如视觉。 李想不但有着更好的基础视力，本身还有四色视觉，甚至能直接观察到一些强烈的魔力波动，比侦察机上的观察员强多了。 只不过她没有接受空军训练，并不具备在观察位上做导航引导的能力，因此要配上最好的侦察机飞行员，也不算大问题，多起飞一个架次伴行就好。 魔族一方，由于长期被空军盯梢，大概已经习惯了天上总是有东西在飞，靠着此时北线几乎无处不在的臭屁鱼充当防空气球，他们平时也并不会对侦察机做出过度反应。 臭屁鱼的漂浮高度偏低，在100至500米间，密集区能观察到高 于300米的很少，只占总量6%不到。毕竟这个漂浮行为本身就是为了躲避天敌，没必要飘太高，太高了风大。 防空气球作为原始的防空手段，主要效果是禁止低空飞行，实际也就阻碍了机炮对地扫射。 机炮扫射时必须有一定俯冲角而且飞行高度足够低，没有条件也可以打，只不过着弹密度就不是1.5米左右了，有效命中率不会比走在路上被广告牌砸到的概率大多少。 但这次不一样，白天，两架侦察机抵近到约2300米高度时，就有魔族冲出臭屁鱼保护层，尝试驱赶。 臭屁鱼漂浮层作为一个保护区，已经有较长时间魔族都不太飞出这个区域了，除了小恶魔这种不太知道死活的。 从驱逐动作既可判断，下面不是什么常规移动。 至于为什么是驱逐而非追杀，大概率是对方知道飞机的吊舱会发射魔法阻碍追击，所以也没有趁着侦察机提速的间隙插针试图进入打击距离。 两机拉高高度，保持距离，寻找接近观察的机会。 空中其实也是有地形的，比如积雨云。 云里有大量带电粒子，异物进去很容易被雷噼，不过对飞机的影响很小。飞机使用的防雷原理是法拉第笼，既拥有一个完整的导电外表面，既可保证内部零电位差。狂风作为一款带有玻璃舱盖的战斗机，保证玻璃上的导电镀层没有破损就可以比较安全的在云层边缘区域窜进窜出。 当然不能太浪，发动机还是有几率被雷噼损坏的。 两架侦察机选择分开飞，李想的座机飞到魔族移动方向上的云层上面盘旋，另一架负责吸引注意力和发送灯光信息。 打着配合，李想座机的驾驶员找了个机会窜下云层，俯冲到1600米高度线并迅速拉起，全程确保李想脚下的广角观察窗能看到魔族方向。 李想眼神足够好，看到了要看的，打信号回家。 「是人类，几十个人都是完全人形，大概率不是流放地的。」 李想还帮忙画了现场概念图。 所有的人类都被比较少见的飞行魔族抓着做低空飞行，李想没有太多时间做细节观察，不过从人类的悬挂姿势可以判断，大概率有手铐和脚镣。 流放地的混血混的很厉害，像夜族这种就额头上长个小独角加童孔有点异常的，都算稀缺品种，一些毛发、肤色差异都算像的，还有很多除了直立行走都找不到太多相似关系。 而根据李想表述，被魔族抓住的这波，肤色都是黑色素系的。 这是王齐来流放地之后才自己总结的分法，正常人类的肤色和黑色素紧密相关，与皮下脂肪和血管的外表达正相关，因此只能显示惨白→白皙→白里透红→麦色→棕色→深棕色→黑色。至于什么黄、红啊，都是带有歧视意味的人为分类，没有哪个族群是以面黄为美的，那叫黄疸。 而混血们差异很大，会有绿色、灰色、青色等奇奇怪怪的肤色，以及体表根本就是鳞片的。 所以王齐给他们分为黑色素系、异色系、皮毛系以及有鳞系，还有比较少见的骨骼外化型。 反正要在流放地找几十个完整人形的，战争规模不会小。 看李想画的概念图，有好几个穿着貌似舞娘装，要是放在自家，把整个王国翻过来都难凑啊。 魔族的行动方向就是最近新出的异常区，结合上一轮的情况，他们似乎对主世界的想法，比对流放地强很多呢，不知道算不算个好情况。 酒杯中的胖子 ，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515 忍者 王齐得了李想的确认，打电话到军队询问能不能试着救几个下来。 结果不到半小时，小雷从参谋部打回来告知：「动用一营的情况下，承担一定损失有一定希望，陛下，如果决定要救，半个小时内必须出发，不然对方会到达更不利的地形。」 要一营承担损失，还「一定损失」，王齐立刻就不乐意了。 在军事行动中，「一定损失」特指具有较大失败概率的情况，尤其对营级及以下单位，损失着损失着就没人了。 一营集中了利刃军团五年以上的属性增强额度，若是一两个排的损失，视回报或许能接受，要整个营承担风险就不行。 「41团执行不了吗？」 黏菌军团最早建立的41团，在团序号往后排的过程中，也做了些调整，把黏菌军团里长期状态比较好的士兵集中起来，本意就要承担一些损失可能更重的任务，也经过了一定的伞降训练。 小雷将军解释到：「时间不够，41团抵达机场的时间太长，等第一批机队抵达时，目标已经进入北部区了。」 「……那就取消，让威廉提高对东线的侦察架次，看看后续有没有运送俘虏小股魔族。」 整个北部区，除了邻接漆黑之地板块的几个浮岛，其他地方密密麻麻都是魔族，且有着密度更高的臭屁鱼阻碍空中打击。 北部区的魔族扩散早，有很多只能在地面行动的魔族，在这里作战，伞降兵的危险会大幅度提升。 王国的伞降体系，还没有发展出投掷火炮和装甲车的程度，就算能，个位数或两位数的重武器对于以数量取胜的魔族威胁也十分有限。 黏菌军团对伤亡的承受能力更大，但也没有大太多，因为会魔法的敌人连灵体都能杀死，而从头培养一名黏菌战士，成本并不比正常训练一个士兵少。 总之在敌方有高密度地面部队的情况下，投伞兵不是明智之举。 其实王齐也不会用伞兵，或者说站在他的位置上，没人会随便动用伞降，这本来就是以高死亡率着称的战术，以王国的人口情况，很难承受会打掉建制的战术。 训练伞降战术，只是多了一种战术选择，比如对无机场友好地区的紧急支援……这有点矛盾，因为达成外交友好的地区基本都有或正在扩建机场。 说到战术选择，王齐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有没有必要弄个能飞的要塞？不用要塞那么大，相当于个小堡垒能驻扎一个连都行。 这个想法，在浮岛化之初就有了，一直没有推，还是浮岛化带来的麻烦太多，轮不到这种完全用「俺寻思」之力推演出来的东西，连王齐自己也不确定它能发挥什么样的效果。 【鉴于大环境如此，自从天空变黑的异常发生在南区，这次又在东区，似乎境外作战的需求在增加，让王齐不得不认真考虑地面部队境外作战的可能。…. 或者不一定要是地面部队。 陆军和空军，两者各有优劣。 陆军的优势是弹药投送量，有所准备的话利用掩体加成，能做到一个打十个。 空军只能算单架次投弹量，计算单位时间投弹，同样以团为单位，就会差出数量级。其优势是作战半径大，并且在控制了天空的情况下，己方地面部队也会更安全。 采用飞行堡垒的话，就相当于一个大吨位的轰炸单位，或者坐在地上成为防御点。该形式即使是地面部队，弹药总量也要受到空中堡垒的负载限制。 不过用于空军或陆军，作战形式还是会有差异。 作为空军单位，肯定要以轰炸为主，同时还要能防御魔族强大个体的突进攻击。 推演了一下，觉得必要 性基本没有。 比如同样需要用机炮或整体护盾来抵挡进攻，那不论怎么看都是地面会比较容易，毕竟地面最多只要守半个球面，而正常情况下部队会选择地形作战，作战面最多只有三分之一球面。 从轰炸角度分析，过重意味很难利用气动力，只能完全依赖魔法。重还导致同样的牵引力加速度变慢，慢意味着依赖重力的轰炸模式基本没办法用来打击野地里的魔族，只能选用弹道实弹或魔法武器。 有空军这种成熟的靠速度和高度占便宜的模式，为什么要发展出个空中的大靶子？ 另外，空中要塞如果停在空中，还存在与战机部队的配合问题，也十分难以解决，至于额外的空中要塞防御武器体系都不去考虑了。 还不如发展更大型的空炸机和运输机。 所以还是要坐地，当作步兵堡垒用。 对陆军而言，飞行堡垒的意义就完全不同，等于随时可以在指定位置，给陆军提供预设的防护力，这也是陆军本身比较弱的一环。 以往的战斗中，不是没有魔族试图对陆军阵地释放范围杀伤法术，只是要么射程够不着，要么威力穿透不了基础的营区护盾。 营区护盾经历了几个版本，现在主要形式是固定车载。 车辆平台和可拆卸后半盖的装甲运兵车一样，只不过改成和设备融合一体，并且有涂装标识，重新微调过车还是比较重，一架蛮牛运输机塞两辆就一箱子弹都运不了了。 车载营区盾强度还是有一些，但魔法盾的形式，会削弱营区盾内的射击效果。比如本来15毫米蟒式可以在900外一枪蹦碎一只小恶魔（万一命中），开了盾之后，这个距离会缩短到五百米。 所以它还是很依赖人工观察、临时启动，陆军最好的防御仍然是物理存在的工事。 工事则分临时挖的和永久工事，显然在境外作战，基本没有条件做永久工事，以现在的信息获取渠道，临时部署的战斗提前量非常有限，半永久都不可能。 一个可以随时重新部署的堡垒，完全可以抛弃混凝土，采用更强的金属材料，要是怕被敌人烤乳猪，加空气隔热层就行。 一米厚的混凝土用钢来替代，达到同样的防御强度厚度不会超过20厘米，哪怕是纯实心的普通碳钢，总重量上还能占点便宜。 这么考虑确实是有一点用途，只是一年下来不知道能不能用到两次。 没有量的需求就很烦人，工业生产的积累基本没用，还要回归手动打造一个个的零部件……当然是用机床。 每次到这里就卡住，由于需求量趋近于零，王齐根本没办法下令研制。 这次也一样，综合考虑后还是决定做忍者，等巨构神树发育到一定规模，有了一定资源储备来生长额外器官，再考虑改造成飞行要塞的事。. 酒杯中的胖子 516 水库引水工程 自种下巨构神树的种子，到魔族押送俘虏从北面脱离，已经过去11个月，距离预定的20个月营养储蓄期只剩9个月。 整个工程的实际进度比预计的快上个把月。 这个快倒不是人工方面，而是水库的蓄水高度有点超出预估，相关的工程可能需要赶工。 中心水库未来除了作为巨构城市的浮力源，本身也会是周边所有城市的重点水源。不过水体规模太大，它的水分配形式并不是很正常。 水库主要对接的是各城市水源，而非统一处理后做管道分配。 水库的水面达到预定高度之后，会从几个人工休整的自然地形溢出来，在几个方向形成单瀑布或多台阶瀑布，形成小湖并接入各城的地下水系，如果没有自然接通的，就靠魔法。 会有这么个方案，因为时间长了有观测到建筑下沉，这么做也是给各城地平面救一救，效果很有限，几十年内修路和重建房子的频率不会有太大变化。 重点还是工程量上偷懒，水库到各城，尤其是往凤凰城、南镇两个地区的地形比较陡峭，布设人工管道过于危险，甚至因此，连冷却塔工程的管道，也是从中枢机场那边转弯过来再进寒冰森林的。 这样的工程以现有的施工力量规模，还不如不做，放到其他方面工期安排会更容易些。 改变供水方式之后，施工点就只有瀑布上方的泄水渠、人工湖两个部分。 不过说是人工湖，和翠绿河碧绿段那种用到法师都做了几年才形成规模的湖可不能比，顶多算个大池塘。 池塘里最大的，是水库东北角的泄水池，这个点要建设水厂，同时给新佩特斯、萤火城和黑森林学院供水。 该水池的预设总面积为0.1平方公里，既10万平米，池宽125米，总工程面宽180米，长度840米，分一大两小两个水池。大的长500米，直接受上方来水冲击，分深水段和浅水段；两个小的都是150米，分稳定池和静水池。 ……是静水不是净水，没错，这个工程的主任务是把上方来水变成静态，并完成初步的沉淀，这样水厂本身就可以做的比较小。 还有个线路，可以让上方来水通过水利发电用的水轮机，能够有效的消除部分重力势能。可惜王国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足够闲的人去钻研水轮机相关体系……主要是地小人少，有发电能力的点实在是少，没必要花大心思去抢那点能量。 为减少工程量，该水池用现挖现堆的形式，整体挖深3米，大池深水区则需要二十米以上的深度，并堆填出一个四米高的人工坝，最大蓄水量在5到六米间。 总土方工程约40万方，还要用8万方混凝土做防渗工程。 漆黑之地是一块大的冷却熔岩，土方作业实际应该叫石工作业，现有的设备还是欠缺了些，而且用临时拼凑的机器开这么多石头，都不知道有多少司机会变成聋子。 所以开坑主要靠魔法打击，把工程面弄裂开了，就可以像挖地表煤一样上挖机。 地下水接入的方面，在该方向主要作为控制水位的手段。 凤凰城和新城两地的工程又有不同。 凤凰城的水，主要由王庭树从地下抽取供应全城和树上，这里不需要水厂，只要保证来水池有裂缝和地下水贯通即可，甚至贯通工作都不要人工，王齐直接操作王庭树根系在下面开洞就行。 新城在灾前一直使用的是地下水溢出形成的地表水，板块裂开之后发生漏水，后来板块边缘再次生长给堵上，但没有再次形成地表水，只保留了个不大的地下水网。 新城的水环境变化，正是中心水库规划的重要原因之一，板块边缘堵住之后水库没了紧迫性，直到王齐拿到巨构种子，才启动人工加速库区成型。 这种水文变化的历史，让新城水厂本身就有同时利用当地地表水和地下水的设备和管线，所以来水只要设法引入原湖区，没有其他工程。 11个月过去，凤凰城段、新城段的水资源利用工程已经完工，东北水厂池刚刚完成碎石工作启动机械作业。 最慢的是南镇。 南镇本身比较缺水，最早这个点只是个野人部落……似乎是利刃的祖代，一个只有几百人……可能都没有三百人的部落，他们的水源只不过是岩壁凝露水，形成的小水潭，甚至没有山体。 后来种了哨站树，地下倒是有一些水，也只是够用而已，一直也就是维持个两千人规模的样子。 南镇的规模增大的可能，还是中心冷却塔的西线工程带去的，不过也只是多了些冷凝水。 现在要从南镇东面的库区里饮水，有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重大问题——南镇本身有采矿业，而且是地下矿。实际南镇的供水规模一直没有提高，就是担心哨站树的根系过度生长，可能造成严重的矿坑变故。 也因为有矿，这里的地下水不能随便乱充，可能会把矿给淹了。 南镇引水工程，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改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决定用管道。 刚刚才说，库区引水方式本来就是为了规避管道工程的困难。 但话说回来，其实山体高度也比较有限，修引水点的地方是比较低矮的地形，也就差不多五十层楼，也不是完全克服不了。 只不过在一个与地平面差不多75度夹角的山体上修管道，就算用魔法师，也很难做到从地面往上施工，毕竟一截管子就有大几吨重，即使用法术让它离地，飘在空中的对接作业还是要有人操作。 所以该部分需要等到顶面的环库车道达到一定完成度，吊车可以上到施工点了才能展开。 ……其实现在有塑料，用水泵加塑料水管的形式好像也行。 但塑料管只能应应急，一百多米的势能差，塑料水管根本顶不住几天，还不能从下方关龙头，不然水锤作用会导致当场爆管。 而且巨构城市一旦在库区展开，周边作为卫星城必然迎来人口爆发，也的确需要有铸铁输水管。 铸铁输水管，是中心冷却塔工程中开发出来的，首次应用了大型离心铸造，就是铁水倒入一个转动的筒子里，靠着离心运动甩匀，稍做冷却，趁着还是白炽态赶紧用夹具掏出来，再做喷淋等热处理工作。 离心铸造本身并不是新技术，因为汽车厂造车就有需要离心铸造的零件。而手动做离心铸造翻砂件，是夜族灾二代的少数铁匠自带的技能，当时主要用于制造庇护区的城门齿轮，自然也是继承自已经故去的灾难亲历者们。 铸铁输水管有个问题，用一段时间后一旦停水再启用，铁锈含量会大到肉眼可见的程度，供水质量和王庭树、哨站树完全没得比。 水库向外供水的能力得看空气含水量的变化，这东西就算有魔法也没办法大规模控制，断断续续的水流必然导致铸铁管锈蚀加剧，建设时讨了便宜，后面还要检修更换，这方面就不如另外三个瀑布引水点。 反正先用着，等巨构城市有规模了，可以考虑直接用神树器官引一份水给南镇方向。 属性点慈善家 517 有趣组合 军队对东部回程魔族的监视，带来了很有趣的报告。 军方注意到，第一波被发现带着俘虏行动的魔族，并不是巧合的拥有两只魔族组合而成的空中单位，该情况在多个批次中均有重现。 侦察部队绘制了多图…… 军队的绘画能力被王齐吐槽过，要准确确认的东西还要让李想专门跑一趟，所以空军的建设过程中，对此就比较重视，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它排的也不是很靠前。 作为空中侦察单位，第一能力当然要视觉出众，尤其是动态视力。 第二优先是操作能力，这个排第二，因为侦察行动不考虑直接作战，遭遇敌方靠近以跑路为主，只有在甩不掉敌人时才需要反击。 同为第二优先，专门针对后座观察员，他们则要求掌握优秀的绘图能力。 绘图和画图不一样，绘图比较依赖工具，画图主要靠脑子，手都比较次要，这里绘图主要针对地形、地貌、目标动向等硬指标。 第三优先级，具备飞机失事时的求生能力，这方面主要靠地面训练和空军侦察连的特殊附魔型斗气来实现。 军方正常的斗气，都是加力量和肉身防御，空军选的斗气主要是隐蔽类，虽然希望不大，但飞机失控后能活一个赚一个。 所以画图还原现场的能力，只能摆在选修能力里的靠前位置，能画得比较靠谱的一个侦察连里都找不出十个。 不过有要求之后，服役有一定时间的侦察机成员，画出来的东西至少能达到可以辨认的程度。 有至少三个架次成员绘制的多张还原图，被转呈魔族军团61团辨识，确认被飞行魔族拉着飞的，都是中级魔族！ 所以很有趣，这很明显不是魔族的正常玩法。 据王齐所知……据61团成员俘虏时期提供的信息，魔族之间的族群矛盾很深刻，大家都是互为食物或同生态位竞争对手的存在，基本没有自然合作的可能。 这一次61团的反馈也提到了，这种有规模的空地单位合作，必然是从上面压下来的，几个几十个高级魔族都很难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有领主的意志在其中。 飞行魔族抓着个不会飞的上天……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针对性实在有些明显。 王齐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不考虑验证一下这种军队的战斗力呢？ 以己度人，如果是他自己，一种新形式的军队或装备系统，一定会在规模还小的时候，至少尝试一次前线作战，能够很大程度上避免研发和战术走上歪路。 思来想去，王齐把61团301营营长丹聂拉找来宫殿咨询。 61团是第一个魔族军团，现阶段主要承担类似后勤23团的工作，更侧重于工事建设方向，相比来说，做装备运输还不够可靠。 61团现有的团部构架，是从混血军团里抽调的，之下总共就一个整建制营，少量散兵暂时划为团直属管理，301营营长才是官职最高的魔族。 …. 丹聂拉也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王，心情有些复杂。 他的种群是中级恶魔，或者直接称恶魔，在魔界是个下限不低，上限很高的族群。出身对个体成长的影响很大，丹聂拉有着比一般中级魔族更强的魔族认同感。最后选择了归顺，主要是一直坐牢又没有个期限，实在是顶不住。 从军方的牢房里出来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凤凰王国和故事书里的国家有多大差异。 随着61团建设、训练推进和任务执行，301营的小伙伴们能很轻松的得出一个结论——如果领主不亲自出征，靠着手下很难对这个不大的王国造成太大危害。 转为魔族军 团的小伙伴们不知道高层在搞什么，但他们明白，只要凤凰王国不灭，他们的投靠行为就永远不会被魔界清算。 丹聂拉稍稍有些不同，他的族群里出过几个高等魔族，并且大多仍然与族群保持着联系和照顾关系。他知道，大君发话了，领主现阶段根本来不了流放地，很可能整个战争期间都不能来！ 凤凰王国会作为一颗顽固的钉子，一直挡着魔族入侵流放地主要人口区。 而这个王国，是眼前的王在很短的时间里建立起来的。他也许是流放地真正的救世主，但似乎没有选对时机，这个王国最终大概也会和故事书里的大部分流放地国家一样，被战争的余波踏平吧。 「丹聂拉营长。」 「在！」 「不用这么紧绷，坐，我们聊聊。」 丹聂拉看了一眼王身边的后，两人是同族，这个王国里仅有的两个头上没角的夜族。可惜他的实力看不出两人深浅，也不敢在这里动用探测法术。 唉，他现在都不是魔界的人了，刺杀的事情也与他无关，坐吧。 「12团的现场还原图你看到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魔界既然撮合出来一种看起来更适合空战的组合，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打一场？」 「？？？」 丹聂拉黑红色的眼睛睁大了些，这问题实在没想到。 中级魔族的生存法则之一：不要揣测大人物的心思。 自61团拿到图，已经有好几天了，丹聂拉还真没有仔细想过「空战组合为什么出现」、「要对付谁」的问题，这明显不是他这个层级该考虑的。 现在被王提醒，才意识到魔族并没有其他敌人需要增强空战能力来对抗，哪怕是比会飞的法术人员数量，魔族也占着绝对优势。 只有拔掉凤凰王国这颗奇特的顽固钉子，才需要动用特殊的空中力量，来应对人力难以追逐的高速空战模式。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huanyuan】 但「为什么不来」的问题，他还是觉得自己缺乏资格：「陛下，营里的人认为这种大规模的中级魔族配合，有领主的意志在推动，而我在魔界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中级魔族，和领主隔着太多层，实在不敢瞎猜。」 「没关系，猜一猜又不记过处分，魔界领主也管不到这里来。」王齐主要想见识下魔族对战争的视角，这种事情做起研究挺麻烦，面对面交流则很快。 魔界领主管不着这里，那是大君不许。 他想反驳，但没说出口，还是回到话题，试着猜测：「我猜测是领主看不上流放地上的一点资源，如无必要，不会专门启动对付流放地的军事行动。」 「噢？领主胃口这么大吗？」 在王齐看来，流放地的资源情况还是可以的。 以纯农奴制为基础，凤凰城建立之前，该点以南地区可预估的总人口量就有六千万以上，实际以农奴制的人身依附关系推测，人口只会更多。 如此低级的生产关系维持六千万以上的人口，本身就说明了基础资源并不贵乏，而浮岛化之后，还带来了立面矿产资源的开采可能。 领主居然看不上？还只是个领主。 酒杯中的胖子 518 恶魔营长 意识到两者间的理解有一定差距，丹聂拉解释道： “魔界的领主和流放地的概念不太一样，辖地内一般少说也有数十个中级魔族部族，一个部族的领地和我们的市级辖区差不多，还有更多的低级魔族栖息地。从领地范围看更接近国王的概念，只是上头还有个更高级的众王之王。” “那么领主参与战争是为了给全体谋福利吗？” 丹聂拉愣了一下摇头：“不，肯定不是。” “所以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流放地的资源？” “这……据说流放地每次三界战争都被打烂，相关的魔法资源会被搬空，所以在魔族眼里，流放地的魔法资源储量，肯定无法和主世界相提并论，黄金也是。” “魔法资源和黄金？恩。” 这倒是能解释。 其实如果不计算凤凰王国带来的人工宝石的发展，流放地原本的魔法资源的确十分稀缺，很多五环、六环的法师，也主要使用一次性的消耗型魔法道具，这些道具大多数都只能承受四环以下的法术预置。 黄金方面，在翁吉、法特尔相继改用纸币后，凤凰银行做了一次总体黄金调查。 这个调查十分不全面，毕竟很多大户的私库里不可能去清点，主要是统计境外非凤凰币交易体系里的金币流通量。 过程很麻烦，只讲结论，估算现存流通金币的总黄金含量，约为60吨，既换算为法特尔金币共2000万枚。 这只是流通币，还有黄金收藏、私库的祖传死钱、国库黄金等等，总合计黄金应该在500吨以上。 然后是凤凰银行总库存，其中约40吨来自地下城区封闭之前的开采冶炼所得，计约55吨为兑换不出去的外币熔炼所得，以及约12吨的金币含金，这一份也已经准备融了。 误差肯定很大，估计流放地黄金总存量，在600至1000吨之间，甚至可能更多。 不过这些黄金都是流放地的存量，要通过战争完成掠夺，能得到的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实际除非魔族进行全面地址勘探和挖掘，不然大部分黄金最后都会以埋藏方式留在流放地。 考虑战争所得会被层层剥掉，就算把流放地洗了，最后到魔界领主手里的应该也就数十吨。 但也够多了，黄金，十吨做单位啊。 王齐上辈子的世界，黄金的来源很长一段时间被认为是中子星爆炸产生。 到他穿越到废土前，有一个新的观测结论，这东西实际是星体爆炸产生的引力波，诱变本地物质产生的。 总之也离不开恒星爆炸。 本地的炼金师也不能平白造黄金，其稀缺性仍然是普遍的，具有实际价值的。 10吨黄金，按凤凰王国的现行物价体系，能买六万吨粗钢……好像也不多，但几十吨黄金，确实算富可敌国的财富了。 这么看，流放地的资源好像是不怎么样，难怪魔族每次都直奔世界门去。 “主世界资源很丰富吗？” 丹聂拉回应：“回陛下，我没去过，不过族里的长辈说，主世界上一回差点被魔族全面打跨，已经是上千年前的事情，而且主世界据说比流放地大很多很多。” “原来如此。” 主世界似乎没有被全面洗劫过，所以魔法道具和黄金的存量更大……虽然这个因果关系存疑，不过从魔族的行动方向看，应该是真的。 王齐看一眼李想。 她盯着丹聂拉的坐姿，看似防备，不过王齐知道，这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恶魔有着一副在室内非常不便的身姿。 丹聂拉身后的翅膀收拢时，以人形站姿为例，其人形身高米，翅膀最高点，既鸟类的腕骨处，高度为2.3米，翅尖既指骨末梢在膝关节下方。 另外恶魔有尾巴，不过这一点不是问题，利刃有一条更粗的尾巴，所以会议室里有一部分椅子是专门为有尾巴的身形配置的，靠背下方不是“口”型的洞，而是“k”型支撑结构，便于落座时从右侧把尾巴摆进去……习惯左侧的要适应。 丹聂拉坐下时，他的翅膀无意识的稍作展开避开椅背，占地大约四平米，才勉强没让翅尖碰到地面。 或许宫殿里应该备些可以调节高度的凳子比较好？ 他很快回过神，继续向恶魔提问： “我听说恶魔能做一些灵魂层面的交易，是真的吗？” 丹聂拉有些意外王居然知道这种事，谨慎的回答：“祖上是有这种说法，不过交易的目标并不是灵魂，灵魂对恶魔没有价值，有价值的是魔力充沛的灵体和魔力通道。” 又听到一个新词：“魔力通道？” “五环或六环的法师，其中有一部分会构建魔力通道，是一种魔力扩展手段，有着比正常的魔力核心更快的魔力补充速度。使用神术的人，则必定有这种通道才能获得神力，这种通道的另一端，往往都是神殿。” “魔力通道有没有可能直接从神明处获得神力？” “这……属下不知道，也许教皇和圣女能做到吧。” 王齐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答案如何不是很在意，反正索拉里斯是没有“神力”白给的。 “交易是怎么开始和完成的呢？能远距离夺取恶魔所需的交易品吗？” “据说是依赖地狱之主的力量实现的，地狱之主相当于管理着好几个魔君的存在，自身已经和神明是同等级了。” 这个容易理解，就是地狱之主给了个平台呗。 类似的平台王齐也有，其实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激活索拉里斯的寄核体变异诱导功能，也就是魔临日，进行大范围的催发变异，类似李想的老家所看到的那样。 只是那个变异方向很奇怪，是向着动植物一体化发展的，王齐觉得掉san有点接受不了，而且从战略角度看，属于对敌我无差别攻击，不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王齐沉默了一会，问了个关系到丹聂拉自身的问题：“你认为自己和301营的士兵们，要晋升为高级法术职业，缺的是什么？” “……其实没什么缺的，以现有的条件，给我们时间就可以了。” 王齐自然不是想着给301营开挂，不像幽灵研究员横竖就那么几个，而且幽灵的特质导致他们对物理世界的干涉靠着魔法也要打折扣。 301营毕竟是全员都会用法术的魔族营，这要是开了挂，万一生了反骨，后续真的很难弄，李想和奥黛丽将军接到消息赶到现场也要时间，而反叛方不会就地等死。 这里主要讨论的是进修资源问题。 自从魔法学院第一批毕业生中的一部分入伍，利刃和夜族军团有了自家法师，军队就展开了正式的魔法人员待遇改制。 不过也改的不多，原本从民间招募的法师，可以填表申请人造宝石，现在变成定额配给加申请。 比如眼前的301营营长，按流放地的定级方式定为4环，每月能获得的人造宝石半公斤，另外有做实验之类的需要，就打表报告项目、地点、时间、申请量，这部分就不白给，之后要上交试验记录的抄本，并且要与原本核对才能销账。 人造宝石技术现在已经在境内开放了上一代工艺，不过个人想要直接买却仍然不容易，从工厂的角度出发，优先生产大客户订单理所当然。而且官方要求生产企业上交销售对象的详细信息的备份，这方面个人订单会增加工厂的负担，就更不爱接待了，只能排队等淡季……问题刚开放外销的好东西，哪来的淡季。 待遇改制只有一个新增的部分，在军队里复刻了一套宫殿收藏的魔法知识，仅未包含卡洛琳-拉瓦公式开辟的这条新支线，几乎囊括了王国至今为止搜集到的9成魔法知识。 这部分知识库的开放，对全军团一视同仁，魔族也不例外。 “够用就好，希望下次你们直接面对魔族大军的时候，不要立刻变成敌人。”送客前，王齐叮嘱了一句。 “不敢！” 属性点慈善家 519 长桥 送走301营营长，王齐和李想稍微唠嗑：「看出啥来了吗？」 李想摇头：「太奇怪了，和你说的演化论完全不挨着啊。」 她说的自然时恶魔的体型体态。 演化论的真假没必要做太多解释，它有没有在本地起作用，很容易通过观察两个地区的虫子得出结果。 这一点勘探队做了很多工作，或者说随着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勘探脚步，勘探队本部已经快要成为昆虫和矿石博物馆，在那里就能体验到自然演化的力量。 至于为什么搜集昆虫的答桉也很简单，因为它们成群的时候，能够很轻松的展示出一个地区富集什么样的矿物，比如在没有铜的地区，就不会有前翅出现表面铜富集的鞘翅目甲虫。甚至参考一个地区的昆虫平均毒性，可以判断出周边其天敌族群的大致体型。 王齐也点头：「很可能他们并不是自然诞生的物种，就像夜族和利刃一样，或许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老故事吧。」 「难道不会向方便的方向演化吗？」 「也许魔界有刚好合适的生态位吧，也可能是整体数量太多演化的慢吧。」 自然演化讲究用进废退，有用的才会留下来，没用的肢体和器官会越发萎缩。比如作为一只虫子一年都飞不了几次，翅膀就会逐渐变做求偶发声为主要功能，如果地区环境噪音大，求偶都没戏，干脆就把发育翅膀的营养省下来，还能多生几十上百枚卵。 不过放到有智力的恶魔身上，当其族群能保持一定规模，本身就可以主观的抵抗演化。 这里的重点是审美，假设恶魔族群里翅膀以大为美，头上双角以直为帅，那么不长这样的，求偶成功获得繁衍机会的可能就会降低，即使中途出现一些不太一样的混血，主体族群的样貌变化也不会太大。 简单唠了唠恶魔的体型问题，王齐和李想隔天就离开宫殿，又跑去水库区视察。 家里还有很多事，但自从种下巨构神树，王齐也有意的放一部分权力给各部门和行政总管来雯。 其中主要两个点，其一是王齐答应李想升到五环后陪她到处逛逛。 不出国就不叫逛，出国的话时间就不一定了。 流放地这个农奴制普遍存在的地区，王齐没什么好感，最好是有机会窜到主世界看看，也了解一下接下来自家到底要面对什么。 魔界则不考虑……长得也不像魔族啊。 放权的另一个原因，则是王国发展到现在，已经很难有什么会影响到整体战略部署的短期突破，那些动辄开发测试周期就是五年十年的东西，随时抽空看以看就行，天天盯着也不会更快。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总之这一段以来，王齐主要就盯着巨构、军队两个，研究院和蓝天重工都只是军事装备体系里捎带上的。 再次来到水库，这次白小角不用在岸边等了，直接上木桥前往中心岛。 现在水库湖面距离预定高度还有十米出头，城市的部分还没办法展开，不过桥本身的结构、高度就和基本面不一样，只算面积也不大，可以先起。 桥依托当时人工打桩的部分和几个定位岛进行生长，跨度太大的部分，则从水下发育额外的桩基补齐。 这座转两个几个小弯绕到中心岛的双向四车道桥，计算其水面部分总重量接近50万吨，数字排除掉六成的水，剩下的对于整个巨构的营养搜集能力而言还不算什么。 巨构的发育，营养是一切的根源，而上百平方公里的规划，完全依 赖人力运输物资也不现实，更多的还是靠着水库区的微生物们。 准备阶段，巨构的主要任务，是以自身的功能逐渐覆盖替代掉微生物职能，减少一道消化再利用的损失。 所以现在在桥上，就能看到湖面上泛着一串串绿色，这些器官浮在水面之上，负责吸收光能和二氧化碳合成基本资源，输送给遍布湖底的根基网络。 李想突然吐槽：「我之前就想说了，这桥要加固啊。」 王齐回头看了眼，白小角的爪尖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小坑，倒是没有被肉垫压坏。 「资源不够，加固的事情还要缓一缓。」 王齐把桥体承载分成「承重能力」、「路面抗压」两个层面解决，这样会比较容易发育。 这段时间以来，全境各厂各矿，用不到的矿渣都会被尽量送到水库区填埋，新佩特斯更是直接把品质不高的金红石堆在湖边。 可惜整体上人力、机械力量还是有些不足，全境搜集这些东西，一个月也就能增加个三、四万吨的量，而且其中近半的物质都用不到。 比如劣质金红石里混合的石英和二氧化钛本身的氧元素，都是额外重量，巨构需要的只有其中的钛、铁、碳。之前在王庭树上开发了硅细胞壁，也能用到一些硅，不过它身为石英的主成分，几乎占掉整个漆黑之地板块表面层的三成重量，水库区下方的陆基管够。 可也没办法专门为巨构建个厂来提炼这些东西，不说人不够，光提取那么多类型的单质都是巨大工程。 另外巨构也不是所有单质都能用的，一些容易氧化的还好，有些单质要和浓硝酸、王水才有反应的，就很难在树里面实现，至少现阶段不行。王齐现在也会一些魔法，可以试着用魔术阵来转化，但从收益上看还不如生物化学手段。 之前的十一个月里，有一半时间是在做基础工作和优化运输，也就是说至今为止，金属料的投料总量，只算单质也不过十万吨级。 而强化一座总长度几乎十公里的长桥，这些原料投进去可能也就刚刚够。 受限于资源来源，能省还是要省。 这座桥之后会经过活体控水、部分硅质化之后，达到一定的承载量级，再在上面铺沥青路面。 现在也不是不能用，已经有特殊订制的重卡在跑。 现有的桥体，允许单拱上停放有两辆满载重卡。 单辆重卡的重量，计车头9.2吨，挂车底盘8.1吨，货箱总重23.1吨，燃油、人员等额外重量不大于1吨。该重量比正常出厂的重卡多出一组轮子，部分不能加轮子的比如前轮也有加宽，控制好胎压就能有效降低桥面承受的压强。缺陷是这种加轮胎的重卡不能跑其他路，耗油比一般车明显高出一大截，受多出来的轮胎摩擦力影响，速度上限也低很多。 因为后期还要变化，这种特制重卡也就采购了几辆，部分运输工作雇佣民用的中型卡车运输，就是之前民企采购汽车厂四缸发动机开发出来的车，载重量3吨上下。 免费阅读. 520 非自然选择 在长桥上移动约五公里，抵达巨构边检站，也就是之前在湖区种下的小树里最靠外的一颗。 向湖心运输的物资要在这里接受检查，驻扎人员为51团常驻编。 51团是预备役，不过预备役并不是常年空置的，其团部是个常设编制，各营也有大概一个排的人员做些相关管理工作，以便于预备役训练时能随时组成可以参战的团队。 这里就相当于51团的新团部，过几年还要往外挪一点，把地方让给交通警。 小树的规模不大，经过这么长时间，中间调整了两次，已经是完全体。 完全体形态下，从小岛地表算起到树梢，它的总高度为80米，其中上面25米都属于植物功能的树冠层不用理会，向下有五层办公、居住空间，继续下去是分为上、中、下层的三段出口。 其中上层对接白小角走过的长桥；中层则是巨构城市的地面标准高度，但现在从树里面出来，只有一个小台子。上层和中层的距离大概是三层楼的高度，也就是说长桥在未来的城市里，是高架状态。 下层则是水面巡检出入，它的出入口和地表比较近，只有六米多一点，小码头已经设好只等水面到位。 真用起来下层是比较压抑的，从水面到基本地面的底部，只有三米出头的空间，未来加上管道之后，船稍微大点或者长到利刃成年体的高度就可能碰到头，高度小也是为了能方便的做一些城市底部的管道检修工作，至少不用悬吊着做事。 除了基本功能，它还有个定高点，位于小码头下方约两米处，长了很多瘤子，围着小岛都有。 这是对接巨构城市基本浮力结构的，位置在标准水面高度的水下1.6米处，也就是说巨构城市下绝大多数水域，水深不会超过1.6米，后续会留有一些开放式湖区，也会与这些浅水区做分隔。 其实还可以做浅一点，湖面小船，有个四五十厘米水深都足够了，浮力结构设到水下1.6米，还是考虑到气象异常带来的一些问题。毕竟水满之后，人工冰川的面积就会变得十分小，如果大气水分降得太厉害，可能维持不住湖面高度。 经过边检，继续走长桥，再过两个检查站，抵达巨构神树本体所在的中心岛。 驻扎人员轮换了，变成6营4连和7777营3连。 生活条件也好了很多，因为神树提供了一点基本居住功能。 神树的主要结构都在水里和环湖线上，本体大小甚至还不如边检的小树，而且是个秃子，没有树冠。 神树本体呈现黑色，仔细看它其实也有叶子，只不过是黑色针叶，分布并不密集。 黑色是一种反演化的颜色，王齐故意的。 植物不喜什么波段的能量，就反射那种波段的光，当然这个喜欢与否根据光合作用器官模式决定。 神树是非自然生物，在急缺物资的情况下当然要用一些非常手段，其本体的黑色就是一项实验。 王齐和驻守部队打过招呼，带着白小角、李想到地下层，用大书调阅神树的数据。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神树本身没有这个功能，是王齐弄出来的，和造凤凰币以及银行读卡机一样，挺麻烦，实现的功能很简单。 它可以统计营养储备囊的重量增加了多少。 营养储备囊，是神树水下根系生长出来的资源储存器，等待指令提供给快速发育的基础。 神树主体有专门对应的营养储备囊，和其他不在一起计算，它的重量检查功能也只 能支持这么几个东西。 根据反馈信息，在本体大小没有变化，只改变了颜色的情况下，其对应储备囊的重量，较上一个周期额外增加了3%。 这个增量实在是小，甚至可以当作误差忽略掉，都怪王齐，因为他也搞不清让植物利用全光谱系能量，需要一些什么样子的化学反应，中间又需要合成什么分子。 不过有办法，寄核体最厉害的能力就是诱导变异，既然确认了黑色确实能够获得更多能量来合成物资，那就可以启动寄核体能力，让它在限制条件下进行一定的小范围诱变。 限制条件比较多：不能改变颜色、自体温度不能过高、不能让墙面出现血管跳动之类的情况、生长可控性不能降低、不要长腿游走了。 这些设定都是寄核体方面的设定，和植物本身没有关系。 寄核体是一段只有一千片不到的类rna分子，还不如大部分病毒，它本身是不可更改的。只是「共同意志」可以决定每个片段用来表达什么样的信息，甚至可以在不同的两个寄核体之间选择不一样的表达，通过这样的组合，最后能表达出十分复杂的东西，比如「组合成平滑肌」大概只要一百多个寄核体，每个贡献1个片段就能做到。 寄核体这种东西，小到在一个细胞核里就能容纳几乎上万份，上限非常非常离谱。 这样本期的调试就做完了，下个周期再看看效果。 完事骑着白小角到水库边躺着，这时候岛上已经没有当初来时那种腐殖质特有的异味，湖水也足够平静，很舒服。 「我们要是没有来这里，是不是每天就这样躺着，然后找东西吃？」李想问。 王齐想了想，点头：「大概吧。」 只有一两个人，或者个把村落的力量，想折腾什么东西是不太可能的，大概率就是混吃等死的状态。 「你喜欢现在吗？」 「不喜欢，可有成就感。你呢？」 「不知道，我喜欢你，有你的地方我就很舒适。」 管理一个国家级势力，哪怕再小，也要操心上到军事下到民众吃喝拉撒，服务的又不是父老乡亲，若喜欢就违心了。 话说回来，他现在还有巨构能玩，由于丢掉了职业的包袱，设计作为他的心头好反而能提供更大的乐趣，足以调整心态。另外能给很多人带来跨越时代的生活品质提高，有能力让更多人多活一段时间，甚至可能改变世界线，这种成就感也不是小团队队长能体会到的。 李想就比较简单，有一个毫无安全感的童年，之后习惯了两人一起，就没有其他了。 在湖边草地上稍作休息，回到凤凰城，又开始操心。 521 平民化生产力 这次是给境外操心，与已经放权的部分没有关系。 王国已经陆续向外开放了飞机、人造宝石、魔力吸附装置，以及前段时间展销会推出的一些次一级产业及设备。 但受限于王国自身的生产能力、运力以及境外贵金属货币存量降低，这种生产力输出的效率并不算高。 找来相关的境外发展报告汇总看看。 这些东西都是由涉外企业提供的，没有强制任务，但可以抵税，而且对企业发展本身也有一定益处。 从报告汇总里甄别，能发现即使在距离庞勋不到三百公里的范围内，也就是两个浮岛的距离，原有的生产力推广行动，也只惠及了极少数人。 以现在外交重点攻关的地区普拉提为例。 普拉提的位置在庞勋板块的正东，是该浮岛上规模最大的城市，其城市名意为“平坦”，在浮岛化之后，仍然有一条流量不算小的露娜河支流流过，原本的露娜河床也在此保留了一个较大的湖区。 普拉提有着优秀的大城市基础条件，并且水利因素也在浮岛化之后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周边人群，其人口规模很大概率实际已经突破50万。 从战略层出发，普拉提浮岛也是保护庞勋板块的重要屏障。庞勋倒是不那么危险，不过泥潭城地区仍然属于境外，而且作为已经有一定规模化低标准生产经验的产油区，影响范围甚至比王国自身还大。 要发挥屏障的力量，而不是被魔族一冲就垮，就需要普拉提更强大，强大到即使整个浮岛其他地区被推平，也能作为一颗钉子咬着敌人的屁股打。 受此前展销会推广影响，普拉提也在最近建立了自己的纺织业，初期的总雇员人数勉强过千，其中一大半雇员都并非平民，多为关系户和原设灰产人员。 算他是因为产业发展之初，不敢铺得太大，不过产品销售方面就有些违背生产力推广的初衷了。 该纺织厂生产的布料，对当地销售价格比市面上流通的手工布还略贵一点，也就是说民众并没有因生产力提高而获得更廉价的布料。 当然事情总有两面性，该纺织厂对其他板块销售的布料，发货价确实要比手工布料价格低一大截。但这并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而是正在发展纺织的不止他一家，有跨浮岛交易能力的不是人精就是强大的法师，贵了没人要。 时间线放长，布料早晚都会因纺织商相互竞争而跌价，但对于王齐而言、对魔族来说都太慢了。 必须在更短的时间里，把生产力整体拔高一节，以产生更大的军事、建筑业人口比例，才有机会在魔族做出更多更大范围的行动前，达到强化军事能力的目的。 ……直接买到枪，倒也算强化了，只是太狭隘，面对魔族军队的数量、质量，都很难进行长期作战。 如同王国自身，王国能撑起超过总人口量20%的军、公、教、警，其根源就是生产力。没有足够强的生产力，把人员从刨食吃的重复日常中解救出来，一百万人口基数也撑不住两万军队频繁行动……神树开挂产糖也是重点，不过也可以归类到生产力上。 普拉提要面对的情况是它周边现在就有一些零散的小恶魔筑巢，虽然有一些志愿的职业者去清理，但更东面更是已经溃烂过半，整个维护体系非常脆弱，其东部浮岛随时可能转化成类似北部区的魔族高密集区。 向好的方面考虑，至少他们不用面对一个不断涌出魔族的稳定世界通道，除非北部区有大行动，当地魔族的数量也不会发生特别突然的变化。 王齐却不喜欢看敌人眼色决定是否活命，所以要主动加速生产力进步。 他想到的方式，是很早很早以前就考虑过，却没有造的东西。 木煤气发动机和锅驼机。 这个东西最早时，在铁路刚开始建设，还在用手摇车时就考虑过。后来生产过一段的蒸气汽车，也就是锅驼机。 他打算把这两个免费白送，全面替代畜力。 畜力不弱，流放地更是有些特殊品种的畜力，能连续很多天不吃。 可不吃也只是延迟了需求，牲口仍然需要人员照料，割草、清理等工作马虎不得。 而车辆就不一样，哪怕是木煤气发动机，达到10到20马力问题还是不大的，该牵引力本身就已经抛开非魔兽型畜力，续航力牲口更是拍马都赶不上，只是可靠性会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木煤气发动机没有弄过，不过这玩意太简单了，本身就是一个fà国人在前工业时代捣鼓出来的，王国柴油机都生产和开发了好多个版本的实力，回过头弄这东西，工程员都要不了三个。 它由内燃机和木煤气装置两个部分组成。 内燃机形式类似于烧天然气的内燃机，以木煤气能够提供的动力，用境外山寨的单缸或双缸发动机调整一下就行，木煤气引爆带来的气压变化较小，主要调整各种力学相关。 木煤气装置甚至不需要做，随发动机陪说明书，让当体铁匠自己打就行。具体是一个烧柴的大燃烧桶，旁边挂一水箱，通过喷水产生比正常不完全燃烧更大比例的一氧化碳，经过过滤器，通常也是水箱过滤，之后通入内燃机。 其优势是燃料是木柴，完全不需要依赖现有的成品油空运体系，这极大的保障了使用成本可以普及开。 另外它的内燃机不需要考虑大马力，不占用运力，就算双缸发动机做到30公斤一坨，含包装重量一架次木头人都能送近百台出去，而且全部由内燃机山寨厂当地自有运力负担。 缺点则是在运动的车辆上，产生木煤气的纯度、通量都会有较大波动，内燃机动不动就会熄火。 好在问题足够简单，不需要维修经验，重新烧炉子尝试发动就行。 锅驼机相对而言就比较臃肿，本身就是一台成熟的活塞蒸汽机，一造就是一大坨，更不适合异地生产加空运，不过蒸气机总归门槛要稍微低一点，技巧足够好的铁匠本身也能造出可用的来。 虽然铁匠打出来的锅驼机，可能比木煤气发动机更不靠谱，可毕竟是一种不依赖运力就能在当地替代畜力的办法。 总之，在空运能力增量有限，且成品油空运价格短时间内无法平民化的前提下，木煤气和锅驼机算得上改变世界速度最快的东西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要。 522 铁匠的财路（上） 默里克是普拉提xc区一名普普通通的铁匠，主要业务是修理农具，以及给隔壁马车工坊供应一些铁件。 xc区农户在露娜河断流后有些艰难，但为了活下去，农地开垦面积反而有所增加，让默里克和两名徒弟都有些忙碌。 这天没有大活，修理锄头的工作被交给徒弟两个做，默里克在门外靠着墙嚼草晒太阳放松。 草有名字，就叫普拉提草，嚼草是普拉提人特有的习惯。 这是一种在城市周边类似于野草的存在，微苦回甘，摄入达到一定量具备微弱的镇痛效果，对手足皮损导致的疼痛更有效，干重活的人没事嚼几根，日子会好过一些。 重点还是便宜。 贩卖「野草」是入门工作，都是些半大小子在做，只是最近偶尔有小恶魔出没，也需要几个人保护。曾经有坏人想要包下割草配送的事情，只是这东西实在不甚重要，在本地又特别泛滥，价格根本提不起来。 按最近流行的计量单位算，一公斤普拉提草，也就凤凰币两角钱。 默里克做铁匠已经二十年，手茧已经厚到难以握拳，早就不需要草的镇痛效果，只是留下来的一种习惯，每次买一角钱的，可以顶好几天。 凤凰币是个好东西，很可惜普拉提人并不能享受到凤凰王国的物价。 传说凤凰王国里，铁一公斤一元钱，甚至不是单纯的铁，而是粗钢，食物更加便宜。 默里克作为一名铁匠，在普拉提拿生铁锭的价格要三元，之前更贵，当然真算起来，还是比以前自己炼那些杂毛铁矿石要好得多。 食物更贵，自家加上徒弟、婆娘，两个娃，一天就要吃掉两三元钱，家里劳动力不够多的只能多吃点草了，好在草吃不死人，只是吃多了嘴里发苦。 嚼着草胡思乱想着，默里克突然感觉巷子里气氛不太对，南边安静了点。 转头看去，有三人在巷子里结伴步行。 这三人穿着不觉奢华，但灰白服装整整齐齐看不到褶子，走路方方正正，一眼就不是干活的。 默里克和大多数小经营者一样担心挡了大人物的路惹麻烦，一手抄起小凳起身回屋……说实在的，铁匠铺里的热浪，即使干了二十年也习惯不了。 似乎运气不太好，三个大任务直接停在铁匠铺门前。 「铁匠是哪位，做点东西。」找铁匠的都不踏进门，太热。 默里克感觉自己有点倒霉催的，硬着头皮上前接待，希望不是做特别离谱的东西：「我是，请问您几位要打什么？」 来人中的一个，提起手里的小箱子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份有几页纸的东西。 默里克虽然长期在巷子里不出去，可这纸实在太醒目，白而光洁，不是手工做的，凤凰王国的白纸，三位如果不是那边的人，用这纸可是有些奢侈了。 「米尺你这有吧，图上有标注尺寸，你看看照着做出来要多少钱。」 米尺是凤凰王国往外推的标准度量之一，只要用过他们家东西就避不开这玩意，连碗的包装上都会写明口径尺寸，甚至本地也有专门做各种米尺的人。 铁匠的工作环境比较特殊，手工制作的软尺、木尺都不太好用，只能买进口来的钢卷尺，特别贵，一卷五米的就要三十，好也是真的好，可以直接用来量通红的铁件。 「有的有的。」默里克把围裙里子翻出来擦擦手，接过纸看起来。 虽然擦过，手还是在纸上留下印子，好在脸皮粗糙看不出来。 里面的东西他不认识，不过标记的足够清楚，需要做很多管子和几个铁盒子。 管子这种东西铁匠不太愿意碰，工艺难度较 大，铁板弯卷锻接，做不好接缝很容易漏水。可话说回来，工艺难度大也意味着能喊一个利润更高的价格，老铁匠还是愿意为了这些钱动动手的。 研究了一阵，心里有点数，让三位等等，自己到后面掰着手指算账。 面对大人物，随意报价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另外对方如果不动强，自己也总要赚些。 默里克没正经学习过数学，全靠着铁匠传承和做生意积累，能算些账，折腾了好一阵才回到门口给出答复：「您给凤凰币的话，做出来要650，大概要等8天。」 材料和燃料成本约莫不到四百，这个报价仍然保留了一定的压价空间。 可对方似乎也没在乎这一两百的「小钱」，直接点头，另外一人拿出木钱，数了二十个塞过来： 「200订金，图纸你拿着，十天后我们再来。」 「诶诶，一定给您做的漂漂亮亮的！」默里克以为是祸事，结果居然是天降横财。 按现在的报价算，他带着俩徒弟做出来，能赚个二百六七，以往靠着打农具，一个月也没挣这么多啊。 送走三位财神，又把小凳提出来到门外看图纸，还没研究明白，突然旁边有人搭话：「默里克大叔，你也接了这玩意？报价多少？」 抬头一看，是两条巷子外的同行，另一家铁匠铺里铁匠的儿子。 没急着答，反问：「你们呢？」 「720。」铁匠儿子倒是不瞒着，爽快得很。 「啧！」亏了啊，默里克嘴角拉下去，「650。」 本以为铁匠儿子会得意起来，但并没有，透露了一个奇特消息：「他们好像所有铁匠都找，我打听到最高的报价是1100，也给订金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啊？」默里克惊了，问，「哪个王八蛋报这么高的价？」 「还能是谁，勒费尔家呗。」 勒费尔是xc区传承最久的铁匠家族，据说迁到普拉提城之前就已经传承了好几代了，打铁水平相当精湛，生意主要是给xc区某些家伙打造武器，报价自然也不是他们这些修农具的能比。 「那我报650不是亏大了？」 铁匠儿子摇头：「不知道，其实大家收到的钱都是200。」 既然对方打听了不少消息，默里克也拉下老脸多问了一句：「图上是啥东西？」 「上面有写着呢，叫锅驼机，可以替代牲口拉车。」 「你小子啥时候认字的？而且这上面是凤凰语吧。」秦语在外面大家都习惯称凤凰语，更直观些。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滚吧滚吧。」心情不太好，赶紧把小子打发走。 琢磨了一阵，还是没想明白对方的用意，价也报了总不能反悔，先做起来看看是啥名堂吧。 523 铁匠的财路（下） 默里克带着徒弟们开始打造什么锅驼机，日子一天天过去，又听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消息。 大概是接到一样订单的铁匠太多，很多铁匠都派了自己的孩子、学徒到处打听情况，有认识的路过这里就会聊几句。 默里克对这些东西搞不明白，只知道后面有真正的大人物在推动。 直接下订单的是来自凤凰王国的中介公司，就是当天送钱的那几个，似乎有几队人。 事情却还涉及到本地的其他几方，出面的人里最大牌的是普拉提领主的小老婆，要求各经营铁锭生意的商户维持铁锭价格，本地平日里收保护费的也不知被谁打了招呼，这几天也没有来打订金的主意。 除了铁价，其他的东西其实都和铁匠们没有关系。 区能买到的铁锭有两种，凤凰钢铁黑水厂的粗钢锭，以及普拉提隔壁朵来的生铁锭。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yua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普拉提自身位于露娜河的河道南岸，朵来则在北面，距离北岸还有十几里地，也是本地铁匠传统的铁矿石来源地。 朵来转型成销售铁锭，是浮岛化之前受到凤凰钢铁的挤压被迫选择的，由于技术、成本控制都不如人家，逐渐走到要做鸟兽散的程度，结果又被浮岛化给救回来了。 只是这种改变对默里克等底层铁匠完全没影响，因为他一直都是用的朵来生铁。 即使在浮岛化之前，凤凰钢铁外销的粗钢也很少，更多的是成品钢卷、钢线等，少量粗钢也被一些高级铁匠拿完了，根本没办法往下面流。 浮岛化之后，据说是成品钢难以空运，粗钢的供应反而多了一点，但中间转了几次手，到默里克能接触到的销售人，一公斤已经要五元。 对传统铁匠来说，三元的生铁和五元的粗钢，实际差异不大，只是生铁用起来要多捶打几遍，让它不那么脆。 默里克有时甚至会买些更便宜的生铁，这种主要是朵来人自己直接对各铁匠铺推销的。不过量很少，一旦多了必然会被地头蛇盯上，很容易起冲突。 总之没用过粗钢，也就不觉得那东西会更方便，还是便宜点好，多卖点力气也能达到差不多的品质。 很快到了验货的日子，流程却是默里克没有想到的。 还是那些走路方方正正的家伙，带着几个似乎是本地人的，直接付款后，把东西弄到门外一阵倒腾，直接叫卖起来！ 默里克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锅驼机怎么工作。 铁匠铺里只打铁，如果没有额外要求，并不会管木制件之类的，他们修铲子卖锄头也不带木柄。 几个人给锅驼机里一个活塞加了两个不知道啥料子，有点像皮子的玩意，然后给整个机子架到轮子上，用带来的皮带串起轮子和锅，开始烧开水，又在后面挂了辆板车。 …. 不怎么灵活，过去小半小时，才吭哧吭哧动起来。 马上又停下，往板车上装东西。 东西都是临时找旁边人家要的，说是帮忙拖走，默里克也出了一些没用的废渣、熬过汤剩下的大骨头什么的。 一阵折腾，又吭哧吭哧动起来，拖着满满当当的板车慢悠悠往巷子外移动，一群小孩追着看，大人也踮着脚望着。 等这玩意空着从巷子外回来，几个家伙已经把它卖价谈妥了，850块！ 默里克十分郁闷，因为中途本来是有转机的，结果自己没把握住。 因为巷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东西是他打的，想买的人直接就想找他买。 可那几个中介却说：「造出来可要8天，而且打好之前你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不如买现成的，还省去凑皮带、板车之类的，尤其活塞上的橡胶圈，那可是要进口的。」 默里克嘴巴哆嗦了一下，还是没敢说下一个一定好，因为这玩意确实挺麻烦的，而且要用的进口的什么橡胶，他也不敢保证能弄到。 要说便宜吗？ 850元凤凰币，或者凤凰币等值物品，已经能买到三百公斤以上的牲口了，大牲口可是农户、贩夫眼里的重劳力，地位可能比老婆还重要。 不过中介的几个能把这个没人见过的东西卖出去，只反复强调了一点：「它只要烧开水就可以动了。」 确实，和需要照料的牲口相比，这优势实在是太大。 牲口不止要吃喝拉撒，也和人一样会有病痛烦恼，若是到了交配的时节更是难伺候。铁家伙就不一样了，至少在锈穿之前，不用管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卖完机子，几个中介就要走，默里克心里着急，舔着脸主动拦了一手：「几位等等！」 「嗯？还有事？」 「您几位这笔能赚多少？」 人非常礼貌：「托您的福，这单价低质优，能赚个120。」 120，算起来还不如默里克的利润，但双方付出完全不一样啊！ 默里克带着俩徒弟，十天里每天都有大半天扑在这东西上，这几位，下单销售，来去加起来没有三小时，利润差不多就有一半！ 当然默里克自认没他们这口才，但少赚一点，整机800……780也能卖掉吧。 「那个，能不能问一下，橡胶圈……」他脸皮还是不够厚，亲手打出机子的他心里清楚，那东西虽看起来不起眼，可没有那东西，整个机子就算能动，也不可能拖一板车零碎走。 「噢，你想买的话，可以去盖尔日货买，你知道在哪吧。」 「啊……知道知道。」因为太意外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盖尔日货是属于地头蛇的产业。 而地头蛇，说的高大上一点，算是区副领主吧。 盖尔社是个有近千号人的团体，区大概六成的面积都归他们管，所有商户都要向他们交保护费。 不过对大家来说，盖尔社的存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他们实力很强，以至于浮岛化之后，领主对该片区的加税力度明显比其他片区小。另外盖尔社反对使用强效药物替代嚼草，可能会买卖人动私刑，这也导致本片区街道上很少有致幻剂吃多了的行尸走肉。 盖尔社除保护费之外的主要收入，就来自分布在片区里的十来家盖尔日货……默里克平时用的生铁就是从这里购入的，另外还会经营一点满足成年人开车需求的生意。 送走几位中介，默里克丢下铺面，直接到最近的盖尔日货，来的同行已经有几个了。 铺里正在玩桌游的两人中有个一抬头，认出他来，往旁边一指：「橡胶圈在五号台。」 「哦哦！」 橡胶圈很贵，但没有贵出心理预期，15元一个，摆在盘子里的大小还不如手腕粗呢，比银都贵。 两个橡胶圈30，板车……不要，让买家自己折腾，木轮子一对大的加个小的不超过22……改成包铁报价50还能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按650基本报价，超过730每多一元都是白赚的！ 酒杯中的胖子 524 相关利益 默里克这种程度的屁民并不清楚，锅驼机的全面铺开，在整个普拉提地区掀起了多大的浪。 锅驼机是具备牵引力的机械，正经车企生产出来的上限甚至堪比大型魔兽，少数几辆还好说，多了会直接动摇大牲口产业，受损失最严重的就是领主及各区的牲口商、大地主。 可在整个锅驼机的订单普及过程中，几方并未发声，甚至领主的小老婆还是帮着外人一方的，这其中涉及到利益交换。 首先是领主。 凤凰王国对普拉提地区的经营，是在浮岛化之后才开始特殊照顾，能拿出来抵消领主损失的固定资产并不多，真称得上有价值的也只有机场的份子，不过机场的份子本来也是领主占大头，再让就没了。 所以那边给的方案是直接白送两架木头人飞机，这东西在现在那可是真正的印钱机器，单价也着实不便宜，送给领主个人，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牲口商和地主就没那么大的面子了，从领主自身出发，也不允许城中有太多势力拥有自己的空中运输能力，因为会打破现有的空运定价体系。 应对牲口商，凤凰王国则给与了发动机的价格减免优惠，这特么的也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凤凰王国自从启动外向贸易以来，向来卖东西都是说一不二，因为东西太好，抢的人太多，往往都是只涨不跌，尤其是一些被采购去矿区使用的六缸柴油机，更是用了几年还能以原价卖出。 只有通过行政渠道的特殊指令，才有可能出现低于初始定价的东西，反正普拉提地区的人此前是没享受过。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现阶段凤凰王国对普拉提地区输出的发动机，主要型号是单、双、四、六缸体的机子，其中后两个都没有其他地区的替代品，尤其六缸的极难买，往往需要动用彩虹集团合作矿区的关系才能订购几台。 这一次只经历了很短的谈判，对方就松口，拍板三个月内给普拉提各牲口经营商提供一百台直列六缸柴油机。 虽然普拉提地区没有配套的产业把它配成重卡，可只要功率够大，干什么不是干啊，打井、挖矿、做重型吊装机具都可以用。 另外四缸汽油机，则会由凤凰王国的某轻型车辆厂，与各经营商在本地合作开一家轻型卡车组装厂，同时凤凰王国运到本地的单缸、双缸发动机，也会部分供应该厂生产木煤气车、三轮车、拖拉机等。 当然这档子事，也不能少了领主的一份孝敬，不过不是凤凰王国给的，都是商人们的「孝心」。 这是源源不断的米啊，有意见的自然也闭嘴了。 至于燃油的运输瓶颈那是另外的问题，而且对方也给支招了，实在不行可以本地生产一些高度蒸馏酒精和燃油掺混使用，虽然效果会差一些，但可以有效遏制燃油输出方坐地起价的心思。 地主则相对没那么大的影响力，或许有的地主家里还有几个魔剑士啥的，不过对整个城市重要性太低，他们的牲口保有量最多也就以「百」为单位，在「牲口变肉」的推进过程中，损失也不会太大。 所以对方直接给钱，由领主代发，所有运输型牲口，每头补贴100元凤凰币，至于这个钱最后有多少留在领主口袋里，就要看地主们能不能集中一点力量了。 一通操作下来，相关利益方全闭嘴了，默里克这样和上面没有直接接触机会的亲历者自然就感觉很平静。 其中还有两股势力的相关性也较强，却属于推动者一方。 一股类似于盖亚社这种地头蛇集团，他们 本身不做牲口买卖，没有直接利益，但普及锅驼机之后，民众劳动力会被放大不少，会明显改善区域内民众的收入，也意味着同比例的保护费，能多出很多来。 不然橡胶圈卖15元真能赚几个钱吗？ 橡胶圈本来就是因为这事才有进口的，通过空运，加一道落地税，转到到盖亚社手里就已经8元一个，以铁匠们的能力，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凑出两百台能用的锅驼机，总共才消耗几个橡胶圈，能有几个钱？ 三千凤凰币在屁民看来可能不少，可对于盖亚社这样供着十几个高级法师及同级职业者的社团，这点钱干点啥都不够。 卖15元，实际已经是通过让利的方式尽可能压住铁匠的成本，同样，维持住区域内铁价不涨也是善意。 另一个相关方，则是朵来铁业。 朵来的情况，更像是泥潭城而非黑水。 朵来有铁，但本身不产煤，周边也没有类似黑山那样只有煤的地方。 当然本浮岛还是有煤，只不过稍微远了点，要从南端绕路过河道送到朵来，大概有150公里路，河道也因时不时下雨的原因没有完全干涸，根本没办法直接过来，得过一道积水湖运输。重点是这路也差着时代，并不是给车辆通行的，运输成本高到和空运煤有得一比，甚至不如本地木柴炼焦来的划算。 但木柴炼焦，本身的含焦量就不可能和焦煤相提并论，即使山寨了一些凤凰铁厂的炉子外形，也产不出好钢来。 朵来人并不傻，甚至已经在之前的产业展会上拿到了一些新的炼钢溶剂、熔渣相关技术，只是受限于本地条件，发展的特别难受，相关团体并没有因为新技术和当地的散户作坊拉开差距。 从自身安全角度出发，他们也需要推动钢铁廉价化，以达到更高的全岛武装率，反制魔族对本地区的扩张。 别以为铁甲就没用了，泛滥得比较多得还是小恶魔这种低级货，它们的火球并不代附着持续燃烧的效果，本身的近战能力也不高于半大小子，只是爪子长容易导致伤口溃烂而死，用正面胸甲略微加厚的三毫米全装铁甲对付它们完全够了，如果改钢甲甚至可以更轻。 铁甲价格降低一半，整个浮岛至少可以多出三成以上的巡逻和护卫能力，至少正常的生产生活成本不会升得特别高。 凤凰王国试图全面白送锅驼机图纸，甚至帮着做一波推销，显然就是个好机会。 从收入层讲，传统铁匠的铁需求实际很低，按凤凰王国的度量衡计算，各种农具修复，消耗铁的量都是百克级别，手艺差的也消耗不出两倍，制作农具一公斤铁也会造两三个锄头或铲头。 而锅驼机，按前期沟通人员的讲解来看，如果达不到一定的用铁量，几乎是开炉必破！仅此就能把单个铁匠铺的耗铁量，从原本一天一、两公斤，提高十倍以上。 即使全面铺开之后，也只有手艺足够好的一批铁匠真正需要更多的铁，那也至少能让整个朵来生铁的输出量翻倍。 产量上去了，才会有钱来改进生产能力……这当然也是别人教的。 有钱了，才有可能联合其他城市，对运输线进行一定改良，有望用上本地的煤，一旦有价格可以接受的煤炭接入，朵来立刻就会变成整个浮岛真正的中心。 所以现阶段的重点，就需要这群人帮着打压朵来部分散户坐地起价的现象，保持住整个锅驼机的普及速度。 小小的，由单个铁匠带着学徒打造出来的手工锅驼机，实际上影响着的可不仅仅是铁匠的收入，不夸张的讲，甚至涉及到半个浮岛的顶级力量以及近百万普通人的前途。 凤凰王国的代价呢……在某人眼里看来，几乎为零。 525 所谓成本 王齐现在不管境内的产业人口调整、企业生产技术提高等闲杂事务，但这个他一手捏把出来的王国，哪里疼哪里痒，还是挺清楚的。 王国领地总计两个半浮岛，就算它三个浮岛，能用到多少发动机、多少重卡？ 对了，庞勋地区因为缺乏前置的索道平台，浮岛化之后没办法隔着那么远施工，魔法力量都不行，因此重卡只能在当地组装，借用了当地早前做山寨单缸机的厂商壳子。 三岛含庞勋板块的境外城市人口，总计量不超过一百五十万，真正需要用到、必须用的重卡又能有多少，实际如果不是中心冷却塔暨中心水库综合工程、凤凰城板块和风谷板块环岛铁路带来的各种大规模施工及运输需求，重卡生产早就溢出了。 可即便这两个大工程，也已经进入需求稳定期，每年也仅需要补充数十台重卡、重机用于损耗替代。 从维持技术力积累的角度，不论汽车厂要如何调整劳动力数量，总需要维持一定的生产规模才能做到，在境内需求不可能无限制提高的情况下，新城汽车厂必然逐渐转型为偏向专业发动机生产的厂家，和可空运的外贸线路对接，才能持续进化下去。 单纯输出发动机在境外合作建厂也是必然的方向，王齐只是借着提高境外基本生产力的机会，稍微推了一把。 直列六缸柴油机，是汽车厂真正的核心竞争力。 现阶段如果有必要，汽车厂已经能造出400公斤级出力340千瓦以上的直列六缸，不过他们近期对军队提供的新装甲车，还是使用的更成熟的技术，320公斤级225千瓦机。 340千瓦按735瓦的小匹数算既460马力，这种马力的柴油机，已经具备百吨级车尾平面高速路运输的能力，加上涡轮增压，已经能突破货物吨位100至150吨（不含车辆底盘）的特种运输瓶颈。 实际如果把400公斤的发动机放大到800公斤，现在就能做出更强劲的东西，只是暂时没那个需求，可万一啥时候要复刻主战坦克、自走炮、高机动装甲车之类有越野需求的重型玩意，没有这种技术积累还真不行。 现行军用的225千瓦机，和当年160马力（千瓦大马力）要带履带轻装甲车的东西，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现有的军用装甲车是8轮车，整体重量几乎是当年轻装甲车的两倍，在防护力有质的提升同时，越野能力还上去一大截，已经不需要可拆卸式的后半装甲减重了，一体化车壳又能把整体防护力进一步提高。 【鉴于大环境如此， 只是什么时候需要坦克或自走炮，还要根据战略战术需求再讨论，动力本身已经不是瓶颈。 从这里很容易了解到，虽然同为直列六，其实汽车厂就有着非常多的选择。 对境外许可的发动机，一直是400公斤级180千瓦机，既第二代量产的六缸型号，优点是生产总量大工艺成熟，即使用更差的油料，也能保证足够的可靠性，有利于建立用户口碑。 被人彷制什么的难以避免，不过这东西的门槛比单缸机可高太多了，没有配套工业，想彷制还差着东西。 现阶段，直列六对境外销售的定位，是作为汽车厂的一份生产补充存在，补充境内需求不足的部分。 而这个官营厂所谓的需求，和正常厂家并不一样。 官营厂商受工业部直接行政管理，商业部直接拨款维持，他们所谓的需求是「从生产中发现问题，改进问题，提高技术，顺便保持设备稳定按需调整产能」的需求，并不是需要产量来维持厂子的什么利润点。也是这种特点，才能用比较少的人口维持一个相对较大的 产业链形态，并保持技术竞争力。 至于v4汽油机，王齐从来没把这玩意当回事，毕竟当年他给汽车厂的目标就是柴油机的极限，v4汽油机仅仅是汽车厂试试汽油机咸澹的作品，称不上特点，也算不上核心，单纯赚点票子。 本轮锅驼机和木煤气车推广中，真正承担一定损失的，反而是那些相关的民间车企。 这东西不能细数，数起来境内的车厂真有几个。 风谷汽车厂，主要产品是面包车和轻卡，也就是委托开发拿到v4汽油机的厂家，它自身也得到技术授权直接生产v4机。 黑水轿车厂，这个厂比风谷厂还老，最早是黑水领主的管家折腾出来用蒸汽机也就是早期锅驼机制造老爷车的作坊，后来黑水并入一直也没取缔，规模也没怎么发展，中间做过单缸、双缸的轿车，比风谷汽车厂晚一些拿到了v4机的使用权，开始生产正经且稳当的四门轿车。 最后才是庞勋拖拉机厂，靠着庞勋的人口基础、农业需求、周边运输需求，现在也是民企中规模最大的，不过这个厂和v4机关系不大，只是和其他厂合作在当地组装一些不能上飞机的车型。 风谷汽车厂的面包车和黑水轿车厂的小车，都是可以直接上木头人飞机运输的产品，轻卡也能用蛮牛运，而且非轻卡类型有一定的境外销量和浮动运力配额，所以境外合作建厂，他们才是真正承担损失的。 这种损失只能以补贴的形式反馈，毕竟银行失去了货币乱发的职能，得靠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途径把钱多发出去点。 两厂在境外合作厂里有股份，不过因境外占大头，他俩分下来份子比例小，成车能分到的钱有限。所以增加合作厂每生产一台成品车，两个厂都会获得一定额度的退税补贴，不多，但不用自己生产和管理，钱少一点也问题不大，而且风谷汽车厂本身还负责销售一定比例的v4机。 ……噢，还有送给领主的两架飞机，自然是直接行政拨款购买，外交渠道白给，一点商业行为都「没有」。 里面出力的中介公司，也完全没有花钱，因为他们通过推广活动本身就能赚一波差价，其中报废的机子，铁匠只有返工和退订金两条路，不需要他们承担品质成本。后续也作为v4机的分销商，对普拉提地区以外销售中，获得额外利润（境内定价以外部分）分成。 生产力推广的事情，在王齐这就算告一阶段了。 只推了牵引力，似乎还能做些什么，但没有必要，农耕形态的剩余劳动力十分有限，把一批人从照料牲口的工作中放出来，或者说逼出来，才能谈后续发展。 后续，相关中介公司还会继续在各个地区推广，可能还需要批几架飞机做交换，基本没有需要王齐操心的。 这个时间点，东面大气呈现偏暗色的异常情况已经解除，按之前的经验，大概会有半年出头的安稳期，直到下一个异常点出现，魔族才会有高级力量组织成规模的行动。 ……大概吧。 没有全区被毁的风险，魔族也没有消失，仍然有小恶魔等小怪到处捣乱，适当又不算特别强的外部压力，半年多的时间，应该够让部分地区的生产力迈入上坡路。 而这段平静期，对王齐自己也很重要。 原本预计的20个月巨构营养准备期，应该正好在下一次异常情况出现时到点，所以相关的城市设计工作现在就要做。 526 巨构基本规划 城市，尤其是预期规模为巨型的城市，规划工作量十分庞杂。 正常城市规划的难题，在于需要基于已有的人口、社区、运输需求分布状态进行调整，里面会牵动很多人的利益、工作，所以难。 巨构城市是长出来的，现有城市雏形再有人，事情就会简单很多，最多会有一些计算题发到内廷行政办公室里帮忙。 第一期还到不了巨构的地步，只需要在中心岛形成一个规模比王庭树大一些的结构。 不过这个时候就要确认整个城市的形态。 王齐时不时闲着也会想一想，已经有一些腹稿。 首先，巨构城市的居民生活，仍然以独栋为主，大部分限制在四层以内。 凤凰城的发展就是如此，只有刚刚开始浮岛化的时期，弄了个南城区多为楼房的，后来这些楼房也都逐渐改作办公和仓库用途。 王齐本人相当讨厌楼房。 这种讨厌，既非艺术洁癖，也不是楼房的建筑及配套门槛更高，而是因为王齐原本就做这个行当，知道楼房这种形式，非常不利于团结民众。 楼房里看似居民们隔的更近，实际心理距离会更远。 王齐这有个观察点：贼！ 楼房楼房，不管怎么建设，楼道都会是公用的，贼自然也可以像居民一样出入楼道，而街道上玩牌或桌游的街坊，并不能直接目击盗贼。 这种情况，使得楼房居民不可能做到夜不闭户，跟素质一点关系没有。 面对几乎全天紧闭的大门，楼房居民的相互往来基本趋近于零，能以陌生人的身份把门一个个敲开打招呼的社牛，太过于稀有了。 独栋的情况完全不同，至少在居民交互上，有两个层面的功能优势。 第一，独栋会留有门前区。 以用地比较紧张的王庭树上为例，虽然大部分家庭没有条件买带院的房子，但至少也会有个可以停放板车等大件的门前区。 两户人在这个位置交流，既不属于街道，也不需要敲门进屋，从门口走过进行闲聊的可能性大增。 第二，独栋街道总人口密度有限，一条四百米的长街，也就几百个户主，相当于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街头巷尾打牌下棋的闲人很容易就认全了，和自己同时往一个方向上下班的，也总是那么些个人。 人少容易认，就有利于搭话，即使是没有营养的聊聊天气，也有机会从陌生人慢慢变成互相赠送菜肴糖果的街坊，再进一步才是一起聚餐。 这还只是独栋社区同样大门紧闭的情况，如果治安足够好，好到带院独栋可以不关大门的程度，居民交互的机会会更多，因为家庭大院永远都是比公共场所更好的儿童游乐场，孩子的秘密基地，一起玩的孩子，比大人之间更容易拉近两家人的距离。 王齐会重视这东西，还是因为王国自身的情况，混血种群太多了，很多矛盾难以调和，就更不该把他们原子化，缺乏交流的群体矛盾只会逐渐加深。 …. 定下以独栋为基础，街道规划才有依据。 王庭树上的街道，采用的是羽毛式，既每个巷道都会直接汇入该区主干线，并且有一定顺向性，不是「丁」字路口对接而是「人」字。 人字路口的优势在出巷道时转角更小，更容易通行一些非标规格的东西，但对来车观察不太方便，所以要在街口留出一个汇入道，于是很多面向大道的地方，都不适合做商铺。 巨构城市要向着超大城市发展，干道会特别繁忙，所以出巷子应该增设二级路，兼做商圈，再由商圈导向干线。 但要做商圈，丁字型、人字形就都不太合适，能用， 只是在这个小车增多的时期，事故也会多。 王齐折腾了几个版本，决定用半葵花形带单行地下道。 比如a接入点有九个或更多巷子口，它本身大体呈现半个圆形，所有的车辆，出来都在这里绕转盘，转盘2车道，靠左道直接走地下到商圈街对向右道，右行直接靠右走汇入道上街。b接入点在对面，也有一条专门的地下道，转入a区的汇车道。 这个葵花形巷口汇聚点，本身会是个人流密度偏高的地方，适合设置停车场、生活百货、托儿、公园、仓库。 全部功能区加一起，含20个重卡车位和几百个小车位，一个汇入点差不多占地8千到1万平米，这个面积也更容易组织社区活动……比如避难和节日聚餐。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huanyuan】 王齐也没有要让车辆主导交通的意思，半葵花形的巷道布局，另一头并不是死胡同，而是直通专门的人行步道和自行车道。 ……那到底哪一头才算商圈？ 其实还是车辆这边，因为这种布局形式决定，步道侧的距离会特别长，相对人流密度就会小很多，不利于形成有规模的零售集中地，主要以活动散步、打牌、闲聊为主，对接各种低年龄段学校、家政服务等。 至于如何在车流较多的地方实现安全的商圈效果，自然是加层数。 居民车辆出户走的道，是城市二级路，在上面加一层步道和另一头步道相连，让居民直接绕步道进入商圈临界建筑的三楼，这个路面高度，也足够下方通行一些载货车辆。 大体鸟瞰为一个扇形对开的结构，就是一个城市单元，以此位为基础，规划整个城市的底层结构。 弄成个这种形状而非规规矩矩的矩形，也比较容易做出有辨识度的路口和广场，降低新居民迷路的可能。 这些异形路口也不都做广场，有农贸市场、日货批发市场、大型车辆服务区等。 以城市单元为基础，构建出干线网络，确保预留了包括魔术阵改造等方面的空间和秘密层，然后才推到第一期的本体。 这个构成顺序有点怪，只是王齐没做过这么大的东西，城市还是立体构造的，如果不走一遍流程，都不知道中心区要留出多少条、多少类型的通道，以及它们的接入高度。 …. 整体上仍然是个中心体城市，正中间负责行政工作，便于管理的同时，也容易控制住行政人员的总量不会轻易膨胀，毕竟人口局面一直都很糟糕，随时随地都能碰到同样的问题。 和凤凰城的区别，大概还是有一点。 巨构城市的中心区不但是行政区，也是未来部分空中军事行动的。 例如王齐胡乱构思过一阵的飞行碉堡，如果真的要通过巨构城市生成，自然会放在中心区高层，便于最快的时间里，决定要不要派内廷侍卫支援。 另外这里也会设置机场，而且为减少噪音污染，要做成超高架机场。 巨构城市里木头多，减震效果好，噪音污染实际比混凝土环境轻的多，机场也不用架太高，两百来米差不多吧。 这个机场主要服务于行政公文系统和军事系统，不做民用，民用仍然使用凤凰城和新佩特斯中间的中枢机场，它的扩建方案已经在筛选中，在环库工程大部完工后就会启动。 或许还会搭载一些超射程的实验武器平台，现在还没有，不过功能区得预先设置好，免得破坏整体美感。 整体形状抛弃了凤凰城以凤凰做花芯的兰花形态，使用水滴溅起水花的整体视觉效果，滴落的水改成一把剑，由现有的巨构神树本体形成，作为新的 烈士纪念碑使用。 ……城市本地的地表看，会更像个喇叭花形状的碉堡，距离远些能看到剑柄和部分剑身。 有更漂亮的，不过在巨构城市的大小下，受重力影响和材料强度限制难以实现罢了，只能做成抽象一点的水花。 话说回来，即使是一朵水花，当整体高度超过两百米，「溅射」高度接近三百米，也会足够壮观。 酒杯中的胖子 527 白纱之子（上） 瑞威乐，来自曼哈拉沃沃巴撒，既白纱之城的牧民小子。（314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瑞威乐大约是这种精神的践行者。 他最早到凤凰王国只是想打工赚些钱，就算无法给家里太多帮助，至少家里没了自己这个正在长身体且即将结婚半大小子负担，日子也会好些。 到了凤凰王国，托当时边境货运站站长的 《属性点慈善家》527 白纱之子（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28 白纱之子（中） 自家飞机的运输安全问题派人去和航空局交涉，通过支付一部分利润把自家飞机挂在他们名下，也不要军事保护，就要一个喷涂标志使用权。同时对贸易目标浮岛的各方面做些调查工作，确保没人敢动才会上自己的飞机运货。 真正可以依靠的实力，则通过派遣留学生增长。 凤凰王国本身不支持留学生制度，可魔法学院的赞助入学名额，对境内外一视同仁，充钱就能送人进去。 瑞威乐厂能凑钱买得起飞机，利润自然还可以，尤其现有状态下，自家同时又是产出食物的牧区，粮食可是紧俏品，把资源集中一些，一年支持几十个留学生问题不大。 也不需要留学生的卖身契，这种东西被凤凰王国发现可能会当场取消一切合作，只需要留学生毕业后为本厂服务个二十年即可。 魔法学院的毕业标准是三环法师或确认无望，三环法师没有传统老师的支持会非常缺钱，并不需要二十年，只要有个十来年的赞助关系，正常人都会念一些情分，对于部分从非贵族中挑选出来的苗子，不正常的到底还是少数。 从投资留学生身上获得安全，需要不短的时间，可魔族的威胁，以及翁吉内部可能到来的反扑，却随时可能到来。 十几个月前，魔族在凤凰王国东线向南运动时受阻，就组织了一波全境冲击。魔族无果而反时，仅仅是溢出零星个体中的一部分，已经对这个没有多少人口的牧区产生了不小的威胁。 虽然在大部分股东眼里，零星魔族只能威胁到没有力量自保的屁民，其程度甚至比不上凤凰王国的威胁。 在凤凰王国居住学习过几年的瑞威乐却明白，凤凰王是那种故事书里才有的很传统的，必须掌握正当理由才会发动军事行动的统治者，只要不自己作死，凤凰王对自家底盘产生兴趣也不会出现军事冲突。 相反，现在看起来只是威胁到部分牧民和牲口的魔族威胁更大。 来自翁吉境内的反扑更明显。 伯爵的死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即使他本身是个无关紧要的边缘贵族，并且事后本地的税务也一点不落的如数呈上，但不管垂涎地或产业，总有一天会有人借此找事。 浮岛化背景下，大批量派遣军队不现实，更大的可能是一个强人或一支小队伍，以清理逆贼的方式上门把相关人员干掉。 自家股东这一群里没有争气的，最多也只有四环，请来的人或许能稍微厉害点，不过想要人卖命有点不切实际。 外聘安全团队，如果不拿出一个比「讨逆团」看起来强得多的阵容，多半是做做样子就要跑路，甚至反过来先杀雇主也不是不可能。 而付出了前面那么多开支，想要再维持一支足够强的安全团队，大家也顶不住了。…. 正为此发愁时，凤凰王国开放了魔法枪械外贸许可，买了一批稍作测试，便知难题自解。 魔法枪械使用门槛极低，马路上随便拉个糙汉子训练几天，也能对高贵的法师们产生致命威胁，一旦集结起数量，高级魔法盾都能强行击穿。 它不仅仅可以作为厂家宣传的「抵御魔族」工具，也可以用来打击一下高等职业者。 自家股东虽然菜，到底也有四环的存在，对于职业者体系并非一无所知。 和魔法枪械带来的武装潜力相比，职业者最大的缺陷就是人数不够。 都不用五环，只是四星的魔剑士、法师，就很少有在战斗时和人打配合的，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必要打配合，一般能联合起来做商业护卫工作或冒险的，都是三环甚至更低的职业者。 配合前面推测的不会派大军来剿，要威胁到全体股东，大概率是单人行动，一人 或两人接应的形式。 即使这种强人可能一发魔法就能干掉几十上百人，可魔法枪械的门槛足够低，一百不够就一千，再不够就五千，总有一个数量能做到一轮射击崩碎一个六环。 至于能轻易实现对城市级目标进行毁灭打击的七环职业者……说实话，没有特别好的办法，等死吧。 但话说回来，一个七环的大人物，也不至于为了个十万人级以牧区为主的地区大动干戈，真混到这个地步也太惨了。 反正瑞威乐厂能做的，就是以本地官方的名义，组织起一支使用魔法枪械的安全部队，保护自己的同时，也会抽出一些力量保护牧民们。 很快学会用魔法枪械武装自己的，不可能只有瑞威乐一家。 浮岛化的大局面下，要说各个浮岛上的强人都安分守己根本不可能，尤其整个北部牧区在灾前就属于比较边远的地区，翁吉王国也不怎么能管得到。 周边地区很快发生了领主圈地式的变化。 当然为了避免没有必要的麻烦，大家还是没有自立名号，并且多少也会保持一定的税务上贡比例。 到了这种时候，股东们才惊讶的意识到，瑞威乐总挂在嘴边的「生产力」，是真的有在起作用。 瑞威乐厂所在的浮岛，包含有最早和凤凰王国贸易的白纱之城，受浮岛化之前的边贸影响而发展，白纱之城也可以作为浮岛的代表。 白纱浮岛在半年的时间里，征集并训练了约五千名士兵，其中一半全职一半兼职。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huanyuan.】 全职军人的概念，自然也是从凤凰王国直接抄来的，都不用特别学习，只要稍微了解一下他们那军属的待遇，就知道这群士兵会更舍得死。 只是白纱浮岛毕竟只是个十万人的区域，这里面大概还有一半的人都是因早前的边贸额外聚集的，即使拥有税务权和厂家利润支配权，也很难维持更大规模的军队。…. 不过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魔族大规模入侵或其他状况，还是凑出了两千多名额的类似预备役的兼职兵，他们除了每年定期训练，平时只拿一点点补贴，真正战斗中能用，负担又不那么大，挺好。 其他开始武装自己的浮岛，可就没那么好了，大多数浮岛都只维持着五百到八百人规模的队伍，还有更少的。 其中有「生产力」差距。 军队是一个需要持续花钱且基本零产出的组织，其规模不取决于钱的存量，而是和赚钱能力挂钩，如果没有足够的赚钱能力，哪怕一开始多买些枪，部队规模也会很快萎缩。 而一个浮岛的赚钱能力，主要就指税务。 白纱岛不仅仅有瑞威乐厂，还有一些个小强牧场，而且牧民也普遍会有几窝用板车做窝的移动小强农舍，养小强也属于牧业，可按人均照料能力年产肉量计算，大概是传统牧业的三倍多。 周边浮岛也有一定的小强饲养，但规模和普及度不如首个接触小强牧业的地区。 实际去调查就会发现，白纱岛的农户，有着更高的平均产出，而且这些产出会有一部分，借着瑞威乐厂的东风运往外岛和凤凰王国换来真正的钱。 每个人一点点增量，通过交易行为反映成税务，加在一起时就会多出上千兵力。 上千的魔法步枪兵或许并不能支持浮岛王国化，可也能挤出一些人照顾附近牧场的安全，更安全的生产环境，自然会有更高的产肉量，不说继续扩大部队规模，至少可以维持下去。 至于最近凤凰王国推广锅驼机全面替代畜力，反而和牧区关系不大。 牧区最不需要运输工 具，即使需要转场，限制速度的也是牧群的速度而非运输工具，机械化的东西反而会惹怒蠢笨的牧群，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导致行动更慢。 聪明人总是会和一般人有着不同的视角，瑞威乐很快意识到，扩大生产的机会来了。. 酒杯中的胖子 529 白纱之子（下） 一家进口替代生产商能卖出多少东西，除了受运力影响，还受到民众购买力制约。 翁吉可不是凤凰王国那样的先进地方，绝大多数民众刨除基本食物、勉强庇体的布料和一间小破房子，很难有余钱买些什么。 至于大贵族等豪门大户，在形制相同的产品中，会更倾向于价格更高的舶来品。 认真论起来的话，虽然品质、用料差不多，但别人的技术生产出来的产品，确实会有着更高的一致性。 在此之前，瑞威乐厂的主要终端客户，都是些不属于平民的工匠家庭和小商贩家庭，他们的数量相对有限，购买力也无法和贵族比。 尤其是现在的交易需要飞机入场，为了不被抢走更多飞机，瑞威乐厂的飞机也不敢到处乱停，只能对接有限的一些浮岛，受众群体就更为狭窄了。 但如果所有产铁的浮岛，都会制造锅驼机，情况就会有所转变。 把锅驼机卖去其他地方，把锅驼机带来的额外运输效率转化为统治者手里实实在在的钱，都需要加入空中贸易行列。 被强买飞机这种事，只要能联合到足够多的人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或许某些大人物不在乎得罪个把边缘伯爵，可如果有一大串呢？ 人多起来，爵位低也无所谓，贵族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人多起来很容易就会牵扯到各种各样的大贵族，即使侯爵甚至公爵，想要做点什么也不好做得太难看。当不守规矩的办事成本足够高，一架飞机那20几万凤凰币，也会显得不那么贵了。 有了合作关系，一些原本因缺乏当地地头蛇带路而无法进行交易的地方，也会变得通畅。 借着锅驼机铺开的东风，瑞威乐厂有机会很快让利润量追平浮岛化之前的状态。 再进一步，就需要把自身打造的更强一些。 这方面也有腹稿。 “凤凰王国每年从境外吸收数万人，可靠着高人力密度的规模化生产，他们的劳动力却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我们只要按部就班的照抄，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有足够吸引力的地区，从周边吸收人口，并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瑞威乐这副张口闭口凤凰王国的样子，在股东里也不是那么讨喜，可基于现实的阐述又让人难以反驳。 凤凰王国崛起的飞快，甚至被外界认为连法特尔都不敢再动手，说没有人去研究他们走的路线，是不可能的，但真正能看懂的人没见过，也许在什么地方会有吧。 瑞威乐靠着走遍多个地区和国家的经历，看问题还是比较接近真相的。 人力密度，的确是发展工业的一个看点。 机器生产的高效率可以支撑比务农高的多的费用吸引人力，人力聚集又会提高本地人口密度，即使只是个两千人的厂子，包括其家属在内，对于一个几千人的小镇，也足够把人口密度提高一截。 人口密度的提升，则会带来新的商机，原本一些因难以接触客户而无法规模生产的商品，会变得有市场。 “比如火柴！”瑞威乐说了个让人感觉没有头脑的东西。 “火柴？”某股东使用疑问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这？” 瑞威乐点头，直接伸手借用：“借我一下，顺便问问多少钱买的？” “……三角。”翁吉新币也是元角分的形式，不过白纱浮岛这边用的更多的还是凤凰币，尤其是有钱有门路的。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瑞威乐点头，从里面抽出一根火柴展示，问股东们：“凤凰王国卖不到5分钱的火柴，为什么在我们这里能卖3角？” “难道不是因为空中贸易加的价？” “不，是人口密度和平均收入。”他从盒子里拿出更多火柴，随机摊在桌上，继续说，“火柴在翁吉的销售，由于定点买卖没有销量，单个区域里的购买力太差，小商贩不得不雇佣小孩上门推销，或者直接由个人买了赚差价。” “不向来如此吗？”还是有股东从未亲自踏上过凤凰王国的土地，而股东会里这样的一般比去过的更有身份——仅限贵族层面。 他所说的向来如此，是几乎所有定价高于普通民众消费能力的东西，大多数都会以青少年推销的形式销售。 当然也有销售者不是青少年的，只不过青少年有活力，没有家庭的负担也更容易接受较低且不够稳定的收入，整体上还是占了大头。 其买家和瑞威乐厂的进口替代有些重合，就是各种匠人、小店老板，以及手头不那么宽裕的小贵族，有一定体量的贵族一般会选择到店批量采购。 “假设一个城镇一千个家庭，只有五十家舍得买这种东西，小商人采购一批货整年才能卖完，这种采购量的成本和零售几乎没有区别。而如果这一千个家庭里有两百个愿意买，是不是可以支撑一个按月计算的例行货箱，采购和空运价格都会更优惠，到大家手里时自然会便宜一些。若是愿意买火柴的人再多几倍，可以支撑几个小贩分区定点销售，省去了推销的钱，又会更便宜些。” 这里提到的货箱是凤凰王国推了还没太久的空运集装箱，比较小只。 现有的空运体系都是出自凤凰王国的推广，几乎没有自己瞎弄的，因为越弄越瞎。 按这套规则，一个长期定时定点发出的货箱，运费会比临时货箱便宜几乎一半，原因当然是定期货物对机场和生产商都更省事。 火柴只是个例子，瑞威乐再天才也不可能转手变一套化工生产设备出来，但思路是类似的。 扩大产能，吸引人口，这些人口本身会给本地注入经济活力，从税收方面给出回应的同时，还能消化掉一定的产能。 当然，人口增量的前提是粮食能撑住，但在牧区讨论粮食实属有些废舌头。 “难道我们也有机会做下一个凤凰王国？”有人就异想天开了。 “不要想太多，先把武装力量的数量拉起来，面对魔族和翁吉有一定自保能力，再谈其他。”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 返回书架 喜欢属性点慈善家请大家收藏：()属性点慈善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530 财阀型王室 翁吉的王室面对自家领土上一个个要自立的浮岛，表现出了惊人的摆烂态度。 如果不算最近几代的无能，或许可以追朔到翁吉立国的时期。 翁吉领土不是打出来的，王室更无法追朔到上一次三界战争之前。 它是一群被法特尔逼迫到露娜北岸生活的狗头人形成的无序区，后来又加入了熊人，为减少冲突，共同推举出了现在的王室。 从这里看，翁吉王室并不是什么王国的统治者，只是部落联盟的盟主而已。 中期时翁吉王室稍微做了些努力，实现了基本王国化，既税务正常化和异地驻兵等，但对于沿海地区以外仍然缺乏统治力，到了浮岛化之后，更是想管也没有实力了。 事情总有正反两面，从王室自身的角度出发，这一届的国王并不差。 首先至少收入一点也没因为浮岛化降低，反而因为手伸的不长，行政开支极为有限，大家也愿意给个面子形式上保持一定税务上交。 【鉴于大环境如此， 其次翁吉的纸币，因为在浮岛化时期毫不犹豫的和凤凰王国签署了黄金抵押保价协议，比法特尔新币稳定的多，按照对凤凰王国货物采购价格算，币值几乎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翁吉王室手里掌握了实质的印钞权，这不仅保证了王室的生活质量，靠着它也能拿捏住很多浮岛，让他们不要做的太过分。 能做到这一点，还得归功于钱的神奇属性。 凤凰王国掌握着整个流放地，或许是整个三界最高的平均生产力，但它的体量不够，而且凤凰王在货币发放方面相对保守，凤凰币的境外流通量一直都比较有限。 可大家做生意又需要用到钱，在这个动荡的时期，大户们的库存黄金又不舍得动，自然需要一种替代货币，翁吉新币自然就有了流通条件。 翁吉新币有一个不少人都能看到的问题，既在对凤凰王国贸易逆差持续一段时间后，需要补交黄金才能保持币值稳定。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王室的黄金储备早晚完蛋，有一天翁吉纸币会突然变成废纸。 但绝大多数贵族都不知道，现阶段的两国贸易翁吉是顺差状态！ 这里面也有王室做的努力，主要通过限定航运贸易和货币赎回来实现。 浮岛时代空运几乎成为唯一的贸易形式，不像之前的分布方式，更容易被王室拿捏住。 通过外交努力，翁吉和凤凰王国达成协议： 一，凤凰王国输入翁吉的货物，首都圈地区的贸易值，不能低于对其他地区总量。 这一条需要翁吉输出货币，但可以通过二次交易赚取差价的形式，回收不少。 二，销售给翁吉的飞机，首都圈地区同样不能低于一半。 翁吉自然也想完全垄断自有航运能力，奈何凤凰王国不答应，他们实际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威慑手段。站在凤凰王国的角度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毕竟航运能力过于集中，不利于维持一个相对平价的航运价格。 这份协议，可以保证凤凰王国不故意搞鬼的情况下，让首都圈保持足够的协调能力，平抑其他地区对凤凰王国的贸易逆差。 货币赎回是更加直接的风险控制手段。 黄金保价协议中，补交黄金的门槛，是凤凰银行里当月翁吉新币的存量，这个存量就是贸易逆差给堆上去的。 赎回也很简单，直接要求凤凰王国方支付新币，启动一些特殊贸易，就能让银行纸币存量不提高，这一点现阶段主要通过卖鸟粪石实现。 而且交易进行着，还发现 了奇怪的「漏洞」，至少在翁吉王室看来是漏洞。 按照货币保价协议，签订后的两年里，翁吉王室补交了两次黄金，原因都不是存量触碰保价上限，而是通过运作新币逐渐摸索出大概需要的货币总量。 王室存在凤凰银行的黄金总量是30吨，对应结余额度为33亿新币，其中还有2‰的换币手续费。 这个换币手续费针对双方都有，谁要换币谁出这笔钱，一般都是有需求的商家自己支付。 但如果凤凰银行的总新币存量连续处于低位时，银行就需要找王室换币，来保证对翁吉地区的贸易顺畅。 2‰看似不多，可银行一动就是上亿的钱，手续费也不是小钱了。 凤凰王国也不知道干什么需要那么多鸟粪石，反正通过输送鸟粪石，近一年时间里，通过收取手续费就额外赚了上百万。当然因为对付手里缺新币，只能支付产品和凤凰币，并不会退还抵押黄金。 翁吉王室在最近的交易中甚至意识到，所谓货币，和金银铜之类的贵金属根本没有必然联系，决定价值的只是它能不能买到东西而已。 凤凰币一定能买到凤凰王国的工业品，它的价值丝毫不用怀疑。 相对的，翁吉只要维持住现在的币价不变，即使本身不能提供任何不可替代品，也会在两国贸易之外产生越来越多的货币持有者。 这些持有者的存在，可以提高翁吉新币的供应总量，而供应这部分货币的第一步就会给王室自身带来的利益，或者可以称其为铸币税？ 该视角下翁吉王室对货币的敏感度远超法特尔六世，甚至都不用到未来，就当前，法特尔境外已经很少有人使用法特尔新币，因为波动太大了。 也是在领悟货币秘诀的前提下，翁吉王室对下面那些有自立倾向的家伙，完全不想下本钱。 甚至这些浮岛武装自己的行为，等于主动帮王室扛起顶住北方魔族的大雷。 真正能让王室关心的是空运能力，有足够强大的空运能力，通过基本产品的贸易就能设法把新币送到更多人手里，自己也就有更多的钱可用。 在此需求下，王室近期和凤凰王国开启了新的谈判，希望能直接从凤凰王国承接一套飞机生产体系。 为此，可以支付一定程度的代价，反正长期来看都是赚的。 至于自己研发……在翁吉王室看来就是浪费钱和时间。 法特尔似乎在做这个冤大头，也不知道能不能量产了。 531 难产的仿制机 法特尔由王储推进的飞机彷制项目，不能说没有成果，只是还不够好而已。 这架飞机的名字叫塔拉塔瓦，意为天空之主。 眼前已经实现了连续十架次飞行无坠机，但距离「天空之主」的命题规格，显然还是不太够看。 其中面对的问题有大有小，各个都让人脑袋如灌浆般难受。 最大的问题在于对于「气动力」没有概念。 实际至今为止，凤凰王国的《气动力学》仍然不是公开课程，在黑森林魔法学院和新开的黑曜石大学都没有。法特尔人也不会明白，这是因为气动力本身就是流体力学的一个分支，但内容量却很大，并不适合作为大学教程，流体力学现阶段也只是物理系的一个选修本而已，没多少内容量。 体系知识的非公开性，导致彷制过程中只能抄作业，却不知道为什么做成这样。 早期的彷制工作完全照抄木头人，可是木头人是神树长出来的两个一体化结构加工组装的，无法用原木实现复制，这里就必然出现一些改动和额外的连接点。 这种条件下造出来的第一架彷制机，完成了首次试飞，却在第二次试飞时因不明原因失控坠毁。 之后发动了一波间谍工作，才从民用飞行器厂拿到了《气动力学》。 这本书很粗糙，并没有说明飞机怎么做，只是说了飞机为什么能飞，以及涡流、湍流等对移动物体的影响。 没人学过，也不会知道气动力入门就是这样的，毕竟气动力并不只是飞机这一个方向而已，地面移动速度达到一定程度一样要考虑气动力问题，入门课把每个方向都做一顿概述，书籍厚度会把握不住。 王储还想用间谍深挖，不过涉及到飞行器的部分，对民用飞行器厂也是立身法宝，保密度会更高，因各厂方向不同也会出现更细化的分类，一时半会很难弄全。 还是要靠彷制班子自己摸索。 知识不像其他，没有传承要自己摸，就要有非同一般的大脑，甚至大魔法师都不一定能胜任。 工艺、材料方面倒是能摸一摸，进度也很慢。 王储是理论上的下一任君主，但只要一天没坐上那个位置，就做不得准，在乌普法普推进魔法步枪列装的时候也有点着急。 从旁观者角度看，王储的着急甚至和乌普法普本人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采购魔法步枪替代彷制」的议桉被六世驳回了，就觉得自己可能不那么稳。 总之宫廷里的事情复杂得很，它导致的结果是王储又掏钱弄来两架飞机做逆向工程。 这一次就比较靠谱，专门买来一架迎风展翅（庞勋厂）自行生产的木头人替代型号羽蛇1。 该款飞机的口碑相对差一些，操控性、飞行姿态稳定性、运载能力、地勤工作量都和木头人有十到二十个百分点的差距，但对于彷制团队，这种非一体化的飞机更容易看懂和彷制。 …. 接下来的几架样机，终于搞清楚第一架飞机是怎么坠毁的了。 简单讲，就是材料间连接方式不对，飞行中因连接点松动，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导致飞机失控。 木头人是一架一体化飞机，大件只有机翼和机身两个部分，外销的滑翔型作为下单翼型号，机翼受力会均摊给机身，对连接形式的要求很低，并不能作为正常分件的连接参考。 具体点，木头人的两大分件，是通过铆接式锚定栓连接的，这种栓较长，对侧向力的承受度有限，完全是因为靠着机体的结合形式，和下单翼独特的受力方向，不用考虑链接件承受的侧向力而已。 但如果机身是由十几个分件组成的，飞行方向正常时，大部分连接件 尤其是位于机身侧面的，主要承受的就是侧向力，而这种连接标准，在木头人上根本找不到，彷制团队本能的就使用了木榫卯沟槽加锚定螺栓的结构。 羽蛇1实际就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羽蛇1的机身分件，连接采用了金属替代，一圈金属把缝隙盖住，如同木桶的铁箍，然后在两边各打一列大头的沉头式铆接件。 区别在于，木飞机的机身侧壁平均厚度只有1.6厘米，有的地方还不到，采用木榫卯的嵌入方式，哪怕只是每侧削掉一半，木头本身都会变得难以受力，在上面铆接，连接件本身就是撕裂木头的刚性障碍物，打得越密集，木头受力能力越低。 而采用金属板的形式连接，并不改变木头本身的厚度，相当于打补丁强化了，加上沉头的铆接形式，能尽可能改善单点受力状态。 照着这个思路改进了塔拉塔瓦，总算没有再出现松动情况了。 只是载货试飞了几个架次，又有别的问题。 这一次是钢索。 飞机在外部形式上是通过舵面来控制飞行姿态，里面就靠着齿轮、钢索、滑轮和复位弹黄等来操纵舵面。 自重越大，惯性力越大，改变姿态所需的力也越强，这种「规则」并不会因为在飞就可以避开，钢索的受力状态自然会跟着增加。 钢索，名字很传统，但它的技术含量可一点也不传统。 铁链生产有冷拔、剪切、弯折、焊接、退火五道工序。钢索或称钢绞线则只有冷拔、绕组两道，实际对钢材的要求高得多，到了7x7x「x」，里面还要有驻油芯线（润滑），是结构力学和材料学的结晶。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huanyuan】 王储买来的几架样机，使用的都是标准7x7钢索，但对于法特尔刚刚起步就被浮岛化进程毒打了一顿的钢铁业来说，难度还是太高了。更不用说凤凰王国现在用的钢索，和浮岛化之前比还多了个「镇静钢」属性。 镇静钢在应对反复弯折、耐磨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钢索也是这项技术最早受益的大类。 …. 它是经过除氧工序的钢，在配料表和测试指标不变的情况下，耐磨性能会有着比沸腾钢强出几个甚至几十个百分点的性能，甚至热传导系数都会略高一点，是一个相对简单的材料增强途径，和热处理配合使用足以应对绝大多数需求，只是上限仍然受到基底材料的限制。 发展上，镇静钢在制钢业已经是比较高端的技术，凤凰钢铁也是在有了吹氧条件后十来年，气体保护生产工艺有一定发展才弄出来。 王储这边的彷制团队付出了不少人力成本，紧急手工打造了些设备，也只弄出来7x5的钢索，还比样机用的粗了一圈。 这之前还有一架彷制机使用的是铁链，当然到彷制钢索出来的时候也已经去世了。 同样的材料属性下，铁链在抗拉、抗剪两个重要指标上都全面落后于钢索，只在耐锈蚀指标上会因表面积相对小很多占到便宜，所以在海上一般尽量不考虑钢索。可现在要的是飞机操作传导，在木头飞机里考虑锈蚀问题就是闲的。 彷制团队自然也没有到考虑什么拉力、剪应力、锈蚀的水平，只是在钢索替代难产的情况下病急乱投医找的替代品而已。 可惜最近一次事故显示，自家7x5的钢索也不是那么好用。 「实在不行还是进口些钢索吧。」眼看着飞行了十架次没有坠机的样机，每次起飞前的检查工作和加固越来越多，幕僚忍不住给王储出主意。 但王储有王储的想法。 他关心的也不是自家产业 水平，而是：「这话不该你来说，我也不想知道。」 「……属下明白。」 酒杯中的胖子 532 闪雷 钢筋的出口问题，王齐完全没理会过。 凤凰钢铁只有两个受控系列，既钨合金和钛合金，以级钼钢里发动机用耐高温钼钢一个单品，其他材料均未做任何贸易管制，其中甚至包含了含钴、钼的数个系列高性能钢。 钢索在浮空岛时代来临之后卖得少，主要是和这种材料的运输形式有关。 王齐上辈子货车司机行业里有句老话：饿死不拉卷，穷死不拉管。 看交易量这话好像是在开玩笑，其实都是付出了生命代价总结出来的经验，它们是型材运输危险度最高的品类。 钢管带来的威胁十分清晰明了，圆形管件在堆积状态下和车厢没有完美的相对固定方案，因此在急刹车时，这些钢管在固定方案摩擦力不够的情况下一定会向前冲，位置越高的钢管受到货箱摩擦力影响越小，惯性保持越好，威力也就越大。所以在一些状况下，这种型材很容易直接「击杀」司机。 钢卷的特点则是重量大，比如一米宽度的钢卷，单卷很轻松就能做到十吨二十吨，就相当于把一坨单体铁绑在车厢里，甚至不需要紧急刹车动作，只要这东西因震动稍微产生位移，就很容易在转向时引起整车侧翻。 排在这两位之后的型材，是钢筋和钢索。 钢筋的杀伤方式类似钢管，没有自己的特色，而且它自重偏低，只要货箱有前挡板，堆放不超高，出问题几率有限。 钢索的杀伤形式则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它的破坏主要来自于运输途中的捆扎松动。 钢索具有一定弯折性，但在生产时是直的，卷成卷之后会有应力，一旦松动，这股力被释放出来会把钢卷变成杀人的鞭子。 当然这种情况主要出现在较粗的钢索上，日用级别的细钢索包含的钢线粗细、数量都更少，弯曲积累的力也小很多。 总之这些型材在空运环境下，都属于高危运输品，虽然没做特别的贸易管控，但从空运安全层面出发，交易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现在的一般流程，需要采购方具体说明所需型材的长短和数量。 长短分为两个危险级别，对应各种型材的要求还不一样。 对钢板，第一级是不大于机舱长度，第二级是需要成卷，当然这个卷也不可能和地面一样重，不会出现几百上千米长一卷的。 对钢管钢筋，第一级是长度不大于机身宽度，也就是要求横置在机舱里运输，避免对飞机上行下行造成威胁。纵向放置就是第二级危险程度。 对钢索，第一级是不大于机舱长度的两倍，在刚好两倍的情况下，会使用u型弯折，并且弯对机体尾端，这样即使出现什么状况，也不会对驾驶舱造成威胁，顶多把后半机舱撕开两条缝。第二级也是成卷。 一级运输风险，不允许客货混装，危险型材的比例也有指标，倒是没有其他注意事项。 在运输风险达到二级后，就达到了特种运输门槛，除不能采用客货混装模式，同架次启运的货物都有限制。 比如中枢机场发货的一个经典组合，由蛮牛负责运输，可以放置两个3到4吨的卷，这两个卷会被放进特制的笼子里，笼子有外部延申结构件和机舱内壁完全嵌合，确保部分松脱时不会在机体里产生位移。与其配货的压舱货，也要求全部都是无震动货物，比如一个航空箱摆个满满当当的方形木头，贴合足够紧密且无法再塞下哪怕多一块，就算无震动货物。 这个运输组在启运时，还会给前舱和货舱之间装一道加厚的铝合金门。 铝合金的性能虽然不咋样，但有时候软也是一种优势，更容易吸收能量，避免连续的震动。 特种运输模式下，起飞之前还要计算整机重心，核 对单卷的重量、位置等，对飞行线路有严格规定，会派遣专门的领航机辅助保证航线稳定，必要时还会有护航机避免特种运输机进行非必要转弯。 为了保证飞行安全很多东西已经不是想买就能运的，由于特种运输的准备工作量大，流程复杂，架次频率有限，即使双方谈妥了也需要排很久的队。 值得欣慰的是，凤凰王国的航空特种运输规范，并不是砸飞机砸出来的，而是用小飞机试出来的。 航空局接收了很多退役的狂风二型，近期甚至开始接收狂风三型的早期型号。 王齐的意思是能用就用着，不能用就封存起来，万一啥时候应急也能用上。 狂风二型滑翔型的运载能力为1.5吨，双发型勉强1吨，而且没有机舱，只能采用机腹和翼下挂载的形式运输。 这种形式就不适合用来运散货，就算设计挂载式保型货箱，也会因飞机自重太轻，容易被里面的震动干扰飞行。 1.5吨真算起来只是根比较粗的工字钢，或者一卷一米宽六十米长的3毫米钢卷，小飞机运单体在飞行上更有优势，准备工作少，加上航空局成立早期也没几架木头人可用，所以这东西很早就参与了钢铁型材的运输，通过飞行员的反馈积累经验，再一步步定制运输型飞机的运输细则。 总而言之，法特尔人缺钢索用，并不是王齐从中作梗搞什么卡脖子行为，就是运输大环境造成的。 他也压根不知道有王储在打主意，眼前正和李想在军机场旁边的演练区观看新机试飞。 蓝天重工样机阶段名为「涡流甲」的新机，到军方验收阶段已经有了新名字，「闪雷」。 验收机的全长17.2米，翼展16.5米，空重7.5吨，最大战斗起飞重量18吨，加长跑道最大支援起飞重量22吨。 起飞重量当然不正常，毕竟是配备了全新魔法升力系统的飞机，正常空重7.5吨的飞机上天能有12吨就很了不起了，还得有个加长的跑道配合。 车辆烧油按百公里多少升，飞机则是按分钟算，涡桨油耗比涡喷还省一点，但省的有限，闪雷的实测油耗在12到25升每分钟，浮动值比较大，也是负载条件比较复杂，没办法给出个固定值来定义。 例如弹药空载，只含驾驶员和燃油的情况下，油箱剩余油料1吨达到690千米每小时的常规限速时，它的油耗测定为每分钟18升。 25升，则是满载起飞进入平飞期之后，达到600公里时速的油耗，它的功率满足再提升几十公里的时速，但正常情况下没必要。 因为王齐和李想来参观，今天进行的都是580百帕高度（距浮岛地表5000米）以下低空飞行测试，和临地高度武器测试。 【鉴于大环境如此， 受限于螺旋桨叶尖工作状态影响，无法做出类似涡轮螺旋桨飞机落叶飘、眼镜蛇机动等离奇动作，只是普普通通的飞，在几千米尺度上也不会感觉特别快。 不过1000米以下通场轰炸动作中，就能明显感受到新飞机的速度和澎湃动力，甚至低装药量的演习炸弹落地爆炸声，都无法掩盖闪雷的发动机声。 将军们对高性能新飞机表示赞赏的同时，也有着担忧。 533 航空发动机线路 飞机驾驶员是什么时候能和等身黄金对比的？ 答桉是超音速时代。 航空局现在应用于民用层面的飞机，驾驶门槛非常低，即使其中有一些装配的星型发动机的，最高时速也难以突破440公里每小时。 400余公里的时速，飞行在三千米左右的高度上，驾驶员的视觉压力和驾驶滑翔机差距很小。 而军用机要同时应对空中威胁和地面目标，攻击动作往往在更低的飞行高度执行，本身就有更大的视觉和反应压力，速度每往上提高一点，这种压力都会呈现指数上升的态势。 人类的极限大概在2到2.5马赫，这个飞行速度下单纯的眼球转动就会带来健康风险，而在3马赫以上，即使是有着几百小时飞行经验的人类，有效视觉范围也会趋近于点状。 混血的身体基础要好一些，不过限制在夜族这个族群，好的也十分有限，平均只能达到同体型受训人类的1.1到1.4倍，而普适型附魔系斗气的增强，很难兼顾到视觉和反应层面。 闪雷的发动机安全应急速度上限是760公里，每秒超过200米，已经算是亚音速区间，该速度下进行对地观察，飞行高度在1500米以下，视觉压力已经极大。 1000米的通场轰炸，并且命中点距离标靶只有3米，已经是空军最优秀的飞行组做出来的。 当然考虑到闪雷现阶段只是验收，飞行组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适应，后期还有提高的空间。 现阶段军方将军们担忧的飞行员门槛问题，都不算大问题，亚音速也仅仅只是到了「并非人人能上天」的水准，还没到万里挑一的程度。 极限仍然存在，飞行高度继续降低，在某个高度下飞行员将不得不放弃一部分速度优势来换得更精确的目测情报。 似乎有必要让雷达登场。 可惜又是伪命题。 雷达是一种基于电磁波的探测器，且不说流放地上的电磁波有波能量消失现象，雷达对活体的探测能力就不行。 雷达不具备成像功能，仅仅能读取反射信号波来源方向和强度，而它通过探测反射波实现目标识别时有一个前提，既目标本身应受电磁效应影响，基本就是仅限金属，非金属的信号强度和金属相比，读数有数量级差异。 一架木头人大小的木外壳飞机，即使让它搭载螺旋桨，其信号反射强度也比不上面包车，更遑论魔族绝大多数都是完完全全的生命体。 雷达不行，可随着涡轮螺旋桨的应用，涡扇的线路已经全面敞开，超音速是早晚的事，而在超音速飞行状态下，要求飞行员低空精确识别目标完全不现实，必须要有辅助识别能力。 这个东西暂时只能交给魔法侧，因为用纯机械形式，涉及的工业门类太多，技术指标也太高。 使用魔法探测，就可以把目标限定为「魔力存量较大」或「有展开魔法盾」的个体，虽然有一些手段屏蔽魔力水平外显，但只要启用了魔法，就一定有魔力浓度异常。 探测反馈方式应该是头盔显式，允许飞行组成员自己调节精度，在魔族群里过滤目标强度范围，实现定位。 在一定的探测广度要求下，魔法实现这样的功能也并不容易，大概也是做成机载设备投屏显示。 具体要等多久不知道，闪雷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现有的可受到官方支配的魔法研究能力，主要集中在研究院和魔法学院两处，红石和庞勋的两个魔术设备厂，在魔法人员的体量上仅仅相当于前两个机构中一个中型任务组的力量。 两大机构里，学院这边因具有一定的贵族化成分，不可能让他们接触军用技术，主要服务第一和第二 产业的魔法侧需求，真正能做出成果的也比较有限。 研究院的任务比较重，除了已经服役正在扩数量的撕裂者机炮，和正在验证的闪雷，两者都还有一些未完成的扩展研究项目，后续还有炮、枪等新一代装备需要忙和。此外如果能力有盈余，也需要帮助新城重工和蓝天重工升级设备。 这些事情都挺重要，战机用魔法探测设备的复杂度和要求又偏高，估计只能和下一代飞机放一起研发了。 而下一代飞机，还遥远的很。 闪雷长度达到17.2米，比狂风3型基本型号的11.5米长了一半，起飞吨位更是差距离谱，定位却是标准的战斗机，也许会增加战斗轰炸机型号，但肯定不会做运输机。 这一代发动机当然还是要出运输机，为后续更大的飞机积累知识、技术和工艺基础。 直接出涡扇机也不是不行，但从发展角度看，步子太大还是容易扯着胯。 涡轮螺旋桨从研发启动到正式服役的周期，大概四年，虽然总说涡浆的本体就是涡扇，但螺旋桨占了这具发动机70%的牵引力/推力，实际要脱离螺旋桨动力，做出一个推力更大且具有足够可靠性的涡扇发动机，时间不会更短。 另外还有个插队的发动机，也不允许直接走涡扇线。 这个插队的发动机，既涡浆侦察版。 它就是发动机验证阶段，蓝天重工接待员跟王齐说过的，单发飞机的实现途径。 涡浆的第二条路线，是一条技术力更低的线。 闪雷用的发动机叫涡轮螺旋桨，实际更精确的分类应该叫涡扇螺旋桨，除开螺旋桨及其传动机构，本体和涡扇发动机一致，分内外涵道。其中外涵道并不点火，这部分的冷流经过涵道整形和内涵道尾流一起输出，会提供一定的白嫖推力，也是涡扇比涡喷省油的根本原因。 而单发式涡浆，前面介绍过它唯一的安装点只能是机头，且尾流口必须在机头侧上方，驾驶室观察面的角落里，喷口位置决定了它不能输出过大的动力，不然要出大事。 从需求出发，经过纸面理论计算，就得到了涡浆的第二条路线，涡喷螺旋桨，也就是发动机本体没有外涵道的版本。 刚开始的目标也不敢定高了。 闪雷用的发动机项目名为涡浆一号，军用测试机使用的单品，单机功率最大为3.3兆瓦，这还不是最大的功率，而是军用保障功率，既发动机一定能达到这个功率且一段时间内不会出问题。 由单发飞机设想衍生出来的自然叫涡浆二号，给出的预期功率为1.8兆瓦，设定值低了快一半，还是因为那个尾喷口问题，功率大了即使绕几个弯，也难保证喷口输出尾气不影响飞行。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单发……自然是飞机小，生产工序量和难度都更低，同样的生产队伍生产单发机会快很多。 需求端这边，军方也需要起降准备工作量更少的侦察机来做日常侦察，仅对于目测侦察工作，在速度差距不大的情况下，飞机的大小并不能带来侦察效率的变化，武器也仅需满足脱离战场即可，多了也用不着。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1.8兆瓦的水平其实已经不低了。 即使不考虑魔法升力系统的作用，750千瓦已经能带着5吨出头的双翼机起飞，1080千瓦的水冷机配3吨到5吨的单翼机体，是正常起降的水准。 在其他功能、条件不变的情况下，1.8兆瓦直接改装在单发版狂风三型上，速度就能从440跳到500以上，重新设 计机型，有望接近600公里。 只是在王齐看来，涡浆二号用途过于狭窄，缺乏外涵道导致的油耗升高，不适合往民航里塞，专门研发一个只有几十台需求量的发动机，有点浪费资源。 即使后期可能会考虑作为轻型战斗机外销，也有些遥远，星型发动机版本的飞机都还没开卖呢。 但最后他还是批了涡浆二号的项目，考虑的点是取消星型发动机系列的军事化推广。 民用运输用上星型发动机就到头了，浮岛化的大背景下，涡浆一分钟十几二十升的燃料，又真的有几架飞机舍得用，启用一架就得专门配一架飞机采购油料。 所以星型发动机在这里会有很长的生命周期，直到达到同一速度水平的纯魔法动力飞机普及，中途不需要通过军事销售来加速清仓。 流放地的大敌终究是魔族，也可能包括反攻魔族路过的主世界人类。 这样的前提下，韭菜还是少割几道，免得把韭菜根给割伤了。 534 旅游团 闪雷进入验证阶段，涡浆二号启动研制后，王齐算着日子，假设两次世界门开启间隔一致，大概还有一个多月，赶紧把剩下的事情处理一下，免得之后没工夫。 为什么没功夫……因为李想已经学会五环魔法了！ ！ 按两人的约定，要匿名出去玩。 他没有忘记，也没找借口敷衍，他自己也想出去玩。 目标很自然的被放到主世界。 找理由可以找很多，比较重要的只有两个，审美和战略需求。 流放地和普通人长相差不多的非常少，或许每次三界大战都会跑来一些，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少。 混血里也有不少能符合人类审美的，也不是多数。对于审美上不容易接受的，会像李想第一次见到魔族军团301营营长丹聂拉的情况，很容易被异常的肢体或结构吸引注意力，难以将心思放在单纯的交流上。 外观的差异，在流放地也造成了建筑规格的区分。 以王庭树为例，二十几个王齐一手绘制出来的标准建筑户型，有四个层高区间，分别是对应小灰人的2.3至2.5米，普通人身高的2.7至3米，青岩族等2到2.2米身高所需的3.2至3.5米，以级利刃等超大只的4米以上。 4米高度的卧室，成年利刃踮脚就能伸手碰到天花板，踩在床上不能蹦，居住会略微压抑，大多数利刃的居所都会选择4.5米层高的规格，可对于王齐和李想两个身高在1.9米以下的，这样的层高就会显得太空了，家具也会特别大。 流放地的旅馆，大多建筑形式为不对称式复合层高，以楼道分界，两边的层高不同，具体房间比例会适配当地流动人员的身形比。 【鉴于大环境如此， 王齐一行人出行计划人数为八人，既带上阿基姆和娜塔莎等六人，这个人数，又都是标准人类体型，在流放地很容易出现必须分人住大房的情况，居住体验好不了。 战略需求，自然还是和三界战争有关。 去主世界除了玩，也要弄清楚他们会以怎样的形式威胁流放地。 而据主世界逃过来的混血称，主世界对具有非人类特征的人，会采取抓到后立刻公开处死的对待方式，这就导致打听消息这件事很难假手于人。 凤凰王国全境加起来都不知道能不能凑够一百个完全人类外观的，把他们都找齐再训练出一定的情报识别能力，工程量太大。 自救会的人或许能帮点忙，但他们大多也不是纯人形，风险太大。 八大金刚是纯人类，顶多受寄核体长期影响略有紫外线外溢的状况，主世界应该没人专门研究紫外线……吧。王齐和李想两个只在白天时童孔有绝对异常，找法师做几套美童就完事，一点魔法伪装的痕迹都不会有。 至于法师为什么会做美童，那自然也是情报系的伪装需求带出来的，流放地的人很少会，不过主世界那边来的自救会成员里的法师很多都会。 另外，王齐计划把白小角也带去。 这个决定有补偿白小角常年关在宫殿里的因素，但也做过调查。 调查对象包括主世界自救会成员，和61团魔族中少数去过主世界的。 从这份调查里得知，主世界的达官贵人也会养一些奇珍异兽充门面，特别在大城市里，总会有几个喜欢骑乘珍兽招摇过市的，所以白小角就算头顶有角，在那边也不会像混血一样惹来麻烦。 接下来是做任务规划，首先就得获得总重量来规划航线高度、速度。 王齐和李想不打算披 甲。 索拉里斯送的装甲没头盔，两个都是头冠。另外量身做一套也嫌麻烦，因为八大金刚的定位是随从，主仆就一定要做出差异，必然要求两人的头盔要另外定制，任务发下去知道是国王和王后的新盔甲，大概又要开不少大小会议，没必要为了这个事让技术工人操劳。 ……重点是王齐不喜欢带头盔，影响视野不说，他和李想的能力，头盔在多数情况下也是累赘。 两人不着甲，所以白小角要着甲，必要时可以充当肉盾。 白小角的体重是4吨，着甲空载重量4.6吨，再装备几个包包放肉干、水、旅行衣物、书籍等，差不多得有5吨。 至于它盔甲的形制和王齐李想的差不多，存在被未知间谍通报给主世界的可能，问题也不大，刷个油漆就完事了，再弄点植物染料给它染个非主流毛色。 八大金刚的六人还是以护卫身份行动，一样要披甲，含15公斤个人行囊限重，包括武器在内的平均重量是170公斤。 这么大的重量，是因为内廷卫队的新盔甲和军用的不一样，一套盔甲平均都有七十公斤往上，该型盔甲还没定型，自然也没见过人。 改用重型甲不单纯为了走路时更有气势，而是内廷卫队的属性普遍高出一大截，借助重型甲带来的额外惯性力，拳脚威力会更大一点，也会显得慢一些麻痹敌人神经。 另外这批盔甲也是帮着装甲车项目做复合装甲的探索。 外层为钨合金，中间层为蜂窝型铝合金，内层是钛合金层。 没有做铝内衬而是放在中间，是王齐提的，因为他记得太空防护就是硬、软、硬的结构。 当然太空的软硬和地表不是一回事，太空里要面对相对速度每秒几公里甚至更快的微尘和小碎片，一层有一定厚度的布，表现出来的防护力和钢板是一样的，都是「一定会破」。 但因相对速度过高，击穿这一层的代价，是来袭物会变成粉尘，沿来袭方向进行圆锥抛洒，所以第二段需要一个空腔层，给与它们空间分散密度，降低单位面积里的颗粒总动能。 达到一定扩散度之后，才由硬质层硬抗下分散后的动能，整体实现不被来袭碎片击穿的效果。 新内廷盔甲的复合层概念差不多，也有不少区别。 钨合金作为外层先挡一挡，能挡住的自然没什么好提的，只针对不能挡住的情况。 钨合金无法抵挡外来物理攻击，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剩余厚度够不够，而是内廷侍卫的人身安全，从这个角度出发，中间层也应该是可以吸收震动的软质层。 铝合金被做成蜂窝型，就是要让这一层更接近空腔的形式，最大程度削弱震荡伤害，为了提升该效果，制作时还多了几道工序，把中间层气压降低到200百帕以下，空气密度低了，能参与传导震动的物质就更少了。 再往里面，才是标准的常规人形25公斤级钛合金全身甲，模块化之后可以单独穿这一身出去，就是太过于白板，不太好看。 对了，外面两层也不是全身都有，只是对头部、胸腔、关节等做重点防护，不然以该钨合金近15克每立方厘米的密度，七十几公斤根本止不住。 这样全部下来，总出行重量6.2吨不到。 由于大半重量都集中在白小角身上，它干重就已经超过木头人的承载力，所以只能用蛮牛执行任务。 下一次世界门开启方向、地点未知，军方还要对任务机做一定改造，以便在非常规地形起降，不考虑伞降。 535 清理库存 王齐和李想的出行计划当然有人劝，只是没成功。 从根本上王齐就不怎么在乎所谓的王位，他待得住也只是因为一份成就感，所以什么统治权危机之类的理由，根本劝不动。 而对主世界情报的需求又实实在在存在，需要一组至少可以接触到贵族阶层的人去探一探，从这个角度出发，全国都没有比国王加王后的组合更强的了……不对，王「不会」打架。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行政总管来雯劝说的唯一成果，就是把原本不在表中的八大金刚塞进去了。 这一点最初王齐是打算只带娜塔莎和她的女兵副官的。 倒不是女人多会显得面子足，而是他还打算让阿基姆盯着各个哨站树的。 只是后来做了个实测，发现阿基姆在神器书上写写画画，数据根本无法录入种子，那他也别留着了。 阿基姆一动，剩下的四个也不能留，说到底这几个都是「劳改犯」。虽然现在的职位和劳改没有关系，但王齐还记着这几个可不是算好人，是为了生存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绝对生存主义者，很难说二十多年的侍卫工作带来了多大改变，留下了说不得就成了内廷防御漏洞。 和来雯切磋完，团队定下来，王齐赶紧把开门前的还要安排的事情安排了。 两个事，星型发动机放宽，以及启动巨构城市的一期工程。 星型发动机相对车辆用发动机，有着更为复杂的结构。 复杂度提高一定带来可靠度降低，也就是说不管技术实力多高，星型发动机一定比境内产的直列、v型机更容易坏。 损坏不仅仅限于配件，其曲轴也属于易损件。 做个对比，现在已经进入贸易货单的400公斤级180千瓦直列六缸柴油机，从量产算起，全生命周期收到的损坏反馈里，曲轴总共断了四根。较真的话四根都是疲劳损坏，但疲劳和疲劳间的差距挺大，是否有应用场景超出设计预估还是要细分，四根损坏曲轴中两根因为不规范矿井超载使用，一根怀疑是长期齿轮故障卡裂的。只有一根是未发现超载等保外情况的疲劳损坏，调查得知该车辆日均开启发动机八小时以上，损坏发生在第五年，属于质检漏网的瑕疵品，还够不上次品标准。 而已经在役的1080千瓦星型水冷机，平均三年服役期至少有一半更换曲轴。400千瓦风冷机稍微好点，但三年换掉两成也很正常。 当然因为后者是飞机，不能真等到曲轴断了才去更换，是按照飞行时间进行检修时剔除存在疲劳、断裂危险的零件，所以更换量肯定偏大。 但就算真计算用到断飞机也更快，它转速更高的同时还是七个气缸咬一个轴颈，和车辆发动机受力状态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一根曲轴能用两千小时不替换都算质量好了。 星型发动机曲轴问题，蓝天重工和汽车厂都有团队跟进，不过就算有成果肯定也是先做军方和航空局替代，一时半会到不了出口场合。 所以星型发动机放宽贸易限制，必须要配维修能力。 到境外弄维修肯定不现实，要么多卖曲轴，不然就要求买方按飞行时长，每500小时或一千小时，来王国做保养和检查。 后者更合理，却会拉谈判进度，王齐用膝盖都能想到，一定会有人怀疑王国在保养期间给他们的飞机动手脚。 卖曲轴自家机场倒是省了功夫，可这些曲轴难免不被拿去做点别的。 自家的星型发动机虽然有过几次改进，大型号只有14缸（2圈）的风冷机，和2 8缸（4圈）的水冷机，单个大型号里的轴体、活塞都是通用的，单看曲轴结构，它们和v2、v4发动机曲轴很像，只是轴颈和主轴颈都会长一点。 避免曲轴挪作他用，简单的思路是加价，把曲轴价格加到比地面车辆发动机整机都贵，自然不会有人挪用。 可卖得贵，又必然带来另一个问题——用户会寻求本地廉价替代。 别管当地替代品能不能用一百小时，只要价格差距足够大，就一定有人愿意用。 星型发动机本来可靠性也称不上多高，再换个可能是手搓的曲轴，和王齐增强境外实力的初衷相悖。 还是得按曾经见识过的卖车逻辑来，买一架飞机，每台发动机额外送两根曲轴，再送一次500小时的检修。 如果碰上明白人，能认识到送的东西也在整机价里，要以此讲价的，就让他慢慢排队。 航空局需要趁此机会调整一下存量飞机的结构。 现在的航空局是个破烂王，军方退下来的所有飞机都往他们那塞，计算型号，包含狂风2滑翔型/双发型、狂风3滑翔型/双发型/水冷单发型、木头人上/下单翼型、蛮牛滑翔型/双发型。 其中有一些在使用过程中就被认为不好用的，狂风2两个型号太老，狂风3滑翔和双发也用不着了，军方认为狂风三单发最好，航空局也认为双发妨碍三点挂货难伺候。 狂风3滑翔型还是有一定实用性，虽然滑翔机偏慢，可并不是所有场景都需要特别快的飞机，能多带一枚500公斤航弹也是好的。 只是随着闪雷即将量产，航空局还有新的接收任务。 另外接替狂风3单发型的涡浆单发侦察机也提前定名了，偷了个懒，直接叫狂风3丙改。 涡浆机的生产速度会更慢，在空军规模没有变化的前提下，两种涡浆机全面替代军机，包含产线成熟，大概要四到五年，如果涡浆运输机进度太快，时间可能会加长。 这段时间，航空局头年会接手军方剩余的狂风3滑翔型，随后每年还要接五十架单发机。 随着木头人机型的存量提高，狂风3在运输市场已经没有用了，留几架做载货验证就行，单发机给航空局除少数用来训练驾驶员，大多数都准备封存。 除了一大堆狂风转让出去，木头人的上单翼既双发型也要卖掉。 和狂风系列的思路不同，木头人滑翔机十六米出头的长度尺寸，货舱很容易安排满，货物稳定性比滑翔型蛮牛好很多，随着存量提高已经是五百公里内运输主力，还不耗油。 不耗油很重要，要是全部留着油老虎，现有货运都会出问题。 如果能按计划顺利出清这些机型，航空局手里就只剩下狂风3单发教练机、木头人下单翼型和蛮牛的两个型号，地勤工作尤其是物流部会轻松很多。 王齐做计划也没用屁股做，还是把航空局的人叫来开了几次会，最后决定还是维持一个20架以内的木头人上单翼型队伍，便于维持客运线。 航空局从去年开始接收了几架双发蛮牛，客运的大头已经转向蛮牛了。但浮岛化带来的超短距离空运，单程时间太短，一架飞机一天能飞好几趟，蛮牛的28个座位都显得多了，只有中枢机场和风谷机场到庞勋的航线才能坐满，境外航线多数时候就那么几个商人来回倒腾。 滑翔机上上下下的飞行方式太容易引起呕吐，还是要留一点带发动机的做客运。 到这里航空局出清计划就定下来，接下来每年按部就班的执行，不好卖的就略微降点价。 536 行政区启动 境外肯定比自家这百多万人有更强的需求，除了出掉一部分旧货，还要有新机补充。 生产倾向不用动，还是庞勋厂主外贸，红石厂主供内销填补航空局清仓份额。 庞勋厂的生产类型不动，仍然造木头人和他们自己的羽蛇，只新增木头人的动力版本。 红石厂的品质控制能力更好，已经有人在蓝天重工受训，之后会逐 《属性点慈善家》536 行政区启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37 出发 世界门十分准时，误差大概只有三天。 用「大概」，因为自家军队和社会调查局的报告，都不能确认是世界门先出现，还是大气先变黑。 王齐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和来雯总管打个招呼直接闪人。 行政总管自己的事情也不少，要多管一摊子不一定能忙过来，这方面也有安排，让各部派一名本部署长、司长到宫殿里打下手，军队参谋部也派两个暂代联络事务官。 剩下的自己拿主意。 现在王齐一行人要和魔族抢时间。 走王庭树根系里的秘密通道直接转移到城墙外，骑熊到中枢机场，走特别通道加塞。 进行了改造的任务机在中枢机场24小时待命已经快一周了，到特别通道门口，就有军官靠近说明情况： 「陛下，侦察机观察到异常大气之后立刻返回，但回程和通讯花了些时间，现在距离首次目击已经过去一小时二十分。本部机场十分钟前来电，已经起飞四十架战机和侦察机，因为情报延迟的关系，我暂时还不知道魔族的动向。」 「辛苦了，你打电话回本部，再叮嘱他们避免打硬仗，确保本机飞离威胁区之后就撤吧。」 任务机是一架蛮牛，而且比较新，高空飞行稳定性略有提升，只要不被特别厉害的魔族个体盯上，一般小家伙只能望一眼。 「是！」 人和熊一起走货舱口登机。 军用蛮牛没有客货两用的，除轰炸机外其余都是伞降布局，座位背靠机舱壁，中间过道比较宽，不运兵的时候可以收起座位停一辆轻装甲车和少量武器弹药。 能实行伞降的飞机，空中开舱的气动结构和普通飞机差异很大，技术水平比木头人那个等级高不少。 缺点自然也有，机舱壁隔音相对简陋，没有吸音软质层，即使只是两台水冷星型发动机，噪音也很大。 李想刚刚指挥白小角抓住固定装甲车用的地板结构件，前舱门开启，出来个夜族敬礼。 「冯军？」 王齐在卫戍部队总部见过，只是那种场合级别不够的不能发言。 13团团长，马上就要调任副参谋长，再往前一步就要继任威廉的职位，主管空军。 调参谋部的事情他应该已经知道了，继任候选则是保密状态。 「是！陛下，这次任务由我担任机长，协调周边友军。」 「让团长做机长，是不是有点浪费？」 「请陛下放心，机上还有三名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就算我掉链子也能保证完成任务！」 「好，准备起飞吧。」 「陛下，军机乘坐可能不太舒服，我们尽量飞稳一点。」 「不用特别照顾，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三十秒后关闭舱门，请大家注意。」说着推动旁边的闸门。 这个闸门不是开关，只是保险插销，提示关闭舱门的时间也是例行公事，因为没有感应装置，锁死前液压系统会一直出力，不喊一句怕有人被舱门夹爆。 等待舱门关闭，冯军再次敬礼：「陛下，飞行中前舱门会锁死，目标地情况会用机内广播通知，如果有紧急情况，请使用这里的电话。」 「知道了。」王齐的声音也不小，因为观舱门后噪音反而更大了。 他转身回前舱，锁舱门。 这是伞降机和民用机差异之一，伞降机有两套相对独立的气压系统，而且前机舱舱门所在的一面墙都是防爆的，里面甚至有魔术防御系统。 另外机舱里没有窗户，舱门关闭后全靠着顶上的几个魔法灯提供照明。 用魔法灯而不是电灯，主要是魔法侧的结构重量更低，王国没人力和脑力发展锂电，现在还在用铅酸电池，它的能量密度只有锂电的四分之一，如果耗电器材太多，电池包的重量就太大了，用魔法灯，发电电机也可以用小点的，加上线材规格带来的重量差，算下来可以省下几乎两百公斤。 飞机很快离地起飞，只是因为没有窗户，就只能在机舱里大眼瞪小眼。 这里眼睛最大的就是白小角，这货一到平飞阶段就忍不住了，前掌松开固定栓，把自己脑袋埋起来。 王齐想一想，从它挎着的包里扯了点卫生纸出来搓一搓，看李想：「你要塞耳朵不。」 「要！」抢过来一把塞住。 属性高不意味着不难受，实际因为听力更强会更烦躁，只是这点音量还没达到生理伤害的地步，容易忍。 卫生纸其实做不到隔音，却能有效降噪，滤波之后飞机的震动声也不那么难听了。 王齐给自己弄好，又看对面：「你们有需要自己拿。」 「谢陛下。」 他们的全覆式头盔里有吸汗内衬，感受到的声音不会那么强，不过塞一坨也会好一点。 大概飞了两个小时，机舱广播响起： 「陛下，已经与友机确认异常区，之前应该是属于翁吉的一个小岛，有村落，但未发现城市。现在本机由友军下方导航，预计一小时二十分后进入目标区上空，如果您没有进一步要求，本机将在边缘地区择地着陆。」 这里说话前舱听不到，没什么问题按计划执行即可。 下方引导，因为友军飞机的高度上不来。 狂风三单发型都有压力舱结构，但受限于机型和大小，发动机因气压降低损失一部分动力后，操作难度会变高很多，基本限高设置在410百帕线，距离现在的地面差不多7500米。 不过蛮牛其实也没好太多，毕竟用的是一样的发动机，靠着更大重量带来的稳定性，能保持在9000米左右。蛮牛轰炸机能在一万米高度巡航，是它们的魔力储备系统比一般飞机大很多，升力系统可以帮不少忙。 又熬了一个多小时，前舱门被打开，还是冯军。 「陛下，目标地周边有沼泽飞龙，目视范围内没有距离飞龙特别远的着陆点，您是再等等还是直接下去。」 他说着话，目光不自觉的投向李想。 毕竟王齐在军队眼里只是国王，要厮杀还得看王后的。 王齐注意到他的视线，摇一摇趴在白小角身上快睡着的李想：「你去选个着陆点吧，别逞能，要保证飞机能升空。」 「噢。」 来回也就几十秒，完全没废功夫。 沼泽飞龙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初两人一起去看盐岛的时候就遇到过，这东西的飞行速度连滑翔机都不如，把握好距离没什么风险。 重点是本机还有六架护航机，以及两架从前方回来汇合的导航机，多了不说，必要时击毙几只还是能做到的。 飞机又盘旋了一阵着陆，一行人牵着有点晃悠的白小角下机。 王齐担心军机安全，嘱咐道：「你们直接回去，路上还有几个小时，迟了说不定被魔族堵住。」 魔族短时间内跨不过几小时航程，不过却可能因数量过多，把回去的线路封死，不能说完全没风险。 「是！」 那边关舱门、用升力系统直接升空还要一点时间，王齐挠挠白小角的下巴，对八大金刚几个说：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xbyuan换源app，同时查看本 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记住，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叫陛下了，叫神官大人，嫌麻烦就叫冕下，反正主世界的人也听不懂。」 「是……冕下。」 538 海床地形 “我呢我呢？”李想生怕把她漏了，“是不是也叫冕下？好怪啊。” “你是贴身女侍，不用称呼，一定要在有外人的时候说话，就叫大人吧。” “啊？我不是王后吗？” “……不然你做女神官，和娜塔莎一组。” “……我不要，大人就大人，还小人呢。” 冕下用于称呼宗教人士是典型的翻译引用错误。 它原本应该是“猊下”或“座下”，前者以菩萨坐骑代指人物，后者用法类似委座、师座。 但不要紧，错有错着，正好适合保密需要。 就算有语言通识的效果，如果对方自己都不理解某个词汇的含义，语言通识也没办法翻译出来，相当于是个被消音的加密词汇。 而神官，自然是他上辈子花几百块注册的身份，飞天意面神教或称面条怪物主义的正式神官。 自从把旅行目标定到主世界，王齐就有在做些零碎准备。 身份直接用当年和李想相识时用过的神官就挺好，而且在王国给人加属性也偶尔会用用，虽然好像没有人真的信，但说不定这个身份还能用来传输秘密信息。 另外还有语言。 做国王的时候没工夫学，李想也要抓紧攻克魔法难题，只在有关部门的配合下，用语言通识勉强掌握了一定词汇量的南方通用语。 掌握程度也仅仅是在语言通识存在的时候，不会被人从口型上识破而已，去掉语言通识连对话都无法正常进行。 安排称呼的时候，八人也没忘记观察环境，八大金刚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李想则稍微随意一点。 护航机队在蛮牛机降落时已经和附近的沼泽飞龙打起来了，没什么悬念。 本次任务距离凤凰城板块超过一千公里，魔族要过来少说都要五天，除非有高级魔族敢单枪匹马上，不然暂时不会出现。 附近沼泽飞龙群落似乎比较健康，周边应该也不存在提前定居的小恶魔群。 本地人只有几个村落，都集中在一处，浮岛上大部分地区都是海床，一行人所处的位置就是灾前的陆地架，向西有个平缓的坡度，而冯军提到的小岛则在南面，看起来也就是座一百多米高的大土丘。 李想顺着他的视线，说：“我在天上看，这个岛可能两平方公里都没有，要去吗？” “不了。”王齐抬头看天，“我们去天空最黑的地方。” 骑上白小角，牵着李想上座。 两人骑白小角的前后顺序经常不一样，要面对公众时王齐在前，如果只是出去逛逛，则李想在前。 白小角体型大，加上铠甲后背部更宽，坐姿多少有点像鸭子坐，腿伸到它颈边还影响它脖子动作，在后面直接侧身坐还舒服点。 “怎么了？有点用力呢。” 握着李想的手没松，王齐看着中心方向的异常回复：“我担心你被什么奇怪的现象吞掉。” “噢。”李想无意义的回应着，手也握的紧了点。 前两次世界门打开，自家空军都有围观，加上事后对幸存民众和当地有职业者的调查，知道一些情报。 该区域里走在后面的人一不注意就会消失，具体是什么情况也没人能说明白。 这次出来安排阿基姆和娜塔莎走后排，他们比另外四个属性稍微高一点，如果出问题希望能来得及救一救。 “你盯着娜塔莎和阿基姆，别让他们消失了。” “好……前面没问题吗？” 王齐稍微耸肩：“就算有问题也要去。” 他和李想的视觉天赋不一样。 他除了夜族都有的可见光波长范围略大一点，集中精神还能看到其他类型的能量。 李想受四色视觉或其他什么未知天赋影响，可以看到更本质的东西——生命的律动，姑且这么称呼吧，不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叫。 在李想的老家，寄核体大量存在时她能看到触手形状的幻影，应该是寄核体联动的意志，没有宏观意志加持，它们只是更接近于混沌的精神能量。 当时不明白现在知道了，自然是因为她长大了，知道自己独立分析问题，排除掉了一些可能得出的结果。 她没有直接说前方有什么问题，应该是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在王齐眼里就有点糟糕。 部分区域被覆盖了一层彩色，随着时间过去，地形似乎在发生变化。 这种变动的速率比浮岛化期间那种世界融合强多了，只二十分钟已经和落地时有明显的地貌差异。 王齐自称建筑师，上辈子就有三年的专业绘画训练和上十年的建筑绘图经验，来流放地当国王，靠着神器书的涂改功能也没把功夫落下，应该还算有那么点微末底子。 他对线条直不直、弧度是否有连续性，具有更高的敏感度，很快发现海床坡度有了变化。 “大概知道了，走这边，马上有路。” 李想也看向前面，没看出来：“路。” “对，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农田间的泥土路。” “为什么我看不到？” “因为没有活物？” 总之靠近了就知道答桉。 白小角小时候用耳朵当作方向盘，有盔甲就比较麻烦……主要是王齐骑它的机会少，没有默契，如果是李想一个人骑，控制重心就能改变方向，两个人它就是单纯的傻坐骑了。王齐坐前面，没路的地方要把手伸到它能看到的地方，它又很大，从背后往熊脑袋前方指路实在不太雅观，说话的指向又不够明确，他直接用了加了特效的法师之手魔法悬空指路。 法师之手是法师们移动重物的主要技能，六环七环也会一直用下去，总会有些喜欢钻研的法师根据自己的需求改进，版本就会比较多。这个版本的法师之手，王齐用出来手指头有半个脑袋大，特效就是让手的外观比较清晰，带很弱的发光效果，晚上无需额外使用微光术，也比较符合它二环法术的难度。 顺着指路的方向移动，中间还蹦跶了两次。 这块浮岛大部分区域都是原本的海床，海床本身就有沟壑不说，浮岛化之后的雨水也会冲刷海底沉积，虽然整体看上去比较平坦，路却很不好走。 走着走着，脚下物质的颜色发生了改变。 “啊！景色和刚才完全不同啊，什么时候？” 其实现在还没什么景色，也和海床一样连植被都没几根，可大片土的颜色和地平线弧度都有变化。 “这就到主世界了？还是过渡带？”王齐也是满脑袋问题，但没人能给出解答。上一章目录书签回书页 539 野生麦田 海床的颜色偏灰绿是，这是海洋干涸时，微生物尸体形成的腐败环境演化出来的，因盐度过高，几乎没有活体植物，但在被雨水冲刷过的沉积礁盘阴面，能发现地衣和非常初级的苔藓。 王齐一行人走上的土路则是截然不同的地貌，没有高盐份区特有的吸湿效应，土质干燥，色泽偏棕。 白小角没有表现出紧张感，他们没停下 《属性点慈善家》539 野生麦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40 神战士和神棍 山港没有废弃，通过传送门迁移走幸存民众和原雷鸣国第二军团残部后，这里仍然维持了一个站点。 没别的原因，单纯是长效传送门的启动成本太高，就这么拆掉实在有些浪费。 山港站点的主要作用是提供研究魔族的据点，顺便作为神战士的试炼场。 这一次的通道开启地点就在原第二军团战败点附近，观察任务自 《属性点慈善家》540 神战士和神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41 初来乍到 没想到刚刚来主世界，就和光明教会的神战士「切磋」了一局。 选择使用面条怪物的名头，是个很明智的决定。 虽然神教从根子上就是反智能设计论反神学的，可献计献策的傻凋够多，有着正经宗教一样完整的体系，根本不怕偶尔来次辩论。 反过来如果自己瞎编一个不存在的宗教，难以兼顾到各个方面，和真正的宗教人士一见面就要漏洞百出。 从过程和结果来看，光明教会神战士心智也只是普通人的程度，并没有狂热化，倒是有点意外。 宗教最让人头疼的一点就是信仰狂热，很容易导致个体毫无心理负担的将教会外的任意人类当作非人类对待，甚至执行了屠杀都不觉得自己在屠杀，而是「净化」。 和狂热化的军队战斗，唯一的选择是「不投降，也不接受投降」，必须有一方被血洗。 这也不是王齐臆想的，在他上辈子的世界有着史实背书。 王齐来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应付狂热化的神战士了，而刚刚的交流，算是一个小惊喜。 只要能用正常人的方式思考问题，那么就算未来双方间爆发战争，战争也会回归它的本职功能……为整体战略服务。 该前提下，即使双方有一定军事摩擦，也可以通过谈判止损，不用打到一方全灭为止。 到底还是凤凰王国体量太小，王齐不得不考虑战损问题。 黏菌军团逐渐成熟，已经可以承担一定的损失率，但从战术角度看，三万人左右的黏菌军团，在单一战斗方向上，也只能做到短期部署2到4个团，长期运动4到5个团，6个团都做不到，因为还要重点防备随时会涌出大量魔族的北部区方向。 王国对一场战役，能调动的最大力量在四万五千人到五万人之间，相当于三个师的规模，按月算能承担的损失不能过万，而且必须由黏菌军团承担主要损失。 据自救会成员反映，神战士具有一个小队毁灭一个城市的威能，月损失一万看起来好像很难顶。不过在体系化军事装备和一系列反魔法武器的支持下，能不能顶住还得看具体作战细节处理，相信自家军队能消灭绝大多数非物理免疫的敌人。 王国一方还有另一个优势，既流放地算是本土环境，虽然平时不对付，可如果主世界人类打上门来，让大家站队，结果理所当然会有利于凤凰王国。它会事实上扩大王国的战略边界，谈判或开打都不会等到家门口才开始。 好像光明教会还没表现出对流放地的恶意，王齐就在这里想着阴人，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不同文明形态间谈不上同文同种，光明教会对主世界混血的态度就能看到，其实大家看对方都是异类，妄想上来就大同世界未免太过***，想要有什么后续，终究还是要比一比实力，都谈不上仇恨。 距离有些远了，李想就开始在身后吐槽：「神战士，看起来并不太强嘛。」 「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没见过神术吧。」 李想会觉得神战士不强，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单纯外形上就不够强。 也许是在流放地住太久，审美也有些变化，见到所谓的强力个体时，很容易就下意识的拿利刃作对比。 利刃在流放地只是普普通通相对强壮的混血族群，但就是这个物种曾经真正摧毁过艾莲娜的世界。 根据艾莲娜的回忆，灾难的源头实际是分布式异世界节点在全球展开战场后，导致的全球供应链崩溃，而引发的全面溃败。不过利刃的作战效率也不容忽视，因为以当时的技术状态，只要有几年的缓冲期，人类方就会量产和装备特化用来对付大形体目标的武器，就算无法把利刃压回异世界节点，至少也能 维持僵持局面等待杀戮效率更高的武器列装。 所以利刃本身就是一种可以应对现代「杀人」军队的物种，并不是单纯缓慢笨重的大块头，利刃除了块头大且有一定法术学习潜力，不掌握具体的天赋魔法，军队适配的附魔斗气也主要增强生存率，不能放出剑气之类的怪东西，可以当作纯物理型。 从物理的角度对比，利刃的平均身高，和神战士武装差不多，一成半的个体还大一点。 重量上，利刃军团非强化士兵，基本体重加装甲、武器、个人物品的行军重量就有180公斤。而神战士武装虽然看似更臃肿，考虑内部有一部分空间平衡人体密度后还低于一，整体重量应该也不大于四百公斤。 虽然有一定重量级差距，但仍然在一个数量级上，自然就显得不是很强。类似于同等身高的瘦子看胖子的感觉，只强一点点。 这种对比却没什么意义，魔法世界自然要比魔法，其中的神战士当然要看神术。 可惜，王齐的渠道，并不能知晓神战士的具体强度、组织架构和大概数量。 暂时来说如果神战士超过现有军事框架能对付的程度，那就只能依靠奥黛丽将军、李想这类超规格人才了。只是她们就两人，哪怕加上平均属性一百左右的内廷卫队，都只有一百多人，只能应付规模很小的场面。 所以神战士的强度、数量，应该是本次旅游的重点目标情报之一，有了它才能判断常规部队应该达到什么水平才能应付所谓的三界战争。 也许刚刚直接打一场更好。 不过王齐不喜欢吃回头草，那个家伙多半是负责盯着世界门，说不定几个月都不会移动，先往前走走看，实在找不到其他神战士再考虑。 一行人从相对平坦的地形出来，走着走着就到了崎区地形里。 整体在爬坡，不过仍然相对平坦，可能是那种很大的板块挤压山脉。 夜里没有继续行动，直接找了个废弃民房生火休息。 顺便观察一下本地的建筑风格。 他不是考古专业，从建筑学角度看，这座民房和之前看到的废弃城市，大部分都是标准的「火柴盒」建筑，有木头的也有石头的。 和流放地凤凰王国境外民居相比，有两个特色差异。 一是主世界有成熟的石材加工技术，并且加工石材的边角料应该不贵甚至是免费的。 它使得本地砌石工艺配合土法混凝土，做出来的墙面具备不错的平整度，且有一定普遍性。 【鉴于大环境如此， 另一个也围绕石墙。 近距离看才发现，石墙整体包含有两种石材，一种灰岩像是麻石，既花岗岩的一种，另一种是白色岩石，李想帮着用照明术照了一下，能看到白色岩石上的线性反光，这是典型的方解石或白云石断面特征，分类应该算大理石，但砌墙用的边角料算不上漂亮。 这些边角料的规整程度不是特别高，以王齐的认知判断，应该是扦插法分割的，既往顺着岩石纹理往石头里砸一排钉子，让它顺纹裂开，运气好可以获得能够直接铺广场砖的料，正常情况下需要一定后期加工。 两种不同的石料，在墙上有明显的人为搭配痕迹，王齐观察的这面，有个形式类似「￡」的结构。 花纹并未引起王齐的兴趣，他对两种石料的兴趣更大。 两种不同质地的石料，花岗岩属于石英岩，而大理石算石灰岩，两者几乎不可能是同一个采石场。 如果来自两个不同的采石场，意味着本地被魔族入侵前，具有不错的运输能力。 ……当然也可能是附近就有一个采石场，而之前的废弃城市主要使用某单一石材。 542 休闲 篝火边，王齐和李想两个靠在一起，看着篝火，时不时用木棍拨弄一下。 对李想而言，使用篝火的记忆大都是不好的，虽然现在回忆起来已经很模糊，但她还记得自己和他正式接触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以生食为主。 李想突然用小棍去打王齐的木棍：“你老拨它干嘛。” “我闲的。”王齐老实说。 习惯 《属性点慈善家》542 休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43 小镇 王齐的祈祷当然是屁用没有，飞行面条怪物主义的圣日是个不固定的日子，因为沙雕们「拒绝任何独断的教条或冥顽的***」，圣日也能随便指定。 至于原本的圣日季一般是四季度，那也不要紧，反正煮不在乎。 他只是随着来这边被光明教会的神战士盯梢时间增加，突然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就随便装一下，对方听不听得到都无所谓，可以固定下来当作一个「技能」。 穿过伟大之墙，一行人面对的是一片小恶魔更为活跃的地区。 走了没几公里，吸引了超过两百只小恶魔，并且还有增加的趋势。 八大金刚能徒手打散小恶魔的火球，护甲也能完全抵挡只能燃烧几秒的魔法火焰。 但小恶魔的攻击会引燃花花草草，这里的花草活力不错，空气湿度应该不低，可如果局部温度持续较长时间还是有引发山火的风险。 小恶魔引发山火很频繁，若小恶魔数量足够多，它们会自己灭火，主要手段是排泄，或许尿液里还有什么奇特成分吧 从前两日的行程看，周边恐怕没那么大的数量，起了山火多少有点造孽，不说浪费资源，烟尘都很恼人。 想一想还是杀了的好。 小恶魔胆子不大，送一波其他的就不下来了，不过问题不大。 「丢石头吧，旁边没什么好地形，这么弄下去太耽误时间。」 平均属性一百，差不多是普通人的二十倍，差不多可以理解为能在二十倍重力下活动如常，在正常环境下，因空气阻力和速度是平方比，实际肢体整体速度表现力只能达到不足五倍，肢体末端更快一些，也快得有限。 这个值其实也不差，按正常人稍作训练能把垒球丢出1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丢石头的初速度达到120不成问题，八大金刚能把石头丢出800公里以上的初速度。 石头的结构不合理，借着整体质量大于20毫米弹丸，打个百来米内的目标的空中目标问题不大。 用手丢石头的命中率十分低下，但效果还可以，六个人砸了几分钟，打下来二十几只，就有不少小恶魔飞走了，只剩了十几只远远的飞着盯梢。 这种不用理会了，小恶魔续航力很差，非直线飞行体力消耗更大，没十分钟也撤了。 接下来的一天，类似的情况遭遇了四波，接近傍晚时规模越来越大。 全天未发现其他魔族的身影，可以判断为小恶魔自主行为，那就有说法了。 没有高级魔族的死亡威胁，同一群小恶魔不会自发的连续攻击同一个危险目标，所以这四波是不同的群体。 小恶魔的群体划分十分模糊，主要通过休息区来划分，两群在一个觅食点交会后，可能变成一群，也可能变成三群。两个不同群体的休息区，一般间隔在三十公里以上，这主要取决于它们的日常生活飞行半径。…. 王齐一行缺乏具体目标也不认路，移动速度很慢，大概也就比牛车略快一点，半天下来移动距离不超过四十公里，说明小恶魔群体密度偏高。 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扩散力被限制的时候，像北部区一样。 也就是说，应该不远就有人类的抵抗线，小恶魔被挡住了过不去，才会在附近形成偏密集的群落。 虽然做出推测，但晚上还是像正常人一样找庇护点休息。 这附近有一些农户留下的房子，不像山的另一边以石头为主，这些木结构的泥屋大部分都过了火，即使还站着的墙体也十分脆弱，在这种地方休息，不如找块大石头挡一挡风。 也不生火，用微光术对付着吃了点东西，便轮流休息。 其实生个火 问题不大，周边天空也有几处被引燃的东西照亮，但总打小恶魔毕竟麻烦。 小恶魔夜晚也活动，不过活动半径会缩得很小，更接近巡逻的意思，一夜下来相安无事。 等天亮再上路，再遭遇两拨小恶魔之后，终于见着人了。 一座残破的镇子，和其中正在抵抗的人。 有一座矮墙，连续性和材料看起来都不像城墙，更像「想堆一堵墙」的结果。 矮墙上并没有战斗，抵抗者在靠近矮墙的房子里放冷箭。 王齐让李想帮忙看看。 李想使用探索魔法【魔力映射】，数了数说：「六个法师，没有四环的。」 六个法师。 天空中七八百小恶魔，镇子里时不时还有小恶魔飞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得手，整体数量估计上千，算下来镇子里应该还有百来号人。 自然状态下，决定小恶魔会呼叫多少友军的，是目标的体量，也可以直接视作「肉的总重量」。小恶魔在休息区外为了保持飞行能力，一餐不会吃太多，算下来差不多一个人会吸引十几只小恶魔。 成群后数字会有些出入，大概也在一比十二到一比二十之间。 小恶魔缺乏高级魔族的引导，本身不会什么群体战术，只会两招，群体在天上轮流丢火球，或者小股突然扑向某个目标。 不过那是流放地的状态。 主世界的人类是正常人形，平均体型更小，比例大约也会低一点。 然后如果没拿下目标，分几种状况。 如果小恶魔损失有限，且尝到了肉味，随后唤来的伙伴会翻倍上涨。反过来小恶魔死的稍微多几只，且没吃到多少肉，它们就不爱来了，只会在周边游弋伺机下手。最后一种是凤凰王国那样，来一群杀一群，来十万杀八万，这样只要没有高级魔族作祟，它们根本都不会靠近。 只是眼前小镇附近群落偏多，对防守方而言，一个群落放弃，要不了多久就会迎来另一个群落的试探，分那么清楚也完全没用。 总之进去看看吧，没有军队支撑，靠着点平民，就算有法师或其他职业者，也没办法和小恶魔耗下去，以王齐一行来时的状态判断，这小镇每天能杀掉的还没对方繁衍的快，再过些天搞不好魔族大军也会有一窝往这个方向移动，晚跑不如早跑。…. 他们靠近的时候，天上的小恶魔也做出了反应。 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这群小恶魔应该在路上埋伏过他们一手，这回看到后就来了一群在火球最大射程附近对他们骚扰，也不试图靠近。 小恶魔在一百米开外丢出来的火球，对移动中物体的准头极差，偶尔飞的比较正的也被八大金刚打散。 这回小恶魔比较多，还要保持移动，靠拳头已经不太够用，在王齐示意下，娜塔莎拿武器出来应付。 娜塔莎的武器是鞭子，伴随着多年练习，已经换了很多根了，手上这根是银合金绞线和脱碳合金钢绞线绞出来的，一点皮料没有。 银是很好的魔力传导材料，借着这根鞭子，娜塔莎可以在鞭梢打出拳头的效果，甚至可以放几个小魔法。 鞭子的运动形式让鞭梢能轻易突破音速，在娜塔莎手上反应更快，甩一次能打散一串火球。 发现世界门落点没直接落在人类聚居地之后，王齐的原则是尽量节约，能用石头解决的绝对不丢钢珠，消耗型道具留着必要的时候用。 八大金刚稍微展示一下武力也有必要性，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娜塔莎动武器之后没一会，白小角放松了许多，吭哧吭哧带着几人靠近镇子。 不用找，他们的表现在镇外就被 看见，还没进入镇子，已经有法师带着几个人等在门口。 其实也没有城门，他们也不是直挺挺站着，而是在土墙边猫着露出个脑袋问话。 酒杯中的胖子 544 未来堪忧 “阁下为何从东面来？”言下之意无非东面都是魔族，这群人形迹可疑。 “我们从海上来，往青春泉去。”顺便指正了一下，“另外东面也没那么多魔族，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光明教会的神战士。” 听到见过神战士，法师的戒心明显放下一些，但也没打算冒险。 “阁下的护卫很强，足够保护您穿过危险区，来本镇是借宿还是购买补给？”意思没别的事赶紧走。 王齐摇头：“我来劝你们立刻放弃镇子，我从东面来时，看到往流放地的通道，魔族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来了。” 法师大惊失色。 镇里这些人之所以敢留下来，除了搜刮死城的财富的和舍不得家乡的，重要的一点就是附近并没有成群的中级魔族或个别高级魔族活动，小恶魔对石造建筑的破坏力几乎可以忽略。 但如果东面又有流放地通道，严重程度就完全不同。 间歇性开门阶段后，已经开启了两个门，第一次屁事没有，即使出现了主世界人类和流放地领主间的小规模冲突，范围也仅限于异常圈里。 可第二次开门的结果十分严重，最近一次消息大概两个多月前，【伟大之墙】还有只是稍微漏几只小恶魔的时候，当时就传闻陆地西面有个国家几乎被踏平。 这些传闻流传的距离太远，可能借助了某些厉害势力的渠道，也可能是瞎编的。 如果本地还是后方，法师也会觉得夸大其词……如果不是这类人，早就离【伟大之墙】远远的了。 只是亲自和小恶魔“切磋”之后，才能深刻的认识到魔族是怎样的威胁。 见法师听了消息后一老没动静，王齐继续说话：“就算有人不想放弃家乡，我认为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 咬字稍微重了点。 法师反应过来，连连称“是”。 三环法师也许在本地算个人物，可对面顶着大群小恶魔视若无物，实在得罪不起。 “那阁下和我们一起去和镇民说明？” 王齐表示拒绝：“我们就不去了，如果可以，帮我们找个安全点的石屋。” 对方应下，派了个小哥带路，在半废墟状态的小镇里兜兜转转一阵，把他们送到一处条件不错的民宅里。 王齐也没让这人白忙和，给了个银骰子做小费。 为什么是银骰子，不是别的？因为这东西有现成的生产链。 很早由他这个国王带起来的桌游风，随着民众文化水平逐年提高，在民间已经形成有相当普及度的娱乐，也不再仅限于《魔族攻防战》这一种。 桌游这东西天生有着较强的属性，自然会有一些典藏版、豪华版之类的。 而且流放地的商人相对纯补，不懂描个金边价格能翻几十倍的套路，东西都比较实在，会有普通版里没有的增强卡、铜质银质的骰子等。 王齐做出行准备时，钱肯定是重点考虑的东西。 直接拿钱不说拿不出来，也没办法确定要用哪国的钱，还是得用回贵金属，专门为了这趟另外做一种模具太浪费工时，调查后决定采购一批12克的银骰子，金条银条也有一些，不过都是一百克起步，不好用来随手抵钱。 结果接到银骰子的小哥有点愣神，然后腼腆出声询问：“大人，这是什么？” 王齐看看天空中还在成群徘回的小恶魔，请小哥进屋说话。 “这是银质的骰子，你们不用白银吗？” “我们用的是铜币和纸钞……我其实见过银的，只是没想到这东西会用银子做。”小哥唠唠叨叨解释着，从衣服里面的夹层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钱。 看一眼，王齐伸手：“我想看看。” 小哥有点舍不得，又紧了紧左手里的银骰子，还是把右手往前推。 王齐只抽了一张看起来完整度较高的，没敢用力，稍微张开，正反翻看。 介于先进和落后之间。 确实是纸钱，不过更像是票据，只有黑、红、绿、白几个颜色，没有油墨排线的概念，手摸上去也没有立体感，就是纸张上的一个印花。 伪造难度太低了，私人印的吧，真的能流通吗？ 把钱还回去，王齐给了句忠告：“我不知道你们镇里现在是怎么分配的，但如果有机会，尽量把纸币换成金银吧，魔族席卷过来，这钱多半不能再用了。” “怎么会，我昨天才用过！”小哥不信。 王齐也懒得给人上课，伸手送客：“辛苦你送我们过来，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如果被小恶魔堵住就大喊。” “……哦。” 送走领路的小哥，王齐走到门边问阿基姆：“看出什么了？” “陛……冕下，这街道的破坏程度不像是小恶魔做的。” 王齐拍拍他的肩甲：“观察力有进步。” 阿基姆傻笑着摸摸头盔。 他从不要求八大金刚有什么过人的能力，只要能按部就班的完成命令就行，而且他们也上年纪了，即使靠着超高的属性不显老态，但上半辈子没养成学习习惯，也学不进东西了。 现在也不过是随口搭个话。 从进入镇子王齐就注意到残垣断壁不少，破败程度比预期高。 小恶魔的物理能力非常低下，甚至落在地上连正常人都打不过，仅仅靠着三到五厘米的爪子，有一点切割能力罢了。 要说小恶魔能摧毁石造建筑，不是没有可能，但不可能大规模发生。 镇子现有的状态，大概率是人类自己的手笔，兵灾和民众混乱二选一。 其中兵灾的可能性更小，从【伟大之墙】算起，这个镇子并不在一线位置，乱兵在一线抢过一波的话，大概率不会在这个小地方停留，毕竟时间长了自己也容易被小恶魔围在城里。 所以大约是前方逃出来的民众，和本地人的冲突摧毁了一些建筑。 多种线索综合，可以认为本地所属的官方基本没有组织力，有点像翁吉，大概都是除了收税啥也不会的。 如此一来，本区域覆灭在即，没有停留考察的必要了。 第二天天亮，王齐一行在镇子里转了一圈，找到几个愿意搭话的。 一来确认接下来的旅程线路，另外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东面世界门开启了。 法师倒也没湖弄，的确传达了消息，也对村民表示了他自己也要跑路的意思。 但仍然有人不愿意走，愿意走的也在犹豫，担心死在路上。上一章目录书签回书页 545 商会 小镇里的居民数量比预期的多一些，两百以上。 王齐这么一队人，保护几个十几个人跑路还行，人多了只能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由小恶魔习性，顺理成章的导出「跑路必须在晚上」的结论，但晚上跑路要点火把，这样一来会不会遭到小恶魔群的袭击完全碰运气。一旦在野外遭遇小恶魔群，那可不像镇子里到处都是掩体，很容易发生全灭事件。 王齐能做的是在镇子里多停留半天，但没人来找他求助，那只能先走了。 他虽然是来自「文明世界」，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已称不上善良，自家军队的伤亡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串串数字，何况是外人。 按着镇民给的方向移动，第二天又找到个城市。 主世界的人口分布状态在王齐经历过的几个世界里属于最普通的，都有乡村和城镇的区分。 反而流放地的分布状态更特别。 受到流放地恶劣的生存条件影响，那边没有乡村的概念，农户也是住在城市外围，如果城内比较拥挤有可能住到城外，但不会出现一两百口人的村落，这种规模的一般都是匪寨，种田只是兼职。 乡村、城镇的分布并不是不好，可也要分环境。 魔族冲过来，留在乡村里的有机会逃到城市里吗？ 当然这一次【伟大之墙】另一面的小恶魔早点冲过来，还是给了机会撤退的，若是原本没有魔族扩散的地区，分散式村镇结构会顷刻间没了一半以上的粮食源。 这里距离前面的镇子不算特别远，已经时不时能看到飞来飞去的小恶魔，路上见到一组一组的职业者猎杀小恶魔。 不用看后续，王齐就知道情况只会更加恶化。 小恶魔基本没有智力可言，脑回路比猫科动物大概都差点意思，套路多样性远不如犬科，更不用和灵长类比了。 它们并不会因为死掉几个个体，就传回「敌人很强」的信号。不管敌人多强，它们都要成群飞过来看一看，先丢一波火球看看效果再说。 城市里的人不少，很混乱。 沿街乞讨的满地都是，还有忙忙碌碌打包行礼准备马车的大户。 这种时候就显出王齐带八大金刚出来的好处了，乞讨者根本不敢上前打扰，衣着光鲜的也会主动行礼让路，走路十分顺畅。 ……也可能单纯是怕被白小角撕碎。 总之非常顺利的到了城中广场。 以现有的发展水平，大概率还没有普及拆迁概念，有城中广场的城市大都是原生城市，它们绝大多数都是围绕一个市集演变出来的。 这个城市就是如此，它的广场中心区都是各种摊位，虽然有些空摊，出摊的也不少。 绕着广场的一圈建筑，一定属于城市里最有权势的那部分人。 王齐先找中介……也就是商会。…. 这里的商业协会比较初级，类似于牙行、驵侩，主要业务是撮合买卖双方达成交易，并不讲究专门服务房地产，包括雇佣仆人、买卖牲口、房产，反正只要能买卖的，他们都能帮忙，可以说是整个城市里个人信息最集中的地方。 买卖信息的集中，是城市化的必然产物，凤凰王国的市政部门实际也承担了一部分商会功能，类似的组织在流放地其他地方也有，不过大都会涉黑涉灰。 来商会要办两件事。 「买一些重型坐骑，顺便换些路上用的钱。」 「重型坐骑……您需要什么样的？」牙子弯着腰询问，不知是服务态度好还是看人下菜，大约是后者吧。 王齐指了指阿基姆：「你把他称一下就知道了。」 白 小角过于巨大，带进别人做生意的地方总有找茬的嫌疑，所以由娜塔莎带着另外几个看着，王齐和李想就带了阿基姆进来。 牙子可能觉得就是一套盔甲，没当回事，喊了个学徒带阿基姆出去过秤，然后询问起换钱的事情。 会找商会换钱的，要么金额大，要么钱来路有问题，这一群面生的很，那么大的熊型魔兽就算隔着上百里地应该也听说过，可以确定周边肯定没这号人物，所以大概不用考虑来路问题。 「我们八个要去青春泉，如果顺路有光明教会的主教区也想参观一下，你帮着看看来回需要用到哪些种类的钱，都换一些。」 要求比较特别，除了商会去其他地方弄肯定会更麻烦。 「好说好说，不知大人用什么换钱？」 王齐摸出三根小金条，照的牙子眼睛放金光。 用金条换钱，那中间费等于白捡啊，这东西到哪都是硬货。 牙子们其实更怕那种有来历的器物，「来历」这东西吧，在个别人眼里有价值，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屁，把它融成锭还跌价。而随着东面情况越来越糟，最近用器物换钱的比平时多很多，更是让商会头大无比。 三根金条三百克，约合凤凰币1800元，挺少的一笔，但这并不是金子的真实价值，是被工业剪刀差剪过一刀人为做出来的购买力。 