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主神的脑洞无限》 1、在下武安国,有何贵干 东窗纸白、红烛香残。 赵青阳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还伴有阵阵头痛。想要翻身而起,发现身上竟压着一个娇软的躯体。 低头间,一张约莫十四五岁,面容清丽的小脸眏入眼帘,泪痕点点中柳眉微皱,闭眼沉沉的睡着。 这是…… 赵青阳身体一颤连忙向身上看去,还好,都穿有衣服。三年以上、最高死刑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下一眼,赵青阳有点懵,因为不仅女子身上红衣红袍,一身嫁妆,他也是一身大红礼服。而且这房屋更是朱海联翩红锦织就,望向桌几上,还遗留有两支燃了一半的龙凤烛。 这是,真穿越了? 还有成亲?洞房花烛? 上辈子没结婚的他,刚一穿越就成亲了? 嘶…… 脑子一痛,一股股记忆蹿上心头。 良久,赵青阳才回过神来,苦笑不迭。 抽出左臂伸到眼前,手腕处被包得严严实实,一只左手却齐腕而断。 呵呵,这就是现在的我,第一次虎牢大战后的北海天雷锤武安国? 心中蛋疼的有句话实在得讲:老疯子主神,你特么叫我来完成任务,也至少靠点谱好不好。给我穿到残疾人士身上什么鬼?人都为国负伤致残了,你能不能放过人家?不被穿越?安享晚年?真的抠脚啊! 头都大了一圈的赵青阳,做为一名21世纪空巢老青年,对此感到很有负罪感。不仅霸占了人家的身体,还要霸占人家的萝莉……咳,小娇妻。 想想也是醉了,他赵青阳不就是开了本脑洞新书,吃完饭出门散个步顺带找找思路,结果就见一个抠脚老大爷一上来就直接怼他。 什么根骨清奇、脑洞大开、有勇有谋、气运极佳,把他夸得跟朵狗尾巴花一样,见人就骚情。 最后,赵青阳以为老大爷会图穷匕见的给他来句:我这有本如来神掌,二百五卖给你。 不想,抠脚老大爷说:做为一个疯主神,我这有个三国世界出了脑洞那么大的问题,你进去给我搞定,我给你刷个萌主,怎么样?宅男嘛,充气娃娃到底用起来不舒服。 赵青阳当场就震精了,没看出来呀,这自称疯主神的抠脚老大爷也是网文毒害者。当即脸一冷道:不行! 老大爷不服了:不行?你当我给你开玩笑?信不信大爷我一指头给你戳到异界去?主神拉人,向来有杀错没放过。 一看大爷急了,生怕他来个脑溢血的赵青阳忙陪起笑:大爷,我的意思是,至少两个盟主。还有,得给我个金手…… 性格分明的抠脚大爷立即转怒为喜了,伸出手就对他一点:呵,别说两个,我给你刷一百零八个萌主怎么样?现在给我走你…… 下一秒,赵青阳就消失了,消失前唯一想法就是感觉身体被掏空:抠脚老大爷,萌主我不要了,肾给我留着可好? 而赵青阳口中的抠脚老大爷却跟松了口气似的,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掏出手机来:玛卖批,这王者果然农药,不就是开了个脑洞在战国世界整了个农药白起,谁知道搞出这么多变数。呸,人类果然套路多。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游戏里喊了出来:老疯,快来组排。今天我们上黄金。 抠脚老大爷脸色激动了,冲着话筒道:来了来了,我选白起,谁都别抢。 一局游戏打完,杀红了眼的老大爷才记起来,好像有个青年被他送去拯救脑洞世界了。 对了,这家伙穿越得不太好哇,得给他点能力。 还有,他刚才问我要什么来着……金手? 着了,这个可以有! …… “主人,太史公子府外求见。说……说是要……” 门仆跑进来禀报,还看了主座左侧的女主人一眼,忐忑的说。 太史公子? 那个和小霸王孙策惺惺相惜的太史慈吗? 