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三界》 吊丝有梦 “叮咚,叮咚”。 “砰,砰,砰”。 “谁在踢门?” 一个老年妇女有些恼怒的暴喝声,夹杂着拖鞋的”哒哒”声,由屋内由远及近的传来。 “您儿子,小双”门外回应了一声。 “你不是有钥匙吗? “掉车上了,走得急,没拨”。 “今天怎么慌慌张张的,也不怕把魂丢在外面了!下楼拿一下,又不会走大你的脚!”老年妇女继续唠叨着。 “哐” 门开了。门后露出一张国字形布满皱纹的脸,头上套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穿着一件八十年代的碎花薄袄,拖着一双自制的黑布托鞋。 老年妇女开完门,也不管儿子,自顾自的向左手边卫生间走去了,接着便传来了洗衣服的揉搓声。 这是一间典型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九十平米的还建房,进门左手边 是一个客厅,与之相连的是一个小卫生间,跟卫生间相邻的是一个小厨房。右手边是两间房,中间有个小饭厅,可以放一张长方形的西餐桌。 小双进了门,径直走到了客厅的茶矶前,边给自己倒水边问道:“妈,您是不是又在染发?” “嗯”卫生间里回了一声。 “听新闻里说,那染发剂有毒的,有致癌危险,以后别用了!” “那你给我买个没毒,没危险的染发剂来。”老年妇女反唇相讥说道。 “呵呵,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下回上网百度一下,再给您上网淘一个好的。” “咦,你在干吗?怎么没听见你关门的声音?”老年妇女突然记起了这事,在厕所里问了起来。 “我喝水呢!马上就要出去了。妈,再给我一千块钱呗,我急用。” “又要钱,又要钱,你这个月工资呢?” “唉,工资那两个钱早花完了。”小双一声长叹,无奈地回道。 “这工资还只发了半个月呢”?老年妇女质问起来。 “老妈你是不晓得,这钱不晓得几好用,一个星期就都花完了,朋友们还接济了我这长时间。” “你就不晓得节省点用,万一哪天我和你爸不在了,看你怎么过。”老年妇女有些恨铁不成钢,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也是感到无奈。 “妈你这就说错了,关键是挣得少了。要是有关系,谋个好差事做做就好了” “你就天天做梦,天天做梦,把梦做好些。你说你做了多少工作。出职高的门后,进了广东的电子厂,你说时间长,你耐不活,回来了。跟你爸学木匠,你说累。跟人学瓦匠,你说你恐高。修手机,修摩托,修汽车,你哪一样搞长了的。 唯一搞长了的事,还是我托你舅的关系,在四川的兵工场当工人。 多好的事,哪晓得你跟你们主任打架,把人家的胳膊给打折了。 你舅给人家赔礼道歉,给医药费,好话说了一堆,还是给厂里开除了。” “哼、提起这事我就来气,要不是他扣我的奖金,我能打断他的胳膊,想想就来气。” “人家就扣了你一个人的,怎么别人不去出头,偏偏你去出头,你个瓜娃子。” 小双猛的一仰头,喝完了手中的那杯水,放下杯子,转身来到了卫生间。看他妈正在搓衣板上洗得正专心,似乎没有起身去拿钱的意思,便在其后背推耸起来。 “妈……,您就行行好,给我钱呗!” 小双这一声妈,也是叫得特肉麻,似乎把他老妈感动了。 “别推,别推,等我把这两件衣服揉起来,就拿给你。” “不是有洗衣机吗!”小双小声嘀咕了一句。 “洗衣机不要电,不要水,这可都是钱。原来住在湾子里,大锅大灶,烧点柴禾。菜园子里种点青菜,除了买点鱼肉,其它的都不怎么花钱的。自从拆迁后,房子还面积,补了几万块,装修花了几万块,每月电费、水费、燃气费,哪一样不要花钱。 你爸一个月只拿得哪几个钱,你又不争气,还要省钱给你结婚。你看看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也不晓得怎么过日子,不当家,不晓得柴米油盐贵。” 小双妈边说边麻利的将脚盆中最后两件衣服揉了起来,丢进了一旁装洗好衣服的脸盆中,站起身来,习惯性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跟我来吧。” “嗯”小双低着头回了一声,跟在他妈的后面来到了卫生间正对面的他父母住的房间。 看他妈走到壁柜边,伸出手在一堆衣服底下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打开袋子,数了数钱,递了过来。 小双拿在手里一撑开,便知是给少了。 “怎么只有五百” “你要那么多钱搞么事” “小芳今天过生日,我准备给她买件衣服”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中,母子俩此时都沉默了起来。 这已经记不清楚是谈的第多少个女朋友了,现在的女娃娃大多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很少。出去打工的大多数都外嫁了,留下来的也是些眼界很高的,都想找一个各方面条件好的。 只要一谈到结婚,就要有房,有车,有存款。 前些年拆迁,多分了套房出来,心里也多了些底气,才张罗着相亲的事,希望可以早些给儿子娶妻生子。 结果三四年间相亲无数,女方不是嫌经济条件不好,就是嫌人长得不够帅,娶媳妇这事,也就成为了家里的老大难。 小芳是本地的小双谈得最长的一个女娃了,这让小双妈也看到了一点希望。 小双妈首先打破了沉默,又数出了一些钱,递给小双。 “那就再给你一千块” “谢谢妈,那我今晚就不回家吃饭了。” 小双接过钱,揣进了裤兜里,转过身走了出去。 “记得早点回来,顺便把门关上”小双妈在身后叮嘱了一句。 “好的老妈。”小双边走边答了一声。 出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便下楼骑上他那辆黑色的电动车,往量城市老城区而去,心中一阵窃喜。 现在手里有钱了,终于可以跟小芳一起过一个浪漫的生日,到时候找个包厢,点了蜡烛,许了愿望,两人一起吹个蜡烛,喝点小酒,也是别有一番情调。 就是不知道小芳会许什么愿望,会不会跟我们的将来有关呢? 小双就这么喜滋滋的一路胡思乱想着。 惊变 量城市的老城区只有四条街,三横一纵。 三横指的是东西向的三条街道,分别是解放街,建设街,地主街,分别由南向北一字排开。 一纵指的是从三条街当中横穿而过的南北向的幸福路。 如果从空中俯看,就会发现量城市的老城区似乎暗合易经八卦中的坤卦,足见古人智慧。 小双此时正停车走进幸福路的幸福生日蛋糕店。 店内的布置很简单,进门一个营业柜台,柜台后面放着一排展示柜,展示柜里向外斜放着各种款式的蛋糕模型,便于顾客观赏和选择,模型的正当中显目处插着一个标签,写了这型蛋糕的款式,口味,和价格。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小双一进店,就迎来了柜台后一个十八九岁女服务员甜甜的招呼声,脸上还挂着一种机械式的僵硬笑容。 “我要买个中号的生日蛋糕,你给推荐一款呗”小双也笑着答道。 服务员从柜台后转了个身,指着她身前的展示柜里的几款中号蛋糕介绍起来。 “我们这有凤梨味的,木瓜味的,草莓味的,巧克力味的,不知道您需要哪一款?” 小双挠了了挠头,想了想,记得小芳很喜欢吃凤梨,选凤梨味的准没错,便指着展示柜里的凤梨款蛋糕说道:“就要那个凤梨味的” “那蛋糕上写什么名字,过多少岁生日,我们好提前为您准备好,以免漏掉了就不好了。” 该怎么写呢?小双又挠了挠头,本来这次给她过生日没有通知她,准备给她一个惊喜的,如果这次生日过得愉快,就准备向她求婚了,反正已经谈了这么久了,就大胆一回,表白一下心意也好。 “就写祝老婆大人生日快乐,她今年二十四岁” 小双说完,一脸得意。 “那就请先生先交七十块押金,明天中午来拿蛋糕” 经营业员这一提醒,小双心中一慌,这才记起蛋糕是需要提前预定的,但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错过了今天,那就只能等明年了,那可不是小双想要的。 “那不行,我现在就要” 小双有些蛮横无理的要求道。 “生日蛋糕是要提前预定的,先生您应该知道这一点的,您现在就要,我们表示无能为力,先生。” 营业员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让小双不由得心生绝望,但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加钱,加钱行不行,我有急用,你给我帮帮忙,帮帮忙!” 营业员看小双的口气软下来,又说加钱,看在毛爷爷的份上,口气也缓和了下来。 “既然你说加钱,那我就去后面问问师傅愿不愿意做。” 说完便转身从展示柜靠墙的小过道里向后去了。 那营业员既然这样说了,就表示有戏,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哪。看来这次是要开心地挨宰了,不过只要现在能够拿到蛋糕,多花几个钱也是值得的,小双兴奋地想着。 果然,营业员不一会就出来了,笑着说道:“师傅同意了,加三十块钱,等两个小时就好。” 小双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营业员讨好地说道:“你让师傅赶点忙,九点之前一定给我赶出来。” 营业员点了点头,拿了钱往后面去了,也不知是去监工,还是学技术去了,小双看她没天没出来,就找了把椅子坐了,掏出手机上起网来。 菲利滨又反华了,美国又开着航母来南海和韩国军演了,朝鲜又搞了核爆,日本又派人去了钓鱼岛,一个又一个问题摆在了这位爱国青年的面前,让他陷入到了苦苦思索之中,浑然不觉得大街上已经华灯初上了。 女营业员将打包好的蛋糕递了过来,挡住了小双看手机的视线。 “先生,您的蛋糕” “哦,做好了。谢谢了!”小双客套了一下,接过了蛋糕。返回手机主页一看,时间显示是9:25分。 “唉!糟了,还只剩五分钟了”,看完时间,小双忙提起蛋糕便往外跑,身后传来了营业员:“欢迎下次光临。”的回声。 只见幸福路上一辆黑色的破电动车,在逛路的人群中左冲右突地前进起来,还时不时伴有嘹亮的嗽叭声响。 吱……,的一声,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幸福路和解放街交叉路口靠南的兴记女装街道边,差点撞上了前面停放的一辆白色的宝马x6。 小双一脚捞开了电动车的边支撑,提起生日蛋糕便跳上了高出街道约十公分的门店前步砖道,一昂头却看到一对身材高挑的男女正搂抱着有说有笑的从服装店里面出来,显得极为亲密。 看到这,小双直感到一股血气直往头上涌来,气冲冲地冲了过去拦住了两人。 小双指着搂着小芳腰部的戴金丝眼镜的儒雅廋长男子,用气急颤抖的声音吼道:“小芳,这个小白脸是谁?” 小芳显然没有预料到小双今晚会来,眼神中显得有些意外和慌乱,但马上又镇定了下来回道: “我男朋友啊!” “啪”小双因为气愤,全身的肌肉颤动起来,将蛋糕滑出了手掌,颤抖着指着自己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我呢!我是谁?你告诉我,我是谁? ” “你是我前男友呗!”随后又劝解道:“小双,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以后一定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合适你的,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早不说,迟不说,拼拼这个时候说分手,你有没有考滤过我的感受。” 小双显得有些失控,有些手舞足蹈,语无论次起来,眼角也隐隐有泪花渗了出来。 小芳显然对这一突发事件有此准备不足,只是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低着头,时不时地抬眼看一眼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小双。 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顿时有那正在逛街买衣服,和那些跳完广场舞搞完锻炼回家路过的人,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看热闹,不一会就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那眼镜男见小芳理亏,被小双怼得说不出话来,便想着替女友解围,伸出右手推了小双一把。 “小芳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快点给老子滚蛋,小心……。” “砰” 眼镜男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愤怒的直拳越过了小芳的肩头,砸在了眼镜男的鼻梁上。 眼镜男在豪无防备下被一拳击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像个仰面的乌龟,四脚朝天的到外乱抓,试图翻过身来。眼睛上的金丝眼镜也飞得不知所踪,鼻孔下也流出了两抹嫣红,似两条小溪流,缓缓流淌起来。 敢挖老子的墙角,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今天爷也要打得你满地找牙,把你按在地上擵擦,要不然你还真不晓得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小双把心一横,把身上那件山寨李小龙运动服,从腰下一把撸过了头顶,随手扔在了地上,露出他圆滚滚的小肚腩,光着膀子就往前进,自有一股彪悍之气。 小芳一闪身,插在了两人中间,显然为了维护那个小白脸。 “你要干吗?” “你让开,要不连你一起打。”小双红着眼吼叫道。 “那你来呀!来打我呀!我就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打好了。” “啊……”小双喉咙中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全自的肌肉在强行的控制中发出颤抖。 虽然这个女人现在背叛了自己,但是自己多少年来的教育熏陶告诉自己,决不能动手去打一个女人,决对不能! 此时眼镜男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这边走了来。 “你这个小痞子,在量城市还从来没有人敢打我金有财。”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伪君子,有本事别躲在女人背后,放马过来呀!” 小双蹲着马步挑衅道。 眼镜男摸了一把鼻血,愤怒的冲了过来。 小双严正以待,心里喊道:“来得正好。” 如果他不冲过来打自己,自己也就没有理由反击了。刚才之所以敢动手,就是因为眼镜男推了自己一把,在旁人看来,是眼镜男先动的手,这样既使进了局子,小双也占领了理论高地,判罚也会轻一些。 哪知小芳转身一伸手,拦住了金有财,把他往那辆宝马车推去。 “有财,我们走,别理他这种人” 金有财身子向前倾,似乎是在前进,脚步却是进一步退两步地往后在后退,一直退到了车门边,开了车门撂下一句狠话。 “小痞子,你给老子等着” 便被小芳推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金有财被一拳打怕了,凭他一个男人,不可能被小芳一个女人能够拦得住的,只不过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个体面的台阶下罢了。 “我就在这里等你,怎样,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小双不依不饶,眼看着车子已经起动了,响了几声嗽叭,驱散了车前围观的人群,缓缓向前移动起来。尤不解恨,一眼看见地上的蛋糕。 “啪” 蛋糕在移动的车玻璃窗上炸响,带起了奶油四溅,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凤梨夹杂奶油的香味,在场看热闹的人群都跟着沾了光,但看小双这怒气冲天的架式,大多敢努不敢言,怕小双把没发泄完的怒火发在自己身了,朝受无妄之灾。 “小伙子,快走,那金有财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小双眼前一个穿着太极衫,背着太极剑的和蔼老人劝道,显然是知道金有财的底细,但不愿意多说。毕竟他同小双非亲非故,劝说一句也是尽心了。 小双报以了一个善良的目光,点了点头,准备穿上衣服回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啦!” 一个不合谐的女声从小双的背后传来。 “你是不是欠揍 。” 小双随口回应了一句,转过身来。 看到一广场舞大妈,上下一般粗,像个煤气罐子,身穿彩衣,一手拿着两条手绢,两手叉着腰,不可一世的站在那里。 “来呀!放马过来呀!老娘等着你。” 小双把这架势一看,便不再言语。熟读古书的小双清楚得很,多少梁山好汉都折在大妈的手里,自己怎么能斗得过,忙捡起地上的衣服,灰溜溜的骑车走了。 “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哈,哈,哈……… ” 背后看热闹的人群传来了一阵放肆的嘲笑声。 小双感觉到全世界好像都在嘲笑他 。 “老天爷!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想找一个好工作,挣几个小钱养家糊口,娶妻生子,尽一尽孝道,给父母安度晚年,养老送终,为什么就这么难! ” 想到这,小双拿起一瓶山水啤酒,对瓶吹了起来。 他这时还真没有心思去想那金有财。 酒逢知己 地主街是量城市老城区由北向南的最后一条街道,处于坤卦的卦底。 顾名思意,这条街在清朝和民国时都 是住着地主。解放后,地主阶级都被打倒了,经过几十年的更叠,现在变成了吃喝一条街,是吃货们的好去处,成为了量城市夜晚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吃喝一条街现在灯火通明,在街道两旁的大排當门店门口,幺喝声,哗拳声,劝酒声,还有厨子抄菜的敲击声,响成一片。空气中充满了道路两旁烤串带来的烟火味和孜然香味,不禁让人口水直流。 小双坐在刘记大排當门口露天的折叠桌旁,左手拿着啤酒瓶,右手夹着筷子,看着一碟快要见底的花生米,不耐烦地吼道:“刘老板,我的烤串怎么还没好。” “你不是说要等小武吗!”正在露天炒菜的刘老板笑着回道。 刘老板头大脖子粗,员滚滚的肚子挺得像快要临盆的孕妇,此时正忙得不可开交,边炒菜,边不停地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还要边应付小双这种性子急燥的顾客,今天生意太好了,实在是无分身之术,不得不跟小双打了个马虎眼。 小武是他的老表,也是小双的酒肉朋友,由于这层关系,小双几乎是在这里定点吃饭,照顾刘老板的生意。 小双用筷子敲着碟子,望着刘老板。 “那你也不能让我没有下酒菜呀!” 刘老板顺着敲击声,看了一眼那碟已经见底的花生米,尴尬地笑了笑。 “那我让翠花把替别人烤的烤串先给你撸上。” “那还差不多。” 小双心中此时难得的舒心了一回,仰起头又“咕咚,咕咚”地吹了一口。 “嘿” 一双鬼手从身后重重拍在了小双的双肩上,。 “噗” 小双嘴中一般喷泉,喷了出去,弄得一桌子的酒。任谁,对于这来自背后的奇袭,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似乎是人类的天性,可把小双吓得不轻。 小双转过头,斜着脑袋很不爽地看了一眼来人,果然是小武。 虽然刚才惊吓过后,猜到是他,但还是忍不住扭之人确认一下。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头发还是像牛犊舔过一样油光水滑,穿着今年夏天流行的格子衬衣,依然是那么讲究和拉风。 “你怎么老像个鬼一样,动不动就吓人一跳。” “呵呵。” 小武兴灾乐祸地笑了两声,在一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了看小双的脸色说道:“伙计,像心里不爽哩,说出来听听,我帮你开解开解。” 小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失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记得第一次说了,小武是鼓励的,第二次说了,那鼓励的话就有些言不由衷,第三次就直接变成了嘲笑,所以没有说得出口,自找不自在。 小武感情方面很顺利,只谈了一次就结了婚,自然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小双想着,从脚边的啤酒箱里拧了一瓶啤酒递给了小武。 “叫你来喝酒的,又不是叫你来看相的,来来来,喝。” 小双没好气的说道。 刘老板见老表过来了,忙里偷闲赶了过来,重新抹了桌椅笑呵呵地招呼道:“小双就等你来点菜呢!吃点什么,哥给你弄。” “那就还是按老样子,搞个泥蒿炒肉,搞个鱼块,肉沫蒸蛋,爆钞腰花,刚才那个花生米再来一碟,好下酒。” 小武一连点了五个菜,巳经超过了小康标准了,两个人吃也是足够了。 “好的。”刘老板飞快地在一本油腻腻的销货单上记下菜名,又问道:还要不要酒。” 小武晃着头想了一想。 “那就给我来瓶白的,这箱啤酒留着最后涮口。” 听到这话,刘老板脸上的笑容笑得更灿烂了,本来不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显然为亲自出马又促成了一笔生意感到高兴。 “搞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刘老板笑问道。 刘老板很显然已经摸透了小双他们的习惯,他口中所说的一号,二号,三号,是小双他们常喝的稻花香酒的三个系列。 “老表,是不是今天不要钱过送的。”小武看着刘老板半开玩笑地说道。 “呵呵,老表你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送瓶把酒你们喝了又有几大个事呢!” 刘老板打了个哈哈,显得言不由衷。小武也看出来了他老表的情况,也没想着占他老表的便宜。 “算了,我也不要你送酒,小双他叔叔自酿的高梁酒不错,我晓得老表你这里有,你给我打一斤来。” 刘老板脸上堆满笑容的肌肉松弛下来,用一种失望的眼神望着小武。恰好服务员翠花将烤串端了上来,刘老板便吩咐了一声,让翠花去打酒,自己去给小双他们炒起了菜。 不知道是小武来了的原因,还是其他客人的菜都炒完了,这次的酒菜很快就陆续上了桌子,小双拿过两个大号的塑料杯,一人倒上了一杯白酒,举起酒杯。 “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 说罢,便欲往口里倒。小武一把按住了小双的杯子道:“兄弟,你也不看看这个杯子有几大,这是喝茶的四两杯子,不是那二两的小杯子,我们做四口喝完怎样。” 说完自己先咪了一小口,拿了筷子夹了几口菜,送进了嘴里。 小双点了点头,也咪了一口,但杯子里的酒却去了一半。 小武便边嚼边劝慰道:“你不是常唱那个什么,人生失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吗!就我看,人生除了生死,其它的都不是个事,一点小挫折没什么大不的,你要看开些!”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但是为了顾及小双的面子,没有直言。 “是得意,得意,不是失意。”小双纠正道。 “我读书少,不管它得意失意了,来,再来一口。” “也对,管他得意,失意,都得喝,来来来,再来一口。 小武见小双两口就见了底,忙将剩下的白酒给他倒上。 “兄弟,还搞不搞得。”小武看小双脸色微红,好意问道。 “看你几时喝得过我,满上。” 小武突然一指指着天上。 “看,天上有牛在飞。” 小双抬起头,摇晃着往夜空看了一遍,才意会过来,小武说他吹牛。但平时不会这么轻意被忽悠的,意识到是不是刚才一杯酒搞快了,喝麻木了。 小武又将杯子举了过来。 “来,兄弟,喝。” “喝”,小双应了一声。 喝完了白酒,两人又将剩下的啤酒给涮进了肚子,酒足饭饱后,小双脸色沱红,眼色迷离。 小武忙点燃了一支烟递给小双,自己也抽了一支,一起吞云吐雾起来。大有饭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的架式。 “刘老板,算帐。”小双喊道。 小武将手伸到小双面前摆了摆手。 “我来,我来,哪有老让你结帐的。” 小双按下了小武摆动的手说道:“这次是张请的客,我来结帐。下次你请客,你来结帐,怎么样!” 小双还是个很讲原则的人,谁请客,谁结帐,不搞那种一帮人吃饭,找不到人结帐的混帐事。 “好,好,那下次我请你。” 刘老板一听结帐,早就满脸笑容地拿着帐单站在了桌子旁。 “花生米十块,烤串三十,…… “直接说几多钱。”小双受不得刘老板这么磨叽。 “这回的一百三十八块,加上上回的赊帐二百五十八块,一共是三百九十六块钱。”刘老板笑说道。 “上回还有帐,我怎么不记得了。”小双回道。 刘老板早有准备,立马从夹着的单子上取出一张欠条递了过来。 小双接过来一看,还真是自己写的,就是眼睛看着字迹有些莫名的晃动,根据以往喝酒的经验,应该是酒劲上来了,忙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猛吸了两口烟。 “老表,打个折呗!”小武笑着对刘老板说。 “那就给个整数,给三百九十块钱。” “要得发,不离八,搞个三百八十块钱算了。”小武还价道。 刘老板看还价不大,还可以把帐收回来,也不准备为十块钱计较。 “老表,看你的面子,三百八,就三百八,下次再来照顾生意。” “那是一定的,老表,我怎么看你越活越年青了呢!”小武调笑道。 “老表你又笑我。” 刘老板一边回话,一也收着小双递过来的钱。 小双接过找的二十块钱,揣进了兜里,顺手摸了一下车钥匙,心中突然一惊,立马用手在身上的兜里到处乱掏,用眼睛在桌子上,地上,搜寻了起来。 小武很明显看到了这个动作。 “钥匙在车子上,我刚才过来时就看到了,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你没喝多吧!还骑不骑得回去哦!”小武有些担心地说。 “没事,没事,你是晓得我的酒量的,今天还只过了个半瘾。”小双嘴硬道。 “那你慢点开啊!”小武说道。 “嗯!” 小武说完,起身先走了。小双也准备起身走人,哪知双脚一蹬地,像踩在了一团棉花上,本能地用手扶了一把桌子,才借力站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停放在街道边的电动车,高一脚,低一脚地朝电动车走过去。 加了一把电门转把,车子使劲的往前一冲,小双一个急刹车,心里一惊,酒也像醒了大半,立马少拧了一些转把,于是车子开始歪歪扭扭地前进起来。 迎面的冷风吹拂到燥热的脸上,让小双又清醒了几分,小双按照动物归家的本能来调整着前进的方向。为排解心中的郁闷,还吭起了他心爱的“将进酒”。 借着小区的路灯,小双终于停好车找到了回家的漆黑楼道。 “嗵、嗵、嗵……,小双突然发现一脚踩空,腿一软,本能地想抓点什么作支撑,却抓到了右边平滑的墙面,人便往后仰倒下来,滚了几滚,便人事不知。 生死两茫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双终于幽幽地醒转过来,伸手一撑,坐了起来,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唉!不晓得在地上睡了多久,还是回屋到床上睡舒服些。” 刚站起身来,扭头一看,地上居然还躺着一个自己。 一张带有英气的国字脸,卧蚕眉,丹凤眼,扁平的的鼻子,外加一小平头。 一米六八的黄金比例身材,套一套李小龙款运动装,这是小双心中的绝配。 不过小双此时也顾不得自我陶醉了,脑子里嗡的一声,闪过了一个念头,灵魂离体了。这还是他在八仙过海中看到过的情形,现在却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些念头在小双的脑海里只不过一秒闪过,当即不敢再犹豫,又照原来的姿式躺了下去,希望能够和肉体重合。 当他再次爬起来时,发现还是这样,便估摸着是不是重合时间太短了,所以灵魂回去不了,于是乎,一次比一次长的躺下,爬起,躺下,爬起。 “有用吗?” “没用。” 小双随口一答,随后一想,怎么可能会有人问自己,说不定能在问的人身上寻找到灵魂复体的答案,一个机灵,急忙爬起身来。 看到一胖一廋两个身穿黑色警服的人,正站在自己身体的头上方,只不过黑色警服上不是写的警字,而是写的一个大大的狱字。 小双心想,想要回去的可能只能着落在他们身上了,连忙往兜里掏去。 “嘿”那包黄鹤楼的烟还在,急忙掏出烟递了上去。 两人也没拒绝,接了烟刁在了嘴上。 小双忙掏出打火机,打上火,帮二人点上。 令小双意外的是,打火机发出的火光巳经不是那种红蓝火焰,而是一种绿幽幽,令人渗得慌的磷火,要不是小双从小鬼故事听得多,胆大,早就扔下打火机,有多远跑多远了。 但是为了能够重新回归肉体,便硬着头皮壮着胆子恭身问了一句。 “请问两位大哥,知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去?” “回不去了,我们两个就是奉了判官的命令来接你的生魂入地府的。”胖警察抽了一口烟回道。 小双听胖警察用接,而没有用拿,应该显得好说话,便又壮着胆子笑笑说道:“两位大哥莫开玩笑,民间传说说的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拿人生魂,我看两位大哥长得这么帅,决对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原来还是一马屁精,我们可不吃这一套。看在你马屁拍得还到位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黑白无常大人是我们的总头儿,也没有民间传说说得那么夸张,高帽子,长颈,长舌,那只不过是宗教用来导人向善的宣传而已。再说,大人也没有时间过来抓你这种小鬼。”胖警察说道。 廋警察一直闷在旁边抽烟,现在一支烟已经抽完,便扔了烟屁股,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别跟他废什么话了,时间差不多了,快点拿了他回去好交差。” “嗯,那先核实一下身份,免得抓错了。” 胖警察扔了烟屁股,从斜挎的工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念了起来。 姓名:甄无双,性别:男,民族:汉族,出生于198x年8月1号,家庭住址:湖北省量城市甄贾村甄湾,居民身份证号码:4……。 小双心里凉了半截,心想道,完了,完了,完了,像公安局查户口的,搞得这清楚,老子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吗?我老爸老妈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想着给他们l养老送终呢!我不能死,不能死。 “对不对。”胖警察问了一句 “不对,不对,你看这地点都错了,明显是找错人了。再说我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一只,不会这么短命的,我今年 才二十八岁。我还信佛的,你们去拿那些杀人放火的人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嗯,二十八岁,年龄对上了。地址吗?资料上的是原地址,现在是甄贾新区18幢一单元,嗯,都对上了。” 胖警察看着资料,自言自语地说着,紧绷的脸上,神情放松了不少。 “拿人。” 胖警察一发话道。 廋警察闻言猛扑了过来。 小双一看唬弄不过去了,也不再念阿弥陀佛了,转身迈开步子就准备跑路,哪知脚下却像踩着棉花,软绵绵的,根本迈不开步。 就这么一下子被瘦警察扑倒在地,抓了起来,铐上了手铐。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两位大哥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回去给两位大哥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小双尤自挣扎不休,鬼话连篇。 “小子,跟我们玩心机,你还嫩了点。想跑,没门。你一个刚死的生魂,是不可能马上适应阴间的环境的,就像地球人登上月球走路一样。”廋警察呵呵笑道。 “走吧。” 胖警察走了过来,和廋警察一起,一左一右夹起了还在垂死挣扎的小双就往前窜。 “有树,有树,撞了、撞了。” 小双心里吓了一大跳,其实他现在也没心,只不过是一种原来面对惊吓的感觉罢了。 “你现在是灵魂体,巳经离开了物质世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会再死一次。” 胖警察抓着了人,似乎心情大好,给小双解释了一番。 “两位大哥,要不要再核实一下,我从小不偷不抢,没杀过鸡,没杀过鸭,真没做什么坏事,我看你们肯定抓错了。”小双仍不死心地想要再努力一把。 “做没做坏事,跟我们没关系,那是人间的法律来管的,我们要做的只是服从上级命令拿人,到了阴司地府,判官那里自会给你一个公断。好了,不说了,到了。”胖警察说道。 这一路上是逢山过山,逢水过水,窜起来就像电影里的轻功,一瞬之间,已在千里之外了。两人夹着自己,让小双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感觉天空总是一种昏黄晦暗的颜色,从他们出发开始,从来没有变化过。 “咦,地上怎么有个人。”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叫道。 “那还不快拿手机电筒照一下撒。”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提醒道。 手机的灯光终于亮了起来,照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是小双。又喝酒喝多了吧!一股酒味。记得去年就有过一回,那是躺在了车棚里。你看看,还说我不让你喝酒不好,像他这样喝得像个死猪一样躺在地上,好不好?” 这个女子拿了小双作反面教材,给男人现身说法。 男子也受不了这种指责,指着地上睡得像死猪似的小双道。 “你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我喝酒几时到他这个样了的。” “那还不是我时时刻刻提醒你。” 女子说道。 说去说来,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女子管教有方,男子有些无语, 便懒得再跟女子争论了。 “你看着他,我去二楼叫他爸妈把他扶上去。”男子说完,便上楼去叫人去了。 “砰砰砰。” “你个掉脑壳的,又忘了拿钥匙是吧!我穿件衣服再给你开门。”小双妈在屋里人吼道。 “吴大妈,我不是小双,我是楼上的贾没钱哪,我刚刚和我媳妇下夜班回来,看到你家小双睡在下面的楼梯间里,所以过来喊您一声。” “哦,是小贾啦!那谢谢你啊!我马上下去把他扶上来。” 小双妈穿了衣服,开了门便往外走,准备下楼。 “我看您是扶不动他了,他躺在地上睡得像“死”烂泥一样,扶是扶不上来了。”贾没钱准备说睡得像死猪的,立即觉得不妥,灵机一动,改成了烂泥。 小双妈一想也是,小贾能够来通知自己,巳经尽了邻里本分了,过后还要谢谢人家,怎么还能麻烦人家呢!便喊起了小双他爸。 “老甄,老甄,你还睡得着,小双在梯道里躺着呢!你快起来给我搭把手,把他扶上来,我先下去了阿!” “来了,来了,我正在穿衣服呢!他哪年喝酒没醉过几回的,莫担心,莫担心。”小双爸老甄宽慰道。 不一会,一张木纳国字脸的老人边提着裤子梭着皮带边跟在后面下了楼。 “怎么才下来呀!” 贾有钱他媳妇等得有些心焦,毕竟是刚刚上完夜班的人,这磕睡一来,谁都扛不住。这也让小双爸妈有些感到过意不去。 贾有钱听媳妇这么一催,立即心领神会,客套了一句。 “甄叔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没事我们就先上去睡了,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 “没事,没事,这事真麻烦你们了,改天让小双接你们夫妻吃饭,当面謝谢你们。”小双妈客气地说道。 “这是说的哪里话,楼上楼下,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还谈什么谢字。”贾有钱又笑着客套了一句,引来了媳妇一个赞赏的目光。 老甄蹲下身去,拍了拍儿子的脸,边拍边喊:“小双,小双。” 由于老甄后面一声喊得非常大声,让围在一旁的三人心都揪了起来,意识到事情严重,准备移脚上楼的贾有钱夫妻也没敢挪脚,仍就站在一旁帮忙。 老甄将儿子的头用手托了起来,忽然发现手掌粘粘的,借着手机的灯光抽出手一看。 “血,是血。” 小双妈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老甄一脸惊恐,有些哆嗦道:“快,快打120,快打120。” 他乡遇故知 “大熊,这次任务还顺利不。” 老远,一个花白胡子的精廋看门老头向这边打招呼。 “老钟阿!还好,一切顺利。”胖警察回道。 也不知道那胖警察真叫大熊,还是个绰号叫大熊,这个小双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老头后面的大门却是吸引了小双的目光,那门框做得奇大无比,人站在下面感觉就像一个小蚂蚁。 不过最吸引人的是门上地府两个字,在这昏黄晦暗的环境中耀耀生辉,怕不是金子做的吧,小双想,初步估计也有上百吨,要是能够弄回去,我就发财了。 正当小双胡思乱想间,两人押着小双已经走到了门口。 “老钟,人我可交给你了,我和小候去老刘那里交任务了,这可是老刘特别交代的。”说完便将小双塞给了老头,和瘦警察一起向门内走去。 大熊一说起老刘,小双立即就想到了牛头马面的老牛,心中就起了一阵阴影,又见大熊要走,这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跟他混了个脸熟,小双怎么肯就这么放过他。 “熊哥,熊哥,你们去交任务了,那我怎么办,还有这个手铐,能不能给我打开,反正我也跑不了。” 大熊原本已经进门往里走了,听小双喊他,又折转了回来。 “有事找老钟,他是这阴司的前辈,什么都懂的,找他没错。” 说完便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双脸上露出一脸失望的神情,心中暗暗地想道,问题是老子和他不熟哇,好不容易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混了个熟人,嘿,走了。 阳间一辈子没走过运,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做鬼又是这样,真是一辈子倒了两辈子的血霉。 “小伙子,小伙子,现在你归我管了,走吧,跟我来。” 小双看老钟比他爸年纪要大,边跟着边微笑着亲切地问了一声:“钟爷爷,您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呀?” “刚死的人,在这阴间当然要上黄泉路,等候阴司判官的审判,然后根据审判的结果,来决定你们是成仙,投胎,还是下地狱。 能成仙的,大多是生前做了惊天动地的大善事和修行得道的修行之士。 能投胎的,大多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人,再根据生前做好坏事的多少来分派投胎在六道轮回中的哪一道。当然,能够重生为人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下地狱的,大多是生前坏事做尽,烧杀抢略,无恶不作之徒。根据生前做坏事的多少,来定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层数。 但我所看到的大多数是后两种,其实除了这三种情况以外,还有一种情况,但这条路不好走,不说也罢。” “哦。 ” 小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估算着自己应该划在第二种情况下,来生还有机会做人,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 老钟停住脚步,指了指身前一扇半黑半白的阴阳门说道:“到了。” 小双抬眼往门上面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古字,圆圆润润的,跟他学的简体字有些不同,让小双一时没认出来是什么字,只能凭感觉估计就是“黄泉路”三个字吧! 正观察间,突然有人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让他不由自主的往前猛冲了几步,居然直接穿过了阴阳门,站在了一条狭长的土黄色道路上。 道路狭窄得只能站住两只脚,这倒省去了有人插队的麻烦。再往左右一看,居然是一眼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所以也看不到下面是不是流着黄色的泉水,只是不时地从渊底传来几声鬼哭狼嚎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失足掉下去的同仁,虽然大熊说不会再死一次,但是掉下去再也爬不上来了,跟再死一次也就没有区别了。 小双欲转身回去,转头却发现哪里还有门的影子,只是看到又多出来一个、两个、三个人来,很快便在他的身后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看来这黄泉路就像个鳝鱼蒌子,只进不出的。 小双绝了回去的心思后,转过头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发现排在他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百衲衣的和尚,和尚前面的人看不真切,只给了他个后脑勺。 这两人定力很好,不急不躁,一直跟着前面的人群往前面缓缓挪动。 倒是后面那些新来的鬼魂不那么谈定,接受不了自己巳经死亡的事实,哭嚎声,咒骂声,抱怨声,哭天喊地,此起彼浮的传了过来,让小双觉得有些好笑。 要是你们这样有用的话,老子早特么回去了,也不用站在这里了。 说起来小双在这黄泉路上也是一个新人,之所以这么淡定,完全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反正大熊说了,又不会再死一次,也就无所谓了。 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小双也这么跟着往前挪,后面也紧跟了他的步伐往前移动,着实让人感到无聊。 小双看了看天,天空的颜色一直是那么昏黄晦暗,也看不出时间来,不能转头,只能机械式的跟着前面的队伍前进,使人也变得麻木了起来,只知道往前挪,前挪,前挪。 也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听到了一声喊声:“下一个。” 小双才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强打起了精神,抬头看到了黄泉路的尽头是一个类似如古代衙门一样的建筑,两个像貌凶恶的鬼差押起那个后脑勺就投进了衙门内,然后带上了门,回到门的两边原地站好,等待下一个命令。 “哐,堂下何人,还不跪下。你在阳间做了什么善恶之事,从实招来,本官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的!” 一个阴阳怪气的老年人声音从衙内传了出来,小双听起来有些耳熟,就是有些想不起来,估计是听错了,他现在就想在这里找那么个熟人,好给他活动活动,说不定能够再世投胎为人。反正左右无事,小双便偷听了起来。 “禀判官大老爷,本人乃甄贾村前任书记,本人一直本着***他老人家为人民服务的原则,带领村民修桥铺路,搞养殖,现在村民家家户户住新房,家家……。” “停,停,停,你当我听你汇报工作来了哇!甄爱国,你不想说,我就替你说了吧!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的那些事,我们清楚得很。 村里修桥铺路,那都是国家村村通工程拨下来的款项,你说不够,叫村里按人头集资,最后包给了你家一个没有建筑资质的亲戚,你从中拿回扣,他把帐做平,神不知鬼不觉,查帐都查不到你头上。 有没有这事? 你所谓的搞养殖业,无非就是你侄子开的一个小规模养猪厂,里面根本就没有猪,只是在上面下来检查时,花钱从别的养殖厂租猪,应付检查,为的就是骗国家的养殖补贴。 有没有这事? 至于拆迁建房,你按照旧房还建筑面积一比一还房,决囗不提装修费的问题,还申请了国家棚改补贴资金,然后将原来拆迁的好地段高价卖给了开发商,从中捞了多少好处。 你说你黑是不黑,我看你不叫甄爱国,叫你假爱国才合适。 我靠,原来这才是前任书记家发财致富的秘密呀!怪不得他们家一家人整天吃喝玩乐,也没做事,却还过得那么滋润的。小双恍然大悟。 不过这声音听多了,倒是让他觉得越来越亲切,总觉得在哪听过,就是一时记不起来。 “是,是,是,我认罪,我坦白,希望大老爷能够宽大处理。” 甄爱国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那你说,本官听。” “我乱搞男女关系,与本村的一些留守妇女有染。” “甄爱国!你说话还在避重就轻,还是本官替你说了吧!在你任内的最后一年,是不是有一桩杀人案。 甄家湾一个叫甄道的青年把他媳妇薛梅给杀了,然后殉情自杀了,这事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你的下任,也和这件事有关系吧!是接替你的下一任书记贾任一,贾主任把这件事情捅上去了,直接导致了你的落马。 “说吧!在我这里你是唬弄不过去的。牛头,你去将原告甄道、薛梅带上堂来,当场对质。” “是。”一个粗鲁的声音回道。 “我交代,我交代,那是我下任前三年的事,我……。” “薛梅,甄爱国威逼利诱你成为他地下情人的事,可是事实?” “回大人,是事实。求大人看在我是被诱骗的份上,放我投胎去吧!”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说道。 “甄道,甄爱国说的你可听清楚了。” “回大人,小人听清楚了,谢大人让小人了解了全部真相,就是死,也暝目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回道。 这个男人的声音小双很熟,是小双本族的一个叔叔,只所以让人印象深刻,不是因为他人品怎么好,而是因为在外面打工带回来一个贵州的漂亮媳妇,还有那件骇人听闻的杀妻殉情事件。 “好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现在本官宣判。 甄爱国,你徇私枉法,奸**女,致死两条人命,数罪并罚,罚你打下十八层地狱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甄道,你因爱成恨杀妻殉情,虽情有可原,但罪不可赦,罚你下炼狱磨炼七七四十九年,方可转世投胎。 薛梅,你没有坚持原则,在威逼利诱下不守妇道,直接导致了自己和丈夫的死亡,罚你下血海磨炼七七四十九年,方可投胎转世。 “你们可有不服。” “我不服,我不服,我很有钱的,我可以将钱都送给大人,只求大人能够枉开一面,放过小人。” 甄爱国估计是慌了,慌不择言,居然想起贿赂判官来,估计阳世也没少干这种事。 “可叹人间繁华,如黄粱一梦。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带不走一草一木,犹自身死,还不自知。 马面,给他签字画押,给我扔到十八层地狱去。” “不要啊大人,放过我吧!大人,……” 甄爱国的声音渐行渐远,估计是被马面拖走了。 “你们呢?如果没有甄爱国的纠缠,是否会一起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会。”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大人,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您应允。”甄道说道 “说。” “我希望我们能够来世投胎再做夫妻。” 听得出来,里面还夹杂着薛梅的声音。 “还来真是爱得越深,恨得越切啦!”小双感慨道。 “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棉。难哪! 那可是月老管的事情,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不过我可以向阎王大人求求情,让你们投胎做一对兄妹。 “谢大人。” 听得出,两人非常欣喜。 “马面,让他们签字画押,带下去吧!” “下一位。” 塞翁失马 小双前面那个身穿百衲衣的和尚很快被两个鬼差给扔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小双取代那个和尚排到了门前第一位,发现那个门关得并不严实,当中留有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小双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和尚的一些动作。 “哐。” “堂下僧人,为何不跪?” 判官喝道。 “阿弥陀佛!贫僧一生只跪佛祖。”和尚理直气壮道。 “原来如此,你是嫌我官小是吧!释戒行。信不信我把你交到地藏王菩萨那里,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贫僧今生从未杀生,一生侍佛,熟读经卷,出口成诵,纵然不能修得金身,得菩提正果,也得直接转世投胎到帝王将相之家,享受一世富贵才是。” 和尚一身正气,据理力争,身体挺得笔直,自有一股浩然之气。 “那你给我说说佛家八戒?”判官看似很随意地问道。 “不杀生,不偷盗,不非梵行,不妄语,不饮酒,不非时食,不香花曼庄严其身,亦不歌舞倡伎,不坐卧大床。”释戒行回道。 “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你是处处碰壁生活不如意半路出的家。当和尚后,你经堂把信徒们捐到庙堂里功德箱的钱半夜偷偷拿回家,并且在家过夜。 有一回,你半夜回家让你们村口的大黄狗给咬了,又不敢声张,后来你有一次出去化缘,遇到两个偷狗贼,便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他俩,后面的我就不说了,你看看你哪一戒没犯。 牛头,带苦主。” 不一会,小双听到了一群狗叫声。估计是两贼听了他的话,把全村的狗都给杀了,这下罪过大了。 和尚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口中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求大人宽恕,我佛慈悲!” 小双想不到这么硬气的和尚,转眼之间就认怂了,看来跟判官大人来硬的也是行不通了。 “好,那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下地狱,接受惩罚。 另一条是到地藏王菩萨的道场接受再修行。 你好好想一想。”判官说道。 “贫僧选择第二条,第二条。” 和尚好像很是欣喜,豪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这要是让小双选,也会是一样的结果,傻子都晓得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小双这样想。 “马面,让他签字画押。” 和尚签完了字,边磕头边感激道:“贫僧谢谢大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呵,呵,呵,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藏王菩萨可是严厉得很的。”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调侃道。 听声音应该是刚拿到签字画押的马面,让人有一种浑身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你也不要谢我,地藏王菩萨为人极严,到目前为止,除了他在阳间的一批真传第子修行有成,可自由活动外。阴间送去道场修行的第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修成金身的,但愿你能成佛。”判官深表同情地安慰道。 看来是不怎么看好那条路,这估计就是老钟说的最后一条路吧!小双想。 “呵,呵,呵,地狱有不少人经过磨练,表现出色,又转世从新来过了。 但还没听说地藏王菩萨的阴间道场有人出来过,上次我给菩萨送一批新弟子去的时候,那些老弟子都求我把他们再送回地狱去,呵呵呵!”又是那个嗡声嗡气,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的声音。 “我要下地狱,我要下地狱,我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这和尚显得不谈定了,连贫僧这么好的自称都丢到九宵云外去了。唉……,小双心中长叹一声,心中已有计较。 “晚了,签过字,画过押,你就是地藏王菩萨道场的新人了,祝你早日成佛。马面,送他到该去的地方去。” “不,我不去,我要下地狱。” 和尚的声音渐行渐远,显然已经被马面拖走了。 “下一位” 小双不等那两个鬼差来抓他,自己便推门走了进去,见堂上有一头套凶恶鬼头面具之人坐在哪里看着自己,又见堂下有一蒲团,便自己跪了上去,连连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判官大人断案如神,有如青天在世,草民也不知身犯何罪,一切但凭判官大老爷做主。” “甄无双,你小子几时学会拍马屁了,估计是看到前面两人没落好,才搞得这么主动的吧!” 判官很亲切地说道。 这声着听起怎么这么熟呢?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甄无双,抬起头来,看着本官。”判官说道。 “老爹,你是老爹。”小双一惊,居然无意识的站了起来。 小双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判官居然是他干爹刘青山。 眼前之人手拿一个鬼头面真,一张清瘦的脸宠上长着一对小眯眼,高高的鼻梁下蓄着白色的三羊胡子,此时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小双冲了过去,才冲了几步却被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捏住了脖子,提了起来。 小双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捏住脖子待宰的鸭子,只要轻轻一用力,自己的勃子就会被扭断,全身如堕冰窟,连扎挣都不敢了。 “马面” 判官叫了一声,挥了挥手,制止了马面的下一步行动,让他退回了原位。 小双动了动脖子,还好,没断。有些怨恨的朝右边看去,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估计有两米开外,一张马脸拉长得出奇,两只眼睛鼓得像铜铃,一只扁平的塌鼻子再配上一张岔口,活脱脱的一张河马脸。 世上尽然有如此丑陋之人,小双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马面见小双朝他看过来,拱手一揖,有些抱歉地嗡声嗡气地道:“少爷,刚才对不住了,我还以为又有人冒认老爷的亲戚呢?” 还有人有这种脑洞,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小双的想像。 那一声少爷,叫得小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现在小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冲到堂上 ,抓住他老爹的山羊胡子扯了扯,确定是真人,还犹自不敢相信。 “老爹,你真的是老爹。” “呃,乖儿子。”刘青山答了一声。 小双看着刘青山,眼泪止不住往外涌,将这些年所受的委曲都化作了眼泪,肆意挥晒了起来。 想不到老子也是官二代了,也是特权阶级了。 “老爹你在这边当了这么大的官,能不能先放我回去,回去晚了,我老妈又该着急了。” “不着急,不着急,咱爷俩先把正事办了,然后去我的后厅叙叙旧,再走不迟。” 小双见刘青山没有答应,显然是在敷衍他,便双手一叉,在刘青山面前耍起了无赖。 “你看着办吧,我没觉得我犯了什么事。我从小遵从你的谆谆教导,连鸡都没敢杀一只,谁知到头来却被你抓到了这里。” “你没杀鸡,是因为鸡都让你妈杀了,你只吃鸡。说实话,你还真没犯什么短阳寿的事,只怪你命不好,你命带天煞,下面就不用我说了吧!” 刘青山说道 “明白,你教我的那些还在脑子里装着呢! 天煞孤星,刑克六亲,要么远走,要么空门。 我靠,你原来给我算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说的是什么鸡爬命,爬一颗吃一颗,做个普通的老好人的。 你骗我!” 小双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信任子刘青山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骗自己。 刘青山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歪着头想了想,便打开了话匣子。 “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当年你一出生,你父母找我算命取名时,我就发现你应该是我一脉的同道中人,所以收了你做我的干儿子,并倾囊相授我平生所学,希望你日后能继承我的道统,并将其发扬光大。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我提前离开了阳世,后事也就来不及安排了,如果你能继承我的道统继续修行,就可以得享人间素福终老。你现在的情况是,你不走,你家里人就都要走,你走了,你家里人就平安了。” “老爹你可别吓我,我可是从小被你吓大的。你以前算命骗了我父母不说实话,是为了那几块钱的算命钱搞生活,情有可原。现在又骗我说家里有危险,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个危险法,你不说出个前因后果来,我饶不了你。” “原本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的,但看在保密度不是很高的情况下,我就给你透露一点吧! 那个金有财,他叔叔是黑道出身,有了钱后,摇身一变,洗白成立了个金氏集团,主营房地产。金有财主管着量城市房地产拆迁工作,手底下养着一帮打手,已经有好几条人命案在这里押着呢! 你打了他,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他一定会找人来报复你家的。” 小双一急,抓住刘青山的肩膀摇恍起来。 “那你赶快派人把金有财和他的那帮狗腿子抓起来呀!” 刘青山伸出手来,拍了拍小双的肩,以示安慰。 “别急,别急,看得出来你还是一个孝子,等我把话说完也不迟。 大熊将你抓来以后,我又叫他去你们家侦察了一下,你爸妈带你去医院急救了,金有财派去的人没有碰到你爸妈,打听到你醉酒从楼梯上摔下来急救去了,气也消了,就没有继续追纠下去。” 听了这话,小双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有这么麻烦吗!直接叫大熊把金有财拿下,不就行了。我不就是这样被你们拿下的吗。” “看得出来你心中还有怨气,你和他不一样。你是阳寿已尽拿来的,他是阳寿未尽,所以不能拿人。他们俩是两码事。”刘青山给小双分析了一番。 “怪不得民间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都是给你们惯的。” 小双不依不饶。 “你老爹我可不背这黑锅,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刘青山摆着手说道。 “这么说那也不能怪你,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安排我,是放我回去?还是让我去投个高富帅的胎?或者送我去地藏菩萨那里去修行,你不是说我有慧根吗?”小双现在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随口问了一句 “别扯蛋了,回去是不可能的,你今生枉死,平时又没有什么修行,投胎也只能再做个普通人,贫苦劳碌一生。 地藏菩萨那,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阴司的僧徒修行有成的,我能让你去,要不先押一押,让我好好想想。” 刘青山有些头大,习惯性地用手撑起了头,这就像一个考了低分的学生,要上重点的学校一样,让人为难。 陈年往事 “原来刚才偷听的都是真的。”小双嘟囔了一句。 “呵呵呵,少爷,那的确是真的,我经常送人过去的。” 马面满脸堆笑的凑了过来。 小双本能的一缩,浑身长起了鸡皮疙瘩。 “马面,你先带他到后面休息一下,我忙完手里的事就过去。”刘青山说道。 马面应了一声,伸手向右作出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少爷请跟我来。” 小双向右走了两步,好像又记起了什么,扭过头又问刘青山道:“金有财和小芳最后怎么样了。” 这是小双的一个心结,小双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是郎才女貌,白头偕老。还是一拍两散,各奔东西。这些他都看不到了,也就无从猜测,但在这里都可以找到答案。 “我给你查查。” “金有财,金有财,金有财。”刘青山边翻着生死薄,边不断的念着金有财的名字,突然翻书的手停顿了下来,惊喜的喊了一声:“找到了,金有财七年后跳楼自杀了。” 