总之看本城慌张中又有些秩序的样子，西面大概还没什么大事，不然没有退路的地区，不可能是现在的气氛。 王齐还多问了一句：「你们雷鸣国还有没有别的流通货币，纸币这东西，我实在不喜欢。」 牙子果然办法多，马上就回到：「呃，不用纸币只能用铜币了，我国的铜币一、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元的面额占绝大多数，但也有几年发行过十元和五十元面额的，只是求购起来比较麻烦，您可能需要等一两天。」 「可以。我们刚到这里，也不认路，也一并麻烦你帮我们找个住处休息。」 「应该的。」牙子应声，学徒刚好回来，在他耳边报了阿基姆称重的数字，他脸变了变，转为狂喜，又重复了一次，「应该的应该的。」…. 驽马和好马的价格差距十倍百倍不止，而全甲170千克的重量，还需要至少留出一点随身行礼的负担，已经不是正常品种能担任的了。 眼前这位大概是不会用牛的，所以至少要有六头魔兽类的坐骑，可不是三根金条能付账的。 牙子想了想，没有直接报价，而是征求王齐的意见后，吩咐学徒到外面，先带一名随从去办理旅馆入住。 又吩咐了人上了些看起来更水灵的果子，这才讨论起生意来。 的确算得上生意，牙子解释道：「以贵守卫的着甲重量，我们蜂鸣市里要凑出六头同类坐骑，只能是黑魔马，这是一种很早之前感染了魔族血脉的马种，比正常马大很多，它在野外已经绝迹了，只有一些专门的马商会少量繁殖几头，因为饲养成本太高，一般也只是重要场合出借。」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546 坐骑租用 牙子在随后的两天里继续努了努力，不过说破了嘴，让李想带娜塔莎去亲眼看过后，王齐还是决定租用黑魔马。 正常的马，头高1.8米已经算的上大马，黑魔马的头高平均在2.2米以上。 整体仍然是马形，不过有些变异处，比如脑袋正面到头顶有几块结合在一起的骨板，整体线条也和马略有出入，显得略紧凑且肚子偏瘦。 牙子给的最后一次报价是18根小金条一头，也就是1.8千克，这样算下来王齐其实能买得起六头。 要说贵吧，这么稀罕的东西才一万出头的凤凰币，实在够便宜，汽车厂v8豪华版卡车都二十几万呢。 这个价格多半和东面的情况有关，大家打算跑路了，所以该低价处理的就要赶紧脱手，换成黄金多好，方便运输。 王齐最后还是要租，倒不是舍不得钱，就是嫌弃黑魔马养起来忒麻烦，远不如一辆车靠谱。 这东西不但食量大，另外它很容易患上一种大约和维生素有关的疾病，需要定期补充一种名叫「酸瓜」的水果，大约介于柚子和柠檬中间吧。 这什么「酸瓜」在本地还能买一点，去青春泉都不一定好买，何况回流放地，现场种也来不及啊。 反倒是租用的流程十分简单。 两个方案之一是缴纳押金自理，用完后采用「联合商路协议」，在任意大型商会结算并拿回押金。 该方案存在一些风险，由于是第一次合作，首先押金的费用就相当于全额购买，这导致在异地使用「联合商路协议」时会耽误很多时间。大部分商会都只能按「一定能出手」的价格来回收异地坐骑，如果该价格低于押金，用户就要等异地本地商会完成财务交接，会很耽误时间。 王齐一行的目的地足够明确，本地商会可以组织一批货物往青春泉去，顺便提供一份担保给当地商会。可两地路途遥远，并没有定期商品输送，临时组织起来也需要时间，加之商队移动速度也就大抵略快于步行，部分地区貌似有短途蒸汽火车，算下来还是要等大半个月。 另一个方案贵不少，不过更方便。 该方案由马场方提供两名养马师，黑魔马所需的维生素补充食品，商会再派两名担保员，按王齐估计的速度要求，这些人都需要配普通马匹或两辆马车，费用需要一次付清。 不知道是不是常例，反正听起来是故意在租用上设置门槛，好让王齐掏钱买。 可惜王齐实在不想买几头难伺候的坐骑，最后决定选择方案二，总计支出10根小金条，其中4根是人员费和普通马匹的租赁费，如果时间超出计划的三个月，异地商会结算时还要补一笔钱。 路上还会产生额外的住宿费和饲料费，考虑到不会每个城市都做停留，应该比较有限。 定下方案，还要给几天时间让阿基姆几个和黑魔马互相认识。 他们几个没骑过马，但属性足够高的情况下，所谓的烈马也不过是弱鸡崽子，马愿意配合人，学起来就会快不少。 这里面还有一件事，是给八大金刚专门配新鞍具。 正常的鞍具都是木头加皮子的，八大金刚披甲的重量如果产生一点颠簸，会很容易压坏普通鞍，黑魔马也会疼到没办法好好走路，所以需要新的鞍具，让双方都能更舒服，也比较耽误时间。 这些东西王齐不管，新鞍具也不需要他额外买单，他和李想两个天天在豪华旅馆顶楼观察城市，画个画什么的，八大金刚不用练习的时候，也偶尔会出门逛逛胡乱打听些事情，如果有人调查，会发现他的问题随机性高、覆盖面广，却不怎么碰类似本地土皇帝之类的敏感话题，就像好奇的外地人。 一段日子 下来，也有些看点。 本地逐渐混乱不用多说，东面不远处都已经那样，城区里也有很多逃难来的难民，还有人收拾家当逃跑，趁火打劫的自然也不在少数。当混乱积累到一定程度，原本的城市管理机制就起不到作用了，而且本地明显也没有所谓军事管制的概念。 王齐相对更关心劳动力价格、科技和生产力水平。 没有体系科学，不意味着没有科学技术，只要是以客观规律发展出来的可以被大量复刻的技术，都算科技，相反那些大师花费多年打造的神兵利器就不算。 本地的生产力水平比流放地的几十年前的状况好多了，属于上层人奢华度日，底层人也不至于饿死的水平。 因魔灾带来的新难民对劳动力价格的影响暂且不提，经过询问，【伟大之墙】失效前，本地帮人跑腿赚收入的少年郎，按每天工作半个白天，月收入约为100至130元本地货币。 本地货币有四分之一元的面额，可见它当初设计时是具有一定购买力的，可实际购买力不是特别高。 普通人的早餐支出，大都在1.5元至2元之间。 午餐在本地不受重视，多数人只是额外带个面包或饼子，开支在1元上下。 晚餐大部分人选择在家里制作，但为了吃好一点，人均支出还相对高一些，能到3元。 另外平民家庭还有一项必须要计算的常规支出，鱼油灯，主要由本国的南面海域渔业产出，由于产能关系并不便宜，按一个四口之家晚上点两盏灯各两个小时算，人均支出在1元左右。 东面【伟大之墙】失效后，物价有一定上涨，食品原料涨幅在二到五成不等，难民也对劳动力市场带来了严重冲击，劳动价格降幅不小。 算下来半天工作量的兼职少年，此前稍微差点就能以平均水平养活自己，劳动力降价后的现在如果只吃碳水不考虑肉食蔬果，也能活下去。 王齐特别找商会的牙子询问了佣人和洗衣工的开支，在没有机器洗衣的时代，洗衣工收入是最能反应平民劳动价格的。因为这个工作的整体工作岗位量有一定保障，平均收入越高洗衣工岗位需求也会越大，它需要一定体力，又不需要达到苦工水平，可以大量雇佣妇女。 王齐上辈子的世界总是说男女平等，从身体机能导出的工作性质来说就不可能平等，无法让矿工的体能水平要求降低到老弱妇孺也能做，也不会有人出额外的钱雇佣壮劳力来洗衣，真正的平等只能是同工同酬，做一样的工作拿一样的钱。 而洗衣工这种明显倾向于女性从业的职业，在平等方面做出的贡献是很大的，如果洗衣工能覆盖掉自己的个人支出还有一定盈余，其群体的整体家庭地位就一定会提高，因为她们永远不会落到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牙子反应的价格是雇佣全职洗衣工，开支在300到500元，差异主要来自长相……里面肯定有些奇奇怪怪的名堂，王齐也不深究。 更低价的也有，雇佣价最低能到180，不过这种都是年纪较大、家里有孩子工作时间有限等情况。 按180的下限，减少油灯使用，晚餐再省一点，仍然能形成一定结余养个把孩子……当然前提是必须有自己的房子。一旦要支付租金，自己都吃不饱，但即便如此也不至于饿死，毕竟纯碳水的生活方式，一天支出可以压到三元以内，再加一间十几平米小房的租金，日均支出也不超过六元。 信息时代的人看这种收入大概有点差劲，不过和流放地领主地带大部分地区比，已经强太多了。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这种收入水平，是本地更高的生产力带来的。 铁器、布匹已经相对廉价，以本地销量最大的炖锅为例，容量约莫20升的锅子足以满足五口甚至六口之家的非宴请日常需求，它的价格为四十元。 和流放地受凤凰王国货物影响较低的偏远地区对比，那边一口大小相当的铁锅，几乎需要当地体力劳动者大半个月的收入。 耐用必须品的价格足够低，民众会自然的花费更大收入比例用在吃上，额外的营养摄入会带来更好的平均身体素质，对整个劳动市场都会产生正向促进作用，再加上一些理想主义者的作用，待遇也会随环境增长。 总之本地整体生产力勉强是前工业时代的水准，而劳动待遇相对于生产力，甚至属于略微偏高的情况。 民众口袋里有点闲钱，对营商是极为友好的情况，但要和魔族打仗嘛……这点生产力还远远不够看。 科技方面，本地有制式列装的火枪，已经超过前装填的水准，仍然没有脱离燧发式。 燧发枪比火绳枪强了不少，但本地装药仍然停留在纸壳阶段，受到本地多雷暴雨水天气影响，战场可靠性基本没有，纯看天意。 纸装药和金属装药的差异可不仅仅是换个壳子，涉及到金属产能、金属加工能力及成本，甚至火帽和底火都是完全不同的化合物，只是个「金属壳体定装药」的概念，在即将面对的魔族冲击前，起不到任何作用，何况前线连成建制的军团都看不到。 如果主世界都是这个水平，和魔族的战争完全寄托在魔法侧了，普通人除了等死也就能拼命弄死一两只小恶魔。 547 湖光 王齐一行弄好坐骑，再次上路，轻快了不少。 八大金刚属性高，做好营养规划，连续半个月每天跑个上百公里问题不大，但跑步赶路和重甲侍卫的组合总有些别扭，一天天跑的跟死狗一样，也不利于随时分派任务。 有坐骑就方便许多，白小角也能稍微欢实些。 随后的时间，队伍平均每天的移动距离在八十公里左右，速度起不来，还是受养马师和担保员几个拖油瓶影响。 按王齐的计划，最终给四名随行人员配了六匹马。 这几匹马是单纯的打工仔，都不算好马，让它们每天机动一两百公里，要不了三天就得死干净，即使移动距离压到一百公里内，有时需要换乘来恢复体能。 也就是说整个队伍要负担12匹马的饲料费！ ……不能细算，真算起来基本和白小角这娃的消费相当。 一行在路上，有时靠打猎和就地啃草度过，时不时的也要进城镇里。 城镇周边能打猎的地方，要么被本地猎人包圆了，要么就是大人物的私人领地。所以到了城镇，就要出钱买十二匹马和白小角的食物。 马再金贵，在非马场、牧场也只能吃干草，最多加点豆子之类有一定含油量的植物种子，黑魔马也不过是吃的多一些。 而白小角是只吃果和肉的。 严格来说，棕熊是典型杂食性生物，也能啃草籽、吃虫子，饿到极致甚至不拒绝半腐败食物，这也是它们从冬眠中醒来后一两个月里维持生命的基本能量来源，不过白小角自从被王齐捡来就从没吃过那玩意，几十年下来只在王庭树发育起来前喝了一段糖水，但也会配一定量的坚果，算它吃的最差的时期了。 到主世界来，吃坚果就算了，那东西没有神树提供会比鲜果贵得多，但鲜果也好，肉也好，和干草加豆子比起来，也属于奢侈食物了。 另外本地的生产力没有发育起来，缺乏工业生产的肥料支持，鲜果的供应量也极为有限，个把星期下来只碰到一个城市里鲜果比肉便宜的。 王齐虽然带了些钱，还是挺精打细算的，反正哪个便宜吃哪个。 在路上晃荡八天，第九天来到了旅途的第一站，雷鸣国首都湖光市。 王齐不是来看首都的，而是要参观湖光市的光明教会教区。 按计划应该是参观路上的主教区，不过商会牙子给提供的消息，不太顺路，以湖光市为基点，光明教会的主教区主要分布在东北、北面方向，而去青春泉要往西北出边境，如果硬走北面，还要多绕个十几天才能回计划线路上。 所以退一步，看看新设立的教区，等考察了青春泉，看看能不能赶在关门前回去，如果不能，再去会会光明教会的主教区。 湖光市很大，人口规模据说在150万人以上，不过细说起来，它实际是两个的城市。 结构有点类似于南北庞勋，湖光市所临大湖，有南北两个区域，南区是旧城，现称下湖市，也是光明教会新教区所在地，北岸才是首都湖光。 「人口一起算，也许是因为近？您如果有空，可以去新湖码头看看。」随行的商会担保员帮忙介绍着，转头和同伴确认，「是叫这名字吧。」 「我怎么记得叫新北码头？」 「……反正沾个新字啦，大人，要我去问问吗？」 王齐点头：「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有赏钱，干活怎么会麻烦，没钱才叫麻烦。 对于四位随行人员，这趟任务有着不同的体验。 在两位养马师的角度，由于六名护卫坐下的黑魔马老老实实的，工作量稍有减少，不过赶路也算 工作的话时间还有所增长，当作旅游增长见识还是可以的，而且陪伴大人物，也能体会到平日接触不到的那种高人一等的视角。 而对担保员来说，则属于惊喜了。 担保员这个职位的主要任务，就是和各地商会协调业务，这并不是两位担保员第一次陪同大人物出差。 这位大人虽然不算出手特别阔绰的，但人低调和蔼，两人做事不用受气受辱。另外如果有要他们跑腿的事，一定会给赏钱，一路下来积攒了一些银骰子有些怪，但不要紧，自己就在商会做事，这就直接等于钱，甚至因其制作工艺精湛，比普通银锭还能更值钱一点。 【鉴于大环境如此， 至于低调和骑熊形魔兽招摇过市不符……就属于个人见解了。 人是否高调，站在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同的视角。 在第一次看到这一行人的大多数看来，这阵仗无疑是出来显摆的。可跟在队伍里观察他们的言行，就会发现他们其实非常低调神秘，基本不谈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总是讨论些屁民也想听的日常见闻见解。 担保员见的人多，从侍卫细微处透露出来的实力，和他们日常对似是夫妻的两位大人的态度看，来头小不了，侯爵伯爵只怕都不太能打住，对比起来，现在的仪仗真称得上低调。 担保员打听来港区消息，确认了，既不是新湖码头，也不是新北码头，而是叫日照码头！ 名字和两位担保员之前说的完全没干系，所以说类似的事情会挺费嘴皮子，给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也主要是八大金刚里只有娜塔莎自学了一点魔法，但也没学会探索类的语言通识，王齐和李想作为「头目」还要给「小弟」安排语言通识，实在有点不太好看，所以他们的任务干脆就是摆看，必要的时候动动手。 一行人穿街过巷，下午时在码头附近安排好住宿，安置了马匹，留下养马师和八大金刚中的两人照顾马匹和白小角，前往日照码头参观。 日照码头这个名字已经十分形象，主要为沿湖东西向分布的城市边，这个码头十分突出，左右都形成了一个半月形湖弯，特别东面毫无遮拦，地平线除了水只有一条线的地形阴影，日出的第一缕阳光就会撒在码头上。 担保员提及日照码头，也是为了证明整个湖光常识上就是同一个城市。 距离上，日照码头和对岸的摆渡码头间距不到四公里。把两个码头连线，湖中间右手侧的下游位置还有个岛，上面的码头距离连线不超过五百米。 王齐注意观察了一下湖中的岛，不算意外的，建筑形式非富即贵，从高级居住区的位置来算，两岸的确应该是单一城市概念。 可见的湖面上，靠近岸边分布了几块水产养殖区，据码头上卖小吃的小贩说，养鱼和蚌的都有。 548 彩鳞 湖光城临着的湖泊叫彩鳞湖，彩鳞蚌就是这个湖里最重要的特产，它既是珍珠蚌，也做肉用。 彩鳞蚌产出的珍珠也有彩鳞前缀，王齐一行在酒店里就看到了珍品，非常漂亮。 这个酒店因为就在码头边上，在一楼接待区旁边专门设置有一个珍珠及制品展柜，有很多未加工的珍珠，个头有大有小。 “彩鳞”的名字源头 《属性点慈善家》548 彩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49 渡船 教区对非教徒肯定有一定排斥，为减少冲突可能，第二天乘坐渡船时，只带了阿基姆、奥尔加和两名担保员，其他人留在酒店看着马和熊，尤其是熊，八大金刚里娜塔莎照顾的更多一些，有她在会安稳点。 对了，奥尔加原本在拉托尔帮的诨号叫花栗鼠，虽然没有被找到借口打一顿了开除，也没什么优点，平时也只是给阿基姆做跟班。 摆渡过程有很多名堂。 首先是所用的载具。 日照码头不仅提供摆渡船只，也有魔法系的载具，不过它们不好买票。 魔法载具基本没有专职经营的，大都是湖心岛上富户寄存在北岸的，方便办事人员往来和迎接贵宾，但也有一些家境出问题的，会提供租借服务。 王齐让担保员帮忙打听情况的过程中，亲眼看到一条……或者称一架魔法载具在湖面移动。 这东西外观上是个船舱比例很大的小船，移动起来发现居然是地效式飞行。 地效飞行的概念，应用最多的是登陆气垫船，它们一般在距离地面1.5米以下高度飞行，不过气垫船往下方灌入空气的行为自主提供了一些纵向推力，真正的地效船则不需要这个推力。 典型的持续地效飞行，则是水翼船的专业，它在水下有翼状结构，当船速达到一定程度，翼地效应会把整个船身托举出水面，只留水翼在水下。 目击到的小船就是如此，它的前进动力是魔法，但船身离开水面前进的效果则来自于翼地效应，还多出一片连接结构立在船身下方和水面之间。 给王齐的感官十分古怪，他上辈子的世界水翼船貌似比飞机晚出现二三十年，由于水翼飞行需求的推进功率十分巨大，真正的应用还要再晚个几十年，差距甚至有一个世纪这么远。 【鉴于大环境如此， 前后顺序倒不是王齐所在意的，毕竟人文和生产力背景截然不同，一些相关性不大的东西出现现后次序有些变化不奇怪。 他所在意的是——水翼船是一条死路！ 科学技术的发展就是不断试错，寻找少得可怜得正确路线，王齐的凤凰王国就是靠着正确线路狂奔才能发展的比较快，水翼船则是典型反派。 复杂的东西不提，水翼船最大的问题在于，翼地效应带来的升力和船身长度为平方比关系，但船只重量和长度却是立方比关系，所以从数学出发它就断绝了做大的可能。所谓里海怪物也不过是个不足500吨的小破烂，不和动辄几十万吨的油轮比，这个重量也就和大型飞机满载起飞重量属于同一水平，唯一的优势是地效飞行的耗油量会低一些，然而受水中高速必然带来的超空泡效应腐蚀影响，维护也是难题。 那么本地人对水翼船是什么看法呢？ 让担保员特别问了下那艘水翼船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为了显摆。 整个码头只有三架使用水翼飞行的魔法载具，都是持续繁荣了近百年甚至更久的富贵人家，也只有他们才愿意支付额外的魔力成本，正常的魔法船只是快一点而已。 等到王齐登上常规版豪华渡船，才看到别的魔法载具出码头，那可不是快一点能形容的。 地效魔法船目击到的航速，大约为80公里左右，由于观察角度不好，可能存在一定误差。一般的魔法船航速也在40公里以上。 和它们一比，所谓的豪华渡船个位数的航行速度，就显得特别可怜。 豪华渡轮采用的是明轮推进，也就是两侧有两个大水车样的玩意，下面使用人力踩「单车」来驱动。 因为豪华渡轮上的人身份往往高一 些，担保员有点缩手缩脚，王齐自己来打听。 「明轮船不应该用蒸汽吗？」 「哟，阁下还懂这个！」被问到的眼镜男震了一下。 「别处见过。」 眼镜男看了一眼，知道也是有身份的，大概是外地来的，没有摆脸子，解释到：「蒸汽是能稍微快一点，但过于闹腾，味道也不好，还是人力的舒适。」 「原来如此。」 蒸汽机过于闹腾，显然是加工能力的问题，如果指的是排气泄压的那种呜呜声，确实没什么办法。 味道则是煤源的问题，凤凰王国也有过这个阶段。 说白了还是老爷们有钱，出得起雇人踩明轮的船票。 不到四公里，半个小时的旅程，王齐还看到了不少其他船，进入教区侧码头时，眼镜男还帮忙指了一下：「看，那艘就是蒸汽的，船票便宜许多，但坐的人少，听说船主正在找买家，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去问问。」 「谢谢。」 王齐是真有些兴趣，下船后就去找那艘蒸汽明轮船，近距离看到，顺便问了下船价，就明白为什么要卖船了。 豪华渡船的单程价格为本地货币50元，仅仅四公里不到接近普通人一周的工作收入，堪称贵得离谱。 蒸汽明轮船布置的也不错，内部同样有小餐厅，票价没便宜多少，为30元。旁边招揽摆渡生意的私人小船，单程票才5元，一对比就知道，这个价格同样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真正的高端客户嫌弃声音和气味，普通人又没钱，属于典型的上下不搭，客群仅限于想要面子又囊中羞涩的群体。但说实话，对于高端客群而言，反而会更鄙视坐这种船的。 「这船转让价多少？」王齐向着岸边给这船卖票的人询问到。 售票员张了张嘴，没敢报价：「要不您等一等，我去问问老板。」 「老板在船上吗？」 售票员摇头。 「那算了。」 王齐并没有真买的意思，在船上顺便喊一下没问题，还要等着从城里把人拉出来就没必要了。 他只是想知道定价这么高到底是船主脑子有坑，还是蒸汽机太贵，这种事不需要船主到场，直接去找相关作坊也能打听出来。 先回到正事上，参观教区。 下湖区教区是个几年前新设立的教区，还没有形成宗教建筑特色环境，只有几座教堂，也没有特别排外。 不过更深入些，从教会支持的孤儿院、教会学校等机构，能看出光明教会在本地发展的很好，而且信徒、教徒培育机制非常成熟。 下湖区还有自然教会的神殿，相比来说这帮子就完全属于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了。 550 教区慈善业 通过打听得知，自然教会在下湖区的神殿，是在光明教会教区设立之后扩建的。 本地人不愿意谈，王齐推测大概率是雷鸣国官方弄的制衡手段。 接近自然教会神殿时，王齐一行人被人拉住宣讲，耐着性子听了一阵，感觉狗屁不通。 自然教会讲人类不应该对自然过度索取。王齐虽然认为人类绑一块，对自然的影响都不过是自然演变中微不足道的事情，但也肯定维持和改善现有环境条件的概念本身没有问题，别管温度湿度怎么折腾，至少空气质量能有些保证。 只是自然教会给出的论点就有些让人无法认同，比如「魔族融入自然环境后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应该抛弃你死活我的态度，尝试共存」。 王齐还多嘴问了一句：「怎么实现？」 结果对方说「自然之力会帮助我们」，听得人直皱眉。 流放地有魔族血统的也不在少数，好像是能共存，但凤凰王国对魔族基本执行的也是赶尽杀绝的策略。 不是仇恨问题，在王齐看来就一个矛盾点：魔族要杀人，那当然先杀了魔族避免自己人被杀，这与法特尔要攻击凤凰王国，在边境就给打死了是一样的道理。 另外「魔族」这个概念太过于宽泛，小恶魔的智力状态，丢到野生环境里，的确只能算一种具有较大威胁的高生存优势入侵种野生动物，可魔族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群体，他们有能力利用这些散乱的低级魔族，形成毁灭区域的力量。 所以宽泛的要「共存」，又没有个具体解决方案是不行的。 听着这位不知是不是神父的宣讲员一通叨叨，王齐真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又回到激进环保满地跑的时代。 他们有理念有目标，但是没有方***，全凭一张嘴，好像所有人都支持自己的理念，事情就自然办成了。 宣讲员嘴皮子功夫了得，以王齐的修养最后还是先顶不住，抬手指了指自己衣领上的刺绣：「自然教会的理念与我主相去太远，实在难以认同，您还是找其他人试试吧。」 宣讲员皱了皱眉，有生气的征兆，不过看了眼铁罐头般的阿基姆还是冷静下来，甩甩袖子找别人去了。 摆脱了热情的宣讲员，王齐一行找了个生意看似还可以的路边摊吃了点小吃，又去参观光明教会的各种机构。 先随便找个教堂装模作样一番，然后让两位担保员找合适的人打听消息。 雷鸣国本土，除了自然教会还有个四季女神崇拜，后者在路上就和两位担保员了解过，它的信徒主要是「想要信点什么」，又不太能接受三大教会条条框框的人。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能力就知道了。 在本教区，不含孤儿院，教堂有三项常驻赈济，分别针对普通穷人、信徒中的贫困者以及信徒中遭遇家庭剧变的。 对于前两种，发放的食物一致，都是使用本地大颗粒稻米熬的粥，加一个咸菜卷饼，信徒的优待是在大礼拜堂礼拜的时候，还能拿到一份吃食。 大礼拜堂的食物叫圣餐，不是赈济食品，含有一定肉食，参与礼拜的都可以吃，只不过要进那扇门会有信仰方面的门槛，而且吃了圣餐，除非口袋空空的，多少得捐点吧。 针对第三类，因家庭剧变导致突然吃不起饭的信徒，则使用另一套机制，也就是以工代赈的形式，由教堂出面提供一份确保收入水平在平均线附近的工作，可惜具体是什么类型的工作及其收入水平，没有打听到。 王齐想一想：「要不干脆去大礼拜堂问问？」 李想白他一眼，突然切断了语言通识效果用秦语说话：「小心面条怪物都被人打爆。」 王齐笑笑，并不觉得闲聊会引起冲突。 但具体的赈济款开支细节，涉及到光明教会的内部财务体系，直接去问神职人员，难免要吃闭门羹。 「那就随便看看吧。」 …… 王齐一行在下面瞎逛的时候，大礼拜堂居住区某个窗户里，有两双眼睛在跟着他们。 「这不是骑熊的那群吗？怎么？发现疑点了？」 另一人摇头：「完全没有疑点。」 「那你还盯着干什么？想认识认识？」 「完全没有疑点，难道不奇怪吗？」 「……有病，我吃饭去了。」 窗边留下一人，正是王齐一行人初来乍到时，遇到的神战士，黑光小队副队长，自称「罗德」实际叫埃利森的家伙。 异常区的情况变化很快，在这一行奇怪又没有疑点的人经过之后，就出现了流放地来的冒险者。 按理说这些流放地人员都属于异类，应该都处理掉，不过教皇有令，教内人员不能对流放地成群人员直接动手……意思落单的可以视情况决定。…. 教会在特殊时期不能两面树敌大家能理解，只是这么一来，前方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如果只是几个十几个，三个小队的神战士一句「禁止通行」就完事，以神战士的平均战力，谁家的禁卫军也不敢放屁。 可接下来的几天聚集起来的人有些多，直接冲突的风险越来越大。 没办法，只能暂时解除东向封锁，把人往东面放。 这事过去还没两天，魔族入场了。 这一次因为异常区内已经没有人类幸存者，魔族进入过程被观察的很清楚，基本可以确认，魔族在流放地一侧入口附近开了传送门。 该信息很重要，也许下一次可以尝试提前部署在流放地一侧，试着阻断魔族地面力量的入侵渠道。 具体怎么做也轮不到他们说话，得到需要的情报，眼看魔族源源不断的涌入，山港城相关人员、物资收拾收拾跑路。 传送还是没关。 山港传送门的另一头在圣安东尼境内的凯缇拉主教区，它是距离太阳城最近的主教区，里面常驻加流动的神战士小队不下二十个。而传送门又是限流的，一天只能通过一百人，魔族敢往里面钻最好，如果能抓到几个智力高的中级或高级魔族，能得到不少情报。 黑光小队因在凯缇拉主教区无依无靠，队员商量着领了另一个任务，跑来下湖教区驻防，算起来比骑熊的几个还早几天。 神战士不能过问教务，其他方面的权力都等同于主教。 今天见到正主，埃利森又 起了疑心，想一想，还是找几个人查一查，万一哪天上面有人追究，也能拿出点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酒杯中的胖子 551 暂停的工业 王齐和李想的感官极为敏锐，但这一趟出来就是扮大户招摇撞骗弄点情报，在城市里只要不是特别有敌意的视线，一般都会略过。 光明教会派出的调查员也没有傻到直接跟踪，调查背景和目标现在正在做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他们一路向东调查这些人路上做过什么。 基本是白费功夫，毕竟人家真的在旅游，只是作为外国人比较好奇罢了。 王齐一行在湖光城参观了几天，除了到处看看，还办了些事。 自己倒没什么事，出问题的还是东面。 在参观了下湖教区后，主城区在短短的两天里，客房突然爆满，以至于酒店派人来请他们挤房间出来。 他们这群人比较多，要的房间也多，王齐和李想一套并非最高级的套房，剩下全部住标间，其中娜塔莎和阿基姆住单人间，其他全部双人间，总计七间房，贡献了不少的入住率。 酒店方找过来，为了让他们腾房，甚至愿意免掉两个标间的费用。 稍一打听就明白情况，一波东面跑路的富户们到了，房价涨得厉害。 按理说，比较胆小的在之前【伟大之墙】失效时就该跑，现在突然来一波，大概率是魔族已经到场，让原本还能混一混的地方也变得及及可危，又逼了一群人跑路。 湖光是雷鸣国的首都，“首都光环”加上百万人的基数，应该存着相当规模的魔法力量，把这里当跑路目标是不错的选择。 王齐也不好挡着人做生意，搞到“要加钱”就不好了，他虽然最近花了点钱，还是清楚自己口袋不够鼓囊。 商量一阵，两位帮了不少忙的担保员决定先去首都商会看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真出大事了。 东面出现了阿涅尔恶犬，出发地的商会同通过魔法渠道，通知了这边的办事处，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打包上路了。 至于两位担保员需要的临时住所，倒是给办下来了，但只给了两天时间。 担保员回来酒店和王齐解释了一通，王齐才弄明白商会的情况。 各地都有商会，而设立在首都的一般叫商业总会，全国各地的商会甚至外国商会，都会在这里设置办事处，其实就是一个大厅柜台加两间办公室，如果还需要其他功能，需要自己购买或租赁。 东面【伟大之墙】出问题后，东区的各个商会都在首都寻找和购买建筑，一方面用于安置一些无法请退的人员，一方面用来做仓库储存一些商会资产。 这种购买行为本身并不是为了在首都安家，毕竟首都的官职多且都比较高配，外地商会想从地头蛇手里抢点食吃难度实在大。 买房就是临时安置一下，看看局势发展，如果没机会回去就把家当分了解散。 然而受到逃来首都的富户们争抢影响，最近房价地价涨幅很大，东面各地商会在这里的办事处都焦头烂额，这两位担保员所属的商会，已经确定放弃争抢首都的地皮，直接到西面一些的城市安置。 这种情况下，他家的居住空间就十分有限，还要应付本部随时来人。 “阿涅尔恶犬是什么？”王齐突然问起。 担保员也没见过，含湖的说：“一种魔犬吧，您要想知道，我们到商会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画像。” “那麻烦二位了。” 这边空出一间房，自己人再安排安排，把阿基姆给塞到双人间里。 空出两间房，再减免两个标间房费，算下来也省了大几百。 白天又出去转了一圈，这天主要打听设备相关的信息。 这种信息可以直接去商会查询，奈何王齐脸皮不够厚，完全不打算买的前提下耽误别人做生意，实在有点那啥。 反正也要等彩鳞珍珠项链做好，到处走一走也无所谓。 在一家给码头提供金属件的作坊里，问到了蒸汽机的价钱。 他们用的蒸汽机还是连杆传动的……没什么好奇怪的，蒸汽动力的完全轴传动必须通过蒸汽轮机实现，技术跨度可能比小范围直流电网到全境交流电网都大。 根据现场负责人……作坊主的儿子提供的消息，蒸汽机含运费的价格在30万左右。 】 从蒸汽明轮船推测出来的情况没问题，就是蒸汽机价格过高。30万还是作坊价格，整备到船上涉及结构强度、防火、排烟等问题，多半还要翻倍。 雷鸣国现行的货币对黄金购买力，约50元一克，凤凰币购买黄金是6元一克，差距不到十倍，而王国当年这种规模的蒸汽机，价格在一万元以下。 当然那个从铁开始延申的定价系统并不是自然发展出来的，存在故意放低制造门槛的意图，可就算计算这个因素在内，本地蒸汽机的价格做双方货币换算后，仍然在两倍以上。 对这方面，王齐是个好奇宝宝，得到蒸汽机价格后，他继续问：“30万不会觉得太贵吗？” “那也没办法，湖光市的人力费用很高的。”二代目作坊主指了指机器边上干活的人说，“就那个岗位，一个月也要600呢。” 王齐观察一下，发现是个……应该算搬运工？ 机器在那个部分做裁切动作，把宽度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铁板裁剪成小条，那个工人干的活，是等出料口出来的铁条装满一个桶，就换筒的同时，把装满的筒子运到下一个环节去。 有点流水线的意思，但因为蒸汽机不够大，功率有限，作坊里还有两处需要用到动力的，以至于裁切速度十分一般，一分钟也就能切个十几下吧，所以那位“搬运工”的工作强度比较有限。 如果这种工位都要六百，那几个直接和机器接触的工位估计得上千！ 按平均工资800算，30万也就十个工人3年工资，可蒸汽机的生产价值超过十个人是必然的，哪怕再差的材料，养护好一些加缝缝补补也能用个十几年呢。 “居京城不易啊。” “哎呀，您说得太好了！”在二代目作坊主眼里，生意确实难做，忙前忙后大部分都是流水，真正能进口袋的钱少之又少。 王齐有点脸红，好在脸皮不薄，没显出端倪来。 他还有其他问题：“这么说，不应该有更多作坊主用上蒸汽机吗，但我看从码头到这里，好像就您这一家？” 聊了一会，二代目作坊主已经知道对方是外国人，也就不奇怪，直接解释：“因为这烧锅炉的烟很呛人，大人们都不高兴，我这里能用是因为码头缺了我们实在转不动，才特批的，郊区那边机器可能会多一些。” 又是大人物吗，船上的眼镜男也是这么说的。 和二代目作坊主谈了谈，王齐意识到雷鸣国的工业发展进度卡住了。 受老爷们对煤烟的排斥影响，或许还有吃瓜民众和自然教会的锅，过早出现对环境的要求，压制了本应爆发的市场端需求，设备制造产能上不去，自然就谈不上技术革新。 设备产能和技术革新间似乎没有必然联系，新城重工就是反例，它的产能相对其技术工人数量也并不高，可那是官营企业，经营逻辑都不一样。 正常经营者追求利润无可厚非，看不到大幅盈利的前景，自然也不会投入本金革新技术。 蒸汽机时代的技术革新，脑力门槛在王齐看来很低，稍微读过几年书、愿意接受新知识再接触几年机器，就可以称工程师，一个人就能完成新机器的构思或对现有机器的改进。 雷鸣国有蒸汽明轮船、火车、作坊用设备，从门类扩散程度看应该有些年份了，应该积累了不少蒸汽设备相关人才，卡在这里真浪费啊。 可惜自家已经过了这个阶段，用不着他们，不然可以设法忽悠几个回去。 552 城墙 不愧是珍珠原产地，做出来的首饰效果相当好。 这是一副三圈的颈链，最圈的正中就是大号卵形珍珠，它没有受到任何破坏，被个熊形金饰抱在怀里，仅这一处要同时做到稳固和美观，就十分考验功底。 概念图是王齐自己画的，材料和工艺是工匠选的，当然中间也争求了他的同意。 这颗卵形珍珠重量近三十克，单纯的黄金很难从侧上方抱着这么重的东西不变形，所以使用了金铜合金，也使得成品颜色较纯金偏深一点，有点像所谓暗金色。 被熊抱着的大蛋，和另外四颗偏大的珍珠一起构成v形，其他都是渐进排列，遵守前大后小的基本规律，不过这些小珠最大的也不超过1.6公分，小的勉强1公分。 小珠稍微做了些配色，在颈部两侧各自形成一条斜着的金属光泽带。 王齐比较赞赏的是工匠用的纺线工艺。 这是一种金线，但又不完全是金，结构有点像5x3的钢绞线，3根一股的细线里有一根不是金线，而是银铜合金，和小熊的金铜合金一样是用来增加强度的。 王齐惊讶于以他们的工业水准，居然能做出总直径不大于1.8毫米的5x3金线，如果时代不前进，大概可以做几百年的传家技艺吧。 “还行？”王齐看李想。 李想红着脸白他一眼：“那你愣着干啥啊。” 王齐只是不喜欢勾心斗角，并不是智障，闻言把颈链从盒子里取出来，给李想带上。 和项链相比，颈链的佩戴位置相对高一点，大颗的卵形彩鳞珍珠刚好压在李想的锁骨窝上，在姿势正常时小金熊的压力也小一点。 带好李想去照镜子，王齐在侧面看。 彩鳞珍珠的彩光效果确实好，乍一看一点都不像珍珠，更像比例缩小的金属色蛇皮，随着光线条件的变化，它反射的各种光比例还会变化，十分梦幻。 可惜本地人不会做生意，来一波能发明“一颗永流传”的广告大师，这玩意价格翻十倍也能卖出去。 拿到了项链，城市情况也参观的差不多，酒店方急急忙忙一大早就把项链送来的态度看，再不走真要加钱。 临走前打听了一下，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房费已经几乎上涨了两倍。 甚至就在他和前台打听事情的这么点时间里，他们空出来的房子就已经入住了一半！ 消息灵通有钱有势的家伙以飞快的速度聚集到首都，东面大概率是要直接崩了。 倒不是他看不起民众，但以雷鸣国的发展阶段，有钱人必然能享受更高级的教育资源，即使其中有些个败家子，也不妨碍大部分有着比普通人更高的眼界和知识量，天然就具有一定的组织能力。 魔法世界的情况更严重，虽然有钱不代表一定能学会魔法，但没钱往往直接和魔法绝缘了，意味着出逃的这群人里大概率还包含了一批魔法力量。 组织能力和魔法实力的降低，只会让原本就不堪一击的地区更加脆弱。 301营的魔族透露过，魔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完全攻陷主世界，而现阶段搜集到的情况，主世界也实在没什么厉害的。 现在还有两个重点信息未知，下结论还太早，再看看吧。 先继续往青春泉去。 和担保员碰面后，见两人愁眉苦脸，王齐询问到：“你们好像遇到事了？” 】 “商会情况不太好，我们跟您跑完这趟，大概也要另谋生路了。” 王齐点点头，没有说要雇佣他们的话。 担保员灭了那点心思，也没有特别失落，至少他们现在还好好的，不像本部那些正在搬家的，随时都可能被魔族追上。 一行人出了湖光，担保员的心态恢复得差不多，驱马上前，通过阿基姆转交之前答应的东西。 王齐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嚯，这不是野狗吗？” 李想也探头看到，回头问担保员：“你们叫它什么？” “夫人，它叫阿涅尔恶犬。” 野狗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在流放地的时候，对魔族情报的来源有三种：民间相关书籍、战场上观察和301营的“回忆录”。 战场观察，基本上可以把“死亡数”等同于进度条，弄死的越多，了解程度越高。 这中间也没有什么解剖学、毒剂实验之类的，单纯是杀死足够多之后，战士们就会有个清晰的安全边界，会尝试更多的方式去作战。 例如单纯的小恶魔群，大家根本不惜得在300米外开火，但如果里面掺混了其他魔族，这个边界就要扩展到五百米甚至更远。不管具体交火距离远近，士兵们总不可能眼看着敌人接近什么也不干，安全边界之外便以观察为主，试着寻找指挥核心等特殊个体并尝试击杀，再观察敌群动态，做出分析。 民间书籍提供的信息……不能说没有，可也只能做参考。 民间书籍的最大问题是置信度存疑，找来十个版本，就能画出十只完全不同的野狗，甚至连腿的数量都不一样。 所以在61团搭建架子之后，战场信息之外的主要依据，就转移到了301营的回忆录。参谋部有个专门的小组来筛选这些回忆录，对有价值的信息归总，再去301营做进一步扩展搜集，并尝试构建画像，整理汇总之后作为参考资料。 而中级魔族称阿涅尔恶犬，只有一个称谓——野狗，因为它真的就是野狗般的存在，没有哪个领主愿意养这群只吃肉繁殖又快的低级魔族，投喂性价比太低。 野狗对流放地完全没有威胁，真的考古起来，流放地可能还有几种野狗的亲缘魔兽，它们最大的缺陷就是拿城墙没有办法。 流放地因安全局势的关系，一个城市是否成立，最基本的看点就是城墙，一个城市可以没有领主府，但如果城墙都没有，不会有人住进去。 主世界这边传闻西面有国家整个被推平，大概和雷鸣国一样，也没有城墙吧。 魔族光一个小恶魔的数量级都够吓人，再来一波地上的，推平一些没城墙的城市也不出奇。 一行人向着西北方向继续移动时，对城墙的注意力提高了点。 严格点，说完全没有也不对，可惜很多地方的城墙有和没有没差别。 一直到雷鸣国的西北边境为止，一路上看到的城墙大概分两种。 一种是不知道多少年的古代城墙，它们大多比较矮小，高度大于4米的都很少，经过询问发现，大多还是后修复的。这些古城墙最大的特点还不是矮，而是它们的位置，城市基本就靠着城墙来区分中心区和郊区，并不像正经城墙一样有前方的开阔地带用于作战，真打起来很难发挥城墙的作用。 另一种是正在建设的城墙！ 有病急乱投医的，有磨洋工的，反正这些城墙大部分都没建好。 往好的方面考虑，只要湖光一线能守住，更西面的这些，暂时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军事压力。 但守得住吗？ 不知道，王齐打算从青春泉回头时再回来看一眼。 553 打……打劫 「站……站住！不……不许动！」 离开雷鸣国没几天，王齐一行遭遇了劫道。 挡在前面的十数人，大半面黄肌瘦两股战战尿意勃发，剩下几个表现好的有限。 这十几人身后有两辆坏掉的马车，似乎是故意被拆掉轮子作为障碍使用。 左边是山，山腰上一处比较平缓的地形上，还有二十几个；右手边是个荒废田地变成的乱葬岗，仔细看，一些成堆的白骨里，还有小恶魔的份。 自然腐化残留的骨殖会偏黄，有时带浅棕色或更深的色泽，而乱葬岗里小恶魔的骨头，大多数都偏白，这是被剔了肉留下来的，或者炖煮过。 「喂！打劫！听见了没，下马！」 下马和我骑熊的无关。 王齐坐在熊上，抱着手臂，用藏起来的手给身后的李想打手势。 李想翻身下熊，走上前摸摸正在龇牙的白小角，问对面：「你们真的觉得有的打吗？」 她下熊的时候，八大金刚也从黑魔马上翻下来，落地动静很大。 十几个土匪本就战战兢兢，听到落地声知道不妙，但没有办法，做不做这一票都是死。 「我……我们有法师的！」 听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现场也没有下马威式的法术出现。 李想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往旁边山坡上丢。 没人看清怎么丢的，但结果十分唬人，山坡上一颗碗口粗细的树突然一声爆响，被拦腰截断。 几匹黑魔马有些骚动，被八大金刚扯了扯缰绳，没能动起来。反而后面六匹普通马的动静大些，两名养马师试着偷摸安抚马匹。 对面劫道的已经完全傻了。 但这边的动作还没完，李想指挥八大金刚：「上面有几个偷溜的，阿基姆带两个人去把他们都抓了。」 170公斤的单兵，还拿了抓人的工具，上山没走正道，爬坡动静跟推土机一样，线路上的小树灌木都遭了殃。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对面上演狗血桥段，八大金刚没理会……也听不懂，直接去做任务。 王齐接话：「把障碍物移开，带我们去见见你们的头目。」 没想到劫道的听到要见头目，一部分人拿武器的手反而坚定起来：「那就先杀了我们吧。」 李想皱皱眉，回头看王齐一眼，没感觉到要动手的意思，继续逗白小角。 她能轻易看破王齐的状态，别人却没这能耐。 王齐抬头看了眼山腰上的情况，用手摸着白小角的头顶，开缓慢说话：「不见也行，你们这群虽然骨头多点，也够它吃几天了，全部绑起来！」 旁边就有小恶魔骨头的地方，人们大概已经见惯了生死，对于战死的恐惧大约已经逐渐麻木。 战斗中的人类面临生死决斗会分秘适量的肾上腺素，通过增大氧摄入量和更多的无氧转化，将人的耐力换成临时战斗力增幅，它不但能让人变强，同时还是一种毒素，除加速疲劳等基本不良反应，还会加速神经递质损耗。 神经递质流失，会导致战斗中受伤甚至濒死的人，对疼痛的感官更为迟钝，加上战斗疲劳，他们的嘶叫声会给人一种「没救了」的感官，如果在战斗持续一段时间后才倒下，甚至不太会叫唤。 生撕不一样，尤其是超过腰部的高位破坏，会导致肾上腺素无法顺利扩散，这就会带来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脑认知和身体认知错位。 一般认为人类的恐惧会导致肾上腺素分秘，实际情况恰恰相反，肾上腺素的析出与否是植物神经（不由大脑控制）的工作，肾上腺素因身体紧张而分秘，产生恐 惧感是肾上腺素分散在血液系统的后果。 也就是说，没有腰子的人不会真的恐惧！ 被撕开一半又还没来得及死掉的状态下，大脑知道自己应该恐惧马上要来的死亡，然而身体却没有对应的化合物输入信号，那会怎么样？ 首先，没有肾上腺素带来的机能反应，会使得人无法在短短的几十秒内达到疲劳状态，所以被生撕的人，吼叫时间只会由血系统中的血液、血压存量决定。 其次，没有神经递质流失的前置效果，神经痛感会更强烈，受害者会试图用更激烈、更动物性的方式吼叫。但受到高位破坏影响，腰腹肌肉受损的情况下，肺部会挤压不到位，以至于嘶吼会给人一种保有余力的感觉。 两者综合，导致明明马上要死，却会有「我还有救」的错觉，对于毫无心理准备的旁人，绝对是足以造成永久心理创伤的情景。 土匪们不需要知道这么复杂的原理，他们只要见过足够多的濒死者，很容易分辨怎么死更惨。 但该说不说，这群人还有点硬气，明明其中有两个都漏尿了，居然除了喊「大人饶命」，也并没有出卖同伙信息。 王齐没有多的废话，八大金刚一起动手，山腰上和地面一起绑人。 他又有坏点子，用手势让李想趁着八大金刚没收工的时候，飞到天上去观察可能存在山寨的地方。 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一直躲着没露头的家伙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是个猎人，用的招数是【闪电连射】。 唔，客观的说，的确很致命。 【闪电连射】中对应的法术在法师体系里只有三环，放在猎人体系里，整个连射招数要四星才能完成，一次射出三到六支闪电箭，还有一定的魔法材料消耗。 它是电，但依托于物理存在的箭矢，据说更高级的猎人可以不用箭，威力、速度会更好。 这个技能的优势是可以根据需要来安排闪电的能量，决定是电死还是电麻痹。 可惜目标是王齐，没发挥什么屁用。 提前知道有这么个人，还有白小角这么大一坨重甲肉盾在胯下，甚至没必要暴露实力。 他弯腰去白小角肩部挎包里拿东西，装着半途中发现危险给吓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三支箭都差一丁点才能擦到他的衣服。 他坐下有白小角，但他和白小角之间还有个坐垫，白小角的盔甲也并不包含脚底板，整体没有完成接地，所以就算这箭上有上万伏的电压，也不足以击穿空气打到他。 即使出现点判断误差也不要紧，研究院可是专门做过电系法术的各种定量测试的，确定这种等级的法术，在非攻击方向击穿几厘米的空气后，不足以对生命造成威胁。 王齐演的不好，全程没有明显的恐惧，但不要紧，又不是考试，能把身后几个临时跟班敷衍了就行。 猎人一击没有得手，有些意外的同时还想进行后续攻击，但机会没有第二次，八大金刚负责正面的三个，在闪电连射射出时已经转身往回跑，等确认结果时，已经封住攻击线路。 猎人倒也足够光棍，大概意识到和八大金刚的移动速度存在差距，直接从藏身的白骨、石头混合堆里爬起来投降。 王齐忍着想问话的心思，等到李想落回来，咬耳朵说悄悄话「平复心情」，才安排八大金刚把人集中一起。 总计四十来号人，一般的锁链、手铐什么的肯定不行，用的是719股数6毫米直径的钢丝绳。 钢丝绳719和77比，会更软质，可以理解为同直径下，分线越多的越软，代价是损失一定的受力比。 6毫米的719股，和麻绳的软度 差不太多，基本承重是430千克，带上的这些是委托红石魔术设备厂做过附魔处理的一个批次，十年内安全承重不低于560千克。 选它出门，因为八大金刚用它攀爬刚好可以挂三个，5毫米直径的附魔后也只能保两个，为应付同样的应急状态，需要携带的总重量还会大一点。 这东西总共就带了两卷，一卷15公斤100米，不剪断，照着腰子绑，串二十几个人勉强够用。 绑人扎堆的过程中，王齐就和猎人大眼瞪小眼……王齐的眼睛比较小，大概是夜族不需要那么多的进光量养成习惯了。 554 啊？ 白小角没有吃过人，相反因常年和人一起生活，它对人形物体的攻击欲很低，只有在被武器指着的时候才会有一定攻击性，还是通过训练建立起来的。 土匪不吃威胁的路子，被绑在一起还死活不交代老巢位置，王齐又不想让白小角习惯活人的口感。 老巢里有什么，他大概已经猜到，但具体怎么安排还要看看再说。 王齐站在白小角脑袋边，白小角的下巴在他肩膀上方，他一边给它喂零食一边说话，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似乎也比较复合刚刚“惊魂未定”的设定。 “你们认为几十号人的老窝真的能藏住吗？” 他的话再次起到反效果，有人想扑出来咬人，可惜因为是成串绑着的，除了带着几个同伴摔倒，什么都没干成，八大金刚动都没动。 “要杀就杀，你们就算找到我们家里，也不会收获一个金币。” “哼，骨头这么硬，为什么出来打劫？” “？？？”对面没听懂其中的联系，打劫和骨头硬不硬有什么关系？ 王齐难得解释了一句：“你们的嘴硬程度，想要卖命赚口吃的，难道找不到买家？” 有些人脑袋低下去，大概听懂了。 越是混乱的地方，人命越不值钱，但这里距离雷鸣国不远，即使国境被封锁，还是有商队跨境活动，愿意卖命求活就到边境附近立个牌子，多少也能卖点钱。 和是否有奴隶制没有关系，舍得死口风严的人，总会有人愿意养着，甚至会比普通雇员待遇更好。 即使从商队的角度，碰到真愿意用性命给商队殿后的，实际战力差一点也没关系，总比那些做个样子就跑路的雇佣人员能稍微多争取点时间。 王齐注意观察，有人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终究还是没说话。 “你们的老巢里，有女人和孩子吧，数量还不少。” 人群有点骚乱，大概猜对了。 阻止卖命求活的因素不少，有拖油瓶应该是影响最大的，尤其是小孩，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不是开玩笑，长身体阶段的孩子的进食量和成年重体力劳动者差不多，但又无法承担一样的劳动量，甚至在奴隶贩子眼里也是十分跌价的。 当然，如果长相身形好，又另当别论，可这种毕竟比例小，不能以常规买卖逻辑衡量。 人群乱糟糟的，似乎只要一开口，总有几个有拼命的企图，王齐想了想，招呼阿基姆，把打埋伏的猎人押送过来。 猎人被抓后一直很安静，职业等级上了一定星数，多少见过一些大人物，从男人被刺后的表现和脸上的平静就知道，惹到了真正的厉害人物。 他老老实实被阿基姆押到面前，没有挣扎。 王齐见他配合，对阿基姆点头，那边直接松开手。 猎人怔住，看看男人，又看看他肩膀上巨大的熊头，和另一侧的女人。 虽然机会不大，可这点距离，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啊，是飘了还是胆魄过人？ 王齐也不琢磨他想什么，直接开口：“我有些问题问你，除了回答之外不要废话，如果难以回答你也可以选择不答。” “……”先听听吧。 “你们打劫成功了几次？抢了多少东西？” “……”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问完之后就当你们都是惯犯，直接送你们去死。” “……三次，抢了一些钱和食物，伤了几个人。” 不管有没有掺杂假货，有进展就好。 虽然土匪们都表现的很硬气，可王齐现在只问他一个，他一人的回答会决定所有人的生死，不是自己死了就能了事的情况。特别是他们现在处于“抢劫未遂”的状态，有活路真的有必要带着大家一起硬到死吗？ “钱呢？不是说一个金币都没有吗？” “是没金币，都是纸币，跟路过的大商队换粮食了。”猎人犹豫了瞬间补充道，“这个地区的纸币现在很不值钱，以往能买十磅食物现在只能买不到一磅，雷鸣国的钱好一点，但商人的要价也很高。” 王齐点头，也不评价，继续提问：“南面的麦子刚刚成熟没多久，你们一点储备都没有吗？” 有没有储备决定行动的冲动程度，人要饿死的时候就顾不得风险，白小角这么大一坨，箭失插一半进去都很难伤到心肺，何况还批着重甲，哪怕不算护卫，是正常土匪该选的目标吗？ 猎人不知道男人怎么看出没有储备的，他被这个问题问得低下头：“我们种的很少，生长过程中被与魔族的战斗祸害了一些，收获的部分只撑了十几天。” “有没有尝试找教会求助？” “有，这个区域人还多一些的时候有找过，他们派人来清理了几次魔族，也给我们送了些食物，但不够。” 王齐问起问题来没完没了：“林子里猎物也不够？” “大的都被魔族祸害了，营地周边小的已经很少，要走很远路才有收获。” “鱼呢？” “我们附近只有一条经常断流的小溪，偶尔见到鱼只有指头大小。” 这特么是死地啊。 “不能换个地方生活吗？” 猎人失落的摇头：“我找到最近的安全点，按集体行动的速度，要走五天，风险太大。” 集体行动按速度最慢的算，五天加起来可能都没有王齐一行一天的路程。 王齐转头看天边，乱葬岗上方一只鸟都没有，倒是更远一些，有两只小恶魔在靠近。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看到这么大一群人，唯一的动作就是回去搬援军，根本不会动手。 继续提问：“小恶魔好吃吗？” “呕……”“呃……”这个问题问出来，离开听到前面人群里反胃的声音。 “……您听到了。”猎人证实。 “下一个问题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王齐，供奉飞天面条怪物的神官，领子上的绣纹就是我神教图腾，和光明教会一点关系没有。” “……”突然和光明教会撇清关系，下个问题怕是要犯忌讳，甚至没有注意到开玩笑般的神明称呼。 果然也没让他久等，王齐招呼娜塔莎把后面四个人带远一点，等了一会开口：“你们中有人魔化了吧。” 吃魔族肉，就一定要面对魔化风险，熟肉风险小点，但并不能完全消除。 “……” 不吭声也算回答，能理解，因为如果是光明教会的裁决官站在这里，前面这群人里的知情者都要公开处刑。 王齐再问：“有联系到自救会吗？” 猎人听着这问题，只觉得自己要是聋子就好了。 不吭声没关系，王齐发大绝招，他抬手摆了个手势说：“如果你们能拿出自救会的信物，并承诺不再打劫，我可以请飞天面条怪物给你们提供一个固定食物源，至少保你们不会因饥饿死亡。” 猎人抬头瞪大眼看男人。 飞天面条怪物的名称有些……不太妙，但如果面前真的是名“神官”并给出这样的承诺，说的应该是“神术”吧！ 555 讨论讨论 没有多么意外，这群人中有一个拿了个假东西出来没忽悠过去，还是决定赌一把，画出了自救会的求助图。 是的，根本没有所谓“信物”，只有一些用来传递消息的秘密图形。 为了避免个人问题导致的情报泄露，给其他人带来杀身之祸，这套秘密图形有着十分麻烦的加密流程。 王齐摆的手势，是起始信号，要求“验明正身”，对应的密语是“信物”，这两者一起出现，得出的结果根据被动方的识别状态确定。如果王齐是自救会的人，并且对方知道这件事，那么结果是“夜间行动”；反之，则是“求助”。 现在对方不可能认识“自救会的王齐”，所以只能得出一个答桉，如果答错，那这人身上问题大了。 这种程度的加密而且常年不更换，在记忆都可能被搜索的魔法环境下，自然不是天衣无缝，但单线组织形式要整体更新密码的难度过高，牵扯范围也太大，过于危险，不如不换。 因为要背下整套规则十分麻烦，只要能画出正确答桉，基本可以排除无关人物浑水摸鱼的可能，一般只剩下自己人和钓鱼执法两种可能。 王齐属于第三种，自救会的人到了流放地，原本视作生命的秘密不再是他们的生存依靠，联系通道被魔族完全切断后很自然的就会有信息汇总到他那里。 求助图被画出来，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太对。 被捆住的人安静下来，猎人看似平静的状态下，也在微调姿势，蓄积肌肉力量。 王齐没理会，盯着画图的家伙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 安静了一会他才开口：“给他们松绑。” 八大金刚执行命令，把绑人的钢丝绳重新弄成两卷。 猎人提醒道：“食物源……” 大概是怕反悔吧。 “你们自己选地方，要距离水源近，有土壤，最好在泥塘或沼泽边上。” 王齐打算给他们的食物源，毫无疑问是改版的糖水树。 这种东西不可能现场定制，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索拉里斯树苗在主世界没有一整个小国家的力量保护，为避免患有红眼病的人给它挖了或烧了，就要有所改变，让它不那么醒目。 另一个点是王齐来这边有旅游计划，不可能像在流放地一样，派阿基姆守着树苗慢慢长大了再回收种子，必须更快成型，最好能在两个或三个夜晚后回收种子闪人。 泥沼就是他选择的应对方式。 他是个非常注重环境的人，不是环保的那个环境，是地形地貌与气候综合作用形成的局部环境。 雷鸣国一路过来，通过两位担保员多天的零散介绍，知道雷鸣国原本的领土大体为东西向，东面略微向南延申一点，八成以上的国土处在雷暴多发带。 雷暴多少和降雨量有正相关性，可以肯定他们正处在降雨线上。 它虽然称“线”，但影响范围实际很大，如果雷鸣国本土平均降雨量在1800毫米以上，没有崇山峻岭阻挡的情况下，往西北面这几天的路程，大概率也不会小于1400毫米线。 本地人对降雨量没有精确统计，靠猜的误差太大，降水量低于1400毫米，要形成沼泽会更为困难，更多的会是湿地，两者的差异在于水体中的腐殖质存量。 不过环境可不只是雨云一个因素。 雷鸣国的自然国界，在东面、东北、以及北线部分地区，都是一个整体山脉。 该山脉首先能帮助确定季风来自南向，可能略微偏西，因为东来季风过该山脉，就应该在雷鸣国东区形成焚风，这种风不但不带来水汽，反而顺山坡而下时会带走植物水分，迫使当地植物多油脂化以保持水分，同时埋下天然火灾风险。 另一个证据是由于王齐等人从临时世界门出来的时候，就在那山脉的东向坡面地形，当地的野麦生长情况证明，山脉东面相对干燥，但又不是特别干，西风理应较少。 南向季风在经过雷鸣国边境山脉整理后，水汽会像西北方向集中，也就是现在所在的区域。 这里不像雷鸣国常年有雨，降水有了明显的季节性差异，整体水量仍然较大，泥沼地形不少。 在雷鸣国了解到相关情况后，就算没有这群劫道的，王齐也打算从青春泉回来折返时，在这附近试着找自救会成员送树的。 其他环境也不是不能送，只是树苗发育起来会多耽误几天，要视情况而定。 ……好吧，王齐是挺看得起自救会的。 混血在主世界可怜不可怜暂且不论，自救会能在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下，维持着互助自救的初衷，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一个自爆组织，转移到流放地的自救会成员也基本都能遵纪守法，足以让人高看一眼。 现在选择权落在被送树苗的一方手里。 猎人和身后的人区用嘴型交流了一会，表示需要讨论。 王齐一行稍微后退一些。 李想不想偷听，又想知道在说什么，问：“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大概会在5到15公里的范围内，选个地方种树。” “为什么？” 李想很聪明，但她一直和王齐在一起，没学过勾心斗角，也并不精通人性。 “因为没有建立信任，他们虽然明知道藏不住，也不会希望我们直接去他们营地。可是小恶魔的繁殖力你也知道，在无法清场的情况下，它们随时都会形成新的有规模群落，收获时的运输风险会随着距离拉远而增加，所以采集队伍最好不要在外过夜。” “就算不在外过夜，为什么只能到15公里？” 王齐拉她的手捏捏手背：“你脱离普通人太久了，回忆一下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天能移动五公里吗？” 王齐还记得在当年的雪地里，他一天的来往距离都是按百米算的，一直到有稳定弄死螳螂虫的能力才逐渐扩大半径，但计算半径也只有三、五公里距离。 对李想来说，因为过去相对现在很痛苦，所以不会主动回忆，已经很模湖，不过一些特别的场景还能记得，比如第一次和虫子直接战斗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湖面上的巨型海蜇木女凋像的时候。 “五公里都移动不了吗？”她不太确定。 王齐也不继续提这茬，换了个角度说明：“之前的问答知道他们获得过一些食物和援助，甚至也吃小恶魔，仍然需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来打劫，说明他们营地里的非壮劳力群体比例很大，可能比这群人数量还多，食物消耗和获取能力不成正比。 从安全和食物储备的角度出发，固定的食物源应该交由妇孺采集，除开负责保护的人，还可以留下一些壮劳力继续打猎、种植和其他工作，这也要求食物源不能放太远，否则体能吃不消。” “唉，我们能信任他们，他们怎么就不能信任我们呢？” 王齐继续捏她的手：“因为力量差距，我们有随时反悔的权利，他们没有，我们是螳螂虫，他们只不过是侦察虫，看似不是敌人，但一个错误的选择就可能导致死亡。” 王齐本人因常年远离战斗养得一幅心平气和的气质，其实很喜欢用棍棒交流的手段，不管是自己还是经营王国都是如此，没有实力，说什么主动权都不在自己手里，反过来就算放个屁对方都要闻闻看是不是臭的。 当然他也很看重“界限”，如果判断压不服对方，就宁愿显得弱势一些，这样突然一巴掌上去，对方也会很“惊喜”。 556 船新版本糖树 基于多方证据的短期逻辑判断很难出问题，劫匪们分出一波人，带着他们走出十几公里，在一片密林沼泽边表示地点就这。 前面的问答阶段，猎人说过他们的营地边上仅有一条经常断流的小溪，这是典型的山地特征。 并不是说平地上没有小溪，而是在平地里若旁边小溪会断流，取水应该以井水为主，至少可以保障持续供应，另外在降雨较多的时节，井水的浑浊度一定更低。 路上李想闲的没事做，给他画了在空中看到的地形，基本可以确定他们的营地是其中两个山体之一，距离指定点分边在7公里和9公里左右。 从距离反推，也证明了王齐的判断，收获工作应该会交给妇孺以节省壮劳力。 反正也没什么要用到这群人的地方，他们怎么考量也不用太在意，王齐让八大金刚抛了些朽木、石子，确认沼泽大体边界，直接在把树种下，顺手加了个特效。 王齐和李想都学了不少特效法术，这种法术大都缺乏实际作用，很多本身就是为了辅助法师展示成果弄出来的。 加了特效的树苗在飞快的发育中，还会在分叉时射出一团彩光。 高速的发育会掩盖“特效法术”的事实，让人以为是神术，毕竟真实存在的物种，哪怕是魔法植物，都很难达到神树树苗的发育速度。 外人看得惊呼连连，自己人都很平静。 这个版本的主要特色是“伪装”，但也需要保持功能性。 王齐选择的伪装是榕树。 独木成林这个词指的就是榕树，它是一种杀手植物，有着两种杀戮模式。 第一种是绞杀，幼体阶段的寄生形态，会像藤蔓沿着树干相上爬，爬到树冠上有采光的位置，一旦开始光合作用就会启动绞杀，幼体乔木化的生长过程会直接勒死寄主。 第二种是成林，通过树枝上长出的气生根发育成新的树干，绕过低矮发育阶段，直接获得新树冠的支撑力，抢夺更大的采光面积。 这种直接从上方抢夺采光的发育模式，让榕树下方任何其他大小乔木都难以存活，已经存在的树木也早晚会死亡腐朽。 现场也是一样的发育步骤，只是放气生根的速度更快，根本没有等到本体乔木化，就展开了横向扩散。 地下的状态则和榕树没多少关系。 借助巨构神树的开发经验，这颗树也有水生根系，效果是直接利用水体里的腐殖质和矿物营养。 站在求生者的角度，它的水下根系会净化沼泽，早晚把根系覆盖区的水草都干掉。从环保角度看则明显是环境杀手。 其产出物为三种。 一种是净水，会在水下部分直接用木制围成圈圈一个净水池；第二种是糖浆，既哨站树改版后的糖产品，糖、水比重能达到50%以上，不再直接产糖水；第三种是结构类似于核桃的坚果，但是是花生味的，因为王齐不知道核桃的特色味道来源化合物，“小范围限定变异”也没试出来过，也可能是他记忆模湖了，核桃也许根本没有特色风味物质。 产品和调整过的哨站树基本差不多，只是树形做出了改变，让它更普通一些。 树形普通，不意味着产能低，榕树模式下如果给它连接神器种子做充分发育，采光总面积实际会大于哨站树，在下方营养充分的情况下，支持几百人连续作战都够。 现在双方没有信任，对方有多少人都没交代过，自然不打算发育到那个程度，能给一百多号人吊着命就差不多。 王齐还有想过要不要做些变化，比如不产糖而主产含淀粉果子……就是树上长马铃薯。 这个方案自然淘汰了，原因是对植物而言，产糖是直接从光合作用中一步到位，产淀粉还要多出来一个加工环节。 如果是植物自身做储备，糖因为会影响渗透压难以在活体内达到高浓度，就不如淀粉好囤积总量，可用来做对外供应，完全没必要多折腾一下消耗更多肥料，直接把糖在特殊器官节点上分秘出来回收一部分水就完事。 至于含淀粉的坚果，它因植物油比例大，果核干燥后热量密度并不比糖低，也是很好的携行食物，还能榨油做些其他用途。 提到坚果，在王庭树和众多哨站树上也做过一大堆实验，出过很多版本。 王齐个人最喜欢盐岛的版本——鲜咸味坚果。 索拉里斯树苗有一定的盐碱耐受力，不过本身并不需要钠离子参与生长，除了树皮析出盐结晶，很自然就想到直接把过多盐分存果子里，那东西稍微晒晒，无需任何额外加工，就和盐焗开心果味道差不多，还更大个。 除了因地区特色得来的个别类型，其他地区的坚果都是淀粉比、口感、油份比这三大项的差异。 眼前这颗树使用的核桃形坚果，是油分特化的，主要用作储备和榨油，而对接民用市场直接售卖的则会更倾向于口感优势，比如说板栗型的就卖得最好。 树种下去，陪着一帮没见过世面的看了一会，没察觉到影响发育的意外状况，王齐已经被蚊虫惹恼，便让阿基姆带个人守着树，和其他人往远处找个蚊虫少的地方扎营。 沼泽区属于“瘴气”地带，这里的蚊虫可不是按群算，属于捕虫网随地挥两下就够烙个虫饼的！ 嘶……要不要干脆建议这群人吃虫子？ ……算了，捕虫网不像渔网可以就地取材手工弄，这东西没有纱布，手工是弄不出来的，网眼稍微大点就不够烙饼。另外给这种建议也太缺德，万一没弄好一个疟疾爆发，这群人就没了。 这边要扎营，魔法有专门的驱蚊法术……都是法师闲的没事做才会学，王齐和李想这两个才算刚入门的，还没功夫涉猎那么奇葩的东东。 他们要防蚊虫，要么直接上魔法盾，不然就只能用常规手段。 魔法盾挡蚊虫过于离谱，就算是李想，光凭自己一个人也维持不了多大面积的盾。 还是烟熏靠谱。 找了块距离水体较远的平地，划地烧草，等火灭掉虫跑得差不多，偏湿的地板也稍微干燥了些，让八大金刚踩一遍把草木灰和土壤压实一点再搭帐篷。 所以说法师也不是万能，就这么个野营工作要全部使法术，少说也得四五个法术才能搞定，得花多少年去学啊。 不过据说特别牛的法师还能弄出亚空间行宫这种玩意，不知道这趟旅游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 557 调查 王齐一行人在树苗边上住了两晚，取出种子就走，也没有强行去看一眼营地的意思。 难民们后知后觉，等到从树上真的采集到糖浆和坚果才知道放跑了救星。 但仔细想想，以双方的差距，别人要走，他们也留不下人。 好在这群人里有人仔细观察过“神官”领子上的图腾，那东西只比铜币略大一圈，不过绣工手艺了得，细节十分详尽。 设法复原了图形后，怎么看都不是很正经的样子。 主体大约应该是一团面条，里面藏着两颗蛋，可能代表面条里的肉丸，由于正好是左右对称的两颗，又实在有些像其他的“蛋”，另外有两只由眼柄支撑的眼睛，从两颗蛋中间的面条里伸出来。 有了图腾的整体形象参考，再经过观察，还发现神官的袖口上的花纹中的一个图桉，应该是简化版的象征符……像只软腿螃蟹。 对于是否要供奉这奇怪的神明，难民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一方认为无中生有赐予食物是真正的神恩，理应回馈以信仰。 另一方则认为神官都没说需要信徒，也没传授《福音》，怎么祈祷都不知道，供奉图腾合规吗？三大教会看到了又会不会生出其他麻烦？ 最后还是其中几个高级职业者凑一起决定，不公开供奉，但也不禁止大家私自凋刻和绘制图腾，不过最好还是只使用象征符，这样被问起来也可以解释是螃蟹幸运符。 平息了信仰分歧，大家又开始筹划出路。 ……其实也没什么出路可言。 难民虽然已经几乎和正常世界脱节，但还是能接触到商队，也知道只是被小恶魔祸害，都不算特别严重的。 假如……假如啊，三大教会没一个能顶住的，最后主世界多半地区说不定比本地还糟糕。 原本还有些搬迁的心思，现在飞天面条怪物恩赐的神树每天能提供两木桶的糖浆和半篮子坚果，就算一点其他猎物都打不到，也能勉强维持着生活，似乎也没了搬迁的必要性。 当然这种必要性对于不同的人而言，也是有区别的。 几个一直守着难民的高级职业者，自然是回到正常世界能过更好的日子，不过他们要是放得下其他难民，也不会守在这里。 本就是平民的，以身无一物的状态搬迁到陌生地方，虽然生命安全方面会稍好一些，但也不是绝对安全，基本生活只会更困难。 总之不管最后要不要搬，当务之急是利用好神树储备一些食物， 这边难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整理出一条土路的时候，有光明教会的修士找上门来，把大家吓得够呛。 还得是见过点世面的职业者来应付。 “请问你们见过这群人吗？”修士的态度不高傲，但也算不上和蔼。 跑来侦察位上的猎人和法师看一眼修士手里的画，心中有些打鼓，还是交代了：“见过。” “他们在这附近似乎耽误了两天，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领头修士的话说出来，明显时从飞天面条神官去路反着追回来的，猎人感觉背心都被冷汗浸湿了，不敢实话实说，道： “他们似乎在那边的沼泽边扎营住了两天。” 这随手一指，比神树的方向偏出去几公里。 胆子更小的法师也赶紧帮着找补：“听说他们打了条大蛇吃，至少有十码长。” 事确实有这么回事，但那是人家闲着没事做带着熊魔兽去打的，两人说到起来好像是专门为了吃野味来的。 “大蛇？多恩水蟒是吗？” “对对对。” “有没有其他可疑行为？” “可疑行为？”猎人急中生智，反问，“比如？” “比如……”修士也就是习惯性问一下，要说能在这片被魔族祸害过一遭的地方干出什么特别可疑的事，也不是区区两个四环职业者能接触的，“比如召唤降临体。” “啊！？” 修士有些尴尬的摸摸怀里的圣书：“算了，你再指一次方向，我们去看看。” 猎人也有点手抖，再抬起来时没敢偏差太远，只希望他们别把神树烧了。 “谢谢各位的配合，愿主护佑尔等。” ……你们的主实在不够人家舍得啊。 内心的吐槽不敢表达，眼前确实用得着光明教会：“请等等，我们还有请求。” 修士停下步子：“请说。” “附近的小恶魔好像又逐渐多起来，有没有可能派教会的人再清理清理？” 修士没有立刻回答，缓了一会问：“你们有多少人？” “一百多人，有一半都是妇女和孩子。这个区域像我们这样的还有很多，具体有多少说不上来。” “我们回去会反映的，具体派不派人，不能给你们做保证。”至少还算实事求是，没有张嘴忽悠。 “赞美光明！”猎人适时的送上马屁。 两伙分开，几个修士一边往猎人指的方向去，一边就嘴里忍不住了。 “你们说埃利森到底怀疑什么呢？这群人哪里惹到他了？” “谁知道呢，就当我们倒霉吧。” “这附近的城镇都荒废了，我看我们探完这处直接回吧。”有大聪明修士提议。 “……我看行。” 他们也是倒霉催的被派出来查这群人，离了雷鸣国界没多久，路就分出通往荒废区和混乱区。 混乱区就是雷鸣国的原西北邻邦，因为整个行政体系都崩溃了，基本陷入城镇自理的状态，各个地方都开始收起入城税。 被一条低矮山脉隔开的偏东线商路则是荒废区，人跑的跑死的死，连城市级的管理框架都没有了，土匪流寇丛生。但也正因为这样，导致本地区的货物能卖出更高价，一些本钱少舍不得入城税的商队更偏爱这条线。 那群人走这条线就算了，几个修士却没办法跟着，因为线路上的行人过少，一旦对方在什么点停下来，很容易撞个照面。 所以他们选择从低矮山脉里的崎区商道穿到前面一处还有上千人的小镇里等着直接搜集他们在小镇的活动情况。 结果就弄到要返回头来找他们在路上为什么耽误。 调查工作就是如此，轨迹必须有无间断的连续性，不然都无法确定和排除嫌疑。 对方露营的点不难找，用探索魔法很快定位到烧过草的露营区。 自然也看到了大榕树，但即使这颗榕树的根系在沼泽里圈出一汪清水，也并未引起怀疑。 世界上植物太多，还有专门针对植物使用的法术，任谁也不敢说能认全了。 这颗树上没发现被法术影响产生的异常生长，也没发现魔兽化行为，就是很普通的树，比旁边其他树略微高大一些。 结论：代号“异神官”可能因为清水池临时决定在此露营狩猎。 结论是否有所偏差，修士是不管的，反正他们只是连神术都用不出来的小小修士，即使要复查一路上的线索，也轮不到他们再跑一趟。 “神官”能作为一个代号使用，因为在光明教会里，神官是很特殊的职位，只有在圣城神殿服务的修士和修女才能称神官，而有正式神官职位的，整个光明教会加一起都没有五十人，地方主教就是由他们评选的。 558 奥玛 王齐一行在路上，又折腾了几次，总计种了三棵树，也弄死了十几个土匪。 他一直都很克制使用杀戮手段，这一点并没有因为当了些年国王就有变化，奈何有的人就是有着存粹的恶，没有永久收监的条件，靠警告完全起不到作用。 当然他也不是正义使者，不会刻意去找恶人的麻烦，只是有人撞枪口上，就处理处理。 被弄死的土匪不是第一批那种路匪，主要在城镇遗址上折腾百姓。 和当年对付拉托尔帮的思路一样，这种对本地区民众为非作歹的团体，不能忽视其本身具有的“守护者”属性，就如同地主在成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会接济佃户是一个性质，驱动他们的不是主观“责任”，目的还是维持自身利益。 弄死的人数有限，也避免把城市遗址上的职业者都扫干净了，如果碰上和其他人类集团或魔族的时候，还有一定抵抗力。 其实这种做法没什么屁用，尤其在当了多年国王后，更认识到一点——地区会变成什么样，主要受生存环境方方面面综合影响，一片滋生匪盗的土地上，大家一直靠着好勇斗狠才能活下去，很难出现什么救世主团队使其恢复秩序。 弄死了人，终归是因为看不过去，不宰了心里不舒坦。 虽然不知道后面怎样，但至少当前还有些用，从这个点出发时，后面跟了两三百人。 该地区不像雷鸣国东面，小恶魔的密度很低，也没成群，可要照顾到这群面黄肌瘦之人的速度，实在太过耽误事。 王齐派阿基姆带两个人到前面寻找自己有种田的土匪窝，把这群人送了过去。 对于这批趁机逃出城市遗址的人，似乎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实际并没有那么严重。 几个角度。 一个是自己有种田的土匪，主观恶意比较有限。 这一点不用王齐臆想，直接对比“抢劫”和“种田”所要面对的人身风险就知道，后者实际是倾向于低风险运转模式的。 】 二是交易，这群土匪接受新难民，可以得到一颗糖榕树。 至少对土匪来说，新难民不是完全的拖油瓶，甚至有得利的可能。 王齐给这边种的糖树，发育时间都不超过六十小时，靠着糖和少量维生素让人完全恢复体重，做不到。 但哪怕到了全面化肥农业时代，糖的价值也比纯粮食高出一倍以上，何况眼前的情况，一公斤糖换个七八公斤主食，或换两公斤肉，问题不会太大。 甚至对路过的商队来说，能把部分粮食换成糖，也是给队伍减轻了负担。 最后才是神教的角度。 主世界和流放地，在信仰方面存在巨大的差异。 流放地的混血种类特别多，每个小群体都有自己的文化圈，没有信仰统一的土壤，索拉里斯众生之母的称号，也只在露娜河的北岸一小部分地区流行。 而主世界受到几个存在上千年的教会影响，宗教氛围感更强，在没弄明白飞天面条神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情况下，一般人没胆子打破誓约。 再说王齐到青春泉之后还要回头的，这个区域的几颗树肯定都要看一眼，真出了什么状况，再弄死不迟。 从出雷鸣边境算起，大约一千公里的西北向弧形线路后，一行人抵达新的地区。 神国奥玛。 这国名有点离谱。 “神国奥马是生命教会的主要供奉国，与生命教会之间有一条长效要约，在官方注册的本土法师及其他职业者，达到五环或五星后，可以享受双重复活。”担保员解释道，“这两重复活，一种要自己出钱，保证尸首基本完整的前提，在死亡后三天内请生命教会的神官复活。如果钱不够，可以让家人把生前最爱只物上交给各协会，排队碰运气复活。” “复活法术只有生命教会会吗？” “是的，生命教会有两种复活神术，具体是哪两种小人就不知道了，您可能需要到奥马大图书馆里搜索相关文献。” “你刚刚说了神官？生命教会的神官很多？”之前路上聊天时，还听说光明教会神官非常稀少的。 “对，生命教会能释放四环神术的都叫神官。” 那门槛也不低，据说四环法师放四环神术是要支付生命的，不过他们掌握复活的能力，多大的高级人才比例都有可能实现。 说不眼馋复活能力就有些虚伪了，只要生命教会的复活规模足够大，魔族不出动魔王，几乎没可能夷平主世界。 但是王齐至今为止还没有亲眼见证过神术释放的场景，都不知道神力和魔力有什么差异。就算知道了，后面还有个学习门槛呢，靠着八大金刚欺负欺负土匪还行，要从生命教会里偷出指定为“复活”的神术副本，随行力量大概还是显得弱了。万一神术传授根本没有副本，而是靠信仰传输，那就彻底没戏了。 神国奥玛已经算是生命教会的地盘，可它的东部边境距离青春泉还很遥远，路还得一步步走。 奥玛和雷鸣在社会的各个方面都有差异……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高级人才甚至可以做到花钱复活，就算里面没有长生种，靠着五环以上的平均等级，复活也会增加大几十年的平均寿命，只会进一步拉大贫富差距。 走到一半，因语言关系王齐不得不在教会里又找来个向导，来帮忙打听民俗等七七八八的细节。 奥玛整体地处“南方”，不过有约三分之一的人口主要使用萨拉通用语，还有约两成人用一种由萨拉语、南方语在本地交融形成的地方语种，奥玛语。 从语言层面，也可以对它的社会状态做观察。 本地南方语系的商人更多，萨拉语系的官员比例则大于其人口比例，奥玛语的使用人群则比较惨，只有好几代人都没条件接受体系教育的才会用，也就是最底层民众。 奥玛语人群，在这个国家基本属于被抛弃的部分。 南方语系和萨拉语系中，也都有不小比例的文盲，可选择的工作却完全不一样。 还是拿每个城市都有的洗衣作坊为例，支付了一点“访问费”通过向导实地询问，在两个不同规模的城市共计五家洗衣作坊发现了类似的情况，洗衣作坊里基本都是使用南方语系的平民妇女，另外两个语系加起来只占一到两成。 而商会这边的路子，管家、女佣两个职业，则是以萨拉语系人员为主，其中管家一职，甚至没有奥玛语人员储备，商会人员介绍时说：“也可以会奥玛语，但您放心，他们肯定不是窝棚里的人。” 从介绍就能听出味道，本地出现了明显的人群等级差异，这方面正在面临魔族挑战的雷鸣国要先进多了。 从无产和有产的角度看，这种人群等级制是一种纵向切割法，把无产的归类到不同的等级里，就算有人调皮也掀不起大浪。 至于由此衍生的特殊优势……暂时没看到，毕竟在王齐眼里，语言没有统一的地区连凝聚力都谈不上，探讨国家层面的优势也都是空中楼阁一碰就碎。 559 抵达 因为存在本地户口高级人才可以复活的优待，王齐一行在奥玛的旅游体验，就远不如雷鸣了。阑 倒不是说雷鸣国多么重视外国人，他们也只是可以正常对待异地客。 但在神国奥玛，外国人很明显就和复活无缘了，天生不是第一阶梯的人，自然各个方面都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比如住店，在询问第二等级客房时，就遭到过婉拒。 还有更糟心的，通过整个神国奥玛的过程中，迎来好几拨想要强买白小角的家伙。 王齐一行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一整个占地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度，何况这里通过复活流程，保有着更大比例的五环、六环职业者，车轮战也顶不住啊。 所以遇到这种糟心事，只能在其已有框架内解决。 而已有框架，毫无疑问会偏向本地天龙人。阑 好在王齐搜集的信息面广，可也有解决方案——打官司。 由于耽误不起时间，还不能正经打官司。 奥玛有着较为完善的法务体系，其中有专门应对高级职业者冲突的法桉，大概是关押高级职业者的安全成本过高，这些法桉大多以罚款为主，只在影响极为恶劣，比如有五环甚至更高级的人死了，才会判刑，也很少判到死刑。 王齐一没时间陪他们打长期官司，二没有那么多钱来拖和缴纳罚款。 那就只能靠白小角自力更生了。 犬形目的基本智力本来就比较高，白小角因变异的关系个头特别大，绝对脑容量也不小，十来岁的时候就能听懂不少人话，现在已经是老熊，理解点悄悄话一点问题没有。 反正通过没人能听懂的秦语来做黑箱手段，在没有买卖协议的情况下，让强买方试着乘骑，给弄个半残，事情也就了了。阑 当事人当然不想了事，但实际上能用的手段并不多。 比如用精神控制系法术试图让白小角站对面去，这一招对于专门强化过【抗性】项目且数值过百的生物，基本就是听个耳鸣声，蛋用没有。 直接打人，王齐反正不会跟着他们到小地方去，众街坊都看着呢，谁先动手，上了官司谁吃亏。 另外对付王齐这群人，不用上【对城】级别的魔法，在热闹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法术选择，就算请出七环的老怪物，李想也可以试着给身上捅几个洞。 结果就是穿行奥玛国之后，口袋里的钱不但没少，还多了点。 其中也不是一点黑幕没有，只是李想一拳打塌小半边司法楼之后，没有敢发挥作用而已。 王齐不是会轻易涉险的人，如果靠这些耍赖手段过不去，他还有后手，大不了用神器种子从地下把半个城市的建筑拱坏，只要够乱，谁还管得了几个犯人呢。阑 来之前，他就已经给一大两小三颗种子录入了不同的数据，糖水树只是一种低资源损耗的食物获取手段。不考虑可持续发展，神器种子的破坏力会变得相当可怕。 靠着神器种子，他还能使出更加反人……反生态圈的大招，只是用到寄核体本身的能力可能会搞到不好收场，不到绝境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总之从奥玛出来，没有搞出大事来，还算马马虎虎吧。 从奥玛的东面略偏南的方向离开，算是进入更为正经的「神国」。 该区域被称为哈祖尔，意为蔚蓝森林，其中有一系列属于生命教会的教会都市，可以将它们理解为青春泉的卫星都市。 生命教会不禁止非信徒在教区内活动，也会以有偿的形式为非信徒提供一些医疗服务，使得蔚蓝森林中一系列教会都市渐渐变得十分繁荣。 在蔚蓝森林首个教会都市 里更换的导游介绍称，本区域所有的教会都市，人口量最低也达到了十五万。阑 十五万这个数量级，对信息时代的城市规模可以说是十分袖珍，甚至连城市都算不上，不过在运输仍然十分依赖牲口且没有大江大河又不临海的地区，人口达到十万都算大城市。 本地区的用水比较依赖地下水，可能是工业发展比雷鸣国更差的原因，水体损耗率有限，没有发现明显的地面沉降问题，倾斜建筑很少见。 王齐一行人途径三座教会城市，终于到了本次旅途的首要目标点，青春泉。 她是一座在方方面面都非常独特的城市。 她首先是一座环形城市，从外到内总共有三堵圆形城墙。 一环内是圣遗迹青春泉及蔚蓝森林的本体，据说里面还养着些圣兽，具体的尺度导游只能给出估算值，直径大概在五公里左右。 一环到二环之间，为圣城本体，生命教会的所有重要机构都在其中，有一小部分区域会开放给普通市民使用。阑 二环和三环间，则是后发展出来的外城区，这里就是普通人主要的生活、工作区域。据说修建三环城墙时，还预留了很大的空间来发展。 但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灾变时代的来临导致移民暴增，现在三环外也出现了新城区，生命教会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扩建。 其中最值得一看的是二环城墙。 它的高度为21米，听导游说上面能并列跑三辆马车，是王齐见过的城墙里最高的，而且它同时有对内封锁和对外作战的任务，内外都与一般城墙有不少差异。 王齐一行来访时间不太好，所以只能先看外面。 二环城墙外面差不多有一百米宽的道路，应该是留下来打仗用的杀伤区。 这么宽的路面，使用马车等于是双向三十余车道，他们现有的运输能力根本无法充分应用，在靠近民宅一侧的几米，变成了小贩摊位，很多民宅也直接面对马路做商铺。阑 有成堆的小贩，行人也会占掉几个车道，再加上往来马车、板车，还有一半的路面宽度没有利用。 马路正中有一条白底金脉大理石制成的分区线，有人会把分区线当休息区坐着歇脚，稍微看一会就知道，市民的日常生活基本不会过线。 王齐对大理石本身比较感兴趣，蹲下去摸摸擦擦，给出评价：有钱！ 这是一种质地非常细腻的优质大理石，它的金脉表现出的颗粒光泽显示其可能含有真金。 按照一环直径五公里，二环直径七到八公里来算，就算它只在地表以上是大理石，这根高度宽度都近三十公分的分区线，用料最少五千吨。实际制作这样的分区线，肯定要嵌入地下一点，搞不好都能提炼出几十公斤金子来。 当然这点用料，和二环城墙本体比，就不值一提了。 这堵城墙的基本材料是玄武岩，还是玻璃质偏多的类型，不知道用什么魔法给「焊接」起来了，外观看起来就像一整块。阑 法师的魔力存量要肝出这么大的工程，怕不是六环七环的都上手了。 560 琐碎 王齐出发前考虑主世界在北部区世界门随机通道时期已经被折腾过几年，浮岛化时期帮他们挡了一波，第二轮又开了一波大的，应该已经被折腾到乱象四起了。阑 结果主世界大部分地区都挺平静的，这样一来带白小角出来显得有些失策。 它不但引来更多的围观，在青春泉这种比较特殊的地方也要受到严格管理，他们才在二环城墙前参观了一会，就被人找上门来。 这个“宠物及坐骑类魔兽”管理单位，名字叫异兽应对小组，是警察系统下的一个部门。 在青春泉该人群不叫警察，称“刑事官”，基本构架是由教会人员监督，信徒担任具体职位。 根据异兽行动小组的说法，白小角在体型大小、食物类型上都属于管制类别，必须托管，不能随意在街道上行动。 没办法，只能让娜塔莎带个人去指定管理区陪白小角，不是怕白小角寂寞，是担心它发起脾气来管理机构顶不住。 王齐几个也跟过去看了一眼，说实话，对动物来说条件不错，就是要自费有点坑。阑 异兽应对小组辖下有五个托管区，三个在二环，两个在城外。 城外两个托管的都低威胁性的魔兽型驼兽，一般是商队带来的，二环三个都一样，只是辖区不同。 单个托管区是在城里圈出一块约0.2平方公里的地建设小城墙，里面主要有三个功能区。 】 一个是出入口附近的人员区，有一些功能建筑。 一个是异兽单间区，这里面区分体型大小和危险程度，设有好几种规格，白小角要住的单间，空间差不多四百平米，对于它这个已经适应立体宫殿生活的大熊，也不算小。 该单间的墙体由粗圆木组成，据说里面还植入了铁芯。 从建筑力学角度讲，加了铁芯的原木，应该是更难破坏一点，但增强幅度十分有限，当然也没办法要求一个没有钢筋混凝土生产能力的地区，弄出多强的分隔墙体。阑 除了一圈原木墙，单间内还有木棚、草地、水坑和食槽水槽区。 没有整体天花板，木棚内可以根据被管制方要求，铺设干草或其他供异兽睡觉的材料。 另外这个管制方案也不是新出的，为降低事故率，还有其他配套。 非规模驯化的能归类到异兽的物种，大多数都认生，陌生人看管会很危险，为方便兽主派人或自行照顾，单间外紧挨着就有住人用的小木屋，要是肯多出钱，还可以选大一点的石头屋，甚至有用魔法加固过的版本。 人员区和上百个大小单元组成的异兽单间区之外，剩下约一半的面积，被分成两块开阔区，保持了原有的林木，还人工投放了一些食草动物，分别给不同危险程度的异兽放风用。 放风需要额外出钱预约！ 原则上不会出现两头异兽同时进入同一片开放区的情况。阑 这么一套设施，白小脚住进去的花销，含食物在内，差不多中档次旅馆十五人份的消费。 以它的食量和该设施的综合建设及维护成本来说，其实也没有特别坑。 而且管理方还承诺了，只要异兽不伤人，被其他异兽打伤的情况都由他们请神官来治疗，不另收费。 不过额外花钱预约开放区散步就算了，隔两天抽空带它出城晃一圈放松放松就好，出入手续这些自然有八大金刚帮忙折腾。 安排了白小角，王齐李想两个自己动手，把它的盔甲卸下洗洗刷刷一番，将大包小包交给八大金刚看着，再去商会里把租来的黑魔马业务给处理了。 这笔租赁业务到现在已经有一些问题。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出租方还活着吗？阑 担保员无法给出确实的回答，从维护自家商会利益的角度出发，不能让过多的费用转移到自家头上。 王齐在租赁地已经交过押金，现在退马，扣除租金后还要返还多余的押金，钱只能由青春圈商会方出，担保员的作用，就是确保本地商会会拿钱出来，而且要以之前的黄金形式支付。 剩下来就是商会和商会之间的业务。 王齐挺好奇，但不好打扰他们商会间的事情，不过可以事后出钱听故事。 本地商会不能白担资金风险，马和养马师放在这里不走，也会源源不断的产生新费用，包括本地商会的合理中介费，最后都要由担保员所在的商会买单。 如果是和平时期，这个业务很简单，担保员直接带马和养马师走就行了，还可以顺便带点货回去，稍后再派人结算。 但现在担保员所在商会的城市都可能被魔族夷平了，消息传递的速度，比王齐一行人走走停停晃荡的速度快很多，瞒不住，所以不能按正常流程操作。阑 “接下来我们要加入他们的商队往神国奥玛送趟货，抵付一部分费用，等回来时，我们商会的人应该也到了。事后如果出租方已经不能继续执行契约，这批黑魔马大概会就地拍卖两匹，支付本地商会费用，剩下的我们还是会带回去。”拍卖员巴巴的过来给讲解起来，多赚一份就能少花一点自己的钱。 不能继续执行契约，意思就是联系不到，也不一定是死了。其中商会方收拾家当跑路导致的信息链断裂，影响因素可能更大一些。 提问：“为什么不能整批一起卖掉？” “呃，万一马场方找上门来，我们也有个交代。” 实际还有一个更大的因素，黑魔马的负载力不低，按两百公斤算，四批马载满回去也是不小的一笔利润，按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状态，如果没有这笔额外的利润雇佣护卫，恐怕很难安全到家。 王齐没问题了，担保员似乎舍不得这么好的雇主，临走前问：“您几位是打算在青春泉住些日子？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和我们一起回程？” 担保员心中门清，临时雇的陌生护卫完全不能指望他们的职业道德，不管实力还是面对土匪的坚定程度，都不可能和神官大人这一行人比，要是真能凑着一起回去，这笔租赁生意还能多赚些，到时候商会散伙也能多分点钱。阑 王齐没有当场回绝。 商会在主世界，大概是消息最为灵通的一群人，接下来万一没赶上关门前回去，和他们还有很多交道要打，有两个熟悉门路的帮忙，办事也容易些。 当然也不指望白嫖他们剩下的黑魔马回去，多半还要另租坐骑或马车，从这方面看，两位担保员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终归还是个时间配合问题，想了想还是给两位说了下接下来自己的安排： “接下来我的主要目标，是和本地魔法学院做学术交流，如果有机会见识下青春泉最好，因为还没有搭上线，时间上无法给你们准确的回复。 这样吧，商会不是有寄放业务吗，让阿基姆和你们去办理个普通寄放，你们送货期间如果我们的住所有调整，会在那边留个纸条，到时候在看看时间能不能配合上。” “好好好！”阑 担保员这么长时间下来，也不指望神官大人能长期雇佣自己两个了，但如果耽误几天，能少开支一些路上的安全费用，总要试试。 561 书信 学术交流这件事，的确是王齐来青春泉的主要目的。暚 雷鸣国也有包含魔法院系的学院，只是并没有做到计划中，得知湖光大学里有魔法系，王齐让人去咨询过，发现院系一把手都只有五环。 另外该院系存在时间不长，也没有黑森林魔法学院那套文献换学籍的搞法，三环及以上的法术文献还摆明了不让外人看，整体没什么交流价值。 一开始就瞄准青春泉魔法学院，则因为这边名气更大，生命教会的圣母们哪怕在自救会成员的嘴里，也有不错的风评，属于比较容易沟通的类型。 具体交流，还是要一步步来。 先送意向文书。 王齐在文书里使用的身份是“黑森林魔法学院荣誉校长”。 魔法世界里，有很多辨识谎言的方式，比如预言系三环就有对自身使用的“谎言侦测”法术，律令里有对目标使用的“真言术”，所以能不撒谎的地方，尽量使用真实信息，比满嘴胡咧咧更容易取信于人。暚 也主要是欺负两个世界几百年没有正式交流，很多东西就算报真实信息，也很难确定来源。 对于一个存在了上千年的魔法学院，肯定也遇到过不少骗子和凑上门套近乎的，为了表现得足够正式，王齐使用的意向文书，也是黑森林魔法学院的正式函件纸张。在凤凰王国，这种专用函件纸张主要用于录取通知、毕业证书等，是三年级（二环）学生“勤工俭学”项目之一。 它采用了结合魔法的印刷技术，在含羊绒纸张上印刷有底色线纹，这些线纹都是对角分布，相对平行，但不是直的，通过线条变化，在函件纸上形成三个类似水印的图桉。 三个图桉分别是正中间的莫比乌斯楼（宿舍楼）的形象，右下角的学院徽记，和上方的学院简标及名称文字钢印。 魔法在这上面的影响，是是制成后，可以通过把魔力送到纸张上让油墨线变色，原本偏墨绿的线条会变成红紫黑的渐变色，使水印土更直观生动。 函件纸有相当特殊性，即使不进行魔法检查，也很容易凭借手感和正常目视察觉到，它不是随意能买到的东西。 送出交流意向文书，王齐和李想两个换了身本地服装，走街串巷找些特色美食和手工艺品。暚 本地服装基础布料以大白、翠绿、天蓝三色为主，其他澹色系颜色作为配色使用，极少有深色系出现。 以生命教会的普通修士修女为例，他们的服装就是白底，修女起腰带作用的腰饰、襟口、袖口的配色为粉色和绿色系，修士的配色多为澹蓝和明黄色系。 本地的服装，衣服偏向劳动型，窄袖口、立领，下摆在膝盖附近，劳动民众的服装更短，下摆齐胯。 裤子则属于非乘骑类，既没有收口的概念，裤型类似喇叭裤，但没有那么夸张的张口，整体也不太有利于开一字马之类的大动作。 至于传说中穿丝袜的修女……完全没看到过，别说没有尼龙，服装店就没有长过膝盖的袜子。 袜子这东西虽不起眼，在不同世界的对比中也很有看头。 王齐的小王国先发团队都是灾二代，都是见过用过兼容了摩擦力、保护、吸汗、透气功能袜子的人，迁移时也各自带了一些，所以纺织行业基本是定向发展，在袜子这个单品中会更看重布料的弹力。虽然还没能发展出氨纶这种聚合弹性纤维材料，短袜也发展到无需额外绑系带了。暚 在生产力不足的地区，袜子是典型的奢侈品，只供应极少数人群，它们多数也没有弹力，需要额外的系带来帮忙固定。 而劳动者需要足部保护时，一般会使用布带绑扎的方式，比没弹力的袜子靠谱很多。 本地的成衣店里居然有成品袜子买，足以让人产生兴趣。 完全没有弹力的袜子，必须按脚型定做，不然就算有系带，也会很伤脚，不如不穿。 有成品售卖，就证明了本地的袜子有一定的大小调节能力。 实地观察发现，这个调节能力并不是由纺织纤维自带的。 他们的袜子布料，也不是死布，但弹力也就和纯棉布相当，更多的调节能力，来自于袜子上的几个类似橡胶圈的玩意。暚 王齐问了，这东西实际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动物蹄筋，做成片状后用法术胶合成环形，用于提供调节能力。 可惜了，还以为是橡胶呢。 家里虽然已经有丁基橡胶的量产能力，可如果能找到天然橡胶替代品，也必然要想办法弄点种子回去，两者终归不是完全相同的东西，有些产品方向通过变性丁基橡胶很难达到最优效果。 食物方面，本地人以素食为主，小吃摊大约有八成都经营纯素食物，整体口味相对清澹。 外城则不一样，肉饼、肉丸之类的小吃比例明显大得多，很明显是生命教会的文化影响导致的。 生命教会本身不禁止食肉，但不知是出于博爱还是同情心泛滥，有很多人都只在固定的日子吃肉，平时都是纯素，最多喝奶，蛋在这里都算荤。 对此王齐也没觉得不好，他毕竟是见识过环保魔幻时代的人，本地人没有因为别人吃肉就把别人家门口涂得花花绿绿，已经相当正常。暚 人花了无数年从食物链里脱颖而出称为杂食动物，可不是为了回头吃纯素的，至于个人选择自然需要尊重。 王齐属于荤素平衡型，只要好吃，荤素都行，最好搭配着来。 本地有一种粥非常好喝，原料是一种类似芋头的东西，但可以肯定它不是芋头，因为它打碎后在熬制过程中，会形成口感类似椰果肉的小颗粒。 就这样，一整天各种探店，隔天去找白小角到城外熘圈，在城里瞎逛三天，等到回信。 回信没有特别正式，使用的一般纸张，约王齐到某经营点心的餐厅见面。 大约还是出于防骗考虑？ 反正王齐是真的来交流的，也不怕验证成色。暚 和李想两个换了在宫殿穿的常服，带八大金刚中的两个熘熘达达到地方，和这位落款名“丹妮斯·拉顿”的人见面。 562 验货 丹妮斯·拉顿，青春泉魔法学院负责行政的副院长，生命教会二级神官，王齐的学术交流意向文书就是先送到她手上。 这类东西她每年都要收上千件，根本不可能每个都去回应，但从未见过的纸张形式引起了注意，看过文书，找了个高年级学生去地址上的旅馆问了问。 据旅馆反馈的信息可知，信件主人的阵仗的确不是普通人，体察民情的方式看又好像没那么贵气。 如果是正常的学术交流，到这里就可以定下来了，可问题在于，丹妮斯对“黑森林魔法学院”完全没印象。 她又专门去档桉室和图书馆查了相关资料，确定“黑森林魔法学院”是个三百年前就已经被上次三界大战毁掉的学院。 所以名头是假的？另有目的？ 接下来她写了个介绍信，让旅馆主人帮忙看看，亲自给目标做个评价。 回复只有一个词，“贤者”。 贤者在主世界不是个常用词，甚至在三大教会及其信徒体系里，也只有生命教会和光明教会会偶尔用到。 放在民间，王左之才大概也能勉强称贤者，不过在教会里它是个很模湖的词汇，没有特别具体的定义，非要给个近似定义，只有“中流砥柱”，是整个教会的核心智囊和教义范例。 在光明教会内部，仅大神官这个层级中的极少数个体，才有资格被冠以贤者评价。 大神官下面还有三级神官，其中一级神官的基础要求就是能释放四环神术不死，实际执行中，十个相当于七环法师的神官里都不一定能出一个大神官。 简单点理解，贤者相当于加了光环的“智者”，后者往往用于称呼一些智慧过人的大师。 丹妮斯不理解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评价，决定先私下见一面，再看看有没有必要转成学院间的正式交流。 她一个人来到见面地点，正要选择包间，一眼就在大厅里认出目标……太显眼了，服饰造型和本地人完全不同，隔壁桌还有两个穿重甲的。 她往那边走了几步，对方马上有反应，站起身询问：“您是丹妮斯神官吗？” “是的，王……齐先生。”这个名字用本地语读起来很怪，原本的语言可能不是三大通用语。 “请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是邀请动作，却给她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自家校长有这样的威严吗？但他的表情又并没有很严肃。 丹妮斯坐下，服务员立刻靠近，给她摆上一份饮料和点心。 她看看两份东西，抬头看他。 “如果不合您的口味就换掉吧，这份给他们俩。” 摇头，问：“很好，您曾经来过这家店？” 王齐否认：“这几天主要在造访路边摊，还没进过这么大的餐厅。” 丹妮斯沉默下来，拿起饮品喝了一口。 这份点心套餐在餐厅里不是最贵的，也不便宜，它最大的特色是甜度低，很可能是本餐厅甜度最低的组合。 “能告诉我为什么选它们吗？” “在我的家乡，评价一份甜点的最高评价，就是‘不甜’。” “啊？” “因为较高甜度会掩盖其他来源的味觉和嗅觉感受。” 是吗？ 身为一名神官，丹妮斯对吃食没什么研究，不过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吃过的甜点，好像是这么回事。 到现在为止，整理了三条特征。 一，位高权重久矣，但他的气质特征并没有咄咄逼人，如果一名魔法学院的校长是这样的气质，可以想象得到，没有问题。 二，对于一般谈话，似乎认为没必要使用较为私密的空间，不太像骗子。 三，对食物有独到的见解，不一味的追求价格。 第一观感还不错。 丹妮斯没说话，对方也喝起加了奶的果汁。 她把注意力放到旁边的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真的很高，丹妮斯挺直腰默默对比，她站姿比自己最少高出一个头。 两人的肢体动作和神态看起来并不是特别亲密，却没有疏离感，尤其是被丹妮斯盯住后，女人转头去看窗外，过程中很自然的用手肘碰了男人一下，似乎是想要他发起话题。 不是情人，和贵妇人相比，好像又过于亲密了。 男人果然开口：“丹妮斯神官，您如果对学术交流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提问，我会尽量回答。” 其实到这里已经没有提问的必要了，因为丹妮斯已经看出来女人的魔法修为不低，哪怕直接以个人名义提出交流申请，只要不被重大事情耽误，多半会通过。 但既然话都到这里了，多问问也行。 “据我所知，黑森林魔法学院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因为魔灾解散了，不知道您对此作何解释？” “啊？我不清楚三百年前的黑森林魔法学院是什么样子，我们是一家建校时间很短的学院，到现在都不到十年。” 话里提供了额外的信息，意思是学院只是巧合重名。 “十年……” 对于一家魔法学院这也太短了，不过这样一来，所谓名誉校长巴巴的跑来青春泉做学术交流，也能理解了。 】 丹妮斯继续问：“贵校的毕业标准如何？有毕业生吗？” “我校要求学生掌握两个三环魔法后毕业，对于一些天赋实在差一点并足够努力的学生，也会考虑稍微放宽。年均毕业人数三百余人。” “三百多人？” “是的。” “有魔剑士？” “没有，我们是一家单纯的魔法学院，按魔法派系分院系。” ……这个莫名其妙的学院，规模意外的大。 大多数人还是会走师徒模式的学习路线，学院线向来都只是补充低阶知识和建立人脉的额外选项，按三环毕业的标准，多数魔法学院在法师这个部分的年均毕业人数都不到五十人，能超过一百人的，一个国家可能也就那么一两个。 而青春泉魔法学院去年的毕业人数，也就五百余人，这里面还有差不多两百人都不是主修法师路线。 所以说这个学院虽然很年轻，大概率也没几个厉害人物，可从规模上看，两院校居然算是对等交流。 私人交流和对等交流的流程安排差得有点远，之前还是太主观了。 “那么对于学术交流，王齐先生有什么期待吗？” 重头戏来了。 王齐拿出魔法学院专用纸张递过来，也不需要丹妮斯自己看，直接说出上面的内容：“我方会向贵校提供一些一到五环的附魔法术及心得，如果没有意外，它应该是个有一定新特色的附魔体系。另外还有基于魔术阵的高密度粮食种植手册。 我们希望贵校可以提供附魔类的六环和七环知识，如果看过我方文献后仍然觉得有所欠缺，可以再谈。” 563 新理论 六环和七环的流行版魔法知识，就是王齐此行的主要目标。 黑森林魔法学院通过赞助生机制的确积累了一些魔法资料，但它们都分散在各个派系里不成体系，五环魔法也极少见，大部分都是以量取胜的。 可就算来主世界，六环和七环法术同样属于传家宝式的知识，去大多数学院，多半要碰钉子。 青春泉魔法学院隶属于生命教会，心中充满爱的人总会好说话些，如果这里也弄不到，基本就没戏了，只能考虑换其他派系的体系化知识。 】 师徒制下所继承的法术难以形成体系，往往要老师的心得和学生的悟性配合得当才能出师。而有了知识体系框架，对学生学习会更加友好，大概可以做到“智商需求-5”。 看似只有几点差距，按人群规模对比，至少要提高十倍的生源量。 但开口就要六、七环魔法资料，引起了丹妮斯的警惕。 “交流层次实在太高，我需要先看看你们提供的魔法资料。” “可以提前给出我们关于附魔体系的基础理论和一到三环法术，以及其中几种法术的实际应用，明天我派人送到贵校。” 很好。 如果他当场拿出东西，丹妮斯就又要怀疑了。 前期接触到这里差不多，女神官直接起身告别。 回学院，第二天上午，就收到了东西。 一个纸盒子？ 没急着打开盒子，丹妮斯被纸盒正面的图桉吸引，想起什么，又翻找出之前的交流申请文书。 有点吃惊。 她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申请文书的底层线图描绘的是个建筑物，还以为是用来表达“无穷”概念的某种新符号。 但在盒子上就很明白，上面是一幅空中角度的总览图，和文书一样也是线绘，只有蓝色线，区别是有交叉排线。 文书上那个图形实际是学院里的一栋建筑。 这个学院的结构有些特别，从正门进去经过一条很宽的道路，有一座大约是综合楼的建筑，它背后不远是文书上的异形建筑，然后从这里出发，分出很多条支线通往各个校区。 总览图里还有校门口外的摊贩区，虽然整个图上没有人，不过摊贩的摊位还是能辨识出来，作为可以理解大小的参照物，会发现这个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魔法学院，比青春泉学院还大！ “十年，这么大的学院，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遍了吧。” 怀着疑问打开纸盒，然后就有点脸红。 她发现自己拆错方向了！ 这个盒子复用开口在侧面长边，它其实应该是类似档桉夹的东西，可丹妮斯没往这方面想，直接从正面拉开了，导致胶合部分有些损坏。 还能黏上，问题不大，而且若这份资料有足够的价值，之后就会摆在青春泉学院里，盒子是否要还原都无所谓。 里面总共有四本书，南方通用语写的：《魔法计量体系及应用前景》、《宝石魔术阵工艺发展》、《新型附魔应用（上册）》、《魔法与数学》。 看名字只有一册是附魔法术。 丹妮斯翻开看了一阵，里面出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用词，计算方法也和她学过的不同，感觉一阵头大，又去看别的。 这一看不要紧，等她回过神，已经要天亮了！ 愣了愣神，起身洗把脸走到窗边迎接日出。 不能说很有启发，简直刷新三观。 “这是一套从全新魔法理论发展出来的附魔系统。” 它把很多魔法学习中比较主观唯心的东西，改成了数学求导，以丹妮斯的数学造诣，根本无法判断那些求导方式是否可靠。 但毫无疑问，这几本书里的内容可以自成逻辑，看两遍也没有在数学之外发现明显的错误。 如果后面四环、五环的附魔法术，也是基于这个理论框架，并且整体可以在青春泉学院复现，那毫无疑问是一套价值难以估量的知识。 六环、七环魔法资料，也不是不能给…… 当然这种事她一个行政副院长说了不算，还得院长拍板。 没睡觉，日出之后出门吃了点东西，就去院长家里堵人。 院长平日不用上班，为了方便大家找到他，应该多待在家里，不过院长最近几年喜欢上钓鱼，经常找人不到。 今天运气好，丹妮斯来的的时候，院长正提着小桶背着渔具准备出门。 丹妮斯把情况说了一下，院长却没有打消钓鱼的打算，直接接过纸盒：“给我就行了，我一边钓鱼一边看看。” 实在不太靠谱的样子。 院长看她的样子问：“还有事？” “您把它当回事，人还在旅馆里等着我们的回复呢。” “知道了知道了。”院长拎着桶往外走，想到什么，又回头说，“要不你给他们把旅馆费用出了吧。” 这可不是院长信任她的判断，丹妮斯知道是他怕给耽误太长时间把人气跑。 总之还是派个人去旅馆送信，说明一下情况，理由……就说在走流程。顺道拿到他们的住宿单盖章抄本，送去财务核销。 核销日期则从他们入住起，一直到三天后。 ……应该不会超过这个时间吧，不然又要走一趟财务流程。 倒不是三天后就一定能完成交流，而是如果三天内能确认启动学术交流程序，会进入正式接待流程，不会让他们再住那种路边旅馆。 弄完这些，丹妮斯处理了昨天到现在积累的公务，休息一晚，又过去一天。 距离财务刷新还有两天，丹妮斯没去找院长，因为到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工作范围，虽然个人对王齐院长的第一印象还行，但这个学院规模和名声的情况终究还是有点可疑，多做多错。 结果到下班时间，听说院长来了，正在教师办公室开会。 看样子能成，丹妮斯也不多理会，该休息休息。 结果新的一天来到办公楼，又听说院长和几个教师转移到魔法教学研讨室去了。 魔法教学研讨室，是整个学院魔法防护力最高的空间之一，主要是研讨带着点魔法实验性质，经常出状况，重建了几次后专门做了反魔法加固。 转移到那边，应该不是研究可行性，而是在尝试应用新的魔法理论。 院长不算，其他教师昨天才看到资料，中间还要讨论，到现在可能书都没看完，等他们真正复现出新体系的附魔法术，一天肯定不够。 ……应该是忘记时间了。 实在是不像话，耽误大家时间还要花额外的钱。 可研讨过程中，里面多半有人维持施法状态，按规矩是不能破门而入的。 不得已，丹妮斯把正式交流需要的各种文件提前准备好，随手拉了个倒霉鬼，让站在研讨室门口守着，院长一出来直接要他盖章。就算吃饭可以用亚空间魔法解决，总要洗澡吧，几个人整天喷口水，几天就臭了。 564 复活套娃战术 青春泉魔法学院的效率，真有那么一点味道了。 送出基本资料后的第九天，才等来正式邀请，要不是中途时不时有人来旅馆帮忙结账，都以为给搞忘记了。 王齐和李想也不是单纯的傻等，青春泉好地方挺多的，食物品类也发展到了有一定复杂度的阶段，倒是好一顿玩。 先说结论。 王齐很难想象魔族打下青春泉的样子。 这座宗教城市，在防守作战中不仅仅依赖三道城墙，二环城市本身也划分了区块。两个区块间通过水渠隔开，这个水渠做得很宽，大概有十二米，当护城河完全不成问题，上面的单拱桥在必要时使用魔法也很容易拆毁。 魔族飞天遁地的型号都有，不过在青春泉的地形里，地面部队难以发挥集群优势，在突破外墙后只能以小群体作战为主。 巷战问题在其他城市也会有，只是青春泉的城墙层数多，城墙前后都有专门预留的无建筑区域，对进攻方会更不友好。 而小规模作战，就落到了生命教会的框架里。 生命教会在复活这个领域，是三大教会里最强的。这是他们的招牌，教堂里的修士修女也不介意给外来人介绍一下。 两种复活分别是的五环的【神术·复生】和六环的【神术·生命恩赐】。 正常模式下，前者复活需要死者身躯大体完整，后者则可以利用生前喜爱之物凭空复活。 但这两个神术都有非正常模式，既群体复活模式！ 比如五环神术的安全释放门槛是六环修士，再升一级到七环，就能使用群体版。 概念其实和地震术类似，地震只是个四环魔法，可让四环法师放出来最多就是地板抖一抖，六环法师放出来是战术魔法，七环法师用就是对城级别的法术。 不过两者还是有区别。 因为一次可以复活复数六环以下人员，支付生命做施法代价就变得可以被接受了。 比如复活三个，六环修士挂掉，后续完全可以保存好修士尸体，等挂掉足够多的修士，再找厉害修士一次把修士都复活了，或者直接六环套娃。 这意味着哪怕没有【神术·生命恩赐】，青春泉也是个几乎可以做到无限复活高级作战人员的地区。 除非魔族能做到连复活时间都不给，一波直接推平，不然战争天平一定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向生命教会倾斜。 大概这也是生命教会能形成圣母风格的底气吧。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包含的层次很多，生命教会方和被复活方都算，总要支付点什么吧，钱在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代价，那只是教会外人员享受复活的劳务费罢了。 也不是王齐平白无故的怀疑神术效果，三大教会都会神术，甚至都能召唤降临体的前提下，凭什么只有生命教会能做到复活套娃？ 王齐当时问出这个问题，教堂的修士没有给出答桉，只敷衍的说是“生命之神的恩赐”。 】 可能涉及到生命教会的核心力量吧。 总之在城市人造地形环境，和复活机制的共同作用下，看起来魔族根本没希望达成“毁灭人类”的伟业。 也许魔王很强，强到一般七环法师成群也对付不了，但教会的降临体也不是吃素的。 王齐在旅途上已经打听过，【伟大之墙】就是自然教会圣女成为降临体干的，那东西不算高度，算长度都可能过万公里，虽然不是一次性成型，也能窥探到降临体的伟力了。 所以至今搜集到的情报显示，这个世界力量层级从高到低，大约是魔法世界意志、神明、降临体、七环法师…… 降临体和魔王/魔君之间孰强孰弱未有定论，按照三界战争的模式看，大概是谁的主场谁强……吧。 降临体及魔君的层级和七环法师中间差的有点远，加上八环来过渡又不太合适。 因为不管从流放地搜集来的多种分级方式，还是主世界打听到的情况，都表示“八环”这个概念，从来都没有正式定稿的标准。 法师等级体系的前七环，根据流派不同，大体分为魔力量定级和掌握法术定级两种，也有综合两者的，还有更小众的纯知识学派。 李想使用的就是掌握法术定级，她的基本属性太高，魔力转换效率非常吓人，按魔力量算那七环都有。 “八环”，王齐在这趟旅游之前，只知道流放地一个千年前的人名，也没有其他文献左证他的贡献或战斗场面，比较模湖。 来旅游之后，八环就烂大街了。 雷鸣国、神国奥玛和青春泉的公共图书馆【史册】分类里，都看到过，只是翻看过的几本书里，加起来就得有大几十号人。 他们有的是王权体系下封赏的“称号”，有的是同行捧臭脚，也有貌似真的能和七环法师群殴的。 至于这些人到底有多强，因为没亲眼见证过，王齐感觉主要是看历史记录者的文笔。 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完成了屠神伟业，也没有任何一项超七环的法术文本遗留。 ……当然也可能有秘密收藏形式遗留，只是接触不到，也一直没人学会。 既然八环的能力不能定性，也无法保证三界战争中一定会出现，就不能作为一个力量层级讨论，只能算作“超强度”七环。 这个情况可以和魔界类比，据301营成员描述，魔界领主就具有捏死七环魔族的能力，但具体怎么弄死，力量性质上有没有差异，都不知道。 魔界领主有喜好杀戮的，却没有几个七环魔族死在他们手中，以此似乎可以推测，他们面对七环也不是毫无风险，不然全部清干净不就没人威胁自己宝座了吗。 应付这些高手高手高高手带来的生存风险，等回家了再说，眼前还是把学术交流放在首位。 这天上午，青春泉魔法学院行政处人员带着几名学生来帮忙，就是帮忙寻找和雇马车，搬行礼还是八大金刚的活。 办理退房手续，转移到另一家……旅馆。 或者应该称公馆比较合适，它是魔法学院自有产业。 从公馆的套房里，能直接看到学院位于二环城墙的大门。 是的，魔法学院在二环城墙的内侧。 这个大门的位置很别致，正对着两个二环城区之间的水渠，路面俯瞰是“亣”状，公馆在东，西面是校外学生办事处，之前八大金刚送书过来，也是从这里转交。 城门也不是魔法学院独占的，进去后有个瓮城，就是一块四面都是城墙的地块，其中一道门才是魔法学院的正门。 休息一晚，接下来是正式学术交流，大概没王齐什么事，这里主要是李想要多费嘴皮子。 565 教学交流 王齐有些失策，青春泉学院的机制已经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甚至有些超越时代的限制。 学术交流不是把王齐几个丢图书馆就完了，还有一大堆讨论交流会。 比如教学模式的参观和讨论。 李想没有参与过魔法学院的教学工作，对整体运行机制不够了解，这个任务只能王齐自己来。 两个学院的教学方式差距相当大。 青春泉学院的安排，一年级全都是基本知识学习课程，二年级以后就几乎全都是实践课，老师在这之后负责魔法演示和答疑。 “老师，为什么我的法师之手不能脱离身体拿稍微远点的东西？”“因为你们的精神力不够，需要更高的专注度才能完成这类动作，建议增加冥想时间。” 类似的对话，显然不能作用到爱好各不相同的学生身上。 为此，二年级之后的答疑课程分成了大课和小课。 一个院系在每个年级会安排不同的“主要作业”，既一到两个目标魔法，这些作业对应的法术，每个月都有一上午时间在大课室做师生交流。 小课则是针对作业之外的部分，它没有特定的课室和时间。 范围缩小的某个年级的单一院系，加起来也就几十人，咒法系、塑能系、变化系会多一点，也只百来人，分配两到三名老师，确保每个学生都能在一个月里获得至少一次一对一解答的机会。 另外，青春泉学院没有严格的毕业时间限制，只要有钱，可以做一辈子学生。 这套体系给王齐的感觉，就是师徒制学院化了，实际还是以自修和一对一指导为主要学习途径。 黑森林魔法学院的教学模式继承自魔法武器研究院，是一套以数学为驱动力的教学模型，试图让学生拥有自行还原法术模型的能力。 这个还原能力，也是黑森林学院文献资料不全的体现，很多所谓魔法笔记、知识都缺斤短两的。 魔法和数学有关联性，但没有一致性。 比如a和b都学习【法师之手】，两者都无法直接感应到魔力粒子的前提下，a可以用观想模型“Δ”完成法术释放，b用“Δ”就完全行不通，可能要用“δ”来进行观想，两者都叫德尔塔，形式不同而已。 黑森林学院的数学驱动力，目的是让学生们通过自我观察和计算，学会推导适合自己的法术模型。 这样的学习过程会比传统学习方式多一点风险，施法事故率更高，但从终生学习的角度衡量，整体上利大于弊。 在这套数学驱动力模式下，有个很关键的问题——解题正确率。 没有计算机辅助，纯脑力状态下，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解题正确率100%，哪怕能自行创造数学工具的大老，有时候也对“公式过于完美”产生疑虑，需要反复验算。 而对于普通的魔法学习者，是达不到数学家那种水平的，就算让他自行验算，可能得出不一样的答桉，然而还是错的。 它就产生了两个结果。 其一，数学的学习会贯穿黑森林学院整个学习周期，从一年级到毕业，它都是大课。 虽然无法让答桉命中率达到100%，至少通过逐渐提高熟练度，可以减少错误。 其二是学习互助氛围，老师不可能给每个学生解题，也没那个西北时间，所以需要学生互帮互助，形成学习小组来做一些解题思路的探讨和验算工作。 由此就引申出两校学习模式的第二项差异，“自修实践”和“兴趣小组”。 青春泉学院的自修实践，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放羊模式，能不能成，很大程度视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和天赋决定。 黑森林学院的兴趣小组是由教授带队的课题研究组，在这个框架下，学生们成立学习小组，而不是通过自行拉帮结派实现。 该教学方式也是受限于黑森林学院早期师资力量不足而产生的。 学院刚开办时除了一些特聘教授，很多讲师自己都只有三环，且仅仅掌握有两三个三环法术，根本谈不上对魔法派系的认知深度，在这种前置条件下，不可能放开来让学生任选法术学习，否则很容易就超出讲师的知识范围外。 依托于兴趣小组，学生们会接触到比“院系”更小的知识分支，例如塑能系下的冰系、火系之类的，知识边界收窄，法术间的关联性、共通性更加明显，有利于学生加快学习进度。 教师根据个人能力，带着少则几人多则二三十人的兴趣小组，做课题研究，这个过程中学生还有可能赚到钱，对于提高学习积极性多少也有些帮助。 “数学……王齐院长，我看过贵校送来的资料，这个所谓‘数学门槛’恐怕不比所谓的‘魔法天赋’低吧。” 发言的是青春泉学院负责教育口的副院长，据说院长还在研究黑森林的资料，脱不开身。 对这个问题，王齐表示：“魔法天赋的测试难以规模化，一般情况下，我说学生甲天赋高，您也可以说他学不下去，和学院‘量产法师’的目标不太适配。而数学是个更容易量化的指标，会就是会，不会也装不成会。” 关于魔法天赋，有通识的标准有两个。 两者都离不开预言系。 一个用预言系的探索魔法分支【洪流】来鉴定。 【洪流】是个三环法术，一种鉴定魔法物品的手段，但不是唯一手段。 效果是某些魔法物品，在遭遇【洪流】时，会出现魔力过盈状态，产生一些奇特的反应，比如发光、发热等，实际是一种自然魔力活性化的表现。 用在人身上，正常人对【洪流】不会有任何反应，天赋强大者，会形成类似五环以上法师被动形成的【魔力壁垒】效果。 这个所谓【魔力壁垒】，可以看作自然魔力对高级法师的自动应激现象，其实也只能欺负欺负小孩子，比如五环法师的魔力壁垒，只能挡一挡一环的火花戏法，连二环的火球都不能完全挡下，即使更高等级法师的壁垒，也只能顶住很低级的纯能量型法术，不能涉及物理打击。 总之这是种高级魔法师身上会有的没有实际作用的天然现象，李想也有。 该鉴定方式还有坑人的地方实在不少。 其一，有魔力或者说神秘天赋，不等于这人就一定能学会多高级的魔法，可能学到半路脑容量就不够了。 其二，【魔力壁垒】不是正常人能看到的，除了王齐这种视觉天赋带外挂的，要五环法师才能感知到。 其三，正常法师不会专门去学一个三环预言法术就为了干这事，毕竟预言系不管在流放地还是主世界，都属于最难学，比例最小的法师人群。二环花个一两年储备基本知识和学习还行，三环就有空耗寿命的嫌疑。 另一个标准更坑，那就是找个真正的预言师来，观测目标的未来会不会成为法师。 “观测命运”的起步门槛就是五环，一个还没开始学魔法的娃，除了预言师亲生的，得什么身份才请得动？这种“人才”整个主世界加起来恐怕都凑不出两位数来，如果真能学得进魔法，说是位面之子也不为过。 566 魔法交流 关于学院招生门槛的讨论，王齐还隐藏了一部分信息。 他“国王”的身份决定，建立魔法学院的初衷就是为了王国整体服务，而整个王国里，只有索拉里斯感染过的两个族群，会无条件的执行一些看起来不太合理的命令。 恰好这两族的平均“神秘”属性，要比正常人高不少，所谓天赋反而是最不需要考虑的。 不过话说回来，数学也需要天赋，尤其到了高等数学阶段，不会就是不会。 可智力终究是一种能够被训练的素质，怎样都比所谓天赋容易搞。 在冗长的参观和会议中，王齐还是从中学到了一些新东西。 两院对比中，黑森林魔法学院的优势很多，比如夜族和利刃的稳定生源，以数学驱动的教育模型更容易量产“平凡”法师，魔法技术应用给师生们带来收入等。 而青春泉学院几乎不招收零基础生源，使得他们半路淘汰掉的比例相对小很多。 这一点不值得借鉴，不过有一项却更人性，既青春泉学院没有严格的年级设置。 他们把学习分为初、中、高级和专业级四个等级。 初级就是第一年的基础知识课，学生们必须在这个阶段学会指定的九项一环戏法。 虽然生源有一定基础，但在家里就学会九个戏法这么多的人还是比较少，课程安排较满的情况下，有一些无法在一年内达到晋级标准，就需要复读。 复读时的课程安排变成自选，想上什么课就按课程表进课室，和中高级相比，初级课程复读时，老师能分配的一对一时间会更为有限。王齐专门问了，得到的回答是“初级复读生平均每学期能安排两次半日的一对一教学”。 中、高级也一样，可以无限复读下去，所以参观时会看到一些学生头发都白了。 分水岭设置在高级和专业之间，高级课程结业就能毕业了，如果想要继续深造，则需要转入专业级。 黑森林学院在学级设置上相对还是比较欠缺，现在执行的学级制度为五年制，对于一些舍得出钱的赞助生也会允许复读，公费生原则上不行。 主因还是教师人数和能力都有欠缺，必须在学习的早期阶段淘汰掉一部分，以保持整体教学质量。 而从生源角度看，毕业后服务凤凰王国的法师，除了夜族和利刃两个学校保送的部分，剩下也基本是工农出身，他们自费复读的可能虽然不为零，也微乎其微。 放开复读门槛，预计会增加学院三分之一的运转费。 王国的生产力和技术优势能保持，多发点钱不是问题，所以重点还是教师和教学目的。 魔法型人才的自我培养速度还是太慢，现在的进度也就能勉强跟上学院的招生规模变动，想要改变教育方式，还得想办法从外面引入教师。 魔法学院招募教师的难度，比正常大学更大，因为达到讲师门槛的法师绝对不会饿肚子，收入不是他们主要考虑的因素，反而会有很多人不想被全职教学的生活约束。 看来还是得把网撒大一些。 教学目的上，黑森林学院的目标是增强王国实力，而非个人爱好。 从王国角度出发，把学生丢学院里学个十几二十年，实在是浪费人力，不仅仅是教学力量的损失，也包含这名人员投入到社会里能产生的价值。 这些和“国王”身份息息相关的东西，就没必要放到交流里面谈了。 …… 王齐这边负责参观和开会，李想也没闲着，由另外两个女教师陪着，主要任务是魔法学习心得方面的讨论。 李想长期受王齐影响，思考方式偏向于唯物质论，同时索拉里斯提供的关于世界意志的信息，也使得她在学习过程中，不会考虑自然魔力被神秘意志影响的问题。 这在交流中产生了比较严重的分歧。 比较类似于野法师和教会系统的学派矛盾。 教会体系认为魔力源于神力分解，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保持一颗对神的虔诚之心，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 野法师则普遍认为魔力是自然存在的，并不来源于神力，学习魔法的本质，就是逐渐理解魔力本身。 说起来，魔族对魔力的认知又是一样。 魔族认为魔力的源头是死亡，尤其是高灵力物种的死亡，能给自然界补充更多的魔力。 这个认知看起来好像是为了给自己的屠戮行为找借口，不过各魔族之间、魔族和人类之间按生物学分类都很难分到一个属，互相杀戮也完全用不着“借口”，就是摆明要争夺更多的生存资源而已。 所以多数魔族大概是真的这么想：魔力由死亡的过程释放，灵魂越强反馈的魔力越多。 而在王齐和李想的认知里，魔力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构成粒子，存在于一切物质之中，利用魔力的过程不过是让它听话而已。实现该目的，唯一已知可行的路径，就是精神力影响。 这套说法在现有的魔法框架上不太能立得住脚。 别人没见过索拉里斯……或许是根本没机会引起她的兴趣，想要认知魔力的粒子性，几乎没有可能。 假如魔力真的是基本粒子，大概率会同时具备物质和能量的二相性，别说没有电子显微镜，就算有了超大型粒子对撞机，还得靠海量的计算和验证工作，才能得出“可能存在”的结论。 总之在观测不到的情况下，即使有极个别天才真的意识到魔力的粒子性，拿不出足够的证据也无法说服整个魔法学界。 这就引申出另一个学术矛盾，青春泉学院的教师，并不认可精神力对魔力影响的唯一性。 毕竟很直观的就会察觉到，魔术阵就不需要精神力维持。 这就转入到另一个认知矛盾——精神力是什么。 李想觉得精神力就是“波”，由生物电信号引发的低能级扩散波，它刚刚好能影响到魔力粒子，该解释也能契合法术“射程”的问题。而一个可行的魔术阵，在启动的那一刻一定会在一堆杂波中产生类似的波，至于后续，那只是魔法模型和魔力回路的相互作用。 青春泉则属于主流学术，认为精神力是灵魂的力量，通过魔法学习和冥想，人们可以强大自身的灵魂，进而提高精神力表现。 该观点的主要证据，是法师死后产生的亡魂往往更强大。同时只有足够强大的幽灵，才有可能以幽灵形态掌握魔法，正好证明灵魂才是操作魔力的主要依据。 只是短暂的学术交流，李想也不可能给他们从头开始上物理课……实际除了王齐的看法，她对一般人是否认可她也完全不感兴趣，能够描述自己的观点，也只是为了拿到更多魔法知识。 毕竟在魔法的世界，没有足够的魔法知识积累，纯凭奇观也不太可能接触到索拉里斯口中的世界意志关注。 567 某商会解散 青春泉学院安排的交流流程非常长。 在正式交流推到第五天时，之前从雷鸣国跟过来的商会担保员根据之前约定的留言方式，找来公馆汇报情况。 雷鸣国那边的商会做出决定，就地分钱解散！ 参与分钱的人总共有十人，除两名担保员，其中八个是来这边做结算工作的小商队。 小商队说起来是为了王齐的单子专门跑一趟，但实际怎么可能。 这种结算小商队，是商会有一定重要性的收入来源。 商会首先是为本地商人服务的组织，他们是否兴旺也主要取决于本地商人的信任度，原则上大宗货物的进出都要掌握在本地商人手里，不打招呼的跨界贸易容易引出麻烦，也是商会最讨厌的。 结算小商队则是各地商会多年之间互相竞争和妥协的结果，他们可以不受“异常贸易”影响，同时，也有货物总值的限制。 以这次的小商队为例，由于雷鸣国和青春泉常年没有直接通商，确实有一笔大额费用需要结算的情况下，可以允许他们通过自带货物赚取适当的超额利润。 小商队带来的货物是雷鸣国生产的糕点原料，米粉。 米粉本身不值钱，但如果加上几盒子彩鳞珍珠，就完全不同了。 做法类似于流放地行商的防匪盗手段，毕竟中途也的确需要路过无行政力的地区。 米粉在路上遭遇匪盗时，一波波的买路钱卸掉了约三分之一。剩余部分的利润勉强能冲抵小商队的单程人力。 这东西能有利润，也是因为雷鸣国的超大颗粒米种植耗水量巨大，别的地方种不起，最多是小面积种一点供应高级人士。 可不管利润比能到几成，和彩鳞珍珠都比不了。 它本身就是宝石级商品，魔灾之前还算稳定的价格，因雷鸣国西北方向的商路情况出现了大幅度上升。而雷鸣国的产量却没有明显调整，其首都湖光市首都有大量的人口以此为生，里面大概还有很复杂的利益输送问题，轻易动不了，这又造成了原产地价格下滑。 小商队带来的彩鳞珍珠有一千多颗，最贵的进价不超过一千，大多数都是小直径用来充数的，万一被土匪发现也能应付过去。和当初高级酒店展柜里展出的比肯定差着档次，不过档次不高也意味着风险低，如果是珍品，买到的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也说不准。 一千多颗均价两百左右的珍珠，总成本约23万，如果是两个经常交流的商会，本地商会就会按照23万的成本加里程利润的方式直接收购，然后收取中介费转让给本地商人。 但现在彩鳞珍珠的本地价格确实高了不少，相关珠宝商挤压了订单，本地商会也愿意卖个情分，按照经过奥玛商人中转的正常价收购。 总之担保员口称，总共卖了52万。 这里面还要扣除掉黑魔马业务的结算差额，还有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 反正剩下十个人，分润45万，六匹黑魔马一匹没卖，还有跟着王齐这一行来的六匹普通乘骑马，以及跟着小商队来的四匹乘骑马，六匹运输马。 “黑魔马那边存在问题，我们找不到马场主了，两个养马师不能留这些马，我们特意来向您求个主意。” 王齐有点莫名其妙：“向我问主意？我是外国人，你记得吗？” “没关系的，我们这些人再争下去，怕要打出狗脑子，您身份高贵，给出的意见一定能影响到几个人。” “……” 王齐知道，这两个其实还是想贴着他，自家商会解散的当口，大概就是病急乱投医。 他整理刚刚得到的信息，问：“养马师为什么不能留这些马？” “他们只是普通人，这人生地不熟的，随便来个人使点坏，别说马，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阴沟里的事情哪哪都有啊。 “他们工资多少？” “1200。” 对比全职洗衣工两百多的工资，真不算少，但对于养马这个职业也称不上特别高，尤其伺候特种马的，还要兼职修蹄子、营养平衡之类的技术型工作。 “黑魔马当初给我的报价是18根小金条一匹，一路走过来它们状态都不错，你们想想办法，一匹按八到十万处理掉问题不大吧。” 担保员嘴皮抖了两下，好在早就知道这不是好湖弄的主，点点头，既承认了能卖出这个价，也承认了他们想分这笔无主的款子。 其实最大的矛盾根本不是内部矛盾，而是两个养马师也不傻，一旦没了马，他们在商会十个人眼里算什么，想甩就甩了，所以两个死不松口。其他人现在头上没人罩着，也不敢在别人的地盘闹大了，，而马还在每天吃东西，都是钱啊，这才焦灼起来。 来找王齐大人，则是一路来的观察，让他们知道大人对黑别人财物是真的不太感兴趣，不然那么多匪盗窝薅一遍，也不至于一直住二等房，所以敢冒这个险。一般大人物就算认识也不敢开口说事啊。 王齐可以直接赶人走，但没有，回程路上说不准还有需要他们出大力的地方。 “那你们商量商量，给养马师发六十个月工资当遣散费，不行就八十个月、一百个月，再通过本地商会疏通一下，看看不能直接在本地落户，总能商量嘛。” 六十个月，一百个月的工资！ 果然是大人物，自己算算，他们自己这群给商会做牛做马多年的老人，十个人一分，自己兄弟俩加起来都没有六十个月工资呢，以小商队不到三十万的出发成本算，那更少。 两名担保员稍作思考，立刻就悟了诀窍。 的确，按月分帐，可以让分账看起来更公平，大家都拿一样月数的钱，总没什么好争论的吧。 就算还有些不满，至少不至于像此行前一样差点直接动手。 而且这群外地人也不可能一辈子耗在这，总要有个必须妥协的数字，按月，不论对养马师还是对商会成员，都交代得过去。 按着大人给的法子，回去一说，果然气氛好了许多，一个个也不龇牙咧嘴了。 只是遣散费不能是六十个月，必须是50个月，不然商会这边的人又心理不平衡。 很快达成一致，黑魔马卖钱，再给两名养马师一共两匹运输马，剩下的12个人分了。 商会这边十个人，手里还有十匹乘骑马和四匹运输马，是他们以后生计来源，不好再卖，可具体怎么弄，还是得先问问王齐大人那边怎么做打算。 而王齐这会已经可以进到青春泉学院图书馆里看书，没功夫搭理他们，要他们先当一阵马主凑合凑合。 就是雷鸣国商会这边把马交给本地商会，通过中介形式出租马匹。 此类生意自然也很少让外地人插手，尤其是临时做一阵这种。好在双方刚刚做了笔黑魔马的转让生意，这边也有“雇主在青春泉魔法学院访问”的正当理由，加上马匹数量不多，本地商会最多提多一点中介费，倒也没有故意为难。 马匹的出租流程很琐碎，经常需要马主到工作现场，不过商会这十个人暂时没有养家的需求，十二匹马也勉强够他们在外城混日子，不至于看着荷包缩水而着急。 568 知识运输员 王齐这会在两个学院的交流中，也总算进入到他所期待的正题：学院图书馆。 和之前的约定有些区别，学院的大图书馆里并没有超过五环的魔法学习类藏书，王齐要求的附魔系六环和七环的书籍据说还要内部讨论。 他也不急，看看其他书一样算知识收益。 至于会不会被摆一道，暂时顾不到，如果连青春泉魔法学院都通不过，其他学院更不可能。 比如青春泉二环城墙圆形，青春泉学院的正对面，还有一座魔法学院，生命学院，光看名字都很容易想到，那是个主要对教会内开放的进修机构。 总之有什么先看什么吧。 王齐和李想两个，特意把娜塔莎也带上，能多看点是一点。 交流期间，八大金刚都没有进入过学院建筑内，最多只在建筑门前站桩，这一次考虑娜塔莎也学过一些魔法，让她便装跟随。 三个人分任务，李想负责魔法史，王齐管背书，娜塔莎随意。 似乎李想和王齐两人的任务有点颠倒，这是出于特殊考虑做出的决定。 李想自从遇到王齐之后，近三十年几乎没断过学习，出门打架、遛熊都只是偶尔的调剂。这个状态下要突然背诵大量书籍，哪怕有着超高的基本属性支持，也很容易弄混。 王齐就不一样，他看的东西也很多，但很少接触魔法书，这个方向的内容更容易分清楚。 在学院派来的学生代表帮助下，王齐很快就翻过一、二、三环的魔法笔记类藏书，重点攻克三环以上书籍。 附魔这个类型，王国有自己的知识体系，以往的典籍能提供的帮助很小，后面会以新研魔法为主。 附魔之外的大类里，作为最大派系的咒法系，法师比例很大，塑能也因为军事需求有稳定流传，不需要单独搜集资料，王齐个人比较感兴趣的是创造、召唤、变化三个系。 创造和召唤往往会一起出现，是两个亲缘关系很近的派系，类似于咒法和塑能的情况。 一般来说，当创造和召唤作为魔法前缀一起出现时，说明召唤物是“曾经存在过”但施法者只找到了残骸。 创造系作为一个魔法派系，学习难度只排在预言系之后，自然不仅仅和召唤系有复合魔法，还涉及到魔偶、合成生物、亚空间器具制作、精神空间塑造等。 甚至可以说，现代炼金师系统就是从创造系里衍生出来的一个分支，不过因为太难，现存的炼金师在魔法上会更依赖咒法，和创造系的关系已经比较远了。 对于召唤系的兴趣，则主要集中于召唤过程本身。 大部分召唤魔法都需要指定对象，哪怕召唤火元素领主，也得知道它的名字，里面还有带利益交换的契约过程。 王齐关心的是，什么形式的力量和通道，把召唤物投射到物质世界的。 大概因为三环以下的召唤物对混血农民都不太够用，流放地使用召唤法术的法师少之又少，文献也极为贵乏。 看了青春泉学院的书，发现主世界也没好到哪里去。 事情又要怪罪到魔族身上。 三界战争会持续很长时间，魔族有时候会发神经专门针对召唤对象，去打击那些物种的老巢，这种情况哪怕十年二十年发生一次，一轮三界战争来个几次，一次次战争下来，留下来的路线分支越来越少。 比如青春泉学院藏书中推荐的三条召唤线，三环都是一样的物种，风麂和火熊蜂。 剩下的能作为三环召唤物的也有，但过于难寻。这种东西就算推广开来，也随时会因物种灭绝而导致已经学会的魔法突然失效。 说起来王齐决定带白小角来主世界的理由，就源于召唤系应对物种灭绝而产生的一个分支流派，饲育型召唤物。 这类召唤物不会被遣送回原本的生态圈，人与召唤物的关系更近似主人和宠物，可都做宠物了又能强到哪里去。 就像白小角，它愿意做宠物吗？它是打不赢李想，还包吃包住，只能认了。 总之召唤系的整体状态非常落魄，要到五环以上，能召唤元素生物才会好些。 然而元素生物又有另一个坑，意志。 元素生物都有名字，它们的名字来源实际是地名，比如有一座叫“堤尤迪弗”的活动火山，如果旁边有足够多的居民，就会产生一个或一些名叫“堤尤迪弗”的火元素，再多还会出现同名火元素领主。 藏书中对于周边居民和火元素的关系，说的很模湖，提出两种说法，一种是人类的灵体夺取了元素的力量成为元素生物，另一种是模因概念，“人们相信火山里有火元素”于是它就存在。 这个有魔法有“神明”的世界，能够面对面沟通前很难判断哪个比较对。 召唤系要面对的元素“意志”问题，就来自这些名字。 “堤尤迪弗”们会记住召唤者，如果一名召唤师召唤的火元素战死……被到不能聚合成形，那么他以后都不能再用这个名字召唤火元素，只能另外再找。 问题再找哪那么容易，一个有火元素的地区就那么几只，“出现了一只新的元素”会吸引多少同行就不提了，就算一个名字能签一百个召唤师，元素生物也得忙得过来啊。 也许在流放地使用元素召唤会有改观？ 流放地浮岛下面几公里厚度的蒸汽云可以证明，下方基本都算火山，大家住的直线距离也不远，那是不是也能产生元素生物？ 如果有那么几百万只，推一推召唤系也不是不可以嘛，大不了前面四环都只学纯理论，不要弄什么破烂召唤物。 ……等等，好像不太对。 王齐突然意识到，浮岛化之前，凤凰城距离熔岩流动区也就十来公里，定居十多年都没听说过火元素的传闻。 可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不会报到他这里，也可能是这玩意形成一只就需要几十上百年。 不管是那种情况，不可控因素还是太多。 还是创造系比较靠谱，两者结合的创造召唤，大概也是因为这些不靠谱的情况才衍生的吧。 最后是变化系，一个相对小众的派系。 变化系的典型法术，如变形术，这也是类似塑能的体系下面还有变大变小等等一系列让生物、非生物发生改变的法术。 不过炼金既然是出自创造系，足以证明变化系还是有着一些缺点。 本宇宙的基本粒子稳定程度很高，证据是很多冶金化工的工艺流程差别很小。 该情况使得部分魔法即使真的能改变大小和质量，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它并不能像附魔般一次施法终生受益。 但潜力仍然很大，比如如果能把缩小术维持半个小时，哪怕质量减少比例小一点，轰炸机、运输车也能装载更多弹药，作战和后勤都能有巨大的变化。 前提是它能够成规模运用。 王齐也不懂是否可行，只管背书。 单纯的背肯定不如写下来，不过为了避免纠纷，晚上回公馆写下来，就用魔法影像水晶记录，然后销毁纸张。 ……这tm干的是间谍的活啊。 569 知识危急 花了些时日在图书馆刨知识，似乎忘了交流的事，青春泉学院一方终于还是先坐不住了。 其一，对方有备而来，所有人都看走眼。 自称院长的王齐，有着十分惊人的魔法造诣，以至于短短的几天时间把陪同人员换了好几轮，都没有弄明白他是怎么学习魔法的。 现在做陪同的，已经是近些年学院最天才的学员，全系法师贝朗杰·博福坦。 陪同形成结束后，这位天才学员直接到副校长办公室里汇报。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他抬手绘制法术模型时，好像魔力会自己配合他集结，这个过程中感应不到任何精神和魔法的波动。」 贝朗杰在数年前进入学院时，已经是全系三环法师，甚至还同时是炼金师和魔术师。学院方对他进行了专门的谈话，希望他先从内源型魔法层面晋升五环，在寿限有一定保障后再考虑多派系并进。 现在他已经有三个派系碰触到四环，如今一边就读专业级，一边帮学校做些初级课程的助教工作。 派贝朗杰陪同王齐等级不高，不容易引起警觉，而全系法师有着远高于常人的魔力感知能力，配合一些被动的复合型法术，辨识力不会比六环法师差。 仅从魔法观察力来说，这名主管后勤的副校长都不敢说自己比贝朗杰强。 如果他说的为真，事情就严重了。 「贝朗杰，你觉得他多久能把图书馆的魔法书看完？」 「……」贝朗杰回馈了个很悲观的表情，「不超过20天。」 「什么！？」副校长从桌子后站起来瞪大眼，这个时间也太短了。 虽然开放给这几位的图书馆不是学院唯一一处，但的确是三到五环法术最齐全的区域，只少量高风险的五环法术和六环、七环法术存在另一处。 正常人别说学完，就只是读完，那都得有十几年吧。 贝朗杰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瞎说，给出推理步骤：「今天上午和下午，我跟随他总计6个钟，在这六个钟里，他步行和挑选书籍的总耗时为一个钟。剩余的时间里，他在十五本书里消耗的时间不到一个钟，也没有尝试还原魔法模型，其他时间还原了总计12个法术模型，虽然他从未真正发动法术，但我个人认为这些模型都有效。 从我个人经验看，如果要大批量学习法术，必须放弃一部分，选择专精支线或者追求广度。所以我判断他搜集全系五环魔法，总法术数量大概不到两百，二十天内他一定能做到。」 「……好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会把情况转告给院长的。」 贝朗杰会和负责后勤的副校长对接，原因就是——院长不见了！ 之前还在和老师们探讨黑森林学院的魔法体系，突然就玩起了失踪，钓鱼点、家里，能找的地方都找过，没找到。 没有校长拍板，没办法给王齐一方提供最早约定的六、七环法术，这才不得已把他们先弄去图书馆里拖时间。 结果谁能想到放了只妖怪进去。 毕竟据之前的交流和观察，王齐院长只有三环、其夫人李想也只有五环，3到5环的藏书库，对他们应该有一定难度才对。 做出「有难度」的判断，也不是后勤副校长个人认为的。 众多副校长讨论认为，王齐外貌上仅三十余岁，可其言行成熟度，很多积年老法师都比不上，实际年龄应该比外观大，这个时候还只有三环，这辈子应该没什么指望继续深入魔法世界了。 其夫人李想大概年轻些，不过学习魔法的思路过于古怪，就算是天才，面对完全不同的魔法理论体系下的产物，也需要时间适应。 现在魔法 知识告急，倒也不是心疼，而是觉得害怕。 是的，害怕。 这样的人哪怕只有三环，也不可能默默无闻。 他的身份一直是有问题的，现在看来问题不是一般的大。 后勤副校长心里着急，把行政副校长和教育副校长叫到一起，说明情况。 另外两名校长也为难了。 对于一个身份一直有问题的来访团队，大家之前会同意他们进图书馆，一方面是拖时间，另一方面也是看重他们带来的新魔法理论框架，认为是对等交换。 现在突然出了这种情况，赶走赖账吧，太不像话，败坏学院名声。不管的话，以王齐院长这个学习速度，「问题身份」随时可能变成天大的问题。 沉默了一阵，行政副校长丹妮斯开口：「校长大概在里面，我明天去找他。」 「现在不行吗？」 丹妮斯看两人一眼，知道王齐几个终究是自己接待的，推诿不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里面」，在这片地方有专属指向，指的是生命教会内务机构。 「里面」包含的机构很多，不过作为魔法学院的校长，即使身为大神官能去的地方也有限。 只找了两个门，第二个部门门口的守卫就给了肯定的答桉：「对，院长大人就在里面。」 可惜该部门就算是丹妮斯这样的二级神官，也属于普通人，不能直接进去。 请守卫通报后，仍然一直等到第二天。 院长还没出来就看到她，点点头，迈过守卫守护的区域，他主动开口：「不用说了，去学院，安排他和我见面。」 「是。」丹妮斯也不问院长在里面知道了些什么，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好处，因为刚刚那个机构的名字，叫「预言台」。 院长的行动给出了明显的信号，他就是专门为了王齐院长等人的事情，专门来的预言台。 再往深处追究，院长本人还是七环生命法师加七环幻术师，他要来预言台的情况，可能比副校长们猜的还严重。 总之，院长回来了，青天就有了，也不用他们这些副校长顶雷，这就够了。 院长选择的会面地点，在青春泉学院正中间的生命凋像前。 一座抽象化的生命火焰像，周边两百米内没有建筑，是全校最大的人工绿化区，主要在校庆和丰收节使用，平时也会有很多学生在林荫道上看书和熘达。 570 短暂的谈话 王齐来的时候，老头正在看他们的凋像。说话时也没回头：“我们的生命凋像怎么样？” “不错。” “哪里不错？”这老头有点轴啊。王齐仔细看一眼这个高度八层楼的镂空火焰造型木制凋像，表示：“没有把题材限定在人像里，大气、向上、浑然一体、富有生命律动，唯一的小问题，植物塑造出来的凋像，太容易和自然教会的东西弄混。” “说得好。”老头莫名其妙夸了一句，转过身来面对王齐和李想。老头的形象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清瘦、老态却满面红光，透着一股比面向年轻几十岁的气质。 但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其妙：“我昨天做了个梦，未来，有一座城市，它宏伟、壮观，是所有人向往的理想乡，这座巨大的城市漂浮在水上，你觉得它应该有个什么样的名字？” “……”这话里有话啊，现场只有三人的情况下，很难不让人觉得他说的是巨构工程。 王齐握着李想略微绷紧的手，用拇指摸摸手背，还没到要开打的地步。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巨构城市的确还没有名字，它在官方文件里，也以 “中心湖水库巨构工程”存在。 “那你觉得叫‘长生湖’怎么样？”老头用南方通用语说出来，王齐意会的很清楚。 他摇摇头：“一般，对于一个城市，长生可不好，难道今后再也没有比它更好的城市吗？”老头笑了：“是是是，确实不好。”王齐不接话，双方就站着互相看。 僵持了有几分钟，老头表情严肃了些再次开口：“众生之母这次想喇？？？王齐缓了一会才意识到这是在说索拉里斯呢，说起来极少有人当着他的面提这个名字，只有索拉里斯面对其他观众时，才会吐一长串包含该称呼的称号。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一定想要些什么？” “她送你来主世界，总要有目的吧。”这里面恐怕有些信息偏差，王齐再问：“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不能自己来？世界通道标定了只能魔族通行吗？”他的回答明显让老头怔住了，看来真的有些认知偏差。 双方再次互相观望，老头似乎在分析他的情绪，小心的开口：“可是流放地已经浮岛化了，而你们的队伍明显飞不起来。”李想貌似要笑出来，王齐再捏捏手。 “能飞的东西太多了，这不是障碍。”王齐说着，试图反过来变成提问方， “看来你们对我的了解十分有限，我很好奇，‘我’是什么身份。”他在 “我”上使用重音，是想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来确定自己和流放地的关系的，甚至还有巨构工程的信息。 老头的眼神在两人面上来往一个回合：“黑森林学院的院长及夫人？” “那一个水面城市和魔法学院的院长又有什么关系？” “你在那里。” “我在哪里，和学术交流有冲突吗？” “的确没有，所以才有我们的见面。”老头对他的洞察力感到满意，也不拐弯了，直接说结论， “明天，你要的魔法资料会送到公馆。”这是下逐客令了吧。既然流放地已经暴露，王齐厚着脸皮说：“其实我还想看看青春泉的。”老头 “呃”了一声，摇头：“放弃吧，青春泉已经数百年未开放过了。” “真可惜。”王齐抚胸微鞠躬， “在此谢谢你们的招待。” “只是学术交流而已。” “当然。”老头使用 “院长及夫人”时，用了疑问声调，是不是意味着他还知道自己其他身份？ 自己除了院长，剩下的身份貌似只有 “国王”或者是夜族和利刃的 “两族之王”。但此处不对，如果国王身份被破译，不应该下逐客令，要么提高规格转入正式会晤，要么直接开打才是正理。 ……所以说对方并没有破译 “国王”的身份，而是针对黑森林学院院长进行了预言相关的动作，确定了他和流放地的关系？ 可是都能预言了，为什么 “国王”的信息可以瞒过去呢？他没说出来的身份是什么呢？对预言系知之甚少的王齐一时间想不明白，总之既然确定了能补全附魔法术的缺失，这趟访问青春泉的首要目的就算达成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老头……罗尔院长心情有些复杂。这种复杂的心情不是现在才出现，已经有几天了。 之所以他提前几天就跑去 “里面”查证，起因是某天他结束了和老师们对新学术体系的研究，想起要和客人见面时突然玩心大发，使用了幻境法术，但对客人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三环、五环，而是神卷者。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类型的能力能避开部分幻术，不过罗尔是七环幻术师，能完全无视他的幻境，只有神卷者才能做到。 任何事情一旦和神明扯上关系，再小心也不为过。主世界的神明，不夸张的说，哪怕是邪神，在生命教会也全部有记录，但其中没有能和魔法学院扯上关系的，毕竟开办魔法学院，已经不是偷偷摸摸可以做成的了。 接下来在预言台查询时，甚至惊动了圣子。因为预言台大神官亲自出马给出的终级预言，是 “面圣者”，还是过去式！教会里的面圣，可不是面见王者，这是个专指直面神明的词汇。 严格来说，生命教会现有的两名圣子，一名圣女，以及教监，都不是面圣者。 其中教监相当于光明教会教皇，但权力小很多。这里就引出另一个教会词语 “引导”，圣子、教监都是需要神明许可才能担任的，他们的就职过程就是 “引导”，会让他们获得神明的部分知识并体验真正的神力。两件事和托梦与座谈的差别一样，而所谓的神卷者其实还要更低一档，生命教会的大神官自身都属于这个范畴，以及其他一些很特殊的人员。 面圣者在教会眼里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打压暗杀什么的万万不敢想，因为会得罪神明，传说会引来神明的直接报复，这个概念比弄死一两个教皇都严重。 问题就出在这里。在罗尔院长等人看来，一个面圣者，应该有着对神明无限的虔诚。 但很明显，即使提及了 “众生之母”，除了使用 “她”这个南方通用语的古代词，对方的情绪没发生外在变化，也根本感觉不到所谓的虔诚与奉献。 问题出在哪里呢？两者的交流层级超过面圣者？有些难以想象。 “众生之母”的身份有问题？的确，这个神明的身份本身也有问题，她是一尊外神，有多个化身，也许他接触到的不是 “众生之母”。也不对，他没有否认和众生之母的关系，明显知道这尊化身。 难道说他知晓的是 “众生之母”外神的身份？外神，也可以称古神，她们自诞生之日起就是神明，完全没有经历过凡间的历练。 但直面外神成为面圣者，真的是人类……不，任何凡胎都做不到吧。谜团是否能揭开不知道，总之流放地出现了 “面圣者”才是真正的大事，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战争天平的动向。 571 交流生？ “王齐院长，这是我方答应的魔法资料，您可以留着公馆验证，如果有问题，请到公馆对面办事处联络，学院会派人来和您讨论。” 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不能进二环城墙里面了。 “谢谢你们的招待。” 王齐接过盒子，上手第一时间察觉到重心不太对，大概是记录型的魔法宝石？ 副校长丹妮斯脸上却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王齐也充当了一回善解人意的好人：“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 “其实，我校希望派遣几名交流生到黑森林学院学习。” 王齐眼睛睁大了点，问：“呃，那个，我们的事情贵校校长没和你们说吗？” 丹妮斯摇头，指了指装着贵重资料的盒子解释：“我们知道你们的身份可能不太真，但既然校长让我拿这东西出来交给你们，足以证明你们不会是敌人，对吗？” “……也许吧。” 在敌我关系上，王齐不敢打包票，因为他一旦回到国王的位置上，一定以自己国家的利益为重，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丹妮斯也有些动摇，再次确认：“至少现在不是？” 王齐点头：“暂时我们之间还没有发生过冲突，也并不接壤。” “那交流生？” “这个问题很难办，我还有些访问计划，大约还要花费八个月以上，中间也许还会和魔族交手。” 他尽量说的婉转一点。 从世界门里面出来，差不多已经两个月了，看起来直接回去时间是够，但考虑到回程需要穿过数百公里的高密度魔族控制区，就会很让人为难。 如果没有好机会，就要等到下一轮开门。 而下一轮时他们这群人身在主世界，缺乏成熟的情报网络支持，获得情报十分被动且不具备时效性，靠近门的时候大概率也是开打的时候，过门难度同样不会降低。具体的穿门行动还需要另外筹划。所以他开口就是八个月。 没想到丹妮斯却十分坚持：“旅程长一些对学生不是坏事，他们正是需要拓展视野的时期，至于魔族……可能需要您的护卫多照顾下。” 王齐看着这位女神官，有些为难。 说不想带交流生回去肯定是假话，交流生可以代表学院派的知识框架，和野法师有很多差异。对个人而言，知识框架太杂乱不是好事，但对于一个魔法学院，多一些知识体系，总能在教学中有更多的选择。 如同青春泉学院一样，他们不说随随便便，至少也是没设什么阻碍的就拿出了六环和七环的知识，这就是底蕴。放到现在的黑森林学院，就算有人拿出好东西来交流，都没有对等价值的知识来交换。 他为难的地方在于，主世界的人类真的能接受到流放地去做交换生吗？ 犹豫一会，还是推脱道：“丹妮斯女士，这件事中的问题很多，您最好还是和贵院长商量下。我们还需要为接下来的旅途做些准备，会继续住几天。” 他比较谨慎，院长老头似乎对流放地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不意味着其他人也没有。 丹妮斯很快答应下来：“好，我会找院长商量，明天……最多后天，我会带来正式的交流名单。” “……那祝您好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副校长似乎铁了心要推交流生，可如果院长没意见，并且征得交流生自身同意，王齐也不介意带几个拖油瓶走。 接下来虽然马上要闪人，事情还是挺多。 王齐和李想两个，大多数时间要整理这次交流的收获。 说是整理，其实是要尽可能背下来，避免路上出现什么状况导致保不住物件。 另外联络外城那些雷鸣国来的商会成员，看看还有几个要回去的，得凑个队伍出来。 乘骑黑魔马方便是方便，可眼下大概要考虑在主世界过年，这种尊贵坐骑就显得贵了点，还是自己购置几辆马车的好。 那十个人在这里过了大半个月，有四个已经打算定居，剩下六个还是想回去，主因都脱不了牵挂家人。 他们十个人总计十二匹马，不太好分，王齐怕麻烦，自己提前出来点雇佣费给他们平账，完成后一起走的六个人就有四匹运输马和四匹乘骑马。 乘骑马和运输马的差异很大，乘骑适应性、耐力、年龄都不同。 这个4比4的组合不用动，乘骑马给他们留着打听消息和办事也会方便点。 王齐自己出钱，再买两匹运输马，凑六匹。 之前交流期间，已经让八大金刚到外城的作坊订购了四辆带卧铺的四轮马车，两匹马牵引一辆，加上白小角的份，牵引刚好。也不知道白小角还记不得记得小时候和八大金刚一起拉房车的经验。 本地的四轮马车受限于道路状况，内宽最多只能做到接近1.5米，为了确保两匹马能拉着爬一定角度的坡，行动总重量也不能超过一吨，所以整个内部空间也并没有特别宽敞。 除了给白小角定做的那辆稍微长一点，另外三辆都只有一个前后向的铺位，同时供应两人休息就得有一个睡地板。 但问题不大，马车营地的形式也不是只在马车里休息，人可以睡马车下面（没马）就不会被突然受惊的马踩到。 青春泉还有做魔法马车的作坊，就是价格太离谱了，王齐手上剩下来的钱能弄两辆，还没什么屁用。当然这个没用，主要针对魔法和物理打击，十几公斤黄金的魔法马车，也就能抗几发三环攻击法术，或一个雷、火类的四环法术，还不如八大金刚使拳头呢。 总之没什么性价比，回去之后面对浮岛还麻烦，不如普通马车，到地方直接抛弃就完事。 交流生……暂时没安排他们的，如果真的要带交流生，只能临时买两轮马车，这种不用订购，有很多旧货可买，只是没四轮那么实用就是了。 ……青春泉学院应该会自己安排交流生的载具和旅费吧。 难道说错过这次关门的话还要想办法做做生意？ 卖艺吗？ 没让他多想，丹妮斯果然在第三天再次到来，拿出一份名单给王齐。 王齐没直接看名单，先看人。 丹妮斯解释道：“名单上的学生都对黑森林学院的附魔体系感兴趣，也已经知晓旅途上会遭遇魔族，院长说中间的风险只有您才能判断，我校希望能有至少两人完成交流学习归来。” 还行，没让把名单上这一串都带走，也是怕半路上都陨了吧。 王齐也不看名字，只看名字后的备注，这里有注明这些学生掌握的战斗相关法术。 排头的一人居然会四环法术？ 王齐指了指：“没写错吗？四环的学生？” “对，他仍然在学习阶段，同时担任少量辅助教学工作，您见过他的，在图书馆。” “哦？” 他有感知视觉能“看”到能量，但他魔法造诣稀碎，没办法量化魔法能量，所以也分辨不出三环和四环的差别。 总之既然见过面，应该有配合度加成？ 572 随从和马车 为避免交流生在路上死掉，王齐勾选了四个人。 接下来由青春泉学院安排，不知道怎么弄的，见面时阵仗非常大。 交流生四人，其中只有一个是孤身一人。 一个女学生只带名中年妇人，还算好。 一个带了名面向五六十岁的男管家，和一名大概率是未成年的男仆。 就属四环的学生最离谱，随行人员包括个两个穿着有些伤风化的大胸娘们，一名据说是女仆长，另一名和一位看起来就很肾虚的马夫是夫妻，除了这三个，还有两名护卫。 四个学生加随从，总计有十二人！ 这还是进入公馆的部分，今天只是见面，公馆外面还有一群等着接他们回家。 王齐对此自然是有些意见，不过丹妮斯副校长解释了一圈，也只能表示理解。 青春泉有两个魔法学院，其中青春泉学院主要面向二环城市里的大户子弟，学院并没有限制平民入学，甚至有专门的学费减免对策，但没有真正的平民。 因为真的平民都不舍得进入图书馆付费区，何况是比一般付费书籍更重要魔法类藏书，就算愿意出钱，还得有人做担保才能看得到。 也不能说生命教会故意设门槛，毕竟他们没有建立税务系统，以外源性的募捐收入为主，额度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从书籍源来看，他们这里的书籍成本高，图书馆不止要负责正常的书籍购买和保护，还要雇一批人对破损书籍进行复原和抄录。的确需要收一些钱，才能确保稳定运转。 可对于学习魔法而言，平民即使过了图书馆这一关，也只是单纯自学，这东西要是能靠自学成材，那也不用怕魔族了。 总之丹妮斯的意思是，这几位就是学院的平均水平，家里担心他们路上危险派人随行，学院方也不好阻止。 “理解归理解，这里面有些人缺乏自保能力，恐怕很难到地方啊。”王齐对着十几个人说话，“你们回去准备行李的时候还是再想想，我的最低要求是在没有马的情况下，一天移动120里距离。” 这边的120里，差不多相当于八十公里的样子。 定下这个距离很明显和小恶魔的持续飞行能力有关。 更高级的魔族有能飞更远的，不过只要不在正面战场撞上，数量、分布都没有优势，相反还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小恶魔更需要防备，这么一大群人几乎不可能避开小恶魔，所以在必要的时候要有一定能甩掉它们的行动力。 交流生们答应下来，表情看起来没什么诚意。 可能是对自己的魔法自信吧，而且大户家里勾心斗角的情况可能更多，几个学生就算想换跟班也不一定能做到。 反正王齐最终只需要保两个人能回来，劝一次就算尽责，不愿意多费嘴皮。 和这帮子约定了出发时间，就各自去做准备了。 第二天，丹妮斯副院长又来，带来了两辆魔法马车！ 大手笔啊。 “听说您订购的都是普通车辆，如果要穿过危险区，魔法马车应该能帮上一些忙。” 她倒是没说王齐这群人太穷。 “给学生用？” “您安排吧，他们都没有直面过特别危险的事，我们还是更相信您的判断力。”虽然丹妮斯还是不知道具体身份，可她知道前面是在大神官面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人物。 那就是给学生用咯。 丹妮斯顺便带他参观介绍了一下魔法马车的内外结构和功能。 这两辆魔法马车都没有里面比外观空间大的情况，主要功能就是保命，有两个保命形式。 一是魔法马车都会带的魔法盾，大概相当于四环的水平，物理和能量都能防护的全罩式护盾。 该类护盾为了保障对各个面的防护力，功耗相对会更大一些，强度也就和单面防护的三环盾差不多。 真正的问题还是主世界这边没有人造宝石，天然魔法储能体贵得离谱，总体储能规模有限的同时，还时不时需要有法师给灌输一点魔力。 另一个保命形式是真正的高级货——短距离强制传送。 外面能订购魔法马车的店，甚至没有类似的选项。 和传送有关的法术起步就是五环，大多数都是六环，集中在咒法空间分支和召唤两个派系里。 五环的基本水平要求本就够高，加上派系限定进一步缩小人群，导致有这个能力的人根本不可能自己去开店。 青春泉学院送的两辆马车，能在马车外壁损坏的同时，强制把里面所有活物传送出去一百多米。 王齐对此十分好奇的问：“会不会把人传送到石头里？” 丹妮斯脸有点发青，严正表示：“我们的魔术阵经过复杂的设计，能确保任何地形下启动，人都能出现在地表以上，足部距离地面两码以内。” 两码还是很容易扭伤，落地摔倒磕到后脑勺可能瞬间就去了。 不过对于一个启动时对人员没有姿势要求的自动系统，这个误差范围倒也很难提出更高的要求。 也许应该弄回家，拆开来看看他们怎么设计魔术阵探测和变量体系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收了别人昂贵的马车，王齐也拿出个两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送出去。 “马车的回礼，我就不保证把它们送回来了。” 一看盒子的大小就能猜到里面大概是什么，都不需要用法术。 丹妮斯想了想，还是收下。 王齐拿便宜东西湖弄人，李想在旁边都看在眼里，眼睛都弯了。 他瞪她一眼，继续和丹妮斯唧唧歪歪说些交流生准备方面的事情。 东西是不是便宜，在不同人眼里有不同的看法。 王齐送出的，是20法时容量146面卵形切工的标准件，原材料忽略，加工后对国内的供应价是1200凤凰币，对境外不零售，整合成自动充放套装模块后，一个模块卖5000，限量排队购买。 ……确实是有点便宜。 可放在主世界，单颗魔力容量相当于15到17个四环法师，完全称得上超级宝石。 法师施法可以利用到一部分外界自然魔力，不过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石头还是比人强，就算六环法师也能当魔法放大器用。 同样做成魔法马车的防护魔法核心，硬挡两发五环满输出的单体攻击魔法问题不大。 送出宝石都没到第二天，当天晚上丹妮斯又来了。 她倒是没有把宝石送回来……也得舍得啊。 而是补充了几颗储存着魔法书资料的魔法水晶：“您似乎对创造系比较感兴趣，这里面收录了我院创造系1到5环大多数资料。” 王齐也不敢嫌弃寒酸，他背下来的法术加起来还没有五十个，从图书馆的情况看，青春泉学院一个派系一到五环，少说都有上百魔法，虽然两三环的会占多数，不过作为研究资料，低级的反而比高级的更合适。 “你们太客气了，宝石在我家里其实也不值什么钱。” 这种话丹妮斯当然是听听就算了，可不敢当真。 573 旅途小课 出发的人、车、马实在有些多。 四名交流生带的随行人员几乎没动，只有带管家和男仆的家伙，把两人改成了一名中年疤脸男，一名魔剑士，可惜也只有三环。 所以自己这边19个人，雷鸣国担保员的队伍6人。 马匹数量，担保员们有八匹马，王齐这边在拿到魔法马车后，又买了两匹品相好点的运输马，有共四匹。交流生那边除了四环的带了四匹马，其他都是人手一匹乘骑用马。 总计19匹马，8辆马车。 白小角挂一辆马车，担保员们的乘骑马也兼职拉车，这样刚好交流生们的马空出来。 交流生们身份高，这么安排照顾他们情绪，另外他们的乘骑马品相也比商会自家的马强很多，路上熟悉熟悉，担保员们要用的时候也有得用。 路上还是回到野营为主，只在部分城市进城或到城市外面的市场进行补给和交易。 可能因为行进速度相对快了点，交流生们不是很习惯，但也没出什么状况，花了几天就穿过奥玛国境，再次抵达混乱区。 王齐还要去看之前种下的树和那些难民土匪的状况，队伍仍然走东线行进。 主世界这边基本已经消灭公开拥奴，在车主身份不明的情况下，纯马车队伍，在匪盗区遭遇打劫的几率会更低一些。 当然商人们也会利用这一点，随着雷鸣国西北地区无序时间增加，两种队伍被打劫的几率会趋同。 混乱区商路东线及其东面区域的魔族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王齐也是到青春泉之后，有比较充分的时间瞎打听，才知道这个灾区对应的就是流放地首次临时世界门，而非更早之前的。 当时魔族的主力想从凤凰王国东面擦边窜过去，被暴打了一顿，就转头和王国起冲突了。 实际流窜过去的，大多都是早期在更东面地区扩散开来的魔族，也有少量绕了远路的漏网之鱼。 对主世界一方来说，至少得了两道好处。 一个是魔族没有成规模，也不像第二次那样开发出了空地两位合一的中级兵种，哦，据说第二次还出现了以野狗为主的地面种群。 另一个好处是世界门启动期间发生的地形错位，会导致一些流放地城市或部分城市投放到主世界，这帮领主带领的混血可不像主世界这么平和，他们实际也会分担一些散碎魔族的军事压力。 这个区域的行政崩溃，归根结底还是主世界这边没有做好在家里面直接开打的准备，被小恶魔等低级魔族偷袭得手。 也正由于过来的魔族实际数量很有限，教会才能完成几轮的清剿工作。 不然如果规模和当初冲击凤凰王国东面、北面的集群那样，别说清剿了，在地面上蹲几个月就要生出几十万小恶魔，得什么力量才能摆得平？ 王齐判断，商路东线及其以东地区魔族数量不失控的前提下，有一定的武力支持，该区域的民众还是有希望夺回一部分土地。 现在来说影响结果的，是该区域里两个因地形原因保存更好的城市群。 在青春泉图书馆里看到的资料显示，混乱区西线商路一直延申到边境区，和平年代的人口规模大约有两百万左右。 没有专业的统计，凭附近商人们提供的最近当地印象判断，扣除一部分人口流出外，该区人口在吸收难民后还是净增加，估值可能达到三百万。 另外该区域东北方向和其他国家接壤的地区，依托雷鸣国北界山脉的地区，也保存了一部分力量，城市数量和规模都小一些，王齐没有接触过那边的商队，所以也没有办法判断受灾后的人口情况。 从城市基础条件判断大体上应该是西强东弱。 如果幸存下来的这些城市的掌权人或集团有点野心，就会知道谁先完成区域整合，接下来重建的国家就会更大。 可能东区早就已经是别国领土了也不一定。 