赵青阳放下食著记了起来,只是想想太史慈的来意,就是一阵头痛,看向右手边还穿着新嫁装,用小几分食的恬静少女,暗道:来者不善呐。 未待赵青阳说话,身边老管家就怒斥门仆道:“蠢奴,此事何以用报?直接将他轰出去便是。白身小民,也敢大刺刺求见吾家将军?” “是,是,小人领命。” 门仆说着,不敢抬头弓身倒退着朝门口而去。 只是,右手边恬静少女却看着赵青阳眼神复杂的说话了,声音干涩,语气百转:“叔父,我……我想……”语未休,泪先涌。 这称呼,听得赵青阳脸上肌肉一阵踌躇。 就在这时,府外一阵童谣传进府中,吹起了厅堂里一阵寂静: 安将军,羞羞羞, 上了战场断只手。 断只手,不要脸, 娶个媳妇才十四! 老管家面色大变,狰狞的瞪了门仆一眼:“贼杀才,竟敢如此欺辱。蠢奴,还不快快将小儿驱散了。” “小人定速速办到。” 说罢,门仆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且住。” 一道深沉无奈的声音响起,赵青阳站了起来。想要背着手,却只能抓住自己一只断了的手腕。 “哈哈……” 似悲愤武安国,又似悲愤他现今的处境,赵青阳朗声一笑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去将太史公子请进来吧。” 说完,径直往花厅而去。独留少女满面泪水的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 …… 安将军,断只手, 娶个媳妇才十四。 坐在莲池边青石上的赵青阳,心里对编出这童谣的人也算是用了心了。 安将军,不正是说他武安国。 断只手,呵呵,连自己的手都安不了,还安国?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娶个媳妇才十四。 这句更狠,虽然在这个时代,按照武痴武安国三十余娶个十余岁的小萝莉没什么问题,道义私德都能站住脚。 可偏偏,这小萝莉是他虽未三拜但却实知的义兄孔融的女儿。这能不让人风言风语吗? 赵青阳不知道为什么老学究孔融会将女儿嫁与他,或许是可怜武安国,或许是感激武安国,更或许是延续几代人的感情。 但,这真的有点乱了。 瞧着莲池里倒映出的那个身材高大,面有环须;英武不失勇猛,雄壮却不显粗莽的男子。赵青阳只觉,那个演义里与吕布大战十几回合,惊鸿一瞥便领了盒饭的男子,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注:莫追究武安国与孔融关系。全凭作者圆其说。 2、您有一份快递,请查收 不过,好像连带着一只绿帽子也越来越近。 别人穿越三国收美女收小弟,太史慈那是必修课。一辈子主角小弟的命。 可他呢,一穿越,这断只手就不说了,有点尴尬。还没反应过来,小弟太史慈就提前上门了,不是来纳头便拜的,是来抢媳妇,带绿帽的。 哼,是可忍,熟不可忍。 但瞧瞧左手腕,赵青阳现场直憋了,自己这残疾人英雄,怎么和人刚? 罢了, 自己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来完成任务的。 况且经过武安国的记忆,小萝莉孔佩与太史慈算是青梅竹马,认真较起来大学究孔融是棒打鸳鸯了才对。 唉,又是一出豪门虐恋。 得了,儿女情长放一边,先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好回归现实世界再说。 想到这里,赵青阳也是无语了,那自称疯主神的拖鞋老大爷倒是一指头给他点到这来了,但任务呢?主神腕表呢?脑中的喊打喊杀呢? 通通木有,赵青阳感觉自己碰上了个假主神。 而且,想想脑子里的三国记忆,怕是连这三国也是假的。 记得以前看过某点上的一本三国文,上面写着一个士卒可以将数百斤巨石当石子扔出去。