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好第二部》 一、儿时记忆 一座北方的小城市，儿时中留有断片的记忆！可是后来我也没有求证过，不知是不是梦境。那座山，前面很深的山谷，母亲向山下倾倒着洗衣服的水！我拿着那个电吉他，黄色的玩具把玩着，每按一个键，唱着一只曲子，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记事的时候，我就住在小仓巷，那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有相叔叔一家三口，他家的房子好多间，院子中间有一口井，正对井口那一大间泥土房，就是我的家！屋顶是那种红色的砖块叠起来的，锅房和吃饭的地方不在一起！每当下雨的时候，母亲都要在红色的屋檐下拿个铁桶接雨水，雨水可以洗衣服！每当吃饭的时候，弟弟、妹妹，还有我，围坐在小桌子前，每人一碗饭，每人碗里有两块肥肉，母亲拿着小棍子，让我们都吃掉，不吃就会被打，吃完了的孩子可以奖励一块钱纸币！我吃了进去，咬了两口，吐了出来！我再也不要吃肥肉！可是我没有赚到一元纸币，只好和妹妹说，让她分5毛钱给我！我们一起买了零食吃着！ 闲暇不忙的时候，母亲把面食切成小块，炸成果子吃，当然我吃的最多！冬天很冷，我们跟着母亲要去很远的澡堂子里洗澡，三个孩子手拉着手，一路上我都在问： “这里很热，那个很高的红色柱子是什么”，母亲说： “这是窑厂”， 穿过那一大片红色的砖窑厂，我们来到一个洗澡的地方，里面有一个大池子，也有淋浴的地方。我们喜欢在大池子玩水，然后一个一个被母亲搓澡，可是每次母亲都要让我给她搓后背，让我再用力点！可是五岁的我，能有多大的力气，反而我们的皮肤被母亲很用劲搓的很红，一打开热水冲，都硬生生的痛！ 从小的我很少生病，可是那一年，我的腮帮贴了很大一块黑膏药，一个星期都这样贴着！那是我第一次去诊所，白色的盒子里有一个玻璃的注射器，很大，有一根很软的管子！一个穿白大衣的老人，带着口罩，和大人在讲话！ 小时候，我们姐弟三个被锁在屋里，相互嬉戏打闹着，两间房子可以互通，里面睡觉的地方，有一个原木色的衣柜，上面雕着黑色的花，一张很大的床是贴着墙放着，对面是一台黑白色电视机，电视机的上方有一个钟，只要每次摇摆的钟摆停下来，都需要打开钟罩，拿着发条，不停的拧着，很快它又开始摇摆起来了！父母去卖海鲜了！老一套把我们锁在屋里，我们姐弟三个，像隔壁房间的老鼠一样，上窜下跳，各种攀爬！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盯着窗外，等着他们回来，把门开开，我们像燕子一样的飞了出去和旁边的小伙伴玩耍，一个用纸折成的纸牌，跪在地上砸牌子！这一片小巷四通八达，总是能听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按着车铃喊着： “收破烂，收废铁修锅修盆修煤气灶”！ 我的家里有一个平时洗澡用的盆，也经常拿来洗衣服！发暗的棕红色，母亲让我喊他过来，我追着他的自行车喊道： “我家有东西要修！” 看着他卸下工具，踩着一个铁盒子，一手拿着一个条状的东西，另一只手有一个喷火枪，不到1分钟，裂口的地方就被缝起来了，我赶紧用手摸一下，结果手沾上了胶，被烫的好痛，大人说： “你就等不及了，要冷几分钟才行”！ 每个月的中旬，民间的泥塑手艺人会定时到这一片区域，在相叔叔摊子的隔壁，卸下个小板凳，支起一个桌子，然后各种颜色的彩泥在他的手里迅速捏成个孙悟空，猪八戒，唐僧！还有各种生肖的动物！父母又把我们锁在屋里，我睡醒了起来，看着窗外，厨房的门掩处插着三个泥塑捏成的小人，我喊弟弟妹妹过来，我说： “等开了门，我就要那个最大的”！ 像这样的时候，三个幼龄的孩子，只有2到5岁的阶段，在没有大人的时候，独自这样锁在屋里的生活，过了几年！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去旗杆巷小姐姐家玩，听小姨说，当年父母从农村到城里，为了躲计划生育，只要有人检查，我们都被大人带到三姨家躲着！我们两家离得不算远，一座加盖二层的宅子，她的妈妈是我表三姨，她是个女裁缝，会做很多漂亮衣服，我的家里也有一个缝纫机，原来母亲和三姨一样，都是裁缝！ 今天拿我那件藕粉色的连衣裙给妹妹穿，改了又改，她们说我长得太胖了，很快裙子就不能穿了！只好改小了给妹妹穿！我的衣服几乎都是做的，也有三姨，也有母亲！裁剪一块布，尺子量好尺寸用粉笔在布上做好标记，很快就做成一件新衣服了！ 从二楼很窄的楼梯上去，是我小姐姐的房间，她的房间很个性，正处青春期的女生，把房间布置的很是温馨舒适，墙上贴满了名星的照片，可是一个明星我都不认识！床的旁边折着各种颜色的千纸鹤，穿好了把它挂在窗的两边，还有靠近窗台的风铃，微风拂过，就铃铃铃响着！她的照片很多，装在一本厚厚的相册里，旁边的柜子没有门，只有在上方拉上一根细铁丝，穿一块漂亮的花布，这样就可以当门，也可以防尘！我打开花布帘，她的柜子里有很多衣服，好几件都是碎花拼接的连衣长裙，旁边桌子上的铁盒子里，很多那种新潮的首饰，有手链，耳环，还有一些手工串的珠子做成的项链，我拿着它们在镜子前面比照着，很不舍得还要放回去！ 4岁那年，家里来了一只猫，很快成为我们的好朋友，抱着它摸着它特别舒服。那年的冬天很冷，猫不见了，母亲说猫走了，可是第二天母亲在锅房的炭炉里，发现了猫的尸体！因为取暖，它钻进炉子中过寒冷的冬夜，再也没有活着出来！母亲用火剪子把它的尸体夹出来丢掉！空下来的时候，母亲拿着毛笔在硬纸板上教我认字，那一句句呵斥的言语，除了鼻涕眼泪汪汪，硬是学不会！ 有一天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走进屋里，我坐在他怀里，他脸上的胡子扎的我脸很疼，可是他还要抱着我，我嚷着要出去玩，母亲让我叫他舅爷，他便是我的外公！从巷口回来，我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可是我再也记不起他的容颜！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一年母亲腰上系个白布，他们说母亲的爸爸死了！可是，什么是死亡！我便真的不知！ 二、开启小学的学习生活 到了我上学的年龄，学前班和小学都在离家巷口不到50米的地方！刚去学校那一天，父亲领我到了班级门口，他走后我哭的像个泪人！ “我要回家！” 可是第二天，我却自觉背着书包到了教室！父亲说： “以后你就一个人上学、放学回家！”相叔叔夫妇在学校旁边卖小吃摊，那种冰棍，放在水瓶里，1毛钱，还有各种水煮的串子整齐码放在盘子里，刷上酱，特别好吃！还有长长的凉面，放在袋子里扎紧，可以裹着吃！然后飞奔回家！ 很快上了小学一年级，班主任是一个很有气质皮肤很白的女性，也是我的语文老师，因为我一直觉得她特别漂亮！我的数学老师兼我的体育老师，前几天老师说不穿小白鞋上体育课的同学要被体罚！我让父母买，可是他们说回来太晚了，卖鞋子的店关门了！结果第二天上体育课，我只好穿着凉鞋站队！刘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了没有穿小白鞋上体育课的我，那是我和另一个男同学第一次被罚赤脚跑操场，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从此我就特别讨厌上数学课！ 小学一年级，我还住在泥土结构的房子里，外婆来我家住几天，因为我有好几天没有上学，老师说我出水痘了，必须在家，我每天被锁在屋里，外婆的腿脚太慢，我趁她不注意，跑了出来，她追不上我，只是在后面喊着： “你这丫头，你不能吹风”！ 外婆总穿那件花白色的衬衫，那年赶庙会，我陪着外婆逛街逛了很久，走到幸福桥下，外婆说喜欢什么她给我买，我说想要那件桃红色的连衣裙，外婆同色同号买了两件，我和妹妹穿一样，第二天走在路上的时候，路人说我们是双胞胎，可是仔细一看，又不像！课间的时候，我弯腰捡东西，后面的拉链一下子坏掉，同学提醒我裙子拉链坏了。一件我喜欢，可是码数偏小的桃红色连衣裙，我就穿过那一次！ 在老房子的时候，三姑偶尔会来，一进门她就拿出给我和妹妹买的白色带黑色点点的连衣裙！又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总听别人说我们： “双子吧”！ 就这样，一二年级前，我在小仓巷过完了9岁之前的生活！那段比水还平淡的回忆！ 三、三年级搬家，父母换行业 上了三年级，我们家和小姨家一起分别盖了新楼房！这是父母卖海鲜攒的，还借了点钱，长大听小姨说，那时候一块地皮要2万多，一个两层的楼房带着个院子，房子没有盖好前我们来过几次，一排连着盖五家，一共6排！父母带我们到处看正在施工的楼房！我想选里面的第三家，可是父亲说： “这个选不了，我们家就是第二家”！ 终于搬新家了，房子很大很空，冷色调的水泥地和粉的煞白的墙面，还有老宅子里搬来的旧家具。我很怕黑，从此以后，我就要一个人在二楼最大的房间睡觉，只有一张墨蓝色的旧铁床，却没有贴着墙放。那天晚上，我从床上摔了下来，一整夜都醒着，害怕黑暗的地方有妖怪！ 又到了开学季，开家长会的时候总是伤脑筋，因为学校6个年级一共12个班，都在同一时间开家长会！可是，弟弟念一年里，妹妹上二年级，而我读三年级，两个家长无法同时到达！只好一个家长分前半段去一个孩子的教室，后半段时间去另一个孩子的教室！ 北方的冬天寒冷又刺骨，可是我是小孩子，火性大，我觉得手里握着雪球才最舒服！我家住在第四排，小姨家住在第一排，我们两家住的超级近，我时常去小姨家溜达，因为姨夫新买的vcd机可以看狮子王！小姨家很暖和，烧那种老式的炉子，炉子上还可以烧水。家里只有奶奶爷爷在，爷爷喜欢打牌，一群人在他家里打牌，奶奶在厨房忙着！也就是这之后的几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大早父亲带着我们姐弟三人站在医院的大厅拐角处！我看见小姨在抢救室的床边照顾她女儿我表妹婷婷，隔壁的房间我母亲在听医生说着什么，我们不懂发生了什么！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一年冬天，爷爷奶奶还有妹妹使用老式的取暖碳炉一氧化碳中毒，奶奶当时就死了，爷爷抢救了1个月，妹妹因为年纪小，躲在被窝的最深处，活了下来…… 那一年，我10岁了！我的父母还在卖鱼卖海鲜，有一天家里买了一台很大的冰柜，澳柯玛，太好奇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便爬进去看看，冰柜可以装下五个我！父亲说： “人千万不能进去，要是打不开，就活不过来了”！ 我家隔壁住的是小叔一家人，我很喜欢小叔的老婆，她很高瘦，很漂亮！她们有一个女儿，是我妹妹，还不会走路！没事的时候，我就抱着她学着大人的样子晃呀晃。 