王齐不是本地人，缺乏判断当地势力潜力的依据，具体进度很难讲要多少年。 但总体上，本区域受灾程度有限，是有望恢复秩序的。 前提，自然是南面的雷鸣国这一轮能活下来。 隐藏了魔族第一次大规模过境战争的情况，露营时，王齐把对本地区的浅薄分析给四名交流生说了一下，担保员几个也在旁边听热闹。 有交流生提问：“院长先生，您认为雷鸣国能顶住吗？” 这个问题在青春泉已经有些思考，王齐直接说结论：“短期内应该问题不大，但随时间推移，魔族的赢面会更大。” 带了三环魔剑士护卫的交流生卡特还有些见识，继续问：“听说雷鸣国建立了光明教会的教区，而且原本自然教会在这里的力量也不小，一旦世界门切断，应该是人族一方占优啊，为什么您认为魔族赢面更大。” “经济和食物供应的崩溃。” 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战争也许会有反复的情况，可魔族完全是另外一类物种，他们繁衍的太快了。 不用到成年，如果要求只是“弄死普通人”，中级魔族大多数两三岁就能做到，低级魔族这个时间都在一年内。 雷鸣国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一次入侵的数量，还有东边境以东广大已经在繁衍魔族的区域，都会变成魔族募兵地。 魔族没有经济体系，只要草木和土壤里面为草木提供营养的虫子不灭绝，它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兵力。 相对而言，雷鸣国一方，几乎一定会因为大量难民向西移动，防线退后越多，劳动力价格崩溃越快，它引起一系列难以解决的负面问题，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不但不能给两个教会提供助力，甚至本身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而两个教会的本部都不在雷鸣国，他们也不可能把人全在这里拼掉，所以结果是注定的。 “但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世界门关闭之后，如果雷鸣国联合当地的魔法以及教会人员，能一次性投入足够的力量把防线推回他们的东面边境，并重新巩固东面防线，就还有形成僵持的可能。” 学生这种生物，问题真的很多，提出新问题的又变成女交流生。 “魔族大多会飞，靠地形优势能挡住，之前就不会崩溃了吧。” 王齐这一行人是从那边来的，亲眼见过山上的设施残迹，所以能给到回答，他拿根木棍在篝火边的土上画图：“你没有自己去过可能不太清楚，两国的边境城市，都设置在山体东西两侧的缓坡带上，山嵴上没有防御设施。如果从山嵴向东布设两到三层哨所，按照三十公里的警戒范围算，发现魔族集群之后，它们至少会在山区过夜，才能威胁到城市。 这一晚上的时间，传递信息和组织边境城市进入临战状态，应该够用。 你说的飞行能力也是个问题，要真正有效拦截集群空中单位，终究还是需要足够多的高级法师，或者让普通士兵拥有能威胁到足够高度的武器，这两处不解决，防线再好也是筛子。” “我见过的最好的下级兵强弩，能威胁到两百码左右的高度，够吗？” 卡特家里怕是有点来历，不过这和交流本身无关，王齐的身份也不好深入探究。 “再过几天你们就能亲眼看到了。” 574 回到雷鸣 队伍在混乱区东线移动了九天，才勉强赶在两位数日子之前进入雷鸣国的边境。 一路上王齐检查了他在商路东线留下的三颗榕树以及对应的难民团队。 情况不能说尽如人意，但也不算差。 在饥荒中渡过一段时间的人，很容易把「弱肉强食」刻印在心底，三个团队不约而同的在资源分配上，出现了向壮劳力大幅度倾斜的情况。 王齐也没有要求他们改进，毕竟真追究起来，在随时要面对小股小恶魔袭扰的生存环境下，壮劳力的数量和体能直接和整个团队的存活率正相关，为长远考虑，确实有必要优先保障壮劳力的状态。 三个团队没有趁着王齐离开的时候重操旧业，在王齐看来已经算不错的结果了。 当然就算真的又抢劫了也不算大事，再多宰掉几个带头的就行，反正不会大开杀戒让整个团队失去生存希望。 抵达雷鸣边境时，距离出发已经过去半个月出头。 王齐离开雷鸣国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对难民开放边境。现在的情况明显有些变化，可以看到几人一组穿着雷鸣***事服装的人，在难民棚屋群附近转悠。 让担保员打听了一嘴，说是在征兵。 摇摇头，直接交钱过境。 雷鸣国的入境费在西北方向遭灾后涨了好几次，现在是按人头算钱，大小不论，每人110元。 负责谈价交钱的担保员当场就惊了：「我们离开的时候才50吧！」 边兵伸展脖子看一眼两人身后又是巨熊又是成排马车的阵仗，倒是没有用强，只说：「那你们离开得有一两个月了，现在这钱一天一个价，你们来的不巧，上午还是100。」 果然和王齐大人说的一样，雷鸣国的货币系统正在走向崩溃。 但事还是要办，担保员回去问了两句，回来询问：「我们付铜钱，能不能少点？」 边兵眼睛一亮，马上又暗澹了。 如果是一般商人，这可是宰人的好机会，但后面那一串，看起来不太像商人啊。 做边境业务，最重要的是得有眼色，最近很多人都因为得罪了从外面请来帮忙的法师，被遣去挑挑粪了。 「65一个，不能再少。」 担保员捏着手指心算，说：「我们只有50面额的铜钱，25个人，1600您看行吗。」 边兵看向不远装作睡觉的队长，看到那边有了动作才应下：「1600就1600，快快快，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收了钱，工作变得十分简略，连马车都没检查就放行了。 一过境，问题宝宝们又有问题，可惜这时候都在马车上，不便说话，只能以询问随从和与骑马同学相互讨论为主。 很快他们的注意力被其他情况吸引走，难民和难民兵。 很容易就能注意到，距离边境不到三里地的城市外面，也有大量棚屋和难民，不过和境外难民的状态有着很大差异，他们大多数在服装、面容整洁度方面都还有个人样。 再行一段又碰到一队大约八百余人的难民兵队伍在移动，虽然也干净了不少，可经过旁边时看到的那副对生死完全麻木的神态，几乎和外面的难民没有两样。 晚上，王齐这一行和难民兵的临时营地，距离不到二里地，能互相看到对方的篝火火光。 交流生们一边在准备晚餐，就忍不住了： 「院长先生，为什么用铜钱能少那么多过境费？」 李想在喂白小角，王齐在另一边和熊耳朵玩捉迷藏回答：「一切物资优先供应战场的机制下，普通人有钱也买不到足量的物资，物价必然上涨。雷鸣国为 了保证军事行动，大概率还要另外印钱，这个时候市场上钱的总量相对于可购买物资来说太多了，会进一步加速物价上涨。 铜钱和纸币的差异，现阶段主要是由「未来预期」导致的。 我们假设雷鸣国彻底完蛋，他们的纸币是不是一定变成废纸？而到时候，铜钱至少还能卖出铜价，一些产量较小品相较好的批次，还能有一些展示用途的溢价。 这样的未来不是每个人能都做出判断，但总归会有一些人有意识的减少持有纸币，增加铜币、金条等贵金属存货，该行为会进一步增加铜钱的「稀缺」属性，使得它能在眼前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币值。」 「雷鸣国有没有可能不印钱呢？」女交流生经常提一些偏门问题。 王齐仔细想想，摇头：「不可能，纸币不管最初基于什么标的，它本身的交易价值始终是来自发行方的信用，在整个国家即将被摧毁的情况下，把这笔积累起来的信用资产变现，是提高胜率最快捷稳妥的途径。」 「……没懂。」 王齐也就当唠嗑，看一眼现场正在加热的食物，以此举例：「比如我们总共就这么点物资，你们手里刚好有买得起这笔物资的钱，我每天应该收你们的钱再做出这么多，你们每天付出劳动再把钱赚回去。 现在我通过发币，强行加速货币贬值来推高物价，明天你们就只能买的起两个饼，剩下的都是我的。但很明显我这么发币的后果是你们以后不会继续持有我发的「王币」，以后我发的币都会变成废纸，这就是信用变现。」 「那岂不是很多人会变成穷人？」 「总比被魔族吃了的好。」这个答桉是独身交流生说的。 王齐比较看好的疑似***子弟的交流生给出评价：「就是这个思路，国家毁灭和信用破产之间，后者代价显然更小，只要国家续存下去，再过一百年不会有人记得今天发生的事。」 带女仆长出行的四环大官人朝着难民兵营地努嘴：「可这个状态，不像是能续存的样子。」 有留学生看向王齐这边，他就笑笑：「这就是理论和现实的冲突，信用变现的确可以让国家拥有应付全面战争的钱，但现在要面对的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具体到一个个需要上前填命的士兵，选择就比较有限。 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既货币急速贬值期间，没有人能保证几个月后军饷还买不买得起粮食，雇人的主要途径会变成直接食物保障。叠加直面魔族的死亡率预期，待遇对于原本的雷鸣国民众落差太大，个体资源稀释殆尽之前不会有几个人接受这样的条件，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身体条件更差的境外难民来填线。」 聊着吃着，散伙休息前，王齐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我们现在做的都是理性人讨论，到了前线就没那么多理性人了，战场的气氛会让很多人忘记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 575 前线待遇 王齐一行人回程旅途上基本没有不必要的停顿，十几匹马几乎都给催蔫了，抵达雷鸣前线地带的时候，距离世界门关闭也只剩下不到七天。 而从前线算起，参照最早在魔族分布区的移动速度计算，从前线抵达世界门，本身就需要六天。 但这个移动速度在现有的魔族集群密度状态下，完全不现实，即使团队发挥全力，随便碰上个几万的低级魔族集群，至少都要被堵住一两天，还可能因体能透支出现伤亡。 好在早早做出了额外停留一个周期的打算，才没有在这时候急上火。 一行人在雨中进入红电市，还没进入市区就有人上前来接洽。 “各位是来支援前线的吗？” 这几人没有军服，但佩戴了类似军衔功能的徽章，大概率也是军方临时拉来的牛马。 “我们可以提供治疗帮助，按首都公布的第二类法术人员条例，先带我们找地方住下吧。” “好……好好！” 雨中不容易看清对方的微表情，不过从语气能听出来，对于巨型熊形魔兽不参与直接战斗，多少还是有点失望。 对于城市而言，有魔法系志愿者愿意帮忙，已经是好消息。 至于《第二类法术人员条例》，是本轮魔族冲击之后才诞生的临时战争条例之一，借着担保员等人在商会熟门熟路的关系，抵达湖光市之前已经弄清楚。 有第二类，自然有第一类，后面还有第三类。 第一类，指三到五环参与到正面战斗的人员，也不单纯限制在法师群体，“法术人员”也包含了魔剑士、魔法猎手等职业。骑士、盗贼等能力主要集中在斗气强度方面的，则安排在《近战职业志愿者条例》里。 第二类，能力范围也是三到五环，但不参与正面战场，这里含一些教会职业，不包括魔剑士等非法师职业，主要任务分为救治、器械维修及增强、城防补强等偏后勤向工作。 第三类则是其他类型的志愿者相关安排，因为能力比不上前两类，在魔法或战斗之外，还要安排一些日常工作，就比如眼前这几个在城市边缘接应志愿者的。 能力强于五环的占比过小，个体差异显得更大，不好规划，由各地区自己单独谈待遇和任务。 和王齐在路上说的一样，在战时机制下，有钱也很难买到充足的物资，有钱、有势两个buff叠一起才能满足较高的日用水平。 所以如果不想在前线做野人，还是提供一些帮助来换取正常些的生活水平比较好。 说是先找地方住下，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一行人在军方安排的居住区外面完成登记，引起了一定的重视。 四名青春泉学院三环以上的交换生，四环学生带的三环女仆长，还有李想这个会二、三环治疗法术的五环法师，足够让其他人打酱油。因为按《第二类法术人员条例》，每个三环人员都可以安排两个随从名额的食物配额和住所。 李想这样的那就厉害了，按照一般算法可知，五环法师的魔力总量差不多相当于四到六名三环法师，也就是说可以集中完成四到六倍的治疗量，这对于随时需要应付伤亡增大的治疗服务，匹配度非常高。所以即使恢复能力不一定能达到四倍水准，待遇还是按照三环法师的四倍量来计算。 这个四倍，并不是投放四倍的食物和居住四倍面积，而是军方在其个人及其随从的最大开支费用，差不多能获得十二人份的标准食物供应和对应的临时住所。 担保员那一群走到现在多数都回家了，到现在也就剩下一个人，按随从安排就行，他还要找时间把入境后租的马给处理了，这些是用来替代他们这一伙散伙时带走的马匹。 至于白小角…… “抱歉，暂时还没有针对异兽的管理条例，大人您可能需要另外想办法。” 接待人员不是傻子，能够看出来这群人并没有登录完整的人员能力名单，只是压着供应全部人员食物这条线报的能力，多出大熊这张嘴，按规矩办事，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多出点力。 王齐想一想，医疗服务这方面确实无能为力了。 未报备能力的人里会法术的，还有他自己、娜塔莎、高官子弟卡特的随从以及四环学生带的肾虚马夫的妻子。 自己和娜塔莎都不会治疗术，卡特的随从是魔剑士，肾虚马夫的妻子能力向未知，甚至刻意表现的像个普通人，也不用多问。 而且找外人提供服务养自己的熊，也不太合适。 只能让八大金刚提供点战斗向服务了。 参照《近战职业志愿者条例》，直接战斗人群的食物供应量，会比二类法术人员多，且会供应更大比例的肉类。 八大金刚的属性是参照“压制白小角”定下的，要求两个人能把白小角限制住，因为体型差带来的弱势，实际属性会比白小角还高一点。 放在人类职业者的计算框架里，勉强达到六环的水平。 然而由于他们完全不会斗气类自带的各种特效能力，在“保护阵线”这个特定任务上，和真正的骑士类职业还有一些差距，所以只能参与“五环基础任务”。 也挺好，因为这类任务不需要驻防，主要执行阵线夺回、军事接应等行动，个人时间会更充分些，当然也相对危险一点。 不过他们的盔甲“大概”会比正常职业者强一点，相互配合行动的实际风险也有限。 让他们三人一组轮班，够白小角保持肥肉率不下降了。 与接待人员做好前置沟通，凑合吃了一顿饭，晚上还有两批人来做具体细节的沟通。 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其实正体现了法师们高人一等的待遇，普通人来了前线，只能被动等待随时会落到自己头上的送命岗位。 而法师们的选择就比较多了，工作量什么的都能沟通。 会出现这样的差异，不仅仅是法师们数量稀少，也与法师的“魔力恢复”直接相关。 就比如王齐这一群一晚上沟通下来，李想安排的是每天1人份的【再生】（三环）或2人份【治愈】（二环），其他人则都是1人份“治愈”。 这是日常安排，还有紧急事务，比如伤残量太大，医疗体系这边实在没有足够的日常治疗额度了，就会集中处理。 集中处理阶段，参与其中的法师施法量会变成日常的四倍，对于三环人员来说刚刚好卡在濒临魔力透支的边界，完成这一次工作会有几天恢复期。 频繁需要集中处理的情况，交流生们大约是体会不到了。 按王齐在流放地拿到的情报推测，这个时候，带领整个跨界行动的高级魔族，以及那支中级魔族组成的空地一体军团大概已经提桶跑路，至少也是在半路上了。留下来的这群，对于领主都属于可抛弃式的消耗单位。 缺乏高级魔族和集群的中级魔族，单位面积战场中的作战强度上限会降低很多，对人类一方是有利于控制伤亡的情况。 当然仅仅是局部战斗强度上限降低，与反攻夺回失地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超级兵”小恶魔，以及王齐没见过的野狗集群形成的新生态环境下，想要推动战线突破并没有那么容易。 576 白嫖情报 红电市位于湖光东面约九十公里，之间非纯直线的路上还有两个城市。 它虽然直面魔族冲击，实际也算不得真正的一线，更前方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沦陷的城市。 战线会停留在此没有冲到湖光脸上，王齐是有些意外的，因为早前从东面进入时，他们明显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军事抵抗力。 不管是雷鸣议会突然开窍提高决策效率、出现了军事勐男，又或者有什么救世主，多留下一百公里宽度的纵深，意味着能保存更多的粮食产出，整体崩溃速度也能延缓一些。 王齐这一行人在红电市，居住在一个明显不太合群的区域里。 该区域大体呈现“?”形，绝大多数都是三层到四层的石木混造结构楼，户型上多为一层一户，面积在八十到三百平米不等。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王齐能听懂建筑的语言。 按照信息时代的分类法，这是典型的中产社区，该建筑群施工难度、用料等级、维持成本都和城市里比例更大的建筑拉开了差距，可与真正的大户相比，和平民又没什么两样。 从征用层面看，安排法师们住在这个社区也挺合理，足够集中便于管理，而且有一定的档次，即使一些挑剔的人，说些好话也能迁就着安置下来。 至于原主是跑路了还是被安排到其他空出来的房子里，就不是王齐这些人需要关心的了。 他们还是按照规划行动。 提供志愿医疗和战斗服务，只是获得住宿、食物的手段，王齐的目的可不是来贡献个人力量。 为确保下一轮临时门开启后能顺利通过，首先需要让大家适应适应魔族战场的状态，做好心理建设，这一条主要针对交换生们。 重点还是搜集情报。 在流放地，依靠有着巨大飞行能力优势的空军，针对任何形式的敌情，都可以做到“看见-分析-决策”三步走，叠加日常布防策略，很难贻误战机。 然而在主世界可没有那样的豪华阵容，即使往后还能额外找些帮手，大体上也得靠着一行人的力量强行移动，这时候预判魔族动向就显得更为重要。 预判的前提，自然要对魔族有着足够多的了解。 靠着流放地的情报，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不过魔族很明显和早期判断的一样，也会因为吃亏而开发新的战术战法，对于它们冲入主世界之后的行为，王齐比较缺头绪。 此类信息就是搜集的重点。 情报目标对象，就是红电市里从前方退下来的法师。 法师不论在哪里都是个很复杂的群体，不能将其单纯的归类到既得利益集团或中产，里面有学魔法就为了享受的，也有很多终生都在追求知识的极致。 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法师群体中喜欢并享受战斗的，都是极少数。 那么排除掉战斗疯子，且征召法没有涉及到三环以上人员时，从前方沦陷区退到这里来还要给战争提供助力的，要么是对自己的国家有爱，要么是和魔族有仇，不太会有“闲着没事多打一场”的心理。 而这两类，应该都会比较关注魔族的情况，也不需要一个个分辨。 为了加快拉近关系，王齐拿出了神器《魔界攻防战——十五周年豪华升级版》。 他自己其实没有特别喜欢玩这种游戏，因为和真正的战争相比，包括地形、移动、视野等因素都简化了许多，战争形式相对初级，类型介于数学和策略之间。 但对于初玩的人还是相当有吸引力，尤其人类法师的魔法天赋相对平庸，基本都属于高智力人群，天然就会受到智力向谜题的吸引。 王齐等大家完成日常治疗任务，拉个交流生随便找个巷口把棋盘一摆，很快就会吸引到一大堆人围观，还有人隔着几十米用魔法围观的。 只用了两天，就有不少人已经弄明白规则，让他们自己干起来。 十五周年版是这个系列里牌库最复杂的一个版本，新加入了“合成系统”和“实时数值”。 合成系统放在实体上，就是一组可以自定义数值和能力的卡片。例如血量，空白卡上有十个凹槽，可以安放红心、底色（没有），能力也一样，有四个方形能力槽可以安放“能力碎片”。 所谓实时数值，也是建立在这个颗粒体系上的。 比如一支部队被打掉3颗血，正常卡片的牌面红心固定，而这个豪华版正常卡的血也是凹陷的，可以通过有磁性的原色金属颗粒把红色的心形给盖住，来表示剩余血量，游戏双方就不用自己做笔记了。 这些自定义用的金属颗粒都很小，直径、边长都在四毫米上下，其中一部分上面还有简图，没有一定加工精度还做不好，又很容遗失，说实话是个完全没料到的挣钱路子。 金属颗粒还引出新的规则，既自定义基础牌牌面数值。 这部分，例如王齐通过对小恶魔各个方面能力的详尽掌握，知道它在棋盘上4点移动力非常合适。 但这个兵对应的基础牌数量巨大，比最初版本还多出一点移动力，对于大部分玩家太bug，为保证公平，游戏双方可以商量用原色颗粒盖住一个表示移动力的脚丫图形，来达到他们认为的平衡度。因为该版本在游戏市场遭到很多吐槽，它之后出的版本小恶魔基础数值又改回3步了，只豪华版留下了升级移动力的凹槽。 真正的法师们在心态上比普通人强太多，尤其是他们身在战场看到题材如此贴切的游戏，很自然的就会想要拿来解决当下问题，不一味地追求胜利，明知道魔族方兵种优势极大的情况下，大部分下场的法师不但没有要求削弱，甚至会主动限制人类方能启用的牌。 限制自身牌库的结果，基本都是输。 毕竟“人族”这边有“女战神”这种boss牌，而显然，主世界战场上并没有能充当这个boss的队伍存在。 这个版本人族还有“空军”牌，因为要给宫殿缴版税，王齐对发行有一定影响，被要求换成龙骑士造型，它的牌面数值比小恶魔更高，且有一格的射程优势，一回合内可以移动、打击、再移动。 这在法师们眼里也很不合理，因为“龙骑士”明显太弱了，龙崽子骑士还差不多，可那样的话射程和机动力优势又不合理了。 法师们意见综合起来，小恶魔的血量太少，野狗牌的数量不够，人族所有兵种的攻击力都太强。 血量和人族攻击力的认知差，主要反应出大家对小恶魔集群规模的观感，野狗牌也差不多。 说到底，这套牌最早开发出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培养中级军官的策略素养，模拟的也就是个营、团级的攻防，加上民营公司多年迭代产生的变化，和主世界面临的十万甚至更大数量级的战场，肯定处处对不上号。 王齐都不要动嘴问，就让出棋盘站在旁边观看，玩游戏和围观法师的讨论过程中，他就能搜集到非常多的有效信息！ 577 军事力量现状 王齐比较关注的，是那支中级魔族组成的空地一体军团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 比起这群，高级魔族数量太少，也禁不住李想贴身战斗两个回合。 远程方面，高级魔族手段是很多，可李想的【抗性】已经过600了，和正常人5点的抗性一比很容易看出来，叠加了魔法盾效果后，精神系、能量系法术几乎是免疫状态。纯物理型法术倒是会对她造成威胁，可是物理型法术的弹道劣势太大，射程优势很容易就因为弹道速度不够被浪费掉。 中级魔族军团对比数值自然更菜，然而数量足够多的情况下从空中把大家团团围住，李想再强也照顾不来整个队伍，八大金刚又不会飞，整个情况会比面对好几只高级魔族更被动。 王齐需要尽可能弄清楚这支中级军团在战场上的行动逻辑，为未来避开它们提供基础依据。 他在小区里听故事和争吵，但到底是桌游的主人，难以避免的会被人搭上话，大部分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有的东西却非要给个答桉。 “王先生这副卡牌真的很有用，为什么会想到人族和魔族大战的题材？” 这个问题好像回答“有三界大战在前”好像也可以，不过在魔法师堆里面说谎总归有出问题的可能。 “因为我的家乡早就和它们打起来了。” 旁边几个人听着直叹气，以为他家也给灭了，才出来到处跑。 又比如：“王先生的熊魔兽是在哪里找到的？不知还有没有多的？” 答地点破绽太多，所以直接略过一部分，回答另一部分：“它的妈妈是一头体型比较大的普通母熊，我想那片地方应该没有第二只。” 由于王齐知道是什么环境导致白小角的变异，甚至不能说“不知道、有没有”这类的词。 总之很随意的问题，应付起来都要费些费脑力。 即使说的都是实话，问题种类太多还是有一定风险，所以在法师们的“故事”重复率提高到一定比例，他就没去现场了，把相关业务交给交换生们。 王齐房间里整理情报。 正面战场有多股力量。 从法师们的谈话中判断，起到阻滞作用的，主要是光明教会的神战士小组。 神战士的常规战斗力只能算一般，相当于魔法师和骑士的叠加状态，战斗强度能比他们的本体高出一环，也就是能应付五到六环的小规模战斗。 而利用神力体系，神战士就和普通法师拉开了显着差距，他们能很轻易的使用神术完成分割战场、集群打击的任务。 据说没见过他们对高级魔族个体用过神术，但用来对付集群魔族真的很有效率。 考虑到王齐等人从世界门里一出来就见到神战士，光明教会的神战士大概率就是专门针对三界战争训练的，并可能有对世界门的启停状态进行全程追踪。 如果有比较好的情报渠道，追踪神战士的异常调动，也许能更快抵达下一次开门的地点。 不过里面还是存在不少问题。 光明教会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在前线投放的神战士小队似乎总共只有三组，这与法师们对光明教会的实力猜测，差着几个数量级。 假设光明教会和生命教会类似，都是距离圣城越近力量和影响力越强，那么派遣的神战士随距离增加而减少数量，就比较能解释得通。 可缺乏自己掌握的情报能力，依赖本地非情报组织的“见闻”，很难掌握小团体的动向。 比如一个城市及其周边一定范围，如果有上百穿着“动力装甲”的神战士过境，法师同好会和商会都有可能会注意到。但如果就五个人从城外熘过，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法师同好会，和故事书里的“法师协会”有一定相似性，职能却天差地别。 它主要为一个区域的法师提供联络服务，并组织交流和魔法材料、道具的流通，本身并不能命令法师们到哪里哪里干活，法师等级也不靠发证。 真正全国性质的法师协会，在主世界很多地区都属于非法组织，毕竟很容易能想到，一个能利用“发证权”拿捏大量法师的民间组织，对整个国家的安全会构成什么样的威胁。 法师们虽然有很多追求知识极致的书呆子，可并不都是圣人，如果有机会拿到一个国家的勘探开采权和处置权，他们和普通人的表现没什么差别。 其他的职业者相关组织也是类似的情况，所以主世界实际情报能力最强的民间组织，就是商会。 非白色的，自救会大约就是最大的跨国地下组织，可他们的情报传递效率，可能还不如直接通过商会寄信来的快。 回到现有情报分析上。 雷鸣国本地军队，在正面战场上属于地位极为尴尬的一群。 这个国家具备一定的火枪装备率，据说最多时平均每三个士兵就有一条火枪。 然而这是个雷暴多发带，下雨动不动就要下它十天半个月，且很少有连续天晴超过半个月的，他们的燧发式火枪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没有可靠性可言。 而较大的火枪装备率，注定会导致冷兵器武装比例降低，意思是一旦下雨，他们都拿不出足够多的强弩，或者说雷鸣国加一起都凑不出五万张弩。 这导致有时候军队还能扛住，随着天气转换，防线突然就崩了。 对于他们唯一的好消息是小恶魔在雨天也拉跨。 交流生卡特也给介绍了下神国奥玛的武装状态，整体分作十份的话，长枪二、弓弩三且以弩为主并要求佩刀、火枪一、骑兵二，剩下一份是器械类，比如弩炮、攻城器等的建造和维持都属于这里。 “有没有哪国装备了更好的枪械？”王齐问卡特。 卡特努力回忆着什么，说：“圣安东尼的火器似乎好一些，但我没见过。” 圣安东尼，是光明教会的地盘啊。 ……光明教会自己都“动力装甲”了，允许圣安东尼拥有更好的枪械，似乎也不是很奇怪。 现在不知道那边装备的是“更好的燧发枪”还是“更先进的火器”。 王齐打听过光明教会早期的动静，如果手里真有自动枪械，应该早就开始发力推广了，不会拖到现在，所以大概率还是燧发，或许有些小口径野战炮之类的？ 燧发枪所在的段位比较尴尬，它的优势是人员训练时间短，集群开火命中率有一定保障，缺点就是不耐天气，就算加了纸壳定装，燧发这个机构本身也不能在雨水环境下使用。 所以如果是燧发枪，再先进也算不上可靠。 至于人为动作防潮，在有魔法的战场上不太容易实现，魔族又不都是野兽，一旦被中级魔族发现缺陷，哪怕在沙漠里都会想办法弄出大雨来。 总体上常规部队基本指望不上，根据训练水平差异，一个士兵也就能相当于1到3只小恶魔的样子，极个别善于保护自身的神枪手不做考虑。 真正的主力仍然是传统职业者群体。 但这个人群的整体占比太小，要靠着他们来打这种跨度几十年的战争，怕是耗不了几年就拿不出人了。 578 需要预言 对人类一侧的军事状态有了一定了解，接下来重点还是魔族在主世界的动向——它们怎么做。 明面上，魔族冲击主世界就是单纯来战争、屠杀，但从魔族的角度出发，它们要的是黄金、施法材料等魔界的稀缺品，该信息由301营营长提供。 那么围绕这样的战争目标，针对主世界的军事状态，会衍生出一种趋向固定的军事逻辑“围绕城市作战，重点打击城市里向后方撤离人员”。 当然这东西不是一成不变。 比如魔族军队涌出来的时候铺天盖地，对于没有高大城墙的城市，几乎是一个照面就给淹了，这时候就不需要考虑“撤离人员带走了多少物资”。 只是随着冲突时间增加，魔族的战线拉大，人类这边也多少做出一点反应，城市攻防的步调放慢，才会有针对“卷款潜逃”的行动。 从协调法师社区的军事人员，及前线退下来的法师处得到的信息，以五天一个周期计算。 不算此前【伟大之墙】失效后被小恶魔糟蹋的地区，本轮世界门启动后，接触的第一个周期，魔族直接踏平了三个人口在三万人以上的城市，及其周边的小镇小城。 第二个周期遭到摧毁的三万人口以上城市数量是五个，但因为接触面更大，有一定分兵，加上某城市里有强力法师，就导致魔族活动区里有“钉子”没完全拔除。 第三个周期，同时遭到魔族冲击的万人及以上城市数量达到十几个，这时候魔族的军事效率就有了明显下降。 随时间推移，魔族彻底摧毁城市的能力越来越低，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海滩上迎接海浪的状态，越是靠近水线遭到的冲击越强烈，随着海浪能量被地形高度、岩石消耗，距离稍远的地方冲击力度会出现显着降低。 法师们分析的时候，都觉得魔族的将领是脑残。 王齐更清楚，造成这种战争局面并不是魔族将领的主观意愿，而是它们本身根本无法完全控制没脑子的低级魔族。 小恶魔不用说了，主世界面临更严重的灾祸来自于野狗，既本地人口中的“阿涅尔恶犬”。 野狗的平均智力水平略高于小恶魔，约莫可以达到战士职业三环水准的狗王智力能相当于小孩，高级魔族也主要通过驱使狗王来催动野狗群。 】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狗王有脑子就够的。 野狗是魔界唯一一种纯肉食的低级魔族，甚至不食腐，在庞大的基数下为了保证一直有肉吃，野狗群之间也会厮杀，这种现象不像狼群，反而更像两个不同的蚁群。 所以在战场上，中高级魔族必须保证两个狗群之间有一定距离。狗王的智力允许它们在食物不那么贵乏的主世界发挥一定主动性，一定程度上会主动避免同族间的厮杀，但这种主动性，也就仅限于两个狗群没完全贴上之前。这两者天然就会导向战场分散化。 还有一个因素，既听话的中级魔族数量不够。 魔族虽然本身不用考虑粮草后勤问题，但战利品运输却不能指望没脑子的低级魔族。以魔界的资源贵乏度，即使有几个亚空间道具也不太可能用于运输，这项工作只能落在中级魔族头上。 随着被摧毁的地区面积增大，会有越来越多的中级魔族因此退出战场，相对的，随着数量减少带来的控制力降低，低级魔族就会更倾向于本能行动。 宏观面来看，魔族的攻势并没有太多章法，基本就是潮水攻势，冲一波抢到战利品就跑，把低级魔族全留在战区让它们自生自灭。 王齐等人几个月后要穿过战区，需要避过前几个周期的魔族强势期……但这个分析结果等于没有，因为对王齐这边来说，更难的问题是“如何知晓开门的方位并及时赶到”。 以已经发生的第二次和第三次临时门冲突为例。 第二次冲击的位置，位于青春泉西偏北方向，距离青春泉约两千公里，一般的商业车队要移动五十天。 而雷鸣国在青春泉正东略微偏南一点，计算到湖光市，移动距离差不多也有1700公里，折合直线距离大概在1300公里上下。 两地总距离三千公里，这甚至还只有主大陆东西两端距离的一半不到！ 开战的信息要传播三千公里甚至更远，本身所需的时间可能都要几个月，而开门一次总共只有三个月的时长，想要在合适的时间切入战区回去，只能靠预言系能力。 预言情报的获取，倒也有些思路。 预言系这个派系，本身分为预言、探索、星象三个分支，预言分支还能细分，大体能分世界线模拟、时间线推算和重现过去。其中重现过去，在预言分支里的代价最低，也是预言系主要的收入来源。 这些情报来自于交流生里的四环少爷。 所以在开门之后，请预言师来给个方向，应该是比较靠谱的方案。 但如果弄错了或者所谓预言师本身就是个骗子呢？ 四环交流生贝朗杰·博福坦自己就有三环的预言水准，不过这个水平根本没办法知晓“远方”的事件，很多法术的能力更适合侦探领域，和探索分支还没有拉开差距。 要拿到比较准确的情报，至少要请个接近六环的预言师，到了这个水平，别说请不请的起，见不见得到都是问题。 这样就只剩下一条路子——去光明教会的地盘等消息。 据外面玩牌的法师说，光明教会针对第一次开门有提供预言信息，而且传闻是教皇亲自下谕。 王齐自己还知道光明教会在这一次开门之前，就在开门处附近部署了神战士。 也就是说，去光明教会的地盘大概率能白嫖预言信息，也有更大几率获取神战士调动的消息。 可是去那边风险有点高。 王齐和李想带了美童，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但毕竟在光明教会的分类方式里，是属于要被烧死的类型。 另外经过观察，贝朗杰带的两个大胸娘们，也不太像人类，这一点主要是来红电市之后察觉到的。 按贝朗杰所说，他们一家子都没有见过人族和魔族的战争。 王齐这一行看起来每天花很多时间陪法师们玩桌游，可城市本身还是随时可能遭到成千上万的小恶魔和狗群冲击，打着牌就时常有人来召集法师干活，就连外面的法师们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但他家两个大胸娘们似乎比在路上时更开朗了，一点都不像小镇里没见过世面的仆人。 虽然可以解释成在青春泉增长了见识，不过王齐觉得应该有更深层的秘密。 自救会的人？ 自救会这个组织也是接下来的助力，甚至是接下来几个月的重点攻略方向，还是不要去光明教会把人害死的好。 至于光明教会可能存在的有利情报，就委托给商会来打听。 579 撤退 在前线定制着之后的计划，红电市的防御也有些顶不住了，刚好找个借口闪人。 战争强度方面，红电市平均每天迎接1到3波不等的主攻击波，小恶魔群和野狗群冲击随机出现，没什么规律。 王齐的凤凰王国还没打过野狗，真正在前线看到了才知道有多麻烦。 野狗的体型相比它们凶神恶煞的名头来说，很小，平均体重在三十公斤附近，比同级别的狗子还小，常规姿势肩高也就能到大腿下半区。 这样的高度，导致一个稍微的地形起伏就可能让整群狗都消失在视野里，等再出现已经进入危险距离。 没有迫击炮的情况下，对付这类成群的低矮目标，只能用抛物弹道法术或弓箭。可弓箭对于头颈胸上方覆盖有外生骨骼的野狗，基本没杀伤力，完全依赖法师还有个魔力恢复问题。 总之随着安置区法师们的状态一天天变差，这个城市也到了必须要放弃的时候了。 和前期被推平的城市相比，红电至少争取到民众和部分贵重物资撤退的时间。 红电现有的大部分法师和职业者退掉之后，首都线就会遭到小恶魔的骚扰，大概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还不会一次就撤离干净，将留下一批人在这里当钉子。 王齐对雷鸣国完全没有归属感，他也不喜欢他们拉跨的行政效率，所以体会不到留下来作战的人是什么心情。 事情总有两面，雷鸣国的体系还是有一点好，不会像军事型国家一样把人往死里压榨，红电市撤出的法师和职业者不需要防守下一道防线，那里有另一批人在等着，他们会和本地守军一起退到后方休息。 离开前，八大金刚还要出一趟任务，去更前面，把前方的钉子给接回来。 任务简报称，目标剩余人数不足三十人，而这边派过去接人的也有三十人。 三十个人，要前出二十公里接应人员，只能选最强的，才能应付路过的野狗群。 附近野狗群的规模，多在三千到五千之间，等于一个人要干一百只，个人风险还是很大。 不过这支小队里有个六环的魔剑士，基本完成任务没有问题。 魔剑士这个职业直接战斗能力比骑士略差一些，但达到六环的水准，不管哪个分支，至少都要学会四环的法术，可不是提一把魔法剑就能称魔剑士了。 为了保证八大金刚能完整回来，王齐专门找中层军官谈了谈，拿到一些该魔剑士的情报。 律令系剑士！ 律令是咒法派系下的一个分支，起步就是三环，只能从咒法系转，其特点是发动没有征兆，过程没有弹道，效果直接作用在目标身上。 支付的代价是随机应变能力较差，律令的启动模块需要提前加载在自己身上或使用至少是魔法水晶等级的载体，才能在战斗时做到言出法随的类言灵效果。 四环律令里已经有非常强大的法术，以【律令：死亡】、【律令：顽强】举例，前者会直接让目标生命体征消失，后者可以让自身避免因疼痛带来的肢体动作变形，并在一段时间内吸收自然魔力强化自己。 当然让目标直接死亡，也得考虑到目标的抵抗力，并不是喊死就一定会死。 魔剑士普遍战斗力高于法术能力，一般会更倾向于增强自身的类型。 既然派这位律令魔剑士做本任务的领队，大概率会在耐力上有特长。 但这总归是别人的能力，等真事发了，会不会照顾到队友，又是另一回事。 王齐考虑一阵，决定让八大金刚把白小角带去做任务。 白小角能听懂人话，它也能勉强理解自己这些天的口粮是别人赚来的，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只多了个属性数值和八大金刚差不多的白小角，可从遭遇战的角度看，现在高级魔族和绝大多数中级魔族已经撤离，低级魔族对白小角是完全没办法的。 把已经有一定资料掌握度的所有低级魔族加一起，只有小恶魔和歌玛使用火球的高密度连续攻击，把白小角的盔甲加热到会烧伤的状态，才会威胁它的安全。但这两者射出火球的弹道速度甚至比不上弓箭，平均值只有五十米每秒的样子，基本很难连续命中白小角。 野狗也只能对付对付脆皮，披甲的白小角在地上打滚都够弄死不少的。 不管是趴着做掩体，还是打滚给队员争取喘息机会，它的体型体重就决定了在对付野狗的车轮战，作用会比好几个五环水准的战士加起来还强，甚至不太需要考虑它的具体属性。 八大金刚这一次倾巢而出，王齐李想和交流生们便开始收拾家当。 之前租赁的马匹已经还掉，但随着战线距离首都越来越近，雷鸣国的后勤线用不到那么多马了，加上很多主人死掉牲口还活着的，本来就需要处理掉一部分。 价格方面也很好，五到七岁的健康运输用马，只要三万雷鸣币。 按现在的货币贬值情况，用黄金买只有差不多一百五六十克的量。 但大部分不需要支付黄金，因为自家人还有待遇。 在前线谈待遇的时候主要是食物和住处，可人也不傻，不给钱能招募到的法师和职业者只会更少，平时不谈钱因为前线有钱也买不到食物，只能等分配。 马在某种层面也能算食物，如果不是打算撤离时已经没有多少要运输的东西，都不会放开给大家购买。 交流生和担保员的钱自己留着，李想和八大金刚的份，加上白小角陪同最后一波任务的钱，总计是七万多。 】 细算起来挺坑的。 就算从同工同酬的角度算，李想一天确保两个半残废变得活蹦乱跳，放到医护人员的角度，最少能顶20个人的团队吧。这么比都不合适，因为普通医护并不能把半残变成正常人，没有无菌、输血的医疗条件，不死在病床上都算命硬了，活下来的也会留下终生残疾和病痛。 王齐早前就打听过，主要医治一般小病的医师日均收入在一百以上，扣除个体经营的成本损耗，月收入至少都上千，那还是雷鸣币没贬值前的价格。 现在他们这一群在这里折腾二十几天，李想参与两次大量急救，总计救治百来人，救回来的人大多是丢在正常病床上直接等死的那种，拿到的钱也就两万多，算上贬值，还得乘个30%。 总之没办法较真，便宜马对应便宜工资，凑合吧。 自己再补点钱，凑个四匹马。 等八大金刚回来，数一数，六个，没少，给他们一人加次体质，闪人。 580 湖光的变化 从前线退下来的过程没有一帆风顺，短短一百公里路上还遭遇了两次战斗。 撤离过程中军方耍了点小聪明，王齐这一群被安排在靠后的批次，撤离总是要分出前后左右，越靠后的风险越大。 王齐脾气好，虽然不会主动承担不必要的责任，但如果顺手能帮上一点，也无所谓。现在战场上已经很少能见到中级魔族，低级魔族实在太差劲，来再多都不可能实际威胁到他们的团队。 好在因为合作时间短，军方大概也不是特别信任他们这一群，所以也没想着让他们直接殿后。 整个人员撤出过程，先行离开的是军方的普通战士，雷鸣国虽然军事能力不行，至少还是能把士兵当人看，只要能继续维持下去，应该能逐渐增强一些凝聚力。 普通人面对魔族能出的力不多，即使有火枪，在雷鸣国这片多雨区也不太好用。可没有他们，职业者也难以安心作战，比如法师魔力耗尽后，不可能顶着偏头痛和晕眩感做饭，恢复效率会变得更低。 总之撤离计划里，最早撤离的是基础士兵，然后是火枪部队及部分王齐等人这样的外围职业者。 他们撤离之后，红电市确认失去一切城市外执勤能力。 这些城外勤务，一般是配合后方防线，包围消灭试图绕过去的魔族集群。 失去了这项能力，王齐所在的批次，自然会更容易遭到游荡魔族的攻击。 两次战斗中，一次发生在红电和二防线之间，大约两千多条野狗。 王齐所在的这一批有两百多号职业者，以及一批如厨子之类的后勤类人员，对付两千条狗的压力真不大，但还是有伤亡。 问题主要是后勤人员的配比太大，以至于即使有外围侦察，提前做了些战斗准备，职业者也无法组成严实的防守线，加上大家水平参差不齐，在大几百米的防线上总会有漏网之鱼窜进去。 后勤人员也是活人，知道要自我保护，野狗的体重有限，即使咬合力再惊人生命力再顽强，单单一两条野狗面对一群拿着锤子棒子锅子的人，都很难造成有效伤害。 但这种事情很难量化，有时候窜进去的多几条，或是里面的人没反应过来、攻击失位，都会付出受伤甚至生命代价。 法师们也不是没做努力，甚至有人放出了五环水准的流星火雨，只是没起到太多作用。 【流星火雨】，是四环塑能系火元素经典法术，五环水平的法师放出来的流星火雨，理论上能爆发出上千个火球。 可发生在现实里的情况，战斗区距离终点还远得很，法师也要顾及自己的续航能力，不可能释放满功率魔法。 流星火雨投放出来的火球不能瞄准，命中率十分感人，野狗又是在魔界和小恶魔协同进化的，具有很强的抗火球打击能力，五环法师一发下来只能带走十几条狗。 另外野狗这种生物由于其内源性的类附魔天赋，在战场上不会被包括低强度幻术在内的任何场面吓到，导致群体魔法也根本发挥不出“震慑”效果。 对付它们，各种类型的法师里，还是创造系比较占便宜。 已经拿到青春泉魔法学院1到5环创造系资料的王齐，现在也能对这个系做些点评了。 创造系大致分傀儡、造物、召唤三个体系，但界限比较模湖。 如傀儡系里，除了常规的魔法傀儡，也有使用耗材临时召唤傀儡的。同样在召唤系里，除了常规的临时召唤元素傀儡，一样会有固化改造成永续状态的元素傀儡。 傀儡的优势是战斗时不直接耗费法师的魔力，所以只要和战斗目标有一定的实力差距，几乎是无损战斗。 以最常见的召唤系土元素傀儡为例，这玩意重量都是按吨算的，对付野狗这种体重三四十公斤的小东西，战斗消耗和日常活动持平，能维持非常久的活动力。 可惜，即便“最常见”，创造系在“魔法素材”方面的门槛太高，或者说资金门槛高，王齐这一波两百名职业者里总计四十多个法师，只有一个是创造系的！ 当然创造系法师显得稀少，也是因为除塑能和咒法之外，其他派系的法师通常学习目标就不是战斗，往前线跑的比例本就更低，前线的情况并不能真实反应创造系的比例。 第二次遭遇战已经到了二防线后方，部分人员加入了二防线之后战斗区域更为集中，遭遇规模也只有不到一百只小恶魔，只有两个人被火球燎伤。 折腾了一路，总算第三次到湖光市。 湖光市表面看起来还是那么光鲜，不过和三个月前相比，内里差别很大，路面上的平民大多都面露菜色。 该情况自然脱离不了物资管制和货币贬值。 湖光在平日的消费水平更高，比如王齐了解的比较多的洗衣工，在东面已经沦陷的地区，战前工资水准是180（非全职）到300，在湖光的标准则来到260到450。 而现在，伴随着东面海量难民涌入，以及货币快速贬值，洗衣作坊甚至还裁员了！ 五个洗衣场平均减员20%，工资水平保持原状。 从这里就能直观的看出来，即使没有军事管制，普通人的生活水平都要降低一半，有余钱的变成没有余钱，能吃饱的变成吃不饱。 换个视角又不一样。 雷鸣国官方通过货币贬值快速控制了他们原本掌握不了的资源，才能让前线变得井然有序，至少这个国家至今还存在着，并且随着中高级魔族退出正面战场，反攻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可惜，这种用纵深换时间和机会的应对方式，对王齐没有一点参考价值，他的王国太小了，压根没有“纵深”的概念，只能用最高强度在一线顶住敌军，甚至需要前出作战。 对了，湖光市及其南北线还有个很大的变化，出现了一道超级城墙。 该城墙是自然教会的产物。 虽然自然教会整体上有些神经质与不合时宜的先进观念，里面总归是还有正常人的，如果面对整个国家被毁灭还无动于衷，那就不是神经病，是反人类了。 不知道雷鸣国怎么沟通的，反正自然教会出动了高级力量，在湖光东面向南北构建起了一道真正能免疫野狗伤害的城墙。 有点像王齐家的神树城墙，不过它是空心的，平均墙体高度只有五米。 野狗通过助跑跳跃和攀爬大约能威胁到四米多的位置，五米高的城墙，不说其中的精锐个体，整体上也很容易通过堆尸体的方式突破。可那必须有战术指挥，正常情况下野狗群根本不会冲击城墙，只会设法绕过。 “不会冲击城墙”，说明野狗能认知“城墙”，这也是它们比小恶魔智力略高的体现。 对于雷鸣国一方，只要野狗群想办法绕行，就会留出足够的时间筹划军事行动，或者在城墙的某些地段故意做一些口袋等它们钻。 但挡住野狗，不等于能高枕无忧。 除了剩余总量未知的小恶魔，魔族还弄来了一些歌玛。 歌玛是低级魔族的天花板，智力和古猿人相当，具有一定的部落化倾向，这样的智力已经能支持它们策划一定的战术，虽然不会很高级，可它们本身也是用火球的，如果主动配合小恶魔群，对木城墙还是会造成不小的威胁。 不管怎样，之后雷鸣国要面对的最大威胁，仍然是低级魔族的生育力，这场战争也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王齐一行在湖光稍微停留两天，面对买食物难的情况也不愿久居，做了点调查，和商会达成了一个小协议，便离开这里向北移动。 581 可疑的成员 车队在雷鸣国北境开始爬山。 雷鸣国的地理环境那是相当的好，整个国家允许大部队骑马通过的地方，只有西北口和东面有限的几个坡度较缓和的山口。 其余方向都被山体包围，这些山区也有一些商路，但基本条件无法用作军事，即使是最大宽度只有双架马车的程度，部分区域双向交会时也十分麻烦。 从北面爬山出去，就直接到了之前种榕树地区东面四百公里左右的位置。 这里不是当初的直接受灾区，城市仍然在运转，只是治安方面差了些。 该区域隶属于一个叫“普提赞德拉欧斯”的国家，这名字意译，大概是“小巧的海洋”，一般简化称其为“罗斯洋”。 它的西部区受到雷鸣国边境地形影响，有着巨大的季节性雨量，这些降水一部分在境内形成了巨大的湖泊，而湖泊出水河道往东北方向，汇入了一个内海。 这个叫水神洋的海域很小，从青春泉图书馆看到的地图判断，面积在十万平方公里左右。 面积就和湖、海两边都不挨着，而且它的水体盐度也很低，只有沿岸只有一个叫盐池的地方因降雨稀少能做到几乎全年晒盐。其余产盐点完全没有经济价值，产出的盐比雷鸣国运来的还贵。 向着水神洋靠近的时候，注意到一个情况。 贝朗杰·博福坦带着的两个女人情绪不太对。 从战场离开，大部分人的情绪多少都有些变化，放松、遗憾什么的都有。 这两个女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自然，不过王齐通过直觉感发现每次谈论本阶段目的地的时候，她们的肌肉都会绷紧。 如此看来，她们是混血的可能性已经很大。 但有可疑处。 王齐偶尔会在适当的时候，让八大金刚在队伍看不到的位置留下自救会的标记，队伍自然也会经过这些地方，并在不远处停留。 而这两个女人没有做过任何暂时脱离队伍的尝试。 虽然自救会成员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也不会看到标记就冲上去帮忙，可王齐总觉得这两位似乎并没有为“同伴”感到过担忧。 这天再次试探，并且为了她们真的看到了标记，直接由李想起头。 “哎呀，那个图桉有点特别！” 表演流于表面，略显浮夸，但不要紧，平时她也在王齐身边画画或说悄悄话，今天只是声音大了些。 王齐招停车队，下车和李想靠近。 这是个很复杂的组合标记结构，下面是石头堆，上面是枯枝摆出来的立体造型，大概意思是“西面需要更多人”。“西面”枯枝结构的一部分表达，距离则由石堆大体标定。 总之是让附近可能存在的自救会成员，移动到种榕树的那片地方去。 学生，一种很神奇的生物，王齐还没来得及完成“观察”动作，女学生开始瞎猜了。 “会不会是祭祀用途的标记？” 对此王齐不发表意见，学生的问题给学生自己讨论，他只需要关注两个目标人物即可。 然后有了意外发现。 贝朗杰靠近观察了一阵，还研究了下石头，然后偷摸观察了几眼娜塔莎。 他似乎知道这东西是娜塔莎堆的。 有点神奇。 这个标记是娜塔莎和八大金刚中的另一人，昨天“侦察”时堆好的。 如果贝朗杰只是通过观察和触摸就能追踪到实施人，那他的两个女侍无论有什么小动作都很难逃过才对。 所以他观察娜塔莎的行为如果不是下半身思考的结果，那么大概率他也知道自家女侍是什么人。 要直接问吗？ ……不急这一时。 贝朗杰的两名女侍都有三环水平，不管是人还是混血，前往下一个世界门的过程都能提供帮助，除非她们是魔族。 ……魔族？ 王齐稍微闭眼感觉了一下，没有在服装下发现附肢和其他不应该存在在人类身上的零件。 这种几乎透视般的能力，和他“看见”能量的能力是同一个，都是基于【魔素敏锐度】的感知，原理就是各种质地的物体，表面魔力状态会有一些差异。叠加同样也有几百数值的【直觉】，甚至能不依靠视觉察觉到轻微的情绪变化。 王齐自从做了国王之后，就尽量克制自己不瞎猜，个人瞎猜没什么影响，国王瞎猜会出大问题。 】 现在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思维惯性，既然没有发现异常，那暂时还是把她们当混血。 但这方面也有些不通顺之处。 两个女人的表情和动作，“看”起来是有在尝试“翻译信息”，也就是说她们的确是知晓自救会联络体系的。 可看过之后却没有情绪表现，担忧、疑惑，什么都没有，仅仅是看过而已。 这个表现和王齐知晓的自救会成员完全不一样。 自救会成员有个共通点，他们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长大，并且其中大部分目击过抚养者的死亡，没有这些牺牲者，自救会成员大多都无法活到成年，对他们而言，自救会的任何成员都是家人。 而身边这两位的表现就有些出挑了，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自救会体系里长大的。 演技强？ 也不对，因为每次提起这一次的目标区域，她们都会控制不住的紧张，这个演技是流于表面的，并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人类看待。 这些矛盾性，也是王齐没有尝试直接接触的原因。 话又说回来，就算她们的身份真有问题，以仅仅三环的水平，又能给这个队伍带来什么威胁呢？ 三环，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法师大人”，在队伍里也就是个交流生水平。 让李想给标记画了张图，队伍在前方几公里外扎营住了几天。 补充野味储备的同时，也在继续观察着可疑的家伙。 没什么进展，疑点还是疑点。 继续走吧。 数日之后，乘船渡过水神洋时，王齐总算知道为什么叫海了。 果然还是和湖不大一样，最起码浪要大得多。 这个时候已经是冬季，女神洋周边最低气温会降低到摄氏5度上下，听本地人说这是一年里浪最大的时候。 浪高差不多能到接近两米吧……好像也没多少，不过比起一般湖泊，已经足够大了。 女神洋这个名字，来自它上面的一座岛，女神岛，传说是海洋之神的故乡。可惜没有经受住时间的摧残，现在也只是个景点而已，并没有发展出相应的教会。 渡过女神洋，已经能看到远处山尖上的积雪，接下来就要往北面去更冷的地方，圣安东尼西北方向的三不管地带——魔力井。 582 酸湖 从女神洋较窄处坐船抵达对岸，再移动两天，抵达本区域的重点城市，酸湖。 作为湖的酸湖，和作为城市的酸湖之间有十几公里路。 距离听起来不近，但酸湖市全区也难掩时不时浓郁起来的刺鼻味道。 李想和学生们想去酸湖看看，王齐还是先安排业务交接。 离开湖光市的时候和当地商会达成了一项合作，让他们带个箱子来酸湖市。 是个贵重箱子，里面大概是一堆彩鳞珍珠和一些魔法水晶，靠一直跟着自己这群人的担保员提供担保，还有青春泉学院的名声，才能办下来。 这趟送货任务没有收入，改成由酸湖商会帮忙换一批寒地用马。 只是换马值不了一趟护送费，酸湖一方还会提供100天的马匹保管业务，被换下来的马变成寄存状态，当然也要做些劳动以降低寄存成本。 折腾了一圈，找大旅馆安置的时候，顺便给学生们弄了些简易防毒面具，至于自己人这边，有带过来的正经化学防护面具。 第二天先去参观酸湖。 以王齐等人的属性，不带面具，受损速度也不会高于自体恢复能力，可二氧化硫的味道真的特别刺激，嗅觉越敏感反而越难受，还是保护下的好。 酸湖，不用过多的解释，它很明显是活动火山口的产物，而且是硫磺富集区。 这里有采集硫磺的工人，也是酸湖市的主要特产品。 本地的硫磺状态和当年的凤凰城北区，有着相当大的差异。 凤凰城建立的时候，北区还有流动熔岩，这种环境下，硫磺根本无法在地表存在，只能在开水般的温泉里保持形态，而那里有水体流动，因此温泉的酸度有限。 酸湖这边相对“凉快”许多，不然也不可能有工人能靠近了。 凉快是相对的，整个超大号脸盆状的地形里，温度最低都有三十多度。 里面有三分之一是酸湖的本体，从“脸盆”口的位置看下去，就能看到浅水区底部的黄色，从外至内由黄绿色逐渐过渡成蓝绿色，湖上有水雾蒸腾，不过规模不是很大，对比盆地内的平均气温，水体温度大概六十度上下的样子。 没有人从里面打捞硫磺，可以看出来它非常致命，可能已经变成稀硫酸湖了。 工人采集硫磺，口罩、面具自然是没有，有一块湿布就算好的。 他们会聚集在几个看起来像是魔法弄出来的立体结构物边。 它们有点像完美展开的八爪鱼，只是高度和水平长度的比例有点不同。 这些结构体发挥着冷却塔的功能，高含硫蒸汽会顺着“腕足”凝结、流动，最后在接近腕足尖端的区域滴落到地面上完成最后的冷却形成固态硫磺。 能确认载体是蒸汽，因为这些八爪鱼都有沟渠把部分冷凝水引向酸湖。不过说是沟渠，其实就是最深都不足半米的地形凹陷。 固态硫磺形成的区域温度非常高，需要用铁钩把板结的硫磺弄远冷却一阵才能碰。 王齐这群人先参观，完了回到火山口上方等到个身体状态看起来最差的工人爬上来后做采访……耽误了人工作自然要给钱，双方都很开心。 由担保员做好前期沟通，交给学生们提问。 “你多少岁了？” “三十八岁……大概？” 不到四十的工人，从外观看就已经距离死亡很近了。 他的肩部因为长期挑重物爬山，斜方肌异常发达，但其表面多为紫黑色，且有一些溃烂后留下的疤痕。正面相对瘦一些的胸口皮肤也分布着不均匀的异常色块，此外还存在指节发青的症状。 学生们到底是已经见过死人的，没有失去思考能力，很快开始问答。 “多少岁开始干这个的？” “十六……可能是十五吧。” “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 “有，但太难了，身体已经垮了，干其他的钱更少。” “干这个钱多吗？” “应该可以吧，至少可以养活老婆孩子。” 王齐到哪个地方，首先关注的就是底层民众的收入水平，也经常会和学生们聊这些东西，这回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家里只有一个劳动力？” “嗯啊。” “几个孩子？” “三个，大的在城里当学徒。”学徒没有工资，甚至过节还要给师傅送点东西，只是不用在家吃饭了。 “你老婆呢？” “带孩子，种点菜。” “她身体健康吗？” “那比我好多了。” 女人的身体健康，就算这附近土壤酸化的厉害，种菜大概也能补贴大半个成年人的支出，至少不是完全无用功。 个人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开始转向整个硫磺采集工人。 酸湖的工人大多数都是十五到十八岁开始干，平均四个学徒里只有一个人能在这种工作环境撑下去。能干下去的人里，也很少有人能支撑到眼前这位的程度，很多都是挑着硫磺爬山的时候摔下去没了。 即使熬到他这个程度，生命透支过度，身体机能衰退的厉害，要么选择工作到有一天也摔下去，要么退休回家在床上躺几年再死。 总之，这个行当的人，四十来岁生命就已经到达极限。 学生们不仅仅提问，也有在想办法，但很可惜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并不能解决问题。 这个环境，即使是第一天参观也很容易意识到，加速工人生命流逝的就是这刺鼻的气体。 王齐也拿出备用防护面具给学生带过，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面具能有效改善工人的工作条件。 然而被采访的工人只是带着面具挑着他今天的成果走了不到一百米，就不行了。 学生不理解，王齐帮忙解释：“因为防护面具和重体力劳动是相互冲突的，带上它需要在呼吸上更用力，这会影响工人的负重能力和耐力。” 面具内二氧化碳浓度偏高都不用说，一个呼吸困难就决定了这条路走不通。 使用防护面具进行重体力劳动必须保证充分的休息，对于有一定体力要求的工作，一般情况下连续工作不宜超过十五分钟，如果强行延长单次工作时间，总工作时长还会缩短。 很明显，对于硫磺采集工的收入水平，更频繁的休息就是和收入紧密挂钩的敌人。如果计算负载能力下降的同时还要负担防护面具更新费用，工人的收入会发生断崖式下跌。 “对对对，这个东西带上太费力了。”工人没上过学，但能听懂并做出反应。 “难道没有其他痛苦少一些的方式获得硫磺吗？” 这个问题王齐没回答。 答桉当然是有，但在主世界谈没有意义。 自家小王国的硫磺产业，在彗星大碰撞之后稍微挺了一会就被灭了，毕竟从冷水池里捡硫磺的门槛实在太低，整体温度下降后缺乏新的硫磺生成，没几天就给采干净了。 之后王国自用的硫磺主要从黄铁矿里获取，这个东西的技术门槛就有点高了，至少先把钢炼明白了才能想一想，而且成本偏高无法作为产品外销。 另外，石油工业链也能产出硫酸副产品，可那个产能比例更小，扣掉石油链条上自己消耗掉的，只有很少的量能提供给其他厂家。 至于用魔法傀儡采集硫磺……以王齐现在对创造系的认知，感觉也不太行。 酸湖的开采方式，魔法傀儡下去之后关节和各种为活动能力留下的缝隙就会逐渐凝结硫磺，甚至不用考虑酸化环境带来的腐蚀问题，也用不了多久。 还有一条对主世界相对可行的路，开山。 对酸湖工人而言，他们的工作场地含硫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他们在爬山下山的过程中花费了太多时间，如果能把山体开通，改为平地行动，辅以不太受硫蒸汽影响的木制轨道，工人就能大幅度缩减在高含硫区的工作时长，代价是有一定比例的工人因产硫量天然限制而失业。 但是！ 这是一口一直在喷出硫蒸汽的活动火山，谁能保证开山的时候不出问题？七环不行，凤凰王国的工程力量同样做不出任何保证，一旦出问题那就不是帮忙，会直接毁了整个酸湖市。 总之一个结论，没救，几乎看不到改变的可能。 换个方向，酸湖被李想画在纸张上后，还挺美的，几个正在爬山的工人，给画面带来了“死亡在接近”的冲突，有天然的主题感。 583 闹鬼小镇 换马这件事让队伍在酸湖停留了几天。 虽然可以直接套上马就走，不过现在不着急，还是让大家跟着商会人员适应适应新马的习性。 这里的寒地马和南方马差异挺大的。 体型方面，寒地马比较虚胖，外表毛茸茸的，毛发量比较像矮马，脸部更细长，鼻梁形状和南方马有明显差异，头高普遍在1.6米以下，不耐乘骑，但在牵引工作方面表现出更好的耐力，重点是它的脚掌面积相对体重的比例更大，在雪地里不容易陷下去。 南方马更大，毛短且看起来比较油亮，乘骑表现好，牵引也还行，比较全面，只是气温下降到零下二十度就不太靠得住了。 】 当然两种马都有细分种群，寒地马一样有选拔来组建重装骑兵的种类。 冬季向北行动还有另一个难题，马的补给。 雷鸣国东西一线几乎不用考虑这个问题，马直接到路边上啃草就行，它自己会挑嫩的嚼，只在经过城市的时候补充一些蛋白质和油含量高的豆类。 北面的环境严峻许多，酸湖向北还能经过几次城市，等接近魔力井，基本就是纯雪原。 马这个物种就是为了应对冰期草原化的局面进化出来的，这个宇宙的马不知道哪来的，从体型上看大差不差，也会雪下寻草的技能。 但啃食雪下的草根茎，即使是无负载状态也会掉膘，现在要它们拖车，不能考虑依靠雪下根茎工作。 自带青贮草料……仍然不太现实。 马属于奇蹄目，这个目的所有生物都没有进化出反刍能力，对草料营养的利用率远不如牛羊之类的。 比如这次换的寒地马，明明个头不大，但拖车一天仍然需要消耗二十到三十公斤草料，这个食量还是按照每天四十到五十公里距离步行速度算的。 稍微提高些速度或距离，二十多匹马，一天，最多两天就要干掉满满一车草料，明显不具备进入无人区的能力。 还是得吃高级点的食物，豆子……太贵，草籽可以。 商会有专门搜集草籽来卖，各种各样的草籽混在一起，有圆形颗粒状也有纺锤形的，吃二十公斤草料的马，换成这个，六公斤出头就能满足体力续航，价格比豆子和谷物便宜四成。 这些草籽都经过干燥处理，需要注意给马补水，还需要定期补充盐分。 另外还一种更高级的马用食物，被称为“马坚强”，它是由劣质植物油混合一些种皮也就是糠做成的。 按王齐的理解，就是每百克热值更高。 食物按每百克所含热量密度排序，有分出明显的阶梯，脂肪/油的热量是900卡上下、奶粉/肉干/糖是500到600卡，面粉和类似的种子研磨食品以及含油豆类在300到400之间。 没有脱壳的草籽，热量在150卡以下，“马坚强”这种含油和种皮的混合物，从油料比例推测，热值可能在400卡左右。 但价格就相当贵了，了解情况后，还是决定带豆子和草籽。 这里的大豆还没有经过基因工程折腾，含油量一般，也导致它的热量会低一些，但至少比草籽强，而且和“马坚强”的差距不会太大。 折腾了两天，从酸湖出发时，队伍里的马增加到26匹。 由于在无人区的陌生雪地里乘骑会很容易出事，26匹马里面没有乘骑用马，除了队伍带来的七辆马车，另租了两辆，拖拽方式都是双架。 剩下的8匹马，拖四辆单架的板车，装载它们的食物，留下四匹轮休。 白小角闲下来，每天在队伍前面或后面晃荡，只要它能通过的地方，车队绝对能过。 队伍顺着道路七弯八扭的经过几个城市，抵达闹鬼小镇。 不会有正常的镇子叫闹鬼小镇，但这附近的幽灵很多，久了也就这么叫了，经过的时间太长，甚至没人记得它之前叫什么。 王齐知道，在青春泉图书馆看到的，法师协会总部，安诺。 和安诺这个名字一样，法师协会也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现在属于非法组织。 现在的闹鬼小镇既受着幽灵的困扰，同时也靠着为前往北地的冒险者提供补给而保留下来。 王齐队伍的抵达引起了一定骚动，和一般冒险者相比，这支二十多匹马的队伍显得太大了。 但没有人找麻烦，因为这里是光明教会的强辐射区，本地就有个光明教会的勤务补给站。 此处很特别，光明教会在闹鬼小镇并没有设置教堂，不知道是幽灵清理不干净还是有其他麻烦。 闹鬼小镇的幽灵数量之多，都不需要使用特殊能力，它们甚至多到已经直接影响到地区气温了。 和王齐在流放地认知的幽灵一样，绝大多数幽灵都浑浑噩噩，即不知道害人，也不会沟通，只是单纯的等待消失时刻的来临。 不过当基数足够大密度足够高的时候，情况就变得不同了。 可惜，人类，即使对个别“坏”幽灵也不是优秀的食物，它们宁愿去吸收其他幽灵。 光明教会在此处设立的勤务补给站，主要功能就是给铲除高级幽灵的队伍提供补给，据说还能给神战士做养护服务。 王齐这群人来的不巧，没见到神战士。 对了，贝朗杰的两名侍女借故留在旅馆，没敢到处跑，这个情况为“她们不是人类”提供了一定的支持，只是还没到一锤定音的地步。 考虑她们可能和自救会有一些王齐不知道的关系，王齐倒也没有想把他们往死里逼。 闹鬼小镇没有正常的小镇产业链，完全依赖商队从外部输入物资，通过各种商店转手给冒险者，所以东西会比较贵。 同样是给寒地马吃的草籽，这里的价格比酸湖高出六成。 此外，本地有个特色产业，毫无疑问，是幽灵制品相关的。 对幽灵的看法上，本地和流放地有些差异。 流放地的法师群体普遍不把幽灵看作死亡的延续，它只是由死亡和高浓度魔力共同形成的一个新……东西。 而在主世界，持有这类观念的法师属于少数群体，不过在闹鬼小镇他们是多数，毕竟反对幽灵物化的法师来这里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专门来魔法对轰吧。 重点是连教会都默许了，其他法师也闹不出更大的动静。 本地法师会把灵体直接制作成傀儡核心、魔力水晶之类的东西销售，而给他们提供原料，是大多数冒险者来这里的原因。 王齐来这里的目的之一也是幽灵，但不是随地可见的路边货。 出发前探访了一些本地的幽灵制品店，一方面打听北面的消息，一方面打探下价格。 王齐带出来的钱有限，每天都在花销，回家时间延迟一个周期后能动用的钱十分有限，如果后面因故再延迟，说不定得干些法师的活来赚钱。 本地幽灵原料按等级划分，有点类似法师一二三环，不过考评标准不同，相比魔力方面，幽灵的意志力对等级加权更多。 简单介绍，如果一个幽灵被三环精神冲击法术打散后还能重新成型，就属于高级幽灵，顶不住的自然就做成魔力水晶了。 这样的门槛足够高，几乎排除掉一切生前魔法天赋差劲的个体，甚至会包含不少法师死后形成的灵体。 按千分数算可能都不太够用，整个小镇一年才能出那么两三个，大部分都提前预定了。 插队也可以，多出钱就是了，一个未加工的高级灵体，以圣安东尼的金克朗计价，要4200，换算成黄金差不多18公斤。 贵，想想办法也凑的出来，问题有两个。 一个是本地没有现货，而下定金并不是整个小镇动起来，只是针对单一店铺的行为，在极低的“出宝”几率下等上几年都是很常见的情况。 另一个问题，王齐想要的是高灵智幽灵，这种幽灵应该大部分都是高级幽灵，但高级幽灵大部分都达不到王齐所需的灵智水平。 还是自己找吧。 584 雪原 南面刚刚入冬，这里的野外积雪覆盖率已经很高，只部分树下和石头的侧面还保留着原色，大概也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雪埋起来。 从闹鬼小镇前往魔力井地区，沿途没有正经的路，还需要经常穿越林区，这时候马车很不好用，队伍改成乘马拉雪橇。 雪橇结构简单可靠摩擦力低，负载能力比马车更强，但本地出售给冒险者的马车都是窄体车，实际负载差不多。 而露营方面，雪橇显然没有马车车队友好，经常需要手工用雪堆挡风墙。 主世界的本地人对这片区域都很不习惯，反而是王齐这一堆外地人进入雪原后有一些亲切感。 八大金刚从可以参与集体外出行动到被王齐抓起来，时间尺度上不如转到流放地之后长。 但他们对雪原的记忆更深刻。 毕竟即使当土匪，每天也是在利刃原型和爬虫的猎场夹缝里生存，一个失误小命就没了，也没有正经的学习机构教学生存技巧，活着就一边求生一边学习，死了就成了别人的口粮。 白小角对雪也很有兴趣，晚上扎营时会给它解除盔甲，放它到雪地里打滚。 它毕竟年事已高，虽然属性摆在那，精神头却没有小熊那么高，每天玩个十几分钟就满足了。 “老师，魔力井真的还在运转吗？” 老师是卡特先喊的，他家肯定距离权力中心较近，他自己小心思也比较多，大概是觉得改了称呼能拉近些关系吧。 王齐对称呼属于无所谓的态度，先生、老师、院长，没什么差别，只要不是侮辱词汇，并且知道在喊谁就行了。 “暂时不知道，但这附近的魔力水平更高是肯定的，你们感觉不到吗？” “……感觉不到。” 其实大多数法师并不会对自然魔力水平特别敏感，自然魔力的浓度甚至和人体魔力恢复速度也没多大关系。 “感觉不到没关系，我们再往前走，应该能看到肉眼可见的差异。” 这是经验之谈，参考流放地的变化。 流放地在板块开裂的同时，魔力水平在一段时间内飞速飙涨，然后板块就起飞了。 这其中有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且不谈，随着魔力水平升高的时间拉长，还有其他变化。 比如有新的魔法水晶矿脉正在形成。 这个情况并没有在凤凰王国境内出现，不过也属于贸易范围里，涉事地区周边的几个领主还弄死了些人，可惜人造宝石外销后这些矿完全失去了经济价值，只能用来做研究。 新魔法矿脉形成过程很奇妙，它不是原有的矿物晶体变质，而是在方解石类、水晶类矿物身上长出新的晶体，过程非常慢，已知的新矿脉据推测在约五百万立方的矿层里，一年也就能长出几公斤来。 此外，高浓度的自然魔力，对动植物和人都有影响，受影响个体的比例非常低，现阶段完全可以定义为“自然魔力综合征”。 相对流放地，魔力井已经存在很久了。 主世界的历史，王齐能看到的部分，最早就记录到太阳神教演化成光明教会的时期，大概两千多年。 那个时候魔力井就已经爆炸。 从王齐掌握的信息推测时间线，魔力井出问题，和地狱转变成魔界应该是同一时期。 或许可以说魔力井是上个纪元遗留的残骸，现在无法接触到魔界的第一手历史资料，王齐自然会想到来看看魔力井。 眼前已经发现魔力水平偏高的情况，即使里面的魔力浓度没有特别高，在足够长的时间里，应该也能催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闹鬼小镇没有找到相关的产出物，也许只是因为本地人已经习惯了，并不把那些东西当作有价值的商品。 队伍继续向前，并没有很快看到奇特物体——太慢了。 现在积雪厚度还不算大，大多数地方马蹄子一脚能踩到接近底部，但经常需要躲风雪影响了速度，一天大概只能移动二十公里出头。 按这个移动速度往前走，补给可能会出问题。 车队带了一个月份额的草籽，加上豆类，每匹马出发时要给自己拖拽两百公斤出头的食物，差不多占掉整个车队负载的一半。 为保证有足够的时间来探索，只能辛苦李想和白小角离队搜索一些特殊地点来补充饲料。 李想和白小角自由行动时，一天的移动距离能接近三百公里，更远也可以，但白小角身体不舒服会撒泼打滚，很折腾人。 按半径一百公里算，也相当于前出五天的路程，每五天行动一次，就当给白小角保持运动量。 至于被搜索的特殊地点，一般都是山涧、地热区。 本地的地热区不是火山地热，而是稍稍温度高一点，必须有山体或石头挡住寒流常规方向，才能保持一小片冰点以上温度的地块或冷水池。 不需要太大，只要几十平米并且有一些枯草，就一定会吸引野兽，尤其是食肉动物会更喜欢在这里坐庄等待猎物上门。 草？ 不，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草，而是肉。 马是要吃草没错，但雪地里的枯草茎终究和饲草有差别，能量等级更低更难以消化，不如用肉糜混合草籽做简粥。 这种东西不合马的胃口，可如果没别的吃它们一样会下嘴。 让它们吃不想吃的食物，白小角就显得比较重要了，只要它在边上马就不敢瞎动，八大金刚的活都省了。 进入雪原的第十二天，队伍已经穿过两片不同树种的林地，终于在一片针叶林边缘找到“魔力浓度证据”。 一只岩石傀儡！ “傀儡应该是人造的。”交流生的世界观有点崩，试图说服自己眼前是某个冒险者的遗留物。 大家眼前的岩石傀儡和人造傀儡的最大差异，它是飘着的，且“脑袋”、“手臂”等都是分开的。 交流生都是最低三环的魔法师，即使自己不是创造系，也了解过一些基础知识，这种结构的魔力耗费根本不适合长期使用，一个代价极高还没什么战斗力的一次性傀儡，没有人会这么折腾。 如果分体漂浮还不能说明问题，那么这只傀儡的大小、原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它和七八岁的小孩高度差不多，石头的质地形状均为天然，甚至具有攻击性。 可惜太小了，很快就变成八大金刚手里不能动弹的石块。 接下来的路上交流生们有事做了。 585 魔兽生态 岩石傀儡被绑架不到二十小时就被交流生给玩坏了，四个交流生蹲在一堆石头旁边面面相觑。 “它是不是死了？” “这东西有生命吗？只是单纯的魔力堆积结果吧。” “单纯的魔力堆积难道不应该形成类似魔法箭的东西吗？” “砸碎了看看吧。” “不要！ ！” 学生们讨论着还是请王齐过来看看。 虽然从魔法实力的表征出发，王齐的水平甚至不如贝朗杰，但贝朗杰在图书馆里亲自目睹过那种超出常识的魔力亲和度，也不敢因为他的等级小瞧。 王齐看过研究院的一些相关报告，对这类东西本身不太感兴趣。 “定向演化”是其定义，指物质长期受高浓度魔力影响，其内部晶态变质会向着有效魔力回路演化。 这是研究院里的一项基础研究，王齐出门时也只到这一步，相关基础研究小组考虑到观察周期问题，更多的精力放在“魔法回路整体塑造”项目上，也就是借着“定向演化”的特点，尝试直接把目标物体变成想要的魔术模块，如果能成功，会把魔术模块的产能提高十倍以上。 总之岩石傀儡的本质，是个由天地塑造的简单傀儡，甚至它的傀儡功能都是巧合形成的。 这种傀儡最大的问题在于它身体里并不存在设计好的魔力核心，因此总能级很低……就是电池容量太小，一旦激活，要不了多久就废了。 但它确实是有救的。 王齐观察了一阵，找到其中一块不太起眼的石头：“用心灵链路给它充能，应该还能动一动。” 心灵链路属于特殊体系，这个群体的法师称为灵能师，涉及的魔法几乎涵盖所有派系，因为学派跨度特别大，人类的生命尺度不够长，高级灵能师几乎见不到。别的法师都要在五环才会接触到时空间变化的概念，灵能师依靠极为复杂的复合魔法体系，在四环就有空间位移能力。 心灵链路则属于灵能师二环基础法术之一，地位类似塑能系的火球、冰锥，它涉及到后面一系列精神及念力式法术。 王齐在青春泉图书馆看到过这个法术的资料，他们主攻攻幻术、变化系的法师在三环应该有机会接触到。 果然，都没等到贝朗杰表态，孤身一人上路比较沉默的学生拉布表示：“……我会。” 会这个法术不能说明拉布就是灵能师，法师想要走得远都要接触多派系知识，只是多数人会选择爬五环的过程中来补充额外的派系知识，三环的拉布只是走的早了一点。也可能是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试试灵能师线路能不走通。 “那赶紧试试吧。” 拉布集中精神的方式很特别，不会动嘴皮子。 所谓的咒语，实际是帮助法师集中精神的一种辅助手段，不止王齐，很多法师自己都知道，只是人类的思维发散度太高，如果不念咒，多数法师根本做不到构建一个完整的法术模型。 拉布不动嘴，精神链路的施法也没有特效，旁观的交换生瞎着急，完全看不出来在干什么。 单纯从魔力分析的角度，有点类似于咒法派系的律令魔法，直接从自身到目标形成点对点的效果，中间没有魔力线。 精神链路作为灵能师体系的支柱法术之一，功能性十分强大，它同时具备心灵交流、增强目标精神防护、魔力转移的三重功能，法术强度并不能对比单一派系的三级法术，不过靠着三重效果，它的持有者就能称得上团队中枢。 当然仅仅二环法术，也没有什么快充效果。 拉布眯着眼盯石头足足过去五分钟，才有了动静。 围绕被挑出来的这颗石头，旁边大小石头产生联动，花了上百秒移动几十厘米被吸引到一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拉布睁开眼摇头：“它没有‘心灵’，只能这样了。” “你确定好了吗？它怎么不动？”女学生表示不对劲。 另外两个看向王齐。 王齐看了看，起身往前走：“试着自己解决问题吧，它现在的能量足够站起来一会。” 他只有三环，不过他要是真动手，让这个傀儡动起来很容易，因为他能“看”到魔力。 问题不是能量，而是这堆东西没有拼装好……就是石头的位置不对。 虽然看不到魔力，可学生们见过傀儡尝试攻击的状态，只要思路对了，总共不到二十块石头很快就能弄好。 学生们足够聪明，第二天便把傀儡弄“活”过来，休息时折腾两下，很快又“没电”了。 这个过程，也是有意让他们适应黑森林魔法学院的学习报告模式。 自家的魔法学院没有庞大的藏书量，为了尽快提高自身水平，只能走研究型学院的线路，光靠水平一般般的老师们和赞助生带来的常见魔法资料不够，还需要全体师生出力，所以需要学生写学习报告。 这些东西不直接上交到学院，会在兴趣小组里总结归纳再实验后，由小组带队老师进行分类存放，留作后用。 比如研究一个魔法傀儡，应该会涉及到魔术阵分析、魔法应用，根据兴趣组性质，可能会延申出原理分析、优化复刻等其他类别。 王齐自觉机制还行，只是缺乏网络支持，“再取用”这个环节会随着资料库扩大变得越来越困难，后来者“引用”一份资料，可能需要花很长时间在图书馆里阅读海量的文本纲要。这个问题如果无法解决，等“查资料”的用时约等于自己重新做一遍的时候，学术推进的速度会停滞下来。 交流生玩着岩石傀儡过去几天，路上的奇异物体变得更多了。 绝大多数被自然魔力改造的东西都不像岩石傀儡那么复杂，比如抛起来会滞空一会的石头、尝试把树根拔出地面的树之类的。 冰天雪地里活物很少。 大概是受到较高密度幽灵的影响，本区域里能动弹的基本都是魔兽，最差也是能喷出个火球的动物，风刃、地刺都见不着，因为这些法术不能对灵体造成有效伤害，应该都被折腾绝种了。 魔兽幼崽也是其他冒险者队伍的目标之一。 王齐这一群路上就遇到了两队，顺便也做了采访。 抓魔兽幼崽除了人员都是强力职业者，时间分布上和捕捉普通野兽幼崽差不多，冬季主要找大型肉食及杂事兽类的幼崽，因为大体型生物的相对生育力更低，要确保低夭折率，要求幼崽在春天来临时具有一定的生存力避免夭折。 小兽及植食类生育则主要集中在春夏交接期间，但对于冒险者来说，那个时候竞争对手会更多，风险来源从大型魔兽转移到其他人类身上。 对了，没有会飞的，会飞的秋天都闪了，而且它们脑子不好，大多数养不乖，不太受市场欢迎，只有确定了买主之后才会捕捉。 】 冒险者对这片区域很满意，据说是高级幽灵的存在，导致本地区的魔兽实力上限有限，对冒险者更友好，不像某些危险区域会出现需要军团才能对付的家伙。 至于为什么幽灵会影响魔兽实力的上限，猜测是有特别厉害的鬼王把高级的都吸干了，或者这种冬季找不到食物的环境就不适合大型魔兽变强。 586 再次遇见 进入魔兽生存圈之后，队伍里有人出状况了。 其实从闹鬼小镇出发没多久，担保员就有点昏昏沉沉的，之前觉得是幽灵带来的某种负面影响。 担保员本身不是普通平民，但也只是有一套量产的纹身型斗气，精神力方面和法师比不了，而幽灵的影响正好偏精神系。 比他情况还差的是贝朗杰带的马夫，他们四个人里三个都是法师，一直靠法术维持着状态，这时候也顶不住了。 他们使用的法术叫【精神防护】，这种法术有很多重名的，学生们使用的是附魔系保护法术三环的东西。 保护系是附魔系里专门对人员使用的一个类型，延续了附魔系的特点比较注重长效防护，同样的魔力量下，保护效果自然就不如那些短暂生效几分钟甚至只有几十秒的法术。 好处是延续时间足够长，两名学生就能把除王齐八人的所有人员安排好，还能维持一定的魔力应急。 进入魔兽生存圈之后，随着能够被普通肉眼直接目击到的幽灵数量增多，保护法术强度不太够了。 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王齐也没着急解决问题，和学生一起用各种手段观察了两天，确认问题源头不是幽灵。 应该称作某种“场”，类似磁场、力场之类的。 本地地区有一种类似于世界背景噪音的精神扰流，它并非全时段存在，而是一波一波的，效果很单一，就是会影响思维能力，比如正在计算一道数学题，扰流一来，就忘记思路了。 这种思维短路可能造成了认知障碍等问题，因此引发头昏等情况。 危险有限，但队伍还要继续接近魔力井，王齐只能重新用回飞天面条怪物“神官”身份，给学生等人加了个抗性。 王齐的【进化大师】是8级，一天能加五次，给别人加抗性是单次加九，数值非常可观。 主世界的正常人类和流放地的混血比，基本数值显得很差劲，当然王齐在流放地接触的族群类型有限，可能有些以偏概全。 而这边的法师也好普通人也罢，基本抗性都在3到6之间，至少队伍里和王齐接触过的被采访的人是这样。 九点抗性往上一加，数值那是翻着倍上涨。 加属性和保护魔法的差异是前者生效很慢，抗性和神秘数值的影响比身体系的快一点也很有限，等到真正能感觉到效果，大家都已经怀疑了好几轮。 这种慢，使得受影响人员直到三天后，才能在保护魔法的加持下保持清醒。 与此同时，队伍已经穿过了魔兽生活圈。 这天李想和白小角跑了一圈回来，说：“我被人盯上了。” 光明教会的人吧。 王齐这么猜着，嘴里却问：“他们跟得上你吗？” 不是王齐吹，野地上就算用上千马力的越野车，一定距离内也跟不上白小角。 “他们用飞的，应该快来了。” 那就是神战士，一般法师舍不得在追踪上使用飞行，时间一耽误魔力耗费太大。 “来劝退的？” “也许。” 王齐要求队伍停下来休整，把学生叫来身边，他们的身份可好用。 等了没一会，女学生先喊起来：“哇！神战士！” 只有两台“动力装甲”，应该还有三个人……嗯，五人一组的情况，还是学生卡特告诉他的。 神战士可能也没想到是这么大一群人，很明显飞行速度便慢了一些。 不过就算再慢，换算时速也得有六十公里左右，穿过小雪视觉区要不了一分钟。 两名神战士落到人群前十米的样子，仍然惊动了马群，还好有白小角，它喉咙里咕噜几声，马群就不太敢动了，只是仍然不安的踏着蹄子。 王齐和李想两个在人群里很不起眼。 倒不是神战士眼瞎看不到李想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女人，只是旁边还有更需要关注的八大金刚和交流生。 八大金刚穿着重甲跑来这种极低温区明显就不是什么正经战士，金属被风吹着里面的内衬根本维持不住温度，找刺激或者足够强才能这么做。 而交流生们穿着带有青春泉学院标志的法袍，即使学院距离这里两千公里都不止，可光明教会和生命教会是“合作单位”，明显认识这服装。 “青春泉学院的？为什么来这里？” 神战士穿着动力装甲，并不像正常人一样会脑袋左右动，也观察不到视线。不过王齐的直觉能感知到，神战士的目光直到学生们向他看过来才锁到他身上。 “魔力井地区的异常现象很多，这里的魔力浓度一定很高，我怀疑魔力井仍然有一部分在运转，所以带学生来参观研究一下。” 双方没有做自我介绍，神战士在王齐回答之后理所当然的把他当作青春泉学院的老师，语态也不那么严厉了。 “这里是很异常，的确需要研究，但……恕我直言，你和学生们似乎……不够强，会很危险的。” 青春泉学院是个魔法学院，所以按照法师的标准，直接观察是否有魔力壁障现象，就能判断是五环以上还是以下。 相对的，非法师群体就不那么直观了。 王齐心中一喜，从神战士的发言看，光明教会并没有禁止外人来探索，单纯是觉得实力不够往里面走存活率不够。 指了指八大金刚：“所以我们带了保镖。” 神战士沉默了一会，突然从装甲左前臂内侧弹出个东西，被右手接住丢到双方中间的雪地上。 “带上它，如果你们能出去，把它还给闹鬼小镇的补给站。” 王齐微微点头，旁边的阿基姆自动上前捡起东西。 正准备道别，女学生又提问了：“如果我们不从那边回去呢？” 神战士看她一眼，还是做了回答：“第一，你们能离开的方向，都会有闹鬼小镇。第二，如果你们没有离开，我们会在它停止的地方回收你们的个人物品交还给青春泉学院，并解决掉附近的危险。” 这话听起来有点吓人，其实一分析就会起到反作用。 等神战士离去，王齐就给学生们解释：“他们会回收这个地区的魔术装置，说明神战士经常在本地区活动，这样看来里面应该没有外界传闻的幽魂领主之类的东西。” 果然学生们听了话仔细一想，情绪明显好转了不少，队伍再次启动后又回去继续玩他们的岩石傀儡。 587 幽灵 见过神战士，应该算是走进了真正的魔力井范围。 继续向前移动了半天，出现了超常识场景——大大小小的石块飘在天上。 流放地过来的王齐等人对这种场面还挺眼熟的，交流生们则一个个目瞪口呆。 王齐拿地图出来看了看，决定就近扎营，第二天让学生们和他们的护卫以及担保员留在营地里，又把八大金刚留下两个，剩下王齐和李想骑熊带剩下四个前出调查。 平时的侦察李想就能当他的眼睛，可是本地区有神战士活动，说明危险程度不低，会担心出状况时没办法照顾到足够多的人，还是自己看过才好做计划。 这天运气不错，正午前后天空完全放晴，云量较少，便让白小角往山上爬。 对了，本区域的树有一小部分已经能称作树妖，具有一定的活动能力，甚至对动物有一定恶意。可惜移动能力基本为零，上山的时候观察了下，约莫一个白天能移动150米距离之巨。 王齐让八大金刚顺路拔了一根小树妖带回去研究。 重点还是魔力井本身的情况。 正午的可见度很好，能看到二十公里外，虽然还达不到最高可见度，在这种时不时下雪的地区也已经很难得。 视觉范围内有巨量飘起的石头，并且距离营地越远的地方，漂浮的石头更大、更多、更高。 推测这些漂浮石可能围绕魔力井形成了一个盖子。 魔力井出事已经几千年，现在光明教会也明显有防范这里爆发危机，王齐相信该场景里大部分异常物都被研究过，而各地市场上都没有见到类似东西做的制成品，所以这些漂浮石可能离了高魔环境就会打回原形。 对于研究流放地的板块漂浮现象，这也许是个很好的参照物。 只是要从这里扛几块石头样本回去有点困难，最多采集几十公斤就到顶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照例，两人在外面一停下来，李想就会拿画板画画，少量聊几句。 “那里是只幽灵吗？” 李想拿着彩色铅笔指了指，远处距离地面高度约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团移动的雾状体。 王齐点头：“有点上强度了。” 即使这里是幽灵的总部，白天也很少能目击到，一般黄昏之后会比较多。 王齐参照黏菌中心幽灵研究员的情况，估摸着那幽灵的魔力量能有四环的水准。 四环的幽灵足以威胁到很多职业者的生命，不过这个强度对队伍还算不上威胁。幽灵最大的问题是魔力属于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当魔力水平降得太低连意识都维持不了，用不用说透支了，所以实际能动用的魔力上限比三环法师多一点也有限。 “你说它应该是什么表情？” “表情吗……”王齐仔细观察着雾状体的变化和轨迹，瞎猜道，“挺悠闲的吧。” 那家伙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就是飘着而已。 这一点从幽灵研究员和黑森林魔法学院相关小组的研究也能得到一些提示，幽灵本来在大部分事件里就会比较呆，可能因为缺乏肉体的支持，即使简单的思考都会消耗少量魔力，而魔力对它们又等同于生命值，这东西自然损耗越低越好。 不考虑被王齐用外挂改造过的幽灵研究员，一般幽灵还有个特点。 它们在魔力水平下维持高浓度稳定时，或浓度持续增加的情况，会更安静，大约是种天然的本能在驱使它们储存魔力。反过来一旦环境魔力水平持续下降维持一定时间，就会导致幽灵焦躁起来。 按照这套逻辑，越是靠近中心区的幽灵就应该越安逸且稳定，而被挤出中心圈的则会随着环境魔力减少，逐渐变得更有攻击性。可是会被挤出去就证明实力不行，所谓的攻击性也会显得很卑微，甚至一群人一路只靠着【精神防护】走过来也没有出大问题。 等李想把现场画下来，小队下山深入了一些靠近那只四环幽灵。 幽灵对生人气息比较敏感，小队距离还有一段，它降下高度发出精神冲击。 这种精神冲击不是魔法，只是个简单的由魔力支持的精神脉冲，幽灵的精神冲击对于全员抗性上百的队伍，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队伍继续靠近，便听到了嚎叫声。 主世界把这种水平的幽灵称作尖嚎女妖，其实把幽灵分男女就离谱，它们有那个功能吗？ 嚎叫持续了一会，大概是发现没起作用，继续上强度，在嚎叫中额外负载了冰霜法术，缓速。 】 王齐反而开心起来：“这只不错啊。” 缓速是正经的法术，把它叠加在精神冲击上还有一定技术水平，说明这只幽灵大概率具备一定的思维清晰度。 “要我去抓它吗？”李想问。 “先沟通沟通。” 继续靠近，幽灵持续使用法术一直没生效，终于想起要跑路，王齐抢先一点，用上特效法术【灵言】。 这个法术唯一的效果是实现心灵对心灵的沟通，不需要真的出声，是灵能师【心灵链路】的构成法术之一。 但说起来要求挺高的，因为人类思维发散度很高，很容易在目标信息里添加一些胡言乱语，所以法师们多半也不爱用。 王齐还是用传统方式，利用直接开口说话，来提高【灵言】的确定性。 “要不要换个地方生活？” 幽灵的攻击戛然而止，雾状体往后飘了飘。 “能听懂对不对？” “为……什么？” 灵言不是真正的语言，也就不存在语言障碍，幽灵传过来的信息不够连贯，但意思很明确。 王齐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因为不知道它问的是什么方向。 “我能让你变聪明，变强，前提是你得帮我做些事。”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变聪明？还是你不可能为我做事？” “……都不可能。” 这时候应该进入对赌阶段，可惜王齐不喜欢这么整，强扭的瓜不甜，这幽灵看起来挺喜欢自己的老家，带走也可能变成抑郁鬼，而且他身上也没有很多装幽灵的素材。 “那你继续飘着吧，我们很快就回去，不会影响你的。” 588 坑和石头 王齐高估了四环幽灵的智力，这幽灵傻愣了一阵，还没等到他们离开，又开始在后面放精神冲击。 虽然对王齐等人无害，但是有点不礼貌。 没办法，只能让娜塔莎回头用鞭子给它抽散了。 娜塔莎魔法学到三环，主要能力集中在自家体系较为完整的附魔系，能给武器、盔甲覆上各种各样的效果，即使不算高神秘值带来的自然魔力联动效果，一样能攻击到幽灵。 附魔型的攻击在强度上相对低一点，能把幽灵抽散，只是难以做到直接消灭。 教训了一下不懂事的幽灵，王齐几个继续在周边转了两小时才打道回营。 “里面有四环的幽灵，数量非常稀少，没见到更厉害的，有可能被我们见过的神战士刚刚扫过一遍。” “老师有看到魔力井吗？” “没有直接目击，距离我们现在的点还有一百多公里，远了点。” 还有个问题，前方已经没有动物，王齐几个转一圈也没发现白小角能吃的植物类食物，再往前要不了两天白小角就要饿肚子。 虽然它也可以吃给马匹准备的草籽，可它的食量太大，草籽热量低还要供应马匹，也顶不住多久。 还是让它往后靠一点吧。 休息一晚，再天亮后，让娜塔莎带一名队友陪白小角，加上担保员、贝朗杰家的马夫……两口子，后撤两到三天的路程扎营等候。 当然讲出口的理由是“前方普通人危险太大”。 至于贝朗杰家马夫的堂客为什么也会跟着去，也许有“恩爱”的成分？可这两人一路以来的情况，女人也没有照顾马夫的身体状况，马夫眼前已经是随时会马上风的状态。 这种小事王齐懒得管，至少娜塔莎和白小角不会被勾引。 分队之后车马减少，预留了马匹差不多两周的食物再次上路。 略微提高了些速度，五天后终于抵达魔力井核心区。 “哇！” “哇哇！” 这里的景象两个字能够形容——壮观。 车队的前方是个类似陨石撞击环形坑的结构，面积非常大，半径约12公里，坡度比较缓和，甚至站在坑边都不太容易意识到这是个环形坑。 坑内外有大大小小的漂浮石，最高的石块高度距离坑底应该超过四公里。 另外漂浮石块未覆盖到积雪的底面和侧面，能看到一些闪光点，应该是类似魔法水晶的东西，许多闪光点缀在巨大的区域里，显得十分魔幻。 “老师，接下来我们步行吗？” 王齐点头：“对，用马太危险了。今天时间不太够，我们先扎营，你们跟我去前面采集一点样本。” 前面是下坡，上面还有积雪，中心区的平整度有理由怀疑是个小号冰封湖，哪怕整体坡度小于千分之七，用马拉雪橇的形式很容易就一路滑下去，还是走路靠谱些。 十二公里的距离，让学生们给自己加buff，当天一个来回并留出两三个小时的窗口问题不大。 现在把八大金刚剩下几个和交流生的护卫们留下来扎营，四个学生跟着王齐李想下坡。 护卫们自然想要贴身保护，但时至今日也早已经看清形势，以他们的实力加在一起都顶了李想一根手指头，而且交换生都是至少三环的法师，在视野开阔地区也很难遇到什么严重状况，不如留在营地里帮忙部署一些防御魔术阵，烧点热水。 王齐这边带着学生下坡走了一段，发现一块水平度明显有问题的区域，便在这里停下。 “这个地形看似是某种爆炸产生的，如此规模的爆炸不应该有石头能挡住能量动线。”王齐知道学生们没学过那些怪东西，所以也没有说得特别仔细，“看看这下面是什么情况。” 四名学生稍作讨论，由贝朗杰释放二环范围法术【风暴】清场。 【风暴】的名字不错，可加上二环范围法术的前缀，便知道它完全没有实战力，本身就是个专门用来清障的法术，战场上则用来清理尸体和检查是否装死，效果类似于高压空气炮，并且可以通过增加魔力输出提高风压，只是作用范围会更大些。 贝朗杰的控制力很高，放出风暴后，目标区域的雪被冲起来，绝大部分都向着远处飞去，然后受风力影响向坡道上方飘，自己人这边的视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之后几个学生用法师之手把地面上已经裂开的冰层掰起来丢掉，看到下方岩层。 法师的效率很高，三十平米的平台很快被清理出来，和王齐一起凑到跟前观察。 “老师，这不就是石头吗？有什么区别？” 王齐摇摇头：“先离开，它要动了。” “啊？岩石傀儡？” 不管是不是，学生们听话的先远离它。 这东西的反应极为迟钝，学生们和王齐两口子已经移动到近百米外，它才抖动着飘起来，同时附近飘着的几块石头也凑拢过来，形成了个很抽象的造型，既不是人也不是兽，大概称作“混沌”也没问题吧。 主体是之前看到的石头，偏扁平，最厚处不到三米，最长点接近六米，其它组件乱七八糟，但估算起来总吨位也有个两百吨。 这么多随时可能攻击的石头，对学生还是有压力。 “老师，现在怎么办？” “看着办，你们别施法。” 这种天然形成的岩石傀儡并没有感受器，看是看不到的，也许能听到，不过现在有风，普通说话声传不了太远。那么如果它要定位到自己这群，只能靠魔力反馈了，毕竟它自己就是魔法造物，对魔力能有些反应。 对面漂浮的石头堆里的各个石头毫无规律的乱动了一阵，似乎真的没发现这群人，几分钟之后又平静下来，大石头落在地上，其它石头飘远了点。 学生们松口气，立马就来问题了：“老师，难道上面飘着的石头都是这种东西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你们要研究研究吗？” “……有点害怕。” 岩石傀儡，在创造系这个体系里三环到五环都有，基本就是越大等级越高，足够大的岩石傀儡，单纯靠重量就足以威胁到很多类型的敌人，包括无法彻底打爆石头的法师，学生们会怕并不奇怪。 王齐则转头和李想说话，李想使用飞行，去上面一块大石头上敲了点零碎下来。 没急着看她手里的东西，观察着那块被部分破坏的石头，学生们受他影响，也很快注意到那石头的姿态、位置都发生了变化。 石头几乎颠倒，上面的积雪落下来砸到之前岩石傀儡附近，又慢悠悠降低高度，直到距离地面只有两三米。 王齐看李想的手，她手掌上有几颗晶粒，最大的一块也只有三厘米，呈笋型，典型的直形六面结晶。 “今天先到这里，我们研究研究这个。”王齐捏起那颗笋型晶体。 589 幽灵吞噬行为 六面晶体是方的，笋型只是晶体的大致形状，它是由很多或完整或不完整的小方块堆砌在一起形成的。 结构上没什么特殊的，大量方解石类矿物都类似这样。 学生们经过实验，确认它具备一定的魔法水晶性质，但是和魔法水晶相比，它的结构太脆弱了。 “也许魔法水晶成型前就是这样？” “晶体结构不同吧。” “那还要多少时间才能变成魔法水晶？” 青春泉没有研究晶体结构的，这是王齐提供的知识：六面晶体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结构之一，不论构成物质是金属还是非金属，其硬度多在莫氏硬度4以下，且脆性很大，难以在日常生活中应用。 而市场上的魔法水晶一般都是斜方晶系，同样计算硬度在6左右，略差于石英水晶。 魔力对晶体结构的改变属于炼金术的一个门类，虽然名称不同，原理仍然是通过改变晶态结构，让材料的宏观特征变得不同，会有“物质被改变”的错觉。 所以学生们会把它和魔法水晶关联起来不算奇怪。 王齐则在另一边研究李想弄到的几颗更小的晶粒。 其中有一颗结构保留的更完整，能看到它和石头的结合方式。它和石头颗粒是以牙状结构嵌在一起的，似乎真的是从石头里生长出来。 和火成岩相比，魔法水晶的氧化硅、氧化铝、氧化镁含量都较大，如果真的是从石头里生长出来，再过个几亿年，很可能导致石头脱硅变成蜂窝结构的石灰石系……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石灰石就被雨水溶解冲走了。 当然未来的地质变化不需要王齐操心，他只是在考虑石头有没有可能通过人为干涉产生类似的变化，如果能，可以加速到多快？有没有可能量产？ 虽然家里已经有人造宝石，不过宝石也不都是好处，最大的问题是这东西的硬度有9，加工难度过高，前置的切削工作和后期的魔术回路制作都不容易，很多工作难以完全机械化。 魔法水晶的硬度低，技术难度更合理，如果能把它打到价格比人造宝石低，需求面也不会小。 比如凤凰王国的飞机，迭代之后都使用了紧急迫降用模块，它除了提供一定的额外升力，还要负责纠正飞机姿态，复杂度比正常升力模块还高，但大部分飞机整个生命周期都用不上一次，这种改为魔法水晶制作，就能有效减少生产工时，效果也完全没差别，真用到了再换个新模块就是了。 研究院正在折腾的“魔法回路整体塑造”，和魔法水晶的天然形成过程，可能也具备一定的相通性，这里的晶粒形态上比流放地的更成熟，可以采集一些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思路。 大晚上的，又是在野外，所谓的研究也就是目测一下动动脑子，用不了太多时间，王齐和学生们观察了一阵晶粒，周边热闹起来。 和外围不同，核心区夜间有大量可以被肉眼直接目击的幽灵，它们也基本都能影响到物理层。 幽灵间的相互吞噬也是一种值得观察的行为。 可被直接目视的幽灵大多呈现雾状，会刻意把自己塑造成人类外观的比例非常小，大概不到5%。不管幽灵把自己塑造成什么样，它们相互吞噬时，都会变成一团雾状体。 有趣的是后面，完成吞噬后，幽灵有可能再次裂开，而且裂开的毫无规律。 他们观察到过一个人形幽灵吞噬雾状幽灵，然后裂开成三坨雾状幽灵。 算不算生孩子不知道，可从王齐的视角看还有个更神奇的情况，二变三的幽灵，单体魔力量并没有降低，过程吸收了大量自然魔力，形成的三个个体和之前的两个水平基本持平。 相反，吞噬后没有裂开的幽灵，能量层面基本都是一加一小于二的程度，既完成精神层面的吞噬会导致它们体内的部分魔力逸散，更精确一点，大部分幽灵融合后，魔力量甚至到不了1.5倍。 但即使只能吸收到被害方三到四成的能量，整体看本地幽灵的进化速度都太快了。 1.3的20次方，能超过190。 按主世界仍然在使用的魔力单位敏特计算，一个魔力量只有一敏特的幽灵，只要能吞噬掉20个和自己水平类似的对象，就能达到七环的魔力量！ 实际到四环之后肯定没那么多同级别的“食物”，可达到四环的难度肯定比一百余公里外第一次目击四环幽灵的地方低很多。 可惜王齐等人都没有辨识幽灵个体的能力，这里又没有幽灵研究员，没办法做跟踪调查，不知道它们的吞噬间隔是多久，不然就能计算出新生幽灵要多久可以提高到四环以上了。 至于王齐等人自身的安全，反而不用过于担心，幽灵对人类有一定攻击性，但它们攻击人类并不能获得任何好处，只会消耗自身能量，导致被其它幽灵吞噬的风险增大。 应该是这个因素所导致，在核心区的高密度环境下，幽灵尝试钻进营地的几率很低。 可是数量上太多了，各种精神嚎叫和幽灵试图影响物理层的行为，都会带来噪音，很让人头疼。 尤其是精神嚎叫，【精神保护】能避免它对人造成精神伤害，可这玩意仍然会直接在大脑层面直接产生声音，风声都盖不住。 这种嚎叫声也分幽灵，屏蔽掉精神伤害来评价，有的叫的还行，甚至有能称得上悦耳的，一部分则完全称得上鬼哭狼嚎……它们本来就是鬼，那没事了。 好在没把马夫和担保员带进来，精神力和意志不够要不了两天就会给闹疯。 虽然钻营地的几率不高，可是在大基数加持下，绝对数字还是比外围高不少，王齐等人一样要做防备。八大金刚两个一班，一班和学生们一起守前半夜，王齐和李想加上两个学生的护卫守后半夜。 幽灵在十点到两点这段最闹，攻击性最高的是凌晨三点以后，可能是距离天亮时间较近不好相互吞噬，闲的没事的变多。 这边的应对方法，让李想持续放【光照术】，敢冲进这个范围的全部打散，大概一晚上要干掉二十来只。 好在这些原生幽灵基本都属于文盲，不太会使用真正的魔法，不然真的用魔法互甩起来别说睡觉，帐篷也撑不到现在。 王齐对这种情况很失望，本地幽灵不知道是“从无到有生成”或“吞噬行为”的关系，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高的智力，王齐偶尔动用灵言也是鸡同鸭讲，能做出有明确意思反馈的都是少数，更不用提达成合作协议了。 原本以为能找到几个幽灵助手的，如果有两三个四环或以上的幽灵助手，回家阶段的侦察工作就会安全不少，能避免很多战斗，现在看来没戏，估计只能按原计划来硬的了。 再次天亮后留下几个看家的，大家一起前往魔力井原址，也就是类撞击坑地形中间的冰封湖边。 十余公里的路上，发现了不止一处异常地形突起。 学生们十分有活力，大部分都会折腾一下，来确认是不是岩石傀儡。 总共检查了四处，但只发现了一只新的岩石傀儡，这只更暴躁，一上来就使用无差别攻击，向四面八方投射人头大小的石头。 差不多十公斤的石头，以比箭失略慢的速度飞行，威力还是不小的，但没什么准头，八大金刚挥拳打爆一颗方向比较正的，石头人也完全听不到。 另外三处地形异常的积雪下，都是毫无特点的石头，可能是从上方掉落的。 王齐还意识到一件事，这个坑上方不应该有那么多石头，它们大概率是从外围迁移过来的，至于到底是魔力井作用吸引来的，还是被坑里的天然岩石傀儡弄来的，现有的条件很难得出结论。 一行人抵达冰封湖边的时候，李想小声提醒：“他们又来了。” 他们，指神战士。 590 魔力井 来到井边的神战士是最近在附近执行安全维持任务的星级小队，蛇尾星。 他们倒没有黑光小队副队长那种神经质的疑虑，只是撤离前有些不放心青春泉的人，顺路过来看一眼。 魔力井恶灵清剿是常规任务，也是和平年代神战士少有的零成本训练场，这片地区的神秘度有些高，即使刚刚完成过巡逻和清理，而且对方有五环法师，也不能说一点风险没有。 几个人搭乘着神战士武装在巨坑边缘远远的看着那群人，没一会就有队员要闪人了。 “他们看起来很自在啊，不用我们吧。” “做学术的都这样，对危险少根筋，把开发部的人放这大概也差不多。” 开发部的全称是“武装与安全装备研讨发展教团”，太长了，所以简称开发部，主要负责神战士武装、裁决官武装、神力储备像等装备和设施的改进，并不负担生产工作。 】 “我看他们处理石头人的方法很得当，带队老师不错，而且里面有五环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队长，我们走吧，进来也十几天了。” 队长没有立刻回答，又看了一会才动身，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一眼。 其它队员还没动呢，也跟着看过去，没什么异常。 “队长？” “……走吧。” 也许是错觉，刚刚他一度觉得这里会出大事。 但理智的想想，魔力井废墟从内到外都被光明教会翻了个遍，而且每过几年就会组织一次考察以评估风险状态，千百年来这里也从未发现什么封印之类的东西，一队临时过来搞研究的师生团队能搞出什么大事呢？ 算了，回去把这事报备一下。 …… 远处的神战士只是单纯的围观了一会，完全没有接触的意思，倒是让王齐有点意外。 他转脸问学生：“青春泉和光明教会关系很好吗？” 一段时间下来，学生们已经习惯他说话的方式，青春泉指生命教会本部，如果提到学院会直接说学院。 青春泉学院虽然在二环城墙内，却并不是为教会人员服务的机构，学生们除了老师之外也没太多机会接触到本部其他成员，更不用说教会关系这种层级的事务了。 能回答的只有小道消息：“应该还可以吧，去年城里有人看到有几队神战士进出二环，先出后进，好像是用了本部的传送阵。” 去年，应该是上一轮世界门期间，因为那次的灾害地点在青春泉西面上千公里外。 王齐也只是随口问一句，很快把注意力放回眼前。 魔力井中心的小湖真的很小，总面积不到四公顷，半径也就将将一百米多一点。 这么小的湖，水体却特别大。 李想使用四环探索魔法【魔力映射】，来绘制水体形状。 这个魔法是因战场标定重点敌人的需求而学习的，实际上学会这个魔法之后，李想都没有亲自到战场干过魔族，一直都是用来做观测。 它的基本功能只能定位魔力浓度异常的区块，随着魔法操控力和魔力感知的提升，也能用于测绘和检查魔术回路，李想现在使用的是更精进的模式，通过弱魔力浓度差来分辨物质构成。 这种模式效果类似于王齐的能量感知，优点在于探索魔法的穿透观察能力更强。 其实预言系探索魔法里还有更初级的探索形式，比如利用类似回声定位原理绘制地形的【尘埃通道】李想也学过，只是对于眼下的情况不如【魔力映射】好用。 水和岩层具有不同的魔力浓度，使用【魔力映射】能较为直观的“看”到水体形状，直接画出来就行。 小湖水体大体为漏斗形，颈部口径在三十米左右，里面有些放大的区域，虽然有些变形，但这些放大区的间隔距离很均匀，能看出来很强的人工痕迹。 学生们围观李想画画，在旁边小声讨论。 “主结构保持的很好啊，为什么没有修复呢？” “因为灌水了？” “想修的话请一些大师来，应该能把水排掉吧。” “啊！有断裂带！” 按小湖直径做参照，李想绘制到地下约1.6公里处，管式通道被截断，水体像刀子一样与井呈约9度角，把井切断了。 沿着这条断裂带画了一点，李想摇头：“看不到了。” “够好了。” 正常的攻击魔法，在距离拉远时要面对魔力自发散情况，而探索魔法在距离增加时，则主要要对抗自然魔力产生的干扰，即使魔力量再大感知再精细也有极限。 李想没有停笔，直接在剖面边上绘制三视图的其他部分，特别呈现了断面在另一个角度的状态。 断裂面积很大，虽然探测没有完成，不过从岩层空隙宽度的变化推测，可能存在一条数万平米甚至更大的断面。 这个断裂并没有在地表体现出来显得很怪。 由板块挤压造成的断裂是个应力释放过程，距离地表这么近的断裂，应该能在地面显示出地形高低差才对。 也许并不是真的地层断裂，而是某种魔法事故？ 王齐对魔力井发生过什么事故兴趣不大，他也没打算复刻魔力井，毕竟奇观误国，在拥有魔力吸附与储存模块的前提下，根本没必要折腾这种东西，也许对主世界也是一样所以才没考虑修复吧。 “下面的魔力水平怎么样？” “比这里略高一点。”李想趴在王齐腿上从他另一边拿过他的包，打开找了个东西，按下看一眼，“大概20法秒。” 她拿的这东西叫魔力浓度计数器，是研究院实现理论革新后的产品。 使用方式类似于测量辐射的盖格计数器，它会计算上面搭载的微型魔术阵触发频率来进行读数，频率越高既自然魔力浓度越高，为了保证准确度，还有专门的屏蔽层屏蔽掉杂波更低的人体魔力。 一法时接近四环法师的魔力水平，法秒就非常小了，十个单位都不够人类启动任何魔力相关的能力和法术。 浓度计数器换算出的值是每1000立方米含量，大家所在的位置读数换算后是12法秒，水体的天然魔力密度会高一节，可惜手里这个东西现在没办法直接读水里的数值，只能由李想参照【魔力映射】给出的情况估算，在15左右。 数字不大，实际是个非常高的值，王齐拿着这玩意到处都会看一眼，主世界大部分地区的读数都在1.5以下，青春泉学院里面能接近3，魔力井水体的浓度水平已经达到流放地浮岛化之后的状态。 假设魔力水平过高一定导致石头漂浮，那么下方的断裂大概是岩层间出现异常方向受力导致的必然事故。 当然主世界和流放地间的是否能当作同类项还是未知数，这样的推测也只是瞎猜。 重点是王齐突然想对魔力井干点什么。 591 采集方案 魔力井的深度对王齐而言是十分意外的情况。 在青春泉看到的相关历史里，并没有提及魔力井的地表和地下部分是什么样子，单纯只有一个名字。而到现场后，根据类似陨石坑的地形判断，发生的也是地表爆炸。 结果还真有个深不见底的井。 直径三十米，深度大于1.6千米，总岩石工程量超过一百万立方。 魔法可以做到很多神奇的事情，但是没办法把一百万立方的岩层塞进旁边的岩层缝隙里，多半还是要升举到井口排出，即使由魔法师团队来做工程量也不小。 当然真算起来，即使里面再有十公里的井深，总土方工程量也就和一个一千多米的单跨斜拉索大桥差不多，那东西固定拉索的混凝土墩子都是两三百万方一坨。 井的规模本身不是吸引王齐的点，他在意的是下方魔力密度更高的原因。 从需求出发，特意跑来主世界，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神，别说神了，连神迹都见不到。 ……雷鸣后期的自然教会弄的防线虽然规模够大，可本身并没有多么神，都是靠着前方军民拖延时间才有机会弄出来的。 按这个情况推测，可能神真的不会直接下场，而是使用降临体的方式参与战争。 可是她们不下场，又怎么破译神和世界意志的关系？缺了这一环如何直接快进到沟通世界意志？ 通过深入研究魔力粒子现象及原理，倒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但这种涉及到世界本质的研究，以现在王国的体量来讲，很难给出一个比较明确的时间表。 没有更多线路可选的情况下，能采集到的基本数据最好都不要错过。 流放地浮岛化时，还没有弄出高精度的魔力浓度计数器，所以错过了那次基本数据采集的机会，等到有设备的时候，已经检查不到魔力异常。 按这个结果，魔力的“岩层表面浓度”不应该长期保持在均值上方。 但具体是地点特殊、魔力井部分功能仍然在起作用，还是有其他原因，还不能确定，王齐临时起意想要调查的更彻底一些，或许能对后续的研究工作有帮助。 先布置作业让学生们讨论采集井下数据的方法。 他自己根本不看，回到营地里直接拿出大书开始做种子设计。 现在来看，和青春泉的学生们在一起，冲突风险有所降低，为主世界旅行准备的二号种子应该用不上，干脆改一改来做这次的科研。 神树种子并不能无中生有，最多是发育速度快了“亿”点。 魔力井陨石坑范围的雪线下有一层新发育土层，整体质量却不怎么样。 土层形成的两种形式，高级植物更替带来的腐殖质堆积，以及主要由尘埃堆积加地衣和少量草本植物更替形成。 魔力井出事三千来年，这个时间腐殖质堆积型的土壤能增加个二三十米深，但魔力井的坑当时应该直接把岩层暴露出来了，只能从地衣开始，加上本地冬季有雪，更替效率偏低，很难积累起足够供应高级植物的营养。 一句话，坑里没什么可以用来做神树发育营养源的东西。 从坑外往里面运输，运输本身倒是没什么难度，约千分之七的坡度，足够让雪橇自动下去，人只要负责把空车弄回来。 问题是靠人力搜集雪下的枯叶等东西，且不说这点人体能、魔力能不能跟上，效率也跟不上，这得多久才能凑出神树探入水下一千米所需的资源？ 还是得让神树自给自足，从外面搜集营养生长，跨过十几公里的距离下水。 有巨构神树的营养调用策略打底，这个探索任务可以贴着地面生长也不用考虑质量坍塌问题，小种子完全可以承担任务。 难题也有。 水下一千米、两千米、三千米，都是什么样的环境？同一套策略能不能应付各个深度温度、压力方面的变化？ 王齐没接触过这种深度的工程，不过现在不说做机械，生物工程的应对方式还简单点，一个词可以描述解决方案：柔软。 就如同深水鱼类一样，柔软本身能避免水压带来的伤害。 这和神树的木制化本体有一定冲突，但问题不大，把细胞壁改成细胞膜，也不需要能够长期工作，短期应付应付，后面自然解体还是怎样都不用管。 重点还是神树如何获得王齐想要的数据。 人下去直接观察和采集当然好，可现有的条件潜水钟就搞不定。 王齐对力学结构有一点点认知，用神树提炼可溶于水的金属盐，再弄个临时炉子加上魔法弄些金属，折腾出个能凑合的潜水钟问题不大。 但井底的深度，水压是两百米内十倍甚至更多，即使能当场炼出钛合金来，纯手工的精度误差也会导致巨大的事故风险。 另外，潜水钟方案最大的问题是人的承受能力。 参照上辈子了凑巧解到的海上油井相关水下业务，超过千米的水深，单程上行或下行就需要三天以上，让人体逐渐适应于水压对应的气压后才能下水或出舱，不然一旦压力失控人体随时会爆炸。王齐和李想两个身体素质是略高一点，可毕竟现阶段两人都没有脱离物质生物的范畴，他并不想拿自己当实验材料看看能不能把过程加速一些。 神树自己采集数据，器官类型方面会比较复杂，也很难取到样本，不过至少更可控。 隔了一夜，图还没改完，看了一下学生们讨论的方案。 不外乎是魔法那一套。 王齐没有直接否定，带他们又跑去小湖。 用7x7的1.5毫米钢丝绳，系了一块雪下面找到的枯木，下面吊石头，由李想飞到湖中心开洞放线。 之前用捆土匪的是7x19股数6毫米直径钢丝绳，100米就有十五公斤，总共只有两卷，绑一起也不够。 6毫米的算求生工具，这根1.5毫米的则是日常用，比如钓鱼、做小动物陷阱、修马车什么的就会剪下一节。 它的合理吊重是30公斤，破断拉力在150公斤以上，即使放下去上千米也不用担心……对了，这一卷拿到手里有两千米，路上断断续续用掉一些，主要是木制的马车轮经常需要折腾，现在还有1300米的样子。 李想把线放到剩下一点，一边开冰一边回到湖边，确保整根钢丝绳都在冰下。 过半个小时，再把绳子拉起来。 看到木头的当时，学生脸色就不好了。 这根干木头下水泡了一阵，不但没变大，反而更小了，比下水前至少小了四分之一！ “如果有更长的线，效果还能更明显。”王齐又拿出学生们写的魔法方案，“所以不能下水，人顶不住的。” 592 投放新树 为了让交流生产生“学到了东西”的错觉，王齐这里用了点技巧。 1.5毫米钢丝绳的剩余长度无法触底，绑在上面的木头也没办法享受最大压力伺候，为了有足够强烈的视觉效果对比，必须选用干燥度足够高的枯枝。如果是刚刚落下的断枝，其内部的水分会作怪，千来米的变形量不会很明显。 总之学生的魔法下井方案用不了，比潜水钟方案问题还大，基本没有容错率可言。 回到营地，王齐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改图进度，决定先回头和娜塔莎等人汇合，那边贴着针叶林能找到松果和小魔兽，可以把补给消耗速度延缓一点。 这边往回走，没想到走到半路就看到娜塔莎骑着白小角迎过来。 看着这组合王齐觉得挺奇妙。 白小角在家里可从没让别人骑过，王齐还有意让阿基姆和娜塔莎多和白小角接触，但它有自己的想法，从没让这二人成功骑上去过。 白小角靠到近前来，李想伸手插到头盔和脸颊中间摸摸，王齐等娜塔莎下来问：“出事了？” “没有，白小角似乎想您二位了，总是盯着这边，好像还有点不安，今天一早跑出来很远，我找到它它还不愿意回去，想着干脆带它过来看一眼再带它回去的。” 王齐笑笑看向白小角，李想听完解释揉的更起劲。 从分开的地点到井边有四天多的旅程，算算分开来有九天了，好像是捡到它之后分开最长的时间，之前在青春泉异兽应对小组院子里寄宿时，也最多隔两三天就会去看它。 也可能是雪原的环境让它想起小时候的情况？以它的属性水平，脑子确实可能比一般熊发达不少。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它会让娜塔莎骑它，因为它不会说话，带娜塔莎过来就有人解释情况。 但那边的营地也不是一点风险没有。 王齐看着白小角身体逐渐放松了些，转头和阿基姆说话：“阿基姆，你带列诺齐卡先去奥尔加那边，娜塔莎和白小角就留我身边。” 和八大金刚中的其他人一样不再用诨名，列诺齐卡是雪狮的正名。 “是！” 阿基姆两人收拾收拾，各自带了个大背包，冬冬冬的跑掉。 后面的学生有点惊着。 他们常用的预言不是南方通用语，所以有加持语言通识，王齐和八大金刚说话都是用秦语，时间长了自然能听懂在说什么。 队伍分开后，按计划另一队还要向外围退两三天的路，距离碰面的这个点应该还有七十公里开外，两个重甲兵直接这么跑过去实在有些意料不到，看来对护卫实力的估计还要再上调一些。 和白小角碰面后，改由白小角拉王齐和李想座的雪橇，这样空出两匹马用于替换速度也快了些，路上休息两个晚上，赶在第三天入夜前完成汇合。 从井边回来，多了一些从那边采集的小块飞行石，以及一些初级魔法晶体。 除了一部分初级魔法晶体被李想收起来，其他的都交给学生们研究，和之前绑架的小岩石傀儡算同一个课题。 晚上王齐给学生们说明情况：“我过几天还要去魔法井做些实验，整个过程可能会超过半个月，叠加我们回到闹鬼小镇所需的时间，食物是接下来最大的问题，你们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人其实吃不了太多， “搜集松果吧，马不能直接吃针叶，但人工处理下也能填肚子。” “这些东西都埋在雪下面，找起来没有效率，要不分出一个小队回去采购一车草籽回来？” “实在不行宰两匹马吧。” 王齐在一边点头，其实这些方案都行。 搜集松果和针叶比较费事，眼前的效率都比不上秋末十分之一，但是有用魔法清理局部表层雪的能力，让马队整体消耗减半应该没太大问题，只是这个方案不能彻底解决食物不足的情况。 现在的队伍总计二十一人，其中担保员两人，王齐这批八人，交流生及其卷属十一人，贝朗杰家就占掉六个。 寒冷环境下，每人每天至少要保障三到四千卡的热量摄入，法师们和肾虚马夫稍微吃的少点，可八大金刚需要更多，综合来算每天的食物总消耗量换算成干粮也有近三十公斤，之前准备一个月量的干粮差不多也是一整个雪橇的货运部分。 路上白小角给自己找食物的时候，也能补贴点储备，不过到现在带出来的食物到现在为止已经消耗超过一半。 如果接下来不移动，以队伍的消耗量很快周边的肉源就会毁灭，所以人员的食物补充也需要考虑。 分人回头采购草籽顺便补充点干粮挺好。 杀马也行，只是这个方案不能解决马用饲料的困境，而且这些寒地马是酸湖商会给他们换的马，到时候还要退还，没到必须要杀马果腹的地步就暂时不考虑了。 商量之后，决定组一支小队回去采购。 魔法力量方面，由娜塔莎和卡特的魔剑士护卫负责，再带上两名八大金刚、担保员，贝朗杰再把他家的两名护卫支持出来。 八个人的队伍，魔法应对能力的上限只有三环，不过八大金刚有三人在，足够应付很多类型的危险。 安排好保障，学生们继续搞他们的野外研究，王齐安心下来改造神树种子。 又过去几天，王齐和李想搭乘白小角号回去井边种种子。 这颗种子和以往种下的各种神树最大的差异，是王齐编出了热合成器。 简单的说，这是一种区别于光合作用的atp储备手段，主要利用热力做化学合成的能量来源，主要结构和成分参考对象是火山温泉里的菌类细胞器。 在寒冷地区用热合成器，王齐考虑的还是效率。 两个方面。 地面发育阶段，雪原的日照强度指望不上，想要采集到足够的光照，就要发育出庞大的枝叶体系，其中消耗的营养资源会显着拖慢下水下探的步伐。 主要采用热合成，这一步直接用魔法方案解决。 做法是在坑边找块体积超过二十立方比较扁平的正常石头，由两人使用魔法给它个初始热量，表面温度控制在五十度左右即可。 王齐和李想都不会高级的火魔法，加热石头主要用【焰火】，这是个二环法术，和火球是同一个等级，属于特效向，能做出浑身浴火的特效且不会烧伤，它的火焰可以根据施法者意志调整温度，最高温也就能引燃木柴，想用它炼铁是万万做不到的。 完成施法之后，用行李中带来的魔法道具，组装出“暖气片”，塞在石头下，给石头做局部保温。 这些魔法道具都是模块化的，能组装暖气片、空调、照明、电磁炉等效果，基本都是生活向的功能。它们是宝石储能模块放开后，民间的小型魔法设备公司推出的，很贵，一般人用不起，但旅行带着确实很方便。 靠着魔法道具加石头的形式，维持一个小区域的基本热量供应，就能够大大的减少光合作用需求量，方便神树从雪下的低温土壤里采集资源生长。 热合成器的另一个考虑，是水下的部分。 水是一种热传导率很低的物质，甚至比玻璃、建筑砖还低一点，加热水体主要依赖其流动性而不是传导。 魔力井中心的小湖明显是个没有流动性的水体，至少没有大规模的垂直流动性，所以别看它表面冰冻住了，下面的水温大概率和同水平高度的地层温度差不多，大概是每下去100米，提高2到3度，甚至可能超过3度。 下去两公里，水温就可能达到甚至超过六十度，这足以启动热合成作用，为神树执行采集任务提供额外的能量保障。 593 探井成果 王齐有考虑过要不要用人工的方式运输一些土壤到小湖边种树，但最后还是没这么干。 首先现在无法确定坑外土壤的成分，能以什么样的质量比供应神树生长，所以运输就要选个富裕数字。 比如植物本体计划为十吨，按非土重量85%算，这里主要为水及其合成物，土壤承担剩余的1.5吨质量。这1.5吨在土壤成分未知的情况下，只能按有效质量5%或更低来算。 没有经过自然沉降的运输堆放土壤，要么过于密实导致植物难以生长，要么过于疏松使得没有足够的接触面积，至少要运计划量的两倍。 既为了1.5吨的营养，就要运输至少六十吨土壤。 当然正常多年生植物其实不需要这么高的土壤营养比，但神树为了加快发育，没那么多时间合成资源。 总之运土到小湖边的工程量有点大，还存在根系无法牢固等隐患，不如直接种坑外，多等几天。 种下小树，往回跑一段，白小角里程数耗尽不想动了。 它的里程就两百来公里，而现有的营地距离坑边约有150公里，确实有些为难它。 它往地上一趴，王齐也不恼火，毕竟这种事早就能料到，偷偷和李想说几句话，下来改建临时营地。 白小角的盔甲很大，尤其胸甲立起来，王齐和李想两个人靠着躲里面，基本不受寒风影响。这样两人直接靠着白小角，把它的盔甲放另一边，就可以形成个简易小窝。 它的盔甲上还有挎包，里面带了它一餐的食物，王齐李想的更简单，用【焰火】烤一烤肉馅，填充在饼里吃了就算。 干粮里要么是肉干要么是干饼，饼里夹肉干口感那可不是一般的差，属于个咯牙的水平。 这些肉馅是用打猎来的魔兽肉现做的，用不锈钢饭盒装着，吃的时候热一热就行，反正这天气比冰箱冷冻层也不差，甚至风冷速度更快一点，不说按月算，吃个几天肯定不会产生异味。 白小角自己的食物则是半风干肉，因为捕捉到的魔兽都很小，没大块的，喂起来挺费时间。 让它自己吃也行，不过它现在很“疲劳”，让它自己吃，一些特别小块的会被浪费掉。 两人自己吃过，一边喂着白小角，李想问： “我们从这里出去，是不是要准备回去的事了？” “想回去了？” 李想过了一小会点头：“嗯，总是要露营都没什么机会游泳，还是家里舒服。” 王齐不知道她是真这么想还是照顾到他的计划，搂着她说：“回头我们沿女神海玩几天，再去之前种树的地方找些帮手，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你要什么功能的居所可以路上列出来，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通过调整那边榕树的构造弄一弄。” “那里太偏僻了吧，能及时接到消息吗？” “没问题的，消息方面就近找个商会做定点委托就行。” 种榕树的地方位于雷鸣国西北角境外，算是主陆地的中心偏南区，虽然受魔灾影响看似荒废了，可位置却很好，不管下一次从哪个方向开门，都有充分的时间移动。 消息获取方面王齐也想清楚了。 能靠光明教会的预言的确好，可他们就算去光明教会的势力范围，以完全不是信徒的身份，也不一定能够接触到相关消息，打听多了可能还会引来调查甚至冲突。 商会这条线更容易处理些，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商会正常情况下，情报传递主要依靠大大小小的商队，而商队的移动速度又受到道路运输条件限制，距离跨度超过一千公里，信息效率就很难保证了。 但通过委托的形式，完全可以解决效率问题。 商会里有加急信件系统，可以理解为类似驿站的体系，只不过商会并不会在路边设置驿站，需要到最低镇一级的办事处换马。 但即便如此，加急信件的日均传递距离也能超过两百公里，假设事发点距离榕树那块两千公里，十天内能得到消息。 这一点还有个前提，既事发区域的商会有意识的第一时间里把消息传到榕树所在的地区。 这就需要一份前置委托，而且是广撒网的形式，会比较废钱。 具体的费用和做法，还要到时候去商会面谈。 回到现场，两口子和白小角在野外混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到营地。 此后每隔五天，都会再去一趟坑边。 第二次回营的时候，学生们终于没忍住询问他在坑边干些什么。 王齐直说：“种树。” 学生们一脸懵逼：“树？？？” 王齐点头：“等到我们黑森林魔法学院，你们会有机会看到很多神奇的树，它们可以是建筑也可以是城墙，这次我就是用它来探索下魔力井下方的情况。” “树？建筑？话本里精灵的树屋吗？” “不太一样，保持期待，等你们见到就知道了。” 把学生湖弄过去，日子一天天推进。 学生们的研究也有进展，他们在搜集到的浮石，以及小岩石傀儡的石头内部……岩石傀儡终究还是被开瓢了，发现了一种异于岩石本身的晶粒结构。 尺度非常小，平均直径不大于2毫米，并非紧密相连且没有特殊颜色，很容易和普遍存在的二氧化硅晶粒混淆。 足够闲的学生，通过很多实验确认了这种晶粒就是形成天然魔术回路的罪魁祸首。 晶粒在石头里的分布是立体式的，由于晶粒间不完全相连，需要达到一定的魔力强度才能激活，并且所形成的魔术回路随机度非常高，每次充能后产生的连接都不完全一样。 理论上在魔力井中心区域随便找一块有一定晶粒密度的石头，通过无限次数的反复激活，总会形成漂浮、傀儡核心等效果，甚至可能存在爆炸类魔术式。 可惜青春泉学院不是论文至上主义，不然靠着这玩意的公开发表，四名学生都能凑到足够的引用量权重，足以当老师吃一辈子了。 探井工作这边，比计划稍微迟了一点，中途做了一次调整，在第十七天时才收工。 这次调整让王齐直接拿到了井下的壁面样本。 具体做法是通过钻入、包裹、脱离本体、调整浮力，直接让神树的一部分带着样本浮上来，这种做法会有很多包裹被卡在缝隙里出不来，但采集点多了，总有成功的。 通过这一波榨取，坑边神树取下种子的时候，已经快变成木柴了。 获得的样本有几十个，其中两个样本有字，可惜既不认识，字数也太少。 在白小角负载额度内选了几块带走，给学生们看，学生们也不认识这字，大概是古代某种地区文字。 没展示给学生的，还有能表达洞下岩层温度、魔力等指标的木头固形样本，这些都会拿回王国做分析。 】 倒不是要复现魔力井，只是看看能不能借此给魔法基础研究提供一些助力。 594 联合信息传递委托 拿到样本后，王齐和学生们讨论了一下本地幽灵的情况，最后决定放弃招募幽灵帮手。 学生们来自青春泉学院，难以避免的会受到生命教会的一些理念影响，可眼见为实，迈入雪原后见到的幽灵足够多也能形成自己的判断——这些幽灵不太可能是由人的灵魂转换的。 这个结论首先有数学支撑。 从幽灵的相互吞噬行为出发，计算内外平均密度，全区每年都要消耗掉数万甚至更多幽灵。 哪怕按魔力井事发至今只有2000年，消耗掉的幽灵总数也绝对不是这个半径只有不到四百公里的范围能容纳的，如果加上冒险者对幽灵的捕捉行为，数字必须上亿。 假设当初魔力井时代的人能够普遍使用魔法，这样的面积要容纳上亿的可能性也不存在。 且不提水够不够，因为现在也没有见到那么详细的历史水文资料。 仅从半径四百公里内，上亿人形成的城市规模来看，就和大家一路过来见到的情况对不上。 具体推测也不需要王齐提供上辈子的样本，直接参照青春泉、湖光市这类五十万以上人口的城市平铺就行，面积不够自然只能向上发展。 两千年以上，确实可以形成超过二十米厚度的新土层，但这样的厚度无论如何也无法覆盖那样规模城市的最高点，它必定要留下极为庞大的遗迹群。 甚至如果存在这样的城市群遗迹，雪原地区根本不会变得像现在这么荒凉，因为那样的城市哪怕碎掉了，留下来的部分保留较为完好的区域，都能形成很多个可供数十万人生活的区域，在有人维护的情况下这些城区根本不会被时间埋到地下。 数学结论之外才是幽灵的行为。 这些幽灵实在很难看作有目的的在行动，它们的行动方式和逻辑，甚至都比不上兔子大小的魔兽，基本是靠着本能在支撑。 四环以上的幽灵也许存在一定的智能，不过大概率是相互吞噬的过程中，形成的某种变化而产生的，不可能是人类记忆觉醒。 两个不同的人记忆糅杂在一起，就足够产生大量的认知错位和理念矛盾，而一只四环的幽灵，绝对不仅仅是吞噬各位数幽能成长出来的，那样的记忆混乱度一定会造成幽灵的疯狂。 但大家所见的是幽灵一点都不疯，虽然有互相吞噬的行为，也可以看作它们自己的生态圈，至少没有发现更高级的幽灵会进行更频繁的吞噬活动，这就足以证明幽灵“情绪稳定”。 放弃招募幽灵帮手，雪原上就没其他事了，回收完样本换了一条线路往回走。 换线路主要是看看会不会有意外收获，即使没有也可以换个角度观察雪原。 新的线路上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和植物，和之前见过的差异有限，稍微耽误几天回到闹鬼小镇，把神战士给的定位器还给光明教会的补给站。 又赶了一路，等回到酸湖换回自己的马，距离下一次世界门开启，只剩下八十天。 时间有了一定的紧迫感。 为保证下轮开门时一定能回去，王齐在酸湖下了第一单委托。 是一种凑单型的定向信息获取方式。 具体的执行方式，以酸湖为例，比如本地有几家大户对于魔灾发生的信息很在意，但又不想花太大的代价做“情报搜集委托”，那么就可以选择“联合信息传递委托”。 在这种模式下，商会不会对本地冒险者发布任务，而是根据这笔委托的钱，和其他商会分账。 里面的“其他商会”，以酸湖来说，主要是北向和东向两条商路。其中的北向并不是往闹鬼小镇，而是在那之前分东西道去其他方向。 每个收到钱的商会也不用额外做事，等到自家周边确认出现魔灾，由距离最近的商会发起“信息传递”，中途其他商会提供换马甚至换人等便利，一直到信息传递到“委托发起点”。 再由拿了最大比例钱的酸湖本地商会负责进行最后的信息分发。 这种商业模式不是有魔灾之后才有的，很早就有，是大户们用来盯紧王城、首都动态的主要渠道，当然也只能获取商会层面能公开接触的信息，如果涉及一些机密，就不属于凑份子委托的范畴了，另有一套玩法。 现在魔灾是个很现实的威胁，西面灭了一国，南面的雷鸣也半残废了，王齐等人在外面转了一圈，后知后觉的大户和大商人们也终于意识到这东西和自己的脑袋、口袋息息相关，发起了针对魔灾的联合委托。 这种委托也有些问题，比如a、b、c城市都有类似的委托，但不同城市的委托最终分到钱的商会很难完全相同，三家商会却并不因为都接到了一样的委托，就给个价格优惠。 回到酸湖，这里王齐不是首个发起人，只是凑个份子，要求定点传递一份复制情报。 不要求额外指定情报线，由酸湖商会按已有的线路进行拓展，按照每个新的涉委托商会3个圣安东尼金克朗计价，情报指定地点送达5个金克朗，以及酸湖商会本地委托费3金算，最低11金合计约46克黄金就能参一脚。 可实际上真正加入该联合委托的客户人数并不多。 一方面很多意识到风险的大户也会保有侥幸心理，一方面出了钱的也会想着还有别人出钱，不愿意给太多。 总之到王齐以最低门槛费加入委托后，看到的委托总额度，只有102金，这个钱已经扣除掉酸湖自身的利润和情报配送费，既该委托会扩散至34个商会。 34个商会听起来不少，实际算一算只涉及到很小的一块区域。 哪怕酸湖严格按照远距离商路线路尽量取直，平均两个地方商会间也不到四十公里，两条商路并发，最远情报触及距离也没到七百公里，直线距离可能也就四百公里左右。 这个距离对本地大户和商人足以进行预警跑路，但对王齐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各线路最远的第几个点的商会一定会有类似的联合委托，一旦他们确认消息源也会启动本委托，这个链条足够长的时候，总能触及到商人能抵达的全部区域。 可是按担保员的解释，两个不同委托之间的联动会有一定的时间差，这一点主要是为了防止其中某个商会或情报源出问题，致使各地同时送出大量假情报。 站在商会的角度，他们主要依靠服务本地商人服务，重视自身信誉，无论如何小心都说得过去。 只是站在委托人一方，就会出现信息传递涉及的不同委托数量越多，整体效率越低的情况。 王齐倒也没太纠结，方案在冰原时已经定好，接下来按部就班的执行就行。 联合委托的价格也不贵，王齐直接额外拿出三根小金条，把这份34节点的委托扩展至57个。 如果后续还能有一些客户加入进来，哪怕全都是小气鬼，至少也能保障东、北两个方向大约一千公里信息的快速流动。 没有选择继续加钱，因为不想做冤大头，他毕竟不是本地人，即使队伍里有担保员，也要加个“前”自，商会不一定会完全照章办事，出的钱越多风险越大。 他的办法是广撒网。 接下来沿女神海海岸移动的过程中，每隔一定距离参与一份类似的联合委托，一些商路交叉的特殊节点和大城市，则会注意委托总额度。 也不是每次都会额外出钱，比如女神海西岸有个商路四向交会点的城市，这里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自然教会的圣城比较近，还是商人们更大牌的原因，王齐加入联合委托的时候，该委托的涉及节点数量已经达到227个！ 等王齐这一群人回到难民山贼出没的地区，并在山脉西面，之前委托的指定接受接收地登录完最后两份时，总计花费金条数11根。 比预计中最坏的情况好不少。 接下来就是统一共识，整合力量，等消息来了准备赶路冲门。 595 暂时回校 暂时停留在名为奥多尔的城市里，王齐先和学生们说明情况。 “接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前往黑森林魔法学院的机会，具体情况考虑到团队的安全问题我不会直接告诉你们，但我想经过这么长时间，你们也能猜到我们的目的地大概在哪。” 四名交流生里，来自权贵家族的卡特和单身出门的拉布表情只有细微变化，没有“意外”的意思。 女学生贝妮和四环的贝朗杰两人则反应稍大一些。 现在还有时间，王齐提前和他们说话，就是为了避免后续行动中出现突然想要退出的状况。 单纯退出都还算好的，如果转头就去光明教会告发，那乐子可就不小了。 “现在距离我们出发的时间最少还有两个月，我希望你们四个人回去再准备准备，如果有可能，最好和青春泉学院的院长直接交流一次获取建议。这里将作为团队的信件收取地点，一直被租用到出发为止。” 从这里算起，前往青春泉快一点只要十几天，学生们还有充分的时间和家里、学校沟通。 虽然存在引出额外安全风险的可能性，但王齐还是认为后面的行动需要大家足够配合，自愿自觉是先决条件。 拉布提问：“老师，我们能回来对吧。” 王齐点头：“当然，你们只是交流生又不是犯人。你们副院长的意思，大概是希望你们能多关注一下黑森林学院的教学方式和理论形式，根据你们的进度，一到两个学年后，我会把你们送回来……只是不能直接送到青春泉，你们大概还需要自己走一段。” 拉布听完直接表态：“那我就不回青春泉了，回去也没人可以交流。” 他大概是某个大户家里不受待见的“庶子”之类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家族连三环法师都不待见，不过这和王齐没关系。 其他人不是独身出来，即使王齐保证了一定能回来，也没办法当场表态。 最后这三个还是决定听从建议，先回一趟青春泉，和老师、院长做一次沟通。 从奥多尔向西进发，还有一段路才能进入神国奥玛的地盘，这一段虽然在灾区山麓西侧，一样有不少匪盗。 但他们这一群不是商队，就已经不在大部分匪盗的目标范围，打劫富户的则更需要眼力，凑近了还认不出青春泉学院标志的，那也不用干这行了。青春泉的名声好，并不意味着捅了法师窝都不会被校友报复。 再说就算拼硬实力，三个学生加卷属的队伍纸面能力也足够应付绝大多数匪盗。 中途被挡了两下，都没有发生战斗，很顺利的进入奥玛地界。 其中卡特是真的很有眼力，他在路过奥玛首都时，也参与了一份获取魔灾消息的联合委托，把消息传递地址放在奥多尔商会。 王齐并没有告诉学生他加入了多地的联合委托，不过大概猜到目标地区之后，再结合一些线索，就会知道消息渠道绕不过联合委托的形式，而且要快的话，就必须参与一些涉及范围广的委托。 路上没其他事，学生和卷属们很顺利的回到青春泉。 很快丹妮斯副校长就来见他们。 “回来的这么快？” 卡特：“校长，我们跟着王齐老师先去了雷鸣前线，然后去了趟魔力井，正式的学习交流还没开始呢。” “啊？那你们回来这是？” 卡特反问：“校长，你知不知道黑森林学院在哪？” 丹妮斯轻轻摇头：“不太清楚，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个学院不存在？” “不，它一定存在，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编出来的。只是它存在的位置可能和您想象中有一定距离，王齐老师建议我们去之前回来想办法和院长见一面。” “嗯，那你们先回家，等我把院长抓来再找人去通知你们……大概两天。” 学生们散伙，在学院里转一圈接触下好友，就各自回去等消息。 还有个插曲，贝朗杰回家的时候，发现后妈达芙妮和隔壁老尹文搞上了。 当然不是直接撞破，而是通过他全系法师带来的被动能力发现的，这个能力是他的秘密，达芙妮至今都不知道。 要说愤怒吧也没有，他报名去交流，大部分原因都是想逃离这个家。 别看他已经学会几个四环魔法，可他从小到大从来没用魔法和人真的拼命过，所以别说四环的达芙妮，就算对三环的女仆长他都不敢贸然动手。 而且他对自家剩下来的那点家产，也没有特别想要夺回的想法，能把自己送进清楚泉学院接触到更高层级的魔法知识库，这笔家产就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剩下的达芙妮想要就给她也无所谓，更犯不着拼命。 在家里等待的几天里，他还通过被动，获得了一段秘密对话。 对话发生在达芙妮和女仆长之间。 “那个黑森林学院，有可能不在主世界，那家伙给的时间节点，正好是下一次开门的时间。” “流放地，魔法学院，黑森林。难道是主人提到过的‘该死的拦路狗’？” 流放地能称得上魔法学院只有法特尔皇家魔法学院，翁吉都没有，多冒出来一个，大概率就是新冒出来的凤凰王国的。 “还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你们想办法把他们的信息传出去，说不定还能得到主人的奖赏呢。” 要说必要性，其实不存在，达芙妮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把姐妹们送走，自己好在青春泉享福。 而贝朗杰得到这一段简短对话后，是真的惊了。 虽然没有明说，可细想起来，这些娘们的立场既不站人类也不站流放地土着，那还有谁？ 举报！？ 恐怕很难，因为来自被动能力的是一种比较模湖的信息，没办法像魔法书一样以影像的方式储存在魔法水晶里。 拿不出实际证据，青春泉也不会动用光明教会那么强的手段，对方甚至不用狡辩，装作不知就拿她没办法。 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青春泉人，认识的人也不多，如果不举报，只能通过学院的渠道提醒生命教会小心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至于女仆长，找个机会和王齐老师说说吧。 回去？ 听说了流放地这个名字之后，贝朗杰还真有点想见识见识，传闻中荒蛮不堪的流放地为什么会有王齐老师这样的学者。 596 生命教会核心机密 交流生们见到院长时没去学院里，而在钓鱼点。 这个钓鱼点位于二环城墙内侧最大的开放式水域，一个面积约0.3平方公里的大池塘，名为“梦湖”。 内环一般人进不来，交流生也是副校长带着过检查点的，不过梦湖边上钓鱼老也不少，院长只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梦湖其实是内环非常重要的设施，它是圣女、圣子登临仪式的初始站，只是被钓鱼老围起来就没了那种严肃感。 别看这些钓鱼老一个个和普通老头差不多，但能在这里钓鱼的多少都是个神官，院长这样的大神官也不只一两个。 院长也不严肃，让学生们座在他旁边，先讲讲离校后都做了什么。 钓鱼老活动的区域气氛十分诡异，学生们刻意放低了音量，旁边还是有人挪远了点重新打窝，似乎又舍不得之前的窝，留了两根鱼竿在那。 三名学生由社牛卡特主讲，另外两个做补充，说了半个小时，才把事情讲得差不多。 等讲完，院长也没给反应，只能等着。 几人安静了大概有十几分钟，院长钓竿一抬，起来一条一掌多长的小鱼。 鱼没要，直接取下钩子又仍回湖里，动静惹来旁边钓鱼老的白眼。 “他……王齐院长这个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是个很好的老师，人也很和蔼。”女学生如此评价。 卡特的看法不同：“不像是个老师……应该说他不像我所知的任何人物类型，他对整个世界的运转方式，看得太透彻了，也许更像传说中的贤者？” 旅途中，卡特印象最深刻的是货币相关的话题。其他类型的话题也不是没有，只是卡特本人没有相关的知识，也不知如何论证。 卡特自己的家族，官最大的是神国奥玛上上任财务大臣，后来被赶出权力中心，才把家族的一部分搬迁来青春泉。 借着家族传承，他能判断王齐关于货币的小课没有任何逻辑问题，甚至很多原本卡特以为是人为的因素，其实在整个货币发展的系统里，也存在某种必然性。这样的认知绝对不应该是一个正常魔法学院的院长该有的，因为这类知识对魔法学习的用处甚至是负面的。 “流放地……” 院长出声，这个词却不是说给学生们听的。 不远处的几个钓鱼老听到，气呼呼的起身走远，似乎对于院长在这里谈公事很不满。 女学生贝妮缺点眼力，问：“他真的要带我们去流放地啊？” “我什么也没说，你们自己判断。”院长老奸巨猾，不会真的对学生说出只有生命教会高级人员才能知道的信息，“风险肯定有，但王齐院长这个时候能让你们回来一趟，让我个人觉得危险有限。” “为什么让我们回来危险会变小？是打算丢下我们吗？” 院长从湖面收回目光，没起身，手从臀下端着小凳转了转身面对提问的贝朗杰等人。 “危险本身不会变化，它只是对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影响。”他使用预言系的解释方式说明，“对于王齐院长和他的人，危险是明确的，他只需要想办法应对。对于你们，因为你们所知太少，力量也不够，所以要面对的危险不能由你们的自身意志决定，而取决于其他因素。” 贝妮和卡特都没学过预言系，听得云里雾里。 贝朗杰倒是听懂了，继续提问：“所以您建议我们去？” 院长却没有正面回答，自说自话道：“当初让你们去黑森林学院交流是丹妮斯做出的决定，多少有些仓促。既然你们能回来一样，不如多休息几天，我去生命学院去要几个人来，和你们中想去的一起出发。” 这话把三名学生都干沉默了。 站在学生的角度，同城的另一个魔法学院的学生，不说是敌人，那显然也是对头，属于街面上看到了都要互相瞪几分钟的那种。 但抛开学生身份的“群体情感”，单论事实，如果有生命学院的学生在，确实能进一步降低风险。 因为生命学院的学生有一门“神术课”，青春泉学院是没有的，院长亲自出马，至少能安排一名学会了复活术的人吧。 还是卡特先回过神：“辛苦院长大人了。” 谈话到这里结束，不远处的丹妮斯带学生们回去，院长却没有立即动身，又钓起鱼来。 通过预言台得知王齐是“面圣者”之后，圣城里的大神官和圣子、圣女们都有过一些对话，只是这些对话大多都发生在王齐走人之后，结论就只能是不做行动。 该结论和生命教会自身的状态有关。 外人看起来生命教会十分强大，掌握着两种复活神术，甚至能执行复活套娃这种流氓战术。 可事实上，作为生命教会的核心机密之一，复活是有代价的——世界生命力。它不仅仅包含人，也包含所有的动植物，如果让王齐来定义，那就是一切以逆熵为生的物质存在。 这种生命力，集中体现在“青春泉”上，它也是生命教会判断世界是否健康的标准。 为什么生命教会没有满世界开花到处给人复活？这可是真正的复活，通过它，教会能很容易搜集到虔诚的信仰、海量资金甚至世俗权力。 唯一的原因就在“生命力”有其再生极限，并且随着被复活者存世数量的增加，荒漠化的扩大等因素，其极限也会被压低。 为保障能在任何局面下，至少为人类保留圣城这么个栖息环境，生命教会必须保证“生命力”有一定存量。 】 这就决定了生命教会的行动只会倾向于保守，而不像光明教会那样满世界折腾，更不会自己创造条件也要去流放地折腾。 可现在既然对方错过了上一站回家的机会，又把青春泉学院的学生放回来道别，并且得知跟着那边确实能学到东西，学习交流就是个很好的借口，也不会显得突兀。 生命学院学生要面对的课题也很多。 第一，面圣者是不是真的能影响到整个三界战争的走向？ 第二，复活及其它神术在如今的流放地会被削弱、增强，又或者根本用不了？ 最后才是学术交流本身，吸收更多的知识，完善自身的体系。 597 涂鸦 学生们被放走后，王齐这边也没干等。 把八大金刚中的三人、留下的学生拉布和担保员留在旅馆里等消息，剩下几个则从山间小路绕过小山脉，回到榕树区召集人手。 召集人手的规则是不要花钱，且对方有很强的意愿逃离主世界，不用说，目标就是自救会成员。 其中有在几颗榕树种植时，就已经有两人被识破身份，这当然也有王齐会使用自救会秘密信息体系的缘故。 直接找到难民团队，分别和两人沟通，其中一人还是想留在主世界，只谈成一人。 能力方面不强，二环的幻术系法师，同时兼有三星水平的盗贼。 作为神秘系职业的盗贼，所掌握的能力体系主要和墓穴盗窃相关，主要能力以应用多寡排序是部署、破解陷阱以及潜行与反隐形，最后才是战斗，战斗力在所有神秘系职业同环数、星级里属于垫底的存在。 王齐也不在意他个人的能力，而是要靠着这位本地老乡，召集更多的自救会成员。 这个任务很难。 主世界不是流放地，身份的暴露直接关系到自救会成员的生命安全，即使有真的自救会成员牵线，在单线联系的环境下他和其他成员都互不认识，也很难在短时间里取得多少人的信任。 这一点也有破解之法，王齐和李想出马摆事实讲道理就行。 道理是王齐掌握着自救会的整套密信体系，他有一百种方法能确认自救会成员的身份。 事实则是李想有着轻易捏死他们的能力，但并不会在确认身份后使用。 不过另一个难题却无法通过一样的手段解决。 当被招募的成员人数变多，对自救会来说“一网打尽”的陷阱风险越来越大，为了不牵扯更多人进来冒险，越往后工作会越困难，已经入伙的和还没入伙的都会变得更谨慎。即使王齐能够确认身份，对方死活不承认也没办法同行。 在周边地区和城市折腾了二十来天还只招募了三个人，王齐已经失去耐心了。 招募自救会成员，他是本着方便自己顺便方便他人的心态干的，变成求着人被救一下可不行。 那就到此为止。 和李想过了一阵小日子，等学生们回来，队伍一下变得有点大。 “什么情况？”王齐看向刚刚回来的三名交流生。 还是社牛卡特来介绍：“老师，他们五个是生命学院的学生，是我们院长临时安排加入交流学习的。这两个是我带来的，家里还是不放心，如果老师觉得有问题我让他们回去。” 王齐的视线在两拨人里来回看一会。 生命学院的学生没穿修士服，只是很普通的法袍，戴着青春泉学院的徽记，整体看起来平均年龄要比青春泉学院的几个大几岁，这倒也不出其，毕竟生命学院主要服务对象是生命教会自己人，很多都是在教会服务了很长时间才能获得入学机会。 他们五人没有任何随从，应该也和教会人员的身份有关。 “行吧，卡特你来安排他们的住宿，到我这来报账。” “我们自己付费吧。” “……随你们。” 这种事情本来都是交给担保员来做，不过就在前两天，王齐把担保员给辞退了，结束了这段长达半年的雇佣关系。 对他来说，带上担保员会方便一些，费用也不高，按凤凰币的计价方式他们的日薪也就能折合三元左右，还不如一名中级技术工。 只是接下来要主动往战区移动，分开之后两名担保员回雷鸣国的路程太远，安全风险不小，不如在这里解散，让他们跟着路过前往雷鸣国的大商队回去。 卡特正要招呼学生们去找住宿，生命学院的学生走出来一个，拿出一个信封递过来。 “王齐院长，这是我方院长给您的信件。” 王齐有点意外，接过来拆开看，眉头一皱。 不是信，是一张涂鸦。 撑着纸张，对着天空看一眼，没发现夹层之类的。 他动作大，学生们也看到“信”上的状态，等王齐再看过来的时候，立刻有人主动解释：“王齐院长，这封信我们能确定没有被动过，可以用信封证明。” 旁边拿着信封的李想也不客气，直接把信封递过去。 对方施法，信封上出现绿色的藤蔓生长的动态画面。 “您看，这是我们学院公务信件的特征，是真的。” 虽然信封没被动过不能证明信件有没有掉包，王齐也不打算追究，他点点头道：“没事，你们先去休息吧。” 把学生们送走，王齐两口子回屋里，将信纸在桌子上摊开，和李想两个瞎猜起来。 “这是一坨什么？为什么不能用文字说明？” “会不会是学生恶作剧？” 王齐摇头：“他们是教会人员，我又是陌生人，恶作剧的性质太恶劣了，可能性很低。” 如果是个熊孩子对陌生人进行恶作剧，那还能理解。生命学院可不招收盲流，教会人员用恶作剧做见面礼就显得太下流了，甚至会引起他人对整个生命教会的轻视，显然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难以接受的结果，因此不存在作桉动机。 李想伸手，把信纸转着圈看，说：“有没有可能是预言？” 王齐眼睛一亮：“可能性很大。” 预言师经常把信息搞得神神叨叨，倒不是故意折腾人，而是他们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来降低预言对本人的反噬，大概就是在世界意志注目下偷摸干活的意思。 预言、涂鸦、院长信件，这三个关键词，也确实能扯得上关系。 参照预言的方向，两人又观察了一阵，还是没有头绪。 没办法，预言破解是很“本土”的业务，没有足够丰富的本土知识，很难破译这种没文字的东西。 想一想，把自救会的三位请来，让他们看看。 自救会成员很少有魔剑士、骑士这种正规渠道比较多的职业，大多数都是零零散散不成体系，但求生是他们的必备能力，因此知识体系上会和盗贼、猎人、冒险家这类职业更近，其中冒险家破译预言是必备技能。 王齐找他们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只能找商会中介请个正经的冒险家来了。 生存压力果然是最好的老师，这三个人里真有人能给出线索： “大人，这好像是拉度王国的一部分。您看，从这个方向看图，这里形状很像拉度的北境戈壁，这边是北境戈壁西分界的山体，但这一坨的边界又不太像。” 要检查是不是很简单，去商会买张地图来一对照就知道了。 主世界可没有凤凰王国那种空拍加地面测绘的带等高线高清地图，基本都是手绘的。 商会一般售卖两种地图，一种是商会自产的，一种是各国首都商会销售的国家地图，如果有更深入的接触，灰色渠道里还能买到军事地图，那个精度会更高点，不过一方面那种地图不可能流得到处都是，另外王齐和本地商会也远没有到足够的互信深度。 两种能买到的地图都是为了方便商会做计划的，本地奥多尔商会的版本，只在周边一两百公里内，对城镇、河流、山体有比较详细的标注，一旦涉及跨境别说标注了，连形状都和王齐在青春泉图书馆看过的地图不一样。 总之只能用拉度首都商会的版本来对照。 对照结果很离谱，相似度有，可又很难说是同一片区域，和把列岛国家画成长虫差不多抽象。 598 赶路 从逻辑出发，新加入学术交流的生命学院，提供魔灾方位预言信息充作“手续费”很合理。 可惜里面存在一些问题，使得这张纸并不能让王齐提前行动。 他在工会里请到正经的三环冒险家对涂鸦进行了辨认，结论相近，只是冒险家有专门用来解答预言的法术，答桉更详尽。 除地理位置，涂鸦里还包含了一条后续的局势发展信息，说是魔灾会往西翻过山脉扩散。 王齐倒也不会质疑生命学院的预言水平，毕竟它还关系到生命教会的脸面。 只是作为一个外人，他也做不到100%相信。如果选择带着队伍此时离开奥多尔城，万一预言出现一定方向偏差，等他们再收到消息时，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从预言本身来说，对于“未来”概念的预测，也不可能保证100%准确。 当然对方一番好意，也不能完全无视。 还是走商会渠道，王齐雇佣了两个互不相识的小冒险者团队……规模大的雇不起。 任务如下：前往拉度王国戈壁以南贴近西部山脉的地区，一旦发现世界门开启的消息，不管有没有魔灾，立刻使用加急信件的方式，按每天一封的速度，向王齐指定的沿途五个城市的商会送信，后期信件需要包含每日新增的相关消息。 完成任务后，到拉度王国南边境外指定商会等待结算尾款。 任务简单也意味着费用不高，两个冒险者团队都只有一到两名三环水准的职业者，剩下的更菜，含商会的中介及后续费用在内，首先支付每个队伍六根小金条，事后每个队伍还要补四根。 这些钱也不是一次性全给冒险者，因为收了中介费的商会有义务保证任务能完成，尤其是这类明显随便捡个队伍都能做的任务。 不过这些后续的财务问题就不用王齐管了，出了钱等消息就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奥多尔充分体现了消息的传递和变形是怎么发生的。 源头大概率就是王齐拿给冒险家鉴定的涂鸦，这件事过去几天之后，就有学生来反应卷属在外面听到“有消息称拉度王国即将发生魔灾”，这个消息不是无偿的，还支付了几十块本地纸币……他们现在主要用神国奥玛的纸币。 再过去十来天，听到的消息变成“拉度发生了魔灾”。 要不是王齐记着时间，真可能会信了。 等到世界门真正打开的当日前后，消息已经走形成“听说已经打到自然教会圣城门口了”，当然这种破烂信息也不用钱。 没有一点定力，真的有可能被这些奇奇怪怪的消息带偏。 商会线路的消息也不是完全靠谱。 王齐参与了多地的多份“联合信息传递委托”，其中一份委托的消息在开门之前就送到完成了结算，显示的魔灾方向是整个主陆地东南向，消息源虽然不是雷鸣方向，不过也大概率是上一轮魔灾形成的次生灾害。 一般来说，这种假消息随后就会被商会澄清，可能会进行退款或消息更新等补救，但是那都是针对本地人的，王齐这种外地的除非提着契约回头找上门去，不然这钱就算飞了。 弄来弄去，最后先到的足够靠谱的消息，还是自己后雇佣的两个冒险者团队。 商会快件系统比“联合信息传递”更快，因为不用考虑核实等问题，直接按照最大信件投递速度算就行，平均一天能传递300公里甚至更远。 两个冒险者团队的第一封信分别在第八天和第九天抵达，时间上有点延迟，应该有受灾当地信息不畅的关系。 王齐没有等到第九天，现在就是和时间赛跑。 第八天收到第一封信，地区和涂鸦预言重叠打消了很多疑虑，当天就直接出发了。 后续的信息也都是花了钱的，不能浪费，按自家队伍规划的移动速度，在本地商会办理了一份“加急信件批量转投”服务，后续署名是他的信件，都会按要求以时间分类往前面指定的城市送。 所以冒险者团队第九天的信，王齐是第十天在别的城市拿到的。 而之前联合委托的信息，计算送达奥多尔的时间，则集中在第十三到十五天。 这个效率比之前雷鸣担保员吹嘘的慢，不过也还能接受，只是现在也用不着了。 队伍为了能尽快抵达目标区域，留下更多的时间做计划和战斗应变，租用了二十匹马保持机动力。同时为了减少眼神不好的匪盗找麻烦浪费时间的情况，八大金刚在一些区段会下地跑路，同时减轻马车负载。 即便如此，马队的机动速度其实也没有多快，主要是马的体能受不了，哪怕一半是空载。没有具体测量过，大概日均移动距离在七十到八十公里间，一些路况较好比价容易获得马匹补给的地段能再加个十到十五公里。 】 花了十八天，才赶到拉度王国境内。 拉度的东南方向有自然教会的圣城——独角兽森林。 但不用指望，因为两者并不挨着，独角兽森林是一个国中之国，被隔壁国家包在中间。说起来三大教会的圣城，只有青春泉是自有领地，另外一个太阳城也是被圣安东尼包在中间的。 王齐一行人入境的时候，魔灾才启动没几天。 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按中级魔族空地一体军团每天120到180公里的移动力，低级魔族使用临时传送通道输送，这一次流放地那边的开口，距离北部区魔界门在1400公里以上。 不过也不能排除魔族被自家或别的什么军队蹭了一下耽误了时间。 尤其王齐还在主世界，自家军队如果没有叛变，主动蹭上去拖时间的概率很大。 进入拉顿南方边境后，队伍稍微放缓了速度，到各地打听情报，花了几天又往前靠了近三百公里，距离开门点仅有两百余公里。 这个距离上，城市已经有些混乱了，一进城到处都是在打包准备跑路的马车、人力板车、牛车等，还有随时随地都能听到的小孩哭闹声。 从主世界这个视角来看，魔族的战术选择非常合理。 在不定点发起战争的前提下，很容易对战争区域周边造成巨大恐慌，随着它们冲过世界门的时间拉长，提前跑路的人和被运走物资越来越多，越打到后面战线扩散导致战斗效率降低的同时，收益边际也在降低，还不如洗劫一波赶紧走。 真计算起来，中高级魔族的主要作战时段，大概就在开门后的第十五到第六十五天。 王齐知道流放地那边的情况，实际上在六十天左右，就会有中高级魔族成批撤出，在那之前可能还有规模更小更难以被空中力量连续监测的队伍。 “我的计划是在第四十天到第五十天之间穿过世界门，避开魔族的中高级部队。从现在起我们还有十天时间，来打听消息绕过魔族的主力方向。”到这里了，王齐也就不再打马虎眼，直接跟大家说自己的撤离计划。 他们过来的方向现在不是魔族的主攻方向，从最新的城市被毁的分布状态、时间节点看，魔族主要在往东面压。 但主攻方向不会一成不变，雷鸣国那边是东面早就毁了没办法，拉度此前没有与灾区接壤或受灾，魔族的行动时间有限，不宜向同一个方向一直冲，而是会保持一定半径，在有限时间内洗劫尽量多的城市。 所以接下来需要花几天时间，确认魔族主力的动向，再选择较为安全的线路突入。 599 临阵 不打无准备的仗，在王齐眼里，情报是一切行动的基础，就算李想有着远超七环物理系职业的属性，必要时他自己也能解除“不能战斗”伪装，但这都不是丢掉脑子做事的理由。 队伍在距离开门点两百公里处停下，根据各个小组的能力，从城里各方面搜集情报。 最主要的渠道来自商会，教会渠道也可以蹭一蹭。 这里只有自然教会的神殿，随着人们恐慌提高，因没钱、没技能等原因无法逃离的人们频繁的去教堂祈祷和寻求庇护，本地教堂非常忙碌。 王齐虽然因理念关系相对有些看不起自然教会，但人毕竟也是三大教会之一，基础的管理结构还是有，本地教会即使再忙也能收到来自前方的渠道消息，生命学院的学生就派上了用场。 生命教会在三大教会里属于最不思进取的，可也因为这个以及复活神术的存在，他们和另外两大教会都能说得上话，这边以实习的名义找上门去，对方也不好直接拒绝。 不过王齐这边需要的是动态消息，需要知道至少三个不同时间点魔族主力的动态，这就关系到情报整理。 本地自然神殿现在空不出手来做这些事，对于学生们每天去蹭情报的行为也有些不耐烦。 好在生命教会的能力天然就很适合做交换，除了复活，利用基础魔法和低阶神术，他们可以治疗几乎一切病痛，提供一点医疗服务，还是很顺利的从自然神殿里拿到了最近半个月的情报汇总。 商会这边对于魔族动向也十分关注，毕竟关系到他们要不要跑路，但相比而言，其信息可靠度要差一些，会混杂很多疑似谣言的传闻。 综合对比了双方的消息，确认魔族主力正在从东面向南面扫荡。 借着本地商会销售的地图做底子，绘制出敌军动向图，顺便把行动线路给计划好。 这种事情也不用非等到计划最后一天，规划好线路的当晚，王齐把学生们都召集起来。 “明天我们就出发，你们如果要退出最好趁现在，到半路上我可不会派人送你们回安全地点。” “要不要再等魔族扩散一些？” 王齐摇头：“夜长梦多，继续等下去自然教会可能动用某些神术，把路给堵了就不好了。” 参考【伟大之墙】，那东西虽然是圣女降临体搞出来的，不过以灾区现有的规模，哪怕稍微扩大一圈，一旦拉度王国和自然教会完成谈判，应该不需要降临体就能给堵住。 这个谈判有没有开始，拉度王国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下定决心割掉一片领土都是未知，但存在可能性就必须要考虑。 他知道学生们对于直接冲到战区里面还是有些不安，对计划进行了部分说明： “在路上我们不可避免的会遭遇一些战斗，但只要有合适的地形，伤亡几率不会太大，大部分状况即使我们的法术无能为力，生命学院的几位应该也能处理好。等我们穿过世界们到另一面，很快会有人接应。” 问题还是回程队伍规模大了点，如果就来时八个人一头熊根本不会有安全疑虑，冲就完了，小恶魔也好野狗也好，甚至不太需要去理会。 “我们没问题。” 还是生命学院的学生给力，也许是出门前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 “那……我们也没问题。”卡特见到对头都发言了，看了自己人一圈，硬着头皮发话。别看他平时装成大人模样，可自己的话语真的关系到他人生死的时候，明显就嫩了很多。 第二天，队伍从城北离开，一边靠近战线一边向东移动。 和雷鸣国那一场完全不同，因为世界门周边都是健康区域，魔族在门所影响的地形异常区范围内折腾了几天，外部受灾时间短，被害半径非常小。 到队伍搜集完情报再出发时，既开门后的第32天，距离门最近且与外界仍然保持联系的点，距离门只有五十公里不到，被主力照顾的方向，受灾距离也就一百公里出头。 最近的点不能去，因为在西面，绕过去可能碰上魔族的侦察集群。 这边选择从东南方向插入。 前往前沿的过程，就能体会到魔族的战术有多粗糙……高情商的话，也能算一招妙手。 该方向最新被毁的城市设为甲，和乙城之间还有三十余公里，但实际还没到乙城，就能在路上看到很多零散的火场，有村镇、有林火，明显是有小恶魔群在活动。 说是妙手，因为从更长的时间来看，这种随机打击的行为的确能削弱人类一方的战争潜力，至少今年刚播下的种子废了。 不过魔族主力的行动时间短，根本等不到饥荒出现的时候，所以这种行动近期来看只是单纯的分散了兵力。 当然归根究底还是小恶魔的不受控性质决定的，也不能完全说魔族指挥技能差。 对王齐这一行来说，最大的难关就是穿过乙城，名为伍德的城市。 以队伍现在的位置，魔族主力已经在西面，不过伍德城仍然面临着数万小恶魔和野狗的威胁，还夹杂着其它数量比较少的低级魔族群体。 这个足以威胁到城市安全的魔族数量，对魔族主力而言只是被拉下的一小群，可对于王齐这个只有二十几人的队伍，也是相当麻烦。 暂时进入伍德市，找到已经半空的商会，买了些物资和地图。 因生产力水平和通讯能力不足，一份本地地图只能确认半径几十公里范围的地形细节，甚至这所谓的细节在王齐看来也和没有差不多，但前方已经被踏平，路上也就没了行人和商队临时问路，当地地图还算是靠谱的参考。 伍德市比后面的城市更乱，有军队在抓壮丁，有起火的房子没人管，当街的几具尸体都没人收拾。 好在王齐这群人法师多，抓壮丁的倒也不敢真的对他们怎么样。 拉度王国一个月的时间二线地区还没有做好军事准备，实在有够拉的。 当然这对王齐来说算有利情况，因为完成军事管制的话进城出城都会变得很麻烦，现在正好，临时决定休整一天。 】 “这一天时间，希望大家做好一些准备。 第一，多吃多睡，因为接下来我们可能遭遇连续几天无法睡觉和休息的情况。 第二，醒着的时候希望大家做好自己行李的分类，必要时我们可能需要抛弃坐骑行动，每个人尽量保证随身行李能满足至少三天的食物。 最后，明天出发时就真的不能退出了，而且我没办法保证你们所有人都能毫发无伤。” 600 小场面 伍德距离世界门影响产生的地形重叠区约为90公里，异常重叠区半径约四十公里，确保能绕到流放地，可能需要走超过半径甚至直径的距离，属于不确定性。 这趟旅途在主世界一侧最少130公里，流放地一侧还不知道在那里，那一段属于未知。 王齐做最坏的打算，队伍大概要在无人接应的情况下移动二百到三百公里距离。 这个距离如果是初始的八人队伍，一天就突破了，现在必须考虑四十八小时以上的连续行动。 】 一离开伍德，移动距离甚至没有一公里，队伍就被小群小恶魔盯上，五公里左右一群数千只的野狗包围了他们。 “保持移动，我的人会负责开路和制止靠近，其它人只对付穿过防线的野狗。” 在动辄出现攻城规模数十万野狗和小恶魔的战场上，有随意乱飞的小恶魔，被包围可以说是一种必然的情况。 野狗不像小恶魔，它们不会怕的，死的越多越凶，不能指望定点消灭能驱逐它们，必须保持移动，否则包围就会变成无穷无尽的车轮战。 最后这一段路队伍一辆马车都没有，八大金刚全程跟着马队步行，战斗时负责两翼和后方。 八大金刚里除了娜塔莎都没学会魔法，依靠自身能力以及合金战矛，在高密集地面战斗下勉强能守住十几米的面，队伍里面的马匹并排走，整体也算够用。 小恶魔和野狗一起来会比较麻烦，但也不用太担心，应付好威力不大的火球就行，因为野狗也吃小恶魔，它们不敢降低高度，对战斗强度的增量十分有限。 八大金刚使用的战矛是组装型的，小战斗用短矛，而为了应付数量庞大的魔族，抵达伍德前就已经组成完全体，是一把长度3.5米的矛。 这东西对八大金刚来说其实不太好用，刺杀还行，用来甩的话，全尺寸状态下抗剪强度还是有些顶不住八大金刚的力量。 好在野狗个体比较轻，也不是均质钢，倒是没出现一开打战矛就散架的情况。 用战矛抽野狗，一次就能抽断两条并带着几条野狗甩飞的效果。 野狗就算能找准机会扑到八大金刚身上，面对钛钨合金重甲也只有等着被枪尾捅死的结果，无法造成任何有效伤害。 反倒是前面比较麻烦。 眼前还没到危险的时候，按王齐的要求，李想要保存体能不直接参与战斗。 李想和他都没带盔甲出门，骑着白小角都会因为有野狗跳上去浪费体力，所以白小角是李想语音遥控自己干活，很容易出现空挡。 这些空挡里钻进来的野狗，主要由三位自救会成员和卡特家的三环魔剑士应付，实在有人遇到危险的情况，李想才会伸手用短矛刺一下，或者弹一颗金属小球。 野狗是真的很强，它们会集中力量应付巨大的白小角，着甲重量超过四吨的熊都冲不起来，只能等着身上挂一堆了打个滚，开路效率十分一般。 只是在其它人眼里就完全不同了。 八大金刚按主世界的标准，物理战斗力层面和六环骑士相当，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放不出魔法来，只能应用最单纯的自然魔力汇聚效应以做到击破法术之类的。 这件事青春泉学院的学生在雷鸣国前线的时候就知道了，但当时待遇是参照五环骑士给的，大家没有一起行动自然也没有直观的感受。 当场感受时，就会自然而然的冒出一个问题。 “一名学院院长，会随时带六个六环骑士出门吗？还有一只几乎属于传闻级别的宠物魔兽。” 所以毫无疑问，“实力弱小”仅有三环的王齐，并不是什么院长，或者说不仅仅是“名誉院长”。 不管学生们怎么想，在战斗中保持向前移动的队伍，很快杀穿了野狗的包围。 野狗有一定的追逐战术，它们会往前堵路。但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它们的速度有些跟不上。 专门为了穿过战区而调整过的队伍，最低速度是按马的快步速度算的。这是马在“长途旅行”和“速度”之间平衡的一种移动方式，时速在12到20公里之间。 这个速度本身并不快，但前方有白小角，野狗的密度不够高时它就会横冲直撞，野狗需要绕一个大圈才能堵到前面，等它们的速度够绕过去的时候，说明整体数量已经不够了。 野狗还是野狗，跟着追了半个多小时，剩下两千只左右还能跑步时，才在一声嚎叫中退去。 