吕布单枪匹马能够凿穿万人部队…… 赵青阳有话说,如是这是现在他所处的三国,他也认了。可想想前身武安国脑子里留存的记忆,玛的疯主神,我奶……脑子疼。 单说此次天下第一雄关,号称得虎牢者得天下的虎牢关大战:十八路诸候被吕布打得抱头鼠蹿,你就知道这世界和三国不一样了,连虎牢都没打下来的三国还是三国吗? 前身断掉的这只手,也是在这场抱头鼠蹿的战斗中,为了保护孔融与部队安全退走,大战吕布十余分钟丢掉的。 至于吕布有多猛,你见过圣斗士吗?估计他就是那个钻石圣斗士。 想想,老大爷果然是个实诚人,说有脑洞这么大个问题,还真就脑洞这么大。 赵青阳开始搜遍前身记忆,发现: 这脑洞三国世界最开始似乎还好好的,也没什么怪事发生。可自打500年前一名叫白起的青年一日忽见天放异彩,一宇外陨铁降世落在他身上后,这世界就变了。不仅造就出一个拿着一柄镰刀大杀四方的人屠死神之名,更造就出了一颗一统七国,开万世之基业的天子金印,而这颗金印成了皇帝的象征。 赵青阳抹抹脑门上的汗,说好的传国玉玺呢?怎么就成了天子金印了。还有,白起?镰刀? 我靠,没搞错吧? 虽然他赵青阳历史知识没有渊博到能用史料证明白起拿什么兵器,但尼妹的镰刀?你以为你是工农军,镰刀锤子来一套? 摇摇头,赶紧扔掉这些乱七八遭。 那么,最靠近的形像就是——王者农药了。 但是,你不如给我喝一瓶农药得了。什么亚索啊,刀妹啊,我特么知道谁是谁?这不是乱入嘛? 还好,赶紧又搜寻了下脑子里的记忆,赵青阳心放下了大半。 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那么太过乱入,虽然变得不太历史了,但该有的人有,该神的人神。该倒霉的哪怕再牛、再逆天,被谋圣施下四面楚歌技、兵仙杀神阵、以及百万部队打下去,还是乌江自刎了。 这才有了一代强汉,虽远必诛。 然后又有了他,东汉献帝初平元年夏残疾人武安国。 而事件点呢,刚好在二月底十八路诸候被吕布大败,一边回封地休养生息,一边再次广招天下良臣猛将,共讨国贼同诛吕布,拯救圣天子的时间点上。 共约,秋收粮足,二次伐董,不死不休! 赵青阳用脚指头想,他的任务恐怕也和这次诸候讨董有关。甚至很有可能在那枚改了天地人命运的天子金印上。 但话又说回来了,瞧瞧这没了的左手。哪怕他全须全尾,尚且不是吕布的对手。更别提没了一只手,实力大打折扣上战场了。 哎,世道唯艰。 他一个武将总不可能改行去当谋士吧? 况且,这个三国的谋士和武将一样不简单,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武有三分,共分内养真气的气修,真气外放可斩长空。外修体魄的体修者,钢筋铁骨天崩地裂。再有就是血修了,血脉神力,奇妙无穷。 同武将一样,谋也有三修,如兵仙韩信为代表的棋修,万千杀局汇于盘中,杀神阵成,纵使霸王也难逃自刎结局。 谋圣张良的画修,画地为牢、三十六计,计计如画,妙入天图,一切尽入掌中。 最后一项,改天换地,雨雪雷霜,御使自然,便是御修。 但此道极难,哪怕五百年来,也未有大成者。唯一有成者便是古之张衡,但张衡却已失了谋心,自然入了歧途,难以大成。 如若让赵青阳来想的话,这一道大成者,怕是会在三国诸葛亮身上了。 至于谋、武两道外。 还有文修两道、器修一道。 比如赵青阳的便宜泰山孔融,便是文修之一——书修,修书修字,字如其言,祭出一物可挽天倾。就是书修。 文修另一道,乃是琴修,以琴寄情,杀伐休养,无物不包。 最后的器修,便是制造,木鸟传信、流马运粮,器道参天,造化苍生。 看完武安国记忆,赵青阳只想说,这世界脑洞太大了,好好的一个历史,已经成了玄幻。那么自己能内视想必也不是那么想不过去了吧。 闭上眼,赵青阳内视己身,但见内有丹田,一团紫气氤氲而生,隐有电纹,蓄势待发。