父母一大早就做生意走了，闹钟响了我们就一起起床穿衣上学，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出门，门是那种里面插着销的红漆铁门，钥匙在妹妹脖子上挂着。弟弟妹妹早早的出发了，我最后一个，快要迟到了，我锁好了门才发现穿的是拖鞋。我着急的大声哭喊，邻居周老师看见我走过来，问： “怎么回事”？我说： “学校不让穿拖鞋进学校”，他看我哭的没有办法，回家拎着梯子过来爬进我家二楼阳台，进去里面开了门，我说： “谢谢周伯伯”！换好了鞋我飞奔跑出门上学了！ 春节来了，母亲搬出来一个烟花，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在院子里看母亲把它点着，几秒钟变呲出一米来高的焰火，照亮了整个巷口！特别耀眼、璀璨！可是每次母亲忙年夜饭包饺子的时候，命令我在旁边帮忙一起包，她说： “女孩子，都是要学的，小女孩不学这个以后如何持家，婆家会说我没有把你教育好”！ 从那以后，我就讨厌吃饺子！我想吃面条！ 转眼冬天又来了，我要过10岁生日了，因为过生日可以有蛋糕吃，家里来了很多亲戚，蛋糕一个接一个来。母亲给我准备了新衣服，白色的毛线衣还有一条橘色的裤子，腰间是七彩绳编成的腰带。我不喜欢，结果还是要穿它过生日！我的小姨送我一支钢笔，是在转盘右边的百货公司买的。那种盒子装的特别精致！但是女孩子，只喜欢裙子！因为要办酒席，父母在台上讲话，我只顾着开饮料狂饮！而弟弟喜欢钻在桌底捡瓶盖，听说可以兑换饮料！ 有一天，邻居小叔一家还有隔壁的邻居几家组成一个旅行团一日游，几家出钱包车去海滨浴场！问我们去不去，父母说不去，可是我们三个孩子嚷着要去，父亲拗不过我们，只好一起出发，可是母亲死活不去！那是我们第一次出门，沿途我们好奇的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到了海边要买门票，一个人20块钱，太小的孩子不要门票！那时候小叔家买了一台胶卷照相机柯达，小叔在售票处门口，给我们拍了一张没有母亲的全家福！若干年以后，我才在小叔家相册里拿回那张照片，照片里的我丑极了！大家都在海里嬉戏玩耍然后上岸吃东西，海岸线很长，小娘高挑的身材穿着泳衣披着丝巾走在岸边成了最美的风景，好多人都盯着她看！后来我们做了快艇，飞艇在海面疾驰，突突声巨大，我们兴奋的尖叫着，我们玩的太开心都忘了吃饭的时间过了。接着小叔开车带一车人又去了渔湾，从锁链桥上下来，来到了深的水潭，大人非要下水玩，水很凉。我们沿着石阶上去，有一个男人从石台上跳下来，我侧着身子探过去看了看，太高了，我恐高，只好呆坐在原地！最后还要去花果山的，路上的时候我们就睡着了！只有几个大人在门口转悠了一圈！一天的旅行结束了！我也花了10块钱买了条贝壳做的项链。长大后我才知道母亲为什么一个人在家也不和我们一起去那趟旅行！因为她怕花钱，买门票，买吃的，分摊车费等等！ 四、父母情感裂变 三年级的双休日，父亲带我们到表姑姑的店里玩，从我家出来向北走出巷口拐弯，一大片连着的就是批发市场！靠近大马路的门市店就是她家门市。里面有很多小孩子的玩具车，我也顺势上一辆骑骑。车的两边有两个辅轮，这样不会骑车的我也不怕摔倒了！父亲说： “以后这个店就是我们家的了”！ 从父母经营卖鱼虾海鲜的生意，赚到的钱盖了房子，到后来开始做婴幼儿童车生意！也许是那个地区只有一家做这样的生意，我们是第二家，同行是死对头！其他也有没有什么竞争对手，生意起初还是很平淡的，每天还有许多玩具车玩！ 有一天父亲和一个从我家批货的客户一起在家里吃饭，而母亲做好招待客人的饭菜便去了店里看店！中午饭结束了！满身酒气的父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只有10岁的我，像个小能人一样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个小时的时间全都收拾结束！父亲醒来，看到涣然一新的厨房，夸了我一句： “我家大闺女真的长大了，这个卫生搞的比你爸干净整洁多了”！ 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像恶梦一样的生活开始了...... 因为做生意家里买了一辆手动的三轮车，它的刹车是在腿部中间的位置，手动控制的刹车。有一次父亲让我骑着三轮车去倒垃圾，从大马路下来，我还没有准确掌握好它的刹车技巧，而坡子又是百米的大斜坡，我一下子冲下前方百米远，最终在陡坡的地方急刹车，车速太快不慎翻车了，我的脸直接杵到泥土地里！我坡脚推着三轮车回家，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满脸血痕，而父母看在眼里似乎毫不在意，说了一句： “让你倒个垃圾，你都要弄点花着，没事，碘伏扫扫，过几天就好了”！ 几乎整张脸没有几厘米是好的！一礼拜后，厚厚的痂皮被我一块块抠下来！没过多久，我又是那个满脸肉嘟嘟小胖子！ 家里为了方便，又买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代步，母亲带着我们在家门口学习骑自行车，可是我很小个子，骑一辆大人的自行车太难了，摔倒了好几次，而她们在后面哈哈哈大笑！也学我趴在地上的样子，好歹学会了！ 邻居汤叔叔是医院的医生，我们看着他的女儿蹒跚学步、和我们共同长大，我们就是她的小姐姐！今天周末，汤叔叔让我们带着汤迪还有弟弟妹妹一起去前面的师范院校玩，可是天气有点要下雨的感觉，汤叔叔递给二妹一把伞备着，学校很美很幽静，也很大，像仙境！那座教堂一样的房屋被爬山虎包裹着！我们往前走，来到一片荷花池，荷叶铺满了荷塘的四周。 “你们看，真的还有莲花，一朵、两朵、三朵......”数乱了，我又重复数着......荷塘中间是水泥做成的假荷叶，专门用来给人过河用的，一个荷叶墩子只能站一个人。我们一个一个踩着过到对岸，可是汤迪妹妹迟迟不敢走过来，几个小伙伴一起催着她喊到： “赶快过来呀”， 汤迪妹妹太小了，她小心翼翼一个墩子一个墩子的小步跨着，一不小心，没有站稳，一下子掉荷塘里面了，我们很慌张，想喊人过来帮忙！可是今天是假期，校园里没人，我们都不会游泳，好在二妹手里有一把雨伞，伞柄是那种钩子样式的，我赶快拿着伞趴在河边把她勾上来！总算化险为夷！游园不得不结束回家，刚到家门口，看着成落汤鸡的妹妹，又是我被大人训斥一顿！汤爸爸说，“小孩子，一起玩，没事的”！说着带着汤迪妹妹换衣服去了！ 可能我真的不聪明吧！除了语文和音乐美术课！其他学科对我来说真的特别难懂，小学四年级的课业就已经很难了，尤其是数学！学校来了实习老师团队，我们班级也分到了几个，下课我们就和小老师们打成一片。学校靠近山边，老师们临时起意，组织几个想去郊游的同学去附近的大山野炊。这个周末，几个同学各自分工，去家里分别要取锅具和生的食物，而我负责拿锅和米！我怕父母不同意我去，也没有告诉家长，一大早我把米洗干净放在电饭锅煮好，是给父母吃的，又带了生的米去山上煮饭，又拿来家里的锅去朐阳门和大家会合。在山上做饭真是不方便，到处找水找柴火！男同学和男老师负责生火找水，女同学和女老师负责洗菜切菜做饭，我也在附近山边溜达看看有没有柴火捡拾。看到山边有一只羊，是死的，我赶紧回去报告了老师！老师说： “山里可能有狼”！ 我们吓的赶紧回去和大家一起开灶做饭。终于开饭了，打开盖子却全是黏糊糊的糯米，还责怪我带错粮食！真是难以下咽，大家都没怎么吃饭，改喝汤了。老师看着此时此景，现场吟诗作赋一番。太阳西斜，我们才下山各自回家。回到家我又被父母一顿数落！虽然我留了字条给他们，但是看着电饭锅里全是糯米饭，他们又说： “大米和糯米也分不清呀，这个颜色都不一样”！傻傻我分不清。 家里做童车生意也进入最忙的时候，父亲为了省下租仓库钱，把原本一楼大厅变成堆货的地方，已经被货物堆满的一楼，还要在二楼住人，我和妹妹睡在一个卧室，一张大的床上！她总是喊着说我睡觉的腿喜欢压在她身上！ 母亲每天炒菜就是一个菜，量特别大！不是大白菜烧牛肉就是土豆烧肥猪肉，瘦肉真没几块。吃的真让人倒胃口，我最讨厌吃大白菜！我的腿窝子处一到晚上瘙痒难受，跟着腮帮脸颊也痒的不行，一道半夜就巨痒难耐！父亲带我去二院的找皮肤科找医生看了看！挂了号围着医生的就诊台等了好久，拿着医生的处方缴费后取了药！回家我就狂摸狂涂，涂完凉凉的好舒服，还要过一会涂那个药膏，抹在脸上真爽呀！每天早上都要排队蹲马桶，我一般四天才一个大号，结果半天都解不出来，慢慢的拉出血了！悲剧的是每次马桶总是我上完就堵起来，每天我都要用各种办法把它冲下去，搞不定的时候只好叫父亲搞，他一边骂我一边通，真是累呀！ 隔壁陈叔叔家有一条白色的京巴狗，胖的毛都拖着地！每次看到我它都跑过来！让我摸摸它的脑瓜子！有一天，我去朐阳门的大姐家，赶上母狗生了狗宝宝，我说我想养一个，她问我： “想要公的还是母的？” 我说： “这一只好了”！我把它放在我怀里带回了家！母亲说： “是个公狗，赶快送回去，还没满月，没奶水喝说不定会死”！ 我又每天上学放学，等着狗狗满月我就可以带它回家了！那天母亲带了一只狗狗回来！是个小母狗，黑白色的花纹，小巧可爱！狗也要取名字，我选了好几个，那就叫花花吧，可是妹妹说叫欢欢，母亲却说叫傻蛋，因为电视剧播了还几天的《射雕英雄传》，杨过就是傻蛋！我说不要，太难听了，我说叫晶晶，我们都在唤着小狗的名字，可是母亲，一叫傻蛋，它就回头看看，好吧，你就叫傻蛋了。 每天早上，父母给我们两块钱买早饭！可是，每次我都劝着弟弟妹妹给我1块钱，去买火腿肠，放学回来就给傻蛋吃！只要我们一放学，它就拼命的在我们身上窜来窜去！ “傻蛋，火腿肠！” 我把手举的高高的，它不停的跳起来，它可爱吃了，所以别的剩饭剩菜它从来不闻！被我们宠溺的根本不是狗了，是一个小宝宝！邻居都说傻蛋好丑，可是在我们心里，它最可爱，百看不厌！它食量大长的也快，然后开始各种捣蛋！我们上学的时候，它就把家里卫生纸弄的到处都是，鞋柜上的鞋子统统叼着扔到处都是，要不就把桌椅板凳挨个咬一遍，咬的全是牙印！父亲觉得养这个玩意看着就来气，不过狗也不喜欢他，每次都夹着尾巴，从来不靠近他。有一次，狗狗把父亲放在门后新电瓶咬的全是牙印，那是父亲店里卖的，一个60块钱，父亲追着它打了几下，狗狗痛的哇哇大叫，躲在仓库里面，就是不出来！ 我们去了大姑家两天，她家在农村，有几亩地都种上了稻子，到了收获的季节，父亲帮大姑家收稻子，之前我们路过的时候还是绿油油的麦田，我不知道还以为是韭菜！父亲说： “那是稻子，还没成熟了，不是韭菜”！ 他当天就回家了，我们在大姑家住了两天，和大姑一家一起拿着锄头和镰刀在地里干活，还要捆稻子，都是体力活，还要扛一段路集中码放在一起，累的我们半死！弯弯曲曲的麦田，绕的找不到回大姑的路。回来路上有一条蛇，我吓的赶紧跑回大姑身边，她说： “要绕着蛇走”。 上学前回到家，刚到巷口，我家傻蛋趴在邻居家的台阶上，看见我们姐弟回来，狂奔向我们跑过来，不停的摇着尾巴，阿姨说：“傻蛋看见你们不在家，两天不吃不喝的，给它牛肉都不吃，每天趴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我们赶紧把它抱在怀里，带着它去超市买它最爱吃的火腿肠，看着它吃的津津有味。 