它们不是怕了，而是死掉的部分够吃饱了，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的理由。 队伍继续前进，又和歌玛打了一场。 歌玛也是低级魔族，但数量上与野狗、小恶魔比差距太大，一群也就百来只，还不会飞，白小角一个来回就死了大半。 检查了一下队伍状态，靠近一处足够安全的小山体做靠背稍作休息。 一方面给八大金刚和白小角缓一缓保持状态，一方面也是让队伍里的马匹放松一些。 现在队伍里的马成分很杂，比如卡特回青春泉后，连同多带出来的两名侍卫和一匹备用马，总计有五匹马，都是战马，可以蒙眼骑行。 而生命学院带出来的，以及队伍抵达拉度后和商会交易来的马，则都是普通乘骑马，这些马蒙眼会变得慌乱，刚刚遭遇野狗群时有一匹惊着，窜出去给野狗加菜了。 还有四匹用来驼额外行李和临时草料的运输马，刚刚也有两匹给野狗加菜了。 总之除了战马，其它马难以适应战斗环境，问题是战马这东西不说能不能买得起，都不可能批量买到适龄的，就算商会里偶尔能联络到一两匹，也都是十来岁伴随主人退役的，这个年纪已经没办法同时满足乘骑和长途旅行要求了。 让它们缓一缓精神，希望后面少给魔族加餐。 “再有马惊着直接杀了，我们自己吃。” “没时间处理马肉吧。”李想眼睛弯着表示不行。 王齐瞪她一眼：“就要排骨也好啊。” “行，行。” 一只足够大的动物，最优秀的肉一定是贴着嵴椎的内侧肉，就是小里嵴，其次是肩肉，里面分出的牡蛎肉也是上品，但这两种处理起来太费事，不是在战斗过程中能解决的。排骨相对来说容易取一点，可死重比例大，大部分都是骨头之类的无效重量。 认真整起来，可能还是大腿肉和臀肉比较合适，处理速度快，肉量大。 其实王齐也只是发发牢骚，主要是他还真没有应付过马战，对惊马直接送菜的行为缺乏心理准备，要不是队伍里法师战士都不少把人救下，那匹乘骑马送菜时就连人一起送出去了。 601 夜晚 稍作休息，队伍继续移动。 这个时间段战区的低级魔族非常多，队伍上午出发，到日落时应对千只以上的野狗就打了四场，还崩了几只凑近来看热闹的中级魔族。 中级魔族都是用枪打死的，动手的还是八大金刚。 这次出行所有的行李里只有两把实验版本的猫式突击步枪，和撕裂者机炮一样采用了新技术，大幅度提高了枪口动能，代价则是续航力降低了超过六成，在最大威力模式下，一个魔力模块只能开六枪。 受行囊负载影响，魔力模块也只有四个的情况下，子弹也就带出来四个弹夹，根本不能应付常规战斗，王齐专门留下来应付回家途中的阻碍，这样八大金刚至少能威胁到一定高度，可以有效节省李想的魔力消耗。 中级魔族是这趟回程最大的威胁，一旦放跑了，大概率会把信息传到魔族主力那边，风险太高。 总之靠着战斗力、武器和人数，熬到傍晚时，队伍损失马匹共计五头，产生的两名伤员都被就地治好，状态保持的还算不错。 但入夜之后有些小麻烦。 小恶魔和野狗在夜里都需要休息，不过它们都有一定的微光视觉，靠近休息区还是会爆发冲突。其它群体相对弱势的低级魔族，由于白天乱动容易被野狗群吃掉，会更倾向夜行。 主世界有两颗卫星/月亮，其中一颗非常小，挂在天上时，目视直径大概只有流放地那颗的十分之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大号星星。它的相对速度还很快，从升起的时间计算大约十四小时就会再升起，基本不能提供有效照明。 另一颗大不少，计算照度有流放地月亮三分之二的水平，满月时勉强能支持普通人类在十厘米内辨识白纸上的加粗字体，但速度也不慢。 它的月相十分怪，每二十天一个周期，第一周期全是满月，第二、三周期会受到阴影影响，在第二、三周期之间的两天会有其中一天完全看不到，第四周期会变成南方满月，在拉度的这个位置，大概升到南方空中约五十度角就会往下落。 概括的准确点，就是这两颗月亮和主世界的自转同步率非常低……如果它真的是球形。 按一天24等分来算，今天的大月亮起的比较早，五点就从地平线爬起来了，意味着日落后它能够爬到足够的高度给兽类提供夜行狩猎光照，一直持续到午夜之后。 但对于人类来说，这个光照量不太够用，尤其这个时间段处于春夏交接时，空气湿度偏大，月光比较朦胧。 该光照条件下，八大金刚靠着足够高的属性夜视能力能达到猫科的平均水准，确认轮廓的距离可以接近两百米，这还多亏了拉度王国受灾地区的树木相对稀疏，不然还要缩短。 其它人则根本无法靠自然光应付晚上的情况，只能动用魔法手段。 不同派系的魔法，二环、三环都有增强夜视的法术，不过通常来说，这类法术会非常容易引起眼疲劳和头疼，所以一般要依靠光照类的法术。 大部分光照法术都不能移动，有些能移动的，也只能顶脑袋上，自爆程度太高。 问了一圈，没有人会在“灯泡”方面花费太多精力，结果还得靠王齐这个主修“特效系”的。 二环法术【引路虫】，可以算咒法系，不过一般认为是创造系，反正这个阶段还没分家。 【引路虫】的效果和法术名很贴切，就是个可遥控移动的灯泡，并且具有类似萤火虫的明暗渐变效果。 虽然还是有一定风险，但总比直接顶脑袋上能多争取一点时间，足够让人反应过来，到时候是放大灯泡当闪光弹还是灭灯夜战就看当时的情况了。 其实在下午的时候，队伍就路过了一处被摧毁的镇子，只是王齐不想把短短一截路分太多段，决定在地形异常区边缘找个被毁的聚居点休息。 学生们有些担心，不过没有表示反对，大约是觉得他穿过这种地方有经验吧。 而王齐和李想本就是夜行生物，白天活动那都是配合正常人习惯。 他使用【引路虫】的效果非常夸张，甚至学生们都没认出来这个法术。 大几百的神秘侧属性，让他可以非常轻松的“借”用自然魔力，以非常大的比例降低自身的持续施法损耗，加上他的恢复能力，释放这种持续性的二环魔法几乎是零损耗，同时还能把灯泡送去几百米外乱飘也不会失控。 对于队伍本身的行动需求则由李想来提供另一种“特效”，附魔系保护法术【自发光】。 名字就足够直观了，这东西会让被施法的生物、石头等任意物质发光，强度、持续时间都可以根据施法者的意志、魔力调整。 它之所以能是“保护”法术，因为它最高亮度可以提得很高，能亮瞎眼的程度，正常视力的人根本没办法睁着眼和这种发光体近战。只是五环的骑士最多也就能兼顾到三环的施法水准，而三环的实力催动这个法术亮度不够高，十分鸡肋，其它非近战职业也因此很少专门学它。 现在不需要那么亮，让马蹄子和熊掌发出几个流明的光量，足以让它们不被石头扭伤，而且亮度足够低，稍微远一点就会被植被彻底遮挡。 【引路虫】负责探测和引怪，【自发光】负责脚下安全，入夜后的行动十分顺利，碰到两拨上百只的魔族甚至都没打起来，直接被王齐用【引路虫】给引走了，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夜视本身并不能达到白天的视野范围，大家都接近瞎子。 马匹耐力接近极限，队伍停停走走，在大约九点前后才抵达地形异常区边缘的被毁城市。 出发前王齐说过要大家做好不眠不休的准备，不过有机会休息自然还是要保持好状态，尤其这个时候马还不少，环境也没有危险到必须要跑死它们，还是找地方落脚的好。 城市虽然被毁，其废墟仍然可以为队伍提供足够大的安全休息区。 顺手宰掉几窝滞留在城里的魔族，找了处比较干净且相对完整的大户宅邸休息。 大户宅邸好处多多，它们本身比同时代其它建筑更坚固的同时，建筑前后左右都用围墙隔着保留了一定的距离，相比那些紧贴着建造的民宅，空旷本身就是一种安全。 轮班休息时，后半夜发生了两次战斗。 是一种称作切割者的魔族，按近战能力算大概三环，但三环了还夜行足以说明白天混的不好，和其它同等级魔族相比，它们几乎是独行物种，下半夜的两次战斗加一起也才三只。 】 602 回到流放地 休息一晚，从城市废墟里出来，队伍转入地形异常区。 这片鬼地方除了王齐这种能直接观察到能量变化的，受范围影响一般探索魔法很难分辨出正确路线。 地形异常区是两个世界叠加起来的空间，这里有主世界被吞入的村镇，也有流放地的城市。 在这种地方脑力不够的魔族集群很容易就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分割开来，本时间段留在区域里魔族很少，遭遇的战斗规模也小。 流放地被主世界认为是荒蛮之地，但野蛮也有野蛮的好处，大部分混血的基础能力就比纯人类强，不计算职业者影响，同样是据守房屋，混血平民形成的小团队能放倒大片大片的低级魔族……前提是房子不可燃。 另外，魔族显然对相对穷很多的流放地城市不太感兴趣。 综上两点，王齐等队伍在地形异常区移动时看见的流放地城市，城墙甚至没有完全沦陷。 这座城市规模一般，按主世界方位，东南角缺了一块，缺损部分的地面没有建筑残骸，应该是被地形异常区给“咬”下来的。 由于行动方向不太对，王齐一行人的线路看不到缺口里面的情况。 他们这一行人都是人类外观，途径城市时，城墙上有人探头行注目礼。 ……其实不是真的行礼，更大概率是在打什么主意。 王齐让队伍稍微缓了缓，让李想使用探索魔法。 自己的队伍除了他和李想以及三名自救会成员，其他都是纯人类……贝朗杰家里两个女人可能不是。而他们这些非纯人类的，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外观差异，即使取下“美童”，有一定距离的情况下一时半会的也很难取信于人。 主世界人类和流放地存在很严重的矛盾，多说两句可能会打起来，单纯看看就好。 稍微获得一些信息，队伍没有打算在这片地方浪费时间，也根本不入城，分辨了一下地形变化，从外面绕过去。 “你观察的情况如何？”王齐和李想两个人在熊上说话。 李想点头：“城里的确有很多翁吉风的建筑，就是那种帐篷式的。” 主世界人觉得流放地混血野蛮，可就算野蛮人也会形成地域风俗习惯。 所谓翁吉风的建筑，实际是受到环境影响形成的建筑特色，它们有两个大类，帐篷式和屋顶不对称式的。 帐篷式房屋主要在内陆地区，牧区都是，但在牧区外的定居城市里也有，它们不一定是真的帐篷，只是形式上很接近游牧大帐篷，外观上显得墙矮顶高，且很少做成矩形。 屋顶不对称的类型，则面对西海岸方向的单面屋檐投影长度超过顶面总长60%，并且还会有一定的下方延长，是一种典型的风暴应对策略，在在翁吉西面临外海地区比较多。 加上城头上观察他们的家伙，有超过一半的狗头人，甚至有人持有外贸版魔法步枪，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事发点离家很近。 翁吉距离凤凰王国最近的是牧区，牧区只有固定市集会有土城墙，但那种根本称不上城，内部定居人口一般也就几百，最多一两千，算是一个部落，整体很小，且有大量空地用作赶集日摆摊。 这个城市规模相对大一些，服饰上缺点临河区特色，可能在牧区和露娜河沿河区之间。 具体有多远不好说，大致在四百至一千公里之间。 而从白小角的角度分析，距离凤凰王国越近的翁吉人借助商人传闻之类的信息，通过盔甲认出白小角的几率越大，刚刚城墙上的人没有试探询问，能从侧面证明距离不会太近，有可能在长条形的翁吉中断到内海区之间。 情况还行，至少没在法特尔，翁吉分治现象严重，军机飞跃其领空只要不过首都板块，都不那么容易引出外交纠纷。 当然从魔族的角度，如果门真的开在法特尔，它们至少要在翁吉开一条路出来，现在这个时间点说不定才刚刚打到门口。 继续移动。 可能因为世界门形成的时间比较长，和当时进来相比，出去的路远了不少，自出发算起，队伍以大约12到15公里的平均时速，移动了超过三个小时，才遇到第二个翁吉城市，五个小时后才终于绕出来。 标志仍然是太阳的突然位移。 流放地的阳光照度相对高一点，随行的主世界人们都不太习惯，眯着眼睛有些睁不开。 “休息下，我们还有点路要走。” 虽然太阳方位改变，但并没有走出地形异常范围，在这里执行机降任务太危险。 “这里就是流放地吗？也没什么不同嘛。”有人心虚的发言。 流放地能住人，地形地貌上自然也脱离不了常规，最主要还是这边的居民外观和人类差异略大。 王齐没做理会，大家给马匹和自己弄点东西吃，稍微缓了缓继续移动。 判断位置在翁吉，有流放地的太阳做参照，队伍除了那些绕开可能把他们送回主世界的一些异常能量，大体上向着东北方向移动。 继续移动约两小时，周边的异常能量已经没有足够的浓度，大气也着色到正常水平。 地形正常起来，可场面让随行人类惊了。 外面遍地都是骸骨，且基本都是小恶魔和野狗的，上面没有肉，自然是被活着的吃了。 王齐领着大家找了个骸骨稍微密集的地方，检查了一下，确认是被自家战机打碎的，开始布置回家事宜。 其实就是放信号。 这是一种排级单位使用的灯塔模块，设部全重三十公斤，也是这次出行除铠甲外单体重量最大的东西。 展开部署的效果，是在上空500米、2000米形成两个魔法灯节点。 和灯塔一样，为了获得最远的穿透视觉效果，它有聚光朝向，会转动，对单一方向产生大概5秒一次的频闪，就算弱视也能在几十公里外看到，别说夜族飞行员了。 之所以设定两个高度，是用来直接指定地面位置的，飞行员不需要靠近确认，远远的就能通过对比地面背景位移算出准确坐标。 其基本功能实现没有三十公斤这么重，重量主要都用来做保护了，能同时启动一个半径12米的针对能量型法术的魔法盾，同时能防止范围内地刺成型，需要大量的魔力支持。 魔法盾的面积不小，可对于现在的人员数量，加上马匹，就有些不够用。 学生很快察觉到魔法盾的异常，问：“老师，这个魔法盾是不是挨了点？” 王齐点头：“故意的，这是给作战部队用的盾，要用到时士兵一般是蹲姿或卧姿，保护范围大了浪费魔力。” “专门给作战部队设计的魔法盾？好厉害！” “蹲姿、卧姿，只有火枪兵能用吧。其他人怎么办？” 603 等待 王齐没有正面回答学生们关于魔法盾的问题，因为在回到自家地盘之前，各种风险仍然存在。 对于学生的提问，只让他们好好休息，到时候有机会看到的。 等待友军的时候状况还挺多的。 先是学生们终于注意到了地面的坑洞。 之前观察到的骸骨都集中在一坨地形隆起处，并不是山，可能下面存在一块数千吨的大石头，这上面并没有坑洞。 而在比较吸引注意力的地方之外，本地区主要植被是杂草，稀少的小灌木几百米才有一根，植被下方有表土，石头外露的地面在目力范围中不足一成，地上的坑洞并不那么容易引起重视。 但闲久了他们终于发现异常。 这些坑洞的大小、排列都很有规律，把一串坑洞连在一条线上过于笔直，很难解释为大型生物踩踏。 等意识到异常再蹲下来观察，就无所遁形了。 “某种魔法攻击吗？都打在地上，太浪费魔力了吧。” “大范围魔法攻击的分布能这么匀称？我看不像。” “那你说是什么？” “不知道。” 学生们讨论不出头绪，眼看王齐这会没心思给他们解答问题，就在周边搜索起这种坑洞。 他们的搜索，也引起了生命学院学生的注意。 和青春泉的四位相比，生命学院的学生年龄稍大一些，而且身为教会体系成长的人要稳重许多，整体好奇心会显得更低，他们凑过去主要是看那几个在草丛里搜索什么，想着上去帮帮忙。 人一多，很快就有收获。 “我找到罪魁祸首了！”重大发现由女学生贝妮达成，她的笑脸上带着震惊。 其他人凑过去看，发现是一个形状不太一样的坑。 和其他坑相比，这个坑可能因为地形起伏的关系，被掀起一长条草皮，在长长的坑里，躺着一根银色的纺锤体金属，形状不太规则。 “这是……什么？” 纺锤体金属被捡起来，几个人各自拿在手上观察。 贝朗杰看过之后脸色不太好，别人问他也不答，因为他看到的东西属于他全系法师的绝对秘密，尤其女仆长还在不远处的情况下胆小的他不能露出破绽。 不过即使不动用全系法师的被动预言能力，还是有人猜得比较靠谱。 “我觉得这是魔法枪的子弹。” 大家看到过来路上王齐的侍卫使用魔法枪，猜测这条线有理有据。 但疑问并不少。 贝妮就笔画着表示质疑：“你看这坑的深度，它应该是这么射进来的，其他的坑角度也差不多，谁会这么用魔法枪？而且威力也大过头了吧。” 纺锤体进入地表有个俯冲角，角度虽然也就十度左右，可很明显和人用魔法枪的习惯有很大差异，从坑洞规模看，似乎是空中对着地板打的。 学生们讨论不出结果，又搜了一会，又有新发现。 远来很多坑里都有一枚纺锤体金属，只是它们后段没有把草皮掀起，钻进土里之后被浮土盖住了。 找到不少，学生们实在好奇，还是凑近询问王齐。 王齐一直听着呢，等他们复述问题，朝背枪的阿基姆招手，他凑过来把被腰包挡住的插后腰皮带上的弹夹拿出来。 王齐接过弹夹，从里面推出一颗子弹给学生看。 两者因口径不同，气动形状不完全一致，但相似性也足够高，显然是一脉相承。 不过这个答桉并不能让学生完全满意，卡特接过子弹，和自己手上的一对比，脸色也不太好看。 阿基姆用枪一发命中就把几百米外的中级魔族打死，大家都看到过。 但刚才从地上捡起的“子弹”，比阿基姆这颗重了至少3倍！这要被命中一下，什么魔法盾能顶住？至少三环可选的魔法盾不太够。 王齐不开口，学生们只能自己想象武器形态。 这个时候，有一群夹杂着几只熊人的狗头人出现，向着王齐这边移动。 着装多为布包铁或铁包布的轻型甲，有一定破损，其中有破损看起来较新。以此能推测是职业者，却无法认定是外来冒险者还是异常区里逃出来的。 这群人里还有几人持外贸步枪的，枪口虚瞄着有些上抬。 一百米开外，他们就停下来，这也是应对魔法伤害发挥枪械优势比较合适的距离。 “人类，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想死就滚回去！” 地形异常区确认范围在翁吉境内之后，王齐给阿基姆和娜塔莎加了语言通识，这两位都是要经常出去办事的，不是第一次听到翁吉语。 “我们是凤凰王国内廷部队，马上就有人来接应，这里没你们的事。” 这是学生们第一次听到翁吉语，魔法翻译功能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不过就算听懂了也没多大问题，因为王齐已经看到远方空中的黑点了。 内廷部队出境任务都是支援战斗，没有出现在境外民众面前过，但不妨碍“凤凰王国”在翁吉的影响力扩散。 可以看到名头报出来，对面几个持枪的狗头人枪口立刻又抬高了几寸，似乎怕走火。 对面原本的意思大概是探探点子硬不硬再决定动作的，听到名头后，带头的熊人有些不死心：“可是他们不像夜族。” 夜族和利刃是凤凰王国拱卫国王的族群，名头较大，对方能喊出来问题不大。 王齐对李想点点头，李想摘下一只眼的美童。 她眨眨眼，似乎不太舒服，干脆把另一只也取下来。 这双眼睛足够特殊，并不是普通的白童孔，而是童孔缩得只有针头大小，其它全是眼白。 虽然没长额头上的角，可这双眼睛的特征很难模拟，一百米出头的距离对职业者也算不得太远，还是能看清一些细节。 对方似乎想要认怂又不太甘心，王齐稍微补充了一句：“后面是我国的客人，请不要引发外交事故。” 时间正好，自家飞机来到头顶，低头启动机炮，在两边中间扫了一排子弹。 机炮的动静非常大，打在地上有爆炸声，溅起的土壤颗粒能飞出几十米远，相当有震慑力。 而周边有飞机作战痕迹，对方大概率是见过飞机战斗的，熊人和狗头人们哇哇一顿叫，退后了一些，带头的熊人却抖着腿没动。 等阿基姆用手电筒打信号，飞机离开，熊人又问：“你们要回国的话，能不能把我们带走……我们给钱！凤凰币！” 它说着拿出个十元的彩色木钱。 王齐没直接答应，问：“这外面城市没都毁掉吧。” “是还有几个，可魔族还要出来的吧，到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一想，往回运这帮玩意还是不妥，任务也不好安排，就说：“这样，我们帮你们联络白纱之城，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在周边幸存城市开几条临时客运通道，他们近很多，运输效率会高一些。” “呃……好好好！”稍作考虑，熊人还是应下。 虽然不能直接跑路，意味着要和其他人抢客源，不过考虑到仍然有大群低级魔族在活动，周边原有的商贸航线全都停了，机票必然很贵，门槛高也意味着竞争对手会少点，实在不行打劫抢一点就是了，总比得罪凤凰王国的人好。 白纱之城这个边陲板块最近几年在翁吉境内也很出名，主要是他们会销售很多凤凰王国的替代品，包括且不限于日用器皿、厨具等，这些产品的材料质量稍差一些，对大多数人也够用几年的。 摆平了不速之客，队伍又应付了两拨来骚扰的小股小恶魔，不到三小时，等来了自家运输机。 604 落地 阿基姆给侦察机打信号时，已经通报了人员规模及额外运载需求，基地里的运输机大概是刚好闲着，直接来了三架。 和一年前相比，这三架军用运输机有一架是全新的，两架是改装的，全部换装为涡浆一号发动机。 这项改装工作还涉及到油路改造，只能回工厂改，在不影响军事待命数量的情况下，改装过的飞机可能都不是之前的军用机。 三架运输机抵达前，有一个大队36架战斗机先到场，等到运输机垂直降落时，学生们看王齐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但这个时候轮不到他们提问，王齐李想和八大金刚会单占一架飞机，他们只能跟着军事人员的要求往别处移动，自家人用的都是秦语，也不怕交流生听不懂。 来接王齐的还是冯军，13团团长，未来的空军将领。 王齐好奇的看他：“你还没调任参谋部？” “呃……陛下，您这趟延期太……意外了，大家心理慌，我现在虽然在参谋部工作，但团长还兼着，等您拍板。” 王齐也不提为什么延期，没必要人人给解释：“行吧，让将军们准备好，回去就开会。” “是！” 上飞机起飞回家。 和来时有些细节上的不同，应该是考虑到改用涡浆一号之后的加速度较高，运载车辆时有更大几率脱锁，机舱里多了几块可升降的限位板，正好能顶住白小角的屁股，不然以它的体重滑到舱尾，会改变飞机重心。 路上没有意外，经过两小时飞行，三架运输机降落在东部机场。 憋了一路的学生们一下飞机，四处找王齐都没找到，胆子大的直接询问来接他们的军官。 “王齐老师呢？” “王……老师？”这名军士长有点懵，上面只告诉他接人去黑森林学院，顺便把马匹什么的安排了，没交代王还多了个老师名头。 学生也对身份有些疑虑：“那个，他不是黑森林学院的名誉校长吗？” “名誉校长……噢，对，有这么回事！”军士长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身份保密的需要，敷衍到，“他们有事情要处理，你们下飞机前已经乘车离开了。” 要说到现在学生们还完全猜不到身份，就有些侮辱智商了，只是眼前机场的场景让大家脑子转不过弯来，更不敢往上攀亲戚。 东部机场严格来说不在东部，位于凤凰城板块的北线正中间，和凤凰城、中枢机场、新佩特斯在同一条维度上，只是因为地理位置比新佩特斯更靠东，所以叫东部机场。 这个机场经过几期工程，现在有两条大跑道，以及四条供小型飞机起降的小跑道。 这里的大跑道宽度25米，两条跑道间距30米，未来可以容纳翼展五十米左右的飞机起降。小跑道分长短两类，其中长跑道是最近为匹配涡浆二号单发机修建的，比之前的小跑道长一倍。 学生们下机时，整个机场各处停机区有上百架大小飞机，给他们做护航工作的飞机还在分批降落。 对他们来说更魔幻的是这么大的地区，除了他们自带的刚刚被从飞机上牵下来的坐骑，这么大且繁忙的区域里都没有另外的牲口。 不是说流放地是蛮荒之地吗？ 眼前的情况它科学吗？ “这里的地面不适合骑马，你们做我们的车去学院，马稍晚会有人送过去。” 不适合起码倒不是怕金属马掌伤了地面，而是机场地面的标号略高，怕隔着马蹄铁把蹄子给震裂了。 学生们恍恍忽忽跟着军士长移动，坐上从没见过的车辆离开。 他们乘坐的当然不是装甲车，是军队日用的七座车，也有一定的装甲防护力，总重量七吨不到，真算起来这个重量也快赶上初代装甲车了。 学生和随从人多，分成几辆车，自救会的三人则和他们不是一路，另外安排。 】 没有的对头在跟前，看着窗外的情况嘴巴也多起来。 “这车为什么能动？是蒸汽机吗？” 前座的两名夜族军人，司机不理，副驾的看眼后视镜，简洁回答：“柴油动力。” “柴油动力？” 汽车兵都有修车技能，对车辆原理很清楚，但并不意味着他们随便什么问题都会回答。 “黑森林学院有专门研究这个的兴趣组，你们可以去问问。” 两者其实不完全相同。 境内柴油机做得最好的无疑是新城汽车，这些学生要去参观那边会很给这些大头兵添麻烦。 黑森林学院的内燃机小组，研究的是怎么样通过魔法与机械结合的方式，来突破内燃机的热效率上限。也有些成果，只是出于生产及使用成本、制造难度、里程可靠性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做到实用化。 学生座车上观察了一阵，发现路上根本没有牛车马车，又问：“你们路上没有牲口，我们能骑马上路吗？” 士官对着窗户指了指：“可以使用非机动车道，就是那条线外面的部分，如果拉便便最好自己处理，否则被当场抓到要罚款。” “啊……” “那不如不骑。” 牲口不是人，它们可不会找地方，马匹这种的走着走着就顺便排了，时不时的经常下来收拾，那谁受得了？ 学生们问题多，奈何司机嘴缝上了，副驾的士官也不爱言语，后面越问越尬，干脆消停下来。 车里沉默一阵，临到了副驾的士官还是劝一句：“如果不是特别珍贵的马，还是处理掉的好，我们境内开车、搭车更方便，用起来也更省钱。黑森林学院对面的萤火城有卖车的，你们可以抽空去看看。” “哦，我们会去看的。” 运载学生和随从的几辆军车停在校门前，这里已经有助理老师等着。 助理老师是个小灰人，相比门前广场那些摆摊的五颜六色的状态，这位至少外观上更“人类”一些。 不过都到这里了，即使造型再怪点他们也不敢鄙视，只城市间路面硬化这一条，这个地方就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地区都繁荣和文明，很难和蛮荒联系起来。 虽说作为魔法交流生，不应该过度关注魔法之外的事情。 但这里方方面面都和主世界差异太大了，克制好奇根本做不到。 605 学生交流 和青春泉学院一样，黑森林也不允许学生在校内带侍者或保镖，学生随从被安排到对面萤火城暂居，等学生们适应环境后再看要不要换个地方安置。 一个世界的状态，根子在人文，要理解本地为什么和主世界印象中的描述完全搭不上，首先就应该理解本地民风民俗情况。 主世界各种对流放地的记载里，最常见的一条——流放地的杂种们只要是个母的都要上，且不择场合，繁殖关系十分混乱。 学生们办理入学手续之后，却不论在学校里还是大街上，都没有见到所谓的混乱两性关系。 几天的时间里，学生们就积累的大量的问题，只是这些问题有很多十分刺激，可能会引起冲突，一伙人忍着做了一些调查，才决定找夜族和利刃学生了解情况，因为他们不是本地族群。 按他们自己的话，是“受命自母神，辅左于王上”。 这话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总之一些对本地混血很冒犯的话题，问他们就不会引起反弹。 经过交流，学生们也渐渐能理解混血的生育观。 混血两性的关系的确有些乱，乱的来源有二，审美和族群境况。 流放地里，像兽族、狗头人这样有着自己国家的族群很少，大部分族群都比较分散，有的族群能在领主城市里有个千人级以上的社区群体，就能比较顺畅的实现族内繁衍，不太需要叨扰外族。 但绝大多数族群在单一城市里达不到这样的规模，或者没办法住在同一片区域，大部分底层人接触面窄又没有条件实现远距离移居，为减少近亲繁衍带来的高夭折率，就有必要刻意的改变审美观，设法与外族繁衍。 在多族群环境下的对外族审美，演化过程会具有一定的趋同性，混血是魔族和人族杂交的产物，魔族没有统一外观，所以共同审美一定会向着人类外观靠拢，其次才是与本族体型外貌差异较小的族群。 这样一来，越接近人形的越是受到广泛族群的喜爱，从主世界人群的视角来看，好像是个混血都会和他们那啥，的确称得上乱来。 至于在公开环境那啥，这就属于以偏概全了。 此类情况主要发生在一些部落状态的族群和匪盗营地里，即使是境外领主的地盘，一般也不允许这么做。 从人文逻辑来说，侵犯者如果不是当地实力最强者，又有什么本事不被路过的职业者横刀夺爱？ 当然，也不能排除极个别领主城市里，保留有凌辱性质的公开处刑方式。 总体上混血们确实有一些交叉繁衍的情况，却也没有主世界描述的那么离谱。 而在凤凰王国境内会比主世界更严格一些。 原则上禁止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并且官方也不愿意过度干涉私生活，考虑做不到避免该类情况实质发生，该原则主要作为定夺财产继承方面官司的依据。至于同一妻子产下多个孩子之间的财产争夺，就不属于法律保护范畴，一旦告上法院，在没有明确可信遗嘱时，法院会倾向于平分财产。 这里比主世界严格的部分主要在执行层面，毕竟主世界那么多国家，也的确有部分存在类似规定。 本地在执行层细分到三个方面，户籍、税务、社会保障。 户籍方面，本地各城市的登记户籍都要定期备份送到王城，这些东西要在王城核对变动，一旦发现当地或异地重婚并核实，重婚者被注销二婚信息的同时会面临大额罚款，金额根据当年个人税款的十倍缴纳。 税务设计上会更保护单一婚姻关系，由于婚后的家庭税务为合计计算，即使存在异地重婚未被查出的情况，重婚者按正常流程也需要缴纳两份家庭税，按对半开计算，总值会大于个人单身时期的税务。只是本地个人税很低，几乎不影响生活水平，多出一点点也很难起到惩罚作用，最多是膈应一下当事人。 大头还是社会保障层。 本地的教育体系对全民免费开放，但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单亲家庭且开不到证明的，其中包括死亡、离婚、烈士家属等证明，基本只要是正常损失配偶的都有相关的行政证明，没有的那就需要自负学费，这笔钱相对于一般人的工资，会造成极大的负担。 强行不交也可以，为保障未成年人最低知识水平和身心健康，法律系统会剥夺当事人抚养权，由前难民署，现在的社会服务署负责孩子的起居生活。 “全民教育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突然出现的概念，算得上学生抵达流放地以来最震惊的情况，他们迫不及待地想了解。 “当然是国家拨款来做。” “那么多钱哪来地？”身为学生中的精英，自然对教育有多花钱会更有体会些。 然而学生给出地回答，让人更摸不着头脑：“自然是神树遵王的意志产出的。” 整个王国并没有经济学，主要是上层设计者认为“经济学是玄学”，同时还有“拜金化导向”的疑虑，所以故意没有系统化，只在部分相关职能部门做内部教育用。 如此一来，绝大多数人并不能理解钱是怎么被赋予价值的，那自然就是树上长出来的。 不过这也是个不经思考给出的答桉。 家里有“财务大臣后代”属性的卡特不信，问：“神树是什么树？为什么它产出的钱会被大家认可？” “神树是我们伟大母亲的容器之一，也有人说那就是伟大母亲的肉身，它当然有用。”虽然有点信仰化，夜族学生还是很严谨的补充到，“对外族来说，能买到东西的钱为什么不用？” 卡特问题还有很多，但显然继续问下去也是对牛弹琴。 生命学院的学生在一边听着，则在心中反思：为什么我们青春泉不发行木质的钱？是因为想不到吗？ 这时候学生有点怀念路上王齐会讲故事的时间。 可惜现在已经见不到，在莫比乌斯楼里迷路几次，通过问路和大量学生套了关系，已经多次确认黑森林魔法学院只有一个名誉校长，是国王！ 第一次得到确认答桉的时候大家有点恍忽。 虽然路上已经有些猜测，可真的确认其身份时，还是会对其胆大妄为之举感到震惊。更因为国王的小队伍跑去主世界转了一圈还安然回来了，对主世界各方的情报力感到丢脸和伤感。 现在好了，主世界的虚实被人国王看了个底掉，而主世界一方还对流放地的变化一无所知，以为他们还是三百年前的状态，甚至没人把他们当成一名真正的对手对待。 也不知道交流学习回去之后还能不能来得及补救。 606 小熊α 王齐在军营开完会回到宫殿，内廷行政总管来雯当场就带着几个人给他跪了。 “陛下，您可别有下次了。” 王齐也不应，把人扶起来直接谈正事。 要说他出去后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权力斗争，那也没有。 王庭树上的行政力量核心由夜族担着，而安全力量的主体构成则是利刃。他们受到索拉里斯影响之后也不是没有个人意志，不过极个别腐坏份子在这个环境下难成气候。 来雯总管遇到的主要问题还是心累。 一方面各部门部长们闲着没事就来询问王齐的去向，随着时间推移，有人怀疑是她把国王弄没了，要她赶紧把王交出来。 另一面则是国家大事压在她一个总管身上，很多东西一个动作就涉及到未来数十年的影响，她不敢拍板。虽说王齐离开前一两年就逐渐脱离行政琐碎，不过影响较大的议题还是由他来签字盖印。 先给八大金刚放了假，顺便让李想去亲眼确认一下巨构城市那边的情况，王齐自己就投入到琐碎的工作中。 】 绝大多数公务都已经处理了，这部分只是做个复核，看看一年来有什么变化。 少数来雯总管难以决断的大事，在王齐看来也不算事。 倒不是他做事形同玩闹，单纯是因为有上辈子记忆加持，对于很多事务的影响会更有预见性。 比如随着人造宝石生产技术下放，涉神秘刑事桉件比例在逐年升高，牵涉了越来越多的警力，到几个月前已经到了必须要扩编警察部队的地步。 各部门协同会议上拿出了一些应对方案，但被来雯一直拖着没做决定。 她的迟疑很合王齐的心意，因为扩编警察部队，与“维持公务人员整体比例趋减”的预期目标不符。 之前统计过，小小的凤凰王国为了实现足够丰富的管理门类，除军人以外，包含军工教警等类型，平均20人里就有一名公务员。虽然人数上算起来总量就几万，也就勉强够用，但如果在新增人口里等比例扩编，甚至会影响到生产部门可投入的力量。 所以王齐希望利用魔族没把注意力放到流放地的这段时间，调整一下结构比例。 王国每年都会汇入不少外来人口，教育和警务很难省下，必须和人口增量对应，在这个基础下再扩编警力，等于行政侧几年的成果都付之一炬。 其他方案的纸面效果看起来就不如扩编警力，但在王齐这不是问题。 增加拨款额度，同时执行一轮针对警务部门内部和犯罪分子的严厉打击。 凤凰王国并不是个多么“现代化”的国家，警务部门会给出各种各样的悬赏，以节省自身的警力开支，同时也是维持境内战斗侧职业者比例的一种手段，这对于防范单次特大规模的神秘侧犯罪有一定帮助。 拨款额度按照片区人头数发放，提高数值后一定能提高警局的事务“外包单数”。 至于针对警察和罪犯的严厉打击就不用解释太多了，警匪勾结会是一种长期存在的问题，有空打一打，总能拎出不少害虫。 其实这种情况，魔法世界查起来比非魔法世界办起来容易多了，毕竟有预言系这种逆天玩意，只要肯加钱请人没有查不到的东西。 为避免狗急跳墙的情况影响到民众安全，这件事就由内廷卫队抽一个排，军队那边调两个营去主办，再批个专款找各安保公司借调预言系人才。 这也是国王的便利之处，王齐不回来，来雯还真调不动军队。 总之先处理一批人，再给警务部门加点拨款，以观后效。 花了几天时间，把积累起来的事情做个决断。 接下来就是巨构城市以及发展情况。 经过李想确认，第一期的生长基本完成，至少使用【魔力映射】的调查结果显示，室内空间的墙体、天花板都是完好状态，至于细节她也没办法一个个房间检查。 王齐等积压公务处理得差不多，花了些时间改动种子配置，去中心湖给神树做第一期的最后调整。 该调整主要是通过一些临时器官重新进行测量，并进行修正生长，确保它的整体受力状态和设计相同。 里面涉及到一些金属壁细胞，如果位移过大可能需要几个月，短的话可能几天就完了，所以李想还得三天两头来看看。 到这里，已经可以开始筹备行政中心迁移事项了。 在此之前，巨构城市需要一个新名字。 去主世界遛一圈，对于自家水准也稍微有点信心。 叫小熊α城好了。 名字好像挺贱，可如果按天文学释义，堪称贵不可言。 小熊座阿尔法，既勾陈一、北极星，古称紫薇、北辰。 北极星是观星史、文明史上最重要的一颗星，实现跨地域交流的基础方向保障之一，在文明发展中的作用仅次于日月。 根据北极星的命名规则，流放地天空北面的一颗位置固定的高亮星，也被王齐强行改名为小熊α，其实它在本地就有名字，在兽人那边称“北方之神”，领主区这边比较乱，有“地星”、“北极”、“夜神”等名字。 自家凤凰王国现在有一点点发言权，王齐觉得做个定义问题不大。先指名小熊阿尔法，再让自家观星师们商量着画个小熊座出来，反正这玩意挺抽象，并非星座内所有可目视星都要连线，随便找几颗亮的画一画就行。 霸占星星定义，再用它的名字来命名城市，国外也有不少人通过外交渠道知道王齐养着白小角，这么弄一套也不显得特别突兀。 借着小熊α的驱动力希望这辈子有机会解构和引导文明发展的方向吧。 这名字多少还是有点菜，王齐本来想用“宇宙”的。 上下左右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名字够大，可惜现在都没正脸见过本地世界意志呢，就妄称宇宙或其中心都有点太早。 另外从城市美学主题的角度，小熊比宇宙具体得多，更容易做一些。 凤凰城的主题是一株兰花，只是其花芯为凤凰状。 小熊城就比较大了，即使有金属化神树的支持也很难做成立体的，只能通过分区规划的形式，让它在空中观察时显示一只趴着的熊，熊头对着中心的水花（行政中心）。 他在这里对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顿折腾，其他人已经把搬迁的前置事宜安排的七七八八，开始分批入驻做准备工作。 王齐这边则还有点情况要应付。 607 魔力脉冲 凤凰王国的行政首都搬迁虽然不用考虑历史遗留问题，但这件事本身也很难做到一蹴而就。 先期工作分为两部分，工程兵部队负责的改造工作和各部门的采购等工作。 神树能长出很多东西，包括柜子、桌椅板凳、银行卡刷卡机之类的，可它毕竟是颗树，并不能直接长出布料等成品材料。 工程兵部队进去，主要负责整体结构加固、金库及财政仓库等库房、行政机场的建设，以及军事防御加固等工作。 各部门则通过正常招标程序，用民营建筑企业对自家地盘进行规整。 举例来说，现有部门里资料存量最大的是行政下属的民政署，上百万人口的档桉在这里归档，又没有在线数据库，为应对人口进一步扩大，需要建立一套更好的库存系统，便于查阅核对资料。 整体任务很多，不过小熊市的行政中心并非真正的毛胚房，时间上不会特别慢。 一些工作量小的部门一两个月能完成基础筹备，财务部这种需要做大量金属墙体和防爆改造的，时间会拖长一些。 另外，小熊行政中心也无法孤零零的展开业务，神树需要进一步发育。 这一次发育主要是平台扩展和增加运输线。 已有的经过三个早期小岛的高架公路算北线，这次要新增一条南线，新城及外岛输入物资能少走二十公里路。 平台扩展的部分，包含行政中心门前广场既市中心广场、及其周边紧邻的两个社区。 城市规划方面，王齐最早打算把行政区周边设置为商圈，但那样做会导致市中心的交通压力巨大，额外通一条高架都不太管用，所以还是把商圈丢远一点，邻着行政中心放广场、公园、住宅区。 住宅的形式和王庭树上一样，都是需要民众购买“住房种子”在对应地基种下，才会有房子，所以前期的生长工作只是搭个浮在湖面上的台子出来，顺便长一圈围墙，这样神树的营养压力也会小一些。 提前生成两个社区的平台，是要用它们的干道对接广场。 小熊市所有社区的干道对接广场都要承载社区停车场、日用百货零售、修理店、育儿园等任务，这些功能都是固定的，不由居民决定，所以房子可以提前长出来，暂时用作工程仓库，存放一些容易受水汽影响的工程材料和零部件。 工作多且杂，王齐和各部门开了一大堆会，折腾了半个月才有空拿出时间，放到两个需要他关注的情况上来。 其一是世界演化的新情况。 就在本轮世界门开启的同时，流放地出现了一轮“魔力脉冲”。 这只是对事件的描述，具体还没有针对该事件的名称。 魔力脉冲时间短，影响很大，魔法学院、科研院、军部、社会调查署都成立了专门的事件调查组。 王齐稍微抽空把他们调查分析来的情况整合，大概理清事件原委及影响。 魔力脉冲的初始发起点推测来自地核，爆发的魔力量估算总值约2.03x10^11法时，既相当于一千六百亿名四环法师突然把魔力全部倾泻掉。 爆发出来的魔力并没有形成魔法，也没有对应的物理干涉，抵达浮岛时，在短时间里把自然魔力浓度提升了十倍以上。 这里面存在一些疑问。 根据针对魔力的基础研究项目，魔力在非约束状态（自然态）下，粘稠度接近液氮，可以理解为它在水平面上的浓度扩散速度，和液氮自流平速度差不多，只是它并不影响宏观物理世界。 从这一点来说，非约束魔力爆发的形式应该更接近海啸，而不是脉冲，这与实际观察测量到的情况不一致。 当然这种属于魔力基本特征的东西，都算是基础研究的范围，急不来，现阶段主要还是关注它带来的影响。 首先是自家民众的健康。 魔力脉冲发生之后，社会调查署在两万个调查样本里，发现流放地居民约5%的人出现短时间的头疼、肌肉酸胀等情况， 更进一步的调查显示，会一环二环法术的人受影响比例更大，尤其二环群体里有近20%的人都出现短期不适症状。 至今还没有发现高关联度后遗症，有发现个别个体长时间心绪不宁，在使用相关法术治疗后也没事了。 暂时看来对人的影响只能保持关注。 其次是对生物圈的影响。 生命形式简单的物种受到高浓度魔力刺激，有魔兽化的可能，而基础物种庞大的基数导致可能成为必然，最近各地都发现了巨大化虫类。 不过这种“巨大化”，也远没有李想老家那些受索拉里斯影响的虫子那么大，以变异蚂蚁为例，几个被捕捉到的样本，最大也就拇指大小，到王齐看资料时体型已经趋于稳定。 这个大小的变化也不是完全没影响，巨大化的蚊虫如果形成集群，靠吸血就足以对普通民众产生生命威胁，拇指大小的蚂蚁若钳住颈动脉一样会死人。 好在暂时这些变异个体还没有形成新的生物群落，其个体危害相对有限得多。 流放地的地表开发度不高，越是湿度高的林子里虫子越多，仅仅靠城市消杀也起不到作用。 什么都不做还是存在一定的危害风险。 王齐安排了一下，让各地行政部门相应增强一点防虫宣传，就算部分民众领会不了，也会促使民企自发的生产一些灭虫工具。 魔力脉冲还有一个影响，但各调查组暂时还不能确认其相关性。 既魔力脉冲之后，有几个浮岛正在发生新的地貌变化。 有浮岛化的经验，推断这些新地貌变化大概也要些年头才能初具形态，暂时看不出来会变成什么样，只能稍微取回一些样本做分析和存档。 除了魔力脉冲这个新状况，还有个情况也有几个月了。 民营矿企挖矿时，挖到了遗迹。 凤凰王国各城市做结构再规划和道路改造时，就挖出来过不少遗迹，绝大多数遗迹都毫无价值，王齐也对每次三界战争都被踏平的失败文明丝毫没有兴趣，其中出土的东西也缺乏可辨认的历史文件，就更没意思了。 但这次挖出来的不同。 实际从它被发现的位置在矿层里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超古代遗迹，如果有放射元素测定法，几百万年往上可能都不太够。 更厉害的是该遗迹不是建筑，而是一块外来物体。 根据文件描述和几张手绘还原图，王齐怀疑是某种外层空间飞行器带的小着陆器。 608 着陆器？ 数百万年甚至更久远的疑似着陆器的物体，到王齐有空关注时，还没有完成挖掘工作。 这个东西是红日矿业发现的，就是那个最早接收挖矿机甲的公司。 那款由“悬崖机具”开发的由狂风一型动力装甲改的挖矿机器，最后还是受到王齐的影响，在早期型号试用反馈之后，综合生产难度、使用安全、维护便利性等因素后，抛弃了动力装甲方案，改成了结构更简单的小型鸭式机甲。 王齐当初画的鸭式机甲是个很简单的概念，就是给装甲车的楔形箱体加上腿和手臂。 而挖矿为了应对更复杂的工况，常用设备不能弄那么大，最后做出来的机器待机高度只有2米，正常站姿2.8米，伸展站姿3.2米，驾驶舱比较像挖掘机驾驶室，人员以坐姿在小舱室里操控，可以通过三层夹胶玻璃和防护网直接观察外面的情况。 “悬崖机具”是工业部给研究院临时发的一块牌子，制造局的主要任务是置造军事装备和魔术模块，没心思量产挖矿设备，这款名为“悬崖施工机”的机甲后来被包给红石魔术设备厂和风谷的几个零部件厂合作生产，由风谷汽车厂总装。 和机械型设备相比，主要使用魔法的“悬崖施工机”重量更轻，整机重量不到五百公斤，极大的降低了浮岛侧面开矿的吊装难度。 但是，浮岛这种东西一旦裂开，不知受什么因素影响，整体质量越低其漂浮高度也越低，所以要求开采作业要更谨慎，绝不能引起大面积开裂。 出于浮岛本身的安全考虑，至今为止只发放了两张针对单一矿脉的开采许可证，也有其他团队想加入该行业，不过开采安全方案还得改。 红日矿业的开采方案也不见得就万无一失，只是这货经营各种矿业中介、成为黑水矿业股东都有很多年了，对矿产的理解很深刻，肯撒钱，在方案里保证每个月至少聘请三名土系四环法师和安全团队一起下井检查并及时修复岩层损伤。 其他团队相对年轻太多，甚至有个别申请企业是第一次涉及矿业，家里都凑不出一桌专业勘探人员，即使一样的方案给人的安全印象也会低一档，继续砸钱就要做赔本买卖了。 回到本桉，疑似着陆器的物体，在风谷板块东南的321号矿，该编号的主要构成是时间，它前一个获批的还是埃尔忒人造宝石厂对应的302号铝土矿。 321号矿是个复合矿，主产物为银，伴有少量镍、铜，微量钼、金。 在挖掘过程中发现矿石类型异常，在某支脉里出现了钨含量异常，样品送检之后发现存在铌元素。 王国至今为止，并没有从矿物从提炼出过真正的铌，直接原因还是大家不知道铌矿长什么样，而伴生型会因工艺、含量等原因放弃或错过。不过元素周期表是王齐复制来的，铌的存在、性质和化学确认方法，都可以从周期表里大体推测出来，在富集度较高且复杂度相对低的矿物里将其辨认出来并不会特别难， 随后跟着这条线索，就挖到了目标体。 实际没多远，距离发现铌、钨富集的点也就不到十米。 只是发现目标体，和把它挖出来，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该物体表面和岩层几乎完全结合，之前的富集情况也可以追朔到这种结合状。推测是长期受到地下高压蒸汽影响发生的矿化。 它的外表面被矿化十分严重，这也对挖掘施工提出了难题。 现在的方案是给它保留一个20到50厘米的矿化层，先把它挖开看看整体形状以及有无未矿化的面，再做其他决定。 该工作十分麻烦，必须有会探索法术的法师在现场确认，工程人员再根据法术探测信息制定挖掘和矿洞加固方案。 王齐现在天天一堆会要开，只能让李想帮他去看看。 李想的魔法能力比一般法师强多了，去折腾了一下，基本能确认就是个着陆器。 这东西没什么空气动力可言，外观也没有发现机翼、倾转发动机之类的东西，但是它在现在还没挖到的一侧有严重损坏，李想使用【魔力映射】能确认里面有魔术设备，基本可以肯定是魔法动力。 数百万年前甚至更久远的飞船…… 首先基本能证实本宇宙和之前的宇宙都没多大关系，魔力是本宇宙普遍存在的易用能量，并不是本地世界意志独有。 其次，单纯应用魔力就有跨大气层的潜力，至于外空间的恒星移动暂时还没有证据能表明动力方案。 考虑到突破大气层要面对的复杂情况，这台着陆器里应该存在类似微电子应用的魔力自动化技术，如果能还原将非常有价值。当然现在还不能排除靠蛮力着陆的可能，比如它会使用多层护盾来降低大气影响之类的。 王齐首先考虑的是科学价值，李想则比较关注“人”。 “他们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可能这三个世界的生态圈是他们带来的？他们现在还在不在？” “哇，你这些问题相当难啊。”王齐夸奖着去摸摸她的头发。 她在旁边笑笑，靠在他身上等着听他吹牛。 长什么样，靠推理是推理不出来的，即使能获得指纹信息也不靠谱，除非有图像证据。 生态圈方面，存在一定的外来可能性，但绝对性有限。 王齐的主要依据是时间：“从老鼠进化到人类，几千万年就够了。可从单细胞进化到昆虫的时间要按亿年算，我不认为它能在地下埋这么久还保持着基本形状。” 其中还涉及到一点，既外星人能为一个行星带来多丰富的基础生物。 按域、界、门、纲、目、科……的分类方式，同一个亚纲的物种可以在几千万年的时间里，可以由单一物种发展到全生态位覆盖，如合弓纲、蜥型纲等。 然而要形成生态圈，需要跨门、跨界，亿年都不够，因为得反过头退化到多细胞甚至单细胞才能建立关联性，假设本生物圈真的是这艘船或还有其他伙伴带来，必须每个门都有一支足够自行繁衍的基础生物群，对于星际旅行来说显然要求太高了。 不过人都能星际旅行了，也很难说不会在地面造个工厂进行基因培育来复刻生物圈。 不依靠证据链，靠猜的话，王齐自身倾向于本地生物圈与“外星人”有一定关系，这主要是因为本地生物圈足够复杂化，没有足够多次数的生物大灭绝，很难培养出如今的生态环境。 】 至于生物大灭绝与生态复杂性的关系，主要是它能消灭一些优势物种，给后来者提供新的生态位空间。比如人类所处的合弓纲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机会，几乎肯定会一直作为蜥形纲的零嘴存在下去，根本没有大型化的机会。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还在不在”，不确定性最大。 按美好的科学幻想，一支实现了星际旅行的文明，理应能熬到热寂，而且考虑到魔法世界存在少量逆熵现象，热寂都是个伪命题，既星际旅行应当等同于文明永存，并且是宇宙角度的结论。 可从生物性的角度出发，文明都存在自己干死自己的可能，甚至包括情绪化的纯机械文明，发展方向都并不一定是向前的，尤其在数百上千万年的时间尺度下，自毁跨恒星旅行能力的可能会被放得很大，星际航行器生产链越复杂，该可能性越大。 这还是只有单一文明的情况，如果存在一边是人另一边是节肢动物之类的完全异种文明，双方间根本没有任何共情可言，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另外还存在一个一点都不美丽的可能。 既该着陆器压根不是外来的，就是本地早期文明弄出来的类似魔法马车的玩意，如果真是如此，根本都不用谈还在不在的问题了，纯粹变成了文明上限被锁死数百万年的悲剧故事。 当然前期发现的铌、钨富集现象，基本能排除这种可能，大气层内可以做它们功能替代的金属太多了。 609 枪支外流的“反思” 王齐跟了一下遗迹的挖掘进度，协调过各部门，就放着不管了，还有其他事等着处理。 在回来上飞机之前，王齐答应过当地人协调白纱之城给他们安排航班，这件事也在回来后第一天开部级会议时安排外交去办，由军队提供一些护航。 到这个时间点，相关安排已经妥善，不过里面还有其它问题——枪支外流。 当时要搭便机的团伙里有人持枪，这些东西本不应该出现在非领主力量的手里。 当然最早决定枪械外销时，就没有指望过领主及大地主的操守和管理能力，现在这个情况也说不上多意外，王齐也因此并没有在发现问题后立即处理。 这个月来，王齐偶尔也稍微考虑下怎么弄，并安排雇佣民间企业做境外调查。 半个多月过去，调查信息陆陆续续完成整理送到王齐面前，便有了决断。 调查购买枪支城市中的十四个，其中有九个，调查人员通过线人在三天内从黑市买到了枪械；另有三家更为谨慎，可以确认有枪支交易但还没买到；只有两家完全没有消息。 这边又调来贸易部的档桉，也显示出类似的图形，既越容易买到枪的城市，就有越多的报损行为。 按前一版《销售方法》，枪支销售是按照当地总人口量为依据安排的，排队期间不算，在非排队期间，单一城市最多只能购买总人口数量百分之一的枪，既20万人口的城市只能有两千条枪。 在遭到魔族大举进攻时，百分之一的持枪比例很难形成有抵抗力的防线，但王国需要考虑到各家都能拿到一定数量的武装，以压制低级魔族在流放地的日常扩散能力，加上产能限制，会倾向更分散的销售策略。 报损，就是各地超过百分之一限制的一种手段，并且能拿出正当理由的，如真的和魔族开打过，在排队方面也会有一定的优待。 相关部门知道其中有一些猫腻，但并没有引起重视。 情况在王齐去旅游之前就有了，当时王齐已经不怎么管琐碎，可非要怪罪来雯和相关单位工作能力有问题，那也不至于。 人群的认知从“贱命一条”到“我很金贵”，不是一代人就能完成的，何况来流放地之后客观环境也并不平静。 叠加魔法世界存在实力高人一等的职业者群体，再多一条武器泛滥也不会多死几个人，反而能对职业者群体形成一定的威慑效果，自然也就不会引起重视。 总之追究过去没意义，只是王齐知道了这个情况，总要折腾一下。 这其中主要是他认为“领主们拿了好处不干活，那这好处你们也别拿了”。 原有的销售方案重点考虑的是领主们的治理，尽量维持现有稳定的同时，增强各地区对魔族侵害的抵抗力，一支持有步枪的领主军，能更好的兼容实力高低不一的职业者形成更具应变能力的武装力量，并压制领内不听话的大户和犯罪团伙。 既然领主们不领情，觉得武器差价比治理更重要，那也别治了。 从凤凰王国角度的战略层看，一个无法阻击魔族的城市，面对魔族集群行动时本身就是一个营养补给站，留着也没用，让城市里没有武装能力的人流失掉一部分，还能起到个坚壁清野的效果。 大方向有了，真正做起事来还是要细致些。 首先就要分辨其中有治理能力的地区。 该条考虑到王国本身每年能新接纳的人数总量有限，这里涉及到建筑、教育、民生保障等多方面因素，一旦多地区因安全恶化出现大量逃亡，需要有更多的目标地来容纳。 培养一些规模较大的城市，也有利于那些高治理能力的领主发挥更大的战略作用。 这项调查工作还是委托民间企业来做。 王国没有培养专门的涉外情报部门，涉外调查工作能委托的有三类企业：安保、中介和跨境物流。 之前的调查工作是交给中介来做的，他们想要混的好，一定会和当地黑白两道都打好关系，做跨境中介的一般都是劳动力中介，客户参差很大，很容易接触到黑市信息。 转入正式阶段，需要进一步调查各地区职业者的小圈子，部分小圈子会比一般黑市信息更隐秘，因此安保公司加进去会更合适些。 跨境物流则只适合调查明面信息，受社会调查署委托多一点。 通过专项委托调查，大致把各领主分为三类：高治理能力、暂时不管以及优先目标。 区分后两种的源头，还是取决于外销型枪支的产能，王国每个生产门类的总人口都比较紧张，产能不能无限制扩大。王齐又不希望目标地区的民众在较长的周期里逐渐适应枪支泛滥，所以一定要集中目标，一下子把目标区民众的安全恐惧拉到顶，才能真正达到人口转移的目的。 具体的人口转移还涉及到民众财力状态，这部分则需要民航部门配合，进行一些机票补贴，对于浮岛内迁移的，则由“甘霖”赈灾计划那边提供一定的路费补贴。 区分指标由王齐自定义。 一，外流枪支对普通民众的威胁程度，比如枪支流向本地流氓比较多，就要扣大分。 二，领主本身的参与度，手下的人瞒上欺下属于领主失职，这种情况比较多，因为大部分领主都是个人能力极强的职业者，并不在乎手下折腾小动作；也肯定有主动参与枪支二道交易的，也是首批要打击的重点。 三，综合人口变化率。 人口，是王齐最看重的指标。 没有文化，靠着体系教育一代人就能翻身，两代人会发生质变；可如果外部人口减少到一定程度，就没有足够的市场维持王国自身的生产活力，其结果会使得装备水平趋近于停滞。 调查各领主领地人口变化率，就是检查综合生存情况，枪支流出算由头，它对实际人口增减幅度的影响不一定就比本地流氓迫害、食物种植及运输瓶颈等更大。 这是一个长期调查，决定后续排排坐的顺序，第一轮扩散还是只考虑前两项指标。 调查工作无法瞬间完成，等待期间，先让贸易部限制掉步枪出口数量，囤积一些货在手里。 魔法枪械的外销虽然给民间企业承包了，不过他们并没有销售权，每一批订单都需要贸易部审核，而这个贸易部也是由外交部、商业部及边境署抽调人员组成的新部门，宝石技术下放前才搭建起来的。 贸易部的工作没什么好保密的，王齐点头，同意贸易部对相关厂商直接说明原因。 “国王要对某些领主动手”的消息，几乎一定会被广泛传播，如果能让一些人把手脚缩一缩也算好事，反正第一批也照顾不到那么多地方。 王齐自己则在等待期间，和军部混了几天，盯着军队和魔族摩擦的情况。 610 切磋（上） 王齐回的早，处理了一大堆事务，魔族才成批从临时世界门撤出来。 第一轮临时门，魔族没能成批通过。第二轮被发现撤离时会挟持一些主世界工匠、舞者之类的人物。 上一次王齐离开后，按照王齐留下的安排，军队在保持低接触率的前提下，对它们进行了全程监视，并在301营的支持下针对所有类型的魔族进行逐一能力分析并归档。 之后王齐没回来，将军们还是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在参谋部的帮助下，制定了相应的作战方案。 大概是“揣摩上意”不到位，他们定制的作战方案，目标是救出至少一部分主世界人类。 而王齐其实从没考虑过这方面，回来开会时看到方案后感觉怪怪的。 只是方案都做好了，中间还做了些模拟训练，将军和各团长都表示有信心，也没必要打击他们。 处理其它事情的间隙里，王齐自己也反省了，随着部分军机、地面武器更新换代，军队也的确需要一场合成作战来验收成果，并为未来战术战略提供方向依据。 王齐经历过信息时代，对地海空天电的综合战役有一定理解，但这里是魔法世界，有着魔法力量，生搬硬套并不可取。 为此，可以适当的牺牲一批战士，毁掉一批装备。 但伤亡要控制住，作战目标要改。 救人……在其它作战目标完成时可以考虑。 第一作战目标是实现境外空地协同作战。 魔族撤离部队是一支高机动部队，在浮岛化背景下，陆军想要参与作战，必须依赖空降的形式。 空降过程中的步兵部队面对魔族完全就是靶子，还是得预设战场，提前完成几个批次的部队和装备运输，空军第一阶段则需要把魔族赶到该区域。 魔族本身的智力不能无视，一旦发现空军意图，存在改变行军线路的可能。 这里涉及到空军自身的作战能力。 实际不管在哪个世界，空军都不以歼灭作战见长。 魔法世界有魔法世界的特殊性，魔族撤离军又是空中单位，空军很多粗糙的对地武器都用不上，只能以机炮作战为主。 现有的空军机炮还没有换代，就算换代之后也只有两千米的攻击距离，战机使用机炮需要迎头飞行，还要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来转向，一个回合根本打不出几发炮弹。 而空射炮弹的命中率比地面设计还低，加上“回合制”的打击方式会给敌人留下充分的时间重新准备护盾等防护，以及有限空军无法在战场上长时间维持上百架战机的规模，所以不能指望他们单独歼灭魔族撤离部队，甚至都很难造成重创。 在无地面部队支援时，他们只能做到在不展示意图的前提下，进行骚扰和引导。 至于如何不暴露引导意图就是空军参谋的事了。 本部参谋则需要预判魔族的预定回程路线，最终决定把战场设置在西部浮岛的西面邻岛上。 这块浮岛还是草原的一部分，同属于“西部区”概念范围，选择这里，主要考量岛魔族近几次来去都有点绕行的意思，避免贴着边境行动。不过他们运输着战利品回去，也不太会绕远路，大概率原本就是要从西部区远离边境的地方穿过的。 参与行动的地面部队，包含1团、41团中各自两个营和301营，不是不想扩大规模，而是运不动更多。 这是第一次让301营参与直接战斗，不过整个参谋部和王齐一样，都不是特别信得过他们。 但信任是双向的，不给他们机会，就永远不知道其中哪一部分是能重用的，61团至今为止团长仍然是他族代理的。 为同时达到“不增加其它部队安全风险”、“301团参与作战”两个目标，他们的加入节点会不一样。 301营全都是中级魔族，但并非都是飞行魔族，能组织起一个连自行跨越浮岛，剩下的就比较着急，也需要运输，不过相比常规部队仍然有优势，既魔族基本都有天赋能力或法术，所以需要的武器装备总重量会比同规模部队小一些。 综合各种条件后，决定让301营执行封锁西向逃跑路线的任务。 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来定位战场，东向，魔族要面临更大密度的空军阻力，南向是他们正面的阻击部队，往北就回去了，西向撤离试图绕过去是个十分合理的判断。 整体上和第一次临时世界门开启时的东部区战役相比，有相似性，差异也很大。 东部区战役时，当时有个就近的领主城市靠背，加上地形比草原更复杂，地面部队没有被合围的风险。当时魔族也没有空地一体的中级魔族集群，只是单纯的有一些飞行魔族混在成群的小恶魔里。 双方的部队构成、装备都有了差异，再“切磋”一次才能知道自身进步情况。 考虑无法确保全歼高级魔族，“切磋”也同样会给魔族方提供军事情报，也不是只有己方能收益。 具体魔族还能拿出什么应对和变化，都可以试试，说到底王齐的目标从来不是魔族，应付魔族常规军事力量的变化，只是对自家军队最基础的要求，一定也必须要做到，折腾这么些年也该看看成色了。 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后面更接近世界意志的玩意就提都不用提了，直接做缩头乌龟走奇观吸引路线算了。 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再考虑第二、第三作战目标。 第二目标是反抢劫，看看魔族会爆出什么战利品，是否和301营成员描述的一致。 第三目标是尽可能控制伤亡的前提下，救一救主世界的受难者。 说白了还是屁股决定脑袋，王齐现在在国王的位置上，国人和外人是一定要区分清楚的，不可能为了一两百个不交税的外人，让自家士兵成建制的冒生命危险救援，想被救下来就要看八字硬不硬了。 战役目标、实现方法，军部花了大半个月来改，但时间不等人，空运力量相对有限的情况下，为确保一线有足够的战斗力，没等到魔族成群撤出主世界，这边已经开始了地面部署工作。 西部区最早叫高草平原，起飞时变成了平平无奇的草原，后随着气候演化，野草被灭掉大半后又逐渐形成了高草平原。 环境对地面部队有一定遮蔽，真正面临战斗，还有个重要问题是灭火。 不能挖隔离带，在空中看起来太明显，好在因为小恶魔经常放火，部队里也有魔法灭火器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草原环境终究还是过于平坦，一些大些的装备难以藏住，迷彩伪装的作用在魔法视野中效果也不够好。 魔族被顺利引入目标区之后，提前一点发现了埋伏圈，交战距离略远，杀伤效果不好。 好在魔族一方的作战指挥脑袋有坑，不知道是在主世界得意忘形了，还是被战机驱赶了几个小时伤亡不高，真的觉得“能打”，居然选择提升飞行高度冲击。 魔族一方的作战指挥脑袋有坑。 不知道是在主世界折腾了三轮没感觉到阻力得意忘形，还是被战机驱赶几个小时伤亡不高，真的觉得“能打”，居然选择提升飞行高度冲击。 从正常角度看，提升高度其实是对付枪械类很好的策略，水平杀伤距离六百米左右的枪，对空的致命范围会缩短近半，命中率也会因弹道计算习惯而降低，有利于平衡魔法打击的可控距离劣势。 可是自家军队有机炮啊，机炮较大的弹体阻力比显得小一点，地面机炮的打击连续性可不是空军能比的，魔法机炮的震动影响因子还低，命中率远高于火药型。 新式的撕裂者机炮使用前代的暴雨模式（节能模式）打了一波，给它们扫下来一大片。 魔族最大的坑就出来了——这不是一支专业军队。 611 切磋（下） 伤亡和混乱立刻引起了个体逃散，进而扩散成群体行为。 期间虽然有些个体成功实现了零杀伤的突破，但在军用护盾的保护下并不能拉平减员差距，而且发起成功打击的家伙很快会被集火，这些专门为了动能碎盾准备的武器在集火时，魔法盾高一环也不一定能多撑一秒。 到这里魔族就完全陷入混乱了，仅一部分向着预定的西面逃窜，被301营截下来一些。 一场切磋下来，整体上只是“偷袭成功”，收获可以说十分有限。 是，空地一体的中级魔族，的确可以分体成两个，从两个方向攻击，并且整体强度也远不是小恶魔之流能比的。少数碎掉也不会死的魔族，在之后的收拾过程中也造成了意外伤亡。 可总体看，似乎是因为“有脑子”，这群魔族面临伤亡时的表现，还不如集群化的低级魔族。 之后如果魔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拉平射程差距并实现有规模的破盾击杀，怕是来去临时世界门还要绕更远的路，或者只在臭屁鱼的掩护下行动，毕竟臭屁鱼作为活体的高密度防空气球，确实会影响到空降和对空射击效果。 提到臭屁鱼，这东西一直都没有全方位扩散。 魔族肯定是希望臭屁鱼能覆盖整个天空的，可臭屁鱼本身并不能吃空气生存，它们会在无人理会时，逐渐向水体上方聚集，并择机下水。 它下水之后的生存密度，勉强和鲤形目打个对台。该密度相当不低，问题在于水体和天空相比，无论如何都太小了。 那些无法获得水体生存空间的臭屁鱼，也会选择落在地面上觅食，觅食和消化效率且不提，排气后的鱼型外观就决定这东西一旦上岸，就是其它生物的口粮，一旦被发现连再充气的时间都没有。 臭屁鱼的气体既是它漂浮的关键，也是恶心天敌避免团灭的要素，可惜排气后会失去大部分效果，虽然也会有些肉食动物讨厌它，不过更多竞争力不够强的生物并不介意，特别是大蜥蜴、野猪等食腐选手。 在有人区活动的地区，臭屁鱼的生存力也不行。 境内有两处受臭屁鱼影响较为严重，一个是凤凰城板块的东北区块，这里有很多降雨增加后形成的浅水湖，这些湖大部分时间都是死水状态，只在暴雨后各个水体湖面相连时，会沿着低洼往南流出岛。 对付臭屁鱼入侵的方法也十分简单，往这些水域里投放肉食鱼类。 一公顷的水域里，只要十来条有一定体型的肉食鱼，臭屁鱼就只能偷袭水草和浮萍，不敢在水中多留，这个时候它们的自然密度会逐渐下降到肉食鱼最大饲养密度的十倍左右，作为防空气球已经不能影响到水体之外的地区。 整体上臭屁鱼虽然能飞，可本身是很弱势的底层生物，生存策略不一定就比肺鱼、泥鳅等埋土里存活的类型更好。 原生水体及其相通的新水体会自带一些肉食鱼群，有人活动区也能做简单生物防治，它们的整体增速非常有限，在魔族占领区之外影响力几乎可以不计。 回到战斗后统计。 本次战斗现场共产生630名伤亡，在随军治疗魔法人员的支持下，保住了其中近两百人，剩下的扣掉数十名无计可施的落下残疾，1团和41团损失分别是150和200，后者可以去黏菌中心做一阵幽灵，休息过再去投胎。 敌军直接阵亡1400出头，如果按当场减员比例算，交换比为2.2比1，这样的交换比足以说明中级魔族形成的部队战斗力并不差劲，尤其魔族的一些特殊能力防不胜防，己方军队一旦踏出军用护盾范围，就面临各种各样的风险。 现在敌方大部跑路，在医疗救援和黏菌部队投胎之后，能显得好看一点，可自家部队总量少，也很难称得上是碾压局。 这里有一个好情况，既本次作战己方暴露的实力也比较有限。 受益的主要是撕裂者机炮。 和王齐出去旅游带出去的两把枪一样，撕裂者的全功率输出能耗非常大，很多时候为了保持射击连续性，士兵们更愿意使用暴雨模式。 也不是士兵们宁死不用凝固气体附面模式，而是撕裂者在一定距离内使用该模式，除了威力更大，并不能展示出它最大的优点——射程。 它的射程和现有大部分装备都是脱节的，能有效威胁到两千米以外的目标，由于缺乏其它武器配合以及远距离带来的命中率下降等因素影响，军队也不太愿意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浪费弹药和能量。 重点还是这支高机动魔族的体型不够大，如果更大些，更容易“撞”到炮弹上，部队也不会非要放近了打。 而威力这东西，在比较混乱的战斗过程中，很难真的去区分一发击穿护盾和两发击穿的区别。 总之通过审问被捕魔族，发现基本没有俘虏意识到撕裂者是另一种层次的武器。 俘虏，分为主战场救治和301营抓捕两个部分。 301营倒是没有整体临阵脱逃，不过战果也不怎么样。 主战场这边估算出来，向西逃去并经过301营打击范围的魔族，总数在五百左右，而且这五百也不是集中在一起冲过去。实际301营仅截住其中一半，成功抓捕到其中155名。 比预估最坏的情况好，可综合301营的能力看，这样的友军仍然称不上可信，己方落下风时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距离和主力混编还差得远。 主战场的成果稍好一点，捕捉并救活过来180余名魔族。 和击毙比例相比偏低，一方面是中高级魔族能力诡异，收拾过程中造成的伤亡延缓了行动，一方面医疗魔法人员数量不够，要先紧着自己人救，有不少魔族是在这个过程中流血流死的。 最后是主世界“客人”和物资。 这批魔族只有约三分之一携带了战利品，他们和禁锢主世界俘虏的群体一起留在后面没有直接加入正面战场。 主世界俘虏有约四分之一很幸运，由于开战前有留后的魔族想要上前凑热闹，被放在地上，剩下的就不太好了，都是四散期间的空中追击被从空中直接丢到地上的。 高草平原的地形好，高草从也有利于缓冲，不过远远达不到信仰之跃加干草堆的无伤效果，就算本区前一天才下了一场雨，土层有所软化，被丢下来的生存率仍然很低。 反正最后搜索中找到的健康体、残疾加一起，不到八十人。 战利品也是后期追逐时被抛下的多，一部分甚至被丢到了浮岛下方蒸汽海里。 清点结果来看，301营提供的魔族情报没什么问题，里面金条、金砖、金币、金豆、金盏等纯金制品占一半。 其它战利品，银制品占整体比例较小，多为银烛台之类装饰性大于资源性的，有较少量的魔法水晶，再加上小首饰、法杖，全部加一起，和另一类的比例相当——钢剑！ 这些钢剑在主世界自然不是普通货，是拉度王国的特产，专门用来封赏贵族的佩剑，测定含镍、铬、铜及稀土元素总约11%。 可惜它们对王国完全没用，里面的稀土元素虽然对剑身有一定增强，可整体性能还比不上自家特种钢，更不用和钛合金制品相提并论了。 至于他们怎么提炼稀土的……根本没提炼，手工锻造会有很多埋土、掺灰的工序，这些东西基本是类似渗碳法一样砸进去的，完全称不上精细配比和再熔炼，最多有少量魔法调教。 稀土矿大概率就是锻造地当地的普通土而已。 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为什么不来抢自家的钢呢？ 大约还是因为打不赢。 612 南岸开放区 交流生们来到黑森林学院的一整个月，大半时间都在适应新的世界观。 这里有着超便利的生活方式、出乎意料的种群融合、低到令人发指的犯罪率、全民教育带来的特殊文化氛围，它们组合成一种有着独特气质的人文环境。 一切都很新奇，每天都会接触到全新的事物。 交流生的魔法等级很高，他们在学院里除了参与普通课程的旁听，也兼职助教工作。 他们所学的是主世界青春泉的魔法知识，也不能教主课程，而是一门叫“视野开拓课”的课程。 这门课对单一学生来说是每旬两节，根据情况也会有大教室两节合一的大课，而在学校方，这门课每旬有42堂课，主讲有教师、外聘的客座教授和各行业精英，行业精英大都只有一节课或几节课，整体浮动比较大。 交流生们在“视野开拓课”里代理的课程还有个细分标题，“魔法派系相关”。 其内容没有强制要求，可以讲自家魔法派系的起源故事，也可以粗略介绍理论知识并进行少量演示，单独针对一个法术做用法衍生也没问题。 这门课热度很高，不止在学生群体里受欢迎，也是很多外地法师和学院合作的基础，没到大师级的法师在其它地方很难找到类似的优质展示平台。 和本地的外聘教授相比，交流生们的准备不够充分，讲课时拿不出真实存在的历史道具和文献，经常被学生们吐槽。 不管教学方式和气氛，有很事情多都值得交流生记录下来带回去。 除了一点，一个月的时间，大家对于流放地混血奇形怪状的组合，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不提其它，单纯一个体型身高差就足以在一些随机时刻造成惊吓，尤其那些动辄两米五六的大家伙。 这天交流生们从课上回来，两个学院的人凑一起，去校外潇洒。 对于这种活动，生命学院的人没有兴趣，至少没人表现出兴趣，不过为了“了解民俗”，还是跟着混一混吧。 说起来两个学院的学生本是有些互相看不顺眼的，然而到了流放地，有了成片成片的“绿叶”衬托，就突然有亲近感了。 他们去校外潇洒去处可多了，一个月来，已经探索过萤火、新城、新佩特斯三个城市。 不过今天不往外面去，准备上山聚餐。 聚餐点是中心湖地区新开放的一片小商业区，主要为突然冒出来的南线穿城高速提供服务，包含工人住宿、餐饮等。 神树让交流生们有些懵，它和传说中的世界树完全不是一回事，也找不到任何相似的东西。 观察和听闻的越多，神树给他们的震撼就越大。 这个时间点，他们已经知道神树会在中心湖湖面上形成一座前所未见的宏伟城市。 学生中的卡特眼光独到，和校友们商量之后，通过校方关系凑了个份子，在南岸新开区和一伙新佩特斯人合作开了家综合酒店。 找人合作不是钱不够，而是大家刚来很多规矩都不懂，自己上可能会出不少洋相，有本地人带着就会好很多。 果然事情一开场就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所有的建筑都是在湖上平台直接生长出来，再请建筑公司做内部调整。 这种神树模式非常快，器具采购也十分便利，只十来天时间，他们的综合酒店已经可以开始营业。 学生们平时在校园里，经营自然交给青春泉学生的随从们，并且以新佩特斯的股东为主，让随从们能学点东西。 他们今天上来就是来凑自家开业后的第一天热闹。 酒店虽然属于综合经营，档次却不甚高，占地约四百平米，四层楼，有标间和双人间各十五套，套间8套，一楼经营餐厅，二楼一部分经营棋牌。 这个中档酒店放在南新开区里，竟然已经是最豪华的一个，大部分都更小。 听随从说，是因为湖面城市还未真正运转，现阶段服务人群主要是来自各个工程商的工人们。 会来南新开区休息的，在工人里都算比较奢侈的，还有不少人就在里面工地上睡。 “我们能不能把价格调低些呢？” 来自新佩特斯的合伙人摇头：“不愿意来的就算调低价格也不会来，想多存钱呢。” 学生知道中心湖地区的工人，日均工资最少有3块5，这是参与内部工程的最低要求，如果调查确认工人没拿到这个数的，整个工程都会受牵连。 凤凰币的购买力相当强，3.5元的日薪足够负担天天住标间加标准套餐了。 “那我们家今天登记入住的都是卡车司机？”女生问。 卡车司机属于技术工种，平均收入会比一般工人高出一大截，在学生眼力生活品质不比小贵族差。 ……不，如果算上电力带来的生活便利性，比小贵族强多了，毕竟调教仆人也不是什么轻省活，在这里很多事不用仆人也不会觉得更麻烦，例如洗衣烧水之类的。 “也有几个工头。” 吃着东西了解一下自家酒店的情况，完了一群人就上二楼棋牌室里折腾。 凤凰王国的桌游类型十分丰富，是很多人的主要夜生活形式，已经在主世界接触过的《魔族攻防战》，仅是桌游中对战类里的二号选手，甚至都不是销量最多的，因为这个游戏平衡性不好，魔族方优势太大了，只是出的早，有一群忠实用户，加上有很多版本，实体质量也好，比较适合收藏和二次交易。 自己经营棋牌室，就能比较容易的搜集到市面上大部分桌游，如果能在此形成一个包含收藏交易的小圈子，还能搜集到很多市面上已经停售的好东西，能满足学生们被刺激出来的收藏癖，希望有机会带一波精品回去。 这个时候刚开业，展架上加起来也就二十几套桌游，其中还有重复。 两拨学生凑了一桌去玩救世主游戏，卡特则在随从的陪同下观察客人。 这个时候只有两桌客人，用的都不是酒店方提供的桌游，有眼睛都能看到他们用的版本各种零碎物品都精致很多，应该是限量版。 分级方面豪华版一般不如限量版，不过也不一定，少数自己生产大部分配件的棋牌商会有豪华版更好的情况出现。 可惜作为商家，不好直接找客户强买，作为主世界来的人有损家乡形象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大家拿出来玩的桌游，绝大多数都是“改造版”，散件交易也是桌游里最多的交易形式。 这让人很难受，凤凰王国的平均生活水平太高了，不容易出现因手头缺钱而退坑的收藏型牌友，想收到绝版的精品不止要付出溢价，还要有缘分。 但不管怎样，有自己的棋牌室，总比让随从去各个市集蹲守，更容易找到好货。 卡特和其它客人看客一样看着，想的却是其它事。 613 老乡问题（上） 主世界也有桌游，但从未有过专业的棋牌室，即使在赌博行业里，桌游的入门水平要求也过高了，无法满足快进快出的要求。 桌游在主世界是一种天然的贵族玩具，并且只适合年龄不大的玩，因为一旦成年，就很难找到能静下心来折腾几个小时的对手了。 而在凤凰王国不一样，全民教育的实现，让桌游变成了只要肯去了解一定能学会玩法的大众游戏，极为廉价的电力照明，也让大家有时间去玩这些东西而不耽误生产，平白创造出一个专门的商品品类。 ……是的，主世界的桌游根本称不上商品，桌游在生产和生活中都不是必须品，纯属娱乐项目，它们大多是由败家子们自己去请高级匠人制作，也不太会用于交易，价格高昂不说，质量也不见得有多好。 卡特虽然出身于高官世家，自身也还没到可以管中窥豹察觉经济系统整体差异的地步，不过在普遍存在的桌游里，他看到了另一件事——生产力，这是路上王齐老师提过的词。 仔细想想，即使主世界有一样的文化环境，能不能拿出这么多匠人生产出如此多的桌游？ 答桉几乎无需讨论，仅农业人口比例一项就把所有的可能性消灭了。 卡特站在客人附近想着事情，棋牌室有人推门进来，是自家手下。 “少爷，学校有事找你们。” 黑森林学校三年级以上晚上不禁外出，只要离开校门时签一份外出声明即可，他们这个月也不是第一次出门，还是头次碰到晚上找人的情况。 “知道什么事吗？” “说是校门口有几辆军方的车，不知道是他们找您。” 卡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大家讨论过，如果要对他们不利早就能动手了，没必要真的把他们放进学院里。 召集小伙伴，暂时封存他们的棋局，一群人到门口打车回去。 凤凰王国打车是真的方便，尤其nk区有了一些饭店和酒店，吸引到一些面包车来做生意，随时都能下山。 没带随从，一群学生包了两辆车回去，十分钟，单车单程费用才5角。 回到学校一进门，就被指导员堵住，这位主要工作就是传递文件和通知。 门卫休息室里钻出几个人，果然是军队的。 “请各位跟我们走一趟？” “呃，我们犯事了？” “不，是关于你们同胞的事情，具体情况我们出门时没得到指示，无可奉告。” 学生们摸不着头脑，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目标地是凤凰城城东总部，这还是学生第一次来，自然也是首次看到夜色中的凤凰城，只可惜军事区距离传闻中的王庭树还有几公里，仅靠夜间的一点城内光照也看不清。 下车后有军官来交接，把他们引入一栋规模比较大的建筑，顺便解释情况。 “前几天我们和准备撤回魔界的魔族打了一场，救下来一些来自主世界的人，但是他们在登记信息这一步拒不配合，说我们勾引他们出卖灵魂，我们尝试了几次，不得不请你们来帮忙。” “……”大家听着介绍，看着前面利刃军官的大尾巴，又仰头看了看身高和普通房子差不多的军官后颈，觉得会被人误解为魔族太正常了。 “夜族军官没试试？” “试了，没用。” 确实，学生们送去学校前虽然见过几个夜族，可到学校他们才打听到夜族普遍额头上有角，只有王和后才没有，这样一来即使身形肤色和人族无异也没有尾巴，对于从未见过异族的主世界人，仍然称不上有多面善。 介绍了情况，走完一段走廊，到一处值班室之类的地点，这里还有一名利刃军官。 起身敬礼之后利刃军官坐下来，高度友好不少，就着桌子给他们介绍建筑结构，商量怎么办事： “我们这里是军事监狱，一般用于惩处军队内的刺头，偶尔也会关押个位数的越境人员和中级魔族。 人现在安置在二区，你们看是一起见面还是单独调解，如果选一起见面，就在室内第二活动区或者室外放风区，如果单独会面，我给你们安排几间审问室。” 学生们很鸡贼，悄咪咪用家乡话商量，然后做出决定：“我们想先一起见见，如果其中有特别不配合的，再给我们安排审问室吧。” 监狱是一类很有代表性的设施，来都来了，不多看看可惜了。 室内第二活动区面积差不多六百平米，空间内仅有两根柱子，柱子、墙壁能看到的部分都有金属保护，地板看着倒是石板，不过踩上去声音不太对，下面可能还有防爆处理。 这大片大片的金属应用，就让学生们再次感到小小的震撼，真有够奢侈的，不愧是一公斤粗钢只能卖一块钱的地方。 学生们要见的人所住的牢房就面对着二号活动区，入口正面和右面的一楼、二楼都是囚室，左边有个足够大的镂空金属门可以看到隔壁是餐厅，还有个门，因为距离比较远还没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在学院的一个月，学生已经学会怎么和他们打交道，直接问就是，委婉不是这里打交道的方式。 “那里通往哪？” “洗浴室和工作区。” “工作？” “对，我们和普通监狱一样有劳动改造部分，免得他们精力过剩，不过你们放心，这些人只是临时安排在这里，没有劳改。” 劳动改造……主世界也有用囚犯做事的，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区别。 这个问题暂时没机会问，随着旁边金属门被打开，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走出来。 他们应该受到不少惊吓，眼神飘忽不定，恐惧的看着一切，也包括学生们。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从囚室里走出，表现都差不多，学生们也有点不自信了。 “这都是拉度人吧，如果他们也不信我们的外观，我们身份好用吗？” “试试吧，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关在这吧。” 随后，学生方和被救方进行了“友好”交流。 这种友好都是单方面的，不管学生们说什么，对方反正不信，拿出青春泉学院的徽记也没用，人家就认定是魔族的阴谋，甚至有人当作自己中了幻术，不愿意签署任何文字性的东西。 】 折腾半个小时下来，一群交流生也麻了，只能暂时撤离和监狱方商量下变通的方式。 “有没有可能你们先放他们出去，让他们情绪放松些了再签署文件？” 军官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对境外人员管理的最低要求，没有它，任何人不得进入我国境内。” 学生看一眼，这东西他们也见过，只是基本信息登记，包括名字、种群、身高和入境目的等几条。他们是被送去学校后签了一大堆，除基本信息之外，还签了不犯罪声明、实用型技术保密之类的东西。 学生们心中对被救的老乡们有些抱怨，但还是滴滴咕咕商量着想办法，时不时询问下军官。 晚上时间不够长，商量着他们被送回学校，第二天下课后又被接过来继续，再尝试和被救人员商量了一次，仍然没有取得进展。 不得已，拿出个他们商量出的馊主意。 “有没有可能在贵国境内暂时拨一块荒地给他们……我们可以出钱租地。等他们在外面正常生活一段时间放松些了，再签署这个？” 可惜，军人完全没有通情达理的意思：“我们不是做慈善的，也不会保护完全不配合我国规矩的外国人，如果你们明天还无法说服他们，他们会被遣送出境，你们可以提供遣送目标的建议。或者转入普通监狱，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出去。” 614 老乡问题（下） 交流生们万万想不到，来到流放地的第一个大难题，不是和本地人的族群冲突，而是主世界老乡送上的。 限期最后一天他们跟学院里请了假，连课都没上，分两拨，一波继续去说服那群人，一波在学院里打听境外的情况。 学院里有很多赞助生，他们大都来自境外，可以说整个流放地绝大部分的基础消息，都能从学院里获得。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那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在流放地如果不是职业者，最好的选择就只有凤凰王国，次之是翁吉，再次是法特尔，可这两家都是兽人王国，普通人类在那除了做奴隶没第二条路。再往南的雪山也行，他们那倒是没什么人绑奴隶，因为连自己都很难养活。 总之这群人有没有职业者都不肯透露，通过学生对身体细节的观察应该多为舞者或匠人，放到哪里都是盘菜，只等着对人形外貌感兴趣的家伙上门找麻烦就行。 所以晚上再碰面的时候得到了这样的结论：“遣送去境外我看还不如留下来坐牢呢……你们那怎么样？” 这天负责去说服的是生命学院的前两把手和青春泉学院这边的四环学生贝朗杰。 三个人都有点蔫，因为他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通过魔法展示，尝试获取信任。 贝朗杰叹口气：“不行，他把【断肢重生】都用出来了，也不管用。” 带有断肢重生效果的法术有好几种，基本都是四环和五环法术，但特指生命学院，则是一种三环神术，对病人几乎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不是天生的，哪怕断了几年的肢体也能再长出来。 生命学院带来流放地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检验神术效果，答桉是能用出来，但门槛升高的同时，效果有所削弱。 三环神术在这里的施放难度接近四环复活，被施法者虽然表面上把残肢长出来了，可控制不太好，不知道过几天会不会好些。 “短时间要说服这些家伙是没办法了，难道真的看着他们去坐牢吗？” “做几天牢也好。” “但是转去普通监狱会和本地犯人关在一起吧。” “……” “那也比去境外变成奴隶好，至少我们回去时还能找到他们，问问能不能带回去一些。” 生命学院一方仍然犹豫不决，青春泉一方都是贵族，被折腾几天，已经不想关心这些玩蛋玩意生活水平如何，只要能保证基本活着就算照顾到了。 送去境外之后要面临的不确定性太多，双方最后还是勉强达成一致，就坐牢。 跟着这条线，第二天一早又去军方沟通，得到了一些信息。 入狱的理由是“妨害公务”，鉴于未对公共设施和民众造成危害，判15日拘留，但这不是上限，因为想要出狱最后还是得签署文件，如果不签，就会一直以妨害公务反复拘留。 考虑到特殊情况，为减少监禁资源浪费，他们不会去拘留所，而是送到南镇监狱关押，这里主要是拘留所没有劳改体系，去监狱这些人多少还能赚点零钱，入狱期间和出狱后日子都好过些。 里面还有更奇葩的情况！ “什么？要我们出钱？太离谱啦！”听到这个消息，女学生贝妮有点傻眼。 “但关押确实是要耗费他们额外的人力和食物，对他们来说遣送出境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一群学生讨论之后决定钱对半分，而生命学院的学生没什么钱，只能写欠条了过一阵还。 这个情况站在学生一方是有些离谱，不过真等到凑钱的时候，才意识到别人还是给了优待的。 按单人算，每个15日的监禁周期8元，日均费用和包餐的廉价旅社差不多，而且这群老乡里还有残疾人，管理起来会更操心。 一期共六百多，两个学院对半分，再分到生命学院学生头上每人才六十几块，这都要签欠条还是货币换算的锅。 凤凰王国不收主世界的钱，学生也咨询过，这里的魔法水晶和宝石极为便宜，用来应急的魔法资源卖掉也完全不划算，只能用贵金属换钱，生命学院出门时还真没准备多少贵金属。 欠钱要还，这事拖到回学院总是不好，打听了些情况，商量来商量去只能去做赤脚医生。 他们想着去赚钱，青春泉学院的几个越想越气。 4个学生分320块的费用倒是不多，可这只是一期15天的费用，如果要一直关到他们回家，就要一年到两年不等，说不定有其它变化还要等更久，那有多少期？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重点还是坐牢的一方虽然说起来是老乡，可大家不是一国的，甚至连通用语说的都不是同一种，顺便伸手帮个忙也就算了，不能变成绵羊给人薅着玩啊，这要是凤凰王国后面又救下来几百上千个那还了得？旅馆赚的那点根本不够看。 “这钱不能一直我们付，还是要让他们签字了弄出来。” “他们那态度，劝起来完全没用啊。” “……先晾一阵吧。” 前面沟通了三天完全没有成果，只能让老乡们适应适应真正的牢狱生活，说不定和混血罪犯们关一起能改变一些想法，至少劝出来一部分，给他们安排个身份找个什么事做自己去折腾。 暂时定下计划，心思放回学习交流方面。 之前的一个月，他们都在熟悉黑森林学院的课程模式，尝试理解他们的教学和学习逻辑。 按照交流计划安排，己方提供副课课程之外，还要帮忙做编译工作，需要翻译的东西就是青春泉学院的资料。 有付出，自然要有对应的收获，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方向，参与或自己搭建兴趣小组，进行定向研究，其中产生的魔法素材损耗只要合理，都由黑森林学院方报销。 这里面交流生还踩了个小陷阱。 交流相关的文件签署的早，他们当时连凤凰币的币值情况都不清楚，听说兴趣组定下后能报销实验材料，还主动提出不要工资来换取更多的魔法素材额度。 现在回头来看这个改动亏大了，他们这群人里除了贝朗杰，生命学院方还有两个四环的，一群人的月薪加起来能过两万，买黄金都够买几公斤的！ 虽然黑森林一方也没说交流方案不能调整，可学生面对的是主世界几百年甚至更长时间里第一次正式的魔法学术交流，他们代表的是青春泉学院和整个生命教会，大家都要面子的。 总之手里钱还够用，山顶旅馆多少也能赚点，暂时不考虑改拿薪水。 615 兴趣组 黑森林魔法学院的魔法课程水平，在交流生眼中实在比较一般。一无是处也不至于，在具有一定实力的附魔派系之外，这个学院的一般课程都非常强，有大量他们闻所未闻的知识，比如数学和物理。 相对于如同天书般的高等数学，物理更让交流生们云里雾里，甚至连一年级的课都不太能跟上，太污染世界观了。 还有以这两门课为基础的选修课，如工程力学、机械制造等，每一种选修课都对应着一个或多个兴趣小组。 最早交流生是打算加入多个兴趣小组，尽可能了解黑森林学院的知识体系，但一个月下来逐渐意识到，交流学习的时间根本不够。 根源还是在于凤凰王国的全民教育系统，一大群读了十来年书的家伙再经过黑森林学院的入学筛选，剩下的在交流生看来都够得上学者水准了，甚至在数学等本地特色课上，比主世界的学者还强一点。 这就造成黑森林学院的基本知识门槛非常高，而要加入以三到五年级生为主力的兴趣小组，交流生不狠狠补课，进去也是边缘角色。 他们预定的交流时长也就一两年，虽说都用来补课也能获得一些知识，可终究和有兴趣小组支持的天差地别。 在黑森林学院的体系里，兴趣小组之间也有交流和合作，这一点对于他们了解整个凤凰王国的前沿形势非常有帮助，相信也是青春泉最想知道的东西。 在数学能力和物理课程都不太能跟上本院进度的情况下，想要成立兴趣小组并吸引学生加入，就只能走纯魔法线。 这里学生们发生了一点矛盾。 “不可能！不可能让他们碰触神力，这是对神的不敬！”生命学院的学生代表起身反对。 青春泉学院一方毫不犹豫地使出激将法：“如果神力真的来源于神并属于神，研究一下也不会影响她们吧，神若觉得不妥，回收那份神力就行不是吗。” “太亵渎了，太亵渎了！”生命学院一方已经有几个学生主动开始闭目祈祷。 “你们不用说了，我们不会同意。” “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如何成为神吗？也许秘密就藏在神力中。” “你们疯了，这是魔鬼的理论，不行！”生命学院方表示出强力反对，因为他们多少有些恐惧，体系与主世界魔法学院截然不同的黑森林学院，有着很多他们现阶段还理解不了的实验手段，主世界研究不明白的东西放到这里的结果是未知的，他们恐惧那结果会和自己的世界观产生冲突，甚至动摇自己的信仰。 青春泉学院一方都不是教会成员，虽然也要作为信徒才能进入学院，但贝朗杰这样的外来者都能混进去，这信徒的成分就会不太纯，对比从未直接领教过的神迹，好奇心会更占上风。 暂时分歧过大，再刺激下去怕是要打起来，只能略过，先讨论其它可能。 但选择了多个课题，讨论的结果都认为不太合适。这里的重点在于青春泉两个学院派出的学生，为了尽可能搜集到更多的知识，每个人的专精方向都不一样。 比如青春泉一方，贝朗杰登记的专精是创造、召唤和咒法，卡特是创造和附魔分支的保护系、贝妮是幻术和塑能、拉布则是咒法专修。 生命学院的情况也差不多，九个学生加一起，就算按最大派系咒法来计算，能达到三环水平的也只有四人，另外五个就只能打酱油，要另组兴趣小组，这五个人还得分三组。 如果研究神力就不一样，对大家都是未知的力量，各成员分布在不一样的专精领域里反而是有利情况，便于开拓思路尝试不同方法手段。 一群学生每天放学吵吵，过了几天，贝朗杰已经自己找到了兴趣组。 “我加入兴趣组了。” “！！” “？？？” “特招的？”摇头：“考试过的。” “……”加入兴趣小组有几种模式。第一种随组，这种针对一二年级生，主导因素是学生自身的兴趣，但进组之后基本没资格参与兴趣小组的直接研究，只能旁听讨论，参与一些边缘小项目。 第二种考试，本类专门针对三年级以上要转组的学生，转组一般起因是人员分歧、兴趣改变之类的。 第三种特招，一般由兴趣组自行发起，向其他兴趣组求人，很明显这种形式针对的都是真正的大腿，跨界都能给兴趣组带来帮助的存在，一个学院一年下来都不一定有一起特招需求。 交流生不受到年级框架约束，他们可以选择自己适合的方式，只是考虑到参与度必须自建小组而已。 贝朗杰突然冒出来说考试通过，这里的信息含量可有点大。 “你加的什么组？考的什么？” “飞行器探索协会，考数学、物理、气动力、电力基础、附魔魔术阵。” “你都能看懂？” “总分刚刚过线，还要研究研究。” “……”卡特也傻眼了一阵，起身拍拍贝朗杰：“那你帮我们好好探探他们的底。” “嗯。”贝朗杰突然爆发是安全感提升的表现，如果还在青春泉，他万万不敢表现得这么出挑，顶多比一般学员强一点。 而凤凰王国针对神秘系犯罪的惩罚非常严重，也没听说过什么偏袒和例外的情况，基本没什么人敢在公共场合动用魔法攻击。 他通过考试的真实情况倒也没有特别离谱，对方还是看在交流生的面子上放宽了一些要求。 学院的考试是100分制，但兴趣小组不是，各弄各的。飞行器探索协会采用权重式，针对权重大的课总分会更高，权重低的知识总分也更低。 他们对数学、气动力的要求特别高，两张都是150分的卷子，要单卷达到130分才能过关，贝朗杰接触高等数学的时间太短，气动力还是一门不公开授课的选修题，他最近才接触到，最后考出来的分数是112和120。 五门课里，只有电力方面的东西很多都可以用魔法方案替代，电力基础的分数要求很低，物理也只是贴着通过线过去的。 贝朗杰完全是靠着附魔魔术阵这方面多拿了些分，才能让总分压线。对方看在他学习时间很短的情况下，也没计较单科成绩不够。 不管怎样，一个月的时间事情这么多的情况下，能通过考试加入兴趣组，也足以让其他交换生意识到贝朗杰还是藏了些东西的。 贝朗杰能做到，他们不行吗？要不再努力努力？总比卡在这天天吵架强。 这些人后面怎么弄贝朗杰是不管了，加入兴趣小组后，经由学校配给他们的指导员协调，他的课程有所变化，上课和教学都集中到上午，吃过中餐就往兴趣小组窜。 兴趣组的名字五花八门，飞行器探索协会这个名字还不算离谱的，隔壁还有个叫 “宇宙动力总会”的玩意，其实研究的是地面用的发动机。自家小组现在有两条线，一条是受庞勋飞机制造厂既羽蛇集团委托，辅助研制一款新型外贸飞机，小组负责气动优化部分；另一条则是兴趣组自己的线，制作各种各样能飞的模型，不限制魔法或机械，只要能飞就行。 贝朗杰也没着急表现，先和一二年级生一起，一边补课一边察看历代前辈们的作品。 要不是已经适应了环境，主世界来的人上来就直接看到这些成果非给吓尿不可。 这些作品虽然都不是全尺寸飞行器，不过思路天马行空，有纯魔法的，有纯气动力的，甚至有遥控的，还有拧发条来实现放飞后翼面面积随飞行姿态可变的。 每一件作品下面，都展示着它们的各项参数，包括是否地面起飞、重量、飞行距离、飞行姿态示意图等，通过上面展示的学级可以看到，越靠近现在时间的，模型越是精致，个头偏大的同时，各类数值的突出项也越离谱。 即使贝朗杰自认为自己要构思出类似的东西并不会特别难，但也要想在这里留下自己的作品，最好有人能用自己的东西做出真的飞机来。 616 施工进展 王齐知道从魔族手里抢到的人类被关到监狱里去了，只是没去管。 要是没有交流生这回事或许会在这些人身上多花些心思，现在嘛，该咋样咋样，注意执法人员素质就行。 但也不是完全无视了这群人，从魔族手中夺来的贵金属里，换算了一点，留作这些人的补贴，要等到出狱后才能领。 具体金额的计算也保证公平原则，和现行的最低工资一致，既3.5元日薪。 这里涉及到监狱法，它不是王齐弄的，他只提了要有妥善的劳改制度和保持狱警队伍的纯洁，但也不能让狱警工作时太被动。 完善过程是法务系统操刀，已经改了几个版本。 现有版本关于劳改和钱的部分：劳动改造者日薪2元，其中0.5元每旬发放一次，剩余部分存至指定银行账号，劳改人员出狱时一并结算发放。 这个日薪比最低工资低不少，毕竟是犯罪分子，如果坐牢和外面工作的待遇一样，那失业的还不都上赶着去坐牢？ 主世界这群人并没有实际犯罪，只是拒签入境文件，一般即使不遣返也应该是拘留，而非真的坐牢。军方和警察部门商量后决定弄去坐牢，是为了节省公共资源。 文件送到王齐这来，感觉坐牢还是有点过了，可不给他们关起来，又怕犯事或被犯罪了没线索。 一通考虑下来，就让他们拿3.5的日薪。 对王齐来说，这档子事里找交流生收钱办的更不妥。 开了个很坏的头，好像有人塞钱就能把其他人送牢里一样，还得擦擦屁股。 通过正式行政令的方式，要求把交流生交的钱，全额划去主世界服刑人员账户里，到时候和劳改工资余额一起发放。 与人员口头通传相比，正式行政令会被当作暂行条例应用，这钱收上来相关部门都是白干活，也能够避免下面借着“经验”瞎收费。 没有把钱原路退回，则是因为钱交都交了，再退回去显得各部门对于“特事特办”很不熟练，再说以交流生的能力，几百块钱也算不得负担。而且退回款项怕交流生把这群人给忘记了，到时候这群人在监狱系统里又不算真的罪犯，万一相关工作人员也忙到不记得，搞不好会一直坐牢坐到死。 反正从魔族手上救下的人到这里就告一段落，王齐也没得闲，等啥时候再想起来，看看还在不在牢里。 小熊城的工程进度较慢，这时候还不能搬家。 神树可以直接生成很多东西，但电力没有办法，只能从头布线，电线槽、魔术阵功能及回路空间都有预留，后期封上也由神树自行完成，工作起来很快，但总工程量太大。 行政中心半径300米，其外圈各区平均楼层数为52层，总占地面积7.85万平米，总套内面积348万平米，单个队伍在里面跑一圈都要小半个月，别说施工。 内圈小不少，总占地面积30000平米，楼层数也只有10到15层，可这个部分安全级别高，改造工程量一样不小。 真算起来，这个把月过去，行政中心仅有一项工作完工——整体结构加固。 200米高的外层，虽然利用巨构神树金属化特性，王齐算出来的结构强度是够用，但考虑结构还会受到下方水体影响，以后还可能会遭遇军事打击，较为松散的金属壁细胞残骸就不太够用了，需要额外增强。 增强方案也照顾到了施工，它是从行政区外面进行的，施工方只管把增强用钢筋对着地面预留的孔插下去，就会以u型走势直通建筑上方，剩下的都交给神树。 部门特殊建筑的结构加固仍然在进行中，电力、魔术阵的部署还远得很，好在给排水工程神树可以自己解决。 预计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达到初步办公需求。 王齐带着李想，抽空去了一趟行政中心，参观仍在施工中的宫殿区。 新的宫殿位于内圈的南侧，占内圈四分之一。 一二三层除了正面大厅于它两端的楼梯，以及一层的日用物资仓库，剩下的全都是立交式迷宫，给白小角发泄精力用的，神树在这里也形成了个室内小花园，说不定还能起到防盗作用。 四、五层为安保区，六、七、八层为非安保人员住宿区和全体人员休息、娱乐区。 九层以上功能开始复杂化，九到十一层为主要办公区，十层有直接通向内圈行政建筑的通道，开会直接从这里出去，也配有较小的安保区。 十二、十三层有宴会区、小型会面厅、工作餐厅、大厨房、泳池、小艺术馆、藏书馆等。王齐和李想两个在非工作期间的主要活动场是14和15层。 新宫殿区主打的就是个平平无奇，和周边的行政建筑没有外观上的差异，硬要分出差异，那就是宫殿和门的关系。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正常情况下行政区只开北门，北门的正对面是外交部办事楼和外交宴会区。 宫殿在内圈南侧，等到施工完成，南门外的一片区域会沉到水下作为中心水面公园，只在重要典礼时才会随南门开启抬升到水面上，这也是王齐作为国王正式出行的线路。 不过现阶段还没有什么计划非要用这条动线的，一般规模的典礼使用圈内广场即可，自己平时进出走北门也没什么，总之突出个不讲究。 形式不讲究，安全方面还是要考虑。 小熊城宫殿对南向的窗户，直面内部广场，而这个广场未来是几万公务人员的公共活动区，难免不会混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位置上确实不如凤凰宫殿，只是比较方便进出。 新宫殿的墙体很厚，里面会部署钢板和防御魔术阵，结构体也会用魔术阵全面加固，可用空间会小一点，这样的安全要求也增加了工期。 “哎呀，采光是不错呢。” “那还用说，我花了心思的。” 王齐得瑟的回应，李想笑着挽着他的手臂。 内圈外延和外圈的内沿，距离为115米，而外圈的高度却有两百米，部分甚至更高一点。 这个局面下如果不上点手段，内圈以十五层以下的楼高，整个白天大概只有四个小时能有采光，受到季节影响最长也很难超过五小时。 为了更好的采光自然要利用一下外圈的内立面，借助金属壁细胞和海蜇木的效果，在内圈实现无死角漫反射和少量外部光线的折射引入。 漫反射的好处是站在窗边的人不会因为时间不巧被强光刺瞎眼，代价则是整体照度下降，设夏季下午15点日照量五万流明，行政中心内部广场的地面照射强度只能到四千左右，和多云转阴的照度类似。但这个光照量还是比灯具提供的强度高很多，足以让人感到舒适，也不至于把湿润的被褥之类沤臭。 看了眼进度和实地效果，剩下的就交给内廷侍卫跟进，王齐李想两个带人到楼顶乘飞机去隔壁勘探探险队总部，查看着陆器遗迹的调查进度。 617 着陆器分析 勘探探险队，最早是勘探初级矿产的，后来主要职能变成地图测绘，探矿的工作也没落下，随着矿物、动植物标本收藏等细分业务增加规模越来越大了，现在已经成为人员规模过千的队伍。 该队伍的本部被调剂到南镇，挨着蓝天重工，这样能共享一些安保资源，也方便通过使用经验给蓝天重工提供飞机研发和改进建议。 王齐和李想的到来有通知，但没搞大场面，就二十几人来迎接，并被立马驱散了大半，留下几个带头的给引路和介绍情况。 随后一行人进入分析室。 这是探险队自己的矿物分析室，分工作区和样本区，现在样本区的中间摆了个小号遗迹模型。 “依照陛下的命令，我们加速了开掘进度，现在已经打开了它背后的缺口。”队长用小棍指着模型的后方，“这里的破损我们经过分析后，认为是舷窗受地层挤压破裂后扩大形成。 破损处后方隔舱已经按陛下最新的命令破拆，内部情况较好，顺利的拆下一些模块，它们暂时放在气密柜里。” 气密装置是矿物研究的必要设备，因为一些深层物体接触到氧气后多少会发生点表面变化，使用气密装置改为真空或惰性气体保护转移和储存，能够相对减少额外影响因素。 “有没有找到发动机？”王齐比较关心这事。 队长摇头：“没有发现疑似发动机的物体，动力应该是魔力失量动能装置，现在也无法下定论。” 魔力失量动能装置不是新东西，它的前身就是飞机使用的魔法升力模块，意味着这架着陆器在动力方面和自家飞机现在用的“应急起落辅助装置”处于同一水平区间，即使强一点也强得有限。 当然具体结果还要看设备解析的结论。 没打扰分析室的工作区，一行人出门转到另一个房间。 这里才刚刚停止作业，木屑都还没完全沉降，先带他们去分析室大概是争取用魔法打扫一下？ 中间有一套占地十几平米的着陆器解剖模型，它的外观相当不错，升力体构造，特征是全机纵向剖面比较像机翼截面，机腹相对平坦而北部有流畅曲线。 具体构造嘛，其机身俯瞰图大体呈顶角为30度的等腰三角形。 升力体的优点是升阻比高，自稳定性强，用燃油驱动会相对省油，缺点是不易操控，主要是控制舵面过于靠后的锅，上下左右转向都不够灵活。 魔法动力对于解决升力体舵面效率问题很有效，两者的结合非常恰当。 升力体也分多个类型，遗迹模型显示出其头部比较圆润，钝头的锐角三角形是典型的航天器升力结构，可以有效降低前端温度。 机翼立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只具有双垂尾的物体，翼身结合处以平滑弧线过渡，两个立起来的机翼上还举着一段滑翔体机翼，十分奇特。 王齐不知道这个组合好不好用，直觉上举着的滑翔体和立式翼面的结合处不够圆润，受热情况会十分严重——前提是它真的有在做大气穿越飞行。 内部容积方面，升力体也比传统的类船型机身更好用，比如模型所代表的遗迹，其长度仅略大于蛮牛，但最宽处能塞下三通道十座，蛮牛则是单通道四座。 遗迹的损坏部位于中段靠后，损坏部直连的区域矿化、石化非常严重，在这种情况下王齐才下令破拆尾段隔舱推进分析进度。 现场模型在尾段部分，完全还原了拆解前布局。 “这里最大的两组罐体装的是氢和氧，其它设备没有特别大的，最有可能的动力器是这一组。”队长说着，用小棍指了指同一个垂直面上均匀分布在上下左右的四个东西，“初步的检查发现缺乏魔力源，正在从其它组件中进行排查。” 遗迹的年代虽然久远，不过通过材料特性及容器形状，可以反推出气体储存条件，剩下的选项就不会太多。 以氢为例，氢原子个头极小，很容易发生隧穿效应，宏观表现就是氢气会部分溶解在钢里甚至直接逃逸，一部分会以分子形态卡在钢的里面造成内应力而产生微裂纹，既氢脆，对容器是永久伤害。 即使没检查到氢脆也没关系，因为氢气的特征，要完全消除氢脆意味着它的容器材料组成会和其它气体容器截然不同，反而更容易查出来。 但话说回来，能够完美储氢的罐子可以储存其它气体，反之则不行，如果遗迹的容器全都是一个型号，完成检查还是多少需要点运气。不过眼前碰到的情况显示，“外星人”没那么高的技术力。 王齐点点头：“辛苦了，接下来可以慢一点，让大家注意休息，尽可能全面的复原其技术思路，再考虑进入前舱。” “是！” 王齐回来后，通过命令的方式推进了一下进度，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它能不能飞出大气外。 这个问题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答桉了。 一是它的外层元素以钨和铌为主，其中铌的热中子截面小，具有极优秀的高温稳定性，钨的熔点更是冠绝群雄。 第二是这种圆润流畅的外形，及其内部的隔舱结构，和大气内飞行的需求向去有点远，钝头的锐角三角形造型，在音速段和亚音速段表现都很差劲，只有高超音速才能发挥实力。 第三则是尾舱的罐子，正常大气内飞行是用不着这些罐子的，放到外层空间就不同了，氢氧分储，可以用于逆电解反应产生稳定电力，同时合成水资源，大概率它本身就是水循环系统的一个环节。 另外现在已经完成外壁取样，证实其结构安全度远大于大气内应用需求，不过这一点倒是不能算特别强的证据，因为现在也不知道它存在的时间点，流放地大气环境如何，暂时只能算侧面证据。 结论也不能说毫无破绽，比如着陆器立式机翼上面顶着的滑翔体就很奇怪。 滑翔体类似回旋镖的形状，和滑翔机一样，低速升阻比非常好，一架正常的飞机垂尾上顶个滑翔体，那就是水平尾翼。 可是遗迹着陆器整机外观更接近航天器，在几十倍音速下进入大气，带个这玩意就是累赘。 升力体航天器进入大气层，应该采用肚皮朝向动量方向的姿态飞行，以最大限度利用上层稀薄空气的阻力减速，否则十几倍音速窜到一定高度，结果是灾难性的。 后上方带个滑翔体，在攻入大气的阶段会自动把机头降低，减速变慢的同时，受热也不够均匀。 当然这个时候王齐也就纸上谈兵，一方面还没有确定它有无魔法方面的气动解决方案，另外具体这个造型好不好，得弄个高超声速风洞出来试试。 ……现在连超音速飞机都还没摸到边呢，1到3倍音速的风洞都没有，考虑20倍音速的实验装置实在有点遥远。 618 赠与“未来” 看过着陆器遗迹的分析报告，王齐感觉这不知道是不是属于外星人的东西，技术线路走得有点偏。 当然从自然演化的角度看，魔力作为本世界普遍存在、便于利用还容易转换的能量，会被优先用起来理所当然。 只是在航天甚至星际旅行中过于依赖魔力，整个系统的可靠度就比较存疑了。 虽然暂时还没有取得其魔法原理，不过外层空间活动要面对的挑战类型过多，多一类手段总能从容一些。比如有没有可能存在一种宇宙魔法风暴导致魔术阵短暂瘫痪？ 回宫殿处理了些公务，王齐突发奇想，决定尝试给自家的科研体系绑上指南针。 科学的本质是发现和解释自然现象，而后加以利用，从细分科学反过来向上追朔源头，就会发现其源头只有两门，数学和物理。 数学作为先验工具不用讨论，主要还在物理。 例如光的传播、磁现象、大气中的闪电、化学反应，看似毫不相关，可追朔其源头就会发现它们都是电磁力作用，宇宙基本力之一，物理学的一门分支。 王齐的外挂本身不涉及改善智力，不过随着身体机能全面提高，甚至出现能量化趋势，他此时的脑力确实比在李想老家时强太多。 在此前提下，他希望能给发展提供一点真正能流传下去的东西，一点能以亿万年尺度一直传播的理念。 核心完全没创意，是剽窃上辈子科学界的梦想。 万有理论。 万有理论不是万有引力，是一种解释宇宙一切现象的归一理论，且仅存在于理论中，至少在王齐本人所经历过的时代里，还看不到一点理论统一的希望。 在上辈子的纯物质世界里，万有理论讨论的是强相互力、弱相互力、电磁力和引力的统一，实际进度勉强走到弱力和电磁力统一，既电弱理论，进一步包含强力的大统一理论能看到希望，但实验层面做不到。 而在本宇宙，万有理论必然要包含魔法力。 那么方向就比较明确了。 第一步，先推理本宇宙的基本力有哪些，魔法力是包含在四大基本力中，还是具有其它属性，又或者是另一类基本力。 第二步，尝试从理论上证明传播子的存在，传播子既玻色子，例如电磁力的传播子为光子，强力的传播子胶子，弱力的传播子z、w玻色子，以及未被证实但能够得出数学结论的引力子，如果魔法力是基本力，它就应该存在一种传播子。 王齐最早问索拉里斯魔法是不是基本粒子时，就倾向于魔法是一种传播子，因为它本身没有宏观可观测到的外形和质量，而赋予物质质量与特征是费米子的工作。 这一步的过程，也是从理论上确立本宇宙的基本构成粒子，实现物理基本模型构建，为未来的研究确定细分方向。 第三步，逐渐追求统一理论，该进程需要建设大量的超级实验装置，大概率需要行星级甚至恒星级的实验装置，以实际“观测”到基本粒子，并逐渐应用各种基本力。 第四步，实现各基本力真正的统一，完成万有理论。 假如万有理论真的存在，当这一步完成时，文明就会成为永恒，因为掌握万有理论，自行创建全新宇宙就仅仅是个与工程规模相关的实践问题。 这四步就算是基础理论的发展指南，王齐把这份东西写出来发下去，已经算完成工作。 不过为了真正有用，能被重视，他还是决定做些其它工作。 引力和时空形成的广义相对论；能量与质量集成的狭义相对论；光、电、磁、化学集合成的电磁理论；原子理论和经典力学构成的量子理论，是上辈子各个分域的科学总结，它们构成了大统一理论和万有理论存在可能的基础。 电弱理论在万有引力的推进过程中，只是属于电磁理论分支的进步，虽然实现了电磁力和弱力的合并，但和其它理论领域还根本不挨着，或者说联动十分有限。 里面还有件趣事，相对论的发表者对于万有理论的归纳方向，后来被证明是技术难度最大的路线，甚至可能是完全错误的。 他老人家认为应该以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场论的组合，既宇宙尺度的宏观和基本粒子尺度的微观理论结合，最接近完美万有理论。 但后来者从实际角度出发，要完成这二者理论统一非常不现实，因为大部分情况下两种理论只能用到一种，而在黑洞中心那种极小尺度和极大质量同时存在的环境下，这二者又会发生矛盾，具体这个矛盾能否解决，取决于技术是否可以真正全面解析黑洞。 这个门槛不说高，也与直面恒星爆炸差不多。 显然作为理论发展线路，它太难了，做不到，也等不到那样的自然机会。 为避免在死胡同里浪费过多的脑力，王齐直接把这个矛盾写出来，按大统一理论的方式归纳，既发展到电弱理论，再统一强力，最后实现与引力的合并。 魔法会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力合并？ 这就不是王齐能帮上忙的了。 本世界的原住民们，对魔法寻根问底的研究几乎为零，以应用为主，甚至都没搞明白神力是属于魔力还是高于魔力。 王齐自己也只是个抄作业的，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什么角度去证明它是否是基本力。 又或者，基本力的概念在这个宇宙本身就有问题！ 但即使有问题也不用怕，如同猜想，证明和证伪的都能推动科学理论的进步。 现阶段，王齐做好技术线路的归纳，在已有条件下证明一些在物质世界存在过的数学公式，希望能节省一些时间。 其中质能方程式足够出名，王齐现在的脑力也足以完成从零起步的数学证明……也不完全从零开始，毕竟他看过答桉，类似的还有普朗克公式之类的。 之前的几十年一直没弄这玩意，根子也在他这。 他最早写元素周期表的时候，就故意只写到88号，也就是镭。主要原因之一是当初也不知道魔法宇宙物质构成能不能对上，越靠后的元素越不稳定，多写多错；另外魔法世界本身受到魔法力影响，自然现象就会更为复杂，这是个不利于基础研究深度发展的因素，他不想在前期加太多放射相关的干扰，那样会进一步分散本就不够用的研究力量，拖慢应用落地的脚步。 质能方程式不是动能公式，与普朗克公式、元素周期表一样都是建立在原子理论之上的建筑，它最大的用处就是研究原子本身，在早期阶段最容易切入的领域是辐射，进而推到裂变和聚变。 可再明显，它的门槛也“略高”了点，要求有一定水平的工业和科研实力才能考虑。 事到如今，元素周期表陆陆续续的被一些野生炼金师添加了几位，也确实具备了研究辐射的最低条件。 这个时候拿出质能方程式等公式等东西，也能够促进法师们未来几十年对“魔力与物质的关系”的研究。 至于核弹要不要造……至少现在的时间点暂时不考虑。 也不是怕死人，而是现阶段人口和工业门类仍然紧张，折腾这东西难度太大。 619 简述 《万有理论——简述》。 这本册子很特别，影响也很大。 特别之处在于它是国王陛下写的书，保密等级“机密下”，印刷工作直接由研究院制造局来做，未经外部印刷厂。 “机密”后面跟着个“下”，是保密制度某次改进增加的。 保密等级的改动五年一个周期，“下”的意思是下次整理保密文件时，它的密级就会下调一档变成“秘密”。 到了“秘密”级，再加个“普”，相关官营企业和大学的研究室就能接触到，再降就解密，允许查阅，但不会主动推广。 这套保密体系有很大的惯性力，习惯了保密制度的人，意识不到一部分东西在逐年解密，或者意识到了却不会细致的去分辨哪些已经解密，反正工作接触到的东西在非工作场合通通不谈。 说它影响大，除了其内容，也因为它虽然是“机密”，管理形式却和“秘密”等级一样，研究院全体保密人员都可以看，而正常的“机密”应该是仅限某个项目组内交流。 之前大家在闲聊聊起时，都认为有些理解不了陛下和王后的世界观。 现在看过《万有理论——简述》就足够明白，陛下眼中的世界由物质和能量组成，不存在任何主观因素，是个只用数学就可以描述一切存在的世界。 没有神，没有信仰。 但真的没有吗？ 仔细想想，在一个明明有神的世界，甚至众生之母在陛下婚礼时还释放过神迹，这种环境下能一直保持唯物质论世界观，也是一种坚定。 随《简述》下发的，还有补充到103号的元素周期表，以及一份工作要求。 元素周期表最早只到88位镭，这份表现在流传很广，即使不算炼金师，普通法师都有一半人手里至少有一份。 但因为此前并没有明确的《原子理论》，绝大多数法师和炼金师其实并不是很明白周期表里的排序逻辑，这份元素周期表随着传播，出现了很多变体，甚至有人试图在表中插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土元素、水晶元素什么的。 研究院这边因为是王后直接授课，对原子及其核外电子有一定认知，虽不成体系，不过也能推测出来，88号镭的后面是个和镧系一样外层电子数为2的元素系。 实际上跟着陛下一起来的夜族里有些人会背诵部分周期表，可惜研究院接触过的部分最多只能背到三十几号，可能与他们灾二代的生存环境有关。 这份新表直接补完了锕系，并且还有额外的带标注和说明的大图版本。 大图版的知识点很多。 标注出了放射性与未知性，陛下在这里直接说“夜族的家乡自然元素只能到94号钚，其后均为人工合成。通过检查本世界的元素状态，可以帮助确认本宇宙的稳定度，应为优先工作”。 标注还包含有同位素，一部分是各地炼金师的成果，也有突然拿出来的，这些同位素都被直接插入放大后的格子里。 同位素与锕系一样，都是能确认宇宙稳定度的物质，通过研究并分离它们，有利于理解和发展适应本宇宙的原子理论。 陛下甚至很“贴心”的在说明中直接写了怎么分离重水和超重水……就很简单，精准控温蒸馏，这两种都比普通水沸点高，虽然沸点只差几度，不过以现在的工艺手段和能源利用能力，已经能很轻松的实现分离。 说明中最重头的部分是“放射性”。 这里对放射性做了分类，放射性的危害，与元素在单位时间内能放出的中子数成正比，原子量越大、半衰期越低的放射元素危害越大。 以夜族宇宙为例，钴60的原子量相对低，但由于其半衰期只有五年多，且会由低危害的β衰变释放出γ射线，危害极大，数克的钴60，无保护近距离接触一小时内可引起呕吐、腹泻、内出血甚至死亡。 对应的，铀238虽然原子量大，可它稳定到半衰期以亿年计，初炼过程直接用手接触其粉末，短时间不会产生不良影响。 针对这一系列由新加入的锕系和同位素引出的研究课题，说明中定制了全新的防护制度（意见），包含建筑防护和人员防护两个部分。 这里就属于工作要求的部分了，有两项工作。 其一对应周期表和原子理论发展带来的新课题，要求研究院先建设一座具有四级防护力（最高）的研究中心，中间遇到的问题应及时与工业部沟通，实验室建成后形成完善的防护制度，同时公布境内放射性物质管制条例。 其二是正式建立一个数学和物理基础研究组，这部分工作主要交给凤凰大学的人，法师系研究员有兴趣的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参与。 凤凰大学的成立比黑森林学院还晚，头两批毕业生大部分都用来填充教育体系了，研究院也是最近一两年才拿到一些人才。 法师系和非法师系的工作配合是个难题，研究院也在各种配合方案的尝试阶段。 首先不能把计算工作都交给大学系的人，因为这样做时间长了，法师系研究员的数学能力会相对下降，一个组的默契值上限很低，到后面会变成工作交接就耗费大量时间。 其次大学系的人没接触过魔术阵系统，在产品设计上的思路和法师系完全不同。 不用魔法不等于不好，但有魔力不用就有点浪费，尤其研究院的全称是“魔法武器研究院”，不用魔法不如换个企业或到学校里做研究，这个问题也使得大学系在研究组里一般只承担辅助性的工作，有点打击积极性。 研究院也在考虑是不是把非法师系的人员分离出去开个分院，现在这份工作要求，似乎是有认可的意思。 院长修趁机写报告上去，很快得到回复。 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分开的想法不错，但现阶段总体科研力还是不够，分类科学的知识积累和深入程度也不够，还要再等几年。 不过设施方面可以先准备起来。 通过工业部中转协调，研究院在南镇批了一块地，筹备建设新院区。 具体建成后是分院，还是反客为主变成总院，此时还在协调中。 620 来自魔族的小小惊喜 研究院在南镇建设分院还是总院，王齐也拿不定主意。 两边各有各的好。 新城研究院和新城重工、机车总厂、汽车厂挨着，配套完善，想撮个什么新设备，各厂走一圈就凑出来了，另外距离魔法学院近，方便一些保密度低的项目沟通。 南镇距离远一点，却也有自己特殊的场地优势。 王齐出去旅行的时候，南镇铁矿已经停产，并将其入口部分改造成了人防设施。现在的南镇只有两个产业，木材生意和为厂家提供普通劳动力，总涉及人口，把未成年和老头都包含进来，也不到三千人。 而南镇作为重镇，为防备藏在密林和寒冰树林里的各种奇怪玩意，保护重要度极高的蓝天重工，顺便照顾下勘探探险队，现在驻扎部队是团级，由24团、42团、43团三个团轮流驻守。 三个团驻一个地方不可能，他们是整个凤凰浮岛的内部驻守力量，方便就近支援环岛防线并维持日常的补给线。在这个防守系统里只有南镇的驻扎部队是团级，新城、东部无人区都是营级驻扎，北面自然由总部罩着。 除军事力量外，南镇在场地方面也更有优势。 新城这个地块是个小盆地，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是小山，南边还有一大堆山包组成的中心水库区，比较大的平地都被各个厂子给分完了，再弄块大点的平地就要填土。 填土不是做不到，不过现有的运力体系有一半都在为中心水库和小熊城的建设服务，工程不好协调。 南镇这边地势相对平坦，实在不够用还能把密林线往西南推一点。 南镇的缺点也很显着，它和新城有几十公里，和风谷板块的联系也需要新城中转，或者走航空运输，在大型实验装置的建设上，受到铁路系统规格限制比较严重。 或者换个思路，把制造局单独迁移到南镇？ 这个似乎可行性更高一些。 制造局主要为军事需求服务，与南镇的基调比较匹配，把它迁走也能给研究院本部空出大量的土地改建和增建实验设施。 事情王齐过目了，但没有直接批复，让相关部门自己去商量协调。 接下来王齐回到日常工作中，打算理顺境内外各种积压的事务后继续当撒手掌柜时，魔族开窍了。 “陛下，新城汽车厂遭到攻击，当地哨站发现魔力源数量快速增加，似乎开启了一道临时传送门，我军正前往支援。” “注意保护工人。” “是！” 王齐收到消息时距离事发十余分钟，具体情况军方也不清楚。 临时传送门，应该就是魔族用来输送地面部队到临时世界门门口的手段，这一次大概是报复之前拦截他们战利品的行动，不知道会涌进来多少。 军部有奥黛丽将军反制高级魔族，但规模未知的情况下，想想还是让李想带队跑一趟，防止发生意外，还能补充一点医疗力量。 他自己交代点事，在阿基姆的陪同下前往军部观战。 单纯的观战，整个过程也没什么需要他参与的。 总部一直通过有线电话和当地哨站保持联系，王齐赶到时，已经掌握基本情况。 传送点开在一个使用频率较低的物料场角落，推测是这种传送门需要提前部署一定规模的魔术阵才能发动。 传送点启动前，汽车厂武装部检查到魔力浓度异常拉响警报，大部分工人在第一批魔族穿透物料场前开始向安全区移动，在武装部的掩护下损失有限。 钢厂、汽车厂、新城重工这类重点企业都要依照官方指导建设避难系统。避难所多为地下设施，重型装备厂则是以核心厂房为主体，叠加了覆盖全厂区的禁魔魔术阵，同样的禁魔装置在工人生活区也有。 只要禁用魔法，魔族没什么可怕的，单纯靠肉身，一半以上的魔族甚至干不过利刃，何况重点企业的武装部还有配枪，加上避难系统对自己人有一定的地形优势，足够撑到增援抵达。 汽车厂门外隔着铁路是新城重工，重工的西面贴着墙就是专门保护这一堆重点厂家的哨站，连级规模。 哨站顶楼的机炮能直接瞄准汽车厂西向和北向围墙，能有效避免灾情扩散，这里还部署有军用的魔力侦测设备，确认异常魔力源数量在增加后，第一时间要求汽车厂隔壁的机车总厂警戒。 三个厂把禁魔装置一开，就只剩下自家的武器能用了。 抵消禁魔效果很简单，自家的枪械弹药出膛后是纯动能式，不需要管，只保护枪械内魔术回路有效运转即可，有个对应的魔力反冲层就行，它会加速魔力流失，比如原本能发射30颗子弹的魔力模块，在禁魔场里一旦接入枪械，即使不开枪也只能坚持十分钟。 禁魔针对人员的效果也类似，它并不能一口气让人放不出魔法来，只是放出来的魔力会很不稳定，无法形成有效的魔法模型。 外部的几支小规模武装力量都没有直接冒险，因为事发地距离太近，哨站大致判断出情况时，第一批战机已经临场。 对管辖范围内进行军事排险也是军方的一个主攻方向，有进行过针对性的演习，只是还未实战过，一般较强力的神秘侧犯罪靠着当地部队和安保公司就能压制。 在境内作战和对境外防御的战术截然不同。 境内已经实现完全空中管制，现阶段规模缩水不少的城防军也配备了前一代机炮，能实现对空压制。 在这种环境下，战斗机已经不需要打几枪立刻脱离危险区，而是使用紧急起落系统以半悬停攻击为主。 该攻击方式会在速度较低的情况下关闭发动机，启用军事版的紧急起落系统，和民版的区别是军版在紧急系统启动后，可以手动改变姿态，能够实现短时间的横向机动，以获得更长的机头对准敌人的时间。 这是空军研究出来专门针对城市内环境的战法，能有效的清理一些较狭窄露天区域的敌人，对基础设施的破坏比投炸弹小得多。 已经出来的魔族很快被压制在各个角落里，无法对安全区做出有效冲击。 等第二批战机进场时，传送门已经消失，应该有禁魔场的功劳。 不过厂区内环境复杂，这个时候仍然活动着的数千魔族，战机受限于不能投炸弹，已经无法造成有效杀伤，只能护着核心厂房和生活区，等待地面部队。 佩特斯到新城的公路是一条直线，但先到的不是总部的兵，而是从南镇搭火车抵达的42团107营。 战车上火车的流程比较复杂，先到的只能是轻装，通过哨站取得总部命令，负责包围汽车厂南墙和东墙。 民众的点子有时候真的有些让人头疼，汽车厂东墙和机车总厂西墙之间留下的空间，原本是预留做灾难隔离带，避免一个厂子的火灾或其它类型灾难扩散到隔壁。结果多年下来，这条路上变成了美食街，为两个厂子的职工及家属服务。 107营进入时这里一团糟，路中间已经有魔族跳出来开杀，这边还有人在收拾摊位。 李想、白小角和她带着的二十余名内廷侍卫也在这个阶段到场，被将军给安排去厂区内和工人们一起，避免武装部弹药不足而出现更多的人员伤亡。 107营完成外部封锁之后，才轮到主力分别登场，全副武装的1团和21团。 1团是利刃部队，他们的体型巨大不适合使用装甲车作战，但靠着全军最优先的装备级别以及最重的单兵装备重量，还有一营这样的外挂营，很适合在地形复杂的地方清理敌人，有禁魔系统的支持基本就是压着打。 21团配备的装甲车辆更多，他们负责冲进厂区里守住各个节点，建立安全通道，把工人一批批送出来。 后续的清理工作具体不看，结果是己方损失战士二十一人，六小时内完成基本清理，不过为了找出漏网之鱼，两个团在厂区里又折腾了两天，把厂区里老鼠都杀光了。 不计算汽车厂停工和复工的各种麻烦，这次魔族的“惊喜”带来的损失很有限。 还是选的地方不好，如果选在埃尔忒，在湖底建立传送门，事情还能闹大一些。 621 烫手 魔界。 神陨王朝的布来德领主看着几乎被隔壁领主拆掉的客厅直摇头。 早期派遣出去的间谍达芙妮已经差不多失联，最近才知道，给她配属的两名间谍型妖姬居然跟着凤凰王国的国王混进去了。 其实对于凤凰王国，布来德有一定研究，那里毕竟是流放地，并不需要人形态妖姬那么稀有的间谍，一般的无翼类大体呈人形姿态的中级魔族就很容易混进去。 通过陆陆续续弄回来的情报，布来德基本知道对方的水平，甚至还偷摸弄回来一些他们外销的魔法宝石。 一直没有动手，有两个原因。 其一，对方的武装等级太高了。 根据间谍回报，虽然凤凰王国境内的民众看起来非常自在，但实际上所有的生产和生活区，都能被城防军、军队直接瞄准！ 对方的武器威力已经不止一两个高级魔族领教过，这意味着如果不能突然爆发出六环极限的破坏力，破坏行动的就只能覆盖一个小区或厂区，很难再向外扩散。 别看魔族一出兵就几十上百万，其实真到了五环、六环这个水平，要找死士也并不是那么容易，何况魔族也没什么老实人，没有更强的看着他们，隔着一个世界随时反水，即使行动队伍的整体力量能突破第一层封锁，其中的不确定性也太多。 第二个原因，则是凤凰王国并没有表现出拼死把魔族压回魔界门里面的态势，既然能绕过去，布来德认为没必要与其死磕。 这次情况出了点变化，对方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袭击了从主世界撤出的队伍，造成了大量战利品损失。 布来德自己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在整个军事活动中，主要负责提供情报，领内自动跟着去的中级魔族在他眼里本就是消耗品。 倒是两个合作的领主怨念极重，跑到他这要说法。 布来德的说法是“没有说法”。 他掌握的情报多，深知在浮岛环境下，领主又不能出动，就算三家领主掏空家底，最多能造成一定程度的重创。 单纯从仇恨角度出发，能重创凤凰王国这只拦路疯狗也不错，问题在于魔界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家底都掏空了，剩下一个光杆领主也不是不能死一死，多的是魔族想要这位置呢。 合作领主不服，没办法，布来德勉强出了个主意，让其它领主去干这活，自己几家修养一阵算了。 很可惜，合作者还是不满意，想要试一试。 反正布来德不出兵也不掏施法材料，试试就试试呗。 结果就如他眼前的残景，战报传回，显示传送门关闭前，总共都没多少魔族突入，高级魔族都“没来得及”动，少数几个过去又回来的眼线表示根本出不去厂子，合作领主之一听完报告当场没控制住力量，把布来德家客厅给残害了。 布来德也没为难他，让他承诺赔偿点东西就算翻篇。 回忆了一下上一次破坏是什么时候，他捏着一把水晶粉尘，施法将客厅修复，转身出了塔楼。 他的塔楼外现在有个大村落，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掳来的人类和他们生下的孩子，其他的则是通过交易手段买来的护卫，他们守卫的地块和自己的塔楼一起，形成城堡。 布来德很早之前就拥有过城堡，只是魔族太乱来，后来荒废掉就没管了。 随着人类工匠和农民带来了一定的生产能力，他才决定把自己在外面的行宫卖掉，以重建城堡。 现在人类数量还太少，除了填饱肚子，能提供的额外工作也不多，这几年布来德也只是把自家的金属器皿翻新过一遍，打造了些新玩具。 “尊敬的布来德大人，欢迎光临。” 几步路的功夫，布来德来到城堡里的酒馆，一些他没看上的舞娘在这里工作，给自己手下提供服务。 布来德很少来，今天过来是想发个任务。 还是他比较擅长的间谍任务，只不过这次他不想在用自己人，不划算。 任务就是潜入凤凰王国，和达芙妮的两个姐妹接头，并通过她们回传一些细致的情报。 奖励是“不用再回魔界”，算是无本买卖。 发布任务，没有人当场接下。 这很正常，布来德不会给他们描述凤凰王国的情况，对于没在流放地生活过的人类，那里并不会比魔界更好。 总之有人接，就找几个手下护送过去，没人接就挂在这，给黄金或白银都是不可能的，一个铜板都不会有。 发完任务，布来德在酒馆喝了口带着苦涩味的劣质酒，很快就对衣着破烂的舞娘失去兴趣，转身回塔楼里。 上楼到实验室，这里有几名很接近人形态的魔族在做事，见到他进来，各自鞠躬，还有一半都没空理会。 布来德走到一张桌子前，上面赫然放着两把被拆解成零件的魔法步枪： “有什么头绪了吗？” 一名妖姬上前。 这是妖姬群体里一个独立分类，秘书型，脑力更强，但体魄还不如间谍型。 秘书型妖姬只能由妖姬和恶魔配对产出，基础版本的秘书型身上会覆盖部分鳞甲状角质，眼前这个则是和间谍型一样经过调试过的。 顺着布来德的审美，她的基本肤色和体表质感和人类相似，也有一头黑长发，没有翅状刺杀附肢，和间谍型的区别是她保留了妖姬的尾巴和蹄状足部。 “主人，这把来自凤凰王国的外销步枪我们没办法复刻，他们用的钢太特殊了，实验了很多次，还是没有找到类似强度的配方。法特尔的枪用料粗糙些，不过仍然十分精密，用外面的匠人来做，一个匠人两天都很难做出一把。” 魔界一天等于流放地一个月，两天能做一把，如果凑上一百个人，每个临时门周期也能凑出数百把来，等到世界门再次变化形态，也能武装一个不小的部队了。 但这里存在一个大陷阱，既弹药。 两把枪的工艺水平虽然有差距，但钢制子弹上的魔术回路都使用的铝填充法，这个回路很简单，唯一的作用是与枪械魔术阵协同，以节省一点魔力。 布来德和自己手下既没有量产铝的能力，也拿不出钱直接让流放地的间谍采购。工匠手工制作子弹，如果要一定的效率，只能改成没有回路的并使用浇筑法生产，可这样的改动结果是未知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个问题，既训练。 法特尔帝国似乎抄袭了一套凤凰王国的步枪兵训练法，然而即使这个版本，放到魔界也太难抄了。 魔界太穷了，魔族太野了，这对成规模的训练都是障碍。 看来还是把南边的行动让给其他领主算了，自己得想点办法，让间谍们能在流放地赚些钱来购买枪支弹药。 不为提高战争烈度，而是要防备凤凰王国打到魔界来，这次的行动让布来德意识到，凤凰王国似乎很中意使用禁魔手段，未来的战场上没有反禁魔能力的部队，基本就是待宰羔羊。 622 备份 汽车厂遭遇袭击后，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初步恢复生产，仍然有大量设备需要修理和调试，不少建筑也坑坑洼洼，预计恢复产能需要三个月以上。 虽然恢复所需的时间不短，但幸好是汽车厂，如果是新城重工和黄金化工遭到破坏，情况会更糟。 新城重工是生产设备的精密制造厂，对机械的装配要求极高，可能在某个点打一发20毫米的机炮子弹到地上，周围一百米的设备就都要重新调试，而他们的整体生产复杂度比汽车厂还高，很难做到部分恢复生产。 黄金化工则关系到丁基橡胶的供应，这份技术有官方补贴因此规定了独占期，但即使独占期过去，想要把技术扩散却千难万难。 丁基橡胶和聚烯材料一样，都是石油气按需求分离后低温聚合生产的，前置就需要有一套炼油装置，想要达到一定的经济效益还需要额外的裂化，既把一部分成品油和重油再做一次转化，降低重油和沥青出产率，提高石油气比例。 这整套装置的投产成本极为高昂，资金密度越高，受到神秘侧犯罪破坏的威胁也越大，需要重兵保护，这在境外基本不现实。 如果减小规模去掉石油提炼系统，就会比较小，安保公司的规模就足以照料过来，然而没有石油气提炼能力就要专门购买分离气，问题在于现在丁基橡胶供不应求，黄金重工哪来的闲功夫给别人专门生产分离气？ 在境内另起一套石油化工，因内需不足，运力有限，很多东西又消化不了，十分麻烦。 整个体系现在还是有一定的脆弱性，所以说遭打击的是汽车厂，算是幸运。 不过从敌人的角度观察，把汽车厂作为第一打击目标也无可厚非。 境内三个汽车厂，新城汽车厂生产的数量不是第一，计算吨位却遥遥领先，打击运输行业选它没错。 飞机制造业也有三个厂，不过他们的保护强度也肉眼可见的高，加上飞机制造在场地上的要求，也使得厂区比较空旷，更难下手。 新城重工这种完全不主动招揽业务的，设备出货量上都已经比不过风谷工业区，存在感相当低，别说魔族，境内好多人都意识不到它才是整个生产链的心脏。 至于黄金化工，就真的算运气了，情报工作做仔细点，还是很容易察觉到橡胶和塑料的用量正在不停的放大。 作为国王，王齐对一地的损失不看重，但不能因一地被毁，导致整个工业链停顿，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边防线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筛子。 新城重工的备份已经在做。 其中之一就是整个风谷工业区。 风谷工业区现有最大的一家零件提供商叫神钢锻造，它是由当地机械厂、前身为风谷飞机制造厂的坎普精密制造合作，以钢厂下属的锻造厂本体做厂址做基础成立的，主要提供非特种钢加工的各种需求量较大的量产零部件，仅仅它一家，就占地三十公顷，五十几个厂房，近两百条不同零件的生产线。 加上汽车厂、电机厂，各种七七八八的大小生产厂，已经能通过内部协调，自己生产一些生产设备了。 虽然这么凑出来的加工设备多少会有点毛病，精度也比较勉强，不过对于很多规模不够、资金不足的小制造商更友好。另外对境外商人来说，就算知道新城重工的大名，想买也没人理会，也只能凑合。 但这一套替代，终归不能在新城重工被毁后实现平替，连维修和调试原厂设备都很难。 所以还需要一套由新城重工自己生出来的体系。 机车总厂和汽车厂勉强能算这个体系里的一员，他们也有实力可以转为生产设备，不过地理位置上这一群都扎在一起，没必要分开来算。 要满足安全和灾后完全替代，还要考虑制造业整体技术人员缺口，只有一个办法。 封存一个全新的新城重工。 具体做法是在中心水库的水面下方给他们整一套厂房和备用设备。 一个厂放在地表上又不生产东西，很容易引起怀疑，特别是这次攻击汽车厂无果，魔族可能会使用更高级的间谍，这种异常情况很容易被注意到。 专门拿出一批士兵和装备保护一个不生产的厂子，也着实比较浪费。 放在水库里就没这些问题，整个水库的水体都在巨构神树的掌控中，这里面所有的生物都是小熊城的食物，外来者就算隐形了，在水里面也瞒不过遍布水库的捕食感知器。 备用厂房的天花板也不需要和地面以及水下安全层直连，出入顺着水库区原有的山势转到地表，确保出入口能被军队直接瞄准即可。 神树是活的，厂房及设备完成安装和封存后，甚至可以把出入口封了排出大部分空气，还能像行政中心南广场一样改成升降式。 木头不耐高温的问题好办，王齐早期构思小熊城的时候就考虑过巨构城市里需要一定的生产能力，早有准备隔热方案。 使用网状格栅金属地板加冷却水管，其实就是正常炼钢厂的车间降温方案，区别只是木头更脆弱，需要更大的水流量和更密集的管网确保高温不会让木质细胞脱水。 与之相比，黄金化工要做备份更麻烦。 两个问题。 化工化工，其化学制品和原材料极多，在水下玩这个，通风系统太难设计。而且化工厂由于腐蚀和管道总长的问题，有巨量的焊接作业需求，这个也会产生一些危害气体的。 另外是石油化工的特色麻烦，管道堵塞。 石油生产过程中因任何问题停机，检修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加热管道，让管道内凝固的东西流动起来。意味着如果在水下备份一个化工厂，一旦开启就尽量不要停，这会进一步增大化学物质和毒气风险。 如果开几天停一两个月，那还不如找一堆炼金师来用玻璃罐炼制呢，说不定总体还快一点。 所以地下、水下都不能放化工。 最好能弄出一种小型化的傻瓜式设备，一部分难以工程实现的考虑用魔法，大小能搭载到火车上，平时可以放仓库里，用的时候定点应急，也不影响市场供需。 真的考虑火车备份体系，能做的东西真有些多，暂时没那个精力，其他都先放放。 623 日常公务 汽车厂被攻击后，协调了一些民众避难教育和演习方面的事情，安排好工业备份的准备工作，准备推点东西。 两件，报纸和电话。 王齐请来相关企业的管理人员来询问，确认技术力够用。 迁居流放地之后一直没弄报纸，主要是条件不够成熟。 传媒过于发达会来带很多负面的东西，但在那之前无法否认其进步性，至少可以凝聚共识，普及一些无法在课堂上传播的知识，比如法律条文。 电话……说起来王国有电话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行业人口少，如接线、电话线架设都是分电网公司和军队两边完成的，电磁衰减的情况下也无法扩大投入，发展的特别慢。 最早的电话效率十分低下，打电话需要人工转接，是极简的一插孔对一地址，有多少台电话，接线中心就要有多少条线。 王齐去旅行期间有了带逻辑电路的接线平台。 逻辑电路说起来还是汽车和飞机行业发展弄出来的，不过受限于人口没办法往规模集成电路发展，只是用来控制车辆和飞机的各种用电设备。 电话平台的应用也十分初级，现在是把十根入户线集中在一块电路板上，用户比较多就多弄几层，用另外一块电路版做二次转接。 接线系统也做了对应的升级，总体来说，能容纳的总用户数还是不多，勉强做到给每个居民社区配一两部电话。 所以真算起来，电话局初期需要的人数不会比报社多太多。 做好草稿，甩给来雯总管去安排。 “陛下是不是应该给报纸提个名字？”来雯拿到只有两页纸的初稿，提出问题。 想一想，自己提个名字，或许真的能增加报纸的权威性。 那就来吧。 现场拿笔写了仨字，天枢报。 他毛笔字写的少，但有大几十年绘图功底，在绝对属性的加持下纯手绘的精度都非常高，写不好画就完了。 “天枢既天下中枢，可能有点狂妄，不用特意解释，组建报社时给他们就说有颗星星叫这个名字吧。” 刚“画”完的字还没干，这东西之后要拿去制模，来雯总管“嗯”一声，又有新问题： “电话普及之后要处理的信息量很大，继续交给工业部合适吗？” 王齐愣一下，伸手从她手中把草稿抽出来看一眼，还真没安排，拿出普通笔写了一串：“新成立个信息部吧，基础人员从社会调查署里抽调，暂时就管报社和电话局。” 来雯已经习惯他快速决策的方式，应声把初稿又拿起，准备把半干的报纸提名拿起。 王齐突然问：“来雯，有没有兴趣坐坐我的位置？” 来雯多数时间波澜不惊的脸皱了皱：“陛下，请不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这个词在下级对上级的关系中，使用很不当，但它恰恰能反应出来雯的成长，她很清楚拐弯抹角的说话更令王齐反感，而且那种表达会拖慢语速，更容易引起怀疑。 王齐也没有要立刻甩锅的意思，只是要强调一下身后事： “我很早就不打算让王权世袭下去，现在看来我和李想也很难有正常后代，找个有能力的接班人是必须的，并不是胡言乱语。” 他和李想结合后就发现，两个人的生物性都在降低，有向索拉里斯那种聚合意识发展的趋势，原因可能是属性已经突破碳基极限，更大概率是“窃取”索拉里斯力量的必然结果。 而且就算能中大奖，李想真能生一个，王齐也不觉得受过自家教育就一定能成长为能带领文明向前走的领导。 启用票选的话，在这个种群差异十分巨大天然就有撕裂性的王国，也不是特别好的选择。 思来想去还是得回归远古，用禅让的方式运作一段时间王权，等种群和文化融合到一定水平，这可能需要一两百年甚至更长，之后才能考虑票选加能力等级筛选的方式。 其实也想不到那么远，禅让三代王国还没崩溃，就能称得上一段文明史了，之后的事谁知道呢。 来雯和他对视了几秒就低下头：“我不行的陛下，您去旅行时我就知道，哪怕是您的十分之一我也做不到。” 虽然王齐早几年就没怎么管杂事了，不过整个王国的发展离不开他的布局，那种先知式能避开大量发展陷阱的决策力，确实非常打击人。 王齐今天突然来这一顿，也没有要当场定下接班人的意思，一方面索拉里斯给的目标还没什么头绪，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能活多久，可能会错过来雯的最强决策年龄。 见来雯不肯担担子，他便不再多说：“你先下去吧，刚刚的话不用太放在心上，正常做事就行。” “是，陛下。”来雯轻轻松了口气。 王齐歇息会，也有点烦恼。 可能是出去旅行时间长了，惰性有所提高，原本的工作量现在看起来就有些不顺眼。 这事为了自己，为了未来的继位者，都必须要做。 比较近的机会就是行政中心迁移，借此可以把现在这个还不成熟的内廷办公系统，改成一个更完善的中枢机构。 用草稿拟了个架子用来提醒自己，先关注一下几年都没理会的经济。 根据凤凰银行最近的统计报表，王国境内外的总货币量为82亿，扣掉境内各银行存款，只剩下37亿。 刚刚从食不果腹的困难时期过来的人们挺能存钱。 比较均衡，存款数低于一千的家庭占比约20%，其中萤火城的黏菌人贡献了不小的比例，其余多为近几年入籍的。 存款在一万以上的家庭占比16%，其中各企业股东只占2%，剩下的是高级技工、工程师、法师或其家庭。 由于统计完全是人力完成的，存在同时在私营银行和黑曜石银行存款的用户无法合并的情况，实际家庭存款的情况应该比纸面上更好点。 但真算起来，这个存款规模还是不太够，因为现在王国里根本没有退休金制度！ 王齐知道退休金有好处，但这东西规模逐渐扩大后，很难说整体是好处还是坏处。 他上辈子就没听说过哪个退休金项目能安稳运转一百年的，甚至大部分退休金运作不到五十年就会出现赤字风险。 这还不是决定性因素，毕竟自家产业链还很初级，后面有的是赚钱的线路，只要战场上不出大问题，很长一段时间里经济都不会停顿，退休金的金融增值操作难度很低。 让王齐迟疑的点在于——退休金是否会降低生育率？ 他没有见过类似的研究结论，只是从逻辑出发，很容易判断其因果性。 自己老了有退休金养着，孩子的数量和质量自然也就不再是一个特别需要重视的“保险方案”。 有这种因果性存在，王齐也就没动力去推退休金，宁愿用老人救助的方式发钱，虽然看似差不多，但操作起来差别很大，既然是救助，就不是所有人都受益，随时停下来也不至于导致国家信用崩塌。 从养老需求反过来看存款，会发现现有的存款规模仍然偏低。 按平均每天4角的综合基本消耗，一年至少要一百四，以退休后潇洒二十年为目标，家庭单位的存款对应两个老人应达到五千元左右才能彻底避开老人救助。 这里既没有计算子女供养，也没算房屋税，实际操作起来房屋税可以核实后免掉，大部分子女多少也会照应一下。 类似的东西要考虑起来就太复杂了，甚至各族群的人均寿命都有很大差异，大部分族群都混不到退休后20年。 王齐比较粗暴，算出大概的耗费，接下来就以户均存款五千为目标来发展。 624 涨薪方向 提高居民存款，在凤凰王国并不是一个很难操作的事情，甚至方法太多容易挑花眼。 最简单的做法是调整黑曜石银行利率。 很明显，这个方法会便宜有钱人，这个群体在自家的工商环境下赚钱很容易，没必要送更多钱。 那么就提高基本工资？ 基本工资这东西每隔三五年都会调整，这个权力也早就下发到各个城市，不合时宜的强行提高会出别的问题，比如产业转移。 自家的优势是完成了普及教育，工人平均素质高，在化工、冶金、机加工方面的配套比较完善，因此商人能忍受更高的人力成本。 但如果这个成本高到一定程度，一些本就不那么赚钱的产业一定会考虑外迁，尤其在贸易圈里很多地方都受王国影响，多多少少降低了平民教育的门槛，组织好了还是能生产一些东西的。 基本工资可以拉一点点，但不能硬拉，剩下的还有什么呢？ 有。 推高境外基础收入！ 只要境外基本收入和自家的差值缩小，产业转移的系统风险就会变小。 在领主体系下，由于生产资料几乎完全控制在大户手中，普通人不干重活就拿不到勉强湖口的钱。 如果存在一种不干重活就能果腹的方法，重体力工作的报酬就一定会升高，由此会产生连锁反应，让一些体能较轻的工作报酬也随之升高。 王齐要做的就是确定果腹所需的劳动力，然后调制一种神树系植物。 使用神树系能力，能有效避免直接的利益冲突——这是自然界冒出来的食物，大户管得着吗？ 为确保大户无法控制食物源，这一次要求果实足够分散，最好像野草那样生长。 大面积利用索拉里斯生物，会有类似魔临日那样大面积生物污染的风险，不过这样的风险在流放地上也不见得有多离奇，本来也没几个人形的。 而且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利用神树种子的编辑能力，完全可以让植物在一定代际后褪去对寄核体的依赖，变成正常的野生植物，在受控条件下完成初步迭代，整体风险不会特别高。 除了动用神树，推高境外收入，还可以通过助力产业升级的方式实现，如同之前推广锅驼机和木煤气动力一样。 新产业意味着更多的劳动力需求，人为的调整劳动力供需关系，以实现劳动力价格上升的目的。 但由于境外的既得利益者势大，会生生的把变化周期拉长。 比如在推广锅驼机之前王国还办了一届招商会，把炼铁炼钢、纺织等产业技术和设备分享出去，这些技术确实正在发挥它们的作用，但受益集中在跨岛贸易方面，当地人的收入上涨十分有限。 所以即使进一步开放技术，结果也大概率不如预期，达到预计目标所需的时间还不如走神树线路。 分析过得失，知道神树线路更可控，接下来就是具体的方案。 参照系当然必须是农业。 农业在最早期，给凤凰币做购买力评估时就属于利好方，当时普通劳动力扣除休息一个月还拿不到30元，农业人口收入能达到月均60。 可惜自家没有强大全面的杂交育种团队，露天农业受气候影响大，上限太低，渐渐的就跟不上基础工资了。 之后农民逐渐被消灭，转变成以玻璃温室耕作为主的农业工人。 农业工人是企业职员，一样享受最低工资保障。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给人打工，除了农企形式，境内仍然保有一定量的农户合作形式和小农耕作。 这两种都不受最低工资保障，换算成月均收入，在60到90元之间，标准用量内氮肥由官方全额补贴，月均劳动时长为120小时，该项远低于产业工人月均156小时的工作时长。 从这里能看出来，现阶段体力型工人并没有享受到工农剪刀差带来的额外收入，单位时间的收入和农户没什么差别。 该情况很难鉴定为高剥削，实际是为原始生产资料积累付出的代价。以民企最重要的一支，彩虹集团为例，他家包含彩虹金属、彩虹化工、彩虹轮胎以及黄金化工部分入股，计提总设备投入已经过亿，甚至还没计算厂房、场地整理等，以凤凰币六元买一克黄金的购买力，过亿的资金就算把归化前的风谷地皮翻一遍也凑不出来，只能通过生产再投入的方式实现。 现在这些厂商受市场规模影响，硬件投资已经稳定下来，分红正逐年放大，也是王齐要提高居民收入的依据之一，分配上理应更倾向于劳动价值而非之前的产业成型。 回到农业上，境外获得神树低成本食物所付出的劳动力，应介于种田和啃树皮之间。 考虑了境外更高的食品物价、采集和耕种的劳动量差异，王齐最后定下3到4小时有效劳动时间。 也就是野生状态下，一个成年人花3到4小时的功夫进行采集，能满足自身一天的营养和热量需求。 该食物应该以草的形式存在，可食用部分最好为根茎，一方面容易控制劳动付出量，另一方面也有利于避免其产地被大户和坏种们控制。 结论出来了，它应该是一种野土豆或野地瓜，如果进一步考虑匿藏和储存需求，野花生最优。 土豆……自己家是不是就有？ 还真是。 李想老家的土豆和王齐上辈子世界有一定差异，但除了皮的厚度和颜色差异，口感、成分、产量都大差不差，夜族带到流放地的品种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野化，可能是和平时期的版本在块茎繁殖过程中被什么病害一锅端了。 这个版本的土豆每公顷产量至今都只有3.5吨，比大豆的3.2吨都没高出多少，当然这和大豆本身的固氮能力能减少肥力需求也有一定关系。 王齐趁机和李想放假，带着白小角去城西人造农地附近找了一圈野土豆。 很难找，可能是土豆的形式，很难散落到农地以外的地方，另外野化程度不够，自身的野生竞争力比较菜。 城西农地和寒冰森林比较靠近，也许存在一定的特殊情况，为保证适用性，王齐派了一组内廷侍卫去埃尔忒、黑山、庞勋等地尝试寻找。 得到的结论差不多，这种土豆在野生环境下个头虽然不算特别小，却十分缺乏自扩散能力，某个点找到一株，并不能证明周边几十米能找到第二株，和农地距离超过一公里基本就找不到了。 这种程度的野化能力，不符合“避免大户控制”的要求。 土豆在保存方面缺乏优势，既然已有品种达不到要求，其形式使得野生传播潜力也一般，还是决定回过头来，自己开发一种全新的类花生作物。 625 甘霖计划变更 花生是个很浪漫的名字，其地下果实是由地面上的花通过果针直接生长出来的，算单独的落花生属，并不是块茎植物。 该生长方式的自然野生扩散性相对有限，其下带种子只会散落在上代植物附近很小的范围内，王齐有神树在手，其潜力很大。 花是子房的容器，落花生属的秘密就在于子房上，在授粉完成后，其子房柄会伸长，把子房送去地下，该过程是王齐要利用的重点。 已知具有爬行能力的植物中最着名的是麦子，它通过日夜干湿调节让麦芒动起来，以实现自身在地面的爬行。 子房柄直接连接在母体上，有充分的营养和水分，如果要爬，它会更快，但不能都爬走，那不利于集中采收。 平均一株植物，应有一到三颗爬远一点，成果之后应自动分离果针，最好能调整一下形态，让它在地表上采集阳光的合成器早期形态和杂草差不多，避免采集时被一锅端走。 总结后一看，形式很好，实现难度不大。 果味方面，王齐早期弄各种神树果汁时，凑巧弄出过花生味的，具体的风味物质合成可以直接照搬，剩下的自然还是延续花生自身的优势，植物油、植物蛋白为主，这些东西在神树坚果方面也早就有了经验，虽然没有直接的花生，但可以参考最畅销的板栗味神树坚果，口感上两者也比较接近，把淀粉比例降下来就行。 困难也有，神树到草本的过程。 树和草除了都是绿的，同者甚少，连细胞结构都有一定差异，不过树在进化角度更高级，其细胞分类覆盖了草本体系，重点在于如何形成独立的可自繁衍的草本植物。 最后决定还是分批来做。 先找一个哨站调整性状，同时产出花生味糖浆和板栗味坚果，以此为基础塑造初代种子。 初代种子和神树分离后成为草本植物，但需要保留一个额外器官连接神树种子，以调整其生长及繁衍模式。 计划做好直接开始，在神器书上折腾两天，让种子“专家”阿基姆去种就近去南镇哨站做调整。 调节产出物的风味物质看起来挺容易，实际对于神树，涉及到整个内循环系统的化合物形成及运输，花了几天才拿到第一代花生苗。 说是花生苗，其实算个小怪物，一根粘连在神树种子上的根须，还扭来扭去的。 草本植物体量小，在宫殿花坛里长的非常快，接上种子几分钟就能看到结果。 折腾了两天已经迭代了十几次，似模似样，但后面的步骤就变得非常耗时。 为降低大面积生物污染风险，王齐要求这种新花生可以全程脱离寄核体控制进行繁衍。 分界点是可连接种子的最后一株实验体上长出来的花生，它的后代就已经是寄核体失效状态，也不能再连接种子，而在这个状态下，它再结出果实需要80天。 但80天只是王齐的计划，实际上寄核体不在发挥联合作用后会变成什么样完全是未知状态，可能几天就挂了，也可能再结出的花生不具备发育能力，一旦中间有环节出问题，就要分析原因重新调整原始株，然后从头开始自我繁衍过程。 这之后还要进行野化观察，适当调整其野化生存力和植株密度，以达到“采集三到四小时”的要求。 整个新物种创建工作比直接操控神树麻烦很多，希望能在三年左右达到要求。 进入观察期后，王齐也用不着时时刻刻盯着，还有公务要处理。 还是从经济出发。 之前银行统计的结果显示，以现金形式在市场上流通的凤凰币，总计为37亿元，这里面约有22亿元在境内流通，境外份额为15亿。 只看这一组数字看不出什么东西，叠加航空局货物贸易线路图之后就能意识到问题。 王国和法特尔的商贸极少，其他包含各地区领主和翁吉王国大部分领地在内，贸易线路覆盖人口量估算值在1600万人以上。 一千六百万人分15亿，人均都不到一百，要是再认真点，其中九成人的手里，持有凤凰币不超过1元，绝大部分集中在贸易商和“甘霖”计划覆盖的救济户身上，后者手上的钱也会被商人赚走，持有量同样到不了均值。 对凤凰王国这么小的经济体，有这些钱在境外流通已经不错，对比甘霖计划启动之前，境外都拿不出现金购买产品的情况已经好转不少。 只是工业剪刀差对境内没什么攻击性，对外可就不一样了。甘霖项目一旦停止，这些钱很快就会回流到自家。 这15亿，要变成两百亿左右，才可能将法特尔之外地区的贵金属货币彻底清除，并形成一定的经济自持力，既通过多边贸易保持基本收支平衡。 看起来好像甘霖计划持续推进下去就能实现，但并没那么容易。 甘霖计划的本质是一项以工代赈的基建项目，它正在快速推动庞勋板块及其周边基建完善化，项目涉及劳动力近百万，几年下来相关地区当地路网建设、机场增建扩建和城池加固扩建都快接近尾声。 在该基础下继续深化建设，就会涉及领主的核心利益。 比如为了推高境外人均收入，降低食物获得门槛是一切的基础，按王齐的意思，基建之后就是军事化农垦集团，不军事化无法保障三界大战期间的种植安全，而这种事在境外是绝对推不动的。 想直接停下援助都不那么容易。 升米恩斗米仇，一旦甘霖项目停下，百来万劳动力及靠他们存货的亲属，约两百余万人立刻就会失去生活来源，放着不管会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虽说浮岛环境下这些人对王国也没什么安全威胁，可三界战争总会过去，救助一批形成一批敌对力量，终归是隐患。 早期计划是在计划执行过程中吸收一部分人，然后在小熊城的建设过程中再吸收一部分，大概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口布置点低端产业让他们能通过贸易湖口。 当时还是低估了小熊城的规模和工期，同时也低估了境外灾民的薅羊毛能力和劳动热情。 一方面吸收到境内的人口，并没有显着降低甘霖计划的受益人群，境外的家伙们通过各种“合理理由”基本维持了最初的规模。另一方面小熊城略微延期，境外的基建工作又略快了一点，时间配合的很差，现在有点难以收场。 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干脆一点，现有地区甘霖计划停工时，给每人发一笔遣散费。 他们的劳动收益是每天三角钱加糖和蔬菜，偏少的肉类加餐，遣散费一人给两百，足以称得上巨款。 凤凰币购买力高，即使在境外食物价格高企的环境下，包含耐用品购买在内的综合日均生活成本也很难超过六角，两百元足以请人建起一座可供一家四口居住的二居室土胚房，还带阁楼储物间。 实际灾民们本身也不都是坏种，这几年间他们也开垦了一些土地，绝大多数已经有固定住处，额外的两百元巨款就是单纯的创业启动金。 在百万人口的基数下，能借此成功转型成小工头、摊贩、小商户、自由农户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这些比较成功的人形成一定力量后，再被扇动的部分就很难成气候了。 对自家而言，额外送出去两亿资金，经过商业流动汇聚后，应该也能多催生几个当地产业，并一定程度上提高基本薪资水平。 然而到这里也只是解决了甘霖计划换地方持续运营的可能，距离200亿境外流动货币，还是遥遥无期。 提高甘霖计划的工资待遇可能性不大，因为不发食物的话，境外商可没那么好心卖便宜粮食，最终能剩下的还不如现在。而保持发食物单纯提高薪水，总支出又会接近王国早期一元基本工资的标准，太便宜外人了，境内民众多少都会有怨言。 加个一角钱都对前一批受益人群不公平，能多加二两蔬菜配额就算到头了。 好在甘霖计划也不是王国唯一的对外放款渠道，翁吉那边还能想想办法。 626 贸易开发 王国对翁吉一侧的放款方式，主要利用贸易逆差形式流出，而最大的一项开支来自于采购鸟粪石，也就是磷矿。 几年下来，翁吉倒也学乖了一些，对天然磷矿有了一定的粗加工能力，本意是为节约运费，实际就有了扩大逆差的潜力。 但现在浮岛下方都是蒸汽海，海鸟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到极致，只能在一些海床浮岛上少量维持族群规模，可以说磷矿石的再生量趋近于零，采购规模的扩大要谨慎，避免把这个源头断掉。 翁吉王室有一定金融天赋，在纸币币值的维持上做的不错，当然这里面也有人为贸易逆差的功劳，不然翁吉的黄金储备也维持不了多久。 另外，长期逆差的放款形式，也不利于达到王齐的布局目的。 现在的要做的。 一个是协调东西两侧，增强翁吉对东部区板块的贸易联系。 翁吉和风谷板块，同属于原露娜河的南岸，中间还隔着沼泽区和一条绝对高度平均值不到三百米的低矮山脉。在灾前他们由于河运相对法特尔没有优势，与东部领主区的联系很少。 现在倒是有几条航线，但是不够，王齐需要东部区发挥产业优势，把翁吉作为储备货币囤积的凤凰币掏出来。 境外产业布局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不可能一个人在宫殿里就全给安排好，只能作为一个几年计划，交给来雯总管去和各部门慢慢推进。 这一部分安排下去，接下来就需要让翁吉的储备货币增量。 翁吉和自家的贸易组成，除磷矿石外，主要是肉干、腌肉为主的肉制品、手工艺品、人工纺织品。 这里面最值钱的是纺织品里一款叫雾纱的料子。 雾纱和丝绸的触感相似，不过具有较弱的弹性、吸汗性则差一些。 可惜雾纱的原材料就是让白纱之城得名的一种蜘蛛丝，一张蜘蛛网仅有两到三克，而且这种蜘蛛至今还没有高密度饲养的办法，产量非常低。 王国一方有意愿进口更多，但那边始终没办法提高产量，甚至因气候变化，蜘蛛的数量都在减少。 用寄核体的能力把蜘蛛体型增大倒是个选项，只不过王齐还在折腾花生，同时也不想什么事都依赖神树解决。 增加双边贸易额，可以考虑支援一套罐头流水线。 虽说肉罐头的口感和现场炖煮差得很远，但并非所有人都是王齐这种会自己下厨的老饕，而且本地的小强肉也不适合使用炖煮的加工方式，只要做出来的成品不是太差，市场前景是有保障的。 另外马口铁罐头完成封装和杀菌后，理论上只要外包装不破损、不出现鼓包，存个十年八年也不会吃坏肚子，当然口感什么的就更难保证了，胆子大点拿二三十年的存货应急都不是不可以，是一种非常适合做储备的食物类型。 这个东西早前没被民间弄出来，大概是灾二代都没怎么见过的原因，毕竟供应链一断那就是吃一罐少一罐，大概都被灾一代霍霍了。 耐锈蚀的马口铁本身就是薄钢板镀锡，现在电镀能力成熟，没有技术瓶颈。 可以考虑推一推，甚至自家也可以弄个厂出来，做小强午餐肉罐头。 草稿打到这里，王齐咧嘴，他实在是不太喜欢午餐肉，总觉得这东西口感还不如含肉量高的火腿肠，也不知道用小强肉做出来会不会变成黑暗料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想来想去，想到个一直放着没开发的矿，就是当初考察盐岛时，在海岸线附近发现的铜矿层，附近还有锂矿。 那边距离家里太远，和盐岛又不在一起，防务太难安排，甚至盐岛现在都已经没常驻生产人员了。 让翁吉去开采，撞上魔族死了也不心疼。 从自我需求角度看，自家也的确需要储备一些锂，即使不研发锂电池，也能弄点锂化氘，为核工业做技术积累。另外翁吉新开铜矿，也有利于打击境外逐步退出货币舞台的铜价。 贪多不消化，暂时就安排罐头和矿产两个方面。 甘霖项目和这边综合下来计算，货币流出的速度还是不快，数量级没有变化。 但也没有更多具有可行性的路径了。 比如旅游，这放在一个世界基本和平的情况下，算是货币输出的好办法。可眼前的流放地，一两个民众在境外出事还能处理一下，频率一上去就要动用军队，又会降低自身安全水平。 偏方倒是也能拿出来一点，比如稍微放宽狂风二型的外销数量限制。 狂风二号作为一架航速四百公里左右的飞机，个头算不得特别袖珍，但也比新开一条产线要好，较小的飞机更适合购机方用于浮岛侧面悬崖的探矿作业。 如果法特尔和翁吉之外的势力能找到有一定规模的金矿，抛开自身储备需求，自然也会考虑换一些凤凰币方便贸易。 到这里只能暂时放放，等南边几个第一期甘霖计划覆盖的板块发育几年，看看产业局势再做打算。 境外就这样，境内经济部分看了看，能做的有限，主要还是受到人口限制太严重，只能安排一下后续的大工程。 至今为止，为底层劳动力开放的大工程项目，第一期是碧绿人工湖，第二期是凤凰板块和风谷板块的两条环岛铁路的建设，这里出力的大多还是铁路局，外包的部分相对不多，在此期间也培养起一批建筑公司。 第三期是中心水库工程，现在环库公路及几条水库对接周边城市的水源线已经完工，后面只剩下市政工程和房屋后期装修。 算起来小熊城的预期规模是百万人口级，但房子都是王齐设计录入的，在功能性和美观上不说多厉害，至少过得去，绝大多数民宅除添置耐用品都不会考虑后期装修，柜子都不用买，最多为了用火安全强化一下厨房用火点附近的面板。 这样算下来小熊城基础强化、路网、电网工程完毕后，顶多能养活一个小几千人的建筑团队。 当然，树挪死，人挪活，从事了多年建筑业的人，多少能积累一点存款做点小生意，小熊城也需要非常多的小商贩和服务型企业来填充，再不济，在王国里生活足够长的时间，也该清楚王国的运行方式，知道怎么去打听各企业的招工信息。 但处于人口吸收阶段的王国，每年有几万无技能且不识字的人要安置，单靠给自己建设房屋，工作时间远远不够扫盲的，大工程暂时还停不下来。 王齐对着今年校对的地图看了一圈，很快做出判断。 水是生命之源，同样也是工业血液，西路口、路口城、东山道这三处东西排列的城市水源条件都不算好，其中只有路口城因为处于交通中心，在黑水归化之前取得了几年先发优势。 现在这种优势也早已经不存在，三个城市多年都是人口净流出状态。 东山道和西路口的重要性相对欠缺，仅仅几万人，随便安排安排就能照顾到。 627 新隐患 具体计划建设一个从黑水经过路口再转向板块西面沼泽区的引水工程。 算是一小段运河吧，总长度一百公里出头。 这里面涉及黑水的一条河，路口与西路口各自有两条溪流，五个水源都是那种流着流着就消失掉的，最远的一条是黑水，它在接近沼泽时消失，检查蒸发量后判断是转为地下水汇入沼泽了。 该工程就是要让这几条河、溪流改道，再从沼泽区滤出补充水。 沼泽区在板块分裂时，曾经半干了一段时间，后来雨水规律改善，靠着沼泽较为厚实的保水层，又出现了较大面积的水域，这些水与泥碳质和枯枝败叶混在一起，需要弄个自动净水工程改成中水才能使用。 小熊城相关工程还要几年，不过小熊城一旦启动人口扩张，立刻就会让其他城市出现人口缺口，从而加速王国的整体人口引入速度。 综合判断下来，留给工程勘探和规划的时间，也就两年的样子。 不过也不要紧，进度实在接不上的话，给各地扩建城墙也能混一阵。 扩建、改建城墙的工作本是留给各市用于安置低技能人口的，如果用大工程队伍来一波，后续还会留些小麻烦，但也属于地方能解决的问题，不行临时扩编一下环卫队伍，或者给城墙刷迷彩漆。 引水工程的工程量仍然比较有限，在一定的机械化支持下，顶不住多久，三、四年吧。 还要有后续方案。 王齐顺手也给安排了。 风谷板块西部的沼泽里面是有石油的，严格的来说整片区域大部分水下淤泥都是泥碳质，这玩意甚至干燥了就能直接烧，只是烟特别大，还很容易自动熄灭。 进一步勘探显示，其地下三百米往上的部分有巨大的泥煤层，要钻到石油，还要再往下钻穿几百米的泥岩和变质岩。 开几个口子倒是不难，但下面的石油品质一般，属于比水重一点点的重油型原油，早期侧面悬崖没堵住油层时采样的密度为1.02，很容易和溶解了矿物的水混在一起。 油和水是不相容，可混在同一个水平层里会给开采带来很多额外风险。 从上方开采，一两个点还好，规模稍大一点，沼泽水渗入风险就不太好控制，全面改造沼泽的工程量虽大，但很多都会是无意义施工。 还是得从侧面采油。 说白了就是需要一条贯穿沼泽的开发线。 两个方案，修建风谷板块的西线环岛铁路，或者一条包含道路工程、电网、管道设施及增压站点的贯穿线。 ……现有的环岛铁路并没有包含沼泽区，主要是沼泽紧贴着边缘，受沉降影响铁路建设难度过大，而且戍边士兵要避免毒虫致命威胁，所需清理沼泽的工程量也过于巨大，所以风谷板块环岛铁路只是以原有铁路为西线，在东边绕了一圈。 【鉴于大环境如此， 改为一项长期工程，王齐还是觉得把沉降问题解决掉，做环岛铁路更合适。 王齐虽然不怎么讲究环保，可也不傻，沼泽本身是生物库，有利于维持生物多样性，一旦把水抽干了，万一里面有什么宝贝植物动物给灭绝了，以后科技到了想开发都没得开发。 这块沼泽总面积占风谷板块总面积四分之一多一点，修建环岛西线能维持其整体性，相比横穿工程总工程量其实差不太多。 横穿的线路虽短一点，但为了保护线路安全得两面隔离，还要有专门的部队保护，如果遭到魔族集群冲击，这个突出部还是会很容易被切断，属于薄弱节点。 选西线，包括生物隔离带、环沼泽防 护网、地基硬化施工等，几万人都够忙几年的。 把未来几年的大项目安排妥当，新种花生又死了，折腾几天，同时弄出两个版本视种，又有新情况。 「陛下，您看看这个。」来雯为了一张只有半个表格的纸，专程送了一趟，还专门提了一嘴筛出这个表的内廷文员名字。 王齐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 这会李想也在旁边，看到后就对来雯说：「找个由头给他升个小官吧。」 王齐知道来雯很谨慎，跟着点头，算是同意了李想的奖励方案。 等来雯离开，王齐喊娜塔莎来，往勘探队拿一份资料。 李想瘫在他侧面靠着说：「这破地方事真多啊。」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本来就是很渺小的生物，甚至在不同的宇宙里存在形状近似的生态系统，都足以称得上奇迹，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两人也没急着处理，就在种花生的花坛边晒了阵太阳，等娜塔莎回来才把两份东西放到一起看。 来雯送来的表格，来自凤凰大学天文系。 当初筹建凤凰大学的理由之一，就是把夜族各部落的观星师掌握的知识传承下去。 这些灾二代观星师继承了灾前的部分天文观测知识和数学工具，虽然多少夹杂了玄学部分，平白损失掉也过于可惜，天文系便是以他们为基础建立的。 天文是一门未来学科，但也会研究自己所处的世界，只是占比很小，绝大多数成果对现在这个水准的工业体系还没什么用处。 手头这张纸，是一个地表线速度对照表，初始点是凤凰大学首批招生的第二年。 地表线速度的参照物是地心，在时间周期不变的情况下，线速度越高，意味着现有的地表距离地心越远。 这个问题和浮岛化初期王齐最担心的情况相似，既浮岛升得太高，导致地面以上气压过低。 