小双心中有些感概,看来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 “小芳的我也查到了,桃花命,我不说你也清楚的。要不是她,你也不会落得这个结局。” 小双默然地跟在了马面后面,边走边念叨:“男人犯桃花,采花浪子。女人犯桃花,情路坎坷。” 走了十来步远,见左边有两扇红漆大门开着,便一步跨了进去。 一股令人怀念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门正对面有一高台,高台上三清老祖正襟盘膝而坐,面色慈祥,向小双微微而笑。 高台下摆有一张供桌,供桌居中供有一古朴香炉,炉中的三根香即将燃尽,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檀香味。 香炉的左边点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灯蕊在火焰的燃烧下跳动着,发出豆粒大小红蓝色的微光来,照亮着这高台上下的这片区域。 香炉后面摆了三盘时令水果,有苹果,香蕉和雪梨。 小双看到这,就有一种饥饿的冲动,小时候牛鼻子老爹敬神的供果,可都是被他给吃了的。 供桌的左角放着香表,右角放着一本道德经,供桌前放了一蒲团。 小双本能的走过去,拈香在油灯上点燃,微微躬身将香插进了香炉,然后郑重的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站起身后,拿起了那本道德经翻看起来。 “少爷,您上香的习惯跟大人简直一模一样,小人看大人平时也是这么上香的。” 马面看小双看得入神,似乎正在入定当中,意识到这个马屁似乎拍到了空处,也不想自找没趣,便交代了一声。 “少爷,茶已经给您倒好了,就在厢房的桌子上,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嗯,你去忙吧!”小双随口答应了一声。 听到马面沉重的脚步声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小双才长吁了一口气,将那本道德经放回了原位。心中庆兴马面终于走了。其实他刚才假装看书,就是为了避开马面那恐怖的眼神。有这么一个人侍候,他都宁愿再死一次。 抬步走进右边的厢房,最里面墙角放着一张板床,紧挨床头的是一个又长又高的书柜,柜子的一头顶着外墙墙壁。 房中间放一张八仙桌,几把靠背椅。 记得这桌椅还是他老爸甄实做的,他老爸做老式家居的手艺,那是没得说,可惜跟不上现在这个时代了。 桌子上有一把土茶壶,反扣着几个茶杯。其中一个茶杯已经翻转过来,里面倒满了茶水。 小双心想,这马面倒是心善面恶,总比那些面善心恶的强多了,但他那副面目却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小双走过去,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流遍了全身,身体的轻漂感也像小了好多,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好茶。” 这里的陈设和原来三清观时没有区别,估计上他老爹已经习惯了观中的生活,故意为之。 小双一个人坐了一会儿,闲来无事,便到书柜里翻了一本书出来,边喝茶边看了起来。 “呵!“阴司异闻录”,想不到你还是个爱学习的好青年。” 小双放下书抬头一看,刘青山已经换了一身平常穿的青色道服,双手里担一盘子,盘子放着四菜一汤,有酒有肉。看小双看书,调侃了一下小双,将盘子放到了桌子上,收拾起来。 “老爹你也别挖苦我了,好学的人不是我这样,只不过是想对这边多一些了解罢了。” “了解了解,也好,。”刘青山边将桌上的茶壶茶杯转移到墙角边,边将酒菜放到了桌子上。 “咦,老爹你不是不食荤腥的么?这怎么又是酒又是肉的?” 小双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讶地问了一句。 “来来来,你先把书放一放,咱爷俩先喝一杯,我再来满足你的好奇心。” 说完给小双递过一双碗筷来,又递过了一杯斟满酒的小酒杯来。 “好,那我先干为尽,祝老爹你官运享通,更上一层楼。” 小双一饮而尽,想着刘青山给他解惑。 “好,爽快,干。 刘青山一仰头,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似有感而发言道:“你爹我十世修行,坚守本心,一心向道,方得今世之小成。当到达今日之境界后,赫然发现,人间种种戒律,只不过是用来考验人性是否坚毅的东西,就如同过关。 就如你们考试一样,你不考个好大学,走上社会,大公司不会要你,是一样的,哪怕专业并不对口,你大学学的东西全都用不上,但只要有那一纸毕页证,就有进大公司的可能,将过不了关的那些人全都堵在了外面,哪怕他的专业能力比你强,但又有哪个老总会去一一鉴别呢! 你看济公话佛,还不是吃肉喝酒,游戏人间。再看看西游记中的王母蟠桃宴,不也有龙肝,凤髓,灵茶,仙酿吗?” 原来如此,搞了半天,老子是从来没有过关过,所以享受不了那关卡后的福利,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过小双还是认为自己属于那种专业能力比较强的人,只是运道不好,没有过关罢了。 “我懂了,懂了,老爹你也不早提醒我,说不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唉……” 小双长叹一声,悔之晚矣。 刘青山拿过酒壶,又给双方酒杯斟满,吃了几口菜问道:“咱爷俩有12年没见了吧? “嗯,那年我16岁,现在28,刚好12年,老爹你记性真好。我记得那年夏天,我去后山放牛,当我拴好牛,去三清观看你时,发现老爹你坐在蒲团上,手拿外面那本道德经已经仙逝了。 由于你的户藉不在甄贾村,进火葬场村里不给出钱,我爸就和湾里人一合计,把你的肉身和所有的家当一起一把火烧了,最后还是我当的孝子,把你的骨灰用罐子装了,捧到我家祖坟给葬了。 后来焚香观里的道士说你骨灰中的那些像玻璃珠珠的东西是什么舍利,就又给挖了出来,供奉到了观里。” 小双说完又咪了一口酒,看着刘青山,想着怎么也得感动他一把,让他利用利用手中的权利,放自己回去。 “甄爱国这个王八蛋,刚才给他打下十八层地狱还是轻了,应该专门给他修个十九层享用。” 刘青山暴了句粗口,气愤不巳,喝了杯酒压了压惊,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们家祖坟的风水还确实不赖,民国时可是当地的大地主。 你们家那祖坟,前面有沟冲水库,后面有甄家山,左右两边都有似梯田的土垄,层层递进,左高右低,青龙压白虎,坟前还有山上的涓涓细流相绕,只是明堂太短,主富贵却不长寿。” “拉倒吧,你吹吧你!山啦、坟啦、早就拉平了,被政府拿去开发楼盘了。还说什么富贵,富贵个屁。我爷爷打地主死的,我爸在当地连媳妇都娶不到,才娶的四川逃荒过来的我妈。再看看我,既没富贵,又没长寿。”小双戏谑地怼道。 “那看来我的三清观也平了。不过你爷爷的死是有原因的。你爷爷当年有个亲弟弟在国民党当军官,听说后来逃到台湾去了,要不是这样,你爷爷当年也不会上吊自杀。”刘青山跟小双算是杠上了。 “三清观早平了,不过三清观是按平方拆的迁,让甄书记他家占去了。按理说应该是赔得我的,怎么说我还是你半个儿子呢!”小双乘着酒意,愤愤不平起来。 “这个天杀的,连老子的房子都敢贪,真是胆大枉为,回头叫马面给下面打声招呼,让下面的刑罚加倍,折磨死他。”说完又恶狠狠的闷了一口。 “老爹威武。”小双有些推波助澜地喝彩道。说完,拿起了桌上的酒壶,给刘青山和自己斟满了酒。 “你小子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准没好事。”刘青山看着小双倒酒的手,扶着酒杯笑说道。 “呵呵呵!老爹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小双无耻地问道。 “这个我刚才已经想过了,你就在我手下当差吧!和大熊他们一样做事,这也是一种修行,当你看到那人世间种种悲惨事件以后,你就不会再贪念那红尘中的花花世界,而坚定修行之心。 这可是阴司的公务员,不是谁都能当的。” 小双从刘青山的口气中听出,他应该为此事操作过,这个名额得来也并不容易,但这个结果并不是小双想要的,他还是想回家,哪怕作为一个平凡的人陪着父母走完一生,也是值得的。 一线生机 “我还是想再回去,你看我父母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现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将来谁给他们养老送终阿!”小双说完猛地抽了一杯,情不自禁地扶桌哭泣起来。 “孩子,不是老爹不帮你。如果你投胎回去,等你到一二十岁,你父母早走了。如果你直接回去,那就得逆天改命,纵观古今,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啊!这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判官能够做到的。”刘青山说得语重心长,掏肝掏肺。 “那就是还有可能了,你好好想想,把那个微小的可能给我找出来!”小双发现了刘青山话中的漏洞,破啼为笑,抹了一把泪说道。 刘青山突然坐直了身子,脸上又恢复了做判官时的威严,慎重地说道:“十几年前,天庭发布下来一个任务,当时就选人去了,但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进展。两年前,这个任务又发下来要继续做,不过要选一个文武全才,堪当大任的人去做,你能行吗?万一做砸了,天庭的大仙们雷霆一怒,你就会有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危险,你还决定做吗?孩子!” 刘青山显得有些不舍。 “做,怎么不做,想你儿子我也是继承了你的道统的人,道家之术也是样样精通,文武全才那算个屁,只是时运不济,英雄无用武之地罢了,你给我一个用武之地,还不混得风声水起。” 小双就着话头,吹起了牛逼,视天庭任务如无物,不知是无知者无谓,还是他实在是太想回去了。 “你确定要去。” 刘青山再次慎重的确认了一次。 “确定。” 小双坚定地回道。 “那好。” 刘青山确认了一声,朝门外喊道:”马面,你把天庭的任务文书给我找过来,让少爷签字画押,立刻送到老崔那里,让他保住少爷的肉身。 “是,大人。”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回了一句。 小双刚和他老爹又干完一杯酒,马面就拿来了一张金灿灿的文书,摊放在他身前的桌上,笑嘻嘻地凑脸过来,那鼻息都包围了小双的整张脸,令人作呕,让小双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少爷,要不要小的给你讲讲。” 这种情况下,小双那里还有心思听他讲解,只盼望他快点走,便将脸偏到了另一边,不耐烦地回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在哪签字画押就行了。” 马面看他也没有心思听自己讲解,便用自己粗壮的手指指着一个地方,另一只手递过来一友毛笔。 小双侧着脸,顺着马面粗壮的食指签上了他的大名甄无双三个字,然后就着墨,按上了一个大姆指印记。 马面迅速地将文书一卷收好,飞快地转身出门找老崔去了。 “老爹你给我说说任务的事情呗。” 小双刚才没听马面讲,也没看任务文书的内容就签字画押了,就是因为他还有他老爹这个依仗。待马面一走,便问了起来。 “那好,我给你说说。任务的主要内容只有签字接受具体任务的人知道,其他任何人都是看不到的。包括我在内。 你只要记住一点,在执行具体任务时,不论遇到任何危险和困难,哪怕生死危机,都不能将任务内容说出口,只要你一说出口,就将魂飞魄散,千万切记。 我只知道这个任务的一些外围情况,这个任务的内容是给你三十年,到另一个星球去完成那件你接受的任务,之前已经有人过去十几年了,到现在连一点进展也没有,所以任务又放下来了,为了慎重,又压了两年,估计不好做啊! 过去好好生活吧!就当又活了三十年,也算够本了。你不是想做个高富帅吗?老爹可以满足你两样,说吧!” 完了,完了,最后的一线生机被自己的失误给堵死了,这时再叫回马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看他那个卖力工作的样子,就不可能中途停歇的,恐怕文书现在巳经送达天庭了。真是倒霉。 不过好歹到另一个星球还可以活三十年,那就一定要过得精彩一些。 “我三样都要。”小双无耻的回道。 “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凡事不能太完美,两样,就只能答应两样。” 刘青山显然对小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尽一个做干爹对儿子的义务,满足一下儿子最后的心愿。 高富帅没得做,那就做个高富,咦,那不是很丑,让小双想到了马面,不行,不行。 哪就做个富帅,不行,不行,我原来就很帅,就是不富,像个武大郎那也没啥看头,特别是武大郎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让小双记忆犹新。:再说也不能在身高上留遗憾,那就做个高帅吧! 小双在心里斗争了很久,最后才挤出了高帅两个字。 “好,满足你,我来安排。”刘青山回道。 小双对此非常满意,心情大好提议道:“我们切磋一下怎样,看看老爹你的音律有没有落下。” “好,我也好久没有动过手了,估计手有些生疏了。” 说完便清了一下碗筷,从地上找出了七只茶杯,深浅不一地倒进了一些茶水,拿起了筷子轻轻敲击,调起音来。 小双也熟练地从书柜上取下了二胡,用“二泉映月”起了个头,调好了音,又觉得太悲伤,便换了一曲合气氛的“将进酒” 小双拉起了二胡,唱将起来,刘青山敲击着茶杯,打着拍子,轻轻地附和着。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曲苍凉豪迈的楚歌在屋里回荡开来,与陈涌海先生的吉他版将进酒不同,二胡版的更增添了一份悲壮。 量城市人民医院的急珍室里推出了一辆手术车,上面躺着一个用白布盖着的青年,只露出头部。 “谁是病人家属。”一个穿白大掛带口罩的医生喊道。 “我是,我是病人的父亲,我儿子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一直焦急等候在急诊室外的甄实心急地问道。 小双妈却跑到了手推车旁,扶着推车一脸怜爱地看着儿子,眼泪却忍不住涮涮地往下流,鼻子轻轻地抽泣着,不是因为医院里不许喧哗,怕吵着其他病人,她可能就哭出声来。 “病人情况现在很稳定,各项指标正常,没什么问题。”白大褂说道。 小双妈听了心中一喜,摸了一把泪,止住了抽泣声。 倒是小双爸拉住了医生的手连连说着感谢的话。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不谢,不谢,救治病人是我们医生应尽的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我看你们家来了两个人照顾病人,就把一个人跟随护士跟床照看,把一个人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交代。” 小双妈望了一眼丈夫,又看了看小双,舍不得儿子,便默默地跟着护士推着车走了,留下跟在医生身后的小双爸。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内,进门的右手边靠墙放着一排电脑,有几个医生正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显然是在办公。 医生带小双爸走了进去,在一个空着的电脑前拉过一把椅子递给了小双爸,看他坐了,自己也拖过一把椅子坐了,才慎重地说起病情来。 “我是你儿子的主治医生匡金盏,你叫我匡医生就行。 你儿子的主要情况是这样的,他从楼梯上摔下来后脑着地,造成了头皮损伤和脑震荡。头皮损伤出血不严重,已经止血包扎了。关键是脑震荡引起了休克,以后可能出现一定程度的后遗症,比如意识模糊,头痛,异常嗜睡等等,但大多数几天后就会恢复,但这几天还是要特别注意,我也会叫管床护士按时察看的。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祝您儿子早日康复。” 小双爸站了起来,木纳的脸上少有的多出了一丝感激的神色,躬身向匡医生行了一礼道:“谢谢,谢谢你,匡医生。” 匡医生摆了摆道:“不客气,去吧!去病房看看你儿子。” 小双爸没有再客气,转身急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去看儿子去了。 “刘一手,刘一手,我给你说个怪事。”匡医生推了推旁边一个正在专心敲键盘的医生。 “别推我,别推我,我正给我的一个病人赶病历呢!你有么事就说,我听着呢!”刘一手有些不为所动,仍然在奋力敲击着键盘。 “这个病人送来时已经没有所有的生命体征了,不是为了医院创收,我都不会推到急救室去,哪知推进去还没等我动手,他居然又突然恢复正常了,你说是不是见鬼了。”匡医生一脸懵逼地说道。 “可能你身上有杀气,他怕你修理他呗。”刘一手侧过脸戏谑道。 “这可有点扯蛋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去睡会,天亮还要查房呢!” 匡医生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重获新生 “啊!疼、疼、疼,我都多大了,还用那一招,唉,我的耳朵。”小双揉着耳朵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不拧你的耳朵,你就不起来,还和原来一样懒啦!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肉身巳经保住了,在你完成任务回来之前不会有问题,这点你放心。”刘青山站在床前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起码让我爸妈还有个念想。”小双小兴奋地从床上一撑,在床下站了起来,看他老爹还柱在床旁边,便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还有个坏消息。” “是的,这个消息说不上坏,也说不上好。由于这件任务已经押了两年了,这回一报上去,天庭就来人了,就在大堂等候着呢! 你想达到的要求,我已经跟他们谈妥了,希望你过去好好的生活,不要留什么遗憾,老爹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好好照顾自己。” 刘青山说着说着,转过身来,摸了一把泪,当先朝厢房外走去。 小双也不知道任务居然这么急,他刚和老爹相聚,却又要分开了,这官二代刚上任,就又要下岗了,瘾都还没过足,看来还是时运不济,反正也从来没好过。 当下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跟着刘青山出了厢房,来到了大堂。 大堂上两个金光耀眼的人在来回走动,由于金光刺目,看不清人形,只是看到两团金色光影移动,且显得颇不耐烦。 牛头马面正垂首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怕惹两人不高兴。 刘青山走上前去,小心奕地向两个金光人影一稽道:“甄无双带到,请两位上仙查验。” “你是甄无双?”一团金光中发出了一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问话。 小双也学他老爹一稽道:“正是。” “查验开始。”这团金光中又说出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另一团金光中,突然分离出一团金光,罩住了小双,小双的脑子顿时兴奋起来,不受控制的将儿时到现在所有的记忆都回忆了一遍,连原本记不起来一些事情,也事无巨细的显现在了脑海里。 “验证通过。”第二团金光发出声音道。 “那还等什么,走。” 小双只听见一声走字,然后两团金光罩紧了他,脑中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青山看小双被两位仙人带走了,心情很失落,胡乱几步走到堂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眼无神的看着堂下,想着问题。 十殿阎王,肯定不只他一个判官,但他是判官中资历最浅的判官。他只所以对这个任务有所耳闻,那是因为上次的判官因为荐人不力,受到了责罚,已经被贬到人间重修了。所以这次这个任务又下来,是个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愿意接手,他资历最浅,最后落在了他头上。他哪敢冒然发出去,这么一压就是两年。 这回经小双这么一提醒,他就又想起来了,而且恐怕不能再拖了,中途又有人催过他几次,想想反正横坚是个死,死也要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样他的心里还要好受些。 他对小双是没什么指望了的,用他的话说,是烂泥巴糊不上墙,只是希望他快快乐乐的过完余生就好。 马面似乎察觉了这些,笑呵呵地安慰道:“少爷这次去执行任务定能马到成功,到时候老爷荐人有功,定会加官进爵的。” “是阿,是阿,老爷。”牛头也在一旁附和。 刘青山把眼睛一鼓说道:“你们觉得少爷是那样的人吗?” 见牛头马面只是相对傻笑不语。一时也觉得没劲,便一拍惊堂木道:“开工了,开工了,下一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双突然感觉到浑身冰冷,头晕脑涨起来,肚子也有些反胃,想呕吐又吐不出来,浑身没劲。 我是不是又喝酒喝断片了吧?不对,应该是来执行那个自己都不知道的任务来了,因为前世的记忆还在。 小双下意识的睁开眼,一缕阳光透过树林间树叶间的缝隙突然照射进了眼睛,小双艰难地抬了抬手,挡了一挡。” “二哥活了,二哥活了,” 小双明显地感觉到了一双大手,有如打鼓一样,兴奋地捶打在他的肚子上。 “哇。” 小双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吐了自己一身。一眼看见前面不足一米处有水,便用尽全力推开了旁边那人,连滚带爬地爬到了池塘边。 池塘里倒影出一张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貌比潘安的一张脸。 “哈哈哈哈哈……” 小双不由得大笑起来,就我现在这张脸,能甩那些什么韩国欧巴几条街,足可迷倒万千少女,小双心想。 “老大,老三,快把他抓回去,给我捆起来,关进柴房。 丢人现眼的东西,不就是个女人吗!值得你去替她死两次。” 一个听起来很有权威的中年人的声音喝道。 还未等他欣赏完现在这张完美的脸,一左一右两只铁钳般的大手就抓住了他的臂膀,向他翻了过来,仰面拖行着往后走,小双本能地想要反抗,但浑身使不上劲,只得放弃了反抗,放任自流,看看情况再说。 小双被一路仰面拖行,耳中却听到一个傻里傻气的声音在前面边拖边说。 “二哥你可不能死,全寨就你对俺最好了,一有好吃的你就给俺留着,爹有时总忘了给俺留饭,你总是把你的那份让给俺吃,你可不能死,你死了俺就得天天饿肚子了。 一听这人就是特么一吃货。 反正反抗不了,小双就扭着头左右乱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树林里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什么人都有,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有那细胳膊,细腿,斜眼,歪头,歪嘴,……各种残疾都有,而据小双观察,这些人都是先天残疾,而不是后天造成的,小双的心里凉了半截。 不是他歧视残疾人,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先天残疾的残疾人还是第一次,心想是不是他老爹的意思没给到位,那两个仙人故意整他,把他送到了残疾岛。 这样一想,小双的心中立刻警觉起来,自己不会也投身在一个残疾人身上吧! 铁拐李第二,铁拐甄,这种情况想想都可怕! 便立刻检查起来,眨了眨眼,嗯,视力正常,刚才听到说话了,嗯,左右耳都正常。啊……口舌发声也正常。呼……,鼻子也正常,因为刚才爬到了水边,四肢也正常,现在唯一检查不了的就是胯下那个器官了,小双的心放下了大半。 小双只听见“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接着就被拖进了一个柴房。 “小三,你抓住他,我去找绳子。”一个很粗鲁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再从我手中逃跑了。”那个傻里傻气的声音回道。 小双只觉得被反制的双手力道又变大了些。 不一会,那个粗鲁声音似乎在他背后的那个地方找到了绳子,两从又反向将他拖到了柴房正当中直立起来。 小双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靠在了一根木柱子上,双手也被反制住了,接着双手被绑了起来,小双正觉得绑得似乎有些紧,哪知背后的那人并没有停止动作,一只大手拿了绳子迅速地在小双胸前直至全身飞快地穿梭,然后拉紧,把小双绑得像个粽子,小双感觉到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这特么也太狠了吧!我和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绑人也不是这么绑的吧!小双心中气愤难当。 还没等小双适应过来,“砰”只听见一只脚蹬在了木柱上的声音,将木柱蹬得微微一晃,紧接着胸前的绳子有力的勒紧起来,直到入肉三分似乎勒不动了才停下,勒得小双白眼直翻,原本一次的呼吸,要做两到三次才能完成。 一个念头在小双的脑中产生了,这绝对不只是绑人这么简单,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啊! 刚刚才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缕阳光,老子不会马上就要死了吧!那两个仙人开的玩笑有点大,不行,我得自救。 后边那人还不放心,又勒了几下绳子,对着旁也边的那个傻子说:“你去玩吧!这次我来看管,保证绝不会再让他跑出去的。” “不吗!不吗!上次让他跑了,爹还骂了我,这次我一定要自己把二哥看好,就不会挨爹爹骂了。”傻子回道 “大哥屋子里还藏着好多好甜好甜的枣,你想不想吃。”那人诱惑傻子道。 小双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个大概,搞了半天是自家兄弟在互相残杀,自己这个倒霉鬼正撞在枪口上了,这要脱身只有着落在那个傻子身上了。 小双扯起嗓门高声喊道:“小三,小三,你别听大哥的,你二哥再也不跑了,你就守在这里跟你二哥说说话怎么样! “好,我们拉勾。” 一个人从小双的背后一下跳到了小双眼前。小双不由得打量起这个人来,两米多高魁梧的身材,却顶着一个八九岁孩子大小面容的脑袋,脸上总带着孩童才有的天真烂漫的笑,此时正笑看着自己,伸出了他拉勾的手。 他似乎都没去想,小双的手刚刚被他和他大哥绑在柱子后面。 “那你帮我解开,我就可以和你拉勾了。”小双摆头示意自己的手在后面被绑住了,无法拉勾。 “嘻嘻,那好。” 便又一跳,跳到了后面,准备帮小双解绳子。 只听见那个粗鲁的声音气极败坏的吼道:“好什么好,你不听爹的命令了吗,快走,快走,我回去就把枣给你吃,很甜很甜。” “哦。” 小三回了一句,就准备往外走。 “你别听大哥的,他的枣都长虫烂了,才说给你吃的,他自己都不敢吃,吃了就会拉肚子。 你不是常说二哥好吗!二哥还给你留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只要你陪二哥在这里说话,二哥就给你吃。 小双哪能让这根救命稻草走,不惜用贬损别人抬高自己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定要留住小三,有他在,他相信他那个所谓的大哥是不敢当众杀人的。 “怪不得大哥不吃,小三最怕拉肚子了,不光屁屁疼,而且浑身没劲,第二天起不来床。还是二哥好,我要守在这里陪二哥说话。” 看来小双瞎猫撞了个死老鼠,小三对拉肚子记忆犹新。 “呃,这就对了,二哥可是最疼小三的。”小双趁热打铁。 “二哥骗你的,大哥的枣可都是好枣,就放在大哥的床头柜上,想吃就自己去拿。” 后面那人有些急躁地说道。 “二哥说了,你的枣吃了会拉肚子,我要在这里陪着二哥说话,他还有好多好吃的给我留着呢!” 小三一脸天真的说完后,一屁股坐在了小双对面的一捆柴火上,看着小双,似乎不打算走了。 “小三是个乖孩子,你这次看着二哥,爹爹一定会表扬你的。” 小双满面笑容地望着小三说道。 “表扬好吃吗?”小三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脸天真的问道。 小双有些无语,搜遍了这个脑袋的记忆,也翻不出这个词来,只能答道:“好吃,很好吃。” 管他呢,只要把他留在这里就行了,能框就框能骗骗吧!保命要紧,这是小双现在的中心思想。 “那我一定要表扬,把你看好了。” 小三说完,两手叉在胸前,就这么坐在柴火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双。 如果是以前有人这么盯着自己看,小双肯定会骂他神经病,但现在被这么盯着看,却有种春天般温暖的感觉。 “走走走,跟大哥一起去吃好东西。” 哪个粗鲁嗓门终于从柱子后面转出来,想直接把小三拉出去,给了小双一个背影。 小双挣扎了两下,绳子一动不动,要是脚能动的话,真想在那个大屁股上踹上几脚。 “不去,不去,我还要等爹爹的表扬呢!”小三赖在了柴火上不走。 小双会心地笑了,看来这小子跟他弟弟的关系平时不错,信任度很好,要不然自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打你了。”粗鲁背影扬起了手准备用强。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找爹爹去。” 背影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小三就不可思议的一溜烟跑了,只留下还来不及震惊的小双。 “喂,喂,”小在后面喊了两声,试图阻止这种情况发生,但明显已经太迟了。 粗鲁背影轻轻地走了过去,关上了柴房的门,转过脸来,满脸横肉的脸上,挂着一种猫戏老鼠的笑,看着小双满脸惊恐地挣扎着,连叫喊都忘了,似乎有种生杀予夺的快感。 随手在门旁柴堆里捡了一块劈柴,向小双走来。 大兴论道 “砰。” 门被一脚给踢开了,扫在正提脚的粗鲁人影腿上,他一个遂不及防,往前一冲,摔了个狗吃屎,手上的劈柴也摔出了好远。 粗鲁汉子一脸愤怒的转过脸来,正要发彪,但一看来人,立马就闭了嘴。 “你给我出去,我跟老二有话要说。” 来人说话很权威,不容反驳。 粗鲁汉子对来人似乎很恐惧,从地上爬了起来,二话不说的逃走了。 “嘘,”小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从绝望中走了出来,看来一个弱智的行为还真是让人难以揣测的,亏自己居然把命系在了他身上。 门前刚来的,身穿锦袍,一脸威严的男子,是这具身体印象中的爹,也就是说他安全了。 从转生到现在,他一直处于不能自控的状态,现在终于安全了,才想到整理起这具身体的生前记忆,以便于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根据记忆得知,这里是越国一个偏僻的小寨子大兴寨,寨子里共有两三百来口人,正常人的比例很少,大多数是小双刚才在路两边看到的那种先天残疾人。 但寨中正常的男女,大多都长得俊俏,这是福也是祸,不知从哪一代越王开始,越国每过几年,都会从寨子中挑选一批妙龄女子作为贡女,来上贡给其它国家,作为贡品。 这家伙的的亲梅竹马,就是月前这样被选走了,而为此殉情的。 这个女子的样貌还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虽无国色天香,但也楚楚动人,美丽大方,顾盼间,明眸皓齿,举步间,仪态万千,还带有一种未成年少女的纯真。 这样一个好女孩,就这么被当作一件货物给送出去了,难怪这小子会想不开 跳水自尽,小双倒有点佩服他,估计自己是没有这份勇气的,毕竟好死不如赖活吗! 但是他大哥为什么要杀他呢?他这个脑袋''里还真没有一点头绪,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他和他大哥虽然不大和睦,但平时也算是过得去,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根本找不出杀他的理由来。 想不通就不想了,小双也就暂时将它放一放。 让小双觉得有意思的是,这个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姓真,他还叫真无双。 小双不由得心里埋怨道,刘老爹呀!刘老爹!你是多么舍不得给我取的这么个好名字呀! 就在小双整理脑中资料的一瞬间,那个身材高大,一脸威严的男子已经满面愁容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面前这个男子估计有两米左右,跟绑在柱子上的自己平头,也就是说自己在这个时代也是八尺男儿的的大高个了,加上之前在水中照了一把,当真当得起高帅二字。看来刘老爹诚不欺我。 男子走过来看了看小双,嘴唇翕动了几下,但没有发出声音来,似乎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面上的愁容似乎也显得更加深了些,又在周围看了看,便坐到了小三原来坐的那捆柴火上,双手抱头撑在膝上,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在真无双的印像中,似乎从来没有看到他爹开心过。 小双觉得只能用“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 一江春水向东流!” 两句诗来形容他现在的爹才贴切,“ 过了一会,男子似乎是想通了,抬起头对着小双说道:“双儿,爹爹对不住你,爹知道你和如雪从小亲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越王的旨令摆在那里,选供女之前,寨里的男女是不能婚配的,违令者可是要灭族的呀! 这就像是一把剑悬在你爹头上。我也只能忍气吞声,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照看着寨子。 你爹当年和你一样,之后才娶了你娘,你和你大哥还好,哪知道小三却和你娘一样。” 中年人说完这些,神情暗然。 “你就不能抗争一下?”小双撒气般地问道。 中年人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然后说道:“抗争,我们拿什么抗争,寨子里就两三百来口人,每次选供女之后,就只剩下这些病残的女人,就如同一块贫瘠的土地,很难长出好的庄稼来,正常人越来越少了,要不是选供女不用抽丁打仗,缴纳赋税,大兴寨早就不存在了。 你今年也二十岁了,也该娶妻生子,为我们真家开枝散叶了。我看如雪的姐姐如梅不错,虽然腿脚有些不好,但是也心灵手巧。” 小双这个爹倒是不坏,现场给他做起了媒人。 但这不是小双现在想要的,做为一个现代人,最起码的两情相悦还是很有必要的,肯定不能像个动物一样只是为了交配繁衍而在一起。 小双心里那个郁闷无以复加。 “我们堂堂八尺男儿,难道要躲在一群女人的身后句延残喘吗? 我们就是越王笼子里面的鸡,想杀哪只就杀哪只,活着有什么尊严?” 中年男子突然睁圆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重新审视了一下小双,满脸的不可思议。 “双儿你说得没错,句句在理。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跟爹说过实心话,或许这次的打击对你太大了,让你成长了,爹为你感到高兴。 尊严,尊严在你爹身上算个屁,前几日,越王派来选供女的使者,身高不到七尺,你爹我八尺男儿,也不得不对他点头哈腰,好吃好喝地接待,生怕有什么闪失,临走时还把越王赐下的赏赐分了大部分给使者,那使者才没刁难我们。 儿啊!做人要能屈能伸,过刚易折。你大哥心胸狭窄,不能容人,我这个寨主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中年男人说到动情处,眼泪直流。 小双心里暗暗想道,不是你儿子变懂事了,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以前的这个二世祖压根就没考虑过事情,每天念一会儿书就和寨子里的小姑娘们斯混,天生就一小白脸。 刚才听了他现在的爹诉苦,小双有些理解他了,调侃地说道:“爹你就一直曲着,从来没伸过。经过您这一开导,我也面对现实了。不过我的婚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您先把大哥的办了再说,现在先给我把绳子解开。” “你真的想开了,想开了就好,其实你爹当年也想了很久,才从感情的庝苦中解脱出来。爹这就给你解开,别再做傻事了。 说完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些许高兴的神彩,几步走到了柱子后面解绳子了。 小双被松了绑,心情也好了很多,甩了甩胳膊,抖了抖腿,浑身上下活动了一番。 “瞧你这一身泥水,让小三烧水给你洗个澡吧!”中年男人爱怜的看着他,并拍了拍他的肩,算是鼓励小双重新振作起来。 “谢谢爹爹。”小双回应道。 并默默从心底告戒自己,从今往后,甄无双就是真无双了,自己要一个人重新开始生活了。但像寨子中现在这种情况,如何让他能够安心地生活呢? 刘老爹呀!刘老爹!这样的情况你让我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除非我没心没肺。 中年男人的一江愁水都流到了小双的心间,小双决定一定要为大兴寨做点什么,让大兴寨大兴起来。 妙手回春 “寨主,寨主,大事不好了,出事了。” 一个约五十左右年纪,尖嘴猴腮的老头喊叫着,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柴 房。 “有才,出了什么事,弄得这么慌慌张张的。”寨主问道。 “出事了,出事了,狗剩让蛇咬了,寨主你快去看看吧!”有才一脸焦急地说道。 “走,去看看。” 有才也顾不得休息,转身领着寨主急冲冲地走了。 小双也懒得管这些闲事,蛇咬了找医生,这在他的脑海里巳经约定速成了。 小双从柴房里走了出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外面自由的空气,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出来四处观望了一阵,发现他现在正处在半山腰,山脚下就是他殉情的那条河,再往回走是郁郁葱葱的山林,一条黄泥小路由河边弯延着通向了他的脚边,他就是被老大和老三从这条路上拖回来的。 半山腰一条线上并排着很多两层竹楼,彼此并不相邻,每间隔一段固定的距离就有一幢,小双估计这是为了防火,因为他在那家伙的脑中找不到答案,才这么猜的,那家伙应该是没操过这心。 顺着半山腰再往上也是树林,根椐记忆,快接近山顶的地方有一个天然的石洞,石洞内现在被改造成了真氏祖先的祠堂,每逢重大事件,真氏族人都会过去祭拜。 山后是后山,真氏家族的田地都在后山,由于都是山林,也没有几块好种的梯田,全族的人们都靠着那些贫瘠的土地养活着。 再往后是原始森林,就没人敢去探索了,据说 狼虫虎豹颇多,一不留神就会尸骨无存,让人望而生畏。 小双顺着记忆往上走,来到了横在半山腰仅有的连通各家各户的一丈来宽通村泥石小路,沿路只走了几步远转弯便到了家门口,进屋看到小三正看着堂屋中饭桌上一个食盒发愣。 “小三,你发什么愣阿,快去给你哥烧水洗澡。”小双耍起了当哥的威风。 他原来在家是独生子,可没人让他指挥。 “爹分给你的绿豆糕,你吃不吃。”小三流着哈喇子问小双道。 小双还真有些饿,但就是没有食欲,特别是这些糕点是越王赐下的,一想到寨中的女孩们被当作一件件货物一样送来送去,就一阵心酸,哪里还吃得下。 仿佛那吃下去的已经不是糕点,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你吃吧,我不饿,吃完赶紧给我去外面烧水。” 这个竹楼是成正方形的上下两层,楼下放杂物,楼上住人,门外搭有一个小厨房,用来烧火。 小三一听到小双说不要了,抓起食盒就起身冲到了门右边的厨房里,小双估计他是边吃边烧水去了,也懒得管他。 堂屋左右一边各有两间房,小双记得左手第一间是自己的,紧邻的是小三的房间,小三对面是大哥的房间,剩下的最后一间是他现在老爹的。 当即毫不犹豫地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反正也要等烧水,便在这个熟也不熟的房间里乱翻起来,重新熟悉一下环境。 不一会,小三拖来了一个木腰盆,接着提来了两大桶水,倒了进去,还用手试了试。 “二哥,水放好了,不烫。” “那你还站着干吗!出去,出去,我还要洗澡呢!”小双不耐烦地喝道。 小双自从自己能洗澡开始,还从来没有让人看着洗过澡,现在有个人站在旁边想看他洗澡,感觉怪怪的。 不过在记忆中,他们兄弟俩从小到大都喜欢一起洗澡的,小双觉得这俩人有基佬的基因倾象,想起来就叫人觉得不自在。 小双也管不了这个了,看小三出去后,迅速地关上了门,研究了好一会这个时代的衣服,才把这令人讨厌的布扣子解开,将全身扒了个精光,急不可耐的跳了进去。 “哇,爽。” 小双发出了一声酣畅淋漓的呻吟,待全身泡涨后,拿了麻布巾在全身各处搓洗了起来,前边洗完洗后背。 “唉呀!怎么有点疼。” 小双庝得叫出声来,试着用手摸又够不着,便想找个人看看。 “小三,小三。” 小双怕他走远了,站起身来大喊了两声,还没等话音落地,小三就推门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你偷看。” 小双本能的用麻布巾往胸前一捂,转瞬一想又觉得不对,捂错了地方,遂又坐进了水中,平伏了一下心情。 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你给我看看背后是不是有伤。” 小三看到惊慌失措的小双,嘴里发出不怀好意的“嘿嘿”笑声,跑了过来,替小双察看起来。 “二哥,有有有。” 小三看后回道。 “有多大。” 小双一出口就后悔了,于是改口道:“你去拿个镜子来给我照一下。” 小三很快拿来了铜镜,按小双的要求,照在了小双的左上方,便于小双扭头可以观察。 根据背后铜镜照出来的模糊影像,小双可以断定这是个脚印的瘀青,脚印瘀青上重下轻,处于自己左肩处,脚弯向下。 根据一般人习惯先拿右脚走路,习惯于左脚做支点用右脚踹人来判断,这个人是个左撇子。 小双决定先回忆一下询情之前的事,先是挣脱了绳子,然后是跑到了小树林的河边回忆他和如雪的美好点滴,然后就没有印象了,这小子是个旱鸭子,不会水,不一会就咯屁了。 寨子里的左撇子不少,但是有攻击能力和跟他有利益冲突的就只一个人,那就是他大哥真无壹,再加上那天他溺水醒过来后的种种表现表明,凶手就是他。 我还当这个小白脸哪来的自杀的勇气呢!原来是他哥为争位想杀人灭口,趁他不注意,从身后踹他下去的。 想通了这些,小双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咱的福尔摩斯和名侦探柯南还真不是白看的。 洗完澡,换上柜子里刚才清理出的一件丝织衣服,对镜一照,越发觉得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小双,开饭了。” 正陶醉间,忽闻有人叫吃饭,于是开门来到了堂屋。看到小三正坐在饭桌前在狼吞虎咽的吃饭,好像上辈子饿死鬼投胎一样。 旁边还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真无双的记忆里叫她兰姨,是一个寡妇,早年丧夫,无儿无女,他爹对她多有照顾,后来无双他娘落水而亡之后,就接过了他娘的重任,帮忙打理家里的一切。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天生的瘸腿,走路多有不便。 “兰姨,怎么站着,坐下吃啊!。”小双招手道。 小双虽然感觉到饿,但中午喝了一肚子的水,现在还反胃反酸,想吃却没有胃口,只能招乎别人先吃了。 “你爹还没回来呢!”兰姨羞涩地回道。 小双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们家一直有这个习惯,老社会所谓的长幼尊卑,在这里仍然体现得淋沥尽至,家主不说开饭,其他人是不许动碗筷的。更有甚者,l女人吃饭不能上桌。但他们家小三是个例外。 “我去请我爹回来吧!” 小双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也不知道地方。” “不是在狗剩家吗?”小双疑惑道。 “不在狗剩家,在祠堂。”兰姨说道。 “那好,我知道了。您腿脚不便,我去比您快,您就在家里等着吧!饿了就先吃饭,放心。” 小双说完,径自出门走了。 只留下望着小双背影怔怔出神的兰姨,让她不明白是,小双怎么这么懂得体贴关心人了,这可不是他印象中的小双。 小双顺着泥石小路走到尽头,再顺着一条向上倾斜的黄土小道一路斜上,终于到达了祠堂。 祠堂内面积不小,约有百来平米。祠堂最里面正中间石台上供奉着越王的旨令和真家的列祖列宗牌位。 牌位下此时正有一个人就着香火磕头,看那身形,却是他爹。 祠堂中间的地上横躺着狗剩夫妻二人,狗剩的父母正一人抱着一个在嘤嘤的哭泣。 两边围了一群人都神色悲戚,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 小双轻轻地从人群中穿到了他爹的旁边,躬身在他爹的耳边轻声说道:“兰姨等你回家吃饭呢!” 他老爹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将他拉到了左边一个角落轻声回道:“双儿,你看这个情况,我怎么能吃得下,你们先吃吧!唉! ” 说完便又准备去求祖先显灵了,小双一把拉住了他说道:“阿爹你急也没有用啊!还是要看医生诊治,要相信科学。” 小双说溜了嘴,把科学都带了进去,幸亏他爹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把这两个字当回事。 “医生是什么生。”他老爹不解的问道。 这可难不倒小双这个大忽悠。 “就是能给人看病治病的人。”小双解释了一下。 “哦,你说的是祭司,不是什么生。据说整个越国只有一个大祭司,他是给越王看病的,像我们这种老百姓就别想了,有病只能听天由命。” 小双爹有些抱怨命运的不公。 “阿爹你也不早说,儿子我也略懂一些治病救人之术,要不我给狗剩看看。” 小双爹一脸惊奇,还有些激动,他可从来不知道小双还有这一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就让小双下手。 “那还等什么,赶快瞧瞧!” 小双走了过去蹲下,分别扒开两人的眼皮,发现狗剩和狗剩媳妇的瞳孔还没有发散放大,也就是还有救。扒开嘴巴发现狗剩还好,他媳妇的的嘴巴牙龈和舌头已经成乌黑色,显然是吸毒中毒所至,察看四肢时也只有狗剩的腿上有蛇咬过的牙印,虽然已经乌黑发肿,看起来吓人,但实际上中毒却比他媳妇轻,呼吸还都有,就是很微弱,帮两人分别把了一下脉后,证实果然如此,才下了结论。 “应该是狗剩的腿部被蛇咬了,他媳妇给他吸毒,造成了两人都中毒的惨剧。” “这个大家伙都知道,关键是怎么救人。”真有才接话道。 虽然真有才这话不动听,但同样印证了小双的判断和观察无误。 这个救人倒真难不住小双,他从小就跟刘青山学习中医,一身所学尽得刘青山真传。当年十里八乡的人都喜欢找刘老道看病,图个经济实惠又安全,后来西医大兴,治病来得快捷省事,也不需要煮呀,熬呀的,也就没有多少人找他看病了,小双也跟着没有练手的机会了,想不到在这里又能大显身手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星球的草药和地球的是否相同,也只有找找看了。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在毒蛇出没的附近应该能够找到解药。 “谁知道狗剩被蛇咬的地方?趁天还未黑,快带我去。”小双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去。” 真有才毛遂自荐,主动带着小双来到了后山的一片田地,小双便在田地边的灌木丛中搜寻起来,不一会,一株下面七片叶子上面七片叶子还开着小黄花,像建起的一座小楼的植物吸引了小双的注意。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它了。”小双惊喜的喊了一声。 “嗨,我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呢,那边有好多。” 有才看到这株植物后不以为然,小双跟着他果然找到了好多,采摘了立刻回到了祠堂。 事急从权,现在也讲不了什么配伍计量,小双直接将采来的重楼根茎捣乱成汁液,给狗剩夫妻外敷内服,忙得满头大汗。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这群人焦急的等待着,时不时的议论纷纷,大多对这个二世祖的法子没有什么信心。 直到一个时辰后,狗剩爹在祠堂油灯的亮光下着到儿子的眼皮动了一下。 “动了,动了,感谢列祖列宗保佑。” 狗剩爹直接跪在了狗剩旁边,面向祖宗灵位磕起头来,倒把小双这个大恩人扔到了一旁。 “狗剩媳妇怎么没动静?”狗剩妈有些急切地问道。 小双不得不又去把了两的的脉,发现两人的脉搏越来越强健,应该已无大碍,便掐了中毒较轻的狗剩人中,狗剩一吃庝,便幽幽地醒转了过来,睁开了眼。 祠堂内所有人,此时都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老神仙背锅 狗剩娘见儿子醒过来了,媳妇还昏迷着,以为小双没尽力,抓着蹲在两人中间的小双的手跪求道:“小双,姨求求你了,你把她也掐过来吧!” “她估计是掐不过来的,根据我的诊断,狗剩媳妇中毒太深,但现在已经控治住了,只要回去按我刚才那样内服外膊这种草药,应该可以醒过来。”小双无奈地说。 心想,医生又不是个神,还不得靠药物产生效果,还有自身的抵抗力强弱,身体自我恢复的机能,但这些能给这个心急火燎的农妇说得清楚吗? “既然这样,不如先将他们抬回去休养,大家伙也好回去休息,明日田地里还要忙的。 ” 小双爹一直站在一旁靜静地看着,见狗剩夫妻的命已经保住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对小双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此时发话替他解围。 “寨主这个……,你们不救,我自己救!” 狗剩娘有些心急火燎,一把推开了小双,学着小双的样子,照猫画虎的在狗剩媳妇的人中一掐,等了半响,却没有什么反应,只得放弃了。 小双被推倒在了地上,尴尬了,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点吧!想想也是无意的,也就忍了。 小双爹看他自己试过了没作用,估计是死心了,才安排了几个健康的人将狗剩夫妻抬回去。 围观的人群看到狗剩夫妻都生命无碍了,也放下心来,跟在后面陆陆续续的散了。 “爹,我们也回家吧!”小双看了看散去的人群和外面的天色提议。 “不急,你先去给真家的列祖列宗上个香,我们再回去。今天你们三个人都能活下来,全靠真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他老爹说完,脸上露出了一点难得的笑容,或许寨子里很少遇到有能让他开心的事了,这算得上一件。 小双依言上香磕头,突然从供着的最上面几排灵位有所发现,原来真家的先祖中以前也有外姓,算起来共有四个姓氏,分别是,真,史,黄,狄,传了几代人以后,其它三姓慢慢没落,都归了真姓。 小双上完香,便跟他爹在路上边走边聊起了此事,他爹当然比他了解得多,如数家珍地给他讲起了大兴寨的历史来。 小双边走也边听,慢慢的终于证实了心中所想,抓住了大兴寨的不兴之谜。 “原来是近亲通婚,基因出了问题。”小双跟在声后自言自语道。 “鸡缨,鸡缨出了什么问题?”他老爹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问题,没什么问题,只是打个比方,我们的先祖就像鸡的头,后来才有了我们,他们那时候的后代正常吗? 小双成功地转换了这个概念,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无缝对接,连他自己都不由得佩服自己。 “你还别说,根据族谱记载,那个时候都很正常,不正常是从第三代人开始慢慢增多的。” 他老爹似是有所觉悟了,但还是不怎么清白。 “也就是说异姓消失了以后,出生的孩子才大都变得不正常了是吧!” 小双再次提醒了一遍,如果这样都提不醒,那他老爹就真没救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祖上有明文规定,禁止与外族通婚。” 小双老爹说道。 看来老爹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还有些意动,但小双不知道还特么有这么一个规定,决定给他再添一把火。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吗,当年定规矩的老祖是根据当年的特殊情况来定的规矩,他又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会变成这样,现在要根据现在的情况来定规矩,而制定这个规矩要符合现在寨子里的情况,爹你是寨主,这个心归你来操。” “双儿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这事我得回去想想。” 小双爹进入到了思索之中。 “你们都回来了,我去把饭菜再热一下。”兰姨等在门口,看他父子俩回来,招乎道。 “别热了,刚才不是热过几回丁吗!就这样吃吧!” 堂屋内传来了他大哥粗鲁的吼叫声,显然等吃饭等得耐烦了。 小双想不到他还敢跑回家吃饭,也不怕他揭发他。还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大家都坐下,吃吧。就不要再麻烦了。” 小双他爹当先走进堂屋饭桌前上首落了坐,小双和兰姨也跟着落了座。真无壹急不可奈地抱着一碗小米饭吃了起来,完全没有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小三也早不在桌上了,从他房里早已经传出了鼾声。 桌子上有几碟小菜,荤素都有。小双,看有小米饭。便又来了吃饭的兴致,小米可是养胃的食物,便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夹了一口菜,嚼了两口便觉得不对。 “兰姨,这菜怎么没放盐,也太清淡了。” 这一说到菜,小双又想到吃饭前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所以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有点酒就更好了。” 当他又低头吃了两饭,抬头准备夹菜时,发现桌上六只眼睛都盯着自己,像在动物园看动物的眼神。 小双心里咕咚一声,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这回又该怎么圆呢? “盐太贵了,一两银子才一两盐,你兰姨不敢多放。你以前不沾酒的,现在怎么想喝酒了呢?我发现双儿你现在变得怪怪的。”小双爹盯着小双说道。 阿爹在祠堂的时候不是说今天得到列祖列宗保佑,让寨子里救话了三个人吗!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所以要喝点酒庆祝一下,阿爹以前高兴的时候不是也喝酒吗! 小双把以前他老爹借酒浇愁,说成了高兴,耕田不快转弯快,一个转弯把皮球踢了回去,而且还不容他爹反驳。 “你们看,你们看,二弟把过节的衣服穿出来了,还说不怪。二弟犯错了,阿爹你可得惩罚他,我这就去拿家法。” 他这个便宜大哥白天没有得逞,现在想着落井下石,不让他好过。 “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吗?白天你二弟还和我说给你娶媳妇的事。你就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错就抓住不放。将来怎么做大事?” 老爹显然很生气,恨气不争气,怒斥道。 “你总向着他。从小到大,你总是向着老二。从来没为我说过话。凭什么,做哥哥的总要让着她。哼。不吃了。” 真无壹将碗往桌上一顿,站起身狠狠地瞪了小双一眼,回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去了。 “别跟你哥一般见识。刚才一打岔差点忘了。双儿你给你爹说说你是怎么会治毒蛇咬伤的?” 小双爹说着,给一人摆了一个铜酒杯,兰姨早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壶酒递给他爹,他爹接过酒壶,给二人满满的斟上了酒,等待着小双回答。 小双担起酒杯,信口开河的胡诌道:“书上学的,书上学的呗。” “不可能呀,家里的那些书。族族辈辈都看过的,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医书,我不会记错的。”小双爹不加思索就得出了结论。 “哦,那是我记错了,应该是我上次去后山玩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教我的,教完我后,我一转身,就发现他不见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小双回答完后,心中暗笑,看你还怎么刨根问底。 他老爹开始有些吃惊,转瞬间又一脸惊喜。 “你一转身他就不见了,莫非是遇见了神仙,一定是神仙显灵了,明天一定要带上祭品,去祭拜一下。让神仙保佑我们大兴寨人丁兴旺,五谷丰登。” “那好,阿爹我们来干一杯,庆祝神仙保佑大兴寨。” “好,干。” 小双从没有看到他爹的脸上居然会露出了这种轻松的笑容。 看来神仙在人们的精神世界里还是有用的,哪怕是他编出来的。 酒一入口,却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果酒,度数很低,没有白酒的味。小双怕再说错话,只是闷着喝酒,不再作声。 两人分完了一壶酒,吃完了饭,小双回到房间关上门,又将一根竹杠顶住,才算安心,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睡意全无。 想想这会自己地球的老爸老妈此时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像这个老爹一样,整天愁眉不展,老妈是不是还在骂老爸没用不会挣钱,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在小双心中徘徊不去,一缕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让小双不由得心中有感而发咏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好文采,好文采,没想到我儿遇到神仙后,心窍也开了,诗中也带了一股子仙气,比以前作的那些狗屁不通的诗强多了。” 窗外响起了他爹的赞叹声。 定计花山节 “哎呀,大早上的,吵吵闹闹,还让不让人睡呢?” 小双,打了两个哈欠。发了一通牢骚。 以前要上班,不得不早起。现在不上班了?想睡个懒觉都不安生。硬着头皮起了床。一听却是狗剩父母来感谢他,被他爹拦在了堂屋客套。 但至始至终都没人来敲他的门叫他,也不知是他老爹怕打扰他休息,还是冒领了他的功。 小双也懒得出去,等外面消停了,才开门出来准备洗口洗脸,却发现没有牙膏牙刷。小双也只能凑合着先洗了个脸,刚擦完脸,他的一个发小羊屎蛋来找他。 “小双,你不是会治病吗?我昨晚拉肚子。闹了一宿。你能不能给我治治? 这个倒是好治。小芳直接到厨房拿了一块木炭给他。 “这个也能治病。”羊屎蛋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一节未烧过的松木碳。 小双摆了摆手说道:“你不信我也无能为力了。” 突然,羊屎蛋的肚子又闹腾起来。便捂着肚子一遛烟地跑开了。估计是去找厕所了。 小双会心的笑了一声,回堂屋时发现他爹送狗剩爹娘已经回来了,坐在桌子旁似乎在等他。 “昨天说的给你哥娶媳妇的事,你怎么看。”他老爹开门见山地问道。 “真要听我说。” “当然,你都这么大了,也能为父分忧了。” “那咋夜那个鸡缨问题您想明白没有?”小双反问道。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规矩是死的,人是话的,那时候定的规矩已经不适应现在的情况了,应该改改了。”他老爹肯定道。 “这就对了吗,阿爹,我们上花山节相亲去,怎么样!” 小双一脸坏笑的盯着他爹问道。 花山节这个称呼是他从这小子脑中搜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是一个男女相亲的节日,小双想想也快到了,他爹现在一提娶媳妇的事,他就趁机提了出来。 “去大花山还是小花山。”他爹问道。 这个小双还真不清楚,花山节还分大小花山,想想肯定是大的好,三岁小孩都知道。 “当然是去大花山了,小的有什么去头。”小双想当然地回道。 他老爹一时语塞,脸上现出很不自然的一种囧态,想了一想,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要是去附近的寨子参加小花山,为了族人,为了你们兄弟,我就豁出去了,要是去参加越国的大花山,你爹我还真丢不起那人。” 这一说到丢人,小双就又来了兴致,笑嘻嘻地问。“ “怎么个丢人了,说来听听。” “怎么不丢人,我们寨子太小了,只两三百人,人家那都是大寨,都是数千上万人的存在,人家能瞧得起我们,就说离我们这最近的乌家寨,那也是两千人口的大寨,我和有才有时过去买些日用品,他们寨主都是想理不想理的,你说见了那上万人的大寨寨主,他们会正眼瞧咱们。” 