外有骨骼,银光生辉,仿若银铸。 这具武安国的身体,算是气体双修者,体为主、气为辅,修为境界大概达到了二流巅峰。可纵然二流巅峰的体修依然被吕布断去一腕,可见吕布之强,世无敌手。 再接着,损失了这一只手后,虽说境界并未下跌,但实力却差了不少,一只手能打过两只手?恐怕最多也就二流中期水平了。 就这样,就算再练,也前程有限,这怕是穿越者中最难的开局了吧。 赵青阳暗暗苦笑道。 叮,您有一份快递已经送达,是否签收? 3、太史慈,你欺人太甚 什么? “叮,您有一份快递请签收。” 这…… 赵青阳张大了嘴巴,他能明白这是脑子里冒出的声音,但却控制不住自己向周围望了望,总算相信了这个事实。 难道这就是疯主神迟来的问候?但想想抠脚老大爷的样子,哪里像一个正经主神。 “签收。” 心里默念一句。 一道信息释放在赵青阳脑内。 ‘叮,恭喜被选者成功穿越脑洞三国世界。 自五百年前,天降异物,致使本方天地异变叛离正史,并涌现出一大批非人存在。 故穿越者任务开启: 主线任务:消灭异变之源 任务描述:被选者需要攻破虎牢关,获得天子金印。 任务失败:抹杀 任务奖励:回归现实世界 …… 隐藏任务:击杀三国名人 任务奖励:萌主+? …… 已完成任务1:玩家尽情嗨 任务描述:穿越诚可贵,装b价更高。这世界已经这么脑洞了,别怕再有什么容不下了,你尽情嗨,搞事去吧,主神绝不拉你。 任务奖励:主神已疯,随便嗨别bb …… 已完成任务2:玩家开心就好 任务描述:已完成,待领取 任务奖励:英雄牌(沙漠死神)*1 …… 赵青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猜的没错,果然是要获得天子金印才能完成任务。 只是那虎牢关,想要攻下来谈何容易? 山一样高的城墙,再加上一个无敌吕布。在这已经神话的世界里,吕布将原本个体的强,强化到了一个整体,简直非人了。可以说,虎牢关现在成了铁筒般的存在。 凭他,行吗?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主神莫名其妙完成任务,给了他一个金手指,英雄牌——沙漠死神! 呵呵,又是乱入. 本来这三国就够脑洞了,再来乱入一次,谁知道又会怎样。碰到这么个脑残主神,真想说一句mdzz,这世界变得不冤。 “武安国,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怒吼打破了花厅里的寂静。 水池边的赵青阳皱起了眉头,太史慈? 在他人的府邸里,还如此大呼小叫,欺人太甚了吧? 刷, 衣玦作响,赵青阳站了起来,向后望去。 但听花厅外一声声嘈杂响起,很快,一个瘦削却如出鞘利剑的少年转进了圆门里,双眼冷芒一抖射在了他身上,如寒刺般径直朝他而来。 “阿慈,你别闹了好不好,我……” 又一道红影飘过,抓住了太史慈的左臂,言辞急切相劝,只是气急冲冠的太史慈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左臂一甩,便将红影甩到丈外。 “啊……” 一声痛哼,红影趴在地上,表情痛苦起来。小脸清秀,不是孔佩,是谁? 太史慈心里一软,向其望去。虎目柔光一扫,便知她并未受伤。立即,神色恢复正常,回过头来双目再一次逼视武安国,公牛般燃起雄雄烈焰,喝道:“缩头乌龟,不敢见人,某家总算找到你了。” 赵青阳看向趴在地上,一张憔悴小脸上满是痛苦的孔佩,心头一叹,这里面,最无辜的怕就是她了。 “狗贼,你眼睛往哪里看?敢忽视于某?” 被气血冲昏头脑的太史慈,眼中只剩下了以剑雪耻,用实力抢回孔佩。见那狗贼居然敢无视他,还在盯他心爱的姑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欲动手教训于他。 