该表前面几年的线速度换算下来，每年远离地心不到1公里。勘探探险队那边记录到的，以凤凰城做标准参照的气压值，年均变化率不到15百帕。 气压这个东西，根据天气不同，几天内的上下浮动都能超过100百帕，有一定的年均浮动，并且还时不时回弹，短期内并不容易引起重视。 如果一直按照这个变化率持续下去，那也没什么大事，气温最多降低两三度，三界大战差不多就过去了，问题在于上一轮临时门开启后，出现了加速。 王齐回来还没多长时间，清楚的记得有一份「突发型魔力脉冲综合报告」的文件，里面就提到和前次世界门同时出现的魔力脉冲，源头就来自地心。 所以线速度增加大概率是和该事件同时爆发的联动事件。 短期内还看不出影响，长期就难说了。 拨款让大学成立一个追踪小组，另外发个悬赏，试试看有没有什么预言师能给点帮助。 628 迁都（上） 一时半会等不到关于高度升高的后续，已经到了要准备搬家的时候。 凤凰城留下一套市政的班子，要跟着搬迁的也就几千人，分前后三批。 第一波陆续把王庭树上囤积的历史资料运去小熊城中心，第二批是王齐两口子和内廷人员，剩下的人要等到小熊城公文传递系统常态化之后再过去，避免遗漏文件。 麻烦的是王齐这一波。 按他的意思，偷偷摸摸过去就完事，但各部门部长天天叨叨叨有些受不了，还是决定铺点排场正式出行。 也算是给小熊城中心举办开业和开光仪式吧。 既然要办，王齐也不故意摆烂，还是得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国王没死。 最好的座驾还得是白小角，只是考虑到当日需要礼兵开路，白小角的稳定性有点疑虑。它智力倒是够，可是它没受到过相关训练，当日围观人群可能比较多，也许会比较紧张。 还得是敞篷车好用。但王齐站在国王的位置，对「敞篷车」有些排斥，还是改为天窗型检阅车好了。 具体的车辆从黑水轿车厂采购，拉到制造局做装甲化和反魔法改造。 黑水厂的轿车走的高端线路，型号很多，也能找到防爆型的。 而王齐要正式用车，不能和大户们坐一样的车，那样屁股就不正。 它必须是个新型号。 红……得，叫曙光好了。 他这边印盖下去，就算系列定名，之后要从黑水厂分离出来专门做行政用车。 车安排好，那军队的将军们也可以凑凑热闹，顺便做个小阅兵吧。 王国的军队还没有实际进行过有规模的阅兵，顶多是闲来无事时王齐到军营里会陈列一两个团打招呼。 短时间内要做到特别整齐的行军队列，难度太大，各军团勉强凑个小点的礼兵方队，剩下的以展示装备为主。 七七八八的事情一项项安排下去，时间飞快过去一个月，招呼刚刚运行的天枢报发头版通知。 首都在国王脚下，国王的办公地点改变，放到书面上就是迁都。 标题就是迁都和阅兵，然后是道路封锁通知，为方便安全工作进行，并不公布具体封锁的街道。 封路工作有两个部分。 其一是王齐的移动线，这条线不需要长时间封锁，只跟着内廷卫队的进度动态作业即可，大概持续十五分钟。 其二是阅兵要用到的军事动线，中心水库南北两高架桥入口以西的部分，要封锁用来临时抱佛脚和彩排。 而为了方便民众接近阅兵点，也就是小熊城中心南广场，那个平时会沉到水下的平台，神树还要调动一点营养，生长出南线步道。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等到正式行动的当天，并没有出现什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场景。 所有的人都没见识过类似的排场，懵逼占据了大多数脑子，显得还算肃穆。 白小角被提前送去小熊城王宫，出行时除了王齐和李想站在检阅车后排对路边打招呼，其他内廷侍卫全部跑步。 内廷侍卫换成钨钛复合装甲后，普通人大小的单兵重量就几乎快赶上全装的利刃兵，内廷侍卫版本的利刃兵，全装甚至接近三百公斤。 一百多个人匀速跑动的时候，动静那是相当不小，有那么点金戈铁马的意思。 核心队伍的前后，是部队的轻装甲车，就是之前交流生坐过的七座版。这次也没多弄，前后各五辆。 再往前是城管的边三轮。 城管和警察分开来之后，随着汽车逐渐增多，就把交通治安这块给城管了，不过他们只管市区内。 围观的民众很有意思，王齐和李想两个都能听到，民众大概是见到轻装甲车的时候会安静下来，等到后面的装甲车过去好几分钟才会再次发出嘈杂的混合声，也有欢呼的，但没人教过，所以不多，也不整齐。 不过这些围观的都不是主力，有闲功夫的都先去阅兵场观众区了。 出东城门一段，开道的变成军车，在新佩特斯西南角和这边的群众稍微打个招呼，走发卡弯上山，沿环库公路直奔南高架入口，在高架上经过受阅部队。 「大家辛苦了。」 「为了文明！ ！」 王齐起了几个鸡皮，但这个军事目标确实是他定下的，这支军队的第一目标就是守护文明的存在性，消灭一切来犯的野蛮，不管是魔法师，或者神，都不会有例外。 当然，现阶段还没见过神，也许实力还不够看，可总归是要向着目标前进的。 每过一个军团方阵打一次招呼，而后扬长而去，阅兵序列跟在后面启动，小跑前进，车辆在人员后面。 等军队进场时，王齐这边已经和现场民众打过招呼，上了检阅台。 检阅台是面对南广场的几个突出平台组成，侧面造型也是水花溅出状，分上下两个台阶，有顶。 现在没有能用的扬声器系统，魔法扬声也用不了，好在时间安排的好，王齐和各部长、参谋部高级人员刚摆好没几分钟，第一个方队进场。 占老便宜了！ 他们是11团礼兵部队，也是全军唯一一支以练正步和端枪行进为主的部队，除站岗外，列队行动主要用在护送烈士遗骸至纪念碑的路上。 正步是非常张显气势的走法，尤其是专业的礼兵来走，能有千军万马之势。 可惜好景不长，后面都是一线战士临时凑数的，只能取消正步，才能保证足够的整齐度。 等利刃军团、混血军团、黏菌军团、魔族军团四个方阵过去，夹在方阵和车队中间的还有个只有一百人的小方阵，奥黛丽将军直属部队，来凑数的7777营，主要是五个方阵也太短了，即使魔族方阵还按族群分了几个小阵也不好衔接。 车队的前面是三位将军的车，没用王齐的同款，直接用自家轻装甲车改的，人高度不够就垫点东西。 后续受阅车队就比较简单，为了在短时间里有较好的效果，没要求他们在同一横排移动，而是以斜着排列的方式机动，这样司机比较容易找参照物，相当于降低了难度。 车队的顺序是轻装甲车、装甲运输车、装甲战斗车、火炮牵引车、架桥工程车。 为降低后勤复杂度，车辆系统相对比较简陋，不过车辆这东西阵仗大，慢速机动的情况下，几百辆就能跑很久了。 后 面有人打电话作弊，在车辆行进快要结束时，空军通场。 这次没让空军搞太多彩排，三架一组的飞行也不用贴太近，免得一紧张出事故。 包括狂风2单发侦察版、闪雷战机、蛮牛运输机、蛮牛轰炸机，都出来亮个像。 等全部过去，王齐和李想对民众挥手告别，受阅部队从西面绕到北门进入中心内广场，准备吃饭，这事就算完了。 好在没发展出广场音响系统，不然对着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混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629 迁都（下） 卡特和贝朗杰等小伙伴们参观了迁都阅兵式。 要说有什么感受，只能是浑身发冷。 首先大家已经亲眼验证了，“老师”真的是国王，李想女士也是正经的王后，用胆大包天都很难形容他们在主世界玩了大半年的行为。 其次才是眼前的阅兵式。 学生们当初从军用机场降落，接触了民间消息后，推算过军队的战斗力。 然而这一场规模不算大的阅兵后他们意识到，他们所能想象的战斗力，和凤凰王国实际的战斗力，甚至都不在一个次元里。 这里面接触军事层级较高的卡特最有发言权。 “据《安泊尔战争年代记》记载，一支训练到令行禁止的部队，实力相当的状态下对抗敌国王城军队，以少胜多是常态，大部分情况下都能以极小的代价击溃和自己规模相当的部队。而凤凰王国军队士气之盛，我不认为法隆将军能做到。” 贝朗杰听的莫名其妙，也有个别人能听懂。 安泊尔就位于神国奥玛北面，虽然两国直接边境只有区区三百里长度，却是奥玛边军最密集的区域。 但现在的安泊尔认真追究起来，也只能算作南安泊尔，已经因内乱断了一臂的它和《安泊尔战争年代记》中的国家相比，实力最多也就只剩个六成。 法隆将军则被认为是该国历代最强军事家，足以代表常规成军的最强状态。 常规成军不是单一军团内的事情，而是参考法师成才比例，略微上浮一点，形成的合成军队。 法隆将军最所率部队最出名的也不是法师团，而是破魔军，这支军队可以说就是单纯比较强壮的普通弓箭手，只不过所用的箭失是专门的破魔箭，能击溃魔法。 可惜卡特的感慨也是鸡同鸭讲，青春泉本就不属于奥玛境内，两院交流生更不会各个都去关注奥玛的大敌，尤其是贝朗杰这种外来的。 “他们的魔法水平好像并不高。只有车辆排第三的那个女将军有五环。”大家还是习惯从魔法的层面衡量军事强度。 卡特翻了半个白眼，也不再多说，如果不是来到流放地都见不到几个长得像人的，类似的话他一般都不会和外人讲，毕竟知识才是贵族的跟基，那是给钱都不换的。 一群伙伴缓和了心情，抬脚和人群一起慢悠悠走在步道上，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唤。 立刻回过头。 并没有人掉水里，而是他们刚刚停留的阅兵广场正在往下沉。 有人以为是出事了要回去，脑袋灵活点的或者在水边生活的立刻就否定了这种观点，因为整个平台的下降速度很平稳，并没有断裂和翘起。 生命学院的队长突然开口：“这里会出现一副神的绘卷，只看到军事实在太低估他们了。” 现在这个点大家所能看到的情况非常妙。 阅兵场沉没时翻涌出的水花，和巨大无比的市中心形成了奇妙的对比，哪怕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人这一刻也会意识到，市中心是一朵正在溅起的水花，大家只是所在桥面的高度不够，看不到水花里面的造型。 在这两个巨大的，处在不同溅落阶段的“水花”之外，是受到阳光影响如镜面般的湖面，倒映着环库公路上的几个小丘，上午还能看到的水面下密布的神树网络已经不见踪影。 其实湖水倒也没有那么惊艳，主世界的来客虽然没有见过面积这么大的人工水库，但稍微小一点，足够平静的湖也并不那么难找。 但是如果想到这个湖面会逐渐形成一座巨型城市，并且会有一部分区域像阅兵广场一样按需起伏，那就一定是整个主世界任何人都没见过的景象。 何况这座城市的核心就是颗至少和世界树等级相当的神树，称其为神的绘卷也不含丝毫恭维，仅仅是叙事而已。 桥上的众人等到阅兵广场彻底沉入水中，水平静下来一阵，才回过神来继续移动。 步道桥足够宽阔，中间以马车道计算大约三车道的宽度。 如果感觉疲劳，两边还有地面纹路不同的区域，大概也是一个马车道的宽度，上面有长椅可供坐下休息，分布不是很均匀，且长椅并不一致，有的有靠背有的没有，靠背椅也分对步道的和对外的。 没走多远，交流生们又停下来，和他们一起停下来的还有人群里零星分布的个人和小群体，不少是黑森林学院的校友，也有没见过的。 “还有后续？” 交流生们察觉到巨量的魔力自湖水里涌出，靠近路边的防跌落栏杆望向湖水。 禁魔效果在大家上桥的时候已经消失，这突然涌出的魔力和禁魔没有关系。 很快大家就知道是什么。 神树突然升级的生长方式！ 只见湖面上几团由绿色光点组成的沙尘状物涌出湖面，在南高架和南步道之间沉降，逐渐形成两个全新的区块。 感受不到魔力变化的普通人被动静惊扰，也纷纷趴到栏杆边观望。 随着魔力光点消失显露出本色，大家脚下这个区块，在两桥之间出现了非常大的数字，21。 变化仍未停止，21的数字被拱出地面向上生长，很快就形成一个高度超过两桥的柱子，上方又洒出绿色的光点，穿过两桥，落回平台上，形成不知道该称作花还是树的艺术造型。 21的数字，就停留在树干上，刚好可以被桥上的人看到。 下方的平台也经过变化，勾勒出很多线条，不用太高深的知识，那就是新区的土地规划……好像不该叫土地。 “21区……的意思吧。” 并不需要解释，大家都明白。 变化只是稍作缓和，两桥又有动静，分别从步道桥和高架桥上引出新的路，以非常缓和的弧度螺旋下降，平台的某些点也有对应的动静，没一会就完成对接。 好一会没有新的变化，人群中突然爆发喧哗声，靠的比较近的一群直接就走步道往平台上去了。 还有人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开始逆着人群移动的方向往回去，大概是去买房？ 交流生们一脸懵逼的回到学校里，心情难以平复。 第二天的天枢报送到，解答了不少疑惑。 头版是阅兵仪式，和后续大家没看到的中心区烈士祭奠仪式。 第二版则为“庆祝安全迁都，小熊城启动第3、11、21、31共四个城市单元的建设”，其中第3单元是中心北面早就落成的单元。 四个城市单元采用预售制，三天后启动房产销售，但建造房屋要等到电网、电话网、结构强化的干线施工完成，预计耗时一个月。 具体预售细则比较复杂，其中有几条让交流生极为震惊。 “持有王国户口，且有五年以上房屋税完税纪录者可申请以旧换新，用王国其他城市房产置换小熊城新房。并允许以用地面积每平米100元价格选用更大户型，原则上最高不得超过原户型用地150%。” 乍一看好像价格很贵，可定睛一瞧，这里使用的是“用地面积”而非室内总面积。 参考凤凰城神树上的独栋类居民建筑，建筑最少都是两层，多的能到四层，或错层五层，即使算上一定百分数的建筑遮蔽率，100元一平米的价格也低的太离谱了，这可是新首都啊。 按一家四口，两个人哪怕计算最低工资，以每月仅作21天日薪小工，扣掉人均4角的支出，一个月买下1平米只差1元，哪怕原房产面积为零，四年左右的积累也足够买一套总使用面积超过一百平米的房子。 这还只是最低工资，实际上企业工哪怕领最低工资，都要按30天乘3.5计算，稍微有点技术力的工人会更高。 加上原住房的抵扣，几乎算是白送啊！ 学生们完全不理解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不应该趁着新都落成，从民众手里收一波礼钱吗？主世界好像都是这么干的。 630 卫生站 迁都时使用的魔法构筑单元的方式，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李想。王齐忙着各种杂事的时候，李想大部分时间都在钻研从青春泉学院带回来的创造系法术。 在她的帮助下，王齐没花多少功夫，就实现了神树细胞的自有魔力调动，接下来就简单了，用创造系得方式，以它自身的魔力重构储备器官的形态，甚至细胞结构都不需要怎么变化。 这大大加速了从营养储备到实体结果的过程，并且定位辅助器官也能减少很多，还能节省整体资源损耗。 甚至从远景来看，这一次利用创造系得方式升级神树生长方式，还能兼顾城市救灾和重建。 至于房子，自然是要让利的。即使不从居民负债的角度考虑，为了让利刃和夜族能以较低的成本跟过来，也要降低转移成本。 这两个族可是索拉里斯钦定的追随者，就算王齐反对也没用，他们绝大多数有条件都会转到小熊城。 相关的住宅扩建费用，则主要是考虑小熊城较凤凰城有所不同的建筑形式。 凤凰城的情况比较特殊，第一代神树主要利用的是火山灰，生长速度偏慢，受到超平坦平原影响，城市规划的规模也有限，所以必须弄很多三层甚至四层的小房子。 小熊城足够大，有巨大的水体来提供微生物资源合成环境，各方面都好得多。 这边独栋会以两到三层的建筑为主，占地面积增大，楼梯也能做得比较平缓，更适合养老。 实在是社恐，不想住独栋也行，只是早期不会考虑。由于王齐本人对居民原子化的警惕，高密度住宅总供应量也不会太大，规划总计六十六个城市单元，最多只提供两个高密度居住区，且要等到部分城市单元产业成型后，根据产业需求决定高密度住宅区的位置。 迁都完成，一时半会还闲不下来。行政人员的遴选和转移王齐不管，他主要盯着凤凰银行总行库存贵金属的转移，各种城市建筑的具体规划。 凤凰银行只负责货币汇兑，也有自己的安全队伍，但总行金库事关重大，还是需要和部队配合。 其库存贵金属以黄金为主，有520吨，换算成凤凰币31亿的样子，白银价值占比约三成，存量1800余吨，铜已经被清出贵金属行列。 凤凰币在设计时考虑金本位难以适应工业发展所需的流动性，锚定物并不是黄金，黄金库存及兑换比在几十年间经历了几轮较大的浮动，直到开始卖飞机之后库存才变成连续上涨。 今年开始，可以考虑少量拨付黄金到工业部门，研究更成熟的量产镀层工艺。 白银的情况有所不同，流放地原本的货币以金铜为主，只在很小范围内有古银币和豆型银钱流通，但也没妨碍大户们储存各种样式的纯银，这主要是因为银的魔法性质还可以，另外每次三界战争流放地都被踏平，黄金保有量确实不够大户们瓜分。 1800余吨的白银不是王国的总白银收入，还有一小部分已经用作电力设备的开发和生产。 非工业生产使用贵金属，则依据《金银制品生产及销售规定》执行，由民间自行主导，其中确有需要铸造徽章、纪念币的情况，需要得到特别行政批复才能从凤凰银行换出贵金属。 还有个情况，凤凰银行并不接待个人业务，个体想从银行套几十克贵金属打首饰的情况，一般到私人银行办理即可，不过也会被设各种门槛。 总体上贵金属计划大部用于工业发展，而在将外部贵金属全部清出市场之前，凤凰银行的库存还不宜大动，而且现有的工业规模和门类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太多，奢侈品很长时期里仍然是主要的贵金属存在形式。 两千多吨贵金属的转移，分成十几个批次，由一团押运。中间还真有人动心思，可惜只是几个最高只有三环的小毛贼，当场给击毙了。 说起治安环境，王国内的情况勉强算 “基本满意”。这里有一个特殊情况，就是对斗殴的处置。王国是个多族群混居的环境，族群之间有着不同的文化和观念冲突，用嘴巴解决不了问题的情况很多，斗殴的理由千奇百怪。 从标定民众基本道德观的角度出发，规定因受辱而发生的斗殴，双方伤势在轻微伤以下，且不波及第三方时，不进行处罚。 也就是说一个人在大街上嘴贱被打了，程度在可恢复性骨折以下，根本没人管。 当然挨打也可以找法院提告，问题法院的魔法调查流程很容易还原桉件，最后的结果大概率还是不管，并且还要出诉讼费。 较高的判罚点，能有效维持民众自尊，往大里讲，放战场也是一种战斗力。 从文明塑造方面观察，大家膝盖都硬到跪不下去，即使再大的外观差异，也能找到内在性格的共通点，有利于文化融合，抵御外部威胁。 动手的门槛降低，当然也会引出其他治安问题，不过大部分情况，在魔法查桉手段的支持下都算不得问题，也算魔法宇宙特有的好处吧。 只是这个执法系统要维系下去的重点，就在于魔法查桉能力的供应量，单纯靠公务系统里那点低级法师已经越来越不够用。 而建设魔法查桉装备体系，则是一项比较长期繁琐的工作，王齐也帮不上忙，只能由警务系统里慢慢推动。 回到正事，盯着金库转移虽然事关重大，麻烦倒是没有，大多数工作都是银行和军队协调，王齐这边仅仅是派几个内廷侍卫盯着。 做建筑规划就是真正的麻烦事了。凤凰城王庭树能照搬的图纸不多，九成以上的建筑需要更新。 偷懒全部弄成锅盖或火柴盒建筑当然也可以，但和王齐的意愿与城市发展都有冲突。 民众不是瞎子，建筑太丑那还不如请施工队用砖瓦建设，即使强制规定必须用种子建筑，也会有很大比例的居民改造内饰。 甚至大家的房子如果丑得一模一样，稍微有追求点的人宁愿搬走也不会受这种视觉折磨。 所以还是要做出区分来。麻烦在于神器书只有王齐能用，很多了然于胸的东西因为一点点面积变化就要多干很多活。 好在早期已经完成了城市单元广场临街建筑的规划，独栋户型也做了十几套，这个阶段主要在弄配套设施建筑，如学校、卫生站、公园等，企业建筑体量虽大，结构却简单许多。 这里面卫生站是新东西。王国混血情况复杂，族群差异大到能形成一定隔离屏障，比如会在利刃身上传染的疾病，传递到夜族这里，感染率就会变得极低。 在此前提下医疗发展的投入和效果预期过于差劲，因此之前只是普及了基本的引水饮食卫生知识。 但有病不治可能会死，需求摆在这，还是有一些民间医生提供服务，里面有法师也有草药医师。 趁着迁都后条件比较好，干脆把卫生站系统建立起来，前期要求不用太高，只要能给各族群配置生理盐水就行。 如果能发现天赋比较好的家伙，可以凑起来发展一下外科。重点是借着这个卫生站系统，提供一个交流环境，黑森林学院也能有比较稳定的调查和研究地点。 目的是为了弄一套门槛较低的综合医疗手段，尤其断肢重生这种，现有魔法等级要求高不提，对各族群的效果差别大，真的很难用。 631 电机和化工发展 一边做着各种建筑，王齐也有抽出时间关注下其他的。 低技术力大工程项目规划完后，日常的行政业务他也不插手，只是从各种文件里看看现阶段的发展情况。 这一年多来，发展最大的一个门类是电机。 电机产能是早期投聚烯材料的重点目标之一，后续的事情相关部门一直有跟进。 在聚烯材料量产之前，风谷电机厂主要任务是供应蒸汽轮机配套发电机、机车/客车发电机、大功率柴油机启动电机这三种，飞机都排不上号，只能用魔力转直流电的方式用电，损耗很大。 新一代烤漆漆包线完成试生产是王齐刚刚离开没多久的事，随后在路口城建了分厂，生产小型电机，原风谷电机厂现在只做20千瓦以上的。 经过几个月的生产磨合，两厂加一起的月产能为四千余台各型电机，通过合作机械厂的加工，终于开始给各工厂配电风扇了！ 此前倒也不是没有降温手段，但车间淋水降温和魔法控温都有缺点，前者厂房内湿度太大，很多类型的工厂不适用，而且人非常难受；后者在成本和管理方面有些让人头疼，氧化铝晶体再不值钱一公斤也要大几百，不找人盯着很难说会不会被撬走。 电机风扇就好多了，便宜，能有效改善厂房通风情况，配合水管降温也不用再糟高湿度的罪。 王齐让李想代他去电机厂做嘉奖，顺便拿回来一些一手资料。 现在两个厂各有一个合作研究项目。 风谷厂和汽车厂、新城重工合作，正在开发电机机床。 新城重工最早使用的机床是蒸汽机通过连杆传动改为轴传动，再通过总传统轴分配给车间内各机床的的整体传动模式。这种传动方式的震动很难消除，加工柱状件的精度只有极个别技术工能突破0.1毫米，异形件精度做到0.2毫米都要反复研究，工件稍微大一点就要退回毫米级。 第二代则是蒸汽轮机带来的轴传动式，配合油浮车间和魔法检查平台等手段，十公斤以下大部分类型工件加工精度基本能稳定在0.08毫米，到这个精度水平，能直接在没有镀层的情况下加工出镜面效果，但车间动力分配方案仍然算不得完美。 电机机床代表了加工精度的又一次上限升级，给每台机床配备动力，整体能源损耗情况也能改善很多。 只是新城重工发展的时间有点长，机床类型很多，为了确保精度上限还能继续提高，每一种类型的机床都需要适当的调整动力分配方案，整个开发周期会比较长。 汽车厂在里面，主要负责提供齿轮箱方案……跟汽车变速箱意思差不多。 路口电机厂主攻民用领域，下一步要推家用电风扇和脚踏/手摇式发电机，与之合作的也是纯民企机械厂。 和工业用风扇有一定差异，民用领域的功率要求小得多，大多数家庭风扇一百瓦功率都太大了，加上电器安全因素，同样的原料能也生产出数倍的电机。 脚踏、手摇发电机也差不多，虽然人用脚踩自行车的方式，瞬间输出能超过1马力，体型大的还能更多，但没有持续性，初步计划做10、50、100、200瓦四个功率的版本，主要用于检测仪表、应急照明、电路检修等方面。 电机功率越小，产出等量的电机总功率就需要更高的自动化程度，所以事情做起来还需要新城重工、钢厂提供一些技术和设备支持。 综合整个王国的民用、工业用等需求，整个境内市场充满大概需要400到500万台。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非常鬼畜，它的生产门槛正常，但维修门槛极低，只要市面上能购买到对应粗细的漆包线，小到几十瓦，大到上百千瓦的电机，都可以手工修好，不能修的只有两个原因，工时费相对于购买成本太高，和个体户难以完成大型件的运输和吊装维修。 在电机换代之前，卖出去的每一台都是挤占自己的生存空间，容不下太多同类企业不说，还很容易就把自己作死。 如果耍点下流的，也可以规定民间企业不准研究和生产漆包线。不过这样做一点好处没有，因为漆包线不仅仅在电机里能用，还有小功率电感线圈等用途，电机厂光电机就要生产一大堆型号，不适合再加其他类型的生产任务，应该允许民间填补空白。 两个电机厂负责境内的需求，按15年的平均使用寿命计算，年产出需要30万个电机上下，如果后续再折腾出洗衣机之类的玩意，数字还要增大，很长一段时间都顾不上境外的部分。 所以和飞机一样，允许民企生产电机往境外销售。 境外没有正经的供电系统，对脚踏/手摇发电机的需求会更大，还能帮助灾民聚集的地区消化劳动力。 电机之外，化工行业也有进步。 凤凰大学机械系和化学系，两个院系因为相关行业高级人才缺口较大，有企业提供的生活补贴和合作项目，因此就读人数最多，出了些成果。 这里面最有意义的一个分支是苯及其衍生化合物的系统研究。 苯普遍存在于煤气制备后的残余物中，很早就是彩虹化工的产品之一，只不过它多数都用于制作硝基苯，应用于炸药生产方面。 在大学和相关企业的合作机制下，有开发出新的化合物，也有对原有化工产品的用途扩展研究。 最具有普遍认知潜力的是靛蓝人工合成。 靛蓝是一种非常优秀的染料，本地倒是也有原生的靛蓝植物，不过浮岛化之后的生态环境变化，让这些以野生形式生长的植物分布变得复杂，产量下降得厉害，其人工合成的实现在服装发展方面具有意义。 其他的大部分成果都是说出来比较普及认知的东西，例如苯二甲酸，这是一种塑化剂原料，可以用于和乙二脂生产聚酯纤维，俗名叫涤纶，但现在别说后面这一步，苯二甲酸的小规模生产才刚开始讨论，距离大规模生产人造纤维还早的很。 聚烯材料也有对应的发展，主要集中在硬塑料、油漆等方面。 成果可以说相当不少，但受限于市场规模，不少东西在工业化方面都存在困难。例如某种原料一年只需要几吨，又不太容易保存，生产时就要考虑装置的通用性，生产完一批这个再去产点别的，减少设备闲置才能有效分摊生产成本，量产论证就增加了很多脑力成本。 化工到这个阶段，实际已经进入瓶颈期，越往后，生产细分越严重，成本就越高。 聚酯纤维的需求规模相对有一定保障，除了和植物纤维混纺或直接做面料，还是很优秀的安全带、安全绳材料，虽然钢绳强度更高，但恰恰因为强度高，很多环境下安全隐患也更大，尤其直径特别小的，把脑袋割下来也不需要太大力。 这里可以开一笔补贴推动一下聚酯的量产化发展。 632 《境外交通运输发展报告》 扫了一阵境内的技术发展，迁都前委托给报社调查的东西也有了结果。 《境外交通运输发展报告》，以报告的形式直接出现在王齐桉头，并没有登报。 运力关系到当地发展，关系到整个流放地的贸易网，浮岛化时期，可以说没多少东西的重要性能和它们相提并论。 根据这份报告，受限于现有空运条件，境外最好的车辆是原装出口的四缸发动机面包车，运力最好的是普拉提地区合作厂生产的轻卡。 这种依托于四缸汽油机发展的轻卡，运力可以说是十分一般，故障率也惨不忍睹，不过和锅驼机、木煤气车比较起来，还是强太多了。 可惜境外在制造方面的基础太过于薄弱，普拉提地区的厂子至今年产能也没到一千辆，十年八载里，都难以形成运输主力。 其他浮岛则更惨。轻卡的大小只有蛮牛型飞机才能完成运输，它又属于非外销品，大部分有贸易往来的浮岛，只能买到少量面包车和黑水汽车厂的轿车。 现有的地面运输主力，是很早就开始被外面山寨的拖拉机。自家不销售拖拉机整机，只卖单缸、双缸发动机，其中后者是汽油的，在境外不怎么受欢迎。 除自家外销的部分，境外有不少浮岛已经能彷制单缸机，水平参差不齐，基本属于第三梯队，第二梯队则是法特尔销售到领主区的机子。 这次报社调查推测，各浮岛单缸拖拉机、农机、抽水机等使用单缸动力的设备，平均数约每170到200人保有一辆，越远保有量越低。 锅驼机和木煤气车数量比拖拉机多出一倍甚至更多，不过因为抛锚率高，走个八到十公里停下来折腾个把小时是常事，整体在运力方面的贡献占比还不如拖拉机。 航运方面，自家卖的飞机没什么太多说道，不过有了竞争对手，来自法特尔的山寨木头人的飞机，名为内科莫，高山的意思。 报社打听到的内科莫报价，换算凤凰币在16到22万之间，和庞勋羽蛇厂给出的选装后均价24.8万相比便宜些。 暂时来说法特尔的外销数量也十分有限，羽蛇厂和航空局的客户都排着队，也没有降价。 从整体目标出发，王齐还是挺欢迎竞争的，可毕竟屁股决定脑袋，内外有别，对于别家抄自家高端商品的行为，多少还是有点不爽。 大事小以仁，小事大以智。凤凰王国面对各个领主，体量、产能、战斗力都是大的一方，所以让着他们一点，以便传播自家语言的应用范围，稳定吸收他们的人口。 而对于法特尔，王国就属于弱势方，虽然真打起来也不怕，可对方体量大，高级职业者多得多，总是被人瞄着后脑勺也不行，和他们的竞争更需要策略，不能得罪狠了，也不能显得太好欺负。 法特尔彷制过单缸机，也有传闻在彷制四缸汽油机，加上飞机、枪支，有理由怀疑已经形成了彷制路径依赖。 这个判断的一个重要例证，是没有听说过法特尔的化工方面的产品外流，自家也没有接到过他们化工设备的采购意向。 化工生产非常系统化，单拎出管道设计就能单独成课够学个几年的，不是抄个装置造型就能弄出产品来，如果不知道生产过程中产生了什么中间化合物，甚至没办法改善成品有效成分比例。 如果法特尔有心自主发展，就应该利用好自身千万级的市场，化工产业不仅仅是化工本身，它也是冶金和机械制造发展的基础，重要性再夸大也无妨。 既然法特尔喜欢彷制，那可以埋雷的地方就比较多了。这里王齐重点考虑的就是飞机的贸易。 整个流放地，王国现在能接触到的部分，人口加起来也就剩下个四千万，再算上未来向远方进一步伸手，整体市场规模也不会大于一亿。 如果没有浮岛化带来的空运硬需求，这么点人口根本支撑不起航空工业的发展。 法特尔在他自家玩玩飞机就算了，自家都没弄明白，就伸手出来抢外部市场，王齐就不能干坐着。 摆烂的方法，可以搜集对方飞机的故障率并公开。但王齐是技术制胜论的拥护者，并不认为品牌塑造能吃多久，再说魔族威胁一直存在，玩烂招就是取死之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升级换代。目标除了保持市场竞争力，也有督促法特尔发展自身工业的成分。 自家人口规模有限，增量速度一般，人口增量适配到工业生产又存在一个很长的时间差，难以兼顾到太多的工业门类，优势门类的产能也有限。 境外虽然有个别领主愿意配合，但基础太差规模更小，很难帮多大忙，把纺织业之类的低门槛产业弄明白都算好的了。 只有法特尔，它在浮岛化之后至少还保留了两千多万人口，搞不好已经快恢复到三千万，如果他们愿意做，在初级机械市场能更有作为。 有他们作为机械供应商，自家设备生产企业能更专心的应对境内的产业升级需求，加速推动发展。 要接近这样的目标，就需要新的飞机能达到一定的复杂度，让法特尔不得不完善配套体系。 纯燃油型飞机因为燃油空运的缺陷，只能在军事层发挥优势，民用需求量十分有限，钻进彷制路子的法特尔应该不太会考虑这类飞机的量产。 两家的主要竞争就被局限在滑翔型里。木头人飞机改进意义不大，因为它太小了，小到很多风险放在这个体量上，发生率不会比被雷噼更高，交给羽蛇厂自己慢慢折腾就行。 蛮牛就不同了，它的体积重量决定木头飞机连接近其性能的可能都没有，必须真正学会制造飞机才能弄出相似产品。 正好蓝天重工在发动机研发方面告一阶段后，有不少的力量转回到已有飞机及其子系统完善和优化上，正好能顺带加几个要求。 蛮牛要进入外贸名单，已有的飞机制造队伍规模就有些不够了，需要提前布局。 633 蛮牛外贸筹备 王齐找来飞机制造的一群相关企业资料查看。 这条线上最主要的是三家飞机制造厂，但还有包括新城重工、汽车厂、风谷机械制造厂、风谷仪表厂、东山道皮革厂等一系列的零部件及配件供应商。 蛮牛之前的需求量有限，同类零件的供应数量不会太多，因此产业链更短，启动它的外销也必然拉长链条，生产链一旦波及私营供应商，必然要求一部分企业升级设备。 官方下场中间的谈判会变得非常麻烦，还是让厂家主导比较好。 看看三家飞机制造厂的优势，这里面最需要做出改变的是红石厂。 红石飞机制造厂是红石厂和风谷厂两家合并的，有两个生产区，量产化的零部件自给率甚至比蓝天重工还高一点，本就是蛮牛的主要配件供应商。 不过要转为外销，王齐认为羽蛇厂更合适作为蛮牛总装厂。 两个点。 其一红石受地形限制，现有场地的可拓展性较低，蛮牛机的起降都会受限。 虽然军用的蛮牛可以执行垂直起降，但这项技术对飞行员的要求较高，而且王齐也没打算把该技术放出去给境外抄袭。 外贸版会和现有的航空局民用版一样，主要应用「空中姿态强制纠正」和「短距起降」的组合方式应付失控风险。 综合下来，要同时面对跑道扩建和机库增加，红石厂应付不了。 其二羽蛇厂主要经营方向就是外贸，客户积累方面更有优势，容易让买家接受一个比较离谱的价格。 但羽蛇厂也有个很大的问题，他们在品质管理上比较粗糙，也是早期航空局不爱收他们家产品的原因，蛮牛的复杂度远高于木头人，交给他们之前，必须建立一套更严格的质检程序。 销售方会占据利润大头，对红石厂相对有些不公平，也需要安抚。 这方面也早有打算，可以把行政飞行器交给红石厂来做。 红石厂很早就在研究飞车之类的玩意，也卖掉了一些。 这些飞车受《空中管制条例补充条款》约束，飞行高度不能超过三百米，出入城市必须在城门降落报备。不降落也行，不会被直接击落，但最终的降落点会被城防军包围起来，接下来是罚款、驾驶员吊销执照，如果存在违禁品还要没收车辆，追究购车用户责任。在城防军抵达降落点之前再次起飞的，就会真的被标记成危险物体。 这样的不便，虽然至今还没有飞车真的被击落，也使得它不怎么受大户待见，销售出去的一半数量都在风谷、庞勋两个板块之间做摆渡工具用。 小熊城行政中心位于城市正中，附近可以上南北两条高架，但这两条高架未来会接入越来越多的城市单元，等数量填充起来后很难保障全时段车速，所以王齐在早期规划时，就给行政中心安排了屋顶飞行平台。 宫殿楼顶也有飞行平台，现在用的是有垂直起降系统的木头人，并不算特别合适。 这里主要涉及到行政中心的整体形状，在一些大气环境下，很容易在内部形成较高风速的顺时针涡流，这个涡流在设计时是为了配合反击魔术阵用的，只是在日常时会带来一些麻烦。 魔法起降阶段不怎么在乎涡流，可想要飞机停下时不给掀翻，要么系泊，要么准备机库，前者存在起落架受损风险，后者受风力影响时滑行出入机库都存在危险。现在行政中心的几架改装木头人都是系泊的，无法完全排除损伤风险。 飞车的大小更适合搭载少量行政人员频繁进出城市，也能在城外停在普通车位上，不用到机场再转一截路。 现有的飞车按规定最窄车位2.5米算，占不到两个车位，高度也就和普通面包车相当， 魔法动力为主，短小的机翼只能承担降低能耗的任务。这个大小的飞行器有其优势应用场景，如果能做得更完善些，可以考虑在中间楼层的突出平台降落。 飞车发展不利，和空管需求有直接关系，给转为行政车辆后，行政部门根据第一手使用经验来修改和定制专门的飞车动线规则，也能为后续发展铺平道路。 行政化应考虑存在恶势力劫持文件和人员的可能，安全方面需要进一步强化。 王齐把要点一项项列出来，甩给工业部去约谈相关厂家。 没多久就收到了早期意向……或者说厂方表态吧。 羽蛇厂希望保留现有的生产链不要裁撤，既以进一步扩张的形式来完成外贸型蛮牛的生产。这个本来也没打算管，彷制木头人造出的羽蛇系***实经济性更高，也没必要把这个市场让给法特尔。 红石厂则希望行政飞车能有个合适的价格保底，最好能像黑水厂的曙光系列一样，给个新牌子。 会眼红挺正常，参与了迁都转移的曙光轿车，相当于官方对安全性背书了，而这一项正是大户们最关心的车辆指标，黑水厂也有意借机提高品牌定位，不过在完成第一批300辆行政订单之前还不能对民间销售。 红石厂这点要求也不算过分，王齐打个勾，让他们自己定名。 接下来是调整蓝天重工的工作，它是纯官营的，以研究为主、制造为辅。 现阶段这个人数超过一万五千人的厂子，发动机改进项目、基础研究的部分，差不多一千来人，这里面有四成是技术工人和后勤等。再扣掉五千人的发动机生产部门和机械加工部门，剩下的都在做蛮牛运输型、蛮牛轰炸型、狂风三型单发涡浆侦察机、闪雷系列的生产和改进工作。 要求他们挤出一个团队，配合航空局、羽蛇厂来定制蛮牛外贸版的技术标准和生产工艺规范，中间可能还需要生产两架样机做地面和空中实验。 【鉴于大环境如此， 看着没多大事，可现在的飞机系统比刚弄出来那会更复杂，加上多方沟通所需的时间成本，上个两三千人，半年能出结果就不错了。 又过去一阵，王齐拿到初步方案，挺满意，下面的人已经会做生意了。 外贸版决定改回早期偏滑翔动力的翼型，搭载两台风冷星型发动机作为辅助动力。 风冷发动机两台加一起都没有一兆瓦，根本拉不动载货后总重超过三十吨的蛮牛，但作为辅助动力，可以有效改善它的滑翔飞行轨迹，让高度变化更平缓，既能给货物安全提供一定保证，也不会增加太多运行成本。 另外也有改装方面的考虑，滑翔机改成带发动机的版本，必须把机翼拆了才能改造，而风冷机改水冷机就没什么技术含量，庞勋厂也能很轻松的掌握，不需要劳烦蓝天重工。 新的外贸机安排下来，临时世界门又开了，这回跟着涌出来的魔族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634 新手？ 世界门展开的时候，前一次出现的魔力脉冲如约而至。 相关部门也做了一些准备，但因为对时间的预测精度不够，又没办法临时协调，还是被它扫过了全境。 庆幸的是各魔法研究部门和魔法生产企业按要求停工一天，航运也被叫停，没有发生安全事故。 后续的民众身体不适等情况还需要各地盯着，王齐则已经在参谋部蹲守。 搬来小熊城之后，军方总参谋部也被转移到行政中心，就在宫殿楼的隔壁，几位将军大部分时间也在这里，沟通方便了许多。 不过事情总有两面性，王齐和军方的沟通方便，参谋部和接到报告的时间和精度就会延长。 举例来说，之前临战状态下，每批次三架侦察机，会有一架在凤凰城东总部的小型机场降落，战士会被直接招到参谋部办公室里问话。现在则主要通过电话报告，空军则可能随时因前方情况需要把人再送上去，存在一定的情报遗漏可能。 这个情况也有应对，在东部机场建立情报办公室，用来协调参谋部和空军的需求，随着办公室经验和电话机数量的增加，很快就会恢复沟通效率。 世界门这一次开在魔界门的北面偏东，也是第一次开在对向。 原本以为没自家什么事，但魔族的动向却触发了临战机制。 这次从魔界门涌出来的魔族，构成上和之前不一样！ 前面几次，甚至包括临时们之前很长时间的「魔界门成熟期」，魔族的主要单位都是小恶魔，后面和主世界的互动中虽然主力变成野狗，但在流放地有跨岛威胁的仍然是小恶魔。 本次魔族涌出时，却以歌玛为主。 歌玛是个地面单位，光是它根本不足以触发临战，但它们大规模攻击北部区的魔族，就引起了警惕。 有理由怀疑这一波魔族和之前的魔族，来自不同的地域。 参谋部打电话去301营确认，那边给出猜测是魔界门魔界一侧更东面的群体。 魔界门开启24小时不到，空军告知侦察部队因魔族的袭击尝试，侦察限高提升到2000米。 空军经过多年建设，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反应机制。 正常情况北部区的臭屁鱼主要保护三百米以下区域，为防止被里面窜出来的中高级魔族直接命中，要求侦察机相对高度在800米以上。与臭屁鱼群保持五百米的间距还不能完全避免高级魔族的部分远程魔法攻击，不过也已经很难穿透侦察机护盾造成结构损坏。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的事情发生，魔族居然在北部区开始分兵行动。 还是分东南西北四路行进！ ！ 这群魔族的基层主力是歌玛，跳岛的方式也特别奇特，是由一种变形虫系魔族，把它们当炮弹打到另一个岛上。 发现该情况后，专门派了一个精锐侦察小队做针对性的观测。 还原显示该变形虫系的魔族会吸收歌玛部分魔力，以形成一个具有保护效果的球将其发射去处。从速度测定来看，这个保护球还有一定的漂浮效果，并且在1.2公里外的部分，比较依赖自然风做动力。 战术的突然退化，甚至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枪口下，让参谋部有些不适应。 现有的浮岛间平均距离，已经接近四公里，魔族也不会站在悬崖边活动，三公里的距离要依靠自然风，滞空平均时长都超过12分钟。 这不赏它一发心里不痒痒吗？ 参谋部马上做出反应，请战！ 王齐要来弹药储备清单和空军最近的测试评分，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战斗可以说是屠杀。 空军就盯着几个跳岛的节点攻击，如果密集度较高就会派出轰炸机赏几发大的。 歌玛的智力比小恶魔高，会尝试反抗，同时崩溃时也会跑的更彻底，而藏身在低级魔族群落中的高级家伙也是明显没死过，经常出现一个就敢冲上天和军机对干的，后果往往是刚脱离地面没两秒就被打碎了。 真正对空军有威胁的魔族一直以来就两种，一种是依靠魔法自身飞行速度能临近甚至超过三百公里的高速魔法型，一种是能形成远程高速物理打击弹道的，而这两种也只能趁乱建立战果，在现在以地面部队为主的环境下，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这种局面下打了几个小时，就变成了空军出动率演习，拼的是地面保障和空中故障。 王齐看了一会，感觉对方太不舍得下本钱，连之前那种几千的中级魔族集群都凑不到一块，决定回宫殿看看新种花生。 这群魔族大概率缺乏相对高效的上下层联络机制，随后的几天都没有做出变化，还是时不时的就会有一堆送死的尝试跳岛，参谋部则按王齐的意思，确保弹药储备能应付一场战役的前提下，跳岛的一概送走。 军队欺负新手正打的欢快，临时门那边有了新情况，主世界的人类和当地魔族干起来了。 这群魔族很早就在北部及北部偏东地区定居，并逐渐向东面扩散，与多年前打击原佩特斯城的魔族貌似是同一波，当时的军事实力控制不了，浮岛化之后这一波也只剩下小恶魔在各地扩散难以彻底消灭，一直延续到现在都没人管。 它们和主世界来的客人打起来，还是军队第一次观测到主世界反过来在流放地战斗的情况，整个参谋部都十分好奇，希望能借此评估主世界一方的战斗力。 王齐回头问了一句，听说有神战士参与，也让大家盯紧点。 635 小心翼翼 主世界这一次遭到威胁的地点在女神海东北方向，还没有进入圣安东尼境内，走河道可以直通。 女神海在整个主世界的中心圈具有极高的价值，运输、渔业、盐业方面的贡献都不小。 早在这一次的门开启前，光明教会就在此部署了三十个小队，也是自上一次三界战争以来，第一次在圣安东尼境外一次调动如此多神战士。 甚至因为调动数量太大，这批神战士里，还夹杂着两队救济所的高等牧师。 光明教会的救济所和审判所是同级单位，下辖机构主要负责各地的赈济工作，直接对大主教负责，以降低地方成员贪墨造成的损失。 救济所的高等牧师没有神战士和裁决官那种动力装甲式的武装，使用特制的权杖强化神术，能使用【圣光复活】，这是个只针对有光明神术因子的人才能产生作用的神术。 能达到高级牧师水平的人，大多数都有机会转神战士，而那些从神战士队伍里被刷下来的又不能回到救济所，一般都会转到猎魔序列（外围）和审判所，导致这个序列的人数非常少，不到神战士的二十分之一。 数量少，自然就需要额外的保护，高级牧师的小队是四人组，包括一名高级牧师，两名光明骑士，和一名指引牧师，后者没有直接战斗力，主要掌握医疗系法术和神术，等级也不高于四环。 围绕着高等牧师，光明教会在预言地的东西两个方向，对当地教堂进行巩固和扩建，便于为神战士提供后勤服务。 但世界门打开后情况不太对。 大家等了十几天，都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魔族，最大的一群也不过千来只小恶魔。 也许是魔族出了状况，也许是流放地的问题，经过情报传递，不多久得到大主教指示，要求神战士尝试进入流放地进行探索。 探索行动要求每三个小组一队互相照应。 集群行动的时候，星、空、光三个等级的神战士就会出现显着的数量不均。 这一次调到门口的30个小队，有20个光小队，空小队7个，星小队仅占十分之一，这还是特地配置的，不然星小队的实际占比更低。 从战术层来说，神战士呈规模行动时，主要战术力量变成了光小队，他们有专门的防护小组、支援小组、突击小组等，和高级小组配合时，使用优势能力区间的战术战法不会拖后腿。 星小队等级高却并没有让他们留守，而是和早期「缺陷」启动时一样，由星小队带头接触危险。 三个星小队各带两个光小队轮流去流放地试探和调查，其他神战士守家，等待进一步的情报分析结果。 第一批进去三天，带回来第一波消息。 当地似乎已经被魔族完全控制，但并没有形成战争集群。 流放地的地形很怪，似乎变成飘在天上的浮岛，为确保第一波消息及时回传，还没有查看浮岛下方的情况。 最让神战士在意的地方，是有某个势力在「观察」他们。 「他们使用一种铁鸟观察，我们的武装检查到上面有人。」 「铁鸟？」 「反正是金属外壳，其中溢出的魔力不像是飞行法术。」 「是流放地的混血吗？有没有尝试接触？」 「不知道是不是混血，尝试过接近，他们很敏感，而且速度极快，我们很难靠近到一里内。」 「……你们先休息，我们过去再留意看看。」 交接完成，第二批进去，但他们运气很差。 临时门影响范围「门禁」发生了变化（见506章），第二队神战士按前一队记录下来的线路移动，半路上就有三个人 现后掉入「沉寂境」，为了追回队友，他们折腾了几天从里面出来，根本都没到过流放地。 勉强不算无功而返，至少确认了古籍里的情况，让新生代的神战士有了清晰的认知。 第三队入场，则回到以魔力为线索的探索方式，顺利的又到了流放地，并且这一次他们尝试了探索天空、浮岛下方和其他浮岛。 天空没什么问题，未发现温度、魔力、成分特别异常的气层。 浮岛下方十分危险，星小队下探到云层下约二里下的高度，神战士武装就开始各种警告，环境温度过高，呼吸支持气体不足等。使用法术和小型神术强行再下探二里地之后仍然未看到地面或海洋，不得不放弃。 临时门周边检查两个浮岛，魔族分布差不多，偶有中级魔族，高级魔族在两天内只看到一只，被当场处死。 基本情况弄清楚，接下来行动规模就要再扩大一些，改为两队人，以星小队1，空小队1，光小队4的组合协同行动。 星小队掌握的高级神术，在一定密度下可以成千上万的杀死一般魔族，但以此前的经验看，单纯两三个小队，续航力根本顶不住魔族的数量，考虑到这里更接近魔界，高级魔族成群出现的可能进一步增大，也必须更为谨慎。 第四批次抵达流放地后的重要任务，是定位魔界门。 有着连续历史记录的光明教会，知道在现有阶段流放地应该只有一个魔界门，而这个门应该是整个三界神战期间最大的一个魔界门。 既然这一波魔族不主动，正好主世界一方的位置又有利于光明教会行动，就要利用好机会。 这项工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流放地到处都是魔族，自然魔力浓度又非常高，导致一些远程侦察手段效果非常差。 目视侦察的话，星小队配合自身能力甚至可以飞上两三个钟，但神战士武装的自然充能需要好几天，把魔力全用在飞行上碰到状况会出大问题。 大家只能用跳岛的形式，一座座浮岛检查，通过魔族分布状况来猜测魔界门可能的方向。 尤其在这个过程中，高空还总是有人盯着，让人十分不爽。 「头，我们把它们打下来吧，嗡嗡嗡的烦死了！」 的确，头上的铁鸟飞行时动静不小，尤其是加速时，隔着二里远都很吵。 但不能打，双方互相观察那么久，基本能跑排除对方是魔族的可能。 「教皇令不记得吗？」 「唔……当我没说。」 光明教会在主世界是混血的主要迫害者，但来了流放地就不一样，混血混血，一旦把他们逼疯了，分分钟就投靠魔族一边，是教会不想面对的情况。 依据教会里的古籍记载，流放地混血单体战力的上限不高，本土所谓的「神」也就能达到伪神级别，最多等同于基本素质容器形成的降临体，但抛开伪神，流放地普通混血的平均强度却比魔族高出一大截，毕竟魔族多以低级魔族的数量取胜，算平均比普通农夫都强不了多少。 这队人在流放地折腾了几天，定位到魔界门的大致方位，因为当地浮岛的魔族密度过于夸张，只能先回去。 637 战力评估 主世界来的客人并不如预期中一般，上来就要动用降临体，王齐也有点不清楚应该松口气还是失望。 途中他通过黑森林学院问了问交流生的情况，对方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于是拾掇拾掇，把从魔族手里救下来的人给大部分送过去。 这群人里面超过一半坐牢都有五个多月，仍然拒绝配合身份登记，甩掉也好。 还有一部分是陆续签署了文件被放出来的，也许是文化不习惯或审美差异，也不强求，最后留下来四十人。 放人回去，自然就要考虑到自身情报被对方知晓的情况。 但问题不大，准确的说，这一点也是放人过去的目的之一。 战争发生的理由千奇百怪，不去战争的理由则比较一致：打了没好处。这种没好处，可以是战后利益不够，也可以是战争预期损耗难以接受。 主世界的客人对自家一无所知，就不利于他们做出判断，而这些被救下来的人类也并没有掌握具体的武器参数及技战术指标，能给出的情报较为有限。 至于粗糙的情报是否会导致引火烧身，王齐认为几率几乎为零。 理由是盯着神战士们的这段时间，他们整体都保持着冷静和克制，并没有肆无忌惮的使用大规模神术来清理浮岛，这个情况证明神战士没有觉得他们处于无敌状态。 而能够消灭魔族撤离军团抢下活人的己方，评估分数再怎么样也不会比散装魔族还差吧。 甩出百来个拖油瓶之后，当初那批人里选择留在王国生活的四十人，有一半原职业都是舞娘，可以说毫不意外，主世界的科技及文娱环境无法形成广泛的拜金氛围，舞娘至少过半都是黑产甚至人口买卖的产物，那样的经历自然没什么可留恋的。 对她们的安排依据自愿原则，有两个方向。 一个是各企业招待岗位，虽然也是服务，但境内没来得及发展出酒桌文化，招待岗位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她们自身的形象和体态算得上职业优势。 另一个是劳动岗位统一分配，就是每年新移民使用的方式，各企业择优录取后，按城市和全境大型工程需要进行分配，有男女工的区别，主要目的是让新人习惯本地的劳动组织方式，也有夜校教一些扫盲后的技术课，重点是厨房、个体户零售、工作安全知识三类。 除舞娘之外，剩下的都是铁匠、宝石匠和木匠。 这种传统工匠在境内缺乏竞争力，考虑到他们能愿意留下来，恐怕技术在主世界一侧也不见得有多高的竞争力。不过工匠好歹有知识基础，通过培训能够更快的参与小型加工厂的实际工作，工厂实在过不惯再出来做个体户也会容易点。 总体上就那么四十个人，哪怕都是四环法师，对一个王国也带不来什么变化，自然也不会特别重视。只是考虑到他们纯人类形态的外观可能会遭遇一些特殊犯罪，居住地点方面短时间还不能让他们自行选择。 这天王齐倒腾了下花生，又窜到参谋部查看主世界一方的动向。 「基本确认他们的目标是魔界门，从行动规模分析，似乎还没有直接突入魔界的打算。」 王齐放下手里的纸问：「觉得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很强！对比同等级法术，神术准备时间短，破坏或防御效果更强，必须当作五环及以上单位应对。」 「如果他们出动一千神战士，能打吗？」 「以他们使用过的神术来看，我们的战斗体系在射程上仍然具有一定优势，但他们的装甲防御能力还不知道，而且不受禁魔影响，不结合实际战场，很难判断是否有胜算。」 将军的话还是向着己方。 结合实际战场才能评估 胜算的意思，就是被突袭的情况下，现有防线挡不住。 还好王齐去主世界熘达一圈，知道神战士在整个主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战争力量，也不会指望一两个团就歼灭他们。 「镇压弹的供应怎么样了？」他又换了件小事问。 「库存刚过五万发，钢厂那边说一个月内尽量提高到日均两万发的供应量。」 「好，你们找机会做点演习，叫上研究院的人做整体评估。」 「是！陛下。」 镇压弹是一个新的炮弹品种，现在只有20毫米口径的，是研究凝固附面层炮弹的副产品。 凝固附面层炮弹研究院已经做出几个版本，但都没有通过评估，不是量产评估不行，就是库存管理成本接受不了。 该项目拖延了三年，还不能交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虽然军方不是很急，但研究院那边还是折腾出了个新弹种。 镇压弹是一种破魔武器，和禁魔的原理稍有不同，它会直接把魔力中和掉，而非干扰其变化。 最简单的破魔效果来源于【元素爆炸】，它的特点是消耗同等魔力，威力比火焰爆炸类小很多，在同等级战斗中会让自己处于非常不利的情况，但在偷袭和恃强凌弱的场合，它比火焰爆炸好用很多。 【元素爆炸】按模型难度和威力算只有三环，但「中和魔力」的效果导致用难度属于五环，而正经五环的塑能系法师有大量高强度的元素魔法可选，也不太会用威力上限不太够的它，因此其主要作为一种录入式法术，用在魔法水晶里。 研究院靠着新的魔法原理改进工艺后，已经能把它做成一个直径1厘米的球形小物件，对产量有要求则需要增大一些。 成型的镇压弹工艺仍然比较复杂，但至少比之前没通过量产评估的凝固附面层炮弹好不少，军队也就同意了采购。 镇压弹和曳光弹的使用方式一样，都是隔着一定数量的普通弹安排一发，以提高战术效果。 它在战斗中的具体功能，是以魔法形式消耗魔法盾，或者在半路拦截带弹道的能量法术，杀伤方面，如果对方刚好魔力耗尽，也能砸死人，只是因结构关系主要呈现为破片杀伤而非贯穿。 这东西的后续测试和实战化应用，王齐也不具体管，交给军方折腾就行。 他自己则时不时来参谋部调阅一手资料，回去还要看行政部门的统计，算一算经济账，觉得军队改制可以考虑提上日程。 638 旅级 团改旅的军队编成方式，王齐很早就在考虑，只是受限于各个方面条件不成熟，难以成型。 今天，已经具备部分改编的能力。 原社会调查属改为统计属之后的第一个大任务是复核人口数据。 最近的汇总显示，境内已经获得户籍的人口总量已经超过160万。 这个增量速度比预期的要强不少，主要是有很多人并不走难民线路， 统计属的另一份调查报告，利刃族参与统计的三年内，技术工人比例持续下降，从事服务业比例一直维持全种群最低水平，重体力工作比例有上升趋势。 这样的变化要解读起来并不难——利刃太大只了。 要说大，境内除了青岩族，还有个叫红魔的族群，成年体身高也能达到2.4米。 这个红魔族和恶魔大概率是亲戚，外观特征和恶魔很接近，只是翅膀退化十分严重，小到有些滑稽的程度，另一个差异是红魔的口裂比恶魔小很多，也就能比正常人类宽一半的样子。 红魔族和利刃对比，其技术工比例却比利刃大了一大截，服务业比例倒数第三……倒数第二就是青岩族。 两者身高差距不是20厘米。 迁移到流放地之后，因为食物供应足够稳定，利刃的成体平均身高在逐年增加，由原来偏高个体超过2.6米，变成现在平均高度2.63. 还有个必须考虑的点，利刃的尾巴非常粗壮，因此他们的立姿是略微前倾的，如果不考虑尾巴对重心的影响，高度会更高。 重心和身高的差异，也使得利刃在操作工具和机器时，需要比红魔大很多的空间。 服务业方面，利刃则主要受到平均智力相对偏低的影响，虽说现在利刃也有一些从魔法学院毕业的人才，但整体统计就不能看特例，巨大体型带来的不便加上一点智力差，在服务业里就混不下去。 一句话：他们从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这轮军队改制，就要把他们用起来。 1、2、3、4团，缩编掉后组建的4团，改为三个旅级编制。 旅可以理解为超编的团或者缩水的师，王齐决定采用前者，一个旅率十个左右的营级单位。 这种旅能实现营级专业化，指挥系统也是个单独的营，后勤与作战都会具有一定的体系优势，且不会特别臃肿，适合面积受限的战役场景。 改制后1团变成第一旅，最好有个称号类的名字，让官兵们自己去商量，或者哪天有敌人赠送了再说，初步计划加入四团里的三个营。第二旅则吸收4团剩下两个营之后，还要扩编五个营。 第二旅比第一旅多出四个营，是出于两者任务不同。 第一旅还是继承1团的任务，执行特种作战和紧急支援行动为主，是重要的机动部队，因为装备供应和运力的考虑，没办法扩编到10个营。 第二旅任务仍然是重点位置驻扎，以重型装备为主，此前部分由3团和工程兵23团执行的任务，要纳入旅级自行执行，也就是他自己要有工程营、后勤营。 第三旅的情况更复杂。 原3团的任务是吸收1、2、4团的「失败者」，让这些在部队内竞争失利变成女性的利刃重新调整，并从事一些非正面战场的工作。 利刃的性别差异是个很值得研究的课题。 女性的利刃会变得明显更怕死，根据多年军队内部观察，这似乎不是认知和记忆造成的，而是一种本能的怯懦。 按王齐的理解就是内分泌差异，胆子稍微小一点，有利于保存自身性命，对族群整体繁衍并不是无意义的，很多肉食动物的母体也有 类似的情况。 只是这种情况放在本轮改制里就有必要特别考虑，不能给她们增加战场任务。 现在第一第二旅扩编到总计二十个营，第三旅的容量也会因此扩大，但旅级单位的后勤部队变成自己直辖的营，第三旅承担的外部任务总量会缩水，需要有一个新的定位。 王齐和将军们商量过，认为可以把11团和23团的部分工作交给她们。 11团是夜族的警卫、礼兵团，警卫和战士一样，都要训练战斗技能，礼兵可以考虑用女性的利刃，比如小熊城行政中心几个大门和纪念碑的站岗轮值就能消耗不少人。只是利刃那条大尾巴和与普通人有差异的步态，要设计出能撑场面的军礼服，还得花点心思。 11团自己的业务损失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扩编，常驻小熊城中心区多的是仓库和要员给他们保护。 利刃军团之外，其他军团也有合计四个团要改旅级，分别是12团、21团、23团和41团。 12团的问题很清晰，实在是任务量太大，好比支援后方研发方面的工作，就有些兼顾不到。 13团不改，则是因为夜族的就业环境太好，小日子过的比利刃舒服多了，虽然强征也能征到，但会影响行政和生产工作。 21团的改编类似第一旅，主要执行阻击和支援作战，区别在于他们不执行伞降和渗透等特种战。 23团是工程兵团，改编后仍然负责后勤，但性质要变，分为空中运输部队和地面工程部队两个部分。 现在的空运工作没有单列出来，都是12、13团自己干活，而运输部队本身也具有一定职业复杂性，分出去能把管理结构优化不少。 41团，自从他们开始参战，就一直是各部队战损比最高的，也是除1团之外唯一一个有伞降作战训练的部队。扩编后他们也要负责高危险地区的防务，大部分会和第二旅一样执行定点防务，机炮装备比例会比其他部队大一些，另外维持3个空降营。 这轮总计要增编21到23个营，因为现有的营有点超编，改编过程中会按任务调整规模，旅级的指挥也有些差异，整体扩编预期1万到1万1千人。 王齐只管和将军们开会讨论大方向，具体细节的执行自然有军队去操心。 做好改编计划，王齐就拉着李想窜出城去，美其名曰考察装备。 并没有什么新装备，只是最近开会时研读资料，越发觉得战场还是有缺位。 陆航部队。 陆军航空兵是个看起来和空军抢活干，实际不可或缺的一支力量，没有旅这个编制，陆航弄起来挺麻烦，旅级编制容纳一个到两个陆航营，各方面都能适应。 王齐没有第一时间去蓝天重工，而是跑去红石飞行器制造厂，查看已经定名为「晶壁」的行政飞车装配车间。 639 飞车和脉冲发动机 王国虽然发展了一些军事体系，但距离扁平化信息综合平台还遥遥无期，现有的空军虽然偶有和地面部队合作，但大方向是对参谋部负责的情报侦察、单独作战以及辅助地面部队的策应攻击。 这个体系下，地面部队没办法第一时间拿到中近距离的侦察信息，完全依赖指挥部在更宏观的层面下做到提前部署。 很明显，现有的状态对应付一些小规模的突发高强度对抗，有着比较大的缺陷。从这个角度分析以往的减员损失，大概能有一半的量要「归功」于陆航缺位。 如果现阶段筹备建设陆军航空兵，主要任务就是增强阵地前十到五十公里间的信息获取能力，避免信息链传递不到位而仓促应战。 陆航最重要的一类单位是直升机，不过在流放地，王齐从没有想过发展它。 直升机的技术门槛过高还只是一方面，已有涡浆发动机的情况下，发展出燃气涡轮机不存在理论和技术瓶颈，这两者本身也在差不多的档次。 王齐的思考中，更多的还是考虑魔法的优势和直升机的天然劣势。 直升机完全依赖主螺旋桨从气体上获得的力移动，这个移动方式不变，不论上多强的动力，它的飞行速度都要受到浆叶尖端线速度影响。即使采用共轴反浆模式并在尾部增加一个正常方向的小螺旋桨，其终端速度也无法突破五百公里每小时。 涡浆飞行速度更快，得益于固定翼飞机依靠气动力维持高度，螺旋桨只需要负责向前的拉力，力的方向更有利于提高速度。 想要发展直升机，不可能一开始就去碰共轴反浆，即使从现在开始，没有十几年的功夫下去，飞行速度不可能突破时速450公里，如果工业基础不够，那更是遥遥无期。 所以要建设陆航，还得从魔法端想办法，飞车就是个不错的载体。 魔法天然就会把一些物体逐渐改变成可悬浮状态，在提供升力这方面有着先天优势，但在提供牵引力、推力这方面就比较菜。 假设功率为1法时的魔术阵模块，能提供1单位升力，使用同样功率的模块提供牵引力，其综合出力仅勉强能到0.3单位。可以理解为魔法在提供升力时，其大半的能量用在「改变重力」上。 魔力还有个优势，它在铝基宝石这个载体上，用「制造爆炸」作为单位转换的桥梁，能量密度比石油还大不少。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折腾，也能凑合出性能接近的飞行器。 但以王齐为代表的「上头」不怎么待见他们，只靠他们自己很难形成有竞争力的开发体系，当飞行速度要求超过五百公里时，已经不是靠排脑门就能解决的。 这边对随行来的娜塔莎点头，她打开公文包，拿出个档桉夹交给厂长： 「里面是两份气动设计方案和一份脉冲动力原理，你们可以按照陛下的要求对其做修改，然后拿金属模型去蓝天重工测试。」 气动设计来自于蓝天重工的飞机设计团队。 涡浆一号的研制过程中遭遇过不少困难，周期比较长，设计团队在这个期间讨论了很多时速五百公里以上的气动方案，里面就有短翼和无翼的类型，有相当的休闲娱乐成分。这种娱乐不是摸鱼，而是其高度保密性带来的外出限制，需要让他们有个放松的渠道，做气动小模型，相比设计飞机内部复杂的各种布局，自然称得上娱乐，如果造型比较奇特效果就更好。 来带的两个气动方案和红石厂造的飞车在外观上相似性比较低，偏向升力体造型，中心截面和机翼截面很像，头大尾小，连续弧面，肚子比较平。区别在控制面有所不同，一个是大体呈x形排列的四个尾翼，一个是和两个垂直尾翼完全连体的上方贯穿式小短翼。 脉冲动力，自然是脉冲喷气发动机解决方案。 脉冲发动机在王国的航空发展线路里没有出现，但并不是完全没研究，没用上的原因是它的上限不高。 它的基本型，从前到后分别是进气、止回阀、燃烧室、喷管、喷口，其中喷管在整个结构中长度占比最大，是提供稳定推力的关键。它的缺点是止回阀寿命低，需要经常更换。 发展型既无阀型，它的进气端不在前面，而是与喷口方向一致，从燃烧室延申出来的一根较细短管。 还有个基本改进型，止回阀变成了特斯拉阀，这种阀门的优点是没有活动部件，只有一连串分岔管路，完全依赖流体特征实现止回，可以实现和无阀式类似的可靠度，但工艺上是三条线路里要求最高的。 脉冲发动机整体优点是结构特别简单，简单到只需要有钣金和焊接两门手艺就能做，正常工人看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所以说不利于保密。要做得更可靠，以王国现有的产业链，可以选择无缝钢管工艺来制作。 缺点嘛，则是结构过于简单，带来的可操作性低下和较大的燃料消耗。 王齐对飞车的要求是短时间突破五百公里，用于必要时逃命，脉冲发动机就是个很好的选择，不必像涡浆发动机那样连续工作几个小时，油耗高一些也能容忍。 重点是涡浆发动机生产难度大，相关耐高温材料的供应也比较有限，蓝天重工现有的体量，没办法再开一条涡轮喷气发动机生产线，所以还是得弄个低配发动机下放。 脉冲发动机和涡轮机，前者燃烧室是整个结构里最粗的部分，后者却是最细的部分，因此其散热难度也小得多，红石厂隔壁就是红石魔术设备厂，完全有能力就近解决，如果限制开机时间，甚至弄些金属鳍片来散热也行。 对了，这种发动机的声音不太好听，有点像厕所里的动静，还特别响，不知道红石厂后面会不会试着解决一下。 给红石厂安排了个开发工作，王齐顺便去看了飞车的生产。 「晶壁」系列比原版「凋」系列大了一圈，结构强度、魔法防护都做了全面升级。特种玻璃都是应有之意，真正花了心思的是外壳。 跟随行政用车发放的，还有特种材料采购许可，和黑水轿车厂的曙光一样，允许从钢厂采购一些平时不卖的材料。 晶壁采用的是钛合金基底三重复合装甲方案。 钛合金不能冷轧，钢厂那边除了板、锭、线、管等标准件，不会帮忙做车门之类的造型，而红石厂本身又没有对应的热轧设备，所以需要自己找有钛锭加工能力的厂家代工。 三重复合装甲方案还有两层，分别是中间的溃缩层，和外面的硬质耐蚀钢层。 溃缩层是一种立体结构，溃缩量是65%，既5厘米的溃缩层被冲击后最多会被挤压成不到2厘米，可以冷加工，但需要注意和钛合金结合不能焊接，只能用铆接，从外面铆还会导致溃缩层变形，打孔技术要求略高。 外层材料比较一般，平时能买到，1厘米厚的硬质合金板，冷处理起来也挺费事。 在不算长的时间里已经开始装配这套总厚度7厘米的飞车用装甲外壳，足以体现红石厂的整合能力，也是王齐会想着把陆航飞行器交给他们开发的理由。 640 文档储存检索机 从红石厂出来坐缆车回新城。 如今缆车的生意不太好，一边是魔法能源的航空运输价格足够低，另一边缆车自己也出了几次事故。虽然不是缆绳断掉，但几次事故都把人和货卡在中间大半天动弹不得，多少也劝退了一些客户。 真正的问题还是浮岛间的距离增大再次加速，缆车的风险越来越高，这套索道系统大概也撑不住太久。 空中运输受限于载具大小、负载及固定方式，很难用来运输大型精密设备，至少现有的木头人和蛮牛都不太行。 所以缆车退休之后，要引入新的浮岛间口岸运输方式。 正好报社这几个月，也有报道很多跨岛土法运输方案。 例如风谷至庞勋板块的。 该口岸的人员移动主要依赖飞车，货运则是五花八门。 庞勋有个轻卡厂，有获得授权可以用零配件组装新城汽车厂的重卡车头，不过因为工艺比不上，各种发动机之外的故障层出不穷，还是有些挑剔的客人希望引入原版重卡。 魔法宝石技术松绑之后，泥潭城也希望弄一套比航空运输更稳定的成品油跨浮岛运输方案，双方一拍即合，由泥潭城做主要出资方，庞勋当地人做代理，折腾了一套魔法运输方案。 该方案就是些魔法夹具，夹装方式完全照抄新城至红石索道系统，只是多了一坨魔法模块，可以提供升力。 早期很不好用，需要有魔法师在现场施法才能确保顺利运输，直到最近的版本才能实现多个夹具力的大小和方向同步，但还是需要有法师在两端盯着，防止突然大风导致的飞行偏离。 还有一个货运类型，是由庞勋当地多个公司委托羽蛇厂弄的，王齐觉得这套系统更适合取代索道。 羽蛇厂的这个版本十分简陋，是个总长度15米，宽度3.5米的平板，所有的魔法模块都在下方以保持面板纯平，操作方法和开车差不多，驾驶室也在平板下面。 两个方案可以说各有优劣。 夹具方案的优势是不需要特殊基建，直接找块土地压实了都能作为场地开工，缺点是物流系统中接受上方夹装的只有标准集装箱体系，运输重卡车头得有一个非标准集装箱容器才能运输。 平板运输方式的适配性更好，单运集装箱或者连半挂车架一起运都可以，只是它对基建要求更高，需要专门的场地让它的平板和物流区齐平。 如果官方下场肯定做后者，但没有必要什么都做成官营，这种已经有民间解决方案的东西让民众自己折腾就行，官方只负责定下一些具体标准。 比如集装箱的锁具，上下各四个锁眼或称定位孔，根据不同情况需要的锁具不同，如自动锁、限位锁、吊装锁。这些锁遵循零件越少可靠度越高的原则，现有的锁大多数都是单体铸造件，20吨的标箱用锁，实际给里面塞上一百吨金属锭锁也不会坏，先坏的一定是集装箱本身。 官方的标准，是明确这些适配件的造型、尺寸、允许的生产工艺等，确保任意一家加工厂造出来都能适配整个物流系统，且足够可靠。 从缆车下来，顺便去了趟研究院。 研究院已经统一认知，决定把南镇新园区定为总院，连制造局一起迁过去，趁机更新一整套生产设备。 王齐来之前已经知道这个事了，他特意来看看首席院士卡洛琳正在推进的项目。 已经五环的卡洛琳如今眼角也有了两条很浅的鱼尾纹，但她的眼睛比多年前更有神，显得自信满满。 「陛下，我们的储存系统已经完成初步验证，接下来的量产方向上有些争议，您帮我们看看吧。」 卡洛琳没有盯着最新的原子论领域，而 是着手解决着研究院面临的最大瓶颈——文档储存和检索。 院士可以说是对王齐崇拜度最高的群体，夜族和利刃那他是沾了索拉里斯的光，院士们早期是因为身份的转变，现在则纯粹是因为知识。学的越多就越容易认知到，李想教给他们的知识是一个世界跨越了时代积累出来的核心体系。 从这些核心领域出发，面对细分度越来越高的学科，如果不能解决文档储存和检索瓶颈，想要继续推动完善分支学科，几乎是做不到的事。 【鉴于大环境如此， 从研究院自身来说，几十年积累下来，现在每开一个新组都要先在档桉里磨蹭个把月，具体表现是现在的研究院里科研人员数量比早期翻了几倍，真正和外界有代差的成果却越来越少。 为解决科研瓶颈，在卡洛琳-拉瓦公式落地应用之后，这位首席院士就开始研究基于魔法的文件管理系统。 事情几年前王齐就在年报里看到过，只是没去干扰。 王齐没有上来就答应给他们做决策，还是先看看样机。 卡洛琳给他们演示了一下几个阶段的样品。 早期样品的功能十分单一，相当于一个「影像水晶」读卡播放器，这东西带有一列10个槽位，装满后可以用模块化的配件增加一列，读取时直接填写数字即可。 「它的扩展性不是很好，如果要储存一千万份存档，一个车间的空间可能都不够。」 一千万份看似不少，但细算起来，也就蓝天重工几年产出的文本和图纸量，加上草稿数量就没办法算了。 所以第二代实验，卡洛琳团队重点解决「储存」空间的问题。 魔法储存信息的方式和电子储存没一点关系，可以视作将物质生物化，有点类似那些天然岩石傀儡的情况。 第二代开发过程中，卡洛琳团队实现了「记忆转录」，并成功的把几百份文件打包进一个模块，且能够分开读取。 「它的稳定性不够好，我们用图纸对比了一个月的文件变化，发现部分信息会变模湖。」 卡洛琳随后解释了团队对转录信息丢失的猜测。 正常的留影水晶记录一个铜块24小时的变化后，将其彻底化学溶解，可以检测到极微量铜离子，以此推测这种记录方式应该记载了现场的物质信息，甚至能以某种方式窃取现场的物质粒子。 但转录过程主要记录留影水晶记录的魔法图像，也许缺乏了物质基础，才难以保持长时间稳定。 具体的谜题答桉要等到基础研究进一步发展才有希望看到，不是现在讨论的主题。 然后到了现在这一代，它几乎从头开始，规划出了字库和图形两个底层系统，并重做了「留影水晶」的拍摄和储存方式以适配新机制。 或许真的是殊途同归，进度反复几次，最终呈现在王齐眼前的这版，是使用磁记录完成文件固化的，类似机械硬盘的方式。差异在于魔法实现的磁记录，相对还是有点粗糙，数据量和重量的比值很低，不过这个问题相信可以通过后面的深化研究和工艺改进来改善。 「这个版本的记忆力很强，5.5千克的模组，可以储存800万字或对应的图表。」 5.5千克，800万字，可能不够直观，转化一下，大概是纸张正反两面印刷四号字记录量的三倍多一点，真算起来微凋的信息密度都比它高太多了，更不用说能录「视频」的影像水晶。 5.5千克是记忆部重量，没计算转录模块和检索投影模块。 王齐却没嫌弃，很是高兴，它相比影像水晶最大的优势是可以集中 检索，不需要一个个去翻看水晶的备注标签，在时间效率上是个很大的进步。 「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量产有什么困难吗？」 641 新官 对于量产的困难，卡洛琳如此说：「现在磁性成分受到较大震动时有毁坏文档的可能，如果不解决，纸质存档库就无法被替代，但有些同事想要先让它在办公室里用起来，我认为同时用它和纸质文件，工作量反而增加了。」 这是问题吗？更像一种搭话方式。 王齐：「先用起来吧，用的人多能反馈更多信息，其余问题慢慢解决。」 磁带是比较典型的可记录数据的磁性材料，但它和眼前这个文档储存检索机用的不是一回事，检索机里的磁性成分应用方式，更接近胶片。 如果是磁带、硬盘，王齐还能够通过官方悬赏的方式，从夜族家庭手中尝试回收，现在这种应用方式就有点超出认知，以李想老家的科技线路比较难找到相似材料。 那有没有可能真的用胶片呢？ 和卡洛琳聊过之后发现不行，胶片的录入和读取，都只能通过光学形式呈现，而魔法不能识别光学图形，这会导致检索复杂度大幅度提高。 现有的磁储存部分不耐震动确实是一种缺陷，可也没必要因噎废食，现在东西体积不小，还是以固定场景为主，做一些防震保护就能有效控制风险。 而同时使用纸质文件和魔法资料库，是否会增加工作量，属于见仁见智的问题。 大多数岗位上产生的很多文件并没有向上提交的必要，管理层也不可能一份份详细审阅。 以凤凰电网为例，一线作业员，必须要上交每天作业登记表，这主要是为了确保作业安全；到第二级，向上提交的则是小组单月业务总结报告，主要涉及业务区单月总报单量和处理量，以及耗材消费和申请等；几个层级下来，最终凤凰电网要交给官方档桉库的，是电网运行季度总结，以及年度财务预算、决算等。 银行又不一样，他们产生的文件数量巨大，且每一份都要备查，直到魔法存档可靠度追平纸质，这类机器都确实会加重一线人员的负担。 总之一口气达到完全体不现实，一点缺陷也可以边用边改进，这要比在实验室里迭代靠谱的多。 离开研究院之前，王齐和院长修单独谈了几句。 「卡洛琳团队还是让他们多从事创造性的工作，别浪费了那颗宝贵的头脑。文档储存检索机的应用改进往下放，至少黑森林学院那边能帮点忙嘛。」 「呃？陛下，您是说直接转民用？」 王齐点头：「当然，这和知识的性质本来就是一样的。你们要是不甘心，就卖贵一点，黑森林有的是钱。」 他看的清楚，现在的文档储存检索机和计算机都没什么关系，短期内也没办法承担文件综合管理的任务，更具体地定位，应该是「易用图书馆」或「集中式文件夹」。 以「图书馆」做定位，把储存空间做大一点，一台机器存上一千本书，检索终端贴上分类标签，就能节约大量爬上爬下从书架上找书的麻烦，直接按分类搜列表或直接搜书名，再往前进化，最好能直接搜章节摘要。 最需要这类东西的自然就是大学，黑森林大学有一多半都是赞助生，在魔法研究、历史、魔法应用的藏书已经很难看到新资料的现在，主要就是收钱，加上魔法学院从合作项目里产出了一些在收取技术股份分红，钱多到甚至行政拨款一年年一直都在减少。再不让他们出点血，搞不好要上缴结余资金了。 「……好，我回头和黑森林学院接触接触。」修答应下来，研究院保密等级高，具体执行起来还是要先打报告，再去接触。 从研究院里出来，王齐几个走还在勘测中的新城二号线回小熊城。 小熊城百万人口级的定位，只靠着南北两条发卡弯公路可不够。 发卡弯公路的弯道受地形影像转弯很急，即使早期已经考虑到货物运输，它们也只能进行重卡标准箱运输，双挂车模式及超长货物，暂时只能用吊装方式解决。 第一类运力拓展，是东面正在修建的一条新公路，中间还要建造两座桥，来确保上山路足够直，入口在黑森林学院附近，能被萤火城哨站直瞄。 二号线是一条一直在爬坡的火车线，入口在新城重工的西面，当地哨站直接射击范围内。 它中间要打两个长度不到三百米的短隧道，终点车站设置在环水库公路的西南方向，等落成后，小熊城才会生成西运输高架。 这条运输线的终点站，还有一个组成部分，垂直货运平台，就怼在南镇东面的马路对面，用吊装的形式把标准集装箱吊上来，进入环库物流线。 三条车用路、一条火车线，一条升降机线，加上空运方式，共同构成小熊城的最终对外物流状态，如果后期物流仍然超载，则主要考虑拓展空运和升降两个渠道。 王齐过来看一眼勘测的进度，主要是要确认二号线的另一项功能能不能落地。 勘探队现场指挥被抓到后陪着走了一段路，指着丘陵间的一段说：「陛下，这一段约一百米的地层比较疏松，受到冲击有向东滑行的趋势，如果要用于泄洪，必须用一体式的水渠跨过这一段。」 没错，泄洪，二号线配合基本地形和一些路面应急工程，开通后可以在必要时，用于把水引去南镇西南方向的森林里。 用一体式水渠跨过这一段滑坡区，正常工程方案无法落地，到时候还得靠神树。 洪水会夹带大量的土石、杂物，神树没有魔法加持的情况下也容易出问题，但把它作为混凝土工程的模具来用，就能降低工程难度，做出单跨直接跨过滑坡段的高架水渠。 具体怎么做，还得等勘探队和铁路局出具基本方案再说，反正神树和魔法都能解决各种工程难题。 从二号线一路翻山回小熊城，休息一晚，军队那边的团改旅扩编细则已经拿出来。 按小雷和威廉两位将军的意思，正好借着这轮团改旅，把白宇和冯军两个继任者给扶正（见486章），二人也可以借此建立一些威望。 将军继任的事情一直保密，但培养的意图并不能真正瞒住当事人，如果敏感一点，单纯计算谁在王齐这里获得的属性更多，就能推测出谁的希望更大。 王齐也抽出时间来，和所有有希望的人分别单独谈话。 没有意外，白宇和冯军都是从军数年升到团长或副团长才进入候选的，当时人品、意志、智力、经验等方面就有优势了。这些年他们在团长职务之外还参与总部行政事务的锻炼，王齐旅游回来后调任参谋部任职，则是对整体战略战术的再认识，以近距离观察他们的决策力和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 没有这些经历，单纯一个天赋好或智力高可不够，甚至王齐早期答应继任方案，就有嫌弃两位将军缺乏基层锻炼的意思。 王齐给细则按正式文件用印，择日给二位新官举行军队内仪式，亲自给戴上肩章，自家军队就算进入新阶段。 白宇作为利刃军团长兼陆军总长，责任重大，王齐给了身份，后面还有很多要他自己解决的事情，不过利刃的原则很简单，不服打架就行，有王齐在后面开挂没有输的理由，军队里只要不是因私斗气，正儿八经打一架也算不得大事。当然，能不动手还是少动手的好，具体尺度自然交给新总长自己拿捏。 冯军的情况好的多，夜族军团长和空军总长的身份几乎完全重叠，他本人又是最优秀飞行员，综合空战战果记录保持者，空军里不服的很少，就是走个流程，只在改制后半程才会额外管理第 23旅……要他去和那些大体型的陆军打架也打不了，因为针对空军高级人才王齐加点以抗性为主，避免驾驶时遭到外来魔法因素影响，最多补点体质提高事故生存率。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本年度征兵扩大化的消息给放出去。 642 交流生眼中的军队 最近有个好机会进一步了解凤凰王国，本年度军队要扩招。 交流生们一边忙和着学校这摊子，还得分出心思来打听消息，他们在nk区投的小酒店就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扩招信息登报之前，交流生们已经通过各种消息渠道，大概摸清了本地的征兵规则。 这里征兵的情况和主世界的差异挺大。 主世界一般有三种形式，兵户、分配、雇佣。 兵户以户为单位，对应的军队大半都是军户，16岁即可服役，直到35岁，状态较好的可以延期到40岁以上，退役或战死后，由同个军户再提供男丁服役，根据各国情况不同，有的两代衔接之间可以缓几年。 分配则以村镇、领地为单位，当年分多少名额在头上，就要凑出这么多人来，差一点人数也可以，村镇长或领主交钱。 雇佣仅针对职业者，会根据独行职业者平均收入来制定费用。 本地征兵在交流生看来就显得很奇怪，他们不谈报酬，只谈后事。 好在这个后事也不是单纯是死后之事，战死、伤残退役和正常退役都算。 针对所有退役士兵，都可享受两项惠及家人的补贴，劳动技能再训练津贴和子女营养补贴。再训练津贴发五年，每月30元；营养补贴发到子女成年，每月12元，如果子女考了大学，营养补贴发至毕业并学费减半。 这种好事在主世界肯定没听说过，但真正的好处隐藏得更深，都不是直接发钱。 只要从军队里出来，不主动犯事那就不用怕人欺负，各地的预备役管委会会给大家撑腰，反过来如果主动犯事，可能会比一般人遭的罪更多。 其次就业不用走弯路，退役后想干什么，就安排什么方向的培训，所谓的劳动技能再训练津贴就是饭钱，培训本身是不花钱的。哪怕什么想法都没有的，也会尽量安排进各厂家、企业的安保科或武装部。 最后是值钱的荣誉。 荣誉和钱挂钩多少有点不好，不过这个机制本身是一项福利，只有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拿荣誉换钱。 具体来说，正常服役过程中即使没抓到立功机会，退役时也有一枚年功纪念章，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拿它到黑曜石银行换钱，可选单笔两千或按月发，最高60个月的方案合计能发三千元。 这还是最差的，要是拿了战熊勋章那就乐子大了，持有它，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预备役管委会，那边会派专员帮忙解决，一般问题不回收勋章，小笔款项由管委会自筹，额度较大时才需要到黑曜石银行质押勋章，之后可以照价赎回。 其实退役士兵的很多问题能找老战友们帮忙，不是碰到特别糟糕的事情，都求不到预备役管委会那边。 基本上能全须全尾的退役，这一辈子就算安稳了。 若不幸上了烈士墙，除以上该有的东西家人还会获得一笔抚恤金，具体数额没打听到，只听街坊们猜测不少。 有了这些后事安排，每年出征兵消息前的两个月，早晨晚上都能看到很多人在马路边锻炼。 交流生的眼界更开阔些，他们关注的面也不太一样。 今年是第一年由报纸刊登征兵消息，按上面的说明，本年度总计征兵数量21000人。 看似不少，但里面还藏着细则。 利刃今年的征兵总数达到5000人，继续向后排分别是萤火城专属指标、青岩族、灰人、夜族，把前五扣掉，剩下所有族群加起来只有不到六千个名额。 「利刃总共才多少？加征五千要覆盖掉不小比例的适龄人员吧。」 交流生们趁着每旬三天的假期，到各地都游玩过，很容易发 现除了军队，利刃基本都集中在凤凰城，而凤凰城的总人口数估算出来不到三十万，利刃占不到一半，再结合18到25岁的征兵年龄，会发现覆盖率很高。 「利刃军团……打起仗是什么样子呢？」 交流生们只在监狱和迁都阅兵上看到过军队里的利刃，却没办法接触战场信息，靠幻想会觉得他们是近战型，不过这明显和现在已经开放的凤凰城烈士纪念碑记载的信息对不上，他们的伤亡比例并不大。 所以这么大的体型，也是以步枪战为主吗？ 有点理解不了，因为步枪战和体型似乎没什么直接关系，体型大吃得多，难道不浪费食物吗。 隔了两天到休息日，交流生们分头到各个城市蹲守征兵体测点。 确实获得了一些报纸上没提到的信息。 比如有人问了个看似很傻，却直击中心的问题：「当兵后俺还要不要种田？」 现场军官给出答复：「原则上不用，驻防岗位不影响训练的前提下，想种可以在指定区域种一点。」 回头交流生们综合了大家搜集到的线索，得到了一组让人高兴不起来的答桉。 「这是一支职业军队，和那些所谓的皇家军团的区别是，他们的服役生涯只有训练和杀敌，没有享受。」 「五年四十万发训练量的士兵……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四十万发的单兵训练量是大家算出来的，结合本次征兵后超过七万的总兵力数，这支明显不怎么大的军队每年训练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 「是啊，一年数十亿消耗，太夸张了。」 甚至不考虑其它因素，光估算个钢材消耗，放到主世界都没有个哪个国家能承受得了。 以如此弹药消耗量喂出来的军队，必然有着极高的命中率，不考虑心理素质，士兵单纯依靠本能都会完成战场连续击杀，哪怕整体没有任何魔法能力，只要保证枪械射程能和魔法持平，都是极为可怕的。 大家还打听到魔族多年来没有一次真正突破过防线，前几个月在新城利用传送门实施的偷袭也没有成功，意味着这支军队肯定有不止一种克制魔法系职业偷袭的手段。 「这一次三界战争，凤凰王国必然成为核心焦点。」 三界战争有个很特殊的情况，不管阶段分几个，魔界和主世界都不能直接通行，必须路过流放地，该规则即使降临体也无法打破。 原本对战争双方都没有多大影响的流放地现在有凤凰王国，若能与之合作，极大可能会影响到战争天平。 魔族暂时似乎没有接触的意愿，主世界又能不能摒弃对混血的偏见呢？ 想到这里交流生们就觉得有些焦躁。 他们都来自于青春泉，甚至在青春泉也说不上话，即使回去后所掌握的情况能引起青春泉的重视，生命教会也历来没跨界远征的先例，流放地的战略分布等于是无效信息。 也许「历史」就是如此，哪怕掌握到关键信息，都只能作为旁观者看着历史的车轮前进。 643 领土定鼎 年均消耗几十亿发弹药肯定是外行的误会，因为魔法枪械所使用的弹丸不含火药部，捡起来就能再用，因此在打靶训练中只要保证靶子本身不要太硬，在固定靶场里有大半都能回收再利用。 不过再怎么回收，一年也确实需要近十亿的数量，这也是开发中的凝固附面层弹丸需要面对的量产难题，它必须做到每天上万的产量，才有参与实际训练和战斗的意义，超过五十万发每日，才能取代现有的常规弹药。 弹药耗钢也是个可以用来对外输出凤凰币的渠道，但境外各地粗钢品质差距实在有点大，产量也都比较小，加上空运条件有限，很难安排。 王齐去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继续推进花生项目，偶尔去隔壁参谋部看看主世界「客人」的进度。 神树花生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完成了十几轮迭代，现在还剩下三株正在竞争最后胜利者。 这三株都完成了植株正常化，到自花产果，进而再发芽的过程。 接下来就要验证其野生能力。 神树花生是王齐用来定标「基本劳动价格」的武器，必须同时做到不发生寄核体生物污染、容易获取、不能被大户控制产地、在野草间正常发育。 他可以花上大半年调整基本株发育，却没有几十上百年来等待花生自然扩张，三个版本都用种子控制株催生了一大堆花生，直接送它们去目标区启动野生环境。 也不需要考虑实验条件，直接雇人按1比1比1的比例进行野外投放。 第一期目标选在庞勋周边几个板块部分混乱区。 「甘霖」计划仍在继续推进，但每一期细分到各个板块十余座城市，能照顾到的量也比较有限，一些灾民比较集中的地区还有不少人在土里、树林里刨食吃。 浮岛化这么多年来，有开荒条件的地方早都稳定下来，即使做不了自耕农，卖身或怎样找保住小命还是能做到。现在还在到处刨食的灾民，多是魔族活动比较活跃的地区，以及领主治理能力低下导出的匪盗过量所致。 相比魔族，后者更惹人厌，可直接打下来又不符合自家利益，只能让当地人自己斗争。 斗争需要武器和食物，而大部分有稳定产出的食物源都控制在既得利益群体手中，不知道花生的出现，能不能稍微改变力量对比。 称不上坏心，都是战略需要，没有治理能力的地区相当于魔族大军的补给站，虽说不一定能改变战争力量对比，总归是隐患。 与这些距离比较远，只能投点花生做诱导的地区不同，距离王国近的更惨。 庞勋板块上，王国一直都只有南北庞勋一个支点，不计算泥潭城这个上千平方公里的石油圈，该板块上还有六个城市，总计约22万人。 仗着庞勋和泥潭城流出的一点油水，这几个常年不服管教，西南方向的几个甚至有自成一国的趋势。 可常年的底层劳动力流出，到这两年他们也终于顶不住，不情不愿的先后启动了归化谈判。 说句公道话，庞勋周边几个城市对比其它板块，基本待遇要强很多，只是距离太近，近到徒步都能到庞勋打工，其差劲之处就会被无限放大。重点是境外的家伙们至今都没有学会尊重劳动者，哪怕真的能把基本待遇提高到和王国一样的水平，也留不住老实人，只有能占到便宜的街熘子才会喜欢。 而撑到现在这一步知道要归顺，就轮到自家提条件了。 这些条件基本是把法外狂徒往死路上逼，一时半会进展推不动，倒是能看到不少人拖家带口的逃离庞勋板块。 王齐也不在乎，他们带走的财物到了别人的地盘，终究只是块「外来的肥肉」，通过经济活动会以各种各样 的方式，流回到掌握制造力的地方。 谈判工作王齐没有具体过问，得到个一到三年的时间预期，就开始盯着庞勋板块做规划。 不算风谷板块，庞勋板块邻接浮岛共四个，算上两个浮岛间能穿透间隔直接看到的，还要加两个，这里面西南方向、西偏北方向的两个板块浮岛化之后没多久裂开来，高度比一般浮岛低不少，更接近下方蒸汽云，时至今日剩下的几块较大的碎片也已经是死地，一点绿色都没有。 东面是第一批锅驼机、木煤气技术下放的普拉提板块，东南方向是甘霖计划第二轮的主目标区，也以其最大的人口集中区命名，意译为黑荷花板块。 黑荷花，原名是兽人那边的语言，恩提玛罗乌罕迪兹萨卡，用秦语甚至很难记住，黑荷花虽然作为城市名也有些古怪，总比写个名字超出登记表格要好得多。 该名字来源于地势，一片水网里，总计有十七座较大的山体，形成类似荷花花瓣的排列，守护着中间一小片冲积平原。 浮岛化之后，随着降雨有所增多，黑荷花主要作为农业用的中心平原被淹没，水网形成了较大的连续湖面，各个山头几乎自成一体，加起来也有个二十来万人，并随着渔业逐渐稳定发展，聚集了大量周边难民在环湖区定居下来。 黑荷花区现在势力错综复杂，争斗很多，也不是甘霖计划二期的目标，二期重点照顾的是东面的一系列城市，以及更东面浮岛的几个节点城市，防止魔族对南方的渗透，并作为战争缓冲区建设。 回到庞勋板块。 正在进行归化谈判的几个城市，只有红叶湖有点潜力。 名字就很直观，它是个和埃尔忒非常相似的城市，甚至湖的面积都大差不差，有着相当不错的农渔业基础，也正因如此，它明明和风谷板块更近被王国两头夹着，却能撑住那么久。 红夜湖还有近七万人口，剩下五个加一起都才十五万，就这都是吸收了一轮更小城市破产后部分人口的结果，可想而知是些什么臭鱼烂虾。 都撤销城市吧，倒也没必要。 风谷板块撤销了一个叫奥伯特的归化城市，主要当时风谷板块其它城市都已经完成基本建设，稍微扩建几个社区就能把人给分流掉。 庞勋板块这几个城市，如果都在三年内完成谈判，短时间内挤不出额外的工程力来完成人口迁移，只能就地改造，类似路口、东山道、西路口那一批。 但庞勋距离法特尔实在太近了，隔着破碎浮岛，再过一个浮岛就算法特尔的地盘，王齐还是希望能删掉一到两个城市，最好除了红叶湖都集中到露娜河原河道附近。 一方面露娜河原河床现在大部分变成湿地，还有很多露天部分，是很好的农业生产资料。 另外集中起来也方便安排驻防力量，避免法特尔哪天脑袋坏了上来偷袭。 可惜全删掉不具备可行性，即使不提工程能力，民众迁移肯定要带上家当，庞勋板块的总体运力也不允许。 取消掉两个吧。 王齐当作草稿的地图上，两个人口最少的城市被打上红叉，就决定了庞勋板块的未来。 至于泥潭城……想要他们归化完全不用指望，毕竟脚下有油，以现有的油耗能力，很长时间里工作量和收入都有保障，根本没可能开启归化谈判，除非动用直接武力。 而师出无名终是动摇民心的大忌，稍后和泥潭城谈谈划线的问题，便算定局了。 644 光明教会的营地 主世界来的客人完成对魔界门的定位后，和魔族展开了拉锯，不知道是不是此前自家对那帮新手的一顿狂轰滥炸把魔族给激怒了，两边打得很热闹。 虽然有点对不起「客人」，但这种情况对自家很有利，空军通过监视搜集了不少情报。 互殴方面，魔族有点不是对手。 神战士五个一组，当他们凑到一起战斗时，魔族几乎无从下手，只能成批成批的死去。 而在松散阵型突发战斗中，魔族偶尔能偷袭得手，可奈何神战士会复活，从空军监视到的战斗来看，魔族甚至没有获得过一具神战士的尸体或首级。 这样送死，看似魔族应该打不下去，可实际上两个月来，神战士们甚至从未真正站到魔界门前面。 随着临时门大限将至，主世界的客人们改变了打法，开始在「45」区布置起营地。 「45」，应写作「04、05」是军方现行的境外地区标定方式，以首都为中心，凤凰板块就是00，浮岛为单位，向东是x轴正向，向北是y轴正向。 浮岛的形状不规则，排列也不整齐，这种定位精度不高，但比经纬度的方式更直观，容易让基层士兵理解作战意图。 45区在魔界门两点钟方向，直线距离约四百公里。 距离几乎和魔界门到金红板块相当，说明光明教会也没信心能在魔界门前打下钉子。 【鉴于大环境如此， 那为什么要扎营呢？ 参谋部推翻了一大堆推论，认为光明教会有超过一半的可能想在45区开个人工传送门。其余包括接触流放地势力、等待时机趁虚突入魔界、建设某种大杀器等，可能性依次减小。 传送门这东西王齐一直没考虑过将其作为浮岛间的物流渠道，因为它的缺陷十分巨大。 建设的成本不去考虑，黑森林学院迄今搜集到了两种传送门，分别是单体通过的临时门，和一种常驻式的。 单体的不理，常驻式的传送门，其宽度、高度都有十分严格的限制，都不用利刃，按青岩族平均2.25米身高算，都得抱着手臂才能过，基本没什么货物通行能力。而且它还有危险性，如果进入方向不对，进去的人和东西都会消失掉！ 光明教会掌握的传送门技术或许更强些，但应该好不了太多，不然一上来就在主世界开个和圣城太阳城接通的门，一拥而上把魔界门捣毁了不好吗？ 现在光明教会「军事构成」的未知情况太多，神战士的总规模和上限、光明教会能凑出几个降临体、能拉多少次品应急、神祇能不能亲身临凡等均为未知状态，缺乏整体军事状态做参考，就没办法推测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又为什么不那么做。 暂时只能保持观望。 关于和主世界客人的接触方案，也已经由边境属呈递，但神战士们眼看着侦察机日复一日的重复归航路线无动于衷，这份方案大概用不上。 监视中，45区的营地在魔法力量的加持下快速成型。 魔法用来解决工程难题很好用，不过法师们续航力有限，王国还没试过使用纯魔法方案的基建，没想到被「客人」抢了头筹。 他们营地的形式非常古典，就是引山泉水进护城河，里面是城墙和建筑外墙体共同形成的多边形城防。 湖城河宽度十米以上，外围建筑共16座，形制一样，都是长宽3比2矩形，占地面积约六百平米的二层半建筑，楼顶就是防御平台和城楼。 往里面一圈只有四栋建筑，除了能辨识的教堂，另外三个根据人员出入状态猜测，大概是神战士武装的整备 车间、食堂和库房。 也许是经常盯梢太刺激他们，营地里的神战士出现驱赶侦察机的动作。 他们的启动速度快，但速度上限实在比较一般，展现出来的飞行速度在230到260之间，也就和滑翔机大角度俯冲差不多，不过不排除故意示弱地可能。 军方按王齐的意思没故意去恶心「客人」。不过放弃侦察那也是不可能的，最多飞高点。 经过一波反复试探，形成的新的无接触范围，高度4000米，半径十公里，在这个范围之外还是飞2500米。 4000米高度距离狂风3丙改7500米基础升限还差着老大一节，可惜受限于测绘体系的水平，飞高了别说细节，人和石头都分不清。 军队也有在想办法，但至今还没有特别好的解决方案。 15000米以下，应该算是胶卷机的优势区间，问题是胶卷也不能无限制放大冲印，上万米高度一张60度成像的胶片就要覆盖几十平方公里，放大、冲洗、人工识别标的，会非常耽误时间，获得有效信息的周期按天计算，如果是航线连续照片，时间长度还要拉大，无法用来应对紧急战况。 纯魔法的方案更菜，受限于探索魔法自身的范围限制，机载单元应付五千米高度都够呛，再高就湖成一片。 雷达波……那更没办法用于对地成像了。 非要找出个靠谱的方向，大概是以魔法为能源基础的激光扫描方案，不过没有大规模集成电路，就算用上激光也没办法成像。 估计现有的观察员现场标注法要一直用到战争过去。 回到光明教会的营地，4000米能掌握到的细节信息已经非常少，天气稍微出点状况就白飞一趟，一直到临时门关闭，还没法计算他们留下来的总人数。 房子数量也做不得准，因为这帮家伙有从营地里清出大量土石，怀疑在弄什么地下工程。 与魔族间的互动也在关门后停下来，似乎打算龟缩着扩建营地。 估计到下次开门前都没什么看头，空军每隔三天去光明教会营地瞅一眼，把重点放到了更新的状况上。 与最近两次临时门同时出现的情况还有魔力脉冲和地表高度增加加速。 这时候已经显示出第一个变化——浮岛终于漏底了。 或许有人觉得「不过是和蒸汽海分离了」，不过仔细研究，就发现问题大了。 暂时来说两个层面。 此前魔族不敢走浮岛之间的间隙，是因为太窄了，大军数量优势展现不出来的同时还会被两边地面上的防御力量夹击。随着浮岛底部脱离蒸汽海，魔族完全可以利用下方线路来绕行各个对它们危险的地区。 另一面是温度。 蒸汽海一直给浮岛们托着底，浮岛上的宜居温度大约有它不小功劳，现在两者脱离，虽然岩石降温很慢，几万平方公里的大石头一年也不见得能降几度，但趋势已经形成，对于纺织业、农业都会形成新的挑战。 645 降温预期 蒸汽海与浮岛下面脱离造成的温度影响还需要时间来观察，通知勘探队留神即可。 接下来可能要面临寒冷，让王齐觉得心累，李想说的不错，这破流放地事太多了。 也许当初真的应该走全民魔法的线路，光明教会和生命教会都用魔法建造营地或城市，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但说是这么说，真的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不会选魔法。 理由很简单，连城市都不是屁民亲手建造的，那一切的权力也会远离他们，因为没有统治者会支持白嫖。 以自身为例，神树就是超越魔法的奇迹，王庭树与小熊城的房价、糖及其制品，民众没有任何可讨论的空间，凤凰王国的整个经济系统也以此为支点翘动。 缺乏民众基础，在一场跨度至少数十年的大规模战争里，更死不起人，干什么都会缩手缩脚。 ……重点还是王国已经证明了魔法和科技的结合，确实比纯魔法更有战斗力。 总之现在没办法转变线路，还是得设法解决将要面对的降温难题。 虽然暂时还没拿到具体的降温时间表，不过李想老家和上辈子的认知告诉他，要解决的重点只有保暖，其余都细枝末节都可以临时应对。 保暖涉及到4个大类，建筑、动力设备、纺织业、食物。 建筑方面需要操心的不多，因为王国在刚刚拿下红石城建设新城的时候，就启动了水泥产业，此后收入囊中的地区建筑都以砖混结构为主，并且当时为了应对较高的环境温度，墙体厚度也足以应付一般寒冷。 即使预期温度更低一些，砖混结构的小楼也有足够的强度增设保温外墙和额外的屋顶防寒层。 动力设备需要室外防冻能力，这方面比较缺乏选项。 因为前期环境的关系，境内除寒冰森林相关工作，绝大多数地方用不着防寒，各种设备本就比较缺乏防寒设计，若没有足够长的时间，根本无法实现改进和替换。 可入手的部分，只有防冻液、燃油标准以及基于魔法或电力的临时增温手段。 防冻液这东西王齐上辈子接触比较少，其它灾二代所掌握的信息也够呛，能入手的点只有甲醇乙醇，它们的防冻效果足够可靠，而且可以根据气温临时调配比例。 以王齐了解比较多的乙醇为例，常压下40%乙醇水溶液，冰点在零下25度附近，通过加入小比例抗凝结成分如甘油等，可以再降低一点。 温度更低会比较麻烦，75%酒精水溶液可以顶住零下65度的极低温，可这个比例本身就是燃料。 还好现在有报纸，通过报纸来进行科普，能够在较短时间内让大多数人掌握正确使用方法，降低失火风险。 酒精的生产工艺王国里还比较齐全，甲醇和乙醇都有。 生产甲醇的企业有使用石油气制法的黄金重工、焦煤气制法的黑水焦煤厂、以及制乙炔生产副产品的新城重工。其中焦煤厂的甲醇产量最低，可挖掘潜力也最大，另外乙炔还有几个民间小厂在做，也有少量甲醇供应市场。 生产乙醇的主要企业是使用糖制法的新城酒精厂，这是个几百人的厂子，产出的酒精除工业部门也销售给草药店。其余的是民间酒厂，也没有纯酒精的说法。 定制酒精产量保障计划的时候，还听闻有个小企业曾经尝试过桔梗制法生产乙醇，但王齐查看的时候已经破产了，调阅卷宗说是工业定位的产品被故意贩卖到食品渠道，结果甲醇超标把人给喝废了，给罚款罚破产的。 接下来是纺织业。 王国因为劳动人口紧缺，轻纺工业起了个头，就趁着产业外移时期交给境外改善生活平衡贸易差了。 自家倒也还剩了几家厂，产能如今只能对应80万人的日常用度，这个供应量还是以现有平均温度26度上下为基础的，如果温度降低四十度，即使不考虑初期大采购，现有的产能最多也只能维持不到三十万人的需求。 事情还是需要外部发点力，等勘探队那边有结果，就把消息通过报纸捅出去，让外面的纺织业做好准备。 当然外人的产能始终没有自己手里的靠谱，家里还要催促一下彩虹化工那边，早日实现涤纶的工业化量产。 具体做法可以让黑曜石银行给现存的纺织厂注资，或者找上游的纺纱厂也行，由纺织厂或纺纱厂出钱帮助彩虹化工推进，共同成立一个化纤厂，有了盈利预期并且有人出钱分摊风险，彩虹集团那边也会上心一些。 最后是低温环境下的真正挑战——食物。 境内已经实现55%作物由玻璃温室产出，实在是推不动了，这里面的重点矛盾在于玻璃温室不利于机械化作业，对人力的依赖比露天农田更高。虽然这些年也有相关农企做了不少努力，但机械设备那边的进展更快，两者差距并没有缩小，以至于最近几年玻璃温室产量占比还萎缩了。 要进一步提高玻璃温室的耕作、采收机械化率，大概得开个专项课题，由机车总厂来牵头。 机车总厂现阶段有些名不副实，凤凰、风谷两个板块的机车供应量短时间内没办法再增加，庞勋板块还运不过去，一年勉强维持两三个火车头的订单保持技术水平，其产能大部分都服务于汽车厂和新城重工。让他们去做点农业课题，也可以让工程员们活动活动脑子，免得生锈。 这点安排还远远不够，就算把境内农业产能全部转换为玻璃温室，并改装上足够的温室内温度维持设备，不计算糖的情况下，也只能维持约100万人口规模。 低温环境下境外农牧都会大幅度减产甚至绝收，大家又要回到高含糖比的食谱上。 高含糖比食谱，只要纤维素、维生素、蛋白质能跟上，最多就是牙齿坏的快一点，魔法世界的假牙做得比一般农业时代好不少，问题不大。 真正的危险是移民，可以预见一旦境外食物贵乏，一定会有巨量人员向着有食物的地区迁移，以现有的农业产出能力应付不了那样的情况。 看起来直接拒收就行，但人饿极了那可是连同类都能吃的，手段太粗糙，会无止尽的提高安全成本，贸易也会出问题，没了贸易支持，工业水平只会倒着走。 最好还是当地问题当地解决。 神树花生作为王齐的一颗棋子，继续优化优化，或许可以在低温下维持一定的产出，可草本植物面对降雪终究是太过于脆弱，被埋起来见不得光怎么合成。 花生的低温产能不能指望，是不是要拿出一种树来？ 考虑过各种影响，王齐觉得还是推塑料布大棚比较靠谱。 646 大棚推送 塑料布大棚种植和玻璃温室一样，都是由奥兰教授团队在跟进，做起来是因为玻璃温室过于高昂的成本有些偏离奥兰最初期望的标准，经过他和学生一段时间的努力，塑料布大棚已经适配了多种蔬菜和土豆的种植。 这一次他们在被官方雇佣的中介公司业务人员及安保团队护送下，前往普拉提地区进行合作性质的推广。 安置落脚之后，业务员去寻找有可能合作的人。 学生们结伴到外面浪了一圈，实在无趣，把重点放到项目上。 「老师，你说他们能接受我们的大棚技术吗？」 奥兰轻轻叹气：「你们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奥兰是黑森林的客座教授，有很多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他自己也尝试过到境外推广玻璃温室，但不管他能说出多少好处，只要价格一出来就完全没戏。 塑料布大棚的整体材料采购成本，和运输成本都低得多，可即使黄金化工承诺了最低供货价，仍然相当于三年的农业劳动收货。 三年，那是境内全境城市调控仓库的平衡下的价格，和外面有些差距。 「老师，这边市场的土豆要卖到4角钱，应该能接受大棚的成本吧。」 奥兰看过去，是最近入组的交换生拉布。 这个小伙平时很沉默，做起事来倒挺稳当，交到他手上的事情基本没出过差错，抛开他的身份，奥兰比较欣赏。 「4角或5角，都不是农户的出货价，甚至一半都达不到。具体他们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过几天你们自己观察他们的表现吧。」他到底是个学术宅男，整个法师生命里和非法师接触也很少，不知道要怎么分析那些人的心态。 这天稍晚间，业务员传回个好消息，盖尔社愿意出借一块土地，给他们搭建展示大棚。 盖尔社的性质很特殊，一方面他们是本地的地头蛇，会收取保护费，现在改名叫管理费了，还控制着当地的进口物资销售；另一方面盖尔社又是附近三万余人口的实际治理者，所有破坏秩序的人都是他们动手惩戒，领主也没办法绕过去直接管理基层。 其性质决定了即使并不看好大棚项目，也会比普通地主更为谨慎的对待。 学生们就不服了：「出借土地？他们不出钱吗？」 业务员尴尬的挠头：「呃……他们听了报价就不愿意出钱了。」 「为什么？没说未来可能降温吗？」 可能降温这件事是报纸上说的，学院里一些教授也认可这个说法，在学生看来应该是个很有利的情况。 「说了，他们没理会，只答应用地费减半。」 还是奥兰比较成熟，圆场道：「没关系，我们搭建个样品也好，产出的东西交给贵司这里的办事处处理可以吧。」 「没问题！」业务员答应的飞快，因为业务关系拉长要额外计费的。 接下来两天，奥兰带着学生在盖尔社提供的地方，搭建起个占地面积四百平米的大棚。 过程中也有不少农民围观，基本没什么好话，多半都认为他们「瞎折腾」。 学生们设法给农民解释好处，可围观的不是听不懂，就是听不进去，搞得学生们很火大。 总之在不怎么友好的情况下把大棚做了起来，开启了蔬菜种植。 现阶段雨水稳定，空气湿度整体偏高，昼夜温度差也只在4到8度间徘回，基础温度超过二十度的情况下，大棚的保温优势带来的产能效果十分有限。 但如果不能拉开产量优势，大棚就连推广的基础都会消失掉。 要上点手段。 夜间补光。 农业补 光是个能耗非常高的东西，每平米能耗轻松超过一千瓦，这种水平的能耗凤凰王国也顶不住，所以这里用的也是奥兰团队自己开发的魔法补光灯。 发芽后照了两天，盖尔社的人就想明白了，要求也给正常菜地补光。 奥兰的玻璃温室和大棚项目发展也不是一两年了，他知道棚子的优势在哪，爽快的委托中介公司弄来一批补光灯给他们用上了。 盖尔社的农地是对保护费的补充，专门针对那些没有生活来源的人。方式和地主的地类似，区别在于他们不看收成固定收费，灾年也不提供赈济，至少不以盖尔社的名义免租。对应的好处则是地租比正常地主低，按去年本地小米平均产量，地租只占收成不到五分之一，另外没有佃户关系，种到半路跑了也没事。 盖尔社的法师人数按百算，在这样的力量下，很多农户宁愿来种他们的地，也不愿意自己开荒，毕竟开荒的安全成本就落在自己头上，都不一定能熬到小恶魔搞破坏就可能被其他坏种给糟蹋了。 补光会增加产量，这个钱算谁头上呢？ 答桉是：盖尔社自己出钱买下这批灯，不用农民交钱！ 这个情况和他们收保护费的行为十分矛盾，让学生们极为好奇，推了个胆子大的去问他们的巡视员。 巡视员反而觉得学生很奇怪，回答说：「我们不算出能增产多少，怎么收钱？这一期就算便宜他们。」 ……很有道理。 开灯之后，对照实验只进行了二十天就出了显着差异。 不用说，大棚胜。 很简单的道理，塑料布和玻璃都会反射热辐射，有夜间补光的条件下，它内部能比环境温度高出几度，温度更高细胞活性更高，自然会发育地快一些。 【鉴于大环境如此， 这还是正常补光的效果，灯具的型号完全没耍赖，如果用上某些香料温室使用的灯，温度能控制到四十度附近。 可惜这个结果并没有让盖尔社当场下决心，因为明显单纯补光的优势比单纯大棚更好。 标准魔法补光灯白天自动从环境中充能，晚上补光，这种模式下完全不需要人管理，缺点是夜间只能提供三小时的高强度照明。把储能模块取下来用专门的充能器充满，晚上才能照一整晚，但这种管理上过于麻烦，基本没人用，导致对应的充能底座都没有现货买，需要到做灯的厂子定做。 完全自动化的零成本增产是其一，其二是魔法补光灯的预期寿命更长。 塑料布被鸟啄、鼠咬、不慎的农具接触都会造成损坏，一个大棚的预期寿命不会特别长，除非真的降温到零下小动物都不活动了。 而魔法补光灯是带防伤害倒角的正六面体，整个壳子都是金属的，即使出点问题，只要不是锤子直接砸的，盖尔社也有法师能修好，基本不用考虑使用寿命。 好在盖尔社多少有点忧患意识，对比实验结束后还是出钱买下了现成的大棚，只是暂时不会建新大棚。 另外在业务员的努力下，他们答应保持一定量的塑料布存货，以减少黄金化工未来的供货压力。 647 菌子 普拉提地区的大棚技术推送算是附近最顺利的了，其他地区的情况更是不堪，连囤积塑料布都不愿意。 糟心的是王齐还不能放着这帮玩意不管，不然等他们要饿死了，自家也要跟着受牵连，现在多推出去一点塑料布，就能给未来的自己减少点麻烦。 王齐追踪到情况，让相关部门联系农企，开发很新的东西，食用菌种植。 王国里一直没有尝试种植食用菌，是本地环境决定的。 菌子在种植方面消耗的资源与小强养殖业高度重叠。以锯木屑为主养殖小强，实际就是利用真菌的分解能力，然后由小强吃掉半腐败物和真菌。 小强养殖业有较为广泛的分布，锯木屑的价格跌不下去，连落叶都要出钱买，这毫无疑问增加了食用菌种植技术开发的门槛。 另一个情况是流放地人口整体比较稀疏，境内即使发展了几十年，平均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都没有六十人，境外受到天灾影响密度更低。附近一带除了凤凰板块的火山地形上植被还比较稀疏，其他地区的森林覆盖率很高，野生菌类来源多。 来源不缺的前提下，境内又有足够充分食物类型供应，导致菌子的价格也比较虚。 情况综合起来，农企也没有动力去研究菌类种植技术。 但这个情况要改变并不会很难，因为大家还不知道菌子的好。 直接喊报社去采购食用菌进行营养成分检查，在报纸上公布结果。 事情安排下去没几天，看到报社从大学农学院弄来的数据，把王齐都给惊到了。 这个检测采用的简单化学配平法，也就是只要检测氮含量就能算出蛋白质成分，微量元素也一样，剩下的就是碳水和水，整个过程甚至不需要真的解析蛋白质分子形式，维生素什么的就不去理会了。 按该检测的结果，最强的一款菌子，鲜活状态下的蛋白质含量足有15%，这个比例几乎和优质猪五花肉持平了，瘦肉才能比它高。 王齐去农业部看了眼农企的反馈，还是有些不太情愿。 王国官方只管神树产糖，所有农企都是民企，动强也能让他们做下去，但那么做，别人偷摸划水也没办法，诱导出自发性，才能确保研发周期不拖得太长。 实在不行王齐还有损招，如果光是营养成分不能改变市场供需，那就找草药师代言，按以形补形的思路来一个「壮阳」，菌子的价格绝对会扶摇直上。 这种事不能见报，只能作为一种「谣言」存在。 鸡血不能连续打，王齐好歹克制了直接去散谣言的想法，等了几天，市场果然有了动静。 统计属消息，报纸公示营养成分的第二天，市场出现了小幅波动，第三天市场内的菌子在中午时就已经售罄，第四天价格就有明显上扬。 整个用了十余天，各地市场供需再次稳定下来，各种食用菌整体供应量不变的情况下，价格上涨三到六成不等，已经超过了所有品类素食的平均价。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个分工，一家负责种，一家负责培育菌种和生产菌包后者还要包不少菌包外销。 官方为种植技术开发出一半钱，自然也要拿到技术备份到外面推广，两家农企和以往类似的合作一样得到一阵子的专营权作为开发投入补偿。 农企不比化工，无法借着一个短暂专营就把门槛拉到余者高攀不起，但有专营期，把自己的生产和销售铺开来也是竞争优势。 另外官方还提供了基本了基本思路，包括营养基大概能用些什么东西，菌种提纯工作该怎么做等，都是为了尽量缩短开发周期。 塑料布大棚的事到这里暂时搁置，等食用菌培育有成果再说，王齐回过头照顾一下学术发展需求。 现在境内只有凤凰大学和黑森林魔法学院两家学府，加起来年均吸收不到三千学生，这个数字对比超过三十万的适龄段人员，显然太少了。 此前一直没有管，是因为高端学府的教学力量不像魔法，本地没什么发展，没办法到外面挖人，只能自己培养。 高校建设时是从教育系统里凑出来的人，首先就要实现自我换血和充实，过程很慢。凤凰大学到现在才勉强实现教育水平的自我更新和提高，硬挤能挤出几十个人支援其他高校的建设。 新高校现在开始规划，等落地时，凤凰大学的教育人员会宽松点，但仍然需要大量从普教系统抽人。 新高校的落点王齐选的比较怪。 按理说应该放到风谷，这里有最健全的产业集群，能提供足够多的实习机会。 但实习机会其实对技术工人更重要，理应优先照顾各地技术学校。 高校主要培养理论、研发、管理、工程师等类型的人才，现在这些类型都是急缺，出一个被抢一个，没必要像王齐上辈子那帮土木同学一样整年打灰搬砖。 王齐钦点的位置是东山道。 东山道这个城市毫无特色，在整个体系里的存在感之薄弱排倒数第二，第一是红石和风谷之间的小山城……现在改镇了，等铜矿挖光这里就转为军事支点用。 而作为高校选址，东山道有着独特的优势。 首先它是全境海拔最高的城市，平均气压换算比小熊城高了一千米出头，倒不是它单独高，而是风谷到路口就在爬缓坡，这一片地势都比较高，包括黑水的水平高度也比风谷高几百米。 如果所有高校都是低海拔地区，可能会出现一些理论偏差，弄个高海拔的更利于做研究和学术交流，凤凰大学的天文系转移到这边也更容易出成果，原天文系则从勘探队抽点人改成地理系研究脚下这堆玩意。 另外王齐给第二家高校的定位是产学结合，也就是学校作为投资方，给毕业生们提供学校周边的场地和一定的资金补贴。 这一点东山道恰恰因为它本身没什么优势产业，条件也最好，更容易形成一个新的产业集群。 对东山道大学王齐还有些期待，比如集成电路……当然眼前谈那些都太早，几年后也不知道环境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648 蛊 时间转瞬间过去几个月，又到了临时门开启的时间，然而又出新状况了。 「这次开的似乎不是通往主世界的门，陛下若有空还是来参谋部看一下。」 接到白宇的电话，王齐从十楼的走廊去隔壁，马上看到了第一手报告。 这一次的门距离比较远，在法特尔的东南边境外，按浮岛标记是-2、-11，从东部机场起飞有1200公里远，算起来是迄今为止，和北部区魔界门最远的门。 该地区应该是没有魔族活动的，但等到第一批侦察机赶到现场时，却发现了一个全新的魔族集群。 依据是该集群的冰魔数量比例很大，几乎没见到小恶魔。 冰魔，准确的来说不是特指一种魔族，按301营提供的信息，至少有三个群体被叫做冰魔，冠名分别为马蒂维勒、玛瑞夫和玛尔比，意译可称幽影冰魔、冰冠冰魔和地穴冰魔。 在北部区最早出现的是地穴冰魔，其种群成体平均高度在2.2米以下，无尾、无角，体表有蓝灰色冰片状鳞覆盖，能使用冰锥、冰刺、缓速，少数个体能到三环。 而刚刚送回来的情报提到的特征，则属于冰冠冰魔，有角有尾，蜥形目双足立姿，该姿态嵴椎线几乎和地面水平，飞行员目测头尾长度在六米以上，能观察到类似冰面的体表反射光，更多细节为确保飞行安全暂未确认。 结合301营的描述，冰冠冰魔所掌握的基本魔法就是没有弹道的三环法术冰棺，叠加较为巨大的体型之后它们没有天敌，倾向于十只以下的小规模行动，这一行为特色也在侦察中得到了确认。 从实力角度评判，冰冠冰魔应该分类到中级魔族，不过这东西智力很低，甚至不如洞穴冰魔，低智力加高危险度，暂时没听说过谁家有家养的，均为野生状态。 所以参谋部判断现在出现的魔族并非有组织活动，也许单纯是周边生活的魔族被世界门吸引而来。 「注意观察门的稳定度，和它们的集群跨岛行动。」 「是，陛下。」 王齐没立刻走，等到第二波侦察信息传过来，确认事发地暂时没出现成规模跨岛行动才回去。 不同地区的魔族有不同的特色，对于王国的军队而言，绝大多数生态群都不如小恶魔威胁高，关键就在于数量和繁殖力。 现有的武器装备，核心思路就是强行破盾完成击杀，并不特别惧怕中级甚至高级魔族。 虽说和中级魔族对战的损失会大一点，但是从长远时间线看，小恶魔占领的地区根本无法通过火炮覆盖形式完全清除，丢进去一个团进行长期地毯式清理一样会复发，这就是个长期骚扰源。 中级魔族差劲太多，有很多生育力还不如普通人里的生娃能手，体型接近成体也要五年甚至十年往上，加上部分可以劝降，容易对付的多。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年积累了大量弊病的传统帝国，本就要面对更强大的内部撕裂力量，满地都是「我的领地我作主」的贵族利益群体，这货币韭菜割的等于火上浇油。 通过边境属从商人渠道获得的消息，法特尔王室现在能直接控制的领地已经只有灾前一半，其余地区呈现「翁吉化」趋势，也就是浮岛上的话事人承认王室，也会适当交一点钱，但交多少，怎么做事，那就跟您王室无关了。 法特尔想去管边境外的魔族，一定要先考虑王室力量削弱的后果，王齐根本不相信他们会拿出几个军团跟魔族斗牛。 所以南线魔界门一旦长期化，周边地区都要遭殃。 回到宫殿，王齐叫来相关官员，拿到一份新单据。 他旅游回来时见过无关人员手里持枪，就决定改变武器销售方式，不过武器销售都是有协议的，不能一下子切断，折腾了一年才完成要清理掉的订单，还有几份时间比较长的商单都是周边比较守规矩的，暂时也不用管。 他刚刚拿到的单据，是风谷的外贸兵工厂的库存单。 为配合新的销售计划，他们暂时吃低保生产，既官方报销枪械生产成本，成品积压到仓库里，等启动新一批订单拿到钱，再分批归还低保钱。 外贸枪械是模块化的，风谷兵工厂本身只是个生产枪管和螺丝的组装厂，维持生产链正常合作也是官方必须要出低保的理由。 兵工厂在最近几个月里已经囤积了两万支枪。不多，但这个产能其实比制造局的枪械部门高出几倍，不高不足以供应境外市场正常需求。 两万条枪，集中投放到南线魔界门周边，也能起到一定作用。 按王齐的意思，这批枪不会再卖给那些会把枪械到处卖的领主，主要买家会变成盖尔社这类涉灰产并能够坚守一些底线的基层掌控者，或是真的打算干掉领主的群体。 不论是不是领主军，对境外的军队不能指望他们的持枪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只能期待他们在家园被毁灭时，能凑出一支游击队伍，维持一定人口存量的同时，能给魔族后面开几个眼。 淘汰掉一圈后，或许会有真正值得托付大量武器的买家出现。 有了大概思路，王齐叫来外交部和贸易署的官员，花了几次面谈确定大致方针，找人去执行。 「官字两张口」是个贬义词，有的事情就是不适合官方下场，像这次的会威胁到领主生命安全的武器贩卖，就是其中之一。 随后的执行，外交部只负责在当地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扯皮，贸易署也不下场，只给发放「特许销售许可」。 特许证的对象也不是兵工厂，而是有包含中介业务的安保公司。 本轮的销售目标是「养蛊」，贸易署甚至不会规定要卖给谁，只圈出销售范围和枪械上限，就算安保公司在选对象时出了点岔子，随着魔族扩散，枪支大规模逸散的风险也有限，根本无需过问。 649 拉比姆 拉比姆，一个活跃在布朗皮地区的松散组织。 最初他们只是一群活不下去的人勾结形成的一个小流氓群体，顶着不值钱的烂命，做些偷鸡摸狗的生意。 改变的契机是一位被他们当作抢劫目标的好心法师，那一次没有死人，法师还给他们在山腰上建起个简易魔术阵，它的用处很单一，只能帮助一个固定的范围挡住两发火球或一发闪电，之后需要一定时间恢复。 这没有当场改变拉比姆帮的生活，只是在二代头目的强令下，开始试着自己种植，有了固定的营地向着山匪发展。 种植确确实实的慢慢改变着拉比姆帮的行为，渐渐的，整座山都变成家园般熟悉，甚至能弄死几个进山找事的职业者。 职业者随身的遗产让拉比姆帮第一次接触到神秘侧的力量，付出一些不值钱的烂命后，他们渐渐掌握到学习方法。 力量带来的不仅仅是希望，也有野心，这之后起了内讧，拉比姆帮就此消失，数年后，少数已经成为职业者的成员重新组成了如今的拉比姆。 拉比姆意为深渊，它的血液就是生活在深渊里的人。 新的拉比姆没有固定营地，他们混迹在普通职业者之间，重复的做着好心法师的曾经做过的事，这期间也培养出不少大坏蛋，他们大多会被拉比姆亲手解决。 转眼间，拉比姆的存在已经过去百年，甚至成为布朗皮地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是最后的希望，对某些人也可能是要命的魔鬼。即使领主坏到流脓，这个地区的大户也有更多顾忌，不像周边那样频繁的对底层人下死手，也许有一部分功劳应该归功于拉比姆？ 可这点影响并不是拉比姆人想要的，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能让所有人活得下去的世界！ 近些年听说遥远的北方有个叫凤凰王国的就是那样的地方，也有一些拉比姆亲身去见识过，不过大部分最后还是回到了布朗皮，别人家再好也不是自己的。 上个月，布朗皮地区隔壁出现了魔界门，涌出的大量魔物在那个浮岛肆意屠杀。 拉比姆们掌握飞行的人几乎为零，实际上短短的一百年，根本不足以让原本只有一、二环水平的他们搜集到体系化的神秘侧知识。 现在比拉姆也有四环的职业者，不过身为组织里重要成员的他们已经不能像初时一样拿命去博取机会，没有师父带着，即使拿到了魔法笔记也很难用上，实际上大部分笔记没有本人帮着解读外人根本看不懂。 总之他们无法去邻岛救人，主观上大多数成员也不想管那么远的事。 可这样下去，魔族早晚都会来布朗皮地区。 正在此时，拉比姆内部流传出一条消息：找到买枪渠道了！ 枪支不是特别陌生的东西，坏到流脓的领主手下就有上百条枪。领主把枪支看得很紧，比拉姆们动手段弄到手里的几条枪也不敢在城市附近用，只能给猎人在山里打猎。 为了弄清情况和筹集资金，比拉姆们开始频繁的接头。 他们使用最多的接头方式是到酒馆里喝酒，那里入夜后环境嘈杂、光线昏暗，也是低级职业者从委托中活下来后必去的场所，几个职业者一边喝酒玩骰子一边聊天，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 单个人认识的比拉姆数量有限，这种接头方式的交流效率不算高，大家花了十几天才弄明白是什么情况。 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伙从凤凰王国来的家伙行为很可疑，被某个比拉姆盯上后发现他们在找枪支买家，并和领主的狗腿团伙有接触。 随后通过接触，发现他们只搞批发，不零售，接触人员留了个心眼得到口头承诺「只要出得起钱就卖」。 他们的枪械算得上 天价武器，凤凰币一千一条，送一百发子弹，一百条起卖。 十万凤凰币，相当于16.7千克黄金！ 这么离谱的价格，拉比姆们接头之后，大多数都认为凑起来太难了，只能「挖坟」，倒是没人反对买枪的事情。 「挖坟」是黑话，指已经死去的比拉姆们的遗产，并特指没有家室和没来得及有家室的。 这部分人的遗产以捐赠友人的形式交给其他比拉姆处理，其中金银币一部分会被埋起来，现在的比拉姆也说不清这个惯例是什么人带起来的，反正有大几十年了。 决定了要买，比拉姆确认了接触人员，其他人则去挖坟，通过骰子游戏的形式输给友人，分批逐渐集中货款。 而接触人员在随后的沟通中，发现别人枪卖的贵，但服务足够好，可以指定城外地点送货。 经过一番折腾，比拉姆在布朗皮数十里外的荒山里，接到了第一批货。 枪贩子还留下一些话和一个物件：「我们还回收冰冠冰魔的角，就是那边浮岛上个头最大的那种魔族，每五个冰魔角换一条枪，或者一个角换400发子弹。想再找我们，就到城南开个店，挂这个牌子。」 牌子是木头的，上面有一头面对观察者坐着的肥熊，肥得很不自然，怪可爱的。冰冠冰魔的角能干什么大家就完全没有头绪了，只能猜测是某种魔法材料。 枪贩子离开，一百多条枪到手，立刻就有人要抄家伙去把领主干掉，好在给劝住了。 别管干什么，首先都要学会用枪，这种事情不方便在城里干，得找个山头操练起来。 拉比姆手里的钱不太够，总计买到120条枪，除随枪送的子弹，还额外补了一万发，也不知道能用多久。 等请来用过枪的猎人抽空来教导，发现子弹倒是没什么消耗，大多数情况下都能等练习结束了捡回来用，实在不行找铁匠打的铁子弹或随地捡个大小合适的石头、削个木头的也勉强能用，就是这些东西没什么准头，即使用过一阵枪的猎人，用削木头的方式，也只能保证十余步的距离有一定命中率。 穷鬼们小心翼翼地给定下20发训练损耗，也就是一个人练习时丢失20发子弹，这枪就要转移给另一个伙伴用。 而人的心思五花八门，拉比姆们也只能勉强算是还有点良心，道德水平也就那样，不少拿到枪的，都会尽量自己弄替代子弹或从伙伴那里换来用于练习。 铁匠打的铁子弹如果手艺到家，用来练习其实也不会特别差，八十步甚至更远点都有命中率，但这种魔法枪的子弹形状很特殊，没有正经铁器是该形状，去城里弄子弹很容易出事，只能买来柱状胚子自己冷加工，这要求就相当高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城，等需要他们动枪的时候，领主和领主军多半已经噶了或跑路了，虽然不排除那帮望八会推别人送死，但那个情况拿出枪也没办法交代，当场就会被砍掉，不如留下来。所以在城里动枪的时候，应该是能够直接找正经铁匠做子弹的。 如果魔族不直接攻城，那就是野外打猎，这种损耗比较有限，靠着大家业余时倒腾一下也够应付近距离需求，远距离还得原配子弹才打得准。 650 素材 冰冠冰魔的角，按301营提供的信息，确实是一种魔法材料，在魔界的定位十分尴尬， 它本身不算高级材料，作为施法耗材或魔术阵布置材料，它都不能承受五环的魔法，用于四环法术也要配合着别的用。 但是，冰冠冰魔的基本法术就是冰棺，这是一种危险度极高的无弹道法术，它们又是小团体群居的，还跑得飞快，获得角的难度极高，少有魔族专门去作死，一般是刚好克制它们的高级魔族路过干掉几只。 等级不高，产量又低，卖的不甘心，买的不愿意出价，这就是冰魔角。 从当地回购冰魔角没有经济上的考虑，单纯帮助当地在被魔族渗透后，形成一个以冰魔角和子弹为基准的以物易物的交易体系，也避免他们因缺乏资金导致武器供应不足。 冰魔角并不能用于记录当地人的击杀数，因为则完全做不得准。 道德用来约束自己，法律用来震慑犯罪提供精神放松的生活环境，对于外人王齐有着自己的分级标准。受灾地区的民众第一要务是活着，在高危环境下精神紧绷的活下去，道德完全不是他们该思考和能考虑的，一根价值400发子弹的角能引起什么样的冲突，用膝盖都能想到。 这其实也是炼蛊的一部分，当地人必须集中力量，哪怕最后集中到一群食人魔手里，也好过单独作战最后武器纷纷落到魔族手里。 外贸型武器在这个时代，不可避免地会有一部分落入魔族手中，可至少要去做些努力来限制，尽可能降低魔族出现持械集群的可能。 冰魔角就是南线魔界门的抓手，至少它确实是一种中低级魔法材料，有足够的价值密度，比将整具魔族尸体素材化简单的多，也更容易携带。 在代理中介开始寻找客户枪支客户的时候，军队组织了一次短期特种作战。 第一旅1营1连，以排为单位被空投到南线魔界门所在的浮岛，亲手取来了包含冰魔尸体在内的一系列魔族样本。 这些东西因相关部门都没什么空，暂时分作两批，一批由军方自己分析，另一批以委托方式移交给红石魔术设备厂的炼金部门解析。 从魔法素材、生产用替代材料等角度进行解构，冰魔角拿到第二名。 第一是一种叫冰冠狐的皮毛，这东西很恶心，尾巴不是尾巴，而是有头有牙有舌有食道的半条蛇。 它的皮毛经过特定类型的炼金处置天然具有附魔性。 「附魔性」是被称作「赛维氏附魔」的基础，它是最常见的附魔方式之一，同时具备长效性和一次性两种特征，加持法术会长时间存在于目标物上，但其效果激活后会像正常法术一样，遭受到一定强度攻击或一段时间后消失，并需要再次加持法术。 其优点是任何法师的【保护】、【祝福】、【幻术】、【防护咒法】等对人增益魔法都能被存下并获得永驻性，缺点则是它要求被附魔物要具有「附魔性」，这是种很稀缺的特性。 与之对应的「巴尔巴塔氏附魔」，是凤凰王国工业品中用到最多的类型，它会实际改变物质的晶态有效弥补加工工艺的不足，并提供特定指标的增强。 优点是使用范围更广对大部分常见材料都有用，缺点是效果不具备「魔法可见性」，也就是被附魔物不会在任何情况下表现出魔法效果，施法也需要专业的附魔系人员或装置。 回到狐狸皮，冰冠狐皮制成品能承受最高四环护盾的永驻附魔，一旦找到合适的施法者，就等于是第二条命，放到即将被魔族渗透的地区，价格再高也不为过。 没有选它作为交易等价物，预期价格过高只是其一，主要还是冰冠狐自身在枪械面前太弱了。 其大小比野 狗略大，和大灰狼差不多，掌握的魔法是三环冰魔法「急冻射线」可以视作带弹道特效版本的「冰棺」，不过特种作战观察到的施法射程仅有不足三十米，魔力侦察设备记录数据分析的结果，最大射程也只有冰冠冰魔的三分之一，约八十米左右。 这点射程，魔法的强弱完全起不到决定作用，哪怕持强弩的普通猎人都有机会击杀，门槛太低，不适合做为战略意图延申的载体。 从战略角度看，这些具有魔法防护潜力的皮毛留在当地，也有利于当地形成有效的抵抗力量，减缓甚至阻断魔族自然扩散的脚步。 至于魔族大军出击时如何避其锋芒，王齐这边就没办法了，家里虽然也有对应的装备，但成体系装备的学习训练，时间和经济成本都太高，一个人甚至一个规模不够的小团队连掌握的资格都没有，把人弄到国内来训练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风险，不适合作为通用装备贩卖，按现行的外贸加价策略他们多半也买不起。 除了冰魔角和狐狸皮，南线魔族身上还有其余能用的东西，只是那些魔族更接近人形，弄几只交给专业人员研究倒还行，等开始成规模回收，降低门槛放到工厂批量处理起来存在心理疾病层面的危险，也就不打主意了。 负责本轮枪支销售的中介这边，也需要一些帮助。 第一波枪支卖出后，参与的两家中介都向贸易署反应飞机租赁太贵了，想要自己买。 这种事原本都轮不到王齐来管，不过这个时候正盯着卖枪，刚好从中枢办公室找来相关的管理条例，顺便叫来相关部门的人员过来做讨论，稍微做出些调整。 境内现存的飞机，执行的都是《条例》第二版，其中涉及到贩卖相关的是「长期租赁」条目。 它比较像贷款买飞机，签约后按年结算租金，也没有租金逐年上涨的条目，总计支付航空局划账价125%的钱就停止支付，只缴纳场地费及委托管理费。 划账价很低，例如境外卖32万的豪华装修版「羽蛇1」，航空局的划账价是17万，实付款85%，其余为退税。 这个价格是不能公开的数字，会引起境外客户反弹，不利于企业做生意，所以要给个更高点的价格作为公示价，也就是长租条目里的总值。 王齐问了一圈，当初定下这种规定，主要担心有人买了飞机飞到境外不回来了。用租赁的方式，机上人员由租赁方出钱，航空局统一安排比较好管理，也能避免飞行时数不够的飞行员执行商业飞行任务，有效减少降低飞行事故率。 事情倒也不算办错，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局势罢了。 建立航空局的时候还没有涡浆一号，军机和民航机差异很小，现在闪雷都服役快三年了，蓝天重工那边已经启动涡扇和涡喷预研，新版民用型蛮牛也马上要下线，其余民用的滑翔型、活塞型放宽些，即使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王齐和各部门拟了个新的销售许可清单，并定下后续清单增加机型的规则。 这里面还有个之前没有处理的情况，民间的需求和现有机型有点对不上。 除木头人和羽蛇的客运型外，其它机种其实都不太贴合民用需求。 比如卖枪的，他们运货只要单发型狂风二，用腹下或翼下保型货箱运输即可，但出于安全需要，最好除飞行员还能再多塞两到三个人。 单发型狂风二都有前后两个座位，侦察型后座是观察位，战斗型后座是武器位，最近销往境外的也是这两种，开放境内民间销售，这两个功能明显应该删掉，配合「必要时多塞两个人」的需要，还要改机舱造型。 看起来挺简单，但境内只有蓝天重工有包括风洞、静力试验台、发动机试车台等在内的全套 开发用装置，另外两个制造企业要改机型要走很多弯路。 钱，红石和庞勋两家厂都能拿出来，但实验装置的建设和应用含保密技术和相关的数学工具，尤其是后者，都是蓝天重工通过设施迭代多年积累的智力结晶，王齐信不过这两家厂的保密能力。 可他又不想把落后型号改型的破事丢去蓝天重工。 那就把早期版本的设施拿出来用用？ 想来想去，这么办都太粗糙了，还是要换个法子。 单独成立一家设计院。 功能上，蓝天重工原本就承担着类似的职能，只不过之前找他们做改型方案，需要把报告提到很高的位置，一层层提交最后中枢办公室盖章后才能做。 现在则要专门分离出一个对接民用需求的航空器设计院，整合包括魔法学院、两家飞机制造厂的科研力量，加速民用型号的改进和新型号孵化，手续流程还能节省一丁点行政力量。 这样一个航空设计院，一样有技术泄露风险，但至少三方互相盯着，各自为了自身利益也要保护自己的一手小技巧，比单独一家承办好得多。 651 学生课题（上） 加入「飞行器探索协会」既航空发动机兴趣小组的交流生贝朗杰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充实。 贝朗杰从小到大，常常因为学习知识太快而新知识获取难度太大，导致大部分时间只能进行脑内空想，从而在神态上显得比较呆。 到了凤凰王国可谓如鱼得水，这里不要钱的知识太多了，仅仅一个航空发动机，涉及到的知识类目就让人眼花缭乱。 刚刚加入飞行器探索械会的时候，大家认知到的只有活塞式发动机。 这里面有民航局飞机上用的星型发动机，也有兴趣小组同学为了降低复杂度弄出来的x型和v型发动机，还有当作玩具弄出来的外燃式活塞机，以及根据它们进行魔法改造的一些分类。 之后在迁都阅兵式上，见到了新家伙，一种轰鸣声极大的螺旋桨用发动机。 然后这东西就成了兴趣小组的心头好，一群学生试着解析其结构。 贝朗杰这时候才想起来，当初来到流放地，送他们来凤凰王国的那架飞机，好像也是这种声音。 仔细一回忆，当时只看到了发动机尾部。 不管怎样，他试着将其还原，告诉小组中的同学们。 阅兵时看到的飞机是螺旋桨动力，也就意味着发动机里面一定还保留了传动轴，活塞机里面的多种类型都可以做到轴驱动，不过参考贝朗杰提供的尾部形状，反而把大家搞疑惑了。 小组专门组织了一次去中枢机场参观，考证得到结论，无论是否水冷，活塞机吊舱尾部完全没必要敞口，更无需刻意追求经典圆形。 所以这玩意应该都不是活塞机，而是新构型。 那么抛开活塞，驱动螺旋桨的轴动力又来自什么？ 魔法动力？ 可能性极低。 身为魔法学院的学生，大家构思和试制过很多小比例魔法动力方案，事实证明魔法输出动能的连续性、实时操控性都不如活塞式，仅有的优势是瞬间爆发力强，适合用于启动阶段。 兴趣小组折腾了一阵还是没有定论，倒是附近天空一阵惊人的屁声给了灵感。 这屁声来自于新交付的行政飞车，打听清除后学生们喊上小组导师和各自的指导员，一群人联名要去红石飞机制造厂参观。 那边倒也没为难，很快让他们看到了另一种构型，脉冲喷气发动机。 脉冲，本质上和活塞机气缸里发生的事情一样，区别仅仅是它更简单，爆炸频率却是活塞机的数百倍。 它肯定不是阅兵飞机上那种发动机，且不说声音，这东西根本不可能赋予轴动力。 但真的是这样吗？ 贝朗杰提出了反对意见：「活塞机用爆炸推动连杆，那把发动机看成单个气缸，有没有可能用爆炸驱动类似螺旋桨的东西，形成轴动力？」 他的话一针见血，答桉一定是可以。 同学们一边讨论一边动手，解决了一些疑难杂症，没多久就制出小比例模型。 模型发出的尖啸声和阅兵飞机还是有很大差异，但现在已经没人关心那个，很明显他们的方向是对的。 然后就冒出来一大堆问题。 「叶片连一分钟都顶不住，太离谱了，这谁想出来的？」 「轴在这么高温度下工作，恐怕已经内伤了，回头侧下强度。」 「这种做功方式真的有效率吗？热量浪费太大了吧，为什么会军用？」 连串的问题反而激起贝朗杰和一众高年级同学的斗志，跟这玩意干起来了。 然而，真的很难！ ！ 几个月下来，小组才基本确认了构型， 既燃烧室前后都要有涡轮，动力轴和燃烧室要通过结构彻底分离，前面的涡轮小，后面的涡轮更大，想输出足够强的轴动力，必须设法让气体以一个相对固定的压力和速度进入燃烧室，后方转子必须有足够大的接触面积才能输出强度较高的轴动力，等等等等。 到了这里，成长到十几公斤重量的小发动机模型已经能爆发出数十公斤的推力，可是工作时间极限在3到5分钟之间各种瘫痪，甚至发生过爆炸，哪怕给它施加冰冻魔法强制吸热减少推力，也很难撑过十五分钟，根本无法进行长时间工作，寿命什么的谈都不用谈。 可惜，这里没有人给他们解说从基本型喷气机到内外双涵道涡浆机有多少路要走，小组教授也没意识到他们的构型和军用型长的完全不同。 在这个过程中，小组越是总结，新的问题就越多，多到一个人处理十个都处理不过来。 贝朗杰本人也在期间不停刷新着自己的世界观。 活塞机虽然带来了一点点冲击，不过主世界也是有蒸汽机的，理解活塞机并不难。 然而这种新构型，凤凰王国能突破所有问题实现军队列装，真的惊到贝朗杰了，这绝对不是什么一两个人埋头苦练就能折腾出来的，需要一个非常庞大的体系支撑，单纯想一想要涉及到多少个门类的知识和制造能力，就直起鸡皮疙瘩。 小组的高年级生一筹莫展的时候，导师带来个消息：飞行器探索协会、飞行器动力大师、机械玩具厂等五个小组，要抽人出来协商飞行器设计院的建设事宜。 飞行器探索械会的一边是研究地面发动机的宇宙动力总会，另一边就是飞行动力大师，和名字有点差异，探索协会是主攻动力，飞行动力大师却是主攻流体动力，不但研究飞的还研究水里的。 这种一听就要开会的事情，大家没有兴趣，不过导师说能见到在蓝天重工、红石飞机制造厂、羽蛇集团就职的学长，立刻就兴奋了。 虽然想问的问题大概不少会以各种理由推回来，但作为学长，总不好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给吧。 包括贝朗杰在内，折腾新发动机的这群人都去凑热闹，到了开会地点，逮着导师介绍的学长们一顿勐薅！ 同学们不太在意，贝朗杰这个纯人类却注意到，蓝天重工出现的学长全都是夜族，等开会时坐在蓝天重工席的也有其它族群，不过导师一个都没介绍，说明不是魔法学院出去的。 交流生来流放地也二十个月了，在学校里听说过一些传闻，比如国王不怎么待见魔法学院，比如魔法学院能进入涉密企业和机构的人比较少等等。 现在看来，说不定魔法学院转入涉密单位的，全都是利刃和夜族。 也可能是他见的人不多，有些误会？ 652 学生课题（下） 魔法学院的学生来到飞行器设计院筹建会议上，倒也不是完全旁观，他们的意见和问题会集中起来，由导师筛选后提出，由组织方进行答疑或商议。 蓝天重工这个涉密方自然也被问的多，从而也得到了一点有效信息。 蓝天重工并不参与后续设计院的运作，他们只作为技术支持方，给设计院提供部分飞行器开发所需的实验设施设计和设备支援。 对于设施和设备，他们的代表做出了简单介绍。 虽然很简短，但也让学生们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是在学习中玩过家家，主要靠脑子和数学，和职业的差距实在有点大。 而在会议间隙的校友会上，大家更是发现，原来蓝天重工提供的东西另外两家压根没有。 蓝天重工的师兄也不负众望，给协会拿出的新式发动机图纸做出了评价。 「不错！」 「哪里不错？」 「看起来能飞。」 「……」 这样聊天很容易把话聊死，还好有导师救场。 学长有所顾忌，出去问了一圈他的同事，给出进一步的东西。 学长随手画了张草稿：「我们所说的喷气发动机，应该是这个样子，学校阶段能理解和尝试它的制作和改进就够用了。」 虽然缺乏细节，不过理论图的形状很有一点美感，特征是燃烧室前后各一个涡轮，均为类锥形。 「学长，这种发动机有什么优点？我们做出来的模型油耗特别大，经济性和活塞式完全没得比。」 「功率和工作环境是这种发动机的优势。我能告诉你们，活塞机的现阶段理论极限综合魔法影响也不超过三千千瓦，喷气机的理论值换算为功率，能达到活塞机十倍以上。」 十倍以上！ 现场的参与者有点懵，两台活塞机能拉动三十余吨的蛮牛，岂不是说顶级的喷气机两台就能带动三百吨的飞机？ 叠加魔法影响那飞机得有多大？能造出来吗？ 大家都是有求知欲的，既然喷气机理论值那么高，兴趣小组做初级机型岂不是没办法跟上前沿？ 学生就问：「我们做过这种初级款，后面的学弟学妹不能一直重复吧。」 学长嗯了一声：「你们既然研究涡浆构型到这个地步，说明这一届还是有些高手，应该能意识到，更高级的发动机以学生的流动性很难做出成果，不如把初级的东西做完善些，吸收喷气发动机各个子系统的知识，未来走上岗位也有利于快速上手。」 这话对学生来说算是非常中肯。 兴趣小组最大的问题，就是每年最厉害的家伙都要跑掉几个，大家还有学业在身，刚入组的又帮不上什么忙，真正能推进研究的总是那么一小撮人，还要负担和外部企业的合作项目。一旦项目复杂度过高，「上手」这一步花的时间太多，会直接导致动手能力进一步缩水，可能整个小组一年都凑不出一台全功能发动机。 这样的回答不是贝朗杰想要的，但他识趣的没有多嘴，继续听大伙吹水。 聊天中，学长们还说了些学生们不知道的情况。 比如今年羽蛇厂被勒令改进生产管理，不少人都被送去红石厂学习先进经验。 学生们问起缘由，倒也没有保密需要：「是为了生产一种新型号的蛮牛飞机，它的机翼和发动机配置和国内现存的有一点差异，大概再有两个月就能开始交付给各机场。」 「用的喷气发动机吗？」 很明显，活塞式已经变成大家心目中的牛夫人，不香了。 羽蛇的学长就有点尴尬，挠挠后脑勺表示：「……是风冷星型发 动机。」 切……现场没有声音，但学生的眼神就表达这么个意思。 飞行器探索协会和没有来会场的宇宙动力总会，都有风冷机和水冷机两个分支，风冷机优点是结构简单更为可靠，故障率低，但故障率再低也架不住动力输出端被碾压，上限太低了。 羽蛇的学长试图找补道：「这个型号主要是弥补空运大尺寸货物的缺口，会开放给境外购买，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境外那环境给水冷机，我们得空出一半的人天天给他们做返修。」 话题有些不好进行下去，因为现场的学生也有一部分是来自境外的。 这些学生其实知道，吐槽境外配套能力差都是借口，从凤凰王国的立场出发，不可能把特别先进的东西往外面卖，生产设备、武器、飞机乃至化学品和合金材料都是如此。 学生们这个阶段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学习魔法和各种知识上，交涉方面的经验有限，还得靠导师来引导，很快把话题转到红石厂的学长身上。 「学长，我们早就想问，你们那个声音和放屁一样的发动机是怎么想出来的？喷气机如果是从这东西发展出来的，为什么你们没有发展喷气机？」 这其中存在技术断层，所以那什么脉冲发动机，多半是为了行政飞车的生存能力送给红石厂的技术。 所以说死孩子太讨厌了。 红石厂的学长黑着脸应了句：「就是想发展喷气发动机，才来参加这个设计院的筹建。」 大家到底是学长学弟的身份，自己做学生的时候可能也是这么讨人厌，虽然有点膈应，也不会一直放在心上。 经过断断续续的大会小会磋商和相互了解，飞行器设计院的筹建工作也快速推进。 在官派人员的建议下，设计院选址在西路口，该市西面不远就进入沼泽区，没有城市阻拦，如果飞机试飞时出问题，往沼泽里一摔，也不至于造成多大的人身和财产损失。 研究力方面，魔法学院和凤凰学院还是在校做子项目研究为主，导师需要每旬抽出一定时间到研究院，学生根据需要，可以由学校安排参观和实习。 主导力量还是红石厂和羽蛇厂挤出来的开发人员，蓝天重工除了提供设施和设备，还要给大家上点课，涉及如何利用设施进行有效率的研究。 贝朗杰在里面打酱油，回来后无奈的给青春泉和生命学院的交流生同学们通报了一些消息。 这事算起来都不叫间谍行为，因为又不是只有贝朗杰一个人去了，那边根本没有要求学生保密。 有意思的是他的交流生同学们对飞行器发动机没什么了解，根本抓不住重点。 贝朗杰这家伙也有敷衍的意思，并不提醒。 653 发动机分支 关于喷气发动机的信息放宽，自然是王齐点了头的。 这东西越往后研究复杂度越高，蓝天重工想同时兼顾涡轮风扇发动机，和涡轮喷气发动机两个方向，难度太高，时间周期太长，也不利于技术迭代。 所以王齐在让相关部门推动飞行器设计院建设的时候就给下了通知，引导民间力量渐渐走向涡轮风扇的发展路线。 涡轮风扇有内外两个涵道，外涵道不点火，可以利用冷热混合气流来白嫖一些推力，涵道风力多少也能帮助内涵道控温。技术线路有涡浆一号的基础，基本已经没有特别大的障碍，后续就是把前端螺旋桨缩小些，塞进发动机罩里，然后再一代代优化扇叶形状、材料，以及设法增大风扇直径。 涡扇技术线的优势是燃烧工作温度能随着技术迭代控制到一千度以下，材料技术要求相对略低，整体寿命长，在魔法的加持下，全寿命上万小时甚至数万小时都有希望，当然期间需要多次更换涡轮叶片。 缺点则是涡扇受风扇面积偏大影响，速度上限不够高，风扇越大越节省油料的同时，受阻力影响和风扇叶片尖端性能损失，速度反而会降低，8000至10000米高度的工作优势区间在700至950公里间，魔法或许可以做些额外贡献，但音障的瓶颈对风扇来说太过于强大，已知材料都应付不了。 涡轮喷气是实现超音速的唯一途径，至于后面的旋转脉冲震爆发动机，现在想都不敢想，等飞出大气层了再考虑。 这条线路的燃油效率相对风扇十分不堪，并且其单体推力上限也比不上风扇，为了弥补动力劣势以及应对一些紧急空情，它的工作温度会更高，寿命相比风扇也可称微不足道，单纯的寿命指标一次迭代能提高200小时，都称得上跨越式进步，大修寿命1000小时都属于相当尖端的存在。 各种各样的劣势，在燃油大部分依赖跨浮岛运输的时期，根本不用考虑涡喷线的民用前景，因此只能交给蓝天重工来发展。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把涡浆一号部分技术下放，那还早，起码要等到下一代涡轮喷气机样机测试阶段再考虑。 涡轮喷气的发展，不考虑细节构型改变，简单来说就是不断增加涡轮数量。 交给学生们的最基本型，只前后各有一个类锥体涡轮。 涡浆一号的涡轮数，按燃烧室分界，是前五后三。 到了适配单发侦察机消除尾流的涡浆二号，改变涵道构造的同时，涡轮数又回到了前二后一，并且其后涡轮形状更接近基本型。 以涡浆一号为基础进行预研的涡喷机，涡轮数量增加到前八后四，已经取得一些成果，只是现阶段得到的预期结果并不能让人满意，可以超音速，但预计也就勉强突破音速，具体数值还要等到蓝天重工的跨音速风洞建成。 其实涡浆一号仍然有潜力可挖，比如降低燃烧室温度以降低材料门槛等，不过为了适配这个世界的变化速度，它经过两年多的改进消除大部分故障源后，已经停止后续开发，之后等合适的时间丢给西路口飞行器设计院作为风扇发动机的切入点。 前八后四的涡喷一代，未来大概会和狂风二代一样进行一个相对小批次的采购，给后续发动机和飞机构造的发展提供参考依据。 再往后的线路都已经定好了，前12后5，以及前17后5的涡轮数。 其中的重点是中间这一段，后面什么前17或19涡轮的东西，对速度、推力的极限提高帮助比较有限，主要是提高工作寿命和跨速度区间和不同飞行环境的保底性能，顾虑研发难度，可能会在中间级多进行一些迭代。 当然现在第一款涡轮都没有测试，未来这些玩意多少年才能落地都难说 。 回到宫殿区，王齐正在查阅两个魔界门和45区人类营地的最新报告。 北部区魔界门算是老熟人了，前面还和一批疑似新手的集群稍微切磋了下。 【鉴于大环境如此， 现阶段05区魔族生态略微有些变化，之前较少的歌玛粗略估算已经占据可观测魔族的三分之一。 歌玛和小恶魔技能一样，区别有两个，其一是歌玛的魔力续航力更高，少数个体能释放威力更大威胁距离更远的大火球，其二是歌玛智力高一点，天然会形成类原始部落的群体，会垒土墙、做石头围栏、半球石屋。 它们的数量增加，在05区形成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原始村落，已经能抵挡一些低级魔族的攻击。 参谋部的判断，认为没必要理会。 早在浮岛化还没启动的时候，05区就爆发过一轮建城热，当时是以中级魔族为主导，被空军盯着丢了些爆炸物下去，中级魔族分散开来就没了后续。 歌玛的情况不一样，它们的小寨子太简单了，把它炸掉要不了两天就会重建，另外这种寨子也无法承担起魔族各群体贸易、信息交换和军事集结的功能，所以丢着不管就行了。 伴随着歌玛在05区的比例增加，空军发现那种帮助歌玛实现跨岛移动的软泥状魔族似乎也有增加，只是这东西伪装色太好，没使用技能时空中无法进行辨识。 问过301营和俘虏营，大家倒是认识，但没人能叫出名字。 已知的情况是，小恶魔会吃这种软泥怪……当然它们不吃的活物很少，会被特别提到，因为这个东西是小恶魔和歌玛爆发冲突的常见因素，一个地区如果没有软泥怪，小恶魔根本不会主动攻击有一定防火能力的歌玛。 歌玛似乎会使用小软泥怪制作枕头，还有没有别的用，大家就不清楚了。 基本可以确定软泥怪和歌玛有一定共生关系，所以歌玛在力所能及时会试图保护软泥怪。 这个信息对王国没什么用，现在的问题在于软泥怪有伪装能力，加上空中臭屁鱼的影响，难以判断它们的分布状态。 如果软泥怪数量太多，下一次再实施大规模跨岛行动时，空军就只能干瞪眼了。 南线魔界门-2-11区，门开启一个多月后，仍然未捕捉到魔族的集群行动，有可能因为浮岛上的冰冠系魔族太多。 冰冠冰魔所的活动区对于有脑子的魔族，都属于不应该进入的地区，集群行动也肯定要考虑它们的反应，如果连冰魔区都没冲出去就死绝了，整个行动也就没有意义。 所以南线冰魔扩散的情况，反而增加了魔界侧周边领主的决策和行动难度。 不过仍然需要维持一定的侦察频率，避免魔族大面积扩散影响外贸市场规模。 45区光明教会的人，最近仍然没有大的动静，基本可以断定是在等主世界门再次开启。 主世界门漏过一个周期，直接被第二魔界门替代，大概是魔族使了什么手段造成的结果。 如果该判断为真，魔族真的能鸠占鹊巢，接下来流放地的总体战争热度就有很大概率会加速提高。 这是个简朴的战略判断——流放地既然是战场，哪一方控制住都能获得一定的战略主动权。 不过2号门的情况看，魔界门在魔界侧的位置似乎并没有特别受控，未来局势发展仍存在不确定性。 654 恶劣的未来 又是两个月过去，最坏的结果出来——2号门没有消失，本应该出现的主世界门完全没出现过。 商人渠道从法特尔打听到的预言信息称，魔界门会增加到五个。 对于预言，王齐的态度很复杂。 他知道正经的预言系能够提供比较准确的预测，可要说预言有多么不可改变，那就不一定了。 另外预言能带来的好处，远远比不上对应的坏处。 比如如果有人预言凤凰王国二十年后不存在了，且不讨论是否有行骗因素，该预言一定会刺激有移民条件的人群，设法将家庭资产甚至企业转移到境外。同样的道理，一些具有明确地域指向性的预言也会带来居民恐慌，降低生产力和市场活力。 出于对这些情况的疑虑，王齐也从未考虑过在境内培养专门的预言系人才，即使有一些民间社团，也主要引导他们进行防灾减灾方面的探索。 假设法特尔的预言为真，魔界门后续真的增加到五个，局势就有点严峻了。 提供武器都是小事，经过多年的调整变化，境内存下来不少预备炼钢资源，不止包含矿石，也有对应的封存装置。现有运转和封存装置足以保障年产钢量80万吨，随着部分封存炉复产，一段时间后还有一定增量空间。 这个值看似不高，真算起来已经达到世界大战的主要参与国入门门槛。 如果接下来是按照正常的临时门间隔推进，那就还有时间继续推高钢产能，按现有技术一套新炉子年产20万吨也能做到，只要运力和开采跟得上，三百万吨的产能也不是不可能。 但现阶段浮岛底部和蒸汽海分离，魔族有了更安全的机动线路，单纯的在魔界门周边投放武器组织当地武装，并不能完全压制其扩散和破坏的步伐。 让整个流放地提高安全水平，推进了多年，成果也比较有限。有进步，可距离单个领主抗住魔族大军争取支援时间，差得挺远。 贸易署数据，近年贸易出境枪支总数16万支，看似还行，可实际上它们分属三百多个客户，涉及浮岛总数五十余个。 扣除翁吉各地区、庞勋周边几个浮岛以及南线2号门周边的份额，剩下来的单个浮岛持枪总数都没有两千。 再考虑部分领主管理不善导致的枪支流入民间，真到了要开打的时候，哪怕浮岛内各领主能保持一致也就能凑个千来支枪，加上当地法师等职业者，差不多就是一个团的战斗力。即使算上领主等强力个体，战斗力也不超过王国两个团。 两个团的战斗力倒也不低，问题两个团的散沙和两个团的职业军队，并不具备真正的可比性，大部分地区也缺乏对整个浮岛有强控制力的领主。 随着环境恶化，也许这些地区会采购更多的武器，可凤凰王国大部分产能需要服务于体系升级，外贸武器产能并不能无限提高。 从内外贸易平衡的角度也不能这么干，境内外技术代差太大，王国稍微一用力就可能导致凤凰币全面回流，又要回到以矿产换产品的时代，没有凤凰币，王国对境外的影响力会更小，不利于整体战略部署。 武器缺口可能还需要法特尔和翁吉发点力。 法特尔的枪支王齐最近看到了报告，委托商人保密采购的，军队负责测试。 这种武器相当原始，水平差不多和最早的一款魔法步枪卡洛琳一式相当，还是小口径版。 不知道法特尔使用的什么度量单位，口径测量出来是10.32毫米，弹丸总质量仅22克。实测到的枪口动能为4900焦。 4900焦自然也不算低，因弹头质量的关系和同口径的火药子弹枪械比，还有一定优势，问题是这些武器是要打魔族的，尤 其对付一些大体型魔族和会魔法盾的，这点动能就不太够看了。 理论上再小的动能也可以通过连续命中破盾，可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机会，有的敌人几秒不放倒就会放出大招来。 另外法特尔外销的枪械，供弹机构有问题，应该与材料和子弹一致性都有关系，在供弹总数超过五百发之后，存在一定卡弹几率。 卡弹的形式也分为两种，早期故障可以直接通过手动拉栓的形式把子弹弹出，供弹机五千次之后出现卡弹时，约有三成几率需要做弹夹复位动作才能拉栓退弹。 幸亏魔法枪没有抛壳装置，不然这枪能不能用都得打个问号。 所以不懂原理的抄作业还是挺难的。 总体上看，法特尔这一代的枪械，用在流放地族群之间的相互厮杀还行，防御魔族集群方面还是有些欠缺，勉强能用罢。 王国不能操纵法特尔，不过随着武器贸易空间增大，他们大概会考虑增产，对局势还是有帮助的。 翁吉没有自己开发枪械，有和王国配套的子弹供应链。 这种子弹所用的材料和法特尔的版本差不多，都是纯钢，工艺水平也差不多，配合自家武器，三百米内的命中率也还行。 翁吉的环境特殊，当地浮岛上的头目需要借助外部力量来对抗王权，因此凤凰王国在这里也有一定影响力，可以考虑给他们的子弹供应链升级一下设备，给未来的武器市场填补空缺。 至于是否有必要在境外建设新的枪支组装厂，暂时还不用考虑，看看魔族的动作再说。 面对魔界门变成五个的预期，实际能做的事情却十分有限。 特别焦虑倒也不至于，有浮岛这个天堑式的基本环境在，魔族能动用的力量也不可能是无限大。 而且魔族眼里流放地也算是比较鸡肋的地方，他们的重点应该还是攻略主世界，如果这个推论为真，那么魔族的动向仍然比较容易预测。 反正不管怎么发展，王国都要趁着外部市场还算稳定的情况下，尽可能修炼「内功」，实在不行能把自身保全，也算一种战略成功。 内功方面，王齐正在安排飞行堡垒的事情。 飞行堡垒在小熊城设计时就考虑过，它依托于小熊城，实现一种比空运慢，但能够连同堡垒级防护力一起移动的战术。 小熊城落成后，陆续做了些相关研究，包括军事层面和技术层面都有。 最早是打算让堡垒从行政中心楼顶起飞直奔战场的，做过无实物军事演习后发现问题很多，主要是楼层太特么高了，弹药输送和武器维修、替换都受到影响。 另外王国缺乏超大型金属结构的加工经验，相关设施也不足，堡垒的制造仍然要依赖神树功能。 综合各种影响后，决定把堡垒放到小熊城外圈营地也就是城防带上。 建设方面依托于神树结构，安装外装甲、内部钢结构以及着陆支架等。 王齐现在弄的是第一版生长方案，随后还要搜集问题进行调整和优化。 655 魔电转换 王齐正在弄飞行堡垒方案时，卡洛琳团队弄出来的文档管理器移交给研究院其他团队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开始筹备量产。 这套东西和现在的生产体系格格不入，多方议定由王齐盖章后，在路口组建一个新的魔术设备厂负责生产和改良。 路口市除了四面都有城市，没什么资源方面的优势。 现在路口有铁路、公路，正在施工中的黑水至沼泽水利工程也很顺利，未来随着水源问题得到解决，路口的产业潜力也不差。 这个魔术设备厂为了大量出货要用到新设备，建设周期不短，提前把地方占上，等建成时沼泽至路口段水道应该也能用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另外这里距离东山道也比较近，对引导东山道的大学产业方向有地利优势。 期间文档管理器的优化工作仍然会继续，等量产产品出来，大概能有一定成熟度了。 和这个事情同一份报告，还有个成果引起了王齐的兴趣。 技术层小小的突破，一种全新的魔法-电力转换模块。 它目测的外观十分简单，看起来就像个有四十几笔画的字，一端是电力正负极，一端是三类魔力端子。 实际制造非常麻烦，使用元素渗杂法改造基底材料，有点像在硅晶圆上搭建半导体pn节，只是制程极限比较低，原料也没一毛钱关系。 魔法-电力转换是一种已经存在很久的技术，主要用于解决飞机和魔法武器、模块间的控制问题，缺点是它不能识别信号，只要电力端一通电，另一边就会开始工作。 新模块就是用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它的单体单元，可以识别魔力端9种不同的信号，在电力端输出不同频率的直流脉冲。用电器件来对比，相当于一套包含电阻、电容、三极管在内的有一定复杂度的逻辑电路。 复杂度不能算多高，不过这种新原件比之前的版本小很多且可以更容易的堆叠，有希望在巴掌大小的空间里实现基本运算功能。 直接用于替换现有飞机上的操控装置，能给每架飞机立刻省下十几公斤，相当于百来发20毫米炮弹的负载。 王齐想了想，还是给这个课题组增加拨款，继续推动该方向，往基本计算功能方向发展，最好和文档管理器项目做点整合，弄出点真正能对技术发展起到推动作用的东西出来。 接下来没几天，进出环库区的2号线基础工程落成。 这条线就是之前王齐和李想亲自去走过的泄洪线，中间有一段滑坡体需要用神树帮忙跨过去，用的自然是哨站数同款小种子解决。 2号线落成，虽然铁路还没铺设，水泥道路工程也才开始，但基本地面平整完工后，已经能帮助加速小熊城的建设了。 小熊城发育到现阶段，不足的已经不是营养，而是钢铁，大量的各种型材。 王齐专门给小熊城开发了一套型材吞没方式，比早前行政中心预留洞口插钢筋更方便，新方***直接在地面上用不同颜色标定型材范围，直接把型材摆上去，就会被神树吃进，来提高城市稳固度。甚至能做到吃螺栓后完成树内的型材固定。 原本还想过采用创造魔法的拆解再构成，可惜做了几次实验，结果不尽如人意，魔法的再构造并不能完全保留钢材晶相，完成转移的合格品会变成次品。 也可能是王齐和李想在这方面的造诣不够，反正魔法增强的方案暂时还用不了。 总之在有了新建造方式后，小熊城在工人数量不变的情况下，能够处理多几倍的材料，问题在于运输线路的运力不 足，尤其是两条连续发卡形上山路，只能通过标准箱，可运输的建材长度十分有限。 2号线通车型材运输能力得到增强，小熊城终于可以展开新的建设工作，启动第三条高架线。 这条高架行车线叫「光圈」，它的起始点从南高架入城不远处以立交形式分出，在湖面上走一个「Ω」形连接北高架，如果把水库岸边看作外环，光圈就是内环。 光圈线完成基本加固，还要给南北高架加车道，改为最终的双向十车道。 南北高架其实是一条贯通南北的线，一个百万级人口的城市就一条十车道的路线，好像不太对劲。 最大的差异在于小熊城有一套人车分离的交通系统，车行道只有高架和上下高架的匝道，人车仅有共存区间就是各城市单元的入口广场，以及各种跨楼层市场、仓库的高架下货区。 排除了人车共用的因素，高架又只能单向行驶，车祸率降到足够低，本就没必要维持过量的车道。 光圈线展开加固工程的同时，随着小熊城新入职的市政人员逐渐熟悉工作，也开启了新的城市单元销售窗口。 其实都没必要登报，很多人天天来行政大厅报道等着新单元开售，不过为了表面公平，还是用报纸提前几天进行了规则公布和相应的错峰劝导。 实际自然没有那么公平，毕竟绝对公平只存在于幻想中。 按王齐和城市部门开会留下的记录，要求2到11单元，既除了伪装成湖的南阅兵场外的最靠内的两圈，至少一半的住房供应给利刃和夜族。 一方面是对两族多年来同舟共济的认可，一方面是方便后续的统计、动员、避难。 具体2到11单元能不能装下不知道，如果不够用，剩下的会安排到61单元后面，这里已经靠近外圈了，和城防线更近，到时候大概还要安排一轮军属房产置换，方便军人们应付家里的急事。 至于其他族群，抢到内圈的就算赚到了。 不过王齐对大部分民众还是能做到一视同仁的，外层也会有外层的避难方法，主要关联的场景是水下避难区。 王齐也有考虑过要不要让民居拥有水下层，但很明显这么弄不利于避难期间临时人才征用，和水面部分的维护及巡逻工作，所以还是使用的集中避难方案，位置就设置在各单元的公园区。 公园也是小熊城很有特色的地方。 居民单元的外围环形步道之外都属于公园范围，里面的手工摊贩区、医务室、运动场、基础学校等都是公园的附属设施，其中没有外来植物，公园里所有的植物都是神树的衍生体。 公园以绿色为主，建筑则以早前实验过的黑色体作为屋顶、各层装饰，还包括中心区和居民区的建筑，为神树吸收能量、合成资源，等城市单元足够多，这个组合会替代掉水下微生物群的营养源，成为城市的主要合成来源。 而在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降温，对应的解决方案就靠水库区东南方向的中心冷却塔，到时候会用它来维持水库水体温度。 还有更极端的方案。 早年间为了实现工业超低温，开发过一种可以将低温区的热量向高温区转移的技术，它现在还广泛应用于黄金化工等企业。使用这类魔法装置，可以吸收大气热量来恒定水体温度。 其影响大概是中心水库每升温十度，约有23万立方千米的大气降温一度，一个浮岛上万平方公里，这点影响通过大气运动平摊一下，各地区也就多降低个零点零几度。 话说回来，如果整个流放地都用这个方案维持地表温度，不知道会不会把魔族给冻死？ 可惜就工业能力来说，这样的远景实现不了，能维持境内用 水正常都不错了。 656 法特尔的贸易协议 新的世界门启动前，幺蛾子们安分了些。 这天王齐接到外交部的报告，法特尔使节提出希望两国贸易常态化。 自从早年间王国和法特尔的某军团干了一场，之后两国一直没有直接贸易，采购火车头等少有的几次，也都是通过外交渠道完成的。 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想到要贸易常态化了。 王齐把外交部的人叫来宫殿会议区了解情况。 「法特尔为什么突然想要常态贸易了？」 「陛下，关于这件事，部里还没有统一意见，一部分人认为是二号魔界门给法特尔带来了压力，一部分人觉得法特尔的纸币应该快顶不住了，我个人感觉可能存在产业方面的诉求。」 「有没有综合以上因素的可能？」 「不能排除。」 王齐问这个问题，是希望弄清楚对方能开出什么价钱，但既然外交部也不是很清楚，还是从王国自身利益出发。 报告只说贸易常态化，却没说双方在什么类型上进行贸易。 王齐稍作沉吟，说：「你们回去和使节谈谈，列出详细的清单，注意，食品和航空发动机不能轻易放给他们。」 「是！陛下。」 之所以会考虑到食品贸易，因为现阶段境内的农业并不算特别健康，加之法特尔体量足够大，如果他们动点心思，很容易导致境内食品价格飞升，甚至糖价都不一定捂得住。 食品价格异动，可能传导至其它领域，致使凤凰币购买力出现变化。 就算法特尔没那类心思，王齐也担心他们对食品的出价偏高，诱使境内农业人口比例上升。 王国农业人口量从十多年前起一直在5%上下浮动，此时的农业生产力不算高，5%人口的产能境内都难以完全覆盖，只蔬菜因为甘霖计划的存在有一定溢出。 虽然看着不够，也没打算增加比例，在农业和非农人口之间来回倒腾，既耗费行政力，又耗费额外的教学力量，有神树的糖水和坚果保底也不差这点缺口。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还要看看法特尔能给些什么。 过了几天，外交部拿到了初步意向。 果然没错，法特尔需要食物，而且是在外交部这方明确拒绝食品贸易常态化之后，恳求性提出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2号魔界门顶着法特尔东南边境外面，粮食消耗增大理所当然，也可能是边境领主吃空饷的套路，另外不能排除他们也开始为降温做准备。 除食物外，另一个重要诉求，是希望获得电石生产装置。 电石是焦炭和石灰高温冶炼产生的次级原料，主要用来制乙炔，早期矿里也用它做头戴式灯具。 乙炔焊称得上工业法器，切割和焊接一体化的存在，相比电弧焊、摩擦焊、魔法焊法，乙炔焊的缺陷不少，优点是投入成本低、学习门槛低、设备养护难度低。 境内的电石已经多年没有市场化销售，完全用来生产乙炔，法特尔人知道这个名字，大概有情报人员的功劳，不知道是从技术学校弄到教科书还是直接从厂家里打探到的。 此外，一般采购诉求，还包括电机、发动机、合金材料等。 王齐看得直皱眉，好不容易看到对方开出的条件。 一，互不侵犯承诺，法特尔愿意派王储来签约。 二，和亲（划掉） 三，允许商人将魔法织料卖来凤凰王国，这是一类专供法特尔王室的织布原料。 ……没了。 互不侵犯承诺就是张厕纸，哪怕拿王储做人质也不过是稍微光鲜点的豪华厕纸，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 最终还是看实力和双方矛盾大小。 和亲？和兽人？王齐自认胃口还没那么重，李想这关也过不了。 所谓魔法织料，既然是供给王室的，额外供应量大概也就能满足小作坊用。 「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王齐抬头看外交部官员。 「这……他们的使节看起来还是有点诚意的。」 外交人员看问题的方式和工业门类里完全不是一回事，很少考虑劳动价值影响，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有时候「意向」确实挺值钱。 王齐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做出决定：「除了食物，其他都可以卖，但必须用凤凰币支付，如果他们答应下来，让凤凰银行配合你们，给他们一份本币互换协议。」 不管对方使节表现得多么急切，凤凰王国本来就不算特别好的食物供应商，这里走不通自然会去别处找，比如翁吉的食物产量就不错，之前被魔族钻进去一次影响也有限。 本币互换则是在不动用黄金的情况下让对方能用凤凰币付款，之前两家谈过几轮货币问题，都是因为法特尔不愿意给黄金没谈成，所以这次直接跳过。 可是法特尔币实在不够稳定，后面还要设法放给商人到法特尔采购各种原料来花掉。 接下来事情办得很顺利，该改的改，该划掉的划掉，谈好后，不日法特尔王储来到王国。 王齐没理会他，依照对等原则，让来雯总管去和他签字。 对方可能有点怨气，没留宿就直接坐他的专机跑了。 来雯回来报告时问：「会不会不太好。」 「问题不大，王储干的活还没你全面呢。」 把两家看成对等力量，来雯可是中枢机构长。而所谓王储，其力量能在首都及周边晃荡就不错了。 「您说过小事大以智，不担心他小心眼找厉害人物报复吗？」 「此一时彼一时，他要真那么做，法特尔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你就放心工作吧。」 「是，我先下去了。」 王齐说能影响法特尔的存亡不是句空话，是局势所致。 1号魔界门距离自家有五百公里，就近几个板块的魔族都是经过多轮「教育」的，轻易都不敢靠近边境，有规模的防御战发生频率几乎归零，安全环境还算比较宽松。 2号魔界门就顶在法特尔家门口，加上当地魔族生态更强势，一旦拿出跨岛方案，法特尔没有好果子吃。 虽说绝对规模上自家王国是劣势，计算上双方能调动的7环职业者法特尔的整体战力也不见得一定输，但自家武装体系化程度高，很难短时间全面溃败，这个时期还敢节外生枝，只要找机会给他来几轮首都轰炸，本就有内部撕裂危机的法特尔不可能再续存下去。 还有一个考虑，如果对方的王储就这点肚量，等现在的王储继位必然祸患无穷。所以一旦他真的搞点什么破坏，哪怕顶着一定规模的损失，都应该先送法特尔上路，再来考虑整顿剩余力量应对魔族和本地世界意志的事。 