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焰》 第一卷 朱果 第一章 山下有间小客栈 大宋帝国迎来了它的第一千零一个盛夏,好像今年的夏潮来的颇早,怀春的少妇少女早早地着了轻裳薄衣,走在路上越发妖娆多姿,一个个美丽动人,但若是论整个大宋国哪里的少女最为清丽,哪里的夫人最为妩媚,恐怕一万个人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说是禹都。 素有禹都美人甲天下的美称,禹都山水繁多,风景秀美,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禹都有一山名为出仙山,相传曾有仙人驾鹤而去,有天生异象紫云奔腾之事故而名为出仙山,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为一睹仙人已去风姿。 这不,出仙山上正有一群人走在一处极为幽远的石路上,一行四人,三男一女,皆是身着青衣,腰环玉锦,别着长剑,脚步硬实,一看便是习武之人,怕是哪个宗门世家派出来体验红尘的弟子。 三个男子中有一人很是无奈的道: “咱们自入了禹都境也有半天的时间,只是在这走不到头的路上白白挨着太阳晒了,我们自己不要紧。关键是小师妹这么漂亮,白白嫩嫩的晒黑了怎么办,等回去了掌门师父若是看见,给咋们一人来上十几棍子,咱们岂不是要白白受苦。” 那男子看向走在中间的女子,目光中带有一丝笑意。 那位被称为小师妹的女子大约十八九,皮肤娇嫩白净,虽无十分美艳,却又九分可怜,一袭青衣遮掩不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美妙身姿,一对眸子更是清澈,听了那名男子抱怨,怎会不知是在取笑自己,嘴角一撅说到: “卓师兄莫要取笑我,等咱们办完了事,我父亲拿鞭子抽你时,我定会替你美言几句,让你少挨几道鞭子的。” 那位卓师兄听了面带笑容不与其争执,旁边的几个师兄也是相视一笑。 一个个听了小师妹银铃般的笑声后也不怎么不再在意头顶骄阳的暴晒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最前面的一位师兄突然惊喜的叫道: “前面有一家客栈。” 几人皆是面露喜色,挑眼望去,果然有一家小客栈。 客栈前有一颗滕树长满了叶子,树下有几个桌椅板凳,几个刚刚做完工的伙夫正在那处歇凉,边喝酒,边聊着最近乡镇里发生的大小趣事,颇为惬意。 小师妹一行四人望去都十分向往,疾步走去,几人寻了个安静的座椅坐下,还未说话,一个干练的小二端来了四碗清茶说道: “几位也是来一品仙人遗风的吧,也算是来到了好去处,这出仙山方圆十里,不算是浑水摸鱼的客栈,也就我们一家。” 几人就着凉茶解渴,听了店小二的话,都觉得的有意思,什么叫浑水摸鱼的客栈! 小师妹快人快语便道: “你这小厮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生意便可,干嘛说其他人的坏话。” 不待小儿开口讲话,旁边一位长得黝黑的伙夫说道: “小姑娘莫要错怪了他,这小二所言不假,这附近的客栈也确实都不如这家,都想借着已去仙人的光挣些不对等的钱财,他们做的饭菜可口味不如此家的一分呐。这家的厨子可不一般,随便做的饭菜都叫人回味无穷。” 那伙夫说的义正言辞,唾沫横飞,几人听了心中暗暗称奇,都想尝尝这里的饭菜口味,卓师兄对小二说道: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们也想尝尝这里饭菜口味,有什么算是招牌的都端上来。” 小师妹与其余二人相视一笑,难得让卓师兄出一次血。 小二干道一声好嘞,便朝里屋走去,师兄妹便一遍喝茶解躁一边等待饭菜,一位姓李的师兄凝望里屋许久啧啧道: “都说禹都山美人更美,没有老婆的单身丑汉到了这里也能寻一个让人羡慕的俊俏媳妇,此话果然不假!你们看里屋那位面容极为不俗。” 刚说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妥,面色尴尬地望向小师妹,怎料到除了自己,其他三人也被那女子容貌震了心魂。 这世间竟有如此傲人的容颜!饶是小师妹也觉得自愧不如。 屋里的女子仿佛意识到了别人看向她的目光,流露出了淡淡的不喜之色,向屋里更深处走去。 客栈厨房里有一位青年男子,剁着鱼头准备着食材,神情极为认真,兀自看向门外走来的身影,道: “你不好好的管你的账,跑到我这烟雾缭绕的后厨来干嘛,也不怕呛着!” 门外有一身影渐渐清晰,正是方才里屋那位算账的女子,这女子生得极美,任何五官单单看上去都说不上是精致,但搭配起来却是完美。 女子虽是神情冰冷,反而看起来别有风味,冰山面容也很倾城。 女子对着厨房里的那个身影说道: “只是不喜他人过度关注罢了。” 女子说话间一改之前生人勿进的神态,略微嘟起的嘴唇闪过晃人心神的娇态。 厨房内一道消瘦的身影忙碌,一双农家人特有的双手操着一把菜刀熟练地刮去一条肥硕草鱼的鳞片,烧油,撒一点姜丝葱块,油渐沸,鱼下锅。 顿时,香味混着油煎声传出,让饥肠辘辘待食的几位师兄妹顿时涨了些精神,男子一手端着锅一手掌勺,自顾自地说道: “咱们来这开了好几年的客栈了,你怎么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也多和其他人交谈交谈,昨日那个刀客也只不过是说了几句……。” 一阵无言。 男子招呼小儿上菜,又开始准备下一道,女子倚着厨房边上的房门,静静地注视着操劳的男子,任烟气浮过精巧的鼻子,不知是太过刺鼻还是其他,眼中闪过湿润又很快隐去。 那个男子又继续说道: “毕竟,咱们不比从前。” 咳嗽一下男子又道: “我在世一天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但你不能这样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那样我也会不开心。从那一天开始你叫李莘,我叫李轩,我是你哥,你是我妹,我们越普通活的便可以越久,毕竟……那个人姓赵。” “你不是我哥。” 女子的声音突兀地传出: “你只不过是我家十几年前好心收养的一个弃子,从小只能做着最低贱的活,你就是一个贫贱的下人,你凭什么会是我哥。” 女子的话显得刻薄至极,微微抬起的俏丽的下巴好似在提醒男子他们从出身开始便存在的铁一般存在的等级差异。 纵使男子从未转身。 男子侧脸明显地变得更加锋利就像是一把静静出鞘的冷剑,脖颈浮出一道道青筋,努力地压低声音道: “我不会忘记,我从来不会忘记,老爷救过我,而我也努力地还债,我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救你时,我们之间的账便已经还清了。这几年你跟着我可曾受过半点委屈?” 总算是做好了所有的饭菜,男子也没有唤来小二,自己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淡淡的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的女子,上菜去了。 女子欲言又止一张俏脸皱了起来,眼睑顿时再也抑不住泪水。 ………… “上菜嘞。” 男子操着比自家小二更专业的口调,将一盘红焖猪蹄端上正在进食的四人面前,熟络地问到: “几位感觉口感如何?” 有时候看一个人的档次,吃相总是最容易也是最客观的判断标准,师兄妹四人就算再怎么食不果腹,吃起饭来也会显得优雅从容。 听到李轩的询问,小师妹率先说道: “太好吃了,我没想到,我们刚进禹都就可以有这么大的发现,这是你做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几人都感到惊讶,他们没想到作出这等美食的人竟是如此年轻! “没想到你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手艺,这等手艺就算在京城里最好的酒楼里掌勺也不为过,不知阁下为何会屈居于此?”那位卓师兄问道,话语中有些试探。 李轩微微一笑,望向那直指天穹的出仙山不再说话。 诸位了然,毕竟很多人都会有梦,至于会不会实现那便两说。 “可是之前,寻得一位仙家,他却说我无法修行。” 李轩表情颇有些痛苦。但还是强忍着痛楚的表情,犹如春风般的笑容浮现在他那一张好看的脸上很有说服力。 滚烫的夏风经过周边树林的过滤带着一种久旱之后的清爽,李轩的发梢轻动,摇曳着不为人知故事一般,让小师妹不知不觉看的有些呆。 几位师兄也有些感慨,叫了一壶清酒,邀李轩一起品尝,李轩欣然入座,那位陈师兄终于耐不住性子询问: “方才那位美得不似凡间能有的女子。” “那是家妹,性格有些孤僻,不善与人交流。”李轩回答。 “不知几位从那方而来,我观几位服饰佩戴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定是出世体验红尘的修行者。” “算你有见识,我们师承柳都龙虎山,前来禹都,恭贺泰师入天人境。” 小师妹对李轩转移话题颇为赞赏,决定就此话题聊下去,旁边的卓师兄轻咳。李轩震惊。 “可是那位凭一己之力斩杀九位异兽的泰师?” “当然,不是他还有谁能有那么的面子,能让我们几位不远千里来此祝贺,只因我们山上一位于泰师交好的长老,闭关前嘱托。我才不会受这份苦。”一 陈师兄也开始皱眉,有些头大,李轩察言观色,还是决定不再聊下去,正好又来几位扛着猎物的猎客,向诸位告辞,招呼一声便进了里屋。 回到厨房的李轩眼神变得有些冷,提着大如斧子菜刀开始切菜,眼睛却盯着布满乌黑油渍的墙头,心情有些不好,毕竟有些人过得好,他过得便不好。 一旁李莘默默地摘菜。干起她早已熟练的轻活。 时间不急不慢的过去,师兄妹几人也觉得,行程因为这顿饭变得紧张起来,特意叫出李轩道一声告辞,小师妹一双丹凤眼大闪闪的盯着李轩说道: “你要记得我叫韩杏杏,以后来柳都就到龙虎山来找我。” 李轩笑着点头,与众人别过。陈姓师兄还特意问了李轩李莘的名讳,留下一枚玉佩让李轩转交,李轩不好拒绝,只好接受。 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的声影,又仔细观察了手中玉佩一番,将它随意放进李莘存放账本的抽屉里。 知道夕阳将近,不会再有路人经过,吩咐小儿收拾桌椅。叫来李莘吃了晚饭,看着她心情渐好,于是聊一些有的没的家长里短,突然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 李莘手中筷子停在半空,道: “不去可以吗?“ “你知道的那是我唯一的机会,纵使我功夫不错,也终究是一介凡人,依然活在这万世的最底层,不知道的永远没有机会去知道。” 李莘明显有些不耐,提高了语气说道:“我们都知道,那会死的。” 李轩毫不在意的笑道: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那么人人皆可修行,更何况从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比如活下去。” 轻顿一下继续道: “就等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如果没有回来,你就把这间客栈卖了,加上以前的积蓄足够你过上不算紧张的日子,如果遇到有看得上眼的人,就不要错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不多,想来未来的小叔子不会少疼你。” “够了。” 李莘有些气结,眉头紧锁,自顾自的夹菜,然后放进李轩的碗里,将一口白米饭放入口中。 话题继续不下去了。 两人吃完,李轩看着屋外还在忙碌的店小二,扬声道: “忙完了就来吃饭,给你留了半只鸡。” “好嘞,掌柜的,马上就好了,您忙不用操心。” 小二用有些破旧的袖口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朴实的笑容。 李轩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提起一把斜放在后院破旧门槛上的朴刀,乘着最后的一缕霞光,从后门走了出去。 第一卷 朱果 第二章 我们都是被生存所逼 张狗是一个杀手,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他是一个善于用弓箭的杀手。 他觉得将一根冰冷的铁箭硬生生的插入一具温柔的肉体是一种享受,他可以品味出其中最诱人的味道。 那!是一种艺术! 所有用刀剑杀人的都是莽夫!他们知道什么叫艺术吗? 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张狗这样想,他与众不同,他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多的就如他射出的箭一样。 每一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命,杀人是铁箭与血花的结合。 想着想着张狗脸上露出一种陶醉的痴迷又不知不觉变得残忍。 此时天已黑,张狗行走在这座万人皆知出仙山旁不知名的树林里,月光潇潇洒洒的洒在张狗惨白的脸上,映着几片残破树叶的影子,几根铁打的箭孤零零地站在张狗身后的漆黑箭壶中,随着张狗的行走不停上下波动。 那张弓是它的父亲打的! 本来是一张打猎的弓,可张狗却用鲜血使它升华。 这把弓是他的工具也是他的恋人,回忆又开始折磨张狗,纵使他形单影只。 二十年前,无数个张家村之一的张家村中的张铁匠笑着准备拿屠刀把家里仅有的一头猪宰了用来宴喜,他不惑之年喜得一子,几位相邻送来来一筐笼土鸡蛋笑着问道: “匠工,想好给娃取啥名没。” 张铁匠笑着说: “媳妇生着娃时,家里老黑狗叫的不停,俺也没啥文化,想了一想就叫张狗。” 邻居赞同道: “张狗!好啊,名字越贱活得越长。”。 得到了相邻的认可张铁匠高兴极了。 “俺也是这么想的。” 张铁匠一把油手摸了摸头说道,这便是张狗名字的由来。 但若故事如此又怎么会让人折磨,张狗啐了一口唾沫,思绪泛滥。 有一天,一个村里人来找张铁匠打一把斧子,却又是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张铁匠看了烦躁便破口骂道: “你这混球,你想说啥你就说。看的老子难受的要紧!“ 那人看了一眼院子里玩耍的张狗,隐晦的说道: “俺听别人说他看见你老婆和村外的人搂搂抱抱的。” 张铁匠大怒骂道: “那个棒槌造的谣!你告诉我,老子不卸了他的腿。” 那人一惊道: “人家说确实看见了,你不能把火发在别人的身上。” 而后那人急急忙忙的走了,留下气头上的张铁匠。 张铁匠越想越气他想做些什么,回到家里,他那长得有些俏丽的老婆还在抱怨张铁匠一身的畜牲的腥气。 在气头上的张铁匠一改以往的唯唯诺诺的样态,绷着脸质问婆娘道: “有个杂货说看见你和野男人抱在一起,是真的?” 女人一下子慌了神,支支吾吾的。 再蠢得的人也明白了什么情况,张铁匠顿时红了脸大吼道: “俺知道是谁,那个小杂种长得白,一天到晚献殷勤。你们两个奸夫淫妇算是一对了!” 于是他拿了菜刀怒发冲冠的走了出去! 刚出门走了半天想到什么有急急忙忙回来了。 抄起扫帚抽在了还在惊慌中的婆娘身上,火气一天比一天大。 每晚张铁匠的破屋里总会传来怒吼声与惨叫声。 终于有一天张铁匠看着面色惨白的张狗,黝黑的面庞显露厉色,抡起墙上的铁弓朝着张狗就是一顿打……。 那张弓成了张狗的噩梦! 随着张狗的哭声变为惨叫,邻居也是看不下去了,开始劝愤怒的张铁匠,谁知张铁匠根本不理会。 看见相邻低头私语,张铁匠反而愈发生怒。 终于有一天晚上,惨叫的婆娘再也无法叫出声来,张铁匠呆滞的一屁股砸在地上,抱头痛哭,又是害怕又是后悔。 自己干了些什么? 