母亲说傻蛋在外面弄大了肚子，要生狗宝宝了，我很开心！一天傻蛋都显得烦躁不安，特别焦虑，吵的晚上也不让人睡觉了，整天去楼下卫生间喝水，母亲说它可能最近要生了，我赶紧给它拿家里不用的箱子做一个临时狗窝，果不其然自己跳进去了，很舒服的躺在里面！ 中午吃完饭，妹妹喊我说傻蛋生了，先出来一个，我兴奋的跑上楼，看着傻蛋生第二个的时候，那画面，鲜血淋淋，我闻到那个味道直接跑到楼下的洗手间把中午吃的饭全吐了出来，二妹啥反应也没有还在旁边继续看它生，我恶心的直接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母亲拿着剪刀站在一边，说要给狗剪脐带，二妹说傻蛋把小狗咬在嘴里要吃掉刚出生的狗宝宝了，我赶紧跑出来看看，母亲却说母狗是吃掉小狗生上的胎衣！我捏着鼻子看着，真是再也不希望它生狗宝宝了！ 我数了数，一共7只小狗，这也太能生了，傻蛋就这样第一次当了7只小狗的妈妈，我怕它没奶水，就去超市买了几袋牛奶给傻蛋喝，可能真的太渴了，一大碗的牛奶全喝完了，真是我还要为它坐月子操碎了心！ 我每天放学回家就是弄点吃的给傻蛋，然后用手摸摸这些小奶狗，可是我要从傻蛋身边把它拿走，它竟然冲我龇牙咧嘴，要咬我那样，我只好不拿出来，这几天狗宝宝长得太快了，弄得新做的狗窝到处都是排泄物，我只好又做一个干净的狗窝给傻蛋一家，没几天，都就睁开了眼睛，7个小狗在二楼客厅满地爬着，我真怕我不小心踩到它们！狗妈妈去哪它们就跟着去哪，真是太可爱了！满月了以后，母亲趁我们不在家和母狗不注意的时候，把狗宝一个一个送人了。最后一只奶狗也被抱走了，母亲说家里只能养一条狗，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呀！ 每次放假母亲又让我洗一堆东西，这次又是洗窗帘！晾干了好几天，我突然灵机一动，我把窗帘剪了一个大洞，4个小洞，往头上一套，一件大袍子做好了，穿上它得意的转来转去！父母回来了，我赶紧把窗帘放进衣柜里。几天后，父母想起窗帘要挂起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有垂死我的节奏，我知道免不了被她们的各种责骂。 小姨家的儿子大洲弟弟过生日，我们家送给弟弟一辆16寸自行车！我已经学会骑自行车了，总喜欢骑着车乱转。那一天，我骑车从大坡上带着弟弟冲下去，第一次安全着落，心里美滋滋，开始第二次俯冲了，我蓄势待发握好车把，身后坐着弟弟！开始冲了，哐当！这次头直接杵在地上，弟弟也摔倒在地。我俩踉踉跄跄爬起来，满脸好疼呀，脸和嘴巴里都是沙子，回家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大门牙磕掉了！我父亲却说： “你真是人才！自找的，那么斜的坡子你就敢往下冲！.......” 就这样，缺着大门牙上到小学快毕业，时不时还被同学和邻居嘲笑！ 父亲要去老家普安出礼，做公交车还要1个小时的时间，小姨家的儿子，就骑着这个摔掉我大门牙的小童车，一路紧跟着父亲做的公交车，骑到我外婆家了，他家人还到处找孩子吃饭，要不是舅妈电话打回来，大家都想不到孩子跑那么远的地方，他是才上一年级的小孩子而已。我姨夫买了吃的到舅妈接弟弟回家，回来就是一顿揍！ 五 、父亲帮扶亲戚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我们家在市场里面也开了好几家独立的店，父亲把他几个外甥和外甥女陆陆续续拉拢过来，分别在不同店里帮忙，月底一道就开工资给她们！那个时候大姑二姑三姑的儿女都在我们家打工，也有不看店帮忙买菜做饭，家里人来人往！除去在学校的时间，父母还要安排我干这个干那个，每天搞的特别疲劳。因为生意的问题，父亲和母亲时不时发生争执，有时候店里不忙，父亲找个借口让母亲在店里卖东西，自己不知道溜哪里去了！有时也和隔壁店的阿姨们谈笑风生、开开玩笑！起初，我们都不知道，纸永远包不住火！有一天，我们三姐弟放学回家，邻居看见我们过来，就在旁边小声的议论！只见水泥的地面到处是破碎的玻璃，天花板被烧的乌黑，原来母亲把她所有的衣服都烧了，喝农药自杀了！家里没有大人，父亲在医院陪着母亲洗胃！我们还小，不清楚所谓的婚外情对家庭的伤害，母亲后来出院了，离家走了，我们也不要了。从此以后，小小年纪的我就在家里干活，洗衣服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那时候刚上四年级，早早放学，我就要干家务，洗衣服，照顾弟弟妹妹，可是弟弟妹妹每天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还要我收拾！就这样，放学我就干家务，放假我就包揽所有家务，包括买菜做饭洗衣服送货。放暑假了，我变成一个小童工，母亲半年杳无踪影，而父亲找不到人手帮忙，脾气越来越暴躁易怒，我像个老妈子一样，承担着本该是母亲扮演的角色！后来，姑姑们和小姨舅舅两头劝说，父亲放下身段，求着母亲回家！我不想母亲，她回来了，回来了，变成一个只会说脏话的泼妇，一个每天对我指手划脚的人，可是我没有很懂，我只是放在心里，慢慢的按照她的意思做着家务劳动！ 又到了过年那段期间，我也放了寒假很多天了，天天都在做家务！我就知道过年是劳动强大最大的时间段！父母去店里上班，让我我要把厨房所有的餐具和锅具全部洗一遍，要迎接新的一年来到！我说：“这些根本就没有使用过，都是干净的，干嘛要重洗一遍！” 母亲瞪着眼睛，脖子两边的青筋一说话的时候都暴露在我眼前，说道： “没用就不脏了呀，过年就是什么都要洗一遍，还有这个冰柜，里里外外给我擦出来，两天厨房给我搞出来，要不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她那种扯着嗓子，满脸永远都是愤恨的、抱怨式的表情，对我讲话的时候，语气永远是命令式的、那种强硬的态度，我一辈子都记在心里。我把凳子斜放在桶的旁边，双手泡在满是洗涤剂泡沫的桶里，一遍又一遍清洗着碗具！ “我家的这些厨房的锅碗瓢盆真是多！”我嘴里抱怨着！大冰柜这是碍事，那是父母卖海鲜的时候买的，有大又占地方又难清理，就没用过！现在都转行业了，干嘛不卖掉！ “让你干活哪那么多废话，你爸不让卖！卖了就亏本了！”她不屑的说着。 她在隔壁的卫生间把衣服放进洗衣机轰隆轰隆清洗着，直接把消毒液倒进去，搞的我们好几件衣服都白一块，她都不在乎，还很占理的说一句： “消完毒干净！” 过年前几天，我刚准备和她说让她给我钱买过年新衣服！她直接把衣服甩给我： “拿去，给你过年买的新衣服！” 看着这件全白色的、做工工整的，大妈款呢子面料的短上衣。 “我不要，这是你们大人的款式！” “爱穿不穿，也不会给你重买！” 她又拿出两件一模一样不同颜色的衣服， “颜色随便你选，还有一件给孙寅！”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这三件同款不同色的呢大衣，穿上身直接看着像30岁的女人！全白色的，还有一个墨绿色和一个土的掉渣的橘黄色！真是想想都不愿意过这个年，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我不要穿！我妹妹是没有审美的孩子，来者不拒！过年我们就穿着一样的衣服出门拜年，还被别人指指点点说：“一看就是一家人！！ 家里的生意经常要去公司开订货会！这次说什么要去香港开会，那时候我上六年级，香港，那是个什么地方！他从市场买来行李箱，时不时买点新衣服，整天在镜子面前换来换去，还问我们他穿这件还不好看。那时候很流行的确良的t恤衫，他买了好几件，放在行李箱这样摆着不合适就那样摆，好几天前就准备这件事。从家里有了电话机，到后来的大哥大，为了去香港又买了最新款的手机，父亲走了好几天终于回来了，放学回来我第一件事就是翻开他的行李箱！里面有很多钥匙链，还有地图门票，游玩手册！皮包的内侧放着香港的5元硬币，我至今保存着！母亲又为了生意的事情和父亲吵架，她的嗓门高8度和父亲争的面红耳赤，气不过，她又离家出走半年，后来在姑姑、小姨的劝说下回来维持着这个家！可是她又变得很可怕了！容不得我空下来的半点时间看动画片，不是让我洗衣服就是洗鞋。那时候家里只买了半自动洗衣机，还要拎出来反复的漂洗！放假了，本来以为可以睡个早觉，可是母亲一下拽开窗帘，阳光映射进卧室，母亲很硬的口气说道； “赶紧起来，把这里打扫干净，中午饭做好，把所有柜子擦干净还有楼梯把手，做不干净看我回来不打你”！ 二楼没有洗手间，我只好拿着水桶上楼，拿着抹布！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擦着，可是到了平台刚要转身，水桶翻了，我也顺势从楼梯上摔下来，滚到了一楼，水全洒了，整个身体泡到了水里，痛的爬不起来，胳膊也擦出血来了！可是我竟哭不出来，我慢慢爬起来，擦干地面的水，整理好后，继续干其他家务！到了晚上，母亲回来后，看到我的劳动成果，在她强压下做的劳动成果，竟也在不断提毛病，让我下次继续接着干……第二天，手臂上大片的淤青清晰可见！ 中午偶尔能看一会儿电视剧，直播着韩剧《蓝色生死恋》，我每天也忙完追一会儿剧，刚刚开播就很多人准点候着， “崔芯爱放学回家，被她母亲大骂着做着家务，她压抑着怒气擦着桌子，和她母亲反驳，跑出家门......”那一刻，我真的仿佛看到电视剧里，芯爱和她母亲就是我和母亲现在的样子，我的眼泪包含着眼中，那部剧，我竟然最心疼怜悯就是她，因为我们太像了！ 六、上了初中 转眼上了初中，走路去学校要20分钟，每天我都要骑车上学。我分在3班，那时候我的牙就这样一直残缺上了三年，讨厌的男同学给我取了外号叫凯旋门！那时候我们女孩子已经进入青春期，好多同学都来了大姨妈，裤子脏了就会被男同学指指点点。那时候学校穿校服的机会很少，很多女孩子都买了很多漂亮的新衣服！大家都在比穿的衣服，比买的发卡发饰，最流行就是绣迷你版的十字绣。门口的饰品店一到放学时间都堆满了爱美的女生！ 那时候女生的话题永远是减肥、追星，校园刮着一阵瘦成天后蔡依林的飓风!秒变少男杀手！也不知道谁带头的头，说药店卖拉肚子的药吃了可以减肥，一天吃好几片！看着本就不瘦的体型，捏着肚子上的肥肉，我也买了一瓶，才2块钱！上面写着酚酞片！反正能瘦就行，课间活动，去小卖部的次数少了，我不是在蹲厕所，就是在去蹲厕所的路上！回家了，也时不时在厕所呆着，厕所的马桶终于在我使用完了以后不堵了！吃了一瓶又一瓶，天天磅秤，看着体重秤的指针，只有增长没有下降，真的拉的是我的脂肪，不是水分吗？ 邻居周叔叔的女儿陈晨和我是同届的，偶尔去会陈晨家玩！最近她家买了一台钢琴！陈晨说钢琴要1万多，在那个年代，真是没有几个家庭可以消费的起！房子挨着建在一起，隔音都是很差的！周末或者放学，我都会听到陈晨弹奏的琴声，我好羡慕她。周老师是重点高中的老师，教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上了初中，我还是最喜欢音乐美术课和手工课！