赵青阳脸色沉静,这才望向他,四目相对间,道:“你就是太史慈?” “哼,装模作样,某今日便要看看你能怎么装?” 心里涌出一股厌恶,太史慈目露鄙视道。 赵青阳还真不是装的。虽说前身见过太史慈,但他赵青阳确实未见过。太史慈,那可是三国里一方知名的存在。但现在,眼前的太史慈…… “呵呵。” 一声笑,赵青阳脚步轻抬向孔佩走去,一个小女孩儿被甩到地上,也亏大男人能做得出来。 “站住。” 一声厉喝,太史慈腰间的宝剑‘呛啷’被抽了出来,剑尖直指赵青阳喉部:“你这脏手不配碰她,她要嫁的是大英雄,不是你这连只手都保不住的废人。” “所以你就编造了那首童谣?” 赵青阳反唇相击道。 太史慈浓眉一挑:“是又如何?” “见面不胜闻名。” 摇了摇头,赵青阳多走一步,绕开剑尖,继续向孔佩而去。 太史慈一愣后脸现狰狞,怎能不知言语里拜给了这厮,双目欲裂恨道:“狗贼,你真当某不敢杀你?” “哈哈,剑在汝手,复何问耶?” 赵青阳心里打了个鼓,但又壮着胆子,朗声讥笑着。脚步不停,仅只几步,便与太史慈擦肩而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这太史慈终究还是有些豪气的。 “狗贼,你还有武人的尊严么?” 身后的太史慈被油盐不进的缩头乌龟气得全身发抖起来,扭过肩怒声道:“若有,你就拿起剑来与我一决生死,谁胜佩儿就是谁的。你敢吗?懦夫!” 赵青阳的身子停住了,连头也未转的说:“如果好勇斗狠就是你口中武者的尊严,那么这尊严不要也罢。” 说着,赵青阳背对着他,蹲下了身子,看向心若死灰,朱唇紧咬默默垂着泪的小女孩,补充了一句:“还有,在我心中,佩儿不是物品,她是人,她有心,她不是一个可以在你心里用输赢做赌斗的赌注。” “你……” 刹那间,太史慈哑口无言了,似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辩解。 默默垂泪的孔佩一张小脸抬了起来,看向赵青阳。眼里涌出一阵复杂,她不是物品?她真的不是物品吗?可为什么却有很多人都觉得她是物品,可以替她做主的物品? 瞧着小丫头泪水涟漪的脸,赵青阳道:“无事否?” 小丫头摇了摇头。 “地上潮湿,起来罢。” 赵青阳用唯有的右手轻轻攀上孔佩纤细的香肩,想要扶她起来。 “嗯。” 顺从的应了一声,小女孩不知作何想的泪珠又一次刷刷刷的冒了出来,就像两口泉眼。整个身体像无骨了一样,靠在赵青阳的右手,靠在了赵青阳的右臂,靠在了赵青阳的身上。 “啊,狗贼,你欺人太甚!” 看着这血崩的一幕,太史慈一股鬼火乱冒,哪还顾得上刚刚的失言,只知道想要毁天灭地。 我欺人太甚?真的是贼喊抓贼。 只是不待赵青阳说话,忽的,身前的小丫头孔佩抬起了头,一双冒着泪花的大眼中委屈、伤心、愤怒不一而足,看向太史慈,尖声道:“太史慈,是你欺人太甚了才对。” 4、人生不装B还有什么意义 太史慈身形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似有些陌生起来的少女,道:“什么?佩儿你说什么?我欺人太甚?某太史慈顶天立地哪里做错了?” “呵呵,你不欺人,是我欺人么? 破门入府、横行无忌、伤人家仆、闯人内宅、喊打喊杀,这还不够吗?还待如何? 待杀人放火、待抢人妻女?” 孔佩泪已经哭干了,吸了吸鼻子,看着太史慈,从未有过的陌生与心寒,仿佛隔着一生看他一般。 从情侣变怨侣,一个个词就像一柄柄大锤击在太史慈心口,不停的击垮着他‘正义’的心,身形大晃,太史慈就像一个喝多了酒的醉汉,摇晃起来。 都说傲气的人固执,太史慈亦是如此,脑子里不停的开始想着那一个个从孔佩口中吐出的恶毒词语。 