他看着浑身伤痕的张狗困难的支着瘦骨嶙峋的身体趴在死去的女人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娘,决定余生一定要善待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清他欠的孽债,他想好了他要带着张狗逃离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想改变! 可是他突然感到胸口疼的要紧,低头一看,胸口溅起血花,也许是烛光的原因,他的血是黑色的,染黑了他的粗布衣裳,留在地上。 他的左胸上插着一只铁箭! 自己家里怎么会有箭呢? 哦,对了, 前天他帮村里的猎户打的,还没送过去。 张铁匠感觉头脑有些昏,甚至忘了疼痛,他挣扎地抬起头怒视着张狗隐着红光的眼睛和颤抖的身躯,怒吼道: “老子刚刚还想着以后对你这个小崽子好一点,呸!该死的,你和那个该死的婆娘一样该死。” 疼痛的感觉慢慢的消失,张铁匠也回过神来,他想起身杀了这个瘦弱的杂种。放在平日杀一个这样的小娃就和喝口水一样简单, 这个小崽子就是一只狼,老子辛辛苦苦打铁养你,你却要杀老子。 可是他现在连起身都做不到,脑袋越来越晕身上越来越没力气。 他要死了! 但是他的怒气还没发够,于是他决定将最后的一点力气用在嘴上,于是开口吐个“老”字,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张铁匠痛苦地整张脸皱在一起,他死了! ………… 张狗看着死去的爹娘,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其实他早就哭不出来了。 他支着颤抖的身躯一头冲进厨房咽下几口馒头,走到死去母亲的身前艰难的磕了几个头,准备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看见搁置在角落那把永远不用来打猎而用来打人的铁弓和几根铁箭,像是执掌自己命运一样的拿起他们,低头看着死去的张铁匠,莫名的露出笑容,朝着他啐了一口唾沫,离开了这个破旧的土屋,他要杀人,杀很多人,让他们就像自己父亲一样死去! ………… 此时。 森林里诡异般的安静,不时会传来野兽的吼叫,这个时候徒步穿越这里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但总会有艺高人胆大,他们有引以为豪的功夫,自信一般的野兽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很明显张狗就是这一类人,他从没见过比自己箭术更好的人,如果遇到了那么他早就死了。 他要在这多待一段时间,和很多人去抢夺一个机会,一个修行的机会,一想到自己的箭上流动着属于修行者才有的元气,张狗就莫名的兴奋,那才是真正的艺术。 张狗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不对,他的正前方总是传来一阵阵吼叫连绵不绝,声音越来越大,张狗轻身跳上一旁的树上,又向前方的树跃去,他想看清前方发生了什么,判别好声源与自己间的距离张狗隐在一棵树后,完美的与树合二为一。 极力望去,用箭的人视力是关键,即使是在深夜,张狗也能借着月光看见前方发生了什么,那是一个人手持一把朴刀和一头老虎在战斗。 场面显得十分热血,但在张狗眼里却显得十分粗鄙,那个男子明显只是一个无名无派的江湖刀客,因为他的刀法并不成章节,一招一式只是身体的习惯,那个男子和他一样杀过很多人,因为他们杀人的技艺是由杀人而得来的。 张狗阴暗的眼睛中闪出狂热的兴奋,他要杀了这个男人,他要告诉他什么是最直接而又最犀利的杀人方式。 于是他慢慢地将弓置于胸前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将这个猎物惊跑,就像是无数次拉弓射箭一样他缓缓的拉开弓弦,瞄准等待这致命一击。 目光犀利而寒冷。 李轩不想死,不想李莘死,所以他选择战斗,这只老虎他早就盯上了,终于在今天他决定杀死他,因为他马上就要经历一场九死一生的争夺,他要变得更强,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只老虎,他没想到这只禽兽竟有异兽的血脉,尽管十分稀薄,但依然不是区区凡人可以击杀的,一场狩猎变成了战斗。 他们都可以杀死对方又会被对方杀死,他们都等待着对方漏出破绽然后给予致命一击,可就在这时李轩感受到了另一股不属于对方的杀气,即使这一丝杀气被对方隐藏的很好,可是无数次的在生死间的周折,还是让李轩感觉到了这股杀气的存在,只是他不清楚这股杀气的目标是自己还是这只老虎也不知道这股杀气的源头来自何方, 总之他开始警惕。 终于? 从漆黑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厉啸,李轩左臂中箭,铁箭迅速地与李轩的左臂接触又离开插入李轩脚下的地上,入地三分。 李轩终于知道了对方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因为刚才那一箭是射向李轩的心脏的,李轩极力闪躲还是失去了左臂的战斗力。 但是同时这一箭也暴露了射箭者的位置。 李轩旋即放弃了与老虎的战斗,失去一只手臂的他已经没有和这只野兽抗衡的力量,他急速的向射箭者位置跑去。 必须要趁着对方射出第二箭之前杀了他,因为李轩知道面对越优秀的箭者便越不能跑。 躲在树后面的张狗暗啐一声,他准备的完美一击只是却只是让对方失去了一只左臂,他急速的抽出第二只箭准备瞄准。 大骇,好快! 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快而速度跟快,即使对方身后还追着一头暴怒的老虎,可是依照老虎的速度根本给不了对方半点威胁,自己根本没有出箭的时间! 张狗又惊又喜,他遇到对手了。这样的对手杀起来才痛快! 随后张狗转身向后方跃去,没有瞄准就是一箭。 李轩差点被射中! 李轩清楚的感受到迅箭从耳边擦过与空气剧烈摩擦而产生的尖锐的爆破声,抱到流血不止的左臂觉得有点棘手。 李轩看见对方在树林里跃动,动作快速而又连贯就像一只穿梭于深水的鲤鱼。 与其不同的是李轩熟悉这片树林,他在这里获取过生存的资源,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块泥土,即使前几天才下过雨的土地还有这累积着雨水的凹坑,但他依旧如履平地。 按照他的计算自己会在十息之后赶上对方。 突然! 李轩眼睛陡然大睁,一支箭伴着月光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瞬即逝的银线来到了李轩的面前。 李轩匆忙用刀背抵挡,铁箭与铁道在一那一瞬间接触,金属之间剧烈的碰撞摩擦出惊人的火花灼烧着清冷的空气。 李轩刹那间经历生死,对方仅仅是听到自己行动的声音便准确判断出自己不自己心脏的位置! 李轩决定加快速度,时间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他已经可以看清对方闪烁着苍白月光的身影,心中暗自计算着距离。 又是一箭! 李轩架着朴刀使箭的角度转变,箭矢射中李轩后方的树干中铮铮发响。 伸手抽出别再腰间的匕首,李轩对前方掷了过去,匕首刺中对方右臂! 一声惨叫从张狗的口中转来,他没想到对方也有远程攻击的武器,这样他们都失去一只手臂的作战能力,但明显他更吃亏。 直到这时,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才真正转变! 张狗冥冥中感觉自己极有可能就挂在这里,于是他逃的更加拼命。 李轩加快脚步,只要他们之间的距离接近六尺,他便可以凭着这把三尺朴刀借着冲劲砍中对方,可是他却惊讶的看见对方抬起受伤的右臂左手拉弓又对自己来了一箭,李轩急忙用刀准备格挡。 不过那支箭明显不如前几支,不管是力度还是准度。但都拖延着李轩的时间。 是个狠人! 李轩暗嗔。 又是一箭! 李轩闪避,李轩思量着感觉再来这样几箭他怕是要追不上了。 而且,后面还有一只笨虎在追! 李轩有些恼,他不知道对方还能撑几箭,但是在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老虎吃掉。 李轩做着判断决定不再追赶,而是选择先逃命再说,他也受了重伤得要尽快处理。只是可惜那支跟随自己这么多年的匕首。 张狗听见后方不再传来追赶声,知道对方放弃了自己,脸上阴晴不定,咬牙拔下右臂的匕首,怔怔的观察,嘴角噙着诡异的笑: “有意思。” 他决定再次遇到一定要在对方的身上多射几箭。然后抱着受伤的右臂想树林深处走去。 他得要赶快处理一下伤口,不然会很麻烦,对于此类事物他经验丰富,他相信对方也一定是如此,毕竟有时也是生活所逼。 第一卷 朱果 第三章 清晨总遇离别 李轩拖着简易包扎过得左臂艰难地回到客栈,小心翼翼地扶着楼梯把手上了二楼不想吵醒应该正在熟睡的李莘。 踏过最后一阶楼梯却撞见李莘秋水一般的眸子。 他没想到对方在等他,有些意外。 “今晚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受伤了!” 李莘的话变得急促,急忙走向李轩扶着他进了房间。 “碰到一个放冷箭的混蛋。” 李轩脸上第一次浮现怒色,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他下黑手。 如果对方被自己一刀砍死……那也不算太亏!李轩如是想到。 如他这般人总会莫名的对陌生生命失去敬畏之心,往往本身是注意不到的。 李莘慢慢掀开被李轩用来裹着左臂的衣服,看见那道不大不小的箭伤皱眉道: “如果伤了骨头你的左臂就废了。” 李莘责备,不仅是因为李轩对自己身体的态度也包括他不想吵醒自己。 “烂掉的肉要割掉,你忍一忍。” 李莘拿着用火烧过的小刀处理着伤口,动作娴熟,又从自己房中拿出一盒药膏和绷带,涂抹包扎。 一段时间后李轩的左臂会出现一道将陪伴他一身的箭痕,它来自于一个箭术高超闲得蛋疼的杀手,就和李轩身上数不清的大的小的长的短的伤痕一样讲述着一个拼命地想活着的人不算壮丽有些惨淡的过往。 李轩躺在床上简单的向李莘讲一下发生的事情后,说道: “从明天起咱们客栈关门,我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嗯。” 李莘点头又道: “你也不要多想,早点休息,快天亮了。” 说着走出房门,她也累了。 李轩一觉睡到了晌午,简单梳洗,下了楼,一丝炙热的阳光从紧闭的大门穿过孜孜不倦地给整个客栈提供着光明。 店小二早就起来了,看见李轩来了后院大惊道: “掌柜的,你怎么受伤了?” 李轩身手极好不是秘密,周遭与他相识的伙夫樵夫都知道这家小客栈的掌柜是个用刀的高手。 有时李轩也回去森林深处打一些野兽回来给乡邻开荤,一般人不是李轩的对手,店小二顿时明白早上小姐为何吩咐他客栈不再营业,有些吃惊那么厉害的掌柜竟受了重伤。 “不碍事,过几日就好了。” 李轩看见店小二的担忧说道。 “还不碍事,差点就回不来了。” 李莘有些责备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李轩笑着摇摇头,示意店小二忙自己的。 自己端坐在庭后静坐,有些无聊。 李莘端来一碗汤药,李轩虽然清楚这碗汤药没什么太大的效果,但还是喝下,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能苦口的并不一定都是良药。 李轩觉得自己此时真正需要的事一碗鸡汤或者米饭,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有没有喝完药的李莘有些头痛,这位大小姐不会做饭啊!自家的小二也只能让人吃饱不会让人觉得好吃。 自从日子不再颠簸,李轩极其重视生活的质量包括时间也包括一些大大小小的琐事,譬如吃饭,李轩沉思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一个月后。 李轩伤势渐稳,右手拿着朴刀在后院练着简单的不应该算作招式的刀法,横劈斜坎每个动作都救过他的命,他要让自己更加熟练,熟练到它们就像是自己生下来就有的天赋一样,尽管这些动作一点也不华丽甚至由于太过简单使得看起来很粗糙。一旁店小二眼神炙热认真地学习。 不远处端坐于树荫下绣花的可人白裙随风轻舞。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大暑的太阳谁都受不了,不一会李轩汗流浃背。手中朴刀也发散着滚滚热浪炙热从刀把源源不断的传向李轩做着无声的抗议,李轩也有些受不了,便提着刀走向乘凉的李莘声旁坐下。 店小二很有眼色的端来一碗清水,李轩仰头大饮擦擦嘴角,想到那头差点让他回不来的老虎蠢蠢欲动想要在走之前炖一锅大虫汤大宴乡里,把想法道出,一旁美人皱眉道: “你怎么这么不安分。” 李轩嘿嘿一笑,小二投来崇拜的目光,嘴角不由自主地流出口水。 ………… 当太阳终于不再折磨世人,有些疲倦地挂在山巅,李轩将新做的并不顺手的匕首别进腰间提着朴刀进入树林。 半个时辰后他又见到那只正在进食的猛兽,老虎也感觉到他的到来,朝着他一声怒吼,吼声形成不可见的波浪肆虐过周遭树海,惊起一片青鸟。 李轩右手置刀于胸口高度,疾步向前冲去,他不屑于偷袭,他要堂堂正正的宰了对方。 大虎蓄力跃起,兽牙衔着残肉,这个人已经真正的激怒它,体内异兽血脉沸腾。 李轩侧身擦着地躲过猛虎飞扑,朴刀高指欲将对方腹部切割,奈何只是划破一点皮毛。 李轩所不知的是,正和他缠斗老虎因为体内的异兽血脉一直是这片树林的王,它的牙齿更锋利肌肉更有力,按照种类的年龄层次,它正值壮年对母虎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它是这一片树林生物链的最顶端。 而李轩的到来是对王的挑衅,虎目映出手执朴刀正待进攻自己的猎物,王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李轩撕咬成碎片。 李轩清楚自己要做的只是躲避老虎的攻击然后砍到对方慢慢将它蓬勃的生命力耗尽一刀一刀送他去见阎王,所以机会只会在自己闪避然后进攻的那么一瞬间,他根本没有承受对方全力一击的资本。 但好在他算计已久。 于是如同李轩之前就预料到的,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稳步进行,老虎身上不断出现一道道刀痕,猩红的兽血不断地从这些切口流出,李轩清楚这些伤口再多一些或者时间再久一些老虎都会被自己活活耗死,他开始变得耐心,战术从正面进攻改为骚扰等着老虎咽气的那一刻。 对于这只森林之王来说这是一个必死的局。 可惜它不会思考,往往最可怕的不是一个力大无穷的可见的凶人而是一个精心算计一心就想让你死的你不知道是谁的人。不巧李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闺房中,蜡烛早已吹灭,床前柜头放置一件做好的男子劲装,李莘还未睡着,直到听见楼梯传来熟悉的轻轻的脚步声睡意袭来沉沉睡去。 ………… 翌日。 一位姓刘的樵夫被敲门声吵醒有些怒,急匆匆起身开门想把敲门的人臭骂一顿,看见来者是半里外客栈的小二嫩是没骂出口, “我家掌柜的昨日宰了一头大的要命的大虫,架了一口大锅煮了,让我叫你们去下酒。” 店小二明显是跑的急促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还有消的兴奋,未樵夫大喜,知道有肉吃了,喜道: “大虫肉可是大补,你家客栈闭了一个月我们几个还去看望了你家掌柜的,才几天就好了还宰了一只老虎,牛啊,待我去取我老父生前珍藏没舍得喝的九粮液这就来。” 小二笑道: “您老先去取酒,径自过去就行,我还要去叫别人。”说着兴冲冲地跑掉了。 