他爹说完,给了他个无辜的眼神。 他爹这么一说,小双全明白了,这是小地方出生,没有见过大世面人的通病,小双可是见过未来世界大世面的人,想要帮他爹克服不难。 便胸有成竹地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你听我的就不会丢人,还可以让您荣耀一把。” “我不信,人家乌家塞的年轻人都会对歌,那一开唱,十里八寨都能听见,歌声婉转如夜莺开啼,听说去了大花山也没找着媳妇。我们寨的年轻人那嗓子比牛还l粗,除了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能种地外,就没有拿得出手的手艺,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比,凭什么把那些大寨的姑娘们变成我们寨的小媳妇。与其去丢人,不如不去。”他爹一扯到主客观原因,就又打起了退堂鼓。 “您不是说大丈夫要能曲能伸吗!现在正是伸腿的时候。 放心,这些都包在我身上,全都不是问题。首先,我们要把寨子里所有的银子,布匹都收集起来,给每一个到了适婚年纪的男女弄一身衣服和首饰,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先弄他个驴子拉屎外面光,内在我再给他们去填。 我准备给他们量身定做一台话剧,让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出场展现自己,这样就省去每个人要单独表现自己的短板,大花山还有些时候,训练他们还有时间。” “噫!听你这么一安排,还觉得还是那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话剧是个什么玩意,但听起来确实可行,就照你说的办。到底是见过神仙,开了窍的人,爹现在全都听你的,不过我们还是先去后山祭拜了老神仙再说,别让有才提着东西等久了。” 说完拉起小双便走,刚出门,却碰到羊屎蛋回来了,嘴唇上漆黑一片,看来是啃了那块木炭。 “怎么样,有效吗?”小双笑问道。 “你还别说,还真有效,我现在不拉肚子了,特别来感谢你的。”羊屎蛋说道 “别客气,回去休养休养,就能恢复了。” “呃,你能不能也给我爹看看?他肚子也老庝。” “行,我去后山祭拜了老神仙,就去你家给你爹看看。” “那我就先替我爹谢谢你了。” 羊屎蛋见小双答应给他爹看病,高兴地走了。 “爹,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是不是得换一换,什么羊屎蛋,狗剩,尿罐,这能在人前叫得出口吗?” 这回遇到这个发小,让小双又想到了这个。 “那是为了好养活,才取的这些贱名,反正现在已经长成人了,要换就换吧!一切随你,我们快走。” “好的。” 小双加快了步伐向前赶去。 越国柳寨的巨大月形山脉正中,一幢带石彻风火墙,占地约两亩的四合院吊脚楼二楼,此时正有两个人在谈论此事。 “仡濮,花山节是越国每三年一度的的大事,这次花山节轮到你们古越来举办,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个女人冷冰冰的问道。 “这个请越王大人放心,在下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不会让越王大人失望的,到时候还请越王大人亲临察验。” 这个叫仡濮的男子很恭敬地回道。 “当然,这么重要的节日,本王当然会去,但这次送贡女入大玄国的事你得先跟我说清楚,可马虎不得。”那个女声又冷冷地说道。 “我送贡女到关上时已经和方猛交接清楚了,这次选送的供女会严格按照越王大人的指示,送达到大玄国的六部权臣及其王候府上,特别是太子东宫,方雄已经向我保证过,一定会派得力人手护送,决不会有散失,请越王大人放心。” “这可不是我放不放心的问题,我们越国的很多东西都抓在别人手里,如果不是这些年送贡女交好这些大玄权臣,让他们在朝堂上左右大玄皇帝的意见,恐怕我们与大玄又要兵戎相见了,哪还能让我们过得这么安稳,只是苦了那些女孩们了,唉……。”那女声长叹了一声,其中包含些许无奈。 “正是她们的牺牲,才换来了越国的和平,才能让花山会的男男女女自由婚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越王大人也不必自责。” “自责又有何用,只有自强才是唯一的出路,可惜呀!大玄国人才济济,我越国却无一出类拨翠的人才,能助我一臂之力,柳昙他死得太早了!” 女人的声音中出现了一种凄凉的感觉。 仡濮见此情形,也不好多说,见事情巳商量妥当,便告辞了一声,退下了楼。 赶花山 大兴寨后山的碾谷厂上,此时正热闹异常,锣鼓宣天。 一个临时搭建的剧台上,扮演不同人物角色的演员,陆陆续续地按照小双剧本写好的那样出场,在“咚锵、咚锵、咚咚锵,富有节奏的锣鼓声中和以二胡为主,凄凉的弦音之下,共同演义了一曲凄美的故事。 “好,演得好。” 小双爹和小三、兰姨坐在头排,被感动得热泪盈眶,齐声喝彩,并带头鼓起掌来。 后面也跟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哭泣声,寨子里所有在这里看演出的老少,看了演出后,心底似乎都有所触动,在掌声过后,便只剩下哭泣声和抽泣声。 “谢谢大家,感谢大家来看我们剧组的最后一次彩排,希望大家今晚过得愉快,再次地感谢大家对我们全体剧组人员的支持,谢谢大家。” 小双代表全体剧组人员,向寨里的父老乡亲,表示了感谢。带领全体剧组人员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谢了幕。 台下的寨民们看到话剧巳经演完了,有一些仍在哭泣,有一些却是搬起了屁股下的小板凳,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我们也散了吧!” 剧组中有人提议,立即引起了所有人附和。 “是啊,看的人都散场了。” “我让你们散了吗?” 小双把眼一瞪,扫视了一圈身后的演员们。 身后的演员们立即便停止了附和,转而有些窃窃私语起来,看起来还是想赶着回去,对小双的这种行为有些不满。 “对个歌,你们放不开嗓子,声音粗得像牛,没有声音天赋。跳个竹排,你们脚都夹肿了,还是不会,没有运动天赋。上刀山,下油锅,滚钉板,你们没有那个忍耐力和技巧。 你说你们还会些什么,能够在花山会上拿得出手。总不能让你们上台表演种田、打猎吧!这个只要是越国的老少爷们都会,所以我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演好这部剧了,演好了,男人娶好媳妇,女的嫁好人家,大家都高兴。演砸了,大兴寨可能撑不过两代人了,你们看看自己这辈的男女比例就明白了。” 剧组的全体人员瞬间安静了起来,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寨子中年轻人的数量的确不多,近三百人的寨子中十六到三十岁之间的人口只有五十多人,而五十多人中又有二十多人是先天残疾,还有些不好界定的人,像小三这种和看起来正常,实际上有某部分缺陷的人。 小双挑挑捡捡凑了将近三十来人,其中有十来个女孩却是有先天缺陷的,但是是那种可以克服的那种,参加花山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也是选供女后留下来的,因为残疾,所以没选上,反而可以安安稳稳过下半生。正常的那些女孩,却没有那么幸运,必须要去面对那些未知的未来,真有些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的味道。 小双看大家的认错态度较好,人也显得和气了些。 “今天这最后的彩排就到这里吧!早些回家休息,晚上睡觉前再琢磨琢磨,把角色演好,散会。” 剧组的演员就等这一刻,立马一哄而散地跑开了,一改刚才的诅丧。 小双摇了摇头,苦笑着和帮手有才一起收拾起东西来,因为明天一早还得动身赶花山会呢! 当真是能者多劳,小双觉得光演话剧有些单调,就把越国的那些传统项目收集了起来,选简单的训练,结果不如人意,只得又回到了话剧上面来。 话剧小双当年是看过的,但还是不清楚怎么弄,心想这个时代的人又没看过,就就着寨子里赶野兽的锣、鼓,拨子,自制了笛子二胡,来了个京剧不像京剧,话剧不像话剧,歌剧不像哥剧的大杂桧。只是从表面上来看,让人觉得新鲜,以剧情来感人。 让小双想不到的是,连这种收拾东西的粗活,还得让他事必躬亲,这是极不复合他这个越国第一大导演的身份的。 奈何又怕别人做不好,只能耐着性子将东西收拾妥当,才在黑夜里摸索着回家。 今夜没有星星和月亮,夜空一边漆黑,小双想着话剧是否还可以加入一些其他元素,顺着通村的泥石路边走边思考。 突然,一个黑影在路旁直立了起来。 小双本能地向后一跳,双掌向前,采取了一个攻守兼备的姿式,有些惊恐地问了一声。 “是谁。” “是我。” 那人影开口说道。 “哦,是兰姨呀!这么晚,有事吗?” 小双终于根据声音猜出了来人,精神和身体都放松下来,他还以为他哥又要来杀他呢!看来为了小双能带他去娶媳妇,他哥暂时放了他一马,以后就不好说了。 “是有事。”兰姨回道。 小双一看还有几步就快到家了,便邀请道:“那我们进屋说吧!” “不了,我们就在外面说吧!明天你们就要走了,你爹从来没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去邻近的乌家寨换取一些日用品,我也不能跟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你就帮我好好照顾好你爹。 我这里有点银子,都是你爹以前给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凑给你们兄弟娶媳妇了。”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往小双手里塞。 小双有些无语,他爹好歹去过邻寨,在自己的记忆里,他这个二世祖就从来没有出过寨子,在寨子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后山,那还是为了和老情人真如雪约会去的,如果是当初的这货,还指不定谁照顾谁。 不过现在的自己却不一样了,小双自认,自己现在的见识和胆量在这个寨子里都是一等一的,完全有这个能力。 小双看着兰姨塞在他手中的一小布袋银子,感觉到沉甸甸的,这是真把他们兄弟当儿子看了哇,小双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兰姨你的心意,我代表我爹心领了,但银子绝不能收。其实这么多年来您对我爹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是我爹怕人说闲话,害羞才没有表示。 再说我娘去逝这么多年,一直就是您在照顾我们父子,在我的心里,您比我亲娘还亲。 这次出门您放心,我一定将我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让他早日娶您过门。” “谁要进你们家门哪!那明天我就不送了!” 兰姨也不拿银子,只是害羞地转过头走了。 小双看了看手中的一袋银子,摇了摇头,只能无奈地先收起来,然后往家里走去。 次曰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一轮红日还只刚刚露头,大兴寨向北的出寨小路上已经聚满了前来送行的寨民,絮絮叨叨地叮嘱那些即将出发的男女们。 “好了,人都到齐了,出发!”小双骑在马上喊道。 “ “再等等,再等等。”他爹阻止道。 人却望着寨口来送行的人群,似在搜寻着什么。 小双当然明白他在找什么,只是假装不知,有意无意的说起了风凉话。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兰姨怕是来不了了。” “是吗!呵呵!双儿说话是越来越出口成章了,老夫是自叹不如了,这次花山节,为父就全听你的了。” 小双看他老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上套,只得摇了摇头当先向前走去。 三匹瘦马,六辆牛车,在这荒村古道上缓缓进进起来,压着沿路的青草和埋藏在青草里头的枯枝,留下长长的两条平行线。不时地还发出车轱辘摩擦的“咯吱,咯吱”声,真有点古道西风廋马的味道。 小双打开他爹给他的,寨主专享,从祖上传下来的一张羊皮草图,发现图上的颜色已经有些模糊,只能认出个大概方位,好在这是在古代,大的山川河流道路,几十年如一日,几乎没怎么变化过,也不担心走错路,实在不行,也可以去图上标注的寨子里问一问。 让小双有些奇怪的是,图上的标注却是用两种文字写成的,有一种文字是现在通用的文字,有一种却是一种不认识的文字。 他曾经听他爹说过他们寨子里的语言问题,在家基本说习惯用语,出门就说越国的方言,这个基本都会,因为真有才是寨子里的先生,两种语言都会教授。小双怀疑另外一种文字会不会是以前的越国文字,那这样一来,寨子中的男女嗓子普遍不如其它寨,就可以理解了。因为声线不一样。 哪问题又来了,这是不是说明真家的老祖先们以前不是越国人,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但这也就无从考证了。 小双又看了看地图,又发现了一个啼笑皆非的问题,哪就是大兴寨处于图的最南端,再下方画的水波浪,估计是大海之类的,也就是说,大兴寨真特么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亏了当年的老祖先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真有些让人无语。 根据草图上的标注,小双一行,边问路边前进,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今年花山节的举办地百花寨。 花山节 此时正值中午,花山节正在举行中。远远望去,百花寨前,一片数百亩的平坦青草地上人山人海,但大都围成了一个个圆圈,缓缓转动着,跳着,载歌载舞。 圆圈当中做着一些越国传统的增进男女感情的游戏,似一片欢乐的 海洋。 据小双了解,越国是以服饰来区分寨民的,每个寨子都有自己特定的服饰颜色。但从衣饰上来看,圈内圈外的男女,装着红橙黄绿蓝,五颜六色的服饰都有,也就看不出是越国哪个寨的人了。 既然是相亲大会,估计会是各个寨子的男女混杂在一起相亲,小双如此想。 距离小双他们最近的一个圈中正在跳着竹杆舞。两根近三丈长的竹子横躺固定在地上,架空起上面搁起的的六根三对五丈长的竹杆,分别由两边三对人两俩默契的开合这些竹杆。 围圈的男女们互相看对眼了,就会邀请对方一起手牵手跳起舞来,那轻盈的身姿,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徜徉在花丛之中。 与之相邻的前一个圈子却又有不同,那里竖起了一架天梯,梯子上脚踏的地方固定着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刀,刀刃朝上,一个赤脚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敏捷的向上攀登,以此来展现自己的勇敢无畏,也引起了圈中一些女孩的侧目。 再往前走的圈子中竖着一根极高的竹杆,犹如现代的电线杆一样,一个精廋的汉子正赤着脚,手脚并用,如猿猴上树般灵巧地往上爬行着,引起了下面一片叫好声。 再远处,却是传来了一阵阵如黄鹂鸟般清脆的歌声。 大兴寨众人看到这宏大壮观的场面,都被强烈地震撼得合不拢嘴。 “哇……,好多人呀!好看。”小三流着口水,脸着带着纯真的笑容感叹道。 “这,这……,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双爹把这场面一看,立马就失去了信心,打起了退堂鼓。 “来都来了,是螺子是马,好歹牵出去遛遛,让越国的寨民们也知道还有我们大兴寨这号人。 大家看到没有,在远处百花寨的半山腰有一个凉亭,那旁边可是搭建舞台的好地方,上下都可以一览无余,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双说道。 “你疯了吧!那个地方肯定是各大寨主休息观察情况的地方,他们会让你搭台?再说要去到哪里,可是要横穿整个花山节人群的,你确信人家会让我们过去?” 小双爹不但信心不足,而且顾虑重重,估计是受到的打击太多了,明显没有年轻人的冲劲。 小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谓的先声夺人,也不管他爹怎么想,吆喝一声,让所有人穿上盛装,梳流打扮一番,做好了一应准备,留了小三看车马,自己左手锣,右手锤,在前面开起道来。 “咣,咣咣……,今天有一场大型话剧奉献给大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望大家准时收看。 “咣,咣咣……,今天……。 ” 到底是帅哥打锣,犹如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很快便吸引了花山会上众人的目光,男人们放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女人们眼中放出了花痴爱慕的火花。 这不深入人群不知道,一深入人群吓一跳。大兴寨的俊男靓女身高普遍都在七尺到九尺之间,越国的普遍身高却在五六尺之间,达到七尺的却是很少。让大兴寨这群人徜徉其中,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噫!您的银子掉了。”一个圈边的忠厚年青人提醒小双他爹道。 “唉呀!太多了,都掉出来了,我看我们有缘,就送给你了。” 小双爹笑呵呵地慷慨道。心底却在滴血,把小双骂了个千百遍,让他做这打肿脸充胖子的事,这可是寨民们凑的血汗钱。 “那就多谢寨主了。”小伙子喜滋滋地拾起地上的银子,道了声谢。 很快,大兴寨寨主慷慨有钱的佳话便通过口口相传,流传了出去,让人们都想遇到这么一个土豪,捡点银子花花。 “喂,你们干什么的,敢跑到百花寨撒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小双一行正走到中间,一个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的七尺恶汉带领着一帮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显然是故意找碴,想打压羞辱他们一下,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 “好狗不挡道,请你们识像的让开。” 小双怒喝道。 他爹是乎有些害怕惹事,在后面,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服,他哥拿着旗子的手都巳经颤抖起来,要不是有这面旗杆作支撑,早就坐到了地上。后面跟来的人也如他差不多,有些六神无主起来,必竟他们可都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遇到这种地头蛇,心里直打鼓。 “你敢骂老子是狗,找死你。” 恶汉挥拳带人冲了过来。 小双“呵呵”一笑,心想来得正好,自从上次打了金有财,都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手脚都有些发痒了。 还未等那恶汉冲过来,就三脚并作两步迎了上去,一个李小龙式侧踢,将那恶汉拦腰像个沙包一样踢飞出去,掉在地上还撞了一个人,再也爬不起来,只能在原地哀嚎。 “你敢打我们少寨主,你找死,兄弟们给我上,为少寨报仇。”恶汉旁边的一个蛮横汉子鼓动着旁边众人,手持一把匕首向小双刺了过来。 小双一锣斜拍过去,将匕首打歪,欺身而进,一锤打在那汉子后脑勺上。 那汉子中招后,两眼圆瞪,直挺挺地就倒了下一去。 被激励的其他人此时彻底怒了,开始有板凳拿板凳,有竹棍拿竹棍,只要能拿得上手的东西,都操上了手,向他围殴过来。 小双也把锣往身后一扔,道:“快,操家伙。” “给”。他爹颤巍巍说道。 小双顺手拿在手里一看,“喝”还是根乘手的家伙,一根齐眉棍。 小双小时没少跟刘青山学艺,十八般武艺那是样样精通,尤其是棍法和枪法,更是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得了刘青山的真传。 相传刘青山年青时也是一血气方刚的青年,路见不平总喜欢拨刀相助,曾凭一条棍打遍了一个村的汉子,江湖人称刘一棍,后来得罪了太多人,才隐姓埋名到了甄家湾后山三清观当了道士。 他爹倒是不知道这些,只所以给他根棍子,是因为确实没什么家伙给他用,这根棍子还是话剧里面的道具,他们看着对方操家伙,将道具拿了出来壮胆的,他老爹正好分到了这根棍子,随手给了小双。 小双将棍子一抖,婉了一个棍花迎了上去。 那帮恶汉们吸取了单打独斗干不过他的教训,三五成群地冲杀过来。 小双一看,冲在最前面的三个人,一个拿板凳,两个拿竹杆,劈头向他招乎过来。 小双不退反进,欺身向前,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棍为支撑,连环三脚,踹在了三人胸口,将三人踹倒在地,此时三人的家伙还只扬了一半,就歇菜了。 此时又有五人围了过来,分散开来作包围状。 小双横扫一棍,破开了合围,赶那跳得最凶的就是一棍力劈华山,只听见一声“咔嚓”的骨折声,那家伙的半边肩膀塌下去了,人也跟着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只剩哀嚎。 这还是小双留手,给他一个教训,要是放开了打的话,这一招的重点是在头部,他的脑袋早成了一个烂西瓜了。 其他人心一怯,马上乱了阵脚,小双一人一棍将他们给收拾了。 再只要有不长眼的人想出头,小双二话不说,给他放倒在地,直到再也没有人敢出头为止。 正所谓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小双这一招枪打出头鸟,还是得自刘青山的实战真传,以前在地球时没遇上打群架,用不上,想不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花山节有人打架了,有人打架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花山节相亲的男男女女很快被这个消息吸引住了,纷纷放下了自己的正事,里三层,外三层的向事发地围拢过来看热闹,想了解个来龙去脉。 那些百花寨的人看打也不过,又不能在这么多寨子面前丢了面子逃走,只能照顾着伤员怒目而视,在场上和大兴寨的人对峙起来。 他们想不到,少寨主临时起意,想找个软脚虾欺负一下,耍一下威风。却碰到了一个硬渣,阴沟里翻了船,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现在骑虎难下,正派人去请寨主搬救兵了。 心想着,只要救兵一到,看你们还得瑟,到时候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大兴寨的男女看小双这个文弱书生如此神勇,一个照面的工夫就干趴了对方三十几个人,不明底细的信心大增,估算着自己种地打猎的,总比他这个锄头都没摸过的强,至少也能干趴对方五十人,都有些跃跃跃欲试的冲动。 不再躲在小双的身后,反而举着家伙向对方压迫过去,虽然百花寨的人多,但几个领头的都被小双一口气放倒了,面对这么一帮巨人一样的存在,也只有连连后退的份,只盼望救兵快点到来。 花山节贰 坐在百花寨半山腰凉亭下的一帮人,早发现了这里的异动,一是鞭长莫及,二是坐在中间主位的一个冷冰冰的女人正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右手手掌心向外微微地抬起了一下,让在坐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不敢妄动。 直到双方都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对峙起来,才发话道:“仡濮,你派人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坐在女子右手边一个鹰勾鼻老者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向站在一旁的一个缠着黑头巾的粗壮男子吩附了一声。 “仡徕,你马上带人过去看看,把打架斗殴的双方都给我带过来,交给越王大人处置。” 粗壮男子应声而去后,仡濮右手边一个一脸横肉都挤得眼眼都没了的中年男子,越过了面前的小矶,来到了仡濮身前跪了下去。 “古越王大人可要为我百花寨做主呀!我百花寨的人在自家地头上被人给欺负成这样,还是头一朝啊! ” 说完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起来,看起来像是个表演行家,仿佛奥斯卡都欠他个金像奖。 其他寨主都在暗暗发笑,一来笑他恶人先告状,二来笑他百花寨人多势众,居然被别人一人一棍给干趴了,都没人敢出头。 “这个事情越王大人很关注,相信越王大人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理的,稍安勿燥,稍安勿燥。” 仡濮重新站起身来,将对方拉了起来,拍了拍百花寨寨主的肩,以示安慰,却把皮球踢给了越王,得罪人的事,他是能不做就不做,能少做就少做,这是他的一惯作风和原则。 况且这次场上持棍那家伙的勇猛,好像使越王大人想起某人,仡濮都看在眼里,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当个甩手掌柜。 这时百花寨请救兵的人终于从山下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歇了口气,正准备开口大声说话,却被百花寨寨主阻止了,拉到一边密语起来。 众寨主看着仡徕带着一队人马,分开围观的人群,到达了现场,都以为会十拿九稳的将这群人押解回来,等候处理。 百花寨寨主凶恶的眼神中,已经放出了凶光,仿佛对方已经是他手中待宰的羔羊。 突然,持棍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光耀眼的牌牌,仡徕当即带人跪倒在地,引发了群体反应,引得所有花山会的男女都跪倒在地,令所有远观的人们大跌眼镜,不知道个所以然来,只能等回头通报了。 这也让百花寨寨主的心再一次跌到了谷底,看来这碴不是一般的硬,报仇的机会渺茫了。 仡徕带人分开人群,到达现场抽出明晃晃的快刀,大喝一声:“都给我放下武器,报上寨名来。” “我们是百花寨的寨民,他们打伤了连我们少寨主内的三十二个人,就是那个拿棍的。” 一个百花寨的缩头缩脑汉子,见有人撑腰了,指着小双,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是你打伤了百花寨这么多人?”仡徕问道。 “是我,但是……” “给我拿下。”仡徕不由小双解释,就向后一挥手,那群跟来的护卫抽刀马上将小双一行人围在了中间,向他们逼近。 百花寨的这群人脸上马上露出了一股子邪恶的笑容,等候着他们被擒押解的惨像。 小双立即看出这个粗汉明显是偏坦百花寨,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又不能正面跟这些人发生冲突,这些人应该是属于维护秩序的正规人员,打了他们就是渺视王法了,这罪名算是做实了。 再一看背后这些软脚虾,看到明晃晃的刀,手里拿着的家伙都瑟瑟发抖起来,刚刚鼓起的自信,瞬间荡然无存,完全没有斗志。 他哥更是不堪,已经坐在了地上抱着旗杆发抖。 这个窝里横的怂包蛋,小双都不知道他当初哪来的杀人的勇气。 他爹还算好,躲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六神无主,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一闹巳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和范围,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小双身上了,希望他能解决。 “慢。” 小双一声暴喝,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高举过头顶。 “大兴寨亲赐越王令在此,见令如越王亲临,还不跪下。” 仡徕一脸懵逼,有些不敢相信的站在原地。但看那令牌的样式,确是越王令无疑,况且这东西也没有谁敢造假,那后果不是人能想像得到的。 “还不跪下,你想渺视王权吗?”小双给他扣了顶大帽子。 “扑。” 仡徕终于跪了下来,口呼:“吾王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怎敢待慢,连百花寨的众人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三呼万岁,小双才肯罢休。 大兴寨众人心里犹如坐了一次过山车,心情是一会高峰,又突然跌落低谷,都差点吓出心脏病来了,此时的小双他哥又撑着旗雄起了。 仡徕见小双有越王令,估计跟越王有些瓜葛,不敢待慢,也不敢偏坦哪一方了,言语上面也和蔼了很多。 “大人们请你们双方过去解决问题,请跟我来。” 仡徕当先带起路来,小双也重新捡起了锣,敲了起来。 “咣,咣咣……,今天有一场大型话剧奉献给大家,……。 小双一直敲到了山脚下,才将锣交给了他爹。准备独目跟着仡徕上山。 哪知仡徕转过身来指着小双他爹道:“你是大兴寨的寨主吧!按理也应该和我上山处理此事,现在也跟我上山吧!” 小双他爹的小心脏经过刚才的大起大落,已经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了,当场作了表示。 “我不去,我不去,我现在就把寨主之位传给我二儿子,一切由他全权做主。” 小双爹指着小双,一下子将所有的责任推了个干净。 “这个不好吧!爹,长幼有序,要传位你也得先传给大哥才对,让大哥去吧!他可是早看上这个位子了。”小双一脸认真的说道。 “爹都不去,凭什么让我去,你闯的祸,就应该你去承担,别连累我和爹。”说完将旗杆抱得紧紧的,像抱着一根生根的树,生怕有人将他拖走一样。 “你不是为了这个位子,连人都敢杀吗?这又不是叫你去杀人,你这就怂了。”小双盯着他哥的眼睛说道。 他哥见以前干的事情暴露了,脸上显得一脸惊恐,眼神也闪烁起来,不敢视人,连连求饶。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放了我吧!” “你们刚才说杀人,杀什么人?” 小双爹在旁边糊里糊涂地听,又糊里湖涂地问了这么一句。话里面的猜想,是他不愿意,也不能接受的。 “哦,只是打个比方,爹你也不要过于认真,那我现在就是寨主了,我先走了。 听了这句话,他爹和他大哥均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顺着这条新修成的黄土阶梯踏步,越往上走,上面的景物越清晰,不过最吸引人的,莫过于这条路正对着的一个女人。 头带一帕红黑相间的方巾,肤白貌美,不作任何修饰,却有一种女人独有的成熟韵味,与真如雪的清纯绝缘不同。 此时黛眉下的一双电眼正牢牢盯住了自己,让小双的心瞬间融化了,找到了那久违的念爱中的感觉。 仡徕上到了亭凉便往右走,想向仡濮复命,小双可没有跟上去,直接到了这个美女的跟前躬身行了一礼,问道:“敢问这位姐姐贵姓芳名,家住哪里,何方人士。” “大胆,咳咳……,”小双这才注意到她旁边坐着一个羽扇纶巾,面目惨白,形如痨病鬼的男子。 看这咳嗽的样子和呼吸的急促样,小双估计这是痨病,也就是所谓的肺结核,而且应该属于晚期,应该命不久矣。 中医拿肺结核那是束手无策,再加上这男子的态度,小双也懒得管他。 “来人哪,送俊颜回去休息。”美女吩咐道。 立马有两个护卫扶着这个还在喘着粗气的痨病鬼离开了凉亭,往百花寨的吊脚楼而去。 那人走时还有此念念不舍地回头望了美女一眼,向小双发出了一种仇恨似的目光。 “姐姐姓柳,名青青,家住柳家寨,现任柳家寨寨主,你可以叫我青青姐,或者柳寨主。”柳青青爽快地一股脑都说了,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这个意思很明显了,小双马上意会过来。 “小弟乃是大兴寨新任寨主真无双。还是姐姐的名字取得好,记得曾经有诗云: 谓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柳色青青,既有诗情画意,又充满怀念之情,鱼与熊掌兼而得之,妙不可言。” 其实小双的脑袋中也没什么干货,就只有这两把刷子,这还是他上初中时学的一首诗,现在只会念,连作者的名字都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真寨主的这道诗,姐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会是信口吟诵的吧!不过的确是好诗。 真寨主的名字也不差,当取绝世无双之意吧!”柳青青信口猜测道。 “哪姐姐可就猜错了,我家兄弟三人,我排行老二,现在姐姐可以猜猜他们的名字了! ” 小双谆谆诱导道。 “你哥叫真无一,你弟弟叫真无三,呵呵呵!”柳青青掩口一笑,“你爹取名还真省事。” “姐姐你可真是活神仙,你猜得全对,我爹就叫真省事。” “哈哈哈……,听到了小双这话,全凉亭的人都笑出声来。 只有百花寨寨主苦瓜着脸,内心在煎熬,看这情况,却不敢轻举妄动。 花山节参 “真寨主,老夫乃仡寨寨主仡濮,冒昧问一声,你们寨怎么会有越王令的?” 小双寻声向右看去,一个鹰勾鼻老者正站在自己的右方十分客气地询问道。 那个黑头巾粗汉正站在他的身后,估计就是他告诉他的。看来那人还真不粗,没有大声嚷嚷,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得到的信息传递给了主子,倒是有点眼力劲。 “那可是先代越王为表彰我大兴寨选供女有功,而特地赐下的。别说尔等,就是当今越王在此,我拿出此令,也得给我……寨这个令牌跪下。诸位想不想让我拿出来,瞻仰一下先王遗命。 小双吹牛皮吹溜了嘴,差点说出了给我跪下,让人抓住了把柄,那可是大不敬,幸亏他转弯快,才化险为夷。 原来是这么回事,凉亭内的人这才明白了下面那一幕是怎么回事,也是年代太久远了,连小双他爹都不清楚这是第多少代越王赐下的,他们这些人就更不谈了,至于功用更是无人知晓,只有当今越王说不定能在哪本书上找到记载。 “即使你们大兴寨有越王令在身,也不能不讲道理,胡乱打伤我百花寨那么多人! 先王赐你们越王令,就是让你们胡作非为的吗? ” 听见质问,小双寻声看着这个满脸肉挤得眼睛都没了的百花寨寨主,仿佛看到了那个找他们挑衅的恶汉,真是有其父必首其子,想着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此时凉亭内所有的寨主们也在看着他,看他面对质问,和打了人的事实如何收场。 “谁有火纸?”小双向凉亭内的众人问了一声。 “我有,我有。” 在凉亭内最边缘处一个抽水烟的寨主答了一声,让人传递了一枚火纸过来。 众寨主被弄得不知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外理事情跟火有什么关系,只有继续看下去。 “百花寨寨主,你过来。我们协商一下。” 小双微笑着,一手拿纸,一手向百花寨寨主招手。 百花寨寨主看这里这么多人,相信小双再大的胆,也不敢向自己动粗,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小双也似乎是想和他面对面的好好协商,也向他走了过去,并拱手示意友好,等待回应。 百花寨寨主极不情愿的也抬起了手,准备先尽了礼仪再说。 哪知说时迟,那时快,小双乘他供手示意之际,一口吹燃了火纸,塞进了对方宽大的袖袍。 百花寨寨主的袖子立即冒出了火光,燃烧起来。 他想不到小双如此胆大妄为,立马‘一惊,赶忙甩动拍打起来,还是柳青青眼疾手快,将自己未喝完的一杯茶水浇了过去,才将烧起的火浇灭,烧得焦糊了半边的袖子,冒起了一股青烟,在继续的拍打下终于是熄灭了。 “真寨主,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过份了么?”柳青青怒喝道,向小双怒目而视。 小双的行为,让凉亭内的所有的寨主都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了,他的这种行径,实在是太恶劣了,实非君子所为。 百花寨寨主看现在所有人都倒向了自己一边,觉得袖子烧了,手臂也熏了也是值得的,正想着下一步怎么对付小双。 那知小双提前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将火打熄呢?” “我又不傻,我不打,不就被你个小王蛋烧死了吗?” 百花寨寨主彻底愤怒了,在这种所有人都支持自己的情况下,再也没有给小双留面子。 “哦,大家都听到吧!不打会死。这是百花寨寨主亲口说的。 相信大家在上面都看到了,他们百花寨人多势众,仗着自己是地主,公然欺负我等小寨子的人,而且是他儿子带头先动的手打人,虽然被我打了,那只能怪他学艺不精。 试问如果是我学艺不精,我还能站在这里和诸位说话吗?如果诸位不相信,可以下去站着不还手让百花寨的人一人打一拳试试,如果谁能活着上来,我佩服谁是条好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所以说百花寨寨主说的“不打会死,”真是说到好。 小双无耻地带头“啪啪”地鼓起掌来,但没人附和,都陷入了沉思中。 小双用事实说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而且用百花寨寨主的话封住了他自己的嘴,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又让所有人觉得小双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保,只不过手段用得过激了一些,一切看上去都是可以原谅的。 “这,这……,仡寨主你得给我做主呀!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 百花寨寨主犹不死心,抓着仡濮的手像抓了根救命的稻草,使劲摇着,舍不得放手。 仡濮看了柳青青一眼道:“不打真的会死人的,白塔,不信你下去让你们寨几百人一人打一拳试试,你能活着回来,我就算真寨主输,由你处置,如何?” “这……” 白塔松开了手,僵在了原地。 没人会傻乎乎的站着不动让几百人打,即使他身体强壮扛得住揍,侥幸不死,那身为寨主的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管理山寨。何况要真打,这小子肯定要下去监督的,打的人不出全力肯定不行。 但自己寨的人被别的寨子打了,不讨个说法,他的脸上同样无光,也无法向寨民交代。 现在他算是处于两难之地,骑虎难下了。 “既然事出有因,那我给你们解个劝如何?柳青青适时地插言道。 白塔见形势比人强,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小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即附和了一声。 “但凭柳姐姐坐主。” 柳青青点了点头道:”虽然事出有因,但你打伤了人也是事实,出于对伤者的医治和安慰,你就出一百两银子给白塔寨主,让他将那些伤者带回医治,从些你们两寨再无瓜葛,就此两清了。” 小双表示无条件服从,当即让仡徕下山从他爹那要来了银子,交割给了白塔,并再三地表示了抱歉,充分展示了他为人的高风亮洁,心胸宽广,赢来众人的一致肯定。 白塔在这种失去了道义的情况下,对还能得一些金钱的补偿,也表示了接受,至少他可以给那些伤者一些交代了,面子上也好过得去。 柳青青待白塔下山去安顿伤者了,才起身给小双介绍起各寨的寨主。 其中给小双留下印象最深的,莫过如坐在她左边的一个名叫方逵的魁梧青年,据说年纪轻轻,已经是方寨寨主,那可是他这个临时寨主比不得的。 另外一个就是仡寨寨主仡濮了。 柳青青介绍完众寨主后问小双道:“你刚才打锣时说有一场大型话剧奉献给大家,不知道何为话剧,能不能先说给姐姐听听,给我解解惑!” “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我现在跟姐姐说了,到时候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感情投入也会大打折扣,还是不要提前吐露的好。 再说也不再乎多等一两个时辰吧!” 小双说得头头是道,让柳青青也不好多问。 “那总该有个名目吧?” 仡濮横插了一杠子,显然也是为柳青青打听的。 “有,就叫“倾城出塞”,这还得仡寨主你大力支持呀!” “好说,好说,你说怎么个支持法。” 见仡濮如此爽快,小双也不客气,直接跟他要人要地,将山下的必须品都搬到了山上来,搭建起了剧台。 为了方便这些寨主观赏,剧台便没有跟凉亭一齐,面向山下。而是向凉亭斜了三十度,这样坐在凉亭里的人只要换个方向,就可以近距离地观看到节目了,也让山下的观感要差了一些。不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小双也只能如此了。 剧台搭建完毕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吃过晚饭,各剧组人员都进入了后台开始准备。 山下此时已经都燃起了篝火,照亮着看剧的人们,往年的这个时候,也是青年男女交流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喷火和玩火的杂技。 今年的人们白天听说有什么话剧可看,也都图个鲜鲜,对那看腻了的东西就没什么兴趣了 。没有观众,表演的也就没有什么心思表演,也加入了看剧大军。 连百花寨的老少妇孺,都想看看话剧是个什么东西,还有打了他们那个欺男霸女,坏事做尽二世祖的人,是何方神圣。 凉亭下也燃起了灯火,照耀着这些迫不及待追剧的寨主们,只是与白天不同,亭中又多了一些千娇百媚的女眷,应该是各寨寨主的千斤或者妻妾。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响,大幕拉开,一排用木材拼成的四个大字,在小双的火把下“轰”的一声点燃了,雄雄燃烧起来,给人一种极其震撼的感觉。 “倾城出塞”,开场了。 花山节肆 “咚锵,咚锵,咚锵……” 两波人马由将军带领着走上了战场。在一阵急促的的鼓点声中斯杀了起来,大战三百回合,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对方的战士,一个个倒下,己方的战士也好不到哪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终于,一方的将领抵挡不住了,拖枪回马便逃,另一方的将领大喜,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哈哈大笑声,打马追了上去。 突然那逃跑的将领回马一枪,将追上来躲避不及的将领刺于马下。 转头带领士兵向对面阵地冲杀过去,对面的士兵失去了将领,军心动摇,无人指挥,开始溃败,奔逃起来。 “刚才我还以为那大笑的将领会获胜,哪知结果如此出人意料。”仡濮看着剧,笑呵呵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坐在柳青青左边的方逵咐和道。 “我可不这么认为,以他做事的风格往往都很出人意料,这剧应该也是。”柳青青发表了一下不同的看法。 剧情一转,在一阵欢快的笛声中,一个青年正在锄地,旁边田间的小田梗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在欢快地扑着蝴蝶,采着梗上的野菊。 还将野菊插到了头发上,欢快得像个精灵。 娘又送来了中午饭,一家三口找了个大路边的树荫下,围坐一起吃起了中饭,其乐融融。 几个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溃败士兵路过此地,想讨一口吃的。 男人便将食物分给了他们,并问起了前方的情况。 “我看你人好,就告诉你吧!异族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到时候男人被抢去做苦力,女人被抢去糟蹋,小孩子被抢去煮食,异常残忍。 你还是回去收拾一下,往安全一点的地方逃吧!”一个头缠绷带的兵丧气地说道。 听到煮食,小女孩的身子一缩,扑进了他爹的怀里瑟瑟发抖,他爹轻轻拍着他的背,示意她别怕,别怕,爹爹会保护你的。 “天下只有这么大,哪来的什么绝对的安全之所,逃过了今天,是否能够能逃过明天,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安居之所。唉!”男子叹息道。 “能够逃得一天是一天吧!希望朝庭能够重振兵马,收复失地,让境内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们这次就是准备投奔岳将军而去,只有他才是朝庭正真的支柱,我们一定要杀光异族,还我河山。” 另一个柱拐的士兵说道。 “那你们的父母妻儿呢?难道也逃到后方去了?”男子问道。 “死了,全都被异族杀死了,所以我们要报仇,要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也要将我的剑,插入敌人的胸膛,在战场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头缠绷带的士兵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这群人仿佛又充满了无穷力量,斗志昂扬。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看来这种小曰子过不成了,我们回去收拾一下,跟这几位壮士一起去投军吧!” 男人终于做了他人生中一个重要的决定。 “阿爹要去打那些吃小孩的坏人吗?” 小女孩把头埋在男人的肩头,怯生生地问道。 “是啊,阿爹要保护小倾城,还要保护好多好多像小倾城一样的孩子,所以阿爹要上战场打跑那些坏人,这样你们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男子坚定地说道。 战鼓一次又一次擂响,男子一次又一次冲锋陷阵,杀敌无数,战功无数,官也越做越大,伤病也越来越多。 但在小倾城的的心里,阿爹每次回家,不是拖回来的,就是抬回来的。 除了养伤还是养伤,再也没有时间陪她玩。 她也慢慢变得懂事了很多,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给他爹清洗伤口,捣药,换药,熬药,包扎。 柳青青看着台上,眼中隐隐浮现了一抹泪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有看剧感性的人们,情况都和她差不多,有的更是直接流起泪来。 “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山下一个老大娘流着泪发出了一声感叹。 小倾城终于长大了,出落得婷婷玉立。有沉鱼落雁之貌,有倾国倾城之美,她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一曲欢快的“牧羊曲”在后台吹起。 两个相念的的人儿一起钻树林,过闹市,相互依偎,互诉忠肠。 郎情妾意,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倾城送给心上的人儿一把锋利的宝剑,让他一定要像她爹一样保家为国。心上的人儿送给倾城一支美丽的发钗,作为定情之物,两人约定,一定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永不分离。 又一阵急促的战鼓声,打破了这种宁静的生活,边关又起锋烟,心爱的人儿也拿起了武器走上了战场,经过残酷的斯杀,战争又取得了胜利,心爱的人儿也发来了喜讯。 但是皇帝为了安扶边境异族,让他们不再屡屡犯边,和平相处,答应了异族的王,送一位公主过去和亲,倾城公主被选中了。 一家人痛哭不舍,阿爹宁愿不当王爷,回家种地。心爱的人儿宁愿带兵出征,战死沙场。也不能让皇帝收回诏令。 倾城不愿意再看到,小孩子再也没有童年的快乐,不愿意再看到,大家都有一个带着伤病的父亲,不愿意再看到,战场之上双方斯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念念不舍地踏上了和亲的道路。 一首笛子版的“天空之城”响起,吹出了无尽的不舍,无尽的思念和愁绪,正如倾城此刻的心情一样。 和亲的路上,开过了春花,又开过了秋菊,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终于在第三次菊花开过后到达了异域的王宫。 由于生活习惯的不同,她并不受现在丈夫的待见,每次受了委屈,想到自己肩上担负的使命,她只能强行忍受着。找个没人的时候,上到王宫的天台,头插起那只发钗,遥望着故国的方向。 那里有他心爱的人儿,有她的父母,有她所深爱着的一切。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踏上和亲的道路,给心爱的人儿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她心爱的人儿因为无力改变这一切,而用她们定情的剑自吻了,唯一的遗嘱,就是下葬时把他埋得离他的心上人近一些,头朝她去的方向。 看剧的人们都有些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了 。 终于在某一天,她和她的丈夫发生了家庭矛盾,她的丈夫一失手,打死了她。 死时她睁着,含着笑,一只手指着故国的方向。 仿佛看到了,其乐融融,欢乐的一家。仿佛看到了百姓太平。生活安康,仿佛看到了,边境繁荣,两族不分彼此,亲如一家。仿佛……。 没有了,异域的土地上又多出了一冢新坟,坟头朝向了她生前所指的方向,他的丈夫,正耸立在坟前沉思。 一曲“葬花吟”正在后台拉着,让此时此景更添凄凉。 “啊!别打,别打。” “打死你这个负心汉,打死你这个负心汉。” “救命啊!救命啊……!” “打得好,打死这个负心汉。”寨民们义愤填膺,举起了拳头吆喝,要不是看有人在打,估计都会冲上台去。 小双每次拉二胡都习惯了沉醉其间,直到他哥鬼哭狼嚎的声音盖过了弦音,才发现编排中并没有这一曲拳打负心汉,将幕后的布拉了条缝一看,发现柳寨主正骑在他哥的背上,左右开弓地挥起拳头打了起来,他哥则鬼哭狼嚎的抱头左右躲闪,地上演倾城公主的死尸早跑没影了。 “看来我哥的本色演出还很到位。” 小双自言自言道。 小双欣赏了一会,看看打得差不多了,再打说不定就出人命了,才快步走了过去,从后方锁住了柳青青的双臂,将她拖了起来。 “柳寨主,这是演戏,假的,都是假的。” 柳青青挣扎了一会,才从剧情中清醒过来,小双才敢开了锁住她手臂的手。 真无壹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柳青青骂道:“你这个疯婆子,你看,把我打成这样。” “啪。”小双一个震天响的嘴巴子甩了过去,打得真无壹懵逼地转了三个转,才晕乎乎不辨东西南北的趔趄着站稳,差点摔倒。 “你给我闭嘴。”小双吼道。 “你,你尽然帮助外人,胳膊肘向外拐。” 真无壹被白天的打架打赢了,只赔了一百两银子的胜利冲晕了头脑,还真以小双是万能的,捂着脸,指着小双气愤不已。 小双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他刚才一巴掌是在救他,怕他又骂出来什么下流不堪的话来,那样小命都保不住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偏偏又不能说破。凭他哥那个智商,这辈子恐怕都想不明白,不过他也不能让他哥这顿打白挨,总得换点什么。 小双转头看看柳青青怒目而视的脸缓和了很多,显然还是余气未消。很庆幸自己刚才一巴掌打得及时,然后满脸推笑的说道:“柳姐姐,你看这负心汉也被你打了,气了该消了吧! 只是我哥现在被你打得像猪头,这回找媳妇的事可怎么办啦?” 小双又仔细看了看他哥的形象,忍住了笑。 “只要他看上的,随便选,我做主。”柳青青放话道。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一时义愤,误打了对方,过意不去,才想着弥补一下过失。 “还不快谢谢柳大寨主,你可是因祸得福了。”小双怕他哥不识趣,边说边把他哥的脑袋往下按。 他哥一听这个女人是个大寨的寨主,顿时大气也不敢出,连连称谢。 他还以为是哪家寨主的女眷,在他心里,寨主就是男人干的事。 花山节伍 仡濮,方逵等一干寨主们和家眷其实早己 经到达了台下围观,但没有人赶上前去劝架。 一方面事不关已,即使那个演戏的被打死了,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二是怕解劝解得不好,受到迁怒,引火烧身。 所以就这么站在台下看了半天的拳打负心汉,看到台上尘埃落定了,才都走上台来安慰。 “柳寨主无佯否!”仡濮该关心的没关心,不该关心的关心了。 “没事。” 柳青青答了一声,便走进了人群,准备下台,继续看剧。 “我就要她,就要她。” 他哥指着仡濮身边一个十六七岁年纪,头戴一头银饰,脸上还残留一抹腮红,正撅着嘴用恶心的眼神望着他的一个小姑娘。 小双转过身,看了一眼正躲在自己身后,流着口水,两眼放光的猪头大哥,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柳青青闻言又转过身来,看了看两人,脸上显得极为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 寨主们则是怒目而视,似乎有再次动手群殴他哥一顿的想法。仡濮则是更胜,一双眼眸里已经喷出火来,似乎是要择人而噬。 如果是个普通人家还好说,他哥偏偏要仡濮的掌上明珠。据小双暗地里观察猜测,这仡寨主可真不是一个普通的寨主,在这里属于柳青青之下的二号人物,极有可能就是这百越的王爷之类的,他哥哪里高攀得起,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但柳青青的豪言已经发了,做不到就会威信扫地,如果柳青青强行使仡濮屈服嫁女,那又如刚才剧中何异,现在是骑虎难下,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估计仡濮心中也是后悔把女儿带过来看剧,本来为了过来图个新鲜,没想到现在有可能就要搭进去了,心中的那个懊悔,无以复加。 “仡姑娘,你可愿意嫁我哥?”小双开口问道。 准备给众人解围,如果她说不愿意,小双便可顺水推舟,让他哥降低要求,也算是给柳青青解了围。 “我才不嫁他那个大老粗,要嫁我就嫁你,你不仅长得好看,还会吹曲,还会打架,以后可以保护我。” 仡奴撅着嘴说道。 果然是大家人家的女子,也不知道害羞,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就说出来了,弄得小双尴尬不已,脸上一阵发烧。 仡濮白了他女儿一眼,也若显尴尬。女儿的眼光倒是不错,小双虽然不是出生哪个大寨,但是论相貌有相貌,论人才也是有人才,要不是他发现柳青青对小双有意,还真想将小双收做他的女婿,但现在恐怕不行了。 躲在演员堆里的真省事听到这话,也跑到台上,在小双身后推了小双一把,意思是让小双抓住机会,老大娶不到,老二娶也行,反正都是自己的儿媳妇。 小双又何尝不懂,但他巳经心不在此了,只好婉言谢绝。 “小生谢谢仡奴姑娘的抬爱,其实你别看我长得像是一表人才,实际上是个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中看不中用的,你还是考虑考虑其他人吧!” 小双一句绣花枕头,把在场众人都逗乐了,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正当所有人觉得真无壹在这群人里找媳妇无望了的时候,一个女声传了来。 “我愿意嫁给他。” 小双寻声看去,却发现是方逵的姐姐方菲。小双晚饭时是受邀同柳青青他们一起吃的,所以见过一面,当时因为一起吃饭,只听柳青青介绍了一下,没什么感觉,现在发现她即将成为自己的婶子了,才重新审视起了这个女人。 此女身材高大,足有七尺,瓜子脸上绣着一对柳叶眉,眼色柔和,透出一股书卷气,身上的装束却与其它寨子绝缘不同,和大兴寨的极其相似。 虽然年龄比仡奴大了一些,但更显成熟,也是美人一枚。 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上他哥的,这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他现在也懒得去想,只想早就了了此事。 “大哥,你可愿意?” 小双趁热打铁,要把这件事做实,免得对方一时兴起,过后后悔。 不知道他哥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还是咱地,两只眼睛放着光,只是不停的点头,却不说话。 原来一直流淌的口水都甩到了小双的脸上,害得小双用手擦了两遍。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我就做主,将方菲许配给你,彩礼我来出。 但你如果真是那样的负心汉,下次就不是一顿打那么简单了。” 柳青青看事情有了转机,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便顺水推舟,成人之美。顺便带敲打了一下真无壹,毕竞方菲将来生活得幸福与否,他这个媒人是有间接责任的。 “不会的,不会的,那都是小双叫我演的” 真无 壹躲在小双身后辩解道。 “真寨主,不知道能不能跟你哥一起出去闲聊几句?” 方菲落落大方地向小双这边走了过来。 真无壹主动从小双背后钻了出来笑呵呵回道:“能、能、能。” 他拘谨地跟方菲向台下走了几步,忽地又想起了一事,便转头问小双。 “还演不演,不演我可走了!” “去吧!接下来没你的戏,会継续往下演。” 一听说没他的事了,真无壹跟在方菲的后面屁颠屁颠的去了,引来了台下一帮少寨主的羡慕嫉妒恨。 “后面还有,倾城公主不是巳经被那个负心汉失手打死了吗?”柳青青不解的问道。 “有、有、有,请大家回座拭目以待。剧完了后,还有一个相亲的余兴节目。节目就是这么安排的。” 柳青青从中听出了一点味道,有些酸溜溜地说道:“真寨主也是太小家子气了吧!只准备给们大兴寨的男女提供机会,就不想想其他寨的男女相亲问题,你们这是想吃独食啊!” “对,对对,谁也不能吃独食,要机会均等。” 仡濮带头带着一帮寨主们闹腾起来。呼应着柳青青,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能来大花山的男女,大多是参加附近几寨小花山相亲没有成功的人,这些人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老大难,即使到了大花山,相亲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结婚的人少了,增加的人口也就少了,在这靠天吃饭的时代,人多力量大,说话都有底气。 仡濮正为这事头疼,现在瞌睡来了遇到了枕头,便想赶紧将锅甩给小双,实现柳青青想考一考小双处理这件事能力的意思,他也乐得清闲。 小双本来是想把大兴寨的男女推销出去后就散人回家,哪想到又摊上这么个事,不答应,众寨主是不会放过他的,答应下来,小双也不想做赔本买卖,便提了一个要求。 “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做个公平交易如何!” “那你说说看。”柳青青笑说道。 “我们寨太过偏远,这一来一去需要太长的时间,我想让各位寨主高抬贵手,让大兴寨相亲相中的男女,在花山会后直接给彩礼后回寨,免除上门认亲这些繁文辱节,让他们以后自去,变通一下。” “这个我看行。”仡濮替小双说了句好话。 “行就行吧!那就这么定了。” 柳青青说罢,当先带头回到了座位,一帮寨主们也跟着回去落座,有几位寨主口里嘀咕着。 ”真寨主这么做,是不是有骗人家寨子小姑娘的嫌疑呀!” “怕带回家女方父母不答应,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嗯,极有可能。真寨主真腹黑。” “噫,开演了,别说了,看剧看剧。” 舞台上又是一年的春天,两冢坟上生出了两只奇异的蝴蝶,在小双后台一曲“梁祝”下,它们飞过千山,飞过万水,飞到相爱的人身边,翩翩起舞,缠缠绵绵,永不分离。 大幕合拢,终于谢幕了。 花山节陆 小双虽然没有做过相亲节目的主持,但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像小双这么一个地球经典的单身汪,对于各台相亲节目的关注,那也是和众多的单身汪一样,一期不落。 看着那一个个沉鱼落雁,貌美如花的女神,踩着节目组欢快的节拍走上前台,优雅地作自我介绍,那身姿,那脸蛋,令曾经的小双陶醉。 小双决定借鉴一下。 当下是个男权社会,有一夫多妻的习俗,小双便准备在台上让男人作自我介绍,让女人们来选择男人。 这样成功的几率要大一些,还可以避免几个男人同时看上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互相打斗的局面。 大幕拉开,小双手拿一个原始喇叭状的扩音器走上前台,将扩音器对着山下的观众,嘴对着扩音器尾部说道。 “尊敬的寨主们,亲爱的寨民们,今夜这场大型话剧能够如期上演,感激你们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同我们全体剧组人员一起,体剧中冷暖,品人间真情。 对此,我代表全体剧组人员,向你们表示深切的感谢!” 小双为此深深的鞠了一躬,又道:“花山节是个好曰子,是越国青年男女的重大节日,有情人终成眷属,是这个世上永远的主题,本着让这个世上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偕老。我决定接爱各寨寨主的请求,主持这次的花山节相亲大会, 给大家一个平台,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在这个舞台上帮大家都能够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现在请山下各寨想要相亲的寨民听我指挥,请要相亲的男士在往山上来的路上排好队,女士就不用了,只需要听到男士的介绍,看合不合自己的要求,然后等男士下台后相互交流即可,衷心地希望在坐的各位都能找到心目中的那个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现在有请我们大兴寨的真小帅给大家做个示范,大家欢迎! ” 下面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虽然他答应了寨主们帮忙相亲,但好的时段还是要留给自己人,这是小双的一惯原则,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演倾城男友那个男主角隆重出场,引起了下面万千少女的一阵呼声,看来追星还真不只是现代人的专利。 