不,不是这样,他不是这样的,破门入府,是因为门子小视于他;横行无忌只是因为那狗贼躲了起来;伤人家仆更是因为他们要打要杀。他哪里做错了,没错! 心防渐稳,太史慈痛心疾首道:“佩儿,连你也被他蒙蔽了吗?你还是那个佩儿吗?某……某要杀了这背后中伤的狗贼。” 太史慈眼中蒙出恨火,投向武安国:“卑鄙、无耻,武安国你这个小人,恶言挑唆、坏人名声。受死吧!” 说罢,剑如白龙,攒胸便刺。 ‘噗嗤’ 一声响,赵青阳身体一抖,便已中剑,剑入三分。 太史慈快意上涌,眼见武安国就要立毙眼前,但,剑刺不下去了。一只小手抓在了剑刃上,紧紧相握,破皮切肉间腥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顺着手指掉落在了脚下青石上。 “太史慈,你莫不如把我杀了吧。” 孔佩言语枯涩,眼中已经没了色彩,用娇小的身体去推了推赵青阳,想要将他推离剑尖,好将自己挡在他身前。 但赵青阳脚下就像生了根,根本就推不动。反而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包在了她疼痛的手上,轻柔的将其解开,甚至还放在嘴边吹了一下:“痛吗?” 莫名的,孔佩心中漏跳了一拍,只觉脸上有些发烫,连忙咬着唇摇了摇头。 铛啷, 一声脆响,太史慈手中宝剑掉在了地上。 “你……你们……” 太史慈若九雷轰顶,恨得眼睛都快呲出来了。一个词好悬没有喊出来。 好不容易压下怒气,唯一的理智这才让他关心起孔佩的伤势来:“佩儿,你怎么样?无事吧?” 说着,太史慈想要上前…… 可孔佩却横了他一眼,表情漠然:“有事与否,就不劳太史大爷关心了。” 太史慈脚步顿住了,太史大爷? 她竟然叫自己太史大爷。 太史慈一片懵b中,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为什么有了距离感。更不知道,好好的感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武安国,狗贼,花言巧语,一定是你欺骗了佩儿,一定! “呔,狗贼,你难道就打算在女人身后躲一辈子吗?” 太史慈再次暴喝出声。 赵青阳不说话,只用另一只手去取身上的锦帕,才想起自己断了只手,是个残疾人。无奈中只得再用右手去取,而后笨拙的将锦帕包在小丫头手上。 孔佩本已哭干的泪不知何时又一次涌了出来,看着他手口并用的样子,心里一道枷锁渐渐打碎了。 “缩头乌龟,武安国你个缩头乌龟,你不配为武人?你连女人都不如。”太史慈癫狂了,骂也不打、打也不打,这武安国简直枉为人也,连缩头乌龟都不如。 可就在太史慈都已经泄了气的时候,赵青阳为小丫头包完伤口头抬了起来:“在你心中,女人就这么不堪吗?汝母可是女子乎?” 不待太史慈辩驳,赵青阳再问:“也就汝这竖子敢也。打上门来,伤我家人;口口声声为了佩儿,但你可曾为佩儿想过?可曾存过一丝保全佩儿名节想法?你还待要将事情闹到多大?闹到全城尽知?全北海尽知?让人指着佩儿脊梁骨? 说来说去,不过为了你一己之私欲耳,口中仁义道德,手中**掳掠。” 孔佩身子一颤,望向太史慈,只想知他答案。 太史慈当即三尸神暴跳了:“你……狗贼,你一派胡言,你才口中仁义道德,手中**掳掠。若是你顾念佩儿,怎不放她出府?堂堂叔父,却娶兄女,是何道理?” 孔佩露出一丝失望,随即失落一笑,失望还少吗? 不过,早已经不重要了,自她穿起嫁衣那一刻,这人必然只能是路人。今日求叔父容己见他,也不过是说清而已。怎会有他想? 赵青阳摇了摇头:“吾顶天立地,何惧人言?” 遍观了武安国记忆的赵青阳可是实打实的知道,前身武安国其实是不乐意娶孔佩的,毕竟身份有别,而且孔佩也知此事。但都拗不过孔融那老不死,所以说他俩成婚,全在孔融身上。 哪想太史慈胸也一挺:“哼,你这狗贼都有此言,某岂不能有?” “呵呵,自私自利。” 