课后作业老师让我们画一幅画，我那幅荷花素描基本和课本一样！我也很有绘画的天赋，我妹妹画画也很棒！老师给我打分90分，我很开心拿回家把它贴在墙上！墙上已经有之前我画的其他作品！我好得意的欣赏着。 班级圣诞节活动，女同学王睿，拿着吉他唱歌，成为全班男同学的焦点！我回到家，我和父母说，我要学小提琴，其实我也想学钢琴，可是学小提琴会便宜很多！可他们的言语那样冰冷： “学那个没用，不学”！ 就这样，我的音乐梦想彻底破灭，回到房间哭了一整夜！ 上了初一，每天放学回家，我还要早早回家做好晚饭，有一天我发烧了，没有做晚饭，母亲看着气不打一处来，一上来就拾起地上的鞋子，狠狠的打了很多下我的屁股，我眼泪早已经向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只是默默的流泪，听到她抱怨说：“大人累死累活，不都还是为了你们，你们一点都不体谅大人的甘苦……”那天晚上，找不到退烧药的我捱了一整夜！退烧了，第二天，床下是昨天鼻涕眼泪擦的纸巾，我还要把它们清理干净…… 初中的课程，除了语文，其他数理化对我来说等于天书！尤其是化学反应方程式，特别难记！我也不喜欢上历史课，特别讨厌战争年代！太像我父母吵架打架的样子。手工课的时间到了，老师让我们买那个皱皱的纸折花，我一学就会。回到家，我又做了几个，突发奇想，我看家里有那个线路板带线的小灯，我就拿它用皱皱的纸做成一朵小花，然后拿一个6号电池通了一下，亮了，好漂亮！后来我灵机一动，我就拿着灯直接插进插座里！突然一声爆炸声，瞬间整间屋子一片黑暗！我愣住了！父母从床上起来，问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的说着经过，父亲急脾气，上来就骂了我一通。他说： “直流电不能插进交流电里，帮你电死都不为过”？ 然后嘴里叼着手电筒，拿个工具哼哧哼哧的修理，换保险丝。 又放暑假了，说实话我真希望我天天上学！我也知道悲剧日子又开始，一大堆暑期作业要写，繁重的家务活还要干。假期作业必写日记！班主任又重复每年暑假同样的安全问题：“不要去河边湖边游泳，注意安全”！后面的男同学讨厌死了，每次都用笔戳我的胳膊！过了暑期，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男同学，听说在水库游泳淹死了……我还记得他的样子……可惜了。 暑假的作业交上去了，除了会写的，其他都是抄学习好同学的，有一次，我好几天都在日记里写我父母对我的不好，那一句：“我究竟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后来班主任老师找我谈心，可是我含蓄又腼腆不做回应，就回班级了！那时候真的没有家访！要不我回家还要继续被打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再也没有叫过妈这个称谓，也许是初中，或着六年级！我开始讨厌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厌弃她整个人！她也看我各种不顺眼，她骨子里就是很传统很封建很轴的那种糙妇！基本上没有读过书，等于是文盲！我妹妹有一阶段也不和她说话，她都记恨在心里！她每天的嘴就跟机关枪一样停不下来似的，不过说出的话难听又没有水准！处处贬低着别人，天天说道张家的某某没本事，要不就是李家的孩子没出息，她最喜欢说自己家的孩子各种不好！逢人就说！时不时脏字连篇，声调奇高，整个市场和左邻右舍的谁都知道我们家的破事！她不如意就扯着嗓子狂喊，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有理一样。我们都知道她特别重男轻女！她最喜欢她儿子！张口闭口都是儿子的优点，逢人就夸！我呢，只要在街坊四邻人前，她就各种挑剔我，各种说我各种不好，干了那么多家务，却和别人说我比猪还懒，每天还就知道吃！各种花钱！天天跟复读机一样，说来说去！这一切，都反反复复刻在我的心里，我也会在心底无数次的反驳着她！父亲和她一样，只会说我坏话，我也越来越讨厌他们！而我的心里的寄托，就是傻蛋，我的乖狗狗，每天趴在我的床头，一起陪我睡觉，母亲不允许它爬上床，可是它一听见母亲的脚步声，就从床上跳下去！连狗都觉得她可怕吧！ 七、父亲高消费各国旅行 父亲又换了新的彩屏手机，每天不停的挂在脖子上摆弄着，每年公司开会，父亲都是一番精心打扮！去了商场里，买了好几件羊毛衫，7、800一件！后来，公司又有什么活动，父亲专门办了护照，听说还要坐13个小时的飞机，飞好几个国家，半个多月行程，我讨厌接家里的电话，因为每一次都是给我布置重任务！每次电话响了很久我才会接！那一天，父亲在国外打了电话回家，听到是我接的电话，还很得意的说着： “爸爸我在荷兰，想不想我啊”。 我说： “不想！” 就把电话仓促挂了！也许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想念一个人。 后来因为家里做生意上了正轨，父亲忙里偷闲时不时约人打麻将，母亲把麻将桌卖了，父亲又和母亲吵架，分房间睡，又是鸡毛蒜皮事情。母亲觉得她没错，气的干脆不去店里帮忙，天天从早睡到晚上，在隔壁的房间。父亲气不打一处来，把她从床上拉下来，狠狠的踢她，母亲也不甘示弱，两个扭打在一起，我在屋里听见声音。也许习惯了，我没有出门劝架，再也不会劝架，父亲摔门而出！我离开房间，母亲又爬起来继续睡在床上！我还要起来做饭。 后来，他们又和好了，父亲又要去公司开会，母亲让父亲把她带去一起开会，父亲不愿意！母亲说： “这么多年你一次都没带过我去过公司，我就这么让你带不出去，给你丢面子呀”！ 父亲沉默！母亲没有经过父亲，自己直接跑到公司订货会现场，结果两个人在公司吵了一架！回来以后，母亲又消失了半年多，过年也没有回来！我真的希望她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回来这个家！ 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我看着家里堆成山一样没用的东西，其实也偶而用那么一次，农村的亲戚来我家，我就这也送人，那也送人，把家里我不常用又占地方的东西送给农村的亲戚，还有那些坏掉的家电母亲都收藏着放在厨房，我全都卖了破烂，省的过年的时候还要翻出来清洗一遍！厨房是我的地盘，每天呆在厨房的时间也最多，那些多余的东西我看着就烦，全都丢掉！把厨房整理的越来越精简！母亲又回家了，看着被我收拾的厨房，永远都重复着那句：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个败家子，败家子！好好的东西就送人，是不是家里就不用了......” 初中三年，父亲无数次去公司开会，一个人，带过他的表兄弟我大大！后来公司组织旅游，他又去了菲律宾和昆明。看着一张张他和导游姐姐的合照，那张搂着美女的肩膀的合照母亲看见就醋意大发，还有去菲律宾定做的木相框，他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带过母亲一起出门，包括逛街！也没带过孩子们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后来，他还想去美国！他说： “你有个表姑姑定居在美国，是大学老师！” 他很少提过他同族成员的事情，包括我早已经过世的爷爷奶奶，闭口不谈。后来他想去澳洲，母亲不让，又要花费很多钱，听说要3万块钱！那个时候，我们家绝对花的起这个钱！ 八、死党结盟 初一下学年，班级里志同道合的同学自然而然玩到了一起，二年级有了晚自习，我们一起在学校外面包子铺吃晚饭。班级的男同学先拿到包子我们就拿着筷子夹走几个！那时候，小青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她家离学校最远，那辆公主把的自行车，我骑着，她们两个坐后面，结果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了，晚上九点多，我们在最热闹的古城牌坊下，被大瓜的英语老师看见，太糗了！那段时间，家里显得暗淡无光，毫无生气，反而同学的友谊越来越珍贵！ 我们三个真的像夹心糖，分都分不开，我的外号叫大头，头大脸大，黄鑫的外号叫黄瓜，我们叫她大瓜，她是学校的校花人物之一，很多男同学喜欢她，真是情书满天飞！王小青最瘦小，身材也最好，每次都被学校的舞蹈队选去跳舞，所以我们叫她小头！我们就是校园姐妹团组合，像极了台湾的人气组合she！也是馋嘴组合！ 和时尚的同学成为最好的朋友，就是每天聊不完的，让自己活出最美姿态话题！近期校园女生的流行趋势是烫离子烫，虽然学校三令五申强调不允许烫染发，但是只是把头发拉直，又没有违反校纪校规，老师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小时候到五年级我都是和母亲一样的中年妇女超短发，后面剃的短短的，妹妹留着的是齐耳的短发，把头发中分后显得脸型小巧可爱，我也想留和妹妹一样的发型，可是母亲不让，说她没空替我梳头发洗头发，她真是不为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按照最省事的方式养孩子！我从六年级开始留长发，很快头发长的又浓又密，有时候我也被选上学校组织的广播体操大赛，正式演出的时候，老师们让女生都要盘发，我买了很多彩色的皮筋，让母亲拿着摩丝把我头发盘上去！她真是笨手笨脚的，扯的我头发根都疼，还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她求助小叔的老婆帮我和妹妹盘发上去的，还撒上最流行的闪粉在头发上！小娘的身材和模样特别洋气好看，穿的衣服都是那时候最流行的款式，衣服的价格真是不便宜！有时候她穿小了的衣服都给我穿，班级拍毕业照的时候，我都穿她衣服拍照，我也觉得她的衣服好看多了!小娘说我脸大五官大，还是适合留长头发！就这样，六年级以后我就开始留长发到初中！ 今天我也追赶校园的时髦，去理发店把头发拉成笔直的！离子烫，还要200多块钱，为了变美，我迫不急待的交了钱，一番讨价还价后，便坐在椅子上给发型师搞，一会洗头，一会拉直，一会上膏子。我的头发又黑又密也挺直，就是有点蓬，造型师说我的发质厚硬，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真是太累了坐在那里，偶尔耸耸肩膀、调整个姿势继续坐着！ 之后的三天按照发型师的要求不能洗头，不能扎起来！到了班级，大家看我也做了离子烫，都说好飘逸呀！我心里自然很开心被同学夸奖！每天下课就是拿着梳子，对着小镜子，梳顺头发！大瓜看见我就只会讽刺我，土鳖造型！和她这个全年级公认的校花比较，我还真是只土鳖！还是个缺了门牙的土鳖！ 我从来没有让我同学来过我家，有一天她们碰巧过来我家玩，看到我父亲，还说： “那是你爸呀，还讲普通话，你爸长得太帅了吧”！ 