小双将扩音器交给了他,自己站到了一旁。 “大家好,我是真小帅,来自大兴寨,今年二十岁,身高九尺,如剧中一样,对爱情专一,至死不渝。对我有兴趣的姑娘们可以与我到下面具体交流,谢谢大家。 这都是小双提前排练好了的,连名字都是,记得原来他叫什么狗食来着。 真小帅将扩音器交给了寨里的下一个来人,下了台往山下而去,去迎接那疯狂的追星人群去了。 小双都替他捏了把汗,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他配一队保镖,要是他相亲被踩死了,那大兴寨的脸就丢大了。 以柳青青,仡濮为代表的一帮寨主们,看到这轰轰烈烈的场面,都惊呀得瞪大了眼珠子合不扰嘴。 原本他们以为小双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和他们一样,因为人太多,根本顾不过来哪一个人,而采用一个寨对寨的交流方式,用一些增进感情的游戏来促进男女双方的了解,从而促成一对对情侣。 现在小双在台上用了一对所有这种交流方式,是一种一网打尽的交流方式,只要是符合条件的,几乎是都有机会交流,成功的几率大增,只是对排在后面的男士有些不利而巳。 俗话说得好,有一利,则有一弊,只要利大于弊,也就没人管这些了。 半个月后,花山节终于落下帷幕。 最后除了那些没有自知之名,还眼高于顶自恃甚高的人,其他人都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是历来花山会成功率最高的一届。 “这次的花山会办得不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下次花山节,我们也这么办。”柳青青高兴地说道。 “那是,那是。”仡濮一旁附和着。 “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今日小双就多谢柳寨主,仡寨主,还有方寨主及各位寨主了,想不到花山节这么快就结束了,这次在节上能结识各位,实乃小双平生之幸事,突然就要离开,着实让小双有些不舍。” 小双有些唏嘘地假惺惺说道。 “你伤感个屁呀!你还伤感!我这回出来把我姐姐给搭进去了,我爹回来非揍死我不可!” 方逵从座位上站起来发了一通唠叨,又坐了下去,歪着头郁闷去了。 “劝君更尽一杯酒,此去大兴无故人。柳姐姐在此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大家下次再相见,也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小双说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我看你们寨子里的人马还未到齐,在离去之前,可否为姐姐吹奏一曲那剧里面若带伤感的曲子?”柳青青问道。 “当然可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曲“天空之城”在小双的笛子下吹奏开来,一种带着压抑的淡谈希望在笛音中弥漫开来,深入人的心间。 一曲已毕,小双看下边人马已到齐,准备告辞上路。 却发现柳青青眼神空洞地痴痴望着远方,浑然不觉曲子已停,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轻轻地将笛子递给了仡濮,示意他转交给柳青青,转身轻轻地下了台阶,清点了人马,缓缓向大兴寨行去。 半响,柳青青悠悠地回过神来问道:“人呢?” 仡濮将笛子递了过去道:“走了,留下这个,让我转交给大人。” “仡濮你说我们这次花山节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柳青青接过笛子问道。 “当然是打破了有史以来最多的婚配纪录,为越国添丁进口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倒觉得这次花山节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了真无双这个人才。正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柳青青轻拂着笛子纠正道。 其实仡濮哪能不知,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越王大人,我倒觉得他不是什么人才,倒好像是个蠢才。”方逵插嘴道。 “何以见得。” “他跟我们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他不是个蠢才,是什么!”方逵有些洋洋自得地回道。 “唉……,你们方家怎么尽出一些粗人,既然你不明白,我就给你说说他的能耐。 他和百花寨青年的打斗,你是亲眼见到了,勇猛过人,怕是越国也找不出几个了,这个自不必说。 再说说他跟仡徕上山来处理事情这件事,他的眼光很敏锐,应该一眼就分出了这里的主客座,没有随仡徕先去见仡濮,而是先见了我,这样很大程度上避开了跟仡濮和白塔的直接冲突,转而成了对事件本身的道义之争,最终在巧妙地戏弄了白搭后,还得到了大家在道义上的支持,这不是一般人能想到做到的。 在舞台之上,我一时情绪失控,打了他哥。当时那个大老粗骂了我一句,他为了阻止事态激化,果断地打了他哥,还跟我要补偿,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就随口答应了,哪知那家伙不知好歹,非要娶仡奴,还好你姐姐给我解了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方菲怎么会喜欢那个大老粗的。 其它的自是不必说了,几乎是无可挑剔,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人。” “这么说他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只是并未说破,一直都牵着我们的鼻子在走。我姐姐是不是被他使什么法子给骗了?不行,我得去追她回来。”说罢便要下山。 柳青青一伸手,拦下了他。 “别追了,那是你姐姐自己的选择,或许你姐姐看懂了那部剧,才下此决心的。彩礼我会派人送过去的,并下诏赐封她为兴安公主,算她替我解围,我还她一个人情。” “谢越王大人赐封。” 方逵拜倒在地。 打开天窗 去时人员稀少,回时满载而归。一行两百余人浩浩荡荡,又多出来个大兴寨。 本来大兴寨的男人们都长得人高马大,颜质爆表,加上小双一包装,一操作,立马供不应求。 一个男人都得到了好些姑娘的青睐,特别是那个悲情男主角真小帅,更是有一群脑残粉跟着他,不但不要彩礼,还乐于倒贴,真是世风日下,果然是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 这次来的十几位女孩子也都嫁了好人家。虽然身体有微佯,但都生得花容月貌,倒也让人一见倾心,心生怜惜。也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小双和他爹,哥嫂,一行四人,在前面边带路边闲聊。 “呵呵!你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寨子里一下子娶过来这么多新媳妇,还是有史以来头一回,但回去恐怕住的地方都没有?” 真省事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犯起了愁。 “这个不用您操心,等回去再说。”小双骑在马上回道。 “我能不操心吗?你说你,仡奴姑娘多好的女子,你不答理人家。狗食都找了一群女人,你都没给小三找一个,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你能让我省心吗?” 真省事有些不愤,看着寨子里的男人都包裹在花丛中,自己家却只解决了一个,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全心全意为了寨子这些豪言壮语,全特么忘了,现在只觉得自己家好,才是真的好。 “二弟是不是还想着如雪姑娘,或是看上了柳寨主。” 方菲非常熟悉地插了一句。 “嫂子连这也知道,怕是在我大哥身上下了不少工夫吧!” “我承认是我说的,我们一起没什么可聊的话题,所以就聊起了你。” 真无壹主动承担起了泄密的责任,令方菲心里一阵温暖。 “小三那病是遗传疾病,所以就不要去害别人家姑娘了。致于我的婚事,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这人闲散惯了,犯不着娶个爷在家里供着,倒是兰姨的心意,爹你应该懂的。” 小双将矛头一转,转向了他爹。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 真省事又拿出一般权威来镇压小双,说完再也不理他。 这一招似乎万试万灵,小双看着他只能干瞪眼,也不好继续劝说下去。 “小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方菲试探着问道。 “身份,什么身份。不就是柳寨主打了我一顿,赔给我一个这么好看的媳妇么,早知道这样,我就让柳寨主多打我几顿了。” 真无壹说话不经过大脑的瞎打岔,立马让方菲的纤纤玉手,闪电般的与他的耳朵,来了个亲密接触。 “阿……,饶命阿媳妇,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从真无壹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你倒是贼心不死啊你!你娶了老娘还不够,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是吧!”方菲拧着真无壹发红的耳朵,教训道。 “瞧瞧,瞧这恶果马上出现了,所以说我还是有先见之名的吗!” 小双笑看着他哥哀嚎着,也不去劝,就地说起了风凉话。 “我看柳寨主对你不错,你是不是对她有那个意思!”真省事一脸坏笑地看着小双说道,作为刚才小双说他的一次反击。 小双还真不知道他真看出了这个关系,还是拿她来戏弄自己,但有些话以后可不能乱说,便把自己心中所想倒了出来。 “根据我的观察,柳寨主是哪里的一号人物,不是当今越王,要是越王的使者,地位崇高,今后可不能乱说。” “越王怎么可能是个女人,我听都没听说过。”真省事不信地回道。” “您一直窝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听说的多了。仡徕有事都是向仡濮报告,而花山节这次又在百越举办,那仡濮是百越王无疑。” 真省事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王爷,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不会吧。” 小双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看了看拧完耳朵的他嫂子。 “方菲郡主,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不错。” “啊!” 小双同时听到了两声惊叫声,他爹从马上一仰,小双眼疾手快,赶忙拉住,只听见他哥摔下马的声音,估计此时心中还在忐忑着。 车队缓缓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的四骑,变成了两骑。 “身份产生距离,距离有时候并没有产生美,而是产生了隔阂,哪怕是自己至亲的人也一样,还不仅仅存在于外在,而在于心于心之间的距离也远了。”小双感慨道。 “是啊!就像你哥,知道我的身份后,都躲到后面去了。 “嫂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小双默认。 “生在王候之家,大多是政治婚姻,身不由己。我现在自己能选择自己的所爱,没什么不好的。 再则,你们大兴寨的男人不用服役,我也不用担心生离死别之痛,只要安心地过相夫教子的生活就足够了。” 方菲说着,眼神遥望着远方,仿佛憧憬着相夫教子的美好未来。 “想不到大嫂还是个重口味,喜欢我哥这款。从这次相亲的情况来看,喜欢我哥这款的还真不多,他这次是撞大运了。 不过嫂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大兴寨可是要被选供女的,虽不是生离死别,但也是永世不得相见,你接受得了将来你有女儿的命运吗?” 小双给她火热的心浇了一盆凉水。 “我爹也是个粗人,但对我娘非常好。我看你大哥在台上挨打时,只是抱头躲闪,有机会还击,却没有还手,只因为打他的是一个女人,我就断定,他就是像我爹那样的男人,虽然他没有我爹勇敢。 致如你说的问题,你应该正在考滤解决的办法,还有十几年,你应该想得到的。”方菲说完,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迎着朝阳,异常美丽。 想不到我哥这生唯一的亮点被方菲发现了,就如金子放出了光芒,有人一生有无数亮点,却缺少伯乐,就如自己一样,缺少一个好平台,庸庸碌碌于人世间。 “难啦!难如上青天,谁能轻意改变越国多少年来的传统和越王的决定呢!” 小双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感慨。 一行人渐行渐远,沿着黄土古道,向着大兴寨回归。 月余之后,终于回到了大兴寨。 当日晚上,寨子后山的辗谷场上烧起了篝火,小双将所有新人集中起来,敬过天地,拜过祖先,举行了一个集体婚礼,其中有一对旧人,是小双他爹和兰姨,是小双用寨主的身份强压着成婚的。 全寨人都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是大兴寨从来没有过之盛况,所有人都想着,大兴寨从今往后真的要大兴了。 只有真省事在人群当中有些强颜欢笑,愁眉不展,有些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味道。 能者多劳 “咚、咚、咚。” “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小双向门口吼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下了。 昨天对面房间传来的动静太大,搞得他也半晚上心痒难耐,现在才刚刚睡着,却又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你爹。” 真省事吼了一嗓子,明显中气显得有些不足。 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赖在床上也是睡不着了,小双只得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地走过去开门。 “阿爹您今天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是久旱逢甘霖滋润的吧!再不说我逼着你娶兰姨不好了吧!”小双打开门,手撑着门框,笑看着他爹说道。 “别尽说些没用的,你赶紧穿好衣服,洗了跟我谈事,我就在这等你。”说完,几步走到堂屋内桌旁的板凳上坐下了,显得有些心急如焚。 “我准备睡好了觉,就去找您的,既然您亲自来了,我就提前把寨主之位还给您吧!从现在开始,您重新荣登了大兴寨寨主之位,寨里的事情您操心着办吧!我昨晚被你们闹得没睡好,我去睡了。” 说完,小双准备关门,好好继续睡个回笼觉。 真省事看小双要撂挑子,从凳子上一屁股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门前,一手撑住了小双欲关上的门。 “你把别人寨子里的小姑娘就这么骗到了大兴寨,就不管她们的死活了是吧!你对得起她们家人和全寨父老乡亲对你的信任吗?” 真省事上来就是一顶大帽子扣在小双头上,让小双有些措手不及。 “这、这怎么能说是我骗来的呢?她们可都是自,自愿的。” 小双紧张地结巴着辩解了一番。 “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要去大花山,她们怎么可能嫁到大兴寨来,她们不嫁到大兴寨来,怎么知道大兴寨的粮食不够吃,怎么知道房子不够住,怎么知道有可能饿死,这些全都是你的责任。” 小双想不到还有这么一顶大黑锅让他背上了,而且还反驳不了。耍无赖能耍到这种程度的,小双心目中还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想不到他爹也学会了这招。这难道都会传染的吗!这让小双又从全身上下,好好审视了一下他爹。 他爹被他看得极为不自在,但还是强行的忍住笑,装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真省事从回归的路上就一直在考滤这些问题。原来寨子里的粮食其实也并不充足,如果每顿吃干饭,估计只能吃上半年的饭,好在饭里面可以浇上一些杂粮野菜什么的,可以顶过一年。 现在寨子里的人口几乎凭空增长了一倍,又是新娶过来的媳妇,不能太委屈了人家,没有什么好菜,饭总要管够,但这样下去,寨子里的粮食估计撑不了三个月。 邻寨倒是应该有多余的粮食,但是这次花山节把所有的银子都花光了,小双打了那一架,就花了一百两,再就是他撒的散银子和各家给彩礼的银子,现在是搞得两手空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主意来,才想到赖在小双头上,希望小双能够给他拿个主意。 “那好吧!都是我的错!那您说说粮食还能撑多久?” 小双不得不面对了这个现实,在地球上,他还从来没有为吃饭发过愁,只为怎么吃得好,吃得爽发愁,过来却碰到了这么个倒霉事,想想真是让人心酸。 真省事便将心中所想的讲了,小双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便进屋穿了衣服,到厨房边洗刷边想,洗完脸后,脑子似乎又清醒了很多,便回到堂屋同他爹商议起来。 治大国如烹小鲜,大兴寨虽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衣食住行,一样都少不了。 衣服的事倒是好解决,这个时代大都穿麻衣,只在节日时才穿一两件为数不多的丝织衣物,所以只需要加强发展种桑麻,养蚕虫即可,小双打算将这个任务承包到个人,由他嫂子带领全寨的女人来做。 出行这事也很简单,这个时候也没人要汽车出行,牛车马车寨里本来就有几辆,再加上这次嫁过来的姑娘们倒贴了几辆牛车马车,轮流着用还是够用的。 住的问题,小双在路上听他爹说后,就已经想好了。准备抛弃这种用竹木搭成的吊脚楼,改用小双小时候看人做过的夯土砖做屋,冬暖夏凉,结实防火,而且用个几代人都不用修理,比这竹木做的吊脚楼时时要修补,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小双决定将这个力气活承包给他大哥,反正他也有一把蛮力,干这种粗活正合适,自己从旁教授指导就行了。 小双心中暗暗得意,幸亏老子是个百门徒,瓦匠,木匠都干过,要不然这房子还真凑不拢框。 现在最关键的是吃的问题,想着自立更生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寨子里原本一年收两季粮都不够吃,现在又增加了这么多人,更是有些雪上加霜。 小双决定先自立更生,再想办法弄粮。将他爹的地主先打了,分田到户,不再吃大锅饭 ,按人头领粮食,提高种田积极性。鼓励开荒,谁开的就是谁的。不搞轮作制,将闲田都利用起来。农闲还可以组织人员一起打猎,来改善伙食。他可以来当这个队长。 小双将这些想法一一说给了他爹听。 真省事左右摇摆着脑袋沉思了很久,认可了衣、住、行、这三个想法,但对食这块还是有意见。 “田地都分了,那些下不了田的残疾岂不要饿死。你没种过田,可能不知道,不轮作的田地肥力不够,是长不起庄嫁的,想法是好的,可以增加种植面积,但实际上是行不通的。” 原来如此,小双这才想起了现代农业是得益于化肥农药这两块,才养活了那么多人口,但现在没有化肥,就只能找到化肥的代替物了。 记得农村大集体时缺化肥,都是用人畜的屎尿,堆肥发酵和挖塘泥来代替化肥,虽然比化肥来得慢一些,但贵在肥力持久,土壤疏松,是一个成功的典范,完全可以实用。 残疾人不能种地的事也好解决,谁种他分到的地,谁就提供粮食供养他,直致终老。 小双便将这个挠头想到的成熟想法说了出来,他爹对此方法也知之不多,便决定就按此法办,但说去说来还是没能解决当前的粮食危机,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由得又有些哀声叹气起来。 “唉,就是不赶季节,这个时候种下去,三个月也长不起来呀!” “寨子里有什么好卖,而且抢手的东西没有?” 小双问道。 “有倒是有,但是不多,不顶事的。” “管它顶事不顶事,您先说出来听听再说,我帮您想想办法。” “就是上次你要喝的那种果酒,是采山里的野果酿制的,因为野果的产量不大,所以酿制的酒也有限,平常都舍不得喝,只有高兴时和待客时才敢拿出来喝,各寨酿得都不是很多,所以供不应求。我们寨子里昨天结婚用掉了一部分,还剩下不到两坛。”真省事说道。 “那也叫酒。”小双脱口而出,转瞬即愣住了。 这让小双想到了他地球的本家叔叔,原来他叔叔酿酒的槽房经常叫他去帮忙,所有酿酒的工序他都干过,只是没有实践而已,现在正好实践一下,而且还可以拿酒去换粮食,一主两得。酒换粮食,粮食做酒,一个美妙的增长循环。 而且喝酒是有瘾的,一旦上瘾,就像吸毒,很难戒掉,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 说干就干,小双愣了会神,对他爹报喜道:“那后山老神仙也喜欢喝酒,当时他传了我一个用粮食酿仙酒的法子,只是一直没时间酿制,我们现在就酿制一些仙酒换粮食如何。” 真省事大喜过望,双眼咪起,脸上的肌肉向两边拉起,笑得像一朵花。 “哈哈哈哈……,这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只要有酒,换粮食是不成问题的,附近寨子的酒鬼可不少,只愁没有好酒。” “那今天我就把楼下清理出来做槽房,再添制一些做酒的器具。”小双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找人给你帮忙,你先带小三干着。” “行。” 小双爽快地答着,起身往小三的房门口走去,准备搂起袖子加油干。 真省事也起身出门找人帮小双酿仙酒,走到门口又记起一事,于是又转头喊了小双一声。 “小双,我一凿磨,又记起一件事起来。” “啥事。” 小双转身回道。 “我突然记起来我不会种地,原来都是安排其他人去种的,如果把地分了的话,这个种地的重任就只有交给你和小三了。”真省事说道。 “啊!”小双一惊,转瞬又说道:“不是还有大哥吗?” “你大哥已经成家了,得另立户,得种自己分到的那部分田。你和小三都没成家,所以只能跟我分一块了,能者多劳,我看你对种田还是很有见解的,我们家分的田地,将来只能辛苦你了。” 真省事说完就出门去找人去了,只留下还在原地哀叹的小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双在地球上也是好景不长,刚刚摆脱了脸朝黄泥背朝天的农民身份,当了个打工工人,年纪轻轻就这么挂了。 哪知到了这里又要回到那种生活了,难道这就是轮回吗?小双有种想哭的冲动。 何以解忧 半个月后,当第一滴酒从饭甑里面的溜槽被冷凝出来,滴答一声,滴到了酒缸内的时候,紧张在此等候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震天的欢呼。 “感谢老神仙,感谢真家的列祖列宗,我们终于有救了。”真省事抱着酒缸喜极而泣道。 一旁控火的小双却没那么兴奋,这半个月来,他可没少操心,又要做酿酒的器具,又要给高梁发酵。不是没有其它粮食,确实是舍不得。还要示范指导他哥带的一帮子人做土砖,做了几天砖,累得不行,每天晚上回家倒头便睡,今早下楼发现高梁已经发酵好了,才又接着开始酿酒。 等酒缸内已经滴了小半缸,小双便按照他叔叔的搞法,用一个竹筒吊子,按比例勾兑起酒来。搅拌均匀后,就着吊子吊起来的酒尝了一口。 “哇!爽!就是这个味。”估计巳经是在42度左右了。虽然这里没有温度计可以测量,但小双那久经考验的口感是不会错的。 这可是他来这边前最后喝的白酒,所以记忆犹新。 “来来来,一人尝一点,看看这仙酿味道如何。” 小双提着酒吊子,给早就等在屋内拿着杯子的众人,一人添上了一满杯。 “嗯,原来仙酿就是这味道。”他爹尝过之后感慨道。 “辣、辣、辣,我的喉咙都有些受不了了。” 真有才喝得有些急,一下子呛得鼻子眼泪都流了出来,显得极为不适应。 “这确实有些辣,有些不好下喉。”其他几位品尝的人说道。 “但是这酒有劲呀!这一杯下去,我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顶原来喝一坛的量,不愧是仙酿,我喜欢。”屋内一个红鼻子大爷发表了他不同的看法。 现在屋内品酒的人分成了两派,显然支持低度酒的人群占据了优势,支持高度酒的只有小双和红鼻子老大爷。 这就像西方人喜欢喝红酒,不喜欢喝白酒。东方人喜欢喝白酒,不喜欢喝红酒一样。口味决定市场,市场决定销量,小双等于现场做了一个市场调研,立马又开始勾兑起来。 先将高梁酒的度数调低,然后将寨子里还剩下的一坛半果酒,按一定比例一一勾兑出二十碗酒来,让屋内的人群逐一品尝,发表看法。最终按照大多数人的认可,口感最好的那碗酒,定下了比例,准备成批生产。 小双有些好奇那碗酒是个什么味道,便拿那起那碗喝了一口,发现有点像他前世喝过的一种果味酒精饮料的味道。这哪还能叫酒,他自己是喝不来了。便想着按原来的方法,给自己多留一点。 次日傍晚,小双正在后山菜地里挖地,准备播种一些蔬菜种子,小三在他旁边照猫画虎,卖力地干着活。 “小双,我最近总是感觉到全身无力,精神恍惚,耳朵里还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叫,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在旁边菜地挖地的真小帅中气不足的问道。 小双看了看那货,三锄头都没能挖出一个坑来.那心中一个气.:你他娘的半夜挖抗播种的时候知道用力.现在挖坑播种怎么不用力了.你现在不用力.怕不怕年底没收成.一家人都饿死呀你! “双哥.双哥.你也别嫉妒我了.我就是腰膝酸软浑身无力.你不是医生吗?你给我想个招呗.”真小帅仍然厚颜无耻地恳求道。 “你捡的那几个歪瓜裂枣,双哥我还真看不上。以后晚上可别那么勤快的播种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明天到我那去拿副补肾气亏损的药,回去好好调理调理。” “呵呵!那就谢谢双哥了啊!”真小帅高兴得哼起了小调。 最近找他看病的人太多了,小双发现又要看病,又要采药制药,还要干各种活似乎有些忙不过来,决定在寨子里找个聪明人做学徒,这样自己的负担就可以减轻些。 他把目标放在了真有才身上,这个人虽然年轻大了些,但是寨里的私塾先生,脑子灵活,小时候还教过自己,应该还堪用。 “快拿出来,拿出来。” 小三趁小双心不在焉之际,扔了锄头,跑过田去,在真小帅身上就是一阵乱摸。 “你要干吗?干吗?” 真小帅面对体壮如牛的小三畏惧的说道。 “你捡的歪瓜裂枣呢,你可不能独吃,也要分给我一些。” 小三一脸天真的说道。 真小帅一阵无语,小双听到这话却乐了。 “要不要把你的歪瓜裂枣分点给小三。”小双嘻笑道。 “哪还有,早就吃光了。”真小帅将自己的口袋都翻了过来,以示清白。 这才让小三失望地回到了原地,重新捡起了锄头。 “喂……小双,回来帮忙下粮食。”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听就是真有才的声音。早上小双爹和他拉着酒出的门,下午就把粮食换回来了,看得出来酒这东西还真的硬通货。 小双忙背上锄头,带小三赶了回去。 看着家门前停着的满满四牛车粮食,小双感觉到有些超值了,难道是他老爹会做生意,赚了这么多。 还没等小双开口,他爹却开口了。 “我们一车酒换了两车粮食,另外两车粮食是乌家寨付的定金,让我们下次也要卖给他们,不要卖给别人。” 原来如此,小双心疼他爹被人套路了都不知道,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赚了。他敢说,乌家寨的人绝对是想垄断经营,从中挣取高额利润,让大兴寨帮他们打工。 好在这低度酒的利润本来就大,等于是拿水跟他们换粮食,有个固定的出去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就不用人跑销售了,只需要安心做寨子内的事就足够了,小双也就默认了这件事。 “这么说您同意了。”小双说。 “当然了,这么赚的买卖,不做白不做,我又不傻。”真省事意气风发的说道。 小双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便道:“是不是应该搞几个人专门脱产做酒,这样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吃了。” “那是当然,我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反正我不会种地,我今后就专门带人酿酒,你给我做指导就好。” 他爹说完,一脸得意。 这又打破了小双的美梦,本以为自己是这酒厂的不二人选,却想不到他老爹鹊巢鸠占,硬生生地又把他挤到了修地球的行列上。 不愁吃食后,一切都有序的进行着。一排新的夯土连幢砖房在后山拨地而起,屋顶用的竹席片瓦铺就,再也不担心透风漏雨,还冬暖夏凉。 农业方面,小双将地球新式的梨耙等农用工具做了出来,极大地改善了生产力。又教寨民们选种,育种,发酵肥料,科学种田。有几次到原始森林打猎,还发现了一些可以食用但没被外界利用的蔬菜和果树,小双便将这些移栽了回去,利用起来。 又是一年的年底了,除去用酒换取的粮食,今年出人意料地尽然能够自给自足了,家家户户的生活都有了极大的改善。 后山辗谷场火把节上,全寨的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喝着自酿的酒,唱着歌,跳着舞,庆祝着这一年一度的大丰收。 小双喝着他自己的酒,吃着他从森林里移栽回来的狼果,一种疲劳感又向他袭来。能者多劳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虽然这种寨子里过年的晚会才开不久,但他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准备转身回家见周公了。 “双哥,双哥,我最近又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你能不能再给我开副药。”真小帅偷偷摸到小双身边,低声说道。 小双心里这个郁闷哪!心想,老子这个力不从心是干活累的,你的那个力不从心是播种多了累的,谁叫你收那么多老婆的。要是铁棒都磨成绣花针了。心里这样想,嘴里却不能这么说,于是安慰他道:“明天到我那去拿吧!你也要休养几天,别把自己累垮了,一大家子人都指望你呢? “那是,那是,我明天去你那拿。”说完喜滋滋地去了。 “小双,小双,你看看,你嫂子又把我挠成这样。”真小帅走后,他大哥站到了小双面前,指着脸上的挠伤说道。 “哦,没事,这点小伤两天就好了。我累了,先回去睡了,有事去那边找爹娘,小三也在那边。” 小双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把皮球踢到他爹那边,转身就走。 其实他哥这个家庭矛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兴安公主要不是一个强势有主见的女人,也不会下嫁他哥,当时娶媳妇得嫁装时高兴,现在受点委屈就不高兴了,清官难断家屋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双只能由她们去了,回家梦周公了。 大兴秘史 年后数月,寨子里的一批新生儿陆续呱呱堕地了,每个都健康活泼。看着孩子们那粉嘟嘟的小脸,伸着小胳膊小腿在摇篮里手舞总蹈,甚是让人疼爱。 所以寨中的老人们,一致认为是沾了后山老神仙的光,和得到了真家列祖列宗的保佑,为此还特地在老神仙现身的地方立了石象,时时祭拜,以示虔诚。 小双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跟这些寨民是解释不清楚的了,只要看着大兴寨又重新人丁兴旺就好。 今天又有一个孩子满百日,请小双这个神仙代言人求神赐名,以求沾沾仙气,让孩子易养易成。 小双带抱着孩子的父母,在后山石像前的一个祭祀的石台上摆好祭品,点上香烛,虔诚地跪拜在台下,口中念念有词。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请白发老仙,为寨中小儿赐名。” 小双闭上眼,身子一动不动,在后面这对夫妻看来,是正在和神灵勾通。但实际上小双是在想取个什么名好呢!因为他已经给很多孩子取过名了,一定不能把名给取重了,或者取了带有歧意的名字,这是小双取名的基本原则,致于过性化取名,小双这个神仙代言人现在还不那么认同,认为还没到那一步。 半响,小双的身子终于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口中以一种道士作法的口气念道:“奉老神仙法旨,赐名康康,取健健康康之意,信徒领旨,谢恩!” “谢老神仙,谢老神仙为我儿康康赐名。”夫妻两人连连磕头。 小双又磕了三个头,完成了仪式,才让那对夫妻起身回去。寨子里事事都要他拿主意,他也还有好多事要做。 等那对夫妻走远了,便转身准备去挖水渠了,寨里的其他人一大早就去田间等着他呢? 就为了圆那个莫须有的慌言,老子好好的一个人,被逼成了一个神棍,想想还真是悲催,看来诚实还是很有必要的,撒慌是要付出代价的,小双边走边想着,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无双寨主……,无双寨主……。” 小双听见身后远处似乎有人喊他,转过身发现是真有才,正气喘吁吁地向他这边跑过来。 待他跑过来停下,歇了片刻,小双才问他道:“是什么事,这么急?、 在小双的印象中,寨子中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尽在掌控之中,应该不会有什么超出预料的急事才对。 “越王降旨了,钦差就等在祠堂里,你快跟我回去接旨。” 说完,拉起小双便走。 当小双和有才来到祠堂时,里面巳经被寨民们挤得人挪不开脚,看小双来了,才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小双看见道上居中,一条七尺汉子屁股朝南侧坐在一张椅子上,面目中正,属于那种丢进人堆里找不出特点的人,正一脸和气地看着寨民们。和陪侍在侧的他爹和哥嫂聊着天。 此时见小双到来,便站立了起来,从背后包袱里拿出了圣旨,面向了堂中众人。 真省事忙将椅子搬到了角落,回到了原地,准备接旨。 小双看那钦差站起身来的力度有些不匀,应该是腿有问题,但这不是小双现在该管的事,便只当是一个职业习惯,忽略过去,顺道走上前去。 那钦差理了理思路,打开了圣旨道:“大兴寨寨主及全体寨民接旨。” ”真无双率全体寨民接旨。”小双带全体寨民跪拜道。 “奉天承运,越王诏曰:大兴寨寨主真无双,勤劳务实,兢兢业业,造福一方,实乃越国之福。为表其功绩,现册封真无双为越国辅国郎之职,即刻跟随钦差上任,不得推辞。” 虽然小双不清楚辅国郎是个多大的官,但总算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做官了,这可是小双前世所不敢想的,看来,是金子总会发光。 须不知,他在他前世的爸妈眼里,就是一个啃老的臭虫。 “还不领旨谢恩。”钦差提醒还在发愣的小双道。 “越王大人万岁万万岁,谢主隆恩。” 小双带众人谢了恩,从钦差手中领了旨,贡到了祖宗牌位之前,于寨中以前的越王令旨平齐,然后燃上香烛,拜了几拜,才又转过身来问那钦差道:“不知钦差大人如何称呼?” 那人一拱手道:“本官姓柳,名槐,以后我们就都是越王大人的身边人了,你叫我槐哥就好。” 小双见这人不摆架子,语言亲切,又生得一副老实憨厚之相,顿时生出了一种亲近感。 “不知柳姐姐近来可好!”小双问道。 “好,好着呢!你跟我回去上任就知道了。”柳槐一脸亲切地笑回道。 “家中的酒宴已经备好了,小双你还是和钦差大人边吃边聊吧!”真省事趁机插了一句。 “那好,槐哥先请。”小双伸手礼让道。 “请。”柳槐客气了一下,就跟在领路人真有才的身后当先出了祠堂,小双一家也一起出了祠堂,寨民们见钦差大人都走了,也一哄而散干活去了。 在小双堂屋内吃过酒宴,柳槐提议想参观一下大兴寨,小双便命真有才带他去了,估计是想实地考察一番。 在小双的新屋内,这次要不是柳槐的到来,一家人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聚得这么齐,虽然大家都住在一个寨子里,但现在都分开居住了,也各有 各的事情要忙,只能偶尔碰碰面。 做新房时原本做了三间房子,准备他爹娘一间,哥嫂一间,小双自己一间。哪想他爹娘住惯了吊脚楼,对新生的事物不感兴趣,就赖在原地一直未搬,现在让小三住着。 由于他哥嫂经常闹茅盾,小双故意把他们分到了离他爹近的东边,把自己分在了最西边,免得他总来找麻烦。 所以聚少离多,记得上次一家人聚在一起还是他大哥的女儿汝留出生的时候,想不到这次聚会后就要分离了。 真无壹刚才陪酒多喝了两杯,现在正趴在桌子上打着呼噜,今天也算得上是放开了喝了,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方菲才不会管他,让他喝得烂醉如泥。 小三则在屋角落里摇着孩子,还时不时的对着没睡着的孩子做个鬼脸。 兰姨则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 三人围桌而坐,也不知说些什么,刚才劝酒的热闹气氛,顿时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一片寂静。 “恭喜二弟能得到越王大人垂青,荣升辅国郎,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嫂子在此先祝贺你了。”说着抬起双手,做了个道贺的动作。 “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做错了事,那可是万劫不复,我倒是光棍一条,无所谓。就怕到时候连累了你们。”小双红着脸说道,不知是实话,还是酒话。 “我看也是,这寨子里刚刚好起来,你就要走了,唉……。”真省事长叹一声,显然有些舍不得小双走。 “好男儿志在四方,或许这里并不是我的一个安乐窝,既然我要走了,就把寨主的位子传给嫂子吧!嫂子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爹和有才商议,寨里的一切和家里的一切,以后就都得要麻烦嫂子照顾了。我去收拾一下,好明天上路。”小双说完,便离坐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小双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对这个寨子的感情有些奇怪,只是出于要在这个地方生存,和对这个寨子的人们所受到的苦难表示同情,才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的。现在要走了,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 他之所以将寨主的位子传给方菲,而非他老爹,这也是为将后来留的后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一天他惹上了杀身之祸,希望他嫂子的兴安公主身份能起作用,替这些身受苦难的寨民们挡住灾祸。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去看看你妈!” 真省事着小双收拾东西去了,便下位到厨房找兰姨去了。 方菲看人都散了,便从摇篮里抱起了孩子,让小三扶真无壹回家去了,也不知道回家后会不会又训一顿夫。 小双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洗完澡到祠堂找我,记住,天黑后一个人悄悄地过来,我在那里等你。” 小双转过头,看着一脸神秘的真省事,感到有点好笑。 感觉像哪个碟战剧里的桥段,只是少了接头的暗号和切口。 “有话不能现在说吗?”小双问。 “不能。”真省事说罢,径自走了。 小双也不管他,收拾停当,洗过澡,换过衣服,待到夜色已浓,便悄悄地潜行到了祠堂。 “来了。” 真省事的声音放得很轻,好像生怕人听见一样。 “嗯!” 小双回头朝身后搜寻了一番,确定身后确实没人跟来,才长出一口气,关上了门,回过头来。 本来柳槐是安排在小双家里睡的,后来跟真有才到处参观了一番,似乎意犹未尽,就申请到真有才家秉烛夜谈去了,要不然小双还真不好出来。 前朝余孽 小双走到灵位前,恭敬地上了一柱香,磕完头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真省事在一旁给了小双一个赞许的眼神,从脖子上取下自己一直戴着的一个蛇形金饰,推开小双,跪在蒲团上,用蛇形金饰尾巴上的尾勾,敲击着正对着的平滑石台平面找寻着什么。 “咚咚,叮叮,当当。” 听到空心的声音,真省事心中一喜,向小双喊道:“快拿个油灯来,给我照亮。” 小双依言取了油灯,靠近了他手掌的位置,发现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孔,似是石平间原有的气泡孔。 真省事脸上一喜,赶紧将蛇形金饰的尾钩挖了进去,然后用力的往外一拉。一个跟石壁严丝合缝的石函被缓缓拉了出来,小双忙用另一只手帮忙接住。 石涵中卷放着一个牛皮包裹的圆筒形物事,牛皮已经干瘪风干,显然年代已经不短了。 真省事将石函两手接住,慎重的将它放到供灵位的石台上,取出圆筒形物事交给了小双。 “打开看看吧!这是历代大兴寨寨主的传寨信物,并不只是囗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怪不得老爹搞得这么神秘,难道里面装有什么绝世武学,或藏宝图之类的东西,小双一想到如此,心中就一阵兴奋。放下手中的油灯,用双手剥开了外面卷了几层的牛皮,里面现出了一个约五十厘米的竹筒,距离小双心中的所想越来越近,小双的小心脏不由控制的“砰砰”乱跳起来。 “藏宝图,藏宝图……。” 小双心中暗暗喊道,手上却没有停歇,一手扭开了竹筒的盖子,从中拉出一个泛黄的卷轴来,心中更是惊喜得要晕过去。 “发达了,发达了吗?” 小双赶快在灯下将卷轴抖开,发现卷轴上面画着一个人,面相与自己有九分相似,头带冲天冠,身穿金黄九龙刺绣袍,坐九九金龙千乘椅,眼中自带一股缥缈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栩栩如生。 右上角书,大鑫国高祖皇帝金玉临真像,下有一玺印,由于年代久远,字迹巳经模糊难辨。 小双倒出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惊喜,简直就是惊吓。 这让小双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背负家国仇恨壮志难酬的燕国后人慕容复。小双谔然了,真省事不会是想让我帮他复国吧!我哪有那能耐。为了打消他爹的这一黄梁美梦,小双直接给他来了个毁尸灭迹。 两手一歪,点在油灯上。一股火焰顺着卷抽的下部就往上燎,雄雄燃烧起来。 真省事一惊,以为出了意外,伸出手来就要抢夺。 小双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用另一只手非快地晃动着,使卷轴烧得更快更充分,直致化为一堆飞灰。 “小双,你这是干什么?”他爹无不心疼地责问道。 “这是大兴寨的一个祸根,不烧了它,将来全寨人头落地,这就是罪证。 我通过这一年多来跟大嫂的谈话得知,越国极弱,要不是有三重天险阻挡住大玄国,越国早就灭国了。 万一哪一天大玄攻打越国,而我们寨的事,又被新来的人传到了越国高层的耳朵里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弃小保大,拿我们全寨人的命,去换他们所谓的和平。 反正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是这么做的。每隔几年选一批年轻漂亮的女人,收罗一些金银珠宝,用来贿赂敌国和盟国的高官,通过他们来影响大玄国皇帝的决定,而在这种夹缝中生存。 而且这种情况可能永远都改变不了,你说那个祸根还留着干吗!” 小双根据自己了解的情况,得出了一个很悲观的结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烧了也罢,反正我们现在也只想过点平静的生活。” 小双看得出来,他爹确实说的真心话。因为说完后,人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显然这件事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件重担。 “还有传国玉玺呢?”小双凭猜测问了一句,准备来个斩草除根。 “哪有那东西,只有一方私印。据你爷爷讲,你祖爷爷当年喜欢游山玩水,当年带了亲信官员、妃子、宫女、侍卫一共十几人,来越国访一个布衣朋友。 结果宫里发生兵变,替身被杀,传国玉玺被夺,大鑫国各势力杀来杀去,杀出了大玄国。老祖一看无力回天,便就在此地住了下来。 那方私印是在第三代人争位撕杀时失踪的,到现在也没有下落,就留下了这个,现在这个也没了。”真省事说完长出一口气,似在跟过去的历史告别。 原来如此,看来大兴寨第一代老祖是个不怎么称职的皇帝,就像小双所知的清朝乾隆皇帝那么个人,所不同的只是结局不同。 二三代估计还有复国之志,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一方私印而手足相残,但到后来就慢慢放弃了,唯一留下的,只有作为大鑫国皇室,真龙天子的血脉荣耀,代代相传给历代寨主知晓。 小双听完他爹讲的大兴寨历史,经过分析,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明天我就要启程上任了,阿爹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小双提醒了他爹一句,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爹都没向他提要求,这不合常理。 “有、有、有,虽然你爹喜欢男丁,但好歹汝留也是我的孙女。每当我感到疲累时,只要逗逗她,我就感觉好多了。你看能不能……。”真省事没有说下去,他是知道这件事的艰巨性的,只是看小双新官要上任了,抱着万一能说上话的目的来的。 “汝留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您以为我不想留下她吗!寨里征供女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这您放心。” 这件事情比复国要容易一些,但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小双也只能 伺机而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家里都安心而已。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回去我就给你娘你哥回话。” 真省事终于从原来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双也莞尔一笑,调侃道:“他们还真看得起我,还真当我是活神仙哪!什么事都做得到。” “双儿你还别说,在大兴寨人的眼里,你就是活神仙,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你看看,治病,盖房,做木工,种田,种菜,酿酒,打猎,……。” 真省事将小双做过的事一一列举了出来,说得眉飞色舞,头头是道,很显然,为有这么一个儿子感到自豪。 “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忘了今天的事吧!以后我不在家,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呃。” 真省事答了一声,将石函放回了原位抹平,小双则重新捡察了一下有没有没烧过的卷轴碎片,确认没有后,才和他爹一起出了祠堂门。 小双目送他爹离开视线,转头一身轻松地回后山的家了。 新官上任 “砰、砰、砰。” 钦差大人和全寨人都等你一个时辰了,你还在屋里睡懒觉,快点起来。” 一个粗嗓门在门外踢门喊道。一听就是他哥的声音。 “他奶奶的,老子这是做了多少坏事呀!全寨人都盼着我早点滚蛋。” 小双在屋内暴了一句粗口,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洗濑一番,背起打包好的包袱便往寨口而去。 到达出寨口时,看到全寨老幼都在,便简单地发了个言。 ”昨天经过商议,已经将寨主这个大任交给了我嫂子方菲,希望大家今后在她的带领下,过上幸福的生活。我走之后,会想念大家的。” “来,再抱抱我们家汝留,让她也沾沾她叔''叔的官气,平平安安地长大。”方菲说着,将孩子递了过来。 “好嘞,让叔叔看看我们家宝贝又长重了没有哇!”小双一入手,手往下一沉。 “果然又重了,哈哈!”小双向着小孩一乐,女婴苹果红的脸上也跟着笑了,还咪起了两个小酒窝。 方菲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这个举动似有深意,应该是想提醒他某件事,小双当然心知肚明。 “真无双你这个大骗子,骗我们以为寨子里很有钱,结果嫁过来都揭不开锅。” 不知人群中哪里,没来由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对、对、对,在花山节掉了银子都不捡的,都直接送人。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立刻群情激愤起来。 “我跟你们说过我们寨很有钱吗?去年那么大的场面,掉了的东西哪好去捡,再说也不吉利。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穷没根,富没苗,只要勤劳恳做,什么都会有的。 你看你们现在,不都过得挺好的吗!” 小双讲了一堆大道理,先唬住了一帮骗过来的新媳妇,让她们一时回不过劲来。然而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脸红。再看他爹,从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估计有条地缝都能钻进去。 要不是这个时代鸡蛋宝贵,说不定就有人拿鸡蛋往他身上招乎了,于是急忙递回了孩子,乘那帮人还在回味刚才的话中道理,跨上马,一拉缰绳,向前急驰而去。 心中奇怪这人心,你对他的好全都记不住,你只要犯上那么一点点错,就会被无限放大的记住,真是斗米恩,升米仇。 柳槐立马也一夹马腹,赶了上来。 “真寨主,我这次从有才哪拿了些种子和好酒,没有提前通知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嗨,些需小事,不足挂齿,要拿就多拿些。你看我都喊你槐哥了,你就叫我小双得了。” 这个顺水人情小双还是晓得送的,再说也值不了什么钱的。 一路边聊边走,打发旅途寂寞,不知不觉间已半月有余。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半月形山脉。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柳槐指着前面兴奋地喊道。 小双顺着柳槐的指向向前看去,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山脉,成南北走向,半山腰的吊脚楼密密麻麻的随着山势排列开来,中间相间着葱葱绿绿的林木。这要是现代社会,怕是又要被评个最佳宜居奖。 小双跟着柳槐的马后一路前行,沿途开始出现了一些带着斗笠干农活的寨民,不住的向柳槐打招呼。 ”柳寨主回来了。” “啊!回来了,回来了。”柳槐边走边回道。 一路走到寨子中间一幢带风火墙的气l派四合院吊脚楼前,院门上书三个大字“越王府。” 此时正值中午,恰逢两队卫士换岗,一个身材高大的魁梧壮汉向柳槐招呼道:“柳副寨主回来了,看来大王交代的事情办成了。” 小双朝那人仔细看了过去,从衣饰上来着,那人应该是一个侍卫长,比自己矮 一个头,应该是有一米七几的样子,浓眉大眼高鼻梁,就是皮肤整体地看起来有些黑,比非洲人要好那么一点点。 “那是当然,你槐哥我是谁呀,今天换完岗,到我那喝两杯,那可是刚从大兴寨带回来的好酒,保你以前没喝过。如果第兄们不忙的话,也可跟柳甲一起去。” “呵呵!那就先谢过柳副寨主了。”那帮待卫嘻笑道。 “这不是真寨主吗?您怎么到我们柳寨来了?”另一个眉目清秀,皮肤白晰的侍卫长带人走了过来,惊奇地问小双。 小双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起来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只能随口答了一句。 “是越王大人召见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槐哥也真不够意思,要去大兴寨也不说一声,我家梅儿可是念家得很,我也没有假陪她回趟娘家。要是知道,还可以带封信回去,以解相思之苦。 柳槐在一旁显得很尴尬,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服从的是越王的命令,没有越王的命令,是不能把出行的地点告诉别人的。再就是越少人知道自己出行,自已就越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双从这人的口风中听出来,原来这人是如雪她姐夫,上次花山节他做的媒。但那么多人,小双哪还记得谁、谁、谁,的。现在经这么一提醒,才有了那么一点印象。 便送了个顺水人情。 “不急,不急。一会见到越王大人,我替你们求个假,让你们回一趟娘家。” “那柳乙就先谢过真寨主了。”柳乙很开心地一抱拳道。 “客气了,客气了,现在家里过得怎么样?” 小双问。 柳乙便和小双谈起了家里的情况,特别是如梅替他生了个男孩,让柳乙高兴不已,并邀请小双去他家作客。 “一定去,一定去。”小双随口答道。 “我们差不多该进去了吧!”柳槐在背后催促了一句。 “好,我们走。” 小双让过身,让柳槐走在了前面,他跟随在后面。 进了门,里面是一个大院子,一个十字形的石板小路将院子一分为四,成一个大大的田字。进门左右两块种满了桃树,此时红白的桃花开得正艳,地上也落了一层花瓣。两人从上面走过。前面左手边是一个小池塘,塘中有一个亭子,一条弯延小桥从路上通了过去。右手边却是一人造小山,高低起伏,错落有致。 穿过了院子,进入了正对面的吊脚楼一楼,柳槐没有停歇,直接由木制的楼梯来到了二搂。 二楼楼梯间正对着的一个房间内,一个曼妙的背影正对着他们,脸看向了窗外。显然他们刚才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她的眼底。 “属下参见越王大人,辅国郎真无双已请到,听候大人安排。”柳槐单膝跪地抱拳唱道。 “大兴寨真无双参见越王大人。”小双依样照猫画虎。“ 柳青青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越王大人。”两人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柳槐,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下次办事一并奖赏你吧!你先回吧!”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哪还谈什么奖赏,有事只管招呼一声。大人先忙,我先告退了。” 柳槐说完,屁颠屁颠地走了。 “坐吧!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这么客气。” “呵呵,我也不喜欢太客气。”小双尴尬的笑了两声,拖过一把椅子就在柳青青的面前坐下了。 “你倒是会收买人心,人才刚到我这里,就答应为我的待卫长请假了。” 柳青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圣人言,治大国,如烹小鲜。一个王者连自己属下的心里想什么都不能明白,又如何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呢?” “治大国,如烹小鲜。好像有些道理。那我就准了你的请求,给柳乙放两个月的假,但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双笑问道。 “你得为我定一个强国之策,就像你为大兴寨定的衣、食、住、行,强寨之策一样。你这个辅国郎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肚子里可要有点干货。” 小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么说我的身边有内奸,这个人应该是我大嫂。” 小双从看电视起就痛恨汉奸,但此时他却恨不起来。 “何以见得?”柳青青有些吃惊地问道。从她得到的消息得知,方菲做这些事时并没有暴露。 “定策之时,只有我和我爹在场,能够偷听到的,只有我家里人。” 这里面应该还暗藏着一笔交易,小双也懒得说出来,人心总是肉长的,汝留毕尽是他的侄女。这让小双想起离寨时方菲让他抱孩子时的情景,看来那时她就知道自己要暴露,想让自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 “不愧为见过神仙的男人,有一颗七窍灵珑心。你真的见过神仙吗?”柳青青以自己都不相信的一种玩味的口气问道。 小双挠头想了想,就算他老爹刘青山不算,那两个天庭仙使总算吧!所以使劲地点了点头。 “真见过。” “莫非这世上真有神仙,那他们为什不救救这些苦难的百姓,我不信,我不信。” 柳青青自言自语地在小双面前来回走动,很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从她得到的消息来看,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子哥,突然变得无所不能,这样的奇迹,如果不是神力,那又该如何解释呢? 柳青青陷入了一个自己设置的怪圈中。 小双被她晃得头晕,出言打断了她的思路。 “柳姐姐,我们来谈谈强国之策,不说那神仙鬼怪的事好吗?” 柳青青被他惊醒过来,在小双对面的案后椅子上坐了下来,显得有些疲惫。 “你说,我听。当时你也是这么给你爹定计的。” “我们寨的情况我了如直掌,所以能够制定出有针对性的政策。越国的情况我不了解,你让我两眼一抹黑的瞎指挥呀!”小双感到很无奈。 柳青青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问道:“你想知道多少?” 小双突然发现,这些信息在这个时代好像属于国家机密。但话巳出口,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事先声明,我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本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是被柳姐姐你强拉来的,问的这些问题都是为了定策需要,别无二心,请你理解。” “也就是说,你要了解全部。” “不错,但还是有重点的,要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管,那还不得累死。 说到这话,让小双想起了我们敬爱的周总理。 柳青青显得不耐烦了,有些急吼吼地。“别废话,说正题。” “第一,我要知道越国的权力分布。第二,我要知道越国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及大小河流的分布。第三,越国的兵源情况以及武器装备情况。只有了解了这些,才能制定出相应的政策。” 小双要了解的这些当然是有原因的,正所谓党政军民,缺一不可。 越国的情况 “那你跟我来吧!” 柳青青说罢,起身往右手边的一间屋子而去。小双跟了上去。 看到这间屋子宽敞明亮,进屋左手边有许多书架,上面满是书籍,右手边却空着,不过墙上却挂着一副努机和一柄短刀。正对面有一书案,书案后挂了一张手工绘制的粗略地图。 小双看到柳青青从书案后拿出一竹棍,看来是准备给自己上课。 这让小双回想起自己在学校上课的情景,走神时还有粉笔往头上招手。 越国原来是大鑫国的附属国,后来大鑫国内乱,据守越国的将军也抽调兵力回去争权,柳家先祖乘势起兵独立,建立了越国。 方家先祖和仡家先祖出力不少,后来被封为北越王和古越王,代代相传,他们下面就是各寨寨主,寨主的权力又按大寨小寨来划分。这就是越国现在的权利框架。 “柳家先祖当年为什么没称帝呢?”小双插口问道。 “在越国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里,称王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怕对后来建国的大玄国形成刺激,避免不死不休。 ” 柳青青拿着竹棍指着墙上的地图继续说道:“柳寨位于大玄国的南面,估计有人口约十八万人。北越王的方家寨在柳寨的后面偏西的位置,约有人口十五万人。古越王在后面偏东的位置,约有人口十二万人。地和河流都没有统计,只知道能养活这么多人口。地图上也只标注了几条横贯南北的大河流。 小双本没指望她的统计数据很精确,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这简直是粗放得不能再粗放的小农经济,让小双有些头痛,不由得又向头上挠了挠。 “我们没有常备兵员,越国的男人们除了种田就是打猎,需要换防时,临时抽调,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由各王带人轮流换防,三年换防一次,这次换防的守将是北越王方猛,这也是他这次没去花山节的原因。要不然,也不会便宜了你哥。” 说到这,柳青青难得地笑了笑。小双也尴尬的“呵呵”了两声。 柳青青放下竹棍走到右手边的墙上,拿下了挂在墙上的弩机,又从挂着的箭壶里取了一支弩箭,来到了小双的面前。 “我们常用的武器就是这弩机和短刀,你要不要试试?窗外就有靶。” 小双顺着柳青青手指的右手边窗外望去,发现刚才进门的风火墙右墙上果然挂着一个箭靶,只是刚才一直跟着柳槐往前走,所以忽略了往后看。现在经柳青青指点,才发现这一情况。 看来柳青青想试一试他的武力值,小双便问她拿了弩和箭,将弩箭放进矢槽内,拉动弓弦,直到努机扣住,然后瞄准了窗外的箭靶。 今天来时有微风,是由来时的右边向左吹,再根据这弩机的力量强度和箭只的重量来计算,要射中靶心,必然要向箭靶中心的左上方瞄准。 小双很快的调好角度,扳动弩机,只听“咄”的一声,箭矢正中红心。由于力度过大,还看见尾翼尤自弹动着。 “好箭法。”柳青青赞叹道。 “哪里,哪里,献丑了。”小双客气道。 心中却正在得意着,这还得要感谢他小时候喜欢拿弹弓打鸟的功劳,打得多了,经验也就来了。 小双随手将弩还给了柳青青,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弩的弓弦材料好像不一般,既有韧性又有弹性,实在是不可多得。 “这努的射程是多少?”小双顺口问了一句。 “有效射程六十步。” “你们寨有好的铁匠吗?有的话,我可以让它的射程增加到二百四十步,这还只是粗步估计。” 小双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想用铁制弩弓,但那样没人能够拉得动。仡僕原来就想过这个主意,做出来结果拉不动,最后就只能放弃了。” 还没开始做,柳青青就对他信心不足。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给我准备人员和材料就行。” “好吧!那就依你。”柳青青答得很干脆,虽然不大相信会成功,但是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答应了。 “你们用什么盔甲?”小甲问道。 因为一般打仗都会有进攻武器和防护具,就像有矛就会有盾样,缺一不可。 “我们用铜甲、竹甲、和皮甲,虽然防护力不如铁甲,但是胜在数量足够,用料简单。”柳青青有些自傲地回道。 “你们没有用藤甲?” 小双感到有些奇怪,在小双的印象里,像这种亚热带气候,最适合藤类的生长。都应该像三国里孟获那样就地取材,使用藤甲,既轻便透气,防护力也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耐火烧,这个倒是可以改进的。 “野藤那般脆弱,一折即断,怎可做甲?” 柳青青从她与生俱来的固有意识里已经作出了判断。 “那是你们不会用,要选择韧性十足的青藤,编成甲衣,再用桐油浸泡,反复浸泡晒干多次,以后内衬以牛皮,即可刀枪不入。唯一的缺点就是怕火烧。如果外加一牛皮,那就完美无缺了。” 说完,小双暗自得意,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连诸葛孔明都没解决的问题,自己略加改进就解决了,真特么的天才。 “那就算你为我解决了一个问题。但现在人口激增,粮食越来越不够吃,是不是按照你的办法将田地分给个人,提高他们的种田意愿,让他们多产粮食。” 看来柳青青认为这个办法可行。 小双可不那么认为,纵观历史,在历史上的每一次发动改革的先驱人物都没有好下场。 商鞅变法,富了秦国,最终动了秦国贵族的利益,落了个车裂之刑,被绑了用车子辗压,想想有多疼,就有多疼。 大汉晁错,推行推恩令,动了王爷们的奶酪,最终被群王攻击,皇上迫于压力,将他腰斩于市。 前后一分两半,后面不能动弹,前面两只手拖着半边身子在菜市口爬行,血和着内脏拖了一路,直至气绝身亡,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 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最近的要数清朝百日维新的戊戌六君子了,当谭嗣同被押到菜市口砍头时,据说还有不明真像的民众吃他的肉。 这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小双可不是一个肯为国捐躯的人,总认为好死不如赖活,只能给出一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主意。 “我打了我爹的地主,把田地分了,那是他自愿的。如果我们把王爷们,寨主们都打倒了,谁还拥护你,你可能说,寨民们会拥护你,但他们就是一盘散沙,没有凝注力的,最后还是需要这些寨主管理。这样一闹,你这个王就不好当了 依我看,我在你们柳寨搞个试点,把各寨的种田能手都集中起来,教他们如何更合理的种田,这样那些轮作的闲田就能够利用起来,等于田地增加了一倍,按说收成也会增加一倍,如果再允许寨民自己开荒种地的话,粮食将不是个问题。 说白了就是个农技推广,从根子上下工夫。 “那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地主这个词用得很贴切,土地的主人。看来我在你的心目中也只是个大地主而已。”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小双感觉到诚惶诚恐,赶忙解释道。 “谅你也不敢。跟我来,我们现在就开始实施你的大计。”柳青青说罢,转身便往外走,小双只得跟在了后面。 王的男人 “这也太急了些吧!总得让我吃个饭,喝个茶,或者休息一下再做事吧!将军还不差饿兵呢?” 小双跟在后面一阵唠叨。 柳青青也不理他,只管向前走,边走边教训道:“你以为我让你来是吃喝玩乐的,我让你来,是为我分忧办事的。” 一说到分忧办事,小双又想起了辅国郎这个官职,他问了方菲和柳槐两人,但都不知道这是个具体管什么的官,因为越国除了三王,就是寨主,还从来没封过什么官职,因为越国是没有科举制度的,估计就是柳青青临时召见他,封的一闲职。但小双还是决定把它弄清楚。 “柳姐姐,辅国郎是做什么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双跟在后面小心地问道。 令小双没有想到的是,柳青青居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笑咪咪的看着他。 “你喜不喜欢姐姐?” “呵呵,喜欢,喜欢。” 小双一脸笑容的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柳青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赶好的说。 “如果让你娶姐姐,你娶是不娶? “娶、娶、娶,能娶像姐姐这样的神仙中人,那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小双连答带拍,让柳青青好不受用,笑容如花。 “那如果说你现在就是姐姐的压寨男人,是不是感到很荣幸。”柳青青说完笑咪咪地继续向前走了。 “荣幸,荣幸。”小双边回答边从脸上流露出一种猥琐的笑。 记得棒子国拍过一部电影叫“王的女人”。现在怕是又可以拍一部“王的男人了”。 两人一直走到了王府门口才停下脚步。 “柳乙,刚才真寨主已经替你请过假了,本王已经答应了。”柳青青又恢复了一脸冰霜的神色,高高在上的说道。 “属下谢越王大人,谢真寨主。”柳乙单膝跪地,喜不自胜的回道。 “你马上召集人手,传我口令,令越国各寨都选两名种田能手到柳寨集合,越快越好。大兴寨除外,给你一个月的假,好好回趟娘家。” 果然,这假也不是白放的,还得做通知沿途各寨的任务,这个一主两得的主意不错,小双不由得赞叹起来。 “属下立刻去办。”柳乙喜滋地起来转身就走。 “等等,你把真寨主带到你家去,他提的任何条件都尽量满足他。”柳青青叫停了柳乙,又说道。 小双走到墙边的栓马石上牵马,准备到柳乙家去落脚。 “真无双,你牵马干吗?”柳青青微怒道。 “柳姐姐你不是让我去柳乙家落脚吗?”小双奇怪的问了一句。 “柳乙他们家是铁匠世家,从第一代越王开始就为我们打造兵器,现在明白了吧!” 柳青青不知道小双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的心,还是故意装糊涂,解释完后白了小双一眼。 随后命令了一个小兵将他的包袱拿进了王府,马牵进马厩,自己却独自往寨子南方走去。方向正好跟小双他们相反。 小双跟在柳乙的面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从寨子的中间走到北面,这个半圆的尽头。 沿途有不少寨民向他微笑,也有去过花山节认识他的,向他打招呼。小双一一抱以善意的回复,心中感叹柳寨的人真是太热情了。 北面山角有一个很宽阔平整的厂地,小双看到有三个土炼炉成一字排开在厂地的一角,厂地上搭有凉棚,凉棚下有人正在打铁,还有人好像正在浇铸,这些工人就这么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这让小双想起了自己在地球时的最后工作地“量城铁业”,名字取得高大上,实际上只是个土法炼铁炼钢和造铸铁件的作坊式公司。 就是把回收到的废铁回炉做成钢筋卖给房地产商。当然,有时材料不够,也会炼一些矿石,偶尔也接一些铸铁件,如城市下水道盖子之类的小物件。 一个浓眉大眼,赤裸着上身,肌肉鼓涨的男人,将手中正在敲打的大锤交给了别外一个帮作的人,向小双他们走了过来。 “今日不是你值守么,怎么跑回来了? “爹,我可不是偷懒,传越王口渝,让你满足大兴寨这位真寨主的一切要求。”柳乙见他爹有些紧张,急忙将小双推了出来,拿口谕当挡箭牌。 那人见是这么回事,便自报了家门。我是个粗人,真寨主就叫我柳大锤好了。要是要打造兵器,盔甲,农具什么的,你只管说,我尽一切可能满足你。 一看便是个豪爽的汉子,柳乙见话已带到,便告退先撤了,估计是找媳妇去了。 小双看柳大锤的年纪比他爹若显年轻,加上他儿子和大兴寨有亲,便躬身很恭敬地叫了一声。 “柳叔。” “不敢当,不敢当,你还是叫我柳大锤好了,这寨子里上上下下哪个不认识我柳大锤。”显然很为铁匠这一行自豪。 小双见这人随和,也就不客气了,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发现他和柳青青有同样的疑虑,小双让他放心,会亲自画一张设计图纸给他,才打消了他的担心。 “那边的炉子是炼钢的吗?”上一个问题达成了共识,小双无聊的指着远处的炉子问。 “炼什么钢,那是用来炼铜的,我们寨有一外铜矿,越王大人没被金乌神鸟选作越王之前,一直在管理着那处矿山。” 听到这句话,小双心中一动,但现在不好多问,还是以正事为主。 “炼得出钢吗?” “炼不动,但是可以烧红加热后 ,再经过锤打加工成想要的形状。” 这就有些悲催了,材料达不到要求,就谈不上能将东西做好,做出来也只是个样子货,连山寨都谈不上。 只好无奈地问道:“如果我给你炼钢炉的图纸,你能做出来吗。” 柳大锤一脸惊喜道:“能,怎么不能。你当我不想有这么个炉子呀!但炼钢炉是大玄国的机密,越王大人托了好多人,都没有搞到手。如果你能搞,那就太好了。” 小双却没有柳大锤这种喜出望外,不就是一个炉子么,他原来在铁业的炼钢炉尺寸他还记得,只要按比例缩小就可以用了,估计比那什么大玄国的机密炉还要强。毕尽是现代社会的产物。 弩他原来有一只,是在网上买的黑鹰弩,主要买来射野鸡野兔的,那尺寸也是了然于心。 这些都还得益于,他做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底的习惯。不懂的事情,总喜欢百度一下。 “爹,饭菜已经烧好了。”一个脆声声的女声向这边喊了过来。 小双转身朝声音的源头望去,见不远处的房子前,有一个家庭妇女抱着孩子向这边走来,走到近处,小双才发现是如雪她姐姐。 忙招呼一声:“梅姐好。” “好,好着呢!”如梅笑盈盈地回道。 “不是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吗?怎么提前了。”柳大锤敏感地问了一句。 “今天不是来客人了吗!” 如梅有些小恼怒。 “哦……,你瞧我这个老糊涂。梅儿你回去把我酿的好酒拿出来,我待会要和真寨主喝几杯。” “爹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你们先回去,我还得招呼伙计们吃饭。” 说完便去忙碌的厂地上吆喝起来。 “开饭了,开饭了,都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不能放下的,换班吃饭。 “小双,我父母还好吗?”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马上要回去了,看到熟人还是忍不住问一声。 小双便把寨子里这一年多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跟她说了。 “其实爹娘在寨子里有左邻右舍帮衬,我也是没什么可担心的。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如雪。我嫁过来后打听过了,如雪被送到了大玄国。她一个女孩子家,人生地不熟的,到现在都没有个音讯,恐怕今生再难有相见之日了。”如梅说完,开始莺莺地哭泣起来。 小双似乎也被如梅的情绪所感染,神色有些黯然。小双心里清楚,自己和如雪真的没啥感情,有感情的是被他哥踹水里淹死的这货,虽然自己是一个旁观者,但难免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我知道我不该提起这事,但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是忍不住想起你们以前的事。唉……,算了吧!你还是忘了她吧!找个好女人一起生活。” 如梅边流泪,边说出了一些自相矛盾的话,以为小双至今未婚,是因为还想着如雪。 小双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得站在一旁发愣。 “梅儿怎么哭起来了。”柳大锤安排好伙计,赶过来问道。 小双从这个叫声中听得出来,这个柳大锤是视媳妇如己出,这也算如雪他们家不幸中的大幸了。 “没事,没事,见到了家里的亲人,心里着兴。”如梅用手擦了把眼泪解释道。 “走,一起吃饭去,真寨主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说完帮如梅抱起了孩子,一起向屋舍走去。 忘年交 小双回来特意腌制了两种口味的肉串,辣和不辣的,怕这大祭司不适应,反正他则是那种重口味的人。 小双看火已生了起来,便吩咐了一下烧烤的注意事项,让柳智架起了肉串烧烤,自己则准备来大祭司搬出的小桌子旁坐下开吃。 哪知大祭司并没有等他的意思,直接就着几碟干菜,将就着他拿来的酒自斟自饮起来。 小双也不好得罪这位老人家,就着侧位坐了,还关心地问了一句。 “这酒味道如何。” “好酒是好酒,喝起来也带劲,就是太少,要是天天有此美酒为伴,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大祭司说完,又咪了一口酒。 “嗨,那有何难,不瞒您说,这酒就是我酿制的,等有时间,我在柳寨开个酿酒坊,这酒管够。” 小双习惯性的先把牛皮吹上,反正也不上税。 “来,满上。” 大祭司抱着那心爱的酒壶给小双的杯子滴了起来,生怕撒了或是多滴了。 这老头,小双是拿他彻底无语了。 一股浓浓的孜然味终于飘了过来,欠得小双口水直流,大祭司的鼻子也是不停的嗅探着,仿佛要把那飘过来的香味都吸进肚子里。 “好了没有?” 俩人同时问道。 再回头一看,那药童柳智正一手拿一串,左右开弓撸上了,估计是哪串烤熟了吃哪串。 大祭司有些怒不可恕的呵斥起来。 “柳智,你忘了为师的话了吗?今天有客人在,怎么能够偷吃。” 显然是因为丢了面子,才作出如此大的反应。 “师傅,实在是太香太好吃了,我一时没忍住。” 柳智习惯性的将两手背在身后,居然忘了手里还拿着两根没吃完的串。 “您就别怪他了,小孩子,或许真的饿了,反正烤出来也是吃。” 小双习惯性的当了个老好人。 “那你把剩下的都端上来吧!” 柳智答应一声,给了小双一个感激的眼神,非快地将烤好的肉串,分两个盘子装好,端了过来。 “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刚才多有得罪,真是十分抱歉。” 大祭司这一问,让小双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来自古越大兴寨,姓真,名无双,您就叫我小双好了。” 小双说完,将柳智端上桌的不辣的一盘推到了他的面前,自己留下了那盘辣的,一人在面前拿了一串,撸了起来。 大祭司咬了一口,突然高叫一声。 “不错,真是难得的美味。以前的那些烧烤跟这相比,都能比化了。今日美味美酒良辰,你这个朋友老夫交定了。老夫乌毒,痴涨你几岁,如若不弃,你就叫我一声乌大哥如何?” “乌大哥真乃我辈性情中人,爽快,我敬你一杯。” 小双无耻地认了这个大哥,心理却想着,拿人手短,吃人口软,看来这是个人性的公共共性。就是这个大哥也实在年纪太大了,比他爹年纪都大。 “我说小双兄弟呀!早上那玩意可不能多服,你的前任还在我的密室里躺着呢?” 乌毒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脸色巳经微红,吃完的竹签也扔了一地。 “乌大哥说的是俊颜,他是怎么死的?死了多长时间了?” 小双想问个清楚,上次花山节他就发现那人应该命不久矣,现在只是想一证自己的猜测。 “俊颜的这里,还有这里都坏了。” 乌毒往自己的肺部和肾部指了指。 “乌大哥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小弟愿闻其详。”小双一副受教的模样。 “老哥实话告诉你,老哥是以虫治人,就是制蛊,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用各种各样的毒虫来克治各种各样的疾病。用草药治疗疾病,乃是大玄国的治病之术,老哥还一直处在摸索研究中,还不怎么得要领,估计以后还得向你请教。”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兄弟也不是白做的,他是想偷师。小双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上了一个老家伙的圈套,刚才还在自鸣得意。 “这和我说的有关系吗?”小双摸不着头脑地问了一句。 “有,当然有,要制药蛊,就要以人体的病灶为器种蛊,所以俊颜的尸体现在已经被我割开了,因为刀太钝,都伤到手了,你看。” 乌毒伸出双手给小双看了一眼,上面的确有几处新的刀伤疤痕。 “嗨,那都是个事,寨里正在建新的炼钢炉,等建好了,给乌大哥打一把削铁如泥的解剖刀,保你好使。” 小双自己都感到奇怪,两个撸串的人,在这里谈解剖,居然没吐出来,这神经是该有多大条,就有多大条。 “小双兄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的串居然比我的串好吃。” 乌毒喝得有些微醉,他那盘早已吃了个精光,柳智那边跟不上,他就拿了小双盘里的串,这一试,顿时又感到别有洞天。 “老哥可知道青青是怎么当上越王的吗?” 在这么一个男权社会,一个女人想达到那个地位,简直不可想像。像中国上下五千年间也只出了武则天一个女皇,虽然也有女人达到了这个境界,如吕后,慈禧等人,但他们都没有公然称帝,只是在幕后指使。所以这令小双非常的好奇。 “说起这事,还真是不可思议。所以我至今还记忆尤新。 记得那年的九月初九,老越王召集古越王,北越王,及各寨寨主到山颠的图滕柱前,准备宣诏让位给他儿子柳林虎。 哪知突然从南面飞来了一只三足怪鸟,停歇在了图滕柱上。所有人都认为是天降祥瑞,立马跪倒在地。 因为在先民的神话记载中,我们都是太阳神的后代,三足金乌和火神都是太阳神的使者,这已经植根于每一个越国寨民的心中。 怪就怪在这怪鸟口吐人言,说奉太阳神之命,传位于下界太阳神女柳青舍,不尊此令,将有灭国大难。一连说了三遍,才往南方飞走了。 神的旨意,不容抗拒,最后在众寨主的支持下,老越王只能无奈的让青丫头登上了越王位。” “难道就这么顺利?”小双不太相信地问道。 “当然不会那么顺利。当时青丫头还住在矿山上,他哥哥柳林虎不服,带领人马夜里杀到矿山里去了,哪知青丫头早就在矿山里组建了一只铜甲军,伏击了他哥哥,她哥哥大败被杀,她的念人也在这次大战中重伤不治身亡,她一怒之下,将她哥一家老小,一个不留,全杀光了。 老越王当时气死过去,送到我这,没救治过来,真是太狠了,太惨了。”乌毒有些不忍心地连连摇头。 “那只鸟是不是往矿山的方向飞去了。”小双问道。 “对,对,你关心那只神鸟干什么!自从那以后,寨子里的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只神鸟,或许已经回到了太阳神的身边了吧!”乌毒如此想道。 “那下次出去采药把我叫上,我想去矿上看看。” 听了这个事件后,小双心中有个疑惑一直未解开,便想实地考查一下。 “行,下次采药我让柳智通知你。我看你桌边的个东西像是个乐器,何不拉上一曲,以祝酒兴。”乌毒醉意朦胧的说道。 “好说。” 小双拿起二胡,调好音,一曲他喜欢的“将进酒”拉将起来,一股苍凉豪迈的歌声在异世界的小院里回荡起来。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从院门传来,打断了小双拉二胡的兴致。 “好文采,好文采,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一位,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的落魄之士。” 一个女声站在院门口幽幽地说道。 小双不知道她是几时到的,他刚才和乌毒聊的敏感问题又被听去了多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发现 但还是强自镇定,若无其事的下位请柳青青上座,并亲自递上一串自制烤串道:“柳姐姐几时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柳青青啃了一口串,边嚼边说道:”我是怕打扰你们的雅兴,这不我一来,你们就兴致全无了。不过你这烤肉味道还不错,还给我再来些。” “青y头,谁说老夫兴致全无的,老夫这就给你继续拉。” 说罢拿过桌上的二胡拉了起来,令人惊奇的是,乌毒拉出的“将进酒”居然有小双的八分神韵,惊得小双张大了嘴巴,合不拢嘴。 柳青青看了看小双吃惊的模样,无一点惊奇之心的说道:“历代越国大祭司都是选自越国最聪明之人,他们还有各种异能,有的可以同鸟兽沟通,有的能驭虎驱豹,有的能制天下至毒,有的能驱死人走路,等等各种奇能,乌伯父的奇能是过目不忘,既使是年纪大了,我看本事却并未消退。 “过奖,过奖,如此褒奖,老夫可担当不起。我说小双兄弟,那个岑夫子,丹丘生,陈王是些什么人哪?” 看来乌毒还真是过目不忘,现场抓起了小双的小辫子。 小双只好红着脸回道“几个酒肉朋友,几个酒肉朋友。” “我猜也是几个同道中人,下次遇到,一定要给我引荐引荐。”乌毒红着脸说道。 “那是自然的,放心。” “还有烤肉呢?柳青青问道。 说话间,桌上数十串烤串已经变成了竹签。小双往柳智那也一看,发现剩下的串都已经被柳智干掉了,只好打了个圆场。 “柳姐姐你来晚了,烤串已经都吃完了,改天我们多做一些,叫上你一起吃。”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吧! ”柳青青命令似的说着。起身后往院子外走去,小双无奈地跟在了后面。 “你们走好,老夫喝得有点多,就不送了。” 乌毒客套了一句,转身回了茅屋,估计真是喝得有点多,留下了柳智收拾残局。 一番云雨过后,柳青青满足地躺在小双的胸前喘息着。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那勺天然激素起了作用,今晚的夫妻生活令双方都很满意。 “你还真有办法,居然能和乌毒那个孤傲的老头交上朋友,他可是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的,你也看到了。”柳青青说道。 “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人都精于医道,有一种惺惺相惜吧!”小双解释道。 “或许是,或许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惺惺相惜的话题,不也……。”柳青青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在脸上留下一个浅线的,娇羞无限的笑。 “你说的那次花山节,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去的。寨子里都是些老弱病残,再加上选供女,搞得更是雪上加霜。青青你也是个女人,我们能不能不要再把国家的安危建立在一群女人的胸脯之上,不要再征什么供女了,你应该能够想象得到,一个女人踏上举目无亲之路后的无助,你放过她们吧!” 小双就在床上吹起了枕头风,希望能够达成他临行前,他对他爹的承诺,大兴寨的女孩们,实在是太苦了。 “寨子有寨子的难处,国家也有国家的难处。虽然我们向大玄国俯首称臣,但从来都没有真正受到过管治。大玄国无时无刻不在想吃掉我们,我们不得不通过贿赂敌国和盟国的权贵,来改变大玄国皇帝的心意,来缓和我们同大玄国的关系。 我们要从关隘买卖中,用铜来换取盐、铁、布帛,丝绸这些必须品,而越国能有的,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女人和铜而已,而这个办法已经被历代越王用了几百年了,你让我如何去做? 我要不是坐上了越王这个位子,恐怕早已是她们中的一员了。” 柳青青显得很无奈,别人眼中看到的她,是威风八面,生杀予夺,权势醺天,谁又能够真正明白自己心中的不能承受之重,特别是自己的枕边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寨子中大都用的铜器,盐那么贵,一套好衣服也要逢年过节才能穿上一回,原来这些战略资源都掌控在大玄国手中,听到这些,小双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怪就怪在这个星球上的海水居然是淡水,要不然也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这些好像是彻底无解了。 “我已经让人传话方猛,让他尽量多弄些铁回来。炼钢炉也让人尽快做了,教学农技的地方和来人的食宿也一应准备妥当,有事你找柳槐,睡吧!” 小双在思索和半梦半醒间撑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柳智便来通知他上山采药的事,他便往后山的院子去了。 “乌老哥你也是太心急了,这么一大清早就把我叫过来跟你去采药,我都还没睡醒。”小双看着乌毒,边说边打着哈欠,还伸了个懒腰。 “你不是想去铜矿那边采药吗?我们现在就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一去可就得好几天才能够回来,不知道你行不行。” 小双一听要去铜矿那边,立即来了精神,立马催了乌毒一把。 “是不是个男人,婆婆妈妈的,成何体统。” 乌毒一笑,递给了小双一个采药的背篓,里面药锄什么的准备得一应俱全。 小双接过来背在背上,两人便一路向南出发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药材,小双只能赶一此名贵的,上了年份的来采,就是这样,半天采的药,背篓都有些装不下了,便不再采药,看乌毒专心抓虫。 只见乌毒用树枝在腐叶堆里到处翻动,突然,从一堆树叶下爬出一条三寸来长的红头蜈蚣,见光后动了动触角,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然后挥动着如排桨似的无数条腿,又奋力往腐叶推中钻去。 乌毒哪能让它如愿,一脚按住了其头部,然后从背后拿出一个竹筒,打开盖子,用带手套的手抓住蜈蚣的头,塞了进去,然后盖上了盖子。整个过程干脆而利索,亳不拖泥带水,显然是此中老手。 “老哥你这双手套还真不赖,刚才蜈蚣怎么咬都没咬动。”小双赞叹道。 “岂只是不错,我这双手套还能抗刀剑水火,这是用上代大祭司培育出来的,一种毒蛛蛊虫吐出的丝制成的。越国的劲努也都用它做弦,就是一点不好。产量不大。”乌毒也吹上了牛皮。 说它抗刀剑,小双还信,因为现代社会有很多材料能抗刀剑,说能抗水火,小双就有些不信了,以现在这个社会的技术水平很难。不过总的说来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说到材料,小双便想起了这次出门的另一个目的。便将要制造藤甲的两样材料和要求说与了乌毒听,他是此地的常客,应该能够给出合理的建议,避免多走弯路。 果然,乌毒想了想便说道:“我们区韧性最好的藤,当属金线红心藤,它是多年生植物,生长的年代越久,金线越粗,韧性也就越好。致于你说的第二种材料油桐,我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我们这有一种油料与你说的特性相仿,叫膜油,是用膜油树榨出的一种汁液,不知道能否代替?” 小双有些头大,他当时可是说得信誓旦旦的,现在材料出了问题,如果那种膜油代替不了桐油,那么藤甲就只能是一句空话了。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他们分别生长在什么地方呢?你带我去看看。” “金线红心藤只有铜矿附近才有,别处没有。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就是产地。膜油树生长在迷雾谷内,那里常年迷雾,障气十足,人进去很容易迷路,而且里面毒虫遍地,我们要进去,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乌毒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动植物相当了解,说话很慎重。 “这么说我们得回去拿东西作准备。” 小双说道。 “那倒不必,这些东西矿上有,我可以跟他们挪用一些。走,我们先到矿上再作打算。” 乌毒说着,迈开了步子。小双也跟在了后面,朝矿上而去。 入矿山 穿过林间小道,走上了一条宽阔的土路,通过三道关卡,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露天矿藏。 一排整齐的吊脚搂,修在道路两旁的树荫之下,此时正值中午的午饭时间,只见一群人正端着碗在树荫下吃饭,享受这短暂的美好休息时光。 “大祭司,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一个粗犷赤搏的汉子,丢下碗跑了过来,向着乌毒双手合十就是一拜。 乌毒上前托了一把道:“柳广,不必多礼,我过来采些药。” “那这位面生的客人是?”柳广又指着小双问乌毒道。 “这位是我的义弟,大兴寨寨主真无双。” “原来是真寨主,久仰久仰,以前没听大祭司提起过,以后可要经常走动才是。我看两位远道而来,一定未吃中午饭,不如一起用点便饭。”柳广热情地邀请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乌毒答应了下来,有饭吃,哪个还愿意啃干粮,再说他还准备在他这里挪用东西,感情还是要连络的。 小双暗想,久仰个屁,自己都说以前没听乌毒说过,还装得如此熟络的样子,看来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小双从不喜欢这种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但口里却不能这么说,只是连声道谢。 两人跟着柳广来到了一片树荫下,树荫下都是用整块木板做成的长条桌,很多矿工都赤着身子,端着碗,坐在长条桌旁吃饭。也有不习惯端坐的人,拣了菜,或蹲地或靠树吃饭的。还有两人一伙,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的,边吃边打闹,显得异常热闹。 他们选了一个没人的长条桌坐了下来,不一会,柳广吩附的酒菜就上了上来,三人便一起吃起酒来。 “柳广,这次过来恐怕要麻烦你了,吃完饭,我们还要在这附近采藤,所以今天恐怕要在这里打扰了。”乌毒说道。 “哪里,哪里,大祭司太客气了,您能来我们矿上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吃完饭,我就认人给您和真寨主打扫两间房。要不是您,我家小子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多亏了您的一双妙手。为此,我敬您一杯。” 原来乌毒对他有恩,怪不得如此热情,小双终于找到了热情的真像。想想向他提个小要求,他应该不会拒绝。 “柳大哥能不能给我们推荐一个在这矿上时间长,又对地形熟悉的向导,便于我们采藤。” 柳广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看向了乌毒,说白了,根本没把小双说的话当回事,先前都是看在乌毒的面子才跟小双客套的,小双和乌毒似乎同时发现了这一点。 乌毒便直接出面说道:“这采藤的任务是青丫头布置下来的,我等当全力配合做好这件事。采完藤后,我们还要去一趟迷雾森林找膜油树,去时的材料,工具,人手,驱蛇虫的药,还要麻烦你给我们准备好。” 显示出了这件事的官方正式性,柳广一听,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既然是越王大人的任务,在下一定竭尽全力配合好二位,要什么给什么,别无二话。”说得甚是爽快。 “哪向导的事?” 小双说了个半头话,但三人却心知肚明,柳广忙往周围望了一圈,指着一个单独坐一长桌吃饭的花白头发老头道:“就选他吧!他叫仡北,是这矿上待得时间最长的人了,对这矿上大小事物都熟,带路找他没错。 “既然这样,那我先过去找他谈谈,就先失陪了。” 说完小双在桌上用一空碗夹了些好菜,提了壶好酒,拎了杯子就走了过去。 “仡大哥,仡大哥。” 小双到他对面轻声叫道。 仡北只顾埋头吃饭,聪耳不闻。 小双将酒菜放到了他吃饭的菜碗边,他才抬起头来问道:“是你叫我。” “对,对,敢问仡大哥是哪里人氏呀?”小双边问边摆好酒菜,据小双估计,他应该不是柳寨人,仡姓同自己一掉,应该来自古越。 “我不姓柳,当然不是柳寨人。”说完也没经小双同意,端起小双倒好的酒就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重重的顿在了桌上。 “再来一杯,都好久没有闻到酒味了。” 小双想不到这人这么大的脾气,,而且似乎对柳寨没有什么好感,应该还有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发泄,小双刚好过来热脸贴个冷屁股,成了他的个出气桶。 但转念一想,他一人独坐在这里,很明显就是那种性格孤僻,不怎么合群的人,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得陪着笑,给他敬酒。 “我猜仡大哥应该是我们古越仡寨人士,不知对不对?” 小双认得仡僕,只我这样猜想了。 “小伙子猜得不错,我就是古越仡寨人。说起来我和古越王仡僕还是远亲,后来到了十几岁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娶妻很难。在一次花山节上遇到了我现在的妻子,她人很好,不要我的任何东西,我那时也什么都没有,便跟她一起到柳寨来生活了。 哪知上门女婿不好当啊!柳寨的人都看不起我,哪怕我比他们都能干活,但那有什么用呢!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古越人,才和你说这些话,希望你别介意。” 说完又抽了一杯酒,似乎心情也大好了。 但他倒的一肚子上门女婿苦水,让小双也有了心理阴影,小双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小伙子是古月哪里人士?”仡北问道。 “小弟我是古越大兴寨人士,姓真名无双。您就叫我小双便行。”小双套近乎道。 ”你真的是大兴寨主真无双。” 仡北停住了酒杯,停住了筷,似乎对小双感兴趣起来。 “是呀!”小双肯定的回道。 “嗨,你怎么不早说,要不是你,我今年也抱不上孙子哩!大哥得感谢你这个大媒人。来,来,来,满上,大哥敬你一杯,表示感谢。”说完便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看来也是个豪爽之人。 “俗话说得好,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都是家乡人,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小双客气道。 心中却美道,看来我这个媒人还当得真不赖,到处都传扬着俺的大名。 “小双兄弟,那我就真不客气了,改天有时间到我家喝酒。” 说完便不再矜持,将小双拿来的菜和酒直往嘴里塞。 “仡北大哥来矿上多少年了?”小双问。 “我来柳寨就来矿上了,算来也有二十来年了吧!” “这么说,越王大人当年在矿上管事时你就在这矿上。” 小双追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的了,我还参加了伏击她哥哥那一战呢!” 小双正听得入神,指望他把牛皮吹出来,哪知他突然闭口不言了,只顾吃喝起来,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这是个禁忌话题。 “老仡呀!今天就不要上工了,领着大祭司和这位兄弟到处转一转,一定要让他们满意。” 不知什么时候,柳广和乌毒巳经吃饱喝足,站在了小双的身后,柳广开始吩哟起仡北来。 “放心,柳头,包你满意。” 仡北一把站立起来,手拿着筷子,作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不断的点头,跟对小双的态度判若两人。 “真是对不住两位了,要不是现在要提高产量,我就陪两位到处转转了。有事你们尽管吩附他,他办不了的尽管来找我。我还得去盯着那帮磨佯工的,就先失陪了。”说完便向着远处一片叮叮当当的斧凿声走去。 当年秘辛 仡北又重新坐了下来,一直将酒菜扫了个尽光,才抬起头问小双道:“这一带就没有我不熟的,你们要去哪?尽管说。” “越王原来不是住在矿上吗?还有喜欢去哪些地方,你都带我们去看看。兄弟我年纪轻,想去瞻仰一下越王的发奋图强之地。”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越王当年在矿上的居所,在那一战时被大火烧毁了,只剩下一个屋基,如果你们要看,我还是可以带你们去看的。”仡北有些遗憾和无奈地说道。 “去吧!”小双仍然坚持。 “ 那我们就路上找藤了,这附近的藤,品种也很多,像什么紫藤,牯藤,常青藤,油麻藤等等,但我还是认为金线红心藤的韧性最佳。” 听乌毒说完,仡北便当先带起路来。 仡北把他们带到了矿山侧面一条向南的山沟,沿路一边采藤一边前行,小双用拉、砍、揉、搓,等常用的手段来检测这些藤类的性质,最后得出的结论与乌毒相同。 在山沟尽头的一个小斜坡上,有一个残存的吊脚楼遗迹,经过这么多年的天然净化,又长满了野草枯藤,只是有几处烧得结块不长草的地面,能够证明这就是当年的那场大火留下的痕迹。 乌毒走到了山沟尽头并没有停歇的意思,继续向着正对着的一座小山往上爬,仡北和小双也跟了上去。 小双边爬山边想,这里只有一个地基,说明她以前在工地是独居。小山沟底的小路不宽,并排走不了两个人,加上沟两边的斜坡上各种杂草树木纵生,是一个天然的好伏击场所。柳青青住在这里,显然不是为了什么清静,一定有什么大秘密。 三人爬上山,巳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地上歇息了片刻,喝了点水。 小双看乌毒一路上不苟言笑,手中。始终提着一个篮子,也不让人碰一下,也不知他中了什么邪,于是便关心地问了句。 “乌大哥你这篮子提得累不,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已经到了。” 乌毒用很干脆的声音回应了他,然后自顾自的沿着山脊上一条小路向前走,路的尽头处出现了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有两冢坟,坟前都立有石碑,左边石碑上书,吾之至爱柳昙之墓,右边石碑上书,吾之义妹柳欣之墓,落款都是柳青青,没有越王什么的官位,显得平等亲近。 乌毒轻轻地向右边的柳欣墓走了过去,放下篮子,揭开上面盖着的黑布,轻轻地将墓碑以及碑前的地面擦净,又轻轻地从篮子中端出三碟小菜一碗饭食一一摆好,似乎生怕惊扰了墓中的主人一样。 然后又依样给柳昙的墓前也摆上了这些,但明显不及柳欣的细致。 做完这些,小双发现乌毒眼中已有泪花,很显然这里的两个人对他都很重要,特别是那个柳欣。 乌毒最后摆上香烛,烧起纸钱祭祀起来。 “师妹呀!我来了,我来看你了。师哥这么多年没来看你,你不会怪师哥吧? 你一定不会怪师哥的,因为你是那种天生善良的人,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帮人达成心愿的人。你的心愿,师哥巳经帮你完成了,你放心吧! 师哥给你带了点饭菜,你多吃点,师哥知道你不挑食的。 ” 说着,将碗筷又往前推了推,就这么跪着望着饭菜出神,眼泪也再也忍不住从双颊滑落,似是又想起了以前美好的往事。 小双和仡北也在柳昙的墓前开始烧纸。 小双和乌毒的接触虽然不长,但他确实不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只能说他是那种,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人,此处应该就是他的伤心处。 小双等手中拿的几张纸钱烧完后,拜了三拜,便将仡北拉到了一边,问起柳昙,柳欣的事来。 仡北便小声叙说起来。 “柳昙是我们铜矿上一任的头,那家伙可了不得,力能伏虎,矿上没有人不服他的。在越王伏击她哥哥的战斗中重伤而亡。柳欣是他妹妹,是上一任大祭司的关门弟子,也是在那次战斗中被火烧死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小双心中清楚,仡北只是一个外围小兵,也只可能知道这么多了,并不再问,静静的等待起来。 一直等到夕阳西斜,乌毒才幽幽醒转过来,跪着的脚动了动,却没有站立起来,是乎是跪长了麻木了一样。 小双快步赶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找了一块石头坐好。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这两个人的事。不过我首先要感谢你,是你让我鼓起了勇气来坦然面对这一切。 作为一个上门女婿,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上的门,在我们越国都等于丢掉了男人的尊严。 但是你却能亳不在意,而且过得如此洒脱,作为过来人的我,似乎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了。” 乌毒说得情真意切,丝毫没有贬低小双的意思,但是小双听在耳里,心中却有一种大喊一声的崩溃感。 难怪这两天寨子里的男女都嘻笑着看着自己。小双还以为是自己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招人羡慕嫉妒恨呢!他妈的居然是鄙视,这真让人有些受不了,不由得让小双抓狂起来。 “记得那年我十六岁,师傅、越王还带着青青去大玄国探查情况,回来时带回来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和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一个改名叫柳昙,一个改名叫柳欣。 据师傅说,这两人是一个破落的杂耍班子卖出来的,他和越王要忙正事,自然不想讨这个麻烦,是青丫头用自己的手饰买下来的。 越王他也是宠孩子,也就将他俩带了回来。后来师傅发现欣师妹很有鸟语天赋,就收了她作关门弟子。 这样,欣师妹就留在了我们那里,师兄弟们都很喜欢这个小师妹,青青也隔三差五的往我们小院跑,当时小院里其乐融融,热闹极了。 两年后,青青到了矿上监督矿工,柳昙和师妹就搬到了矿上,只是时不时地回来向师傅和师兄弟们请教,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乌毒语速缓慢地说着,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似乎又回到了十七岁的年纪。 “哪你的那些师兄弟们呢?”小双好奇的地问道。 “死了,都死了。祭司是个让人敬畏又高度危险的事业。这就像我们养蛊一样,最后剩下的不会有多少的。 你看我的手臂,上面一些奇怪的疤痕,都是被毒虫毒蛊咬伤的,但是我命大,谁叫我是乌毒呢!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其中也包据我的三个徒儿。” 说罢,乌毒面现悲戚之色。 “那对不住了,乌大哥,又让你想起你的伤心事了。” “经过这些事后,让我想起了大玄国用草药治病的方法,我想用它替代养蛊,这可能是我下半辈子的事业了,所以我们今晚回去讨论一下治病用药如何?” “这个没问题。”小双爽快地答道。 “时候也不早了,太阳都快下山了,我们赶快回去吧!要不然赶不上晚饭了!”仡北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走” 小双扶起乌毒,一起向回程的路上赶去。 迷雾森林 次日又在附近砍了一天的金线红心藤,估计能打上上十副做试验用,便扔在了矿上的马车运回了寨子。 第三日才和乌毒一起整理好队伍,带上了一应用具,往迷雾森林出发。 一行人风餐露宿,刀斧开路,走了十余日,终于到达了迷雾森林的边缘。 抬眼向前望去,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似雾非雾,似烟非烟,能见度不超过两米,倒有点像前世北京,天津的严重雾霾。 乌毒指挥仡北等一众矿工将绳子割成小段备用,小双无事就在森林边缘观察起来,还未深入其中,渐渐地就感到有些头晕眼花,心中暗道不好,便急忙退了出来。 “怎么样,头晕眼花吧!来,把这个含上。”乌毒说着,给他递过来一个块状物。 小双接过来一看,是一块生姜片,反正有益无害,马上含进了嘴里。 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顿时觉得神轻气爽,炫晕全无。 “废话就不多说了,里面凶险万分,这次我们两人先进去找到地方,然后再带他们进去砍树。 待会我打头阵,你跟在我身后,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大意。走过的地方,一定要在树上系上绳子,做好标记,以免迷路。 来,再喷上一遍雄黄酒,拿上刀斧和弩箭,背上绳子,跟我走。” 乌毒在前面拿着刀开路,砍断一些阻路的藤蔓树枝,小双背着背篓在后面系绳子。 前进异常缓慢,但很快陷入到了浓雾之中,像两只没头的苍蝇,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你还好吧!”乌毒关切地问道。 “我还好,就是四周一片白茫茫的,认不出方向了。”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进这个林子的人,少部分是不幸被毒虫猛兽咬死的,大多数,都是在林子里迷路被吓死的。看来你的心里素养很好。” 乌毒不怀好意地呵呵笑了两声。 “这林子怎么连鸟叫声都没有,还真是静得可怕。”小双说道。 “这种雾连视线都遮住了,哪来的什么鸟,只有毒虫毒蛇之类的毒物还多。这次不是你来找膜油树,我是不会弄这么大动静把这些小东西惊走的,有可能又会满载而归。” 咕噜,咕噜,唬唬……。 “不好,有大型野兽的声音,就在前面,准备好弩。” 乌毒边说边让开了半边身子,好让小双的弩有视野空间。 一步,二步,三步,两人距离那咆哮声越来越近,那动物听到声响也没有逃走,大有蓄势待发的意思。 听声音应该是虎豹之类的猛兽,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人对望一眼,心中强自镇定,准备放手一博,争取一线生机。 两人心中清楚,如果现在逃跑,后面一追,迷失了方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对付这种大型猫科动物,还是要用强有力的斧子比较有效,就像小双当年上学时学的唐打虎,好像就是用的斧子。 透过迷雾,前面已经看得有点真切了,声音就是从前面一大篷刺藤下面发出来的,两人的的心又抖了一抖。 小双将弩强塞给了乌毒,自己从腰间抽出斧子,蓄势举过头顶,开始向那篷刺藤逼近。 自己是个年青人,绝对不可能让一个老人面对危险,冲在自己的前面,这是小双做人的基本原则。 在乌毒看来,这才是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不知不觉间,更喜欢这个兄弟了。 “唬唬……。”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那老虎仿佛在那篷刺藤下盯住了他们,只是在等待进攻的机会,发动致命一击。 一步,两步,三步,小双小心的挪动着步子,随时保持好身体的平衡和协调,以应对老虎扑出来的冲击力。 终于,小双看到了一个环形的尾巴露在刺藤外,还在不停地扭动着。 小双没有犹豫,顺尾向上,往发声处就是一斧子,砍后迅速抽斧弹跳开来,准备应对那老虎的反击。 两人后退等了半响,却没有反应,便又紧张地小心奕奕走过去。 乌毒往地上的虎尾狠狠踢上了一脚,感觉不对,便伸手捡了起来。小双仍一脸紧张的注视着那篷刺藤。 “好大一条虎尾蛇,可惜被你砍成了两断。” “那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小双听见刺藤中仍在发声问道。 “可能是林子中的虎猫被这蛇咬了,发出的声音,不信可以扒开来着看。” 乌毒说着,扔了手中的半截蛇,过来拍了拍小双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紧张。 小双放下斧子,拿起刀,砍开那篷刺藤。果然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脚部被蛇咬住,发出了“唬唬”的声音。 小双向乌毒借了手套,将猫抓了出来,去掉蛇头,缚了蛇药,扔进了后面的背篓里。 “虎尾蛇的毒性非常强的,这只猫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虎猫都应该是灰色的,还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可能是什么异种,我回去翻典籍查一查。”乌毒看他忙完说道。 “管它呢!我只知道青青看到它一定会很高兴。” “原来你小子打的这主意!想当年,我还给师妹送过鸟呢!好像是十八岁那年,年轻就是好啊!”乌毒发出了一声感慨, 两人又按原样分工,在一路的唬唬声中,顺利的找到了膜油树。 这膜油树成树状,但又像甘蔗一样,长得一节节的。 这让小双想起了各寨都种植用来烧火的青柴木,好像长得也是这个样子,就是叶子有所不同。 那青柴木与别的材禾要枯了烧不同,要乘刚刚砍下来烧,而且不易点燃,要架在烧着的材禾上烧才能点燃,但火力极大耐烧,一根就可以烧全家人的火,深得各寨寨民的欢迎,种植面积不小。 小双估计里面含有什么高燃点的燃烧物,因为没有什么用到的地方,也就没操那份闲心。 现在看到膜油树,便又记了起来,问乌毒道:“这不跟寨子里种的青柴木差不多吗?” “那你就错了,节节科的树种有三种,青色的青柴木,用来烧火。黑色的膜油树,用来给家具上光防虫。白色的皮弹树,现在好像没什么用。其中两种树的产地都在这里。” “那我在这里砍树,你去招呼他们进来运出去。” “那你小心点。” 乌毒关心了一句,用驱虫的药撒了个小圈,才转身沿着来时的绳标回去叫人。 这次行动非常顺利,每人背了一大捆才沿着原路返回矿上,次日一早,又坐车准备返回柳寨。 令人奇怪的是,那只奇怪的猫居然没死,在小双灌了几次动物的血,补充营养后,生命力越来越强健起来。 马车越来越接近柳大锤的铁匠作坊,迎面却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而且听起来越来越真切了。” “寨子里出了什么事,怎么闹这么大动静。”小双问道。 乌毒将两手一摊,表示不知道,毕竟两人是一起出门的,不知道这很正常。 “驾,驾。” 小双心急地又向马屁股上催了两鞭。 古老的人心 “律……。” 马车驶到了寨口,小双一拉僵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铁匠作坊此时人山人海,似乎要庆祝某个节日,但从炼炉那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却和这节日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有种几家l欢喜几家愁的味道。 小双在人群里看到了柳青青,此时他头上带着金乌冠,穿着绣金衣,脖子手脚外戴的手环,脚环加起来足有数十斤。 小双还是第一次看她穿这么隆重,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柳槐则跟在了她的身后招呼着围在旁边的一大群人。 这些人的穿着五颜六色都有,应该是来自越国各个寨子的人。 看到这些,小双和乌毒便下了马车,柳青青便带人迎了上来。 “就等你们俩了,炉子已经完工,祭了火神,就能开炉炼铁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搞得如此隆重,这效率还真够快的。 “那我们先去炼炉那边准备一下,好祭祀开炉。” 乌毒说道。 他一发话,后面围观的人群立即让出了一条路,乌毒当先往炼炉那边走过去,柳青青和小双跟在了他身后。 此时小双才看到哭声的来源处就在炼炉的旁边。 炼炉旁,两个妇女正一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童在哭泣,看得出是一个男童,一个女童。 哭泣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显然是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但还是止不住孩子妈妈要表达出来的不舍和感情流露。 两妇女的身后站着两个沮丧的男人,愁眉苦脸,一愁莫展。 再后面围了一群柳寨人,估计是他们家亲戚什么的,有的在劝说什么,有的就这么干站着,一脸愁容。 见大祭司向他们走过来,那两孩子的妈妈又嘶声力竭地用沙哑的嗓子哭泣起来,似乎马上就要生离死别。 两孩子似浑然不知,睁着两对滴溜溜的大眼睛正在到处张望,看今天好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小双指着那对哭泣的妇女问柳青青道。 “这对孩子是选出来祭祀火神的,这是历代开炉祭祀传下来的规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用活人祭祀,活人殉葬,似乎是古代巫师文化的一部分,已经深深植根于这些寨民们的心中,祭祀不死个把人,他们会觉得不吉利。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能够允许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发生呢?但他又不可能与所有人为敌,怎么办?怎么办?小双挠头思考着。 乌毒已经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服装,脸上画着油彩,头上插着羽毛,打扮得像一只鸟,围在炼炉旁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拿着铜铃铛摇晃着,口里还在念着古老的咒语。 突然,乌毒不再跳动,跪下对着炉口连连磕头,道了一声:“点火,开炉,送祭品。” 柳青青走了过去,将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火把塞进了炉子,一股火焰夹杂着浓烟冲向了天空,四个待卫冲了上去,准备推开孩子的母亲,抱走孩子,投入炉中,完成祭祀。 “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你们这些畜牲,谁也不能把他从我的身边夺走!谁也不能!”两孩的妈妈像两个八爪鱼一样,将孩子从头到脚包裹了起来,面对待卫的撕扯,豪不退让,声撕力竭的控诉他们的罪恶,作出了最后的挣扎。 这让小双想到了他母亲,虽然平时骂骂咧咧,但那颗为子之心,绝对不会比眼前两人差。 他要救他们,救救他们,要不然他心中难安。 有什么办法呢,记得刘青山在现代社会祭祀,烧的是纸人纸马。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了,做已经来不及了。 再让我想想,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有什么可以替代用人祭祀的。 两个侍卫见拉扯不开,一人扬起一掌,打在了颈后,那妇人的双眼立即失去了神彩,晕了过去。 另人一急忙将那孩子从妇人的手中剥了出来,那妇人失去了孩子支撑,倒向地面,散乱的头发铺满了地面。 另两个待卫也如法泡制,将另一个孩子也剥了出来,向炼炉走了过来。 这时两个孩子才晓得害怕,蹬着小腿,“哇哇”地哭了起来。 但为时巳晚,四个待卫已经蓄力向后,正准备将他们抛向炉中。 “慢。” 一声大吼响彻人群,吓得所有人一震,那四个待卫也停住了手,向发声处看过来,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止祭祀,这将是众矢之的,全寨人的公敌。 “你做什么,祭祀是不可以停下来的,要是触犯了神灵,是要降下灾祸的。”乌毒很严肃的对小双说道。 “就是,就是,要是触犯了神灵,你担当得起吗?一些寨民附和道。 “难道你们祭祀弄错了,就不触犯神灵吗? 所有人一听这话,判断上立马出了问题,变得半信半疑起来。 “我一直就是这么祭祀的,怎么会错呢?”乌毒坚持己见,立刻有人附和支持他。 “好,那我问你,你以前祭祀的炼铜炉还是炼铁炉? “炼铜炉。”乌毒答道。 “也就是说,你没祭过铁炉,所以不知道铁炉祭祀的祭品不是童男童女,而是人的头发,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里面润含了人之精气神,是祭祀火神最好的祭品,如果用此法来祭铜炉的话,效果也会更好,信不信,可现在一试。” 现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炉子是按他画的图纸做出来的,他这个砖家的权威性还是不容质疑的。 “既然如此,就放了那两个孩子,剪我的头发吧!”柳青青发话道。 既然有替代品,她也不愿意多造杀孽,那毕竟是两条人命,这个头也必须由她来带。 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就收集到了很多头发投了进去,炉子里散发出一种烧猪毛似的焦糊味。 随后,两个人抬了一个筐子过来,里面镰刀,斧子,最多的是锅,就是没看到一块像样的铁块。 两从将那些铁器扔了进去,不一会儿,炼炉在风箱的催动下,炭火的温度达到了极点,将那些铁器化水,流了出来。 小双也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这次炼铁不成功,这些寨民说不定会把气出在他身上,把他扔进去祭了也不一定,下次这样的好事还是少做为妙。 站在两个女人后面的男人接回了孩子,向小双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却向柳青青身后恶狠狠的看去。 小双一转身,却发现是柳槐,发现他正像个受委曲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人,估计选祭品的事,肯定是他弄的。 “怎么都是些锅铁。” 小双问柳青青道,这让他想到了要得生铁打破锅这句俗语。 “大玄国实行盐铁专营,铁是管控物资,只有民的物资还好得到一些,比如锅,斧,镰之类的,方猛能够弄到这些,已是用尽了全力了。” 看到那些红通通,散发着高温的铁水从炉子里流出来,乌毒仿佛着魔了一般,摇头晃脑地在在炉前走来走去,口里念叨着。 “这样也行,这样也行,我原来怎么没想到呢?……”。 显然很是自责,那投进炉子里的可是人命。 小双都不敢告诉他,不放祭品,就这么烧,也能炼出铁来。 但那是违背了这帮寨民常识的,犯众怒的事情他可不干,他可不想落个“哥白尼“同志的下场,那可是惨痛的事实。 小双又问了柳青青,怎么有这么多人,原来是通知过来学农技的人员,怪不得他刚才在人群中听到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吃过的盐,比走过的桥还多之类的话,看来又得当一回砖家了。 好的是,一切都在进行中。 逍遥王的阴谋 大玄国京城京都,夜色渐浓,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经风一吹,都在风中摇曳着。除了那烟花柳巷之地,大街小巷都静悄悄的,只是时不时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和吆喝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在靠近皇宫的逍遥王府内,此时是一派歌舞升平,阵阵丝竹钟鼓之声,夹杂着酒令声从王府之中飘出。 此时在王府一个偏僻巷子的侧门外,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浑身裹罩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敲响了王府的侧门。 “咚咚咚。” “谁。”门内一个声音警惕地问。 “我。”黑袍人用粗犷的声音回道。 “原来是武威王到了,王爷命小的等候多时了,里面请。” 