刘樵夫是一路闻着肉香小跑来到客栈的,看见客栈前架着一口大锅,几位熟人零散的坐在凳子上已经开始划拳喝酒,婆娘们坐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小孩子堆在一起耍着,于是大老远对着几个汉子开口笑骂: “你们几个没脸皮的,平日里干啥都慢吞吞的,有肉吃了跑的比谁都快。” 划拳的糙汉子门听到这句话也是对着刘樵夫骂着一些独属于他们的脏话。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加入他们的行列,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盛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轩看着锅里沸腾的肉汤,招呼着说: “肉好了,开饭。” 几个留着口水的小屁孩立刻冲到锅前眼睛里冒星星,刘樵夫灌了一口酒发出呲嘴声道: “这老虎肉可是好东西,人吃了延年益寿强劲健体,你我平常想都不要想,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宰的老虎。” 一旁早已回来的小二仰着头说道,颇为自豪。 “是啊,自从李掌柜来了之后,我们就没少享过福,这份恩情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其他伙夫也是赞同的点头,向着正在忙活的李轩投去感激的目光,李轩闻言不在意的笑道: “这么大一头畜牲,你让我怎么吃完?来就行了,今天就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把这头大虫替我解决掉,留着占地方。” 众人大笑,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 小二端着一碗肉汤上楼,知道自家小姐不喜人多。 李轩切完肉也和众人坐在一起划拳喝酒,说着一些没大没小的俗话,看着留着鼻涕啃骨头的孩子笑意渐浓,他想如果自己小时候也可以这样该有多好,一个正在与其他几个婆娘八卦的某个伙夫的媳妇察觉到这点以为自己猜到了李轩的心思便壮着胆子打断自家男人和李轩的对话道: “李掌柜怕是也到了谈婚嫁的年纪。” 众人立刻警醒,对呀!他们一直和李轩以同辈相交,李轩行为举止有是比他们还成熟,日子一长他们也慢慢忘记了单看样貌李轩只是一个不到弱冠的青年,刘樵夫依稀记得几年前李轩兄妹初来此地是只是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孩。 此时众人觉得给李轩寻一个合适的媳妇才是头等大事,便从自己村子里还未成亲的女子里筛选,刘樵夫一拍脑袋对另一个伙夫说道: “不就是你闺女吗?一提到李掌柜就脸红,可不就是对李掌柜有意思吗?长得俏丽,屁股也大。”。 “你少说点!” 那位伙夫用眼神示意骂道,一旁一位正嗑瓜子的少女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不敢言语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李轩的神色,众人大笑,刘樵夫傻笑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 李莘对楼下众人的对话没有兴趣静静看着渐渐失去温度未动过筷子的肉汤没有胃口。 时间是个精明的商人,它总会趁着人们欢愉时变得吝啬。 李轩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举杯道: “近日收到家书,必须回去一段时间,客栈就剩下小二和家妹两人,还希望诸位可以多加照料。” 众人好一会才回过神,刘樵夫饮酒率先开口。 “你这说的什么话,有时就只管吩咐,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小妹。” 其他人也应声,李轩道谢,那位还红着脸的少女怯生生的问道: “掌柜几时启程?” “明天。” 少女有些失落她没想到这么快。 ………… 第二日清晨。 李轩背着包袱拿着那把朴刀出门,因为感觉到了身后李莘的反常心情有些复杂,走了大概两里地,两人一路无言。 快到森林李轩转身道: “回去吧,好好补一觉,我看你也没有睡好。” 察觉到李莘不再跟随松了一口气独自上路。 走了不到十米身后传来有些哽咽的声音。 李轩转身,看见霞光铺在少女的半边颊畔就像是世间仅剩的绝美,他有些痴了。 “你说过,你让我就等你一个月,”伊人眼眶微红。 “你分明知道我会一直等下去。” 李莘的话就像是致命的枷锁要将他死死地绑在这里,他还未出发就有了回家的思念,将入沉沦。 少女不再言语,有些希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李轩握紧手中朴刀,向前走去决定不再回头。 “你会死的。” 一声呐喊传来,李轩高举朴刀像是对天地发下庄重誓言一般高喊: “我会活着回来。” 顿了一顿还是没有说出后续的话,一去不返。 少女静立于清风中哭诉着离别的悲凄,那倾城的容颜让天地失色,忽而大风起,云飞扬,遮住缓缓升起的太阳。 第一卷 朱果 第四章 何不争朱果 禹都有山名出仙,山高而在云,山周环植,林气生玄,北环渭水,下有火潭曰日月,潭有灵遂生朱果,十年可得一,熏香雕透,食之养玄牝。 朱果是李轩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使自己走上修行之路的方法。天下凡人千万谁不梦想着如仙人般乘风御剑,指破苍穹,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尺,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个世界实力代表一切,而平凡便是原罪,弱者便为蝼蚁任人鱼肉,不可修行纵使武功再强也是凡夫俗子。 所以伴随十年一结的朱果而来的还有无尽的杀戮与争夺。李轩做好了杀人的准备也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与李轩有一样的想法的还有邹三伏,他十年磨一剑只为朱果。 他的祖辈便是一位因食用朱果而可以修行的普通人,随着祖辈的崛起,家中又诞下几位天生元气的修行者,千年积累邹家成长为川都的名门望族。 他还未出生时被给予厚望,如果他可以修行那么管他是嫡系还是旁系,他都会成为家族的希望,会被赐予更好的修行资源。他那做小妾的老母也可以有更好的待遇。 可惜他不是……。 他从小的地位连嫡长子身边端尿的仆役都不如,受尽冷眼旁观,低三下四的活了二十年。与之一同成长的还有他的怨气和戾气,他阴冷的双眼迷成一条缝溢出寒冷的目光。 对于朱果他信心在握,他忍受了一切努力练功早已是家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对于一个八岁便阴杀一个都对他趾高气昂的下人的邹三伏来说家中同辈就像是温室里不知天高地厚的智障。 待他体生元气拥有真正的力量他要对家族进行清理,将那些瞧不起他的白痴活生生宰杀。想到这里他戾气剧增,杀气昂然。 执剑行走在树林中的邹三伏遇到一位叫李轩同去日月潭的年轻刀客,对方很和气让他暂时决定先不杀对方,两人作伴而行不时交谈互相试探。 不久太阳下山,树林里显得有些阴森,两人决定不再前行。 李轩升起篝火从包袱里取出一只火腿用木棍挑起加热,不久时芳香四溢,惹得邹三伏也有些意动。李轩用小刀切了一块递给邹三伏笑道: “邹兄请用,不必客气。” 之后自己也切了一块享用,邹三伏道一声谢,隐晦地观察李轩已经大快朵颐,也撕了一块送入口中。 “好吃,李兄这块熏火腿不一般啊,肉质松而不柴,味甚香美,媲美珍馐。”邹三伏有些讶然道。 李轩笑道: “当年我举家迁入禹都时,路过一家火腿店铺,其香远溢大街小巷,排队的买客就多的就如长龙,小妹馋的流口水,我耐不住小妹撒娇买了一只,也如邹兄一般惊讶,想用钱财换取这火腿的制作手法,那店家起初极力不肯,但终究被我的死皮赖脸所征服,被我用一只家传珍宝换取。” “李兄也是个秒人,竟愿意用家传宝物换取小妹欢笑”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其实我也是贪吃之人,况且我那家传之物不值钱,只是年代有些久远。” 两人相视皆是大笑。 “我与邹兄一见如故,只可惜朱果只有一枚,我两注定要有一战。”李轩有些叹息道。 “李兄所言极是,这天公不公,为何有人天生便可修行,有人却注定于凡世沉浮。”邹三伏也感慨道。 “若是有修行者也参与争斗,那我们不是白去了。”李轩说出自己的顾虑。 “李兄多虑了,类似于朱果这等灵物争夺是不会有修行者参与的。”邹三伏说道。 “为何?就算朱果对于修行者的作用没有你我着等凡人的大但也是着世间不可多得的灵物。他们为何不争?” 邹三伏点头道: “李兄之意众人皆知,但李兄忘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因素?” “当然是朝廷,自从宋太祖于一千年以前一统天下,驱蛮夷于级北之地,我大宋占据着这块大陆最肥沃的土地,拥有最强大的修行者。但是时间推移,吾等后辈过惯了闲散的生活早已失去了已故先辈不畏苍天誓与天争的血性与气势。” 李轩不解疑惑道: “这与此次朱果之争有何关系?” 邹三伏一笑继续道: “五百年前北疆阿耶王一统北方自封辽王,西夏经过几百年养精蓄锐俨然成了气候,几百年来朝廷早早已岌岌可危,如今我大宋西有狼北有虎内有层出不穷的异兽骚扰,前后战事不断,边境生灵涂炭。所以大宋前所未有的需要强者的出现,而强者崛起于危难之间奋发于生死边缘。大宋疆土广大,圣地多有灵物出现,就如此次朱果之争,夺得朱果之人便几乎可以说是这一片凡人中的最强者,朝廷是不会让修行者干扰为了一己私欲而破坏这场选拔的平衡。所以我才会说李兄是多虑了。” 李轩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多谢邹兄解虑。”。 “无妨。” 邹三伏不在意地说道。 此时天色已晚,两人因为一整天都穿梭于树林之中,都有些疲惫地倚着树坐在地上,不时有野兽啼啸随着清风拂过,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两人脸上,使得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忽然李轩皱眉轻声说道: “李兄有没有闻到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邹三伏也细嗅,起身扑灭篝火凝声道: “是尸体的味道。” 李轩点头,于是两人隐于树后警视前方。 不多时,他们警觉地发现前方灌木耸动,几个人影劲直踏过带刺的灌木朝这方走过来,其肢体动作及其僵硬,一个个摇头晃脑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协调。 邹三伏低声说道: “是我川都赶尸人,这几具是探路的尸体,操控他们的在后面,应该也是为朱果而来。” 李轩点头他也是听闻过川都赶尸人的名头。两人不清楚对方底细已做好作战的念头。 尸体缓步前行,走到两人面前停步,空气中泛起令人作呕的恶臭,几具尸体皆穿着破烂的灰蓝大襟头戴高筒毡帽,有些肢体已有腐烂一片片残皮烂肉挂在脸上,眼睛生有眼翳,灰暗的没有没有一丝生气,呆滞的立于二人身前摇晃着身体。 邹三伏眉头皱的更甚,朝前方大声说道: “阁下既然来了却不敢现身,派几具尸体打探我二人虚实也不怕没了赶尸一派的名头。” “桀桀,小鬼胆量不小,敢这么对我说话,小心我收了你做我灵尸。” 不远处传来尖利的叫声,邹三伏眼中透出阴冷,小截长剑已然拔出寒光四溢。李轩察觉并未言语。 不远处那片灌木又开始攒动,一道极其低矮的声影走来,男子身穿道袍手中握一面黑色小幡面相级丑,搭配惨白的面色和低矮的个头总会让人不自觉地生出蔑视之意,但李轩一点也不敢小视对方,因为他非常清楚有很多人就是因为小瞧了他才死于他的朴刀之下。 “你等也是觊觎朱果之人?” 那丑陋男子抬头望着李轩二人说道。 观邹三伏未语,李轩手执朴刀作揖说道: “正是,我二人也是存了一些侥幸之心的,若是好运也有了修行的资格。” 男子察觉邹三伏已有动手的意思惨白的面庞露出不屑神色说道: “桀桀,小心朱果没有抢到,反而丢了自己的一条小命,瞧见我身后这几位没?他们也是存了侥幸之心与我交战才会成了我的灵尸。”说着开始阴笑。 邹三伏有些怒色拔出剑指向赶尸男子,阴狠说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真的可以杀了我两一般,要不要试试,是你的尸体厉害还是我的长剑更锋利一些。”说着剑已出鞘,剑光映着月关刚好照在赶尸男子丑陋的脸上。 “无知小儿有胆色。”男子咧嘴歪头身后尸体也开始发出模糊的低吼。 这不是李轩不愿见到的场面,如果交战于他没有一点好处,就算杀了赶尸人他也不会有半点收获,他很清楚邹三伏在刻意引导着场面进入僵局,他没有必要参与进去。于是说道: “且慢,如果打起来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想要朱果之人不胜其数,如果我们还没有见到朱果便有了损伤如何还有与他人交战的资本。” 两人虽然赞同但任未就此罢手,李轩见此走到邹三伏身边拍一拍邹三伏执剑的右臂,邹三伏知道打不起来了暗骂李轩怂货收剑入鞘,对着赶尸男子说道: “今日我便给李兄一个面子不与你计较,待到争夺之时一定斩你人头。” “无知小儿就会逞嘴角之利,待到那时还不知谁杀谁,你的材质要好于我身后几位,让我真的很难割舍。” 赶尸男子恶狠狠地说道,对着邹三伏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又队李轩莫名嘿嘿一笑手执尸幡操控尸体消失在茫茫林海。 邹三伏神色阴晴不定,他本想以此促使李轩和自己杀了对方顺便一探李轩虚实没想到就这样被李轩化解。 于是,他很快调节心情说道: “赶尸一派剥夺无辜之人性命还要操控已死之人的身体这实属丧尽天良之事,李兄为何不与我一同杀了对方替天行道?” 李轩点头: “我深知邹兄心中大义,但我们不用这样,此人来到此地必死。你我又何须亲自动手。” “哦?李兄此言何意我颇为不解。” “赶尸喜阴寒厌火气,日月潭中乃是岩浆凝聚天地火意,越是接近越是灼热,你我常人都有些受不了跟别提这川都赶尸人怕是没到火潭尸体便要化了,到时他的实力剧减,乃是他人鱼肉,你我何须费神。” 邹三伏一副恍然的样子道: “李兄所言极是,倒是我有些愚昧了,多谢。” “不谢,”李轩继续道: “还有就是在下深知自己实力不济怕到时拖了邹兄的后腿。” 邹三伏大笑: “与李兄交谈的确让人愉悦,我可不信李兄实力会低于我,就看李兄右手虎口的老茧便知李兄是一位严谨克己的武者。” 李轩笑了一笑也不再做反驳,因为那样反而适得其反让人觉得虚伪至极,两人又交谈一会开始休息,李轩靠在树上陷入熟睡呼吸声变得低沉大脑却清醒万分,。 慢慢的一片乌云遮住明月,世界变得更加黑暗。 第一卷 朱果 第五章 渡桥如渡命 两人结伴而行已有十数日。 这片出仙山脚下森林广袤无尽,两人清楚感觉到气温随着两人深入变得越加燥热周遭树植也开始变得稀疏,空气中水汽也可见的减少干燥无比。 这气候让人觉得不适,李轩突然意识到也许自从自己进入树林便已经开始参与这场争夺。 空气中火气愈加浓烈,两人喝下存储不多的水源,有些焦躁。 循着树木的影子缓慢前进,突然一股血腥味传来,两人皱眉,警惕前行。 一片空阔的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残肢,各种兵器散乱陈列在尸体旁,几只乌鸦还在啄着死人没有意识的身体。 邹三伏掩着鼻子说道: “看来之前有过一场大战,天气炎热还有腐烂之味散发估计交战不久,李兄请看,这地上血液应该才凝固不久。” 