看吧，他就一直喜欢在人前装成温顺的样子！ 新学期过三个月后，又要调换座位了！每到分座位的时候，我都庆幸和优秀的同学做同桌！有一次，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讲课，同桌杨雪呼呼大睡，老师一个的粉笔头扔过去，我用胳膊肘子捣了她一下，低头说道： “让你回答问题！” 她睡眼惺忪，老师重复着： “黑板上的题目怎么解？” 然后这货竟然一五一十的解答出来，全对，着实让人佩服，老师也不好意思说她什么，她坐下又开始呼呼大睡。和她同桌的几个月，她从来不认真听课，作业随便抄抄，结果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几名！这样的娃，是真的天赋异禀吗？我这猪脑子啥时候可以开窍！ 三年级了，学校要分快慢班了，三剑客要分开了，小青被舞蹈艺术学校招生提前离开了，我和大瓜也被分在快慢班了！其实我俩成绩差不多！老师也知道很多男生喜欢大瓜！可是从来没人喜欢我，那时候我真的土圆肥，而且缺着大门牙，大瓜让她们班级的男同学写一封情书给我，说他喜欢我，他们玩的比较好，也许是开玩笑，慢慢就没有下文了…… 新的班级又交到了志同道合的男女朋友，任帅是我家邻居，长得也帅，现在是同班同学！对我特别好，去了小卖部都给我买吃的！在我的牵线搭桥下和我最好的朋友王小青谈起了恋爱。我好像个超级大的电灯泡！钱朵朵和我是同桌，每次我们都下课一起在操场活动！我们身高一样，更像双胞胎在校园手拉手活动着！我们经常买一样的衣服，连背影都很相似！有一天男生说她像演员温碧霞，尤其嘴巴嘟着的样子，特别像！她说她父母下岗后又在菜市场上班！她家在这个区最大的市场南边，门口的早餐特别多，她每次都给我带几元钱的烧麦，很精致的那种点心，特别好吃！ 周末的时候，她还要去学古筝，听说她都考过10级了，还要不断练习！她妈妈从10岁开始就让她学习古筝，我让她教我，她说她只会弹不会教别人。我很羡慕她，虽然她说讨厌学古筝！我也很希望有这样被强迫的音乐梦想！ 每次考试都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有一次我和黄颖按年级名次分，又分到一个考场！说实话，每次我都背不来那个数学公式，大家都抄在课桌上，尺子上！我还从笔记中剪下来，贴在裤子上！大瓜让我对答案，趁老师转身，我写个纸条丢过去，可是老师目光多犀利呀！很快在大瓜的试卷下发现了作弊的纸条，大瓜刷的脸红了一大片，监考老师是她班主任，后来考试结束，班主任批评了我们！也就没有追究什么！ 大瓜最讨厌写日记，像记流水账一样！不过语文老师还是要求她每日必写，我还是很喜欢写作文，可以发泄心中的不满，也可以杜撰我想要的生活。有一天，我帮她写了一篇洗脚，用对话的方式进行写作，竟然得了98的高分，老师夸奖了黄颖同学！她心里特别清楚，那篇作文是我写的！放晚自习，她就和我说道，我开心了一整晚！那种自豪感，是我一生都没有过的！可是，初中的课业压力，已经沉重的像山一样，还要面对父母的无休止争吵，时不时就来的繁重家务，不断重复着我的生活。 今天学校又放假了，可是对我来说，我一直为这个家上着从来没有假期的班！多年前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每一年的儿童节存在的意义！这么多年以来，我都在心里呐喊着，父母亲对我的生活有过任何一句温暖的问候吗？我听见开铁门的声音，母亲走进来放下钥匙，瞅了一眼我中午做的菜，我不想回过头看着她那张囧起来的脸！我已经麻木了，开始打开煤气灶，锅里的油被烧的滚烫，我煎着鱼，用锅铲随意的波动着，不知道她今天又吃了什么枪药说道： “锅的火关小一点听没听到！” 她一回来就是看我各种不顺眼，我不理会她继续煎鱼，平时也用这个火候煎鱼！她又恶狠狠的说着： “让你火关小一点，耳朵聋啦！” 我很不情愿的关着小火，听到她讲话我就莫名的头痛，心里也像有个炉子，烧开的热油无数次在心里翻滚着！今天被她说的心情真的很不好，炒韭菜的时候油倒多了，韭菜倒进滚烫的热油溅了出来，喷在我的胳膊上和脸上，我痛得赶紧跑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冲着，火辣辣的痛还要继续炒完菜。照着镜子的时候，脸被烧出一个小水泡，疼的连饭也没吃。去门口小卖部买了袋冰水交替敷在脸上和手上，一整晚还是火辣辣的痛！这样的伤我早已经习惯了，伤口过几天就结痂脱落，直至新生皮肤长出来。但是心里的伤变成的疤痕，伤口一次又一次被撑开，然后反反复复愈合...... 九、自私的母亲对待亲人冷漠 二姑夫癌症去世后，父亲就把这个外甥女从农村带到城里我们家，她已经20多岁了，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那时候她每天上班下班，坐公交车从百货大楼回来！ 她每天在家吃现成的用现成的，母亲过年还给她买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 挺贵的，她赚了钱却只为自己买了一个最新版的cd机，每天放着小刚和阿杜的歌曲，我偶而拿来听听。 母亲发现父亲对她的各种宽容，放纵!后来她独立有了个店，开始中饱私囊，卖东西不记账，母亲看不惯她的为人，反而三姑家的大姐也在我家打工，逢年过节给父亲买酒买吃的，因为她们表面上对父亲言听计从，嘴巴抹了蜜一样甜的叫着小舅，父亲最喜欢这两个外甥女，甚至超过了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我这样疼爱过！家里生意很忙，我们上学也很忙，只有年三十的下午到初三，一家人能空出时间来！ 那时候交通并不发达！因为家里的各种忙碌，到处需要人手，我们出去玩，或去走个亲戚都没时间！ 我早就没有爷爷奶奶了，家里唯一的老人，就是外婆。每到过年，大年初一开始拜年，发压岁钱，母亲给了每人100块，然后过几天就要回去了，然后只给我们20块钱零花！ 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听她说一句对孩子祝福的话。小姨和我们两家频繁走动，拜年的时候，小姨给我们压岁钱，母亲说不要，说给来给去的没意思，你给我们家孩子，我再给你家孩子，扯平啦！ 年初二，小姨买了一堆东西要去外婆家，问我们去不去，母亲却说不去！ 我们想去，最后是小姨带着我们姐弟三个，才去了外婆家，小姨买了大包小包，自己又手工做一堆吃的带着，还给每个小孩子发了压岁钱，看看她的母亲我外婆！ 而一年最忙碌的我家，少有时候出门探亲，母亲也不愿意回去看她的母亲，因为她很怕花钱费人情，一出去就要给压岁钱，她也不准我们姐弟要亲戚的压岁钱！ 这样互不相欠。那个时候，我的家庭在整个家族算特别有钱的了，可是母亲稀钱如命，可能她觉得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有和利益相关财和物都是属于夫家的！ 谁也别想从她身上沾到半点好处！她也从来不帮扶她的家族亲戚、侄儿侄女的。 那时候，她们真的很穷，住在农村土造的房子里，甚至连初中都没有读完！ 反而父亲对待我姑姑们和她们的孩子，力所能及的帮助，帮他们脱贫致富！ 因为姑姑们对这个最小的弟弟，疼爱程度超过了她们自己的孩子！两边都是血缘，母亲却对她家的亲戚一毛不拔。 十、偶来亲戚小住 我家和小姨家做生意特别忙，很少有机会接外婆到家里住，但是偶尔几次，小姨也会把外婆接来城里，外婆有哮喘，只能住在一楼，多数住在小姨家，不忙的时候，她就帮小姨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剥蒜！每次来我家，一分钟的路程，她走了七八分钟，外婆年纪大了！可是她有多大岁数，我真的没有问过她！ 来我家住的时候，我们还在上学，大人都在做生意，她一个人静静的做在门口发呆，不像在她家里，农村嘛，有人唠嗑。我们没有随手关灯的习惯，外婆就拖着沉重的身体爬到二楼，关掉灯，外婆节约惯了！可是每爬一层楼梯，她都喘不上气，要歇好久好久！我心疼外婆，每次到一楼后，发现二楼的灯没有熄灭，我就跑上去把它关掉，可是外婆回家以后，我又没有习惯随手关灯！ 今天我和外婆一起洗澡，因为我家的水龙头外婆不会用，我接了一盆水从她头上浇下，外婆说水太急了，她喘不气。洗澡的时候，她还自己手洗了衣服！她不愿意麻烦家里人！每次吃饭的时候，外婆总是只吃白饭和青菜，母亲加个菜给她，她都抱着碗躲在怀里，多一口都不吃！这是她女儿家，显得那么生份！小姨说，后来外婆再不敢来我家，因为我父母经常吵架置气，她怕给她最疼爱的女儿添麻烦！这就是我的外婆！可是父亲对待他的亲人，和母亲恰恰相反！ 有一次，家里住进来一个白发老婆婆，父亲说这是他的姑姑，就是我的大姑奶，父亲特别孝顺她、尊敬她，专门为他整理好了床铺！天很冷，父亲给他端好了洗脚水，还给她用了小太阳取暖，像照顾一个长不大的老小孩，姑奶奶每天最开心的就是抽着烟打着麻将！父亲也会陪她打几圈输点钱给她开心开心，她赢了钱就会给我喜面吃！不过结束了还是要我收拾乌烟瘴气的棋牌室，她住在我家很多天，父亲给她买了新棉衣，中老年款式，宽松又保暖！我还要每天做饭给大姑奶吃！有一天，她中午累了，抽着抽着烟就睡着了，烟头把被褥烧了一个大洞！父亲想想也太后怕了，家里没有人，如果发生了火灾，姑奶奶的腿脚真的跑不动！把姑奶奶送回自己家后，父亲的孝心也尽到了，父亲的父母去世的早，孝心用在大姑奶的身上，我看到了父亲对他亲人的孝顺，尊敬！还有他好客的三分钟热度！大姑奶只来过一次，唯一的一次，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我的姑姑们偶尔来家里看看我们这家人！毕竟我们要去他们家走亲访友不现实。她们来的时候，买这买那，还要帮忙做饭包饺子，做生意的家庭就是很忙，从早到晚都忙不停，父母还是命令式的口吻让我做饭，洗菜，可是拿起菜刀的我不小心切到大拇指，硬生生的痛，我拿着卫生纸包裹起来继续炒菜，他们却在一旁闲聊，姑姑要帮忙，被父亲按着坐在椅子上，觉得我是女儿家，做家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的手指还在渗血！可是我还要继续炒菜，姑姑们和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顿饭。吃完啦，理所当然还是我洗锅碗瓢盆，清理厨房的灶台，那个时候连手套都没有！流血的手还要泡在洗涤剂的盆里洗碗，那种痛，是指尖的痛还是心痛，背过他们，我的泪水也在这一池子的洗碗水里，努力消炎着吧！ 一天又一天，重复着这样忙碌又劳累的家务生活，每年都会期待着哪一天的到来！翻开日历，还有三天，我就可以吃到蛋糕，可是那一天来了，除了比平日更大声呵斥我干活，没有任何惊喜，我早应该知道，他们已经忘记了，我生日！也许太忙，也许，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而我那天最重要的事情，依旧还是洗衣服干家务，被他们挑刺！