说着,只见一青衣小帽,身材肥胖,满脸堆笑的管家,打开了侧门,将武威王迎了进来。 为以防万一,在关门前,还伸出头往门外左右看了着,发现确实没人跟踪,才放心地关了门,将门栓上。 “你连我都不放心了。”黑袍人说道。 “小人哪敢,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请武威王不要放在心上。” 武威王似乎也不想为此时与他纠缠,听府内传来喧闹之声,便问道:“你家王爷又在宴请哪些酒囊饭袋吗?都有哪些人哪?” “这个你还是亲自问我家王爷吧?我想我家王爷一定会给武威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管家满脸堆着笑,应付着武威王,没有一点透露事情的意思。 “汪财,你的口风还真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有没有兴趣到我府上做管家,待遇翻倍。” “那小人先谢过武威王抬爱,只是我家王爷待小的不薄,小人也不能做那不仁不义之事。如果哪天我家王爷觉得小人服待不周,不需要小人了,到时还望武威王收留。” 汪才既未答应,又未拒绝,将后路也留好了,一手太极,打得溜圆。 “开个玩笑,不必在意。像你这样忠心的管家,世上难寻,你家王爷怎么舍得开了你呢?”武威王咪着眼睛说道。 汪才心中庆幸一声,老狐理,幸亏老子没上当。当即决定先办正事,不与这个老狐狸纠缠,怕防不胜防,万一着了道,就不好了。 “那我带武威王先去书房,然后通知我家王爷去书房找您。” “不必了,我自己自去好了,你去通知你家王爷吧!” 武威王说罢,便独自沿着这花园的小径往书房而去,轻车熟路,应该已经去过无数回了。 汪财点头哈腰,目送武威王离开视线,便急忙赶往了逍遥殿而去。 逍遥殿主位之上,此时正坐着一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身穿蟒袍,腰系玉带,剑眉,小眼,满脸的络腮胡子,却又修理得体,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却偏偏整日笑容如花,呼朋唤友,陶醉于丝竹酒色之中。 主位头顶悬梁之上有一牌扁,上书“逍遥快活”四个大字,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应是当朝名家手笔。 汪财从正门走了进去,见殿中间的歌舞已经停歇,分坐两边的官员们也停止了行酒令等喧闹的游戏,都在全神贯注听一个相貌清奇,有出尘飘逸之姿的老翁,讲近年来的观星所得,及星象对国家气运之影响。 看众官听得入神,汪财也不好打扰,就轻手轻脚地从墙根,沿大殿边缘绕到了逍遥王身边,跟逍遥王耳语了几句。 “汪财你留在这里招呼各位大人,我去去就来。”逍遥王轻声安排道。 然后也学汪财那样轻手轻脚地离开,怕打扰了众官的雅兴。有眼尖的官员发现逍遥王要离开,忙起身想说些什么,但都被他伸手制止了。 书房内,一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正全神贯注的看一幅古画,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神游天外一般,过了半响,只听见那人从嘴里吐出四个字。 “不错,神品。” “王叔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待会走时,我替王叔包起来。” 逍遥王此时刚推门进屋,闻言豪爽 道。 “这吴道子的真迹存世可不多了,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君子不夺人所爱,贤侄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 武威王说完便不再看画,转过脸来面对着逍遥王。 显然是此中高手,来了招以退为进。逍遥王当然也是此中高手,怎会被一句假话所迷惑,便道:“其实侄儿对此也是一窍不通 ,只是跟人附庸风雅罢了,见人说好,就喜欢瞎买。正所谓宝刀配英雄,这幅画挂在我这,实属明珠蒙尘,不如挂在王叔府上,好画遇知音,也不算埋没了如些佳作。” 武威王本来就是欲擒故纵,此时遇逍遥王坚持,便不再推辞。 “看贤侄一片赤诚之心,那本王就笑纳了。听汪财说你又在请那帮墙头草饮宴?” “的确如此。” 逍遥王回道。 “本王就上看不惯那帮人,关键时候靠不住,混吃混喝都是一把好手,这次又宴请了哪些饭桶?” 武威王有此义愤,打心底瞧不起那些人。 “王叔说得是,我对这帮人也没什么好感,只不过将来治国还用得着他们而已。 来人有吏部侍郎周全,户部待郎钱良,礼部尚书李贤,礼部待郎夏士远,兵部侍郎李进雄,刑部待郎陈纲,工部尚书田公,工部侍郎岳山,工部郎中李栋梁。还有一位不请自来的是,钦天监袁天机,听说是夏士远邀来的。” “果然是一帮没用的饭桶,不过袁天机这老头倒很有意思。江湖传言他能知过去未来之事,不知这次他又胡诌了些什么?”武威王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说南方有天煞星突降,为不祥之兆,北面有白虎星守护,西面有黑虎星守护,中央紫微星渐衰,有潜龙暗隐,欲取而代之。只要不动南方天煞,逼其归位,大玄将固若金汤。” “这老头所说,我看也未必尽然。南方越国虽然对我大玄称臣,但自立为王,从来都不受大玄管治,早有不臣之心。其举国只有十来万兵,而且都是些乌和之众,要不是依仗山川之险,早就被我大玄所灭,有何凶险可言。 我大玄的心腹大患应该在北方突突国才对,数百年来,打打和和,我们从来都没占上便宜。 皇上太过软弱,素来以和为贵,不思进取。太子和皇上一个德性,我只能寄希望于你了。 到时候,我们叔侄联手,扫平越国和突突,一统天下,恢复大鑫国当年的版图和荣光,指日可待。” “这次父皇密召皇叔进京,不知有何要事?”逍遥王问道。 “一年前,你不是在烟花之地花重金买了一个长得像真妃的女子吗?还让我献给了皇兄。那女子的房中术果然了得,迷得皇兄是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不能自拨。 自那以后,临朝的次数都减少了,身体也每况日下,现在靠一些太医,方士的丹药支撑着,可能自感时日无多,所以召本王前去托孤。”武威王阴笑道。 “父皇要皇叔支持太子。” “当然。” 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不会只是外面那些饭桶吧?” “当然不会只有这些。”逍遥王脸上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来。 “不会等很久了,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一定要准备得万无一失。” 武威王语气坚定,但在逍遥王没有露出他的底牌给他看前,还是显得很担忧。 “王叔放心。” 逍遥王边安慰武威王,边将画取下来卷好,放入一个专用的精美筒子中,交给武威王。 “我送王叔出去。” “留步,小心为上,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武威王将衣服又裹紧了些,出了书房门,往王府侧门而去。 逍遥王目送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之中,转眼又换了副笑脸,往逍遥殿而去。 玄午门之变 大玄皇宫分为内城外城,内城属于皇帝办公上朝,娘娘嫔妃们的起居之地,也是大玄王朝的核心。 外城属于拱卫内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墙高百仞,守卫如林,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从这守卫成铜墙铁壁的皇宫外城飞到内城去。 外城又有四门可进入内城,分别为开天门,彻地门,玄午门和元黄门。 其中又以玄午门进入内城最近,可直通皇宫内门,到达上朝的兴国殿上,是上朝进宫的必经之路。 现在虽巳是深夜,但内城外城灯火通明,似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外城玄午门外,一群锦衣玉服的人,骑着马,正急匆匆的赶过来。 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突然打马往前赶了两步,向前面马上一人说道:“七弟不是只管逍遥快活,不理政事很多年了吗?怎么今晚也来凑热闹了。” “原来是二哥,接到父皇通知,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呀!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官场上那一套,就喜欢吃吃喝喝。前天买到一头老虎,二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全虎宴,到时候把兄弟们都叫上。”逍遥王说道。 “父皇病危,你们还有心情说个,还不赶快进去。”后面一个脸色阴沉的皇子说道。 “四弟说得极是,你们不关心父皇的病情,都在此议论吃喝,对得起父皇对你们的恩德吗?” 逍遥王回头一看,居然是他大哥,太子万一。他是素知大哥二哥不和的,老四又是老二的亲兄弟,乃一奶同胞,肯定支持老二,他现在是夹在中间,老大是想借自己来打击老二,目标不是自己,随赶紧道了个歉。 “是我的不对,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尽想着吃吃喝喝,待会见了父皇,我当面向父皇请罪。” “这还差不多。”万一说道。 “大哥今晚好威风啊!我们是现在进去进见父皇,还是等其他皇兄一起?” 老二耶喻了一声道。 “一起吧!到时候有事也好一起处理。 四人便默不作声,在玄午门前等待起来,半响后,皇子们终于齐集,一共十二人。 万一打马便想往门里冲,哪知那守门的守将伸手便将他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众皇子下马,接受检察,不可私藏武器,检察过后,放能放行,职责所在,望各位皇子多多包涵。” 守将很一脸笑容,抱着双拳打着恭,赔着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万一对此也是没什么说的,平时皇宫内也不让骑马,只有特殊情况才让骑马进见。 不过平常是没谁敢搜他们的身的,这次情况特殊,所以也能理解。说起来,这对他是有利的,想到父皇一驾崩,他将坐上那个梦寐以求的位子,他哪有反对的道理,爽快的下了马,接受了搜身检查。 守将也为了加快进度,一挥手,让一帮手下都行动起来,三两下便检查完毕,放了众皇子进去。 “唉哟,唉哟,我肚子庝,我要出个恭。” 逍遥王抱着肚子就往城门外跑,想是去找厕所去了。 “怎么连出恭都一个接一个的,老二刚才也出恭了。”万一说道。 “砰。” 逍遥王刚出门,玄午门的大门就关上了,万一心中一紧,回头吼道:“胡为,你不等逍遥王了吗?” “大哥,我们要的是你,他就让他去吧。”二皇子阴沉着脸说道。 “对不住了太子,富贵险中求,宁王给我的承诺比你高。”胡为关了门,来到一众皇子的身后说道。 “他许诺给你的,我全部翻倍,你现在就替我杀了他如何?”万一试探道。 “恕难从命,兄弟们,动手。” 胡为向后轻轻的挥了挥手。 “啊……。” 胡为突然后心一庝,发现一柄尖刀的刀尖从胸前冒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感觉得不可思议,只感觉到浑身的力量被抽走了,生命力正在流逝。 “头,别怪我,怪就怪你犯上作乱,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安心的去吧!” 副将说完将刀一抽,一股血狂喷而出,溅了副将一身。 胡为圆瞪着双眼,死不暝目地躺在地上。 宁王大惊失色,看着万一的眼神满是恐怖。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以为你和他暗中勾结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四皇弟,你说是不是?” “是。” 一个是字,扮随着一把七首,从后心直入二皇子的胸膛。 “你。” 二皇子喉头一甜,涌出一口血来,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胞兄弟,一脸的不甘心。 “被自己的亲兄弟出卖的心情不好受吧!看在你人之将死的份上,我决定登基之后,将你府上所有财产赏给四弟,这样你就可以暝目了。” 万一脸上始终带着胜利的笑,趁着宁王的生命还未燃尽,好最后羞辱他一把,把这个老对手死死踩在脚下。 四皇子杀了二皇子,忙问前赶了几步,好过去邀功。 众皇子早一脸惊恐的让了开路来,有的则向前跑去,发现前面也早已埋伏了人马,又被逼了回来。 “太子小心。” 那副将的话音刚落,就见四皇子的袖子中一个物事飞快向自己飞来,由于距离太近,躲避不及,只来得及将身子偏了一偏。 “咄。” 一只袖箭贴着万一的颈边射进了身后的墙里,万一心寒一声,真狠,这是直接要一击致命啦! 再看二皇子,直接又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像个没事的人样,又活了过来。 “想不到老子这跟术士学了几年的利刃穿胸,骗过了所有人,却还是功败垂成,现在只有自己动手了。” 万一想不到会是这样,便将眼光又扫向了守门副将朱喜。却发现他站在那一动不动,被后面一个守卫一推,倒在了地上,应该是气绝身亡了,顿时心沉到了谷底。 两人大喝一声,向万一扑了过去。 “嗖嗖。”两声暗器的声音直奔两人后心而去,两人回身不及,正中后心,扑倒在地,再回头看时,却是一直没有引起他们重视的十王爷傻王万憨。 此时他正一脸笑容,前伸的两手也刚缩回去,完全跟平时的傻气沾不上边。 “想夺大哥的皇位,你们还得过我这一关,你们应该想不到,我和大哥也是亲兄弟,只是为了避开陷害,才交由一个妃子养大的,现在你们死也暝目了吧!” “你们还有谁,还有谁想夺本太子的皇位。”万一踩着二皇子垂死挣扎的身体,向众皇子怒喝道。 立刻有人表明态度道:“坚决拥护大皇兄登基。” “大皇兄万岁,大皇兄万岁,…… 一帮胸无大志的皇子咐和起来。 “皇上驾崩了,……。” 一声幽远的声音由皇宫内传来,万一心头一喜,这意味着他苦尽甘来,马上要登基成为千古一帝了,多少人为之疯狂,付出一切都得不到的东西,就在眼前了。 “开门,我是武威王万仁敌,现在奉旨进宫护驾。” 万一见是托孤的武威王带人进宫护驾,心中大安,连忙命人开门。 那杀死朱喜的守卫看到收买他的主子死了,与其被抓了千刀万剐,还不如自杀了断来得痛快,早已自杀身亡了。 那些失去了将领的守卫们望风一直望到现在,也不敢冒险作出反应,所谓识食物者,方为俊杰,现在见太子争位占了上风,才决定今后跟着太子混了。 现在太子一命令,马上便将玄午门大开,放武威王和他的兵马进城,令人意外的是,在城外出恭的逍遥王却跟武威王在一起。 不知道是中途遇见,还是早有预谋。不过逍遥王不理政事是出了名的,所以太子万一也没有在意。 武威王看也没看地上的几具尸体,直接领着众皇子和带来的兵马浩浩荡荡地直奔安国殿而去。 安国殿内,一张大床上正躺着故去的皇上,娘娘妃嫔们正在悲戚之中,一个老太监正在忙里忙外,安排着什么。 正准备出门去,迎面撞上奔丧来的各皇子,便将他们迎了进来。 “父皇,孩儿来晚了。”太子万一一进殿,便猫哭老鼠的大哭了一通,引得众皇子也泪流满面起来,哭着,嚎着,喊着,说着,各种哭法都有。 万一哭了会儿,便扭头问一直待候父皇的魏公公道:“父皇可有什么遗言或遗诏留下。” “有,就敢在皇上的枕中,奴才这就给各位皇子宣旨。” 说罢便从那中空的瓷枕中抽出一副圣旨来,魏公公理了理嗓子便开始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感年纪老迈,时日无多,恐无意故去,而国不能一日无君,特留此遗诏于众皇子,以正视听。 朕苦思良久,有感众皇儿都各有所长,难以决择。然思滤再三,还是决定立七皇子逍遥王万行继朕之皇帝位,其他皇儿应尽心辅佐,不得异议。” “不……,不可能,不可能。” 万一大叫一声,咆哮着从跪的地上跳了起来。众皇子也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假的。”十皇子跟着附合道。 “交于众皇子察着,验明真伪。”武威王向魏公公发话道。 “是”魏公公答应一声,将圣旨反了过来立起拿好,展示给众皇子观看。 “这……,的确是父皇的笔迹,不会有假。”一些皇子实话实说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万一有些神神叨叨的说道。 “万行,一定是你搞的鬼,我现在就杀了你。”十皇子抓住了要害,向逍遥王扑过来。 逍遥王一闪身,让过了十皇子的一击。武威王一挥手,立马有几个待卫扑了上去,不由分说,将十皇子抓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万一也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皇叔,皇叔,父皇前此日子不是让你辅佐我的吗?你应该相信父皇会传位给我才对。” “我那日进宫,皇上只是跟我说,让我辅佐新皇,并没有指出一定是你。我会尊从皇上的旨意的。” “你……,你们原来是一伙的,想要谋朝篡位,来人啦!来人啦!把他们给我抓起来。”万一终于记起了他们是一起进的玄午门,加上刚才的行为,明显是在偏袒万行,但似乎为时已晚。 武威王见计谋已被识破,留着他也是个祸根,便喊了一声。 “来人哪,太子受打击太大,得了失心疯,将他关进天牢反省反省,等候处置。” 立马有几个待卫将万一抓了起来,和十皇子一起押出了安国殿,万一尤自不服挣扎着,边拖边骂。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想谋夺朕的皇位,朕要诛你们九族,你们……。” “看,还说不是得了失心疯。”武威王再次确认了一遍。 逍遥王,魏公公,武威王相视一笑,直等老皇出殡,新皇登基,即可大干一番不世功业。 锋烟起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到了九月秋收期,由于今年上了新的技术和实现了开荒种私田政策,今年的粮食产量翻番。 柳寨的人们,兴高彩烈地,在寨北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庆祝着丰收节丰收的喜悦。 在人群的外围有几张小长桌,桌边有几个人正在喝酒撸串。 “无双兄似有些闷闷不乐哩!不如说出来,让乌大哥听听,或许能跟你出出主意。”乌毒看小双脸色不好,关心地问道。 “每逢佳节倍思亲哪!我只是有点想念我的家人而已,除了上次柳乙给我带回了一封家信以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小双说罢,喝了一口闷酒。 “说起来这都是我的不是,事物繁多,就一直让你忙这忙那的,也没有给你个假。等此间事了,我陪你一起去见见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和哥嫂。” 柳青青显然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以妻子的身份自居。 其实小双心中有另一层深意,就是不便说出来罢了。 “我们那次从迷雾森林带回来的那只猫呢?”乌毒问。 “还猫呢!都长得有狗那么大了,每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而且还带有中毒迹像,治好了就又跑得没影了,真是野性难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昨日偶然在一本古老的古兽经上发现了他的来历,书上说此兽为上古神兽,名为万毒王,自小到大,要食万种毒物而不死,方可成为那万毒之王。他口中的口水对于动物而言,是毒药。而对于人而言,都是解毒圣药,可解各种奇毒,可遇而不可求。咱们上次可算是捡到宝了。” 看乌毒那个兴奋样,小双就知道他没说谎,但功效有没有他说的那夸张,只有以后试过了才知道。 不过那还得等它到成年,如果上次不把它捡回来,它早死在那条虎尾蛇口下了,天晓得它敖不敖得到成年,小双对此没什么信心。 “小双师傅还有什么可以教弟子的吗?可不要想着事事留一手哇!” 柳大锤过来插言说道。 柳大锤自从上次得到了小双的指点,学会了折叠煅打,覆土烧刃等技术,再加上他那种忘我工作的精神,很快就造出了达到要求的刀剑和弩,只是颇费工夫,效率不高。 不过柳大锤并不为此,而是另有心思,希望在技术方面更上一层楼,一直想拜小双为师,小双却一直拒绝,因为他确实再没有什么可教的,也不想去当那个砖家。 所以柳大锤一直认为小双肯定还留了那么一两手,吃不到的葡萄,那个酸爽劲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 “大锤,你的努和刀都给我抓紧打造,我昨天还派人去催促方猛多买一些精铁回来。”柳青春插话替小双解围,她是知道小双的为人的,有聪明,也不会往这方面耍的。 “是的,越王大人,自从找到了正确的打造方法后,我可是日夜三班赶制,从没有停工过。”柳大锤回道。 “还有你,柳槐,那种藤甲也要给我抓紧编造,最迈我心中总是不安,像是要有什么事发生。” “我办事,您放心。”柳槐打包票保证道。 “身体警兆一般都是有迹可寻的,不知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可以说出来参考一二。”写毒分杯道。 他是干神秘工作的,但看起来倒像个心理学家。 “就在十日前,也就是九月初九,大玄国新皇登基了。登基的不是太子,而是七皇子逍遥王万世。据传太子和二皇子争位,最后却被逍遥王渔翁得利。 我们以前将宝押在了太子身上,结果输了。这几日我正在想送什么礼物过去安扶一下新皇。” “唉……,你怎么不早说,你应该立即派人通知北越王方猛,关闭关隘,不许任何人进出,然后派使者出使大玄国,明面上是去道贺,实际上是去探探口风,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小双有些埋怨地说道。 “飞鸽传书,也只是两日前才到,有这么严重吗? 柳青青显得不以为然。 “秋高气爽,粮草充足,正是用兵之时啊!令人不得不防。” 小双说得老气横秋,像是个极具战争经验的老手。实际上他只是以前在电脑上玩过三国之类的战争游戏而已。是个亳无实战经验可言的键盘侠。 “莫急,你们先让老夫来占上一卦,卜一下吉凶如何,再做定夺。” 乌毒说罢穿上了刚刚脱下来的祭祀服,来到了近前的火堆前,举行起占卜的仪式来,最后从快掏出一个龟壳在火上烤了起来,直到裂痕全部沿龟裂裂开,才停止了烘烤。 乌毒将壳拿在手里,顺着紋路仔细一看,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不好,有大凶。” 四人马上围了过来,看见龟壳的裂痕处隐隐组成了一个文字中的凶字,不由得大惊失色。 “柳甲。” 柳青青一声高喝。 “在。”一直就站在身后的柳甲高声应了声。 “你现在传我命令,关闭关隘,禁止任何人进出,如有违反,格杀勿论。拿好令牌,连夜出发。 “是。” 柳甲答应一声,拿了令牌,一阵小跳,消失在了黑夜中。 “寨中男人们,马上回家拿上盔甲武器,到山顶图滕柱前集合,女人和老人现在回家制备干粮,大家都行动起来。”柳青青高声喊动着。 事出突然,刚才还在欢呼庆祝丰收的人们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听了这些命令后都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复过来,意识到肯定出事了,这才按照命令执行去了。 “柳槐,你组织不参战的寨勇,随时待命,只等消息一到,立即作出反应,但愿是虚惊一场。” 柳青青自我安慰道。 毕尽已经尽三百年无战事了,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会有战事来临。 在柳寨山顶的图滕柱下,乌毒正忙着祭祀祈祷。寨中的战士们正陆陆续续地往山顶的平台而来,越聚越多。 小双看那些寨民松散得很,都三个一窝,五个一伙坐在平台上聊天,完全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一种松散状态,心中凉了半截,这哪是打胜仗的样子。 还弱弱地问了柳青青一句道:“你们的战士是怎么编制的呢?” “以寨为单位,大寨几千人,小寨几百人。”柳青青随口答道。 小双心中那个郁闷无以复加,越国当幸是看大鑫国打内战,投机得的江山,完全是呈一对匹夫之勇。 说得不好听的,就像古代的农民起军一样,是一群乌和之众,雄起一时,遇到正规军大都一触即溃,土崩瓦解。 到时候,他的命运会不会跟后唐李后主一样,被敌方软禁宫中,还时不时发上几句唠叨。 “春花秋月何时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孙子兵法倒是看过,但是从来没用过。 电脑游戏里倒是打过仗,但也用不是兵法,都是搞人海战术,呈匹夫之勇。 着来要打赢这场仗,还得靠高科技,搞个出奇不意。 造枪造炮造原子弹,是不可能的了,但也不能坐以待毙,首先得解决编制问题,这样命令容易下达执行,可以迅速形成战斗力。 从大到军师旅团营,小到班排连,几乎所有的队伍都是需要磨合的,不磨合的队伍没有战斗力,这是公认的,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磨合的时间了。 既要不磨合,又要形成战斗力的编制。 小双挠了挠头,又陷入暝思苦想中。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在小双脑中飞转。 “噫,有了。” 小双惊叫一声。 “什么有了?”柳青青奇怪地问道。 “编制有了,现在你将他们十个人分为一伙,让他们关系好的自由组合。这样熟悉的同伙都各自了解性情,不需要磨合,而且上阵之后会相互帮助,同仇敌忾,这样也能减少人员伤亡和损失,避免不同心协力。再将十伙编一团,十团偏一寨,这样就能如臂指使,迅速提高战斗力。” “好主意,马上按你的建议执行起来。” 于是乎,山顶平台上的寨民又开始骚动起来。 暗袭 在越国观澜山的关隘上,一队越国战士正在关上左右晃荡着巡逻,黑夜中的火把照亮着他们那不情不愿的脸,凭什么别人能够夜晚休息,却要我们夜晚巡逻呢?北越王处事不公啊!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熬着吧!把这三年熬过去了,老子就又是老婆孩子热床铺了,管你什么北越王,再他管不到老子了。 “咯吱,咯吱,咯吱……” 关下突然传上来一阵车轱辘摩擦的声音,打扰了这位巡逻头领的思绪,他便没好气地向关下吼了一嗓子。 “干什么的?” 关下一个声音高声答道:“我……,老姚,姚勉啦!专门给你们送铁过来了。” 显得十分亲近和熟悉,估计这生意也不是做过一回两回了,应该是老关系。 “可这已经是三更天了,你以往都是一更天左右来送货,从来都不超过二更天的。”巡逻的头领显得很为难。 “那是因为这次的铁太多了,所以装车用多用了些时间,抌搁了。 我和你们方王爷都是老熟人了,不是你们王爷要得急,我哪想深更半夜来打扰几位,行行好,帮个忙,就劳烦几位开关放行,行个方便。”姚勉肯求道。 “守关的头领看了着一起值夜的下属,发现他们也一声不吭,显然是指望他作主,这让他很为难,到时候出了事情就没人跟他一起担责了。他也不想一个人担这个责,便向关下喊道。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去请不王爷才行。” “我老姚的的人品你都信不过吗?我送货过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信你看看。” 说着便掀开了车上的盖布,拿起了两块精铁敲得嗡嗡作响。扔了铁,又从腰间取出一个布袋来,向着关上喊道。 “这么晚的天,还要劳烦兄弟们帮忙,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这一点小意思,给兄弟们分了喝酒如何,兄弟们先开了关让我们进去,然后再去请王爷验收,程序上还是和原来一样。 我姚勉是个生意人,不会让兄弟们为难的。” 那头领看程序上是一样,又有银子可得,立马两眼放出了光芒,也不管什么责任不责任的了,立马下令道。 “开关。” 一阵巨石移动的声音响起,老姚带着车队的伙计缓缓往关内驶来。 进了关内,老姚拉住刚才关上的头领,将布袋塞了过去。 头领掂了掂布袋,有些欣喜,正准备回头招乎其他属下分脏,突然胸口一庝,一把尖刀已从后背刺穿了前胸。 “你。”头领圆瞪着眼睛,只来得及吐出了这个字,就被姚勉抽刀踹到了地上。 到死都不明白老姚为什么要杀他。 同样的事情在每辆车旁上演着。 “啊!……有敌袭。” 一个生命力强健,一刀没被杀死的守卫高喊一声,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 在营门站岗和几个起夜的士兵,听到示警声都是一愣,看到有几青衣人挥刀向营防这边冲过来,才缓过劲来,意识到大事不好。 “有敌人,有敌人,快操家伙,快操家伙。” 几人赶忙跑进营中大喊大叫起来,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士兵们唤醒,大多都来不及戴甲就拿了武器冲出营来,跟那帮青衣人撕杀在了一起。 姚勉冲在最前面,使了两把破风刀,舞得风雨不透。 一个越士兵使刀砍了过来,力大且猛。 姚勉使双刀成十字一架,向后引,那士兵便向前一沉。姚勉抬起一脚,正中那士兵小腹,将那士兵踹倒在地,一个劲步,上前就是两刀,将那士兵砍得人头分离。 让人看到这恐怕不是个商人,而是个战场老手。 有士兵看他如此神勇,相约着三四人围拢过来,只是用刀毫无章法的乱砍,搞得他手忙脚乱的疲于应付,连连挥刀格挡。 青衣人中见头儿被围攻。立即跳出了两人接下其中两人,替姚勉分担了部分压为。 姚勉压力一减,立即又神勇起来,嗖嗖两刀,逼开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心知不好,也准备向后退却。 哪知说时迟那时快,姚勉已经一刀向自己劈了过来。 士兵不敢大意,赶忙伸刀拦住,将之架在了半空,突然腹部一庝,姚勉的另一把刀已经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他这时才想到,对方有两把刀,但为时已晚,他已经看到了死神在召唤他。 姚勉一抽刀,将之踹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士兵见此,已经吓破了胆,连连后退,消失在了人群中。 突然又冲过来一个人,老姚立马接住,在拼了两记刀之后,不分胜负。便借着关上把的光线打量起对方来。 “是你,姚勉。” 对方认出了他,吃惊地说道。 “是我,方虎兄,久违了。” 姚勉呵呵一笑道。 “你这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尽然敢杀我的族人,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说着便使刀向姚勉砍去,两人斗了个齐鼓相当,不分伯仲。 但营中有越来越多的人赶过来加入了战斗,姚勉带来的人越杀越少,不断地往关下退了回来,大有抵挡不住的趋势。 “发信号,快发信号。” 姚勉边抵挡住方虎的进攻,一边向后高吼道。 他心中一个后悔呀!本本商议的是举火为号,也就是去偷偷烧了人家营房,谁知杀人时让那个家伙喊开了,造成了失误,现在只得紧急求救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嗖,” 一支窜天猴划破长空,在高空中绽放开来,五彩缤纷,刹是好看。 城下埋伏的士兵着到信号,知道估计是战况紧急了,便加紧了行军速度。 “快,快快,加快前进速度。” 一个将领在黑夜中高吼道。 方猛已经被人从睡梦中惊醒,提了刀便往撕杀处赶来,半路看到敌方放出的信号,再借着月光看远处有黑压压的大军向这边赶来,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进关的人全部杀死,关上关隘的大门,要不然就危险了。 “兄弟们,给我上,杀一人赏银百两。” 方猛扯起喉咙一吼,加入了战斗。还不忘鼓动一下人心。 方猛加入了战斗,姚勉马上落入了下风,险象环生,但还不忘给带来的人鼓气。 “兄弟们,挡住他们,等祁将军杀到,你们都是功臣,加官进爵,近在眼前。” 在他这一鼓动下,后退的势头只是变慢了,阻止是乎是阻止不了了。 姚勉心中很清楚,这已经快达到硬撑的极限了,只希望增援部队早点到来。 二十个人,十九个人,十八个人,己方的人数越来越少了。 十丈,九丈,八丈,七丈,六丈,五丈,四丈,三丈,二丈,一丈。 不能再退了,再退,关隘口就要关闭了,那么多弟兄的血就要白流了。 姚勉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了,于是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我跟你们拼了。” 失关 “杀……。” 一阵喊杀声,伴着一阵箭雨向关隘口射来,显然是无差别攻击,也没管自己人的死活,冲杀到关隘口的人顿时倒下了一大片,方猛因为正面对姚勉的反扑,箭射中了姚勉的后心,让姚勉替自己挡了灾,倒是幸免于难。 可怜姚勉的一片丹心,都化作了他人功勋,为他人作了嫁衣。 “快,快关上关隘口。”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箭雨射来,众人慌忙贴着岩壁躲避。 未等到第三波箭雨,已有一波人马冲杀上来,方猛只有带人匆忙应战。 “杀……。” 关隘处敌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方猛只得带人且战且退,只希望后面有人能着甲,先抵挡这些全副武装的正规军一阵子,后面调整好人员,再全面发动反攻。 但他失望了,因为这里没人打过仗,都是呈匹夫之勇,刚才仗着人多,才群殴死了姚勉一帮人。 “嗖。” 火光中一支暗箭呼啸而来。正中方猛拿鬼头刀的手臂。 方猛不得不退到了人群后面躲避,怕又有人盯着他放暗箭。 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个人都怕。 阵前失去了主将,开始一片混乱起来,这些没着甲的士兵哪是全副武装大玄军的对手,形势完全是一面倒,节节败退。 到处是兵器的碰撞声,杀人声和被杀的惨叫声,这突如其来的大玄军让越国士兵苦不堪言,有些已经开始逃跑起来。 “抓住方猛,赏银千两,……。” 不知几时,对方发动了利诱攻势。 立马便有几个大玄士兵猜出了他是方猛,向这边扑了过来。 方猛忍痛举起了拿刀的手,准备应战。突然只听几声沉闷的弓弦声响起,方猛发现面前的大玄士兵已经中箭倒地。 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向他跑了过来。 “王爷,顶不住了,快撤,再不撤就要全军覆没了。” “不行,我一定要组织人马杀回去。” “来不及了,人员都被杀散了,组织不起来了,大玄国这次夜袭是有备而来,杀上来的差不多已经有两万人马了,关隘口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上涌,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唉,那把我的战旗扛上,呜金撤退,先把人聚拢,退到绝生谷再说。”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才是明智举。”血淋淋的人夸了句道。 “方虎,方豹,你俩前面开路,我来断后。”方猛喝道。 “王爷,还是我来断后,你们先走吧!别再犹豫不决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说罢也不管方猛同意不同意,带着新聚集的一群人冲向了交战处。 一杆方字大旗带着聚拢过来的人向前杀出一条血路,且战且退,渐渐远离了战场中心。 接着一阵呜金声从旗下传遍了战场上每个角落,所有人都知道要撒退了,目标就是王旗退却的方向,绝生谷。 听到鸣金声,人的逃生欲望都被激发了出来,使出全力攻击对手,甩开对手,然后加入到了逃跑的洪流中,也有没有摆脱对手,因心急被杀被俘的,不计其数。 绝生谷的树林中,一群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有的光着膀子,有的只穿裤叉,个个伤痕累累,都冻得瑟瑟发抖,变得六神无主。 “方豹,统计一下折了多少人马。”方猛脸色阴沉的命令道。 方虎走了过来,含泪答道:“撤回的人不足两万,我们折了近三万人在关上。” “怎么是你,方豹呢?” 方猛已经习惯了方豹做统计方面的事,这次来的是方虎,突然觉得不适应。 “他……他断后被箭射中,又被大玄士兵乱刀砍死割了首级。我是在统计人数时,听一个断后回来的兄弟说的。” 方虎哽咽着说完,便泣不成声起来。 “阿……!” 方猛仰天长啸一声,一拳打在了一棵树上,把刚包好的伤口震得鲜血淋淋。 “我们杀回去,为死去的弟们兄报仇。”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过去只是送死。这大仇迟早要报,但得从长计议。不如我们先出绝生谷,派人给越王大人报信,重整大军,再杀回来,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方虎劝道。 方猛一想,还只能如此。虽然他对柳青青一介女流没什么信心,但只要她能将兵源粮草给补充完整,他还是有信心跟大玄军一战的。 “信鸽呢?” 方猛第一时间想到飞鸽传书。 “人都跑不了,谁还管鸽子。倒是有几个人骑了几匹马出来。我去看看有没有人有白色的衣衫,写一封血书算了。”方虎说着忙碌去了。 在观澜山的关隘上,大玄军正在清点人员。 一个将军正背对着大玄的临月洲,面对着下面的绝生谷,意气风发。 越国对于大玄来说,是一个鸡肋般的存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本身不构成威胁,加上攻打越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历代国君都只要他们上贡,便不再理会。 直到这位刚登基的皇上上位,才又将这事提及起来,下密旨让他征服越国,要让越国重回大玄版图之内。 还好他这些年一直也没闲着,打听到越国一直在密秘跟私盐私铁畈子做买卖,就派人扮成私铁畈子跟北越王方猛接触,为了取得方猛的信任,一潜伏就是数十年,把关隘上的情况已经摸得乱熟如心。 果然,功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新皇的密旨一下,他就带人连夜打下了观澜山关隘,扫平越国指日可待。 “报祁将军,人员已经请点完毕。‘ “讲。”将军说道。 “经清点,确认我方伤一千二百零三人,死三百二十八人,中毒一百二十一人。” “谁让他们追入绝生谷的,这帮蠢货,究由自取,死了活该。” 将军有些愤怒,出发前已经千叮万嘱,让所有人都不要追进绝生谷,可就是有人贪功冒进,有什么办法呢? “継续”将军又说道。 “击毙敌方两万五千二百一十二人,俘获五千二百一十三人,另缴获够五万人吃三个月的粮草,信鸽一对,书信文书若干。” “做得好,那信鸽和文书在什么地方” “回将军,都在方猛的大帐中。” “很好,你立即将受重伤和中毒的人员送回临月城救治,不可抌搁。” “是将军。” 那统计人员答了一声,便办事去了。 祁将军则向方猛的大帐走来,一来是看看书信文书中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二来是听到缴获了一对信鸽,心生一计,可以拖延一下敌方的时间。 破计 随着夜色静静退去,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天也慢慢放亮了。 小双看到下面家家户户做干粮的炊烟似有所感。完全可以做一个热气球侦察一下敌情的,还有望远镜。 柳青青的宝库里还有好几块纯净的水晶。做镜片完全没有问题。 小双看乌毒已经祭祀完毕,正坐在地上喘气。 便问:”你那耐火的蛛丝。还有多少。‘’ “还有很多,你上次给我改进了养殖方法后,产量大增。寨子里做那么多弩都没有用到个零头。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乌毒感到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我有大用。”小双皎洁一笑。 “飞鸽传书,飞鸽传书。”一个寨民飞奔上山,边跑边喊。 三人急忙迎了上去,柳青青拿过书信,立即打开来看。 信却是方猛送来了,说是又弄了些精铁,一切安好。 “嘘……,原来是虚惊一场。”柳青青长吐了一口气,放下了刚才紧张的情绪和精神上的重担。 “关澜山应该已经失守了,而且应该就在昨夜,这只鸽子早不到晚不到偏偏今天早上到,就说明了问题” 小双很悲观地言道。 “不可能,这明明是方猛的笔迹,我是不会认错的。” 小双看着那纸条上的笔迹,真是不敢恭维,就像那私塾刚学写字的小童,如鸡爬一样,毫无章法,根本看不出笔迹来,也是难为了那个摸仿他的人了。 “你再想想,这纸张,发信的时间和收信的时间,以及信中的口气,是否都对得上?” “对得上啊!只是这次怎么会这么快就弄到了铁呢?这次发信通知他才过去了两天。” “奇怪了吧!敌方应该就是在铁的方面做了文章,我也记得你是前天通知的他,往回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有答复的,而且一催就百般推脱,这次这么爽快,一定有问题。 而且这笔迹算是对上了,但力度却是不同,方猛给你的信,你以前给我看过。他是个大老粗,喜欢拿笔按着写,所以纸后面有笔的压印,你手上的这个太平了,说明写这字的是个高手,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 小双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前世的他,也是那么个力透纸背的家伙。 这估计就是祁将军没有想到的,本来祁将军只是想拖延一下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让柳青青放松警惕,哪知搞了个画蛇添足。 柳青青将手上的信翻过来 一看,确实比原来平整不少,心中最后的和平希望也破灭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 柳青青显得六神无主起来。 小双虽然是个门外汉,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毕竟他是个男人,要替自己的女人顶起一片天。 “那我帮你分析一下当前的情况,你再做定夺。 大玄在昨夜突袭了关澜山,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会善罢干休。 所以我们应动员全国之兵马迅速增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应先迅速调拨粮草赶往前线。 深夜遇袭,衣物盔甲兵器应该紧缺,应多带一些衣物,再将所有库陈兵器运往前线。 打仗,必然有伤亡,应迅速调集药品医生,救治伤者。 亲自探查绝生谷的地形,以便将来怎样用兵,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那这个消息要不要全部告知越国的民众。”柳柳青青问小双道。 显然,她是个阴谋家,但不是个战略家,毕竟近三百年都没打过仗了,全国恐怕都找不出一个会打仗的人来。 小双也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看来求人不如求自己了。问题是,自己只是个王的男人,古代应该叫什么面首,就是唐朝武则天时代的张邦昌之流,地位不高,代替不了柳青青行使权力,想想也只能拿柳青青当传话筒了。 “你跟我来。” 小双拉柳青青到僻静处咬耳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柳青青才重新回到了图滕柱下的祭祀台上。 高喝一声道:“在坐各位兄弟静一静,静一静。” 下面散乱的人群听到声音,这才停止了交头接耳,家长里短的淡话,将精神都集中起来,听柳青青继续往下讲。 “我非常沉痛的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观阑山已经失守了,大家都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吧?” “这么说大玄军打进来了。”一个有些见识的寨民说道。 一听这话,寨民中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不错,大玄国背信弃义,不宣而战,已如昨夜突袭了我越国的门户观阑山,还扬言扫平我越国,让我们做他们的奴仆,你们愿意吗?”柳青青最后高喝一声。 “我们不愿意……。” 人群中有人高吼一声回应,立马带动了在场的人群响应。 “我们不愿意……。” 声音响亮齐整,响彻群山。 柳青青又继续高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我们大越国最好最优秀的战士,是父母的好儿子,是妻子的好丈夫,是孩子们的好父亲。 大玄国打过来,就是要杀了你们的父母,你们愿意吗?” “我们不愿意……。” “他们还想霸占你们的妻女,你们愿意吗?” “我们不愿意……。” “他们还要奴役你们的孩子,霸占你们的土地和房子,你们愿意吗?” “我们不愿意,我们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夺回观澜 山。” “夺回观阑山,……” 寨民们心中沉寂已久的血性终于被唤醒了,展现了一片同仇敌忾的气势。 “所以我们要拿起手中的武器,和他们战斗到底。” “大越必胜……” 人群中又有人高喊起来。 “大越必胜……” 人群也跟着口号高喊起来,也没有人注意到这第一声是谁发出的,只觉得是众口一词,发自内心的呼唤。 小双功成身退,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这又做导演又做群演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 “现在大家带上干粮到山下集合开拨。” 听到这活,山上的人群开始解散往山下而去。 “柳槐,你马上去给各寨传书,再组织人力将库里的兵器和粮食运到绝生谷”柳青青叫过柳槐命令道。 “是,越王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万无一失。” “那你呢?是跟我随军出征,还是另有安排。”柳青青问小双。 “我跟仡濮一起吧!替你压阵。记住,你去首要的一件事就是稳住军心,不可冒进,等我侦察完后,再做打算。” “知道了,你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说了几遍了。”柳青青有些不耐烦。 “医生的事怎么办,要不我先叫柳智柳信随军出征,然后将各大寨为数不多的几个医生调到前线去。” 柳青青又想到了另一个难题,想征求一下乌毒的意见。 乌毒也是很无奈,他这一脉传人很少,所以医者不多,现在一遇大事,就无法可想了。只得点头就这么办了。 “这个可以传书通知大兴寨,我记得我徒弟真有才已经把治病救人搬上了课堂,应该有很多半吊子的医生,有总比没有强。”小双提议道。这也是个死马当活马医的主意了。 柳青青看了看山下,队伍已经整齐划一的排在出寨的路上,千一色的藤甲军,强弩宝刀分挂两侧,自有一股别样的气势,打赢大玄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我走了。” 柳青青说罢便往山下走去。 小双想说让她保重,又怕她说他婆婆妈妈,就这么在山上看她下山,骑着马出发。 谁愿意自己的父母被杀,谁愿意自己的妻女被霸占,谁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奴役,做人没得选择。 他不是后唐李后主,也不想做李后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唯有一战。 午夜惊魂 三日后傍晚。小双心情郁闷中。正在为热气球的燃料发愁。榨膜油,燃烧起来味太大,烟太大,气球没上去,估计人就已经受不了了。 榨青柴木油倒是没什么气味,只是燃点太高,怎么都点不燃。 小双上学时,化学就差。对此还真没有什么研究。即使有研究,现在也没有什么实验工具,能够分析出青柴木中含有什么成分来。 去乌毒那听了些建议,决定再回去试验一番。顺手把一壶没喝完的酒提在手里,边走边喝边想。 看看天色阴沉,似乎就要下雨的样子。便紧赶了几步回到了王府。 “老子叫你不燃。” 小双猛地将酒壶往房间的桌子上一顿,振得酒壶的盖子都飞了出来,酒飞溅到桌子上到处都是,小双此时已经半醉,哪里去管这些,就又拿火去点器皿中的那些青柴木油。 “轰。” 火焰一下一串老高,小双头发眉毛都被燎着了,发出了一股烧猪毛的焦糊味。 小双猛的一惊,坐到了地上。 再看那桌上,火焰巳经熊熊燃烧起来,大有越烧越旺之势。 小双下意识地拿起地上猫碗里的一碗水,泼了上去。 哪知那油顺水飞溅得到处都是,到处都星星点点的燃烧起来。 小双扯了条床单企图扑灭火势,哪知刚打熄了两个起火点,别处的起火点已经越烧越大,有的已经顺着地板窜到了床上,墙上,柜子上,到处都是。一时间火光大作,成燎原之势。 “着火了,快救火呀!” 小双终于发现再不求救不行了,冲下楼,喊出了他的求救声,心中还在埋怨这该死的竹木楼。 “着火了,快救火” 守在王府门口的守卫也发现了楼上火光冲天,立马拿着锣边敲边喊人救火。 另一些守卫立马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中,用水桶提水灭火。 由于家中都有人出征,寨子中的人们也都没睡着,一时间,大人老人小孩都拿着桶盆赶过来救火,乱哄哄的一片。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府中本来有个水池,在一池水掏干了后,大火终于在柳槐的指挥下被扑灭了。 四合院也变成了两合院,进门正对的两幢吊脚楼此时巳经被烧塌了,在灭火人的浇灌下,还在冒着青烟。 小双此时也已经被火薰得面目全非,全身湿淋淋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两眼无神的发愣,口里还神经质地重复着一句话。 “怎么会这样,不是点不燃的吗?怎么会这样,……。” “给我抓住他,他是我们大越国的灾星,他没来柳寨之前,我们风调雨顺,他来了之后,我大越国接连出事,都是他带来的。” 柳槐指着小双阴沉着脸说道。 早有几个柳槐的亲信上前把小双背手押了起来。 寨民们救完火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柳槐和小双平时那都是称兄道弟的,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下子,寨民们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 “烧死他,把他献祭给火神,让火神保佑我们。” “对,烧死他,烧死这个灾星” 又有人跟着附和起来,搞得像群情激愤一样,实际上人并不多。 这让小双有些似曾相识,他白天用到的,现在有人还给了自己,只是换了导演。 “柳槐哥,柳槐哥,这只是房子意外着火,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其实刚才人群里高喊要烧死他时,他就已经回过神来,只不过本能的想,这也不是什么大错,房子烧了再盖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依他和柳槐的酒肉朋友关系,柳槐会放他一马,小惩大戒。 柳槐露出一张阴沉的脸,走到小双面前就是一嘴巴,打得小双嘴角血流。 “谁他妈是你哥,我姓柳,你姓真。对了,把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堵上,免得节外生枝。” 说罢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卷成一团,捏开小双的嘴,塞了进去。 布团太小,没有塞全,但是小双不会告诉他。小双没想到这家伙会翻脸不认人,真想不出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小双此时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人拖上山,绑在了图滕柱上,只等柴草齐备,祭祀完毕,就会烧他祭天。 想不到他不想走的哥白尼的老路,还是让他走了。 此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乌毒快点来救他,因为他被拖上山时,膘了眼人群,发现有人给乌毒报信去了。 乌毒现在正在屋子里心急火燎,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刚刚收到上次要献祭小孩家人的消息,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柳槐居然要拿小双献祭。 小双刚刚才在这里喝完酒,回去就出事了,柳青青走了,现在是柳槐一家独大,柳槐在柳寨的血亲最多,这也是他当上副寨主的原因之一。 自己是这个国家的特殊存在,虽然人人敬畏,但那是因为他们需要自己,一旦不需要了,自己就是一孤僻老人。 自己能救下一个犯了众怒的人吗? “对。” 先拖一拖,把寨民们的怒火拖没了再去,也好说话,晾柳槐也不敢私自点火。 小双周身的柴草终于准备齐全,只等乌毒来祭祀点火。 柳槐也怕夜长梦多,准备直接点火,被几个寨民拦住了,迷信的老人们非得等乌毒祭祀后,才能点火,一时僵持在了原地。 柳槐无奈,只得派人去请乌毒,就这样一直拖到了二更天,乌毒还没有来。 柳槐急得围着图滕柱团团转,看来已经按奈不住性子,有随时点火的可能。 柳槐心里明镜似的,小双跟乌毒的关系比跟他的关系还深,要乌毒来处理小双,那是在做梦。派去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乌毒一定是在拖延时间,他得想个什么办法避开乌毒,能直接点火。 小双心中更急,柳槐一点火,自己的生命就要画上句号了,而且是这种难看的死法。 乌毒到现在都没来救自己,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他必须自救,他不能死在这个小人的手里。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击中了图滕柱,小双被电得浑身颤抖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头发如刺猬般根根竖起。 神使 一个来自天地间古老苍凉的声音打破了这夜的宁静,飘飘渺渺,不不可凿磨,仿佛来自天外,又似近在耳边,法力无边,浑然天成。 “吾之子民们,你们受苦了,吾乃太阳神使火神祝融,奉太阳神之使命,打破时空命运之局限,转无上通天之法门,欲挽江山于即倒,救尔等于水火,特占据此人之身躯,带上天之真火,敌大玄之强兵。” “不要听他胡言,点火,点火” 柳槐气极败坏下令点火,那个手持火把的人和其他塞民哪里肯听他的,听了这些玄之又玄的大忽悠,早已跪倒在地,只是磕头,完全不再理会他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公道话。 “他的嘴被堵着呢?这话肯定不是他说的,怪不得我们救完火后就见他痴痴呆呆的,一定是火神下凡拯救我们了,误烧了王府。” 寨民们的思想终于动摇了,已经往小双预期的方向发展了,小双决定再加一把火。 “念尔等乃凡夫俗子,传大道之经髓于尔等,开愚昧教化之先驱。 “道非道,非常道。名非名,非常名,无名……。” 小双用腹语学西游记中佛祖的声音背了一遍“道德经”。 弄得这些寨民们都跪倒在地靜静地伶听圣音。 只有柳槐一个人眼睛瞪得老圆,脸色在雷电的殃照下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在人群户寻找着是谁在搞鬼。 “尔等还不醒悟,更待何时。” 几个跪在前排的寨民立马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帮小双解绳子,为火神的肉身服务。 让后面冲上来的寨民奥悔不已,为没有得到这份殊荣而后悔。 “不许放,不许放。” 柳槐说不下去了,他发现他现在已经为了孤家寡人了,连他的血亲们都去帮神了。 小双在寨民的前呼后拥下,来到了柳槐的对面,用眼直直地盯着他,用腹语说道:“太阳神念你救火有功,命你为新的火神使者,侍奉太阳神。所有寨民听令,送新使者上路。” 由于全部是用腹语说的,站在左右的人真以为小双肚子里住着一个神,虔诚得不能再虔诚。 柳槐哪里还不知道上路的意思,撒腿转身就跑,被上次献祭小孩的亲属逮了个正着,立即押到了图滕柱上绑住,只等小双点火。 “我的腿脚不好,还是换个人去侍候太阳神吧! 小双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小双兄弟!小双兄弟” 柳槐巳经开始语无论次的求饶起来。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小双也不是那种妇人之仁,从被绑上图滕柱的那一刻起,小双心中就暗喑发誓,谁要老子死,老子就让他先死,不管是你柳槐还是大玄国。 “送新火神使者上路” 小双大喝一声,点燃了准备烧死他的干材,火焰迅速熊熊燃烧起来,一阵痛苦的哀嚎声,接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顶,回荡在群山之间。 乌毒暗道不好,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急忙冲出门去,边跑边喊。 “火下留人,火下留人。” 跑到近前一看,小双正好端端的站在火堆前,顿时心中大定。 越王府烧了,没法回去住了,小双便只能先去乌毒那住一上几天。 “小双老弟,你可真是神人,双手双脚被绑住,嘴也被堵死了,这样也能反败为胜,老哥不得不佩服你。”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吃一亏,长一智。小双经过这件事后变聪明了,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对乌毒也是决口不提他装神弄鬼的事,谁也不知道乌毒对他是不是也有什么企图。就说柳槐吧! 他为什么要杀他,小双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问了乌毒。 “这个我怎么知道?这只有去问柳槐了。 我只知道柳槐是个单身汉,一直没有娶妻,并不是没有姑娘喜欢他,而是他不愿意娶别人。 早年在矿上参加过越王对他哥哥的那场大战伤了腿,不能用力。 柳丫头理政时,他就当上了副寨主,很勤快,吩附的事也都做得紧紧有条,从没出过问题,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难道他喜欢青青。” 小双得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结论。 乌毒摇了摇头。 “看不出来,他平时对柳y头都是毕恭毕敬的,没发现他有什么越轨之事。” “你还看不出来他要杀我呢!真是闷着的狗子咬死人。” 乌毒被怼得哑口无言,因为没能帮上忙的原故,只是看着小双苦笑。 “这次失火,让我找到了一点点,点燃青材木油的灵感,正想时被柳槐搞的这一曲打断了,今晚我得好好想想。” “你是不是忘了,柳槐死了,他的任务该交由谁来完成,要是后勤保障跟不上,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乌毒出言提醒道。 “也对,明天把他的两个手下提一个聪明的起来就行了。” 小双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不过还是感谢乌毒的提醒。 乌毒看天色已晚,差不多已经四更天了,再过一会就天亮了,就离开了给小双睡的小房间,让他好休息。 睡梦中,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打孩子,边打边吼。 “看你还惹祸,着你还惹祸。” 突然,那孩子全身发抖抽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眼看即将不醒人世了。 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发现不对劲,忙抱起孩子往后山三清观跑去。 中年妇女此时也慌了神,跟在后面边跑边哭泣。 “小双,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妈再也不打你了。” 三清观内,刘清山开始施法,躺在地上的小双,也不再抖动抽搐了,口吐的白沫也止住了,整个人也平静下来。 “你们先安心回去,我留他观察两天。”刘青山对小双父母说道。 “那就多谢刘道长了,多谢刘道长了。”甄实躬着身子千恩万谢后,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平静的小双,念念不舍地离开了三清观,他还得干活养活家人呢? 待父母走后,小双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问刘青山。 “我爸妈真走了?” “真走了,你小子装得还挺像,每次闯祸都往我这里躲,等过两天你父母气消了,就回去吧!” “反正这两天也没事,要不你把你那不用嘴能说话的,装神弄鬼的把戏交给我呗!”小双嘻笑着说道。 “去,去,去,尽学些歪门邪道,也不学些好的,你先给我把这本道德经背会了再说。” 说着将那本封片都破损严重的道德给递了过来。 小双接过道德经,开始讨价还价。 “好,好,好,背会了这个,你一定要教我。” “啊……,刘青山一个暴栗打了下来。” 小双惊叫一声,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 “唉……,原来是个梦,我还以为又回去了呢!真令人怀念啦! 昨天怎么一点就着了呢?,难道是喝酒的原因。 脑子中突然灵光一闪,中国的汽油不是勾兑了乙醇吗?难道这个也要……。” 小双一想到如此,立马穿上衣服,冲出门去干活了。 “罗婆婆,布织完了吗?”小双问。 “已经织完了,为织你这布,我都几天没休息了。” 罗婆是打着哈欠说的,足以证明了她说的是真话。 “那辛苦您了,我这有十两银子,您收着。” 小双将银子递了过去,拿过了那块布,抖开来一看。 傻眼了,这哪够做个热气球,最多只能做个大号的孔明灯。 