讥讽一声,赵青阳转过脸看向孔佩,郑重道:“佩儿,叔……吾有一言问你,你可有意于此子?若有意,便随他去吧,你二人可悄悄远去江东,必能保一生安康……”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太史慈与孔佩二人俱愣在了当场。 “什么?” 反应过来的太史慈大惊,胸中一颗心差点给蹦出腔来。原以为今生情远,却不想又峰回路转了,一时间看向武安国简直惊若天人,复杂难明。 而孔佩则更是神彩复杂的瞧着赵青阳,胸口起伏不断,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叔……这是何意?” 赵青阳伸出断腕:“我已经是一介废人了,怕是时日无多。而你正当年少,莫要误在我身上。何况,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若是相伴非人,还有什么意义?” “佩儿。” 刹那间太史慈眼神火热起来,望向孔佩,只待她点头应允,便能与其远走高飞,相伴一生了。 孔佩长吸口气,似在思考,又似早已做下决定。然后转身,在太史慈一片欣喜的目光中笑了,如花般绽放,接着朝他轻施一礼。 5、你要战,那便战! “快,快……” 一阵嘈杂的呼喝声与脚步声从外间响起。 而花厅里,瞧着笑颜如花的孔佩,太史慈心慌了,一股不祥预感涌起。 “阿慈,佩儿谢你今生情意,无以报答。今佩儿既已嫁夫君,定会好做人妻。相夫教子,不敢有背。若是随你而去,那佩儿也不是原先的佩儿了,望阿慈能成全。” 说着,孔佩又转向赵青阳,小脸板了起来,看起来既严肃又愤怒,也不说话,只攥着小拳头冲他胸口锤打一拳,许不解恨,更是抓起赵青阳右手,狠狠咬了一口,才横眼再视他言:“既嫁于你,何故休我?” 赵青阳也是醉了,谁想这小丫头脾气还不小,又是打又是咬的。明明刚刚都哭成个泪人儿了,现在又跟个刁蛮少女一样,到底哪个是她? 遂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只怕你受委屈。” 孔佩小脸郑重道:“结发之情,怎可轻弃?君谨记,泰山断,沧海竭,佩乃与君绝。” “噗……” 太史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着两人相顾无人,只觉受到了十万点真实伤害,虽然他并不知这十万点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佩儿对那狗贼轻嗔薄怒,他眼睛就好似瞎了一样;佩儿用小拳头锤那狗贼胸口,他胸口就好似被十个大汉用重锤锤过一样。更看佩儿咬那狗贼手腕,他只知自己仿若被一条从无配过种的公狗在用力撕咬。 心痛、身痛、神更痛,刹那间感觉身体被掏空。 “阿慈……太史公子,你……” 抹了抹嘴角的血,太史慈看着孔佩关切的眼神,心中才一软,却又涌出无尽的痛。双目再视武安国,愤声道:“狗贼,花言巧语,你骗得了佩儿,休骗得了某。躲在女人身后,某看不起你。来日,我定杀你以平今日之辱。哈哈……哈哈……” 一声悲概的笑,太史慈踉踉跄跄向外走去。这时,一条条身影从外跑进了花厅中。 当先一人,须发花白,身穿管家服,不是武安国府上的老管家是谁? 只是此刻老管家神情失措,口鼻间皆有血迹,待看到赵青阳时,神情大恸道:“少爷、少夫人,老奴来迟了,让这贼子惊忧了少爷,老奴死罪。家将何在,给我将这贼子围了。” 说罢,紧随老管家身后的家将们刀剑齐拔,向太史慈围去。 “坏了,这是在添乱。” 赵青阳心内一苦。 “哼,找死!” 