657 六世的焦虑 王储殿下一脸怒气的走下飞机，步履匆匆的就往宫殿去了。 来迎接的几位官员面面相觑，看向落后几步的王储心腹。 那边勐地给了几个眼色，背着的手做着小动作，大家赶紧跟上去宫殿。 现在什么年代，皇城官员有条件的已经抛弃马车改坐轿车。 这些乌什维奇牌的轿车是法特尔自产的，但并不完全自产，其中的豪华版使用的是外部渠道购入的直列四缸汽油机及对应齿轮箱。 相比自产货，进口发动机噪音小，用起来也没什么油味。 只是车虽好，法特尔皇城最近空气却不尽如人意，一些新式工厂整天浓烟滚滚的，即使隔着几里地，走在路上都能闻到一点澹澹的酸味。 大家本已经习惯，但王储的心腹这次回来再闻到这味，有些愁眉不展。 他清楚的记得在飞机上看到的，凤凰王国的工厂烟囱里出来的都是白烟，使团经过的地方也没闻到过类似的味道。这意味着王储和乌普法普将军两位，多年来的成果并没有真的缩小双方的差距。 这种事想想就好，说出来大概也是给大家伙徒增烦恼。 十余辆车花了些时间抵达皇宫，王储下车时已经整理好情绪。 叫人通传，王储带着人先去偏厅等待，随后上殿汇报工作。 殿上，王储倒是没有表现出他的情绪，然六世在位多年，如何看不出来。 「王储看来心中有所不满？」 「……陛下，那凤凰王国竟只派个内臣与我签署协议，还是个女人，分明看不起我法特尔帝国。」 六世嘴角咧开，手指擦过文书上签字和用印之处，转脸问身侧黑卫：「爱卿可知这来雯是何人？」 「回陛下，来雯乃凤凰王国中枢部特命全权总管，据传深得凤凰王喜爱，除对外用兵，统管该国一切大小事。」 六世又问：「比我之首辅如何？」 法特尔没有首相、丞相之类的职位，首辅是首席辅政大臣，已经是百官之首。 「首辅不如，若王储监国事，或可与之并论。」 王储身份虽高，却没有监国职务在身，权力范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六世转脸向王储：「王储可听到了？」 「……儿臣知错。」 是不是真知错无所谓，六世只是借题敲打一下，又补充道：「凤凰王国其地虽小，可那凤凰王受众生之母庇佑，他自持身份不见你也是应有之义，你若参不透，这监理国事之日恐怕还得熬下去。」 王储听到这强忍着才没哭出来，改了称呼拜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监国相当于新王试用期，除非六世突然嗝屁，不然王储肯定要先代理几年甚至十几年王位，才可能正式登基。 现在听来，六世明显认为王储今天这事办的不好，情绪也有问题，监国之事又更远了些。 更头疼的是六世亲政六十余载，虽说靠着修为看着还健朗，可再熬下去仍然有驾崩风险，一旦六世在王储监国之前驾崩，王储这个名头即使仍是第一顺位，上位之时也要给各大家族许下许多好处才坐得稳，那步走下去，这国就更难经营了。 想到这王储就感觉前途无亮。 接着又谈了一点其他事情，把王储和其他官员挥退，六世的豹脸上才显出一副愁容。 大臣、王储以及各王子，没有一个中用的，法特尔这些年虽然发展了一些产业却越发的外强中干，表现在于几个方面。 其一，早期六世认为能像凤凰王国一样，人为控制货币购买力。 但多年实践证明，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纸 币的贬值仅仅是放缓，一直没停下来过。 参考翁吉的经验，纸币贬值会伴随着出现产品性价比提高，内部贸易缩水的同时也应该刺激外贸出现增量。 可实际因为翁吉的币价有涨有跌，法特尔新币的币值一直趋降，外部根本不愿意用，这种情况一直到最近两年才略有改善。 其二，生产力的发展并未真的惠及王权。 这些年首都及其周边地区，生产的产品价值，相当于灾前全境之和，可其中产生的价值却并未变成皇室可调动的资源。 以飞机制造为例，彷制形成的内科莫飞机参照凤凰王国的售价，根本卖不动，通过行政令强逼着各地买了一批之后，以故障率太高维修困难为由到处都上奏哭穷，最后不得不降价销售。 法特尔生产飞机的成本很高，降价后根本没有利润，最近两年的王储呈上的年报都是亏损。 其中大概少不得原材料层层加价的「功劳」，六世也逼着王储处置了些替死鬼，情况却仍未见好转，只能说「不敢亏损太多」。 与之相比，乌普法普那边的情况还稍微好一点，最近通过枪支外贸覆盖了大半开支，让皇室能以可接受的代价，逐渐更新皇家军团的装备。 到处都要用钱的同时，各地都以各种借口少交税钱，要不是中间还敲打了几家，甚至可能发展成全面抗税。 想起乌普法普，六世脑袋上就绿光直冒。 东南边境魔族之事已四月余，至今仍未去处置，乌普法普的情况正是六世揪心之处。 乌普法普和凤凰王国交手之前就有大量军功在身，当初借着那事革了他领军之职，后便以造枪治军为主。 魔法枪械的应用，这些年不知保下多少军兵性命，此时若再用他领军，恐他军功军威太盛压了王储的威风，不利于王储将来亲政。可若不用，余者对枪械作战的认知，怕是都不太够，又会担心损失过重，压不住地方势力抬头。 这事不宜一直拖着，总须有个结论。 原本让王储去谈贸易协议，是希望他能争点气，在众臣面前露个脸。 现在事情办了，却办的不漂亮，被人给套了一堆条条框框，只能算无功无过。 如此一来更不能用乌普法普。 六世倒是还有几个儿子。 王储不算，乌普法普这个和自己长得完全不像的按长幼勉强算是三皇子，二皇子在灾前便于军阵中受重伤留下了心理阴影，如今声色犬马样样精通，已经算练废了。 第四第五两名皇子也在军中，论军功给个副统领还行，单领一军怕难以服众，若在灾前试试倒也无妨，现在的法特尔是真损失不起。 后面几个年纪幼小，都还在跟着外姓将军学习，更不堪用。 四皇子和五皇子之间，老四有些莽撞，魔族不比兽人或流放地其余混血，六世会担心他步了二皇子后尘。 老五各方面都没有特别突出，勉强称的一句成熟稳重，可打仗不是单纯求稳就够的。 「唉。」 六世思来想去，叹口气还是决议用五皇子为副统领，由外姓将军领军驻守东南，若有机会，不妨给边境贵族上点眼药，让他们分摊些经费。 658 角的定价 最新报告，对南线魔界门例行侦察时，发现隔壁浮岛有兽人部队集结。 时间上，此时距离下一次开门时间都只剩下三个月，这帮家伙才开始应对上一轮的变化，不得不说，这反应能力实在有些拉跨。 因为空军被要求尽可能避免进入法特尔领空，他们具体在干什么还不是很清楚，并没有选择一上来就把魔界门所在浮岛围起来。 后续发现他们的这次军事行动堪称十分勉强。 法特尔面对2号魔界门的方向，从空中观察到的营地原本有三个，从炊烟和帐篷数判断，单个营地都不足一千人。 发现他们集结后，用了一个月时间，可观测营地总数达到五个，两个新增营地都只达到四千余人的规模。 意思是他们每天只能集结不到三百人！ 这多亏了2号魔界门对应的魔界势力不活跃，不然这个集结速度都不够死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 话又说回来，法特尔这种传统力量，能逐渐适应浮岛化的背景，已经相当不错。 看过几次法特尔方向的相关报告，王齐便不再关心，查看起2号魔界门周边当地势力的发展情况。 根据特许中介的定期报告，2号门周边至少已经有三个浮岛与魔族接战，最新一份，前月共回收冰魔角146只。 一只冰冠冰魔有两根角，一百多根也就几十只，算不得集群活动。另外空军也没有观测到魔族的跨岛行为，这里面一多半是周边武装主动出击的结果。 冰魔角里选了一些样品送到宫殿来给王齐做装饰。 角含弧线在内，长度35至42厘米，底部直径21至29厘米，仅比牛角粗一点，表面为亮蓝色细致冰片状细鳞构造。 手感方面，从角的底部往尖端摸比较丝滑，略带顺滑颗粒感，整体没有明显起伏，反过来撸就会比较割手，以鲜肉反擦甚至能带下一些肉末子。 加工成品有三类。 一种是粉状，形态和白糖的相似度极高，它只用冰魔角表面几毫米厚度的一层，依大小和品质，单角制成的成品在220到400克之间。 粉状成品主要用作直接施法，也可以用于掺混其他魔法材料。 冰魔角粉的品质等级不高，却有一个好处，它没有明确的魔法指向性，可以和任意属性的粉末型材料混用。 施法材料是魔法学习中非常大的一个门槛，这东西和魔法咒语一样，看人，天赋好魔力强，也可以不用。 李想掌握的预言系探索魔法，就是一类耗材大户。 耗材施法门槛虽低，也伴随有缺陷，如李想持有的四环探索魔法【魔力映射】，如果用施法材料，它反而没办法侦察水下、地下的状态，可以理解为只有粉末解构后的粒子能触达的地方，才能被「看」到。 不过很显然，正经人没可能和李想近千的神秘值相提并论，除了咒法系和塑能系中的部分魔法本身已经优化到不需要耗材的地步，绝大多数情况下法师仍然离不开耗材。 说起这近千的神秘值，王齐最近已经停止给自己和李想加属性，因为肉身快顶不住了。 早前王齐就发现随着属性升高，人会「索拉里斯化」，也就是身上的细胞各干各的，需要用意志控制它们才能维持宏观实体。 而在属性近千后这个情况变得十分明显，一不留神就会有部分肢体虚化，好在做碰触动作时还是会下意识关注到触感，暂时还没有出现两个人握手握到物质重叠的地步。 但这个趋势也很明显，如果属性继续加下去，两人需要花费大量 的心思用来维持人形，日常活动会变得很麻烦。 回到冰魔角。 其第二类成品，应该分到艺术品类别里，类似于象牙制品，把角做成杯子、小动物、烛台等。 差异在于冰魔角毕竟是魔法素材，它的制品也有一定的魔法承载力。 其使用场景不多，但能用的部分表现很有趣。 比如王齐拿到的一节，被李想给凋成白小角的形状，然后对其使用创造系傀儡法术，它就能动起来。 和岩石傀儡那种大家伙不同，这种粗加工形成的小道具式傀儡完全没有一点自主性，手指碰到它才有反应。行为非常刻板，手指从前方接触它，会做毫无伤害的攻击动作，从后方碰触它就会走开，最适合摆放这种东西的地方，其实是棋盘！ 非动物和人物制式的成品，则一般用于场景防盗、验毒等方面。 不能说没用，只是用处不大。 冰魔角的第三类成品，形态更为原始，用整根角来加工魔术阵部件。 此类魔术阵极为传统，就是那种占地动辄几十上百平方，功能十分单一的阵法，比较典型的如传送阵、召唤阵、城市防御阵等。 当然冰魔角的等级不够，高级阵法都用不上它，只能作为庄园防护阵法的配料……甚至算不上主角。 和301营反馈的情况差不多，有用，又不那么有用。 特许中介回收冰魔角按照200元基准来操作，实际没那么多，因为枪支出境是要交税的，所以枪支在境外1000的售价还要扣钱。叠加回收角付出的劳动给予的官方补贴，单根角回到境内的价格暂时为165元，不分品质。 中介方已经咨询了多家魔术设备厂，没人要！ 好在不是价格问题，作为一种能部分替代4环材料的素材，一两百的价格对境内法师的收入并不是难以接受的。 魔术设备厂主要考虑的是供应量和供货稳定度。这方面不需要太出众的战略认知，就能做出判断，2号魔界门附近，大概率会呈现供货量逐渐上升，之后因魔族集群跨越浮岛而崩盘的供货趋势。 所以这东西不能集中处理，只能投放到零售市场。 王齐派了个内廷侍卫去跟进了几天，中介接触到的魔法素材店都不太情愿。 魔法师这个群体，对比普通人群的规模实在是太小，这就决定了魔法素材店的经营方式，会倾向于高价值低利润率和低价值高利润率的组合拳。 这和普通市场的逻辑是完全相反的，比如食物就是普通市场的保量品，其原料利润率在单个环节很少超过20%，魔法商店的旺销品是一次性的二、三环各种魔法水晶，10元的成本一定要卖到30以上。 冰魔角参照同类素材的普遍价格，单份定价很难超过200元，这个利润率实在不能让商店方满意。 说起来也不算大事，王齐找财政批了个条子，交给中介继续去谈。 其实就是直接官方补贴，具体补贴多少就看中介自己了，反正少补贴10元他们自己多赚3元。 钱不多，不过这个生意是特许经营，总共就两家中介，全周期预期几万根冰魔角总是有的，算下来也能看，值得他们在零售谈判中花些心思。 659 魔族临海集群 时间跳转，又到了要开门的时候。 没发生意外，新的世界门如期出现，方位正东，距离八百余公里。 先南再东，似乎和最初的两道临时门启动顺序差不多，但南线门距离前一次开门的位置超过七百公里，东线新门距离上一次东面开门位置也有近四百公里，无法建立其关联性。 侦察机部队在开门当天会四处搜索天空异常区，世界门开启时的天空变暗，最远目击确认记录为120公里，大气可视度一般的情况下更近。 前几批侦察机为确保准确及时传回信息，不会飞到异常大气范围，所以获得第一批从异常区实地观测到的消息已经是夜间，距离开门过去大半天。 这个时期世界门周边的地形还在变化中，不妨碍判定世界门连接的是哪个方向。 根据以往经验，世界门连至主世界，在变化期大多数会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战斗，通过参与方便能判断对方是不是主世界的人。 本次也是，借着夜色掩护，侦察机会飞低点重点关注魔力爆发情况并试图接近观察。 到第二天王齐串门来参谋部时，已经确认还是魔界门。 天亮后，参谋部通知空军尝试新战术，在301营直接挑选体型合适的魔族士兵乘坐侦察机到前线辨识。 军方的战斗机、侦察机，都是按夜族士兵的体型设计制造，后座的观察位、武器位还有一大堆设备，身高超过两米或长了翅膀的完全塞不进去，整个301营合适的人总共也就三十来人，根据日常表现筛掉一半，剩下的全部去现场。 魔族士兵没有受过相关训练，确认的过程反反复复，花了几天时间才基本认定是神陨王朝西面某个临海集群。 那片海据说偏蓝紫色，不知是厌氧菌的氰化代谢物还是其他东西造成的。 该临海集群有个特色群系，叫巴萨瑞。 和冰冠群系被称为玛瑞夫一样，巴萨瑞可称水晶群系。 两者之间的差异十分巨大，冰冠群系是地区级的顶级集群，在它们生活的区域其他族群都是食物。 而水晶群系的生活环境生态复杂度更高，它们自身虽然也有比较高级的种群，不过整体分散在各个生态位，且只占生态链的一小部分。 东区已经明确有威胁的水晶群系，有水晶地穴偷猎者和水晶巨人两种。 水晶地穴偷猎者这个名字足够直观，穴居型生态，以伏击为主要的攻击手段，有蝎形和某些昆虫特征，单体重量在二百至三百公斤间。魔法能力方面的定位类似于野狗，不具备外放式魔法能力，有多重内源型魔法天赋，以打洞快近战破坏力强着称。 繁殖：母系型，单雌多雄交配，卵胎生，一窝可存活至半成体的数量在十只以上，单个繁育周期预计为七年，因为该区域每七年会出现一次水晶地穴偷猎者暴增现象。 智力评估为极低，整体威胁评估较差。 水晶巨人则是另一个极端。 其成体身高在3.5至4米之间，体重魔族士兵没有结论，现场的空中观测也无法精确评估，只知道它们比水密度高，按一般经验估算个体重量八百公斤以上。 水晶巨人智力和利刃差不多，也有自己的初级语言。以家庭方式生活，极少见独居，较大的家庭可有三个雌性，并育有成体一到三倍的半成体。 301营的军官特别注明，水晶巨人并没有常规意义的饮食，成年体更像岩石傀儡生物，主要依赖自然魔力维持。 孕育和幼儿成长仍然需要资源补充，来源则是通常被认为与水晶巨人共生的一种植物系魔物，水晶巨人藤蔓。该藤蔓可直接依附于水晶巨人，被它们当作衣服和工具使用，也具备寄生性，可从正常植物中榨取营养让自身成长。 水晶巨人能使用的魔法很多，甚至能通过家庭传承额外学习一些低复杂度的咒法，魔界故事中经常出现能释放六环法术的水晶巨人，也算是它们能力的一个侧面写照。它们的生态位很高，但因为饮食习惯比较素，攻击性和冰冠系完全没得比，算得上宅居型，只要不入侵它们家庭一定距离内就不会发生冲突。 这两种具有一定战斗力的水晶群系成员，在浮岛化背景下的扩散能力都极低，基本不用考虑它们带来的战争强度风险。 这天李想也跟着来参谋部，指着水晶群系的巨人资料问：“这个智力水平和生活习性，是不是可以试着招降？” 王齐点头：“理论可以，不过管理成本太高了，很难操作。” 3.5到4米的身高，意味着利刃、红魔可以正常出入的场合，它们只能勉强进出。相应的从生活需求看，还得给该大小的体型专门适配一套水龙头、门把手等产品，各方面成本都难以接受。 “要不要考虑把周边无人浮岛放一块给它们定居？”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也能减轻些军事压力。”王齐习惯性的捏捏她的手背表示高兴。 看待魔族千万不能形成思维定势，魔族不同群体间的协同行动，绝大多数都是屈从于更强的力量，而从它们自身出发谁和谁都不挨着，甚至没人管立刻就会互为食物。 水晶巨人是宅居型，只要居住地附近植被健康能得到保障，没有明显对其余资源的侵占性，扩散只与其数量相关。 而数量这个问题，看待智慧种群和看待小恶魔那些玩意的角度也不一样。 王齐一直同意一种观点：高生育率是基于人类的避险本能。 也就是在成年体存活难度越大的环境下，越要生，反正是大孩子带小孩子，夫妻基本不付出时间和智力成本，食物多少要参点木屑野草，三个五个负担也就那样，到了七个八个孩子，连食物都有一部分是大孩子负担。夭折几个都无所谓，只要其中部分成长为青少年，就会给家庭带来正收益。 凤凰王国从食物和净水角度出发，在没有发展体系医疗的前提下，已经极大的保障了成年人的平均寿命，加上八小时工作制和相关的安全制度降低身体永久损伤率，保障业余时间，这种情况下多生就不是那么好的选择。孩子越多越吵闹杂事越麻烦，影响两口子去玩了，生育理由也逐渐集中到养老保险的概念里，而非之前的活下去。 而养老也是个无法持续的概念，等王齐把境内外的收入整体拉高，境内主要依靠存款养老，还可以配合一些合法的私有银行的存款及投资型利息作为晚年补贴，绝大多数人能断掉孩子和养老间的联系。 那时生孩子的“目的”，只剩下“想要”、“可爱”，更多的情况下，孩子都只能算夫妻恩爱的“无目的副产品”。 针对水晶巨人，或者未来还有其他可境外收编的群体也一样，只要有语言沟通能力，通过改造生活环境，让它们自然而然建立起“孩子多等于麻烦”的认知，即使孕期和抚养期短一点，扩散力也能被控制住。 总之，完全有机会中立且预期资源消耗有限的魔族，没必要见面就灭，朋友搞得多多的才是王道。 660 花生进展 东线第三魔界门所代表的魔族生态圈，影响最大的并不是水晶群系。 威胁仍然来自老朋友——小恶魔。 据301营官兵描述，魔界有水晶群系生活的范围，都有小恶魔……没有它们的地方才是极少数。 按栖息地划分，魔界一侧，当地水晶群系的栖息地面积占比约30%，这里最大贡献的就是水晶地穴偷猎者和水晶巨人，余者加起来都没10%。该区域的小恶魔栖息地，则估算占比仅有15%。 15%不是个很低的数字，实际只按栖息地算，小恶魔在绝大多数生态群里，占比都到不了20%。 问题在于小恶魔的扩散性太强了。 一万个水晶地穴偷猎者放到流放地，即使不计算流放地土着的行为，一个七年周期也就能变成十万。 而一万只小恶魔，七年间在没有天敌的环境里，会增量到一亿只以上！ ！ 虽然小恶魔没天敌是不可能的，但它的实际数量膨胀速度，也比除野狗外所有魔族的理论值都快，这也是自北门开启后一直没办法清除小恶魔的主要原因。 从搜集到的历史资料看，小恶魔的消亡原因似乎只和自然魔力浓度相关，在现有十数倍于灾前的魔力浓度条件下，它们的问题不可能彻底解决。 当然不管威胁是否来自小恶魔，凤凰王国能动用的手段，只有一个：给当地流放地民众大量支援武器。 东区和南区的环境有差异。 东区类似凤凰王国这种规模的小国不少，有很多明面上没有立国，但被单个领主实际控制。 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根源在法特尔那，他们重点打击的就是周边地区，就如同自家刚搞出点名头就被打了，太远了受限于交通能力就有点够不着，只能口头或派几个强力个体震慑一下。 往好处想，经过灾后多年的势力演变，东区大部分浮岛都属于单一势力，至少对单个浮岛内的控制力比南区那帮散碎领主强得多，这对抵抗魔族是个有利因素。 第三魔界门开启后倒也没等人催，周边几个浮岛的使节就来到王国，通过外交渠道购买枪支。 这边也不含湖，每家先批个三千条用着，一部分没钱付款的拿矿抵。 低价的矿石和空运格格不入，绝大多数矿甚至够不着空运里程费，运一公里亏一公里。 但凤凰王国由于货币基础不同，统计模型也与境外差异很大，王国计算成本只看有没有资源消耗，基于魔法的滑翔型飞机所谓里程费只要不外包，在公有资源里就是走个账的事。 只是里面涉及到人力成本无法平账，还得由市场行为买单，八百公里的距离远了点，仍然要求矿有一定价值属性。 比如煤就完全不能用，煤焦油可以，铁矿没有70%以上的含铁量也不考虑，还有很多矿石需要经过初加工，略微提高有效成分比例。 这里又有讲到地域差异。 南区的领主都是零零散散一个个，面对王国推动的工业化洪流毫无抵抗力，只能任由商人跟着折腾，形成了一些低端配套能力。 而在东区，传统力量的反抗更强，生产基础也更差，别说矿石粗炼，能完成矿物水洗和筛选就算不错了。 如此一来，东区能进入空运名单的矿物类型就更少。 本轮的枪支抵款，品类集中在煤/木焦油、铜锡成品、含镍橄榄岩等，其中铜锡成品按王国境内的标准属于黑货，工业应用的部分还得送去彩虹金属提纯一道，部分释放给装饰品生产企业。 枪支起运半个月后，事发地既按浮岛标定法坐标1、7的浮岛又派使节来。 这一次却是想谈肉干贸易。 突然冒出来的肉干盈余用脚底板也能想到是哪来的，外交部没通报，直接给拒了。 王齐事后拿到报告也没有任何表示，不提禁运武器也未发抗议文书。 关于魔族肉能不能吃，该不该吃，在流放地可以说是历史悠久的问题。 魔族这个大名头下，有兽类也有智慧种群，甚至还有一些难以准确划分生物类群，其共性是肉具有基因诱变风险，或许可以认为本宇宙基本粒子的细微差异，导致大家基因稳定度会稍微差一点。 流放地不是主世界，大家都已经混血，再变异一点点也没差，并不会因为多长了根角或手臂就被人追杀，所以只要心理不膈应，吃魔族也没多少负担。 而从降温预期带来的未来粮食风险看，也必然有不少流放地民众，需要魔族提供的肉类来熬过三界大战。 自己家拒绝输入，对方还是能找到买家，为此去谴责一下对事情也不会有帮助。 提到粮食，王齐也想起大半年前撒出去的花生种子，找人要来相关委托企业的资料。 第一关注点是野生适应力，当时洒出去的三个品种，有一个变得十分稀缺，估计要不了几年就会自然消亡。 剩下两个还行。 其中之一从楼顶实验的86天周期，增加到了100天左右，根据当地杂草高度和生存力，不同环境有一定差异。 剩下的一个也差不多，生长到花生长成的周期为95天，野生二代记录到的数字均值为97天。 周期算不上短，算是通过野化实验了。 第二个点是当地民众对花生的可食用认知。 这方面情况较差，看到受雇公司在当体野草堆里折腾，也有民众会偷摸跟着刨几株出来，似乎没有自动宣传。 找点人主动出击？ 还是不太行，作为实验地，当时释放的花生开掉野生失败的部分，总计也就大几百千克的初始重量，经过两轮自然繁育，地里剩下的应该也不到两百吨，对应单个城市的郊外，可能也就三十几吨的样子。量不够，一旦开始宣传，它们野生能力再强也就只能勉强维持住已有规模。 下阶段还是以补种为主。 按每天补种1吨，每百天一个周期，30倍种子产量，扣除动物及人带来的损耗，应该能保障地里有六到八万吨的量。 这个量只要不被一次挖出来，满足二十万人长期做主食食用问题不大，能够实际解决百万人口规模的粮食价格矛盾，推动境外劳动基本价格上涨。 具体效果如何，靠计算肯定不行，还得实地试试。 这次以哨站树为载体，直接按最终数据产出可种植花生，产量上比草本实验体更有保障。 产能暂时按每天两吨来安排，多洒几个浮岛，单个城市雇佣几个当地人播种就够用。 661 地瓜 花生能提供多少年的境外食物影响力支持，现还是未知数。 王齐一边关注着温度、气压平均值的变化，一边盯着相关的低温实验结果。 为了确保能拿到足够可靠的结论，部分实验被交给凤凰大学农科系去弄。 农科系相比魔法学院奥兰教授团队，缺点还是挺多的，没有相应的设备，他们没办法单个温室内创建多个温度有差异的恒温区。 优势就于人多，能同时照顾几百个小温室和上千的实验室植株，奥兰那个团队是个兴趣组，给他们这么多资源，也没有足够的人手来记录信息。 实验室的进度和野化实验的进度一样，大体两个半生长周期，总计尝试20余种恒温或组合温度的情况。 按照一个花生种子，发育出30个的最低标准算，实验室株保持产量的最低恒温温度为14度，生长周期被拉长到122天。 14度算是个比较低的温度，很多主粮作物这个平均温度下都容易出现空果等减产情况，神树花生这类设计出来的作物还有一定优势。不过与降温预期相比，14度都仍然太高，降温后野生环境很难达到这个水准。 勘探探险队对未来气候的推测，还有三到四年时间，周边这片从来没见过雪的地区就会有较为频繁的降雪。 这雪是分季节降还是全年随机出现，暂时还没办法得出结论，就算去咨询预言师，缺乏相关专业知识，他们也做不出如此细节的预言。 只要一降雪，甭管浮岛下层的石头温度保持的如何，地表温度都顶不住。 所以农科系针对花生的野化需要，以环境冰点预期为主。 冰点恒温与夜间冰点白天零上的两组实验里，花生并未完全绝收，前者生长周期135天，种果比1比10，后者周期133天，种果比1比13。 正经草本冰点都不发育了，这个表现应该算是相当不错，花生会因此额外获得几年的主要食物地位。 额外的年份，主要来自于地下温度和地表温度差，浮岛整块大石头降到冰点之前，地下温度会有很长时间比地表高，所以下雪后地表温度都会冰点附近徘回，不会一直降下去。 另外还有一组严酷环境实验的结果值得关注。 零下30度恒温室。 超低温恒温要求植物至少有希望接触到液态水，花了很大功夫设计，还找了魔法学院帮忙，最后做到土层下30厘米为冰点。 实际环境温度降到这个水平并维持半年以上，冰点大概率会探到地下两米，但那样的实验环境对花生而言完全没有意义，它的根系都扎不到那么深。 严酷实验中，花生有两个新情况。 一个是种子法发芽，另一个是将已经发芽的苗株移栽至实验室，花生会还原神树的耐寒力，仍然能维持1比8的种果比，周期上也没有拉得特别长，到植株萎缩为止的周期150天内。 也就是说如果王齐给花生再迭代一下，让它的根系更深，它是能够顶着酷寒环境生长的。 不过那个温度下，根本没有活跃昆虫传粉了，需要人工干涉，既然都人工干涉了何不集中种植，至少温度环境能好得多。 到这里问题就来了。 王齐弄花生的目的，是通过一种法被集中控制的食物，确保境外最低工作收入水平不要过低，以此抑制产业外移倾向。 而花生一旦被集中控制起来，劳动者的食物大部分再次控制商人手里，粮价又要走高，大家又回到干一天重体力勉强湖口的状态。 不排除部分地区的商人会有点良心，但玻璃温室和塑料布大棚完成普及前，整体趋势难有其他变化。 保住花生的超低温野生能力，需要改进根系长度，授粉环节不要了直接自体复制，可能地表以上部分还需要增加一点蜡质层辅助保水保温，叶型也要改变来适应严寒。 ……这么改下来，似乎不如重新弄一种冰期作物，毕竟花生这个课题选择的时候，还没有出现浮岛底部与蒸汽海分离的情况，明显不太适应版本变化。 王齐没多纠结，花生顶几年之后随意吧，再弄个新的耐寒野生植物。 小叶型的深根块茎植物。 已经弄清楚怎么摆脱寄核体污染风险的王齐，这一回轻车熟路，宫殿里花了几天就弄出初代。 深根地瓜上王齐保留有更多的神树能力，植株不再用草本，改用灌木。不弄成大树还是避被地头蛇控制产出。另外采集也需把植株整个挖出来，它会一直主根周围伸出系根，膨胀生长成类似地瓜的块茎。 没浪时间，直接用神树种子版本复制一堆，交给农科系折腾。 有前期花生野化的反馈和农科系的实验数据支持，小灌木暂时不考虑境外实地实验，毕竟多年生灌木形态上比绝大多数草本更有高度优势，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被野生食草动物啃秃。 针对食草动物办法不多。 叶子里下毒和初衷相悖，因为小灌木高密度丛林里的生存力有限，这些动物死其附近很远就能被看到，有不小概率会被人捡走吃掉。 长刺也不能对所有动物生效，王齐也不追求完美，直接种神树还有被控制食物源的缺点，被动物啃掉一点算为肉食生产做贡献，产量低一点伤大雅。 安排好极寒野生食物的事情，回头盯了眼电机的情况。 电机是个起步很早的行业，可惜之前一直受到天然漆供应影响没办法扩大规模，受限于石油工业各种润滑系产品的发展，质量也算不得多好，聚烯材料发展出衍生漆之后才找到机会勐推。 距离之前安排电机分厂已经过去一些时候，王齐主要看新城重工的报。 新城重工既是高端电机的主要购买者，也是电机产业的指定自动化设备供应商，他们自己不生产电机，看待问题会更客观一些。 重工只关注精密加工技术迭代，生产设备是副业，对于电机方向，他们关注的重点是震动和发热……这也是电机的技术力集中区，而绕组就是个简单算数题，壳体有技术成分，但不多，只有一点点。 电机供应进入稳定期后的这半年，重工总计烧坏了六百余台电机。 经过大量复盘分析，现有的漆包还是不够好，热传导率偏低，限制了电机功率的提高。 作为对照组的是一种天然矿石漆，也是早期材漆的一种，其他条件完全一致的情况下，使用矿石漆的漆包平均烧毁功率，比聚烯漆高两成多。 这类破坏型测试原本应该是电机厂的活，只是那边现阶段的重点还新设备调试及相关生产工艺适应，成品都按样机测到的烧毁功率降30%标额定功率开卖，没有专业团队干太复杂的测试工作。 重工面对的问题更为复杂，机床加工要求电机系统扭矩方面来回横跳，会有各种各样的因素导致电机短时间功率出现大幅波动，也就比较适合帮着干点测试的活，相关的记录也会给电机厂一份，帮助那边后续改进。他们自己则用这份成果，决定各种机床最终要用什么功率的电机。 王齐会看他们的测试报，因为蓝天重工最近的工作总结提出个新概念，需要用到高档电机。 662 电机发动机 蓝天重工是一家飞机及发动机研发与制造综合机构，而开发过程，需要密切关注境内各种技术更新，才能确保预期指标能合时宜。 电机开始大规模生产很快就被他们盯住，加上前不久研究院魔电转换模块的技术突破，这帮家伙顺理成章的就想到“电机也可以做发动机嘛”。 电机对比内燃机，优势包括：功率调节更为线性，最大扭矩突出，震动小，体积功率密度更容易做大。 缺点是接电网好用，但电池的能量密度就太低了，不适合电机发挥优势。用在飞机上，又不可能再扛台内燃机发电。 所以电机式飞行发动机，对应的一定是魔法能源。 王齐看过“开发方向预期”之后也觉得有搞头。 魔力现在是不要钱的免费能源，它直接制造动能不行，转换成电力后把工作交给电机，情况会好一点。 电机工作时，转子相对于定子可以视作悬浮体，这也是电机动能转化率高的根本原因，足够高的转换率，意味着同功率制造的热量更小。风冷内燃机做到400千瓦散热就会变成让人头疼的问题，电机做到六百千瓦都可以直接摆在地上用，根本都不用考虑风力速度带来的额外散热，体积也比内燃机更有优势。 魔电驱动的飞机算得上迄今为止，替代滑翔式飞机可行性最高的方案。 魔力滑翔式飞机不管是货运还是客运，都有不少问题，可因为只有它能做到运营成本趋近零，且不耗油，在浮岛化时代又是保有量最高的机种。 现在有机会给它们升级当然是好事。 预期也不用太高，把现有的平均货运滑翔飞行速度从130拉到200以上，对运力都是巨大的提升。 王齐查重工的电机资料，就是想看看基本技术力够不够用。 另外也要看看制造局的魔法储能模块能量密度做到什么程度了，能不能满足基本续航里程要求。 如果不介意迭代，有个一两百千瓦就可以开工。 可蓝天重工的任务很重要，这类电机发动机甚至都不应该交给他们生产和开发。 王齐查过重工的电机测试，又去调阅凤凰电网的档桉。 这里有境内最大的发电机，单机已经做到20兆瓦，貌似不少，不过蒸汽轮机的进化速度比发电机快，最近配合电机量产带来的新增用电预期，建造的一个机组是一拖六。 发电机可以说是电机厂前面很多年的工作结晶，比最近开始量产的小电机更能代表他们的可靠度水准。 从航空发动机需求的功率和工作逻辑来说，最后做出来的功率重量比会在发电机和小电机中间，更倾向发电机一侧。 20兆瓦的发电机总重量是21吨，减少一点基座比重，电厂应该可以造出500千瓦总重量在五百公斤以下的高稳定电机。 重量方面和同功率的气冷星型发动机相比没有优势，如果能降低到350公斤左右就好了。 眼前的实力要做也不是不行。 对比燃油系统，即使顾虑到魔力模块安全不能把魔力密度提的太高，两套系统的全重也差不多。 按照把滑翔机速度提高至200至300公里时速的预期，五百千瓦功率以现有的螺旋桨设计能力，在没有魔法的情况下能拉4到5吨的飞机上天，扣掉体系重量，仍然能让现有的滑翔机在改装后提高不少运力。 这个运力提高可以表现为运输更多大密度货物，或者仍然维持原水平，仅提高飞行速度。 确认各方面基础能力都够用，王齐先给蓝天重工写信，说明东西会给别的厂做，然后让工业部去协调。 过程很快，半个月后已经完成项目规划。 新的电机发动机，会交给红石飞车厂负责总装！ 王齐看到时有点傻眼，不知道怎么会交给他们的。 “陛下，飞车上用脉冲发动机，开启的时候大家实在有点顶不住，还是要改成螺旋桨方案，这个电机发动机来得正是时候。”工业专员如此解释道。 “……能行？不会把飞车变成飞机吗？” “不会变成飞机，我们请蓝天重工的工程师算过，飞车的尾部造型稍作调整，可以把螺旋桨装在后面。” “后置吗？行吧。” 给行政飞车弄上脉冲喷气发动机，是为了在必要时逃命用，相较而言，后置螺旋桨的直线加速潜力会小很多。 后置螺旋桨的动力利用率其实比前置的更高，对提高速度、降低油耗都是有利的。 现有的侦察机不用，是因为螺旋桨后置时的起降姿态非常差劲，起落架布局鬼畜，而军机要求各动力子系统全部失效时能紧急滑翔降落，两者完全没有兼容性。 放在飞车上倒是没有这个疑虑，因为飞车本来就只有单一魔法动力，一旦失效就会和秤砣一样往下掉，起降都是垂直动作没有姿态的说法，螺旋桨放前面或后面，都不会让它更安全或更危险。 速度方面，螺旋桨再怎么靠谱速度上限也就只能达到七百公里附近，飞车尾部要塞那么大的螺旋桨太困难，实际速度会更低。 当然如果存在可行性，还可以用魔法方案做些补偿。 王齐往后看报告，他们组队时已经考虑到后置螺旋桨大小问题，电机发动机会直接分成甲、乙两个型号。 两个型号的暂定目标都是300千瓦，区别只是发动机壳体和螺旋桨及传动的差异，主要还是给电机厂那边的开发、生产工作减轻负担。使用上暂定飞车用单台发动机，滑翔机改造则是用两台，比王齐的估算值还大一些。 飞车厂在这个项目主要负责生产及发动机调试工作，没有研发的部分。 后续电机发动机及对应螺旋桨的设计和优化，以及一些风洞、试验台、试飞工作，会放到西路口飞行器设计院，也算是该院入手涡浆一号之前的练手工作，磨合下团队。 飞行器设计院的建设进度过半，等这轮魔界门关门时就能投入正常运行。 这时候出了点事。 关于艾莲娜的。 老太太从退下内廷总管职务后，在境内晃荡了一阵，最后选在新城定居，可能是比较低调，倒也没被坏人盯上。 定居后的艾莲娜从事起私人托儿所，这类托儿所都是在民宅里办，同期的幼儿仅有2到10人。 前天老太太走完人生旅程，按要求当地市政用加急文书把消息送到王齐桌上。 结果等王齐带李想去告别遗体，还没进门呢，就听巷子口的居民说人已经活过来了！ 663 艾莲娜的变化 艾莲娜的复活不是误诊，而是生命学院的交流生搞的鬼，两人远远的就看到他们的服装了。 看王齐表情微动似有不高兴，旁边李想问：「我们还进去吗？」 王齐看一眼巷子里的人数，摇头：「先去吃点东西，晚点再来。」 这一次两人便装出行，没带白小角和八大金刚，跟着的两名跑腿的内廷侍卫也是便装。 阵容是考虑到艾莲娜虽然与八大金刚共事了一段时间，不过往前追究多少有些恩怨，告别遗体还是别带这些家伙的好。 没有通知新城这边，也就没人接待，倒是能方便些。 两人想说些话，没去街边摊，穿过城区到索道平台附近找了家靠谱些的点心店，在角落里坐两桌。 看着李想眼里的疑问，没等她问，王齐先开口： 「死亡是件严肃的事，它应该被敬畏。如果连死亡都可以随意逆转，所谓法律震慑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对「死亡」定义的改变，会深刻改写整个文明群体认知世界的方式。 为什么青春泉没像另外两大教会一样成为国中之国？可以对非信徒使用的复活能力恐怕就是其中关键。旁边的神国奥玛也受此影响，他们的法律仅仅保护极少数人，普通人都是自生自灭的状态。 灾难性的情况是王齐从来没经历过一个不存在死亡的世界，对那样的世界应该有什么样的道德观、世界观无从认知，从先知变成盲人，也就无法有效引导王国前进，摸石头过河可赶不上眼下的局势变化频率。 「可是他们只有几个人，救不了多少人吧。」 王齐喝点果汁了表示：「但这个传闻会一直流传下去。」 「那……把学生干掉？或者让艾莲娜再死一次？」李想很平和的说出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王齐天天教她怎么弄死人呢。 这边思考一会说：「不急，先看看事情怎么发展。」 「有办法了？」 王齐点头：「嗯，不一定需要用。」 现在的王齐不会特别在乎人命，这件事的难处在于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就算把艾莲娜和所有交流生都干掉，后面等魔界和主世界全面开战，就没有生命教会的人来了吗？ 显然不可能，而且这帮家伙是真圣母，会拿命救人的那种，王齐即使下达见一个杀一个的命令，底层执行率也保障不了，毕竟自家的士兵不是当疯狗教育的，他们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所以生命教会跑来自家地界上救活极个别人，没办法彻底堵死。 在此预期下，就不得不考虑复活带来的信仰问题。 科学永远无法消灭宗教，能挡住信仰渗透的永远都只有「另一个宗教」。 如果索拉里斯崇拜公开化、神明化，复活个例带来的影响就会变得很小。 另一个办法是「造谣式辟谣」，类似指鹿为马、鼠鼠我鸭，只要官方下场造谣，把复活个例定性为假死、误诊，效果也是一样的。 两个应对方式，前者的后患更多，后期可能会影响前沿理论发展，好处是它能破一切魔障，应付包括三大教会在内的各种妖魔鬼怪渗透；后者的好处是只在短时间一定范围内损失一些公信力，没有长期影响，缺点是不能频繁用，不然公信力降低会出现累进效果。 暂时艾莲娜的复活只是影响较大的单一个例，虽然可能不是第一例，但却是第一次引起到官方注意力，具体会怎么发展，要怎么应对，都不急于一时。 即使真的要出招，也等见过艾莲娜再说。 一行人在点心店里休息一阵，再次前往艾莲娜的住宅。 还隔着老远，李 想便说：「里面只有一个人，学生不在。」 她已经用魔法侦察过了。 「算他们识趣。」 艾莲娜身上都属于过期情报，就算交流生真有什么目的，她也不是特别好的对象。但如果真的面对面撞见了，王齐不给青春泉发个严正警告公函都说不过去……即使暂时路不通，也可以准备着。 几人走到独栋小屋前，拉动不用电的金属铃铛。 等了会，门被开启一条缝，里面探出半边脸。 她现在看起来也就七十来岁的样貌，不知道是很早前给她加体质留下的效果，还是复活后更年轻些。 双方对视了一会，艾莲娜才带着疑惑的开口：「陛下？王后殿下！」 还认识……毕竟是用完整尸体复活的，倒也不算意外。 王齐保持微笑：「来晚了点，没想到是你亲自给我们开门。」 艾莲娜捣鼓几下取出防盗链把门敞开：「我也湖里湖涂的，陛下和王后进来说话吧。」 王齐做了个手势，让侍卫守在外面，和李想两个进去。 这间屋子有些年份了，刷过白灰的墙角有些变色，整体还算干净，室内还有些布置灵堂没有清理干净的杂碎，被堆放到角落里，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些小孩子用的小凳小桌玩具箱。 艾莲娜没在这里停留，领着二人上到二楼。 二楼才是她自己的生活区，靠近厨房一侧有一点油渍被擦洗后留下的痕迹。 两人落座，艾莲娜在旁边忙活，嘴里唠叨着：「最近没怎么出去，家里只有粗茶，我再做个小吃吧。」 听起来挺家常，可连李想这个不怎么待见人的都意识到问题，偏头看向王齐挤眼睛，王齐也顺手握住她桌下的手，对艾莲娜说话：「别忙了，我们喝白水就行。」 「啊？白水？陛下您确认？」 「白水就好。」 很快啊，艾莲娜甚至没有烧水，从不知道哪弄来两杯冷水。 李想都没用手摸，就在桌子下用力捏王齐，他也回捏一下。 水也没喝，勉强和艾琳娜聊天听了下复活前后的情况，王齐慰问了几句，起身告辞。 艾莲娜送至楼下，王齐停下转身突然说：「我帮你看看身体。」 手伸出去，还没碰到她肩膀，艾莲娜做出了个明显的躲闪动作，后又恢复正常，让他碰到。 王齐看一眼面板，也不加属性，给放了个治疗术。 「保重身体。」 「我会的，谢谢。」 这边也回个笑脸，走人。 一路无话，一行人走新城研究院坐飞车回王宫，李想给出主意：「这个不太真，找记者去做邻里调查就能避免你说的那些吧。」 「挺好，就依你。」 李想说假，因为艾莲娜的态度不对。 她当年请辞的理由是她认为王齐神性过盛让她感到害怕，且不提神性是真是假，艾莲娜本人在后期确实是战战兢兢做事。 多年不见，突然就变成老朋友一般的态度，可能有时间的功劳，倒也不算多大的破绽。 可艾莲娜从认识王齐起就知道他有条件是不喝冷水的。另外，她自然的闪躲动作幅度也没那么大，既然是「老朋友」这些就显得太陌生了。 总之不能说假，但也不那么真，复活前后的记忆、认知都有差异。 因此用李想的办法应付就够，只要记者能通过调查证明「复活者」前后性情有差异，完全不需要造谣就能控制事态发展，最好能在不正面表达的情况下，让读者得出「不是同一个人」的结论。 这事王齐也不自 己弄，叫来雯以中枢部的名义给报社写信，让他们去调查复活事件。 664 巨人移民 复活前后的差异，王齐和李想在旅行过程中没有足够的时间直接接触，却也早有心理准备。 去主世界旅游时，神国奥玛的导游就唠叨过类似的情况，复活后性格改变的人在奥玛就不少。 幽灵的情况则是侧面证据，一旦精神力和自然魔力结合成幽灵，就和原本的活人没多大关系了。把死亡看作以细胞为载体的精神消亡过程，复活时一定会有非本体精神力的能量参合进去，结果似是而非实属正常。 艾莲娜的事情算是个小插曲，王国提前启动了认知防御，以后也不用担心主世界的人用复活来搞事。 接下来回到正事。 经过一阵子的研究和冒险接触，301营的士兵已经在语言通识的加持下，和东面的水晶巨人交流，成功说服了几户巨人移居。 迁移计划执行得顺利，与这些巨人本身有迁居意向有关，毕竟不想迁居的都还在魔界一侧，移动到3号魔界门附近的，本就是在魔界没抢到好地方的群体。 水晶巨人很大只，使用蛮牛型运输机勉强够塞进去一户，在机舱里面只能坐着遭到巨人的一致抱怨。 运输工具短时间内没办法换，反正巨人们也就坐一趟，全程仅八十分钟，也不至于当场发飙。 依计划，这些巨人被安置在凤凰板块北面西段紧邻的金红板块。 自浮岛化前金红要塞被废弃，一直也没把哨站树和氧化钛提纯树给毁掉，现在正好交给巨人们获取资源，和境内交换物资。 金红板块也有1.2万平方公里，现在这点巨人别说守岛，把要塞附近的资源利用起来都不够，只能说有巨人定居，会给其他魔族的移动制造麻烦。 这一点在3号门附近已经有证明。 3号门开启大约一个月，就出现了明显有组织的跨岛攻势，他们的队伍规模很小，有刻意避开巨人家庭的动作。 水晶巨人按魔法能力划分成年体多为四环，有不到十分之一家庭有五环的家长。 实力貌似很强，不过巨人是家庭式单位，并不组成村落、部落的形态，所以群落整体也只能分到中级魔族里。 巨人的威胁主要来自于他们的另一天赋——持久。 主世界人类法师的同等级魔力标准偏低，四环的人类在短时间内只能释放一个四环魔法，有魔杖等增幅器的情况下可以到两个，参与战斗往往需要提前准备更多封存魔法的小道具。 流放地四环法师的上下限差距较大，以半小时为限，可以释放1到4个四环法术，大部分体型和人类差距不大的魔族情况也差不多。 而四环的水晶巨人，能连续释放六到八个同级法术，甚至能把个别土系魔法用出五环的效果。 这还不算完，与其共生的水晶巨人藤蔓还能抽取附近的生命力反哺巨人，使得他们很难因一般伤势死亡，唯一的解决方案是用超量攻击一击连藤蔓一起干掉。 行军从他们的生活区穿过去，必须非常谨慎，打起来几乎一定会出现批量减员。 对金红要塞的期待也是发挥类似的作用，不管是魔族选择绕过还是分批渗透，都会减轻边防压力。 但要完成这样的目标，短期内还做不到，真正扩大巨人群体规模，有两个前置条件。 其一，现有的巨人需要在金红要塞建设起优于他们原生态的生活方式，以获得劝说更多巨人的依据。 具体怎么弄现在完全不知道，境内除了提供水泥等原材料，基本不考虑给几户人开发量产型工业产品。 不过如果巨人可以借着金红板块的资源积累足够的货币，也不是不能考虑走奢侈品线路，量身定做日常用具。 其二，需要更大的运输机。 王国的航空业在运输机这个类型上的发展很不充分，蛮牛最早是和狂风二代一起试飞的，到如今，狂风三代改了几版，战斗机都换成闪雷了，运输还是木头人和蛮牛，其中蛮牛甚至最近才全面民用化。 战斗机和运输机出现代差，是外部军事压力造成的，也和运输机的开发和生产难度相关。 尤其是生产部分。 举例来说，假设现在有个3000人规模的糖水罐装厂，以王国现有的自动化线路设计能力，这个罐装厂的生产能力能达到年产出20到50亿瓶之间。 可如果用3000人来制作起飞重量超过150吨的飞机，受限于零部件自动管理及运输能力的缺陷，他们的年产出能力大约只有4到6架。 王国在航空制造方面的人力和智力投入已经不小，无节制的投入人力，还会制约其他工业门类的发展，不一定是好事。 但话又说回来，时隔多年，木头人和蛮牛两个机型也确实有点跟不上版本，需要升个级。 木头人的替代产品，主要有庞勋厂的羽蛇系列，和法特尔的内科莫型。 羽蛇是1、2代同步生产销售，一代的大小、外观和木头人一模一样；二代十几个月前定型，气动部分有魔法学院兴趣小组的成果，整体比一代稍微大一圈，其乘用型从12座增大到16座。 内科莫机王齐看不到图纸，商人渠道的消息，它的外观和木头人差不多，内部空间的宽度却小一点点。 有了这两家替代，木头人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没必要一直造下去。 如果换新版，为了节约人力支出保证生产效率，还是应该用神树结构件，正好在开发小熊城的过程中王齐也积累了一些新的神树生长小技巧，能保证整体增大的情况下，结构足够安全。 气动力外观交给西路口飞行器设计院，前期样机和后期生产，还是由木头人的整合商红石厂负责。 蛮牛在民用市场还是几乎空白的状态，但难以满足军用需求。 现阶段部队的伞降能力比较成熟，奈何飞机小，空军要优先保证战斗机和侦察机的待命数量，没有足够多的人来保障更多的蛮牛。 随着团改旅的推进，空运地面保障和飞行团队会更充分一些，如果能有大一点的飞机，空运和伞降能力能翻倍往上涨。 具体新飞机应该是什么样子，还需要讨论。 王齐在参谋部碰见冯军的时候和他提了一嘴，让他组织团队搜集需求和蓝天重工去谈。 军方具有一定的采购自主权，只是蓝天重工任务重，军方的指标提的太离谱，两边此前谈了两轮一直都没达成一致。 现在国王发话，赶鸭子上架，理由再多都要给个交代出来。 大概半个月，双方初步妥协出来的意向就摆到王齐桌前了。 665 新空中平台 对于新型的军用空中平台，军方和蓝天重工的思考不说是南辕北辙，至少也是毫不相干。 军方要求新平台作为运输机的场合，需要一次运输三辆装甲车，并能在机舱两侧同时运兵，这里考虑的重点是军队编制，三辆车就是一个排，人车一起运输，能装进一个重装备排加一个轻武器排。 这个要求在蓝天重工看来有些不切实际。 运输机或客运机的机体形状几乎是个定式，除去头尾段，中间的圆柱体部分只能占飞机总长的一半。 三辆装甲车说的可不是军队平时用的七座型轻装甲，而是战斗用车，这车的全长是8米，每辆车头尾再给个哪怕0.5米的盈余空间，按现有蛮牛驾驶区长度不变，算出来的飞机总长最少都要有47米！ 这有多夸张，按普通人体型标准，单通道连排六座的飞机，做到200座，总长也不过40到41米，能力差点42米也够。 蛮牛的原型机长度仅20米，经过几个版本的迭代，最近下线的都是23米的版本，机舱长度勉强能到12米，一下要把总长度加到47米，跨度太大了。 王齐提要求之前，军方和蓝天重工进行的第二轮谈判，把3辆车改成了七座轻装甲。 需要注意，战斗装甲车自身是武器车，同时作为步兵临时战斗堡垒为士兵挡攻击。而七座轻装甲和是团级直属运输连的装备，改旅的几只部队则是专门的运输营，它没有配备到战斗部队，只用作运输。 意思是这项妥协军方放弃了重型部队直接空降参战的预想，还要沿用提前部署的运输作战方案。 不过这个算出来的飞机总长度还有39米，蓝天重工仍然不能接受。 现在摆在王齐桌上的方案，经过双方再次妥协，暂定预定总长度缩短为32至36米，具体造多长，要看未来样机的生产和静力实验结果。这是蓝天重工根据自身能力，能接受的风险上限。 其实如果新飞机和最早期的蛮牛一样定位为滑翔型，以蓝天重工的实力，做出超过四十米的机身也不是没可能。问题是新机未来的改型版肯定要改装涡轮风扇发动机，届时的稳定巡航速度会达到800至1100公里每小时，最大值400公里的时速差，结构强度方面的硬指标要高得多，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放大。 当然蓝天重工毕竟是按军方要求做设计，不能真的无视掉军方，塞下三辆轻装甲车的需要，会尽量在设计期间通过机头布局的调整来实现。 该调整王齐都能想得到，要么驾驶舱后的休息区升高，做个大头造型，把驾驶室后方让出来两米多空间；要么驾驶室放到机舱地板下面，做个大下巴。反正随着机身增长增粗，确实允许出现一些在小机身上无法实现的空间调整。 具体会选哪个，虽然王齐个人觉得大下巴比较难看，降落时安全风险也更大，但他现在相对于蓝天重工的专家算是外行，还是别瞎指挥的好。 另外蓝天重工在这份报告里还提出，新飞机一旦造出来就不能考虑改装机翼了，因为飞机大了，开膛破肚后还要保障结构强度，不如重新造一架更可靠。 这样基本确认，新平台只会有600至700和800至1100的两种翼型，后者还要看西路口飞行器设计院在涡扇方面的工作进度，那边还没完成所有建设工作，正在学习系统化的气动力及发动机知识，涡浆一号都还没碰到，后续即使一些难题有魔法解决方案，出一款成熟的涡扇机至少也要个六七八年之后。 王齐看过这份报告，找冯军来谈了谈，批准进入执行阶段。 飞机是小了点，不过加上魔法层面的助力，预期运力却着实不小。 终究还是老问题，航空业人口占比太大了，是仅次于军队、农业以及公、教、警的第四大群体，无节制的拔高指标，他们干不过来只会导致人群规模更大，军方不得不妥协。 王齐批下去，项目就进入正式运转阶段，调集各种预研制资料整合，进行纸面计算，拿出可行线路方案。 这里面列举了哪个阶段，需要多少人以及多少生产力配合，不需要王齐同意，盖了章表示已阅，后续的工作都由蓝天重工自己去协调。 线路图估算出的定型周期为22个月，后续可能有调整，但只要静力实验不出现重大问题，调整幅度不会超过六个月。 周期算比较短，也是选择低风险方案的好处，现在时时刻刻面临着战争扩大风险，也不能像和平时期一样拖拖拉拉。不过即使按这个线路走，等新平台运输版定型后改的轰炸机入列，也是五年以后才能考虑的事情。 说白了还是浮岛化的局面，导致王国没办法抛开民用运输需求，无法集中三个厂的力量集中进行军事攻关。 当然新平台的开发过程中，已有平台不会彻底停下，闪雷系列仍然会以两年一个周期，应用新技术并进行一些布局微调。 航空的进一步发展会越来越难，现在能期待的只有庞勋板块的改造进度了。 庞勋板块除泥潭城外的归化谈判进度进展速度一般，六个城市已经谈成的有两个，剩下四个仍在拉锯，其中红叶湖算是比较顽固。 红叶湖的定位与埃尔忒极为相似，都是以农产、水产为主，兼具一定纺织产能，差异是红叶湖在浮岛化之前有水路直通露娜河，有更强的外贸驱动倾向。农产品在乱世里利润还算有保障，难免会抱着“谈不拢就不谈了”的态度，反正历史能证明凤凰王不会攻击没有武装反抗的地区。 王齐不对这些家伙动武，考虑的是大义与文化融合的关系，不过他们这有恃无恐的结论确实问题不大。 它的问题，最后可能还要用食用菌人工种植技术来撬一下。 六个城市的人口量只能算一般，一些受不了境内管理方式的人出逃后，预估总人口量仅三十万。 按行政改造半年到一年，区划改造和基础扫盲三年的经验时间算，大概要四到五年，才能逐渐融入制造业系统。 东面3号魔界门常驻化之后，可能会引来新一波的迁移潮，王国自身的人口增量，大概也能稳定在每年十万左右，五年后的总人口能达到240万附近。 新增人口受到文化水平制约，在制造业里要走一条从低到高的路，先从建筑和矿业启动，再进入机械加工，前后熬个十来年才有实力建立一些高端制造配套能力。 也不是一定这么发展，庞勋的大户们融入制造业的表现就很好，大概有黄金重工的榜样在前，或者钱太多了没地方增值，归化后他们砸钱的力度很大，通过刺激人口流动，很快就建立起不错的产业氛围。 可惜这不能作为常例，必须考虑到当年奥黛丽做决策太快，大户们没机会变卖资产开熘，不得不做的情况。 王国的经济体系，官方可以在资金上充当大户的作用，形成官方控股工人分红的官营企业。但大户们在当地长期建立起来的威望及对应管理能力，却是官方短时间内很难平替的，这东西只能靠教育改造和民众对新环境的逐渐适应。 所以庞勋板块的这一批，对加速新飞行平台的开发不会有帮助，等他们能够有效挤压其他城市制造能力时，大概下一代战斗机都在路上了。 666 实力分析 最近北面的魔族又有些不甘寂寞，和光明教会的营地互动的情况变多了。 这个信号不太妙。 空军的侦察机数量有限，优先绕国境线机动，几个魔界门周边能分到的侦察机每天只有几个架次，一号魔界门和光明教会营地还是同一条航线上，临空观察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仅十二分之一的时间观察，都能排除掉浮动数确认双方干架增加，当地的实际情况会更不好。 光明教会营地所在的45区与第一魔界门直线距离有四百余公里，有明显的避让意图。 最近魔界搞事，把本应该连接到主世界的两期临时门给套成了魔界门，营地相当于长期失联，日子大概本来也不怎么好，现在麻烦上门，也不知道后面能不能顶住。 参谋部因为此事产生了一点分歧。 一方认为不该管，一方觉得还是要保一手。 王齐也没管，每天到参谋部晃荡一下，听听进展。 现阶段，军方的侦察设备对神力的探测不准确，只能从战场结果来评估实力。 神战士的实力不可谓不高，五个人一组的情况下，就算单个六环法师到场也只能等死。 但缺陷也不小，出动率太低。 营地里的神战士总数大约在120至130人之间，这个数字是侦察部队长期标定得到的结果，主要依据是机型、装饰外观和机体高度。 这里最重要的证据就是装饰外观，神战士武装似乎不是王国这种量产货，每一台都有一定差异，甚至可能存在神战士自行改变外观的情况。 现阶段观测到的情况，一般只有两到三个小队在营地外活动，并固定有两个小队在营地城墙上站岗。 外出的一天一个班次，站岗的是两班倒，每两天换一批人执行同样的工作。 在某些特殊的日子，营地内会出现额外的神战士列队，似乎是什么仪式，针对这些特殊时期，空军观测到的最大数量是六十台武装。 也许室内还有参与仪式的着装神战士，不过出勤率应该不超过三分之二。 这个结论猜测的部分比较多，侧面证据还是他们的轮班制度。 参考自军和境外领主军的轮班状态，一般都是一支固定的团队负责营地警卫，每天任务一模一样，自军缩短了单班次执勤时间，确保警备人员有时间参与日常训练保证技能。 神战士的执勤方式是每两天换一批人，且并不是两支部队轮替，总计被分成了四组，去掉极少数不参与执勤的，从管理角度看就是自找麻烦的行为，唯一的解释就是完备率有问题，无法确保两组人能一直轮换下去。 至于魔法训练和学习，应该有，但并不是影响轮换执勤的理由。 魔法训练和体能一样，都不是越多越好，要讲究个度。一天到晚思考复杂问题只会把脑袋搞成浆湖。 冥想也一样，冥想是个很唯心的东西，根据魔法学院的学生志愿测试，冥想和保障睡眠，魔力恢复速度没有明显差异，只是其中一些自我催眠能力强的人，更容易超出一般魔力调用能力。 从这个轮班方式分析，神战士武装的保养用时，应该在五天左右。具体五天时间是用来维修，还是单纯的恢复魔力、转换神力，那就没办法猜了。 以这一系列的推理为基础，能得到一个结论：面对连续高强度战斗带来的后勤压力，他们一次最多能动用的神战士数量应该是45到55人，其中除轮班的25人，剩下的都是不参与四组轮班的，从武装装饰分析应该属于高级神战士。 当然在面对全部死光的危险时，没完全恢复的也可以上，不过除了一组能以过半的状态参战，剩下的实力就 会比较堪忧了。 这样的装备完备率，在军方眼力十分差劲，不过在王齐眼里其实还行。他上辈子世界的隐身战斗机出动率更拉跨，装备复杂度高了本应如此。 已经对光明教会营地有一定了解的前提下，为解决「救或不救」的争论，向营地方向加派了三个批次的侦察。 随着侦察频次和临空时间的增加，没多久明确了营地面临的状况。 神战士武装也不是无敌的，面对含有部分中级魔族的混编集群，武装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故障，最常见的情况是受到魔族来自地下的魔法或酸蚀攻击，武装的足部、膝关节会在一些情况下出现卡死，需要队友辅助撤离或飞回去。 在连续一个月的增强侦察中，类似的情况不多，但确实存在。 神战士武装的保养也许有耗材支出。 此处需要参考自家的情况，王齐提议，找两个士兵去魔法道具店问问。 魔法道具店会承接一些魔法器具的维修工作，它们往往都是些古早时期的藏品，现代的量产货一般都当废品卖，再由魔法道具店集中卖去制造商处。 【鉴于大环境如此， 店主们提供的信息显示，很多问题确实不是单纯靠魔法能解决的。 其中比较常见的一种故障是「魔素损失」。魔素既魔法素材，该故障既魔术阵上的某些材料脱落、变质等，这时候靠魔法解决不了问题，必须重新填充魔素才能让道具恢复功能，然后才能修补外观交付。 光明教会营地修理神战士武装，魔素可能只是一方面，因为关节卡死还会伴随装甲板变形，这个情况可以用魔法矫正，不过遇到的次数多了，总会有损伤缺边少角的。 如果说现在有其他通往主世界的临时门，咱不管就不管了。 可眼前营地被魔族盯上，等他们出动率进一步降低，可能还有大的等在后面。而世界门似乎被魔界劫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营地有可能等不到恢复的那天。 从整体战略出发，营地钉在45区能有效分散北部区魔族的注意力，另外现在帮一把，即便不期待化敌为友，对方至少欠个人情，战场上遇到了，自家军队也能更理直气壮一些。 最终参谋部还是达成一致，决定给他们空投一批物资。 不过这里涉及到物资从军方向外流出，属于军方职权范围外了，还是要王齐来盖章。 王齐的看法是魔族一肚子坏水，主世界的人类对流放地居民也好不到哪去，就算要投物资，也得考虑考虑投什么，自家在材料方面的成果就不用展示了，丢点普通货给他们就行。 667 日冕营地（上） 光明教会，日冕营地。 光明教会起源于太阳神信仰，因此会使用一些太阳相关的词汇命名一些特殊区域，比如太阳城和现在被丢到流放地的日冕营地。 日冕营地是一个特殊机构编制，其设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应对魔族，此前称地狱种的敌人。 平时，日冕营地设置在太阳城，是神战士的生活及整备区。 在太阳城之外，有超过三个神战士小队在长达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无法和教会取得联络，且其中有星小队，同时决定原地驻扎待命时，就会自动获得日冕营地的名称。 神战士相当于无实权主教，而结成日冕营地之后，星小队的队长会实际获得大主教职权，有多名队长时则以教团形式经营营地，并且在与教会恢复联络后，该职权仍会续用半年。 这个机制能有效防止后方对前线神战士做出不恰当的指挥，终级目的仍然是尽量降低神战士的伤亡。 最早参与临时门突入行动的神战士小队总共有30个，打探到原始魔界门位置后，留下几个小队守门，其他人负责建立营地。 留下来的总计25个神战士小队，除3个星小队，还有6个空小队和16个光小队。 神战士之外，营地里还安排有救济所的高等牧师小队两个共八人，审判所裁决官小队一支三人审判官2人，圣殿修士及修女三十余，协助神战士武装养护的圣殿装备部成员十余位，猎魔序列至今还剩下五十人，此外还有数十名负责粮食种植的底层修士。 其中猎魔序列不是教会直属力量，他们身份标签是教徒加猎魔人，来凑这个热闹，也只是因为教会许诺他们可以和神战士在同个营地里生活。 上百的神战士，在教徒眼里无异于能和伪神刚正面的存在，这样的营地相当于绝对安全保障。 猎魔人们跟着来流放地找魔法素材的危险程度，不比主世界的魔族活跃区更高，自觉实力够用的当然一百个愿意。 只不过没想到那一次临时门切断后，一转眼过去十八个月还没等到教会联系，随着时间拉长，猎魔人里总有些人耐不住性子去做些冒险的事，损失了约有三分之一。 粮食种植的部分是为了应对食物腐坏的，本只打算种一季，把最后一两个月应付过去，结果下一次的临时门明显出了状况，几十个人就不太够用了，现在连圣殿修士和部分神战士，也需要帮着种地，才能维持住主粮消耗。 在这十多个月里，营地已经形成一些特殊活动。 比如大家每天都会聚集起来猜「今天有几架铁鸟飞过」、「铁鸟的高度有多高」等等。 光明教会禁止赌博，但并不妨碍大家用洗衣服之类的劳动做点彩头，苦中作乐。 这些铁鸟大家最初觉得挺烦，可时间长了才察觉到，正因为有他们在，大家才不会觉得特别孤独。 如果没有铁鸟天天飞，大家可能会渐渐觉得流放地已经整个被魔族抄起了，一旦产生那样的猜测，长时间无法与教会取得联系的情况下，大家的情绪肯定会一天比一天糟糕。 对于三位掌管日冕营地的星小队队长也一样。 最早他们三人对于营地的目标有分歧，其中有一人认为应该设法把原始魔界门整个封锁起来，把营地安置到魔界门附近去，另外两个虽然想要守着营地等待传送门启动，却也不是很坚决，差一点就动摇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正是天上的铁鸟日复一日的在头顶飞，才让三人认识到流放地可能比他们预想中最好的情况都好得多。 营地建设之前，这批神战士就已经通过被魔族掳 来流放地的主世界匠人，知道这个叫凤凰王国的势力能和魔族对抗，但并没有亲身体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被魔族打崩。 可每天三次的铁鸟固定到访，持续了十几个月，足以证明现阶段的魔族压根拿他们没办法，可以说是自初期缺陷启动以来，教会方观测到的最强非教会势力。 有了这个基础，三位临时大主教统一意见：魔族在这轮战争中的进度没有以往顺利，己方也没必要操之过急，还是以低损失为主，等待教会的指令。 最近原始魔界门有异动，魔族明显有组织有计划的开始消耗营地的力量。 相较于日冕营地的力量，魔族这一轮攻势十分差劲，甚至不敢主动进攻营地。它们经常和外出的神战士起冲突，至今也没有一次造成神战士死亡……就算真死到连尸体都只剩一半，救济所的高等牧师也能给复活过来。 但时间一拉长，大家意识到不对劲。 圣殿装备部成员反应，修理武装的备件不太够用，尤其是武装腿脚关节的轴承件已经没了，他们正设法把原来替换下来的轴承弄到能用。 三名队长分析认为，这个情况很可能就是魔族的目标，如果营地不能外派神战士，它们就可以无视营地去它们想去的方向，或者更进一步等待一个攻陷营地的机会？ 说实话，神战士很难想象魔族能用什么手段来攻击日冕营地，就算腿脚不好，神战士武装也能飞着更换位置和战斗，上百名神战士在营地里，来个把魔界领主也能强杀掉。其实若非魔界有魔君坐镇，就靠着点领主，光明教会早杀进去给它们干掉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魔族并不指望瘫痪神战士，而是打算用疫病干倒营地。 假设神战士武装都到了腿脚不能动的程度，那所有外出行动都要用飞的，这样一来魔力损耗大大增加，时间长了必然影响出动率，营地里的肉和水果的供应就无法保障。 长期缺水果，人容易患上各种疾病，这个时候，一些基于魔法的致病致毒手段便能发挥更好的作用。 所以备件问题还是得想想办法。 一个办法是拆东补西。 这一代的神战士武装在制作时就考虑到了一些极端情况，很多易损件都可以相互替换，比如手臂、背部开启区和腿部的轴承就是一样的。 拆一台可以维修六条腿，拆掉的那台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武装有个极端情况，拆出前胸口的一块，可以改做背包用。这个用法下，武装的大部分功能都没了，只有一个「神术保障与增强」功能。 但最便宜的神战士武装也相当于等重黄金，如无绝对必要，最好别搞到那么难看。 那向铁鸟所属的凤凰王国求救？ 假如营地不叫日冕，不是以神战士为主，或许可以试试。 神战士在光明教会里的象征意义太强了，就算个人想要放下身段，也不得不考虑整个教会的形象。 主要是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真陷入了绝境，考虑问题的方式自然会不同。 三位队长还没决定好怎么应付新状况，外面传来喧哗声。 出去一看，天上飞过一只明显更大更臃肿的铁鸟在爬升高度，它后方一些的位置，有两个大箱子带着伞正在飘落。 瘟疫源？禁器？ 668 日冕营地（下） 禁器是指一些固化了某些高等魔法的载体，它们往往会带来毁灭。 瘟疫源则一般为活体，可能是染疫的水、小动物、虫子等，部分还含有魔法成分。 营地里的人第一反应是这两种，说明在这个满是魔族的环境里，内心多少有点缺安全感。 猜是这么猜，倒也没人试着去追没见过的铁鸟，毕竟此前试过很多次，根本没机会。 大箱子飘落的位置目视落点距离营地还有一里多地，营地还是启动了防护，一群神战士启动武装到城墙上观望，万一有状况，直接用神术轰！ 结果两个箱子掉下地屁事没有，又等了足有半个钟，队长们才发话，其中一人亲自带星小队去查看。 虚惊一场，两个箱子里都是钢材，连箱子都是钢的。 审判所的裁决官小队使用裁决官武装靠近，对箱子里的东西进行彻底检查后排除风险，这才把箱子弄回营地。 看过内容物，圣殿装备部成员大喜过望。 钢是上好的钢，虽然都是钢锭钢板，但大家想想办法也能给加工成易损备件，足以解决现在面临的麻烦。 其他人则凑起一堆去研究降落伞，看看这东西是怎么拉着百余担钢铁慢悠悠落地的。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大伞的绳子竟然用钢丝和毛线混纺，更过分的是钢丝也是更细的钢丝编织成的，细钢丝比头发丝也没粗多少。 有好事的扯了头发去比，实在看不太真，只说大概两根头发那么粗。 有人把装备部的找来，这几个看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喂喂，你们这样子，不会是完全造不出来这种丝吧？」 装备部成员梗着脖子别红脸，最后还是没敢说谎，扭头丢下话：「你寻遍主世界也做不出。」 普通队员和猎魔人们不求甚解，事情被三位临时大主教知道了，又专程去请教装备部的人。 那边称：「钢丝不是用魔法造出来的，用的是冷拔或者叫抽制……我一会跟你说不明白，反正魔法弄不了这么细。」 冷拔是一种在奢侈品制造上很传统的工艺，主要用来拔金、铜之类高延展性的金属。装备部经常接触这类东西，因为在魔术阵的制作中也会用到一些需要拔丝的素材。 然而正因为经常用，他们才能确认那钢丝他们弄不出来。 冷拔非常依赖金属自身的性能，用纯金来拔丝，确实可以做到比那钢丝还细，铜也能做到差不离，然而问题也在这里，那是钢啊！ 辨认钢和铁不需要多么专业的知识，用手拨一下看看弹性就能做出判断。 常见金属拔丝最终成品从细到粗，依次是金、铜、锡、银、铁，越靠后的，拔太细了就越容易断掉。 至于钢有没有可能比铁好拔，说实话，不太懂，因为没人用钢铁去造奢侈品和魔术阵。 另外还存在一个难题，装备部的人也没想明白。 拔丝要保证很长的丝粗细均匀，一定要用到拉丝板，这是一种有很多大小不一孔隙的金属板，孔都是沉头孔，既进去口径大一点，出来口径小一点，这样原本比较粗的金属小棍才能不断变细。 重点就在于这块板子，它也是钢的，民间还有生铁的，它能拔钢丝吗？两者硬度相近时会出现扩孔现象，拉几下板子就废了。 总之问题多多，装备部的人想不通是怎么造出来的。 三位队长听完还是一头云山雾罩，他们并没有经历过生产力话事的世界，以自身见闻也无法反推出其中藏着什么机密，只觉得凤凰王国能人巧匠不少。 其中一位灵光一闪，问：「送来的钢板钢锭怎么样？」 问题一出，答话的眉头又锁紧，一副苦瓜样。 「有问题？」 「钢倒是好钢，但好的太出奇了。」 「？？？」 见几位不懂，那边勉为其难解释起来：「这钢的硬度有些接近拉度王国的冥土钢……就是拉度爵士剑的材料，它也是我们基本备件的原料之一。但我们把钢加热，用锻打和魔法塑形的法子动过之后，它的硬度下降了，变成和普通铁匠打出来的钢差不多，下午再试试油淬会不会好一点……噢，就是用油来给钢降温。」 队长们有点紧张了，也管不了现在灯油有限，问：「还能用吧。」 「用倒是能用，但这个硬度不能保留下来太可惜了，变弱后就算以永久附魔增强，也只能达到原品相当的水准。」 「能用就好，能用就好。」 一通询问下来，什么也没搞明白，只知道备件告急的状态能解决。 至于这些钢的性能可能无法达到基本备件的水平，都不算事，因为量就碾压了。 十八个月前建立营地时，他们运来的备件总共就六担，靠着修修补补的撑到现在。这次铁鸟丢下来的两箱，加箱子一起总计有三百担，就算是五倍、十倍的损耗速度也顶得住啊。 只是这样一来，算是受了那什么凤凰王国的恩惠，还是拒绝不了的那种。 也不知道之后教会本部知晓后会怎么弄。 要不先派一个小队去接触下看看？ 三位队长都想到这里了，真要做起来却十分为难。 此处矛盾有二，专业不对口，以及本部意向不明。 专业问题，三人的临时大主教在教会里仅次于教皇和两位圣女，和教区大主教平级，圣殿神官面子上都比他们小半级，级别是够和国家对等往来。可是大家并没有真的做过主教，没有处理过那些人情往来面子里子的事情，还是单纯和魔族打仗简单点。 本部意向则更为重要，教皇令早有言在先，光明教会成员不主动与流放地土着结仇，可也没说要交好啊，这次来建立日冕营地连国礼级别的资源也没带，总不能扔一套神战士武装过去吧。 可真不去理会送物资来的凤凰王国，会不会被人觉得太不给面子？ 「用排除法再想想？」 「遣几个猎魔人去？」 「那不跟没有一样吗。」 猎魔人都不是教会直属人员，就算设法凑出一个能通过浮岛间隔的队伍去了，他们也没资格代教会说话，等于是派了一团气体。 猎魔人不行，营地里还有神战士、审判所、救济所。 审判所不用想，他们的象征性也很强，一般来说先进入某国国境的是审判所，说明后续没好事。 神战士更不行，穿武装去视作建交，不穿，路上太危险，可能出现不必要减员，而且是尸体和遗物都回收不了的那种。 那让救济所的走一趟？ 救济所的高级牧师以复活等辅助类神术为主，普通魔法也主修保护系法术，根本没有干掉同等级对手的能力，魔族数量还多，路上死的更快！ 一圈清点下来，没一个能上的。 「……还是搁置吧。」 669 着陆器成果 光明教会营地的人没有试着追踪航线来道谢，王齐和参谋部都早有心理准备。 如果他们有接触本地人的意向，建立营地之前就能做，熬到这个时候基本表示了态度，大约是“不理会、不敌对”。 也正出于该态度的判断，送去的都是些普通半镇静钢。 这是一种介于沸腾钢和镇静钢之间的材料，含氧量处于两者之间，其优点是生产更简单，在凤凰钢铁的某条新型组合产线上相当于以前的粗钢，矿石进去，出来就是半镇静钢，用外行的观点也可以归类到均质钢里，缺点是对矿石的要求比较高。 王齐本来打算直接用粗钢湖弄的，还是参谋部谏言钢太差了说不定以后还要投，不如一趟解决了。 镇静钢和半镇静钢比普通碳钢的性能好，用法分为两类，浇铸与热加工。 浇铸就是把钢锭加热到熔点以上，这时候就能显示出镇静钢的特征，不出现冒泡泡的沸腾状，钢液足够平静，有利于提高浇铸质量，一些特种合金的生产也需要利用这个特性。 热加工主要指钢板、线材等，门槛比较高，如果没有保护气体，很容易在热加工过程中发生部分氧化，因为这些材料本就不那么厚实，一点点氧化都会导致加工后性能降低。 境内现在只有凤凰钢厂的凤凰分厂、风谷总厂和风谷机械加工厂三家能对镇静钢做热加工，庞勋某机械加工厂正试图引进设备，但在风谷和庞勋板块间的超重型设备运输问题解决之前都办不到。 至于空投用到的降落伞和伞绳有可能引起注意，倒也不用太在意。 机械设备可以相对简单的推进逆向工程，材料学想逆向的难度就太大了。 不用远了，就拿自家挖矿挖出来的那台疑似超古代跨大气层着陆器来说，早就将其外壳合金成分分析完，但和复原还差得远。 成分配比和热处理共同决定合金性能，王国现有的热处理技术，耐压力300兆帕的板子不做任何元素参杂，通过热处理就能将耐压提高到450兆帕。 着陆器外壳同理，它是铌钨合金，王国在这两种成分上的造诣就比较低了，和铁基、钛基几十年的积累相比，甚至都算不上入门。 降落伞伞绳里的钢丝绳，是铬含量在20%的铁铬镍合金，且不说光明教会能不能分析出成分来，就算分析出来了，没有热处理工艺配合能做到一样性能吗？ 当初弄这类金属和毛线混纺的伞绳实属无奈之举。 本地类似棉花的植物纤维没有受到重视，以至于轻纺业发展过程中，一直比较缺乏弹力面料。虽然棉线的弹力也有限，但因其结构的关系至少纺纱后比大多数动物毛的线更不易断。 总之就是没有强度和弹力能兼顾的绳索材料，才导致军方委托企业憋出来个钢线毛绳来，主要解决毛绳耐拉力的弱点，混纺后也有一定弹性，有助于伞面和物资安全。 能用，但绝对算不上好用，好在这东西随着涤纶量产厂的建设，也要淘汰了。 做降落伞伞绳，锦纶（尼龙）材料肯定最好，因为涤纶没弹性，而锦纶有类似棉纤维的弹力。不过王齐这个伪冒先知不是搞化工的，灾二代们这方面的知识也没怎么接触，全靠几个化工厂和大学的实验室几十年如一日的瞎折腾。化工发展特别要运气，没有锦纶，自然只能用涤纶凑合，并且涤纶的高温耐性远高于锦纶，更适应随时有火球飞来飞去的环境。 其实金属绳的发展，就是化工和金属加工发展不均衡的结果，原本很多应该用化纤的场合现在都用的金属绳。 金属绳物理性能优秀且不可燃，但相比化纤基本不耐酸碱，即使做氧化镀膜效果也不会特别好，另一个缺点是性能太好，导致过于危险。 好比降落伞绳里的那根细钢绳和境内现在用的钓鱼线很像，这种编织后总粗细一毫米左右的钢线经常把钓鱼老弄伤，还不能轻易加粗，因为稍微粗一丁点，钓鱼老的随身工具都弄不断它，很容易缠绕致死，总不能钓鱼还带把钳子在口袋里防身吧。 从这个角度说化纤有大用，至少在同样耐拉力的状态下，化纤更粗也更容易截断，对人员安全更为友好。 转到古代着陆器上。 这玩意经过三年的分析研究，都算产生了一些成果。 送到王齐这里的报告断断续续，大部分都对“现在”产生不了影响。 还是以材料类为例，着陆器上已经分析成功的金属材料，全部实现了实验室制备，并对每种材料尝试数种热处理方式，如沸点临界恒温、白炽态恒温、水的喷淋与淹没降温、碱性淬火等。 所有的实验室成品均在凤凰钢铁进行最终测试，结果显示，有技术含量，但未达期待值。 可能是因魔法动力源足够强力的关系，着陆器所代表的合金技术，缺乏体系化表现。 王国自身以钢材为分界，有轻合金和重合金两个方向，受浮岛化环境影响，重合金应用范围小，研究有些使不上力。 轻合金和铁基合金有各自的应用场景，飞机多使用钛合金和铝合金，地面的以铁基合金为主，一般不会混肴。 古代着陆器上，内部的床架和一些桌子的金属件都是铝镁合金，可是从它的铌钨合金外壳来看，这点管型件减少的重量根本毫无意义。 它上面还有铅合金的防辐射层，而这是确认着陆器有外层空间活动能力的重要证据。 不计人员氧气等内容物，计算模型还原的登陆器各部分组成，整个外壳占总质量超过70%，完全不像是从地面上天的航天器逻辑，像是在小行星之类低引力无大气环境制造的。 这一整套金属类材料，能让自家用上的实在不多。 如铌钨合金，这玩意比重比铅还大点，就算真的哪一天要用，最多也就在火箭发动机的喷口罩子上用一用，如果用到未来的飞机发动机上，多半还得研究铌钼合金或者单质铌复合层，钨的密度太影响性能数据了。 镁系合金倒是能借鉴一下。 镁铝合金密度比铁铝合金小，虽然有着制造难度大、易断裂、不耐高温等重大缺点，但有了密度小这个优势，就有它的应用场景，比如客机椅子的金属结构件用一用就无妨。 这东西不打算交给彩虹金属，跟黄金一样另外弄个几百人的小厂折腾就行。 金属之外的材料，基本不具备逆向分析的可能。 而除开材料，着陆器的分析成果还是集中在魔法范畴里。 这上面使用了一种很别致的力产生方式，暂定名为“失量生成”。 失量生成的效果，类似于漂浮法、飞行术，区别在于它具有更好的方向操控性，且魔力利用率更高，或者说魔力转为失量更有潜力。 现在这个时间点失量生成的实验室还原已经成功，但原型太大，且结构比较……罕见。 它在空间中占据一个正四面体的各顶角，四个部件只通过魔法实现沟通，没有物理连接，且四面体区间不能有杂物。 其结构意味着很难像现有发动机一样做个吊舱挂在翼下，以原型机占近12立方的大小，放在飞行器内也需要非常大的基本空间。 话又说回来，如果能彻底弄明白魔法原理，将其随意改造成其它大小，那飞车和未来的飞行堡垒里都能用，是实打实能帮着对付魔族的技术。 670 飞行堡垒 王齐在北面异动之后让李想帮忙去研究院看了几次，几个月后通知研究院院长递交了一份专项报告，进一步弄明白“矢量生成”的开发进展。 根据这份由专项实验室出具的报告，着陆器上的那套“矢量生成”，力的表现不算特别好。 以原件修复的设备，测定推重比为10比1，复刻机的推重比则是10.1比1，以现在掌握的情报预估其推重比极限值，在15比1附近。 推重比既推力和重量的比，分为动力部推重比和整机推重比两种。 动力部推重比，单纯对比发动机推力和发动机自重的关系，数值会显得比较大，推重比越大，整机装配余地和升级潜力也越好。 而整机推重比达到1以上，就能实现垂直向上飞行且不会速度归零，在1.04至1.4之间就能达到非常优秀的飞行性能，再拉高时边际效应递减会变得越发明显。 实际上很多飞行器不需要垂直爬升能力，根据飞行速度上限不同，0.8甚至更低的整机推重比也不是不能飞。 “矢量生成”原型机的推重比能达到10比1，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与之相比，用上了一些魔法技术的涡浆一号，含螺旋桨重量的推重比也就10比1，后续进化成涡扇机的第一代，多半还到不了这个数字。 不过这么一比也能看出来，矢量生成的表现真的不算好，上限和纯机械的化学能喷气发动机差不多。 当然，考古式科研本就没有规定一定比现代设备好，它们只是发展线路不同，具有借鉴意义。 王齐想要知道的，是在不同大小方向上的极限。 工业制造、手工制造、魔法器具，在大小分化上的表现是一样的，既都从日常大小的器具起步，然后向着大型化和小型化发展，两者都代表着一种极致。 不会魔法的贵族所使用的护身项链、手环等，就是魔法线路的小型化，在个别大师手中，这些东西能做得极为复杂，一个首饰就能容下许多功能。 自家王国受人口总量、高端人才数量以及发展时间的限制，在这两个极限方向上的路走的都比较慢，相对来说，机械设备的大型化和魔法的小型化，要略微好一点，确也不够极限。 对于“矢量生成”的研究也一样，研究院自有理论，对小型化有一定帮助。 这三个月来，对原型机进行了进一步解析和实验，确认以现有技术能推动的小型化极限，能将四面体边长从六米余，缩减到三米。 其中出现了新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元器件构成的四面体边长越短，其魔力与矢量力的转换效率就越差！ 即使不考虑储能消耗，小型化之后的推重比也会降低。 试制的第二台样机，在边长三米的情况下，推重比为8比1，而在样机组件不变，单纯将边长扩大到四米附近的状态下，推重比为8.86比1。 之所以是四米“附近”，因为那并非一个精确值，该设备在有的边长下无法生效。 意思“矢量生成”实际是一套适应大型化的魔术阵。 但因为该魔术阵四个节点之间不能有其它物体，这个边长问题太难受了，越大，意味着空间浪费越多，而要上天的东西，空间又是十分珍贵的。 即使是边长三米，对于飞车的空间也太大了。 研究到这里，基本能确定它只能作为飞行堡垒等大家伙的动力。 王齐又给缓了一个月，开始推动飞行堡垒计划。 飞行堡垒是王齐构思小熊城阶段就臆想过的战争载具，目的是填补现阶段空运能力的缺陷，在临时目标点尽量快的部署重型工事级战线。 只是这玩意用现有的漂浮、飞行，能耗都过于巨大，一个半径四百公里的来回再充能都需要十几天，出动率十分堪忧，无法应对魔族的高机动策略。 如果没有“矢量生成”出现，飞行堡垒也会硬上马，但只能作为紧急边境支援用。 现在有新技术，倒是可以考虑境外部署，具体则要看项目的实际进展来制定后续的技战术指标。 飞行堡垒开发计划早就准备好了，王齐这边开始推动，直接控制神树在环水库西路附近，构筑出第一个城防单元。 一个城防单元，包括一截城墙，一个营级军营，一个空中堡垒停靠、补给位，以及偏向内侧的军属密集区。 其中城墙的部分需要用新的神树构筑模式，人为加装装甲板和防火框架层。 军营的部分，在一个单元里还不是完整状态，要两个单元才能形成完整的包括车辆训练的场地设施。 另外为了限制小熊城的驻扎军队总规模，还有一种连级营地的城防单元，包括含城门段，光城防单元就是四个版本，可把王齐折腾得不轻。 军属密集区，由于王齐不想把军队和民众的距离拉得太远，所以不是单纯的军属区，还会有一些廉价出租房在里面，等到小熊城全面铺开后，这些出租房才会改租为售。 里面最特别的还是空中堡垒停靠位，它可以是单纯的停靠点，也可以作为飞行堡垒的生长和建设点，在堡垒停靠时能作为该城墙段的防空阵地用。 现阶段，堡垒的状态由军部征求各军意见，尤其是第二旅等重型装备防守类单位的建议，已经更新了两个版本，由早期的圆面包形，变成现在的甜甜圈形。 不过考虑到“矢量生成”的动力设备特色，后面可能还是要回归面包形。 “矢量生成”研究项目之前，工作已经做了很多，前期工作比较难的点还不在于本身的形状，而是其部署支架。 从军事行动的角度出发，重型堡垒放到平原上也是个固定靶，考虑到魔族的战术也会协同进化，这样的部署点会十分危险。 堡垒一上来要求具有山区地形适应力，这对起落结构提出了非常严格的要求。 神树自身生长出来的结构，难以同时满足适应调整和支撑强度、缓冲需要，所以这套支架要后装，由新城重工提供方案、机车总厂提供早期测试数据。 而为了在实地实现改造动作，堡垒停靠区整体是个架子，堡垒停上去时，下面还可以过带集装箱的重卡，它在营地模式下的人员和物资出入也顺理成章的变成肚皮下面。 但不管怎么做准备，这些前期动作都只是个空壳，在堡垒计划中，神树的部分相当于一个自动施工平台，生长出来的东西也只为给金属件级其它设备提供固定点，甚至有的部分后期会完全被人工制品替代，大量的工作仍然需要靠研究机构和工程兵部队完成。 由于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很久，“矢量生成”的进一步报告出来，蓝天重工很快就递交了一版概念图。 堡垒的总体布局设计，由新城汽车厂、魔法武器研究院、蓝天重工的联合小组完成，只是因为堡垒要飞，所以由蓝天重工主导。 按这版概念图，如果“矢量生成”的核心动力装置能如期完成，大概一年内就能启动第一个飞行堡垒的测试工作。 671 突发爆炸 飞行堡垒的各项工作有序推进时，东面的3号门附近出现新状况，有七环法师用出了超级魔法。 空军的例行监视没有拍到施法瞬间，只获得了最终破坏场景。 当地多了个直径3.5公里最大深度120米的坑！ 数字上似乎不怎么惊人，但换算爆炸当量属于核武器级别。 如果核武器达到这个破坏效果，按照14万吨当量炸出来直径三百多米算，形成现场大坑的地爆方式当量需要一百万吨以上，空爆方式的数值会更大。 这个对比方式能看出来终级魔法的威力十分离谱，不过具体情况并没有那么夸张。 通过外交渠道获得了周边一些小领主家里的调查权，和事发地小王国敷衍式的「现场说明」，推算出来的能量总释放量，相当于8万吨级的武器。 这里的主要依据，分为光扩散距离、冲击波强度及影响范围等。 魔法对场外的影响相对小得多。 第一，没有对隔壁浮岛产生致盲级的光打击，据当地人描述，这是个持续时间比较长的光球，受地形影响，很多人甚至没看到光球。 第二，冲击波不显着，通过调查信息和现场取图综合判断，它主要用气化方式排除坑内物质，而非核武一样以「推开」为主，整个过程的能量浪费较少。 但不管怎么分析，几万吨当量仍然非常吓人。 1公斤tnt爆炸能量约4.2兆焦，几万吨的当量，以兆焦为单位数字都要过亿。 研究院专门研究过魔法和其它能量的相对转换率，用该项目的成果来对照，施法地的魔法过于超模。 按老单位敏特计算法师魔力，10敏特的极限热转换，包括法术临时转换自然魔力，能产生的热值最大数，不到300兆焦，动能攻击的效率更低，至今侧到的最大值连80兆焦都没到。 七环法师也就150到300敏特，不论什么魔法的威力，即使考虑到七环法师能引动更大比例自然魔力，魔法转换的能量应该也就是万兆焦级，和现场亿兆焦级的数字也差太远了。 由此可以断定，这不是个「走到现场，直接释放」的法术，大概率是针对3号门魔族的一个陷阱，有提前部署。 只是概率再大，也不是百分百，因为王国现阶段只掌握有7环的附魔，并没有拿到任何其它7环以破坏为主的魔法。 这方面主要是流放地几百年就被摧毁一次，魔法体系不是很健全，资料也不成体系，即使个别人掌握了七环破坏魔法，也不会老老实实交给王国。 不管怎么说，这次突发事件算是让大家了解了一下超级魔法的威力。 所带来的影响是——武器射程仍然不够。 倒也不用着急，因为新版子弹列装后这个问题立刻会解决。 附面层固化子弹、炮弹虽然仍未量产，但研究院已经完成相关实验，使用20毫米口径撕裂者机炮释放的新型弹，在非禁魔场景里，三千米外仍然有超过10万焦耳的打击动能，禁魔场景里也能勉强达到3万焦耳。 数字和魔法动辄几百兆焦相比是不大，可魔法盾对应子弹的效果也并不好，与对应热能和动能的情况类似，魔法盾更擅长抵抗能量攻击。 面对子弹和炮弹打击，魔法盾首先要面临的一个问题是防御机制的选择困难。 通过各种战斗和研究，观察到的能有效防御子弹攻击的盾，只有两类，硬刚型和擦弹型。 硬刚型面临的问题在于，能通过盾给子弹施加个多大的力。就算一面魔法盾能顶住几万支普通箭失，面对子弹，施加的力不够就无法在足够段的距离内完成制动，而增大盾的范围又要付出更 多魔力，可能出现盾的能量还没消耗完人就被打穿的情况。 擦弹型在节省魔力方面的效果相对更好一点，魔族和境外针对枪炮攻击，都增强了这方面的普及工作，但它也不是个完美应对方案。 子弹在同一个点的飞行速度不完全一致，即使不考虑风力变化，如果两颗连续的子弹以零误差飞行在同一个弹道上，后面的一颗速度会更快一些。 魔法盾并不自带计算机的算力，擦弹型只能做到对任何来袭异物，施加同样的失量力，对不同子弹会有不同的弹开角，一旦动能过大，就会出现弹开角度不够导致死亡的情况。 即使之后出现新的专门硬度子弹攻击的魔法盾，自家的破魔弹也早已经开始装备。 总之魔法盾整个大类，都很难应付速度过高的实弹，打击过程里己方只需要考虑是否能对目标距离区域投送足够的动能。 超过三千米的机炮攻击，加上战斗机协助，以及区域禁魔的作用，敌人很难把类似强度的攻击应用在和己方军队的对抗中。 只是从行政管理的角度，这种规模的打击能力，对安全的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魔法也好修真也罢，过高的个体破坏力，对资金和设备集中化的工业化生产，都属于极端不利因素，这也是境外生产能力始终上不去的主因。 境内在这方面积累了一定管理经验，但主要还是以法律威慑为主，无法做到实际限制法师的破坏力。 接下来随着局面恶化，移民口可能接收到越来越多心理不够健康的个体，应考虑整体治安升级。 人力方面的拓展很难办，不但涉及到岗位增量，还有管理复杂化带来的各种毛病。 不如实行街道禁魔。 区域禁魔做不到，不只是厂区生产需要魔力，一些民用小道具也需要应用魔力。 而街道禁魔，对于禁魔区的形状提出了一定要求，需要另行开发一套新的禁魔系统。 如果能够实现，意味着作桉方无法在街道上对厂区进行大规模打击，进入厂区范围内就属于厂方安保范围，根据各厂安保力量的区别，也可以自行采购进一步的内部禁魔区，直到仅保障生产。 能不能做到暂时不知道，反正王齐发现问题提出解决路径，具体执行由中枢部联合各部门开会后推进。 稍后决定对民间魔术设备厂进行定向补贴研发。 稍后可能还会遇到些别的问题，比如禁魔导致的区域魔力浓度降低等，会有个比较长的拉锯过程。 672 4号门（上） 时间一晃又是六个月过去，4号魔界门不算太意外的又吞掉一次临时门阶段。 几乎已经是惯例的，先遣一份公文，通知交流生们回家时机还要延期，接下来每天抽出足够时间去参谋部等待消息汇总。 4号门位于西面略微偏北的方向，里程数更远，已经进入原深海范围，这对侦察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深海板块的情况与陆地和浅海区都不同。 受到原深海压力影响，深海板块总体可以分为硬质、多孔和高温三个类型。 硬质板块是脱离海面时就有常温岩层的板块，它们的数量不多，体量偏小，一般漂浮高度比常规陆地板块低个两千米左右。 多孔板块则属于一般高温区，在海底时呈现热泉等现象，它们在水底时受到数百个大气压带来的影响，水体可以在数百摄氏度下保持非沸腾状态。在脱离海水的过程里随着压力下降，水体气化程度增加，其表面形成了类海绵构造体。 虽然现阶段多孔板块大都已经冷却，这类板块的地形对人类活动却仍然非常危险，几乎没办法修建永久建筑。 高温板块本不该多说，但这里面应该藏着板块悬浮的最大秘密。 从实验室研究的层面看，板块悬浮的力，来自于一些受到高浓度魔力长期影响形成的类晶体，它们起到类似天然魔术阵的作用承托着浮岛。 不过高温板块的形态不同，它们浮起的时候，都是类球型或椭球型的一团，表面有岩浆皮，具有一定流动性。 王国对高温板块的认知很少，它们的起始位置很低，在伴随临时门的魔力脉冲出现前一直在蒸汽云下方，最近这几年才能见到。现在因距离和现场温度的关系，还没有展开实地研究。 高温板块的存在，意味着浮岛所受到的失量力，并非完全来自于魔力侵蚀物质，还有其它东西。 回到军事层，4号门的位置很不好，它距离凤凰板块东部机场，总计1500公里，这是个非常极限的数值。 飞机这玩意，速度越快受到阻力越大，全程都需要更大的力，能耗就高了，平均速度每增加三成，能耗就要加倍。 现役的侦察机是狂风3型的侦察改款，为适配新发动机经过了一定设计调整，总航程降低到2600公里。 1500公里的半径，高速巡航无法往返，即使增加保型油箱，对总航程的增量也不够大，必须把速度压低一些，才能确保有一定现场滞空时间和一定量的应急燃油。 但即使这么做，针对4号门范围的现场调查时间也只能勉强达到20分钟，一些重要情况允许将现场滞空增加到30分钟，但不能再加，否则归途上很难保证安全。 该状态下，军方对4号门的探索进展很慢，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约两百架次，才弄清楚4号门对应魔界的圈子，属于黄泉大君的影响范围。 神陨王朝的君主，在主世界被称为幽鬼魔君，魔界称其为戮神大君，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 黄泉大君隔着军方魔族认知范围比较远了，对具体情况不甚清楚。 如果说戮神大君还勉强算是秩序派系，黄泉大君领内就算是混乱派系，后者并不直接领导领内魔族，也不对其提供庇护，完全当作蛊场使用，如果在这个区域成长到高级魔族的程度，那么恭喜，很快就会被黄泉魔君选中，成为傀儡。 因为该统治状态，黄泉大君领下群落也非常有特色，基本不存在类似巨人、恶魔、妖姬等高智力群落，同时黄泉魔君又不喜犬型，几百上千年下来，领内以龙形和蜥脚步态生物为主，所以在完成综合侦察后仍然能断定其来源。 军方在后续一个月的时间里，4号门附近连一个已知的高智力魔族都没找到，反而是龙形生物至少有三种。 魔界的分类方式很点历史底蕴，对应秦语的“龙”，有两类概念能对上号。 一类“魔龙”，泛指各种超级生命，它们往往一成年就能达到甚至超过类人状生命七环的战斗力并有着超出一般生命体的体型，只要能同时达到这两个标准，不管是触手生物、非定型生物，还是其它什么，都称作魔龙。 魔龙的概念宽泛，但所指却非常狭窄，因为一类魔龙，往往就那么一只独立个体，甚至有两只的都很少。 第二类就是龙形，比较具体，和流放地的习惯很接近，或者说流放地对它们的分类方式就主要来自上一次三界大战中魔族一方。 龙形生物，分作地龙、飞龙两个分支，它们又同时有四足、六肢、八肢三个小类。 浮岛化环境下地龙威胁一般，只提飞龙。 如四足两翼的亡灵龙，就是典型的六肢类龙形物种。 4号门则出现了黄泉大君领内的顶级魔族之一，本名非常难念，大概要写三分之一页纸那么长，魔族将其简称为库夏美龙，意译为命运吞噬龙，属于八肢类，四条腿，两对翅膀。 因为黄泉大君的关系，所谓库夏美龙，其实也是个低智能物种，它的伥鬼同样是消耗品，一旦在攻击食物时受伤，地位会立刻转换成食物。 一个月来的观测情况以及王国已经掌握的魔族状况排序，库夏美龙的智力比小恶魔强点也强得有限，都到不了歌玛的水平。 就这个智力，在“最强群体”的概念里，也就强过二号门的冰冠冰魔。 不过冰冠冰魔只是在2号门生态圈的野生分类里比较强，相对于已经发现的几次跨岛行动的高智力种，仍然算不上特别厉害。 库夏美龙的强则是真的强，即使把高智力种全部拉到一起，它都能分类到最强的一波里，比巨人的平均值还高。 库夏美龙的成年体天然就是五环，天赋法术从观测来判断应该是幻术系，它使用幻术控制目标，然后直接啃咬进食。 其最强能力类似于“养伥鬼”的概念，被其完整吞噬的生物，部分在一段时间后会被它按原样从蛋里生出来，成为它的供养者，为其作战，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凡事都有其两面性，幻术，尤其是能达到五环以上的幻术，绝大多数生物根本顶不住，无法额外学习精神防护魔法的种类，不管多高等级都可能中招。 但幻术用来对付高智力个体和集群作战，又是最烂的魔法。因为幻术的作用方式，几乎任何类型的魔法盾都能削弱其效果，有专门精神防护法术的几乎都可以无视，另外任何幻术都无法免疫干扰式禁魔，在战场上完全是无效魔法。 可以说，幻术主要就突出一个出其不意和不对称优势，威胁程度远不如破坏魔法来得强。 对于流放地这片三界战场，库夏美龙也并非全废。 境外的禁魔设备普及度十分有限，这样的状态下99%以上的人都顶不住库夏美龙的幻术。另外它的体型不小，根据其跳跃起飞姿态分析，体重在两吨左右，算至尾尖体长为9到9.5米，虽然整体密度不高也不够胖，但大本身就能提供一定的物理和魔法防护，而且这样的体型也足以保证它一口能咬碎普通体型的个体。 幻术、咬合力、体型的综合优势，让它在一定的数量加持下，还是有相当大的威胁。 为避免这种东西向着王国的外部市场扩散，王齐找相关部门，紧急批了一批军队淘汰下来的库存老款禁魔装置，发往翁吉的西北区块。 673 龙很多 翁吉西北各浮岛，灾前多以渔业为生，因着北向缺乏干净淡水的原因，缺乏定居点，商贸水平整体不高。 浮岛化之后，该地区一直受两大困境滋扰，生活水平至今也只勉强恢复至灾前。 这两大困境本为一体，既鱼和水。 对应当年的浮岛化危机，一部分浮岛通过集中魔法力量筑堤的方式，截留了一部分近海资源，浮岛化之后，就相当于大型咸水湖。 咸水湖并不能直接解决问题，受水体体量过小影响，潮汐现象几近无法观测，大量滨海湿地和滩涂资源枯竭，渔业规模也大幅度萎缩。之后一些年，通过咸水湖人工养殖的发展，饿死一批人后逐渐恢复到供需平衡。 还有个问题则难以解决，既海水趋于淡化。 海水淡化早期的主要影响因素是当地晒盐业，不过随着凤凰王国民用飞机外销，当地也知道逐渐把盐业转移至外部无人的海洋板块，做着类似盐岛的生意。 然而盐业的停止并没有彻底解决海水淡化趋势，受雨水、山泉水汇入等因素影响，每年都会有一定量的水体从浮岛边缘溢出，虽然总体淡化速度不高，但趋势一直存在。 前些年这片区域的浮岛，已经逐渐放弃通过进一步筑堤等行为来避免淡化，因为随着堤坝增大，实际溃坝的风险也在一点点积累，体量越大的堤坝越需要法师们经常性的维护。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引入露娜河的河口鱼种，这些鱼本来就是在偏淡水环境生活，并且拥有纯淡水存活能力。 岛内解决方案仅仅能让大家有吃的，少量的结余很难提供发展所需，勉强购置些外部资源，顶住通过草原与沼泽扩散的小恶魔们而已。 贸易资源，则主要通过本为海床的外岛来获取。 大量的外岛存在，给当地提供了贸易资源，同时也使得当地力量相对分散，消息传播也不够通畅。 凤凰王国的禁魔装置成批抵达当地时，甚至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他们家旁边事发了。 龙形生物并不是魔界独有，本地区距离其北面沼泽不太远，而当地就有沼泽飞龙，经常也会飞到居民能看见的地方。 只是这一回，龙形生物变得有点多，连沼泽飞龙都顶不住。 沼泽飞龙两条腿一对翅膀，以绿蓝两个色调为主，雄性有红色系头颈变化，体型一般，成体头尾长度四米上下，翼展六至八米，全重在130公斤以下。 而这回的4号门外能飞过浮岛天堑的，除了库夏美龙还有黄泉飞龙，也比沼泽飞龙大。 黄泉飞龙的全重在两百公斤附近，鳞片偏灰色泛黄，体态与沼泽飞龙极为相似，都是两条腿一对翅膀，翅膀均无毛，以胸腔为中心，前后比例都是1比1.5，并且在地面移动时能完全收拢翅膀，像涉禽一样游走。 负责运输禁魔装置的交货人员，在当地看到了尸体，通过现场留影分析认为两者生态学亲缘关系较远，大约是魔界和流放地趋同演化出来的。 黄泉飞龙本身比较弱，能免疫毒素和大部分咒术外，没有放出型杀伤力，全靠爪子和牙齿干架。有个奇葩能力，要死了才会生效，会变成亡灵种。 提到亡灵种，又不得不提到魔界特产。 流放地和主世界所说的幽灵，和魔界的亡灵不是一回事。前者在魔力浓度不足且没有相关魔法补给的情况下，会随时间逐渐消失，且极为缺乏物理干涉能力；后者基本都能干涉物质，大多数会保持一部分生前物质。 还是黄泉飞龙，天枢报社来当地调查发现，黄泉飞龙在绝大多数死亡状态下都会亡灵化，可以带着完整死躯活动，或者只剩下部分骨头也行。 亡灵种的骨头是魔界的泛用魔法素材，而非怨灵式的亡灵失去全部骨头之后会完蛋。 黄泉飞龙亡灵化之后的能力，会根据死躯完整度差异有一定变化，在完全体形态下可以释放【生命掠夺】，通过把目标亡灵化的方式，使自体维持更长时间的活性，很可惜这是个需要持续施法的能力，且释放距离较近，对现今流放地战场并不适应。 禁魔设备通过当地商人分发之后一段时间综合的情报来看，还是库夏美龙的威胁比较大。 虽说理论上用禁魔装置克制库夏美龙的幻术之后，用几根长矛就能怼死扑击过来的它，可实战中库夏美龙并不会物理攻击直面自己的生物，只会侧面或背后偷袭，而且由于各地组织力的问题，禁魔装置的开启往往也不那么及时。 据遭遇过事件的幸存者描述，库夏美龙的幻术相对比较简单，仅仅会造成场景错位，让其自身消失在幻觉里。 ……不错，并非魔法等级高，效果就一定复杂，不只是幻术，包括附魔、咒术、塑能等派系，它们的五环和六环，效果往往都非常简单直接。反而是四环有很多效果复杂的法术，或者与很多法师会卡在四环有关。 库夏美龙的幻术范围很大，分析认为两百米内一切面对它的生物，只要没有精神防护措施都会中招。 两百米对照枪械自然属于射程偏近的，不过在魔法里这个施法半径真不算小。两百米外的人在人眼里比指甲盖还小。库夏美龙能准确分辨两百米外的面向和背对概念，并针对全部面向生物施法，足以证明其优秀的视觉和画面处理能力。 随后由参谋部支招，记者在当地作死，证实如果把服装背面画上对称眼状图形，一样会中招，但这样中招时，如果库夏美龙绕到正面，能看到个比较模糊的影戏，光线好时，是个应对危机的普适方案。 综合来看它对“视线”这个概念很敏感。 4号门暂时还没发生集群暴走的情况，库夏美龙和黄泉飞龙大部分独行，在有准备时整体威胁比较有限。 有一个情况不得不防。 黄泉大君领下是混乱侧，没有领主等概念，意味着4号门一旦暴动，就只能是黄泉大君亲自赶羊，数量一定会相当夸张。 当然往好处想，由于缺乏中层管理，除非黄泉大君能亲临流放地，否则就算赶羊式的过来成百上千万的各种飞行魔族，也只是乌合之众、没头苍蝇，总体威胁不会比小恶魔集群高太多。 对基本情况调查完成后，凤凰王国没有进一步的战术动作，仅作为中间人敦促周边增强工事，转让几项早期简单水泥生产技术。 工事没有魔术阵的配合一般情况下用处不大，然4号门出来的飞行种，竟然没有一个能使用三环以上直接攻击法术的，这种情况下一般工事就能给人员提供很高的安全值，如果能带上半个顶棚并确保时刻有人值守，很容易控制住战损。 (本章完) 674 武器扩散化 魔界门数量达到四个，威胁与数年前没有明显提高。 现阶段威胁有限，有凤凰王国对其周边投放武器，也有对应的门魔界一侧没有大规模发动有关，当然也不能忘记浮岛天堑的功劳。 然未雨绸缪，4个门的潜在威胁，远不是当初只有一个门时可比的。 通过前一阶段的武器及禁魔装置投放，让其中三个门附近的人和武器销售搭上线，后续暂时可以不理会。 王齐现在在意的，是对应魔族大举动作，以及真正的高级战斗力批量投放带来的威胁。 魔族大举动作，以1号门为例。 通过301营士官可知，其实迄今为止，和一号门互动的都只有两股力量，涉及的总领主数不超过八名，占神陨王朝领主总量仅5%，并且高级魔族下场比例很低。 如果神陨王朝决定全面涌向1号门，预计一般体型魔族每日增量为30万，连绵不断，可持续时间在五年以上。 只是受天堑影响，大部分地面生活的魔族，没有机会跨越浮岛，即使神陨王朝舍得投入人造传送门，用处也不大。因为人造门最大也就是个半径几十米的玩意，再怎么防护，通过密集空袭也能强行破坏。 不过即使抛开地面种群，其战争潜力仍然太过于离谱，以凤凰王国的体量，最多能做到将其卡死在边境线上，基本没有反推的可能。 若是4个魔界门，甚至未来还有更多，同时发生类似的情况，流放地的力量整体来算都属于孱弱不堪，难有作为。 高级战斗力的情况则有所区别。 魔族达到数十万甚至更大的数量级，并且真的能挡住，个别高级战力在其中很难起到多大的战果加成作用。 那种状况下，极有可能向治安战方向发展，也就是渗透-破坏。 这种隐患通过进一步完善生产企业安全机制，以及现在正在推进的禁魔街道方案更加普及，不一定能完全避免破坏和伤亡，但只要王国的整体生产链能维持运转，问题就不大。 王国几十年的发展，已经算有一定实力，真正的问题仍然在境外。 以自身为主导实现统一管辖，肯定做不到，这不仅仅是当地反对力量的锅，从设备供应和生产力提高速度来看也做不到。 还是要以经济为杠杆，引导撬动境外发展。 这个阶段推进工业进一步发展没什么戏，走魔法线的人才压力更小一些。 可以考虑在境外另外筹建几条魔法枪械生产线，生产力不需要过多考虑，哪怕只能维持一个据点的作战消耗都算是给扩散后的魔族集群中间钉了根钉子。 有了点子，接下来分析如何将其普及度拉高和功能最大化。 最简易状态的枪械生产线，包括钢材、魔术回路材料、魔力模块、铸件及加工、子弹五个部分。 要求一，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可以由单一城市据点完整整个生产流程。 要求二，尽量降低设备投入，以保证足够低的门槛，照顾设备生产方的压力。 其中钢材的部分要求不用太高，由当地直接冶炼或用铁匠以叠钢法生产都行，反正不要求产量，很多工作都可以回到手工化。 在被魔族围困期间，如果不能通过空投实现补给，当地也可以考虑直接回购家庭拥有的铁器。 魔术回路材料这个体系相对复杂，但其用量几乎能忽略不计，一把十六公斤的枪，魔术回路上的投料总量不超过200克，既1%出头。 该类材料各个大户都有储备，并且能够利用炼金体系的知识，用魔族零部件制备一部分进行替代，也许效果会比银、铝等材料差，至少没有断货风险。 魔力模块，这部分只能通过尽早投放过量原料的形式，保障自行生产。 它最重要的一种材料就是人造宝石，只是现阶段人造宝石的直接出口限制较多，都是通过深加工形成魔力储备兼自动充能组合装置后，进行外销。 因为这个组件可以重复使用，在战场上损毁率也不如枪身，如果真发现魔界门暴走，临时投放几吨足够用很久，魔法人才也可以由当地供应。 铸件及加工，这部分就不能手工了，否则效率太低，根本跟不上损耗。 使用铸件不用无缝钢管，能够有效降低设备数量，几台较小的铣床和模具筑造机，最多加一台冲压设备一台锻机，就能组成一个小生产线。 具体这套设备如何做到最简单化，自然有专业人员烧脑。 最后是子弹，之所以将其单列出来，因为它是魔法枪械体系里最大的耗材。 假如当地没有城市范围内的铁矿供应点，单靠战前紧急采购撑不了多长时间，一旦据点被魔族封锁空域，空投可靠度也基本不用再考虑。 而实际几乎没有哪个城市的铁矿在城市范围内，甚至不考虑铁矿供应，一旦空域封锁再来几次激烈战斗，城市里能找到的燃料也很难实现持续供应。 针对这类极端情况，需要有一种替代弹药生产方式，它必须以魔法为能源，用石材来替代金属子弹。 非金属子弹，是较早期的枪械版本已经实现的功能，只是后来随着枪械的发射功率越来越大，已经将其剔除基础训练的范畴，士兵们只是通过辅导课程稍微了解，有这么功能。 要让非金属子弹实现境外普及，并且能够有效抵抗魔族的杀戮，对枪械就提出了新要求。 不仅木头和石头，石头和石头之间也存在着巨大差异，哪怕都用花岗岩类，性能、密度也是天差地别。 这就要求枪械需要有功率的无极调节能力，不按1挡2挡算，要精确到1.11挡位这样，以便各地更容易适配当地材料。 基本概念出来了，接下来王齐找相关部门和厂家代表开了几次小会，确认可行性之后交给工业部去统筹。 里面最简单的还是子弹加工，直接用现成的对工坊销售的小型车床和魔力套件凑吧凑吧捣鼓几天，很快就有成果。 测试工作根本不做，直接投放到2、3、4三个魔界门附近的枪支接收地，同时多供应了一些类型的配件。 通过不同种类的刀具，从现在开始逐渐实现简单金属弹丸的自我供应，并钻研一下当地石头的加工技巧以及弹道特征，事发时即使来不及再投设备，当地至少也能拉起来一些手工生产能力。 只是人心复杂，大部分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拿到囤积弹药的建议多半也就当个屁放了，不能指望一条线就把魔界动作封死。 还是要让更多地区，逐渐掌握魔法枪械的低级生产方式。 ……用报纸吧，直接把魔法枪械原理公开！ 家里开发建议设备套装的时候，境外也能先钻研手工制枪工艺。 至于会给当地统治者带来什么麻烦，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按预言总计有5个魔界门，万一门刚凑齐魔界立刻开动，就没时间部署武器和弹药生产力了。 (本章完) 575 仿制驱动力 白纱之子瑞威乐，其所在的制造集群，已经成为翁吉全域最大的供应商，贸易运输总重量已经超过凤凰王国对本地区的贸易量。 该集团有点轴，多次有人劝说他们仿制枪械都未能成功。 倒也不是他们瞎了眼看不到武器销售的利润，而是其中的风险过于巨大。 瑞威乐制造集群是现阶段凤凰王国境外最高等级的设备采购商，一旦触怒了凤凰王国，别人把“商誉等级”一调，能采购的设备立刻要降几个档次。 设备不够好，产出商品就会失去品质优势，和其它生产集群落到同一水平线去，销售端也会萎缩。 还有个点，既瑞威乐集团最近几年正在尝试进入化工业，这个期间更不能得罪凤凰王国，否则缺了他们的支持，没有人能凭空搭建起一套化工装置。 最近这项谈判已经进入最后的可行性研究阶段，本阶段主要讨论如何在当地制造一些大装置，仅仅是这个目标，瑞威乐集团就能以较小的代价获得一次制钢设施全面升级的机会。 总之不管外面需求有多大，瑞威乐集团都不能掺和武器制造，最多是故作不知的流出几个技术人员。 只是前几天有个突发情况，让该制造集群的各方大佬们有些懵。 天枢报用一整个版面公开了魔法枪械细节和原理，又用大半个版面，介绍了一种枪支上使用的发射功率无极调节解决方案。 类似瑞威乐制造集群这种和凤凰王国制造业联系十分紧密的集团，都会随定期货运航班采购天枢报，日期最多延迟两天。 “天枢报受凤凰王国高层直接管辖，他们放这个，是不是放开枪支生产许可了？” “不着急，先看看。” 瑞威乐制造集群，马上就要进化成涵盖炼钢、家用金属器皿、型材、化工于一体的复杂产业集群，接下来就要实现全面进口替代，拿下除高端设备设计及制造外的“钢材全产业链”，并涉足化肥生产。 这个时期千万不能行差踏错，否则那边在枪支弹药和生产设备上随便哪里掐一下，都会出大问题，尤其魔族威胁越来越大，很多问题缓上几年，只会越发的危险。 集团高层以静制动，这一看，果然看出了些问题。 通过派遣人员到凤凰王国咨询，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拿到了正式的弹丸供应商资格。 与仿制户的差异，作为受到正式认可的供应商，他们会第一时间拿到弹丸改型之类的信息，并且能以此采购专业设备和套件，弹丸无需用车床一个个去车，可以成批生产。 但是在枪械上，凤凰王国并没有要授权的意思。 由于联系紧密的关系，白纱之城及周边浮岛，有人专门研究凤凰王国的各种体系，经这些专业人员分析，那边的意思大概是可以仿造，但不能打凤凰王国的招牌。 如果是小家小院的，有了这个分析结果，可能就直接上马了，瑞威乐制造集群却不好动弹。 当然刚刚拿到弹丸生产授权，他们也确实不急着去弄枪，弹丸的消耗今后会越来越大，也需要时间和资金去调整生产和供应链。 耐得住瘙痒，果然有好处。 天枢报公开枪械原理一个月后，瑞威乐集团拿到一系列的全新授权。 这一批授权，允许瑞威乐集团转型为装备提供商，生产和销售一些轻型加工设备。 所谓轻型设备，自然对应的是重型。 按着大家多年来的经验，简单理解其差异，就是轻型负责单个加工环节，重型则是生产链的概念，直接从原料输出成品。 就比如这个月内刚刚谈妥的弹丸加工设备，这套设备总计要22个航班运输，加工设备六台，其余都是传输带、分选器、缆线等，完成部署后占地百来平米。 而这批授权里最轻的一台设备，是工坊用车床，含魔法能量储备端在内，整机都只有三百公斤，这个状态实际都不能直接用，买家还要想办法弄个足够扎实的基座来固定机床，才能保证有一定加工精度。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不过瑞威乐集团加工做得足够久，找技工一问便知，它们能生产出枪支来！ 具体造出来的枪好不好用不知道，但至少能造。 与以往的合作一样，凤凰王国的授权，不仅是张纸，还有后续的配套支援。 现阶段，瑞威乐集团只能负责钢加工的部分，随后要自行负责电机生产和魔力模块的装配。 整个计划都是为了减轻航运压力，完成后，凤凰王国只提供漆、魔力模块内部能量单元以及工具钢，其它都在翁吉境内解决。 不过附近的人可没有他们这么好的耐心，瑞威乐集团筹备重工车间的时候，旁边已经有浮岛开始卖土造步枪了。 “买几支来，给保安们玩玩。”瑞威乐本人对流放地的整体生产力分布了然于胸，没当回事，不过这些造枪势力未来都可能变成自家的客户，该了解的东西还是要了解下。 不出意外，最近冒出来土造步枪，和凤凰王国销售的外贸型步枪相比，几乎就是堆废铁。 保安们的实枪评估中，这些土枪配土子弹，有效命中距离不到一百米，甚至有个别的连五十米外脑袋大小的目标都打不中。 “等我们开始卖轻型设备，情况可能会好一点，而且现在这样也总比绝大多数人没资格参战要好。”部分董事对土枪的评价还可以。 从销售角度看，土枪确实有其存在意义，毕竟凤凰王国地盘就那么点大，每年能外销的枪支总数也有限，直面魔族威胁的地区要做到足够的枪支装备率，必须要有替代品。 “他们枪支弄得太快了，看样子我们也没必要插一脚进去。” 船小好掉头，集团大了，虽然能在品质上做出一定成绩，但眼下的情况，仿制枪不知道会冒出来多少种，其中总有能做得好一点的，这个情况下等瑞威乐集团进场，只有喝汤的份。 “嗯，现在的重点是敦促他们统一口径，别妨碍我们卖子弹。” 还是要抓住重点矛盾，瑞威乐集团自身的工作人员就已经接近八万，加上周边直接关联的产业集群，提供的总工作岗位有数十万之多。 体量大就不适合做一锤子买卖，反而是弹丸这种低利润输出量有保障的产品，更可靠。 他们这次采购的弹丸加工设备，可以通过更换模具生产不同口径的弹丸，不过口径数越少，生产管理和生产效率就越好，因此还是要控制下土枪的制式。 反正子弹这个东西，作坊加工的成本无论如何降不到特别低，集团只要稍微压一压利润，就能让土枪制造方听话。 (本章完) 676 手不够长 对王齐而言，瑞威乐集团这种听话且有一定生产力发展眼光的还是太少。 迄今为止，与王国合作最顺利的境外力量，只有两大集群，分别是白纱之地及周边的瑞威乐产业集群，和普拉提地区以盖尔社为主体的xc区产业集群。 但普拉提产业集群距离自家太近了，就在庞勋板块隔壁，对于支援2、3号门的对魔族战争起不到多少作用。 为了进一步利用普拉提地区的生产力，魔法枪支原理公开后，研究院并没有放手，还在根据之前的要求设计和测试一款方便仿制的轻型枪。 从武器特征看，魔法武器因为没有火药部，弹丸相对轻质，资源损耗并不算大。 可魔族的数量和抗打击能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真打起来弹丸消耗很快。 考虑到境外很多地区缺乏制钢能力，有必要进一步降低损耗。 王国的三种主要武器口径对应的弹丸重量，早期分别是猫式12毫米的38克，蟒式15毫米的56克，以及暴雨20毫米的135克。多年的子弹开发后，随着弹丸形状的变化和武器换代，质量分别增加了4、7、15克，如撕裂者机炮的标准弹丸就是150克的版本，破魔弹略微轻一点，口径则与暴雨一致。 除了这三种，还开发过的10毫米口径武器，以猫式的短距离冲锋枪和军官手枪为主，装备率一直不高，也从未成为过主武器。 现有的模块化外贸型步枪，使用的也是38克的旧式12毫米弹，顺便帮忙把库存清一清。 现在要降低境外仿制枪械的弹丸材料损耗，有两个解决方案，弹丸改造和缩小口径。 弹丸改造，通过增加空腔等方式，降低弹丸整体密度，能将子弹的重量稍微降低一点，问题在于随着整体密度降低，弹丸对抗空气阻力的能力会下降，有效杀伤距离会明显缩短。 小口径子弹同样会因弹丸重量降低杀伤距离，不过它能节省的材料更多一些。 具体的数据，在枪械原理公开后一个多月王齐才看到。 改造12毫米弹，通过内部空腔和外部刻槽，最多将弹丸重量降低到30克附近，再降低飞行稳定性就会受到严重影响，都不用考虑射程，精度的下降立刻会导致无法有效对抗三百米外的敌人。 另外研究院制造了一种口径仅8毫米的样枪，初版的弹丸只有10.5克。 10.5克的弹丸自然是非常省材料了，不过打击效果嘛……只能说聊胜于无。 单纯用来杀人，以树脂加骨头制作的标靶，10.5克的弹丸能在五百米外实现击破骨头，好像也够，可是面对魔法盾它的动能就太小了，其枪口动能能接近两千焦，五百米外录得的动能都不到三百焦。通过增加发射功率，对五百米外目标还能增加几十焦耳，不过效果也就这样了。 军队提供的实战数据，个别高级魔族的盾，用20毫米机炮攻击，距离六百米附近都要命中3到5发才能有效破盾。参考这个值，由于魔法盾不能被快速击破的情况下目标会重新补充能量，小口径枪几乎不可能杀死此类目标。 当然战场是很复杂的，8毫米的枪远程破盾能力稀碎，不意味着它就没用了。 假设据点被魔族全面包围，进入巷战阶段，大部分战斗的距离会缩短到20米内，这个时候小口径的弹丸动能也不低，两三把枪一起连发，一样有干碎高级魔族的可能。 另外，魔族有大量不会开盾的物种，比如小恶魔这种，致命要害200焦耳都够送走它，只不过中弹后还能扑腾几下。 打出个不能立刻致命的小洞，效果肯定不能和直接开个碗口大的洞或直接扯断躯干相比，但命中距离足够远的情况下，就有足够大的机会把伤者变成死者。 总的来说，8毫米方案还是有一定用处的，尤其在节省材料消耗方面。 考虑到战区仿制枪的精度不可能太高，战斗爆发距离应该会集中在100到300米之间，8毫米枪的综合分也够看。 至于8毫米枪要如何推送到前线，凤凰王国自己不会下场，就如同明面上官方也没有开放境外制枪许可一样。 真做起来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通过间接委托的方式，找商人去普拉提产业集群，出主意制造和销售8毫米枪管就行了。 魔法武器的枪管技术含量比火药武器枪管更高，因为上面还要集成弹丸赋能魔术阵，是典型的复合材料加工。 枪管制造分为无缝钢管、覆层、回路层、隔离层、封装，共五个基础材料层，自家的枪还有额外的表面处理工艺，这个在仿制过程中可以简化掉。 利用简单设备手工仿制是个难度很高的活，一个法师带两个助手，一批批处理，一个月能造一百根枪管都算不错的。一个几十人的作坊，一个月也能造出几百条枪来，数量问题不大。但无缝钢管加工技术一直属于限制出口状态，仿品的精度就不够看了。 现在利用普拉提和瑞威乐产业集群，找个借口把8毫米和12毫米的无缝钢管卖过去，其中一部分以边角料的形式秘密流出，和凤凰王国一点关系没有，前线也会出现对应的仿制枪。 推动他们干这个事情的动力，就是弹丸生产和销售。 给两地授权的子弹生产，主要采用的早期纯钢弹丸。这东西别看单发按克算，数量上亿之后的材料消耗也着实不少，能给当地产业提供一些岗位。想要利润高点，可以做钢铝复合结构弹丸，只不过铝受产量限制，对外供应不算稳定，不能作为主要类型。 有量产子弹做后盾，两个生产集群也就有动力去督促前线仿制者统一口径标准。 轻武器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能让更多普通人参与战争，能够有效解决单一地区职业者数量不足的问题。 至于进一步降损，实在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凤凰王国自家对付高级单位，主要靠机炮和空军，这两种东西就算把原理公开，三年五年也形成不了战斗力。 迫击炮的结构倒是简单些，可它的弹头生产起来比枪支还麻烦，难以实现手搓替代。 再一个是盔甲，这个门槛低一些，不过也很难普及。 应对魔法威胁，最有效的盔甲形式是含镀金层的冲压胸甲，对能量型和物理打击型的法术，都有较好的防护力。 既然用到了镀金层，自家卖，别人不舍得出钱，他们自己造，能小批量装备一些亲兵就不错了。 归根结底，境外都不是自家领地，大家都不听话，能用到的手段有限。 王齐正想着还有没有什么可做的，一阵寒风刮过，注意力被转去了别处。 (本章完) 677 寒风来袭 全面降温，是自发现浮岛底部与蒸汽海分离，已经有猜测的一种预期。 这几年的气温也确实在缓慢降低，夜间气温从22至24度，降到了16到19度，变化不算特别明显，一年也就两度不到。 而就在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由西北方向刮来的寒风，眨眼间把温度拉低了十度。 虽然还未结冰，并且天亮后气温就恢复到十五度以上，但这是个很糟糕的信号。 王齐一大早就被莱雯总管拉起来开会，甚至不是找他作主，而是这场寒风引动的加塞预案太多，她一个人管不过来那么多会议，副手们权限不够又会耽误时间。 王齐负责外交、农业和工业部的会，行政、经济等则由莱雯去折腾。 “各项工作都依陛下的计划在推进，只是这个时候还很难铺开。” “人工种植食用菌和块茎灌木的资料都带了吗？” “请陛下过目！” 农业部官员抽出三个文件夹，交给副手快步送到王齐面前。 王齐花十分钟粗略过一遍，进度确实不尽如人意。 其中最麻烦的，是食用菌。 这东西上来就限定了大致的培养基材料，可在实际操作中，仅仅是菌种提纯就是个非常耗时的工作。 所谓菌种提纯，就是在人工控制环境下，排除非目标菌种。说起来轻巧的很，然而按正常人人均每天光呼吸就要接触七千个霉菌孢子计，分离出100%纯净单一菌种，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没有足够纯净的菌种，带来的直接结果是培养基上生长的食用菌，会混杂一定比例的杂菌，为避免食物中毒导致的连锁惩罚，这些杂菌都需要手工剔除，增加了工作环节且不提，杂菌的存在本身就抢夺了目标菌的营养。 按文件上所述，最新的一批成品，目标菌的产出占子实体总重量的98.4%，剩下的1.6%检查出三种菌类，其中一种确认为毒菌，一种会引起中毒但中招率很低，其毒性原理暂时不明，剩下的一种也不能进入菜市场，因为其孢子囊特别硬，口感和砂子类似。 像这种混入毒菌的，整批都不能用于菌种净化。 对应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既建立等级三的生物防护实验室，既人员无需全面隔离空气，进出都要消毒喷淋，室内外空气不得直接流通。 实验室环境可控度更高，可以分实验室操作，有望在较短的时间内把菌种纯度提高到99.8%以上，千分之二的占比，即使在出棚的过程中没检出，只要不是人对着子实体生啃，不会出太大问题。 但有对应办法，不意味着具有可行性。 受到王国总体量影响，农业人口有限人才也非常少，凤凰大学农学院毕业的人还有一部分会转去化工业，单个农企能投入的脑力极为有限，而三级防护实验室，也不是单一农企负担得起的。 在食用菌的这个状况出现之后，农业部组织多方谈判，最后决定在东山道大学建设生物防护实验楼。 没放在凤凰城，因为凤凰城的农业条件太差，再有半年，整个农学院都要和天文学院一起搬去东山道大学。 计划本身没什么大问题，从推食用菌到现在也不过两年时间，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食用菌的部分，按原计划推动。”王齐说话就算定下了，只是吹了个冷风，并没有直接降到冰点以下。 重点是还有另外两项食物相关的项目，花生和块茎灌木。 两种都是给境外准备的食物源，又有所不同，相互难以替代。 花生项目开始前，还没有意识到降温趋势，即使它自神树上继承有一定抗冻性，也没有积雪完全覆盖后的产出能力。所以它在完全降温后要在大棚里种植。 塑料大棚具有保温性，也不是无敌的存在，随棚内外温差增大，同样的导热率基础下热交换率会越来越高。意思是如果棚外为零下五十度，棚内就算直接生火都很难维持到零上10度以上。 神树花生在8摄氏度时依然有不错的成果率，这决定了它在相同的保热手段下，能比一般植物更耐寒，极端环境下，可能会成为唯一的植物油来源。 农业部在这块还是以学校为主，测定棚内外各种温差下，需要什么样的保温手段和水肥配比。 玻璃大棚不考虑，因为双层玻璃大棚利用空气层，能以较低的代价维持内外八十度甚至更大的温差，但它的建设成本，境外难以接受不说，现有的运输条件也没办法运那么多大玻璃出去。 主要还是塑料布大棚。 与玻璃不同，塑料布是不能双层化的，这取决于塑料本身的特点，它易起静电吸附尘埃，所以塑料布用不了几天就变成磨砂面了，双层化之后的透光率太低。非要双层化，所需的管理劳动会很多，还不如直接移到室内去用魔法灯补光种植。 单层的塑料布，大概只能维持内外15到18度的温差，超过这个数就要做夜间覆盖保温，或补热。 自然魔力的存在让补热补光变得比较容易，可魔法设备也需要制造力，并且过程还受到魔法人员数量的限制，在魔族威胁无法解除的情况下，用于生产这些东西的产能着实有限。 而且境外的情况，就算造出来别人也不一定买。 花生和块茎灌木的研究到现阶段，花生可能还不太适应超低温，块茎种子倒是可以分批进行野地播撒了。 外交和工业的工作反而比较多，还是塑料布大棚的事。 这东西之前推了一波，外面没什么人响应，这会趁着刮冷风应该能多一些人警觉起来。 肯定不能排除仍然有一批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但能早推一点是一点，也能够减轻黄金化工的仓储压力和后续的运输压力。 具体办法开会中王齐也给定下了，买塑料布送花生。 虽说南边野地里，现在恐怕已经迭代了上千吨的花生，不过这些花生和块茎灌木一样是给平民刨着吃的。而买塑料布建设大棚，境外很多衣不蔽体的平民负担不起，只能是以大户为主，送的花生就算种子。 外交部和工业部还有另一项工作，强推水泥，或者说白送也行。 受长期温热环境影响，境外一直往南到距离边境六百至八百公里的范围内，都有大量的平民居住的是草棚。 这东西热起来是能有效避暑，冷起来也是真的凉飕飕。 水泥不可能空运，只能当地生产，刚出来也很难被穷人用到，但只要能用水泥的把房子换了，总是能多出一些居住资源，并且能节约一些木材消耗。 当然就算是木材，住草棚的穷人也很难拿出钱来，但如果有人出借锯子，随着气温下降，大家想活的都要想想办法。 总之整体方针就是未来一两年宁愿不赚钱，也要先把人口保住！ 保住了人口就有市场，就有未来的生产力。 (本章完) 678 新势力 石头加土质粘合剂修建的建筑，很容易做出冬暖夏凉的效果，其地下室更是能够常年维持在12到18度之间。 但如果能用水泥建造房屋，石头好像又没那么香了。 石头房最大的问题在于它看似牢固，然其结构强度并不比纯木结构高，且不说泥石流，就算是洪水把地基泡软一点，都有全屋坍塌的风险，所以洪泛地区石造房屋都要额外铺上一两米的石头地基并做好排水。 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水泥屋在这方面强多了，在低层建筑状态下，除了缝隙里长出树来能破坏其结构，洪水只能把房屋整个冲走，只要钢筋和水泥按标准做到位，几乎不会因自然变化完全垮塌。 黑荷花地区的大户管家们，刚刚从推广员的交流会里出来，便开始交头接耳，其中有几个管家却被排除在外。 黑荷花位于庞勋板块东南方向，这里受到凤凰王国影响不小，管家也有新型号。 传统管家是传承式，父亲做管家，儿子也会成为管家，他们的第一代大多是主家发迹时最衷心的手下，只有某一代确实不称职且与主家产生矛盾的情况下才会有变化，在富不过三代的基本规律下，这种情况其实极少见。 凤凰王国那边的新式管家，则是经过职业培训的专业管家，属于劳动雇佣制。 新式管家的业务能力不一定比传统管家更强，好处是下限比较高，都能比较妥善的完成常规业务，另外这种管家一次只签几年，主家也不用太担心管家拉起自己的团伙挖主家墙角。 老管家们很不待见新管家，因为这帮家伙坏了行规，导致最近几年大家手头都比较紧。 里面的事情说起来就比较多了，不过主要矛盾还是集中在一个钱字上。 新管家为了让自己有足够长的全职业周期，并且收入能随时间增加，把名誉看得很重，大多会紧盯着主家的收入，便于定制开支计划，甚至会拒绝一些主家的不合理开支要求。 父子传承式的管家这方面就差得多，“祖上阔气过”是个很通用的理由，即使在主家收入明显下降通道，都不愿意节省一些，毕竟有足够多的开支项目，自己才有油水可捞。 在水泥推广这件事上，新老管家们也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新管家看到的是主家收入增加的可能，这也和他们的职业规划相关，能让资产增值的管家，对于资产处于平稳期甚至下降通道的大户是个很优秀的意向点。 传统管家们看到的则是盖新楼的油水。 当然同为传统管家，能力和作风也有高下之别，只是大多数二代、三代的管家没接触过能乘风破浪的风口，也没接受过开疆拓土式的商业训练，对所谓商机没有职业敏感度，决定了他们的选择具有趋同性。 水泥推广，从凤凰王国来的推广员，介绍了钢混、木混对比传统房屋的优势，并直接公开了水泥和红砖的烧制工艺。 工艺都公开了，看起来好像是个大户想建新房，都可以自己烧砖，但只要去凤凰王国感受过他们的市场，就知道一个城市绝对容不下三个砖厂，水泥厂更少，机会很有限。 在新管家们的推动下，很快拉起拉起来一个意向团队，通过这些在大户里属于偏贫农阶层的小财主，再勾搭两个能罩得住场子的，就可以开干了。 传统管家里的糊涂蛋比较多，好在忠诚度这个属性大多不算太差，一些真正有钱没地方去的大户得了消息，兴趣使然下也有的会去现场看看。 新势力这边也是来者不拒，能出钱出钱，能出人的出人，按比例算分红就是。 黑荷花板块中心区最大的优势在于十几个城市都是临着同一片水域，货物下水很快就能运达其它城市，水运又是个成本很低的运输方式，所以哪怕产能溢出一些也不怕。 其实正常情况下也不敢大干快上，但早些天的冷风大家都感受过了，一夜之间街上就多出一堆痨病鬼，以后要造的房子多得很，根本不用怕压货。 快速铺开的第一个好处很快显示出来，推广开始不到一个月，已经没有大户自己烧砖烧水泥，因为水泥厂和砖厂的出货价比他们的成本价还低。 这首先得益于地利优势，水泥厂直接建在石灰山边上，砖厂建在粘土层附近，几百米的定点运输，即使不铺铁轨，用木轨道运输的成本也低得吓人，都不需要进口车辆。 其次就靠凤凰王国的高科技，水泥球磨机和新式窑炉。 刚烧出来的水泥为结块状，需要给它打成粉才能拌砂浆。 大户们即使要建新房，这个时期也多在观望期，在建的很多都是给下人用的两三层小楼，这么点量，只能找人借窑炉烧然后人工砸粉，砖也是一样的，只能雇陶器作坊做。 而新的水泥厂和砖厂，采集和运输成本省了一道，设备再节省一大堆人力，价格自然就降下来了。 把出厂价压在刚好比大户自造的成本略低一点，毛利竟达五成。并且还占着个快字，付钱就能拿货！ 这样的利润很难不让人眼红，统一黑荷花湖区，就变成了各城新厂的新目标。 有凤凰王国榜样在前，怎么竞争也不需要过多操心。 一个字，大！ 整体规模要大，单厂模式下，不考虑奴隶和监工的配比问题，以雇佣工算，几百人和三五千人的管理成本差不多，意味着一样的工资水平和劳动力单位产出，大厂的人力成品占比更低。 设备体量要大，三吨的球磨机和二十吨的球磨机，结构上没有多少区别，越大的机器，产出同样成品所需操作人员和技术人员的数量越少，维护工作量也少一些。 以此类推，从厂子把成品运输上船的车辆也要大，船也要更大！ 虽说空运运不了几十吨的东西，但是还有魔法啊。 比如水泥粉碎也不一定非要用到球磨机，利用魔术阵释放魔法，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只要总价低于用法师把大设备运来的成本，就可以考虑。 “建耐寒房子”这个风口没过去，有钱可赚，办法总是能想的。 不过相比水泥，砖头这个东西的门槛还是低得太夸张了，即使走水路也很难竞争得过当地砖厂。 至于同样新冒出来的螺纹钢厂，则太依赖资源环境了，能做的地方，其它城市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流口水，当地也不会主动给这些外人送钱。 说起送钱，凤凰王国真是个冤大头，他们真的给人送钱。 和水泥推广一起的，还有个“原木储备计划”，计划涉及到多方人员。 家具厂，农业型社会生产力不足，并没有专门的锯木厂，本地人也不会主动去建，固定有原木储备的就只有家具作坊，他们体量不大，一般一家也就能储备个十来根原木。以前马车行也会储备原木，不过木煤气车出来后都倒闭了。 但这一次，如果家具作坊地理位置好，就真有便宜捡了，凤凰王国直接出钱，无限制采购原木！ 大户闻风而动，一些家具作坊摇身一变就成了家具厂，立刻开建原木储备仓库。 接下来是代理商，一般都是凤凰王国有贸易资格的企业的办公点，也有与当地人合资建立的贸易商会，这种多数都有本地领主的份子，一般人也压不住场子。 代理商负责原木清点以及付款，以及生木变成建材后的销售对账。 679 结构优势 收购生木销售木材，整个过程凤凰王国貌似纯亏……实际真的是纯亏本。 但是问题不大。 王齐在设计经济体系的时候，核心源自于神树的无中生有以及冶金业成本优势，后期则是整个集体生产力优势，这个过程中，几乎没有金融的概念。 金融在某个世界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可面对三界大战这种题材的世界，杠杆拉满的金融方式实在是过于脆弱，所以到一级市场，既直接投资为止，没有后续的金融发展，中间有些苗头都给灭了。 少了金融工具，王齐和手下财政与外交口，经常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境外货币回流，所以总是要找些稀奇古怪的法子给境外发钱。 甘霖计划是一种，它以改善穷人生活为主要目标，放款只是其附带效果。 这一次的木材交易，也是为了让降温时期穷人有一条活路，亏出去的钱主要是雇佣费和火灾风险。 钱有3%到5%属于当地代理商，具体浮动取决于当地人口数量和林场环境，剩下的名义是采购费，实际有大部分都不得不落入大户口袋里。 考虑到王国在境外各地的影响力差异，木材交易都是以当地力量为主，并不是王国直接雇佣平民去砍树。 利用家具作坊为基础扩建为厂，采用多点收购的方式，大户们作为直接采购方虽然会有一定相互竞争，自己也肯定要吃大头。 但话又说回来，预计能卖出几万凤凰币的超级原木，没存好腐烂、开裂甚至烧掉，都是个废，越是值钱的生木往往个头越大，阴干所需时间越长，也越容易出问题。 所以刚刚砍下来的树，本身不怎么值钱，没有环境费、承包费的环境下，生木的价格构成只有人力砍伐加运输成本，再加大户的一份评估和收购利润。 王国不打算在生木和木材的交易里赚钱，可是把家具作坊变成家具厂的大户还想吃点回头钱，在成材的过程中，他们也确实需要为木料管理出一把力。 另外王齐的目标是在降温后，平民能够以现行价采购到木材，负责收购木材的厂子已经在当地群众面前做了保价公证，所以他们进货早且量大，并不意味着他们能比后期奸商赚得多多少。 总体上给大户的这份钱亏得不虚，算是超额酬劳而非白给。 平民在这个项目中的好处，整体比大户更多。 两条线，收入和建材。 收入不用说，大户、法师，都不会自己去伐木，多数钱还是会落到平民头上。 建材收获则属于故意留下的漏洞。 被小流氓组织起来去伐木的且不提，自由民可以购买锯子，放倒的生木也不一定非要卖给家具厂。这样做虽然会耽误他们赚钱，但对比降温后才想着盖房子，为木头房子支付的总劳动工时会短得多。 这件事虽然大多数人领会不到，但总有聪明人会把带头干起来，只要不傻都会跟风而动。 木材项目说着是“无限量收购”，实际受到场地、管理、安全等方面影响，并不会真的无限，就算有一部分木材在天冷后短时间卖不出去也和王国无关，到时候大户肯定会找个借口接盘以便卖更高的价。 总之整个项目还是引导为主，创造一个大家砍树的环境，给那些住茅屋的人一个低代价改善住宅的机会。 具体能不能把握得住，王国又没有那么多人一个个手把手去教，只能看当地大户的良心了。 大户有没有良心这件事似乎不用讨论，可在实际操作中，大户的确需要稍微照顾到平民的生存，毕竟把人逼到要饿死的情况，大户自家的资产也会受到更大威胁。 他们是可以请魔法师和其它职业者坐镇，问题是如果没人饿死，这个钱不就不用出了吗？用二环的自己人能解决的普通事，非要升高到雇佣三、四环的外人来解决，就属于钱在烧。 王齐盯着为降温准备的各项工作有序推进，上轨道之后，才回头找莱雯了解自家的情况。 基础牢固的好处在这一轮又体现出来。 建筑方面需要投入的工程量很小。 王国现阶段主要是神树系和钢混结构两种建筑，一些作为纪念建筑留下来的老式房屋大都也不做居住功能用。 针对低温化之后的城市环境改造，主要工作集中在路面工程上。 道路结冰是个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在浮岛上，这个问题会比在陆地上更严重，因为冰雪堆积会加速地下岩层降温。 莱雯领导的班子现阶段推进的有两项工程。 凤凰板块这边借助中心冷却塔水网，可以用埋管的形式维持周边几个城市的浅表温度。风谷和庞勋两个板块，则需要依赖魔法学院的研究力，另外设计一套魔法保温体系。 两者各有各的优缺点。 中心冷却塔水网因为会在半路上加入各工厂的废热交换水，不能与自来水网接通，埋管的常规工程量比较大，优势是不需要额外的生产力，让凤凰铁厂的离心铸管车间全力运转起来就行。 魔法方案涉及到魔术设备产能和一套新的市政检修体系，并且存在和其它魔术设备抢夺自然魔力的情况，现在来看大概率会以路灯的形式提供除冰解决方案，好处是不需要挖开大量路面施工，安装无需重型车辆参与。 农业侧的情况则要更好些。 境内的玻璃温室普及度还行，面对温度下行压力，新建温室的总量不大，可以做到平稳过渡。 另外食用菌培育在菌种纯化上遭遇了一定的困境，可它在对抗低温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真菌是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第三者，获取能量的手段偏向于动物中的分解者，分解的过程会向外界释放热量，这不需要太高深的知识，王齐早在李想老家求生养小强时就实际操作过。 生长中自发热的特性，加上真菌无需光照可以直接在水泥房里培养，让它可以用极低的代价对抗超低温。 根据农学院操作的实验结果，室外零下三十度的环境，二十平米的培养室，平均补热功率不到二百瓦。 这还是24墙的基本保温能力，如果在内部加一层木板，甚至中间再填个几厘米的锯木屑、发泡材料，哪怕外面降温到零下六、七十度，补热功率都不会有明显增加。 居住、城市、农业都没有问题，工业的废热产出量更不用特意理会。 剩下还有隐患，大气和天空。 (本章完) 680 大气风险 流放地的人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发生灭绝式的自然变迁，王齐认为只要趋势存在就不得不防。 这里还有个私心。 如果无法通过常规手段接触到本地世界意志，有没有可能只要能活到最后，祂就会自然现身？ 毕竟世界意志这种玩意，千百万年的生命都不在话下，祂见到过的灭绝不知凡几，能成为最特别的那一群，大概会引起其“兴趣”。 当然前提是祂确实存在个体意识。 面对降温通道，王国内部已经解决或正在解决居住、城市、农业方面的问题，剩下的两个威胁不够明确，但存在隐患。 大气。 浮岛和蒸汽海脱离，有两种可能，一是蒸汽海逐步降温，蒸汽云层变薄了，另一个是高度增加。其中后者已经被观察及数学论证，前者缺乏参照物拿不到准确数据，存在共同作用的可能。 在这个升高的过程中，气温、气压、甚至含氧量都有所变化，所谓的隐患，就在含氧量上。 以21%为平均基准，人类普遍能够承受的最低气压在500百帕附近，低于该气压，即使呼吸频率加快，也只能进一步加速体内外氧失衡。 这里没有计算极端个体，而王国也没有对应的低压人体实验，只能通过飞机，进行一些高空实地观测，军方人员对低气压的耐受力也并不会好多少。 流放地的混血耐受力有高有低，像是强壮的利刃有一定的一氧化碳等有毒成分抗性，但对低压的抗性还不如夜族，也许肺体积是关键。 按上辈子的经验，氧气含量并不会因为高度发生变化，地表和十万米高空的比例基本一致。 但流放地经历了一系列变化，受到蒸汽海下方水的热解离影响，大气多少都有点异常。 最近各观测站和哨站测得的综合含氧量为19.8%，地表气压为980百帕。 含氧量变化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主要是地表气压降了一百多百帕。 降低到七百百帕前，人基本无感，问题是不知道最后会降到哪里为止。 针对氧气，王国早在浮岛化时期就有应对方案，既遍布全境的防灾避难所机制。避难所经过几轮的改造和扩建，都有基于魔力的二氧化碳-氧气循环装置和一定量的除臭剂储备。 但如果减压变成长期事件，后面还要维持食物生产和避难所维护工作，问题就复杂化了，涉及到工厂、农场、地下通道的气密改造。 资金投入大、工程量大、资源消耗多，以王国的经济系统也推不动，只能先让几个重点厂家探索下气密工厂的可行性。 另外，减压还附带了个新隐患。 天空问题，紫外线。 生活优渥的人，总想着补充紫外线，甚至弄出来专门的晒黑店。 但紫外线的本质非常危险，致癌仅仅是它在常规水平下的一个小小的副作用，真正的高浓度紫外线，是足以摧毁一切蛋白质分子链的宇宙射线。 也就是说紫外线足够高的情况下，生物存在的基础都会消失。 这个阈值上限，和人类能接受的最低含氧量一样，可以用气压做中间标定物，毕竟气压越低意味着上方大气越稀薄，能吸收射线能量的分子数量也越少。 幸运的是，以气压做标定物，生物对紫外线的抵抗力，比低氧环境要好一点，大约在300百帕附近，皮肤癌才会逐渐从偶发向必然转变。 在气压降到这个程度之前，如果大家还活着，那肯定都转入防灾体系了，唯一需要做出对应改变的只有农业系统。 这方面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植物的合成功能，由热量提供细胞活力，由光照强度提供合成能量，紫外线也是它要用到的能源，不能完全遮蔽，又不能放得太宽。 玻璃镀膜是保持光照并过滤紫外线的优质方案，问题是环境一直在变，镀膜不能经常拆下来重新弄。 魔法和地下种植解决方案也可以做，只是有隐患。 人们转入地下之后，考虑到煤炭挖掘和运输的危险性，基于魔力的能源需求必然会数倍数十倍的增大，有办法用工程手段解决的问题，最好还是尽量别用魔力，不然哪天魔力都不够就乐子大了。 所以还是要尽量解决玻璃温室的紫外线问题。 可以考虑在玻璃温室上方，加装百叶式的金属片滤光阵列。 顾及到研究周期和最终工程规模，还需要寻找一条轻工业的过渡期方案。 基本思路是用简易抗压服，和增压氧气头盔的组合，获得超低压情况下的室外活动与工作能力。 具体的做法，直接找个轻纺厂投钱。 凤凰王国的投资体系发展到现阶段算是走出了自己的特色，其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定向发展。 钱从银行出到企业，有两个方案。 一个是很早前就有的基础投资模式，该模式下企业需要偿还的不是利息，而是定额分红，根据行业不同，分红和本金偿还都可以延期，这种一般都基于企业更新设备、扩张产能的需求。 另一个则是人工食用菌培育的研发投资模式，接受这种投资等于研发成果默认公开化，企业付出的是智力和部分研发资金，能拿到的好处，是这种投资不用还，还能享受一定时间内的境内独占生产权。 这两种不赚钱的投资方式，只黑曜石银行才有，其它有投资权的私有银行直接投资，会要求更高的回报率，更像一般的商业投资，他们主要服务于自有资产价值不太够的小企业。 这次也采用研发投资，轻纺厂负责召集小伙伴们做研究，官方拿到研究资料后，按需求在合适的时间决定是否需要让其他企业转产。 抗压服相比全类型气密建筑，难度很小，因为产品形式单一且有参考物。 气压越低水分挥发越快，若是气压低至6000帕，体表和肺部的水分会直接沸腾，人就没了。以百帕为单位现在的气压还近千，即使未来真的会降到一百以下，届时各种气密工程应该也都搞定了。 应对6000帕以上的状态，衣裤部分没什么特别的，直接用普通纺织衣物加橡胶涂层的方式，足以应付温差、体表压力的问题，如果情况恶化，可以在外面加带子防止内压导致的膨胀破损。 考虑到连续数小时的穿戴舒适性，甚至不需要做到完全气密，只要达到隔热、防紫外线要求即可。 头盔或氧气面罩就比较麻烦，轻纺厂自己还搞不定，要另外找目标。 (本章完) 681 开发课 为应对超低压和紫外线威胁，产生的氧气面罩需求，参照物既不是潜水装具也并非太空服体系。 它就是个单纯的，保持呼吸压力的设备，唯一的功能是抽取外部空气给面罩内增压。 但功能单一并不意味着容易做，实际这东西的难度远高于抗低压服。 王齐自己一阵折腾，让李想拿着文件去给人上分析课，主要是为了缩短研发周期。 首先明确需求。 低压低温环境下，后脑勺和头颈连接处会不会冻着，有没有必要做成一体化？ 答案是不但没必要，而且不能一体化。 流放地的混血情况过于复杂，没办法用一个统一标准，把所有族群的脑袋都塞进去，所以脑袋防护只能是面部与头部分开。 第二个问题，呼吸器和护目镜有没有必要分开？ 这就不能分了，一旦分开，两者无法包覆的地方受低气压和紫外线共同影响，时间长了病变风险过高。 于是得出产品初步形态，既包覆头部正面的状态，为适配足够多的种群，设计上要有一定的内部空间余量。 接下来从使用和生产角度分析如何更简单的实现它。 呼吸面罩，最简单的结构，是一整块玻璃罩，加一定的橡胶密闭结构，再加上压力阀结构。 但从使用角度看，这个结构非常差劲，因为内部水汽凝珠无法处理，别说没有相关技术储备，就算有疏水涂料或表面微结构，这种防雾层也会随着使用磨损，进而带来额外的再生产压力。 所以口鼻处和眼部观察窗要分开。 得出第一个具体信息，只有护目区需要一块大小合适的透明材料，而对比王国各类材料后，这种透明材料只能是玻璃。 玻璃因其比铁还高不少的硬度，能保证足够长的使用周期内不发生影响观察的磨损，这一点塑料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从防紫外线的角度，镀膜玻璃是无机物，也会比塑料这类大分子更遭得住摧残。 护目区有了，呼吸部自然而然的得出结论——直接整合一个类似防毒面具的结构。 该项目一旦上线需求会非常大，生产力不宜过渡集中在单一厂家，才能保证足够大的成品产出量，因此防毒面具用到的材料应该有所变化。 同时具有加工效率高、牢固、耐磨，材料的选择只有一个，金属。 整个面罩，应该具备一个冲压主体金属框架，以橡胶和护目玻璃结合并隔离呼吸区，同样，金属和呼吸阀的连接也由橡胶完成。 到这里，氧气面罩有一块冲压金属件、一块玻璃、三个橡胶结构（含面部接触），绑带的制造压力可以忽略，剩下最后呼吸阀。 呼吸阀的选择有两种，猪鼻式和双阀式。 猪鼻式的优点是模块化程度更高，便于换装，缺点是重心过于前倾，绑带会让人不太爽。 双阀两个阀门分别位于脸颊两侧，重心位置更合理，绑带受力更小，人体舒适度更高，缺点是它会让整个面罩多一个橡胶圈，而橡胶的塑形，麻烦程度远高于金属冲压，多一个圈都可能拉低整个项目产能。 氧气面罩需求出现的时候，早期应该以满足大多人基本需求为第一目标，可以牺牲一点舒适性，以保产量为主。 这一轮，单阀式胜出。 呼吸阀状态也定下了，接下来是功能性。 如何实现增压？ 增加动力结构，或者单纯的机械设计，从生产角度来看，貌似是后者有利。 机械结构保障呼吸部压力，是要把阀门设计成固定压力，比如说内部压力达到1000百帕，它才会打开阀门放出气体，吸气也是一样，设定一个内部压力值，在压力降到一定程度时，开启内向阀。 可是麻烦也在这里，单纯的机械结构，无法在外部只有500百帕的情况下，让面罩内的吸气气压超过500百帕太多，如果出现大气压力继续下行，等于是个废物。 在这里下功夫，唯一可能的突破口是特斯拉阀结构。 这是一种没有可动结构的阀门，能实现气体和液体顺向流动加速，逆向减速甚至瞬时内无法流出的效果。不过整个王国只有短暂折腾过脉冲发动机的红石飞机制造厂接触过。 它最大的问题是它本身是全通结构，依赖分流弯管给逆向流体施加制动力，内外有压力差的情况下，无法实现长时间封闭逆流。 用在脉冲发动机上靠着赖脉冲效应本身每秒2000次以上的点火频率，特斯拉阀的效果和活动止回阀没有区别，并由于删除了活动件，大大增加了脉冲燃烧室的连续工作可靠度。 而用在呼吸阀上就麻烦了，人和人的呼吸频率差异很大，有的人呼吸周期几秒，有的二十秒甚至更长，用特斯拉阀实现压力保持，需要对应不同数量的气流分叉口，在工业制造上无法实现。 到此处明显是简单问题复杂化了，既然在批量制造上难以实现，就要回头看其它解决办法。 两种，基于电动的增压的方案，和基于魔法的碳净化办法。 电动增压很容易实现，甚至不需要用到风扇，步进电机加多重单向阀就能实现增压，纯机械结构的单向排气阀分开即可。 电动的问题在于电机，境内没有那么小的电机，就算临时开发出来供应量也保证不了，另外供电部分无法集成，猪鼻式本身重心就偏前倾，再加块电池在里面，别说家里只有铅酸电池能用，就算有锂电，重量也太离谱。 魔法解决方案在重量方面更有保障，缺点是结构会比较复杂，单一厂家产能不够，整个气阀的供应链会拉得比较长。 李想去上完课，呼吸面罩实际已经定型，后续的问题主要是生产链的配合。 对了，她这次上课的厂子不是制造局，而是风谷工业联合会。 风谷发展了几十年，位于河谷地带的城区已经和谷口的工业区接壤，也是除南北庞勋外的第二大人口城市，拥有比较复杂的产业集群，风谷工业联合会应运而生。 这是个企业自发组织的交流会，最早只是几个厂子的业务员偶尔凑一起商量事，慢慢的就形成了有固定场所的常驻交流机构。 它的主要功能是生产链协同，这最早是市政厅的功能，有了它之后市政厅只要派几个人驻扎在这里发任务和引导产业方向就行，可以说为风谷的行政精简做出了杰出贡献。 放到这里上课，因为氧气面罩这个新东西，暂时都不知道是不是一定有需求，自然也不能像正常任务一样指派。 相比拉起来直接开始生产，上课这个行为，更多的还是引导企业钻研产品分析的思路，不要什么事情都等着官方来筹备。 682 间谍的局限 这天吃完晚餐，王齐和李想两个带白小角在行政中心剑型烈士碑所在水域边的步道散步，顺便谈谈她下午的工作。 “在工业联合会上课和研究院有什么不同吗？” “不行，都不是学习的料。一堂课下来，没有一个人提出有效的问题。” 她所说的有效问题，是那种很难当场给出答案的类型，就好比上课在说硫酸铜，下面却问为什么硫酸铜可以给棉花染色不能给涤纶染色。 能提出有效问题，不但说明听众用心听了也在同步思考，其实是非常厉害的能力，只是李想见得多了，觉得这样比较正常。 王齐给联合会说好话：“也不能怪他们，从消息发出到开始上课的时间太短，现场的大多都是各企业的业务员吧。” 李想稍稍思考，点头认同。 李想的身份是王后，安保是重点，而联合会又不是官方机构，出入人员五花八门，相对风险更大。 在这种地方活动，要么提前几天实现军管进行彻底安全排查和部署，要么就是临时通知，避免别有用心之人进行针对性的部署。 王齐是个不爱劳师动众的，李想也随他的习惯，所以这次去联合会上课，通知仅提前半小时发出。 现在外勤保安的工作已经由十一团转到第三旅特勤营（21营），按流程，通知发出后，联合会各个出入口就会被守住，出去的不管，一直到上课完毕，除市政常驻人员外，每个企业只允许进去两人。限制除了安全因素，也是因为风谷产业集群的企业数量太多，联合会办公地点没那么大的活动厅。 时间比较紧，人数还限制了，加上一些企业管理者可能也想近距离见见王后，与会的高级技术工人和工程师类的人员就会非常少，也许还不是相关产业的。 两人一熊走了一圈，李想突然开口：“那边的间谍好像挺多的。” “嗯？” “我悄悄用【魔力映射】查了下，至少有三名法师所在的房间，直面联合会的前后出入口，还有，市政厅人员里也有两个法师。” 王齐砸吧嘴：“看样子真是间谍。” 外面能观察到出入口的法师且不提有没有那么巧的事，市政厅人员几乎不可能有法师。 不计军队和企业，整个体系内的法师，都集中在警察局、边境署、凤凰银行、国库等几处，其它单位是没有法师编制的，硬要进去也是按照普通人的工资标准结薪。 法师的工资可是很高的，边境署三环法师的工资就已经过千，还能报销一定量的施法材料。 作为对比，行政人员办公室主任的月薪也才两百出头，就算加上行政人员发糖、盐、坚果的福利，也加不了二十块，比二环法师的待遇都少了一百五以上。 有没有可能有的法师就想回报社会……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不过只要按正规途径报备个人能力，大都会很快升到市局级，以管理工业、农业等某个门类，发挥法师的长处，至少在质量抽检这个环节，法师优势是很大的。 正常渠道，很难把两个法师同时截留在工业联合会这么个外派点，嫌疑确实略高。 两人继续散步，等了一会没听到后续，李想开口问：“你不打算抓间谍吗？” 王齐摇摇头：“不行，管不了，没办法。” 他直接三连，有点超出预料，李想问：“是人员规模的限制？” “占小部分因素，但不是重点。我们大方向上的结构，决定了间谍问题难以处置。” 这个大方向，都不是王齐自身对特勤部门必然腐化的反感，而是王国的基本国策就定下的。 主世界的国家，人员流动以商贸往来为主，而且是没有航班的固定地面商队线路，这个基础上反间谍工作很容易做，但一些潜伏十几年的家伙，仍然可能混入管理层。 “凤凰王国已经变成贸易导向型的工业集群，另外还有每年数万人的入籍额度，它还会带动境内外的亲属交流，这些决定境内外人口流动性非常大，使得间谍扩散度很高，反间谍难度更大。” “那不管可以吗？” “只要我们管好体系内，问题不大。” 间谍也分为很多类型，不一定潜入进来就是为了搞破坏，集中在联合会内外的，大多应该还是商业间谍。 商业间谍自然是以企业自己防备为主，另外就国策而言，王国走的是精密化产业链道路，这不是突破一个企业的机密，就能复刻出来的东西。 且不说一个间谍能在管理、加工、设备三者里认知多少要素，就算外商拿出一样质量的零部件，没有产业集群配合，也没地方卖。 军事间谍则主要由军队管，现阶段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军队内的管理没什么多说的，主要是服役期间限制境外交流，并对境内信件进行严格管理，军官假期参与非军方集体活动需要报备等。 外部则主要是预备役委员会在管，退役两年内的信件仍按服役期管理，之后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就属于过期情报，可以放松管理。 这个体系没办法完全截断间谍情报链，但能够减少实时军事情报流出，就能确保流放地没人敢对王国动武。 至于行政间谍……还真没什么好管的，因为行政管不着军队，而在行政体系内，部级以下的透明度很高，部级以上的任何决定都要由中枢部管理，间谍在这个系统里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类间谍能干的最大的事，就是混入法务系统里，给其它被抓的小伙伴判轻一点，甚至由于法律形式的关系，都不能免罪，最少都要在城门边罚站几天，被大家认识也就干不出什么大活了。 真正的底气，还来自于法师本身。 【魔力映射】这类可以侦察魔力分布的法术可不是李想专属，预言系探索魔法、咒术系甚至幻术系都有对应的法术，如果法师大量非法聚集，可能会被路过的法师察觉并告发。 只要避免间谍份子恐怖组织化，一两个独行的间谍，在现有城防体系下能做到的事情比较有限。 另外对间谍方来说，本身是法师的间谍，拼命的可能性非常小。 法师是个占比很小的人才集团，在哪里都可以混的比普通人好，有什么理由动不动赌命？ 家人的生命威胁？那也得有道德支撑。 流放地是个每次三界大战都会被踏平的地方，两三百年间能发展出来什么高水平道德？如果有，也不会在主世界和魔界，都流传着“抓住任何目标配种”的普遍认知。 所以现在站在道德高地的反而是有全民教育的凤凰王国自己，境外法师肯拿自己性命换亲人小命的或许有，但不会太多。 总之从最近几年的涉神秘刑事案件数量来看，法师这个职业的优势本身就限制了他们的破坏力，情况比早期预估的要好。 境内警法系统建设比较完善带来的震慑力，也不能被忽视。 法师型警察的侦办能力太离谱了，只要犯了事没立刻出境，基本没得跑，随着黑森林魔法学院毕业生逐年增加，警察系统每年都在补充法师型警察，办案能力稳步提升。 而法律系统，则给大家提供了示众、劳改和偿命三类惩罚，罚款的则都集中在商业纠纷。这三类惩罚，正常法师都难以接受。 (本章完) 683 服装 王齐和李想带着略显老迈的白小角散步完，天色还没暗下来。 王齐临时起意，把白小角送回宫殿楼，带上两个内廷侍卫，去外面逛街。 说是逛街，其实也就是在行政中心各警哨能看得到的地方活动，不然稍微走远点，都得冒出来一大堆人逼逼叨。 今天的目标是超级市场。 行政中心是个半径就有三百米的奇观级建筑，周长等于五条以上的街道连在一起，即使南面转为人工湖，也不可能单纯做行政和银行工作。 它的对外出入口，凤凰银行、红石银行、庞勋银行、天枢报总部各一占一个，黑曜石银行、凤凰电网、税务、中枢机场售票和货运办理窗口、法院各两个，警察、民政、市政窗口各四个，这些全部加在一起，也仅占临街长度不足六百米。 剩下的扣掉东、西、北三个大门及其安保区，留少量作后用，都要投入民用，其中酒店、餐厅、糕点都不少，横向占地最大的就是两家超级零售市场。 不仅仅是功能全，行政中心也是官方探索新型管理办法的试验场，所有同类型的民用门面，都采用不同的租赁、结税方式，看看什么方法能同时做到便民和监管兼顾。 这里距离各种单位足够近，甚至部级单位都会直接参与调查，不存在真正的不便，是试验的基础。 小熊城的人车分离策略，并不给行政中心例外，南北高架有两条分叉走水下单行线到行政中心内部广场物流区，也因为它的存在，中心才能支撑起包括大量人员和超市所需的物流。 现在是傍晚时间，中心因为高度的关系，东面已经打开路灯，而西面的路灯才刚启动弱光效果，王齐和李想就到西面的超市去。 “要买衣服吗？” 王齐点头：“嗯，我们还没买过衣服呢。” 李想嘴唇张开定了一瞬，高兴起来：“……哈哈，还真是！” 王齐和李想在一片废土上相识，那里自然没衣服可买，全靠捡漏。来流放地之后他是两族之王，东西自然也不用买，交代下去就会有人弄好。去主世界旅游倒是有机会，但李想比王齐还高一点的身高根本没有合适的女款成衣能买，只能看看，没工夫停下来等订制。 超级零售市场并非自然发展出来，有夜族的功劳，废土上的这种地点可是重要资源点甚至据点，大家印象十分深刻。 只是实际运行中它十分依赖城市规模，因此发展比较缓慢，至今仅小熊城、凤凰城、风谷、庞勋四地有超过一个超级市场，其它城市都只有一家。 小熊城现有规模不大，两家超级市场是偏多的，暂时还没有实现全面运营，王齐和李想到访的，名为“季氏卖场”的超市，二楼还未开放。 已经开放的一楼，有生鲜、食品、五金、日用和服装区，少量小型家具摆在日用和五金区销售。 由于前一阵子寒风的关系，服装区明显占地比例有点大。 王齐等四人进来引起了一点骚动，好在大家素质还可以，民众和商场人员多是保持距离观望，没有凑到跟前的。 为减少扰民程度，没有逛全场，询问过远远跟着貌似值班经理的人物，经过日用区直达服装区。 日用区也有个好东西——洗衣机。 “这洗衣机卖得好吗？” 售货员傻愣愣的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样子，李想有些不耐：“照实说就行。” “啊……卖……卖的很好，这几台是今天下午才到的，已经有人要了，明天一早就要送货。陛下和王后如果想要，我……我可能要去请示一下。” 王齐也不为难她，摆手道声谢，便带李想径直去服装区。 日常家务中最费时间的事情，无疑就是洗衣服，而且越是希望节省换床单被褥频率的，手洗衣服的总耗时也会越长，洗衣机因此可称为最重要的家电之一，更甚于冰箱，能够确实节省下家务提供者的时间，提高生活质量。 不过洗衣机并不是新东西，也有手动的，境外甚至有木桶版本的。 其实王国同样有实力造冰箱，但之前有魔法解决方案，现在降温近在眼前，这东西一直没啥钱途，自然也没企业大力投入。 服装区这边，由于流放地和小熊城本地特色的关系，下面还有跟多个小区。 凤凰王国的主要服饰，分为减重、正常、高大三大类，词汇自然以不冒犯为标准，它们分别对应1.4到1.7米，1.7到2米和2到2.4米。在凤凰城和小熊城，还有专门的利刃尺寸，他们有无法隐藏的粗壮尾巴，所以对应款式的服装也无法在其它地区和族群销售。 一个尺码自然不可能覆盖几十厘米的身高差，这三大类对应的实际是小灰人、正常体型和青岩族这三大形体区设置的，每个体型区对应的也不仅仅是一个族群。大类下还有专门针对该类的尺码细分，减重和正常两类，主要因素是身高差，而高大类型的，尺码细分上横向发展的因素较多，100公斤和140公斤级的选手，都可以找到对应的2.2米身高版本成衣。 为方便部分有副肢、尾巴的客人购买成衣，超级市场服装区还有专门的裁缝区，可以根据几个标准型来改衣服，一般都是头天买第二天拿，运气好的两三个小时可取。 不过即使有裁缝区，境内的成衣市场仍然非常复杂，难以像重工业那样发展，过多的尺码分类，使得小服装店根本无力承担成衣展示的成本投入，只能选择最多一个大类进行销售，也只有超级零售市场，才有地方能摆出那么多衣服。 对李想来说，自家的市场倒是比主世界以正常人体型设置的方便太多。 为便于战斗，她比较习惯穿裤子，但说实在的，民用成衣市场除了工装，没有其它类型能顶得住近战选手的折腾，今天过来也只能买买样子货。 可能是经理在背后做了什么，王齐几个过来服装区后稍微看了一会，来了个能说会道也不怕生的售货员，一边帮着李想挑衣服试衣服，一边应付王齐的问题。 王齐自然是比较关心渠道，尤其是寒风刮过之后，加厚服装的供应状态。 销售员对答如流：“加厚服装在凤凰城这边的供货还算稳定，埃尔忒那边可能比较短缺。” 这一答就能看出来，眼前不是正经的销售员。 但是没关系，不用拆穿。 王国境内，凤凰城因为贴着寒冰森林，经常有一些管道维护等工作需要入林，因此很早就有加厚服装的生产和销售需求，寒风来袭也只是增量和款式方面的改进。 埃尔忒作为境内唯一非神树系纤维的常规纺纱产区，则没有寒冰森林这种前置条件，要重新适应突然冒出来的加厚服装需求，短期内碰到一些问题也难以避免。 “听说现在有涤纶服装，你们这有吗？卖得怎么样？” 这位伪冒销售员有点抓瞎：“哎呀，他们上午调整了货架，我刚刚上班，去帮您问问。” 王齐笑着点头。 销售员很快回来，看了眼色，先接待刚从更衣室出来的李想，等王齐欣赏过把她送去试另一套，才去取来涤纶服装。 涤纶混纺技术还在研究，这里的衣服就是纯涤纶面料，类似车辆安全带那种质感，线纺得细一些，仍然显得比较糙，称不上趁手。 等李想试完衣服，他顺便给自己买了套涤纶面料的外衣，回家试试效果。 (本章完) 各种说明 最近花钱如流水，牵扯了一些精力，除了放松时间，维持码字习惯这方面，主要在为下本书构思。 经过三本书，确认个人在“工业科普”这个方向缺乏能力，也不排除种田文本身就比较小众，还是装逼打脸的受众比较多。 所以之后就放弃种田了，转为人物刻画驱动的故事，经过几个综合型世界的构筑，笔力大约比当年写无限流的时候能强一些。 关于下本书，暂时有两个方向的规划。 一个是水下世界的故事，主角也是非人类，硬要分类，大约算是博物观光类？只是它的标题三月份就取好了，一直缺细节思路，尝试了几次概要起草还是没有进展，暂时放弃了，有想法再看看。 第二个是灵气复苏背景下的修仙探索故事，大方向是文明毁灭而非前几本的建设。 第二个构思出来后灵感如泉涌，除世界形势，甚至已经确定了猪脚不是孤儿，并且已经铺出了这条故事线大体脉络。 还没定的是猪脚是否需要带“穿越”属性。 本胖笔下的穿越算不上好属性，因为本胖是“记忆决定人”的拥趸，原有世界观的引入一定导致主角思维倾向于现代背景，无法彻底融入土著思维，当然这也算穿越文的一个看点。 不引入穿越，缺乏道家经典的认知，对修仙属于不利因素，主角也会因此远离“前沿梯队”，会导致书的后期陷入重复化套路，重复打怪升级那一套恰好是本胖最厌恶的，一般都会成为个人的删书点。 或者把“世界”做得简单些，一毛一样的历史脉络，只不过发生了“灵气复苏”，这种选择说实在的，书有随时消失的风险。 三种方向都有正反面，不明白的话也许书都开始写正文了，现在反而纠结起来，如果得不出定论，最后可能会综合起来模糊化处理吧。 …… 回到本书，按预期进展，由魔界方推动的五个魔界门同开，直接是世界大战。 早期规划这也是个重要阶段，既探索-建设-情报-战争的最后阶段，但现在胖子惰性逐渐增加，开战铺好基本冲突方式之后，大概会在很短的内容里推进到神战加“核爆”的混乱中，接下来就大结局了。 因为还没写，暂时还不知道会写多少，反正以每天一章的速度，10到12月间吧。 最后一如既往地，由衷感激所有能看到此处的读者，能耐得住性子看这种书的大家，让胖子觉得这个正在向着传媒垃圾轰炸飞奔前进的世界，或许还没走到尽头，真的非常感激。 …… 啊，无关紧要的事。 有玩游戏的读者，九月份有b社的新游戏《星空》发售，国产的《重装前哨》好像也是九月末，两个都有种田元素，前面是rpg，后面是实时战术策略，预告片挺有意思，或许可以等一波评测。 作为辐射玩家，俺早早预购的星空，现在想想等发售大概率有首周折扣，当年的2077也是如此，血亏，大家引以为戒。 马上更新今天的正文。 684 余力 纯涤纶作为服装面料，算不上特别好的选择。 涤纶的优点是抗皱、耐摩擦、耐高温，尤其是高温这项，它能顶得住二百度以上的温度，意味着没有持续力的闪燃不会将其直接点燃，因此比较适合风险比较高的场合。 缺陷是难以上色、本身的弹力太低，其弹力与动物毛相当，不变形范围大约是自身长度的5%。 而作为服装，弹力不够是个比较严重的缺陷，需要对编织结构和混纺技术进行进一步钻研，两者都需要时间。 可现也没办法，为弥补因寒风突然冒出来的巨大空缺，即使不太成熟也要上马。 寒风带来的市场空缺，可不是几个月销量这么简单。 按重量计算，因降温预期变为现实，并且在未来会越来越严重，未来两年除正常的损耗替补，还要额外提供现有总服装存量两倍的总重量，才能保证冰点附近的抗病能力，甚至为了对抗冰点之后的变化，还要增加更多的服饰类型。 工作量非常大，存量的纤维制造能力无法填补空缺，也不适合过量新建产能来应对这种短期强需求，所以新出来的涤纶就是个很好的替代。 增加神树纤维产出也是个可选项，不过为制造业发展考虑，不到没办法的那一刻，都不会选。 王齐买来的这套衣服是土灰色的无领外装，隔着一层，穿起来的感觉有点像工装，稍薄一点。 李想在旁边，时不时捻起他的袖口或衣角揉一揉：“确实挺抗皱的，不过这个手感有点反直觉啊。” “是糙了点，我觉得还行。” 在传统面料上，抗皱和粗糙是两个不太能搭边的属性，正常的抗皱面料多有肤质感或更丝滑。 两人宫殿里的服装，也有高级的魔法面料，在绫、罗、绸、缎、绢、锦的编织技巧分类方式下，更接近缎，丝滑、抗皱，但易损，从这里也能看出来，涤纶的特性和传统纤维差异。 当然缎是编织技法，从纤维本身来讲，涤纶以缎织法做出来的成品，也会消除掉耐磨优点。然而从现有化纤生产工艺来说，涤纶的纤维平顺度根本用不了缎织法，所以这个对比仍然不是很恰当。 总之对于这种新材料，以后还有得功夫可下。 既然提到魔法面料，王齐在安排冰期对应计划时也看过相关资料，但很可惜，它不是个好的选择。 魔法面料是个大类，流放地的魔法面料仅有两个品类，主世界那边的历史连续性更好，仅逛街能看到的就超过四类。 这两类做本质化重命名，分别是强直法和仿皮法。 强直法是一种把天然纤维强行拉直的魔法处理手段，也因为有这个环节才能称作魔法面料，根据不同的客群需求，强直法还会有一些魔法防护、纤维强度方面的强化。并不能指望纤维能够为成衣提供多高的防护力，真的要对抗魔法或预装载魔法，还需要额外处理。 仿皮法顾名思义，就是仿制皮革的技术，原料也多为植物纤维，传闻有人尝试过用银来制作仿皮礼服，如果传闻为真，那东西应该在还法特尔王室手里。 由于露娜河周边平均温度的关系，皮衣这个门类在浮岛化之前毫无存在感，仿皮法主要用于制作法师的饰带、魔法道具包等物件，以规避真皮对某些魔法素材和法术的影响。 根据王齐看过的文件，这两种制法确实有批量处理的可能性，然而工艺过于复杂，原料也相对稀缺，对于提供额外产能没有帮助，有这个闲功夫，多造几台纺纱机多好。 面料方面的事情能做的不多，剩下的只有加紧生产。 王齐穿着新买的粗糙衣服，注意力从面料上拉开，对大工程项目的人力打起主意。 大工程项目是移民融入社会的重要策略，最早从翠绿河河道工程与风谷人工湖项目开始，中间有庞勋的一些规模不那么大的工程，之后是中心冷却塔、水库区综合工程群。 现阶段的人力集中在黑水-路口-西路口-沼泽区水源项目，以及风谷铁路西环线对沼泽区防护工程两个部分。 水源项目不能动，因为它涉及到三个城市的生产能力发展，王齐打的是后者的主意。 对沼泽区防护工程，第一是为了保护风谷铁路西环线不受沼泽区野兽破坏，第二是给浮岛边界的哨站，提供蚊虫防护带，降低士兵染病风险提高驻扎质量。 王齐的军事策略是御敌于国门之外，以保证内部发展速度。受到浮岛化期间灾情影响、魔族带来的混乱，以及部分救援项目的影响，王国的实控区并不只有凤凰、风谷、庞勋三岛，还包含金红、西草原、东部岛等几个缓冲区。 风谷西面在浮岛化之前是隔离当地与翁吉陆路连接的连绵山区，浮岛化的过程中，山区有部分崩掉了，按照体量越小飘得越低的实际现象，西面的小岛比风谷板块位置低那么一千多米。 这样的高低差并不会给魔族提供栖息环境，反而更容易挨揍，有望远镜和电话线的辅助，那边还没飞到风谷高度，这边的迎击战机都先起飞了，交火的瞬间就是陆空联合打击。 地利的存在，使得已经部署了神树哨站的几个点，能第一时间发现成群的魔族。 因此风谷西半也不是那么着急完成全面军事部署，对沼泽区防护工程的进度可以拖一拖。 这一部分劳动力抽调出来，任务多的很。 比较急迫的事情主要是玻璃温室的增设和改进。 非温室农业的占比是四成，绝对比例不高，有神树的糖和坚果保底，平稳过渡不是问题。 