他刚刚把燃料调制好,为这把房子也点着了,差点死了,还死了一个人,结果行不通。 这要把人气死的节奏哇,小双看着那块布,愣在原地发起愁来。 “要不要弄成其他形状。” 罗婆婆看小奴愣在那里,还以为是小双是要裁了做衣服什么的,出言提醒了一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服务也准备跟上来。 这一句其他形状倒是提醒了小双,小双若一凿磨,便抱着卷起来的布,往柳大锤的铁匠作坊去了。 无题 柳青青带军日夜赶路,在途中遇到回来报信的人和中途返回的柳甲。 看了方猛写的血书和报信人的讲叙,顿时怒火中烧。这损失和她心中预想的天差地别,尽然损失了一大半的人员,还有所有粮草,叫人怎能不痛心疾首。 不由得又加快了行军速度,想更快速地到达了绝生谷。 越国抵挡大玄的三大屏障,分别是观澜山,绝生谷和天怒江。 观澜山山高千仞,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只有一个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关隘口,而且从下上关,坡势极陡,平时拉东西,马拉不上,都是人马并用,推上关的。 关隘口封门石有千斤之巨,要在关内开动机关才能移动,之上还常备滚木擂石等物,要不是夜晚突袭,这些守关器械都未发生作用,祁将军跟本不可能拿下观阑山。 绝生谷是一个长数十里的狭长地带,处于观阑山后,成南北向,弓字形,四面环山。 谷内各种植物茂密,种类繁多,年代久远之后生出了许多障毒,由于越国人体质特殊,都能够适应,但对外来人来说,那是有来无回,由此得名,绝生谷。 方猛之所似敢逃到绝生谷内做修整就是这个原因。 天怒江是由大玄境内流过来的一条江,截断了观阑山东西向的山脉,由北向南穿行,但到了绝生谷的弓字底部受阻,又改道为东西向,往东流,将南北分隔开来。 由于是受阻改道,水流拍打撞击山壁的声音如万马奔腾怒吼咆哮,因此得名天怒江。 又因由北向南穿行经过的两边夹山大峡谷乱石丛生,暗流汹涌,水纹复杂,几乎无船敢过。 东西向又将南北两地一切为二,便成为了越国的第三道防线。 当柳青青经过天怒江上的铁锁桥,到达绝生谷与天怒江间的山上时,方猛正带着人在绝生谷砍伐木头,搭建营房,看起来也没闲着。 当他看到柳青青带人马过来支援时,慌忙跑了过来,呵呵一笑道:“越王大人能亲自来支援臣下,真是太好了,大玄国真是卑鄙,居然用夜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杀了我那么多弟兄,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以慰他们的在天灵。” 柳青青没有接下他的话头,只是面无表情地向他下达命令。 “你让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到搭建的营地集合,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方猛看她的态度冰冷,一来就要集合人马,似乎意识到要出事,但也不得不照办,他现在还没有能和柳青青抗衡的资本,因为他什么都丢光了,粮草,兵器,衣物,人员,全部都要依赖她补充。 不得不极不情愿地叫人集合人马,到了山上的新建营帐前。 方猛本来就瞧不起柳青青一介女流,但当着越国数万将士的面,也不得极不情愿地单膝跪地向柳青青作报告。 “越王大人,除了外放的探子外,所有人员都已集齐,请越王大人示下。” 柳青青坐在一截木桩上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将这次的战损报出来听听。” 方猛心中一紧,这好象是要追究责任的样子,便本能地产生了抗拒。 “我让报信人带过去的血书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 “那就再说一遍。”柳青青仍然坚持,不容他回避。 数万的将士都看着这一幕,场面静悄悄的,显得十分压抑。 “除了逃出来的一万九千一百二十三个弟兄,其他的人马,粮草,器械全都折在关上了。” 方猛很努力地说了出来,神色暗淡,脸色无光。 “那是谁的责任?”柳青青愤怒的大吼一声。 “我……,我的责任,我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对不起越王你对我的嘱托,这都是我的错,我有罪。” 这是一个无法辩驳的事实,作为守军主帅,必须由他来担起这个责任,这样反而显得他心胸袒荡,不推泄责任,是一个有担当的好主帅。 况且他认为,柳青青不能拿他怎么样,有一种无所谓的想法。 柳青青嗖的一声,站到了她坐的那截树桩上。 “在场的将士们都听到了,北越王说他会负起这个责任,那可是三万多条人命,三万多个父母失去了儿子,三万多个妻子失去了丈夫,三万多个孩子失去了父亲,是你让三万多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你罪最大恶绩,罪不可恕。” 全场顿时一片肃静,都在沉思着已经死去兄弟的种种好来,觉得是方猛的指挥不力,导致了众多兄弟的死亡,方猛的责任重大。 “你还有什么话说的吗?” 这等于是给方猛下了死亡通碟,让他留遗言。 方猛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大了嘴巴。 “没有话说了是吧! 柳甲拖下去,斩。” 立马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柳寨战士冲上来,将方猛背手押了起来。 方猛哪肯就这样束手就擒,边扎挣着反抗边解释。 “这也不能全赖在我的头上,谁知道他们会突袭,如果是你在守关,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只怕是更糟。” 众将士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顿时处于两难境地,不知道该支持谁。 方虎看方猛形势危急,连忙跪地恳求。 “请越王大人听我一言,当时是一个巡夜的小头领私自开的关,放了大玄国伪装成私铁商人的探子上来,并不是北越王大人的错。 后来北越王大人发现了这伙恶徒,带人奋力反击,击杀了这群恶徒,当正要关上关隘门的时候,大玄国的大批援兵杀了进来,北越王大人也是带领我等奋力杀敌,但敌众我寡,我们寡不敌众,才撒退下来的,北越王大人已经尽力了。” “是啊!北越王大人真的已经尽力了。” 方虎说出了整个被袭的经过,让众将士也产生了共鸣,全部跪倒在地为方猛求情。 柳青青显得很有些为难,着了一眼方猛道:“看在众将士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决定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罚你三十军棍,以敬效尤。立即执行。” 方猛见不用死了,只是挨三十军棍,觉得也是值了。 “方猛谢过越王大人,谢过各位弟兄们,谢了。” 似乎有一种慷概就义的意思。 柳甲看了一眼柳青青的眼色,便找来了家伙,当众执行起来。 棍如雨下,方猛一声不吭,只是时不时的呲牙咧嘴,强忍着疼痛,看起来是条汉子。 其实柳青青也没真想杀他,只不过是就小双的拿他立威。 俗话说,你一掌打死了老鼠,人们认为那理所当然,谁都做得到,不算英雄,但是你一掌打死了老虎,那就会得到所有人的崇拜,你就是大英雄。 方猛恰恰就是这只虎。 “啊……,我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 一个士兵嘶吼着,状若疯态,双手抱着脑袋向这边跑过来。 “怎么回事?” 柳青青问道。 所人都很沉默,最后还是方虎开了腔。 “大玄军抓了我们很多俘虏,为了逼我们投降,在营地前建了一高台,将俘虏都关在里面,每次看到我们的探子去了,就在他们面前杀人,已经疯了好几十个了。” “这帮蓄牲,我跟他们没完。柳甲柳乙,整顿兵马,我们杀过去,救出我们的弟兄。” “别去,他们一定有埋伏。”方猛伏在长条凳上喊。 “畏首畏尾,如何能成大事,柳甲,柳乙,带长藤甲军和弓弩兵跟我走。”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绝生谷走去。 方猛受了三十军棍,屁股开了花,想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命方虎带人后面接应。 心中叹道,到底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意气用事。这是要将越国赔进去的节奏。只希望她去少损失些人员,吃一亏,长一智。 “将军,对面过来了一批人马。” 观阑山瞭望塔上的士兵向下报告。 “好,鱼终于上钩了,做好准备,准备收网。看来那些鱼饵还是很好用的,嘿嘿!” 祁将军在塔下洋洋得意。 不一会,一批身穿皮甲,头戴似现代橄榄球帽的越国士兵出现在了营地前的高台旁。 “怎么没有人?”柳甲看了看四周道。 “怎么没有人,我们在这里,兄弟们,给我杀。” 一个声音阴森森地回答,紧跟着三面都冲过人来,想将他们包围在里面。 突然,从绝生谷内射来了一阵箭雨,将三面冲在前面准备合围的一群人射倒,这些人中箭后,皆口吐白沫,瞬间毙命,让大玄军一阵胆寒。 “别怕,我们只要跟他们短兵相接,他们就不敢放箭了。” 一个战场经验丰富的头领给士兵鼓气。 终于,乘一波箭雨过后,三波人马冲到了高台附近,与越皮甲军撕杀起来。 无论大玄军的刀剑往哪里砍,越国皮甲军只是不管,只管伸刀往对方的脖子砍。 很快,大玄军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根本砍不动对方的任何地方,跟对方对上了只有被砍头的份。 三百藤甲军,像三百台人命收割机,不断地收割着阻挡他们救人的大玄士兵的命。 终于,柳青青带着柳甲杀上了关人的高台。 “围成一圈,救人掩护撒退。” 柳青青打开囚牢,命令着。 柳甲依言带人围成一圈,将被俘虏的人质放到了中间,开始缓缓撒退。 大玄士兵们见砍不动对方,早巳不再赶冲上去互砍,只得结了盾阵,在阵后敢箭。 丝毫不敢露头,只要一露头,必定被箭射死,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对方有神箭手。 柳青青在藤甲军和强弩的掩护下,顺利地将人质解救了出来,让越国将士一片欢滕,信心大增。 “损失有多少?”祁将军拿着一枝三棱弩箭问下属。 “三千五百二十一人,无一生还,箭上有毒,见血封喉,他们太卑鄙了。” “是他们的皮甲欺骗了我们,里面应该藏着重甲,这可能就是他们要大量收购铁的原因,是我们失算了,本来是埋伏他们,却被他们埋伏了” “我觉得不像,重甲不会那么灵活,他们穿着甲和没穿甲几乎没什么区别。” “那你说会是什么?”祁将军问。 “这就不知道了,如果他们不是全身而退,我们或许能从死者身上发现什么。现在不可能了。” 祁将军展颜一笑道:“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他们有这两样武器,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他们的目的不是救人,而是半夜发动反攻,那我们就危险了。现在立即从临月城调集大量的重武器和盾过来,好对付重甲兵和这种强弩。” “是,将军,属下马上去办。” 朝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玄国大兴殿上,群臣齐唱。 “众爱卿平身。” “臣兵部侍郎封从虎,有事启奏。” 殿下一人出班恭身说道。 “准奏。” “临月州总督祁浑派人送达八百里加急捷报,请皇上御览。”风从虎奏道。 此人身高体壮,身体健硕,黑面长须,举手投足之间,带有一股军旅之气。 “呈上来。” 原来的逍遥王,现在的大玄国玄英皇帝万世,接过太监魏公公呈上的红色战报,仔细看了起来。 “哈哈哈……,祁浑在一夜之间就攻克了观澜山,好……,好哇!”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祝皇上早日拿下越国,一统天下,威慑四海,万邦来朝。” 大玄国兴国殿上马屁声一片。 “皇上,微臣也有事启奏。” 殿下又一人恭身说道。 “准奏。” “微臣认为,祁浑总督只有一州兵马,不足以拿下越国,连这次小胜,也是夜袭得手,实力堪忧。 所以臣建议,调临近苍月州周处处兵马一同作战,以绝对优势兵力,一举拿下越国,请皇上恩准。” 吏部尚书方圆奏道。 此人果然很圆,圆脸,圆眼睛,圆圆的肚子,说话也很圆,活像一脑满肠肥的奸商。 “方大人不会是看祁浑已经拿下了观澜山,攻打越国有便宜可捡,所以想让你女婿去抢些功劳好升官吧?” 封从虎直直的将这层关系捅了出来,一点也没顾及同僚颜面。弄得方圆脸上成了猪肝色,不过他倒是好涵养,没有和封从虎争辨。 “我看方尚书也未必有私心,都是为了大玄社稷作想。方尚书怎么没叫他儿子去,还不是因为两州离得近,素有往来,人员容易调动,相处也会融洽。 致于周处是不是他女婿,这倒是其次,即使苍月州总督是封大人的女婿,我想方大人也会向皇上推荐的。 有句俗话说得好,举贤不避亲吗。” 吏部侍郎周全忙给方圆解围,俗话说得好,胳膊肘不能向外拐,同一个部门,就是要相互团结。 这周全生得一副好皮肉,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白净而无须,天生一副当官的料。 “听说那周处是周待郎的一个远方表亲吧!周侍郎倒是爱护后辈呀!封某是自叹不如了。” 封从虎发起了反击,一击就击中了周全的软肋,没想这样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人,等于得罪了整个吏部。 “道听途说,岂能为凭,我倒是听说那祁浑以前是封尚书的手下,是封尚书一手提拨栽培起来的。” 周全不干示弱,奋起反击。 “什么听说,就是。”方圆在一旁帮腔道。 方圆和周全一唱一和搞得封从虎进退两难,祁浑确实是他以前的下属,这个没有疑问。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不是那种酒囊饭袋,靠着家族关系和裙带关系爬起来的人,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个脚印爬起来的,封从虎早年是个军人,也有一颗爱才之心,想为国家培养出这么一个国家栋梁,奈何一些关系户总拿这说事,处处与他为难。 由于早年是军人,他生性耿直,嫉恶如仇,所以也不喜欢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自然也没什么朋友。 现在被人攻击,自然也没人站出来帮他。 为此,封从虎也很苦恼。 “封尚书你少说两句,方尚书,周侍郎,你们也少说两句。” 一旁的众和事佬官员劝解道。着似和事佬,实是墙头草,这是兵部吏部皇上都不想得罪,想通吃。 作为皇帝的万世一言不发地看着下面争斗,也不制止。 对于他来说,下面争得越历害,矛盾越大,他就越好控制整个朝庭。朝堂上一片和气,那要他这个皇上作什么,这就是他所谓的帝王术。 现在看到两方争得差不多了,需要他这个仲裁者,他才从中站了出来。 “肃静,大殿之上互道短长成何提统,朕还没有昏庸到如此地步,自有决断。 拟诏,临月州总督祁浑,破关有功,加封征越大元帅,帐下将官皆官升一级。赏黄金千两,绸缎千匹。 征调苍月州总督周处,前往观澜山支援祁浑,为征越副元帅,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户部尚书钱良,侍郎余数,即刻安排调拨粮草事宜,不得有误。” 越国通国都只凑得来十来万兵,临月州祁浑部五万人马,加上苍月州周处部五万人马,从人数和兵员质量都能对越国产生辗压之势,定能一举扫平越国。 再加上武威已经到东边和北边整顿军务了,一旦整顿完成,再举全国之力,扫平东边和北边,统一全境,恢复大鑫国当年的版图,威慑海内,万邦来朝将不是梦想,指日可待。 万世对自己这一决定很满意。 “微臣遵旨。” 殿下一尖嘴猴腮,一嫩白如孩童的人,出班回道。 “众爱卿可还有紧急奏章,需要朝议?”万世问道。 一时朝堂上一片寂静,无从答言。魏公公一看情况,立马会意宣道。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众官员马上有些意动,但皇上没挪屁股走人,哪个先走了,那就是找死。所以众官员耐心地忍住了。 “慢,慢,慢,先宣钦天监袁天机进见。” 万世抬起左手,像指挥乐队一样有节奏地抖动了三次,就怕散了朝。 “宣钦天监袁天机上殿进见。” 魏公公一声唱诺,殿外的传话人也跟着传唱起来,一声声向宫外传了出去。 朝堂上一部分官员的脸上,表情开始丰富起来,带着一种看戏似的玩味的笑。 “臣袁天机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天机须发皆白,身披七星道袍,在殿下恭身行礼道。 “袁爱卿平身,近日观星又有所得乎?” 万世向前倾了倾身子,伸着头笑看着袁天机。 “近日观星发现南方煞气充天,有助力天煞星之势,应为南方将有灾难,皇上应及早提防才是。” 袁天机将近日观星所得和盘托出。 “呵呵,哈哈哈……。” 万世从在龙椅上大笑出声。殿下群臣也跟着嘲笑起来,应和着万世。 “这个袁卿家就不必操心了,你看看这个吧!” 万世将手中的捷报转给魏公公,递了下去。 袁天机接过捷报看后,长叹了一口气。 “唉……,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天命难为呀!” 计划 一只大鸟在柳寨的上空盘旋了几圈后,向大玄国的方向飞去。 小双控制着滑翔翼从绝生谷开始,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观澜山大玄军驻地,然后穿州过府,一路飞行,逛了一大圈,将临近几州的动态尽收眼底。 据探子来报,临月洲的粮仓在苍月州,这样是为了避免临月州被攻破,留粮资敌。 放在苍月州,进可攻,退可守,这还是他家老祖宗金玉临的主意。 害得小双不得不穿州过府,又拉长了行程。 绝生谷靠天怒江之间的山上,此时已经密密麻麻地建起了许多军营,军营的外围有一大块的平坦地方,地上用红色的颜料涂成了个像标耙的红色大圈,此时天空上一个小黑点正快速地向这个红点俯冲而来,由于久末操控,手法生疏,小双还是在将要停稳时,摔了个狗吃屎,早就等侯在这里的众人忙将他拉了起来。 “你把王府的虎皮做衣服手套了!” 女人就是眼尖,一眼就看出了小双的藤甲内还衬着一身虎皮装备,穿得像个猎户。 小双现在哪管得了那多,站在地上就发现双脚梆硬,关节操控也不太灵活,应该是高空失温造成的。便让人去给他准备一个火盆,去大帐议事。 由于关节僵硬,小双只能机械式的踢着正步进了议事大帐,小双看人群中还有一个虬须大汉单手拄拐,和他同样艰难,就心中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小双烤了会火,身体也烣复过来些,命令道:所有无关人员先退出营帐,然后我们再谈事情。” “哼,小白脸,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听说就是你拐骗走了我闺女,要不是老子现在有伤在身,老子生撕了你。” 方猛说完,把拐仗拄到地上咚咚响。 “你这是不信任我们。”一万虎怒喝道。 “这并不是对各位的不信任,只是防范于末然而已。我今天察看了观澜山的关卡。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有内奸是绝对打不下来的。” 小双提出了内奸的问题,显示了自己所言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正确到英明。 “这个内奸我们巳经查出来了,就是经常给我们供铁的姚勉。想不到他潜伏在我们身边几十年,就是为了得到我们的信任,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啦! 这都是我的错,要不然那么多的弟兄也不会死。” 一万虎猛突然流起眼泪来,看来这次的教训对他影响很大。 “方兄不必介怀,在越王大人的带领下,我们这次一定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仡濮开解方猛道。 听到这,柳甲柳乙做了个表率,不等柳青青口吩咐,便自行离开了。 方虎仡侨等待卫也觉得无趣,跟着随后离开了营帐。 见其他人都离开了,四人便开始商议起来,柳青青身份最高,便由她来开了这个头。 ”据探子来报,这次夜袭观澜山的兵马是临月州的祁浑,只有兵马五万。 我和仡濮带过来五万人马,加上观澜山上剩下的近两万人马,已经达到七万人马,人数上占据了优势,完全可以打赢这场仗的。” 小双心中疑惑,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心,便问道:“你怎么确信我们七万人就一定打得过祁浑的五万人?” 柳青青便把他来时救俘虏的事说了,那是一个喜笑言开,还扬言。 “大玄军也不过如此。” “对,我们要是好装备,太玄累就是个屁,到时候老子一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听了柳青青的讲叙,方猛也是茫目的信心倍增,仿佛给他几万藤甲军,他就是一战神。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把自己的底牌提前亮了出来,这是十分危险的。一个聪明的将军不会在同一件事上栽倒第二次,他们已经找到克制之法了。” 小双感觉到很无奈,出发前千叮万嘱,让她冒然行动,哪知她如此意气用事。 “你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族人被杀吗?我做不到。” 听小双有些责怪她的意思,柳青青不合适宜的耍起了横。 “好好好,没人怪你,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人能料事如神,遇突发事件自当当即立断,不必介怀。” 柳青青看小双软了下来,便安静了下来,继续听小双往下说。 “接下来我要和你们说的是最高级别的机密,你们只能听,不能说与任何一个人听,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我刚刚用那个飞行器侦察了三个州的情况,分别是临月州,苍月州和河州。 设在临月州的大营已经空无一人了,都搬到了观澜山。 苍月州的粮草和人马也已经在赶往观澜山的路上了。 粮草充足,我估计他们致少带了半年的粮草。 人马也有五万人左右,帅旗上有一个周字,应该是苍月州督督周处。 河州一切正常,并无异动,我侦查到的就是这些了。” 小双刚将侦查到的情况和盘托出,顿时营帐里变得寂静无声起来,刚刚信心爆棚的柳青青,脸上也变得凝重起来。 “周处来了,我们还有获胜的希望吗?” 仡濮无不担忧地说道。 “大不了我们把越国所有能上战场的男人都征召起来,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方猛大吼大叫,小双坐在他对面,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这声音恐怕整个营帐外都听到了,哪还能谈得上保密。 柳青青脸色凝重的深思了一会,眉眼间又舒展开来,贡献出一个主意来。 “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乘周处的兵马还未到达观澜山之前,夺回观澜山。 这样周处来了也只能望关兴叹,拿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我看这个办法可行。” 仡濮的脸上方终于多了一抹浅笑。 “我赞成,除此之外,我不们也没法可想了。” 小双看看方猛心中有些好笑,方猛是打了败仗,但资格比柳青青老,小双怕柳青青降不住他,特地给他设计了那么一曲,致如打了多少就不知道了,反正拿他立威是震住了那帮残兵败将,看起来效果明显。 “你觉得如何?”柳青青问。 “这个主意敢在以前还行,现在你把藤甲兵和铁弩暴露了就行不通了。 原本我是打算给他们来个以牙还牙,用弩箭远攻,藤甲兵冲锋,出奇不意,也夜袭他们一把,一举拿下观澜山,有十成把握。 因为你救人的举动,导致了这个计划巳经实施不了了。 忘了告诉你们,我侦察的时候看见临月城向观澜山运送锤和锏等重武器,应该是用来对付藤甲的,还有盾牌,估计是想用鱼鳞阵之类的阵法,来对付强弩。 我当时没有在意,以为是正常的运送兵器,现在想来,应该是用来对付我们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那个夜袭计划,如果你早说了,我或许会忍住救人,舍小保大。” 柳青青将一切责任都推泄在他身上了,有点不可理喻。 “当时人员没有到位,我也没有过来侦察,一切都不好不说。 所以我让你稳住局势按兵不动,哪知你当了耳旁风,我能如何。” 小双深感无奈。 “那么现在只有强攻一条路了,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绝生谷里的障毒,每到十二月份就会减轻。 到那时,他们十个人中,能有五六人穿过来,我们连人员优势都会失去,拼吧!”方猛分析道。 “看来敌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仡濮也觉得方猛说得有道理,两人似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渔死网破。 柳青青看小双依旧从容,便问道:“你这么镇定,一定还有什么补救方法的。” “我当然镇定,敌人打过来又抓不到我,大不了我带着你找个山源水秀的地方隐居。” “你这个贪生怕死之辈,老子早发现你这个小白脸不是个好东一西,我这就去砸了你那能飞天的破玩意,断了你的念想,看你还跟不跟俺们一条心” 说着,便柱拐往外走。 仡濮一把拉住了他。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要那么认真,其实,通过我的侦察,我有了一个新计划。” 计划贰 观澜山营帐之中,一白面书生,羽扇纶巾,正在接待远到而来的周处,周处此人一身黑肉,体如精铁,方面阔耳,与祁浑又有不同。 “祁浑兄怎么不乘新胜,气势如虹,再下一城,拿下越国,而在这里等待观望呢?” 周处一上来就是开门见山,显得性子急燥和直爽。 让祁浑一眼就看出了这一点,重点是周处好像对越国不太了解,只好给他解释一番。 “绝生谷是越国的三险之一,谷中的障毒我们玄国人承受不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白白把这功劳分给周兄了。” “祁浑兄号称军中智将,难道连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谁不想建功立业,名垂千史,办法是有,但也得耐得住性子。你看看,就在这本书里。” 祁浑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递给周处,周处只拿到眼前一观,看到泛黄色的书皮上写了四个大字,“越国志记”,再看日期,却是大鑫国时期手写的一本古籍。 周处也没有心情看书,他是武状元出生,只能说粗通文墨,对书籍方面不感兴趣,于是又把书递还给了祁浑道。 “祁浑兄直接说就是了,我哪有那心情看书。” 祁浑遇到这么个光棍人,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便直接讲了起来。 “据书中记载,绝生谷每年的十二月底,障毒会减至最低,非越国人,十人之中也可穿过五六人,是我们进攻的最佳时机。 书中记载的另一种方法,是让人不断地由浅入深,不断适应那种障毒,直到完全适应,便可进出自如。 第三种方法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不可能实现的方法。 所以我现在准备用前两种方法,实行双管齐下,攻破绝生谷将不再是梦想。” 说完自己的计划后,祁浑显得十分得意。 “相较前两种方法,我倒更喜欢第三种方法,来得直接痛快,还望祁浑兄告知。” 祁浑早知他是个急性子,一定会问第三种方法,便又接着往下说,在他看来,说了也等于白说,因为跟本实现不了,最后还得回到上面两种方法来。 “相传,越国大祭司种有一种破障草,是用来给体质弱的越国人通过绝生谷用的,只要含在嘴里,便会不受障毒影响,但书中没有记载草的形态样貌和生长环境,完全是一种传说中的记载,找到的机会渺茫。 现在没什么好办法了,只有一个字“等”。 “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个医生识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多谢祁浑兄的提醒,周某人先告退了。” 周处转头就走,似乎没有一点留念的意思。祁浑知道,他那个急性子,肯定去找破障草了,他也管不了他,只好由他去瞎折腾,只要不碍着自己的事就好! 一个月后,在临月州靠近观澜山的临月城,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些要入城的百姓都在城门口接受检查,一个身材高大,穿得破衣乱衫,还灰头土脸的年轻人排到了队伍的最后。 别看他穿着不咱的,但一双囧囧有神的眼珠子却转动着到处乱看,不似一般百姓一般循规蹈矩。 “下一个。” 城门口检察的官员大喝一声道。 太慢了,太慢了,小双站在队伍的后面等得心烦,便离了队伍想到前面投机插队,刚走到队伍的前面去,就见城门口出事了。 一个中年人在城门口跟检查的士兵理论。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城,我都来来回回无数次了,为什么今天就不让进,你们得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上官府去告你们去告。” 呵,这屁民还有些法律意识,小双想到。 那负责检查的士兵们指着身后贴着的一张公文道:“你瞎子呀!自己不会看。” 那中年人往墙上看了一眼,有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意思,最后不得不告饶,只得说实话。 “我……,我不识字。” 检查的士兵们露出了一种玩味的笑。 “你不是要去县衙告我们吗?怎么会连字都不识,那状纸可怎么写哟!” 那中年人被这群士兵一嘲笑,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站在那里。 好在那群士兵出了气,不知是为了显示自己识字有文化,还是出于公事公办,特地好心为他读了一遍。 临月州祁元帅令,命手持贴身照者,有柳,方,仡,乌,四姓百姓一律不得入城,如有寻衅滋事者,一律按越国奸细捉拿下狱审讯,不得有误。 “现在明白了吧!你姓柳,是这个禁止入城的四姓之一。” “那我要急着买一些东回去怎么办?”中年汉子着急起来。 “唉呀!你真笨哪,让你的邻居给你带不就完了吗,只要他不是这越国的四大姓,在城内城外,畅通无阻的。” 那检查的士兵好心提醒了一句,中年汉子一听,还真是这个理,便恭身行了一礼,谢过了那士兵,转身回人群中找熟人了。 队伍中的这四姓人士听到那士兵的话,也都离开了排着的队伍,开始找熟人帮忙,小双乘机抢了一个空出来的位置,后面的那人似是有些不服,推了推他的后背。 “你怎么插队,后面排着去。” 小双也不和他理论,伸手就是一两银子往后面递了过来,那人见他如此豪气,拿了银子便不再做声。 小双心里一喜,果然是钱能通神,没有什么是银子搞不定的,除了这次的战争。 “下一个。” 终于轮到自己了,小双走了过去,拿出了自己的照身贴,也就是身份证,恭敬地递了上去,贴子下面还附带着几两碎银。 检查的那个士兵,一拿就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重量,手按住方字上面的一点问道:“你就是万桶。” 小双唯唯喏喏地答道:“对对对,小人就是万桶,今天有急事,要去给老母抓药,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说着,还真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药单。 心中却在暗骂方猛不会办事,让他搞一张照身贴,他拿了他们军队原来搞采买的个货的来,原本叫方桶,听起来就别扭,看哪个桶是方的,桶都是圆的。 现在好了,被人叫饭桶,还得点头哈腰的装高兴,真是悲催。 “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你去吧!” 那士兵将小双的照身贴递了回来,小双急忙收好,千恩万谢后才进了城,直奔城内最大的药铺而去。 看沿路的墙上,到处贴着寻求破障草的告示,小双发出了一种阴谋将要达成的嘲笑。 “下一个。” 药童喊道。 “来了,来了,小双从排队的前排赶紧冲到了柜台前。” “你是抓药还是看病?” “我抓药,抓药。” 小双赶紧掏出了药方,递给了药童。 药童拿起单子一看,发现上面有几味名贵药材,价格昂贵,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享用得起的。 便问小双道:“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小双恭敬地回了一声。 “小人身上只带了二两银子,如果不够的话,小人想拿这本祖传的医书抵钱。 小人家祖上是大鑫国太医,只是到了我这代人,穷得连书都念不起了,也不识字,留着也没有用处,还不如拿出来抵些钱财,好给老母亲看病。” 说着说着,还真情流露地挤出两行清泪来,让人动容。 药童当然不敢擅自做主,看了看正在打算盘珠子收钱的掌拒。 “拿来看看吧!” 掌柜心不在焉地随口说了一句,手里还在继续数钱。 药童将那本封皮已经破损,页面已经发黄的“本草拾遗”递了过去。 掌拒接过书,直接翻过了前言,真达草药说明的第-页,破障草这三个字,立马跳入眼睑。 掌柜一脸震惊之色,但还是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读完了全页,合上了书本。 “嗯,这本书还有些价值,还值些银子,子钱,药给他抓上等的好药,另外再给他十两银子。” 掌柜吩咐完,便不再管事,自行往后堂去了。 这一本医书换了一副药和十两银子,引得后面看病抓药的人羡慕不巳,只恨自已家祖上没留下几本来。 小双拿了抓的药和十两银子,立马出城,消失在了临月城。 心里还在骂着那个掌柜是个奸商,告示上写着赏金百两,那家伙连个零头都没给他,真正的无奸不商。 火攻 观澜山营帐前,一身穿将领服饰的人,快步走向营帐内。 “元帅,不好了。副帅周处那斯带着他的人马已经向绝生谷内出发了。” “这么说,他找到破障草了。胡言,你不要急,慢慢把事情说清楚。” 祁浑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就点出了事情的关键。 胡言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开始说道:“昨天我看到他命令士兵在关上到处采一种草,我问他,他说用来养马。 我就感觉到很奇怪,关下的草,明明比关上的草要好,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便留了个心眼,也让人采了一些。 哪知今天一早,周处那斯就以适应障毒为名,带领他的全部人马出发了,我发现他们嘴里都含着那种草,感到事态严重,所以特地赶来通知元帅。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破障草,就在我们的脚下。胡言,马上集合队伍,赶上周处那斯,不能让他抢了头功。 祁浑命令道。 “是,元帅,我马上去办。” 胡言答了一声,飞快地出了营帐。 跟观澜山遥遥相对的绝生谷另一边,越国的营地上早盖起了一个极高的瞭望塔。此时塔上四人,正分别用两架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他们已经入伏了,你们等我先切断他们的退路,然后再点火,举火为号。”小双欣喜地说道。 “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刚才我还担心产祁浑不入伏呢?现在好了。” 柳青青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再重申一遍,打过去后,不许乱杀无辜,要尽其所能将急需之物运国国内,以应对将来会面临的大玄国的大封锁。再就是见好就收,不要和大玄军纠缠。”小双又重申了一遍原则问题。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啰嗦。” 柳青青不满的说道。 “从现在开始灌注燃料,我先走了。” 小双开始下塔,柳青青在塔上拿起一个红色的三角旗摇动了几下。 下面靠东面,贴着山壁的夹角处收到信号后,不再犹豫,忙将身后无数的不明液体往一个做成的巨大漏斗里灌,漏头下面却是用竹管连通,还知是通向了绝生谷下的何处。 一只大鸟成低空飞行状态,下面吊着一只铜壶,成雨滴状向下面喷洒着。 在接近观澜山时,小双拨高了飞行高度,一个俯冲,向一队守关的留守士兵冲去。 此时这队士兵正无聊地背对着绝生谷,在谈论着什么。 突然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几人止不住往前一扑,从关上掉了下去,乘下的两人迅速的反应过来,拨刀向穿成怪物的小双冲了过来。 小双以滑翔翼作掩护,一弩将冲在前面的一个士兵射死,拿起腰中的剑,迎了上去。 那个士兵冲过来,兜头就是一式力劈华山,但中下盘门户大开。 小双扬起手臂上的臂盾挡住了下砍的一刀,一剑从正面刺进了他的腹部。 只听见“啊”的一声惊叫,那士兵吃痛收刀,两手捧住了腹部。 小双一脚踹出,将剑收了回来,横剑一划,割断了他的脖子。 一股鲜红的热血,从那个士兵的颈部喷了出来,喷了小双一身。 小双向关下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呼叫增援。 听动这边的动静,远处的另一队留守士兵也向这边冲杀过来。 小双又以滑翔翼为掩护,丢下剑,用刚才被砍得发麻的左手捡弩装箭,一气呵成。 看到那个领头的,瞄准胸部,就是一箭。 那人应声而倒,其他四人则分散开,找地方隐敝了起来。 只听见一人在前面喊道:“弟兄们,别怕他,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还有四个人。我看他应该是个越国的大官,抓住他,我们就升官发财了,兄弟们,跟着我冲过去……” 小双只见地上的那具尸体,被他们拉了过去,一个人挺着那具尸体向他这边冲了过来,准备拿那具尸体当挡箭牌。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了这个僵尸队伍,身体重合成一条直线,往这边移动过来,就像小双前世玩过的老鹰抓小鸡。 小双心中现在直骂娘,潜伏在关下的小分队,到现在还没有上来,他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风险了。 难怪有人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他现在算是领教了。 小双迅速割断了拴铜壶的绳子,将弩固定在了滑翔翼的一边,成四十五度角,然后捡起剑,推动着滑翔翼向前冲过去。 双方都在向前进,两方迅速接近,快到要接触的时候,小双看准时机,拉动板机,弩箭在绳子的带动下,向侧面射了过去。 “啊……。” 小双只听见有人中箭的一声惨叫,队伍突然收势不住,后面三人突然扑倒在地,正数第二个人的腰上中箭了,小双喜出望外。 那带头挺着尸体的人一惊,回头往后看了过去。 小双怎肯放过这种一丛即逝的机会,一剑从死尸的肋间穿了过去,将尸体和那领头的推到了三人身上,压成了一堆。 小双用脚踏在了尸体上将剑拨出,一剑了结了那头领。 三人此时已经再度恢复过来,看小双凶悍,也没有再战的心思,转身道便逃。 小双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先将中箭跑得慢的结果了,又追上了另一个,那人一回马刀,突然后砍,小双早有防备。一臂盾挡住,一剑正中心窝,了结了他的性命。 再看另一个,已经跑远得追不上了,便想回去拿弩追赶。 突然只听“嗖”的一声,那家伙已经栽倒在地了。 “神使大人你没事吧!” 柳甲终于带人上来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怎么现在才来?“ 小双有些恼怒,他刚才可是差点吃了亏的,幸亏他机灵,才遇乱成祥。 “刚才那队守关的士兵都看着关外,我怕离得近了被发现,所以藏得远了些。” 这个理由令小双没法反驳,而且事实也是如此,小双也不好说他什么。 “做得好,你先带人将营帐内的人清理干净,然后我们再动手放火。” “是,神使大人。” 柳甲答应一声,带领小分队的人去扫荡营帐去了。 小双则拿起了挂在滑翔翼上的望远镜侦察了起来。 虽说清理营帐,杀死那些伤兵,是件令人不齿的事,但祁浑之前的杀俘则更令人不齿,小双觉得这只不过是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事而已。 况且他这次只带了一个小分队过来,万一那些伤员还有战斗力,奋力反抗,那他们的计划就会执行不下去,越国将危矣! 以敌人的一点小牺牲,来换取自己的胜利,小双觉得很值。 不到半个时辰,柳甲回报已经清理干净。 小双便命令,将藏在关下的青材木混合物抬到关内谷下泼洒起来。 待到全部泼洒完毕,才命令点起火来。 一时间,观澜山山下火光冲天而起,雄雄燃烧,一直向前吞噬着靠近它的一切。 小双料想祁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可以从他的屁股后面发动攻击。 对面瞭望塔上,柳青青一直持望远镜观察着观澜山这边的一主一动,见对面火光冲天而起,立即摇旗命令点火。 立马,火势像一条蛇,由着地下的管道,由下向上向前往林子中窜去,顷刻间火势冲天而起,两边的火势很快连成了一片,形成了一片火海,带着吞噬万物之势,向中间包围过去。 马失前蹄 绝生谷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高温难耐。由于火势似乎只是一瞬间就形成了包围圈,当大玄军知是中计,已经来不及撤退了,现在巳经军不成军,各自散乱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跑,寻找那可能逃出去的一线生机。 “周处你这个王八蛋,中了别人的计,害老子跟你陪葬,咳咳咳……。” 祁浑此时终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中找到了周处,再也顾不得斯文,开口便骂。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有个屁用,快想个办法冲出去。” 周处也不管祁浑骂不骂,只是说自己该说的,显得极为务实。 “大火是从我们后面烧起来的,说明观澜山已经失守了。 我们的东南北面都是火,已经穿不过去了,唯有爬到西面的山上才有一线生机。 但那是一个万丈深渊,下面是越国三险之一,天怒江。跳下去同样是九死一生。 我们遇到高人了,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我身为一军主帅,却带领将士们进入了别人的瓮中,自寻死路。有何面目面对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有何面目面对皇上的知遇之恩,不如一死以谢天下。” 祁浑说罢,拨出剑来便往脖子上一抹。 周处眼疾手快,一巴掌打掉了他手中的剑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九死一生,还有个生字,留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说不定就活下来了呢!到时候再报仇雪恨不迟,走。” 周处说完,拉着一祁浑便往西跑。 此时的绝生谷,才是真正的绝生谷,熊熊燃烧的火焰温度已经到达了极限,产生了滚滚热浪和浓烟,一波又一波的层层往前推进,包围圈也越缩越小。 极度的高温,让离得老远的小双,都烤得脸上发烫,口干舌燥。谷中还不时吹过来一些烟尘混合着草木灰,搞得让人睁不开眼。 ”柳甲你们过来。” 小双拿开眼前的望远镜,看了看旁边躲避灰尘的柳甲。 “神使有什么需要吗?”柳甲问道。 “我要到对面去探查一下,看他们江边的部置到位了没有,在我回来之前,这里的管理就交给你了,好好守关。” 小双拍了拍柳甲的肩膀,以示鼓励和信任。 “万一有大玄国的援兵赶过来,我们怎么办? 柳甲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证明他想过这个问题,可能他自己有答案,想要小双说出来验证一下他的答案,也可能根本没有答案,只是想直接找到一个答案,根据答案来执行而已。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证明他在想问题,这就足够了,小双对他的要求没那么高。 “这样,你们先关上关隘口的大门,换上大玄国士兵的衣服,按大玄国士兵巡逻兵的方法,分成五人一队,三班轮守。 这是我观察了许久,才发现的祁浑军的习惯,一定要切记,不要误了大事。 还有那个没降下来的帅旗,继续让它飘着,别意气用事,把他降下来,换越国旗,也要切记。” 小双说完,整理起自己的滑翔翼起来,准备随时升空。 柳甲跑到营帐中换好了大玄国的军服,似乎又记起了什么,又向小双跑了过来。 “我想了想,要是他们不相信,我们怎么办?” “我这次不是把方桶带过来了吗!如果关下有人问,就让他一个人用大玄语言回话,避免语言方面露馅。 给他找个小队长的衣服穿穿,太高的一定有名有姓,怕人认出来。太低了,又有点不合适,队长应该刚刚好。应该不会有人留意一个小小的队长长什么样子的。 然后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睡在关上,让大玄的来人,有问必答。 小双本不用说得这么详细,现在连思路带想法都讲了出来,是有意培养一下柳青青这个忠心的手下。 柳甲也似乎感受到了,只在一旁伶听和思考。 “那我该说些什么呢?神使。” 一个微胖界的白胖子向这边吃力地跑了过来。 这家伙本来是方猛手下一个采买,也就是伙夫中买菜的。经常和边境的走卒畈夫打交道,一口大玄语说得也很是地道。 这次观澜山受袭,伙夫营全军覆灭,他因为半月前回家探望生病的奶奶而躲过一劫,这回归队,就被小双用滑翔翼运过来了。上次的照身贴,就是拿的他的。 “不管别人怎么问,你就这么说,我家元帅有令,他要火烧越国残兵,未拿下越国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入关。 各位回去静候佳音,备好美酒佳肴,为我家元帅得胜归来,接风洗尘便是。哈哈哈哈……” “神使的声音怎么和大玄京都人说大玄语一摸一样,我上次送供女去大玄京都时,他们说话就是这个声音。” 方桶非常奇怪地看着小双,疑惑道。 “少废话,照我刚才说的,说给我听听。” 唉呀!好险,一个口音就差点暴露了全部家底,小双皱眉。 方桶照小双说的,依言学了一遍。 “不行,要有气势,就当自己是个大官,怎么也得是个总兵,来,再来一遍。” 小双在一旁像个导演在调教着方桶,直到他说得气吞山河,声情并茂,才肯罢休。 由于燃烧造成的热空气会造成上空的空气紊乱,小双也不敢从正面直飞过去,而是在空中盘旋绕路,往西面上空成弧线绕回越国营地,顺路侦查一下大玄军的情况。 小双从西面高空观察着下方,只见烈焰的包围圈是越缩越小,将大玄的士兵们都逼到了西面山壁下,下方大玄军的土兵们,就像蚂蚁一样,层层叠叠地向着西边陡峭的山壁往上爬行着,等待他们的将是悬涯和天怒江。 当小双意识到滑翔翼改变了直行的方向时,抬头看见前方一个大龙卷正在形成,一股吸力已经牢牢锁住了他的滑翔翼。 小双暗道一声,完了。乘自己还在外围没被吸进中心之际,忙用绳子将自己绑在了滑翔翼的三角架上,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心中却在懊悔,当年上学时,怎么没把物理学好,冷热空气对流是很容易产生龙卷风的,这下要命了。 龙卷越卷越快,小双也跟着在旋涡内飞快地旋转起来,很快便头晕眼花,人事不知了。 骑树难下 当小双再次慢慢的恢复知觉,幽幽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和滑翔翼绑在一起,挂在一捰参天大树的树顶之上,不由得庆兴自己的命真大,只是浑身像散了架样的疼痛,没有一点力气。就这么挂在滑翔翼的三角架上,像个死尸。 这样可不行,我得振作起来。 小双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算提些力气,爬到树干上休息一下,再作打算。 哪知气一入胸,胸部突然一阵钻心地痛,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顿时又全身无力地委糜下来,再也不敢大口呼吸了。 看来还是受伤了,因为身上穿着藤甲,所以抵消了一部分下堕的冲击力,不过还是受了内伤,而且是胸肺方面的内伤。 又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力气,用手慢慢挪动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一看系在三角架上的剑已经不翼而飞,弩还在,但箭只有努上的那一支了,望远镜还在。 小双眼看指望不上剑了,一想腰间应该还有一把匕首,一摸,呵,还在。 忙用匕首割断了绳子,找了个树叉,靠着树干坐了下去。 一阵困意又向他袭来,小双知道这是要玩完的节奏,就像出了重大交通事故的重伤病人一样,医生总是告诫他,千万不要睡,一睡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小双也这么告诫自己,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还没有享受完自己的三十年人生呢?我不能死。 于是强打起了精神,扶树慢慢地站立起来,割下了弩和望远镜。 小双这时终于从死亡线上扎挣了出来,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看是什么地方,好找出路。 小双发现脚下是一片白茫茫的云海,犹如仙境,他脚下这捰树则冲出了这片云海之上。 “迷雾森林”这四字,立即涌入了小双的脑中,难道报应来得这么快,天要绝我不成。这雾中有毒,我的肺部现在又有损伤,只要一下地,决没有生还之理。 老天爷,你跟我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你给我了生的希望,又给了我死的考验,人常说骑虎难下,我这是骑树难下了。 又一阵困意一向他袭来,他强打起精神,告诫自己,一定要活着,活着,坚持到最后一刻,要不然对不起他这张迷死万千少女的脸来。 此时在这捰参天大树的下面,一条一寸来长的蜈蚣闻腥而来,品尝着那从天而降的久违美味,突然,一条形似长箭般的长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住了蜈蚣的身体,快若闪电地将之拉入了一张大嘴之中,咀嚼了两下,发出了两声欢快的“呱呱”声。 还没等它声音落地,它眼前天色突然一暗,已经进了一条网纹巨蟒的肚子,巨蟒兴奋地甩动了两下尾巴,打得大树摇晃不已。 小双差点坐立不住,摔下树来。扶稳了身子,向下一看,一条十几米长的巨蟒正吐着蕊子探查着什么,然后昂起头来向上看了一眼,显然是发现了小双这个猎物,兴奋地沿着树根处,开始盘旋而上。 小双立刻拿起了弩,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力戒备,准备作殊死一博。 巨蟒很快地“嗖嗖”爬了上来,小双毫不犹豫扣动了板机。 “嗖。” 一只弩箭准确命中了巨蟒的头部,但巨蟒并没有死,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嗷”的一声,窜了上来,一口咬向了小双。 小双本能的向另一捰树技跳去,不想伤口一痛,力度衰竭,没有跳过去,只得伸手往前一抓,引动了伤势,又吐出一口血来。 小双不敢放手,放手就是死。爬也没有力气爬上去,就这么挂在了树上。 巨蟒又一次张口袭来,小双甚至已经闻到了,巨蟒的口臭味,一股绝望感向小双涌来,我命休矣! “嗷……。” 一声长啸声打断了巨蟒的进食,巨蟒如临大敌,舍弃了小双,快若闪电地窜到了树下,与那声音的发起者对峙起来。 估计是想小双对没什么危胁,等打发了强敌,再慢慢享用。 小双挂在树上,透过迷雾看到一只大号的白猫正在巨蟒的周身转圈似的游走着。那巨蟒则曲卷成了一个弹簧形,伸着脑袋不停地随着白猫转圈,像一个旋转的彩虹圈,转得小双头脑发晕。 突然,那巨蟒的节奏慢了一拍,那白猫抓住机会,犹如一道白色闪电,准确击中了巨蟒段七寸,巨蟒挣扎着想缠住对方,但仅仅只来得及圈住对方,它那凶厉的眼睛立马充血,爆裂开来,身体也像一座肉山崩塌曲卷起来,倒在了地上,像一盘蚊香。 只见那只白猫一下子从巨蟒的缠绕下挣脱出来,跳到了巨蟒的腹部,熟练地给巨蟒开肠破肚,找出一个囊状物,吃了起来。 “咪咪,咪咪。” 这是小双平时呼唤万毒王的称谓,很显然,小双还是把它当猫养的。 那白猫左右看了一眼,才抬头往上看。然后兴奋地从树下窜了上来,准备与小双亲热一番。 小双心中大定,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他将性命无忧,只能赌上一把了。 小双忍着疼痛,慢慢的挪到了树枝的根部,找了个支点站了起来。 将滑翔翼三角架上的绳子解下来,结成一条,上端系在树枝上,放到了树下,自己则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用匕首割一开巨蟒的血管,吸了起来。这巨蟒是被万毒王咬死的,里面就具有抗毒的成份,真要让小双去吸万毒王的口水,还真不一定做得到。 毕竟这有现成的,没人舍近求远。 小双本来以为很腥,结果却喝出了一股豆腐脑的味道。直把肚子喝得饱饱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关键是胸口的疼痛也有减轻的驱势。 看来万毒王果真名不虚传,被咬过的动物连细胞结构都发生了改变,怪不得这么大体型的巨蟒都不是它的一合之将。 小双在周围找了根枯木做拐仗,收拾了东西,再在巨蟒身上割下了一大块肉来,以备路上用。 血液不能保存,容易变质,小双只好舍弃这种美味。 看咪咪巳经把剩下的吃完了,小双招呼一声。 “咪咪,我们回家。” “唬唬。” 万毒王大似乎听懂了小双的招唤,身上发出一种有节奏的“唬唬”声。 小双知道这种声音是一种类似于警告的声音,让其他动物不得靠近。这只有万毒王每次受伤之后才会发出来的,此时发出了这种声音,明显是听懂了小双的话。 小双最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还挂在树上的滑翔翼,跟着万毒王慢悠悠的,像巡视领地似的,往森林外走去。 战后 一个半月以后,小双出现在了铜矿附近。 强撑着身体走出了迷雾森林后,小双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边找些草药服用,边赶路回去养伤,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要么先找个地方把伤养好了,再回去。小双选择了后者,加上养伤期间下过几场雨,所以时间拖得比较长。 远远听到一阵阵有节奏的“叮叮,当当”声,让小双这个远离了喧嚣一段时间的人倍感亲切,于是拿出望远镜,想找寻一下仡北老哥这个老熟人,哪知入目的却是另一番景像。 只见几个柳寨的士兵,正拿着藤鞭,在暴打着几个戴着脚镣手铐的大玄人,手段粗暴无理,毫无人性可言。 弄得小双刚刚好的肺部,又隐隐作痛起来。 小双来了个百米冲刺,奔过去,就是一脚。 将那个打人打得最凶狠的踹倒在地,其他人都是一惊,都住了手往这边看了过来。 “是谁,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敢踢老子。” 被踹倒在地上的那个士兵,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 “拜见神使大人,越王大人正通告天下,到处寻找你的下落呢!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您,我马上回寨向越王大人禀告” 其中一个士兵认出了小双,讨好地说道。 “我马上就回去了,就不必报告了。” 小双回道。 那个被踹的士兵一听,骂了不该骂的人,战战兢兢的立马跪在了地上。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打他,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双指了指,被他打的一个五十左右的老汉说道。 “我哥就是死在这群人的儿子手里,我要为他报仇雪恨。” 那土兵说着还流下泪来,看来是真性情,没有作假。 那老汉一抱拳,向小双行了一礼,也不管小双听不听得懂大玄语,就开说道:“朝庭征兵,我等小民哪敢不从,打不打仗,也不是我等百姓能够决定的。 这位汉子的亲人死去了,我深表同情,但确实与我等小民无关,望这位大人回去跟越王大人说说情,放我等回家吧! 老汉估什发现小双是个大人物,想着来个死马当活马医。 “都起来吧!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生死各由天命。 你哥战死我深表同情,但不能把这种情绪发泄到无关人员的身上。 每个走上战场的战士都是英雄,不分敌我。应该给英雄的家人以总够的尊重。 小伙子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你的父母,你该如何对待,都散吧!” “我错了,神使大人。” 被打的士兵很真诚地认错了,开始低头思考人生去了。 小双可没有时间再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灵,找了辆马车,驾车直奔柳寨而去。 远远地就听见哭天喊地的声音。小双料想又是哪家的孩子牺牲了,这样的事情,战争期间经常会有,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将马车赶到了村口,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举起望远镜一看,全寨人都集中在了越玉府前,或坐或站或交谈着什么,再拉近了一些,看到一幅白色的挽联:左联写,天下英雄舍我其谁,右联写,古今圣贤无人能及,横披,天下无双,一看就是乌毒的手迹。 看来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小双微微一笑,将马车拉到树荫下系好,看太阳下有晒的柳大锤家的衣服,忙拿过来换好,再把头发弄散,盖住了半边脸,觉得应该不容易让人认出来,才小心奕奕地往王府走去。 “我看青青命太硬,克夫,来一个死一个,来一个死一个,柳昙,俊颜,真无双,已经死了三个了,来再多的,也得被克死。” 几个八卦的柳寨长舌妇说道。 “小声点,别被人听到。” “我说的是事实,怕什么。” “那你喊出来,我就相信你不怕。” “嘁,不跟你们说了。” 那长舌妇见被人揭了底,转身加入了其它战团。 “方哥,方哥,给我们讲讲你是如何一语退万敌的,讲讲呗。”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们要听,我就给你们讲讲,让你们长长见识。 那是神使失踪两天后,突然有大批大玄国人马冲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少说也有上万人。 只见那带头的将领冲到关下喊道:“谁是这里主事的,快快放开关隘让我们进去。” 我就回道:“我家元帅有令,……。” 最后那将领带着人马灰溜溜的回去了。 “方桶,你又在这里吹牛,明明只有几千人,被你吹成了上万人。当日你上报越王大人时,怎么不敢这么说。” 一听就是柳甲的声音,小双急忙转过身,等他走过去,以免被他认出来。 “呵呵呵,甲哥总喜欢揭人短,就不能给兄弟留点面子,小心生儿子没**。” “我还有事,等忙完了,再收拾你。” 柳甲指着方桶不怀好意的说道。 “我再给你们讲讲神使神勇杀敌…… 他娘的,想不到这个方桶还真能吹,放在现代,肯定是个好销售,浪废人才了。 小双又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发现都在谈一些八卦旧闻,顿时也失去了兴趣,便迈步向王府院内走去。 刚跨进院门,万毒王便冲了过来,躲在了他的身后。 这家伙一进寨子,就自己跑回了家,也没等小双,现在又往外跑,不知什么原因。 小双抬头一看,一个一岁多,眉清目秀,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手上作召唤状,口中唤着“咪咪,咪咪”,蹒跚着向这边走来,估计是看到了万毒王就躲在小双的身后,突然猛地向小双跑了过来,小双也怕小孩摔倒了,快步上前了两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汝留,汝留。”一个妇人找孩子从屋里跑出来,身上还穿着孝服,当他看到小双身上时,礼貌的一福道:“谢谢壮士照看我家汝留,这小女子太顽皮了,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不知嫂子你几时过来的。”小双问道 芳菲愣了一愣问道:“你是……”。 小双将头发甩到脑后,说道:“我是小双啊!我没死。” “你没死?小双没死,小双没死。”芳菲拉着小双的手臂喊道 真汝留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坐在小双的怀里,玩起了小双的头发和耳朵。 小双没死,像一声惊雷炸响,引得屋里屋外的人全都涌了进来,小三跑的最欢,挤开众人一把抱住小双喜极而泣的说道:“二哥是好人,我就说二哥不会死,不会死的。 “哇哇……”,小汝留被勒得大哭起来,小三也松开了熊抱,小双便将孩子递给了方菲,高声说道:“谢谢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的追悼会,现在人也还健在,待大家吃过酒宴,就都散了吧? 只听见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命真大,居然没死成,听说是在天上不见的。 既然丧事变成了喜事,为此而来的人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似乎人们的心情反而变得失落起来,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向外走去。 一群无关之人散尽之后,庭院之中就只剩下一些至亲之人和两王的后人。 “小双……。”