但是我心里有一根刺，是你们送我的礼物，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把它拔掉，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感觉你们不再尖酸刻薄的容颜！也许那天永远不会来到，我暗自发誓，长大后，我要离开你们，远远的，离开这个家！再也不要回来…… 很快中考了，学校繁重的课业生活，好希望赶快长大离开这种家庭，学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于没有学习天赋的我！还有粉笔字的教学方法！我们就是骑在书本上的驴子！我记得初中那篇文言文，是中考考过的题目！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背的特别顺溜！可是我却没有真正理解它的含义。 十一、技校开始学习 中考成绩出来了！很遗憾，400多分能什么择校优势呢？我说我想去旅游学校，或者普通高中，可是，父亲还是一句话： “就学这个，其他没用……” 可是，我好怕打针好怕学尸体解剖！后来我打了电话给学校咨询，他说； “嗯，尸体解剖还是要学的！” 天呐，我好怕！假期被父亲带到位于洪门的一个私人开的牙科。他说要把我缺失的门牙补起来，5年了，我这缺失的牙一直成为同学的笑柄！医生说光固化不结实不能咬东西，和我父亲说补烤瓷牙算了，我也不明白有什么区别，父亲坚决不同意： “就做这个！” 光照来照去，口水含在嘴里也不能吐，很快做好了，牙齿舔了一下好涩。到了收费的时候，一共才花20块钱。好白的牙齿，看起来真自然，医生反复叮嘱我说： “不要咬硬的东西可以用很久”。 到了学校开学的时间，我被父亲领到学校，里面招生的老师是他一个熟悉朋友的朋友，他问父亲我要上大专还是中专，父亲说: “中专！” 那个时候，我还不理解中专和大专的学历，对我人生步入社会的重要性！ 很快开学的第一天，我们都在到处找教室，可是，那一天，我却发烧了，不知道是不是打了耳钉感染了，我穿的很厚，同学们都站在各自班级门口等着老师开门！我走过去，他们竟然窃窃私语说我是班主任！真的，我就知道长得太成熟被误解。卫校是女孩子的专业，一个班级大部分都是女学生，我们是中药专业，所以会有不多男同学，其中有一个特别帅！顺理成章成为全校公认的校草。 我想住校，可是父亲不让，原来住校还要给生活费和住宿费，七七八八也要不少钱！每天4趟的公交车，办的月卡28块钱一个月，每天就这样跑来回，风雨无阻。有时候遇到和我们一起上学的学姐们，也住在云海市区，我们一路上聊天，可是她们的话题敏感度太高！多数情况我还是喜欢一个人，那种靠着车窗，脑子里剩一些杂感的状态！有时候学校要参加青年志愿者活动，去虹桥公园扫卫生，只要迟回家，他们开始叨叨！后来我再也不想早点回家，有时候我也会假装没带钥匙坐在门口，有时候我也会一个人独自坐在公园的小河边，看着身边的情侣亲亲我我，很是甜蜜哦！可是，我还是习惯早点回家，还要喂狗，家务早点结束可以早点休息，每一天，我似乎都好累了！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我初中时的两个同学也一起报考了卫校，同届不同班级，有时候做公交车能碰到一起！我们的关系却怎么也成为不了好朋友，每次我们一起回家，谢奔驰都抱怨她的母亲对她的种种不好，她父母在她几岁离婚了，她跟了母亲，而她弟弟跟了父亲，她觉得她母亲心里只记挂着她弟弟，而她的父亲，却鲜少露面，那么多抱怨，我看到了自己，我觉得和我所处的家庭有点像，摊上这样的父母亲。 那个时候，家里搞3楼违建，只是为了多放货物，父亲站在三楼的新盖房里让我递盖房子的磨具板，结果板太重了，硬生生把我额头搞出好多血！小叔看到了，说让我不要搞，赶快去医院检查，可是父亲却仍要坚持让我把剩下的几个铁架卸完再去！去小门诊的路上我眼泪刷的流了出来，也许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他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吧！ 这年中秋节，本是阖家团聚吃月饼赏月的时候，前一天我回家看见狗晚上没有回来，我问母亲，她说也许明天就回来了，可是今天狗又没在家，我就说傻蛋去哪里了，我去了傻蛋能去的地方找了一遍，傻蛋是批发市场的明星狗，做生意的人家都认识它，是卖童车家狗，市场那么大，它都认识回来的路，毕竟8年了，它都独自在市场溜达，然后回家。可是它真的不见了，我开始很着急，晚上父母让我吃饭，我生气说不吃，我把房门锁起来大哭，狗不见了， “我要傻蛋!” 那几天我天天出去找狗，听邻居阿姨说，她在龙山广场看见过傻蛋，喊它它也不答应，我一听说，带着火腿肠在包里，放学后就坐24路车去公园找狗。是的，狗肯定是被母亲扔了，她还撒谎说她不知道狗去哪了，因为她很迷信，老人说狗养时间太长了，成精了，对家里不好。快到广场了，我真的看见傻蛋了，我让师傅停车，师傅说没到站停不了，我担心狗狗跑没了，我一下车就拼命大喊： “傻蛋，傻蛋......” 离那么远，它回过头来，看到我了，飞奔朝我跑过来，终于找到你了，这12天你是怎么过来的，我拿出它爱吃的火腿肠喂给它，然后很开心的带着它坐公交车回家，在车上，它静静的趴在我的脚面上，它一定很开心我找到它了，母亲把它丢的地方离家太远了，它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邻居看见我带它回来了，都说：“哟，傻蛋回来了，找到了!” 看见母亲满不在乎的样子，真希望丢的是她。 这是傻蛋第几次产狗宝宝我也不记得了，但是确实一次比一次生的少，上一次狗宝宝没有照顾好，还死了一个！真可怜，这次我铁定好好照顾它一家！这个季节气温有点低，家里还没有到一定要开暖气的时候，母亲让我拎一壶刚烧开的热水给狗宝宝搞个热水袋，我拔下插头拎水壶就上楼梯，可是脚一滑，那么大一壶热水瞬间烫到我手上，我痛得哇哇叫着，赶紧去卫生间冲冷水，瞬间好大的水泡显现在手上！我眼泪都痛得流下来了，母亲看我还说我也不注意点，丝毫不关心我烫伤的程度，这一次真的哭着跑药店买了一只烫伤膏，一个晚上都端着一盆冷水把手放在里面泡着，火辣辣的疼！ 可是几天下来，再细心照顾狗宝也还是死了两个，母亲说被傻蛋睡觉的时候压死的！我点着傻蛋的头问它：“当了好几次母亲了，你还能把自己的孩子压死！”我轻轻的拍了一下它的嘴，它似乎也很委屈的低下着头！ 王伊兰结婚了，她让我当伴娘，我可开心了！我还买了一件新的毛衣！这是我第一次当伴娘，她的婚车队伍就是他老公的出租车团队，这一天走下来太不容易了！晚上她就让我早点回家，她说姐夫的朋友都是色鬼，闹洞房我吃不开。我走了好远的路才找到车站坐公交车回家！到家母亲看我两手空空回来，就在那里嘀咕了，说我姐姐最小气了，当伴娘什么礼物也没给我，连糖都没给一包。她更看不惯这个姐姐的所作所为！反正她从家里搬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一年过去了，文化课结束了，又上了专业课，我认真的学习，每学期拿了奖学金，有几百块，我都买了新衣服穿了，可是我是个化学白痴，这恼人的化学课，只要及格就好，我们对中医的东西感悟不多，学习全靠死记硬背！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学这个专业，四字箴言特别难懂！对于16岁就要接触这个专业，太难了！我的同桌就是我的死党，她比我聪明多了，她的父亲是学校的老教师，所以她一开始就去团委，又是入党又是保送生又是学生会干事！不忙的时候我们才能在一起说说开心的事。反正我啥也没有，慢慢我们玩在一起。 她家住在学校的宿舍，房子很一般，可是她穿的都特别好，她很白，而且有点傲气！别的小组看我们两个学习好的分在一个组，分外眼红。她对学习的事情看的很透彻，反而我看的有点模糊，听她说，一个宿舍的8个人，还要分不同派别，有矛盾的就让班主任调宿舍，我是走读生和住校生接触不多。 十二、班级组织上山采药 前几天班级就告知大家要去附近的山里进行实践采药活动，要大家那天带好干粮和水，穿着休闲的衣服到校门口出发。班主任和几个相关学科的老师带着我们一起出发。我们包车出发，路上的时间就要1个多小时！我都不记得我多久没有出过远门了，要不是班级这次组织的活动，我真的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城区的道路和郊区秀美的景色。 到了山脚下，我们还要站好队分成两个组上山。大口呼吸着山里清晰的空气，我们沿着人来人往的小道往山上走，没人知道道路通向何处，反正跟着有人的地方走就对了。一路上老师拿着小竹竿告诉我们道路两边的若干草药， “有很多艾叶，那么它的功效是什么？” 我想起来小时候端午节的时候就拿它洗澡， “皮肤痒痒可以洗澡！”我回答道！ “这不是它主要的作用，它的功效有温经、调经、安胎......也可以外用治疗皮肤湿疹瘙痒！” “同学们，看看这个植物是什么？用手挖出来看看！” “不认识！”大家都摇摇头， “葛根！掰开来看看，它的切面是黄白色！可以用舌头舔一下，味道有点甜！它属于豆科植物，这个季节就是采收的时节......” “大家往前走，注意脚下！” 山越往上越高，平时不锻炼身体的我们很快气喘吁吁，终于来到平缓的地区，山里的树木郁郁葱葱，景色也分外宜人，心情大好呀!一阵凉风吹过，瞬间凉快多了！喝了点水，我们绕过这片区域来到更平缓的大道上，路两边的草开始慢慢枯黄！还有几朵小黄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同学们，今天我们还要把一些药用的植物挖点带回去，后期干燥了成标本展示！” “班长、班长！你带这个小组的挖这几个！” 我们没有带什么铲子一类的工具，只好捡点枯树枝，戳着植物周边的泥土！ 大个子的组长真是瞎忙活，好不容易挖了几株好看的植物，老师说，那是杂草！我们说和那些植物真的太像了，看来我们真的没有分辨草药能力！ 太阳西斜，我们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小憩，大家都坐在干净的石阶上吃着带来的干粮，旁边的树好高好高，班长指着树说道： “快看，那是什么？” 我们仰起头往上看，树上结的全是带毛刺的果子，虽然我在农村出生，但是一直在城市长大，真是没见过！大家都在猜是什么？ “是栗子！”老师说道。 原来栗子树长这样，我好奇的盯着树看了又看！旁边调皮的男同学们拿着石头想把树上的果子打下来，结果无功而返，另一同学去找很长的树枝想把栗子打下来，还是不奏效，树真的太高了！大家都起哄让那个外号叫猴子的男同学爬上去摘果子！女同学最聪明，围着树周围捡了几个掉落的栗子，我也低着头寻找着，终于让我捡到一个！毛茸茸的外壳拨开了，果然里面是两个栗子！顾不得清洗，我就用牙咬开来吃了一口。真的好甜呀！生的栗子原来味道这么甘甜，和我以前在家吃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我又到处找落下的栗子想带点下山！