李轩点头,死者多为男性,有的直接被拦腰斩断,有的被一箭穿心死相极惨,绝望的眼神凝聚着恐惧与不甘。 李轩定神观察低语: “这箭。” 看来一月前偷袭自己的人也来到此地,但是看样子对方没死。 李轩又仔细环顾四周还是没有看见有死者携带弓箭,表情有些凝重,有一个在暗处放暗箭总会让人头疼,何况自己之前还差点宰了对方。 李轩又看见一具尸体,此人之前有他们相遇但一句话也没说便擦肩而过,没想到死于此处。 一只乌鸦啄掉那人眼珠扑棱着将眼珠啄成烂肉吃下。 李轩忍着不适看着那还衔着碎肉的黑洞眼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那是赶尸人的灵尸,但是那赶尸人应该未死,灵尸也只是陨落了一具。” 邹三伏有些惋惜地说道,李轩点头猜测为何会有此战。 “咋们还是继续出发吧,此处太过晦气。” 李轩赞同,两人绕过尸体继续前行。 ………… 过了晌午,两人被一道深不见底的深不见底的沟壑所拦。 这沟壑宽约两千米,向西剑指出仙山的跌宕山峰向东消失于无尽天穹,阳光直直洒进其中但却不见踪影。 沟壑上有几十道铁链制作的钩锁桥梁,每道钩锁距离数十米。 李轩定睛望去远处钩锁上还有两三人直立行走欲到达彼岸,几人头顶皆盘旋有几只大如老虎的苍鹰。 只见一人战战兢兢地缓步前行距离对岸不过几步之遥,一只苍鹰突然掠过!那人险之又险地侧身躲过,有惊无险地到达。 而他身后两人却没有那么幸运,前后都失足跌落谷底留下他们生前最后的一声惨叫,绝望的叫声回旋于李轩二人耳畔余音久久未散。 李轩与邹三伏看的的心惊肉跳,悻悻地相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撼与决绝,李轩道: “不如咋两先饱餐一顿再做准备吧?” 邹三伏应声点头, 于是两人在这不知葬身多少人的天堑前吃了一顿这几个月来最认真的一顿午饭。 这之间又有几人踏上钩锁包括一位长相极美的劲装女子,不多时已有两人跌落只余下那名女子还在渡桥。 又休息了一会,李轩与邹三伏决定登桥,相互作揖选了一个自己感觉还不错的铁索踏上前进。 铁链顿时向李轩传来似火般的灼热。 李轩脚底吃痛但根本不敢轻易晃动,几只苍鹰周旋而来停留在李轩头顶伺机而动。 李轩张开双臂调整好平衡准备迈出第一步,一只苍鹰顿时化为一道黑影呼啸而来,鹰翅擦过李轩胸膛割破李莘做的衣服在李轩胸膛留下血痕。 血液迅速染红衣服让李轩整个人看起来颇为凄惨。 李轩感觉到胸膛染血却没有心思去看他正集中精力开始迈出第二脚,血液划过李轩精炼的身躯一直流向深渊。 李轩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因为如果这次放弃了那他便再也没有勇气去踏第二次桥,李轩留下汗又很快地蒸发,目光愈发坚定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 深渊突起大风,大风刮过沟壑奏响磅礴的而又奇怪的乐章仿佛是死亡的召唤,铁索上仅存的三人发须飘荡显得摇摇欲坠,李轩努力地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又向前迈出几步,几只苍鹰一个接一个地冲向李轩但都被李轩化解。 李轩突然明白了苍鹰存在的目的不是阻拦而是淘汰,淘汰掉心志不坚之人。 李轩惊疑这朱果之后是不是有人在操控着一切。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李轩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但是由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过久使得李轩精神上的消耗远远大于身体,加上天气干燥体内缺水他已经感到自己有些眩晕,脚步越来越慢。 李轩克制着大脑中洪水般袭来的昏睡之意艰难而行。 此时苍鹰的突袭跟像是一种清醒剂一次一次地让李轩思绪变得清晰。 如这样李轩又走了将近两百米,他开始第一次低下头直视深渊。 仿佛这只将要吞噬他的猛兽也变得亲切来,恐惧在慢慢消散李轩感觉对方在召唤自己,这深不见底的黑暗其实如同自己存来没有拥有过的母亲的拥抱一般温暖而舒适。 李轩准备再迈出一步耳边突兀地传来李莘的声音。 “你让我叫你哥,可是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哥。你只是我家的一个仆役,就算你救了我,你也只能是一个仆役,你的妄想简直可笑。” 李轩皱眉有些不悦: “你简直是一只没有良心的狼!多少次我在你生死边缘救你性命,你却依旧一副大小姐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当你的仆役?” 李莘一副怜悯的神情: “因为你对我心存幻想。李轩!你简直白痴的可怜,你会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卑微而又龌龊的心思,你觉得你那低贱的血脉配得上我吗?我为什么要与你屈居与你那破烂的客栈,你觉得凭借我的容貌就不能找一位实力高强的仙长替我报仇。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这个蝼蚁一样苟且偷生的凡人。” 李轩被气得颤抖。 “滚,既然这样,你便离开我的世界,寻找你那心仪的夫婿,滚。” 李轩怒吼,举手扇向李莘那美丽的令人窒息的面庞却扇在空处。 李轩猛然想起自己还在深渊之上一只脚已经抬起还没落下。 刚才的对话只是自己的幻想,李莘从没对自己说过这些话自己也从没打过对方。 可是李轩的身体已经失去平衡那只脚踏空身体划过一条致命的弧线,李轩大惊想要抓住铁索却抓空,身体的重心已经低于那承载希望的钩锁,身体不自觉地紧锁。 好在李轩的肌肉记忆又一次救了李轩。 当李轩将要坠落之时他的双脚紧紧勾住铁链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李轩摇摆身体又一次站在铁链之上身体还在一遍一遍地冒着冷汗,所有的昏迷之感消失殆尽取代他的是更加谨慎与小心。 李轩苦笑,自言自语道: “李莘,你还真是我的冤家。” 时间推移,李轩又走了几百米,彼岸的树木也清晰可见,脚下也更加熟练,速度快了起来,苍鹰的突袭也显得效果不佳。 李轩侧目观察这恐怖沟壑想到这沟壑会不会是古代修行者一剑劈出来的,想着想着心中生出激昂豪气伸出的双臂也是拥抱自然一般的合拢。 突然!一道惊叫传来。 李轩旋即望去,是那个女子?那女子明明一脚已经踏上岸边却身中一箭向深渊坠去。 李轩在那么一瞬间与即将死去的女子目光相撞,他看见那令人惋惜地美丽容颜露出绝望的目光,像一朵栀子花一般在最美丽时被人践踏而凋零。 李轩随即警醒,怒视对岸,又是你! ………… 张狗好不容易地踏过深渊,惊讶于其中艰难。 他意识到如果别人也通过此桥那不是说明对方实力也和自己一般不俗? 那么他没有道理不在此进行一场有死无生的猎杀。 张狗觉得有必要让这场争夺变得跟有趣。 但是? 张狗没想到他等到了一个熟人,一个差点杀了自己的熟人。 张狗露出残忍的笑容,他不忍打草惊蛇耐心地等着对方吃完午餐,想要在对方自以为成功的时候面临真正的绝望 于是他变得耐心看到对方渐渐开始享受这个残酷的游戏他狂怒了,凭什么让我差点死掉的挑战你却开始熟练它,难道你比我更有天赋,不可能,不可能! 于是! 他将箭矢射进那个即将登岸的美丽女子充满诱惑的身体中向李轩宣战,他要让对方在恐惧中死去。 ………… 李轩一看到那熟悉的铁箭便知道那个暗杀自己的人已经在对面要对自己进行攻击。 他现在万分后悔,那时自己应该不顾一切杀了对方,不然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险境。 取出背在身后的朴刀,李轩从没有精神如此集中过。 恐惧,气愤,不甘,后悔种种五味杂陈充斥着他本就已经快要到极限的身体中。 他想活下去,可是那个隐藏于对岸的箭客不想让他活下去,并且射死现在的李轩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在很短的时间内李轩调整好心态目光直视前方。 那目光仿佛穿越深渊,穿越障目的树叶,穿过张狗手中待发的利箭落在张狗因为过度的兴奋反而让人怜惜的脸上。 ………… 这目光令张狗突然感到惶恐,那是一种张狗从未见过的求生的欲望! 像是一只失去心脏的麋鹿在已知无望的后果下拼命地挣扎,那意志坚定的让人恐惧。 张狗咽了下口水,将铁弓的弦拉倒最一种极致。 杀气抑不住了! ………… 李轩所不知的是在他万米高空之上有一道雄壮的男人子身影。 那人悬空而立,头裹纶巾,身披黑漆顺水山子铁甲,脚上穿着黑筒皮靴。 男子负手而立,周身有点点光晕流动。此时的他正低着头观察着下方的动静。 男子肤色黝黑本就不太好看的脸上有一道从右眉划过鼻梁的刀痕,显得狰狞无比。 突然! 男子虎目大睁吼道: “大胆贼子竟敢擅闯朱果试炼之地。” “小女子见过路将军。” 一道清丽的声音不知从何方想起。 男子转过身来,看见前方有浮云开始凝结,空间扭动化作一道高挑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云光额鬓足履绣花,青色与绯色袖襟于空中起舞显得楚楚动人。 女子朱唇轻启: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路千屠路将军便是此次朱果之争的裁决,这实在是让小女子欣喜,没想到能在此处一览将军雄姿。” 男子皱眉道: “如此高超的隐匿之术,你就是天人榜上的第二十三座宁姱?” 女子梨涡浅浅淡笑道: “正是奴家,所谓的第二十三座不过是他人高抬了,凭小女子的小小本事排名又怎么会高过路将军呢?毕竟路将军可是有千屠之称,小女子对将军只有仰慕之心。” 男子大笑道: “不必这样,这些客套话我们军旅之人最是听不得,有什么都放到台面上说。” 宁姱一双凤眼顿时泫然欲泣妩媚至极道: “将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小女子对将军所言皆出自本心。” 路将军神色低沉,一股威压散出周身景象变得扭曲。 “你等修行者来此不就是为了朱果?我又怎会让朱果落入你等手中破坏朝廷此次选拔的公平。” 宁姱急道: “那朱果本不是什么太过珍贵的灵物,与其落入凡人手中浪费,不如将军将它交于小女子,小女子定会好好利用。若是将军愿大方赐予,小女子定然不会忘记将军恩情。” “浪费?朱果可以让我大宋再多出一位拥有无限可能的强者,怎会浪费?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证此次争夺的公平。你看,那下方那个渡桥的男子他历经千山万水来到此处,刚才差点便跌入深渊结束一生,马上到达彼岸却又有仇家在对岸放冷箭几乎是九死无生。如果……我将朱果交于你手,那……这对他们又算什么?” 宁姱瞥了一眼下方渡桥的李轩没有在意说道: “将军真没有通融之处?那朱果对于小女子真的很重要。” 路将军神色一正说道: “对不起,军令如山。” 宁姱强忍着快止不住的厉色说道: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离开便是。” 宁姱行礼,身影隐去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将军转身继续观察下方。 突然! 身后空间震荡,无数根银丝如箭矢破空射向路将军。 路将军怒发冲冠身上铁甲轰鸣大吼: “杀,杀,杀!” 刹那间路将军周遭光明消失血红一片,有战鼓鸣响千军万马厮杀泣血幻像生成,银线与战马铁蹄相撞空气中出现道道裂痕,路将军出刀横砍,一道血色匹练撵过,万千银线化为齑粉。 十里之外宁姱吐血狞叫: “好你个路祯,身上竟有如此杀气,排名三十以后到是委屈你了,这仇小女子便是记下了。” 说着纤手一挥,方圆十里树木被一道银线掠过齐齐到下轰响不断,灾难横生鸟兽嘶鸣。 第一卷 朱果 第六章 只有不屈值得尊敬 李轩觉得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被扎在麦秆上的草蜢,被一个嬉笑着的小孩子甩着准备踩死。 他气愤为何会有这样的闲人如此血淋淋地送他去见死亡。 他挣扎无力想要放弃, 其实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 对吗? ………… 往往最危急的时候,人反而越轻松,在那很短的时间里李轩的大脑从未有过地快速运转,往事犹如洪水一般泄过。 他想起很多事。 诸如他曾今为了吃一个包子就杀了包子铺的掌柜的,想为李莘抢一只火腿于是成了别人口中人人喊打的窃贼。 好像……他从出身便注定了颠簸,注定要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 李轩苦笑,他只想过得稍微好一点就要如此艰难吗? 种种悲伤集于一点化作李轩此时的复杂。 他想起李莘,想起离别的那个清晨,想起她的美丽使得那迷醉万物的初霞也成了点缀。 他真想用一种平淡的可以轻松面对拒绝的语气对她说出自己的迷恋。 嗓子里像是塞进了苦涩的烟,干裂的皮肤也可以无视。 他只是想要一个说话的机会。 ………… 李轩晃了晃头,他直视前方的敌人他要告诉对方他的执着。 他想活着! 为了归去而活着,为了自己的贪念而活着,为了一句未说出口的话而活着! ………… 铁箭不会因为李轩的伤感就不会到来,李轩只敢稍微侧身使得那支箭插进自己不是要害的部位,他只要动作过大便会跌入深渊。 清楚地感觉脖颈上的刺痛,李轩笑了一笑,他又多活了一些时间。 脚步加快速度向前有走了几米。 一只苍鹰觉得如此盛宴不能缺少它的存在也给李轩添了新伤。 又是两箭!李轩幸运的擦肩而过。 吐出一口鲜血,李轩目光坚定到了极致。 ………… 张狗面色难看,他一生从未如此有失水准。 那个绝境挣扎的人给了他极大的压力,那目光简直就是在嘲讽。 张狗挥挥有些发痛的右手,神情冷地让人心寒。 李轩又走了几步,他距离彼岸只剩短短百米。 他有些窃喜,他要赢了! 不由地暗嘲自己之前的绝望与放弃。 又是一箭!这一箭明显要更加犀利。李轩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的杀意。他向后扑倒任箭头划过鼻尖,双手牢牢抓住铁索。 还是没有稳住身体,双脚滑落,摇荡在深渊之上。 李轩恶狠狠地想到如是自己没有死,他一定要活剐了那个射箭的人! ………… 邹三伏有惊无险地踏上对岸,他看见李轩的困境,疑惑之时选择冷漠。 他有些受够了与对方的虚与委蛇,如是对方就这样死去也好,若是活了下来自己再补上一剑岂不美哉? 只是想起与对方这几日的同行和对方的与自己相似的执着,他有些恍惚。 ………… 李轩好不容易重新踏上铁索,又有一箭射过他的臂膀,溅起的血花让他急躁,他看见自己离对岸只剩下几十米,他可以清晰地看见眼前的景色,那树下的阴影是他千思万想的清凉。 他看见邹三伏已经登岸,看见他的手已经扶上剑柄。 李轩有些慌张,事情朝着他最不想见到的方向发展。 不管了! 李轩眼神突变凶狠,疾步向前冲去,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李轩不顾一切,状若癫狂。 就在李轩一只脚快要他上对面的泥土时,一只张狗蓄力极久信心十足的一箭带给李轩最强烈的绝望。 张狗身影不再藏匿,他站立于树上狂笑,他将迎来今天最大的喜悦,他可以预见对方恐惧的眼神和即将摔成残骸的躯体。 这才是他要的效果,他满意至极。 “躲不过,真的躲不过。” 李轩看见那即将射入自己眉心的铁箭,很是平淡的对自己说道,他没想到自己可以如此淡然地面对死亡,他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只是有一点点遗憾。 ………… 一声铿锵警醒了李轩的惘然若失,邹三伏一把抓住李轩就要坠落的身体大声对着张狗的方向吼道: “哪里来的只会放冷箭的腌臜小人,待我遇见定要斩下汝之首级。” 说着扶着李轩坐在地上帮他治疗。 远处张狗面色青红相间愤怒到了极点,啐下一口唾沫冷笑着离开。 李轩没想到自己竟被邹三伏所救,他清楚自己与对方只是谄笑斜肩,对方竟会在关键时刻帮自己挡下致命一剑,心中万分感激又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轩终于可以喝上一口救命的水,待到嗓子不再干燥的发痛他对邹三伏抱拳道: “多谢邹兄搭救,如不是邹兄帮我挡下那支箭在下早已陈尸谷底,邹兄恩情我李轩此生定不会忘记。” “李兄说的哪里的话,在下只是举手之劳,再说我辈练武者哪有不拔刀相助的豪情?何况我与李兄趣味相投早已视李兄为不可多得的知己。” 邹三伏笑一笑并不在意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就下濒死的李轩,他思考多时觉得自己当时冲动的相助只是无心之举,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善心。 李轩再次道谢,他要仔细检查身体,希望不要太过麻烦。 突然! 一阵巨响传来,两人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了如末日一般的景象,那是他们来时的地方,方圆十里的树木被横切倒塌,残枝砸在地上,空中泛起磅礴的烟雾有不知名的鸟兽腾空而起,哀鸣阵阵不绝。 二人相视,皆是被这惊世骇俗的景象荡魂摄魄。 “那,便是修行者的力量吗?” 李轩将心中猜疑道出,他从未见过如此灾难一般的局面,触目之时嘲笑自己的管窥蠡测。 邹三伏回过神来也是点了一点头,他也觉得那般毁灭是人为之果,心中更加坚定的夺取朱果的决心。 如果他也有了修行的机会那么自己是否也可以拥有那种毁天灭地的本事,什么嫡长子什么家族的森严阶级那对自己简直就像是一张一捅就破的宣纸。 到那时他邹三伏就是规矩就是族中的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若是有人反抗他也会轻易抹杀。 邹三伏感觉自己开始陷入自己迷醉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但! 他不想挣扎。 两人决定今日不再前行而是寻了一处清净的去所修养身息,李轩取出包中药物开始包扎治疗,待到黄昏已近,终于耐不住这几日不断叠加的疲倦陷入沉睡。 一旁的邹三伏听见李轩渐入佳境的鼻息不屑一笑。 没想到李轩最终还是放下了对他的提防。 ………… 睡梦中李轩感觉自己仿若于云端飘荡,眼前灰蒙蒙的一片。 李轩挥动双手想拨开混沌般的云雾,慢慢地云雾散去李轩眼前清明一片,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竟身在万米高空。 顿时醒悟自己怕是在睡梦之中。 他有些享受如此感觉,却兀自看见不远处有两人于高空伫立相对,李轩想看清那两人面目却总是模糊一片。 两人像是在说这些什么,声音清楚的传入李轩耳中,李轩却痛苦地发现自己脑中根本无法组织起意念去理解那些语句的意思。 随后李轩向下望去。 大骇! 那不是出仙山还是什么? 只是这个“出仙山”虽同样广袤无尽却与自己印象中有些不同,究竟有哪些不同他也说不出口。 李轩释然想到毕竟是自己的梦中幻想当然无法将整个出仙山彻底具现出来。 李轩重新开始关注那两个对话的人,他清晰地感觉到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有疾风刮过两人开始剑拔弩张,一人拔剑划过片片云丝割断,另一人出拳火光绚烂轰响。 李轩呼吸急促地观看这来之不易的天人交战。 剑者执剑挥舞着细剑,细剑化作片片青莲瓣瓣绽放,形成无尽光华竟不比天上烈日暗淡几分!青莲凝聚杀气带有切割之意不紧不慢的飘向挥拳之人。 那人如临大敌,拳中生出火焰,其光……冲天。 舞蹈拳向飘来的青莲大吼,手中火焰承接这梵天之怒,欲要燎尽这无限穹宇? 火光与青莲相撞形成一团黑色的光球像是要吸收万物,陡然间爆炸。 辉宏的气浪震荡过世界摧残了一切。 天! 被炸开了! 李轩呆滞地看着头顶的浩瀚星空。他从未如此接近过这令人向往有令人恐惧的星空。 他看见脚下出仙山的生物因为天的残破开始哀叫着走向湮灭,他看见那永远只能相望而不能相聚的商宿与参宿相互照耀着光辉。 心中曾今认定过得一切都开始如大厦将倾般的轰然倒塌。 这才是修行者的力量,这才是自己一直只能仰望却永远不能接近的世界那一半。 那力量可比之于神! 不! 神也不如! 一声狂啸打破了李轩的震撼,那两个人并未死去,出拳者双手高举像是要举起这将要幻灭的穹顶。 星空之外有一颗星辰如光速般的向这片大地接近,由于速度太快,那颗将近万米之长的星石开始燃烧,火光照亮了整片大地,在灭世的灾难面前万物都渺小如刍狗般发出绝望的哀啼。 李轩身临其境,他面对这巨大恐惧生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就在李轩觉得死定了的时候,眼睛的余角看见那执剑的天人自上而下的挥出极为平淡的一剑。 李轩想骂人,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都召唤星球了,你在这练剑呢! 练情怀啊? 但是李轩还未说出口,哪一剑斩下?那颗燃烧着的星辰顿时化为粉末,偌大的星球被切割成亿万火焰消失于空中,而那召唤星辰之人吐血遁走消失于天地之间。 李轩望见那出仙山脚下出现一条万里之长的沟壑,大地被这一剑切割成了两半,李轩大惊这不就是自己渡过的那条深渊吗? 那这一切又怎么会被自己梦到? 执剑之人收剑入鞘,远方有一只白鹤乘风而来,仙人挥手间紫气升腾与天空残破之处汇合凝结。 天被补齐了! 万物如初,仙人乘鹤归去,地上有人类欢呼雀跃。 可能是距离太过遥远在李轩看来他们就像是蝼蚁一般在蠕动。 但是梦还没醒。 此时,李轩身处半空无法动弹,时间开始变得快了起来。 李轩看见一只雀鸟将脚上衔着的一颗种子遗落在出仙山脚下,种子旁有一颗没有熄灭的火种。 那是被仙人斩碎的星石! 那颗种子发芽成长成一颗瘦弱的小树靠近星石的那一边干枯如死木,但是小树却没有死去。 一年又一年小树开始变得苍翠挺拔只是那星石依旧闪耀,周遭植被因为星石的存在早已死去只有那颗小树任然郁郁葱葱。 又过了很长的时间李轩不知道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他只看见太阳一次又一次升起又落下,小树一次又一次凋零而又茂盛。 此时的小树已经古木参天成了周围万里唯一的一个生命孤单而又骄傲。 而那颗星石也越来越璀璨,他开始向这颗不屈的生命发起攻击,慢慢的星石周围升起火海慢慢的靠近小树。 李轩看见小树一度走向灭亡,那一年小树没有长出树叶。 李轩觉得小树已经死了,他敬畏不屈的生命但也明白这颗树不可能抵挡住那颗天外陨石的灼烧,他实在想不出小树如何才能活下去。 可是令李轩惊讶的是那棵小树活了下来! 它没有臣服也没有抵抗它选择了与火焰融合。 它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第二年的春天小树在一片火海中生机盎然,就像是黑暗中的光明在不顾疲倦地炫耀自己独一无二的美丽。 又过了几千年火海变成了一片火潭,而小树经过几千年的挣扎第一次结出了果实。 一颗柿子! 李轩恍然原来这感染他的自强不息的坚强生命原来只是一棵柿子树。 李轩看着那颗比岩浆还要灼热的柿子果心中有一块地方开始变得松动。 他早已明白这颗普通的柿子便是他朝思夜想的朱果,那个永不放弃挣扎的苍树便是孕育出朱果这等灵物的朱果之树。 他明白了这场越过光阴的梦带给自己的是什么。 那不是为了彰显修行者毁天灭地的力量,也不是叹嘘时间的机缘巧合。 那是朱果对自己的召唤,是两个挣扎着想活着下去的生命在遥相呼应。 慰藉添伤! 第一卷 朱果 第七章 沙海无船渡 月光无私的洒在人世间,古人往往通过月光表达思念,那凄白月光带来的是寄托,是情思,淡雅而悠长。 出仙山角落的客栈里有伊人独倚窗头,一切仿佛都是那么和谐,淡淡忧愁如清茶般墨染无声。 慵懒的身姿斜座在桌前,没有了要赶织的衣物是否也会觉得无聊? 纤手托着的是担忧是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紧张,女子有些昏睡的眼眸望着月亮,静谧总显愁丝无限,不知道对方是否与自己一样? 李轩与邹三伏过桥后已经走了有几天时间,周边环境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干燥和荒芜,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在这生命力最旺盛的出仙山最深处竟有如此景象,无边无际的树木包容下是的另一种更加炙热更加激烈的存在。 当李轩回头再也看不见一点绿意时,漫天的黄沙带给他的是焦躁和希望,一切都和他的梦境开始重合,所过之处的事物都在验证一个令人激动的事实——果在召唤他。 这个事实让李轩激动让他兴奋,他好不容易将这种兴奋埋藏于内心最深处使得邹三伏这几天没有看见他的异常。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水源不足了! 之前过桥前他们的水源本就所剩无几,虽然他们两人本来就有超出常人的毅力,这几日对方的表现都表现在对方眼中,他们都是那种身体完全听从大脑的人,他们都知道一旦将水喝完他们将没有了最后的希望,所以他们宁愿将身体忍到极限也不会去喝那最后的一壶水。 两人就像是天生的知己,拥有相同的意志和志向。李轩被邹三伏所救之后也对他放下了警惕。 “烈日照兮万物灼,荒漠遥兮无尽途。” 李轩突然有感而发,此时的他就像是洪荒中的一只面对沉浮流离失所的意识,浅薄而又卑微,唯一带给他力量只有那个恍如隔世的梦,那个梦带给他侥幸和希望,让蝼蚁一般的他仿佛拥有了主宰沉浮的勇气。 李轩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祈祷,这祈祷无关信仰,无关对象。李轩只是希望这一切不要真的那么操蛋。他不想失去一切。 也许李轩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从几时起,两人的队伍只剩下他一个人,邹三伏早已不知所踪,与邹三伏一起不见的还有那仅剩的一壶水。 邹三伏出卖了他! 当李轩意识到这一点时,太阳已经开始下山,金黄的沙子映衬这落幕的夕阳如血一般冷彻,尽管由于日月潭的存在就算在夜晚四周还是那样炎热,李轩却清楚地感觉到阵阵寒冷。 他没发对邹三伏生出记恨之心,如果没有邹三伏他早已是一具尸体。邹三伏理性地选择牺牲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而换来自己的存活。 就连李轩自己也对邹三伏的选择而感到认同,只是那一刻开始邹三伏的出卖带给李轩的是更直接的绝望。现在还驱使他行走的只有身体的本能和求生的欲望。 失去水源后,李轩已经走了三天,一个重要的点是方向,只要李轩方向是对的,那么,还会有一丝的希望。如果走错了方向,李轩将会死在这个地方。如果计算无误,李轩的尸体将会在三个月内变成皑皑白骨。 所以没走一会,李轩便会通过太阳的方向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但是更大问题是李轩自己的身体,李轩从昨天便已经出现幻想,嘴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开始支支吾吾,等到李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只是在原地伫立。 肩膀上的皮肤已经开始龟裂失去知觉,从某一方面考虑,这也是一种好处,由于意识不清楚,李轩开始很难掌控自己的双腿去往前走而不是原地打转。 先前李轩看到前方有一道身影,他很想喊一声求助,但是他不能,他不清楚对方会不会给同为竞争者的自己来上一刀,杀死现在的他和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李轩的行走速度一天比一天慢,按照这个发展,两天后他可能一天不到三公里。 “我……呜呜……李莘……不……” 李轩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他只想喝一口水,但是越想水便越渴,李轩耷拉着沉重的头颅,脸上干掉的汗渍上还沾着乌黑的泥沙,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一根从头顶衣服里钻出的头发黏在李轩的眼皮上,但是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不想浪费。 本来洁白的后背全是晒脱的皮,几处皲裂的皮肤里的血也干成了血渍,大面积的皮肤开始因为缺水和干旱而坏死,更致命的是身体无法提供用于愈合的营养和水分。李轩的身体从任何方面都开始告急。 “要死了……我……要死了……哈哈……” 李轩摇了摇头,又走了几步,又不知不觉退了回来,又开始走。 脸上是无奈与苦涩乏味的笑。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或者上天根本没注意过他,他自己就是个玩笑。这荒漠是他最后的坟墓,心中叹息。 “朱果……呵呵……可笑……” 如果不是朱果,他也不会不顾李莘的劝告来到这里,如果不是朱果,他也不会几次险些死掉,然后以这种最痛苦的方式到下。那日清晨的离别,他终于感觉到了李莘对他那不一样的情愫,原来他们都压抑了那么久。 多年的彷徨和揣测终于变得清明与畅快,那时的依恋不是亲情而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她是那么的美丽,美丽的让李轩觉得自己配不上,美丽的让人感到遥远。 只有在哪个早晨,李轩才终于知道她是喜欢自己的。 对!她是喜欢自己的。 李轩蹲了下来,双手托在沙土上,手上传来的炙热的感觉告诉他自己还活着,李轩笑地很难看。 他走不动了,必须要休息一下。 此时的他仿佛置身于宇宙的最深处,燃烧着的是无数颗即将毁灭的星辰,他被火焰所包容,无法挣扎,它们贪婪地吸食着他身上最后的一滴液体。 这宏大的恐惧围绕着他,在这神秘而又致命的火焰中,他像是一只虔诚而又无知的祭品。在绝对力量的自然面前他所有的无奈和愤恨都是一厢情愿。 命运在玩弄他的固执,戏谑地摧毁他本以自傲的意志。 好在就算人们无法掌管自然,但是他们可以掌管自己,这是他们最后的自由。 一阵热风吹过,李轩被黄沙铺面,他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块死物失去了生气,就算已经很用心地保存仅存不多的体力,李轩还是没有了在站起来的力量。 他一直这样,蹲到了晚上。“啪!”李轩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脑子里已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所有的情绪都开始慢慢地消逝,唯一还证明他还活着的只有缓慢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他还活着,他要死了! 生命的顽强总会超出人们的想象,就算是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也会有生命的奇迹。对于沙漠中的生存法则,沙漠蜥蜴完全知晓。 日月潭旁的蜥蜴们年复一年地吸收着火元素,早已与着沙漠融为一体。