小双父亲好像欲说些什么,但被打断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柳青青圆睁着哭红的双眼,质问了一句,其中感情非常复杂有关心有怨恨,有欣喜。 “这件事也是一言难尽,我们以后再谈,先谈点正事。” 小双转头又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行退下,我与越王有要事相商,稍后再与各位叙旧。 剩下的人也自觉的退出了院子,小双抬步走进了屋内,看见一张门板上,摊放着自己从大兴寨穿过来的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忍禁不住好笑,看来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尸体,准备给自己做一个衣冠冢。 突然一双玉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这死鬼,害得人家担心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不早点回来?得知你失踪以后,我派了两万人在附近寻找呢,一个多月都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才通知你的亲人的。” “先不说这些,先说说矿上的那些敌方家属,是你虏虐过来的吗?我说过让你们不要乱杀无辜,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想起那些带手铐,脚镣做苦力的人,小双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业火。 “这事是方猛做的,当时我正带人到处找你,哪来的时间去做这些?再说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死伤了那么多人,都是那些军户家庭造成的,让他们给我们做事,补偿死者的家人,我没觉得他们很无辜。”柳青青放开手,重新回到了高冷的模样,据理力争。 “作为一国之主,要以天下为己任,视万民为子民,不分种族,一视同仁,方可以服众,令天下归心。不要为这么一点苍头小利,而失了大局。对我们发动战争是他们能决定的吗?如果大玄士兵,知道战败,还要累及父母妻儿,我们将面对的,将是悍不畏死的疯狂报复,这些同样也将由越国子民来承受,我希望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小双反驳得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小双自己都奇怪,一冲动下,居然说出这些话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古装电视看多了? “看来我一直以来都小看你了,我这小庙装不了你这座大神了,你的心中装的是天下,我的心中只能装得下越国的百姓,你赢了,说吧,你想做什么?我照办就是了。” 柳青青显得很落寞。 “粮食问题,处理得怎么样了?”小双问道。 祁浑他们的粮食都为我们所得,他们出发时都只带了几天干粮。方猛和仡濮都带兵抢劫了一个个县府的粮仓,富商,乡绅,现在的粮食多得吃不完。收到的金银珠宝,现在都放了一仓库。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无题 “破城这么迅速。”小双都觉得太快了些。 “大火过后我们到达了观澜山关隘。仡濮看你让人扮大玄士兵骗走了来探查的府兵,心生一计。 直接扮成大玄军叫开城门。开始根本没什么抵抗。 直到后来,被揭穿了。才遇到零星的抵抗。我们现在差不多占领了临月州和苍月州的大部分府县。下一步就是攻打河州。这是传回来的,最新消息。” “为什么不攻打瘠州而要攻打和河州?一定是对金银珠宝的贪欲所致。毕竟河州比瘠州富裕,可以搜刮到更多的钱财,但是河州的地形成纺锤形,只要进去了,大玄军用水军截断后路的话,那么就成了关门打狗之势。”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双有些不满的分析道。 “这么说他们有危险了?可是你当初计划的时候。并没有说这些。只说了句,见好就收。他们也是一路打的太顺利了。才会攻打河州的,那现在我就传令叫他们回来。” “你还真当我是活神仙。第一,我没料到自己会出事。第二,我没想到进攻会如此迅速,他们现在利欲熏心私心膨胀,完全不会听你的。况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们完全有理由不听你的调遣。” “那总不能让越国的那么多子民跟着他们陪葬吧,看来得下狠手了,我将他们的家人全都抓起来,拉到关前,如若不从。满门抄斩。”柳青青无情的说道。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是撕破了脸,以后就不好相处了,你给我一张空白诏书就行了。 院外二王的家人和小双的亲人都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不耐的等待着。突然看见小双从里面走出来,便围拢了过来。 “我这次能平安脱险归来,乃是得至高神太阳神所助,所以我准备感谢众神帮助。 哪知越王大人念二王攻城拔寨有功,特命我将其家人上报众神,也得众神庇护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小双将空白诏书摊开,指着方逵道:“来来来,你第一个签名,毕竟我们是亲戚。” “小双,爹跟你说个事,我们能不能也沾沾光?你不是功劳也挺大的吗?” 他老爹走到他身侧,神秘的跟他说,以为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 “这个可不行,我这次能够平安归来,都多亏了众神之助,怎好意思再麻烦众神,只能到酬谢神恩时,给你们补上几句。” 小双充分发挥出大忽悠的风格来。 “那可别忘了还有汝留,他可是我们家的活宝。”它爹又提醒了小双一句。 “对对对,也别忘了给你哥说上几句。让你嫂子对我好点。”呵呵呵。 “小双办事向来稳妥,还用得着你们提醒。” 小双他妈维护性的替小双说了一句公道话。 “还是我娘疼我,我先去了,回头再聊。” “柳甲跟我来一下。” 小双收好签名,回屋前叫住了,正在指挥忙碌的柳甲。两人走进屋内。柳青青正拿着一面令牌在左右翻看把玩,见二人进来,忙将令牌递给了柳甲道:“听从神使安排。” “柳甲,你见了方猛和仡濮,就说前面有大危险,叫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立刻撤军,如果他们回得很干脆,那么这封诏书就不要给他们了,原封带回。 如果他们犹豫再三,那么就把这封诏书给他们,撤军时让他们轻装简从,只带金银,不带粮食。 把抓的所有人员都给我放了。并把放粮食的地方交由你带回,我有用处。 用带不走的物资,多收买探子。 撤军时让他们关了靠近河洲和瘠州的城门,到华容府后,开开所有的城门。 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要是他们问起。就说还在寻找中。 立即上路,不得有误。” 小双代表柳青青发令道。 “是,属下马上去办。” 柳甲匆匆出门而去。 “第一件事,很好理解。那么第二件事,你要放粮的地点干嘛?”柳青青不解的问道。 “大玄国的两州粮仓都在苍月州,没有及时运回来的大多都是官粮,我们将抓回来的军属放回去,他们总要吃饭,到时候放粮是要朝廷批准的,不放这些吃不上饭的人肯定要闹事。还有那些被抢了粮的人,也会闹事,这些都留给大玄的皇上去头疼吧。 其实这些粮食可以烧掉,以免资敌。在战争情况下,历史上很多将帅都这么做。 但小双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忍心饿死那么多人呢?顶多是想给大玄国制造一点麻烦,让他们难以分身,来全力对付越国。 “关门可以阻挡追兵,那开门干什么呢?”柳青青问。 “华容府出城20里地,是个山谷,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如果不是我肺部受伤,刚好受不了高寒。我一定杀他一个回马枪,但是现在只能为撤退多争取一点时间了。” “也就是说,懂兵法的人都会以为有埋伏,而变得小心翼翼。 那你活着的消息为什么不能和他们说?难道你怀疑他们俩要谋反?” 柳青青通过自己的分析得出一个惊人结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们两人带走了越国所有的精兵,家里就剩下一些残兵,没想法固然很好,有想法那就很严重了,我是这其中的一个变数。 是一个可以让所有人改变主意变数,如果因为贪欲有些不满,这个可以原谅。如果是原则上出了问题,我将给他们致命一击。” “我觉得你当这个越王比我合适,我也好想做一个好女人,相夫教子,过一个平常人过的家庭生活。就想芳菲一家子,汝留长得可真可爱。” 柳青青自说自话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看这新上任的大玄皇帝,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把他自己烧着了,我看他会恼羞成怒,头脑发热,发兵来攻打越国,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是不是该让我们的盟友,尽一分心,出一份力,来缓解一下我们的压力?” “你是说出使突突国,根本没用。他们从来都没有看得起我们,每次送过去的金银美女,他们都照收,但从来没为我们出过什么力。 我爷爷那次派了一个急性子的使者过去,结果说错了话,被砍了头,还把头送了回来。 上次是让仡濮去的。他对这方面有经验。” 柳青青说得极其无奈,对盟友几乎是不抱任何希望。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大国对小国的态度可见一斑。 “难得你把我家人都请过来了,一起吃个团圆饭吧,等吃饱了饭,再想办法弄死那个狗皇帝。” 宴席的酒桌上,柳青青正拿着一块玉佩在小汝留的眼前晃动。 “汝留,看看这是什么?你叫二娘,我就把他送给你。” 柳青青满怀期待的逗弄着汝留。 小汝留只顾用手去拿,每当要拿到的时候,玉佩总是又从小手边滑过去。 试拿多次不成,禁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这下子柳青青这个二娘尴尬起来。 桌上一家人的表情,也都丰富起来,小双他爹和哥哥觉得有这么个儿媳和弟媳很无奈,要是寨里的人早发火了。 小双它娘,嫂子和小三似乎见怪不怪了,正在安慰着小汝留。 小双却视而不见,正举杯邀他爹喝酒。 柳青青觉得不好下台。把玉佩给小汝留塞了过去。 芳菲看汝留拿到了玉佩,也止住了哭声,指着柳青青,一字一字的诱导小汝留说道:二……娘,二……娘。” 小汝留看了看他娘的嘴型,发出了一个不怎么清晰的“二”字,“娘”字却叫得非常清晰。 “呃。” 柳青青欣喜的答应一声。伸手将小汝留要了过来,一家人在酒桌上,哄笑作一团,其乐融融。 各有所图 兴国殿上,万世愁眉不展,脸色阴沉。手中拿着瘠州和河洲的提督,巡府们递上来的奏折。 心想,越国是个软柿子,本想先平了越国解决后顾之忧,再专心对付,突突汗国。 让大玄国从此高枕无忧,哪知软柿子变成了硬骨头。 还反咬了他一口,趁两州兵力空虚,迅速攻下了两州,令人心中恼怒。 万世斜眼扫视了一下殿下众臣,都一个个禁若寒蝉,默不作声。 “封从虎。”万事喊道。 “微臣在。” 封从虎心中一寒,身上一哆嗦跪了下来。 “祁浑是你推荐给朕的,如今她带着我大玄的十万大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会是投降越国了吧? 还有你,方圆。不是说举贤不避亲吗?”万世一双鼓眼瞪着他俩。 “吓得方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微臣举荐失察,未曾尽到监督之责,求皇上责罚。” 方圆来了个避重就轻。 “朕还不糊涂,就算全部战死也应该有漏网之鱼才对,等事情调查清楚,再定你等罪责不迟,都起来吧。” “微臣谢皇上。” 两人如蒙大如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众卿家认为谁可当此大任,平定越国叛乱。” 万世问道。 顿时朝堂之上一片议论之声。此起彼伏,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一个达成共识的结论。 令新皇万世坐在殿上都有些无聊。 众臣心中清楚,举荐错了,可能要丢官杀头,诛连九族。 举荐对了,功劳是将军的,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正所谓风险大,而回报小。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论打仗,以当近之世,无人能出其右者,当属护国将军武威王万仁敌。 只要武威王出马,定能马到成功,平定越国。” 万事抬头往下一看。 乃是刑部尚书史人杰,这老头向来以处事公正,严明,秉公执法著称。 说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有感而发的。 只不过武威王被他密派到北方整顿军事去了。原定的拿下越国后,好专心对付突突汗国的计划,现在要泡汤了。现在也只能先招回武威王回来救火了。 “拟诏,封护国大将军武威王万仁敌为平越大元帅。领中央军五万。即刻赶苍月州,临月州平叛。邻近州府一应人员,听任调遣,不得有误。” 魏公公见无人上奏,唱和一声:“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殿下众臣见万世走后,再作鸟兽散了。 临近河洲的河涧府内,方猛和仡濮正在酒桌上小斟,下面一群大玄舞妓,正在乐曲之下翩翩起舞。 “老哥,想不到你我也能有幸来这大玄国,花花世界走一遭,真是不枉此生了。”方猛对仡濮说道。 “我看是那河涧知府的小妾,昨夜让你不枉此生吧!” 仡濮神秘一笑,喝了口酒。 “彼此彼此,老哥你那里不也有几位绝色美女吗?”方猛反唇相讥。 “老哥老了,也没你那么好的精力了,只能过过干瘾而已,年轻还真是好啊!”仡濮感叹道。 “老哥,你也大不了我几岁?还宝刀未老,就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了。 人生在世,要懂得及时行乐,趁这大好机遇,再风流快活一把。 等军队整顿完毕,再攻打河州就没那么轻松了。 毕竟那可是有守军的。不会像现在赢得那么轻松。” 方猛抽了一杯酒,吃了两块肉说道。 “还让柳乙带领藤甲军打头阵吗?我看她这几天闷闷不乐的,给他送美女金银,他都不要。似乎对柳寨的伤亡很在意啊!” 仡濮吃了口菜,说道。 “那能怎么办?谁叫他们占了最好的装备?我的人也大部分伤病都留在家里。要不让你们古月的人打头阵。”方猛提议。 “那还是让他们打头阵吧,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来喝。”仡濮举起了酒杯。 “报告王爷,越王有令下达,柳甲正在门外候着呢。” 一个人影急匆匆过来单膝跪地报告道。 仡濮定睛一看是仡徕,忙一挥手,让舞妓们都退下。 发话对仡徕说道:“让柳甲进来吧!” “这好像不合礼仪呀!该我们去门口迎接才对。”方猛实话实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从简,别那么死板。” 说话间,柳甲已经进来了。向单膝跪地的两人传达了小双的话语并奉上了令牌。 两人接令一惊。 方猛起身吼道:“我们这一路攻城拔寨,打得风生水起,就这么回去了,哪对得起我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不回。” 仡濮在旁帮腔道:“也是,怎么能说回就回呢?总得跟我们商议一下,再做定夺。越王这样做,是不是太过草率。 这个还得烦劳你回去跟越王大人讲明才是,不是我们不回?实在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容错过。” “我这里还有一份诏书,刚才光顾听你们说话,没来得及给你们。” 柳甲一看形势,立马打了个圆场,把诏书拿了出来。 方猛拿过来一看,有他儿子及家人一连串的亲人的签名,不解其意的把诏书递给仡濮。 仡濮接过一看,手一软,居然掉落到了地上,慌忙又捡了起来。 对柳甲说道:“我们今天就撤军回去,粮草你找仡侨,他负责粮草这块。顺便问一问,失踪的神使大人找到了没有?他可是我大越国的人才,不容有失阿!” 柳甲依言回了,找仡侨去了。 “我还没答应回去呢?回去哪有这种畅快的生活?怪不得人人都想着当皇帝。 一想到天天美味佳肴,后宫佳丽3000,想想都畅快,我不回去。” 方猛扭头把心一横。 “就你这头脑,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刚才的诏书看了吧?估计你也是没看明白,如果我们不回去,我们的一家老小都要人头落地。明白了吧?赶快叫军士们收拾东西,我们乘夜间撤退。” “他奶奶的,这个女人真有那么狠,他就不怕我们反了他娘的,反正越国大部人马都在咱们手里。” 方猛捶桌怒吼道。 “你还别不信,他真做得出来。她连她哥嫂侄子都给杀了,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个女人除了狠,也没别的了。 你造反,柳乙会听你的,藤甲军的历害,你是见识过的,就连大玄军都打不过,就凭你那点人马和我那些人能行。 而且你没发现,由于藤甲轻薄,他们都是衣不卸甲的,想偷袭都难,你还是省省心吧,老老实实跟我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舍不得这奢侈生活了。” “要是回去,他还要杀我们,老子就反了。他娘的,老子反正早就看不惯那臭娘们了。” 方猛气急败坏。 “那倒不至于。看来你还在为上次挨了一顿打记仇。 他完全有理由杀你的,但他没有这么做,估计也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留你还有用。 我们老老实实回去,他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如果我们耍小聪明,就是再多活100年,都斗不过那小子的。 柳槐给那小子布了个必死之局,结果把自己给套了进去了,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仡濮阴沉沉的说道。 “那小子不是失踪了么,你刚才不是问过柳甲了。”方猛一脸疑惑的问道。 “柳甲的话,你也信。口令中将我们撤退的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特别是华容府疑阵,用来拖延时间,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布置出来的。 我猜那小子一定受了伤,要不然他不会看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再扩大一下战果。 我们能够看出来的,他不会看不出来,还是那句话,收拾一下,今晚撤退。” “我就不明白了,他爹他哥俩怂包。他弟还是个弱智,她怎么就那么聪明呢?难道真是遇到了神仙?给他换了颗七窍灵珑心,还是他全家人的优点都长到了他身上。”方猛抓耳挠腮的说道。 “你调查过他。”仡濮斜眼看着方猛呵呵一笑。 “嘿嘿嘿,彼此彼此。” “方虎,传令所有人做好撤退准备,今夜撤退。”方猛命令道。 “是,王爷。”远远的一个人。 凯旋 半月后的一天中午,柳青青一身藤甲装,站在观澜山关隘中间,低头凝望着下方,显得英姿飒爽。 观澜山关隘下,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 柳青青由近及远的逐排看过去,良久后发声道:“这次大玄国的无道昏君,攻击我大越国,幸得各位将士齐心协力,赶走敌人,保我大越疆土。 所以本王决定,每位将士入关之前所得。归个人所有,不必上交于国库。 另外,战死战伤战残的将士,经统计无误后,将另有封赏。 本王在柳寨举行了庆功宴,不急于回家与家人团聚者都可以参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回家的将士也要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听候国家召唤。 “开关。” 柳青青高喊一声。 “谢越王大人。” 关下齐声高吼,声震群山。 “果然是人性本贪,我一说所得归个人所有。所有人的脸上都喜笑颜开。”柳青青走到关上一个阴暗角落说道。 “正所谓各取所需。你得到了人心,保住了江山。他们得到了钱财,改善了生活,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小双笑说道。 “也是。”柳青青连连点头。 “神使大人不是失踪了么?什么时候找到的?”方猛老远喊了起来,仡濮跟在后面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就在柳甲出发的那天”。小双回道。 “可是听柳甲说还在寻找之中呢。”方猛挖苦的说道。 “的确还在寻找之中,我的飞行器当时丢失了,当时正在寻找之中,都是让他办的。可能他搞混了。” 方猛心中吐血,他娘的,这也能解释的过去。 仡濮则拿出了一份战损人员名单,在和柳青青核实起来。小双和方猛也都围拢过来。方猛死伤的人数最多,也顾不得和小双斗嘴。 直到所有人员都过了观隘,四人才封了关,命人把守。 跟在队伍后面慢悠悠的向柳寨进发,一路上柳青青问了一些攻城拔寨的情况,仡濮方猛自是夸夸而谈,显得自己多么英明神武。小双则做了一路的倾听者,时间倒也是不觉得难过。 柳寨的庆功宴,并没有开得人山人海。征战数月的寨民,大多还是选择了回家报平安与家人团聚。能够参加宴会的大多还是柳寨的寨民和各寨的寨主? 当然庆功宴前的祭天仪式必不可少。 “这次祭天的诏书和人员名单呢,可曾安排好。” 乌毒望着图滕柱前巳摆放好的祭品,问柳青青道。 “两位王爷劳苦功高,所以本王决定,让两位王爷的家人,享受这一次太阳神的祝福,让他们都能平平安安,遇难成祥,就像神使大人一样。 诏书已派柳甲送达两位王爷,不知有无遗漏之处?如无遗漏,请将之交给大祭司祭天。”柳青青侧头向方猛仡濮说道。 “这……。” 方猛面现难色,脸上涨得通红。 “我看方王爷也是忘了,到底诏书在他那,还是在我那?我们都下到住处找一找吧!”仡濮忙给方猛解围。 “也是,也是。”方猛借坡下驴,跟着仡濮下山往住处去了。 柳青青,小双,乌毒,三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配合默契。 “早知是这样,就不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了。又上了那娘们的当。”方猛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看这是真真假假,真假难辨。我们这大把年纪也都白活了,被那小子玩弄如鼓掌之中认命吧。你回去拿诏书。我也假装回去一番,谁知道他会不会派人跟踪我们,以后若无必要,就不要碰面了,就此别过。” 仡濮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片刻之后,方猛拿来了诏书,仡濮却是来得更晚一些。 待乌毒祭天完毕。烧了诏书,庆功宴终于开了起来。 柳寨一个空旷的大广场上,坐无虚席,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唱歌跳舞庆祝胜利凯旋,但是阶级还是很明显。 “来来来,我家汝留都长这么大了,让外公抱抱。” 方猛一脸慈祥的从芳菲手里接过孩子。 “哇哇……。” 小汝留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的大胡子。一下子吓得哭了起来。 芳菲忙抢过孩子。 “汝留不哭,汝留不哭,汝留最乖的,爹,你吓着汝留了?” 芳菲似乎很生气,就像一个老母鸡,呵护着小鸡一样。 “岳父大人小婿……。” 真无壹一直站在芳菲的身后,现在才找到机会插上话,哪知还没说完,就给方猛打断了。 ”我方家没有你这个怂包的女婿,大男儿自当为国建功立业,看你也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就没有一点血性。躲在家里清闲快活。 改日到我帐下当兵。得到我的认可才可以叫岳父。” 方猛一脸严肃的指着真无一的鼻子,训斥起来。 这还是看在芳菲的面子上,要不然就不止训斥几句,这么简单了。 “是,是,岳父大人教训得是。” 真无壹低头唯唯诺诺地回答。 “爹,大兴寨的男人是不用服兵役的,再说了,按三丁抽一服役的话,小双也算是替家里服役了,你就别再为难他了。” 芳菲抱着孩子边抖边说,维护丈夫。 “哦,我倒是忘了。” 方猛坐回位子,回了一句,不知是真忘还是假忘。 小双他爹真省事,端着酒杯正准备过去认一下亲家公。一看这架势,立马焉了下来,坐回了原位,独自喝了那杯闷酒,跟柳青青行聊起了家常。 仡濮则坐在桌上,跟几个上来敬酒的古月寨主们聊起了这次进攻大玄两州的情况,吹嘘自己让人伪装成大玄军的功绩。 吵吵闹闹,大声喧哗,生怕人们不知道一样。 “我呸,你们还好意思说,哪次冲锋攻城不是我们柳寨的人冲在前头,城破后你们抢那些商家,富户,县衙,府库,比谁都快,你们谁敢说抢的比我们攻城的少,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是否对得起我们柳寨攻城死伤的兄弟们。” 柳乙指着那群吹嘘的,一顿臭骂,总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在军中仡濮和方猛是正负主帅,柳青青没去,没人为其做主。 今天总算找到了机会,就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顿时全场静得鸦雀无声。 柳大锤赶紧下了座,要将柳乙拉回来,并赔礼道:“年青人喝多了,胡言乱语,大家不要见怪。” 柳乙挣开柳大锤的手说道:“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是这里有些人醉了,自以为带人攻下了两座没有守军的州,就洋洋得意。 试问,如果我们面对的是没有被火烧的10万大玄军,在座的各位是否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一场庆功宴。被他这么一闹。搞得死气沉沉。 “大家不要会错了意,柳乙的意思是让大家居安思危,警钟长鸣,不要只顾眼前,还要想想以后。” 小双接过话头,把柳乙的意思带问了一个好的方向。 “神使这……。”柳乙向小双走了过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就让大家高兴一下吧!功劳不分大小,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断。但一把筷子就不容易折断。团结就是力量,无论是治国治军都是治人,一个人管不了天下,将军也管不了每一个兵。要抓住关键。” 小双给柳一提点了一下。 “啪啪啪……” “很精彩,很精彩。总结得很到位,看来你这本书我是永远也读不完了,每次都以为读到了最后一张,翻页后,总是有新篇章。” 柳青青轻拍着巴掌说道。 “越王大人取笑了,让我无地自容啊!”小又又谦虚了一句。 转过头来,看柳乙还未走,便又问道。 “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想让神使大人给我讲讲火烧大玄军的细节。 期间虽然有局部参入,但了解的情况并不具体。 柳乙倒是个好学生,倒是不耻上问,令小双都有点猝不及防。 小双哪是个打仗的料,只不过是鬼点子比常人多而已,具体让他讲出个123来。还真不行,忙推辞道:“此乃军事机密,不便多讲。” 想就此敷衍过去。 “我也想听一听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柳青青助威道。 “老夫也很有兴趣。” 乌毒端着酒杯,把一张喝得微红的脸凑了过来。 “双儿,讲讲呗,免得寨里的人问起来,你爹答不上来,不就显得丢人了不是。” 真省事也是闲的蛋疼,没有人陪他说话,就给儿子添堵来了。 小双一脸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按照孙子兵法里的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套,给在座的讲叙起来。 赢得一阵阵的赞叹声,和掌声。 但在越国寨民的心里,这就是神的力量,火神的力量。 越国古老的传说,三足金乌的预言实现了,火神使者下凡的预言也实现了,真的是挽江山于即倒,救民于水火,火烧了大玄强兵。神使之威名,无人能及。 封赏 “然后呢?”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噫……是有才。” 小双转头一看,是老徒弟真有才,手里还拿着它刚刚喝水的杯子。 “哪来的然后。”没听到方桶说的,我失踪了,他一语退万敌吗?” 在方寨的人群中,一个微胖界的年轻人立马用袖子遮住了半边脸,转过身去。 “我听越王大人说,你这次带领你的学生军,治病救人为国为民做了不少贡献,你说说想要什么奖赏?趁越王大人今天高兴。” 小双的本意是向柳青青推荐一下,让众人不要忘记了他们的功劳。 冲锋陷阵死伤的肯定忘不了,后方医病治伤的最容易忽略。 “有才不要奖赏,想我真有才,自幼读圣贤之书,也知道为国为民,救民于水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只是少了个领路人而已。如蒙不弃,请收我为徒,传我大道。” 说罢,一下跪倒在小双面前。 “我不是教你医术了吗?”小双很为难的说到。 “师傅,藏私。教我的尽是些小道,教我种田,也只能养得活一家人。 教我学医,也只能救治成百上千的病人而已。 我要学师傅的治国平天下的大道。” 真有才一脸严肃,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很委屈。 小双看真有才,一大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哪经得住打仗,不要人照顾就不错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打击他的信心。 一时感到颇为为难。 哪知还未等他想到如何应对。下面前前后后又跪倒了一大片。搞得小双头大如斗。 小双一扭头,看柳青青在那偷笑。小双是最看不得别人笑话自己的,灵机一动,就想起了,在地球时的考试,择优录取。 据说还是隋炀帝杨广发明的玩意。 小双也不管它,只要好用就行,随口便说道。 “给你们两个问题,如何攻城?如何守城?把你们想出的答案写出来,明天交给我择优录取,这样对大家都公平,都起来吧!” 跪下的众人都站了起来,各回各位议论起来。 “大家静一静,下面我宣布给战死的寨民每人分四亩地。 给战伤残的寨民,每人分三亩地。 战伤的寨民,每人分两亩地。永久拥有,由其后人继承。” 柳青青由座下站起,突然宣布了对死伤残人员封赏的决定,不异于一道惊雷。 “谢越王大人赐地。” 一些这三类的家人,或者在场的本人,欢呼声雷动。 各寨的寨主们,以及王爷们面现难色,每个人都清楚,这等于是在割他们的肉,但谁都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一时间,场面静得可怕。 “我反对,我建议给他们发一些金银钱财,而不是拿我们的地来分发。” 方猛一脸怒容,拍桌而起。 毕竟这次方寨死伤的人最多,这是在割他的肉。 北越这边的寨主们,看到有人领头,也都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 “方王爷说的对。” “我们支持方王爷。” 一时间反对之声,不绝于耳,连古越那边也有些寨主,蠢蠢欲动,加入到了北越这边。 小双转头看着还站在身边的真有才道:“你不是要学治国之道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去摆平他们,我就教你。” “可是这么多人反对,我看是不是先缓一缓?” 真有才充分表现出了胆怯之意,有一种墙头草的味道,刚才的大义凛然,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做大事的人,都要有一种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很显然,你很难做到。还是得些赏赐回家教书育人的好。像这次的表现。就很不错。” 真有才惭愧地低下了头。 “都别吵。”小双怒喝一声。 “那些为国死伤者,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年,上有80岁老母,下有幼小妻儿,失去了家中的劳力,你让他们如何度日? 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就没有想过让死去的兄弟后顾无忧,死得其所。 你摸摸你的良心,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小双指着方猛这个出头鸟,一顿斥责,弄得方猛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下不来台。 “仡濮,这事你怎么看?” 柳青青看方猛和小双还僵持着,想再加把劲,先拿下仡濮。 “越大人和神使都说得在理,我坚决支持越王大人的决定。”仡濮从座上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爹爹,我看说越王大人和小双说的也在理,不如分此田地给死去的寨民,也不枉他们跟你出生入死一场。” 方菲看形势不对,给方猛找个台阶下。 现在情形很明显,二比一,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何必做一个坏人,得罪一大帮子人呢? “你当然同意了,又不是你家的地,再说大兴寨的地,早就让你小子给分了,难不成再分一次?算我同意了,这酒没法喝了,你爱干嘛干嘛?” 方猛口不择言,骂骂咧咧地摔桌而去。 方寨的各寨寨主们也都离席而去,表示出了无声的抗议。 其他人经这么一闹,也索然无味的散了席各自找地方歇息去了。 “是不是推行的太着急了?弄得我都措手不及。” 小双看剩下的人只有柳青青,乌毒,柳大锤和柳乙,放声说道。 “我觉得时机刚刚好,这不是通过了么,已经有一个好的开始。明天我就把死伤残的人员名单发放下去。” 柳青青仍然坚持巳见,显得信心十足。 “说说你是怎么失踪的?老夫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害得老夫差点少了个知己。”乌毒问道。 于是小双将自己的遇险经历细细讲了一遍。 仡濮正欲开门,突然一只大手搭到了他肩上,仡濮本能的向后一倒拐,口中喝道:“是谁?” “我……方猛。”方猛放手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反击回道。 仡濮转头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这么晚,你不去睡,找我干嘛? “我睡不着,刚才你为什么不帮我而帮他,亏我还把你当大哥看,你居然出卖我。”方猛压低了嗓子说道。 “刚才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我如果支持你下面的寨民将来谁还肯为我卖命,如其好人让他一个人做了,不如我也做个好人。 大玄国这次吃了亏,他们会甘心,将来打仗会成为常态。 有一帮忠心的手下,比有一帮异心的手下可靠吧,言尽如此,我要休息了。”仡濮说完开门进去了。 “那你就出卖我,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疼?”说完,气愤的在门上踹了一脚,气冲冲的走了。 “原来这样惊险。好在那个小东西当时在迷雾森林。回来这么久,也不肯告诉我。” 柳青青关切的说道。 “不是怕你担心吗?现在已经全好了,明日就去迷雾森林拿回飞行器,乘那小东西还在家里。” “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了。”柳大锤请辞道。 “不急,你先跟我回一趟王府。”小双喊住了柳大锤。 “又有新任务。”柳大锤急不可耐的问道。 “当然,给我日夜赶工做出来,马上要有大用。” “是,嘿嘿,终于又有新东西做了。” 万仁敌 一个身材魁梧,方面大耳剑眉,留花白头发的老者,带一大队护卫,风驰电製的向华容府赶去。 “放粮……放粮……放粮……。” 密密麻麻的人群,像蚂蚁一样围住了华容府的府衙,高举着左手,口里有节奏的喊着放粮。声音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 华容府府衙的朱红漆大门早就关闭了起来。门后也早就换好了加粗的顶门杠,还堆上了几块上百斤的假山石。 一个身体精廋,留小山羊胡子的知府,站在由两人扶着的木梯子上,搭在衙门口不远的墙上,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闹事的饥民们。 “百姓们,我穷文自当这华容府知府以来,自认从来没有轻慢的大家,只是堆在府内的粮食,确实是官仓里的粮食,不得皇上批准,开仓放粮,那可是要杀头的。 大家再忍一忍,我已经上奏皇上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开仓放粮了,大家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穷文说得声嘶力竭,气喘吁吁,仍不厌其烦地劝说着。 “穷知府你确实是一个好官。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奏章一去一回最少一个月,到时我们都饿死了,皇上放粮给谁吃? 我们被越国放回来时,一人只给了一袋粮食,她们说了,剩下的粮食,让我们来这里自取。 既然越国人说粮是留给我们的,你就当没看见。把粮食给我们分了吧? 待大家今年再种了粮食,再给官仓给补上,大家说好不好?” 人群中一个明白人,替要粮的人,把话说清楚了。 赢得了一片叫好声,有节奏的放粮声呼喊得更欢了。 “谁是这里主事的?” 人群后犹如一声惊雷炸响,气势如虹。压过了在场所有人的喧哗声。 穷文抬头一看来人,气势逼人,一看就是那种久居高位的人。也顾不得扶梯子忙两手一恭道:“请问阁下是……?” “我家王爷乃是平越大元帅,武威王万仁敌是也。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武威王旁边一个方面阔嘴的将军喝道。 “是,是,是,哎呀!” 穷文一仰头从梯子上掉了下去。 “高升,孙迁,赶快开门,快去。” 穷文摔得灰头土脸,也不要两个家丁来扶,只是叫开门。 “可是外面这么多人。” 高升犹豫了一下,有些后怕,怕那此饥民冲进了府衙,到时就拦不住了。 “立刻让开道路。敢拦我家王爷者,格杀勿论。” 刚才的将军抽刀发话道。 这群饥民哪见过这阵势,立马两边涌动了起来,让出了一条直通衙门口的大道。 里面的高升,孙迁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假山石挪开,开了衙门。 穷知府立马迎了上去,武威王进得衙门,命人守住门口,跟穷文进得内堂,礼毕后,分宾主而坐。 “高升,上好茶。”琼文招呼一声。 “穷知府,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越国人为什么没有杀你?你该不会做了越国人的奸细了吧?给我一一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万人敌皮笑肉不笑的审问起了穷文。 穷文心中一惊,从椅子上溜了下来。跪在地上答道:“下官的一片赤诚爱国之心,天地可鉴,绝对不是奸细。 越国军队打过来时,只杀了一些反抗的守城官兵。,并没有大开杀戒。 再就是抢了一些商贾,富户,就连下官的官印,都被他们抢去了。 他们看下官没什么钱财,就把下官及家人关进了大牢。 撤退时,又把下官放了出来,说是有事交代给我,哪知是放粮的事。 这不是为难下官吗?现在王爷来了就好,下官恳请王爷给皇上写封奏章,言明此事,救救外面的这些饥民。”穷文俯首说道。 “你不是说你上了奏章吗?为什么还要我写?”武威王心中感到奇怪。 穷文抬头回道:“我的宫印被抢了,奏章上没有印信怎么行,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我那么说,只是想先安抚住那帮饥民,再另外想办法。” 其实另外的办法他已经想好了,但是没敢说,无非是再山寨一方印。但是被抢了,情有可原。山寨了,可是欺君之罪。所以不敢往下说。 武威王对他心中的小九九也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起来吧!看来你的确是个好官,但是不懂得事急从全,不知变通,太过于执着于生死,而裹足不前。 须知临月,苍月两州,像你一样情况的何其之多。看来你这生做到知府已纪到头了。” 武威王发出了一番感慨。 “谢武威王指点。”穷文在一旁恭身回道。 “传我命令,开仓放粮。每人每日只放一斗米。 有从越国回来的军户,能说出越国高层的样貌者,另一次性多给十斗米,不得有误。” 武威王命令道。 “是,下官这就去办。” 穷文的心里这下总算落了地,出事由武威王兜着,也就没他什么责任了。只是可惜了,这次升迁的大好机会,给自己搞砸了。 不过杀头的风险和不升官,穷文还是选择了后者,所以乐滋滋的去派粮了。 “乐毅,将主薄杨苏卜叫过来,让他准备丹青,给那帮越国反贼画像。” 刚才跟进来的那位抽刀的将军回了一声,赶紧出门去找人去了。 不一会儿,一副三角眼,三羊胡,穿一身青袍,约而立之年的一个瘦弱文士,带着一群所谓知情的饥民来到了堂上。 这青袍人也不避讳,直接坐上了正堂,摆开了笔墨丹青,开始边问边画起来。 万人敌也不管他,坐在太师椅上喝起茶来。 “禀王爷,外面有个自称苍月总督周处的人在衙门外求见。” 乐毅匆匆过来跪地报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把他押到后堂见我。” 万仁敌轻摇脚步漫步入了后堂,已有一种了然如胸的幸福感。 后堂的太师椅上,万仁敌横眉冷对着押过来跪在地上的周处。 “说,你是怎么投敌,将我军引入敌方包围圈的?” 万仁敌指着周处的鼻子问道。 “王爷冤枉阿!下官绝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一个征越副元帅,有必要要投降越国这种小国吗?确实冤枉啊!望王爷明鉴。” 周处说罢,还挤出两行清泪来。 “看来你确实有些委屈,乐毅放开他。你给我把当日的情形详细道来,不得有误。如有虚假,定斩不饶。”万人敌一脸怒气。 “下官怎敢欺瞒王爷呢?那日我随祁浑元帅一起进攻绝生谷,……后来我和祁元帅一起跳下了天怒江,被江水冲散,再后来我在天怒江上游呆了两日。乘夜顺水游到了越国境内探查了半个月,最后又乘着越国放被俘的军户,我就混在队伍中,溜了回来。”周处违心的说道。 心中想着,反正所有人都死了。所有罪责都推给死人,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只有死人是不会再开口辩解的。 其实混在军户队伍中也不容易。当日他发现这个了情况。就想着打晕一个落单的军户,换上衣服,背上粮食,好逃跑。 哪知下手太重,一下子给打死了,也只能说活该那人倒霉了。 越国的兵士们对死一两个外地人也没有太在意,就这么让一条大鱼从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十万大军就你一人跳天怒江独活,你当老夫三岁孩童好妻辱不成。”万人真似乎真怒了。 “下官真没有欺骗王爷,下官原本不姓周,下官原本姓陆,我父亲就是大玄三奇之一,江湖人称“陆海平波”陆一奇。 当年我干爹周不凡还是个千总的时候,奉命攻打一群水一匪被围,是我爹救他杀出重围的。后来为了报恩,就收了我做义子。我就跟他到了河洲的水军中效力。” 周处将自己的出生来历,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详细至极。 “那也难怪你能在天怒江这种极端环境下,活下来。 大玄三奇我倒是见过其二,能知过去未来的袁天机。力大无穷,举国无一合之将的铁面人熊吉姆。就差你父亲陆海平波陆一奇没见过。 看来你得到了你爹的一些真传,捡了条命回来,说说你这次到越国探查到了些什么情况?详细道来。” 周处见武威王相信了自己,心中一喜,将所探听到的小道消息,源源不断的说了出来。 ”会种地,显得很粗俗。会说媒,说明能说会道。会乐器,说明情趣高雅。会打造兵器铠甲,令人惊奇。还会医人,控火,飞行,最主要的是还会打仗。此人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万仁敌有点头疼的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眉头。可以预见。这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下官还听说。越国这个神使以前见过神仙,没见过神仙前就是一纨绔子弟,大兴寨的二公子。从没有什么惊人之举的。”周处又补充了道。 “那你就在我帐下带罪立功吧!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万人敌松开手睁开眼说道。 ”下官谢过武威王,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戴罪立功,以报皇上和王爷的知遇之恩。”周处忙表了一下忠心,看来官场混得熟套得很。 “王爷,画像已经画好了,只等王爷过去点睛。”乐毅回报道。 “走,去看看。” 武威王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了大堂,依据描述人的描述,分别点出了眼睛,顿时栩栩如生之感,跃然纸上。连描述的饥民,都不自觉的指着画像的人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你们下去领粮去吧。”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饥民们跪下行了礼,高高兴兴的领粮去了。 小双,可能不会想到。他救了这些军户,这些军户居然为了十斗米,而出卖了他。 “周处,你过来确认一下,这几个人的身份。” 大堂的案桌上,一字排开五张画像。四男一女。周处一一辨认了起来,待周处辨认完毕后,武威王发出了一声冷笑。 “一个连敌方主帅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副元帅,难怪会轻敌送掉10万将士的性命。” 万仁敌脸上显得无比凝重。 周处知道自己肯定猜错了,只得呆若木鸡的挺在那里,等武威王发话。 “这个女人不用说,就是越王。别看他长得美貌异常,从他的为人处世和眼神就可以看出,狠辣异常,毒如蛇蝎。 这个虬髯客,乃是北越王方猛,头大无脑。一生蛮力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被祁浑偷袭得手。 这个山羊胡子,是古越王仡僕。做事圆滑,有小聪明,无大智慧。从他狡诈的眼神可以看的出来。 接下来是这位穿藤甲稚气未脱的少年将军。他是这次攻下两州的先锋官。从得到的情报来看,他做事果断,治军有方,纪律严明,前途不可估量。 他不是你周处口中的神使真无双,而是柳寨柳乙。 而这最后一位,内衬虎皮外穿藤甲的,才是这次的幕后主谋,神使真无双。这眼神,坚定而充满智慧。从刚才杨苏问那位描述人的言语来看。 他胸怀坦荡,也不是其他人,所能及的。 杨苏这画画得好,连精气神都画出来了。” 万仁敌评价完几名敌军将领,回头又称赞了一下主薄杨苏。 “哪里,哪里?还是王爷的点睛之笔来得妙不可言,才有这栩栩如生的画像。”杨苏推辞道 怪不得你没认错。原来在我辨认的时候你们已经在那通过气了。我就不信你不通气,能认出两个差不多的年轻人来。周处心中满是不服和委屈,但还是一脸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 “周处,你找一些饥民,许诺给他们一些。粮食,探查一下前面20里地的华容谷有没有伏兵?快去快回。” “乐毅,你从反方向接住朝中过来的粮草人马,到华容府城外待命。” “杨苏,你写告示通令两州,有拾得越国弩甲兵器者上缴,赏银百两。 “得会。” “都下去吧。” 万仁敌下完令后,又重新审视起了案上的敌人。难道说这个真无双,就是袁天机口中的天煞孤星。待众人走后,万人敌看着真无双的画像自言自语地说道。 师徒初战万仁敌 越王府的灯光下,小双和柳青青正看着前几日送过来的试卷。 “这些试卷你都看过了,你觉得如何?”小双看着试卷问柳青青。 “真要听我的意见,这可是你选弟子。” “但说无妨,给个参考。”小双说道。 “我觉得柳甲,柳乙,真有才,方逵几个人都写得不错。”柳青青提议道。 小双翻看完最后一张试卷回道:“这柳甲这次没有攻过城,所以他的那点攻守之道跟柳乙很是相像,估计是偷师来的。 有可能跟在我们身边久了,这攻防的心理战是写得炉火纯青自成一派。 柳乙写的,这倒是一盘硬菜。他将它历次攻城和防御的经验,以及不足都写了下来,不断调整,总结经验,惭惭变得完美,无懈可击,是一攻防城池的教科书。 有才写的,完全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玩意。我提议越国每个寨都办学,让他当个教育部长还不错,让寨子里的小孩子不论男女,都上得起学多好。 不能总让几个寨主的纨绔子弟识字,越国不培养人才,是没有发展前途的。” “我很赞同你的意见。我小时候。我父王就因为我是个女儿家。对我不管不问的。还好我从小喜欢听故事。所以喜欢上了读书。我明天就宣布这件事情,让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学学习。学的好的国家录取。为我所用,现在就是一个开始。”柳青青欣喜的说道。 “方逵的这篇,就是个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前面部分,应该是他爹授意的。后面就一味好勇斗狠,不讲一点智慧策略。 倒是这个方桶,是个人才。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吹牛,说大话的饭桶。想不到。他还想到空天一体战法。看似天马行空,实际上是未来作战,的新模式。 还提出了火攻,水攻,毒攻。居然还想到了组建飞行队火烧大玄宫的计划?这可算是最早的斩首行动了。 如果要我给他们排名的话,方桶第一,柳乙第二,柳甲第三。其他就不考虑了。”小双继续谈了自己的新观点。 “一个吹牛浮夸的家伙,被你说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即使按计划烧死了大玄皇帝,他们就不能再另立一个,只能造成晢时的混乱,并不能解决根本的大局。我们还是要用靠得住的。 我看柳乙第一,柳甲第二,方逵第三,仡玉第四,方桶第五。 真有才就让他给我们培养人算了,你看如何?”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明天张榜将试卷都贴出去,不就是塞了两个关系户吗?现在这个年代,我看也没人反对。反对最多的估计是方桶。” 小双向来反对关系户,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连他认为的可造之材,估计明天也会有人说三道四。 “说的人,肯定有,但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方桶是方猛的亲侄儿,是他弟弟的儿子,他上次请假回去看的是方猛他娘,你说方猛不批准吗?、柳青青笑着道出了其中的原委。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小双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小子机警异常,还能说两国语言。字也写的还凑合。 当然,这个凑合是相对于现在这副身体的小双而言,在这个年代,没有个好外貌,写得一手好字好文章,怎么撩妹。 “要解决根本问题,还得让突突国给我们发一把力。只有他们才有可能真正打击到大玄国。 明日给我找一个突突翻译,时刻跟在我身后,我想到突突去打破他们现在建立的平衡。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再次起兵,再战大玄。 我从迷雾森林拿到滑翔翼,换好带去的备用件后,直接飞过去,探查了一番。 我们撤的太快,而大玄的援军来得太慢,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到关上守关,人员不要多。他们五个,加上寨子里的战士应该足以应付。”小双显得从容不迫,信心十足。 “你这次战后,真的要出使突突国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青青走到了小双的后面,紧紧抱住小双。 “只是去去就回,别那么紧张。” 小双放下手头的工作,握着柳青青的玉手回道。 “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等我写完榜单,就去休息。”小双轻声软语的说道。 柳青青走了几步,回头对着小双微一笑,轻轻的转身带上了门。 “真无双,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越国本臣服于我大玄国,竟敢以下犯上,烧我大玄军,抢我两州百姓,做如此天怒人怨,天理不容之事。 今日本王亲自带军讨伐尔等,令你等快快出关投降。本王或许心中一高兴,放尔等一马。” 万仁敌带众将立马关下,指着关上的小双及弟子破口大骂。 “我说王爷,您都几十岁的人了,下半身都已经进土了,居然还这么恬不知耻的胡说,这脸皮都厚过这观澜山的城墙了。 你们大玄国,用突袭这种卑鄙无耻下作的手段攻上我观澜山,杀我越国三万余人,做下如此令人不齿之事,居然还有脸指责越国,我都替王爷你害臊?”小双横眉怒怼。 “就是,就是。对这种恬不知耻,无耻下流,卑鄙无耻的厚脸皮,我们都是不欢迎的。滚回你的王府快活去吧!小心死在了外面,没人埋。” 方桶一如既往的发挥了一把他的好口才,引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万人敌也是好涵养,并不生气,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 立马有一队军士用鱼鳞阵护着一架超级抛石机缓缓迎着一车宽的关隘口向上攻过来。 “神使大人……哦……先生,学生该如何做呢?请先生发令。” 柳甲的传令官是当惯了,反应也是众人中最快的一个。刚开始按习惯叫了,马上又反应过来。 “我带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来玩的,这一仗怎么打,你们几个商量着办?不用问我。” 说罢,回头问旁边站着的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道:“刚才那句话用突突语怎么说。” 那汉子忙翻译起来? 只见一些滚木擂石从关上放了下来,向下加速滚动前进。 大玄前进的士兵见势不妙,将盾牌插在了地面上成45度角,用手中的武器成支撑,支撑住,企图顶住来自上方的滚木擂石的冲击。 “小心。” 乐毅话音刚落,一只巨箭射在了万仁敌的马鞍上,将马钉在了地上,那马倒地发出了“嘶嘶”的哀鸣之声。 万仁敌扭头一看,左右躺着,他的两员爱将,身上插着两只如矛巨箭,已经气息全无。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乐毅一边喊盾牌手,一边将压在他身下的武威王扶起来。 “撤。” 威王在众人护卫下,果断发命令道。 只见隘道口上,一股洪流向下冲了下来,立刻有人。 大喝一声,“快撤。” 但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在之后的一支火箭下,这些攻上来的土兵立刻只剩下一片哀嚎在火中挣扎,滚动惨不忍睹。 ”想不到这小王八羔子,给我来了这一手,今天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可怜欧阳菲和马仁鹏跟我多年,出生入死深经百战。如今却如此窝囊的死在了暗箭之下。都怪我调查不周,才会发生今日之败。万人敌坐在营帐内,看着两员爱将的尸体,暗自神伤。 “王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次随军过来的监军,兵部侍郎李进雄问道。 这李进雄生得五观端正,相貌堂堂,是文科探花出生,因生得好看,被当朝一位王爷郡主看中,靠着裙带关系,爬到了兵部侍郎的高位。 “骂和拖。” 万人敌无奈的回道。 “乐毅,将他们的尸身,送还他们的家人厚葬。” 万人敌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王爷。”乐毅回了一句,找了几个亲兵收拾了起来。 宝音的心事 王。” 候鲁格带众人正欲行礼,被小双一把拖住。 “都是一家人,礼数就免了,树海现在是我的异性兄弟。按理还小一辈,叫你一声姑父也不为过,就不要这么客气拘束了,我们开门见山,畅所欲言,如何?” 小双哪能让候鲁格行礼,礼数就是一种隔阂,虽然表现为一种尊敬,但实质上,还是一种距离。试问哪个父母孩子至亲好友,都把礼数放在第一位的。 顺势向后踢了树海一脚,树海立刻心领神会,忙上前帮小双扶起了做势欲拜的候鲁格单于道:“我是晚辈,您是长辈,这怎么敢当呢?” 候鲁格站直了身子道:“这岂不失了礼数?” 树海扶着候鲁格和小双的肩膀道:“都是一家人,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以后私下里礼数就免了吧,您和小双一样,叫我树海就行了。 “对对,就叫树海,亲切又好记。”小双帮腔到。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两位里面请,巴根,带人一军住包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候鲁格转身进了包内,却将贺兰留在了包外望风,进帐后一番推辞各自落座。 ”我们来这的目的,想必姑父已经知道了,姑父就给个痛快话吧。虽然树海没有你女婿岱钦圆滑世故,心深沉,狡猾多智,但是他为人诚实守信,胸怀坦荡,爱憎分明,什么都在明面上,从不在人背后捅刀,再加上他是可汗的大王子左贤王,登可汗位,名正而言顺,所谓众望所归。 在岱钦占尽各方面优势的情况下,大汗依然坚持力挺树海左贤王的王储位置,这就说明了大汗还是向着树海的。只是少了个人来把树海向前推一把而已,如果姑父做了那个人,可汗和树海将对之感激不尽。” 小双首先打破沉默,直入主题,把树海这根老实的狗尾巴草,吹成了一朵喇叭花,还时不时的拿大汗的鸡毛当令箭耍。 “是啊,虽然父汗一心想扶我上位,但是也要得到各位单于的支持才行,望候鲁格单于一定支持我,我将感激不尽,日后若是有任何需要,只要知会一声即可。” 树海似乎也开窍了,拿出了胡萝卜。 候鲁格考虑了片刻后回道:“虽然从名义上来讲,大汗确实是向着你的,但岱钦毕竟也是我的女婿,我也要为女儿的处境考虑,再则这也关系到天马部未来的兴衰,我不能贸然公开答应支持你。 树海脸上已露出失望之色,小双仍然兴致勃勃的说道:“姑父,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你赢了,我们不再提此事,我赢了你答应支持树海,如何?” “我不和你赌,大汗想要修理你,你把修理你的人变成了你的兄弟。连大汗都拿你没办法,我怎么可能做必输的事情呢?” 候鲁格哈哈一笑,有点耍无赖的感觉。 “既然明面上你不能帮他,那暗姑父帮他一把,如何?”小双从侯鲁格的口风听出只能退而求其次。 “怎么帮,你说?只要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端倪,我都可以接受。” “我们要您向大汗提亲,搅黄这次宝音公主的婚事,让大韩难以取舍,或放弃或推迟。树海现在需要时间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能够领导草原各部。” “这个我可以答应,但是你得去说服贺兰,你知道的贺兰对宝音已经没兴,你得征得他的同意,这件事才能进行下去。” “这个好说,我去去就来,你们聊。” 小双说完,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出了大帐,刚露出头,就看见贺兰踱着步子加紧向他走了过来。 “表哥,走,走,我们上那边谈,上次我还有好些不懂的地方想请教你呢?你来的正好。” 贺兰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一直将他推到了一个远离了突突包的山坳里,看四下无人,才悄悄的说道:“我娘托我问你,怎么出来这么长时间没给家里回信? 小双还以为又找他讨论心神定位的绝技,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难怪搞得这么神秘。 “信我半个月前就回了,看来是在半路被劫了,幸好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只有几句安慰话,往后就不要用信件传递信息了,用口传倍吧,太危险了。” “那你要传什么口信,我明日一早就给你传回去。”贺兰急急忙忙的问道。 “你就为这事专门跑过来的?” “我不为这事,你以为我是为了来参加巴特尔大赛来的,你看我这。” 贺兰用右指着左边空荡荡的衣袖。 “不必这么悲观,我以前看到过一盲侠和一独臂刀客打遍天下无敌的,相信你也能。” 小双没有告诉他,那是在电影看到的。 “真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贺兰半信半疑道。 “真的,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草原,你当然不知道,要对自己有信心。表哥,有件事求你,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 于是小双将无关权力斗争的宝音被逼嫁人事件讲了一遍,让贺兰觉得答应这件事有一种英雄救美的感觉。 “宝音有难,我当然要帮她。”贺兰身上的一股侠义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