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 第一章 启程 昆仑山 “这次能行吗?” 古朴典雅的回廊里,两个男人并肩缓步行走,其中一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转头看向另一个人,一脸忧色的问道。 对方沉默了半饷,摇了摇头,嘴里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先说话的男人紧皱起眉头,突然一声冷笑:“呵,不知道,又是不知道……” 他的头渐渐低下,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到:“我哥……回不来了,是吗?” 旁边的人猛然止住了脚,眼睛定定的看向他,里面是让人心惊的坚定。 “他回的来,一定!” ———————————————————————————————————————————————————————————————— 2018年8月8日 我叫商痕,今年21岁,正是血气方刚,满腔豪情的年纪。和广大青年一样,我有着一颗向往诗和远方的心,于是,在大三那年的暑假,我唆使我堂弟和一个死党陪我一起去了新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这两人也是脑子缺根筋的,在我一番慷慨激昂的胡扯之后大腿一拍我们就上了去新疆的飞机。其中过程不必赘述,总之没几天我们就骑着骆驼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这沙漠之景确实壮美,但我们在烈日下一个个的都晒的大汗淋漓,和想象中的沙海雅行相去甚远,谁都没有欣赏的心思,最后…… “老鲁,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休息啊?” 我整个人趴在骆驼的驼峰上,状似死狗的问着我们找的维吾尔族向导。 “快了快了,翻过前面的那个沙丘就行,要找个背风的地方。” 我抬头看了下,脑子里顿时出现一句歌词:“三万英尺的距离……”前方遥遥不可及,我颓然的趴回去,恢复到死狗状态。 突然,我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听着像谁被甩了一巴掌。我扭过头一看,果然就看见陆思越脸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子。旁边的商祐皱了皱眉头:“你发什么疯?” 陆思越就是我死党,商祐就是我弟,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为祸四邻。我和商祐还好,头上有人管着,陆思越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他跟着他妈嫁进了继父家,下边还有一个妹妹,他自此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娃,待我家时间比待他自己家时间还长,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脾气是一点就炸,21年来没人打过他的脸,现在他的第一次成功的贡献给了他自己。 面对商祐的疑问,陆四月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反而怔怔的看着一个方向,脸上有些困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不由得也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却不答反问:“阿痕,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鬼?”不等我回答,他自己就摇了摇头,“不,不会。” 我被搞得一头雾水,加上天气燥热,这货这样子完全就是在浪费我休息的时间,心中烦躁更甚,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吼道:“到底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家伙给我踹的险些掉下去,慌忙抱住骆驼的驼峰,稳住身形后就猛地直起腰身转向我,我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要炸,连忙牵着我的骆驼走开,没想到他转到一半就不动了,眼睛又直直的盯着之前的那个方向,过了几秒,他突然脸色一变,露出恐惧的神色,不等我们反应,陆四月就开始催促老鲁到:“快、快走。”那急切的神情就好像后面有人在追着他一样。 我和商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商祐扶了一下他的眼睛,想要对陆四月说一句什么,就见陆四月一副要哭的样子,道“先别问了行不,咱们先走好吧?” 他都这样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示意老鲁继续走。期间陆四月频频回头看,整个人神经兮兮的。我刚开始还有些关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来干脆懒得搭理他,趴在驼峰上动都不想动。 托他的福,原本我们只要走几十分钟就可以休息,现在硬生生多走了两个多小时,下骆驼的时候,我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走起路来都是一拐一拐的,我有些牙痒痒,心说这货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揍的他妈都不认识。 第二章 疯了 我们选了快背风平坦的地方休息,让我意外的是,那里还有有另外一只队伍,看样子扎营还挺久了。不同于我们只有四个人,他们起码有十来个,其中两人在生篝火,另外的围在一团,应该是在商量什么,看到我们来了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商祐的性格内敛,发现有人之后就小声地对我说到:“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开玩笑! 我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一屁股就坐在沙子上,道:“要换你去换,我反正不干!” 商祐没辙,转身招呼老鲁去扎帐篷。我们买的帐篷还算大,四人睡一个不成问题,有他俩忙活就够了,我闲着没事就把陆四月扯了过来,问他白天抽什么风,过了这么久,他也不怕了,立刻绘声绘色的跟我讲了起来。 根据他的描述,当时他听到我和老鲁的对话心里也是郁闷的要死,后悔不改跟着我来,一想到本该抱着西瓜喝汽水的夏天变成了“烈日烤肉”,他就想放声哀嚎。脑袋左游右摆间,他的余光突然瞥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仔细一看,就发现好像是个人。等他在想仔细看时,却看到那个人仿佛电影特效一样“咻”的一下就不见了。他人生第一次怀疑起自己视力高达5.0的钛合金狗眼,整个人都懵了,以为自己在梦里,反手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惊的我们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他。就在这时,一个更毁他三观的事出现了,那个人又“咻”的一下窜了出来,而且离我们的距离明显近了不少,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个人脸上全都是血,两颗眼珠子都暴了出来,一颗堪堪凸出眼眶,另一颗已经直接掉了出来,就剩下一丝肉要掉不掉的挂在脸上,看的他头皮一阵发麻。那个时候我刚好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他重心不稳左右摇摆了一下,再抬头时,那人又进了十几米。这下他就慌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才一直叫我们快点走。 这一路走来,他都提心吊胆的,频频回头看。我那是走在他前面,倒没怎么注意,只听见商祐骂了他一句,以为是两人又在闹,还感叹了一下年轻人体力真好,没想到是怎么回事。 听他说完后,我沉默了,这不就是一场灵异事件吗,但我是个无神论者,从别人嘴里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我脑子里就俩字“扯淡!” 左思右想很久,我才小心翼翼的问到:“那个……陆四月啊,你家……没遗传病史吧?” 陆四月显然愣了一下,一会缓过神后,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指着我鼻子就骂了起来:“奶奶的,你他妈才有病呢!”说完,也不等我反应,猛地站起身来,脚往沙子里一划,然后立马转头就走,与此同时,一股黄沙飞了起来。 我没防备,直接给灌了一嘴,连忙甩头呸了几口。 操,就知道他丫的小心眼! 甩头的时候,我发现在另一支队伍里有一个人正看着我,他站在火光的阴影里,看不清脸,我确认了好半天才发现,他看的不是我,而是已经离开的陆四月。 “怎么回事?”我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摆动,终于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很明显的我感受到后背一凉,一看过去,就发现那个人也在看着我,不过没停留多久,他的目光就移开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