这要人命的恐怖处所却是它们天生的乐园,它们通过各种的技巧保障了它们可以在如此干旱的沙漠中也可以活得如鱼得水。 有这么一只蜥蜴它刚刚饱餐一顿,悠闲地在沙地里穿梭,它慢慢的靠近一个“异种”身旁。虽然它们天生对其他的生物有着极高的警惕性,但是当它还未确定这个一动不动好久的“异种”是不是生物之前这种警惕性便会降低很多。 突然“异种”的双手抓住了它,蜥蜴开始挣扎,那“异种”的力气极小,但是它无论怎样也逃脱不了。 它看见那“异种”本来毫无生气的目光中爆射出强烈的贪婪的目光。“异种”发出吼叫,用尽他最后的一点力量使劲地将自己的体液挤出来流入他的口中,直到沙漠蜥蜴体内再也无法挤出一地水分,它被送入了那“异种”的口中,那“异种”甚至没有怎么咀嚼便把这只因为好奇而死亡的沙漠蜥蜴送入腹中。 第一卷 朱果 第八章 人少了圈子自然小 李轩狼吞虎咽般的吃下那只可怜的沙漠蜥蜴,干瘪的快要消化自己的胃终于感受到了被食物充斥这的满足感。 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像是一个个好久没有见到过女人的嫖客,疯狂地向胃部所求着自己的欲望。 李轩满足地舔舐,着嘴角还带有蜥蜴和他自己因为吃的太快而被蜥蜴骨骼划破的牙龈的血肉。伸了个懒腰,躺在了炙热的沙地上一动不动。 这只蜥蜴小小的肉体带给李轩的能量远远的超出他的想象,它可以完全提供给李轩整整两天行程所需要的所有能量。 因为常年在日月潭旁生存,这蜥蜴体内竟然还有一丝火元素,虽然这一丝能量被非修行者的李轩吸收掉后带给他武力的加持虽然微乎其微,但单从食物的效果上来说已经完全超过了这只蜥蜴身上所有血肉的加成。 李轩也没想到他将死之际又会有如此转机,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他慢慢抬起沉重的头颅去仰望这与荒芜沙海形成鲜明对比的璀璨星空,感受着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奇妙意境,心中莫名的释然。 “天不灭我,哈哈!我李轩还活着。我要是被活活饿死,这样岂不是太过悲催了。 李轩自言自语后取出背在后背的朴刀,细心地抚摸过一遍后,将它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绝对不要亏待你的武器,有时候它就是你的再生父母! “报告将军,现在朱果试炼地中仅剩下不到二十人了,相比于之前记载的数据这次少的有点不正常,是否需要末将向开封府传念?” 云顶之上的路祯身后有一名军士单膝跪拜向他汇报统计数据。 路祯瞥了一眼由于修为青涩还无法在空中稳定身姿的军士皱眉道: “嗯,你去说一下,这次情况有点特殊。” “这次川都赶尸人一派也来了人,之前竟有一个小人在通过断念桥后趁人之危对其他试炼者放冷箭,还有一个明明是这次试炼所有人中最强实力到达伪修仙的老混混一直躲在暗处阴害别人。虽然上面规定了我们不能影响此次试炼,但老子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真想一刀劈死这些混蛋!” 路祯说着说着便不自觉的放大了声音,几道血红色的元气从他雄壮的身躯中外放出来。周遭的空气被元气灼烧地“嗤嗤”作响。 身后的小军士显然被这一幕吓到了,路祯无意中散发的威压几乎让他窒息。 他听到过有关于眼前这位绰号千屠的将军凶名的由来,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好不容易稳定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急忙道: “将军息怒,末将这就去开封府!” 路祯观察到将士已经有些受不了自己的元气威压,嗤笑道: “你这就去吧!莫要拖延时间!” “是!将军。” 将士终于可以缓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的立刻消失在云顶之上。 路祯收敛了气息,又重新开始观察下方的情况,如他这般强者早已可以自行调整自己的生理时间与周期。 与李轩这般凡人不同的是,路祯就算一个月没有进食不睡觉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李轩就算可以独自杀死一只带有异兽血脉的凶虎也任然是一个普通的凡人,随便面对任何一个修行者就算李轩再怎么磨炼自己的武力也任然弱如刍狗。 自从李轩进入试炼之地路祯便一直观察着他,他是为数不多在张狗箭下还活着的人,虽然就实力来说张狗也不错,但他的做法太过令路祯所不齿。 所以对于路祯来说他更希望李轩得到朱果的传承,当看到李轩被邹三伏阴了一把,之后的几天李轩又没有找到其他的生存资源,路祯也只能对李轩必死的结果感到叹息。 但是! 当他看到濒死的李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那只沙漠蜥蜴时嘶哑的朝天吼叫时,那嘶吼中的求生欲望与愤怒太过强烈,强烈到如路祯这般人也被撼动。 因为李轩的怒吼,路祯开始回忆。他依稀记得,他第一次上战场时的画面……。 “不错,不错!希望你不要死!” 路祯情不自禁地说道,虽然万米之外的李轩根本听不到。 第二天李轩被热醒了,后背被沙地炙烤地快失去了知觉,这个该死的魔鬼之地最可怕的不是太阳而是沙地,日月潭日夜不间断地通过大地传递着热量,仿佛它的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的折磨着试练者。 李轩又陆续走了快三个时辰,他陆续的见到了有几具还未风干彻底的尸体,尸体上的事物与水都不见了,甚至有些尸体上出现了被啃食过的痕迹。 “竟然已经开始吃人了!” 李轩没想到事态发展的这么快,他甚至不清楚之后的他会不会同样为了活下去而去吃人。毕竟他十分清楚面对死亡人类所有的底线都会消失。 又想到了什么,李轩将一只尸体上还完整的一块肉砍下放进了包袱里。 “咦?” 李轩又看到了赶尸人的一具灵尸,由于灵尸本来就不怎样的肉体因为此地太过干旱已腐烂,使得它幸运的避免成为其他人的盘中餐。那只灵尸破烂的脸颊肉太过腐烂已经从它的颧骨上脱落与沙子黏在了一起,尸体上还有几道很深的剑痕。 “按理来说这灵尸比寻常的尸体更容易被风干,……,那么……,赶尸人也应该在不远处。那他是在与谁交战?这里……的尸体中有两个是用剑的……。” 李轩自顾自地推断,于他而言两人若是同归于尽才是最好的,但是李轩并没有看见赶尸人的尸体,看样子赶尸人还活着。 忽然李轩停止了所有动作,侧耳倾听着什么。 “有打斗声……!应该不远,或许……是赶尸人。若是我现在赶过去……。” 李轩越想越觉得是个可行的计划,那赶尸人身上若有食物和水,杀了赶尸人之后他也不用违背他本就不怎么坚定的良心去吃人肉,到时候他能活着走到日月潭的机会将会大大增加。李轩开始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爬上一个沙丘,李轩终于看见了正在交战的几人,极目过去正是赶尸人与他的灵尸正在与一个李轩的熟人交战。 “真是好缘分啊!邹兄!” 没想到当日邹三伏与赶尸人的交锋一语成箴,他们真打到一块去了。 如果邹三伏没有背叛李轩,就凭邹三伏在李轩危急之时救了李轩一命李轩也会去帮邹三伏一起杀掉赶尸人,毕竟对于李轩来说神秘的赶尸人对他的威胁更大。 但是现在……,李轩更乐意看见他们两败俱伤,他自己再补个刀。 李轩决定先趴在这里观战,等到差不多了再去杀人取食。 第一卷 朱果 第九章 苍天饶过谁 自从李轩躲在沙丘上窥测已有半个钟头,邹三伏与赶尸人之间的战斗愈演愈烈。邹三伏身上已有数十道被灵尸抓伤的痕迹,而赶尸人因为只是在灵尸后通过黑色小幡操控灵尸战斗没有受半点伤,但是已经有一具灵尸被邹三伏彻底破坏无法战斗在地上抽搐,仅剩的三个灵尸除了一个还完整另外两个灵尸也是残肢断臂的估计差不多快要失去战斗力了。 李轩轻,舐干的蜕皮的嘴唇,调整了一下身姿让自己稍微舒适一点。炙热的沙土不断地烤炙着他的身体,大大的消耗掉了他体内的水汽,他现在急需邹三伏或者赶尸人的存水。 但是现在他还需要继续忍耐,在两人还没有分出生死之前,他只要轻举妄动便会立刻被两人发现,李轩相信还在激战视对方为终身大敌的两人会立刻停止战斗而开始与自己周旋。 “没想到这二人竟有如此实力!幸好当初没有和邹三伏一同对付着赶尸人,若是那日我接受邹三伏的邀请出手对付这赶尸人,若是被看清实力……” 虽然李轩自认为自己的实力还算不错,但是亲眼看见二人战斗之后,他立刻便判断出二人的实力都在自己之上。 不,是强很多!那两人皆是出自宗门世家,所用功夫也有章可循,一招一式都含有前人的智慧与经验,若是李轩与他们交手。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撑过几个回合。 “这赶尸人的作战方式竟如此诡异……。” 邹三伏一剑刺穿了一只灵尸的大脑,黄色的液体顺着邹三伏的剑流出,邹三伏被恶心的想吐,他视为珍宝的剑上到处粘着灵尸腐烂的血肉,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只灵尸被刺穿了脑袋的灵尸依然向着他冲去,它直接无视了脑袋里的长剑一爪向邹三伏的腰部抓去。 邹三伏横剑划过,灵尸的半片脑袋直接被削掉。脑袋里的黄色液体向外喷洒。那灵尸竟然还在向邹三伏跑过来,速度竟是之前的两倍!邹三伏一脚直接将灵尸拦腰踢断。灵尸被踢跪在地上,被削掉一半的脑袋擦着沙地脑浆涂了一地,甚至连长满翳子的眼珠也滚落在沙土里。就算如此灵尸依然向着邹三伏抽动着向邹三伏前进。 “呸!都是些什么怪物?” 邹三伏啐了一口,一剑将还活动着的灵尸双腿搅碎后看着还在操控的赶尸人冷笑道: “你也只有这种水平吗?只能靠着这些腐尸和我交战?为什么不自己上?你就不怕我将这些东西都收拾掉后狠狠折磨你吗?” “桀桀,小鬼你也还是没有看清情况啊!我的灵尸还没死绝,你也没有杀掉我。但是你力气已经快用光了,而我却还有两具灵尸!” 赶尸人的声音十分阴冷,就算是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下也会让人如临冰窖。邹三伏眯着眼,他已经对灵尸的作战水平有所了解,他不想冒险去与赶尸人拼命。继续交战他会元气大伤甚至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之后再遇到人他绝对会交代在这里。但是!据他猜测那赶尸人应该本身并没有什么实力,如果直接冲过去将他杀了……。 “我想了一想,咋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要不然嘛……” “要不然什么?” 赶尸人有些意外的问道,邹三伏缓缓的向赶尸人走去,并且将自己的身位尽量远离那只还完好的灵尸。赶尸人同样察觉到了邹三伏的异常,向后方挪动。邹三伏一看如此也不再动作,暗自叹息,清了一下嗓子道: “在下的意思是,如果阁下自愿让给在下一半的水,在下便自行远离阁下,不再与阁下争执。” 赶尸人阴翳的目光划过邹三伏还算俊俏的脸庞,又兀自看向他仅剩的一具完好的灵尸,不知到在想些什么。踌躇了半载,赶尸人狠声地对邹三伏说道: “小鬼当真……,嗯?” 还未待赶尸人说完,邹三伏突然加速向赶尸人冲去,极快的身法让远处观战的李轩赞叹不已。赶尸人大惊,慌忙地向后跑去,大呼: “救我!” 邹三伏太快了,快到赶尸人刚说完便被邹三伏直接砍断了拿着黑幡的手臂,立即将那个小幡一剑砍断。邹三伏看着本来便很丑因为面部痛的扭曲显得更加丑陋的赶尸人面露歉意地说道: “哎呀!实在对不起,在下突然想到一半的水不够喝呀!对不住了,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在下相信阁下深明大义一定会理解在下的。阁下就先去吧!且去且珍惜!” 邹三伏赢了,赢家将继续活下去。而失败者只能含恨死去。 赶尸人终于明白这个人从来就没想过要和自己平分水源,他一直都想独占所有!赶尸人痛苦地抱着断臂道: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邹三伏被赶尸人的话语弄得想笑,他控制不住笑意,对在地上扭动着的赶尸人笑道: “谁?谁来杀我,你没了那个黑幡,你怎么杀我?唔!” 邹三伏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楚,他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的腹部,哪里有一只黑色的手,那只黑手像是在把玩一样紧紧的抓捏着他血淋淋的肠子,邹三伏痛苦的大叫,忍着剧痛将剑狠狠插入身后灵尸的身体中。 “哇!” 那灵尸大叫,鲜红的鲜血从他的手臂断口出喷涌而出。不对!邹三伏终于明白了什么,对着赶尸人大叫: “他不是腐尸!他是人!他是人!” 赶尸人发出鬼叫一般的声音尖叫道: “他是灵尸!但他也是我的师弟,他被我师父割了舌头折磨的快死之后被我救下再经过一番调教,他便是我最听话的灵尸!比那些需要操控的灵尸还要听话!桀桀。” 邹三伏将剑从身后之人体内抽出,又是一剑,那只抓着他肠子的手臂被砍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只“灵尸”会避开自己的攻击,原来他是人!他同那些腐蚀尸不同,他怕痛,他会保护自己。邹三伏快死了,他只能呆呆地看着两个被自己砍断手臂的人向自己挪动过来发泄怒气,绝望的看着自己余生这一点时间里最后的风景。 可是他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顺着沙丘滑了过来,嘴角上不由得划出一道用于自嘲最典型的弧度,原来一直有人在坐收渔翁之利,原来不管是自己还是那两个赶尸人都是为别人打工的可怜虫。不过……这个身影好眼熟?李轩!不对啊!李轩应该早死了,他怎么还活着,自己拿了他的水,他怎么活下来的? 李轩等到了最好的时机,将还在挣扎的赶尸二人不怎么费力地两刀砍死,拿到了赶尸人身上满满的两袋子水与食物后径自向邹三伏走去。 “李兄,救我,快救我!” 邹三伏吐出一口血,艰难地对李轩说道。李轩看着邹三伏的惨状做不出任何表情,之前构思的所有要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邹兄,别骗自己了,我们都知道没救了,谁让我们都只是区区凡人呢!” 邹三伏从李轩的话中清醒过来,又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邹三伏看着李轩说道; “那日,我偷偷拿了你最后的一壶水,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现在我快死了,你还好好的,这狗日的老天!” 邹三伏艰难地咽下一口很难吸进去的一口气继续道: “我也不央求你原谅我,就算你不原谅又能怎样,我反正也快死了。哈哈。” 李轩继续摇摇头说道: “邹兄救过我也害过我,对我来说邹兄与我已经两清了。” 邹三伏努力地扶住自己快要不受控制向外流出去的肠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 “哈哈,你还真是一个秒人,将死之前遇到李兄,为兄赚矣!赚哉,赚哉!” 邹三伏快不行了,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李轩看到此种状况心中也是复杂一片,不知道说些什么。邹三伏突然眼睛大睁,对李轩说道: “李兄你一定要得到朱果,替我尝尝是什么味道,体内充满元气到底是什么感觉。我是没机会了,没机会了!” 邹三伏死了,李轩将他的眼睛合住并拿走他所剩的粮食,并没有埋葬他的尸体,他将会和其他的白骨一样被沙土埋葬,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李轩最后看了邹三伏一眼,叹了一口气,擦了擦满是沙土的额头顶着烈日继续前行。 