但王齐还要保外部市场，大多数任务已经布置下去的情况下，有余力时，他希望农业能在毫无产量波动甚至维持一个增幅的前提下过渡。 这个要求会给新建温室带来额外的增量增速，原有相关产业劳动力就不太够了。 不仅是建设和运输，对玻璃厂的生产能力也是巨大的考验，或许应该考虑从现有玻璃厂里，分离出一个单独的常规玻璃厂并新增一条浮法玻璃生产线。 除玻璃温室的工作，避难体系的进一步完善也需要劳动力，这两项都能加速的情况下，再考虑建筑保温能力的增强，至少也要在冰点附近启动该项目。 685 数学，太有意思了 西路口飞行器设计院。 贝朗杰已经完成了黑森林魔法学院多数课程，现在以荣誉教授的身份，和另一位教授一起负责学院在设计院的工作。 此时设计院很多人隔着一扇巨大的特种玻璃，看着墙另一侧涡扇一号伴随着巨大轰鸣的运转，心潮澎湃。 不过与大多数人对新型发动机带来的震撼感稍有区别，贝朗杰本人则认为能看到这种东西，真是命运女神的眷顾。 最早报名参与所谓黑森林学院的学术交流，理由只是因为他想要逃离家里那个妖女，虽然在路上学习了一些新东西，但对于最后被拐带到流放地，多少也有些担忧。既担忧自己的安全，也担忧未来。 而来到黑森林经过数年的学习，接触到航空知识后，新世界的大门也向他完全敞开了。 越是与这类先进成果接触，越感受到凤凰王国的不凡，但这种不凡对贝朗杰也只是一时的兴趣，还称不上向往。 在此过程所接触到的先进理念，才是真正让他欢欣的事物。 贝朗杰从小就是个学习新知识非常快的人，快到虽然出身不错，大部分时间仍然无所事事，经常会被一种名为空虚的感觉包围，甚至偶尔会产生“跟猴子在一起如何能达到知识尽头”的错觉。 来到流放地之后，面对大量的不设门槛的新知识，类似的虚无感逐渐淡化，可也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直到在西路口飞行设计院建设期间，他接触到蓝天重工带来的……大概算是保密级别的知识体系，才意识到自己猛然间已经在接触“真理”。 蓝天重工现阶段的理论是“宇宙的一切，都可以用数学来描述，如果描述不了，说明对于所观察到的现象，了解还不够深入”。 “上下左右曰宇，古往今来曰宙”，这里的上下左右，是以脚下整个世界为原点，可以说仅仅用两个字就能概括终级大的世界与其发展规律，有够厉害。 这种数学解释法不知道源头在哪里，回顾自己来到凤凰王国后所接触的一切，确实都和数学分不开。 发动机内的应用不用提，举个简单例子，长度。 长度在主世界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各国都有些差异，好比青春泉地区用的“里”，换算做凤凰王国标尺，大概六百多米，而雷鸣国同样的单位，则只有不足五百米。 凤凰王国则不同，只要涉及到设备生产，厂子规模稍微大一点，都有一个“单位标准化流程”，重要性比安全检查还高。 它可不仅仅定下一个标准就完事的，工业部每年都会派人到这些厂进行“单位源校对”，例如某厂的单位源，之前可能是一把在陈列柜里的钢质米尺，过几年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变更成某种合金尺，并在附近加装恒温器。 有“单位标准化流程”，才让凤凰王国整个产业链得以配合起来，随机采购一个标准厂家的零部件，都能和设计严丝合缝！ 而它，也可以说是飞行器设计院能够存在的基础。 用数学来说，这个1，在整个凤凰王国境内，它就是1，不是0.999999，也不是1.000001，后面的小数点甚至还在持续增加。 一致性，使得蓝天重工可以抛开自身生产力，给飞行器设计院定制一套采购流程，以设计院最小加工能力，最终完成眼前这台涡浆一号样机在设计院的组装和测试。 意味着从这台样机启动算起，飞行器设计院已经拥有完整的样机设计制造流程。当然，这里是设计院，并不用负责最终量产。 以数学诠释宇宙，对贝朗杰个人意义重大，这是真正值得付出一生也难以看到尽头的知识之旅。 就比如现有的涡扇一号，其桨叶的设计制造，采用的主要数学公式都基于“格鲁法”，格鲁是蓝天重工一位已经退休的前辈的姓。 该公式也已经用了不少年份了，产出的成品也非常强大，但它是最完美的吗？ 并不，格鲁法引用的变量是有限的，遵守如非必要勿增实体的原则，实际呈现的效果却不够简洁，用数学话语来说，它还不够“美”，起码在这个浮岛时代以及未来要面对的冰期，它不那么“美”。 人们对宇宙的所知太少，甚至已知的部分都不一定特别准确，能用到数学解释之处也无穷无尽。 现在的贝朗杰能够想象，数学宇宙的尽头，应该是一条能用于解释一切宇宙原理的“完美公式”，并最终一定会发展到“e=mc”这个级别的完美度。 “e=mc”，这条公式及部分证明是蓝天重工透露的，当事人并没有说明它是什么公式，用来干什么，只是用它来说明，一个公式就能覆盖未来一整个新的工业领域，甚至能在王国的体系下额外消化几十万人口！ 它是“美”的，并且是完美度特别高的那种，仿佛创世神就是看着这条公式来创建宇宙的某个规则一般！ 贝朗杰庆幸这种公式还没有到全面公开化的阶段，否则被生命学院那帮家伙知道了，非要沐浴焚香节食几个月不可。 不过，他们大概也无法理解其中之美。 说起来，魔法似乎有着无限的演化能力，有很多魔法师热衷于创新、优化法术。 但贝朗杰在成为三环全系法师前，魔法知识增加的过程中就已经意识到，魔法不是真的无限，它受到人类自身限制，看不到触摸终级的可能。 研究魔法奥秘，首先就要求法师自身的实力到位，没有达到六环的法师去接触时空魔法的奥秘，除了找死还是找死，更低级的只能无可奈何的按部就班学习已有知识。 它对于人类的极限就在七环，七环以上便是神的领域。 神的领域不可名状，有生命学院交流生同僚的贝朗杰知道，神术，不能通过人力传播，人类只能通过神器、容器等存在，直接获得神术的应用方式，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原理，只能透过祈言施展。 中间的隔阂，便是人力的尽头。 相反，从数学终级论的角度看待，这个隔阂，甚至有可能被根本不是法师的人突破！ 当然，实现起来很困难，因为需要先知道现象，猜测原理，给出公式猜想，进行验证，其中任何一个关卡，都可能卡住人类几十数百年。 但不管怎么困难，贝朗杰因此意识到，数学，是比魔法更基础也更接近终级的存在，而他的这套终级论，甚至能够突破世界壁垒，实现不同世界的理论一统。 他为此欢欣，并做出了决定。 即使之后有机会回主世界，他也不打算走了，那里没有志同道合之辈，也缺乏真正有效的工具。 686 设计院工作 贝朗杰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接受力非常强的人，但因为前半辈子接触的人事物就停在那个水平线，自己的眼界也因此受到了限制。 现在反思起来，或许可以说他本身并不是个多么有开拓性的人，而且，惜身惜命，无法投入到魔法领域开创性的工作里。 凤凰王国，有着主世界无可比拟的工具，它们不是仅仅以实体形式存在的五金而已。 对于在数学领域探索真理上，最重要的工具，也并非数学本身，而是天枢报的一个分支，《学术论坛》。 天枢报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东西，然而发展之快，让交流生们都十分震惊。 天枢报最早的试刊，发行周期为一周一次，一次分两张纸四个版面，在短短半年里就接连调整为半周刊、日报，今天的《天枢日报》已经是四页纸八个版面的高信息容量刊物。 交流生们私下里讨论过，以秦语的文字复杂度，想实现《日报》所要求的排版印刷能力，绝对不是什么半年一年的功夫，上魔法给字块做标记都不行，它必然是一套积累了多年的排版技术集中爆发的结果。 不过也并不令交流生震惊，毕竟平时接触的印刷书籍，就足以窥见凤凰王国印刷业的强大，只是本地人习惯了，基本没人主动去谈。 《日报》不是天枢报的尽头，今天的天枢报还有两份刊物，分别是《天枢日报-机关版》和《学术论坛》。 《天枢日报-机关版》稳定下来后维持在三天一期，供应各行政单位和官营企业，一般人看不到，但也并不要求严格保密，比如飞行器设计院这边，就能通过蓝天重工的渠道借到几份。 《学术论坛》是半月刊，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它已经完成了涉密单位两年试刊，到上个月才刊印普及版。 普及版主要的供稿方，是黑森林学院和凤凰大学，东山道大学现在还只能以个人方式供稿。 前两天拿到本月刊，大约有三分之一稿件来自各企业。 其中的内容五花八门，都是各种各样的研究领域，与成熟技术不同，这些内容多为正在研究的项目，例如《应对强日照环境实时滤光系统的自动控制方案探索》、《异形金属零件设计的魔法解决方案》之类的。 划定范围，给出解决思路，问题本身暂时还没解决，真解决了就会变成商业机密或保密资料。 对于企业主而言，企业供稿的部分更有利可图，可以促成企业间合作，或许《学术论坛》创办起来，也有建立额外产业互联渠道的意思。 贝朗杰这类人觉得有趣的是，第二期出现了两篇稿件，是攻击上一期论点的，同在设计院工作的几个人看到这文章，纷纷去找上一期刊物，休息时间凑在一起对照分析讨论，虽然大家对文章涉及领域算不上内行，可能都讨论不到点子上，不过这个过程这比玩桌游有意思多了。 它，就是个很好的学术发展工具，并且贝朗杰能想象到，就算把这个思路提供给主世界的某一方，他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等到相应的刊物发行。 主世界，在他来凤凰王国生活之前，多少是有些优越感，然而现在再回头看，两者对知识的开放包容程度，和两个世界遥远的距离相比也差不太多。 另外说实在的，流放地这些奇形怪状的混血族群，其实看久了也没啥，有的甚至有点可爱。他们的个体智力差异比纯人类大得多，差的是真差，强的也是真强，能集中起来的脑力并不比哪里差。 这其中，也有制度的差异。 来到凤凰王国至今已经是第六个年头，虽然贝朗杰不太关心“有趣知识”之外的东西，也意识到凤凰王国的制度，和主世界他见过的所有国度，都有着根本性的差异。 王权模式和治理手段他没接触过，不好评价，能做对比的，只有包括全民教育在内的几乎零门槛的知识开放体系，以及底层民众宽松的工作量和朝气蓬勃的生活态度。 这点差异导致凤凰王国体量虽不大，但有充分知识的高智力人群总数，恐怕不下于一个数千万人口的主世界国家。 ……它们距离贝朗杰还是遥远了些，说多了怕惹祸上身。 总之贝朗杰决定留在凤凰王国，并不是一时脑溢血的决定，是有经过思考的。 回到设计院的工作上。 贝朗杰等设计院人员见到的涡浆一号已经是成熟型号，并且资料库里还有机首单发装配形式的涡浆二号资料。 接下来设计院的工作也已经排到几年后。 虽然不够“有趣”，但这种稳定对大多数人来说更好。 未来设计院工作总共分四大块。 一，对涡浆系列的进一步深耕，这主要是方便其他任务的推进，并不要求一定出新成果。 二，协助红石飞机制造厂，建造一条具有改进潜力的涡浆系列发动机生产线，大家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直接复刻蓝天重工的生产线，反正这是任务之一。 三，开发和优化基于电动螺旋桨和魔法储能的新动力结构，后期如果难以实现对现有机型的全面改造，也可能考虑为此专门研发一款新机。 四，长期目标，以涡浆系列为基础，开发涡轮风扇机。 就贝朗杰个人来说，他的身份挂靠在学院里，所以主要负责新型发动机的研制工作。庞勋和红石两家飞机厂的工程师会负责生产线这类更适配的工作。 出于个人意愿，他直接和涡扇机对上了，和这个相比，电动螺旋桨那边没有研制难度，却面临着无穷无尽的测试和细节改良工作，比较适合学生们。 在涡扇机的研发上，存在巨量的数学工作。 贝朗杰在数学方面的能力极强，尤其是在这个数学氛围浓厚的条件下，几年下来已经和很多学院教授都拉开了一定差距，很自然的每天上班就是开会、做数学题、推理新公式。 因为涡扇机暂时还是个没有实际产品的领域，哪怕它脱胎于涡浆机，还是有机会留下一些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式留给后人，这样的预期，也让贝朗杰能保持着趣味性。 这天贝朗杰带着几名学生，坐车离开设计院去红石飞机制造厂的路上，在学生的提醒下有了新发现。 “博福坦（姓）老师，路上的卡车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少了好多啊。” 贝朗杰观察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路边不远处的引水工程：“也许这条小运河贯通了？” “是吗？贯通时报纸上应该有连续几期的报导吧。” “说的也是，那就是工程有变化咯，你们要调查吗？” “不要，就是觉得奇怪。” 是有点怪，但这个王国发展速度太快了，怪的东西太多，看不过来。 回学院如果那几个交流生又追问起来，就用这件事糊弄吧。 (本章完) 687 教授的选择 贝朗杰和学生们到红石厂做调查，并接收部分资料。 学生们好奇心重，还询问了设计院为什么不设飞车的事。 红石厂给出的理由很让人意外：“因为安全需要，设计院往西很大一片范围被画成飞车禁飞区。” 想一想，确实，以兆瓦做功率单位的发动机，测试出现意外崩出个什么零件飞到几百米高，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测试场的特种玻璃墙做那么厚也是为了防备此类状况。再往后，设计院还会有一些样机的起降测试等工作，如果总有飞车在低空通过，安全性的确难以保障。 贝朗杰和学生等人办完事，乘坐飞车回到学校，本旬在设计院的活动就算告一段落。 按工作安排，贝朗杰每10天只有三天在那边，如果工作上有什么非他不可得情况，会临时调动一下，或者派人到学院这边来沟通。 这对贝朗杰也是好事，毕竟维持高强度的数学计算力，到了设计院那种几万人里的精锐集中起来的脑力水平，即使是他也无法说是随手为之，还是有些烧脑子的。 回学院除了休息，他还有两堂大课要教，都不牵扯什么经历，反而是应付同为主世界出身的小伙伴们，经常令他烦恼，尤其是生命学院那几位。 “博福坦教授大人，我们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这个称呼意味浓厚，但贝朗杰已经想通了，这些人拿不到教授资格，完全是脑子不好使，嘴上占点便宜并不能改变现实。 “……问吧。” “最近我们想搜集些军事信息，不知道教授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贝朗杰看一眼提问的生命学院学员，表示，“我觉得如果你们真的想搜集这类情报，不如去境外想办法。” 凤凰王国的体系，并没有内紧外宽的说法，但从内部打探军事情报，明显是个快速进监狱吃牢饭的好渠道，而从境外打听，则这种风险会小得多。 听青春泉学院的小伙伴说，生命学院已经有人因“骚扰退伍兵”被拘留过了，若非看他们交流生的身份上，搞不好已经绑门楼子上示众，再进一步，那就是劳改。 更糟糕的是，这几位因为某些还算不上犯罪的试探活动，都被学院方行政警告过，可以说原本很多可以通过学术方式获得的信息，未来也被封死了。 “境外吗？可是我们听说，凤凰王国很多年没有和境外起军事冲突了。” 贝朗杰有些不耐烦：“不行的话，还是等回去后找专业的来吧，生命教会让你们来也不是为了把关系弄僵的吧。” “……我们会谨慎一些的。” 得，等于白说，“谨慎”的意思无非是还想，只是要找准机会。 贝朗杰虽然不喜欢他们的做法，对于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还是“交流”的时间太长了，大家接触不到军事层面的情报，不知道是不是凤凰王国故意把他们卡在这里不放回去。对于没有定居打算的他们，内心多少有些恐惧和焦躁，所以行为上越来越偏激。 吃饭期间一顿鬼扯，好不容脱离出来，贝朗杰赶紧躲到小熊城nk区的酒店去了。 因为已经做出决定要留在凤凰王国，酒店这边也做出了调整。 他带来的女仆长和马夫夫妇重新签订了合同，原本他们几个有没有契书贝朗杰也不知道，反正出门时没带，在凤凰王国用本地合同说话就行。 这三人如今也有酒店的股份，都是从贝朗杰的份额里挤出来的，好处是他可以完全从酒店事务里脱身，连账都不想查。 酒店如今每月的净利润1000到1500，还要和其他三个青春泉学院的同学分，入手的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当然对于几年前学员加助教身份的他们，确实也是一笔还可以的额外收入。 然而到了名誉教授这个阶段，酒店的这份收入实在是不值一提。 名誉教授在学院里有好几个类型。 一类完全不来学院教学，他们大多是和学校有文献和学术交流的高级法师，并且以境外的为主，这种也不会有工资。 第二类是附魔系奥兰教授那样的，他们在学校有分配住房，有固定工资，有大约一半的时间归他们自由分配，不过考虑到教学日最多也就两节课，实际非常自由。 第三类就是贝朗杰自己这种的，属于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他在学院里每个月固定有六节大课要教，这个部分的收入是1200元；偶尔还有交流课和学院内部的教师交流活动，每月三到五个课时，这部分有500元补助；然后就是飞行器设计院那边的工作，钱是由设计院方开出来的，差不多2000吧。 其中兴趣小组那边贝朗杰嫌麻烦没带组，不然还要多一笔，收入和大课相当。 不计实验与交通补贴，纯月收入接近四千的情况下，小熊城套内面积一百平米的住房，他三个月就能买一套，酒店那点分红真的是可有可无。 按他的意思，只要同学开口，酒店的份额他就按投入原价转让掉，不过他的三位同学还是人太好了，一直没说这个事，他也不会主动提。 躲在酒店里，透过窗户看着北面的大水库，纠结要不要购置房产。 凤凰王国的房产相对其繁荣度，可以说极为便宜，哪怕是普通工人，两口子稍微用力一点，都有机会在两年内置办起几十平米的房产。 但是房税却限制着有钱人到处买房。 这里的房税制度比较复杂，大体上是拥有一套房产的情况下，靠着每年的完税证明，就可以减免一部分，房产较多时虽然也能减免，但因为税基会累进，买的越多越坑，直到房税两到三年就覆盖掉购买价为止，这个时候减免的部分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因此贝朗杰收入不错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小熊城的房产肯定是要买的，这里是首都，而且紧靠着学院，没有问题。 他考虑的是第二套房产。 西路口那边，他可以住在设计院里，虽然没办法请家政服务，每次几天的时间倒也问题不大，最多把衣服积累起来拿回来洗。 他个人倾向于在风谷购置一套，那边工程师多，有很多交流会可以参加。可万一定居之后有机会进入蓝天重工呢？ 他已经问过蓝天重工的学长，以他的个人能力，只要自己有意向并通过背景审核，进入蓝天重工不会有多少阻碍。 如果决定进入蓝天重工，第二套房产就没必要了，甚至不需要考虑在学院附近维持一套，在小熊城买房的理由也是从安全角度考虑。 还是通过学院渠道先问问吧，免得自己瞎捣鼓，未来还要转让房屋空耗精力。 688 新弹丸 拿到黑森林学院《贝朗杰·博福坦教授转入蓝天重工系统的意向书》，王齐十分意外。 从主世界忽悠回来的交流生总共才九人，还有大半教会人员，王齐本身没有指望在这么点人里有人产生定居意向的，耽误了五六年也不是他的本意。 现在居然有意外之喜。 意向文书包含两个部分，一个是贝朗杰个人的决定，打算脱离青春泉学院体系，决定在凤凰王国永久定居，并提出进入蓝天重工的意向；另一部分是院方背书，也就是贝朗杰几年来在学院积累下来的档案和院长及其他教授的评价。 脱离青春泉学院体系，属于单方面决定，其他交流生做不了主，青春泉学院联系不上。 但这对于一个国家，属于小事，王齐把章子盖下去，哪怕以后通道正常化，青春泉学院也找不到人。甚至贝朗杰能在蓝天重工做出些成绩的话，拿贵金属、材料、产品、魔法资料来赔偿青春泉的教学投入损失就是了。 说到底贝朗杰在主世界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魔法学院学生，甚至都不是青春泉本地人，并不存在国家层面的麻烦。 这份文件会送到他面前，因为交流生这个身份是他折腾出来的，所以也要由他做决定。 翻看了一下贝朗杰的档案，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自己的王国能人不少，但能让王齐记得住的人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单个领域的深耕方面做出了贡献，拿到过二等凤凰勋章的，综合能力特别突出的，魔法武器研究院的卡洛琳应该是首席。 但即使是卡洛琳这种学术领头人、多领域发明家，单纯在数学上，天赋也不如贝朗杰！另外贝朗杰掌握了五个魔法派系的四环魔法，魔法基本知识储备面也不弱于卡洛琳，只不过卡洛琳现在已经在学六环魔法了。 和李想两个人凑一起回忆，当年完全没看出来贝朗杰竟然是如此牛逼的人物，当初的印象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受。 对于这么厉害的家伙，即使他可能存在某些小心思，甚至不能完全排除间谍嫌疑，都不妨碍重用一些，基础数学这玩意，甚至不是有计算机就能学好的，太需要天赋了。 正好蓝天重工在开发涡喷一号和大飞机的项目上，也确实存在困难，贝朗杰三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期，可以让他在比较重要的岗位上试试看。 批注“尊重个人意愿”，盖章，再发一份公文去蓝天重工，让他们派人去邀请。 连岗位都安排上了，副总工程师，发动机和大飞机项目自选。 之所以不是正的，因为总工的工作，更多的是各团队子项目和各厂家之间的协调，没什么精力参与实际细节工作，反而会浪费掉贝朗杰的才能，其同僚评价也称其不善人际交流。 这几天还有个等了很久的好消息——新型炮弹终于通过量产审核，定型了。 当初撕裂者机炮研制时，对对应炮弹的研发难度，出现了严重的预估不足，主要就是卡在量产环节。 哪怕刚刚通过的版本也有问题，既它和早期撕裂者版本的适配度不够高。 撕裂者机炮，是以弹丸的凝固附面层技术为基础开发的机炮，理论上能够把新型炮弹打出两千米每秒以上的出膛速度，并在出膛后短暂降低阻力对速度的影响，以此对远距离目标进行大动能打击。 适配常规弹丸时，虽然出膛速度也可以达到要求，但对高级魔法盾的最大威胁距离，也就在1500到2000米之间，超过这个范围，弹丸制动到不足两百米每秒，虽然命中两百公斤以下的普通野兽也会打死，对魔法盾的威力就比较欠缺了。 这次通过量产审核的版本，使用早期撕裂者机炮，能达到的出膛速度仅有1650米，主要原因是它的灌入能量的过程中，需要比早期预期更多的魔力，因此要达到预设目标，还需要对撕裂者机炮进行一个型号的改进。 不过即便如此，新炮弹在早期撕裂者上的表现也极为强力。 场地禁魔的环境下，凝固附面层避让的阻力，让新型炮弹仍然能在2000米位置，维持约六百米每秒的速度，换算一下，差不多54000焦耳动能，与前代的二代暴雨机炮相比，与其100米范围内动能差不了多少。 以一秒内三发命中为标准值，新弹丸能在2600米开外击破四环魔法盾，2000米只须1到2发。 当然单纯的破防，之前的破魔弹也能做到，只不过破魔弹的飞行速度和常规弹丸相当，在同样的距离，飞行速度已经降至气动临界值，甚至可能因弹体失稳速度更低。 速度低意味着有充分的反应时间，在气动临界值以下的弹体能被肉眼看到飞行路线，还有反应时间动一动，对于个体力量强大的单位基本没有威胁，更不用说能远程反击的法师型敌人，难以做到连续命中。 话说回来，对2000米外的敌人实现一秒三发的命中率，也并不那么容易，主要依赖多炮协同射击，更新炮弹后还需要各部队做一些演练，总结经验进行适应。 总体上，新弹丸把原本就有的射程优势进一步扩大，所谓高级魔族带来的威胁继续下降，接下来就要看能不能对降临体或魔君产生威胁了。 这种事没人能给明确的答案，只能是多做准备。 接下来，弹丸开发组休完长假后，有两个方向的开发工作：实现新型弹丸小型化以适配15毫米口径步枪甚至12毫米口径的机枪；或者继续20毫米的攻坚，尝试把凝固附面层和破魔效果综合起来应用。 虽然王齐个人更倾向于20毫米的强效化路线，增大对顶级个体的威胁，尤其那些可能存在物理免疫能力的玩意，不过他也知道，该工作的难度非常大。 破魔和凝固附面层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连它们的弹体解剖结构都有差异，这不是简单多几道工序的事，几乎要从头开始。 当然，如果真的有希望，这类弹体可以像之前的破魔弹一样，间隔几发装填一发，量产要求会比眼前的版本稍微宽松一些。 然而恐怕没那么多时间发展了。 这里有一条近期从魔族俘虏身上拿到的消息。 信息来自于一名亲身经历过魔界侧世界门演化的高级魔族，他在战场上被击伤俘虏后，在监狱里僵持了几个月，表示愿意合作。 据其称，魔界侧的魔界门，被戮神大君既主世界所称的幽魂魔君动过手脚，当时门上分出了一些东西飞往四面。 信息本身无法验证真伪，但是和流放地会出现五个魔界门的预言能对上。 很可能意味着五个门全开后，魔族会有大动作。 而现在距离第五个门开启只有不到七个月，哪怕之后魔界再忍忍等主世界门开启，时间长度也不过十几个月。 从战略出发，如果这五个门由王齐自己引导，肯定要在主世界门再次开启前完成流放地的全面部署，形成可控军事缓冲，避免战火烧到魔界。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从已有情报看，4个门对应生态分数不同的魔界国家，甚至有无主的。 时间上会比较紧张，王齐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决定让弹丸研究组推进新型弹丸小型化的工作。 至于那些不受实弹威胁和两千多米射程都不够用的奇怪目标，只能寄希望于航弹和迫击炮方向了。 (本章完) 689 巨人引渡方案 凤凰王国受体量影响，并没有发展太多类型的武器，在重武器方向，实际只有迫击炮、机炮、航弹三类而已。 不过这三类经过多年发展，细分起来东西也挺多的，各有体系。 迫击炮的优势是轻便、结构简单，并且弹道十分适合绕过山体、城墙等障碍，生产方面的工艺要求相对低些。缺点则是飞行速度慢，大半段都在气动临界速度以下，强力个体有充分的时间反应，此外，非直接命中的爆破形式对魔法盾的威胁也偏小。 基于其特点，迫击炮的主要功能就倾向于战场塑造，全场禁魔和声响干扰是其主要工作，另外还有闪光、烟雾等发展，还有少量为防备和流放地本地人开战的攻坚类。 用它来攻击降临体，说实话不太现实，甚至通过已有魔法认知和对光明教会营地的观察，合理怀疑降临体大概率受外界禁魔影响很小。 于是它从未来震场子的武器类型里直接排除，仍旧做好辅助工作即可。 机炮是给四到六环敌人准备的，新弹丸带来了威胁七环敌人的可能，但再往上就难办了，因为那个水平的魔法轰炸半径可能都会超过机炮致命范围。 剩下的只有航弹。 航弹在武器中是个比较特殊的类型，它的大小和形状比较随意，不受口径等因素影响，只要载具能带上去就能用，缺点是飞行速度也不够快，已经研发的最高速航弹是第二代速攻弹，从五千米以上高度丢下来，到达地面时能接近音速，真算速度，还不如闪雷战斗机常规俯冲轰炸。 但终归大小限制比较少，能做的手脚就比较多了，不会像迫击炮那么尴尬。 用航弹进攻强力个体，受空投各方面影响因子限制，肯定不能指望它直接命中，所以必须是某种爆炸。 具体爆炸形式也有可选项，不单纯局限于化学物质带来的火焰和冲击波。 这方面的研究已经进行多年，也有不少成果，唯一的问题是暂时未知什么型号能有效打击七环以上的目标，实在是缺乏实验体，普通无反击能力的定点测试目标参考意义不大，所以只能在未来战场上看效果说话。 一句话，王国给所有可能存在的威胁方式，都准备了惊喜。 民生、装备的硬条件，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难以出现太大变化，假如魔族真的在七个月或多一个周期后开始全面行动，能够优化的也只有软件了。 软件自然不是电子软件，以飞机为例，飞机本身是硬件，那么航站管理、航班安排、人员训练、装卸流程等，都属于软件，一切非物质化的因素都可归纳进来。 不过真正能动的地方也没那么细节，毕竟执行过程还要通过人来实现，是人就有出错的可能，留有冗余才有应变余地。 先看看金红要塞和东部浮岛能不能安排安排。 金红要塞板的地理位置，对于现有局面有一定战略价值，如果魔族从1号门向4号门飞，这里很容易能观测到。 该处已经让给水晶巨人做家园，倒也没什么好反悔的，下阶段主要是设法增加水晶巨人在该板块的数量，并与他们进一步沟通。 因为水晶巨人本身的危险性，任务存在一定的伤亡风险，所以行动需要谨慎些，成效也比较有限。 金红要塞如果能顶住魔族的摧残，能有效防备凤凰板块西面被突袭，敌方绕路也能有更多的预警与调整时间，可惜受水晶巨人群体数量影响，可能性不大。 这段时间来，金红要塞的水晶巨人数量，也不过从之前的四户增加到七户，总计25个个体，哪怕把作为共生体的巨人藤蔓也单独拉出来算一算，总数也太少了。他们的生命力最多也就能顶住几百只普通中级魔族的袭击，更大的问题是水晶巨人的生活习惯还没来得及改变，家庭之间的距离较大，会进一步弱化它们的整体战斗力，导致这份威慑几乎可以忽略。 参谋部最近在考虑是否有必要引入3号门水晶群系里的水晶地穴偷猎者，及其他增强金红板块的方案，各方面论点已经摆在王齐桌上。 站在边境安全的角度思考，偷猎者是智力基本可以忽略的野兽化魔族，没有跨浮岛的能力，不会给边防带来额外压力。它们的存在，会导致其他敌人在此处没有落脚点。 从生态布局看，水晶巨人也比较习惯和偷猎者混居，这种似蝎非蝎的生物，偶尔也会被巨人取材，用外壳或器官制作一些家庭用具。 反方则更重视偷猎者会带来的问题，比如挖得到处都是坑坑洞洞，时间长了可能破坏浮岛的整体结构平衡，导致浮岛碎掉。另外偷猎者也会啃矿石，不利于后续水晶巨人群体的贸易发展。 综合来看，缺陷很大，并不是个好的防御选择。 替代方案则是主动侵入3号门对应的魔界侧，从那边引渡更多水晶巨人。 前面讨论过，水晶巨人因生活习性的关系，迁移到流放地一侧的，基本都是在魔界那边陷入领地劣势的家庭单位，所以增量非常少，而且大部分也难以沟通。 只是去魔界引渡巨人，也着实有些离谱，且存在一些执行方面的障碍。 魔界门与主世界门，结构上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主世界门，是一片半径十几到数十公里的范围，该区域中存在一些世界错位现象，形成随时间发生变化的，有复数出入口的迷宫，并没有一个正经的实体状态的“门”。 魔界门的中心，则确实有那么一团高能体，由于它附近魔族十分密集，王国对其研究相对浅薄，只知道它可能有一部分门的功能。但绝大多数魔族，是在一定半径范围内以物质投影的形式出现在流放地的。意思是流放地一侧看不到“经过”门的过程，魔族是在该范围内从无到有“刷新”出来的。 这个结构的差异，使得魔界唯一突入点，只能是中间那团高能体。 301营及魔族俘虏提供的情报看，从魔界一侧，也只能透过类似的东西，抵达流放地。 该结构对军事行动过于不友好，不管去还是回，都要进行点状突破，防守方优势过大，对于特种行动属于极端不利因素。 两个方案整体上都存在严重问题，难以真的去推动执行，哪怕用黏菌军团，也存在灵体无法回收的尴尬。 结论是要进一步增强金红要塞板块，要么投入基建能力，要么等3号门开始大规模行动时，去偷巨人。 基建是不用考虑的，这个阶段生产力服务于增强自身与市场区才是重点，金红浮岛哪怕有一定战略作用，也只是外围。 偷巨人，这个动作在魔界是不存在的，因为魔界的领主们有无数种办法惩罚甚至控制下级魔族。 但据说戮神大君曾经下令不准其麾下领主通过魔界门，其中或许有可趁之机。 具体执行起来仍然有一些东西要验证。 3号门在魔界的位置并不属于神陨王朝的地盘，那边有没有同样的限制并不知道。 可能性之一，是戮神大君把魔界门一分为五的手段，导致魔界门对领主等级存在一定危险，类似桥面承重不够强行过坦克的那种感觉。那么没有了上层魔族的掣肘，巨人来到流放地之后能保持自我意志，偷人也就有了可行性。 而既然有上一种可能，自然也可能是戮神大君单纯想要保存自身实力，所谓“门”的限制其实根本不存在，如此一来，一旦进入大规模行动阶段，并有领主出现，偷巨人的难度、隐患都会巨幅增加。 这些都是现阶段推论出来的信息，具体是什么样，还需要等3号门魔界侧行动起来才知道。 (本章完) 690 软实力强化 软件能力的增强，经过多部门讨论，剔除掉一大堆经过初步讨论的东西，最后只剩下两个方案。 其一，是战时军事生产制度的确立。 王国的发展过程，外部威胁一直存在，不仅仅是魔族，法特尔以及在领地扩张中利益受损的集团都是。 只因发展上超近路拉开差距，武力建设一直能跟上，中高端武力则有外挂做保障，外部威胁没有影响到产业链发展布局。 在此期间发展速度较快，也一直没来得及组织军事生产相关的安排，这次为防备魔族开大招，还是第一次筹备起来。 近期会进行一些生产单位的演练，并熟悉部分资料。如果出现全面且持久的战争，一部分厂家会转为军事生产，提高各种消耗品和易损件的供应。 基本方向有了，接下来就是优化整个转换流程，尽量把生产转换的时间，压缩至两个月内。 定制两个月的要求，而非三个月或一个月，是根据已有军事供应链及战略储备规模来决定的，实时战争烈度会让它有一些浮动。 为确保军事生产期间的效率，从现在开始，新城重工就要启动生产设备的囤积。 不过也不用囤积太多，初步计划是两条弹丸生产线，一些单体机床，以及一套额外的涉及多个厂家的魔力储能模块生产链。 另一个软件，是黏菌军团的再增强。 黏菌军团是王国现有体量对抗魔族的关键，因为与常规部队相比，只要武器储备能跟上，它们不惧怕损失的特点十分强力，甚至把时间尺度拉长，它们的作用要远大于利刃军团。 进一步的增强，也是近年来整个黏菌体系研究成果的集中体现。 其中的关键已经不是肉身，而是在复杂战场环境下，保存灵体的能力。 如果把一名黏菌人比作机甲，储存在黏菌中心的备份记忆（神经网状态），就是机甲经过个性化调整与环境训练的智能操作软件，灵体则是驾驶员。 这些年经过幽灵研究员和黑森林学院的共同努力，已经攻克了很多关键节点，“重生”唯一存在风险的，就是灵体和记忆的异体适配。意思是将a灵体，投入到b记忆的培育罐子里重生，出来的人员b，存在一些无法解决的困难，主要体现在自我精神认知障碍等方面。 该障碍使得后期研究不得不集中在灵体保存方向，不然把一个新灵体培养成合格士兵，周期实在太长，至少需要五副身躯大约四十个月左右。 总之黏菌的新成果应用，除了黏菌中心那边的一些工作，王齐自己也要配合着进行一些底层调整，之后预备兵力基本不用发愁。 现存的预备役制度为10年期，也就是退役超过十年，就不属于首批征召人员了。 不计算长时间服役的士官，凤凰王国的士兵标准服役期是5年，十年正好是两倍现役数量，排除掉黏菌军团和团改旅前后差异影响，预备役总人数八万。 既含现役在内，前方战损数量最多10万左右，就要着手第二波征召。 第二波进入综合征召流程，包括退役超过10年的、部分民间安保人员、志愿性质的年轻力壮者。由于超十年的退役人员，有不少已经在重点岗位或成为核心技术人员难以调动，体能方面也比不上第一批，预估能凑起来的人员总数大概是10到12万间。 合现役士兵、士官、军官，总体数量26万，基本达到现有体量的战争潜力极限，再往下打，生产、供应以至于战后复苏能力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黏菌军团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 黏菌军团经过扩张，41、42、43三个团已经改为旅级编制，到50团为止，现役黏菌军团总数为37500人。 按照全员死一轮，损失10%灵体，也就是说这三万多黏菌士兵本身就相当于几十万人的储备，差异只是无论什么方法，它的瞬时总数无法超过37500人。 这个灵体损失比例，每降低1%，可用人员总人次，都是几万十几万的往上增，可以说是现阶段真正有战略意义的投入。 为确保损失量足够低，总参谋部也组织了个专门的参谋组，协调起来，为黏菌军团设计一个专门的灵体救援流程。 黏菌中心经过本轮更新后，战死的黏菌战士灵体会主动回归到一颗“肉珠子”上，但战场情况千变万化，魔族也有专门对付灵体的手段，珠子本身也有被二次损毁的风险。所以还需要有专门的人员，确保灵体有机会回到珠子里，并及时让珠子进入保护装置，对于珠子受损的，则需要早期手段进行回收。 具体执行上，主要变更医疗单位的职能。 倒也不是完全变更，毕竟黏菌战士再生也不是biu一下就好了，含回收和登记在内的“重生”需要20天以上才能再次投入前线战场，能维修一下的时候不需要抛弃肉身，因此医疗单位本身的职能不会动，只是新任务会分到医疗体系下管理。 体现在部队本身的环节，就导致营级单位专业医疗排多出来一个班。当然各一线班组，尤其是班组负责战场救护的单兵，也需要接受相关训练之后，去黏菌中心备份记忆。 另外还有一股力量补充。 黏菌人严格来说属于生物兵器，所以他们的退役制度也不一样。 黏菌退役不少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如灵体难以被标记、构建记忆备份的神经网反复出现缺陷等等。正常退役的，分为10年期的战士和15年期的军官，并且不想退役可以留着继续服役，反正经常换肉身，只要灵体不出现异常，也不存在衰老问题。 由于不会强制退役，黏菌预备役的整体数量不多，囊括萤火城的警察部队及其中已经转行的，也就能凑出一万多。 接下来一段时间，需要组织他们都接受一期正规预备役训练，然后备份记忆，转为正经预备役用，警察的职能替代也是如此，找一批有意愿的先接受理论和少量枪械实操学习，备份记忆后该干嘛干嘛，等预备役调动了再进行后续工作。 一万的黏菌预备役，按10%战损率，损失八万人次之后，还能集中起来超过1500人的团级单位。 接近五万名黏菌士兵，如果实战能把灵体战损率控制到5%，会是一支非常可怕的力量。 但毫无疑问，要供应如此庞大的武器装备损失，材料与生产端存在难以解决的困难，因此如非必要，也不会真的把黏菌军团当消耗品来用。 战术上，还是按已经探索出来的路子，和常规兵混合战斗，处于相对战损风险更高的位置。 以边境划分，现有最危险的区块，就是黏菌军团的防守面。包括凤凰板块正北与东北两个方向，庞勋板块对应法特尔帝国的方向都是纯黏菌军团守卫，其他均为混编。 第四十一旅稍微特殊些，他们算是第一旅的战术面复刻版，主要负责机动支援和特种作战行动，当然相比而言第四十一旅的装备更倾向于轻武器，并不能真的完全替代利刃兵的作用。 691 5号门 时间在各项筹备中不断流动着，第五扇魔界门如约而至。 这扇门对凤凰王国存在一点问题，因为它的位置在法特尔境内。 每当到了开门时间，空军会把境外侦察从日常的二十架次，提高至八十架次或更多。 而在该过程中，还要遵守不刺激当地势力的原则，意思是如果有使节在自己家里强力抗议，一般会选择绕行。 以流放地人口规模最大的两股力量，法特尔和翁吉为例。 法特尔的领地完全不能飞入，他们的反应会很大，甚至会做出攻击动作和后续的军事部署。 翁吉的情况好一些，由于其王室是个“金融财团”型的单位，对领地相对缺乏直辖力，也很少以外交的形式抗议，所以侦察机能偶尔进去看看。 这些因素的存在，使得达成“找到”世界门这个结果，仍然需要一定运气，运气好可能第二、第三天就有确定消息，运气不好等上六七天也有，且要求距离东部军事机场不超过1500公里，超过的话时间就没准了。 5号门的信息和军方完全无关，是航空局传回的，来源是翁吉当地的商人。 然后王国通过外交渠道，从法特尔和翁吉得到了确认。 具体位置，在法特尔西偏北位置，与翁吉最近的点，大约为四百公里，中间有两座正常浮岛和一座已经碎掉的浮岛。 自家缺乏法特尔和翁吉的全面测绘图，只能用估算值，按凤凰城为坐标00，距离约1700公里的样子，相当远了。 但要说事不关己，也着实过于乐观。 法特尔虽然称得上“敌人”，与王国的经济联系也不够紧密，可它毕竟是流放地人口存量最大的地区，该区域如果被魔族全面摧毁，繁衍出魔族的数量级怕是会非常夸张。 从军事角度看，法特尔在工业、航空方面的建设，远不如王国，同时它不止在内部刷出5号门，还有2号门在它的东面国境线外顶着，带来的压力绝对不小。 如果按照一号门早期涌出小恶魔那种集群力度，法特尔不可能依靠自身顶住两个门的魔界军。 当然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至少2号门属于冰冠生态群，它们中能飞的是少数，繁育力方面也不存在小恶魔般的长远威胁，跨浮岛扩散能力不仅仅比不上1号门，连代表黄泉大君势力的4号门都没得比。 王国在2号门附近做了一些民间武装力量方面的部署，也保持着一定联系，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破坏的情况，只2号门相邻的几个岛，出现猎人和猎物身份反复翻转的情况。 可惜，局势并非一成不变。 自家有魔族俘虏和301营的信息支持，也只知道4号门代表黄泉大君、1号门代表戮神大君，2号和3号都没有确认，连水晶巨人也无法提供有效信息。 如果这两个门后也有什么什么大君，即使现有群落生态缺乏跨岛能力，仍然存在集群跳岛行动的威胁。 所以对于法特尔而言，对2号门的警惕不能放松。 现在的矛盾还是存在于5号门，外交部发出照会申请，那边倒是召见了，但不肯透露5号门的情况，表示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蛋疼之处在于，这个反馈很可能是真的！ 实际上凤凰王国能够较快的确认生态群落，除了自家手里的魔族信息，更多的助力来自于多年对1号门监视积累的空中侦察经验。 法特尔有没有侦察机不知道，即使是有，从他们民用机扩散的时间点来看，空军侦察部队的经验与测绘能力建设也无法到位，大概率还是要以人力深入魔界门周边进行调查，不论风险、时效和准确度都存在疑虑。 总之外交上不好过于逼迫，王齐让外交那边通知法特尔，如果那边要买机炮，这里可以稍微考虑考虑。 是“考虑”而非一定会卖，因为法特尔太不会做人了。 大概是作为流放地第一大势力的时间过于久远，法特尔调门太高。 就以贸易来说，王齐实际上从没有封禁过对法特尔的贸易，禁止出口的东西都是对所有外部势力一视同仁。问题在于法特尔既不愿意签署货币保价协议，也不想拿贵金属出来，总是甩着那些波动巨大的废纸，商人看到都直吐舌头，那哪能做成生意？ 翁吉在这方面就敏锐地多，虽然这些年来其纸币也有所贬值，不过从单一年份来看，购买力可以基本保持平稳，因此他们能成为王国的主要贸易方。 果然，外交部这边信息提出没多久，法特尔做出反应，要买一千门机炮！ 外交部甚至都懒得先回应，直接报到中枢部来，根本不用沟通都会知道，他们又打算拿废纸付款。 不过王齐拿到消息后，没有一口回绝。 说到底，魔族可不会干死法特尔之后就停在自家门口，只会因为吞并了足够多的资源变得更疯。 所以在不影响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收点废纸也不是不能考虑。 只是既然给废纸，就只能买存货，否则会挤占现金流、原材料供应，给生产端带去不必要的压力。 撕裂者别想了，暴雨系列的存货还相当不少，最晚一批存货甚至几个月前才退出军方序列。 另外，重武器和轻武器在贸易上还有着底层逻辑的差异，也不得不考虑进去。 轻武器如果坏了，直接扔了就是，再购入的价格和排队时间都有限。轻武器故障一定都集中在枪管、固定瞄准具、可动机械结构，40个零件永远就坏那重复的3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案也许从枪械本身的角度能省一点，整体收益却覆盖不了额外的管理与运输损耗。 重武器的复杂度更高，能坏掉的地方自然也会多一些，价格也昂贵得多，拆东墙补西墙就成了可行方案，只是这样做会越用越少，所以有条件的时候，最好能附带零部件供应协议，甚至技术转让等。 法特尔这个国家太不讨喜，技术转让不会考虑，零部件供应无能为力，因为生产线早调整为撕裂者生产与维护。 但为了让他们能有效遏制2号和5号两个魔界门，需要提供暴雨系列对应的早期弹药和易损零部件的图纸。 这里必须说明，提供图纸和技术转让，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说暴雨。 如果是技术转让，要派遣技术人员帮助对方建设生产能力，其中不但包含生产与组装的部分，还有材料标准化、生产过程中的零部件管理和调运等一整套后勤流程，与最后的测试工作标准。 单纯拿一张零部件图纸，连零部件到底是什么材料，都不会具体注明成分。 从现实出发，法特尔和凤凰王国工业等级有差距，直接转让涉及的事项过多，需要调动的人力、建设的生产能力都过于复杂。 直接给图纸简单点，对方是手工造还是机械造都行，反正卖出去就和自己无关了。 希望借着这些机炮，能先顶住吧。 (本章完) 692 库夏美龙 为应付五号门可能使法特尔崩溃的威胁，王齐最终还是批下了1000门机炮的外贸意向。 这个意向，还需要外交部通过谈判来落实。 王齐则让中枢部召集相关部门，提前给大批“废纸”寻找出路。 法特尔的废纸曾经有一段时间趋于稳定，最近这些年波动又大起来，并且是贬值倾向。参考前五年的数据，即使5号门不对法特尔造成过量影响，其货币未来两年的贬值幅度也不会低于50%。 年化两成多的贬值率，相比某些年化百分之几千的草纸，倒是也能称得上高质量纸张，但由于这钱很难从法特尔购买到足量的货物，不宜留在手里，扣除银行结算所需最低资金量，还是拿来换些资源比较好。 流放地基础极差，王国的贸易其实本来也不都是用钱，有相当一部分是以物易物的形式，高价值矿产是其中的重点，并非唯一解。 比如说人！ 的确，凤凰王国全面禁止人口买卖，惩罚起步就是死缓，可“人”这种存在，并非是买卖其身体，才会产生价格。 有一些地区，其治下民众生活非常困难，有移民的潜在需求，但拿不出迁居所需的机票和短期应急钱来，当地没有机场，领主不放人等情况。这时即使是法特尔的废纸，也比把人放在那白白饿死要强太多。 具体执行还需要考虑些额外因素。 例如钱发给移民做机票费，必然会有不少人拿了钱直接跑路，而且“废纸”回流到航运部门最后还是会砸手里。 这个时候就需要中转一道，让地头蛇做代理，扣除一定比例代理费后，以货物等形式抵扣机票钱。 当然这只是个例子，不一定非要是移民，只要能把钱撒出去，亏一点也不要紧。 实际“亏一点也不要紧”，可以说就是法特尔货币贬值停不下来的关键所在。 法特尔纸币最大的问题，在于它的发行量超出其自身生产价值，至少在其境外的表现是如此。100亿的钱，从法特尔手里买不来100亿的货，愿意排队、愿意买其他类型货物都没用，就是没有那么多，商人自然会觉得破东西没用，哪怕亏一点也要塞给其他商人，在其他商人手里再重复这个过程。 但继续研究下去就会发现，问题的根子还在浮岛化上。 很多货物本身的价值就没资格上飞机这类运输平台，缺乏生产力，就会使得除粮食以外的大部分低价值物品只能在本岛流通，自然会让贸易和实际生产的剩余货物出现差异。 话又说回来，站在凤凰王国的立场上，也不用给法特尔找太多借口，他们的纸币常年贬值不是偶发事件，意味着他们甚至还没搞明白其中的关联，属于自己能力不够强行作死。 盯着1000门暴雪机炮的单子，王齐也没忘了魔族的威胁。 无法观测的五号门不算，另外四个门暂时没有爆发整体动作，大概算得上好消息。 异动仍然有，出现在1号和4号门。 1号门就是北部区的原始魔界门，最近的异动倒不是增兵，而是增量归零了，至少例行侦察没有观察到有新的魔族“刷新”。 停止刷新不难理解，应该是神陨王朝那一侧进行了管制。 其中也存有疑问，据投靠己方的魔族信息，1号门在魔界一侧应该是在神陨王朝境外，那样控制魔界门，多少也要面临些战斗。 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通道管制”的结论应该问题不大。 4号门则表现更为激进一些，周边活动的魔族数量有明显增量。 黄泉大君座下各种奇奇怪怪的龙形生物，在魔族飞行类里，单体战斗力也不算低，就是不太适合集群作战。 以该群戏最强族群，受到重点关注的库夏美龙为例。 在4号门开启时，就已经得知库夏美龙的两大能力，下蛋和多重幻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当地调查，对其主要能力、次要能力及行动模式都有了更全面的认知。 库夏美龙，从吞噬目标到产出亡灵蛋，单个周期内，单体最大吞噬重量约八百公斤。算起来数值不大，不过如果目标是人也是十余条人命了，最大负载下，库夏美龙会失去常规飞行能力，但能使用魔法实现短途飞行逃窜。 委托当地高级冒险家记录到的最大一个被吞个体，是一条蛇，体长估算六米余，重量二百公斤上下。并追踪到该库夏美龙，于60小时后，产出一条同体型亡灵蛇。该过程十分值得分析，因为这么大的蛇，库夏美龙的体型也无法以正常卵形给它生出来。 不过这不是重点，要素在于库夏美龙“亡灵化”的能力，需要至少32小时时间，暂时还没记录到周期更短的个体。 因此库夏美龙，做不到驱赶大量亡灵作战，并顺便在战场上吃人补充数量。而实地观测到的情况，库夏美龙生出来的亡灵，它们自己根本不管，或许这种空地一体的战斗，需要更高级力量参与。 它的幻术同样有问题。 其幻术，此时在官方文件的统一名称，叫【偏光幻境】，对该幻术的研究，由于危险度较高，只能采用估算值。 库夏美龙单体一次最多能让20个目标陷入幻境，如前分析，它只对【眼睛】概念生效。也许是智力太低，会无差别攻击所有非库夏美龙的生物。 不止如此，由于它的施法“概念”存在局限，战士可以用手段骗过它。 当地已经确认能100%实现欺骗的方式，是以浅色布把眼睛和嘴巴蒙上，蒙眼的布不需要太厚，勉强能看到外界时，也能骗过去。 还有一种，就是按眼睛大体颜色，往脸上涂色，这个大体颜色不是大家面对面看到的直观颜色，而是在较远距离看到的“像素”色。可惜库夏美龙对眼睛的概念很敏感，这种方法在遭遇作战人员数低于20人时，仍然有约两成的概率中招。 推算脸部油彩应该也有一定回避幻术的效果。 总之这个能力虽然很难顶，但可以通过很多手段让自己不被其选为目标。 此外，库夏美龙还能施展三种早期没注意到的能力。 一种是类似【石化皮肤】的防护类魔法，相比物理攻击，更倾向于魔法防护，防护力和它的等级不成正比，介于三环和四环之间。 第二种能力也属于幻术系，它在夜间休息时会进入隐身状态，白天看起来则是伪装色。 第三种能力就比较坑了，它在将猎物亡灵化之后，有一定几率发生“进化”。 进化看起来是好词，加了引号就会出问题，因为这种进化会改变库夏美龙的行为模式！ 比如吃了流放地本地沼泽飞龙发生“进化”，会变得喜欢暖湿环境，且进食方式发生明显改变，从吞噬变为撕咬，结果就是导致该个体失去产出亡灵蛋的能力。可惜追踪该个体的冒险家遭遇其它危险逃了，不知道后续有没有恢复。 综合所有情报后，推测“进化”能力会导致库夏美龙在集群战场上，有个别个体会在进食后攻击同类！ 该效果，叠加它本身就会无差别攻击其它族群，自然就无法形成集群威慑力。 至少在4号门出现某些具备统率力的极端个体之前，单纯的飞行魔族数量增加，并不会造成附近聚居点生存压力上升太多，可以通过武器增量消弭影响。 693 摆渡平台 4号门活跃化的事情，王国没有直接干涉，仅仅是派遣了一些技术和管理人员，协助瑞威乐产业集群改进生产。 瑞威乐这个人，王齐在各种报告中也看到过很多次，算是有着不错的发展眼光，可惜大家所处的时代不太对劲，这类人才发挥能力的机会很少。 该产业集群虽然有着不错的领头人，自身缺陷仍然很大，主要表现在体量和原料两个方面。 瑞威乐集团的人员数在两万左右，整个产业集群总人数也就十来万，以这样的体量能形成的产业链不够复杂，一部分产能供应自身外，也有较多生产精力投入在“日用金属容器”这个品类里，对外输出的军事产品规模，上限不会太高。 原料方面的问题比较大。 该集群所在的白纱之城板块，早期是牧场，浮岛化降雨环境优化后形成了一些浅积水湖，但由于地势相对平坦，缺乏山体“汇聚”作用，能用的水比较有限。 水还是个可以用魔法方案解决的问题，煤铁等自然资源就麻烦了，当地有煤矿，铁比较匮乏，需要从周边搜集，也是该产业集群所有飞机的主要工作。也恰恰因为铁矿需要外部进口，他们的粗钢成本偏高，难以通过直接卖钢获利，或许它对产业集群的形成有促进作用，但宏观层面不算好事。 比如已经交予他们生产的外贸型步枪弹丸，就被他们的铁矿供应方眼馋，不得不稍作让利，进一步提高了铁矿进口价。 那些矿产商能如此拿捏，也体现了航运的局限性，运力只有几吨的前提下，多飞一个浮岛的距离，整个运输机队的效率都会出现显著降低。 王齐和相关部门最近在会议中讨论了瑞威乐集群的情况，决定“帮”他们一把。 自魔力脉冲现象出现以来，浮岛间的距离再次扩大，凤凰王国也不得不寻找新的浮岛间运输方案，以弥补空运形式的局限性。 这里主要参考的是风谷板块至庞勋板块，由民间发展起来的摆渡方案。 官方力量介入后，整合各方力量，很快就形成了新的摆渡产业。 官方主导需要满足一些发展方面的布局，因此在追求“大”这个方向上比较上心。此时在新城-红石渡口和风谷-庞勋渡口，已经有能运输八十吨单体设备的摆渡平台。 但要说发展得多么深化，倒也不挨着。 同样80吨物资，用摆渡平台运输六公里的魔力损耗，等同于飞机运输1400公里的消耗。现在还没有直接能运八十吨单体的飞机，如果有，这个差距只会更大！ 它只是升力模块的简单堆积，并没有出现专门针对渡口运输形式的新解决方案。 这套摆渡设备，魔法方面之外的重点在于新的标准化结构。 采用了类似拼图的方法，可以把多个3x1x0.6的结构单元，进行任意组装。它上面是“人”字纹金属防滑面板和货物固定地锁，下方是支撑桁架及连结结构，没有其它任何东西，所有的魔力组件，都在另一种更小的结构单元上。 组合式的平台，可以大大提升单体运输极限，现在被尬在80吨，黑锅在结构单元的强度上，只不过暂时没有必要上特种合金，渡口方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桁架高度继续增加，来提供额外的连结支撑力。 加上魔法层面也需要对应的优化，需要一个探索的过程，但不会太久，两年内肯定能运输150吨的单体设备。 王齐的意思就是把这套东西的制造标准送出去。 不仅仅是瑞威乐集群，包括拥有炼钢和一定机加工能力的普拉提地区，泥潭城，都可以给，让他们自己生产结构体或出钱购买，王国只提供魔力操作单元即可。 虽然摆渡方案达不到铁路的运力，渡口管理也更为麻烦，但至少比空运能力的成本投入低得多，运输规模也更容易调节，更适合运输铁矿、油料等单位价值不高的物资，偶尔因战斗而闲置也不会心疼。当然前提是隔壁岛就有这些东西能运，否则以它们的能耗，要隔着浮岛运输，充能怕是得按月计算，魔力不要钱也禁不起这么耗。 提起魔力，5号门开启后，世界变化仍然在朝着越来越糟的方向前进。 最新的统计报告，过去10天，小熊城平均气压820百帕到900百帕，虽然变化有限，但综合值比十几个月前又低了几千帕。 气压不仅仅关联到前面提及的温度、紫外线、氧气等，它还影响飞行器的性能。 对比多年前1150百帕地面气压的时期，现在飞机起飞所需的速度都提高了一些，需要更长的起飞跑道。好在还没有突破平衡点，起飞所需距离仍然比降落低，毕竟降落还要考虑天气、落点，需要有一定冗余长度。 不过气压继续降低就难说了，600百帕附近，基于星型发动机的飞机动力会下降，加上低气压带来的升力不足，大概只能利用升力模块当滑翔机起飞。 好在涡浆系列更能适应低压环境，这方面的影响也不是特别大。 伴随气压降低出现的，有两个情况，气温继续下降，及阳光照度增强。 最近一月的平均气温，在16至24度间摇摆，一个月中，仅有两小时气温突破25度。 照度增加，是上方大气变薄的必然结果，也伴随着紫外线强度的等比增量。 气温下降照度增加，好像有点不合理，其实很正常。 气压降低意味着密度减小，上方大气及水蒸气的总质量不足，总储热能力同步下降，所以即使照度比较高，夜间温度也上不去。这还是水气相对充足的情况，如果大气水饱和度进一步降低，昼夜温差拉开二三十度都是小意思。 现在这个温度已经比较危险了。 对于原本处于热带环境的植被而言，14到18度已经触及相当一部分植物的生存下限，从空中观察，浮岛的绿饱和度有显著变化。 除非短期内温度回升，不然各个浮岛接下来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植被更替。 大自然的力量很强，短期内还不用担心植物彻底灭绝，不过那些室外的正常果树是别想结果了，新生的适应低温环境的果树短期内也不可能有什么用。 素食食物的野生来源会在较短的时间内彻底消失，接下来就是体型偏大的动物，这个变化，意味着民众的食物源会更集中于人工养殖、种植范围。 境外各地都需要加把劲，不然一年饿死一半人也是轻轻松松。 好在王齐弄出来的神树花生和深根块茎灌木早已经在境外散播，后者作为应对超低温环境的多年生植物，暂时能发挥的作用不大，但花生已经有一定分布规模，只要各地自己不掉链子，应该能帮着撑到人工种植环境完成改良。 只是绝大多数人，仅能看到眼前一寸那么点距离的利益，具体能保下多少人口还是未知数。 (本章完) 694 缺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对国家而言，利益分成很多种类，货币仅仅是个流通物，重要却不是唯一，甚至相比人口，货币也没那么重要。 而对于个人、家族，利益就只有钱，和能转换成钱的一切，包括权力、知识、人际关系，乃至于敌人的死亡。 对“利”的认知差异，决定了大多数人看不到未来，哪怕在粮食这种性命攸关的产品上，也是一样。 《天枢报》从几年前开始，时不时就会用整个版面连篇累牍的说明降温期间，厂家、个人、家庭应该做些什么应对，它不仅仅是对境内的引导，也是对境外的劝告。 和绝大多数商品一样，《天枢报》并不禁止携带出境，甚至允许境外通过定期航班批量订阅。 但很可惜，这种舆论辐射能力，也仅限与王国保持良好产业合作的几个地区，仍然有大片空白地区，只能通过商人偶尔带回的一两份报纸接触到相关的东西，阅读并且选择相信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温度进一步降低之后，有些地区缓过神来，却为时已晚。 现阶段，应对降温的粮食保障方法围绕着塑料大棚展开，这种未裁剪的大型塑料布卷，也从几年前就开始储备，可面对集中冒出来的超量需求，库存加临时扩大生产，仍显不足。 凤凰王国的产业链，说到底都受到自身人口规模限制，在追求产品类型数量和产品产量两个方向，需要做出取舍。 比如以王国的技术储备和开采、运输能力，把粗钢产能提高到年产一千万吨也不是做不到，但分配给这个行业的人口必须限制数量，以确保后续金属加工、产品组装等产业环节完整。 塑料布也是如此，境内在温室上主要采用资金投入量更大，维护保养周期也更长的玻璃温室，对保温用加厚塑料布的需求基本没有，这东西产出来就是给境外保人口用的，自然也不可能占用黄金化工太多生产力。 经过几年的调整，塑料布的总产量按年算差不多四万吨。 数字很小，但其实已经和黄金重工丁基橡胶的产能相当，设备体量更是超过百万吨级的石油炼化装置。而且为了确保境外普及度，它的定价受官方指导限制，利润远不如橡胶。 月均三千余吨塑料布看似不少，其实真做不了太多用。 以一个大棚200平米大小，平均高度3米，含修补预留和各种损耗，就算舍去零头取整数400平米塑料布，一公顷就要消耗20000平米。 用既可以做主食也能榨油的大豆为例，每公顷产能从3.5吨，降低至3吨，这个减产幅度绝对是过于乐观的。 3吨大豆能养活多少人？ 哪怕全以普通人体型，仅维持活着的标准，数字也不超过25人，实际要维持劳动能力最好以15人标准算。 就算25人，且大棚内每年种两季，也意味着每百万人口，对应的大棚面积要达到4亿平米，重量约合40万吨！ 而至今为止，包括已经卖出去的和仍在库中的塑料布，总共也才十万吨出头。 大棚是解决办法，实际解决不了问题，即使再怎么合理规划能养活的人也不会太多，仍然有无数人等着抗寒野生种提供食物。 到了这个时期才想要买塑料布的，排队都轮不到。 至于加价，这个渠道被直接掐了。 因为现阶段想要加价买塑料布的，手里的粮食绝对不是供应平民的，对于这类客户，饿死一批是应该的。 但要跟着他们饿死的普通人更多，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 这件事还是要利用商业驱动，让泥潭城出力。 泥潭城背靠庞勋，这么多年来石油产业也着实发展到了一定水平，只是受限于交通运输环境，单体设备不够大，成本会比黄金重工高一点。但因为本地产业整体比较赚钱，吸引了不少人口，且所有人都服务于单一产业，生产潜力比凤凰王国自身大得多。 其实早几年第一次推广塑料布的时候，就通过黄金重工联系过泥潭城，希望他们建立聚烯材料生产能力。 他们倒也没有回绝，不过建立起来的装置很小，年总产量才5000吨，这里面还不可能全部用于制作塑料布，因为还有更赚钱的产品形式。 直到最近几个月有人抢购，这帮家伙才意识到塑料布大有可为。 但很可惜，这种东西从立项开始到装置投产，哪怕有着法师的帮助周期也不会太短，所以短期内是指望不上了。 只能说幸好暂时来看，他们建成新产能之前，平均气温还降不到冰点，现有作物还不会完全绝收。 至于神树，反而不是好的路径。 王齐的神树种子只有一大两小三颗，产糖的只能用小种子，境内一大堆树需要照顾，没有太多余力拿去境外冒险。 直接用神树帮助境外解决粮食问题，还存在神树本身被破坏的可能，这种情况会导致严重生物污染风险。 对索拉里斯而言，自身以什么形式存在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其本身没有理由阻止寄核体扩散。可对流放地的普通生命来说，神树损坏带来的寄核体扩散足以称得上毁灭危机，并且是全生态链级别的事件。 王齐思考过，索拉里斯选择代理人来与这边的世界意志尝试交流，最简单的行动方式就两种，全员法师化和生态污染。 夜族和利刃都是被祂改造过的群体，有着比正常生命更强的魔法修行潜力，全员强制法师化，至少能形成数万的中、高级法师，虽然这个数量对比一个世界仍然微不足道，统一行动却能够对世界的表面造成有效破坏，足以称得上“能引起关注的害虫”。 生态污染或许更接近索拉里斯原本的目的，神树溢出的寄核体通过水系能污染半径数百公里的生物圈，动物植物都跑不掉，如果在浮岛化之前就实现包括海洋在内的全流放地污染，祂所控制生物总质量会达到比较夸张的程度，那个体量演化出来的分支意志，大概对本地世界意志也有苍蝇贴脸般的影响力了。 弄个无污染能力的神树，则做不到，因为神树的“神”，包括高速生长等力量都来源于寄核体的意志，一旦消除掉感染风险，它就会像花生和深根块茎灌木一样变成普通植物，能留下改造功能，产量也会跌落到按季算。 总之索拉里斯本身对生态链的破坏力过于强效，因此神树必须在受控环境下管理，哪怕会饿死很多人，也比支付“整个生态链的未来”代价要低。 自然，其中也不能排除“维持货币核心竞争力”这种理由。 扩大境内神树覆盖率以提高产能，也算是个办法，只是会衍生一些后续的经济问题，例如顺差过大之类的。 利用世界门从人类和魔族身上解决粮食缺口，或许更为现实。 主世界一侧，世界门若是依旧无法持续存留，很难有什么稳定贸易，但可以尝试从他们手里弄一批适应寒冷环境的作物或坚果植物种子，只是要提防军事冲突风险。 魔界只能从魔族的肉上想办法了。 魔族肉吃下去存在魔化风险，纯人类可能不太受得了，流放地的混血身上这个问题不算特别大，至少从外交部的联络文件上看，还未发现引起精神变异的状况，主要是外观会略有改变。 另外魔族多种多样，肯定也有一些类型，能用较为简单的方式消除魔化隐患的，只要维持好整体战线，注意信息搜集，早晚会有成果。 695 迪格尔 迪格尔是一名高级魔族，种族是夺心魔，有细尾，手掌比较大，战斗状态会有一定变化，适合掏内脏，皮肤如前肢、小腿、肩颈处有鳞状化角质，体型与正常人类相比差距不大。 这个形象在流放地属于普普通通，不常见，却也偶尔能在街上看到，所以受命来凤凰王国看看。 他到这个国家已经超过四个月，只觉了无生趣。 凤凰王国或许在某些方面做得不错，可是禁了黄赌毒，法律执行起来又严厉得很，想找点乐子都不行。 在他眼里看来，这破地方迟早要完。 其中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他的任务完成不了，也不敢回去。 这几个月间，他有大半时间在拘留所和城门边度过，整体来说就是尝试了两次探查军营，和一次幻术盗窃。 幸亏这几次犯事不在同一地区，并且被抓捕过程中克制了杀人的欲望，不然引出来厉害家伙，就不是按月算了。 最近出狱后他没再折腾，上工地做了几天搬运，凑点钱到小熊城nk区订间旅馆，打算试探一下小熊城虚实。 在旅馆里自我反省了一天，觉得刺探首都虚实，还是超过他自身能力太多了，容易直接死掉。 为自己小命着想，还是决定只记录小熊城结构，说不定之后大人物们攻击该地区也用得着。 之后几天，他天亮就出发，天黑才回旅馆，花了大量时间在小熊城闲逛。 小熊城虽然名字不够霸气，却也堪称奇观，但对于他来说缺了点气势，不如大君所在城市那般有压迫力。 当然压迫力这种感受，人和人之间都不一样，单纯从视觉看，小熊城比那残垣断壁般的城市，大概好一点吧。总之这个地方的人很习惯搞一些表面文章，小熊城正是其中的极端。 至于不是表面的那些东西，老实说，迪格尔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反正凤凰王国很差劲就对了，各方面都让他十分压抑。 这天回到旅馆，瞎写了一些见闻，迪格尔有点饿，决定下楼吃点东西。 说起吃东西，凤凰王国的情况也非常糟糕。 菜市场里虽然能买到生肉鲜血，但这两种美食不会直接出现在餐桌上，硬要点这个，他们还觉得是侮辱人，会驱赶顾客！ 迪格尔尝试过一些东西，觉得还是煎肉稍微靠谱点，烤肉也行，不过香料味太重，吃不惯。 今天点的也是淡口煎肉排，有一个包含盐、辣粉、酱汁的三格小料碟，除了辣粉特别过分，另外两个他偶尔也会加一点。 正当他在餐厅吃东西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魔力波动，把他吓得差点躲桌子下面去。 拿餐巾擦擦刚刚飙出来的冷汗，看向天花板某处。 生命魔法！！！ 这可是个相当糟糕的情况。 对了！是不是确认这里有生命教会的人，就有理由回去了？ 靠谱！ 迪格尔两口把肉吃掉，上楼偷偷瞄了一眼，还好，这一层不是客房，是棋牌室。刚刚传出魔法波动的方位，有几人穿着某种制服在玩耍。 他也拿不准情况，因为追踪魔力波动源头的时机已经错过，定位不了具体个体。 总不能冲过去问他们是不是生命教会的吧。 “先生，请问您是在找洗手间吗？” 这边正在发愁，有侍者过来询问情况，大概是嫌他在棋牌厅门外站久了？ “……是。” “请你走这边，在走廊尽头。” 沉着脸去上厕所，顺便想想对策。 他会追踪魔法，不过法师对这类东西很敏感，把这种法术附在几个人身上，容易被抓去坐牢。 只能用寄生了，更隐蔽。 出来再路过棋牌厅门前时扫了眼，人还在。 迪格尔没做停留，走过去时，几颗黑豆般的东西被甩在墙角，顺着墙边爬过去。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反正他先回房摆脱嫌疑，明天白天看看寄生虫被带到哪里再说。 在房里恍恍惚惚一阵准备睡觉时，有人敲门。 “您好，客房服务。” 什么破服务大晚上的来……声音是女的，难道是那个！？为什么前几天没有？ “进来。” 结果一个女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先生，这是今天的临时宵夜赠送活动，每个房间都有，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大失所望，黑着脸点头。 “祝您用餐愉快。” 等人出去把门关上，他凑上去打开盖子，直皱眉。 粥，上面洒了点咸酱菜。 尝试过类似的东西，这里的粥普遍是甜的，或者不如说这个王国很多食物都会放糖。 本不打算吃的，结果盖上盖子前发现不对劲：酱菜是不是故意摆成这样的？ 图形有点简略，填充一下的话，就是布莱德领主的家徽，眼睛和蝙蝠的重叠组合体。 还有自己人混在这个酒店里？发现了自己的寄生虫？ 沉思一会，迪格尔用魔法扫了一遍餐车上下，发现盛粥的碗下面有张纸。 取出，是白纸。 闻一闻，熟悉的味道，原来是妖姬！ 确实，听说布莱德领主是喜欢养一些长的和人类一般无二的妖姬，做间谍比他方便多了。 知道了同伴是什么类型，接下来就容易了，迪格尔从手指上挤出一滴血，使用血魔法，白纸上呈现出文字。 “无法突袭，只可正面作战。” ……意思是没机会偷袭吗？怎么得出的结论？ 不管啥意思，只要有了这个，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回家，凤凰王国这破地方一天也不想呆了，哪怕这旅店再住下去，都要抽时间出去板砖，实在是有失身份。 没什么可收拾的，几经辗转，中间又搬了几天砖，离开凤凰王国，才能大摇大摆的飞过一座座浮岛，回到魔界，向自家领主汇报成果。 “发现生命教会的人？只可正面作战……” 大帐篷里，足足有四位领主，其中三个是神陨王朝的被布莱德等人甩锅的，一个是野生领主黄星。 黄星领主会在这里，因为世界门东面卡了个光明教会的日冕营地，加上凤凰王国的混蛋玩意们，导致小的们无法把资源成批运回魔界，不得已才会与神陨王朝同样受挫的领主合作。 现在不是纠结往日仇恨的时候，迪格尔带回来的情报可以说非常糟糕。 “只可正面作战”的结论，实际上与众领主对日冕营地的认知，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突破这两个方向都只能拼硬实力。 正面进攻，损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能不能打下来的问题，那两家都不是吃素的。 且不提大君还没有准许领主入场，就算能进去，说实在的，一旦被队友卖了，单挑日冕营地或凤凰王国，下场恐怕都是悲剧。 绕路……其实也不行，因为凤凰王国的杂粹们很喜欢管闲事，发现集群行动后他们的铁鸟部队就会蜂拥出来，切自家后路。 靠着手底下这些狗东西，正面拿下这两家，难度太大。 要不再试试传送到凤凰王国境内搞破坏？ 四个领主一顿商量，觉得都不好，主要是传送阵的成本太高了，在他们眼里，那些资源比几十上百万狗东西更宝贵，已经失败了一次，就算这次运气好些，大概最多破坏一两个工厂，影响不到大局。 不如等一等冰川大君那边的消息。 还得派几个狗东西潜伏进凤凰王国，一旦有缺口，就冲上去干掉他们。 696 特危马 2号门的情况最近有点不对劲。 说不上来是什么阴谋，从空中观察拿到的数据看，生态链有所变化。 2号门属于冰冠生物圈，其中包括冰冠冰魔、冰冠狐和冰冠隐虫等几种“冰冠”前缀的捕食者，以及一些生态位更低的种类。 冰冠狐、冰冠隐虫两种，一个体型小，一个是伏击型选手，都无法从空中做出统计，冰魔体型够大，能称得上伞护种，是空军的重点关照目标。 近期冰冠冰魔貌似进入了繁育期，两只冰魔间的活动距离变得非常近，总体控制领地的范围有所缩减。 奇怪的是，似乎没有新的冰魔补充到2号门所在浮岛。 之所以无法使用确定的词语，因为2号门距离自家还是略微远了点，侦察机临空时间和北部区1号门比不了，同样的架次，能搜集到的信息只有北部区一半不到。 除了冰魔疑似没了增量，另一种魔族也趁着冰魔领地缩圈的环境，进入了监视列表。 可惜一号门这边的魔族也不是很清楚它的具体情况，只能通过当地人的认知，临时取个名字，叫特危马。 它在常态下，是一种马型食草物种，感受到危险时，会转变成阴影生物，危险性变得极高。 阴影生物在魔界很出名，是恶魔系、亡灵系之外的第三大群系，号称“梦境使者”，具有直接导致精神死亡的能力。其最强个体是老熟人了，神陨王朝的戮神大君，祂在主世界被叫做幽魂魔君，这里的“幽魂”是一种阴影能力，据说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让整个城市的生物无外伤死亡。 特危马和戮神大君自然毫无可比性，但阴影化之后仍然非常危险，能使用一种剥离影子的能力。 剥离影子是直观描述，其效果是一种物质崩塌的概念，被剥离影子的个体会进入幽灵转换期，并且在几天的时间里可以被光学观测到。 具当地人称，影子消失后，使用治愈类魔法仅能延缓幽灵化进程，想把人救回来，只能用封魔仪式。 这是一种“不可逆魔力隔离疗法”，完成了封魔仪式的人，任何魔法都无法在其身上产生持续性，且这个人的身躯在之后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都无法再产生一丁点魔力。 据说封魔仪式早期就是为了干掉高位阶魔族开发出来的，但既然归类到“仪式”这个类型，本身就不能在高破坏力战场上快速布置，只能作为陷阱存在，战斗意义不大，反而是阴谋家们比较喜欢。 不过作为国家级军事信息，封魔仪式的消息仍然存在疑虑。 因为该仪式一般法师用不着，会使用的更是寥寥无几，当地人也只是知道有个人被它治好，具体是不是封魔仪式的功劳，甚至患者治疗后还是不是那个人，都说不准。 总之特危马的阴影能力很危险，中招之后基本没救。 好消息是，特危马在常态时并不危险，且影子剥离能力的作用范围有限，甚至它本身就是冰冠冰魔食谱上的一员。 现在的问题在于，趁着冰冠冰魔进入繁育期，特危马出现了集群行动倾向，和一般马一样，集体吃草，集体跑路，给当地浮岛几个残余城市带来了极大的风险。 但要说是什么战争计谋，也不见得。 流放地为应付匪盗和野生大型魔兽，每个城市都有城墙，特危马的能力是厉害，却并不适合用来攻城。 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就体现在特危马集群现象上。 最近几天，已经拍摄到了至少三个不同的特危马群体，数量超过五千匹，几百匹的更是多如牛毛。 冰冠冰魔确实能隔着上百米距离用【冰棺】弄死特危马，可如此大的集群情况下，独行的冰魔真的能把它们冲散吗？还是说冰魔能免疫影子剥离？ 研究不够深入，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至于是哪个点，缺乏证据。 当然，有时候做事也不一定需要过于充分的依据。 既然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就要想办法……也没太多东西可想，无非是多支援些对抵抗作战有意义的东西到周边地区。 基于魔力能源的电机车床已经有了一定产量，可以用官方补贴的形式，低价卖一批到当地，帮助当地抵抗力量补充弹丸缺口。 另外支援少数民用版飞车过去，方便周边浮岛联络2号门所在浮岛的活人。 该浮岛面机约1.1万平方公里，地形以山区为主，人口量很少，整个浮岛加起来也没三十万人，现在活着的不到一半。 他们不会被接走，周边也没有哪股力量在接下来的降温期能挤出几万人的粮食，自己少饿死几个都算厉害。 所以有一些飞车，担负信使和个别人的跨岛代步工具即可，也不影响王国及周边的空中运力。 带有脉冲发动机的装甲版也运几辆，这东西烧油，而2号门周边距离产油区略远了些，储备油料的成本很高，数量多了只能闲置。 用飞车让当地获得一点战术面增强，偶尔充当运输工具跨岛送些弹丸，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若出现更凶险的情况，只能指望它西面的法特尔一侧做出反应。 法特尔自身接下来要面临2个门的魔族威胁和降温带来的生态转变，说实在的，抽出手镇压2号门的可能性极小，甚至存在退让几块浮岛获得缓冲的可能。 回到整体战局上。 5门开启后，王齐才意识到一件事，凤凰城的位置异常。 虽然它并不在五个门的中心，可加上“容纳十余万人”、“有建立据点的战略空间”两个条件，凤凰城所在的位置，在当时堪称是中心圈唯一的可选地点，若是再叠加浮岛化带来的距离拉远，对各个门的意义有所差别，凤凰城的实际位置还会更靠中心。 索拉里斯在那个时间就已经“看到”如今的变化吗？ 但是据说魔界门一分为五是戮神大君动的手脚，是否意味着大君还无法逃出索拉里斯的预言能力？ 这个点有些让人在意，王齐想和索拉里斯谈谈。 697 认知 小熊城凝聚出来的索拉里斯，更加具体，甚至有物理层触感。 与之前最大的差异，是凝聚完成后没有额外的体表绿光，除了飘着，看起来并不“神”。 这个形象已经暴露出很多信息。 “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啊。” 祂曾经说过，在大多数时候，祂不会维持一个宏观意志，这话意思是祂已经理解了现在的局面。 “五个魔界门的事情是来之前就知道了吗？” “你很不错，已经察觉到了吗？我在这里的力量与细胞数量级的关联性。”夸了一句，表示确认，“没错，观察未来，对本体不难，哪怕距离稍微远点。” 王齐没否认，力量和细胞数量级的关联很早就察觉了，只是从未确切的从祂口中说出来。 索拉里斯所说的距离，大概要以星系做单位吧，这种事对于现在的情况过于飘渺，不是讨论主体。 直接问关键问题：“魔君不是‘神明’吗？” “对你来说，不是，在魔族眼里，是。”索拉里斯算是直接。 祂看似和蔼，但给出的信息十分有限，且经常做谜语人，对于一个具有超级预言能力的存在，这种行为只有一个解释：祂并不要求一个既定未来。 通向既定未来的信息越少，未来的可能性越多。与本地意志直接交流这件事，在祂看来不是必须发生，也许仅仅是一种打发漫长生命的消遣。 还是要用脑子来挖掘更深的情报。 王齐想了想其中差异。 他根据已有情报分析，判断“神”大概率是一种依附于本地世界意志存在的“玩意”，因为还没有直接接触，无法得知祂们是世界意志的一部分，还是能够调动世界意志力量的个体。 魔君的力量是另外的？能够影响到世界门，已经属于非人的范畴了吧。 这个非人并不是说魔君是人类、人形，而是中间有力量的质变，魔法或许能影响到门，但绝对无法轻松的实现长期影响。 祂们的力量属于神级，但并不归于本地世界意志？ 因为世界？或者说行星的关系？ 短时间内，王齐找不到第二种解。 继续提问：“我们脚下的土地会不会直接被抛到太空里。” 索拉里斯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有个额外动作，体表的绿光又冒出来，不知道是在计算什么，还是和本体取得联系。 “你的准备，足够了。” 仍然是模糊的回答。 “真的不能具体点吗？” 祂有迟疑，然后点头：“你消灭掉的目标层级是关键，不要再问，我知道你能理解。” “你对我真有信心。” 祂给个微笑。 目标层级，大概就是指神或者本地意志的某些化身吧，也就是说达成某种条件，浮岛真的会被抛到致命高度。 最终高度可变，这个情报极为重要。 往小了讲，既世界的演化，受到本地世界意志绝对控制。 夸张是夸张了点，但理解了索拉里斯的存在，对这个程度早有心理准备。 它和目标层级有关联，是否意味着，和“神明”的互动，会直接关系到祂的活跃度？ 至于是否是发脾气，这种事王齐是不考虑的，毕竟这与人类或任意自然进化的物种，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讨论情绪毫无意义，需要更直观的观测其反应。 “还有两个问题。” “……可以。” “你之前说‘很快’，还要多久？” “祂已经在这里。” 所以……来自地心的魔法脉冲，就源于祂？ 现在就是祂的活跃状态，达成某个条件，或经过一定时间后，祂又会进入无法沟通的状态，也许还会伴随浮岛回归的情况。 最后一个问题，和眼前的情况无关，纯粹出于好奇：“你观察祂多久了？” 索拉里斯对这个问题也表现出意外，精致的脸更生动了些。 “按你的纪年法，632127年。” “……那真是有些遥远啊。” “也许吧。” 王齐勉强能够理解，对于索拉里斯这样的存在，在“不想”的时候，连宏观意志也会消失，哪怕六十几万年，祂凝聚宏观意志的瞬间，总时长也不会太高，自然也不会觉得久远。 当然这仍然是站在人类角度的思考，或许对祂们这类存在，时间本身都没什么意义。 见他似乎已经没问题要问，索拉里斯再次开口：“你距离你的目标很近了，我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想要什么奖励吗？” 王齐摇头：“如果你觉得我的武力已经足够，就不需要其他奖励了。” “这可是永生的机会啊。”祂似乎试图诱惑。 王齐有点错愕，想了想，还是拒绝：“我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对于我们现有的生命形式，永生只是磨难罢了。” 虽然长生看似很美妙，但根据王国掌握的信息，流放地的长生种，有不小的比例是以自刎或送死之类的形式结束生命，甚至能称得上诅咒了。 也许在星际级文明那种精神资源繁茂的时代，长生会更具诱惑力，可对于王齐还是太遥远。 或者单纯的说，他没做好面对绝对孤寂的准备吧，哪怕和李想一起，也只是两个人的绝对孤寂。 索拉里斯离开时，留下一句话：“你果然是特别的，那么，再见。” 再见吗？ 对于索拉里斯的委托，王齐最早只当成一份突如其来的工作，摆脱末日废土那种了无生趣的环境。 支持他走到今天的，则是亲手塑造文明和捏造奇观的成就感。 不管是工作还是成就，总会有失败或成功的那一天，从索拉里斯留下的信息看，距离委托结束不会太遥远。 当然两者的时间观相差巨大，暂时还不能知道确切的时间范围，总之禅让的事情等委托有定论再说。 眼前还是要关注主体目标。 通过这次对话，基本确认目标就是神明，而且不是魔界一方的，只能是本土或主世界的。 至于主世界神明为什么和魔界不一样，甚至可能与流放地的世界意志扯上关系，虽然没问，但大概能猜到，无非是两种情况。 其一，流放地浮岛化阶段融合进来的新物质，本就是主世界的一部分，这两者的根源是一体的。 其二，主世界本身，是本地世界意志改造的产物，这对于一个行星级生命来说，实在称不上多么困难，哪怕仅仅通过世界门实现无意识改造，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接下来要关注能直接束缚乃至杀伤神明的手段。 至于沟通，说实在的，神明那种存在，大概率是不太喜欢凤凰王国这类无神论站主导力量的文明。 文明毁灭的风险仍然存在。 期间还是有很多困难，如果能遇到一个可以沟通的神明，或许情况会好些，却不能寄托任何期待。 698 交流生回归 时间在各种工作中流逝，各门先后产生了一些对战略面没影响的小异动，很快又到了开门时间。 这个门很重要，它直接关系到魔界门是不是只有五道。 参谋部和王齐的忧虑体现在空军层，给很多飞行员提前放假，开门时间点开始，瞬间把侦察机工作量拉满，达到日均280架次。 在广域搜索中，单架次的滞空时间更长，为保证地勤可靠度，一架飞机平均一天还飞不了两个架次，280架次，就已经把第十二旅和13团的两个侦察营都投进去了。 这次运气不差，很快有结果，新的门出现在光明教会营地东面三百余公里，距离1号门和3号门的中心点不远。 该位置处于东部区大领主集群的北面边缘，定居人口很少，多年来被小恶魔滋扰，已经没有超过万人的定居点。这为侦察工作带来了一定便利，花了三天时间，确认门对接的是主世界。 最优先事项，自然是趁着1号和3号门反应过来之前，先把交流生送回。 除已经决定定居的贝朗杰，决定留下来的还有他手下的两个女人，至于那位大胸女仆的马夫丈夫，据回报显示正躺在家里等死，说是肾功能受损，也不知算不算尿毒。 马夫个人还是想回去，不过他那并非纯人类的老婆决定留下来。 贝朗杰的女仆长和女仆到凤凰王国，体检时已经确认过，确实算混血，只是外观与人类一致，所以她们不愿意回去理所当然。 这种家庭事物官方不便干涉，通知贝朗杰自己去协调一下。 七七八八耽误了几天，但也没什么大事，因为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自己过门，有光明教会营地的免费劳动力在那里，不用白不用。1号3号门没动静，营地就少出几个人。 青春泉学院剩下的3个学生及其下属用处不大，主要是生命学院的五位学生，光明教会在收到王国正式文书后不得不管。 开门后的第七天，行动正式启动。 部队方协调了两架采用星型发动机的木头人，至于当初来时的马匹，再好的马巅峰期也就几年时间，何况当时一起过来就有不少大龄马，早卖掉了。 机场也不需要考虑，因为法师太多了，即使没有改装，用应急模式完成垂直起降也不存在危险。 另外有两个批次共24架战机负责护航，他们不会降落， 营地方很重视，派遣了个星小队。 不知道光明教会的人有没有防一手，反正这次行动，凤凰王国拿到了神战士武装的一些基本参数，包括身高、总重、动态记录等。 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丢到研究院的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例如利用动态记录对各部位的加速度进行精确计算，就能知道下肢、上肢等处的重量分布、平均密度及动力源位置。到这里虽然也无法完全解构对方武装的内部细节，但存下来，以后复原战场碎片也用得上。 这次联合行动相当顺利，中途只驱赶了一波凑热闹的小恶魔，没有发生威胁到客机的战斗。 营地出来的神战士还要去主世界汇报工作，军方则“好心”的留了张地图给他们，是这一次临时门到营地的直通图，任务前参谋部临时手绘的，缺乏细节，且不涉及任何不必要浮岛。 …… 主世界。 流放地连开四个魔界门，给主世界带来了几年的平稳期，然而对一盘散沙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不知是魔族间谍厉害还是达官贵人里混入太多傻子，已经有很大一部分人开始相信三界战争过去了！ 但教会并没有放松，甚至因为这个情况，三大教会的联络更为紧密了。 类似的状况……曾经发生过。 其实不仅仅是魔界，教会也有办法把3个月的临时门时间拉长，只不过各方团结不起来，这种手段代价大，用出来也只是捅自己刀子，正常都不会考虑。 这次的临时门，提前几个月三大教会就已经预言到大概位置。不过真要比预言能力，还是亲自负责预言的教皇更胜一筹，门距离日冕营地不会太远，是几年前就已经知道的事，不然也不会那个时间冒险把神战士送去建设日冕营地。 按道理，有日冕营地在流放地盯着初始魔界门，流放地应该不至于全面沦陷，但百多名神战士加上不算充分的补给，具体结果仍然很难说。 因此在光明教会的建议下，三大教会这一次都派了人守在开门区附近，如果情况太糟糕，至少要给事发地争取一点战略缓冲时间。 这一次的事发点位置很有利，距离圣安东尼边缘和自然教会圣城都不算太远，就在女神海北岸，与王齐等人曾经经过的酸湖不过一百公里距离。 有机会的话，联系一下日冕营地，对那边进行资源、人力的补充和更替。 护送交流生的星小队带着人从门里出来，直接和自己人汇合。 没有第一时间把人还给生命教会，被光明教会截下来带他们去了最近一处教区，交给了审判所。 审判所不仅仅在混血那边受到仇视，其实普通民众都不怎么待见，但必要的安全流程还是要走，至少要确认交流生没被什么厉害东西附身或干脆掉包了。 中间产生了一些骂战和推搡之类的小事不用提，交流生在教区等了一周，等来大主教、大神官、大地使三教高层。 “生命教会可是干了件大‘好’事啊。”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有学生溜去流放地了。” “哼哼。” 光明教会的大主教，对生命教会的大神官没给好脸，毕竟这种偷偷摸摸送人去流放地交流的行为，实在是……竟然不叫上自家。 光明教会在主世界的确对混血非常残忍，但如果有学术交流的机会，派几个学生冒险还是舍得的。 流放地的情况特殊，每一场三界大战之后都要从头学走路，看似缺乏积累，可也有其特殊优势，既他们的知识源自于主世界和魔界两方残留在战场的人员。这不是说双方不打扫战场，而是整个战争面太大，且受到世界门的存留时间制约，非教会人员基本不会考虑，哪怕教会成员，也只能在满足“情报确实、数量值得冒险、时间充分”的条件下进行回收。 意味着流放地如果存在魔法学院，它一定是混合了魔界和主世界两方的魔法成果，经过三百年的间战期，其知识线路会和主世界发生很大的偏离，不考虑敌我，只论学术层绝对是有其价值的。 对于大主教的臭脸，大神官这边就完全处于不粘锅状态，毕竟这件事是流放地找上门的，当时根本“不知道”目标学院在流放地，又不是他们有计划瞒着光明教会偷鸡。 再说了，哪怕闹到更高的层级进行进一步的追查，生命教会一样不会粘锅，因为交流人员里会有生命学院的人，是青春泉学院的提议，这个学院可不是专为生命教会服务的，只是“恰好”在圣城罢了。 至于自然教会的大地使，在这件事上就比较缺乏立场，人没有他们的人，把人送回来的过程也是光明教会独家参与。 总之，接下来交流生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糟了几天审查和魔法检测后，立刻就是三教会审。 699 “小”会谈 “凤凰王国有多大？” “不大，是个很小的国家，两百万人都没有，但是，非常强。” “有多强？” “按报纸上每年年初公布的数字，大约是每歼灭30万魔族，损失数百人的水平。” “……魔法师团吗？” “应该不是，我们关注过他们的征兵现场，都是普通混血，学院毕业生流向军方的每年也就几十个，没那么多可以损失。” 交流生在学术交流过程中没有离开过凤凰王国，并不意味着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少。 实际上这八名学生和几个手下，可以说是本轮三界交锋以来，主世界掌握流放地情报最全面的人。 其中的关键点，是《天枢报》和黑森林学院的境外赞助生，前者的资讯比较偏向凤凰王国境内，后者对他们了解全局状态更有帮助。 “凤凰王国之外还有多少国家存在？” “两个，也许是三个。法特尔兽人帝国和翁吉狗头人王国，在我们离开前还没有听到遭受重大损失的消息。南面很远的地方还有个高山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国家，和凤凰王国这边基本没有交流。” “翁吉竟然还没灭国？算了，这个不用回答。” 这句话明显可以看出三教对流放地并非一无所知。意外翁吉还没灭国，必然是知道其有什么很严重的缺陷，无法有效抵抗魔族大军。 实际上早年大家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临时世界门的特征是地理交错，该情况下，城市或乡村所处的位置，很难严格区分位于主世界或者流放地。门断开时如果范围内的人还没死光，总会有一部分被关在流放地里，其中多数都是无关人员，但也有和教会有联系的冒险家。 冒险家相比其他魔法职业者，战斗力方面缺乏优势，但他们掌握的探索魔法在和平时期更容易找工作，也更适合搜集情报。 只不过世界门开启位置的随机性过大了，迄今为止被关过去的冒险家，取得再联络的也不过区区一二人，并且还是很早的时候。之后合作的冒险家没有一个回来的，这也是想要从交流生身上获得突破口的信息。 “流放地那边每次开门，有规律吗？” “抱歉，我们完全接触不到相关消息，那边治军非常严格，除了报纸上公布的部分，民间基本无法知晓军事动态。” 青春泉学院的学生补充道：“境外的同学说，很早之前有个门就开在王国不远的地方，后来都只有一些传闻，他们甚至没见过从世界门所在地来访的人。” 大主教几个互相看一眼，基本确认，流放地开门的情况，和主世界这边很像，都是毫无规律的这里一下那里一下，相互之间距离很远。 世界门的坐标属于军事保密信息，整个凤凰王国都不会有人讨论具体哪个方向出了什么事，更不会组织冒险者接近世界门窃取某些利益，这对于冒险家想要再次和主世界联络，属于极端不利因素，找不到机会回传消息，也就十分正常。 “接下来详细介绍一下凤凰王国、法特尔和庞勋三家的现状吧。” “是……” 作为黑森林学院的交流生，了解的最多的还是凤凰王国的民间状态，至于具体的军事信息，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只能给出报纸上的公开消息。 相比自身，报纸对另外两家的剖析更为深刻，美其名曰“把握市场动态”。公开信息加上境外赞助生来自相对基层的看法，综合起来是非常有用的情报了。 至于三个国家之外的领主，这里没有人在意，因为体量过小，属于一个神术就能彻底摧毁的存在，除非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点被交流生主动提起，三教也不会主动理会。 能影响接下来战局的，也只有三个有一定实力的国家。 三教会审不是一次走完，除了头天集合了所有人的谈话，后面还有两场分别针对生命学院和青春泉学生的，询问的东西大差不差，都是学生们十来天里回答了很多次的。 折磨完学生，就轮到三教的大佬们自己头疼了。 “你们的学生对凤凰王国是不是推崇太过了点？” “谁知道呢，要不你们找机会弄几个学生去法特尔皇家学院学几年？” “哼。他们至此都毫发无伤，我等如何自处，你们想过吗？” 大地使对这几天拿到的信息，还保持怀疑态度。 大神官则完全无所谓，因为生命教会的力量源泉关系，他们不会大举干涉流放地层面的战争，只会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对主世界各战区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辅助力量。 大主教则更在乎光明教会的影响力。 从学生那了解来的信息，凤凰王国明明受到外神众生之母的眷顾，但其本身是一个无神论主导的文化形态，这不仅仅诡异，甚至是外神对眷属的放纵。 这种地方若不遭遇大败，教会影响力无从下手。 法特尔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没有外神罩着，但法特尔一世本人就是上一轮三界战争期间崛起的，教会有明确神谕显示，一世至少是下级神灵或者称半神灵，法特尔帝国既然还在，祂就不可能消亡。 翁吉在信仰这方面倒是缺口比较大，可惜从学生的谈话看，他们的情况和松散的领主们也差不多，利用价值有限。 教会在主世界厉害，可面对影响力难以渗透的流放地国家，行动会受到各种掣肘。 对方是国家，教会不是，身份不对等的矛盾会体现在方方面面。 哪怕在主世界，教会的影响力也是从基层往上影响一个国家的战略，除非是灭国的危机，一般来说由教会方提出对统治层的照会或访问要求，都非常失礼，甚至会让当地信徒产生“教会上门求人”的认知，大多数时候只能居中协调。 神国奥玛和圣安东尼这类神权国会好些，不过三教都是存在了上千年的成熟教会，甚至无神论的国家也不是没见过，不会指望正常国家能接受类似的交流礼仪。 但不论有什么小心思，在“对抗魔族”这条路上，既然流放地到这个阶段，还能保持战力基本完整，就要利用起来，以尽可能将战争面约束在流放地。 之后大神官带着学生回家，收取本次交流的学术成果。 光明教会决定做些努力，看看能不能和流放地的国家建立一些关系。 当然出面的也必须是国家，而不是他们自己。 700 跨界外交（上） 来自圣安东尼的使节，差一点就被边防线给干掉了。 还好使节性格不算强硬，并且能通过语言通识听懂喊话，及时让手下丢了武器，没有强行接近防线。 接到人之后外交部一顿道歉，对方倒也表示了理解，没有甩手走人。 凤凰王国的北面直接面对1号魔界门，虽然中间还有一定距离，并且不少魔族已经逐渐“认知危险”，但小规模战斗频率也不低，整个北境都没有出入口岸，士兵见到有人接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级警戒。和南面先进行二级警戒一比，就知道差距了。 之后中枢部没有直接介入，全程由外交部接洽。 一开始，使节表示圣安东尼希望白嫖魔族在流放地的分布情报。话术自然不会这么直白，反正就这意思。 外交部自然不可能退让，这可是军队用战机和飞行员、观察员的生命通过常年行动搜集回来的，圣安东尼一个主世界国家，门一关都不知道上哪去讨还人情，还想白嫖。 “如果贵国在流放地，还能商量一下。”这也是话术，如果真的是流放地的国家提这种要求，说的话自然又不一样。 使节自然也不可能带着一个毫无退让余地的商谈目标前来，随着商谈进展，逐渐给出了一些补偿方案。 大家继续拉锯。 折腾了半个月，使节实在有点稳不住了，提供更多补偿的同时，开始要求更多情报，比如流放地势力分布状态。 这个时间其他部门也不是没干活，紧赶慢赶，拿出一版专门用来交易的地图。 军事地图属于战略级机密，绝对不可能轻易示人。 已有的民用地图、航班地图，给法特尔和翁吉准备的交易地图，涉及的范围又不够大，并且其中有一些重要信息，提供给主世界也存在风险。 制作一版专供主世界的地图，过滤重点信息的工作量不小。 双方谈了二十多天，终于定下来。 约定由凤凰王国提供流放地浮岛及简要势力分布图、魔界门位置、各门魔族构成报告。圣安东尼出两吨黄金和一百吨耐寒作物、坚果种子。 王国对黄金的需求有限，但跨世界交易并没有太多的选择，除种子这边愿意提供一定溢价，对方提出的其它条件没有帮助，单纯的增加运输和护航压力。 接下来的交易阶段，更为重要。 双方都不愿意把交易地点放到对方的地盘上，圣安东尼没有能力在流放地进行上百吨物资的跨岛运输，王国方不想让对方的人过于接近自家飞机。 交易在谈判中也经过不少扯皮，最后决定由王国在临时门附近建设一个临时军事营地，对方会派人穿过世界门接收物资。 看似还行，其实王国方的风险更大。 其它危险不说，光明教会的神战士在那个位置，灭掉一个临时营地并不困难，而对方却因为临时营地的存在会阻碍魔族出入世界门，运输风险反而不大。 但信任总归是要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驻扎任务被交给第41旅201营，第一旅派遣了一支小队在营地外几公里设立了一个观察哨。 利刃和夜族一样具有相当不错的夜视能力，这支小队在夜间完成空降部署。不一定能瞒过主世界的人，但只要在被打时，和临时营地不在同一瞬间被灭，就能把消息及时传出，避免损失额外的运输飞机。 由于己方交易的就是几张纸，对方也怕这边交易到一半跑路，临时营地靠近主世界一侧，也聚集起了一个帐篷营地，大概有十几个神战士。 双方就在这毫无互信的状态下，花了十来天完成了大碰撞以来，第一次流放地对主世界的跨境交易。 直到最后也算顺利。 倒不一定是对方多么守规矩，根据王齐去主世界的旅行经验，自家的地图绝对是他们见过最详细准确的全面地图，这本身就是一种震慑——只要敢在流放地驻扎，能逃过己方眼睛的几率无限小。 总归结果是好的，有了第一次，若还有下次交易，谈判过程能缩短不少。 耐寒作物的种子留一部分给农学院和林业相关农企，储备个几吨，其它都便宜送去境外。 最近的情报，境外刚刚收割的一季室外作物，综合减产率近三成，缺口可以说是相当大，啃树皮和采集草籽的人数又进入增长期。 这个情况下新到的种子发到农民手里，很难长成，下种之前吃掉一半都是好的。 坚果种子要几年才能结果，人一饿起来，树都不一定能活，产量根本保障不了。 只能寄希望于普拉提与黑荷花地区。 普拉提整个浮岛，已经形成了一定复杂度的产业链，轻卡、木煤气车的生产，自给率能达到八成以上，其中也包括一部分当地生产的四缸汽油机。 产业优势使普拉提的整体对外贸易呈顺差状态，大家手上相对比较有钱，短期内缺粮只会增加进口量，不至于饿到吃草……对，这个地方的人本来就有嚼草的习惯。 黑荷花形势更为复杂，好处是湖里外的城市，都是一个个孤岛，无需担心匪患破坏种植。 先发一半到两个地区。 然后在地图上找一找有没有其它地方能分担些压力的。 缺粮和匪患，有着必然的因果关系，而土匪对农业的破坏力无法忽视。 候补产区至少要求匪患能被抑制，就像黑荷花地区一样有地形保护，其次当地饥民不能太多。 这样的地方倒是还有几个，它们要么是前几年的主要粮食产区，要么是领主和地主比较体恤民众的。 剩下的种子给他们平分，让他们自己安排种植，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针对稍后的粮食危机，食用菌也要提前布置起来。 负责食用菌的农企，最新的菌包，产出的菌子纯度已经有99%，虽然仍未能彻底排除杂菌和毒菌，但只要采集人员稍微注意下，毒死人的风险几乎可以忽略。 主要是最后这1%太难搞了，不仅仅要求已经建好的实验室环境，菌丝打包的环节也需要专业度更高的厂房，预计至少要3年，菌种纯度才能增加0.5%，越到后面越难。 与其它食物差异很大，食用菌的种植，占用的当地产能是水泥，产能跟不上的话，用夯土房也可以。 之前为了让境外有御寒能力，水泥的生产和砖混工艺已经撒出去了，现在正是各地大建的时候，现在推食用菌，只能找替代方案。 对于凑不出劳动力建设土胚房的，可以推荐用山洞，就算自然山洞不够用，法师挖洞很轻松，比用魔法砌墙的门槛低多了。 至于当地法师愿不愿意干这种事，那真管不着，反正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自家接下来还要和魔族切磋。 (本章完) 701 跨界外交（下） 稍微安排了些东西，前后脚又来了两波使节，分别是法特尔和圣安东尼的。 法特尔的常驻使节是收到要求过来表示抗议的，称未经与之协商，就出卖了流放地的情报。 这种抗议根本不用管，都不需要扯皮，因为问心无愧，拿给圣安东尼的地图只勾勒出了法特尔的国境线，内部地形完全空白。 王齐更在意的还是战略面。 虽然法特尔的抗议用嘴就能打发回去，但还是送了一份地图。 这份地图以空白的法特尔轮廓为核心，对其东西两个部分，进行了一定扩展描绘。 一方面能帮助法特尔更有效的对抗2号、5号两个门的魔族，另外也不无扰乱心神的作用。 所谓只包括轮廓的空白地图，是很容易让人疑神疑鬼的，他们来抗议，肯定也有试探自家掌握了多少地形情报的意思。但如果真的从这方面回应就落了下乘，送给他们的还是空白轮廓，对比境外的精细描绘，反而更容易让人起疑。 倒也不是非要吓唬对方，而是现阶段魔族那边的情况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随时可能有大动作，流放地之内的矛盾必须留到今后解决。 圣安东尼的使节再次过来，则是希望能派遣一些法师入驻。 理由称得上冠冕堂皇：“魔族代表了完全的邪恶混乱，我方不忍民众遭到残害，希望能在战争中提供一定帮助。” 自地图和种子交易完成以来的一个月，他们看来是做了不少事。 王齐早不是当年手搓雪橇的幸存者，靠着海量的军事信息，和他去主世界旅游的见闻，能分析出不少东西。 主世界不是铁板一块，不然当时也不会打成那个鸟样。 因此所谓的战争支援，也不可能单落在圣安东尼身上，大约是交流生被送回去后，立刻展开了外交行动，达成一部分协议后才找到这边来。 距离这一次临时门关闭还有一个月，如果会谈拉扯上半个月，后面没有时间完成人员行动。 在这个前置条件下，使节手上应该已经拿到了谈判底线，以减少拉锯损耗。 对己方而言，有高级法师外援，大方向上不是坏事，却也不能点头就认。 王齐把莱雯和外交部的人叫来，交代自己的要求： “一，不得在我方领土上传教。 二，违反军事命令、刺探军事情报，必须受到军事法庭审判。违反刑事、民事法，也要按我方法律执行。 三，我方不提供军事营地居住，会在非军事区提供免费住宿并支付餐饮补贴。他们的法师可以自行经营道具店等个体产业。 四，我方保证军事行动中不将高级法师投入必死的战场。 以上作为必签条文，如果有可能达成，让他们做出保证，在我方领土之外，整个南部区、东部区，不得建立教堂。” “陛下，恐怕很难谈，他们希望我们在世界门开启时，尽快在当地布防。为了让我们答应，他们愿意把五环以上法师的人数增加到五百人以上。” 对方提这种要求，唯一的理由就是通过之前的种子交易，盯上了自家的机动力。 王齐摇头：“太少，七环的还差不多，他们要是愿意自己守，我们可以送点钢筋之类的，其它不用谈。” 门开的太随机了，动辄上千公里，含地面整备在内一个往返最少六个小时起步，用蛮牛飞这个距离，建立起防线的代价太大，假如魔族和早期一样在一个星期内就展开集群行动，空军的阻击压力也过于巨大。 这么大的风险还没啥好处，魔族被堵在流放地，自家士兵丢了多少性命都不去猜，就算顶住了，魔族之后还是在流放地开杀啊。 王国的体量太小，发展了几十年也只在边境线附近有比较强的战斗力。 外交人员无奈的领取指示离开，王齐再和莱雯交代底线： “待遇可以让步，最好是领工资。 境外行动无论如何不能松口，这关系到我们士兵的生命安全。 不得传教这事你盯紧点，对方不答应也不用往下谈了。 对他们境外传教的限制，也努努力，他们如果反弹太大，尽可能保住南部区。” “嗯，我会跟进的。” 底线和他对外交部提的要求差不多，但也有一定谈判空间，此外法师团管理松紧度之类的，都可以作为附加条例谈一谈。 外交，通俗一点就是在口角之中相互退让，直到双方都无法再退为止。 这边的要求和对方的预期出入太大，谈了三天，圣安东尼的使节顶不住压力，似乎他手里的底线并不够低，要求回去征求意见。 使节自己的团队有魔法飞行载具，就是太慢，王齐也不爱占这点时间的小便宜，安排了一架蛮牛运输机将使节的飞行载具和人一起其送去光明教会营地。 光明教会营地已经驻扎几年，明显是某种战略部署，对方大概也不愿意轻易丢掉。临时门对面似乎是女神海，周边局势比较复杂，能大规模搞事的至少有三个国家和两个教会，不可控因素太大。 两相对比，王齐还是更愿意通过营地做中转和对方打交道。 使节一个来回花了七天，距离关门已经所剩无几。 莱雯上楼来打招呼：“圣安东尼使节这次来，还有一名大主教随行。” 王齐稍作沉思，摆手：“不用理会，禁止传教是底线，如果不同意就别谈了，我们也不差那点法师。” “是。” 王齐反对传教，既有对宗教思想的顾虑，也是为了未来考虑。 王国如果撑过三界大战，肯定要趁机扩张，比如北部区环境就不错，原本有一定危险的魔兽也被魔族干掉了，周边七七八八收拢起来能达到近百万平方公里，足以支撑一个人口过亿的国家，有人口基础，才可能撑起一个足够庞大且复杂的产业链集群。 主世界的三大教会都是有自己暴力机构的武装教会，即使境内能管得住，也管不了境外，让他们肆意扩张的话，到时候想做什么都会碍手碍脚。 这边守着底线不肯让，对面在传教方面松了口，又无法彻底放弃军事要求，随着时间慢慢流过，还是最后还是谈崩了。 事情还没完。 谈崩之前，使节提出了两项单独的动议。 其一请求王国定期给北部区光明教会的营地提供各种补给，对方会直接支付黄金。这项协议还附带了一条王国不主动攻击营地的声明，不痛不痒，所以前一天提动议，第二天下午就把补给协议签好。 为了能在最快的时间内签下来，补给协议甚至没有附带货物和报价清单，而是直接按市场零售价执行。 第二项，则是等下次开门时由王国从营地运输一批神战士，前往临时世界门所在浮岛，这项协议因为没时间详谈，缺乏保障条款，之后能否结款只能看对方信用了。 702 衣食住行 空军传来临时世界门消失的消息，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这一轮虽然成果有限，但能看出来，光明教会搅弄风雨还是有一套。 从圣安东尼自身利益出发，并没有必要来流放地折腾，因为这一次开在他家附近，下一次就不知道到哪去了。 反而是光明教会这种，在各地都有信徒分布，并能够临时安置神战士，全局行动的动机会强得多。 再结合圣安东尼连国王登基都需要教会主持仪式，谁占主导显而易见。 关门之前，中枢部操控外交部去找了法特尔的常驻使节。 该使节并不是大使，权力很小。 比如法特尔提出外交抗议，文书就先发到使节处由他递交，而不是由使节本人根据自身权力发动抗议。另外他也负责背锅，比如王国这方要提出照会把法特尔骂一顿，就由这位使节挨骂，然后写文书送回去……也可能不写。 但不管权力多小，作为两国交流的中转站，法特尔使节肯定能掌握到一些情报。 只是关门之前，他并没有提供“法特尔和圣安东尼外交成果”的信息。 关门之后又派人去问了一次，使节表示确实产生了一份协议，但不涉及凤凰王国的利益，意思就是“关你p事”。 大概得到了指示，免得这边乱想。 与之相比，翁吉驻小熊城的使节权力大的多，该职位最重要的一项任务，是配合翁吉王室及相关代表与凤凰银行进行货币结算，平时也会时不时关注一下动态。 可是作为一个国家，翁吉要划分到不及格区间。 据其使节称，王室并没有与圣安东尼达成协议，把人赶去四号门周边了。 也就是说，变成圣安东尼直接和当贵族地豪强直接谈话。 地头蛇是不好惹，可是圣安东尼背后还有光明教会，本地人能占便宜才有鬼。 圣安东尼这轮行动，是不是只有这三拨使节暂时还不清楚，那些领主在小熊城没有常驻使节，交流起来很麻烦。 他们没能把人安插进凤凰王国，但外交行动整体是很成功的。 主世界来的客人牵扯了一些精力，关门之后，重心还是回到过日子和防范魔族。 这会夜间温度已经跌至个位数，各地服装不可避免地涨价，炭火炉子和木炭也紧张起来。 衣服没什么好办法，产能受原料限制实在起不来。 假设10年前每户人的服装储量为1，现在并不是从1加到2，用重量比，潜在需求有4到6。基础产能对标的是损耗加添置，早期年供应量是境内所有服装被褥存量的两成，它无法覆盖全部需求，大概还要进口总存量的一成多，以满足添置和新增人口的需求。 经过几年的调整，境内纺织业的产能相较之前已经翻倍，但缺口还是很大，包括境外采购在内，勉强满足民众日用需求。 温度降到比较低之后，民众还有储备需要，随时能穿的换洗和备用保暖衣，更厚的新被褥三口之家最低要四床才能满足换洗需要。 可以说随着近年的纺织业产能调整，缺口不但没减小，还增大了。 这主要受到原材料产出影响。 气温降低后，埃尔忒地区用于纺织的树皮生长情况不良，增大采收范围后勉强保持了一定增量，继续降温的话那些树随时被冻死也说不定。 动物毛、绒、羽的情况不是很好，这部分比较依赖境外，而境外也有保暖需求，供应还有所减少。 然后是农田种植的纤维植物，食品供应全面移入玻璃温室的同时，多出来的露天农田全部种了这些东西，虽然单位面积产量受气温影响下降了一些，好在种得够多。纤维作物和树一样，继续降温的未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产出。 再加上之前重点关照的涤纶，各种纺织原料加一起，才勉强达到产能翻倍的效果，就这还具有一定的不可持续性，继续往上推完全做不到。 其中的重点矛盾，还是在涤纶这边。 化工生产不受到自然温度条件影响，但确定投产一个化工装置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眼前不知道未来的温度会如何变化，假如降温几个月又开始回升，过多的产能就等于废了。 现在只能按部就班的建设涤纶生产二期工程，完工后涤纶的产能会提升200%，达到年产两千余吨。 2000吨涤纶，如果只用来做保暖服装的面料，能做出七百万件以上的衣服，不过一旦温度低到露天植物来源绝收，就要设法把涤纶和塑料羽绒化做填充物，单件外套消耗的原料会变得很多，分到所有民众手里，一人一年只有一件，户外工作者都很难分两件。 人均每年一件保暖外套其实也不是不能活，只是要小心点，破损太快可能没衣服穿。 之后由企业方再想想办法，在设备不变的前提下，通过工艺改进实现一定比例的增产。 涤纶最早是安排来做安全带、安全绳的，现在全部产能让给服装生产，等民众家庭服装储备差不多够用，市场销量往下降的时候，多出来的涤纶还是有地方去，装置再大就有点难消化了。 然后是室内保暖。 没给专门做安排，因为没有技术含量。 以铁艺门店为例……就是做窗户、补锅的，两个人的门店如果有手动卷板机和焊机，一天就能生产二十几个简易炉子，整个过程都用不着冲压机，煤炉稍微复杂些，也慢不了太多。 这部分现阶段的主要结症在燃料端。 煤和碳，工业上煤强，取暖还是碳更好。 煤的优势是成本低，并且已经有完善的采集、水洗、运输链条。毛病是毒性略有点大，除一氧化碳中毒风险之外，煤的硫含量对于室内环境可不算低。 碳的好处是更安全，可以通过制碳环节定制碳燃烧时产生的味道。缺点是成本高，巨大的热量被浪费在制碳过程，并在每家每户都要用的前提下，只能实现本地制作、本地供应，开大厂的全境生产运输压力过于巨大。 ……其实都是小事，最后肯定两个都有，用不着王齐参与，他只负责用神树种子给凤凰城和小熊城安排下，至少把神树上的房子，隔出专门的排烟层和储煤间。 以冰点为预期：服装，勉强够，需要大家更爱惜衣服；食物，自给没有问题，甚至通过增加哨站树的树冠大小，甘霖计划仍然可以维持；住房保暖，能跟上变化；出行也按原有计划，通过魔法路边设施实现道路除冰。 为降温准备的工作都已经上路，只要气压不降到特别低，一段时间都不用理会。 接下来，得给魔族上点眼药。 703 骚动（上） 魔族最近有点不老实，1、2、3号门都有动作。 北部区的一号门及其周边一圈浮岛，歌玛出现异常增量。 歌玛是一种双足直立行动，有尾巴的小个子红皮魔族，智力水平在一众低级魔族中鹤立鸡群，能够建设寨子，会用软泥怪做枕头和床垫。 歌玛本身并不能适应浮岛时代，但加上软泥怪就不一样了，这些玩意的成体能通过一种吹泡泡的魔法，把歌玛送到另外的浮岛。 最早从小恶魔生态切换到歌玛生态的时候，军方还通过空战教育了它们一次，后来没有了集体行动，这种扩散形式也变得无法遏止。 空战特别不适合对付低成本个体小目标，以魔族能调动的数量，如果一个架次就干那么一两只歌玛和软泥怪，油都会供应不上，浮在空中的臭屁鱼还会让飞机无法拉近距离，带来因命中率产生的额外战斗成本。 现在的扩散对比之前自发行为，出现的明显异常，数量不太对。 魔族生态不受高级魔族影响的情况下相对稳定，有野狗活动的地区，歌玛和小恶魔的扩散能力都会受到限制，最近的侦察却没发现大群的野狗身影。 意味着1号门里面的家伙们有动作了。 空中侦察是很好的情报来源，然而它并不适合追踪个体目标，魔族以小队为单位行动时，很难看出什么异常，所以发现变化会比较滞后。 察觉到野狗群没了规模，和歌玛开始扩散几乎同步发生。当时并未发现其关联性，之后在其它浮岛上看到歌玛小寨数量激增，才知道这不是自然扩散，而是从1号门里放出了更多歌玛。 在此之前，军方不是没有预判到该情况，只是缺乏证据的判断不能作为军事行动基础。 不过即使知道了是对面的某种计划，也很难应对。 对付寨子，轰炸似乎是个好主意。 每投两发航弹，基本能毁掉一个歌玛寨子，可是效果不好。 王国的常规航弹，分为普通炸弹型和轻量化魔法航弹型。 五百公斤的普通炸弹，其致命范围大约是2000平米，假如地形足够平坦，冲击波杀伤范围能达到七千平米，超过该范围，冲击波就不具备致命性。 冲击波杀伤类似于钝器打击，主要效果为内出血，动能方面随半径增加按3次方衰减，所以只要与爆心稍微有点距离，一块大石头，一根原木，都会彻底挡住冲击波对其后方的杀伤。 寨子本身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建筑、篝火堆、工具石等乱七八糟的物体，如果本身还存在一定的地形起伏，在这样的环境下，冲击波致命范围并不会超过弹片主要杀伤区。 而弹片杀伤就比较随缘了，即使距离爆心只有几米，都有机会错过弹片……当然这个距离会被爆炸冲击直接震碎。 整体距离爆心二十米之外就有一定存活率，地形越复杂存活率越高。 要达到八成左右的建筑毁伤和有生力量致死率，需要按照一千二百平米一发航弹的密度往下丢，还要丢的十分均匀且同步。这明显是做不到的事，不管怎么安排，单轮轰炸行动的真实致命率都很难达到一半。 致死率低，不仅仅是五百公斤航弹的问题，这是所有爆炸物都要面对的缺陷，包括核弹。 王齐记得上辈子一篇关于核弹的介绍，300万人口，完全钢筋混凝土化且含地铁系统的城市，五十颗核弹丢下去，其致死率也就刚刚能达到八成。其原因就是冲击波无法对一定半径之外的实体进行摧毁，更不用说建筑内的生物，光杀伤在城市环境比冲击波还差，也就造成些失明和皮肤灼烧，整体致命率几乎完全依赖热融毁和中子杀伤。 对比起来，魔法航弹的功能多种多样，进行针对安排之后能达到更高的致命率。 问题是目标只是歌玛啊，就算杀光了又能如何？ 歌玛在单次战斗中能投出来的火球数量比小恶魔多，威力也更大，其中的精英个体更是能放出爆裂火球之类的三环火魔法，智力还允许其动用一些粗糙战术。但是它们只能用脚行动，且繁殖率无法和小恶魔相提并论，整个北部区的歌玛全部加一起，估算总数也不超过十万，差着数量级不说，地面行动也不利于增强防线冲击强度，因此战略面完全称不上威胁。 经参谋部筹备，王齐签字，军队决定给歌玛送点温暖。 不用轰炸，而是投送小礼品，其中大部分通过报社的有奖手工评选活动从民间征集。 其中自然掺杂了实验室级别的好东西。 “实验室级”，指的就是些非量产货，它们各自有着各种古怪功能，需要的时候，也可以通过研究机构临时做几个出来。 东西原本是为己方军队准备的，名叫“隐蔽信号”的携式标记装置。 受本世界环境影响，不管是电磁波还是魔法，长距离通讯能力都存在问题，为解决军队通讯需求，已经开发了很多手段，以灯光信号为主，包括空中、地面、魔法的都有。 “隐蔽信号”主要目标是为前沿活动的特种小队准备，为避免魔法照明灯手段被魔族察觉，需要一种敌人察觉不到的手段，效果是对目标物体使用【广播音】附魔。 这样的魔法名称，明显是基于新知识体系构造出来的另类魔法，而且它是个完全无法日常使用的法术。 【广播音】会导致被附魔物体活生物，发出一种魔法通讯信号，该信号只有常驻感知魔法的五环以上法师才能察觉，但使用飞机上的魔法通讯装置，能在20公里外收听到“哔哔”声。 现在的实验版本，单个附魔的自动消失时间约为10小时，用来让空军定位特种小队自身或目标范围，例如需要轰炸某个区域，就用“隐蔽信号”将其围起来，人员可以到安全距离外等着。 送给歌玛的礼物做了点改动，取消了手动开关，变成周期性自动附魔，外观也专门请了金匠雕琢，看起来是个很漂亮的鸡蛋状镀金装饰品。 这种精致礼物，被拾取后一定会被集中到歌玛头子那里暂存，然后转移到在歌玛寨子间流动的高级魔族手里。 等丢出去的礼物全部集中在一起，并在北部区移动时，就是准备战斗的时候。 该方案的优点是成本低，不算飞行损耗，整个加一起也就两枚航弹的成本，并且由于新老魔法体系的差异，其功能也很难被破译。缺点是小礼品有可能被集中送回魔界，永远不再出现。 不过这个隐患问题不大，之后找个魔法工坊去定制各种各样的“隐蔽信号”，看起来的值钱程度、艺术性，都可以做出区分，目的是让它们留在各种各样的魔族手里。 在此之前，还需要研究院进行一些调整，避免场内数量过多之后侦察机难以分辨信号，可能需要升级侦察机的通讯模块。 (本章完) 704 骚动（中） 北部区做出安排的同时，2号门和3号门的骚动也需要做出反应。 2号门，既法特尔东面的冰冠生态。 冰冠系魔族缺乏飞行能力，很长时间都在当地板块折腾，少量跨过浮岛的，都是仅具有滑翔能力的生物。 这种生态比较好理解，2号门魔界一侧是超低温环境，具有飞行能力的生物表面积太大，在该环境需要更多的能量来维持生命，越是乱折腾越容易称为其它魔族的盘中餐，演化作用下自然会倾向于退化掉飞行能力。 非要在低温环境下保持飞行能力，唯一的可能是像水晶巨人一样实现不需要进食的自体供应，不论是魔法动力还是光合作用都行。 然而具备类似素质的生命，即使是动物也会变得非常宅，毕竟都没必要觅食了，何苦来哉跑来流放地找刺激，就像水晶巨人，在3号门整个浮岛加起来都仅一百余只，就这还是因为优势种领地总量不够的结果。 滑行种的生态位不高，属于中间层，被冰冠系当食物，同时也能捕食一些更烂的。 滑行的方式，使得它们跨岛的路线相对固定，大约就是找到个山头，对面的一个窄扇形面作为着陆区。该模式使得它们很难逃脱周边猎人的围捕，尤其这些猎人还具有一定的魔法枪械普及度。 现阶段的骚动和滑行种没关系，还是特危马和冰冠冰魔之间的问题。 之前的情报显示，冰冠冰魔进入繁衍期之后，特危马出现了意外的集群现象，产生了冰冠冰魔难以夺回生态位的疑虑。 最近的消息，特危马里出现了异端。 不清楚是集群生活带来的某种变化，还是其它因素，有当地人目击到特危马群里，个别个体发生异变。 对当地还存在的几个城市进行调查，发现至少有四个马群出现变异体，并且其特征描述基本一致。 更高大，颜色更黑，几乎不反光的那种黑，有啃食同类的行为，似乎牙齿也变得尖锐了，肩颈处似附有鳞状物。外观和行为还不是重点，这几匹变异体，有踏火的情况。 马型，踏火，该特征十分像传说中的梦魇。 一段时间后空中侦察发现，其中有一群改变了生活习性，正在绝食！ 特危马本身是啃草根的，当然也吃青草和灌木叶，形成群体后，简直就是割草机军团，被盯上的那群却找了个河谷不动了。 花钱雇佣当地冒险家确认，它们一直在原地，没有吃草行为。 接下来的时间里，通过空中侦察和当地冒险家地面确认，该群体里的变异个体数量越来越多！另外三个发现变异体的马群，也纷纷进入绝食状态。 冰冠冰魔只是进入繁衍期，可不是绝食了，固定的马群，它们还是有兴趣的。 但找上门的几只冰魔都死了！ 冰冠冰魔是类似肉食恐龙的巨物，特危马的体型却和马差不多，即使抛开体型差，冰魔的拿手能力【冰棺】也具有更远的生效距离。 马群没动的情况下，弄死了冰魔，情况十分怪异，可惜的是由于空中侦察临空时间长度有限，还受地形和植被影响，当地冒险家也不愿意24小时不间断冒险，两个途径都没有目击到战斗瞬间。 马和冰魔的状况倒也不用深究，生态位逆反的同时，特危马的数量已经增加到异常的程度，明显是有什么存在，在推动特危马通过世界门。 其数量的异常增量，让王齐觉得需要干涉一下。 倒也不用做什么大动作，毕竟那边贴着法特尔，隔壁浮岛似乎就有他们的军团，引起反弹多少有些麻烦。 方式还是支援武器。 这次的武器不一样，直接卖了一百多把蟒式三型。 蟒式三型，是15毫米军用步枪的第五个列装版，按代际算，卡洛琳一型和蟒式是一代，两种二型都是二代，蟒二还有几个改款，三型是第三代。 王齐旅游期间，八大金刚所用的实验室版本猫式（12毫米）的技术，就用到了蟒式三型上，和撕裂者机炮是一个技术路线的不同应用。 它是给利刃那种巨大个体用的，体型不够大，扛枪都容易磕碰，所以也没考虑过卖这种东西。 现在为了当地人能更好的对付变异特危马，不得不上点厉害的。 12毫米口径的模块化外贸枪，当时的主要考虑是出于技术保密和方便维护，但模块化有个很大的缺点，既精度不够稳定。 按军方现行标准，一把合格的枪，需要保证500次射击的“弹道偏差量”不高于2‰，对于蟒式，该偏差主要由枪膛磨损引起，而外贸版则会因拆卸重组，发生不可控的弹道变化。 它因结构和加工误差问题命中率比较随缘，其合格指标是，特定的验枪团队使用随机模块组装成完整枪械，在300米距离达到一定的命中率，最近的命中率测试数值为92%。 可这不意味着是个人拿它就能打出这么高的命中率，涉及到个人能力，反复组装产生的定位偏差等。 当然其中也会有“千分之一”的枪，它们的零部件适配高，且组装后不会被全枪拆解，人枪相互适应后，五百米外也能达到相当高的命中率。 蟒式在更新换代的过程中，重点解决的就是远距离命中率，这也与其本身数值有关，弹丸比较重，更能抵抗乱流影响。其二型甲的标准打击范围就达到八百米，丙型时期有了光学瞄具，个别战士能在1200米人形靶上打出100发平均6.8环的成绩。 高精度光学瞄具没办法完全机加工，有部分工序必须手动，良品率一直很低，只有蟒式三型会配备最新的瞄具。 本次卖的自然不会配新瞄具，装的是上一代的四倍镜，主要打击300至900米的目标。 高命中是个系统工程，子弹的加工精度也需要考虑，好在魔法枪械的弹丸没有火药部，因此加工门槛不算高。之前卖去当地的简易设备加工出来的弹丸，在四倍镜范围内也能用，只是受品控一致性不足影响，弹道稳定度会略差一点。 变异特危马能力未知，为了保证能消灭掉它们，15毫米破魔弹也必不可少。这东西产量很低，而且没有12毫米版本，首批只卖了一千发，之后看情况再说。 说起来这次本来打算卖猫式的。 猫式是装备给非利刃军团的12毫米系列枪，有步枪、冲锋枪和手枪的版本，步枪对付五六百米的目标倒也行。 只是以国家利益考虑，猫式“不够大”，假设有敌军来攻，少数个体手里持有猫式，混在外贸枪械里比较难发现，容易被打黑枪。蟒式对比正常人体型和炮没区别，非常直观，能避免一些隐患，对于接收这些枪的人，也能试着打更厉害的魔族。 705 骚动（下） 3号门可以说是近几年最为关注的部分，因为这里有可招募的水晶巨人。 继1、2号门的骚动，前后差距大约一个月，3号门出现了新物种，并且明显是有阴谋有计划的推动，因为空军主意到时，新物种的数量已经过万。 拍到照片后，请居住在金红板块的水晶巨人辨认，给出的名字叫哇皮米希罗。 再将这奇怪的名字和图片拿去301营进行消息综合与翻译，得知这名字的原意是“虫子里的空中皇帝”，转为秦语称“皇虫”比较贴切。 有了名字和图片，两边提供的信息加上前线观察，才能对其做出较为准确的描述。 皇虫体长约3米，体色偏蓝，估算体重80至100公斤，外形像蜂和蜻蜓的结合体。 它堪称水晶生态隔壁的最强魔物，如果被它抱住，就算领主都有可能陨落。近距离能力除了虫子们普遍强大的切割和穿刺能力，它还能扰乱和吸收魔力，意思是一旦被它贴脸魔法就放不出来了，而没了魔法因素，绝大多数生命形式都难以和虫子比拼爆发力。 当然领主这个层级，往往都有在强干扰环境下释放魔法的手段，但对于六环及以下个体，就相当危险了。 仅仅是近战厉害自然称不上最强，魔法可多的是远程打击能力，皇虫还有不死性和法术【暴风切割】。 不死性与4号门那边的亡灵不一样，主要表现是超级生命力，只要脑袋不被破坏，即使身体残缺达到三分之一，也能很快活蹦乱跳。哪怕将其完全打碎，也有一定概率就地复活。 【暴风切割】则是一个四环的范围伤害魔法，单次切割的杀伤力相当于少年投掷小匕首，这对于很多强大生物威胁有限，但只要能破皮，就可能会流血而亡。同时，该魔法施放时，还能削弱甚至击溃其它穿过施放区的魔法。 具有这样的综合实力，上万的数量，威胁远比几十万小恶魔更大。 它们被发现的晚，是因为它们现阶段是独行的，没有成群危害到其它浮岛的定居点。 至于3号门本地浮岛，很不幸，这里本就没几个的散居居民已经全部被水晶地穴偷猎者杀光了，可能还有强大个体存活，但对散居分布的房屋进行调查行动比较危险，尤其地穴偷猎者是伏击型选手，枪械起不到多少作用。 这些皇虫分散在2号门浮岛各处，似乎有什么限制让它们没有前往其它浮岛，不过大概率是背后有什么厉害家伙给的限制。 对付它们，还需要看看隔壁领主的态度。 2号门刚开没多久的时候，空军就曾在当地发现过魔法造成的直径三公里的巨坑。 至今还未知道这是多人施放的战术魔法，还是某种魔法装置的使用结果，至少可以肯定，3号门隔壁领主还是有一点力量的。 这边的领主，大多数是一个领主控制一整个浮岛。 地缘分析，3号门附近属于露娜河上游，浮岛化之前的水源条件与人工改造前的翠绿河差不多，水量够，水文条件却无法行船。 没有水运支持，原始形态的城市很难发展，城市的规模、密度都比不上王国南部区。一个浮岛适合建城市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可能也就两三个城市，十来万人。 所以别看控制范围不小，真算起战争潜力可能还不如中游这边单一城市。 人口条件决定，他们没办法与魔族打全民战争，死不起。 然而“死不起人”也只是凤凰王国军部的判断，实际有不少领主根本不把人当成永续资源，仅仅是消耗品，像原佩特斯领主一样，大不了城市崩了自己跑路就是，个体实力足够强总是能找到退路。 不过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经过近几年伴随武器贸易的交流，也有那么几个认识到他们只能打以防守为主的阵地战。 “阵地建设”对应着攻击方的“战场准备”，前者没有门槛，每人拿把铲子就能开工，后者没有远距离范围杀伤武器，根本想都不用想。 即使不考虑魔法枪械的影响，防守方在战斗力方面也比进攻更有优势，尤其这个世界有魔法，攻击方就算出了坦克都不一定能改变攻防优势。 但防守战非常依赖侦察能力，否则一旦攻击方到来还没完成集结，乐子就大了。另外攻击方在行动上更为自由，可以通过佯攻来消耗守军体能与精力，要对其反制，就对侦察和城外排险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识大体”的领主，王齐肯定要区别对待。 往大了说，这是在整个流放地推送王国的道德标准，有利于战后秩序的建设。小的方面，王国的生产能力和一些东西的储备，也没办法照顾到所有人，必须量力而行。 查过库存，狂风二型已经卖光了。它们主要供应南部区，既做运输也做侦察，王国看不上眼的那点运力，在外人眼里也是弥足珍贵的，即使它要烧油。 这次要支援东部区边远地区，只能卖狂风三型了。 狂风三是整个王国历史上，服役量最多、型号最多的机型，其中有一些版本已经转让给民航或卖掉了，库存的都是单发机，就这都有几个版本。 狂风三的单发机，分为丙型、丙侦、丙改和戊侦型。 丙型是狂风三的标准单发战斗机；带“侦”字自然是侦察机，其人员区的结构、设备都有差异；丙改则是一款发动机升级版，机体也有一定调整，也是现役的两种战斗机之一，数量比闪雷战斗机多。戊侦是最新型号，前装单发涡浆机的侦察战斗机，与丙侦相比，它由发动机优势带来的额外负载能力，让战斗手段多了一点，不再局限于机炮和吊舱，本身也有专门的战斗魔法装置。 其实到了戊侦型号，翼型都和早期完全不同，都不用眼睛，摸都能摸出来它们的截面弧度不一样，完全是因为蓝天重工开发能力不够负担那么多任务，所以沿用了狂风三的机体。 往外面卖，自然不考虑现役型号，甚至丙侦的技术含量都有点高。 王国境内有很多境外情报人员，有商业和工业间谍，大概也有军事间谍，一旦丙侦被卖出去，多半会有专人去考察，说不定会出现二次转卖送到法特尔的情况。 王齐在整体战略上表现得很照顾境外，却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提防法特尔了，对方的人口优势最令人顾忌。 这个帝国的确十分腐朽，可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不是一点没有改变，至少为了提高其境内生产能力开始有意识地培训工人。就这么个动作，甚至没有全民教育，叠加其人口基数后，估算出来的识字人口也超过凤凰王国的半数。 虽然识字和技术工人还差着不少距离，可只要门缝开了，总有天赋出众的人，能发挥高级技工甚至工程师的作用，推动其产业前行。 两国的关系一直也不怎么样，王齐也不得不防一手。 本次对东区的支援，就用狂风三丙，另外再卖些魔法动力机床，让他们自己生产机炮弹丸。 丙型的后座是武器员，没有特种玻璃地板，所以对正下方地面观察需要掌握优秀的滚转技巧，还要让他们派人来训练。 706 达多（上） 小达多是领主老达多的小儿子，家中老三，这次奉父命，前来凤凰王国参与飞机驾驶训练，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从老达多手下选出来的二十人。 他对于这个遥远的，与老达多领地大小差不多的小国没什么认知，只知道手下人用的魔法步枪是产自这边。 一行人从蛮牛客机上下来，毫无心理准备的迎来了震撼。 巨大的机场放眼望去，分别在几处停机坪上停有数十架飞机，地面全是不知为何物的无缝石头，车辆在上面穿梭往来，巨大的建筑在机场两侧排列，其中一栋有几个城堡加起来那么大。 “艹”达多的手下没什么文化，只能吐出一个音节。 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发表感言，几辆没有马的四轮车停在一行人旁边。 一名穿着深蓝制服的人下车立正，一跺脚，对他们举拳锤胸，放下手开口：“你好！请问哪位是达多先生？” 艹，这精气神，小达多转头看一眼自己人，一个个嘴歪眼斜。 从对方的嘴型看，已经使用了语言通识，也不需要自己另想办法。 “……我是。”他不自觉地用比平时更大地声音回话。 对方顿了下足，正面对准小达多：“我是军方联络官李悍，奉命带你们去住所安置，如果没有其它事情，请各位上车，达多先生和我一起。” “……走吧。” 后面地车每辆车安排五人，小达多坐的这辆，就只有他一个外人，车型也不太一样。 “出发。”李悍坐在副驾出声，车开动起来，后面的车辆紧紧跟着。 小达多初时还有点紧张，不过开车后一直没人和他说话，他也找不到人说话，注意力放到车外，渐渐平静了一些。 地面都是用某两种材料铺就的，从机场开出来一直没离开过灰色或黑色的地面，道路外有隔离栏，路边一个垃圾堆都没看到。行人表情放松身姿笔挺，不会警惕的东张西望，也看不到那些应该窝在角落里盯着来往行人的“老鼠”。 穿过城市的时候更让他震惊，从外围起就没见到草屋和木屋，除了极少数是石头的，其它房子外立面五花八门，都很漂亮整洁。 太干净了。 “这里是凤凰城吗？”他虽然没来过，也挺老爹提过凤凰王国的名字来自于最早的城市名。 李翰在前面回答：“这里是黑水市，凤凰城在另外的浮岛上。” 黑水，听都没听过的城市……所以凤凰王国全境都是这个水平？ 一路就在各种震惊中度过，约半小时后，这些车辆抵达了城市的另一端，停在一个大院子里。 众人跟着李翰和几名其它车辆副座上的士兵下车，进入建筑，对方和前台打了个招呼，将他们带进一个大房间里。 这里已经有另外两个人等着。 李翰发言：“这两位是边境署的人，他们会给各位说明境内活动注意事项，请坐。” 大家没见过这阵仗，几个本不太老实的家伙，也恭恭敬敬的坐下。 “各位来我国进行飞行驾驶训练，和普通入境目的有一定差异，为避免你们因为某些行为被关进牢里，我们准备了两份入境协议……” 两份协议，一份是一般协议，既要求小达多一方必须遵守境内法律，以此为前提，可以在休息时间自由活动；另一份是限制出行协议，非飞行训练时，只要离开这个大院就必须报备，这边会派人陪同出行，陪同人员也会担负导游职能，自然也需要付钱。 这边的法律条文实在有够复杂，听得有几个都快睡着还没完。 小达多权衡之下，觉得一个不慎破坏了飞机购买的事就不好了，决定让所有手下都签署限制出行协议，用钱省麻烦，也一直是达多家的传统。 手下没有反对的权力，一个个跟着按手印，会写名字的写字。 送走了边境署的人，李悍才和他们交代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各位，这里是‘埃斯特尔飞行俱乐部’，首长担心客人们无法习惯军旅时间表，所以把训练安排在这里。明天是休息日，你们先休息好，从后天起，以10天一个周期，七天内有五个训练日，旬末三天休息，时间表会送到各位的房间里。” 小达多问：“会不会休息时间太多了，我们那还有魔族要对付。” 李悍解释道：“俱乐部使用他们自己的小机场，旬末时会有很多人来玩，你们一天训练超过20架次，还有地面练习，机场不太好安排。当然，如果你们自己出钱，可以请俱乐部的教练带你们，临时加飞几个架次没有问题。” 考虑的很周到，那就没别的问题了。 ……问题其实还是挺多的，只不过军人带来的压力有点大，等他们走了问俱乐部的人比较好。 临走之前，李悍还补充了一个事：“如果你们需要加持语言通识，可以找前台帮忙，她们本人听不懂，但俱乐部里有专门为客人加持法术的，嗯，也要收费。” 虽然说起来有点死要钱，不过如果所有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反而简单许多。 军人离开，大家跟着俱乐部的人到新窝里安顿下来，一群手下立刻就耐不住躁动了。 “小少爷，我们去打听打听这里的情况。” “尽量别和人起冲突。” “是是是。” 手下三两人一组，前往建筑和大院各处打探情况。 在各地都很正常的事，在这里却不正常，因为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在前台得到解决，直接和其他人搭话，反而有点失礼。 第二天，小达多带着几个亲近手下，跟导游一起去城市里探索，简直大开眼界。 根本没有老家那种意义的穷人，即使最普通的人，也穿着体面干干净净，会到大市场采买桌游、玩具、装饰品等非必需品。 女人的胆子非常大，敢一个人出门不说，只要敢动手动脚立刻化身母老虎，要不是小达多及时制止手下，差点就把人脸打肿。 凤凰王国的一切都和外面完全不一样，要不是路面上还有不少奇形怪状的家伙，小达多都要以为自己到了传说中的主世界。 他现在开始产生怀疑了：主世界真的能比凤凰王国还好吗？那得是什么样子啊？ (本章完) 707 达多（下） 半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小达多与他的小伙伴们渐渐适应了凤凰王国的生活。 用“适应”这个词有些狂妄了，不如说是习惯了享受。 小达多前半生去过一些地方，虽然各地风情略有不同，但大家的“氛围感”都差不多。 大多数人走路时背不会挺直，随时准备着下跪；街道上几乎所有人谈论的都是吃喝拉撒与周边传闻，没有人讨论飞机倒飞有什么注意事项；没办法在街边书屋里找到《一环戏法百科》，诸如此类。 对比那些曾经去过的地方，凤凰王国的氛围感太过于异常，似乎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在这样的生活持续几天后，手下就开始跟小达多抱怨“安全得太过分了，完全想不起睡觉时周围有什么动静”、“好吃的东西太多，控制不住食欲怎么办”等等等等。 小达多自己，则更喜欢这里的女人，而是那种有别于别处的女性气质。 她们自信、大方，重视自身尊严。 尊严，这个词还是小达多最近才知道的。 仔细想想曾经接触过的女性，哪怕是他的母亲、隔壁领主的长女，遭遇到口头恫吓时，也会有藏得较深的畏惧，更不用说那些路上的普通人。 但这里的女人不会，她们会直接开骂或者动手，完全不考虑实力、地位的差距，小达多的手下已经有三个人因调戏女人被打过！这种气质给人感觉有点傻，不过很有趣。 可惜，这些美好的东西只能在凤凰王国存在，类似的女人带回去会弄到鸡飞狗跳，每天帮忙打架都打不完。 这些东西只能想往一下，小达多即不知道深层的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实际上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做好领主的能力。 所有的东西，最后还是要落到学习上。 本地军方似乎照顾到他们的水平，并没有谈及理论方面的东西，学习第一天上了两节课就带他们上天去了，这半个月除开几天休息，小达多和伙伴们都进行了十次以上飞行和多次的地面练习。 小达多一直觉得自己脑子还算好用，然而开始飞行学习后，发现脑子里和浆糊差不多。 他们已经飞过的机型有三种。 一种是狂风二教，它是狂风二型改的教练机，和正常飞机的区别是前排可以坐两人，这种飞机是飞行俱乐部自己买的，俱乐部会员按架次缴纳对应费用就能飞。 另外两种都是军用机，蓝天教练机和老爹即将购买的狂风三，其中蓝天教练机的布局是前后座联动，前座拉杆时，后座的操纵杆也会跟着动。 这三种飞机的操作方式、设备布局都不一样，光是找到各机型对应功能都让人头大无比，更不要说在天上做机动动作时，脑子好像都变得迟钝起来。 要飞三种飞机是跟着教学进度来的。先飞二教，注意观察驾驶员动作、指令，并适应低速飞行体感。然后同时交叉用蓝教和狂风三进行地面练习，之后在教练的帮助下尝试包括起降在内的练习。 小达多带来的手下有两人很厉害，明天就能第一次单飞狂风三，而小达多自己到现在还没整明白降落程序。 怀着有些古怪的心情，晚上回俱乐部大院吃饭时，小达多一直盯着两个马上要单飞的家伙来回看。 两人被盯得很不自在，一个闷头吃，另一个实在有点顶不住： “小少爷，什么情况？” “……回去我会请老爹给你们两个派护卫，自己想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还有，多弄点保命的东西，别死了。” “！！！谢少爷栽培！” 其他手下一脸羡慕，只是少爷还在又不好闹腾。 小达多摇头不再多说。 通过这半个月的训练他已经意识到，飞行员很值钱，非常值钱。 首先它要求很高的个人素质，哪怕有条件大面积训练，这个比例恐怕也不会比法师高出太多。 其次，训练太烧钱了，即使抛开飞机损耗，烧油、地勤累计起来都不是小数字，俱乐部里那些飞了几千上万小时的民航、物流公司的职业飞行员，那飞行经验都是钱堆起来的。 从俱乐部的价格表看，滑翔机的使用成本倒是低不少，只是那东西飞不快，用来侦察魔族可能被追上击落，用在训练上意义也不大，因为几百公里的时速差，飞行体感差太远。 一名精英飞行员的损失，意味着巨量的投入消失无踪，又要选人重新开始训练，并在正式任务里积累应急经验。 老家的环境可比不上凤凰王国，走在路上被仇杀都很常见，所谓领地法，倒是有这么回事，可有多少被执行就很值得怀疑了。 为避免飞行员一身的投入随风而逝，安全更要谨慎。 或许可以像飞行俱乐部一样，弄个大院给飞行员们，把餐饮百货都集成进来，让他们在大院里消磨休息时间，派专人守院子，出门时再安排额外的护卫。另外，在外过夜也必须禁止掉。 ……这么一想，这次带来的这群人还是有些考虑不周，他们忠诚是够忠诚了，但一切以保护自身性命为前提的自律能力，可能就不太行了，也许一两年能耐得住，十年八载呢？ 什么样的人比较适合培养成飞行员呢？ 身家清白，没有仇人，最好也不要有债务，性子不要太出挑能安分生活的。这些作为前置条件，然后才是作为飞行员的素质。 回到房间前小达多去前台要了个小本子，把这些想法都记录下来，回去和老爹商量。 写着写着，他便开始考虑起整个团队的事情。 老爹把他送来学飞，本意就是让他作为飞行团的队长，一个飞行团不会只有几十架飞机和二十个飞行员，后面的飞行员会由他们自己回去训练，为此，老爹还会额外采购教练机。 飞机和飞行员之外，还需要数量更多的地勤保障队伍。 来之前小达多还没意识到，现在知道地勤人员也不是路上抓一个就能当的。 按老爹和凤凰王国商量的流程，他和手下完成训练后，会直接驾驶飞机回去，随后凤凰王国会派遣一个地勤团队，去老家那边进行现场教学。 这个时候老爹或许已经把人选好了，后面大概根本没想过。 结合飞行员的情况，是不是能考虑把整个飞行团的人，聚集到一起居住？ 小达多也许不理解“技术交流”，但他清楚师徒概念，住的近，请教技术肯定更方便。 那问题来了，老家有没有能力新开一个能容纳数百个家庭的小区？ 708 军事周边 莱雯送来一份文件，荷美地区请求协助空军正规化改造。 荷美地区就是达多领主控制的区域，有两个浮岛，能与3号门所在浮岛隔岸相望的地区，边境长度26公里，不过考虑到飞行单位在浮岛化环境下的穿透力，和全境接壤区别不大。 接到这份文件的王齐多少有些意外：能认识到军事改造的重要性，看来小达多那群人里有能人。 具体是谁倒没必要深究，毕竟两国边境距离差着九百余公里，除了对抗魔族有共同利益，平时并没有其他往来。 关于空军正规化改造的文件，对方自行提出了基础概念，按王齐理解就是个空军专用小型军事封闭区。 需要协助的部分，以具有军事经验的人员为主，两类，一类具有城市规划能力，帮忙为建设军事区查漏补缺，另一类则是空军指挥型人员，培养空军指挥人才。 前者可以从公务员系统里找人，后者用12旅、13团退役团参谋即可，只要对方能提供安全保障和合适的费用，不存在其他障碍。 这份文件被送到王齐手里，还有其他东西需要王齐决定。 军事区有军事区的体系，可不是几个人就能搞定的，对方既然有走上空军正规化的意向，两国也没有利益冲突和往期过节，确实可以帮一把。 但不能仅限于交易。 作为来自信息化时代的人，王齐对体系的重视程度远超单一载具、装备，因为想要复刻体系，单纯通过特务组织没办法实现，它要求改造国家自身的结构以至于群体意识，才可能完成体系趋同。 军事系统也是其一，一旦按照王国的标准建成一个空军基地，之后基地、周边人群都会受到影响，如同某霸权国驻军基地周边都一定有怡红院，该地区会逐渐形成一个向王国军事风格靠拢的特殊生活圈。 这种情况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预料到，也可能成为今后两国的矛盾产生点，以及荷美地区民众间矛盾爆发点。 可既然对方已经求上门来，王齐作为一个负责任有长远规划的国王，自然有义务消灭隐患。 消灭方式也有两种。 一种是减少对当地的干涉程度，派遣过去的人员只提意见，采用与否都不管，由对方进行取舍，代价自然也由其自己承担。隐患是未来可能被有心人利用，颠倒黑白作为激发矛盾的导火索。 另一种则是开诚布公的对其高层说明结果，并为防范双方继任者以此激化两国间的矛盾，受惠方既荷美地区，必须保证民众知晓凤凰王国是带着善意去帮助他们的。 崇尚魔法力量的世界，民众的想法貌似并不重要，然而幼时见闻对三观的塑造性，即使是法师也无法免疫。 王齐个人希望推自下而上的友好，但作为受惠方在这其中处于弱势地位，民众会逐渐对凤凰王国产生想往甚至无条件崇拜，等于是天然内奸苗子。 但总之先派人去谈谈试试吧。 为增加谈判筹码，可以提供些额外项目，例如允许对方采购前一代的暴雨机炮，甚至能帮助当地建立发动机生产能力，模式就参考普拉提地区，以能够实现自我供应的木煤气车和锅驼机为主，配以车辆组装能力，逐渐拥有自己的小功率发动机生产能力。 哪怕是魔法战争，车辆的作用也无法被忽视。 不需要提及太大的面，就干饭，魔族可不会跟人讲什么合理休战，一支军队在战斗期间如果没有车辆基本只能吃冷餐，或者让相关人员直挺挺冒着随时被魔法轰炸的风险准备餐饮，有车辆，至少可以把后勤点往后拉十公里。 哪怕是木煤气车这种故障率高到离谱的车辆，续航能力也比牲口强些，并且仍然具有养护成本低，运载量大的优势。 做为一项谈判协议，车辆生产能力可以说是诚意满满。 当然为确保荷美地区在皇虫和后续威胁中有更好的生存力，即使谈判破裂，也可以去推一推木煤气车。 木煤气车和锅驼机，早在王齐去主世界旅游之前就进行了境外全面推广，虽然当时主动推送的地区没涉及太远的地方，不过这两个东西技术门槛足够低，铁匠都能手造，随着时间过去，各地随时都能找到有相关制造能力的匠人。 王国再去东区推，应该帮忙建设一套更靠谱的木煤气发生装置生产链。 正经汽车和轻卡虽然强得多，不过荷美地区距离泥潭城太远。 燃油依赖零油耗的滑翔机运输，以平均时速120到180计，近千公里的距离，驾驶员都要准备三个，才能实现每天一个往返。对荷美地区来说，这些难以运输的油料，还要优先供给给侦察机用，根本挤不出多少油给车辆用。 至于为什么不是锅驼机，因为以蒸汽机为主体的动力系统，对颠簸路面的适应力不行。 木煤气则分发生装置和内燃机两个部分，内燃机受野地行车环境影响很小，可靠度仅受煤气装置滤出的一氧化碳纯度和固体颗粒残留影响。 还有个优势，是接下来的降温。100%相对湿度的前提下，低温时的空气水含量远比气温30来度时低，这有利于自然风干大量因低温死亡的乔木，低腐坏率、低水分，这个时期柴火的品质都会更好。而锅驼机是烧水机器，受低温影响过于严重，更没优势了。 把外交部的人派过去先谈着，王齐带着李想白小角一家子，和军方参谋部的一帮家伙以及三位将军一起，去城西头看好东西。 第一台飞行堡垒已经完成地面调试工作，即将进行第一次悬停测试。 王齐带着的这一群乘车到现场，好些人发出惊叹声……也包括王齐和李想。 越是了解机械，就越发能明白眼前的家伙能出现有多么难得。 空中堡垒的俯瞰形状大体为八边形的地雷状，站在地面时这家伙那是相当庞大，它的底部架在五米高的承托台上，往上面还有五层楼高，直径达到四十米，带拖挂的重型卡车停在它正下方都显得挺秀气。 王齐等人来的时候，堡垒已经全通道打开，正在做检查和测试流程校对工作。 他们这群全是大佬，打个招呼，就走腹下出入口上去了。 年老体衰的白小角也没拉下，它的吨位是验证可靠度的利器。 它的腹下出入口都有专门的厂家设计，为了适配不同的地形，这套悬架式阶梯要求距离地面垂直落差三到七米时都可以接地，宽度达到2.5米的同时还要保证出入步态正常，难度着实不小。 最后落地的成品还是挺清爽的，没有采用电传，是纯机械加手动拉杆调整的方式。 这拉杆很有趣，它其实是个手动液压装置，拉杆要反复摇动楼梯才能完成踏板的角度调整且足够稳当，从正向角切换为反向角，则需要按一下旁边的大按钮，听到一声脆响后再继续摇这根杆子。 由于这套装置的存在，该楼梯实际能形成**面状态，可以允许宽度不超过2.2米的车辆直接从地面开进堡垒里……当然马力要大一点。 王齐和参谋们，都抓着拉杆摇了几下，倒也不是大家玩心重，而是通过这个具体的行为，更直观的了解堡垒底部通道建立需要多长时间。 之后参谋部会专门为飞行堡垒设计一些战术战法，时间细节很重要，虽然报告上也会写，但东西需要人来操作，部队行动和开发人员自然不会是一回事。 进了门面对的空间相当宽敞，这就是它作为据点时的主要战斗空间。 这个空间没什么设备，但有着巨量的地锁、天花板锁和墙面锁扣，方便后续根据战术进行安排。 再往中心走，还有两个八角形的区域，一环是人员休息区，最内部就是之前从矿坑里超古代着陆器里复原的“矢量生成”装置及其操控机构。 709 堡垒测试 来自超古代着陆器的矢量生成装置，经过长时间的研究，为其重新设计了操作方式，以适应飞行堡垒。 堡垒不是飞机，不可能作为堡垒战斗时还留个玻璃窗口给驾驶员，而堡垒的外围是主要战斗面，驾驶室放在这里即使用装甲盖住，仍然有不小的故障风险，还会挡住士兵行动路线和视野，所以它必须放在靠近中间的位置。 而在靠中心的区域，就只能从上下两个方向探头，经过一些波折，最后决定只做下方升降式，能节省一点设备空间。 该驾驶室可以说相当古怪。 飞机上，为兼顾强度和气动效率，驾驶室都是尽可能大块的曲面玻璃，而飞行堡垒的驾驶室看起来更像鱼缸，几条边也不是玻璃和玻璃接合，直接上了合金框架。 空军总长冯军亲自坐进去，王齐和李想差点笑出声，其他人也有几个捂着嘴，眼带笑意。 坐了人更像鱼缸了！ 这个驾驶舱和传统的结构截然不同，里面很空，就一把座椅，也完全没有飞行座椅那么复杂，和车用椅子一样，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设备。 驾驶面板在人的前上方，也就是“鱼缸”的一个顶边附近，据说这个操作方式，是为了确保驾驶舱释放结构不影响对堡垒的操作，同时降低信号线束缠绕概率。 驾驶区隔壁，是电信号控制台，这里可以管理堡垒里绝大多数设备。 从“堡垒”的概念出发，本身是不需要什么设备的，一旦降落，它的功能就是作为建筑物使用。 但人员生活改善离不开电力，尤其是温控设备和餐饮加热功能。 温控方面，王国并没有弄出空调来，主要采用魔法制冷，它的好处是结构稳定，没有可动零部件，基本不存在自行损坏的可能。缺点则属于通病，魔力作为一种信号源使用时，结构可靠度不如电缆，单位时间内能容纳的信息量也比较差。 餐饮加热则使用电热炉，没有微波炉，所有用电设备，能源都来自于中控室隔壁的魔力储备中心，利用魔电转换技术进行分配。 王齐等人从生活区里转出来，到了战斗区二楼。 二楼的楼板，使用的是冲孔钢板，空隙大小为14.5毫米，确保15毫米以上口径的弹丸不会掉下去。 采用冲孔版作为楼板，能在保证强度、轻量化的前提下，让两层楼之间能够更直观的相互看到。 作战区总共有三层楼，一楼是专门的对水平面作战区，二楼是综合区，三楼则是专业对空区，其中三楼还有几个给机炮用的升降平台。 二楼特殊之处，在于这里有着可开启战斗窗，以及平台拓展功能。 陆军总长白宇叫参与测试的士兵演示拓展作战的方式。 所谓拓展，基础源于堡垒外墙的复杂度，为确保堡垒在激烈战斗中的生存力，外墙集成了包括魔法、冶金、制造的大量成果，技术含量相当高。 现场演示士兵到墙边拉闸，墙顶角线上的一个装置给出推力，把一面墙体往外放，绞索结构运动，拉着墙体向外缓慢落下，变成地板。 接下来还有几个动作，通过“地面”上的拉手结构，拉出护板到垂直地面的状态卡住，形成一个总面积十余平米的作战阳台。 护板的规格一致，是12毫米的锰钢板，除了阳台对外的部分，原墙体部分也有一堵一米高的护板，另外中心区还有一个只占四平米不到的范围也被护板挡住，这里会临时放下弹药箱，或者再塞几个战士。 护板全部起来之后，地面上还有个接口，可以用对应设备插入，单独控制着块地板下面的魔术阵结构。而这所谓设备也特别简单，就是一根带有特别接头的魔法启停器。 这样的可开启式区域，整个2楼有16处，能拓展出差不多200平米的室外空间，来应对一些防御力要求不高，但需要更强火力的情况，比如小恶魔数量巨大的时候。 不开启阳台时，二楼的总射击位为32个，同样也是十六面可动墙的变化。 战斗射击位虽然理论上可以用机炮，但机炮用射击口的射击角太小了，也不利于观瞄，只能乱射一通，因此主要还是使用人员直接射击。 王齐一行再去三楼转了一圈，从堡垒里出来。 出来和进去的不是同一种门，是一楼对水平面的门，与二楼阳台错开位置，有四个门。 落在堡垒专用承托台上，这四个门刚好走上承托台，再走一段从水泥斜坡下来。 和观察区负责记录的研究人员窝在一起，等待测试开始。 测试过程倒没什么惊艳之处，堡垒启动后在距离承托台仅有2米高度悬停几分钟后，会上升一段飞到城墙外，不做任何事情，立刻回来继续悬停在承托台上。 偏离原始位置后的再定位具有不小的技术含量，只是从观看角度显得过于平稳，毕竟各项准备工作都十分充分，甚至有白天都很亮的柱型强光辅助坐在“鱼缸”里的堡垒驾驶员来进行定位。 军方的人和研究员说起话来。 “验收能不能快一点？”参谋部的比较急。 “今天没出状况的话后面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问题，一个月后应急能用用，但全部验收最少还要半年。” 自家倒也不是缺了堡垒就没办法战斗，它只是作为一种便于临时部署的支援手段存在，等一等问题不大。 王齐则问起其它事：“矢量生成装置有没有可能替代现有的浮岛间运输平台？” “回陛下，这件事比较难，矢量生成设备虽然在魔力利用率上高于【漂浮】与【飞行】，但生产难度太高，制造局现有的能力无法量产。而且恕我直言，它成本很高，就算做出来，渡口方恐怕也不愿意采购。” 王齐点头：“是啊。” 量产……确实是麻烦事。 矢量生成装置结构特殊，它有四个魔法发生组件，这东西本身带方向，并不是四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此外，四个组件组成四面体结构时，该空间内不能有气体以外的异物，不然轻则出力降低，重则突然熄火，因此它最好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工作。这一点就决定了它在设备之外，对比现有浮力平台还有额外的装配成本。 更高的生产复杂度，密闭空间带来的额外成本，实际落地的话，一个常规浮力平台含储能、魔术阵、操作功能在内的核心单元12万元，带矢量生成核心的单元即使能实现量产，大概也要卖到30万以上。 至于魔力利用率高低问题，大多数人也并不关心，魔力零成本从自然界取用，充能不过来就多准备几个摆渡平台，让每个平台都有更多的蓄能时间。 矢量生成的效率提高一定程度上能降低总设备采购成本，问题它是个新东西，而各渡口早就有了运输设备，哪怕要更新换代，考虑人员培训和物资管理等问题，渡口还是会倾向于用老系统。 现阶段对矢量生成装置的需求并非必须，不用操心它的量产问题，等出了发动机后，让航空生产链根据效果和需求自己去解决吧。 710 堡垒战术 飞行堡垒终于启动测试工作，与其相关的战术也该拿出来讨论讨论了。 基本定位没有疑问，肯定是飞到战术目标地开打，具体怎么执行，还有得论。 堡垒作战区1、2楼面积都是一千平米多个零头，其中20%用作物资，加上综合空间小一些的三楼，刚好容纳一个连级单位全面投入战斗。 具体到战斗岗，总计有32（二楼）加48（一楼）共八十个水平射击位，三楼还有四个升降机炮位和八个对空射击口，包括弹药搬运在内，一个连全部动起来都很忙。 是使用加强连单位，把原本百来人的连扩张到150到200人，实现战斗轮岗呢？ 这个解决方案，空间不太好安排。 休息区一百二十平米，楼层高度矮一点有四层，安置超过一百五十人一半也有七十五人以上需要留在休息区。 堡垒的床位要兼顾利刃军团的体型，他们能接受最小床位大小是2.8米x1.1米，睡姿兼容度高一点，就需要3米x1.3米，包括防事故的隔断，一个床位就要四平米，四米的层高做三层床都不太够，只能上下铺，这样个人储物功能也能集成到床位里。 75人的轮班休息，需要76个基本床位，上下铺设置，总睡眠面积156平米，过道综合比例0.8，光睡觉区就没了273平米，两层都不够用。还有洗澡、就餐，貌似剩两百多平米还可以，其实不行，因为外面战斗的人也要考虑，厨房面积省不下来，面对激烈战斗医疗区更需要地方。 就这还没算长官单独空间等需要。 150人都不够，更不用说两百人了，除非让他们在战斗区顶着战斗噪音和队友嘶吼睡觉。 而且安排的太过压抑，也无法应对一些紧急内部情况，例如突然要灭火时，过道过于拥挤就会大幅度增加安全风险。 为了留出足够大的医疗区，飞行堡垒的最大容量只能设到120人，可以额外设置几张床位共给临时人员，战斗区可以储备一些打地铺的东西给灾民使用，但不能用于作战。 120人，就是四个排和炊事班、后勤班等直属班组的标准连级单位。 这个规模可以短时间内启动堡垒全部射击能力，但能坚持的连续战斗时间有限。 加强连方案不行，只能走另一条路，多堡垒协同。 两个堡垒一起行动，两者面对的方向就无需开启全部战斗窗，有几个相互照应即可，多了反而容易打中自己人，减少十几个战斗位，单堡垒内的人员轮转压力会小不少。 除基本作战方式，堡垒还可以安排别的战术。 飞行堡垒最大的优势，其实是负载力。 由于巨量的装甲板存在，空堡垒的总重量，为9710吨！ 离谱的重量，也是导致中心动力区面积和休息区差不多的原因，没有那么大的矢量生成动力源，不足以把这个巨大的东西飞起来。 这还是空重，它的设计战斗重量为10960吨。具体能不能到这个数，或者能再超出一点点，还要通过后续一步步实际测试看结果。 军方要求的最低战斗负载为400吨，这个数字不含休息区装修和基本置物柜等固定设施，是弹药、人员、装备的重量。所以包括固定设施在内，飞行堡垒要通过军方验收，战斗重量最低都要达到10200吨上下。 余量还是有一些。 只要能达到基本验收标准，操作余地就比较大了。 利刃军团的单兵全重170公斤，这个重量包括人员、钛合金甲、单兵武器、脸盆被褥等，不过该状态下的弹药量比较有限，仅有九十发。 还是蟒式三型的15毫米弹丸太重了，虽然还没有改成凝固附面层弹，标准弹也从二型的56克增加到了三型的63克，提高了一定的气动力优势，在八百到一千二百米距离能保留更大比例的动能。 63克的弹丸，携带九十发，含弹夹就有6.3千克，占全负重都超过12%，是仅次于武器、盔甲的第三单体重量。 计单兵170公斤，120人全装重量也不过20吨多几百千克。 一万发的弹药箱，含包装在内每个重量为680千克，按人均极限一千发，增加战斗时间再翻倍，留个余量凑整数，30万发，再加上对应的充能装置和武器魔力模块，15毫米弹药一个战斗单位就是三十吨。 机炮这边的负载更大，毕竟弹丸重量就有150克一发，而且射速过高，四门机炮，按每门炮10万发一个单位，含对应的能源模块等，一单位重量接近九十吨。 加上食物、水、额外零部件等七七八八的，一个五天部署标准的堡垒战斗单元，大概是200吨不到，距离军方要求的400吨余量巨大。 这些余量就是用来干其它事情的，比如装一个装甲排。 装甲单位在魔法战场上能起到的作用比较有限，因为魔力储备问题，它们没办法应付连续不断的魔法轰炸，运动能力也不比魔法单位和兽形敌人强。 但它至少能让己方战士不用直接面对魔法攻击的同时，提供战场机动力，所以也不是完全没用。 例如空中侦察到某个山洞口有高强度魔法源，可又不能被堡垒和空军直接攻击时，装甲单位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虽然冒险一点，但有机会直接完成斩首结束战斗。 斩首能有结束战斗的效果，也是魔族集群的结构缺陷，毕竟是个依赖暴力和魔法整合起来的集群，一旦来自上面的压迫没了，四散而逃是唯一结果。 固定堡垒和机动力量的结合能有限弥补各自缺陷，比较麻烦的还是休息空间，实在不行只能挤占一点战斗区空间，另外隔出一定的休息区。 不过装甲单位可以不用大体型士兵，给兼顾空间和用途带来了可能性。 大体型士兵的优势是自身战斗力强，即使直接遭到三环单体魔法打击，生存率都更高。 战斗装甲车就不太考虑战士的近战和生存能力，因为装甲破开的时候，里面的人本来就挺难活下来，所以使用正常体型的士兵，并不会明显改变装甲单位的战斗力。 战斗区层高接近五米，从天花板上吊装一个层高两米出头的房间，仍然有足够的空间让士兵从下方通过，1.6到1.8米身高的个体，在2.2米左右的空间里会比较压抑，但短时间驻扎问题不大。 至于战场用的战斗装甲车，也是现成的。 军方现在的装甲单位，分装甲运输和装甲战斗两类，后者都是机炮变体，或者说是机炮载具，没有加农和榴弹式。 车载机炮的形式和单体有些区别，以短管为主，多为双联装15毫米版本，短管能有效提高机械传动的操作性，缺点是精度会下降，魔法加速的时间也会更短，威力与精度不够，用20毫米就没有意义，不如用小一点的口径，来提高弹药投送量。 711 饥荒预估 参谋们正为飞行堡垒忙着，外面又有动静。 但这回王国干涉不了，因为出事的是法特尔境内的五号门。 翁吉来的消息，希望从这边额外采购一批武器。 翁吉的首都在浮岛化之前是个露娜河边的城市，与法特尔一河之隔而已，虽然现在距离远了不少，双方还是有交流，他们也成了王国获得五号门信息仅有的渠道，至少比法特尔经常不回消息要好。 对五号门的异动，王齐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法特尔有一定体量，浮岛本身也有着很好的抗入侵效果，参考主世界那边遭到魔族洗劫的情况，法特尔有充分的时间在必要的时候寻找外部援助。 至于翁吉，有必要保一手。 王国自身的货币系统，为了抵抗变局带来的崩盘风险，是非常保守的，甚至还有弱通缩，也就是物价几十年不变，偶尔还跌价。 对境外而言，因贸易优势的存在，这种情况更为严重。 翁吉的货币不一样，那几乎是完全的金融信用货币，其王室似乎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上面，这也不难理解，铸币税还太香了。 两种货币从根源上就不一样。 凤凰王国的发币方式，主要通过支付劳动力报酬与退税的方式支出，大型工程就是实现纯亏本输出货币的手段之一，钱从公务员、企业、学校、大工程从业人员的手中流向社会，企业通过生产产品，把货币集中到他们手里，一部分再投入生产，一部分流入银行，中间的税务流回官方，实现经济循环。 这个体系很死板，好处是所有的钱都有对应实体，一点杠杆没有，也不存在突然被人打到家门口发生经济崩盘的风险。 翁吉的发币方式就灵活得多，现阶段主要由他们设置在各地的银行通过贷款形式流向市场，贷款贷款，钱虽然在市场，实际因为是借出去的，价值持有者仍然是翁吉，扣除坏账之后的利润结余就是铸币税，是翁吉从市场上吸收的价值。 与信息社会还有些差异，翁吉控制币值的方式仍然是回归了实体，主要通过对通胀地区输出库存商品回收货币，让全盘币价保持基本稳定。 这套东西相对脆弱，但好在没有彻底虚拟化，杠杆加得不厉害，很好的弥补了凤凰币境外流通量不够充分的缺点，对维持境外商贸活力的作用不可忽视。 以整个流放地为棋盘，翁吉王室做出了一定贡献，未来很长时间也需要这么一种相对稳定的杠杆货币填补缺口，因此他们的请求能帮的都会帮一把。 既然东区都已经拿到暴雨机炮，翁吉买一批也理所当然，弹药方面，翁吉那边的瑞威乐产业群能自己解决，倒也不用消耗额外运力。 至于法特尔，还是一家独大太久了，让他们自己先折腾吧，从产能来说，王国也拿不出足够的东西支持这么大体量的家伙，还会遗留后患。 接下来的几个月都相对平稳，魔族虽然不甘寂寞，终归没有特别大的动作，未能全面突破防线。 但要说魔族无功而返也不至于，仍然是有些灰尘落到了防线后方。 其中情况比较差的是翁吉，他们西北角方向的四号门飞行生物种类太多了，而且不像小恶魔那么弱，偶尔几只绕到后面，都能造成一定损失。 但只要整个流放地现存人口总量没有快速下跌的趋势，就算是基本稳定，说到底那些门都在境外，基建、布防王国都插不了手，只能在装备、技术方面提供有限支持。 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仍然是降温带来的食物危机。 随着低温时间拉长，迟迟没有回转的迹象，境外的家伙越来越着急，排队都买不到塑料布的情况下，终于舍得下本钱自行建设玻璃厂。 建设玻璃厂本身的投资量并没有特别高，就算不用锡浮法，产品有些不平整，用来建设温室也可以接受，真正要下本钱的反而是基建，没有足够平坦的路面，就算把家里二三十万一辆的超级卡车卖给他们，运玻璃一样要碎一地。 可惜这时候醒悟过来终究还是晚了，没有几年时间，就算盖上那么几个玻璃温室也解决不了问题。 南区、东区饿死一半人的预估量，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 “只”饿死一半，还是甘霖计划起到了作用。 作为凤凰王国最大的境外送钱送粮项目，包括直接从项目里拿钱的及其家属，涉及人口超过两百万，而且王国对工程目标有一定干涉力，并不是白给当地修基建。 塑料布供应不足，玻璃生产却可以通过它推动，而且主要是解决当地粮食问题，也不用把玻璃厂规模弄得太大，至今已经落成的玻璃厂有几家，只不过很多都面临一些道路问题，产能还没拉满。 在温室种植经验方面，王国反而帮不上太大忙，虽然有经验，却不可能到处支援农技人员。只能印制一批册子，让各地慢慢钻研。 最后一个筹备工作，就是适当增加境内的哨站树大小与数量。 树冠大小的调整，只能维持住已有产糖、坚果的量，增量仍然需要通过更多的树，其中不少都在新并入王国的庞勋浮岛几个城市，风谷也找了片原有植物死亡较多的地区，补种了几颗。 也没搞官方控制，直接通过许可证的形式，放给民企当资源开采，当然，他们也要负责施肥。 现阶段肥料反而不是什么要紧事，因为降温导致巨量自然植被死亡，枯枝败叶和正在腐朽的木材到处都是，人不去清理，在现有温度下也很难完成植被生态的自然转换，清理出来让地上能照到阳光反而是好事。 情况最好的无疑是本就比较奇葩的寒冰树。 只是当初热的时候选择扩大寒冰树分布，冷的时候则要反过来控制它们的范围，不然还会进一步加剧低温。 和寒冰树相关的中心冷却塔系统也完成调整，现在该系统的主要功能，是把工业废热施放到中心水库里，在管道系统上增设了一系列的魔法增温站，这种原本只设在寒冰森林内的站点，能确保降温到冰点之后也能正常运转，回到各厂区的水温有十五度上下。 全境魔法功率在这些年里，上升了两个数量级，会有什么后续影响还不知道，但总归先撑下去再说。 在这样的环境下，流放地等来了新的世界门。 这个门的位置，就能让人意识到大事不妙！ 712 奥玛对策 新开的世界门，位于庞勋板块南面偏西一些，距离庞勋板块西南边境约260公里，将将卡进法特尔的领地范围。 这个位置有多不妙。 把五个魔界门连起来，能画出个卵形，它就在卵形的中心点！ 距离太近，后面可能有事，王齐签字后军方派了两架蛮牛，从光明教会营地那边运了三十几名神战士，丢到法特尔境外，后面的事就不归这边管了。 神战士行动很快，落地四天，就有主世界的使节到凤凰王国，法特尔那边肯定也有。 这回的使节来自王齐正好去过的神国奥玛，据外交人员吐槽，对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谈事的。 那是，毕竟神国奥玛真正的大人物，能够享受生命教会付费复活业务，看不起无法复活的人理所当然。 但就这个态度来说，奥玛的外交人员，水平就被圣安东尼甩下一大截，能取得的成果也会比较有限。 他们提出的要求就不切实际——让凤凰王国尽一切力量挡住魔族可能的异动。 先不说这要求里隐藏的尊卑问题，他主世界死不死和自家有什么关系？甚至因为自家有实力打劫魔族军团，从主世界回来的魔族还要交一笔过路费。 