可是没有了！老师说，这是伯伯们种的，让我们不要拿！爬了几个小时的山才刚开始下山，真的再没心情认什么草药了，累都累死了！ 下山了，队伍也松散开来，三五成群的走着。前面有一条小溪，大家兴奋都都跑过去洗手洗脸，我也跑到溪边洗脸，一下子脚底太滑，摔进去了。我赶紧起来，裤子全都湿了，这下真是彻底解暑了！同学把我拉上来。我脱了鞋控干净鞋子里的水。 往前面走，一条小溪横在我们前面，大家怕弄湿了鞋子。男同学们自告奋勇的去搬几个大石头，放在溪水中间给我们垫脚，怕我们摔倒还站在溪水里，扶着我们一个一个的过去，尽显男子气概！最后他们过来也和我一样，湿漉漉的下山，风吹过，冷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我们回到了校园！ 一年又过去了，要到了实习的时间，就这样和我礼拜天分开了，她去了中医院实习，而我在离家最近的二院实习！很巧，我又和谢奔驰分到一个医院实习！开启我们不一样的实习生活。 一、病区药房实习往事 这天大家都聚集在二院的人事处办手续，还有我的同班同学王丽和陈丹妮！我们都在分在二院实习，不过手续办理好了，只有陈丹妮和我分到一个科实。我们先去了病区药房！ 医院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个大厅和洗手间，连医院的休闲走廊都是消毒水残留的气味。来到医院最后一栋楼上到二层，正对楼梯处，病区药房就在这全透明的玻璃后面，旁边就是普外科的病区了。 里面好多穿白大衣的工作人员紧张的忙碌着，他们都是我们的带教老师，其中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穿着短款的白大衣，就是这个病区的头头。他先自我介绍了他的名字： “我叫李先军，欢迎你们来病区实习，你们各自介绍一下自己。” 其他女老师们尬笑说“不用了，过几天就熟悉了。” 他让孙老师给我们找几个白大衣穿着，压箱底的白大衣被翻了出来，每人两件，我们穿着确实不怎么合身，还缺着扣子让我们自己想办法缝上。开始工作了，老师先让我们去搬大输液，就是注射用的氯化钠和葡萄糖水！金老师带着我和谢奔驰一起去，拖着车搬大输液。因为病区药房的主力军基本上都是女同志，所以体力活大家都要分摊干着。李老师随后给我们一张打印好的药品明细单子，底下还有2张复联，让我们跟着个子最高，长得娃娃脸，一笑起来特别可爱的王老师发药，她告诉我们药在什么位置，看好数量和规格，就放那边桌台，还有病区的护士们来核对！一连几天我们都在忙这一件事，我们上学学的都是中药知识，西药药品知识，真是学的太少了，很多药名字看着都眼生，好在药品也分类码放。记起来也容易多了。每天拿着筐子，小心堆着药，毕竟全是安瓿瓶，不小心就会碎掉。尴尬的是几天来，我们都没全部发对药，不是规格不对，就是多了少了，还有字迹模糊的药品都不能发出去。老师说： “眼一定要睁大看好了剂量再发！” 病区早上伴随着针式复印打印机的滋啦滋啦的声音，一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午大家都各自回家吃饭。我家就在这栋楼后面，没有后门，我也还要从正面绕一圈回家！8分钟时间，也比其他人家近很多。 下午刚上班不忙，女老师闲下来聊天喝着水，都夸我说： “这丫头皮肤真的超级好，又白又没有瑕疵，就是鼻子上那个蓝痣没有的了就更完美了！还要减减肥，有点偏胖！” 那时候我天天在家搞内勤，然后就是在教室里上学，天天这样固定式的生活，也自然没有晒黑的机会。胖是胖了点，尤其屁股。老师说： “屁股大生儿子，有没有男朋友呀？” “没有！”我们七嘴八舌说着，陈丹妮嬉笑说： “赶紧帮我们三个一人介绍一个。” 我们三个女孩子长得特别显大，但是年纪确实还小，她们也开玩笑说： “不着急，我们家儿子23岁都没找，你们着急什么！” 头头李老师回来看我们有说有笑。严肃说一句： “活干完啦，都在那里傻讲，干活去......” 他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怔怔的看着，我们对着单子，又重复着同样的劳动过程!过几天不忙的时候，他却主动找我们聊天: “丫头，你们家都在哪里，父母干什么的!” 陈丹妮说她家父母在工厂上班，谢奔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父母离婚了，她妈妈在医院门口卖小吃，我呢: “我家就住医院后面!”李老师愣了一下，医院这墙后面有几个医院的医生也住在那里，我说是的，他问我家干什么的， “我家在隔壁的批发市场正门门市卖童车!” 李老师反应过来了，说道“那孙政是你什么人?”他提到我爸的名字我很诧异！ “那是我爸!你怎么知道他？” “他是你爸呀，我说怎么有点像，五官，尤其那眼睛。我和你爸是初中同班同学，还是你大姑侄儿呢，我和你同辈份，你还要叫我大哥!” 其他老师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卖童车的是你家的呀，我们家儿子从小的所有小车就在你家买的，你家生意不要太好呀！”王老师说着， “早知道李老师认识你家，还能优惠一点！后来又买了儿童电动车和自行车都在你家买的。” “我们家闺女出生的童床也在你家买的，也买了三四辆小车，每次讲价都没有便宜的可能！”孙老师也说，感觉我家赚了她好多钱一样。 “这医院大部分有孩子的家庭，都在你家买的童车，一买就好几辆！你家赚钱都赚疯了吧！苦到钱了，以后让你爸多陪点嫁妆给你！”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李老师却沉默着听我们闲聊说着，其实我特别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家在市场卖车子，毕竟一大堆恼人的事情就会接踵而来。 我第一次知道医院是没有双休的，只放假周六下午和周日。而且她们都要排班上周末！我也跟着被调休。周日临时班，只有我和其他三个老师上班，那一天一个老师要干平时三个人的活，真是累的够呛！不过不算特别忙，原本不大的药房连我们学习生在内挤着11个人。今天真是清净多了，才4个人。冯老师不忙的时候，不太爱说话，就抱着书在翻着，我也只好看看报纸，空调吹着真热，嗓子都干着难受！下班了，大家很快收拾好，赶快屁颠屁颠下楼...... 药架上药品库存不足时了，我们便和老师一起去药库领药。每次都要推着那个小板车，看起来真跌面子。穿过大的休闲走廊，这天真够热的，没几步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前面的一对老夫妇看见我们就问： “请问医生，这个地方怎么走？” 我们指了指前面那个，她们谢谢我们就走了。我们被很荣幸地叫着医生，可是我们真的不是医生，我们就是一个配药的，虽然也穿着白大衣。果不其然，第二个看见我们的中年妇女也叫我们医生，然后问路，我们刚来不熟悉其他病区的位置，还是王老师指给她的。看来，每天呆在药房里过于闭塞，我们还是没事要出来溜达看看周边的环境，熟悉熟悉，这也算是医疗服务的一部分。 长廊在大病区里面，出了病区转弯才到药库。药库就两层，面积是500多平方米一层。下面是西药库，上面是中药库和草药库！我们病区还是以西药为主，基本都在西药库。西药库主管是个身板比较魁梧的剃着板头的中年男人，他说： “才来实习生呀，这次你们病区药房有人帮忙了，什么时候来几个到我们这里忙忙，我们人手不够用呀！” 药库和办公室不在一起，那个木门只有领药的时候才开着，库里好黑好大，整箱的药品整齐的码放在左边，右边还有几个白色的药品架子，可以摇起来也能分开。方面取药！还要让我们去找几个空箱子，满载货物我们就推回去。真的太重了，没几个人还真的运不回来，我们更像是古代的护镖队。左右各一人，就是没插着旗子招摇过市！好不容易回来，还要再对一遍药品数量，就怕漏了，最终损失的是药房的收入。 二、 幻想逃离原生家庭 药房里我们最喜欢的还是有着模特身材的王老师，她和药房的孙老师天天腻在一起跟姐妹淘似的。王老师整天笑呵呵的，和我们年纪差距不大。今天她自费腰包给我们买了许多雪糕，每人一个，空调真的制冷太热，还好有冰淇淋解暑救济。我们又精力充沛的干着活！ 有时候药品包装的箱子堆在后面乱七八糟的，我们就要把它们拆开叠放在一起，会有专门收纸箱的大爷来收，卖了废纸箱的钱，李老师给王老师们让她买点水果或者雪糕，大家一起吃。日子过得真是不错！ 有时候头头李大人让我们不要来一天就混一天，整天嘻嘻哈哈和老师们拉家常， “把药品里面的说明书翻出来看看，” 反正都是技校出来的，学习的自觉性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才不爱看那些又看懂又难记的说明书呢！倒是冯老师在岗位的时候，她就一门心思的抱着书啃着，那么厚的书，我连报纸一般都不看，专业的书还有书本上的知识我早就还给老师了。 晚上回到家，父亲非让我去他跟前，说： “孙寅今年上高二，学业很繁忙，早饭你早点起来做给她吃！她6点半从家里走，你6点就起床做早饭，她在外面来不及就不吃早饭上课，营养也跟不上。每天你做早饭我给你10块钱！” 我心里嘀咕着，我又不是她妈，又让我干家务做饭给弟弟妹妹吃，我很不情愿的应允着。今天周六，家里门市的店里依旧很多人买东西，父亲在门口装着客人要的新车子，而我也讲解着这个车子的性能给其他有需求的客人。本来就很窄的门市店里，真是连站个人的地方都没有。我一直都在家和门市帮忙，几年下来，价格，简单的组装推车，推销我烂记于心！不要半小时我也卖出去很多辆车，我收着钱还要装进父母的钱包里。里面三个店，表哥表姐们都在忙，有事情就内线电话联系。弟弟没考上重点高中，上了离家很远的普通高中住校生活，他不会卖东西，但会让他去仓库搬整箱货，一天来回几十趟，除了不爱学习，我弟弟真是特别喜欢帮家里干活！父母的话他唯命听从，从不反驳！ 我从小就心宽体胖，小叔每次都叫我八戒，我也很羡慕嫉妒二妹，二妹从小就瘦，两条腿跟竹竿似的。小时候她长得特别漂亮，身材也高瘦。不过从小瓜子脸的她，上了高中以后慢慢长出了宽下巴，和父亲的下巴很相似。从小到大，啥活也没干过，店里也基本没去过几次，有一次让她电饭锅煮米饭，她都不知道加多少水，我让她切个牛肉，她把大拇指指甲切了一个大口子，至今都留着那个疤痕记号！母亲也从来不让她做家务活！因为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学习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审美差、磨洋工，上个厕所一般40分钟，家里就一个卫生间，她在上的时候，我们都着急死了。还有她那倔脾气，父母偶尔也会言语呵斥她！她发起脾气的样子就是和任何人不讲话，一个人生闷气！这点和母亲神相似！苦瓜脸耷拉半个月之久。 高二她晚自习回来都特别晚，一般都晚上9点半才到家，还要磨洋工。