死了的人不再为害,活着的人继续受苦。 第一卷 朱果 第十章 神女杀手是一家 老天爷像是看戏一样的看着我们的演出,他总会不满足于平淡,于是在某一个瞬间他会特意地制造一个意外让你走向一条不一样的路。 刘翠是一个吃腿饭的女人,在她的姐妹中间她也算是品相不错的一个,她有着极为火热的身材。 这是她的卖点!虽然不是花魁,但是几年的卖力经营让她也有了一些回头客,如果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她应该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然后会有一个不错的晚年。所以她总是不留余力的在床上让她的那些客户满意,就算是被有些客人的老婆找上门来拽着头发拉到大街上臭骂“贱人”,听到同行姐妹私下嘲笑议论她也不在意,她要更努力地卖弄风姿,“嗲”着声音去抢其他同行的那些花心顾客。 长得五大三粗的还想让自己老汉不去青楼找女人?找不到客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比我更骚啊! 刘翠是一个敢想不敢说的普通女人。多年的被欺负的经历让她学会了如何在心里给自己架势。 那一天刘翠用尽了全身气力终于让一个有钱的“大官”心满意足。感觉浑身散架的她正准备给那个胖的快压垮床板的男人与自己倒一杯酒,然后她只需要在忍受一晚上那个男人让人恶心的狐臭就可以可以得到一笔男人随意扔下的客观的小费,她是一个有理想的北园女子,她与其他同行不一样。 这个旧院里的女人们总会找一个答应带她离开这个地方的姘头,然后将所有的积蓄交给他们,为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谎言让自己越陷越深。而刘翠会靠自己离开这里,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女强人”,所以她总会瞧不起其他的只会勾心斗角的姐妹。 刘翠脸上挂着练习了好久的妩媚又不失动人的招牌笑容,这种笑总会让人升起一种征服的欲望,轻轻地挪开压在她身上的快让她呼吸不过来的肥手,坐在早已混乱不堪的床边拿起酒壶开始倒酒,突然肥胖男子的手耷拉着拍着她被汗水包裹着的大腿,刘翠心中嘀咕!不敢直接抱怨只能嗲声嗲气地说道: “来先喝一杯酒,休息一会。” “啊!!!” 刘翠惊恐的看见男子肥腻的有些让人恶心的大脸下的脖子上上一道血痕,血液就像是泉水一样的往外冒,很快就染红了整张床,那男子的死相就像是一只被宰的肥猪一般一动不动。连叫都没叫出口。刘翠眼角好像看见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看都不敢看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大爷,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窑姐,我什么都没看见!” 罗翠疯狂地用她那用来赚钱的头颅敲击着地板,泪水鼻涕一下子流了出来,那死去的肥猪的血开始流向她使她的脸上沾满了鼻涕、眼泪和鲜血的混合物,此时的她也顾不上这些,她在巨大的恐惧中向一个随时会因为一些小小的缘由便会如杀一只鸡一样杀了她的人哭求着活下去的就会。 直到刘翠磕破了自己美丽的头颅那个身影终于有了一些动作,刘翠稍微抬头看见了一只沾满泥沙的男人靴子,她甚至感觉到了男人那沾满鲜血的剑就在自己脖子上方准备随时切下来,刘翠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她突然想到什么壮着胆子颤抖看着那双靴子说道: “大爷,你带我走吧!那个人是县令的小舅子,我就算是今天不死,明天一定会被他们杀了的。” 刘翠吐出几根黏到嘴里的头发,又想到什么急忙说道: “大爷,我会做饭,我有钱,对对!我攒了十几年的钱我一直没花过,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会做!” 感觉到那剑锋离开了自己的脖子刘翠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故意挺了挺自己引以为傲的胸部,只是她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她看起来就是像是一只可怜的母狗。 男人带她走了,刘翠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并且没有花一分钱,第二天这个小县城里到处贴满了刘翠的画像,在喜欢光顾刘翠老对手生意的画师不怎么专业的笔墨下刘翠就像是一个杀了成千上万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女屠夫。 刘翠用尽了全身解数去讨男人的喜欢,包括床上也包括床下。男人惜字如金,对于刘翠除了床上之外基本上不予理会,刘翠就像是一个物品过期之后便会被男人抛弃,刘翠讨厌这种感觉,于是她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有用。 一月后刘翠第一次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与其说是名字不如说是代号-“黄字九七三”。刘翠知道了男人来自一个名叫“组织”的杀手集团,男人是个孤儿从小便被带过去接受训练,男人想要离开那个地方,前提是男人必须要做够一千个任务。 怎样的人才可以杀了一千个人之后还活着? 刘翠知道了原来那个随手便可以抹杀自己的男人也与自己一样被人圈禁利用只能卑微的仰望自由,不过她的自由被男人赋予。不知几时她开始想着与这不苟言笑的男人凑合着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她随着男人四处漂泊,他杀人,她接应,日子逐渐从惊险变为平淡。心有巧劲的刘翠开始央求男人教她杀人的技巧,男人起初厌烦,但是刘翠每次费力伺候完他之后总是在他枕边低语,男人终于同意。于是在某个萧瑟的秋天的夜晚刘翠一刀宰了还在一个窑姐身上奋勇杀敌的某个“大官”,从那以后刘翠越来越熟练,比男人还像是一个杀手。 此时的刘翠与男人身处禹都出仙山深处的沙漠里,他们要去沙漠的最中心得取朱果,这便是男人的最后一个任务,发布任务的长老对他们说只要他们拿到朱果,男人不仅可以脱离组织还可以得到一大笔赏金。自从那天接到任务后刘翠总会不自觉的开始幻想她与男人之后的美好生活,只不过这次任务的艰难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 此时的他们已经来到了朱果所在的沙漠之处,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还没过几日他们的口粮早就没有了,如何在抢夺朱果前不被饿死成了一个难题。 男人从沙子里取出一个包裹,拍到上面的沙子,打开包裹是一块被沙土烤熟的肉,男人把肉递给刘翠, “吃吧。” 刘翠没有用手去接,看了一眼被烤熟的牛肉,有些难受对男人说道: “还是你吃吧,最后的一点粮食了。” 男人皱眉,有些生气看了一眼刘翠说道: “我不饿。你不用管我。” 刘翠接过肉,扑鼻而来的香味让饥肠辘辘的她有了些许欲望,但她仍是没有动口,看着这几天急剧消瘦的男人心里既是温暖又有些泛苦。 “我也不饿,还是你吃吧。” 看到男人面色有些难看,刘翠很是识相的不再言语将那块肉拿到嘴边轻咬了一口,察觉到男人的脸色有些好转。刘翠将那块肉放下,走到男人的身旁坐下将头倚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双手将男人的手臂抱住,刘翠见男人没有拒绝,动作更加大胆了一些,将男人的手搂入自己的怀中。这几日在沙漠里奔走,刘翠身上的衣物已经没有几块是完整的,光洁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被早就被太阳晒成了小麦色。 “你收敛一些!” 男人被刘翠越来越放纵的动作弄得不能继续静坐不管。刘翠挺直了纤细的腰板,用裂开的朱唇试探似的蹭着男人粗犷的脸庞,舌尖轻点尝试着男人脸上汗渍的咸与苦涩。攀上男人耳边浅吟。 “死鬼,你说,这事完了之后,你娶我怎样?” 刘翠感觉男人身体有那么一刻颤抖了一下,满心欢喜的她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有些娇怒道: “难不成你嫌弃我不干净?你是杀手,我是妓女,咋们都不干净。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我?” 迟迟等不到男人的反应,刘翠走到一旁坐下,捡起那块肉有兀自看向远方的无尽沙漠,叹了一口气。 空气那么热,男人没有推开靠近的她本就让刘翠欣喜不已,又何必央求太多,她只是一个被千人跨万人骑的娼妓。 第一卷 朱果 第十一章 老子不砍死你 当刘翠看见那块印有“日月潭”三字的石碑时,时间已过了三天,那块石碑散发的热量太过磅礴导致刘翠与黄字九七三根本无法靠近,但是他们很清楚地看见那石碑上有一人伫立。 “他是怎么站在上面的,这么热也不怕把脚烤熟了。”刘翠惊奇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男人没有理会一旁的刘翠反而死死地看着石碑上的站立的人没有说话,他将刘翠挽在身后,手指顶在剑柄与剑鞘的闭合处,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截剑射出晃人眼神的光。 那石碑上的人察觉到男人极微小的动作,向着下方两人说道: “两位小友莫要紧张,老朽是此次朱果试炼的仲裁人。” 说着身体一抖,直接向下方跳了下来。那人光头、圆脸、白眉、细眼如缝、酒糟鼻穿着一身和尚装约莫已过花甲。 老者笑眯眯的眼睛如虎视鹰顾,刘翠拉了拉男人衣角对着老者说道: “你怎么证明你是这次试炼的仲裁人呢?全靠一张嘴谁信啊。” 老者听到刘翠的话眼光中扫过刘翠暴露的身体笑吟吟的说道: “小女娃不相信老朽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你看凡人能够站立在这充斥着火元素的石碑之上而岿然不动吗?此次试炼朝廷早就下令修行者不可参与,老朽一介修行者又何必与你等小娃子争夺一个个小小朱果呢?” 黄字九七三并未言语,但他的剑并未完全闭合,显然他没有完全相信老者的话,刘翠纤手将男人执剑的手按住,她不想他们与此人有所争执,那人与几十米高空跳下相安无事,这便说明那老头的实力已经超过他们太多,与他交战实在不智。 黄字九七三明显也知道刘翠的想法对老者座椅问道: “敢问阁下日月潭距离此地还有多远?” 老者察觉氛围变化也为在意呵呵笑道:“日月潭就在前方沙丘之后,朱果……自然也在。” 黄字九七三抱拳又问:“阁下一直于此处等候?”见老者点头又问道:“阁下可否透露之前已有几个人过去了?” “你二人之前已经有七个人过去了,你们可要小心了,这几人实力都可以算是凡人武林中的佼佼者,老朽经历过三次的朱果试炼,见过太多的人中龙凤因为朱果而丧命,朱果只有一个,而想要它的人有太多,哎,你二人算是郎才女貌莫要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未来丢掉小命,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翠与男人与老者作揖离别。 绕过那个沙丘顿时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扑面而来,纵使刘翠曾今无数次的想象日月潭的样貌,但是当她第一次看见日月潭的全貌时还是会被它的壮阔与奇异所惊叹。 在这方圆五里的日月潭的中心,有一棵巨树崛起于岩浆而插入云天,在那云天之上的苍茫树顶上有一道光辉在与炎日争耀,红色的光芒射入刘翠的眼中似有温度一般灼烧着她的心境。 那是朱果,独一无二的朱果,当李轩,张狗、刘翠和黄字九七三他们所有人第一次看到它时,他们便明白。朱果,只属于最强者! 当心情不再激动,刘翠问道:“那么高,难道我们要顺着这棵树一只爬到天上去摘?” 黄字九七三听到刘翠的话很快恢复了心思说道:“当它的光芒闪耀到最巅峰,它便会彻底成熟,衔接着它的树枝会承受不住它的重量,朱果便会掉下来。” “什么时候呢?” “每十年的六月十五。” 刘翠嘀咕着算着时间惊讶道:“不就是今天吗?” “嗯” 云顶之上的路祯听着黄字九七三一本正经的话本来一向严肃的他也有些忍俊不禁。什么最成熟时掉落,还不是那些天上的修仙者按照朝廷规定按时间将朱果摘下送到试练者的面前。 有句话说得好,老天发笑总是因为凡人在思考。对于树下的人神秘而又庄重的事只不过是树上的人在随意地玩游戏。 当刘翠与黄字九七三由于天上朱果的光芒太过刺眼而将视野转移到脚下日月潭边时竟发现有两人在交战,一人在用刀一人用弓,而其他的五人在不远处观战并没有参与的意思,这种情况对于他们应该算是好事,毕竟少一个人便少一个竞争对手。 李轩没有想到那个差点杀了他的混蛋竟然还活着,他怎么没死掉,怎么没被其他人吃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要亲手宰了这个混蛋。 “咋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在下李轩。”李轩一刀砍掉张狗射来的一箭随口问道。 “李轩!好名字,你记好了杀你的人叫张狗。”张狗一遍向后退一遍阴笑的说道。 “张狗?好名字,好名字!” 张狗在这一刻真想把他那个已经被他一箭捅死的老爸在从地府拉出来再杀一遍,啐了一口唾沫,张狗又抽出一把箭对准了李轩那令他厌恶的嘴巴狠狠射去。 李轩躲避一个晃身躲过,继续向张狗跑去,这么多次的交战他早已掌握其中规律,他只要冲过去给张狗随便来上一刀让他停止后退,他便有更多时间去多砍几刀。 张狗箭壶中的箭越来越少,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越来越短。 “我他吗真是手贱!” 若不是张狗先前暗杀李轩,两人也不会结仇,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关键!他两次暗杀都算得上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他怎么就没杀死李轩呢? “谁知道这玩意命这么硬!该死的东西!” 感觉到李轩离自己越来越近,张狗举起手中的弓箭说道: “投降,我投降,大哥你厉害,饶过我吧!” 张狗这突如其来举动搞得有点措手不及。 还可以这样? 停顿了一会,确定张狗没有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李轩轻轻地擦拭着被铁箭划出伤痕的朴刀,手指划过刀刃眼角不经意地试探着沙丘之上的刘翠与黄字九七三,,扭过头来对着双手高举的 张狗淡淡地说道: “其实吧,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几天好久没吃过饭……” 张狗看到绝境之时有了一丝希望,顿时大喜,观察到四周景象,突然抽出箭壶中的一只铁箭向着离他最近的一人射去。 铁箭直直插入那人喉咙,那人睁大眼睛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就死了,他只是一个看戏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张狗看见那人被他一箭射死,被李轩打击了好久的自信心终于回归,我张狗绝对是一个耍弓箭的高手! 