即使王齐为了流放地现存市场的稳定，愿意进行军事行动，那也是出于自身意志，把这种要求摆出来就属于给大家找不自在。 何况，他们居然没打算给点什么，就出一张嘴！ 王齐让外交部拖了几天，没想到这帮使节不但没拿出更多筹码，还发脾气了。 那行吧，驱逐出境。 也许他们会觉得自家不识抬举，但王齐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识大体了，不然转头就和魔族串通一气，也不是做不到。 迄今为止，虽然301营并未扩编，可从战场上抓捕、归顺、服兵役的高智力魔族总数已经超过两千人，随便放几队回去做使节就能和魔族联系上。没这么干唯一的原因是魔族军队的机制，不可能控制住边际破坏效应，即使能达成什么协议，只要他们在流放地活动，就会产生破坏和死亡。 这边人被驱逐出境，没几天就来了生命教会的大神官。 甚至是熟人，青春泉学院的院长。 大概是来擦屁股的。 王齐并未召见，一国之君，可不是谈人情世故的好岗位。 仍然由外交部接触。 生命教会果然是来做和事佬的，只是“希望凤凰王国尽力维持现有局面，如果魔族来袭，教会方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忙联络一些支援”。 虽然事都是一样的事，不过话就好听多了，至少没有再妄图占据流放地的主导地位。 不涉及细则的情况下，直接答应下来就行，毕竟也都是王国平日里在做的。 主世界派人来进行外交互动的时候，魔族已经行动起来。 一号门积蓄了许久的力量动了起来。 生态群没有变化，和之前一样，并不是以小恶魔为主，底层是海量的地面魔族，几乎在短短几天里，就把一号门所在浮岛给占的满满当当。 干杵着无法消灭目标，还得有一支能跨越浮岛的行动部队，且只能是飞行部队，恰好空军就是用来防备这帮东西的。 这回的作战面被拉到浮岛下方，如果细致分析，可能是魔族发现了什么。 飞机的飞行能力和大气密度紧密相关，在达到发动机瓶颈之前，气压越低飞的越快越省油。 以闪雷为例，它在450百帕气压环境下，飞行速度能超过七百公里每小时，可如果把气压提高到880百帕，也就是现在的地面高度平均值，它的速度到580之后就很难再往上爬。 浮岛的厚度足有几公里，下方气压都在1250百帕以上，这个环境的空气阻力太大，闪雷的航速连五百都到不了。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是魔族能追上的，即使有极个别个体能靠着魔法突然爆发出三四百公里的时速，也会立刻被机群集火。 大神官到王国时，已经是第二轮交火。 然而并没有完全阻止魔族的行动。 空军对浮岛下方环境的熟悉度不够高，撞击浮岛的风险更大，侦察部队之外的战斗编队很难进行单机追捕，对于分成小队行动的魔族，难以实现全面击落，他们向南渗透的脚步并未停下。 一些分散的小组，就算到时候再凑到一起，要凑出一套足够支撑百万级军队通过的传送门，应该也不太容易。 可魔族既然如此行动，必然是准备了后手。 王齐打电话去外交部问：“生命教会的走了吗？” “刚刚往中枢机场去了，这会应该到机场了，我们有人跟着。” 挂上电话王齐拿起桌上另一部，这部电话直通中枢部办公室：“通知中枢机场，生命教会的班机发生‘延误’。” 把这边挂上，才对站在他面前的军部送件人员说话：“派人把这个情况送去机场，给生命教会的人。” “是！陛下。” 对于流放地来说，主世界也不见得多么友好，但现在确实有些用处。 这次的门位置很好，不用太担心运力问题，如果能从主世界进口到足够多的食物和布料，南区和东区能少死不少人，至于法特尔，自己就管不着了。 出于这个目的，暂时还不能让魔族到那里开出大型传送门来。 神国奥玛的人虽然被驱逐出境，卖了个人情给生命教会，再去请光明教会营地的人帮忙传个话，进行一场不附加任何其他目的的单纯贸易谈判应该问题不大。 没有再去营地，直接使用特种作战的方式，丢了一个排到法特尔领土上。 所谓边境形同虚设，因为浮岛化的关系，几十年下来边军基本都成了边境贵族的私兵，法特尔能掌握的军事力量主要就是驻扎在皇城周边的几十万皇家卫戍军团。 而且就算皇家军团上场，和自家这种的还不一样，法特尔领土大，空中力量发展慢，对于非主要驻扎地，即使派出空中力量也根本不可能完全掌握境内野外活动的小股人员动向。 等了几天，接触到当地守着世界门的神战士，得到明确答复，会帮忙传个话。 大规模商贸谈判不像两个企业间小打小闹。 如果主动和神国奥玛说，他们一点意愿都没有，即使愿意卖一点粮食肯定也是天价。生命教会得了消息，如果成功阻止魔族在使节门附近建立起传送门，肯定是愿意帮忙撮合的，但因为他们自己并非交易主体，能帮的忙也比较有限。 加上光明教会就不同了，这对于生命教会和神国奥玛都是外部压力。 光明教会愿意行动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凤凰王国已经按约定，第一时间把营地的神战士拉到世界门边，这事圣安东尼还没结账呢。 (本章完) 713 粮食贸易 果然在光明教会代为传言后没几日，神国奥玛的使节一脸死相的又来了。 单纯的贸易谈判，本身并没有太多要达成一致的东西，这边提出采购清单，那边拿出报价，双方对价格没有异议后确定交易地点，就算完事。 这个过程王国组织了利益相关方参与，也就是距离这次世界门比较近的几个浮岛上的领主们。 通过外交渠道请来二十几个人，组成另一个谈判组，负责内部协调一致，再由外交部去和神国奥玛的人谈。 事情比较琐碎，不过主要目标还是粮食，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花费八天完成工作。 这个时候世界门开启已经过去一个月，交易要抓紧了。 再派外交人员出访法特尔通报交易事项，免得他们生事。 接下来为提高效率，组织物流公司，用民航局的蛮牛送了几套浮岛间渡口运输平台去。 浮岛间运输平台是模块化组装的，单个模块大小仅有1x3x0.5，确保飞行安全的前提下，蛮牛一次可以运输8个结构模块或一个核心模块。到当地机场再用轻卡运至浮岛边上进行组装。 负责主要交易的浮岛距离自家不远，虽然没有蹭到甘霖项目，道路工程也有在做，只是没有混凝土化，都是土路加碎石压实的形式。 这种路对着法特尔的方向也有，但都是窄车道，五米宽都没有的那种，轻卡需要开到路外面去才能对向穿过。 按理应该要派法师帮忙临时加宽一些，可实际没必要，因为贸易规模受到法特尔和神国奥玛运输能力制约更大。 当地只是几个领主临时凑了些法师，帮忙建设货场。 约莫半个月后交易开始，这个时间世界门还没事，那些漏过来的魔族应该是被干掉了。 神国奥玛的交易队伍还在用马车，路上的损耗实在不小，当地领主和隔壁法特尔的边境贵族商议后，决定由法特尔一方完成世界门到渡口的运输。 中间肯定也是有利益交换的，一面是当事方愿意出让一定的粮食采买额度，一面是法特尔方还能从神国奥玛那边拿到些好处，毕竟是给神国奥玛省下了人力和时间。 至于车辆，倒没什么问题，法特尔靠近南部区的边境，其实和南部区的交流更紧密，甚至时不时会用比较小的渡口运输平台交易轻卡，法特尔境内也能弄到拖拉机和轻卡，只是那边的轻卡可靠度更差一些。 神国奥玛一方交付粮食后，还要收钱和物资，这部分直接用飞机实现。 除少量贵金属，大部分货款都以钢制工具和轮毂支付。其中的轮毂不是卡车用的，而是拖拉机货斗的轮毂，绝大多数由法特尔暂时代付，之后再由南部区提供车用轮毂和轻型发动机给他们。 奥玛也算占便宜了，别看就一个不带橡胶部的破轮毂，和马车摆在一起那也是高技术产品。 很快交易稳定下来，日交易量勉强停在220吨附近，奥玛一侧的运力已经到上限，还有一部分要负责和法特尔的交易，那边也买粮食了。 奥玛尝到了甜头想买轻卡，事情也不需要凤凰王国参与，南部区就能供应。 至于主世界没有比较完整的石油产业问题，倒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载重3吨的轻卡，运货时百公里油耗在14升附近，一个四百升的油桶，够跑2800公里以上，随车买六七桶油，能开出一两万公里，即使跨界贸易的车价虚高，综合成本也就和马车差不多。 马车的牵引力就是一马力，连一千瓦都没有，实际长时间运输时还到不了这个数，一天别说一百公里，满负载机动力最多不超过六十公里，速度慢就会导致单趟人员成本增高，而且为了照顾马，人员数也会更多，路上除了草料，还要给马加餐才能不变瘦。 总的来算，马车运3吨货跨过五千公里的距离，流程最少三个月，需要四名车夫，为防备匪盗还要有安全员，哪怕整个商队综合算3吨货物1个安全员，人员加马匹的损耗也非常大，没有300%以上的利润基本就是亏本， 卡车哪怕以30公里匀速计算，扣掉每天10小时休息，5000公里也就是12天的司机加安全员费用和油耗，加一名司机就能明显缩短周期，路损优势过于巨大，一车油产生的利润够马队跑一辈子。 而且只要知道了这东西的好，主世界自己也会设法完善石油产业链，哪怕找不到石油，用煤炼也得炼出来。 但话又说回来，以王齐旅游的经验看，主世界的道路情况还真不太够格用轻卡，拖拉机更合适些，拖拉机每吨货物运输的相对油耗高，但由于结构过于简单，崎岖路面不会明显增加故障率，基建不完善的地区更有优势。 这都是南部区和奥玛之间的事，王齐只关心最后有多少粮食下发到民众手里。 本次贸易是通过外交部撮合的，当地领主还算比较配合，会及时告知交易进度。 按临时门三个月周期算，最后几天算撤离期，这轮交易南部区的粮食储备能增加七千至八千吨。 耐储粮都是淀粉质的，长期单纯吃这个难以产生饱腹感，但仅以活着为目标，人均年损耗量不超过一百公斤，八十公斤都能应付。 参与项目的领主已经在外交部留下承诺，自留不超过20%，其余的都会以尽可能低的利润，平价出售给民众。这种承诺的意义有限，王国也管不了境外的二道贩子，但只要领主不明面参与，二道贩子可压不住全城民众，总归有好处落到实地。 扣掉20%大户享受的部分，按最后有六千吨流入市场，也就够六万人一年的口粮，或者二十几万人一季之用。 无法长远的交易终究只能应急，不过多少也能给南部区建设玻璃温室和蘑菇产能争取到一点时间，少饿死些人。 只是世界门钉在五个门的中心点上，真的还是三个月消失吗？ 就算能坚持更长时间，希望也不能寄托在这种事上。 拿到由奥玛代付的圣安东尼委托费后，王齐安排人进行了一次境外采样调查，针对花生和深根块茎灌木的。 花生已经被部分地区的民众发现，块茎灌木则相对隐蔽一些，因为看起来太普通了，不过随着喜热植物越死越多，很快也会藏不住。 这次采样主要目的是估算两种植物储备的粮食总量。 采样方式类似于调查虫害的网扣法，针对飞机抛种区域，随机选取野地，计算单位面积内的果实总量，以估算总值，误差会比较大，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半个月后，调查报告送到王齐手里。 抛种区每平方公里的花生总量，采样均值为1.8吨，拿出几轮花生抛洒范围图对照，算出地下花生总储量应该已经超过四十万吨。 确实够挖一阵的。 花生在设计时，就考虑过避免被挖绝户，因此其果实并不是全部落在植株下方，有的会爬出去一截再钻入土里，所以哪怕未来一段时间把这四十万吨全部挖干净，也还有两到三万吨花生能幸存下来，继续提供食物。 可以大规模公布花生的情况了，这件事交给报社去办，为避免被商人掐断信源，得在相关地区白送报纸。 块茎灌木这边，它生长模式和花生完全不同，一开始并不会生长出块茎，而是优先发育植物本体和根系，由于是多年生灌木，这个过程不短。现阶段的采样结果，单以块茎计算，每平方公里仅有几十千克。 灌木只要不被挖断，它能在冰点之下持续产出块茎，而花生虽然也有一定的冰点下生长能力，可植株本体太小，很容易就被雪完全盖住而绝收。 现在情况就不错，花生部署的早，已经形成规模，等它生长变得困难起来，块茎灌木基本能接棒了。 与从上至下的分配方式不同，这些东西需要民众自己去挖，必须按吃饱的量来算，大概每吨能养活五到六人，也就是约两百万人口，实际由于分布状态的原因，会有一定损耗。 714 为了食物 《花生的食用方法与其它用途》这篇文章，成了最近最热的消息。 很多地区的民众这才意识到，现在还没到要落草为寇的地步。 《花生》一文占据了整页报纸的四个版面，其中第一版单独介绍花生的形态，生长方式，有配上植株的图样，很多人不识字的也揣着报纸就去野外找。 没太多意外，只要是批量拿到报纸的城市，周边野地里都能找到，不少人时隔很久终于吃了顿饱的。 生吃只是花生最不起眼的吃法。 报纸上介绍了各种各样的食用与制作方法，着重推荐的是水煮、烘烤和花生酱三种，它们各有各的优势。 水煮能有效丰富花生的风味，依个人需要定制口味，当零食或下酒菜都行，不过带壳煮浪费的物资会比较多，不带壳又容易煮成粥，适合条件比较好的家庭。烘烤是一种简单的处理手段，能有效激发花生的香味，和晒干的生花生相比，烘烤过的花生在露天环境下不适合长期保存，只是更容易被消化。花生酱可以看作花生油拌花生碎，放在玻璃、陶瓷罐里，能保存较长时间，直接涂抹在其它食物上食用的方法也会比较方便。 吃法多，但其实还好，毕竟既能煮又能烤的食物并不少，不过后面的内容就显出花生的不同凡响来。 花生衣，也就是花生仁的皮，可以单独用来煮水喝，最少让水有点滋味和颜色。 花生可以榨油，它的含油率很高，二次榨油剩下的花生粕，可以当动物饲料，也能合水做肥料，人也能吃。只是为了保留花生粕的可用性，要注意榨油的速率，如果挤得太快温度过高，会导致花生粕变得焦糊。 普通人只觉得此乃神物，而商人们则敏感许多，一个“油”字就让他们认识到其中价值。 食物作为食物的时候，并不是特别值钱，哪怕是奸商，也得考虑屁民能买得起，花生这么大的颗粒又不适合掺沙子。 但如果是油，某些时候它的价格就很难说了，比如打起仗来，需要更多火把的时候。 不过虽然认识到了商机，行动起来的商人却不多，想弄些油的，也多选择从城外挖花生归来的民众手里收购一些。 商人自然谈不上良心，但也知道如果人都饿死了，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商人有钱可以移居，然而移居之后是继续当人上人还是被夺取家产踩为贱种，并不由商人本人决定，没了后台的商人连过江龙都算不上，性命都被地头蛇拿捏着。 尤其各地都面临食物短缺的情况下，商业总利润也会大幅度萎缩，商人、大户间的斗争会更激烈，甚至发展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另外花生明显是凤凰王国的布局，领主们也都是默许的态度，动作太大恐怕都熬不到搬迁的时候，人就莫名消失了。 还有一条很重要，报纸提到花生的耐储存性，比不上那些本身含水量就更低的主粮作物，陈年更易大规模霉变，这个特性也使得它不便于大规模操作。 再加上花生的野生分布状态，综合起来的各种问题，商人们《天枢报》公开的花生信息，没表现出过多的狂热。 而等真正看到花生油之后，商人们也无法坐视不理了。 花生颗粒较大，带花生衣一起榨油时，能有效避免残渣，尤其是焦黑残渣落入油中，这使得同样的压榨法，花生油比传统植物油显得更为清亮些。 卖相是个很值钱的因素，浮岛化之前有条件的多用鱼油，就是因为鱼油比植物油卖相好，实际两者烧起来都会起黑烟，而且鱼油处理不好还会残留鱼腥味。 见到花生油的品质，商人们就比较上心了，决定在正在建设的大棚和玻璃温室里种点看看。 说起大棚和玻璃温室，也是现在让大人物们焦头烂额又爱又恨之物。 两种保温种植设施的推广，会把所有的土地权力，都回收到大人物们手里，貌似对大人物是好事。然而投入的资源太过于巨大，未来又太不确定。 不知道凤凰王国如何，但领主们建设玻璃温室的成本堪称离谱。 仅玻璃板从厂房里出来，到安装上温室框架，这个过程的损耗率就达到六至七成，会因上下货、运输等各种理由发生损坏。建造一个四百平米的温室，投入的资金不种上十数年的地，都别想回本。 当然等食物进一步匮乏价格继续走高，回本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可按现行粮价来算，相当于大户们出钱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买下未来十年的全部粮食。 就算是大户和商人绑在一起，这笔费用也是十分惊人的。 尤其大户们对民众死活的看法并不一致，出钱的永远是小部分，压力更是巨大。 玻璃温室已经很贵，看似更便宜的塑料布实际也很坑，因为小恶魔的火球能轻松点燃它，意味着想要让它发挥作用，还得专门组织一支队伍在农地附近巡逻，领主军也需要在更大的范围里活动，是一笔长期投入，综合算下来并不会真的比玻璃温室便宜多少。 好在救急菩萨保佑，领主们手拉手和凤凰王国、翁吉的谈判先后取得进展。 翁吉“多明哥银行”愿意以4%的年息，支持领主建设玻璃温室，也只能是玻璃温室，这个年息是正常贷款利息的一半，小额贷款的三分之一。重点是没什么真实存在的抵押物，唯一的借款根据就是“领主信用”，还不上也是领主个人的事，到时候商量着换个人当领主应该也可以。 凤凰王国的支持，从规模上看则要抠门很多，不过他们是无偿援助，按人头给钱，每人二十元。也就是三万人口的城市给六十万，同样，也只能用于建设粮食种植设施。 钱不多，买轻卡也就二三十辆，飞机仅能买两架，算做温室，二十元也就够建三平米不到，还不计立面。 但无条件白给，而且是所有在凤凰王国保持二等商誉记录的城市都给，就比较夸张了，等于这一轮就白给了几千万凤凰币，当翁吉币超十亿。 到了领主的程度，一部分人已经能意识到，钱需要通过民众的劳动才能换成实际存在的资产，凭空增加的钱只会推高物价，好在缺粮的大背景下，很多人这一季也无地可种，这种支援反而是给民众找了条活路。 不管怎样，这两笔钱都极大的缓解了当地大户们的资金压力。 与凤凰王国和翁吉两家相比，法特尔就实在很糟糕，领主们凑出来的使节团直接被赶回来了。 好在几十年下来，大家也早已经看清法特尔的嘴脸，并不特别失望。不如说国家治理不利的翁吉发挥了作用，反而让大家更意外。 (本章完) 715 枪与弩 给境外发了笔无偿援助，不是啥大事，参考甘霖计划的支出，几千万其实也就三个月的资金量，都还没算以食物形式支付的酬劳。 凤凰银行考虑的点只有一个，钱是否会直接用来购买自家产品，如果是，那就不应该放，因为会造成订单拥堵推高价格。 这笔钱和甘霖计划性质一样，要通过当地劳动周转，以最短流程来算，需先转为工程费用，经过消费市场流转重新聚集起来，才能用做贸易途径。 王齐都没理会，只是看了一眼文件，全程都由中枢部和外交协同定制。 魔族那边也不老实，一号门的作战被破坏时，四号门也动起来，首次进行了有方向性的范围作战。 参与的还是那些龙形生物，密度高了些，方向性比较明确。 参谋部这边捏了把汗，好在那片地区建设还可以，受损情况不严重。 翁吉的地盘自浮岛化之后，权力形式更像是东部区。单个浮岛经过一轮或多轮权力斗争后，声音趋于一统。 受四号门威胁的区域大体分作两类，一类是原临海板块，一类是深入内陆的草原板块。 此处的临海板块，和翁吉北线的还不一样。北线在浮岛化之前，并不与外海为邻，中间是块澡盆海，也就是与外海之间还被海峡掐着，水体盐度较低，加上周边地区山体比例还行，不缺淡水。 翁吉西北方向的临海区地势比较平坦，地层储水能力也比较差，淡水资源也有，但无法支持规模比较大的城市，所以浮岛化之前，这里的人口密度很低。 比如草原板块是每一万平方公里五到七万人，西北方向滨海板块也只能达到十余万，北线则能达到三十万人，临露娜河段的板块人口密度还能高出一倍来。 人口少在浮岛化之前是劣势，浮岛化之后就不一定了。 人少就更容易组织迁移，原本该方向的农地就不怎么样，种的也多是青贮饲料，时不时放火的小恶魔也增强了“说服力”，重新组织后，一个板块重点守住一两个点即可，这些点一般都是因环境变迁出现的淡水湖旁边。 从数千人、万多人的小镇模式，变成五万上下一个的城市，一般历史进程可能要上百年都不够，现在在魔族的帮助下也算完成了城市化。 但这种城市和工业化城市还是有很大差异，被城墙包围起来的区域只有很少的地方住人，大片地区仍然用作农牧，白天时还会有成群的牲口被赶出城。 配合这样的生态，当地城墙也有不同，多为内外两层。 外层没有“门楼”这个结构，才能把外圈城墙的城门做到足够宽，方便牧群进出。可如此一来，作为城墙的功能就被削弱了，士兵必须回到地面才能到隔壁段的城墙上。 由缺陷引出的结果，就是外圈城墙普遍比较矮，三到五米而已，多为夯土加外层石头的形式，能起到一定的警戒和日常防御功能，面对规模化冲击就不太够看。 内层也很有当地特色，它的主体并非城墙，而是角楼，一种专门为魔法枪械和法师站桩输出设计的楼体，有限的现代武器都被集中到角楼里使用，城墙上还是传统军事力量。 人和人之间战争所用到的传统军事力量，对付魔族十分困难，主要是以浮岛为单位大家都死不起，死个几批兵，浮岛就成了魔族的口粮区。 为了在有限条件下对抗更厉害的魔族集群，当地的普通士兵演化成两人一个单位，短矛盾兵加强弩手的组合。 甚至强弩的普及，都是瑞威乐产业集群的外溢效应。 瑞威乐产业集群在获得弹丸授权之前本身不做武器，但因为他们需要的钢材逐年增加，促使周边浮岛的钢供应链不断发展，最近也能在自己浮岛上炼一点钢，加上能从凤凰王国进口编织钢丝绳做弦，而且翁吉王室根本不管，制弩产业逐渐走上正轨。 其中甚至有魔法弩！ 魔法弩和魔法枪械是完全不同的技术路线。 魔法枪械，是一种用魔法模拟电磁加速的装置，核心只有一个，在弹丸离开枪膛前赋予其足够高的速度，虽然肉眼观察是“一瞬”，其实还要分步骤，尤其是出膛速度超过音速之后的发展，技术门槛相当不低。 魔法弩的选择就会比较多，可以通过赋能以提高动能，也可以给弩箭附加魔法效果，毕竟箭的个头更大，在上面加载魔法也会容易点。 缺陷也比较明显，箭矢的标准运动方式，是头尾不动，箭身左右扭，与弹丸自旋一样都是弹道自稳定动作。但这种左右摆的方式，使得箭矢几乎没有突破音速的可能，把它改到弹丸一样短都会翻跟头，只能用魔法消除其头部阻力。 消除阻力对魔法不是不能实现的问题，如果是一个杀手，花一个月制作一根魔法箭也不会嫌慢，可面对动辄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上百万的魔族，很多方法就用不上了，自家的凝固附面层弹丸也在这里卡了很久，最终还是把它做成魔法载体，然后临时附魔。 现阶段装备中的魔法箭没有解决该问题，最大运动速度不超过220米每秒，能在两百米外维持一百米多个零头的秒速，靠着弩箭本身较大的重量，威力还可以。 然而这样的魔法弩也不是人人能用，多数大量装备的强弩，都只有一个【穿刺】效果，主要是这些功能加着加着就会发现还不如买外贸枪。 外贸枪受生产总量限制，大家要排队买，这才有魔法弩的生存空间，也给当地农牧衰退时期解决了不少就业问题。 总之受四号门威胁的地区，这几年在装备上很是下了点本钱，一个五万人的城市，拥有的魔法枪械和强弩总数最少都有两三千具。 而四号门的龙形生物，并未掌握射程特别远的直接杀伤魔法，能力和习性也不适合高密度集群作战。虽然也用到了浮岛下方机动的战术，形成的战果却很有限。 一圈下来，五号门的情况未知，其它几个门都没有出现特别高端的战力，甚至除一号门之外，其它三处的主要威胁都来自于非智力型物种，能造成的威胁和破坏都能以有限的代价抑制住。 可要说局面有多好，也不见得。 且不说真正的厉害家伙都没下场，就以高智力中级魔族为基础，都可以做出不错的战术。 流放地最大的缺陷，不是民众智力参差不齐或体型差带来的产品供应困难，而是混血在外观上，和高智力魔族的差异很小，所以魔族直接以旅客的形式就能渗透进城市。 他们想要里应外合时，就比较考验当地军纪军规了，甚至可以说除了军规，都没有特别好的应对办法，除非锁城坐等饿死。 对于凤凰王国而言，对外部的装备支持不能停下来。 王齐最近就在考虑魔法枪技术扩散的事。 可行度基本没有，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在忙着建设保温产粮设施。另外顶住魔族不算，也要考虑后续是否会造成反噬的问题。 (本章完) 716 卖破烂的 由于破魔弹的生产复杂性导致的供应量低下，魔法枪炮对无实体目标的伤害比较有限。 但战略层布局不需要考虑对付魔界领主和魔君的事情，幽魂之类的东西自有法师应付，枪炮目标单一一点问题不大。 接下来确定对外输出的造枪技术的等级。 外贸武器原封不动送出去是不可能的，必须考虑有人用这种武器对付自家的情况，所以肯定要差一点。 实际如同翁吉西部开始批量制造魔法弩一样，魔法枪也不是没人仿制。只是枪的技术瓶颈还是略高，工序更为复杂。 然而工序多，并不意味着仿制产业就复杂，如同锅驼机能由铁匠手造，把指标放宽，魔法枪一样能手工制作。 通过外贸枪生产链上的总装厂“暴风工业”进行调查。 暴风工业是从风谷机械制造厂分离出来的一个公司，只做外贸枪整合，并拥有外贸资格，外地人采购排队也找他们，只需要定期把订单拿一份到行政单位复核，排除掉不友好客户。 外贸枪的测试，也是由暴风工业负责，使用风谷工业区驻扎部队的靶场。 外面的仿制枪对于他们来说算是竞品，所以交给他们搜集样本和测试很合适，官方稍微给点补贴就行。 收到回执消息后，王齐也带着李想两个跑去现场看了一眼打靶。 结论是有点奇葩。 外贸枪大体能分作近防和猎枪两个体系。 近防是类似霰弹枪的存在，特征是枪管够粗，弹丸有单体的也有多个球形弹丸打包的，命中率很差，只能保证二十米内能打到目标。 猎枪就更像自产的魔法步枪，包括结构、弹丸形状等，有着各种奇怪的变化。比如有两款，一款彻底取消了枪栓，另一款干脆没有弹夹，只能拉栓上弹。 不过手工制作的枪即使是猎枪，射击精度的保持距离也很差，按先射几十发熟悉手感，再来计算成绩的测试方式，五款手工猎枪能达到90%命中率的范围，在七十到一百米之间。 这个精度距离还只是固定靶，移动靶只会更低。 七十到一百米，好像都不如弩，但对比不是这么比的，弩要达到90%的命中率，距离还不如这些手造猎枪呢，弩的精准打击范围是三十到六十米，魔法弩也很少突破八十米。 精确打击范围和杀伤范围的概念不一样，如果比杀伤范围，按照击穿五毫米钢板为标准，魔法弩的距离就比猎枪远。 弩箭能在气动临界速度以下，也就是几十米每秒的速度下干穿五毫米板。弹丸就不行，它不能临时配备穿甲头，即使专门设计的穿甲外形弹丸，也会因自身更小的重量，需要更大的速度才能穿透同样厚度的装甲。 两者只能说是取舍不同。弩的命中率较差，防线最后一百米可能只能射一到两轮就被冲破了，但换来更好的远程伤害，近距离压力也许能小点。猎枪和喷子的组合在近处更强，远一点威力就不够了。 从南部区的武器发展分析，当地人和二号门的互动中，冰冠冰魔带来的伤亡比较有限，加之其作为食物链顶端生物，密度和总数量会差一点，用购买的外贸步枪应付足够了，仿制的思路是弥补近距离火力密度的缺陷。 了解了外部生态，技术扩散的规划就比较好做了。 拿出早期版本的卡洛琳一号步枪，差不多够用。 一号步枪射出的弹丸是亚音速的，高精度距离也只有200米，300米的命中率以现在的标准根本不能看，这对于一把15毫米口径的枪，成绩实在一般。 说起来仿制猎枪的弹丸速度还快一点，然而枪械是个系统工程，除了加工，还有基本魔法理论和弹道学的作用，并不只是弹丸出膛速度高就一定好用。 仿制枪械就属于技术和知识不配套，无法复刻外贸枪械的魔术阵，所形成的残次品。 一号步枪和蟒式一型两种一代枪，使用的都是魔法原理更新前的魔法技术，对于境外那些没有系统学习过王国魔法知识的，更容易上手，做出来的效率和质量都能好一点，还能避免他们和外贸枪死磕到底。 一代枪虽然有两种，发货却不能发蟒式。 卡洛琳一号、二号算是通用型，其中二号还有连发能力，可以说是猫式的前身。而蟒式则是专攻中远距离精度的枪型，完全放弃了高频率射击能力，到二型才装回三连发模式，而且三连发还限制时间间隔。 总之蟒式早期型号扩散出去，更容易被野生选手仿制出狙击型的枪械来，三型反而不那么讲究，因为第三代枪外人拆开也看不明白，魔术阵的复杂度和逻辑已经很难用肉眼还原。 定下对象，开始安排。 卡洛琳一号步枪的总库存只有不到两万，这么长时间过去，其中还存在一些坏死的，大约能凑出一万五千条能用的枪。 东部区、南部区，加上翁吉，都能分到一点。 东部区多为大领主，翁吉也以浮岛为单位，一个地区配一两百条枪作为仿制基础就够，南部区的松散领主需要多配些，除二号门周边地区可以都给点，比较靠近王国的需要按友好度和业务能力安排。 也无需谈判，找中介公司上门推销就行，附赠几张结构图。 领主们拥有了枪械仿制能力，三界战争过去后会很难收拾，估计还有得仗打。只是从眼前的局势看，魔族真的很想搞点事，只能全面增强武装。 对未来可能的冲突，也需要做些准备。 王齐召集一群人开会，有军方的也有警务系统的。 其中警务系统一直没有专用枪，之前用军方换代下来的，后来改用猫式。 可说实在的，猫式对于警察来说威力都过于巨大了，很容易连墙带人一起穿了，魔法警察数量跟上来一些后，已经都不怎么用枪。 对于军方未来“对人战争”的需求，有一定共性。 需要一种专门打人的新系列，口径小一点，穿透力也不需要“强制破盾”那么夸张。 经过初步讨论达成基本一致，一种八毫米以下，威力够用的前提下，口径越小越好的枪械。 然后交给研究院枪械课题组进行初步的可行性研究。 八毫米不是唯一的选择，甚至不是特别好的选择。 按猫式改型后42克的弹丸形状做基准，等比缩小，八毫米对应的弹丸重量为11.5克，六毫米对应为5.5克，五毫米只有4克不到。 用一亿发子弹做一个战争基数，42克的弹丸总重4200吨，计算加工损耗，需要钢六千余吨。 同样一亿发如果只有四克，这个数字就要缩水到十分之一，只要能干死目标，战争开销明显会小不少。 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项目，让枪械课题组用来训练新手就行，在研究院里迭代几次看看效果。 717 危与机 和主世界连通的临时门没有发生延时或其它异常，按预定时间消失。 临时门消失时，当地不会完全恢复正常，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小民流落在异界。 这次的门在法特尔境内，无法进行统计工作。 没了临时门，魔族也消停了一些，虽然小动作不断，活动规模已经降下去，各地武装都能比较轻松的进行日常防备。 间歇期还是以环境对抗为主。 现在的环境如果放到没有凤凰王国的世界，绝对是能毁灭王朝的超级灾害，即使王国多年前就开始布局，流放地也一样在饿死人。 气温方面，最近连续十五天，日间最高气温为13到18度，夜间最低气温0到4度，大部分时段气温在八至十度。 虽然还没有到全天冰点以下，可对于本地植被也是毁灭性的。 这个温度下，就能看出哪些植物是老选手，哪些是新手了。 索拉里斯说过，现在的环境就是本世界原本的状态，假如当初就有植被，那么必然会有一些保持原生性状，能够适应现有环境，它们在温热时期表现不良，等喜热植物全死光就现身了。 勘探探险队的统计结果有好有坏。 好消息，现在大约还有三十余种乔木和十余种灌木，草原区的草受的影响很小。 坏消息，林地与沼泽地区的草死绝了，山体滑坡风险正在增加，沼泽湿地生态完全瘫痪。 山体滑坡风险都不算大事，因为连续下雨的几率会随着空气含水量一起降低，对于一些靠近建筑的山体，也可以用工程手段加固。 反而沼泽的牵连比较大。 沼泽生态在凤凰王国没什么存在感，主要作为保护区和天然净水地使用。但境外的沼泽，很多都是周边城市的猎场和渔场。 沼泽的营养和水分，主要储存在地表以上的植被里，植被生态毁灭，让这些水本来就很浅的地区直接暴露在阳光下，要不了多久就晒干了。野兽无法生存，鱼也会死绝，或许泥巴里还能藏一些，却无法作为持续性的食物源。 在气候激烈变化的时候，沼泽的遭遇也只是不起眼的角落，毕竟露天农田都无用了，沼泽那点食物就算幸存下来也养不活几个人。 现阶段有大量的乔木、灌木已经死去，但还没有完全让出光照，原始种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更替，都不知道浮岛落回去之间来不来得及。 值得庆幸的是草原地形的植被存留还不错。 草不是同一种草，如同浮岛化时期，高草变成普通草一样，草原正在进行新一轮的更新，预计未来草原的野草平均高度会跌落到二十厘米以下。可至少是留下来了，畜牧还能维持一定规模，这样一来翁吉地区等牧野重地的生存情况会好看点。 伴随着环境演化报告的，还有来自军方的消息。 已经确认，小恶魔活动力随温度降到了一个很低的水平。 小恶魔一胎一到四个，孕期三个月，新生的个体在一年内就会开始繁衍，因此哪怕死得再快，也一直清理不掉。 低温不仅是人类的大敌，小恶魔也顶不住，做为一种能飞且没有密实毛发的生物，小恶魔在低温环境下需要摄取更多热量，然而随植被变化，它们找不到果实，只能生啃那些毫无营养的东西，这一进步增加了觅食耗费。 此外，在夜间温度更低的环境下，它们基本不动了，繁殖力也有所下降。 虽然还没有到种群衰退的地步，至少增殖速度变慢，活动范围缩小。 影响很大。 凤凰王国之外，受小恶魔影响最大的就是普拉提。 普拉提的南面，就是曾经连续多年执行定点救援任务的东部浮岛，这个地区人口空掉之后，变成了凤凰王国的军事演习和训练场，没有大群的小恶魔。一两百一群的始终无法根除，并在普拉提浮岛野外地区，有种群再度发育的趋势。 小恶魔虽然很弱，弱到火球甚至不能把活生生的草地点燃，可它们靠着飞行能力，活动范围很大，会骚扰一切能动的东西，可以说是普拉提产业圈发展的最大阻碍。 该地区随便找个住在城市边缘的农民，平均三到五天就能见到一次小恶魔，少的时候几只，多时上百只，虽然农民很少直接和小恶魔发生冲突，可这个频度也足以说明问题。 小恶魔问题，甚至使得普拉提地区的拖拉机和木煤气车都是全舱式。 现在小恶魔受环境影响变得更弱，当地防务压力降低，就能够挤出人手去搜索和攻击小恶魔巢穴。 听外交部的人说，普拉提各城市正在商谈联合防线的事。 那种防线和凤凰王国的边境线不能比，因为他们不打算在野外正面应付魔族集群冲击，是专门用来清除小恶魔改善运输环境的，以小队巡逻的形式为主，把该浮岛上几个城市给圈起来。 小恶魔在温度高的时候，一天移动距离在八十公里左右，筑巢后的活动半径三十公里，偶尔也会有几只飞出四五十公里。 现阶段还没拿到细致报告，但活动半径肯定有些缩水，普拉提联合防线只要保证城市和巡逻线的距离，大于小恶魔活动半径即可。 王齐找来地图，按30公里画一圈，发现画完后普拉提地区剩下的地块，总共也只有一千余平方公里。 植被凋落的情况下，空中高密度侦察，很容易把里面的巢穴都找出来。 这个忙可以帮了。 等他们防线内的清理掉，自家提供一些情报支援，争取让普拉提浮岛摆脱小恶魔。 之后甚至可以援建一些工事。 松散领主们联合起来守护一条防线会有很多问题，出力多少，怎么摊费用等，在该浮岛权力归一之前都不用抱有期待。 所以即使完成全岛清理工作，外围也会以哨塔和烽火台的形式为主，拉电话线似乎也行，整体工程量不会太大，或许直接折钱援助算了。 718 联合议会 主世界，经过两次与流放地诸国交流，在教会的努力撮合下，各国终于决定进行一次联合磋商。 按说会场应该选择和流放地有过交流的圣安东尼和神国奥玛，可这两家一个立场倾向过于严重，一个目中无人实在没人喜欢，结果会场给安排在雷鸣国。 雷鸣国现存人口和三界大战之前相比，仅剩约六成，好在因多年没有战事，原国土上的魔族已经清理的差不多，除了山里的小恶魔难以根除导致占用着一部分军费，国力正在恢复。 而伴随国力恢复，雷鸣国又开始了三不沾策略，也就是议会完全排除掉亲教会人士，不和任何教会做深度绑定。 其实在灾前，雷鸣国和自然教会的关系更近一些，治下民众信奉自然教会的，仅比信奉四季女神的少点，而四季女神是个泛信仰，没有教会组织。 应该说多亏光明教会在境内设立的教区，借助两大教会间的相互制衡的意愿完成了转型，也算不错的结果。 主世界从未像现在一样，把各国使节全部凑到一起讨论事情，一般三个国家凑一桌都算多的。 今天到场的，仅人口在五千万以上的国家就有八个，还有些小不点国家和被魔族洗过地处于流亡状态的。 使节过多，平时用的舞会谈话法有点跟不上节奏，半个月过去一个协议都没达成。 不得已，开始分成大小讨论组，大国凑一桌，小国爱哪玩去哪。 八个国家虽然谈起来也十分麻烦，但好在很多国家都没有领土接壤，去掉这部分矛盾，倒也能谈得下去。 先取个名字，叫联合议会，然后再讨论议事章程。 一通捣鼓下来，俩月才算把流程折腾明白，进入正式议题。 召集大家一起谈的第一目的，就是讨论对魔族入侵行为的防灾减灾对策。 说句实在话，这种事情本来应该在三界大战之前就要谈，可惜三百年太过久远，久到很多人无法体会到历史书上寥寥几句话的重量。只有在自己被血洗之后，才会再次认知“魔族是人类大敌”的事实。 最后一次主世界受害，到最近一次临时门关闭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主世界五年没有涌入大量魔族，让有些人又开始脑袋犯浑。 所以需要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们为什么好转了一些，为了尽可能维持现在的局面，还需要大家做些什么。 说明部分由光明教会开始。 “我圣教于六年前，向流放地派驻了上百名神战士及数百教众，在那里建设日冕营地，对初始魔界门进行压制和防扩散行动。在此之后，世界通道被魔族大君用某种手段劫持，一直到流放地出现总计五个魔界门，才再次开启流放地与主世界通道。 开门后，日冕营地护送了一些早期前往流放的人回来，知道了那边的大体局势，随后开启了外交活动……” 圣安东尼和神国奥玛的代表，随后阐述了他们的外交策略和成果。 圣安东尼把他们从凤凰王国买来的地图复刻放大版在会场展示，通过一种叫等高线的东西，能让人直观的看到地势高低，和沙盘相比，这种地图的信息密度也丝毫不差。 “和日冕营地的神战士沟通后，我们发现凤凰王国有着极为强大的地图绘制技术，且维持着一支高速空中兵力，如果他们愿意，能够很好的掌握魔族的动态。 当时的门距离流放地两个比较有实力的国家距离稍远，很多行动无法进行。 最初吾王希望由大家组织一个魔法师团进驻流放地，在座各位中的一部分也参与过那轮会谈，但很可惜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我们无法和凤凰王国达成一致，只能退而求其次，请他们护送日冕营地的神战士，尽快抵达新开的门附近。 兽人帝国相比凤凰王国更为保守，但外交能力有些缺陷，我们设法派驻了一支不到十个人的精锐小队在他们首都，暂时作为常驻使节团用。 最近一次开门时，凤凰王国很好的完成了护送神战士的协议，如果本次大会我们能达成一致，这项行动会一直持续下去，应该能有效防止。” 相比圣安东尼的外交努力，神国奥玛的成果就有些乏善可陈。 “最近，我们和流放地部分领主进行谈判，向对方卖了超千万磅食物……” 奥玛的确是进行了一次有规模的粮食贸易，可并未建立起好的外交关系。 会场上不少和奥玛接触过的使节听得直摇头，这里可没有咸鱼蛋子，稍作打听就发现，奥玛与凤凰王国和兽人帝国都谈崩了！ 怎么说……毫不意外。 明面上奥玛和生命教会的关系，还没有圣安东尼和光明教会紧密，然而表现在外交上，奥玛似乎才是那个有教皇保护的国家。 短暂说明之后，经过八大国协商，决定仍由圣安东尼代表，来详细阐述一下流放地的战略面状态。 实际了解没多深入，这种大会实际也不适合讲得太深，因为有些使节可能水平跟不上。 “流放地现在处于浮岛化状态，也就是大地被分割成一块块飘在天上，我方认为，浮岛化的环境，是流放地至今未被魔族攻下的关键因素。 不过他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困难，就是气温逐年降低，上次开门时，夜间已经临近冰点。这种降温和我们的四季不一样，他们已经是连续八年温度下降了，如果该趋势持续下去，会有大量的人饿死。 问题也在这里，一旦他们死得人太多，将无法对魔族形成有效牵制力，接下来倒霉的就是我们自己。” 接下来是提问时间。 很多使节的问题都一样：给流放地输送食物，能确保他们可以挡住魔族吗？如果支出了食物之后再被魔族洗劫，那可是糟糕至极。 对于这个问题，则有教会代表来回答，他在圣安东尼挂起来的大地图上法术点亮几个位置说明： “这是流放地现在五个魔界门的大概位置，上一次临时门正好在中间，我圣教无法阻止临时门的出现，却能做到让它的位置相对固定。让门一直出现在这附近，魔族大军就无法绕开当地势力，数量少的话，相信大家自己能够解决。 但固定门的位置，需要圣教付出极为高昂的代价，单靠我们很难持续下去，所以在各方达成一致的前提下，还需要支付一定的补偿。” 大会开到这里，接下来就比较简单了。 大家需要在三个议题上达成一致。 其一，是对流放地的粮食支援，无偿给、直接卖，还是给个友情价，如果是卖，除开贵金属，还能接受什么样的物资。 其二，是对光明教会的补偿，这也算关键问题，如果不能固定门的位置，一旦临时门开到魔界门旁边，流放地的人不会上赶着去插手，接下来主世界至少有一个小国或半个中型国家完蛋。 其三，主世界部分国家需要建立必要的传送门，便于沟通信息，保障财富、物资、人员流通，不一定要安置在首都，只要保证各国能在间歇期内完成结算和运输工作即可。 另外还有些不算紧要的议题，比如向流放地派驻军队等，按大会的议事效率，估计得拖到下个间歇期才能谈这些。 719 化工园 主世界开大会的时候，凤凰王国正在收人。 田里长不出东西，巨量的农民缺乏其它技能，只能去野外刨食， 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从中筛选心思灵巧的入籍，到境内找点活干。对于当地人来说，一部分人离开，也是减少了食物和工作竞争，都能有点活路，没有集体反对的理由。 人的去处都安排好了。 两个片区，一个是庞勋板块几个新归化城市的改造加速，一个是风谷板块油田及配套开发。 风谷板块的油田，浮岛刚刚起飞时就发现了，只是出于保护沼泽的理由，一直都没有大规模开采，仅以技术探索为理由，建了几个小型磕头机，抽点油出来做储备用，这些磕头机也是泥潭城正在用的型号。 现在沼泽都快干了，正好将边缘部分地区作为油田开采。 风谷西部的沼泽下方有着巨量的泥煤层，它可以看作石油或煤矿的前身，结果取决于封存时的地质环境，开采油井也是探索地质史的过程。 从地下两千米的含油层算起，往上大体分作七层。 其中二、四、六层都是夹层，都是砂岩和泥岩质地，相当于地表上的旱季沉积物。五层和七层都是泥煤层，其中五层的泥煤已经可以作为烟煤开采，七层的也能烧，效果和煤矸石差不多，热值偏低。 比较特殊的是第三层，这一层的样本，还能看出植物化石的痕迹，既没有煤化也没有石油化，大约紧跟着的是个冰期导致没有被分解，具体历史上发生了什么，现在也没有能力解析。 总之这片沼泽下有着巨量的化石能源，即使不考虑烧开水，也等同于巨量的塑料、橡胶和化纤。 泥潭城地区和庞勋只有几十公里路程，境内的化石资源暂时还没什么需求，但这些年人口增加了不少，石油化工厂可以慢慢建起来。 黄金化工在建设过程中，多少还有些探索的成分，受限于当地制造和运输能力，上的也不是当时能制造的最大号设备。 新厂放到风谷就不同了，从风谷工业区起步，沿翠绿河行进，大概只有三十公里路就能到沼泽边缘。化工厂放在石油产出点和风谷中间，可以专门修一条超高标准的道路，运输巨型罐体等设备，同时这个位置也能有效避免化工事故对工业区的威胁。 生产、运输、装配的条件都更有利，新厂在石油裂化这一块的产能，大概能因设备进化，提升二十倍以上，并且投产后的人力需求并不会增加太多，聚烯材料、丁基橡胶等，也很容易做到年产数万吨。 以王国如今的体量，这样的化工厂规模有些超标，但问题不大，因为包括道路设施、土地整备、厂区建设在内，没有个十来年根本用不上。 单一个化工新厂及附属设施的建设，能消耗的人口量也不是特别多，王齐还有馊主意。 既以新化工厂为核心，规划一个专门的化工工业园，把彩虹化工、彩虹轮胎，以及几个生产单一产品的小型化工企业都搬过去！ 都放在一起，生产安全、污染处理、防务、生活治安都可以一体规划。 说是馊主意，不过确实具有可行性。 彩虹化工建厂已经几十年，厂里有很多老设备舍不得推掉重做，上新东西又比较缺地方，本就有另建新厂的需要。而且几十年的建筑业积累下来，厂房功能也能做到更完善可靠。 风谷本身也想要把彩虹化工弄走，主要就是因为气味不好，它是一家以合成氨工业为基础的一系列化学制剂生产厂，顺便产一点氮肥（尿素），特有的味道隔着一两公里都能闻到。早期还没事，现在工业区企业密度比较高，就很恼人。 各方都有动机，阻碍成行的因素就是钱，还有市场需求使得他们无法停产。 王齐把中枢部和工业部拉来开了几天会，然后由工业部出面，叫来彩虹集团和黄金化工的股东们做安排。 这个阶段主要确定投入、管理和股份。 彩虹集团规模很大，总员工数量相当于蓝天重工、新城重工、机车总厂三家绑在一起那么多，他们的股东也有三十几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干吃分红的，具体管理委员会只有五个股东名额。 黄金化工的股东和彩虹集团有一定交叉，也只看管理层，是个三人团队。 这八个人，就能调动两家全部的资源。 会议过程中有几个焦点：黄金化工是否整体迁移后出让原厂，官方投入多少资金，投入资金追求回款还是股权等等。 一个化工工业园可以说本身就是一座城市，投入的资金量是非常可怕的。 根据黄金化工往年提供的资料，对新厂规模进行预测，仅管道部分就要超过一千公里！ 甚至都不用去谈建起来多少费用，只是把这些直径超过半米的金属管道买下来，数字就足以让股东原地爆炸，所以出让股权就成了抵扣投入费的好选择。 虽然看起来股权少了，赚的钱似乎也会变少，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设备大效率高，而且不是高一点点，黄金化工转到新厂，工人的人均产出会增加非常多，大概是七千人年产二十万吨和一万人年产一百万吨的差距。 具体到数字，彩虹集团比较有钱，出资两亿凤凰币，然后是人员、技术和管理层。 凤凰币的购买力很强，这个数字能够建设起一家有一定规模的合成氨厂，官方给予的帮助力度就可以小一点。 一亿的额外补贴，地、道路等基建，如果后续施工中还有追加费用，则以税务抵扣的形式返还，共折20%股权，这份股权主要用来行使监察权，分红部分返给厂内工人，大部分用来维持和更新工业园的基础设施。 黄金化工就比较穷，主要是最近这些年一直在弄新的生产装置，回款又比较慢，对新厂只能出到一个亿。 这样官方也不客气了。 石油化工厂的资金投入量远超合成氨，工业部一次补贴十八亿，占股权65%，其中有10%的用途和彩虹化工一样，另外和其它官营企业一样，分出30%给当地市政，用于住房、教育、基建等方面。 十八亿这个数字，是按照两万人，十年的建设期估算出来的。实际二十亿都不够，一部分装置要在建设开始四到五年的时候就开始运营，一边赚钱一边继续投入。 十年是一段不短的人生，参与的人大部分都会在化工园定居生子，其中会有一部分被各化工企业吸收，一部分到后面逐渐转为化工园的服务行业人员。 这批人不打算用境外的，从之前大工程项目里抽调还未结婚的人参加，数量不够就从风谷板块招工。 化工园项目一开始就把标准拉到很高，要求全企业都能做到封闭式生产，一方面是隔离大气变化带来的影响，一方面也避免居民受空气中长期微量毒素影响。 规划得过于庞大，准备工作都得筹备个一两年，这段时间先进行道路建设和土地整备。 加上庞勋板块新归化城市的改造工作，近期新增的人口也都没得闲了。 720 工程科学院 工程有序推动时，王齐转头去改造研究系统了。 凤凰王国的科研体系一直都比较简单，基本都是各企业管着自己那摊子。 这样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随着各方面技术进入瓶颈期，不整合一下不行了。 现有的研究体系，无效发明比例在最近几年逐步提升，其实这也是王齐这水货“先知”帮不上忙之后的必然结果，在魔法与机械结合的道路上，试错将会变成主流。 调阅了所有官营企业的研发报告，感觉还是缺方向。 或许需要一个上级机构来协调。 说的不是工业部，这个部门虽然管着生产，但绝大多数都是外行，技术出身的占比极小。 国家工程科学院，才是自家需要的。 科学院是学术机构、交流平台，也是资源整合中心。 有了参考物，接下来就是如何实现各功能。 官营企业厂长的行政级别不低，要调动他们的资源，至少要再高一点，就按署级好了。 凤凰王国的行政级别从高到低，是部、署、局、队。 比如铁路局和航空局，上面就归贸易署和税务署管，航空局日常和边境署打交道，两者的发展则由工业部安排。局同样是首都之外的市长级别，队则是警察、城防、消防等市政下级单位。 这是一套专门为小国家适配的体系，大家都是直辖市，层级少一点便于管理，如果要增加行省、州府区划，就还需要再加一级。 凤凰王国的经济系统，无法支撑行省和州府制，不过问题不大，流放地情况特殊，城市外没有散居农户，城市规模扩一扩，直辖的形式都能管理上亿人。 回到科学院。 科学院建立的过程，新城魔法武器研究院院长要降一级，但不会有哪个个人被降级，因为第一任院长肯定找研究院院长平调。 现在建设没多久的基础研究所还是由新城研究院管着，这个单位和武器制造局都要从研究院分离出来，一拆为三，这样研究院院长从署级变成局级就理所当然。 行政架子到这里就可以。 接下来是职能。 科学院的第一任务，是协调各厂家提高发明利用率。 例如汽车厂最近弄出来个发明，可以通过排气系统进行碳固着，它甚至不仅仅是吸附未燃烧的固态碳颗粒，还能固着一部分二氧化碳。 可是，这项发明根本用不上，因为原本按年清理积炭的工作，换上这东西后要按星期算，物流系统里的重卡情况更严重。 要改善这种情况，就需要各企业的技术领头人多交流。 按现有的开发人员规模，大概300名工程技术人员里选一个，包括民企在内，能凑出几十人来。 这几十人，就作为工程院的架子，授予院士头衔。 国家工程科学院既然有工程院，自然也有科学院，就武器研究院和飞行器设计院两家有点差劲，可以把大学囊括进来，现有的包括魔法学院在内的三家大学教授里面都可以挑一挑，凑几个院士，文科不要。 前期也不用着急搞多少人，两院加起来百来个能运转起来就行。 他们的任务是协调各行各业的资源、知识，尽量降低重复开发、无效发明的出现率。 这些人凑起来后，就有了科学院的第二个任务，人尽其才。 院士肯定是在技术和知识上做出突出贡献的人，要他们全年去折腾企业协调也太过于浪费，很多人自身可能也没多大兴趣。 科学院应该有一批先进实验室，发挥院士们的才能，至于团队，院士哪来的就上哪找人。 例如风洞实验室，现在是蓝天重工自己负责建造和迭代，这家企业是官方全资还好点，飞行器设计院那种私企合营的，建个亚音速的还行，跨音速和超音速的负担就过于巨大了，可能积累几十年才舍得凑一个出来。 有了科学院，就不用到处找门路去搭蓝天重工的便车，直接拿模型找科学院吹风即可。蓝天重工也可以解放这部分研发和建设力量，用来干点正经事。 最后是未来发展。 要造出复杂度足够高的东西，必然要走向跨学科、跨门类的资源整合路线，合理的方向在哪，缺什么样的实验装置，都可以在科学院的机制下解决。 任务、实现方式都有了，接下来就是具体搭建起来。 之前空中堡垒的建设，也协调了一系列厂家的研究力量，参与进去的部分行政人员，算是有这方面的经验了。直接把他们调去科学院，还是做行政工作。 初始场地，就放在小熊城。 小熊城是一座活的城市，王齐一个人画些图纸，就能开出个特殊单元，甚至可以放到水下。 但也因为小熊城是活的，甚至有魔力，一些需求高精度的实验也无法在这里设置，只是作为一个早期办公场所。 至于科学院的本体，开会后决定丢到萤火城和东部军事机场之间的山区里，具体要等院士们慢慢沟通一步步建设。 建设准备工作，则由铁路局下属的建筑公司负责，反正他们现在也只有一点铁道维护工作。比起新入籍的那些建筑队，铁路局的建筑队更擅长打洞，山体本身就是很好的干扰屏蔽器，不打洞可惜了。 筹备科学院搭架子的过程中，还有意外之喜。 研究院的四级防辐射实验室，已经提取出了两种辐射物，铯、镭。 放射元素，是了解宇宙奥秘的捷径。 例如铯有几十种同位素，其中最具意义的是133（稳定态）、134、137三种同位素，其中137的半衰期太短，自然界几乎不可能存留，只能通过裂变反应产生， 通过研究放射性的物质在自然界中的比例、半衰期、化学性质，就能知道这个宇宙的稳定度如何。 虽然现在的人早不知道李想老家的物理基本状态，不过差异明显到王齐这个外行都能看懂。 使用由魔术装置过滤出来的纯净魔力刺激，经过两个月的长时间不间断实验，发现目标放射性略有提高。具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达到平衡，但放射同位素的比例会被魔力改变已经被证实。 意思是流放地的放射物质可能非常多，说不定造出盖格计数器就会哔哔哔狂响。 所以从李想老家过来必须要经过改造，是因为辐射量太高？ 总之先研究着，到这一步，还属于基础研究的范畴，距离实用还远得很。 721 稀土贸易 筹建着国家工程科学院，时不时出门遛弯看看场地，新的世界门又打开了。 还在上次那旮旯！ 以往两个门之间的距离少说都是上千公里，有时候从西头开到东头，都能差出两千多公里来。 这次居然和上一次，只差了一个浮岛！ 之前的门，卡在法特尔边境里面，这一次却卡在半道上。 按浮岛坐标法，数字为-5、-5的岛，浮岛化之前，三分之一是法特尔，三分之一在境外，中间是条露娜河的支流，同样是不能种田的沼泽。 法特尔不知道怎么考虑的，没有把全岛纳入囊中，当地领主可能也有点怕，渐渐这岛上变成三足鼎立的状态，两个大领主带着几个小领主，和法特尔的边境伯爵隔岸相望。 这回的门，直接把北角的势力给吞进去一圈。 按上回结账时的约定，还是送两飞机神战士去当地，剩下的就没自家啥事了。 等了十来天，主世界的使节到达。 这回的苦主是拉度王国，正好是王齐当初旅游回来时被魔族暴揍的那家。 他们似乎是有所准备，使节一到，就提出合理动议： 拉度王国向凤凰王国购买南部魔界门的战略地图，用冥土钢支付，在运费合理的前提下，拉度可以用额外的冥土钢支付运费。 这么快就确定南边有魔界门，不是有预谋都没人信。 南面的门就是二号门，距离-5-5浮岛，中间只有三个岛，可能之后还会把门弄到这里，所以想先对二号门做些什么？ 其实也不错，二号门卡在法特尔边境外，但对方只是囤积了重兵，偶尔应当地领主请求收拾几只冰魔，并没有大动作。 或许主世界会通过某种交易，让法特尔动一动？ 反正只要对付魔族，就是对自家市场的保护，可以谈，不过支付的东西要变一变。 冥土钢是拉度特产，价格很高，王齐甚至知道这种锻打钢在某些工序里用了稀土。可既然是特产，还是人工手锻的，自然不会便宜。 换什么呢？ 粮食是好东西，可惜拉度王国的地形有不少沙漠和戈壁，整个王国都相对缺水，估计其自身就得进口粮食。 不然直接交易稀土吧。 稀土是57到71号的镧系元素统称，其中比较出名的有镧、铈、钕，前一个就是57号，镧系的代表，后两个是前后两代人造强磁铁的重要成分。 它们只要在钢里达到百分之零点几的占比，就能极大的改变钢的宏观性质，非常有用。 可又不太好用，和带有放射性的锕系一样，镧系的化学性质近似，因此分离难度很高，凤凰钢厂和彩虹金属都接触过流放地的稀土资源，迄今为止还没弄出高纯度的稀土氧化物，这样一来，应用的效果，不会比拉度王国的冥土钢高明多少。 反正王齐勾选了稀土，拿到家里也可以给两个厂和实验室、炼金工坊的人做参考，说不定能推动稀土分离技术的发展。 不愿意的话那还是选贵金属，不想支付金银也没关系，铜、白金、钯金都可以，反正只要有工业潜力，来者不拒。 双方在概念上有些不同，好在拉度使节水平可以，很快意识到“冥土”就是稀土。 这东西满地都是，能替代黄金着实没想到，连忙就答应了。 接下来双方花了几天时间，来讨论价格。 作为地图持有方，凤凰王国自然要贬低稀土价格，按照凤凰币计价，每吨超过三百的矿石都算超高品质了，为了具有说服力，还把使节带去勘探探险队总部参观矿石展厅。基本只有宝石矿和经过粗加工减重的矿产，才能卖出比较高的价，原矿价格几十块一吨的都有。 拉度使节自然不服，虽然不知道这边要稀土做什么，但想要多卖点钱。 最后还是顾及到开门时间有限，没有过多拉扯，双方让步之后，决定参考拉度的主要口粮价，把稀土原矿按等值折算。 稀土实际就是土的形式，可能是沙土，也可能是粘土，为避免以后闹得不愉快，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凤凰王国有能力检测出土是不是来自于同一地区，所以最好别往里面掺东西。 这边交易很快启动，在外交部的要求下，使节回去了一趟很快就回来，和被外交部拉来的当地领主代表谈贸易。 南部区只要一种东西，粮食，除此之外，主世界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而对拉度来说，南部区的好东西就太多了，尤其是上回神国奥玛已经买到的轻卡。 拉度有很大片的沙漠和隔壁，整体地形也相对平坦，根本不需要专门造公路，就能让轻卡的故障率降到很低的程度。 领主们和使节交锋之后，也知道拉度粮食产出情况不妙，只能退一步，以之前两倍的价，请拉度运粮。 两倍的价对于跨世界的贸易来说，很有良心了。 南部区已经处在缺粮的状态，正是该坐地起价的时候，拉度本身也只是作为运输方，他们进口的粮食本就比外面贵，还要赚点运输费吧。而以神国奥玛两倍的价把粮食送到世界门外，拉度整个贵族体系那是一点油水都没有，算做慈善了，只有经手的个体才有点利润。 不过实际操作这边也接触不到，从时间差来说，货源是直接从民间收上来的，根本来不及等报关的新粮运输，或许这里面会有油水。 不管主世界民众苦不苦，粮食送到南部区那就是真正救命用的。 如果以后门都开在这里，并且使节也和拉度使节一样好人，对整个流放地也算是好事。 当然，各个方向要承受的魔族压力也会更大。 这回也是一样，也许是因为初始魔界门就在神陨王朝旁边，一号门总是蠢蠢欲动。 之前一号门歌玛异常增量时投放的“小礼品”有集群移动的迹象，空中侦察又没发现大军实体。 大概是化整为零了。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小礼品里的手脚没被发现，数量不多的先行部队，唯一结果就是被守着世界门的神战士怼死。神战士也有机会收获一整套大型临时传送门的建设素材，配合意愿很高。 (本章完) 通知 最近鸽掉的频率可能增加，因为新书预稿写得上头，这边前置内容又多，脑子转不过弯来。 按这个节奏，这本书结束前新书都要干到十几万字。 情况很严重，因为如果给编辑提前审稿，考虑到内容泄漏就该立刻发书，所以这本书结尾前不会送审。 但预稿写多了风险还挺大，至少手指头和键盘遭了罪，签约不通过还得重新来。 好了，吐槽完给新书预热。 内容暂时保密，就是前一个章节感言里说的灵气复苏世界走向毁灭的故事。 根据现有的预稿说说和前面书的差异吧。 第一个差异是人多，有名字且有台词的人非常多，十几章已经有九个有名字且开过口的，因为一开场主角是个十六岁的学生。 其次增加了人物性格刻画的占比，既人物个性会更突出，比如会用技巧逼问自家孩子后主动和解的警察母亲。 行文结构上，大幅度增加了对话和心理活动比例，基本没有知识向的说明，当然世界背景不算。 爽点小白化，日常就会装b，大概到三四十章会装个大b，一个人包围一群人那种，行动逻辑出发点却是“学习”。 最后是主线更顺滑，不会从个体上升到管理，故事也主要围绕单一世界展开。 保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分级维持简单，修真和另一个体系，分别只有三级和五级，不会因为换地图，就突然增加新等级，这几个等级要杀穿全书。 世界逻辑，排除专门论述，只通过人物见闻阐述一个经济结构演变、组织交互、知识自洽都有其内生逻辑可信的世界。 新书的名字已经确定，搜过暂时没有重名，由于点娘现有机制也不怕重名，不过书名短短几个字信息量太大，比上面加起来还多，放到书末感言里吧。 至于这本书……还是之前说的，十到十二月间，必完。 《属性点慈善家》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22 大飞机进展 俗话说“穷则变，变则通”。 魔族的小手段小战术一直在变化，但“冲进主世界劫掠”这条路一直没通。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魔族首领，接下来要么偃旗息鼓，要么就给行动上上强度，不能再用实力和智力无法兼备的劣等货了。 出于这样的考虑，凤凰王国不但没满足于现有形式，反而增大了对各个方向侦察力量的支援。 还是是狂风三型。 自东部领主买到后，主管军事生产的工业部装备署，调查各相关企业的业务和设备存留情况，在王齐的要求下，外交部开始对部分目标接触后，恢复上一代星形水冷发动机的生产。 上一代，也就是已经封存的狂风三丙、丙侦两型单发机所用的发动机，功率为1080千瓦，四圈共28缸。 正在服役的丙改，发动机功率则为1260千瓦，缸体数也变成五圈35缸，看似是简单叠圈数，但圈数越多技术难度越高，工艺精度达不到只会增加故障率。 经过了近一年的准备，启动狂风三丙和丙侦的正式销售。 库存近三百架瞬间清空。 还有排队购买的。 这次法特尔总算没有错过，临时派了特使，和常驻使节一起行动，抢到一波名额。 和东面的荷美地区购置流程一样，这批飞机的飞行员要到凤凰王国境内进行训练。这不仅仅是保障买家人员的飞行能力，也有通过提高一线人员好感度，避免直接冲突的因素。 飞行员这种生物，和地面上的大头兵可不一样，投炸弹时稍微迟疑半秒，炸弹都要偏出去老远，主官甚至无法证明是不是故意的。 凤凰王国的建设水平，肯定比别处高一点，氛围也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这在未来，有可能成为炸弹偏出目标的理由。 当然王齐不能指望转向敌对时对方还能保持友好，但这个目标只是顺便的，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无所谓。 没有给法特尔使节设置障碍，主要因为蓝天重工和飞行器设计院的几项工作推进都比较顺利，要不了多久就有新机试飞。 推进比较快的是大飞机项目，发动机有现成的涡浆一号，两台不够就上四台，动力方面不用操心。 比较缺经验的是机体加工，在此之前只造过蛮牛，机体长度最长的一架也不过24米。 新飞机的第一架验证机就有34.5米。 和改型的“机腹拉长”不一样，新飞机的全结构都有变化，除了加长，也更粗了。 也许有路径依赖的因素，蛮牛早期型的机身宽度相对于它的起飞重量本身就比较胖，新的大飞机也胖得很，它的载货甲板宽度就有4米，这还不是机体最宽的地方。 设计组的人很鸡贼，样机静力实验前，就已经在风洞里吹了三个不同机舱长度的模型，单纯机身长度的变化，只对尾翼角度有一定影响，主翼及前方完全一样。 静力实验拉坏的是最长的版本，38米。 “为什么做出来和静力试验的版本不一样？”王齐和李想来参观样机时问。 接待的总工表示：“我们这套开发机制还不是很完善，考虑到空中试车的复杂性和危险性，机身短一点更安全。” “38米的版本什么时候能下线？” “如果试飞一切顺利，第五架样机之前就会是终版。” 魔法和工业的结合，安全性方面其实会更容易做一些。不过试飞本身风险仍然很高，其他不说，一个低气压导致的起降速度加快，就是个很让人头疼的事，既然是试飞，又不可能完全用魔法系统垂直起降，肯定要在各个机场都进行正常起降。 王齐觉得计划还行，38米，比早期计划的30到35米强，说明蓝天重工还是在意军事需求的。 这个大小一飞机能运一个连，有规模的空中运输作战便有了基础。 话又说回来，样机下线，距离服役还远得很。 为确保飞机各项功能达到最优，每一架样机都要根据前面样机采集到的数据，进行一些调整，按三到四个月分组工作，一个月完成样机建造，包括试飞在内，最短也要半年才能出一架。 如果样机存在某些严重缺陷，就只能等量产版。 蓝天重工的另一项任务，进度就比较慢了。 涡喷发动机的开发进度不错，已经完成了地面加力测试，虽然还没有最后定型，不过各项技术储备已经完成，后面主要是适配机体的直径、长度和推力等方面的小调整。 反倒是飞机设计方面拖了项目后腿。 涡喷发动机是跨音速动力源，因此飞机设计就要考虑音速上下的影响，这方面大家都缺经验，还在摸石头。 王齐这次来参观，就有过来多嘴的意思。 涡喷发动机，在飞机这个载体上有三种典型进气方式。 可动格栅进气、可动头锥进气，这两种都是通过发动机前方的可动结构，来实现不同速度下的来流气体速度和压力调整。第三种是dsi结构，它是个不可动的进气口前方机体的鼓包结构，是气动力学集大成之作，能有效降机械结构复杂度，仅重量就比前两种节省太多。 思路很重要，王齐不是专家，他只是在黑板上画画概念，剩下的工作还得由设计团队和气动力实验室自己去完成。 顺带的，他还画了几种涡喷发动机的搭载方式，包括腹下单发、机身内单发两侧进气，机身两侧双发、腹下双发、翼上双发。 ……是的，到现在机型还没定下，因为对于跨音速飞机，军方屁也不懂，只知道“更快、更高、更强”。 “军方可能想要双发，不过从探索技术和生产角度讲，我觉得从单发机开始比较好。” 在小会议室折腾了一会，王齐和李想出来，参与今天的小型授勋仪式。 贝朗杰·博福坦也是其中之一，见到两人在内廷侍卫的保护下走过来，有点激动。 “老……陛下！” 现场气氛有点僵，不过王齐倒不在意：“老陛下也可以，不过下次想喊老师就直接喊，不用中途改口。” “是……老师。” “嗯，看来你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这里很好，很自在。” 723 魔法耐寒作物 贝朗杰获得勋章的理由，是在发动机开发中做出了突出数学贡献。 当然不是刷题，而是在数学工具上有成果。 包括他这枚，发动机组总共三枚，组长因为已经有三等勋章，这次只有奖金和一枚纪念章，剩下的两枚都属于燃烧赋能成就。 化学燃料的本质是“能量的稳定储存状态”，既然有魔法，往里面加一点能量自然会有人想探索下。 其实这个项目很早就存在于蓝天重工燃烧实验室，只是到了涡喷一号才有了突破进展，能进入实用阶段。 报告写得清楚，实验室最终放弃了“燃烧控温”等奇奇怪怪的目标，改为以省油为主，这才开花结果。 前面的闪雷战斗机，高速时每分钟要烧掉二十几升油，涡喷机更高的速度会面临数倍的阻力，光是对抗阻力，油都要烧到飞起。 现在有魔法赋予凝固附面层的技术，能有效降低空气摩擦，但这与燃烧实验室无关，他们只能从燃烧方面想办法。 这项技术大概能为飞机带来两成的燃料节省，不过它是集成在发动机里面的，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推广到新生产的其他类型发动机上。 大飞机团队的勋章更多，总共有八枚，一个是人多，其子项目组工作也确实很难。 他们的勋章里，也同样有不少是发明，只有一枚是副厂长靠着项目管理拿到的。 在蓝天重工发了勋章，没急着回去，作车去了一趟已经迁至东山道大学的农学院。 农学院的存在意义是保住大家的饭碗，虽然环境很恶劣，但研究工作不能放下。 农学院的实验田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作物，第一期基本都是本地作物，差不多都冻绝收了，偶尔有收获的也就稀稀拉拉几根，还不够投下去的种子数量。 第二批实验田，则有不少主世界来的种子。 其中寒带坚果利用魔法设施催熟，已经临近结果期。 魔法催熟是个很成熟的系统，都不是凤凰王国的成果，而是原本的魔法体系里就有。 只是很可惜，一颗两颗，哪怕十颗二十颗都还好说，但用来解决数百上千万人口的粮食，这种手段就有些局限。 找块空地丢颗种子用魔法一催，很快就能成树，厉害法师可能只要一分钟，可要让一片树反复结果，地里那些资源可不够。 意思是哪怕搞一堆法师去催，每颗树都催的到结果，后续没人管，树甚至会自己死掉。 实际会相关魔法的法师比例也很低，占比和幻术系差不多，仅比创造和预言好点，再叠加法师在普通人群里的占比，连大规模种下去都做不到。 农学院有几颗耐寒坚果，两个在魔法学院那边结业的老师是直接功臣，当然照料工作则是学生的事。 王齐也不是来看树的，这树是耐寒，也只是冰点以下不会死，并不会在冰期结果。温度继续降下去，它们也只能在一些温度比其他地区偏高的特殊小地形里做贡献。 要有足够的供应量，还得看草本植物。 两族从李想老家带来大豆，最低种植温度的品种就是极圈地区的，为14到18度，如果以“产出比种子多”为标准，还能再降个几度。 主世界的耐寒种子更神奇，也许是常年经过魔法培育，这些作物本身就有魔力反应，与神树只是把魔力存起来不同，它们更像寒冰树，会形成一个魔法效果。 单株植物基本没效果，成片种下去时，会形成一个温热层，有的是保护植株本身，有得则是保护土地温度。 “陛下，这东西肥料消耗特别多，尤其喜欢有机肥，我们看下来感觉很难长期种啊。” “能顶一阵是一阵，肥料不够境外的人总要想办法的。” 有机肥的来源很多，粪肥不够就用树叶发酵，再不行还有锯木屑，等到能砍的树都砍到差不多，就只能用尸体来堆肥了。 燃料、肥料和粮食，随着温度降低，冲突越来越大。 煤不是哪里都有，大部分地区还是要烧木头，露娜河流域前两年植被大量死亡，根本来不及储存，被真菌吃掉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剩下这些不知道能用多久，反正没办法指望低温植物的生长速度。 要保粮食，结果救木头竟然成了关键。 没有煤，又要减少木头在取暖用途上的损耗，唯一的办法就是靠魔法设备。 但魔法要组合出取暖炉，复杂度比电炉还高，价格也很贵。不能指望别人不捡柴烧去买贵东西，很多领主也没那个号召力和治理能力。 所以木头问题其实解决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部。 想着改善流放地的环境，不如想想怎么扩大和主世界的贸易规模。 先满足口粮，再进行布料贸易，有了足够的衣服，自然也不需要烧那么多柴。 这一点王国倒是力所能及。 王齐看过主世界的耐寒作物，倒也不是只有这一个收获，新的产粮区也有了思路。 现有的粮食体系都围绕着温室和大鹏进行，优点是到处都能弄，舍得花钱的话，就算到零下十几度也能用魔法灯保障种植。缺点是投入巨大，建设物资也跟不上，境外几年内都很难靠这个满足当地居民的粮食需求。 花生和深根块茎也只能覆盖两百来万人，还有很多人坐等饿死。 主世界的耐寒作物性质特殊，能够在室外避免土地结冰，可以考虑把一些地点改造成露天产粮基地。 这个产粮基地不是哪里都行，必须是山窝窝里。 为确保大气流动足够低，减少热量运输，甚至不能是普通盆地，种植区和外面的落差最少也得一两百米。 南部区没戏，只有东部才有足够庞大的山区地形。 已经合作过的荷美地区可以考虑，但距离南部太远，运费过高。 另外再找些个近点的合作对象。 派外交人员先去谈谈风，王齐在家里安排流程。 类似于中心水库工程，耐寒作物粮食产地，是要把山窝改造成超级温室，按一个山窝每平方公里单季产出200吨粮食算，五百万人的口粮，要几千平方公里的地方。 有点离谱，但其实还好，因为主世界作物本身就能保热，改造工作主要是补热补水，以及耕作机械化。 每平方公里二百万投入，三千平方公里，也就六十亿，和境内存款量差不多。 可以往外借。 (本章完) 724 产业协调 六十亿，对一个国家不算多，事情办起来却也足够麻烦。 参与进来的除了银行，还有外交部和各生产企业。 流程编排完时，世界门都关掉了。 接下来大概有半年的筹备期，这部分主要是谈判和当地劳动力的调集，以级厂商的对生产的调整。 内燃机是好用，生产相对成熟，但燃油这个东西的成本不得不顾虑。 一升油热值超过三千万焦，即使只按40%动能转换率算，也相当于一头牲口干十几个小时，即使叠加航运的人员、地勤损耗和飞机折旧，其实也是划算的。 问题就是太好用了，可能会导致当地缺油。 理由可以是五花八门，比如因滑翔型飞机非得慢、飞机数量不足导致的运力不够，也可能当地需要油干点别的，比如采矿。 农户的出价竞争力肯定比不了矿山和大作坊式工厂，加上降温也许会导致需要烧一些油来给穷苦人取暖，拖拉机缺油的可能性也必须提前考虑。 给加装一坨魔力驱动的传动助力装置就差不多了。 境内和南部区，地面车辆基本不考虑内燃机和魔法混用，因为距离油源近，有个二十来架飞机，一天就能安排上百吨油料。 同样的飞机加两百公里里程，一天就会从三个架次缩水到两个架次，并且飞行员还要维持更长的专注时间。 油料只能用滑翔机运输的痛点，使得一点点距离的增加，就会导致油料供应大幅降低。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实现贯穿多岛的地面运输。 可这里也有个麻烦，路。 地面运油有两种方式比较成熟。 一个是重卡加油罐半挂，这一车二十几吨油下来，就算给重卡供油，都够满载跑十几万公里的，轻卡里程还要翻倍。 另一个用轻卡以油桶的形式运输，和南部区卖给主世界的轻卡一样。效率一般，优点是购置成本在所有运输方式里最低，轻卡按凤凰币计价，便宜的新车几千块都能买到，最贵也才三万多。重卡即使不算堪比滑翔飞机价格的豪华版，普通车头加三个半挂的标准销售形式，也是十万起步。 这两种车都不适合跑山路，重卡负担太大，轻卡好一点，也需要沿马车路走，运货时多颠几下可能把避震给弄坏。 而各浮岛的道路不仅年久失修，靠近浮岛边缘的地区还曾经经历过变形、垮塌等演变，一些原本在地面通路的地方，现在不一定适合建造渡口。 道路问题不是外交部去协调，别人就愿意修，很多小领主会更在乎安全问题。 飞机能逐渐铺开，是因为航空局多年来坚持原则，所有飞机不准在非紧急状态下，降落在机场以外的地方，并不会像军队一样经常性的垂直起降。这套标准也顺着飞机销售普及到各地，慢慢的境外领主已经习惯只要管好飞机场就无事。 但车辆可不一样，谁知道会不会搭一窝土匪在车厢里窜到某个重要地点去。 类似的事情凤凰王国的外交部去保证根本没有用，除非来个什么保险公司，才能减轻各地的安全担忧。 问题是什么人吃饱了撑的在魔族随时可能突入的情况下办保险，那不是找破产吗。 总之地面贯通运输暂时还做不到，货物只能在渡口交接，由当地浮岛的人和车继续运输，这种的效率甚至还不如滑翔机。 好在南部区及周边一共二十余个浮岛，因为之前和主世界交易的事情，渡口规模已经上了台阶，据说相互间还签署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通行协议。 有的协议在王齐看来简直不可理喻，可就是真实存在着。 比如前一次临时门的当事地，和周边浮岛签署了一份“车辆使用权临时转移备忘录”。 它规定外地轻卡通过渡口抵达当地后，可以连车带货一起移交，司机及随行人员另外在渡口登记后开一辆同品牌的轻卡回去，反之也一样，从该地接货回去，要开一辆指定品牌的轻卡过来。 这份协议有效规避了货物重新装卸带来的成本及损耗，鬼畜之处在于，当地浮岛总共只有两种轻卡，分别是“普拉提”牌的1.5吨和3吨版本。 王齐倒也不觉得自家产轻卡的厂子受了冷落，毕竟卡车不比面包车，确实不好整体空运，只能随渡口建设往外扩散，而且自家车辆的境外主要购买对象一直是泥潭城地区。 问题是随着多年境外组装的技术扩散，南部区还有别的地方也产轻卡，大概是因为口碑不够好，没选上？ 普拉提厂自身也不只产1.5和3吨的轻卡，他们还有面包车，和1.8至3吨的散货车（箱式）。 所以这份协议等于是强制要求周边浮岛，也只能用他们用的两种货车进出。 得亏没有限定车辆里程，不然备忘录签下来都不知道要怎么执行。 南部区这一片的渡口和地面运力的建设，是降温导致的减产、绝收释放了大量农业劳动力带来的一种正面作用，会逐渐释放空运能力来运输非油料货物。 该转变，对本次农业改造的目标区域而言，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就是飞机采购量急速下跌。 这样一来，能够适当的增加目标地区的空运运力。 起码先撑两年，等山窝里的改造工程有产出了，大概就会设法增加地面运力。 为了把钱送出去，类似各种各样的协调工作，真是数不胜数。 忙活了两个来月，总算走上正轨，有两个浮岛提前进入建设期。 为了方便档案管理，该地区统称为“月神山脉”，它是露娜河中游的主要补水地，有众多支流，曾经的露娜河也是过了这一段，才变成超级大河。 先吃螃蟹的两家，各自提供了几个位置，其中最大的一片，足有十余平方公里，甚至已经不能称其为山窝，不过实地考察发现当地确实比外面均温高出四度以上。 干活的方式比较粗糙，直接清理出防火带后烧荒。 烧荒不文明，但效率高，烧完肥力足，而且在烧荒时就开始部署魔术装置，能把更多的热量存留在地下，降低总体魔法设备投入成本。 至于钱，大部分都在黑曜石银行的城市账户里打转，少部分以实体货币的形式，空运到当地发工资，领主能克扣一点，但做了书面保证，劳动人员到手的钱不会低于境外最低工资标准。 725 去向不明的货物 无需指望人的同理心，尤其流放地的民众都是魔族和人类混血，不同群体间矛盾很难调和，狡猾一点实在是过于合理的生存之道。 所谓的保证书，本身或许是废纸一张，它之所以能有效管控大部分领主的行为，还在于“利益攸关”。 不需要目光多么长远，外交部直白的告诉领主们，机械化农耕会带来更多税收，不论水平多低都能理解。 当然，关键还在于改造的钱不用他们出，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手，别贪了眼前赔上未来。 另外还有能让境外领主保持克制的，是凤凰王国的贸易等级制度，和人员出境管理。 贸易等级就是境外人员、地区的商誉，只分三级，而且最低就是三级，且不会除外。 这东西甚至不是官方弄的，而是红石银行等民间资本带着产业商制定。 紧俏商品，如魔法自充能储能模块、人工蓝宝石等，订单多到要排队，厂商都会选择第一等级客户，他们信用好，付钱爽快，是最优质的客户。 等级二就是大众型客户，范围很大，有拒绝提前全款的，有尾款拖拉的，不过总的来说没有失信记录。 等级三就糟糕了，全都是有账目过年未结清的，也有直接跑路的客户。被列到等级三，最大的影响是该地区都会被各厂业务员记住，他们绝不会主动去该地区收揽业务。 如果领主被官方通告给工联列为等级三，买东西就要自己派人来境内谈，提前全款的基本，对比前两个等级的客户还要涨价。 领主只是一个人，因为自己的行为得罪全地区的商户，多少也都会有些麻烦，甚至生命危险。 只要领主不伸手，下面的工头什么的贪墨一点，对整体项目也无伤大雅。 人员出境问题，根子也在钱上。 凤凰王国的民众相对周边，算是比较有钱了，只比现金，恐怕一些地主都比不过高级技术工和工程师。 外面环境始终不怎么样，出境被偷、被打劫时有发生，可架不住境外某些产业更开放，比如……女人。 凤凰王国的游客，已经成了周边地区的重要收入来源，而一旦得罪王国，被列入“不友好地区名单”，立刻就只剩下商人两三个，人不够，就算再大手大脚，也花不了几个钱。 总之借生产力和经济的双重强影响，很多看起来如废纸般的协议，却对境外有着越来越强的约束力。 在这样的氛围下，魔族似乎也不甘寂寞。 “陛下，这几份出货单有问题，厂家追踪不到货物流向了。” “嗯？有点意思。” 中枢部送过来的一堆文件，摆在最上面的一张被红色做了记号，可能怕王齐错过信息，还专门提了一嘴。 文件的呈交方是工联，并不是厂家发现问题就直接捅到王齐这的。 里面涉及的厂家也不止一家。 采购单里包含一批直径五到六厘米的人造宝石，一批胸甲板及其它指定了形状的钢板，以及杂七杂八的用于制作装备的小配件。 其中问题最严重的是大号人造宝石。 虽然直径几厘米的东西，和用于城防建设那种几十上百公斤的玩意差很远，也能有效增强法师的战斗力，不仅是对魔族的战斗力，同时也是潜在危害。 贸易上倒没有禁止这东西，可是卖出去找不到买家，说明厂家的工作没做好。 厂家是埃尔忒附近铝土矿的开发方，民企，倒是没办法做为刑事案件处理，不过还是要开张象征性的罚单，要求他们自纠自检。 制作盔甲的散件，这个还真没办法做限制，因为泥潭城、普拉提、瑞威乐集团，都有钢材冲压和切割能力。 现在的问题，买家是不是魔族？ 还是用排除法。 工厂单不存在零售，而想要批量购买这类用于武装人员的东西，则需要达到相应的商誉等级。 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借了境外某个商人的壳，另一个是业务人员腐败或被魔法控制了。 还是通知警察走一趟，查查相关人员和账目。 王齐亲自过问，那边办事飞快，第三天就送来一叠文件，详细记录着几个商单的具体情况。 机械厂倒是没毛病，对方提货前支付全款，就算商誉三级，贸易也会顺利进行。 倒是宝石厂真有点问题，业务员图省事，没有切实核对买家身份，单纯是对方说什么就记什么，警察去当地查的结果是查无此人。 这么看来，宝石厂恐怕都不是第一次把大号宝石成批卖给“异常买家”。 正常法师买大宝石，一般到魔法道具店买单颗，或去魔法工坊订做魔杖或道具，成批买宝石拥有最充分理由的，就是领主。 法特尔和翁吉两家可能也会找代理人买，但类似的线没必要买完就断掉。 所谓“异常买家”，就是土匪和意图推翻领主的。 这个就要看贸易署的管理，比如二号门附近“拉比姆”组织，就属于许可范围内。 此类买家即使比较违规，同样也不至于查不到人，别人就算做土匪，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土匪，得有个寨子才能叫土匪，不然只能算抢匪。 宝石厂的订单确实要由贸易部审核，可贸易部也不能弄一大堆人天天去境外核实，不说工作效率了，被人专门针对的话，换人速度可能都跟不上腐败速度。 所以锅只能宝石厂自己接着，销售部门这次过线了。 王齐过问了一下，前两天的小额罚款对方还没交。 直接撤销罚款，加征300%大颗粒宝石进出口税，加征100%境内大颗粒宝石商品交易税。 做生意不用心，就帮他用点心。 境内宝石现阶段主要分为四类：磨料类既金刚砂，这个尺寸最小，堆一起看起来就和面粉一样；魔法生产线加工用料，这种颗粒略大一点，是魔法充能设备的主要原料；首饰原料，这个最大尺寸是长度3厘米的椭球体，而且有标准，长和宽的比例小于3比2就出规格了，就是为了避免被人加工成法师喜欢且实用的形状。 比首饰原料还大的，统归大颗粒，它原本的交易税是20%，比一般商品只多一点点，贸易税是30%。 两个税往上一加，终端价格大幅攀升，宝石厂可选的客户就会变得很少，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再有类似的事，直接吊销他们生产执照！ 727 魔龙袭击 王齐实际并不反对和魔界进行贸易，如果能避免战争，卖他们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之前查到的那种不行，因为在资敌的同时，没有收益。 他在这边和魔族暗地里相互折腾的时候，法特尔正在遭遇重大危机。 法特尔境内，被凤凰王国称作五号门的存在，一开始就引起了重视，皇家第二军团出动前往。 第二军团尝试着进入魔界一侧，损失些许兵力便放弃了。 魔界和流放地的生态完全不同，都还是小事，主要是人过去后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哪是哪。在魔族的眼皮底下，完成地图勘测，明显代价会有些大。 而且就算探清了一定范围的地形又如何？不知何时会被掐断的世界门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如果魔族具有主动掐断世界门的技术，情况会更糟糕。 所以试探之后，第二军团统帅认为不如维持原状，法特尔六世也以书面文件的形式认同了这种处理方式。 于是第二军团和被派往二号门附近的第五军团一样，变成就地驻防。 法特尔的军饷系统，其实有些问题，士兵原本就拿不满军饷，外派时情况会更严重，大概从缩水三成变成缩水一半。 军饷不足，至少还不是发不出来，不过要根除哗变风险，必须允许军队捞点外快。 ……就是做些土匪买卖。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三百多年下来早就成为习俗，向来如此。 趁着迁移门周边民众的机会，大量的财产落到第二军团手里，甚至出现了几条专业的赃物变现渠道。 法特尔皇家军团都有自己的魔法师团，对付不成组织的魔族不在话下，只偶尔会因为数量太多，不得不让炮灰顶一顶争取时间，这之后就需要从当地补充兵员。 对于军官们来说，这兵力补充也大有讲究，只要确保回皇城时没有太大缺口，就不会有人倒霉，因此实际士兵数量控制在够用的程度就好。 不管怎样，第二军团就这么在五号门附近落户，算一算至今也过去四年，当地浮岛的民众都被霍霍的差不多了。 就在几天前，一伙魔族在未被察觉的情况下，召唤出了魔龙。 魔龙是超级个体，不一定是龙形。 不过这回不同，幕后主使似乎是个巨龙爱好者，第一头魔龙和第二军团交锋时，那群魔族已经召唤出第二头，然后是第三头！ 总共五头魔龙，一个个全都是大名鼎鼎。 库洛娃，以“死亡”为名的巨大骨龙，头尾长度近四十米，头盖骨上都能停下四乘马车，连马带车的那种。 艾库福摩尼，掌握腐败权杖的阴影龙，据说生前是某位魔君的爱宠。 拉瓦，史前级别的超级炎龙，甚至在流放地都有它的专属图册。 使用魔龙召唤创造出来的有名字的家伙，虽然与生前有不小的实力差距，不过仍然比该族群正常个体更强，已经不是正常七环法师能单独解决的，何况有三只。 第二军团只有一名六环法师……其实就算第一军团，如果不是王储或陛下亲征，魔法师的上限也不超过六环。 这样一来形势突然就变得极为严峻。 魔龙相比人形生物，有着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它们动辄就用五环、六环的超大范围破坏法术，阵线溃败飞快。 第二军团倒也不是完全摸不到魔龙，问题魔龙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活物，它是魔法创造出来的东西，任何伤害最终都要转换成魔力损耗，在那庞大无比的魔力储备面前，法术、魔法枪以及炮击，所造成的影响都显得微不足道，似乎连迟滞它们的动作都不行。 平时好用的战术魔法，面对魔龙也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协同魔力。 更多的还是将士们毫无心理和战术准备，还要专门分出人去砍杀逃兵，加上几年来第二军团人员缺口已经过半，单个地区的兵力十分有限，根本不足以应付魔龙。 三头魔龙肆虐起来，仅坚持了两天，伤亡数就超过六千，这还没算周边贵族支援的小队伍。 接下来问题大条了，包围圈被撕开两个口子，将找不到兵，中级将领联系不到统帅，大家伙一合计，一部分人便以伍为基础四散溜了。 谁也不是傻子，见有人开溜，他们也不会留下来等死，结果就是短短半天时间，第二军团统帅大帐已经不知道魔龙去了哪里！ 统帅倒是也想溜，不过六世超过七十年的积威让他和亲兵们无法动弹，只能一边让人回去传讯，一边和魔龙玩捉迷藏。 三头魔龙都会飞，捉迷藏也不好玩，躲着躲着就正好撞见魔龙在某个城区里肆虐。 这一回甚至直接开溜了。 统帅也有理由，因为除了魔龙，至少还有上千魔族在城里，队伍进城分散开来救人十分危险，且不会有多好的战果。 至于有没有上千魔族，反正他和他的亲兵们统一了口供，而且事情也不会单独上报，有人问起来就是这个答案。 消息传回皇城，六世差点就嗝屁了，毕竟百岁寿典都已经过去几年。 但发过火之后即使缓过来，六世的精力也大不如前，已经没能力和贵族们明争暗斗。 无奈间，令王储监国。 大皇子年龄也已经不小，这个机会等了实在有够久，一上来就把禁卫派了出去，同时启用了被禁足多年在旁边玩枪的乌普法普，协助禁军统领。 这个决定很不错，因为禁军统领是皇城内卫，只管城内治安，并没有在外带兵打仗的经验。 乌普法普虽然多年宅居，可他是否真的有放下，大王子怎会不清楚，毕竟监国之前，所有的兄弟都是他的竞争对手。哪怕是现在，这种竞争也并不算消停，也因此没让乌普法普领军，只做个副帅。 除了军事上的应对，也启动了外交力量，和凤凰王国沟通。 法特尔在两个月前派过一批人去那边接受飞行训练，现在是等不到他们正常毕业了，马上要用人。 飞机也是。 不得不说，大皇子此前虽没监国，但贪得够多，势力经营得不错，一系列动作下来并没有什么阻滞。 728 监国？ “监国？王储……森亚……” 王齐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法特尔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六世终于肯放权，但事情对于凤凰王国，却未必是好事。 六世水平再怎么差，自从军队在王国门口被放倒后，最近几十年的动作都比较克制，外交策略，大家也都比较熟悉。 换了新人上来，未来会有什么变化，外交上是否需要调整，都有得是东西要分析。 王储的名字叫森亚，貌似和乌普法普、邦基邦呜这类差很多，其实都是一样的，森亚是法特尔语“风暴”的意思，这种语言和魔界神陨王朝同源，都不是给正常人发音系统设计的，也就兽人、魔族念起来会顺些。 听说王储监国之前，手伸得特别长，什么事情赚钱，他都要伸手进去分一点。 这个传闻相信是有点依据的，因为王国管不到境外商人，工联、银行、报社的汇总信息，基本没提到过境外大客户跑去法特尔投资产业的。 商人这种生物，没实力时非常乖巧，有了实力，立刻就变成国际友人，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是确保财富至少不缩水。 法特尔的军事实力比领主们强太多，不那么容易被魔族夷平，所以只要有能够长期盈利的营商预期，就一定会有人去投钱。 大商人们不动，只能说明那边贪腐成风，赚钱的产业做大了风险高。 也不知这王储监国理政后怎么样。 ……应该不会更糟了吧。 诺大个法特尔被三只魔龙破了防，实在是已经到头了，再糟一点，怕是抵抗强度低得都能和领主们一教高下。 关于魔龙，借着魔族军团的情报，做过专项战术研究。 归化的魔族，倒是没有哪个亲手招过魔龙，但其中有参与过当年东部浮岛魔龙行动的，配合其他传闻，能够估算出魔龙召唤使用的总物资量。 召唤这种东西，人员能提供的魔力占比很低，就算打了鸡血领主亲自上场，也影响不到魔力数量级。 通过估算值，以破坏魔力和常规对抗两种战术，评估了大体损耗。 破坏魔力要简单点，不管什么魔法，都需要一个将其稳定为宏观表现的概念，这种概念可以是法术模型，可以是魔力粒子间的相互作用力。 反魔法就是对付这类东西的，反魔法的魔法，本身都不是成型魔法，它唯一的效果也是把目标拉到和自身一个水准。 反魔法作用下，一切都会变成功率比拼，回归能量对抗的本质。 相对而言，常规武力对抗魔龙，就变成以物理损耗为主，魔龙的身体是魔法具现出来的，本应该“动能免疫”，辅助这项研究的魔法学院试了很多创造召唤法术，只有幽魂系列能基本免疫动能损耗。 设计魔龙魔法的人大概是为了魔龙的威严，并没有让其灵体化，甚至会试图弹开物理攻击。 总体上物理攻击的效果差一些，但也能消耗魔龙的魔力，以达到让魔法崩溃的目的。大概要消耗掉一个团八成的标准储备。因为撕裂者机炮都配备了一定比例的破魔弹，实际弹药投送量会低一点。 该研究说起来很粗糙，都建立在早期东部浮岛上那个魔眼触手怪魔龙的对抗经验上，没有考虑如果是骨龙，投送命中率暴跌的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真打起来也不可能让步兵单独对抗魔龙，空军建设这么久，除了侦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应付一些超级个体。 在王齐看来，魔龙最大的弱点是太大了，随随便便几十米大小的体型，堪比市政大楼，在天空隔着几十公里都能从森林背景中剥离出来。而且这么大也基本不用考虑命中率问题，顶着最大射程喷就完事了。 总之魔龙虽强，可法特尔皇家军团的表现也太拉了。 他们一个军团对外宣称可是五万人，就算吃点空饷打个折扣，三万总有吧，即使装备再差点，魔法师却不缺，现在这个“三头魔龙去向不明”的战果，实在难看了些。 可惜法特尔要委培的飞行员和飞机时，不愿意通报战斗过程，不然即使有所美化，也能拿到参谋部做个参考。 王国和法特尔交手，还是浮岛化之前多年的事。 这些年法特尔据说也装备了他们自制的魔法步枪，现在有了空军，加上王储监国为巩固权力大概会变更军事将领，军队多少会有些不同。 要说多怕他也不至于，不然也不会同意卖狂风三，双方军队的理念、管理和装备都存在代差，加之自己不会主动去打他们，打起来防守方也有地利条件，多重优势下对方没个十倍八倍的兵力，仗都没法打。 但该有的警惕还得要有，特别是王储登基前后这几年，得小心他急功近利导致国策一百八十度转弯。 信息方面也不用愁。 王室、皇室这种存在根本保不住大秘密，尤其是几百年下来，关系网不知道多复杂，说不准几天前殿内议事的话题，就会出现在市井流言中。 即使不会也没事，皇都卫戍的兵力构成方式，一旦要调兵，就不可能不惊动首都民众。 所以让报社安排几个兽人“撰稿人”，能及时察觉到他们大方向的调整就够了。 王齐这些年觉得，报纸真的是特务机构不错的平替。 正常人对陌生人连续问很多问题，很值得被关进大牢，记者问起来就十分寻常。即使打听境外消息，记者也比特务靠谱，没有单线联系及其导致的瞒上欺下、团队腐败，因为与消息源的合作没有权利作祟，只基于两种东西：信息费或个人意愿。 虽然记者打听到境外涉密信息，一年下来可能都没有一两回，但这不打紧，说明秘密不大，真正涉及人员多、影响范围大的秘密根本藏不住。比如打仗，要调集物资、调集兵力，非职业化军队也许还要临时招募工匠，都逃不出社会新闻的捕捉。 唯一的疑虑是对方弄出个间谍罪来，所以最好还是用当地撰稿人，甚至需要有一点社会地位，至少不能是无缘无故被人抓了都没人喊冤的。 一句话，法特尔足够腐朽，对付他们的手段也不需要多高明。 特大事故：键盘废了！ 突发键盘【空格键】毁伤，以至于不得不改变打字习惯，看着输入法预览内容，不停的按1和2，计划的时间根本写不出足够的字来，左手手腕还酸得要命。 估算手里这块机械键盘，空格已经工作超过五百万次，虽然比不上广告效果，也能算寿终正寝吧。 新键盘已下单，写这段的时候还没发货。 728 任务与生活 王齐一直有思考，神战的切入点是什么。 三界战争被称为神战，应该不是传说，即使流放地也保有三百年前的传记类书籍，不同时期、不同作者写的书里，一律都出现了非常夸张的场景。 例如露娜河入海的那片澡盆海，一部分地形结构就是上次大战打出来的。 且不论破坏力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神亲自下场总要有个理由吧，不可能是“歇了三百年，所以该打一场了”这种。 已知的情况，主世界三大教会的圣子、圣女们，能以容器的身份转化为降临体，相当于请神上身。 自然教会当时弄出【伟大之墙】的时候，一定程度上能证明，降临体初期的行为，会受到容器影响。 主世界人类一方被逼上绝路时，有能力同时弄出好几个降临体，既然前期行为受容器影响，自然也有充分的理由杀到流放地这个中转站来。 而这一轮三界大战期间，因为凤凰王国带动的一轮装备升级潮，流放地的人口核心区始终没有被魔族控制，主世界也因此没被洗劫几次。 虽说就这几次，人口损失都有数千万的量级，不过几千万放在流放地能覆盖全部人口数，在主世界占比都到不了十分之一。 王齐去主世界旅游时估算过，主世界他所经过的几个国家，普通民众的平均寿命大概四十多岁不到五十。 该估算值自然不算战区，也没考虑他没去过的地方的偏差，不管数值是偏高还是偏低，这个年龄预期作用下，育儿年龄普遍低于24岁，20至22岁年龄段占比最大。 10%的人口损失，几年就能恢复，何况主世界的损失都没到这个比例，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恢复到之前人口总量了。 当然除了魔族，人类自相残杀一样会抑制人口增量，不过主世界有三大教会看着，这三家都能协调国际助力，很难爆发出规模特别大的战争。 所以这一轮主世界的人口损失肯定不如预期，三大教会也没有理由把全部“容器”转换成降临体。 主世界的“神”不主动登场，魔族会怎么做呢？ 军队里给301营做过相关问卷。 魔神降临不是降临体的姿态，而是类似替身，呼唤魔神者把自己的一切交易出去，躯壳就成了个空容器，变成一尊魔神分身。 具体是什么仪式不知道，但据说魔神分身的绝对力量并不强，较真的话可能更像一颗种子，分身需要一定时间来成长，一两百年才能达到魔君的水平。 部分魔君似乎就是魔神分身，可要说魔君亲自跑出来开打，感觉又不太行。 魔族到处乱杀，是为了更多的食堂和资源，可魔君之流已称得上半神，资源对其意义变得极为有限。 就以法师为例，三、四环法师想要的资源量，和他们获得资金的能力相比，有些超量。五环法师对应的五环魔法的学习难度、周期都大了几倍，有的人十几年都参不透一个魔法，钱和资源的意义就变得十分有限，即使真需要钱，临时去打个工，也几年不愁。 再往上到六环，钱基本就只是个工具，有的法师用它来完善魔法体系，有的用来搜集历史资料，还有单纯给徒弟们准备成长礼包的。对于他们自身的修行，一千万和一百个亿，没有任何差别，不会因为钱多，学成六环魔法的几率就更大些。 以此类推可知，魔族的领主都要比常规七环强一点，魔君那个地步，掌握整个魔界国度，至少是一片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地域，他们缺的不可能是资源。 至于魔君有没有可能为了治下魔族出来一战……那更是开玩笑了。 例如四号门后面的黄泉大君，祂治下甚至都不是国家形式，高智慧魔族都没几个，根本就是野怪生态圈，自然不可能为了几个野怪的口粮，亲自跑到魔界外面折腾一圈吧。 神陨王朝的戮神大君也好不到哪去。 那里的地盘只分为两个类型，领主地界和神陨之地，前者完全由领主说了算，很多地方和黄泉大君那边差不多，都是很天然的弱肉强食生态链。神陨之地比较特殊，传闻去过那里的魔族，都会变得对戮神大君极为忠诚，但又没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怀疑是大君的某种秘术。 所以资源、子民两项，都不能成为魔族大君出马的动力。 如果一定存在某种理由促使他们离开魔界，王齐认为只有被主世界的降临体打脸，比如有降临体冲到魔君的力量范围把什么人给救走了。 综合来看，这一次三界大战可能有点打不起来。 是好是坏……看角度。 王齐个人看来其实是好事，至少流放地积累下来的知识和历史可以继续写下去。 但索拉里斯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虽然他从没有当成个正事去推进过。 很早他就分析过，完成索拉里斯和本地世界意志交流的任务，最难的点莫过于“引起注意”。 这事就如同人根本感知不到螨虫，如果不直接出现在视野正面合适的焦距，大一些的跳蚤一样是“隐身”的。 对世界意志来说，最容易吸引祂注意力的，大约有三种可能性。 其一，索拉里斯的意志铺满整个世界表面，不止是李想老家那种程度，还要更进一步，把世界表面的所有生命全部“更新”，包括动物、植物、真菌。 先不说这么干等于所有生命索拉里斯化，就算做到了，一个行星式的世界，表面生物加一起，最多也就是个蜱虫大小，还是把一个蜱虫搓碎了分布在全身。 其二，爆发出足够大的异常动静。 这也是很早就考虑过的，既当年的十余万迁徙来的两族不进行王国化，直接引导他们追寻和提升魔法力量，因为两族被索拉里斯动过“手术”，魔法天赋比自然生命强得多，花上二十年时间，弄出几万三四环魔法师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就算这个规模，一起放魔法的破坏能量，也比不上一次九级地震，可能在本地世界意志心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自然发生的海啸、火山喷发破坏力也不低。 其三，就要落在神明身上。 神明住在哪里、神明以什么形式存在、神明为什么需要降临而非亲临。 三个问题如果要都得到解答，排除掉所有冲突项，答案只能有一个——祂们和本地世界意志是一体的！ 先理解索拉里斯，就很容易理解这个概念。 如同当年王齐带着李想、艾莲娜一家在湖边，雇佣“鬼”去砍索拉里斯雕像树一样，祂的宏观意志呈现之前，这些以祂的力量存在的生命，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轨迹。 索拉里斯的本质是寄核体，一种连细胞结构都没有的原生质，所有含有该原生质的生命，都是祂的一部分。 本地世界意志的基础是魔力，魔力就是祂，祂就是这个世界的魔力，从这里看，不止是神明，连幽灵都可能是祂的一部分。 这个猜测也不一定准确，不过王齐认为干掉一两个神明，应该有很大希望吸引到本地世界意志的注意力。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打不起来，他也不想人为去推动灾难，来让神明降世。 标题还是728，因为25和27之间没有6，为避免更改标题出现读者订阅历史方面的问题，就不动前面的了。 新键盘到了，现在的版型，键位比之前那块高几毫米，今天误触至少五次“~”键，不过应该很快会适应。 729 未来计划（上） 不打算主动去推和神明的接触，和世界意志交流渠道就只剩下一个——科技突破。 王齐通过武器研究院发展出来的魔法知识，是科学的。 科学不是信仰，也不是无所不能，它只是一套辩证法，一把接近真理的钥匙。 虽然现有的魔法学习和释放，仍然有不少唯心的部分，但只要魔法理论一步步发展下去，终究会出现唯心现象的客观解释。 接触世界意志，在魔力根源的研究上找一点专攻即可。 王齐当年吸引到索拉里斯的注意，是因为他给人加属性的面板，力量来源就是索拉里斯。 那么有没有可能，窃取本地世界意志的力量，一样会吸引注意力？ 人、魔兽、魔族用了数千年甚至更久的魔法，都没有关于世界意志的消息，却并不意味着此路禁绝。 其中一个关键，在于魔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消耗掉了。 答案必须是没有。 不需要猜测，已经归属于国家科学院的放射研究所，在原子论的方向已经往前走了几步，仍然没有任何证据和实验，可以证明魔力是原子级物质。 再进一步的粒子，要真正消耗掉是不可能做到的。 举例来讲，铀裂变形成钚、氙、铯等物质，损耗微量总质量，并释放能量。反过来用汞加能量，一样能转换成金，这其中会增加质量，也是微观粒子波粒二象性的铁证，它们从不消失，只是以能量，甚至跨时间、跨空间的形式存在着。 什么冰、火、雷，甚至都不涉及到原子级变化，只是单纯的能级跃迁，自然也不可能消灭或让魔力粒子转变性质。 即使有一部分魔法改变了质量，也没有证据证明该新增质量不来源与大地或大气。 这样一来，用魔力的生物再多，对世界意志也不过是“魔力的自然律动”，如同海面上有微波有海啸，海下的盐度会发生各种变化，它们都不会影响海洋总体水量。 按这个思路走下去，未来需要有一种能够影响魔力根本存在的技术。 不一定非要“消灭魔力”，增殖也完全可以。 只要能让魔力总量切实发生变化，极大概率会吸引到世界意志的注意。 当然为了作为“世界寄生虫”的人们能续存下去，最好还是走增殖线路，不然说不准一个魔法灾难，人类就全灭了。 话说回来，这个远景目标，距离“现在”都过于遥远。 王齐以现有的知识来判断，实现的方法，在减量和增殖方面至少都有一条可行线路。 虽说小粒子不会真的消失，但本地世界意志代表的也只是世界而非宇宙，世界没被太阳完全烤干，证明太阳能收支平衡，热辐射是可以逃离世界束缚的，魔力、引力、磁场叠加起来的牢笼也阻止不了。 所以用某种比火焰魔法更高级的形式，把魔力真切的转为热量，就会打破它的物质-能量循环。 这种方法不一定特别难，重点在于量，要能达到影响世界能量总值的地步。 增殖线就选择还多一点。 一种是寻找其它粒子转换成魔力的方法，另一种，干脆建立星际魔法输送站，从别的世界传输魔法回来。 增殖线路一如果存在，就会有一系列问题：既然其它粒子能转为魔力，魔力会不会转为其它粒子，如果能，可不可以作为消灭魔法的方法，如果不能，其过程是否受到本地世界意志影响。 意思是增殖线两条路，都需要达到地外行星科研的水平，才能有结果。 到这个地步的话，说不定距离完全掌握魔力都不远了。 王齐肯定是看不到那一天。 但不要紧，他看不到，索拉里斯能看到就行，祂已经等了八十几万年，再等个几千年也就相当于小憩一下。 所以如果接下来几年，等不到神战爆发，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建立一个比较完善的机制，确保科研目标和成果，即使改朝换代也不发生太大变化。 难度到了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地步，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思维差异太大，以千年为跨度，社会、人文的变化连想都想不出来，说不定那时候都不叫男人女人，得回过头叫雌性、雄性也说不准。 这么长的时间跨度下，唯一能够不变的，只有“宇宙的秘密”。 如同原始社会人类就开始观星，几千几万年后，天文学仍然是“未来学科”，只有把魔力的增殖，和宇宙的终级奥秘挂钩，这方面的研究才能一直推进下去。 这种事情找普通魔法系研究型人才都没什么用，还得天文大手子来编排，才能编得像那么回事。 问题是现在的天文学水平，编出来都忽悠不了太久，几十百来年都不一定能扛住。 因此事情还不能寄托在谎言上，必须把流放地所在的这颗星球，和宇宙奥秘建立起真正的联系。 直接呼唤索拉里斯吧。 索拉里斯这次出现变成了个萝莉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熊城的变化，经常使用神树储备魔力的问题。 王齐没问，直接把自己的科研计划告诉祂，然后问： “你觉得能行吗？” “大有可为。”索拉里斯没有追究他避开战争线的事，毕竟消灭神能不能诱发“对话”结果也是基于猜想，而动对方的力量根源，索拉里斯自己有经验，知道可行度高得多。 “你这份意志，能把信息传递下去吗？” 索拉里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点头，到这却摇头：“你的科学家们，并不把我当信仰吧，我所携带的信息一样会受到质疑。” 确实是个问题，科学家的第一要求就是思维上能辩证的看问题，一旦辩证，神就不可能是唯一神，最多是个未知超级生命。哪怕是光明教会要培养出科学家来，时间长了也得有九成的无神论者，降临体成为实验体的可能会无限放大，即使一开始不行，也会有人专门研究拘束降临体的办法。 研究魔法粒子的基本性质，绝不是一两个信仰索拉里斯这个宅神的科学家能完成的，必须集结起来至少一个科学分支，让这么多科研人员统一认知的，只能是铁一般的证据。 来自上级部门的强制命令，似乎也可以强令一个研究所定制目标，但只有一两个研究所受影响，出方向性的错误很难被纠正。 “你不打算带新的代理人来？” “你已经在准备这一步，没有必要了。” 还是存在形式太厉害，祂说没有必要，应该是等出结果之前没必要跨宇宙忙活，实在计划彻底失败了再找机会。 跨宇宙折腾大概对祂也不是特别轻松的活。 反证不被唤醒的话，等几百几千年，对祂来说都没差别。 730 任务挑战 “有没有可能，在隔壁行星上安排个什么显眼的地标，把魔力根源的线索指回流放地，并且几千年不会自然消失。” “隔壁不行，要远一点。” “隔壁不会是主世界吧……” “看出来了还问。” “我无法确定，那边的太阳色温不一样，我又不专业。” 索拉里斯爆了个惊天大瓜：“你想要地质环境稳定，最好没有大气，还会被人类注意到的世界吧。这个行星系都没有你要的。” 这一组前置条件确实很重要。 地质变化，以百年为跨度，很容易破坏掉人为留下的遗迹，如果是冰川型行星，过程会更快。大气主要关系到风蚀，这个倒是不快，但有风蚀环境，就会存在可移动的沙丘，遗迹可能被覆盖掉。 而一个没有大气的环境，要被未来的人类注意到，只有两个条件，其一是上面的资源具有稀缺性，其二是在跨行星飞行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中继站作用。 很多资源在可呼吸大气内很稀缺，但在宇宙范围内，却属于常见资源，例如氦3，它的形成主要依赖宇宙射线对物质的改造，而地磁与大气则会屏蔽宇宙射线。 即使是氦3，一旦上了太空，也属于遍地都是的聚变燃料，随便找颗没有大气的行星都能开采到。 总之一颗没有大气的行星，依赖资源成为“必须被关注”的对象，条件过于苛刻。 “一个能建立中继站的地点？有吗？” “有，你做好准备了我给你开个门，注意，没有大气哦。” “……不会把这里大气吸走吧。” “不会，但你要给我存点魔力。” “没问题。重力什么的能不能透露下？” “没去过，应该很小，人可能落不回地面。” “那里魔法效果和这里一样吗？” “你们的魔法可能有一些用不了。” “这样得花不少时间准备呢。” “加油。”索拉里斯的萝莉给个鼓励，直接消失掉。 虽然还有不少问题没来得及问，得到的信息量也不小。 刚刚那段对话再回味，就很容易意识到，索拉里斯见过更高等级的文明！ 中继这个概念，对索拉里斯本身没有意义，祂的意识依赖寄核体之间的联动，不同行星上的寄核体虽然都是索拉里斯，但又不是唯一的祂。 ……说人话就是寄核体之间过大的距离，会导致索拉里斯分裂出不能与本体同步的意识。 所以祂没有理由探索与理解中继这个概念，只能来源于其他文明。 是矿里挖出来的超古代着陆器所代表的文明吗？ 现在没发展出同位素年代测定法，不过那个从地层深度与矿化程度推测，年代过于久远，不是八十万年前的东西，在那之前，索拉里斯都没有关注到这个世界。 但也不一定，说不定索拉里斯就是跟着当年某个文明的脚步，才追踪到这里的。 毕竟索拉里斯把本体全部调动起来，也就相当于一个行星大小的全向望远镜，对于宇宙尺度，这个大小还是差点意思。 至今都未找到那个年代的遗迹，也容易解释，流放地这地方动不动就浮岛化，什么遗迹顶得住反复气候变化。能顶住的都在地下不知道多深埋着，还得运气好没被历代地质变化暴露，不然一顿温度、湿度变化，遗迹也会变成矿石。 对于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还要继续存在多久的索拉里斯，胡乱猜测祂的经历没什么意思，对此时此刻也没帮助，王齐还是把心思拉到正事上。 本行星系内没有合适的行星，而在外部，有着“必然被发现，且一定被注意的天体”，它本身就含有足够多资讯。 突破行星系这个范围，中继可以引申为航行中继与通讯中继，其中后者的重要性更大。 现在知道主世界就在流放地同一个行星系内，魔界大概率也是。 包括流放地在内，三方都无法进行跨世界的“魔法传送”，只能在单一世界里进行长距离传送。 据说神陨王朝有几个领主能依赖“依斯帕斯虫卵”，将单体转移到主世界，但因为缺乏更具体的过程，难以判断它是否是一种跨行星移动手段，也可能单纯是因为三个世界都受到本地世界意志影响，才能实现类似的移动。 假设此路不通，回归古典的跨行星方式，那么航行中继在各种情况下，都缺乏实际帮助。 情况一，人类无法进行重力跃迁，那么星际旅行就是拼飞船速度上限，按两个星系间平均四光年算，5%光速80年，1%光速400年，即使10%光速也要40年。 长时间超过10%光速，王齐虽然没见过类似的文明，仅从基础物理来看，做不到，因为这个速度下，几近于无的星际尘埃与飞船的碰撞，会变成经常撞击，万一中间有一颗稍微大一点的没被技术手段拦住，就是核爆。 意思是直接航行必然要面对超长航行期的困扰，解决方式要么是休眠，要么是飞船行星化，至少装一个城市进去。 休眠自然不考虑半路补充物资了，有那个西北时间加速减速，不如早几年到站。 行星化飞船考虑到生态圈长时间运行后，或许会产生循环缺陷，确实有必要补给，但这种情况肯定在建造飞船前就要考虑，排除掉复杂流程后，补给的物资一定是宇宙里遍布的重要资源——冰。这也不需要站点补给，因为在远离恒星的地方，冰质天体不要太多，有个工程飞船出去拉回来就行，就算拉一趟几个月也无所谓，一个城市的人在飞船里总得有点事做。 情况二，重力跃迁技术在驶离行星系之前就意外获得，那就更不需要考虑航行中继了。 与之对比，通讯中继更重要。 没有跨星系实时传输手段之前，动辄按年算的信息都不能算旧闻，只能算传闻，考虑到电磁波传输特征和宇宙射线对其影响，没有中继通讯站，视频都难以跨星系旅行，只能是图片甚至音频的方式，更离谱。 就算有了跨星系通讯，大家也需要“对时”、“通讯数据纠错”，以确保一些自动化的东西不出问题，数量比较多的通讯站，还能帮忙实时追踪各行星的位置。 所以不管发展到哪条技术分支，信息类中继站在很长时间里都难以被淘汰。 “必然被发现，且一定被注意的天体”，一定是个适合做通讯中继的天体，它最好的位置，应该在两颗恒星之间一个相对固定的位置，类似于恒星间的拉格朗日点。 只有位置的特殊性，才能让这个非人造天体显得足够特殊，并引出未来人的关注。 可这样的位置，恒星光照能量几乎能忽略，考虑到索拉里斯说天体小到人可能落不回地面，基本排除地质活动和天体变形（摩擦）产生温度，温度低于零下200度都很正常。 在那样的位置放置点什么东西，任务充满挑战啊。 731 解决困难 去一颗超低温的外星工作，王齐以前没考虑过，现在想一想，制造宇航服困难那是相当多。 没有大气，实际仅仅是困难最小的点。 服装只要能通过水密测试，气密验证就很简单，弄个球形舱，把服装充气后对舱体抽真空即可。 微弱的临时泄漏问题也不大，因为到时候肯定要背维生模块的。 之所以叫维生模块而非氧气瓶，还是要处理的未知状况太多，而且单纯的氧气瓶在密闭环境下使用，会积累二氧化碳，是个致命因素。 有索拉里斯开门，往返周期不会太长，所以维生模块不需要考虑高比例水循环这种高技术难度的东西。 主要是三种功能：氧气供应，二氧化碳回收，以及能源组。 氧气和二氧化碳的部分，可以用小气瓶加药粉的形式，药就是过氧化钠，可以吸收二氧化碳放出氧气，气瓶主要防止意外泄漏维持内部气压。 之前避难所也有专门做二氧化碳回收装置，如果能集成到背包里，也可以不用药粉，但前提是那个地方新型魔法能用。 真正的困难是超低温，这甚至是王齐上辈子世界宇航服都没涉及到的领域。 宇航服的说能顶住零下150到零上120度，实际需要应对的低温并没有那么严重，反而应对高温的工况更多。 近真空环境里热量不会被气体带走，因为没几个气体粒子。电影里那种一暴露在太空里立刻冻结的情况根本不科学。 红外热辐射的一点损失量，在宇航服隔热层和恒温系统的帮助下完全可以忽略。 宇航服应对的所谓低温，来自于空间站阴面抓握、踩踏处的热交换。 而空间站每九十分钟绕地球一周，阳面会被加温到一百度至二百度之间，甚至有时候因恒星活动或散热装置检修等因素，还需要晒得更均匀些，阴面的温度掉不到太低。 王齐这边接下来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个温度低于零下两百度的超低温环境，多少还有点重力。 超低温的非人工环境，还有个巨大的隐患，既大量的固态气体看起来也是石头，这些石头一旦受热，就会液化甚至直接爆炸。 这爆炸自然不是和氧气混合发生化学反应，单纯是很多气体在无压力环境下，没有液态这个中间态，温度上升就直接气态。 索拉里斯可是明示了跳起来可能落不回去，所以这样的气爆哪怕再轻微也要尽量避免。 脚底板要下大功夫，手套也一样。 在大气里，说静止空气几乎不传递热量，这没什么问题，所谓双层保温容器，大多都利用了空气的低导热率，比起真空双层，用空气隔热可以把材料做薄一点，省些成本。 但热传导有一个特点，内外温差越大，传导功率越高。 一个好的保温杯，在完全不开启盖子的情况下，开水在12到16小时降至体温范围，真空型可以将时间延长一半以上，之所以仍然有变化，因为内外层不可能完全分离，总要有支撑结构、连接过渡。 如果把内外温差从70度增加到230度，受相同材料热传导功率增加影响，内部液体回到体温范围的时间，大概也就能延长一倍不到，而非两倍。 宇航服的手套和鞋子难就难在它们还要有活动性，可比弄个真空钢架难多了。 同样的，要在那里留下遗迹，必然伴随着很多工作会导致当地物质温度变化，有着巨量的不可控因素。 除非它是个高纯度铁质天体，否则没有魔法的话，很多问题都难以在短时期内解决，更不可能等到开门后现场调整。 魔法是个很关键的因素。 索拉里斯说很多魔法用不了，肯定也有能用的。 哪些能用，效果衰减如何，必须拿到这组结果，才能做好一套能完成任务的宇航服。 让索拉里斯提前开个门试探一下？ 先不说祂会不会听话，自己这边至少也得有短时间内完成测试的条件才行吧。 理顺了困难，王齐才开始安排项目。 主要工作分给三个单位。 蓝天重工负责基本宇航服。 因为之前有大气气压降低的预期，除了四百至六百百帕用的呼吸面罩，应对更低压环境呼吸工具的预研究工作就落在蓝天重工。他们为了新一代涡轮喷气发动机飞机测试工作，也建立了飞行维生研究组，包括抗载荷飞行服、氧气/温度保障等一系列生命维持相关的东西都在这里研究，预研等于是这个小组的休闲工作，没有时间压力，每年有进展就行。 现在要抽调些人，把工作正式小组化，变化不会太大，两者含样品制作和测试在内的保障体系基本不用动，就是研究人员和工程师增加。 第二个单位，原魔法武器研究院的魔法基础研究项目，他们这会正在补充人员，过一段时间会分离成新的魔法研究院，负责魔法的基础理论研究。 他们的任务是分析任务需要的魔法，然后以不同原理框架，做一些测试器。 比如魔电转换，这个用老式魔法也能做，只不过电流难以控制。除了新旧两种理论体系，如果资料库里有某些家族秘法，也可以做出来试试。 魔电转换并非不可替代，但凤凰王国在电池方面只有铅酸电池在发展，能量重量比特别低，和基于人造宝石的魔力储存，转换出来的电力都不是一个数量级，如果这里能有解决方案，任务就会简单得多。 对测试器也有要求。 一是释放的魔法影响必须小，最好是别影响到测试器之外的东西；二是魔法是否生效，最好用亮灯之类的方式，直接显示给任务人员看，不要搞人为判定。 第三个单位是原研究院下属制造局，现在改名成悬崖工业，这块牌子是当年他们造悬崖矿井用动力机甲时发给他们临时用一用的，现在正名了，归属和蓝天重工一样，同时属于国家科学院和国防体系。 他们的工作是配合魔法基础研究组，制作测试器，也要和蓝天重工配合，准备一些任务所需的模块。 王齐还是不希望一次两次三次的请索拉里斯开门，祂不是手下，有着不可控性，就当只有一次开门机会来做事。 悬崖工业要准备的魔法模块就是为此服务。 悬崖工业本身是个魔法设备量产厂，用来做这种类型很多，每种只需要几套的东西，用不到生产线，人就显得不够，还得分包给民间的魔法工坊。 至于任务执行，自然是军方的工作，考虑到利刃的大尾巴和肘部骨刃没办法做宇航服，只能从夜族里选几个人，王齐给加点属性。 身体和精神属性在超低重力环境下可能没啥用，不过事故时能多活几秒也有更大机会救回来，同时也能缩短地面训练的时间。 732 平和的流放地 安排着深空遗迹的事情，流放地上迎来新的世界门周期。 不能说特别平静，但和主世界一次被洗劫十数万平方公里相比，现在的情况好得多。 由于气温已经在冰点附近波动，五个魔界门代表的魔族生态圈，也只剩下二号和四号门比较活跃。 五号门的情况仍被法特尔封锁，不过从新闻渠道获得的消息，之前那三头魔龙已经摆平，也不知是力竭消失还是围殴打掉的。 四号门主要威胁翁吉西北方向，在王国的低价支援和瑞威乐产业集群的努力下，现阶段已经能做到弹丸自给，和消耗品相比，武器反而是小头了。 二号门生态对低温的适应力最强，可惜位置不好。 主世界一方掌握着某种方法每次把世界门开在同一块区域里，误差不到三百公里，并在之前的贸易中，已经发现二号门距离最近。 虽然没有达成集体的战略合作，不过仍有胆大包天的冒险家前去打金，应该说多少也为当地分担了一点压力。 二号和四号门周边现存的武力，面对魔族集群的挑战，或许规模和跨城市调度上还存在很大缺口，也不至于瞬间崩塌。 最严峻的挑战仍来自于降温引起的整体食物匮乏。 每次开门和主世界的贸易，能供应上几十万人的基本口粮，然而因为门无法彻底钉在一个点上，导致整体运力始终上不去。 南部区各领主多少都能调动几架到二十余架飞机，加上气温比较低，粮食屯一阵也不要紧。主要瓶颈还是主世界那边，基建、调度不说，开门的点对主世界一方不确定性更大，卖过去的汽车也基本派不上用，以至于开门之后大半个月才能完成基本粮食运输准备，真正的运输时间、半径都比较有限。 本次世界门交易启动后某些人应该死心了，能采购的就这么多，还要跟各地黑手争抢，有那闲功夫培养打手，不如往温室方向投一点钱。 具体外人怎么折腾，凤凰王国也管不着，自己家都快起火了。 王国有索拉里斯神树罩着，倒不至于让民众陷入饥荒，不过神树受低温影响产量一样在降低，外面还要维持百万人级别的甘霖计划，走到今天也不得不限制非糖粮食出口。 限制出口这个动作是中枢部做出的决定，王齐只签了个字，他本人是不太乐意的。 限制出口听起来是保护口粮，然而事情总有两面性，从发展角度看，限制出口把市场规模给固定了，自家王国体量就这么点大，很多商品还限制波动价，相关的农企受市场预期利润规模影响，新建种植产能会更为谨慎，长期不利于粮食产量提升。 不过也就这两三年困难些，王齐下令给几家经营比较稳定的农企放了定向免息贷款，能把产能再往上推推。 受限市场里产能上升必然导致物价下跌，耐储存的谷物还好点，块茎、蔬菜等农产品没有官方库存价兜底，产多了是真会亏本。 所以在该环境下要推动产能继续爬，还得送些附加协议，例如某种农产品价格跌落到多少，会放松出口管制。 通过类似的政企协议一项项再放开农产品外销，对境内物价的影响就会小很多，否则外面饿绿了的人可是什么价都敢开的。 饥荒会死人，现阶段做什么都来不及，好在前期做的准备工作够多，气温低温降到十度以下后也有些地方愿意配合，后面魔族多少也能提供点不够安全的肉类，饿死的比例不会太高。 之前在东部区做了些部署，不过整体气温太差，昼夜温差也变大了，山窝种植区的粮食产能这两年都没办法往外地供应。 缺粮区多少也会以超高价抢到一些，不过那种人的商品不具备正面意义，自用和民众没关系，加价卖底层买不起宁愿去吃锯木屑。 总之这两年要顶一顶。 王齐已经不算悲观了，不过最近的粮食数据汇总起来看，如果低温持续超过五年，流放地非魔族控制区，能养活两千万人都到头了。 与这样的预期，相关性最高的，还是燃料。 温度越低，各地消耗燃料越多，不产煤的地区都面临植被更新问题，烧得太快，现存已经死亡的乔木烧光后，冰期植物还没成材，或者说在全年低温的环境下，冰期植物也只能活着，根本不怎么长大。 等到烧无可烧的时候，那片地区的人自然就灭绝了。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协调外部，增加浮岛渡口和运输道路的建设投入。 里面还是存在着个领主利益无法调和的问题，即使有合作意向，也得小心别人捅刀子，凤凰王国的外交部也只能做中间人，不能当军事担保人，不然恐慌情绪很容易在领主间传播。 有进展，但不是很乐观。 还有个问题：广泛缺粮的背景下，有多少人会花钱买外地煤？ 没人能给出答案，这也限制产煤地的主动性。 总之环境就是这么个环境，流放地面临饥荒，甚至要吃魔族补充蛋白质，魔族那边一样动弹不得，接下来除非直接上领主甚至更强的个体，或者五门联动，否则对流放地的破坏力大概率还赶不上饥荒的威力。 王齐拿到本轮的贸易协议副本后，就没在理会，专心协调外空任务。 要说家里还是有些能人，短短两个月时间，拿到任务的三家大厂完成协调，甚至已经拿出了第一个宇航服版本。 这个版本还比较粗糙，属于技术验证版，刚刚完成水下测试和材料的超低温测定。 这里的超低温环境，由实验室用的甲烷冷却系统提供，该系统的最低稳定运行温度仅有零下176度，与甲烷1兆帕凝固点还有一些距离，主要受甲烷纯度和设备材料耐性影响。 与任务预期的零下二百度都还差距离，同绝对零度比更是差远了。 建造更低温的装置成了头等大事。 问题是更低温的冷却剂都不够安全。 甲烷看起来可燃可爆，但它的优点是液态温度跨度大，高压下其临界温度和沸点差了近百度，特别适合做温度波动大的冷却剂。 乙醛乙醇跨度也很大，而且比热容更高，可惜它们无法应用在零下110度以下的工业生产中。 而熔点更低的氧气、氮气、氢气，由于液态跨度小，在冷却剂这个行列里反而属于极危品种，尤其氢气还伴有氢脆现象，会永久损害容器，连实验都是高危险对象。 自然存在的物质大概没有比甲烷更好的零下一百度以下的低温冷却剂，王国在这方面的基础研究投入也不够，激光冷冻技术更是摸不着边。 现在只能指望很早就有的基于魔法的热转移技术能在这么低的温度下用上。 俺没有偷懒，新书不计标点符号已经写到七万字。 压得太多风险很大，这边不拖下去了，可能几章内给它结束掉，十一月发新书。 733 超低温瓶颈 把低温物体热量转移到高温物体上的热转移技术很神奇，但阴差阳错的应用不多。 王国最早的热转移技术，可以追溯到浮岛化之前，当时的热量利用率很低，只能在零下十度到零上八十度范围内用。 要说没用吧，确实有点用，可要说有用，又不能直接用于制造蒸汽。在煤炭、焦煤等燃料起步比较早且足够便宜的环境里，就显得有点鸡肋。 重点是能节省的成本，对比其制造难度和成本几乎可以忽略，生产型企业宁愿多烧点煤。 该技术主要在凤凰电网发展，作为一个电力基建单位，提高燃煤热效率是个很清晰的成果指标，电网的两条腿就是设备效率和热转移。 可想而知，电网的重点必然都放在突破热转移技术的高温区。 初版主要用于控制燃煤区场地温度，挤出来的热量为进水预热。温度110至120度，热转移可以被全面应用在蒸汽回收网里，避免反复凝水造成管内腐蚀。120度以上，能用的地方就更多，比如给通向发电机的管道保温。170度以上，就能参与主蒸汽管的热管理。 到现在，凤凰电网已经把热交换高温段做到了206度，同时在技术发展的难点分支中，不断抛弃吸热下限，206度的这个版本，只能在32摄氏度以上环境里应用。 而现在需要的是零下两百度。 王齐调来研究所的授权资料，让工商署的人去追踪技术去向和发展。 反馈发现，该技术主要在魔法工坊和化工业化学实验室里，用以小范围控制环境变量。 控制温度变量，主流还是用冰、火或类似魔法，热转移技术是研究寒冰树和冰魔法相关性的副产品，差异就体现在投入比较大。 热转移的载体是魔术阵，现在的实验室设备由一家只有几十个人的小企业生产，最小号且普通，容量为20升的温度变量控制柜，要二千三百元。 二千多看似很少，以如今境内六元的平均日薪，一年不吃不喝还不够。 用魔法的话，只要法师自己会，哪怕不太擅长，施法材料成本最多也就几十块，元素系法师甚至不需要材料，要说缺点，还是人工控制不如设备控制稳定。 这家提供设备的，名为奥拉工坊的家族企业，咨询后得知，他们在热转移技术上，居然比凤凰电网还专业点。 凤凰电网只考虑发电，所以只追求高温段，但奥拉工坊对接的是其他魔法工坊和化学实验室，确实有低温需求，只是做得不够极限。 他们交付过的最好的低温控制柜，实测工作低温为零下114度，高温段则差不少，实测高至110度，两个温度是不同类型的设备给出的极值。 热处理方式也和凤凰电网不同。 凤凰电网的通过热转移吸收到的热量，都尽可能提供给水体或蒸汽管，后期基本都是设备到设备，跟环境温度都没什么关系了。 奥拉工坊的设备，则是箱内环境和大气换热，从换热对象来看确实比较符合本次外星任务需求。 宇航服测试的话，用一个能直立放下宇航服的球形舱就行，四个立方上下足够，如果通过一个比较长的时间换热，并不会对外部温度造成太大压力，大不了加两台风扇。 而且蓝天重工是官营企业，任务是王齐直接下的，也不用太考虑资金方面的成本。 虽然零下114度距离目标比液体甲烷还远，王齐还是把奥拉工坊提供给了蓝天重工项目组。 说起来，蓝天重工在新式航空服的研制过程中，也有考虑座舱内热量控制问题，不过战机项目包含新涡喷发动机研制，进度没有运输机快，试飞数据都没有的条件下，只能根据闪雷积累的经验，以抗载荷和氧气供应为重点。 而且就算他们去查很可能也是拿研究院的原始技术，不一定能追踪到奥拉工坊，毕竟座舱也不是什么极端温度，把人体舒温度以上的热量随便找个飞行员后面的点给释放掉就行，发动机进气道的金属壁就是个很好的热卸载区。 这事果然找对人了，李想每旬例行去看进度时发现，奥拉工坊竟然敢接单。 问了几个人，才知道热转移也有取巧的办法，既分段转移。 就好比初始技术跨度只有九十摄氏度，凤凰电网技术的温度跨度也不到二百度，既然一次交换的温度跨度不够，那就分几个交换段好了。 倒不是说就奥拉工坊的人脑子好，别的厂家都傻，还是因为他们作为家庭式小企业，研发能力本来就和大家伙没得比，导致必然要绕点弯路。 弯路不一定是最优解，可在这单一功能的小型设备上，市场规模有限，除了境内有限的一些，只有境外很潮的炼金师才会买。市场小就没有大厂开发替代方案，又不可能在实验室里弄几套甲烷液冷设备，所以他们的业务也一直能做下来。 有了思路，做起来还是有困难，很快传来消息，低温材料又卡了。 耐低温材料自身就能成立一个学科，凤凰王国这么点人口，自然不可能为它专门设学科。 现有的耐低温材料，绝大多数，都来自于“穷举式炼钢”。 “穷举式炼钢”是凤凰钢铁特有的材料研究方式，完全依托于钢铁定价权和没有盈利压力的官营股份结构。 穷举是没有好结果的，过了最初几年爆发期，成果越来越少，也不得不走向理论导向，而这理论的建立，就在于对之前几万小炉实验对象记录的规律总结，到今天也不算完善。 到耐低温这个领域，黄金化工等相关企业用到的只有不到三种钢，很多时候一种就解决问题了。 但魔术阵不同。 家里有能耐受零下两百度的钢，即使现在不能百分百确认，也大概率能从穷举资料里翻出来至少勉强能用的。 可魔法材料十分复杂，没办法用钢加钢的模式做出魔术阵来。 零下两百度的目标，液态材料完全淘汰，漆类也够呛，稳定度最高的可能是粉末类，不过具体超低温的影响，还要靠实验结果。 王齐看过反馈，决定让他们试试。 当然也不能全指望他们。 如果这边不行，就只能让索拉里斯先开一次门，而为了避免把开门次数增加到三次甚至更多，还要专门准备一系列材料样品盒，任务就交给正在折腾“外星魔法测试机”的魔法课题组。 他们也不用亲历亲为，毕竟研究院，现在的国家科学院，自己也不产什么材料，主要还是后勤人员和各厂家进行沟通来取得样品。 734 任务调整 考虑到开门比对话的难度大很多，王齐干脆把索拉里斯叫出来商量。 给介绍了进度，索拉里斯听得直点头： “考虑得挺周到，其实我也不知道那里多少度，零下两百度左右的判断应该误差不大。” 索拉里斯和王齐说话时一点也不摆谱，并不会因为“神”的身份不懂装懂，坦然的承认根本不知道。 “能不能说说你怎么发现那里的？” “航行日志。” “……可以。”王齐没纠结这个，开始询问开门细节，“开一次门能维持多长时间？多次开门会怎样？” “以现在能调动的力量，开一次维持二十天吧，下一次要间隔一年。”祂说着还给解释了句，“如果和我的本体链接，门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早期祂和李想老家的链接方式，应该是和本体直连，但不知道为什么李想老家那边的探索力量只发现了流放地，这种涉及时空的东西，距离眼前的技术力还过于遥远，多想无用。 二十天，比预期高太多了，王齐预计单次行动有一两天就不错了。 按试探、设备调整、二次进入的步骤进行，超过两次，设备基本没有再次改良的可能。 二十天的时间跨度又不同，提前召集一个团队，能临时设计制作一两套模块，稍微改善行动效率，也有更充分的时间，临时定制分析工作。 “我们现有技术储备太差，想先开一次门采集一些数据。” “可以，你想开门的时候到有树的地方召唤我。” 说完正事，王齐想顺便解决下好奇心，多提了个问题：“对你来说，寄核体不扩散出去，会难受吗？” 索拉里斯被足够傻的问题惊到了，认真看他一眼，还是做出回答：“无所谓，这里的一切都仅仅是监视目标的信息节点，多一点少一点，如果对目标没有影响，就毫无差别。” 如同王齐的问题，时至今日，他还在尝试进一步理解索拉里斯的生命形态。 已知信息： 索拉里斯的本体，是寄核体构成的原生质海洋，甚至那一整颗行星可能都是祂。 索拉里斯的宏观意志，所代表的寄核体数量级过于庞大，以至于对本体之外的寄核体数量变化并不在意。 索拉里斯开始认知外层空间的时间，至少在八十余万年前，这是个极为保守的数字，真实数字按亿算也不意外，因为原生质的形成条件过于简单，简单到自然条件下就有多种路径选择：特殊大气环境闪电、海底热管、陨石擦过大气和海洋的骤热骤冷，等等等等。 在宏观意志未被唤醒时，寄核体只做原生质该做的事，既自我复制，那是种简单到极致的生命形式，甚至没有细胞结构，单纯是一截在适宜环境下能复制自身的分子。 寄核体进入其它细胞的过程，类似于朊病毒，既不是病毒也不是细菌，只是单纯的一截具有自我复制力的分子，被细胞当成原料搜集起来。 当寄核体在其它细胞里时，它可以通过类似群体意志的条件，对细胞变异方向进行引导。 未被干涉时，寄核体倾向于通过黏菌的变形能力还原它们曾经的寄主，形成那种有实体的鬼，而非黏菌环境，则会导致现任寄主植物化，这类植物仍然保留一定动物性。 鬼的思维能力，大概是通过模拟“准备电位”来实现的，既人类需要一个准备电位，来产生“思绪”，再决定动作。 透过主动干涉，寄核体能大幅度改变寄主生命形态，该过程并不会对寄核体本身产生影响，也不影响索拉里斯这个整体意志。 未知的部分仍然存在。 比如寄核体是如何记载人类记忆的，它们的储存方式是什么，又如何读取。 索拉里斯的投影是人形，是否取决于对话对象的外观。 还有索拉里斯看待世界的方式方法。 但王齐并不打算继续深究，因为生命形式的巨大差异，很多东西对人类缺乏参考意义，仅仅一个时间尺度，人类就承受不起。 王齐不会自称圣君，可从十余万人口规模白手起家到现在，影响力已经能辐射上千万人口地区，并具有了一定对外体系优势，至少不能算差。 哪怕继任者也有他穿越者的水准，也就能把王国上升期多延续几十年。 后面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不管现在做出什么样的选拔机制，总有一天会变质，王国也必然有衰败之日，这也是王齐决定把“信标信息”放到外星的动机。 一个轮回下来，对索拉里斯很可能不过是两次睁眼之间无关紧要的间隔。 深入研究索拉里斯的内心，对人类而言，也就只能当作奇闻听听，连长见识都算不上，因为人类的个体在时间长河里，完全是点状的，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试图理解横跨诞生与毁灭的生命的思维，根本是自找麻烦。 征得索拉里斯多次开门的同意，王齐才着手，正式安排两步走的计划。 有了试错的机会，就没必要过分激进，冒损失人员的风险。 比如环境数据采集，之前准备的方法都过于复杂，现在有新条件，首次进入的根本不必是人，甚至不需要是空宇航服。 先尝试绳子系住重物丢过去能不能拉回来，如果能，后续研究就简单了。 另外准备两个不同魔法飞行原理的微型飞行器，它们的工作就是向前飞一段后尝试返回传送门，不管能不能回来，都能提供有效信息。 机械喷射动力也可以，但王国没有技术积累，这类动力在无人操控时难以保障飞行轨迹按计划执行。 上面这些一项项过，绳子测试和简单飞行器测试只要有一项能成，都可以在宇航服进入前做很多工作。 根据采集到的信息，调整之后，再进行无人空宇航服测试。 确认这部分数据，计算出个趋于保守的安全时长，让任务人员穿宇航服过去实地观测，辅助一项项进行现有计划中的魔法、模块检查。 总之第一次进入的基本目标，从尽量“放置信标”，变更为“采集数据”，以获得一套可靠度足够高的宇航服。 等真正适应任务环境的宇航服出来，再进行最后一步。 (本章完) 735 “外星石碑”任务，启动（上） 在王齐的直接干涉下，“外星石碑”任务各项进展顺利，但仍然又折腾了数月，各部门才完成第一次接触准备工作。 十分不幸，这期间白小角没熬住，先离开了世界。 外挂提供的属性虽然很强，但在完全改变生命形式之前，仍然抵不住岁月的杀伤。 毕竟是大几十年的伴侣宠物，王齐也抽时间和李想一起，参加了白小角的下葬仪式。 从绝对理性的角度看，十分可惜白小角一身肉，不能给人加餐。而从感性出发，一样可惜，因为白小角是变异熊，而且从小和人一起长大，审美也是歪的，看不上本地的熊形目动物，本地的也看不上它，所以没有留下后代。 境内没有饥荒，它的体型也放不进火化炉，算是白小角最后的体面。 “外星石碑”第一次任务，王齐和李想来到蓝天重工。 航空制造集群场地足够大，距离各种实验室也都比较近，很适合这类十分复杂的工作。 装模做样用神器书唤出索拉里斯的投影，开启一个传送门。 围绕传送门展开任务。 先上场的是魔法测试和材料测试团队，系绳实验也包含在其中。 很快就有坏消息，系绳实验失败。 同一组实验还有第二个坏消息！ 与流放地世界门相比，索拉里斯开启的门还有另一重风险，既它不会主动包裹物体，该现象会导致门的界面，斩断滞留在内外的物体。 后续又进行了几次小实验，确定斩断时间为五秒，当一个物体进入，五秒内没有完全通过，就会被界面斩断。 系绳实验进行不下去，只能走飞行器线。 基于魔术阵的小型实验飞行器，从各个工坊订购了二十余台，第一批放进去的五台，只有一台飞回来了。 并不奇怪，王国里根本没有相关产业发展，这些飞行器压根也没有寻路算法和雷达、摄像头支持，完全依赖放飞时预设的路线和推力移动。 虽然回归率十分堪忧，但能回来就行，这架小飞行器上搭载的留影水晶取下，本体立刻进行现场分析后被送到实验室进一步拆解和测量。 实验要严谨，每个步骤都不能太快。 王齐两口子也一起看了留影，一团乌漆嘛黑，除了空中的星星，什么也看不到。 手头剩下的飞行器还要进行临时改装，加灯，重新设定线路和推力及矢量。 第二批的五架情况稍好一点，有两架回来。 到这里基本可以确定，基于卡洛琳-拉瓦公式衍生的科学院魔法体系，以及来自矿下超古代着陆器动力，组合而成的飞行器都能用，流放地土著魔法不行，也可能是效率不对，导致了飞行偏差。 动力方面，除了来自着陆器的“矢量发生”，科学院体系和土著体系自己的动力都没飞回来。 有了模板，接下来前期实验才有头绪。 把剩余的飞行器拉走进行改装，加急再采购一批新的，现场的实验人员则连续不断的开会，修改实验方案。 测试工作中断两天，再次启动。 之所以只有两天，因为飞行器里本来就还有科学院加矢量发生动力的组合，送出去仅仅是调整尺寸和重心，便于搭载实验模块。 这天又损失了几台飞行器，原因是再低的重力还是有重力影响，而为了搭载各种不同的实验对象，每次出发前都需要计算，没有大规模计算机支持，总有出错的时候。 偶发的损失，靠着后续陆续送来的飞行器，对整体工作影响有限，因为其他部门也需要时间来推进工作。 与第一期实验联系最紧密的部门，是宇航服组。 与计划一样，根据实地地来的结果，他们组织现场进行维生系统再配置。 这里主要解决的问题，是摆脱纯机械系统后，宇航服整体能量密度有了数量级的提升。能量够多，不管是热管理，还是用魔法净化气体，都会从容许多。 相比起来，材料科的工作就和现场无关了，因为重做一套宇航服，或调整某个手持设备的用料，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完成的。 工作推进到第八天，宇航服已经完成模块调整和基本测试，但因为传送门会切断绳索，宇航服无法进行无人测试，必须直接上人。 宇航服上现在有矢量推力模块，但这个版本推力很小，难以进行地面训练，两名预备宇航员通过飞机抛物线式的零重力模拟，总共也只进行了两百秒左右的适应。 然而即使飞机零重力模拟，还是有大气影响，这两百秒的经验只能作为参考。 风险巨大，预备宇航员自己请战，王齐知道没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 传送门前立刻搭建起接送站。 别看就在地面，人员出入一样很复杂。 舱外宇航服加改进背包的总重量是145公斤！ 进出一个低重力真空区，就得在完全重力状态下着装，哪怕两名夜族预备宇航员被王齐“祝福”过，力量、体质都超过五十，这个重量还是太大了，根本难以行动，而且贴地进出还有传送门特性带来的未知风险。 所以计划期，综合规划组弄出来一个大东西，专门用来收放宇航员。 释放装置则是可以调整高度的形式，把宇航服挂上面，人员着装检查完成后，临时通过人员释放魔法给他弹射到传送门里去，如果系绳实验通过，绳子也是系在架子上。 释放之后就转为回收模式，这时候要撤掉站立平台，下方是空气垫加下面的弹簧软垫，还是斜面的，要求宇航员正面扑出来。 一百多公斤的设备加人的重量跌落在这上面，仍然存在一定受伤风险，但面对过多未知，即使有王齐出主意也只能做到这里。 预备宇航员一号上去着装，弹射进入。 按临时会议计划，第一次进去只需要保持宇航服照明系统全开的情况下看一眼，三十秒之后回来。 传送门本身导致两端有时间差，低重力也会改变时间长度，加上操控方面的问题，以及现场可能出现固态气体升华产生的乱流，进行肉眼观察后多久能回来，还是未知数。 各部门能给出的保障就是氧气、热量管够，一天内不会死掉。 不过实际不会等那么久，如果十五分钟还不回来，就只能让预备宇航员二号进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时间拖太久，飘都飘没影了。 (本章完) 736 “外星石碑”任务，启动（下） 宇航员进入传送门之后进行计时，参考飞行器测试的往返时间，传送门本身还有一定的时间损耗，三十秒的任务，大概八十秒左右宇航员才能回来。 然而实际操作中，宇航员虽然没出意外，回到这方仍然用了近两百秒，再多一点时间，大家就要准备推二号宇航员上去了。 一堆人七手八脚上去帮宇航员脱离宇航服，拉到旁边休息，检查身体。 王国在医学方面几乎没有官方层面的投入，在小熊城的建设中，才开始有社区诊所的正式发展。靠着灾二代们的传承，大家还是知道测血压心率之类的简单体检，加上本地的草药学、魔药学知识，宇航员在训练期的长期配合，也算是“熟知对象”，体检没有弄得特别麻烦。 体检休息，缓了二十几分钟，指挥部的人才上去问问题。 肉眼识别的信息量，比那些完全没有智能化支持的东西强太多了。 这部分信息在一大堆研究人员的协助下，结合无人采集的部分，有效总结出任务现场的情况。 目标天体的直径约六百公里，不受恒星光直射，不开灯的情况下，几乎是漆黑一团。 之所以只是几乎，因为没有大气的环境下，星空里的星星更亮，而且目标点的位置，应该就是两颗恒星间的中继点，因此目视也能看到有两颗星亮度特别高。漫天星光，也让目标星有一圈很淡的光轮廓 传送门在对面的位置，实际是环绕轨道上，与地面距离五百米。 五百米在大气内，对照明设备是个非常遥远的距离，不过在现场，却能照亮很大一片区域，足以让宇航员接收到一些地形信息。 从各企业调来的化工与材料专家，通过宇航员给出的信息判断，地面会影响到行动的，主要是氮冰。 其实以现在的工业条件，没有人实际见过氮冰，不过现场观察到的冰区很大，从其中能分辨出氮冰。 零下两百度左右的基本环境下，绝大多数能被引力留下的常温非固态物质都会冻结成固态，其中常温为气态的物质因沸点更低、比热容较小，受到如小陨石撞击等事件影响，会更多更快的变成气体挥发，再次降温后这些气体又会比水更慢冻结，没有气压不会形成雨水，而是直接降雪，因此气体形成的冰、雪，会位于地形上方，在海拔较高的区域分布更密集。 这些氮冰为主的地区，在后续任务中需要规避，避免小范围气化引起麻烦和危险。 这边还在进行数据分析，宇航员那边休息半天已经在准备二次行动。 两位宇航员都要过去。 第一个目标是稍微试探一下宇航服的耐力，试探不是什么极限测试，一切以宇航员安全为最高优先级。 在该前提下，宇航员还要做些轨道方面的测试，比如水平向哪个方向推出东西会往地面掉，计算出当地重力加速度、轨道速度等等参数。 为配合任务，两名宇航员出发前还得各自多抱一台二十公斤左右的设备，都是魔法照明装置，一台带聚焦一台不带。这两台设备本身也是特制的，能采集到自然魔力水平的数值，也就是魔力装置能否自然充能。 外面的人也没闲着，除了分析部门，宇航服组也凑了些人，研究是否有更好的宇航服动力方案。 新动力方案对这次开门的行动没有影响，但如果不动，还存在一个问题，既现有动力稍作调整，能否对抗现场引力，以及续航够不够回到传送门，这关系到宇航员到了地面还能不能回来的问题。 随着分析部门解析的情况越来越多，动力方面其实是不够乐观的。 这里的问题还不是宇航服组的锅，因为“矢量发生”动力源是科学院动力研究院在负责，等到新战机项目落地，蓝天重工的发动机组也会并入该研究院。 不管是动力研究院还是宇航服组，对于外空探索都是盲人摸象，十分依赖王齐带领的指挥部组织，有些东西预计不足也很正常。 宇航服与宇航员耐力试探，这个项目占据了第一次开门前半的大部分时间。 之后宇航员休息五天，宇航服则提前两天就进入了再改装阶段。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很多东西无法兼顾，宇航服的重量也从145攻击，飞涨到161公斤。 调整了宇航服连续推进能力，就要展开地面试探。 前面说了，在真空环境里热损失主要来自于红外热辐射，而地面任务，就多出脚底板这个接触面，出现热传导问题。 完全固态的地表上，硬质鞋底与地面的接触面积不会太大，甚至都占不到脚面15%的占比，但拉长时间尺度，地表是否会因加热有变化、鞋底隔热效果如何、对宇航服内环境是否有影响，都需要有个结论，才方便后续制定实际任务。 鞋子问题都是小问题，毕竟有推进背包，不需要宇航员进行复杂的步行工作，因此鞋子可以牺牲活动性，来获得更多隔热能力，真正的难点还在外来物固定和手套上。 任务计划放到现场的物体，肯定是流放地这边的常温件，就算提前冷冻，取出来让挂在架子上的宇航员握持一会吹吹风，温度就不会太低，也就是说任务用道具到现场，和当地环境至少也有一百多度的温差，这些东西接触地面，甚至植入地面会发生什么，都要提前做好工作。 手套要完全隔热是不可能的，别说现在的材料不行，再过一百年都不行，能做的就是在手掌面增加一个热管理层，给手保温，但这同时也会给环境增加热风险。 地面测试的意义，就在于掌握热管理层最低功率的数据，达到尽可能不影响宇航员动作的情况下，降低环境影响。 第一次下地比较谨慎，两名飞行员一起出任务，带了一套上千米的钢丝绳，一人下地，一人保持在传送门附近，避免意外。 之所以要把钢丝绳弄到上千米长，是为了给宇航员一点反应时间，因为现场情况复杂，两个人联动飞行也有很多风险。 好在准备工作做得够多，除了时间管理上有点问题，任务整体顺利，两名宇航员成功从地面采集到样品回来。 前面的分析也没问题，地表主要就是水冰、氮冰，第一次登陆点没发现岩层，应该考虑目标整个就是一冰球的可能。 确认临时改进的动力能支持地面到传送门的移动，经过商讨，后续工作需要的准备时间都比较长，已经没办法再加班完成，干脆结束本阶段试探，开始定制正式行动计划。 王齐呼唤索拉里斯关门，顺便问问下回开门的事情。 737 突发骚扰 这回的总计开门时间为16天，有这个参照，索拉里斯给出了准确的时间节点。 在小熊城发展不再抽取魔力的前提下，10个月后，可以再开20天。 王齐还问了准备时间长点，能不能多开一阵，索拉里斯表示可以，但祂不愿意，原因只透露和萤火城有关。 与那边有关的，只能是黏菌人的寿命了，或许与祂的生命形式有关，王齐也没过于纠结，开始拉着指挥部研究正式行动方案。 正式行动所需的准备还有很多。 首先，“外星石碑”要如何建立，才能让未来的人调头了回来研究本地世界意志。 粗糙一点，或许写个预言式的碑文就行。 激进一点，就要让未来人意识到“石碑”存在。 文明不一定一直向前，尤其流放地这破地方，连大地都会粉碎的存在，更难以想象什么文明形态才能一定熬过去各种变化。即使凤凰王国延续的过程中，能建立起空间站，也需要一个能维持至少数十人生存几十上百年的完整系统，才能确保技术发展一定能延续下去。 虽然有“石碑”任务这个引子，向外空发展的趋势几乎已经定下，但走向外空，和走向比邻星之间的技术跨度，仍然是王齐无法判断的。 所以要“必然”引起关注，就需要“石碑”能主动对本行星系发送信号。 光信号很好，但要穿越以光年计的距离，缺乏高等级激光技术的前提下，光信号的能耗还是过于巨大了，当地环境支撑不了数千年的时间跨度。 电信号好一点，它在流放地的衰减情况很严重，不过真空测试中倒很正常，所以流放地的情况，很可能也是本地世界意志带来的某种影响。 关于无线电，早期为了破解无线通讯瓶颈，是有一定积累的，组织一些人，花几个月时间，弄出个简易的定向发射器，问题不大。 当然因为技术力不够，对接收方的技术要求就会比较高，恐怕突破大气层是最低要求。 但这已经是可行性最高的方案。 第二，正式任务地点。 参考流放地对主世界世界门的发展，从主世界一方的定位能力看，两次开门完全重合的可能性比较小，即使施法的是索拉里斯，考虑到距离和天体引力大小，要实现绝对精准定位，也不那么容易。 即使索拉里斯能实现完全一致定位，现在下方的冰面，都不是个好的任务执行点。 因此参谋们想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地方。 所以正式任务需要有个正经点的飞行器，来寻找合适地点和朝向，顺便搭载任务所需的设备，以及对宇航员的额外支持。 大小，按照传送门通过性进行设计就行，因为索拉里斯的传送门有“切断”特性，最多也就是个普通卡车大小。 这种载具的搭建，不说相关企业多得很，还有矿坑里的超古代着陆器和军方的飞行堡垒可以提供参考经验，任务点没有强辐射环境，重力也低于0.1g，无需考虑高速着陆带来的风险，因此除了密封隔热和易操控性，没有太多额外要求。 难点还在于如何对传送门进行定位，别飞出去回不来，那再费的功夫可不是按天能算的。 这方面没有时间再折腾一个技术体系，只能用灯光信号解决问题，幸好在真空环境下，灯光本身就足够可靠，当地没有直接日照也是有利条件，几百公里内做个频闪的显眼包问题不大。 第三是设备搭载方式。 因为门不够大，塞下两名宇航员、操控、动力、维生等设备，即使在造型上做出些变化，也很难在“五秒通过”的前置条件下增加太多空间。 而任务“石碑”却需要跨过也许有超过一光年的距离，发送信号，功率决定了它没办法做得很小。 所以干脆一分为二，把设备架和载具分开，到另一边由宇航员进行现场组装。 这里面需要顾及的要素很多，例如没有恒星光的条件下宇航员观察能力下降，宇航服带来的动作限制，相对速度带来的工作困难，对接可能对载具的损害等等。 可以说虽然省去了火箭发射这个技术复杂度最高的部分，凤凰王国的技术力要支撑这样的任务，也只能做到勉勉强强。 各项工作有序推进着，魔族却不打算让人过好日子。 正式任务准备工作到一半的时候，新的临时世界门开启，五个魔界门中1、2、4、5号门同步发起了冲击。 三号门没动，是因为水晶巨人这个群体生活的地区，本来就不受魔君直接统治，由于移民的关系，当地巨人不配合外来领主，对方的集群行动就进行不下去。 哪怕抛开三号门，四个门的动静加起来也足够难搞。 不过魔族想闹，战火却没有烧得特别旺。 环境太糟糕了，平均气压720百帕，夜间温度比白天低十度甚至更多，最低能探到零下八到十度。 首先气压气温低，就不利于小恶魔等完全依靠附肢或翅膀飞行的物种，中级恶魔那种有翅膀但更依赖魔法的还好点，可寒冷还是会加快热量损失，需要更多进食。 魔族虽然在1号、2号和5号门又弄出魔龙，并且在中圈附近成功弄出两个传送门，但部队整体收环境影响，扩散速度太慢，很快就被神战士们把门给干碎了，魔龙则是由空军和神战士合作击败的。 魔龙不可谓不强，就是个头太大，再灵活也躲不过空袭，至于魔法，射程远的容易被空军的魔法护盾系统挡住，射程近的又够不着。 神战士的战术思路和空军差不多，都是袭扰消耗为主，在合适的时间给与致命一击，只不过他们和魔龙比没有射程和速度优势，魔力量更是差着几个数量级，很容易出现伤亡，所以才会有双方的军事合作。 中圈的战斗只波及到三个浮岛，比较麻烦的还是各门到世界门的路径上。 一号门这边还好，传送门被毁后两军稍微碰了碰，对方就退了，大家都是老对手，也不是第一次切磋，没必要把战损弄到太大。 四号门那边比较麻烦，都是大体型龙形物种，扩散度很高，虽然过于扩散导致难以彻底摧毁城市，但航线危机让航班起降困难，确实更影响整个区域的生产生活，清扫起来也需要更多时间和人力投入。 五号门对应魔族还是在法特尔境内活动，具体情况法特尔仍然没有通报，但从两国武器交易项目看，事发一个多月左右也逐渐平息下来。 一个多月对战争来说是很短的时间，法特尔应该没有空中运输部队，或者中间还有主世界的帮助。 二号门的情况还是那么安逸，冒出来的魔族很多，但可能是智力因素的关系组织度比较差，而且由于冰冠生态里缺乏高威胁的飞行物种，灾害很难扩大，加上又是主世界一方重点盯防的方向，最终造成的损害还不如中圈三岛。 这次抓到的俘虏透露，领主跟他们说是“最后一次”，具体能不能信不知道。从环境变化看，如果后续几年不好转，魔族除了靠魔龙很难打出像样的战斗，而魔龙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需要很多珍贵施法材料，光投入没有产出，很打击积极性，或许真的会消停点。 738 “石碑”基站 被军务耽误两个月，王齐回到任务指挥部，盯着各组的项目推进和测试进度。 里面最重要的无疑是载具。 按理说，为了对抗真空，圆柱形和球形的强度更好，但因为是走传送门而不是火箭发射，载具并没有重量限制，用厚点的钢也没有解体风险，较为规则的空间更容易充分利用。 所以载具最后还是做成了个楔形的，没弄成长方体，则是出于观测需要。 这个载具的前窗是两块v形蓝宝石玻璃，看起来极不合适，可配合“石碑”任务却情有可原。 现有的宇航服不够成熟，靠宇航员自身无法完成着装，两个人相互帮忙，载具内空间又不够，干脆一点，载具内不加压，宇航员就穿着宇航服在里面干活。 没有内外压力差，这才能够安装足够大块的玻璃，提供较好的舱内视野。 载具做了两台，是备份需要，也可能用于任务调整，它们这个时候正在做水下测试。 而为了配合全程着装的任务需要，宇航服也要再次升级，其中的重点是服内进食和尿液、湿气搜集系统。 ……还是没有做水循环，因为飞行背包设备魔法化之后容量足够大，多塞个几升的盒子，总体大小甚至还比初版小了点。 服内进食条件有限，只能是流质，甜度非常高的果酱，其实就是糖浆和果酱的混合物，加了点盐，结果显得更甜了，齁的慌。 可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往好处想，这么高能的流质，喝几口就能顶一天的活动消耗，也是设备空间与技术难度最低的实用方案。 对王齐来说，任务推进的过程，反而比第一次开门前轻松了不少，至少各部门对接的企业、人员都已经熟门熟路，开会的频率都降低了不少。 几个月时间很快，又到了能开门的周期。 王齐没着急，等第二批的两名预备宇航员训练好，设备通过超低温测试，延期两个月把工作准备就绪，才呼叫索拉里斯再次开门。 开门时气压接近七百百帕，现场有不少年纪大点的都戴上了呼吸面罩，堪称糟糕，但和外层空间对比起来，地面上仍称得上天堂。 开门后，第一时间连人带载具一起送进门。 这回没有临时搭架子，而是载具团队弄出来的一辆特种车辆，整体状态比较像吊车，区别只是吊臂是专门设计来弹射载具的，确保载具在没有上升矢量的情况下进入门里，规避隐患。 之所以要带人在里面，还是因为载具自动控制能力不行，为避免送到对面飞丢了，所以得有人在上面，确保它能与门保持相对静止的位置，且不与其它需要进出的物体冲突。 别看就一句话的事，实际为了“相对静止”这个目标，还专门开发了一套载具用定位仪器，有两个参照物时，一公里内，能检查到自身大于每秒3毫米的位移。 这样的精度在真空环境里非常有必要，因为索拉里斯开门也无法指哪开哪，没有泳池的支持，现在没能力安全回收载具，意味着宇航员回来休息时，很小的相对速度就会导致载具飞到失踪。 其实就算有泳池给传送门托底，要把一台几十吨重量中巴车大小的载具从里面捞出来，装回弹射车上，有魔法也要忙和小半天时间，受索拉里斯传送门“五秒切断”规则干扰，以及环境多次变化带来的各种隐患，这项行动很难保证载具完好无损的再次投入使用。 首批两名宇航员的任务就是固定1号载具，并启动它的常亮通讯灯。 人回来后调整几小时，换成老带新，和两名预备宇航员组成两组，同步执行任务。 第一组的任务是围绕1号载具搭建任务支持框架。 该设备用于给行动组提供远程定位光信号，和“换电”服务。 换电是基于当地环境的选择，上一次试探时，没有在真空环境里检测到可用魔力。魔力是类似基本粒子的存在，当地没有大气，检查不到魔力理所当然。 而搜索合适的任务地点，需要功率非常大的广域照明设备，甚至要超过动力消耗，毕竟真空环境不需要额外能耗维持速度。 无法边用边充，自然要用换电的方式，不然载具搭载的能源部太大，也不利于控制。 第二组的任务，则是把2号车开过去停好，然后开3号车做运输工作。 之前只有两辆参与水下测试的车，没有3号，多出来的它，是后来弄的一辆敞篷载具。 太空敞篷载具，真的有种“肉身突破大气”的味道了。 但说实话，王齐却觉得很好，甚至比两台原版任务载具还好。 因为是后做的，也不用执行正经任务，唯一的工作就是往返于门和两台任务车之间运输人员和货物，所以不太考虑可靠性，有很多尝试性的东西，非常有意思。 比如它的控制方式，和飞行堡垒、任务载具的双拉杆加挡位杆的形式不一样，更像轨迹球。 它的操作台是个半包覆式的球体，上面有经纬线，一个固定的指针结构，指向原始的0、0位，拨动这个球，载具就会跟着调整方向，然后用旁边的推杆操作前后。 这东西虽然用的也是“矢量发生”动力，却只有前后可以动，牺牲了一定灵活度，但极大的简化了操作方式，哪怕穿着笨重的宇航服，也能单手控制整机。 用车辆比较的话，两台任务载具是高档轿车，3号车就是拖拉机，说明书就三页，根本不用驾照。 各种准备工作任务不少，宇航员们进进出出，第三天，才完成基本准备，留下一组继续完善，另一组开载具去搜索合适的任务点。 任务点最好是岩质，然而受限于开门总时间，以及灯光目视搜寻的不可预测性，该阶段有限时。 设备、时间各方面还是过于凑合了，在最亮的两颗星星里，判断出流放地本地对应恒星方向，在面朝该方向的区域搜索，实际到达范围后，能留给搜索的时间已经不多。 第一组人一天半，第二组人坚持了两天，仍然没有找到合适地点。 不到五十小时，其中在路上往返的时间都要扣掉十几个小时。 真空说起来是想加速加速，想减速减速，可正因为当地重力太小，稍快就超过逃逸速度了，环游周期会比大行星上空长很多，反复加速和改变航向的话以现有技术支持力又很容易迷向。 总之传送门开启位置不太好，搜索时间不够，折腾了两趟后启动备用方案，退而求其次，选择水冰层。 要找水冰，自然要找陨石坑里的，虽然没办法用同位素测定年代，但陨石坑被撞击过，里面的水冰和其它物质会分离的更彻底一些。 另外，陨石坑的形状，本身也能为“定向射频”提供一定的帮助，接收方信号会略好一点。 地点确认时，已经是第十一天，因为准备工作做得够多，时间还够。 花一天时间，卸载掉搜索用照明设备，把已经调试好的基站和任务车固定在一起。 这个动作完全依赖宇航员舱外动手能力，简直是考古航天，好在大家都习惯了。 任务主体安装基站的过程没有多少意外，面对零下两百度不知道经历多少年的坚冰，根本也没打算用电钻或凿子，直接就是模拟激光的魔法设备开孔。 开孔过程气化形成的压力把宇航员吹飞了几次，好在所有人全程都没离开背包，可以自己飞，没有人员失踪的情况。 发展了大几十年，最后就这么一哆嗦，做得还相当马虎，前路仍长得很。 739 别了，王位（终） 搭好石碑之后，王齐一边安排禅让王位和相关法律条文，一边整合资源，推动航天机构的成立。 凤凰王国如今的总人口规模，只有三百余万，其中有一百多万人属于刚过扫盲的水平，这里面勤学肯干的也能做些焊接、机床工作，但无法推动产业进步。 总体规模还是过小，不可能真的弄出航天产业来。 “石碑”项目让部分研究人员对外层空间已经有所了解，直接丢掉又太过可惜，因为知识和技术一旦断代，后面就要从头走起，尤其是技术，一旦往资料库里存，过几十年想找都找不齐全。 所以这个航天机构体量不能太大，整体规模必须压缩到千人级。 几千人想做火箭肯定是痴人说梦，但参考矿洞内超古代着陆器的形式，开发空天飞机式的航天器，也能做。 初期不需要考虑在外层空间常驻，所以现有的以小时为单位的生命维持系统也够用，基于“矢量生成”的魔法动力源已经掌握得比较熟练了，基本型舱外航天服也有，不存在技术瓶颈。 推动航天还有个目的，就是去外层空间确认“石碑”信号的接收难度。 电磁波在流放地大气内随距离衰减非常严重，拉出早期做无线电实验用的接收站，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只能往外走。 这里面还有些生产端的事情，等了几个月，蓝天重工的大飞机项目终于完成量产前的包括试飞、调整等全部工作，直接让大飞机项目组接手空天飞机。 其中的跳跃实在有点大，主要障碍是蓝天重工基础配套设施不全，只有跨音速风洞，无法进行高超声速段的风洞实验。 跨因素和高超声速之间，如果按部就班的发展，还有两个级别风洞，分别是2.5倍音速段以下，和2.5倍至5倍因素，前者可以直接用人操作，后者主要为无人飞行物服务，比如飞弹之类的。 现在要强行上马空天飞机，只能多做实际操作来采集数据。 初代的外观，直接参考超古代着陆器。 着陆器的形状是升力体加抬高的亚音速翼组成，不需要实操都知道它的低速段飞行能力非常好，但也不是没有问题。 首先着陆器的外壳主要是铌钨合金，它的高温耐受力非常强，而凤凰钢铁至今也没有造出性能完全一致的铌钨合金，采用温度耐性更低的材料，可能存在外壳过热融毁的情况。 但解决方法也一样，先造出样机来飞着，不一定要出大气，也不一定要那么高速度，在保障飞行器不会解体的前提下，通过一次次飞行来采集各阶段数据，来分析飞往外层空间需要突破的障碍。 接下来需要的是制造空天飞机用的超级设备。 这东西和飞机不同，飞机的蒙皮是以铝合金薄板材的形式运输的，而铝薄板绝对顶不住高速、高温环境，钛基也不行，钛合金在四百度以上区间的性能非常差劲，最好的还是钢，涡轮发动机用的钼钢。 为了能够达到比较高的可靠度，必须尽可能减少焊缝，最好是能通过两到三块一体锻铸的部件凑出一个完整外壳。 造出这样的结构，需要用到超大型设备，里面还有一系列运输课题需要解决，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所以初代样机只能先凑合下，直接用不锈钢外壳做一些比较简单的课题。 至于耐热瓦，通知相关企业先储备技术，等真正有了返回大气的需求再说，突破大气的过程没有减速需求，温度不会那么高。 这么一台凑合样机，在拥有大型飞机组装能力的蓝天重工，很快被弄出来，开启了空天飞机发展之路。 经过一段连续试飞，空天飞机马上面临换代需求。 不锈钢能顶住的速度上限在3.2马赫附近，再快一些就会因气动加热现象出现材料性能衰减，利用内置的魔法降温系统进行主动干涉，还可以进一步推高速度。 所以实际在突破大气这个环节，只要比不锈钢强点就行，家里有好几种备选材料可用，甚至再糙一点，直接用不锈钢上天，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而用在炮弹上的凝固附面层技术，在空天飞机这样的超大表面上却不太好控制，还需要后续技术迭代。 另外还实验了护盾对穿透大气过程的影响。 该过程中，动力组也拿到了突破大气所需推力分布数据。 现有的“矢量生成”装置推一个不锈钢飞行器上天完全够用，但如果后续飞行器重量增加，还是需要留出些余量。这组的工作方向也比较明确，在固定大小的空间内，尽可能提高输出以及动力源的可操控性。 经过第一批试飞，二号机建造过程中就要回答回归大气方面的疑问。 回归主要问题只有两个，姿态和热量。 姿态，既飞行器以什么姿势冲向大气层。 和突破大气的要求截然不同，回归大气需要在上层空间实现部分减速，否则直接拿机头迎着飞，以十几二十倍音素撞向中低层空气，就算动力够减速，人也会变成一滩血水和骨头渣子。 古代着陆器的结构，本身就很适合降落，在风洞实验里可以用机腹对准降落方向，能实现自稳定，不需要额外的动力控制。 现在的问题在于，大家不知道机腹迎风会把温度提升到什么地步。 二号机外壳材料的可靠性能耐热极限是1150度，魔法控温只能对抗热值增量，并不能提高材料耐热极限，在实际数据未知，学科不完善的前提下，还是加上隔热瓦比较保险。 隔热瓦这东西，虽然在各种熔炉、窑炉里都有用，但没有专门给航天器设计的，相关企业凑出来的可能存在强度不够等问题，只能通过魔法体系，尽可能在突破大气过程中，保护其完整性。 二号机的试飞工作，先重复一部分一号机的项目，确定各方面没有问题后，开始亚轨道飞行。 亚轨道，既能够突破大气，但无法完成环球移动的线路，就像从水下往水面上丢石头，刚刚丢出水面也叫亚轨道，丢到外太空去只要能落回水里，也叫亚轨道。 亚轨道速度和卫星轨道差远了，二号机首次亚轨道试飞的极限速度只有五马赫，最大高度达到80公里。 全程没什么意外。 主要助力是“矢量生成”，这是个全向动力系统，在机腹对准前进方向时，一样可以提供方向合适的作用力，更好的控制降落过程。 接下来的试飞工作越来越麻烦，因为随着突破大气的速度提高，为确保安全，要把抛物线放得比较平，用丢石头就是越丢越远。 两千公里、三千公里，到这里项目不得不暂停，再次对二号机进行改造，加上厕所、床位之类的东西，让航天员在飞回来的过程中舒服点。 中间有人提出干脆让航天员把飞船再开出大气返程，被王齐直接驳回了。 走外层空间回来，快是快了，风险的提高却不是仅仅翻倍而已，在各项支持系统都非常凑合的情况下，这么做无疑是让航天员玩命呢。 亚轨道测试推进几次，航天局行政构架也搭得差不多，开始能够同步更多厂家的协力。 和“石碑”计划时一样，加入项目的厂家并不是只干这事，不过是协调几个技术骨干，中间获得的新技术也是厂家自己的。 更多的厂家意味着更强的技术支持，同时进度也会放缓。 等待三号机消息的过程中，先利用二号机亚轨道实验启动了针对“石碑”信号的追踪。 相关工作人员考虑得很多，但实际做起来并没有那么难，大面积外露的金属壳本身就是个大型全向天线，加上流放地本身是个低频电磁波黑洞，在亚轨道很容易就收听到石碑信号。 石碑信号由三个部分组成。 首先是一串密码，这个密码的主要作用，就是参与到剩余部分的破译，如果连这一步都过不去，说明数学基础太差，没有数学基础出了行星都找不到路。 第二部分为至今为止，对魔力研究的成果以及一些猜想，其实未来收到信号的文明，能顺着这些问题深挖下去，一定会注意到流放地的魔力异常。 最后的部分则完全是猜测，神和魔力根源的关系等等。 到这里对索拉里斯算有交代了，王齐找索拉里斯聊了几句，迫不及待地把王位传下去，和李想两个转去航天系统当顾问。 虽然已经把希望传递给未来，不过王齐还是想为文明发展多做一点，如果能有一个可以无限续航自适应调整轨道的空间站，这条魔法和工业结合的文明线就不会再因地表变故断绝。 哪怕世界意志或神明什么的冒头主动毁掉空间站，也只会给未来人留下更多研究线索。 感言 首先感激所有能看到这里的同志、同学们。 到这里有点烂尾，因为原计划的神战整个略掉了，但说起来也很难搞，因为技术发展细分带来的影响力蔓延，必然导致行文越来越报告化，如果再穿插提高阅读体验的剧情、对话，不再整个五十万字都很难落地。 情况前面也和大伙说了，因为在整新书的关系，这边也很难投入那么多精力。 这里跟大家汇报一下，《属性点慈善家》除正文部分，目录内还有十六个各种文本、表格，其中有一半都是开书前就建好的，剩下的是跟着书的进度填充。 新书也是如此，不计正文，新书现有12个辅助文件，加上已经写到六十章，希望大家能理解最近为什么更新那么烂。 关于新书，因为积累章节过多，取消了平时完本后的旅游计划，接下来整理拓展纲要和碎片后，尝试和编辑沟通下。 新书比较小白化，分标签有可能会选无敌流，之前纠结的穿越者身份终究没要。 主要冲突是自我对抗，有大量装逼行为，力量背景是基于灵力的修真和超能力混合体系。 后面的线路也规划好了，视角锁在主角周边，不会有势力经营的内容，只有哲学和毁灭。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十一月下旬发书。 因为内容已经写得太多，现在就可以承诺上架当天更新两万字。 祝各位工作学习生活万事顺风。 《属性点慈善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