本就想报复社会的太史慈哪里能忍,身上气势陡生,一脚就将老管家踢飞出去,暴喝道:“都给我滚开,土鸡瓦狗,某视汝等皆乃插标卖首者也。” “贼……贼子,你……你没了、王法……” 老管家身子撞在拱墙上,口鼻间大团大团的鲜血涌了出来,将颌下的白须都染成了红色。 “阿慈,你……” 孔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她认识的太史慈,那个太史慈? “太史慈,你欺人太过了……” 赵青阳一瞬间眼睛红了,无论是传自前身武安国的记忆,还是他本身的感触,都不能让他再冷眼旁观。 有句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况且还是对如此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动手,还不止一次。 这让赵青阳如何能忍?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先前的太史慈哪怕再逼人迫人,总是为情,他也自有办法从感情上整治他报复他,软刀子一刀刀割他的肉。可现在,太史慈疯了,像条疯狗一样乱咬起来…… 一声怒吼,赵青阳身上的气势开始升腾,那接收自武安国的身体里,内气雷涌、外体骨振,内外相融中,庞大的压力往四周散溢而出。 做为武者,本就敏感的太史慈虎眼回视,身上的气势也雄雄腾起,逼视着赵青阳:“哈哈,你这个只会躲在女人后边的缩头乌龟,现在不怕了?不躲了?” “太史慈,你真以为我便怕了你?” 赵青阳沉声道:“我有愧于佩儿,非是有愧于你。容你胡闹,皆看在佩儿面上。但你却狗胆包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肆意妄为伤我家人。无非是想逼某一战?好,你要战那便战!欺负老弱,算什么本事。” “夫君,不要……” 孔佩大惊间连忙扯了扯赵青阳断掉的手腕,想要提示他。 而口鼻间满是鲜血的老管家也大惊失色的看向他,咳声道:“少……少爷,不可……万万不可……” 可太史慈眼中却放出了神光,愤恨滚滚中,大应:“武安国,此话当真?” 安慰般拍了拍孔佩的手臂,赵青阳朝老管家扫了一眼,眼中满是宽慰,冲太史慈一字一句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 “不过什么?” 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赵青阳:“若是某胜了,你须跪下来给我这老管家磕三个响头,并道歉三声,如何?若是不敢,你就给我从这里灰溜溜的滚出府去。” 太史慈冷声道:“那你输了,又待如何?” “我若输了,任你处置。” 太史慈瞧着赵青阳的断手:“好,不过某却是信不过你。” “啧,你也不过如此。” 一声讥笑,赵青阳再道:“我便与你花厅三击掌为誓。” 太史慈扬起手掌,一步步向赵青阳而来,每走一步,气势便足一层,短短数步,气势就至顶峰,身形宛如高山五岳,令人仰止。 而赵青阳也不示弱,运起前身功法一步步也向他而去,无形的争斗中,伸出右掌击在太史慈掌上:“一击,决雌雄。” 啪, 太史慈不落人后,也迅速回击一下:“二击,誓赌约。” 哼, 赵青阳再击一次:“三击,七日之后,北海城心,十字牌楼,午时三刻。” 太史慈脸色一顿,七日之后? 没成想他会将时间定在七日之后,但此刻掌已击,不可反悔。只能咽下气道:“好狗贼,便让你多七日准备。七日后好叫你输得心服口服,跪地求饶。” “呵呵,那么现在你可以滚了,记住,管住手脚。” 赵青阳背身负手,送客。 “且先让你这狗贼占些口头上的便宜。” 说罢,太史慈身形一纵,如利箭般射向花厅墙头,接着双脚在墙头一点,有如轻功借力飞出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