然后开着灯旁若无人的写着作业，我一天下来，腰酸胳膊疼的，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开着那么大的灯都没有影响我睡觉，分分钟入梦乡约会周公去了！ 有几天晚上吃了太多西瓜，凌晨起来去卫生间，她还在写作业。我晚上一般不起夜上小号，但是卫生间在一楼，到处堆着货物，我很害怕，让她陪我下楼，可是她说没空！我忍不住了，只好抱着傻蛋下楼陪我，开着灯我都害怕，狗也不等我直接跑上了二楼，我吓的赶紧跑上楼，继续闷头大睡！ 小时候我们三姐弟脾气秉性、兴趣、爱好都完全不同，一言不合就掐架，要不就拌嘴，还能扔鞋子打起来，父母每次说要让着弟弟妹妹！我再也不想当老大，看着我的好朋友们都是独身子女，我真的很羡慕，她们的家庭都没有我家做生意有钱，但是她们的母亲都给她们最好的吃穿，照顾她们的生活妥帖的。我生活在一个不愁吃的家庭，却每天过的像个老妈子一样！他们对我的态度，我也从来不和朋友们说，我会觉得很丢面子。我在家呆在他们的身边时间最久，一年中大半时间我还要听他们吵架，三天大吵，七天小吵。母亲最喜欢翻旧账说事，跟复读机似的！还要忍受着他们对我的种种挑剔，那种尖酸刻薄的言语，我都习惯了，耳朵都长了茧子，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就长大了，可以去外地了，离开他们远远地，这种家庭我再也不会回来！我都没有发现，原来没有爱也可以转化成恨了！我也变成和母亲一样爱抱怨生活，把生活的不满堆在心里，变成一个爱生闷气的人！ 三、父亲做生意和城管搞游击 又一个周末，我想起好几天没联系好友兼死党礼拜天了，她父亲在校的时候就帮她买了手机，是诺基亚最新款的，我没手机，我就拿家里座机给她打了电话： “嘟——嘟——！想我了没？”礼拜天一天是我的声音，很刻薄的说了一句： “想你个头呀，我天天忙死了，还有空想你呀！一堆瓶子比我人还高，你来帮我洗呀！” 她说着话都感觉累的不行，在不同医院实习劳动强度真的差别很大吗？她以前非要让我也去中医院实习，我觉得有点远，还是考虑最近的二院了。二院和她外婆家住的超级近，隔壁就是拍大头贴的店： “最近来不来你外婆家呀？我们去照大头贴玩！” “不去哦，我妈安排我相亲” “啥，你相亲，你不是说不到30岁不结婚的吗？” “我也没说要找，只是见见，不一定成！” “我们才多大，还没毕业就相亲，太老土了，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去的！” “我不跟你说了，我妈找我了，下次再说吧！seeyola!” 挂了电话，我就出去买菜了，今天要做9个人的饭菜，小弟也回来了，电动车都被他们骑走了，我只好去马路对面的小巷口买菜。菜场的阿姨看见我过来，我经常买菜，她们都认识我了 “今天又来买菜呀！要点什么？” “西红柿多少钱一斤，还有这青菜！” “1块五2斤，这个8毛一捆！” 每天的菜价都不一样， “辣椒和葱也给我拿点。”我递给他50元钱! “我给你找个大点的塑料袋，要不你真不好拿！”买菜婆婆帮我装点好后，递给我。又买了其他的水果和肉，还有猪肝，“阿姨，你帮我加工好，要不我回家不好弄！”放在绞肉机了，打开开关，几秒钟好了！ 回到家才9点，又是洗又是切的，还要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用手反复清洗出来，都10点半了，开始炒菜了，我打开油烟机，准备好盐和酱油，哗啦一声把菜倒进去，我按照母亲教我的步骤，反复翻炒着，趁着炖菜空下来的时间，又去淘米做饭，米里面好多小虫子，要反复清洗，要不太恶心了！很快4菜一汤就做好了，我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吃，我还给分店的表姐们送饭去，吃完饭，当然是我收拾家务，搞好厨房的卫生！ 一看都下午2点多了，电话又想了，我就知道看我闲下来，一准掐好时间找我！父亲打电话让我去店里看店，我又要腿走到店里，父亲每天就坐在店外面的椅子上等着客户上门找他，卖的多，他就在门口组装多辆小自行车。因为门市太小了，童车太多，一部分只好放在门口人行道外面，可是城管不让父亲放，只要城管一来，我们就是搬里面，城管一走，我们就拿出来！城管也不是天天来，偶来几天开着车来一趟。父亲每天就跟城管躲猫猫，搞游击！ 一道放假门口就拉着红色的促销横幅，第二天城管就把它扯走！不让弄，影响市容！今天多远就看见城管穿着制服过来，城管拿手比划着， “都放在该放的地方！” 父亲赶紧让我帮小玩具车搬进去，嬉皮笑脸的还和隔壁店的叔叔说：“没事！顶多被说两句！” 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精力过于旺盛，每天上一天班，他晚上还没事弄几个人在家打麻将，搞的房间乌烟瘴气的！最后还要我收拾！我妹妹放完晚自习他准时结束，真想把那群人轰走！ 四、药房流行喝中药花茶减肥！ 病区药房今天又来了别的院校的两个实习生！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普通话！ “你们好！” 她们很简单的做着自我介绍。药房里滋啦滋啦的打印机声音刺耳的难听，我和谢奔驰拿着发药筐对着出库单发着药！ “这个药在什么位置，我找不到！重组人干扰素......”我拗口的念着！ “在冰箱里！一般前面加重组的都在冰箱里面找！”王老师迅速做出回应！ “这个药是治疗什么的？”我翻看着后面的说明，小声的嘀咕着，还是被李大人听见了！ “平时让你们多看点说明书！”李大人板着脸说道。 一个病区的药发完了，孙老师还要再检查一遍！病区的护士来拿药还要再核对一遍！这就是医疗行业工作严谨的地方把！ “你看，又发错规格了吧！你去把它们换过来，在下面那个位置！”孙老师指了指位置说道， “发药不仅要对药品名称、数量，相同的药有好几种规格，也有不同厂家！” 我应允着！一上午忙了好多病区的发药单！下午还有几张，上班再忙吧！ 下班了，外面晴空万里，太阳毒烈的烤着水泥的地面！穿着鞋子都感到脚心发烫！武装好自己滋溜跑下楼！ 下午好几个老师不在班上，听说调休。好像盘点的时间快到了，大家都得在那天上班！不忙之前我们和资历很老的徐老师聊着天，她说她还有半年退休了， “在这个医院都工作36年了！我们是医院第一批来的医护工作者！那时候我们这个楼这是医院的主楼。” 她指着窗外说道：“旁边那几栋都是这几年才建的，医院的病人越来越多，床位太紧俏，医院也从原来的二级医院升为三甲医院，我们是见证了这个医院无数次的变迁！变化太大了”她长舒着一口气。 我诧异的说着：“几十年做一份工作不会很无聊吗？” “一看就还是孩子，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我们了！”徐老师拿着杯子里泡着花的水抿了一口，我很好奇的问道： “杯子里面泡的是什么？”我拿着手指指着问道， “是降脂茶，是几种花茶和中药组成的茶饮！” 我看着徐老师， “你一点也不胖，还用降脂吗？倒是我应该喝点!” “你这小胖丫还真是要减减肥，皮肤这么好，长得也漂亮，你看眼睛多漂亮！要是瘦点就更美了，这个花茶也可以用来减肥！” 我很惊喜，一听能减肥，我巴不得瘦掉20斤： “那这是在哪里买的？” “门口的便民药房就有卖的，你去到哪里一说减肥中药花茶，他就告诉你了。” 下了班我火速跑步去便民药房，我说孙老师推荐我来买减肥茶包。他递给我让我缴费，我先买了一包喝着，也不贵，才10块钱，他们说够喝半个月。 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打开两小包泡着热水！凉了以后喝了一大口。哇，太苦了，真难喝！我赶紧用自来水漱了漱口！把剩下的泡上晚饭之后再喝！ 他们还没回来，我又要开始忙做晚饭！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太多了，晚上我就一趟一趟的上卫生间拉肚子，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呻吟着！我妹妹还说：“自找的！” 五、隔壁门面房出售父亲铁心不买 我家在市场做生意差不多8年了，位置在市场正门左边最外围，邻近车站和马路，十家店面连成一排，这条路是来来往往的商客进入批发市场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相当优越！租金也是整个市场最高的！我家门市正对车站，无意中就把我家的广告打响了！父母聊天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说这个房子是我一个表大爷家的，他家5口人就住在门市楼上！每天下来和父亲打招呼的那个男人是表大爷的儿子，年纪和父亲差不多，我要喊他大哥，爷爷奶奶那个年代生孩子特别多，所以辈分确实和年龄没什么关系！听说是亲戚，给父亲的租金自然很低，从没听过父亲说过他和表大爷是哪一类的亲戚关系，反正亲戚就是了！ 马路对面原先是这个区最大的公园，那时候我才10岁，小时候我们也很想去玩，听说要门票。父亲就不让我们去，还骗我们说那个公园没有什么好玩的！有一次父亲慷慨的为我们买了一次门票，父亲不带着我们，让我们自己进去游园。我们沿着宫廷结构的景观湖走了一圈就出来了。公园真的挺大的，怕找不到路就赶紧出来了！没几年公园就拆迁了，变成一块堆满黄土的荒芜之地，慢慢地车来车往，新建筑拔地而起！开发成现在的翔宇商业街！但是我还小，不明白商业的事情！ 生意比起批发市场差多了，越往后面走越萧条！这两年陆陆续续开始租售门面房！有人瞅准商机也说父亲可以投资一套，反正做生意也要门面房，总比租亲戚家的好！那时候听说要20多万一套，面积和现在门市的面积差不多大，父亲铁了心不投资， “不买！买那种房子没用！钱都打水漂了！” 我家门市的左边是运动品牌专卖店！右边是许叔叔家，他家一开始卖音响制品，磁带和光盘，还有录像带！后来改行做批发、零售各式雪糕！冰箱就好几台，就连冬天生意也不差到哪里去！一年四季我们一家人都经常买雪糕吃。 这天许叔叔写了很多红纸到处贴，上面写着“”出售门面房！联系人，许仁豪！电话xxxx”。许叔叔说门面房16万，一次性结清，长大才听母亲说：“当初门面房卖之前，小许问我们家要不要，你那个小气鬼爸，硬是不要，我手里也没有现金，要不我就买了！那时候很多人想买前面的门市，有钱都买不到，你爸死犟，就是不要！现在早就升值几十倍了！你爸就是没有那个财运！” 就这样，我家再次错过买房子升值的机遇！我还小，真的搞不清大人的做事规则！后来再遇见许叔叔，他也后悔卖了门面房，说: “当时因为去对面商业街买商品房缺钱，我也不想卖它，租出去都升值了！不过现在买这个门面房也升值了，利弊各半！”他叹息着摇摇脑呆！他家现在开了餐馆！生意也火爆，家里来了大客户的时候，父亲带我们去吃过一次！但是多数都是父亲和他朋友们一起去消费，从此再也没有带过我们下过馆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