本来不敢再向李轩射箭的张狗差点被这时爆棚的自信心冲昏了头脑,突然想到那日李轩在桥上寒冷而又坚定目光,张狗忍住了偷袭李轩的冲动。 包括李轩。围观的几人如受惊的鸟都在第一时间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张狗见此状况立即大呼到: “大家别紧张,我家大人几天舟车劳顿没有吃好向我要些粮食,可是我也没有啊!那个家伙身上那么多水与粮食看见咋们口干舌燥也不分分给咱们,你说,他不死谁死!大家也不要着急, 待我家大人吃好喝好,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说着屁颠屁颠地跑向那个死了的倒霉蛋旁搜刮水与粮食,李轩看着此等举动的张狗眼神冷到了极致,慢慢的向还在忙碌的张狗走去。 张狗从那人怀中取出一包肉,闻了闻对李轩大声说道: “大人有肉!不是人肉,是牛肉!” 说着准备给李轩拿过去,想到什么,直接将肉包向李轩扔过来到: “大人接好了!” 李轩算好了距离突然加快速度,将那一包肉一掌拍开,对着张狗的头狠狠地就是一刀。 “你他妈两次差点杀了我,看老子不一刀砍死你!” 第一卷 朱果 第十二章 生活像是一个圈 张狗张着一张不好看的脸,那种脸不是我们常说的歪瓜裂枣之类,张狗的不好看完全归咎于他那一对太过明显的三角眼,泪堂下的尖斜倒勾中总是让人觉得埋藏着凶戾与奸诈,被遮盖住的眦角好像在谋划着背叛与谋杀。 事实上,张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可以为了一个普通的目的不顾一切代价,当然代价从不会包括牺牲他自己的利益,道德伦理什么的可有可无。 道德可以当饭吃吗?显然不能。 可是,这一次张狗为了那触手可及的又遥不可及的朱果赌上了自己的命。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当张狗第二次错失杀死李轩的机会时。张狗第一次怀疑自己此次参与这朱果试炼的正确性。 他从没有觉得杀一个人会那么难,杀人对于他从来都只是简简单单的聚力、瞄准、放手。李轩就像是一只刺猬在他面前左右闪躲终于将他最长的一根尖刺抵在了张狗的脖子上,只需要稍微用力,张狗就会成为被猎物反杀的笑话。 他孤注一掷,他不容失败! 此时不远处日月潭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地扑打在张狗的脸上,张狗已经快要失去脸上的知觉,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想要拖延时间,时间就是机会。 他不会奢望李轩会好到就此饶过他,他要当一只被戏耍着的卑微的狗,小心翼翼地去寻找不经意间便会流失的逃脱的机会。 李轩的刀还是来到了张狗的面前,张狗侧身躲过,险之又险地让自己免于被开瓢的惨剧。由于太过慌忙张狗一屁股坐到了不用半支香便可以烤熟他屁股的沙土上,张狗被烤的跳了起来,狼狈不堪的朝李轩怒吼: “你他妈没完没了了是吧!” 怎奈李轩连让他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对着张狗的面门就是一刀,张狗举起铁弓抵挡,铁弓悲鸣,鲜血从震裂的虎口溢出又很快被蒸发,流在弓上就像是简易又不失惨烈的漆画。 沙丘之上的黄字九七三看见被李轩砍得节节退败的张狗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这什么,一旁熟悉男人一颦一怒的刘翠问道: “你认识那个人?” “认识。” “那咋们不去救吗?” “不去。” 男人想了一想又继续说道: “他与我同属于一个组织,但他比我幸运,因为他是中途自愿加入,所以,他拥有自己的名字。但如我们这般人又怎会有友情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刘翠欲语,但侧眼瞥见男人刚硬的面颊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但见张狗面对李轩愈加猛烈的攻势已经有些难以应对,弓弦被砍断不受控制地掠过张狗的眉头给他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血液流出染红了张狗的眼睛颇为凄惨。 李轩完全是一个趁你病要你命的主,他不想给张狗任何可以翻身的机会。此人是他必杀的目标。 当张狗那弓的右手虎口上的韧带被震的断裂,大拇指错位到一种可怕的角度。 李轩看准了便是一刀,一刀下去如狼似虎,仿佛所有的炎热被这一刀所隔绝,刀身划过空气似有伥鬼低吼索命。 张狗执弓的右臂被横刀砍下,在空中划过一个不怎么完美的弧线后落地,张狗先是怔怔地看着不再属于自己的右臂。 李轩剥夺了他的所有,他以后怎么那弓射箭,以后怎么杀人,张狗在那么一瞬间是呆滞的。随后,巨大痛苦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向他袭来。 “啊!啊!啊!” 张狗滚在地上惨叫,咬牙切齿地看向继续不依不饶的李轩,被血渍包裹着的一张脸中的眼神凶狠到了极致,他放弃了挣扎,对着冲过来的李轩深恶痛绝的怒吼: “杀了我,李轩,杀了我!我若不死,必然折磨你千万遍” 悬立于万米高空的路祯颇有兴致的观看这一场有点小反转的戏,对于挑选李轩砍断张狗胳膊的一刀很是满意,李轩与他算是同道之人,李轩很是平常的劈砍路祯总是会看到其中最精髓的那一部分。对于他看来虽然李轩磨炼已久的刀法粗拙不堪,但总会有些许让他也觉得亮眼的几下。 突然路祯面前浮现道道光晕,光晕旋转组合,形成一行玄妙的字符,字符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神秘,又紧接着一个个的消失,像是在计时。 “妈的,这时间真巧!” 路祯小声低骂,好像怕别人听见一样。向前走了两步,竟是缩地成寸,转眼间便来到几公里之外的朱果树顶,绕过几片肥硕的树叶,路祯与那颗李轩日思夜想的朱果不过一臂之遥,伸手捧着朱果,手上顿时传来“嗤嗤”响声,路祯皱眉。 “还挺烫。” 稍微用力,朱果便被摘下,顿时光华四起,仙香扑鼻,有鸟兽作响幻想生成,朱果树冠的枝叶仿佛有了生命,向着手握朱果的路政张牙舞爪地袭来,树枝扭曲形成包围之势,想要将被路祯摘下的朱果重新夺回。面对此景路祯皱眉,他从未听说过如此现象。 “难道朱果已寻到有缘人?” 躲过一根成切割之势的树枝,路祯大喊: “仙树这般举动,不怕朝廷迁怒吗?朱果由试炼胜利者夺得已成规章,我等怎又能凭自己意愿挑选有缘人。” 听到路祯此语,朱果树冠不再有所动作,树枝低压,树叶垂糜仿佛叹息。路祯见此也是惊异,朱果当真寻得有缘人! “仙树可否为在下指明看中之人?” 一根树枝挪动,路祯顺着树枝的最底端看见了正执刀杀人的李轩,大笑道: “仙树与吾同有识人之慧,哈哈。” 随后路祯笑容褪去,正色道: “只不过此次朱果试炼,朝廷极为重视。老天师几次向我嘱托莫要干扰。可能天师算到了什么……不过……也许你可以做些什么。” 见仙树不再动作,路祯看着手中还有余温的朱果沉思。不再言语,朝着下方抛去。 下方。 看着歇斯底里的张狗李轩冷笑,不急不忙的抬起朴刀对着张狗的脖子,试了几下又换掉了几个不怎么完美的角度,挑选了一个还算满意的对张狗淡淡的道: “如你所愿。” 正准备落刀,眼角看见天上朱果光芒晃动,光芒耀眼,忽大忽小。 朱果要落下了! 所有人都与李轩一样紧张的观察,只有将死无惧的张狗还在疯狂地怒骂,耳廓听得烦躁,李轩呲牙眯眼。 不管了!先宰了这个狗东西! 顾不得继续戏耍张狗,李轩匆忙出刀。 突然! 朱果落下,整个日月潭开始振动,岩浆呼啸沸腾,热浪伴随着更为猛烈的冲击波将举刀的李轩与张狗刮出了数十米开外。 岩浆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外蔓延,几道乍起的岩浆竟高过数米如火舌一般向着慌忙逃窜的众人席卷而来。 有一人被岩浆席卷,发出杀猪一般的吼叫后立刻失去声音,连骨头都成了岩浆的养料。 李轩躲过一道扑来的岩浆火蛇,终于爬上了沙丘,疯狂地喘息,环顾四周看见还有五六人存活。 倒是张狗,他并没有发现。 “也许是死了,不过……这样也好。” 脚下日月潭还在变化着地形,岩浆滚动,一切就像是末日一般疯狂且不受控制,大地开始晃动,轰响声不绝于耳。岩浆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崛起。 是朱果之树的树根! 数十根粗壮的树根从岩浆中突起,弯曲着就像是一条条苍劲的卧龙,盘曲嶙峋,龙蟠虬结。 所有的树根都汇聚于一点。 朱果! 第一卷 朱果 第十三章 从来不是一个人 朱果,与其说是使人脱胎换骨的灵药,毋宁说是一颗诱人的毒药。 多少人因为它化作皑皑白骨,多少人因为它伴随着不甘与痛恨而死去。 它!就在那里,散发着独一无二又不失神秘的光辉。 面对它,仿佛所有的危险与恐惧都灰飞烟灭。所有人都像是眼睛发红的恶鬼,心被贪欲所占有,为了得到它干什么都可以。 李轩眯着眼盯着日月潭中央悬空着的朱果,激动、慌张、揣测、疯狂诸多复杂感情充斥于心。绝眦侧视观察身边众人动作,战战兢兢地不敢出一丝纰漏。 突然! 一人率先滑下沙丘轻身一跃踏上突起于岩浆之中的朱果树根上,向着日月潭中央的朱果疾步走去,又有两人不甘落后同样跟去。 李轩看此情况不愿先机被他人夺得也跟了上去。 刘翠捋了一捋有些再乱的头发,将一缕挡住视线的发别进耳后,身上的衣物早已破败不堪,有些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黄字九七三,男人看了一眼此时风情万种有些狼狈的刘翠,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了她。 刘翠用仅剩不多的衣物勉强遮住了身上的隐秘部位。准备随着男人一同进入这吞噬人命的日月潭中,身位妓女与杀手的他们倒是成了这里最不向亡命之徒的人。男人看着带有询问意愿的刘翠,闷声说道: “你先不要下去,待我下去先试探情况之后,你在做决断,若我死了……莫要再下来,就当我从未存在过。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不要再来。” 刘翠听到男人所讲,干涸的眼眶久违的有点点泪光。思绪翻飞过数年过往,不愿再理会自以为是的黄字九七三,抬起欣长的秀腿向前踏去,先男人一步进入这最不适合当做坟墓的岩浆湖中。 对于刘翠的固执男人有些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也滑下了沙丘,目光中那道倩影已经攀上了一根粗壮蜿蜒的树根、忽远忽近。 李轩不紧不慢地跟在先前三人的身后,他的位置极好,既不至于太过落后以至于失去先机,也不会当做出头鸟遭到其他人优先的攻击,手脚并用保证自己不会滑落掉到着噬人的岩浆中灰飞烟灭。 眼看朱果愈来愈近,李轩回想先前情景,如此便得到朱果是否太过简单? 果然。 一声惊吼从前方传来,一颗近乎三米巨大的头颅从炙热的岩浆中冒出,一张独属于野兽的血盆大口大张,一颗颗锋利的尖牙如刀锋般镶嵌在血红的嘴中,如沾满鲜血般的盔甲上布满精致密集的鳞片,粘附在它庞大身躯上的岩浆缓缓流下。令人恐惧的日月潭是它的生长的摇篮。 一只生长在岩浆中的鳄鱼! 众人皆惧,他们都是凡人,从未见过此等生物。这般景象简直是末日一般,李轩第一时间趴在了树根上停止了前进,朴刀已经停在他最熟悉的位置伺机而动。 还好。 鳄鱼的目标不是李轩而是最前方的那人,那人察觉不对,立即向他身后最近的一人跑去,第二位置的那人立即洞悉此人心思破口大骂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也向后跑去,远离那个将死之人。 鳄鱼不会管那人的恐惧与垂死的挣扎,一口下去,那人动作骤停,竟被齐腰咬断,喷出的血与岩浆相撞“嗤嗤”作响。 本该站立的下半身失去了重心,跪在这苍老又漫长的朱果树根上,人生漫漫路他也算是走到头了,就是死相有点惨。 李轩缩了缩脖子,隐隐感觉腰部作痛,牙齿紧咬,所有神经都蹦在一块,直勾勾地望着那个还在半身伏在树根上品味的岩浆鳄鱼。 忽然! 李轩身边的岩浆涌动,又有一只饥饿的岩浆鳄鱼冒出头来,只不过它的目标显然是李轩。 “草!” 李轩恶骂。看了看身后衣衫不整的刘翠,没有选择与第一个人同样的做法,双手手抓紧朴刀,对着岩浆中的鳄鱼吼道: “来呀!来吃老子啊!看我不砍死你!” 李轩显然激怒到了鳄鱼,对于所有生物来说被自己的食物挑衅必然是最大的侮辱。鳄鱼蓄力,如箭矢般从岩浆中冲出,周边火红乍起,波纹涛涛。 李轩面对冲面而来的岩浆大口,竟有那么一刹那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多年的磨砺又救了他一命,侧身飞扑,踏着鳄鱼的身躯躲过,忘了出刀。 仅仅是几位短暂的接触,李轩在意破烂不堪的草鞋鞋底便被烧毁,李轩吃痛,甩掉鞋子,右脚已经有一块皮肉被烧毁。 “该死的!” 李轩管不了太多,摆好姿势,准备面对岩浆鳄鱼的又一次袭击。侧眼看见,身前身后三人也有了要独自对付的岩浆鳄鱼,他们正用尽手段祈求苟活。 “到底有没有人得到过朱果?” 一阵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向李轩袭来,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只不过这次更加强烈。这无力感像是预告一般,预言这他的死亡。 李轩想到以往种种,那种苦中带甜的感觉让他痴罔。 李莘,李莘! 回忆似点缀,在这绝境的画面里颇为温馨。 “就算……,得不到朱果。至少……,活着回去!” 李轩此时换了目标,这目标显然实际多了。调整了一下心态,前方那人因被吃掉双腿而发出的惨叫也忽略掉。摆了一个惨烈又实用的阵仗,手中的朴刀托在树根上凝聚力量。 鳄鱼跃起,向着渺小的李轩飞来。李轩怒目大睁,朴刀横出,拉出长长的刀影向着岩浆鳄鱼的下颚劈去。 “杀!” 劈歪了! 一颗尖利的牙齿从鳄鱼的嘴里飞出,朴刀的力量使得鳄鱼飞扑的轨迹偏移,擦着李轩的胸前而过,落入岩浆中,溅起粘稠的岩浆。 李轩的胸膛顿时血红一片,皮肉被鳄鱼的盔甲划伤并烤炙,冒着白色的烟气,李轩吃痛,发出叹息似的惨叫。来不及管理伤口,李轩重新找好姿势,等待鳄鱼下一次捕猎。 刘翠娇小的身体里埋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能量,在这最后火着的四人中,她竟是最轻松的一个,相比于亦师亦夫的黄字九七三,她绝对的从容不迫,手中的弯刀一次次的砍中鳄鱼要害,相比再来几个回合这只岩浆鳄鱼被会被她活活玩死,不过此时的她有些急迫。 毕竟,她不是一个人。 黄字九七三是一个杀手,他并不擅长与人正面对弈,更别说是一只雄壮的岩浆鳄鱼,看到轻松迎战的刘翠,放心同时又不禁苦笑。 他这算什么?傍富婆?她只不过是他偶然不明缘由放过的无能的女人。谁能想到这个可怜的女人的天赋这么好。 突然! 岩浆鳄鱼从一个黄字九七三完全想不到的冲出的地方冒出又落下,一同落下的还有黄字九七三的半截手臂。 “夫君!” 李翠的惊呼比黄字九七三的哀嚎来的还要早,她顾不了太多。向着黄字九七三冲过来。 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慌与无助。 第一卷 朱果 第十四章 活着本就挺好的 黄字九七三惨叫,单手抱住被岩浆鳄鱼咬掉的臂膀,单膝跪在树根上,面目被痛的曲折,那只吃掉他半截手臂的岩浆鳄鱼显然还不满足,又一次从岩浆中冒出,向着他的头颅咬去。 慌忙赶来的刘翠起身一跃,扑倒还未察觉的男人,抱着男人赤裸的上身,慌乱地说道: “怎么了,你给我看看!” 痛苦中的男人不喜刘翠的接近,将她一把推开,忍着剧痛,从腰间抽出一瓶止血的药散在伤口上,又重新拿起掉在地上的剑,对着刘翠吼道: “不要管我,现在这该死的鳄鱼还活着,你的那只也没死掉先杀了,先杀了这些杂种!” 刘翠毕竟是一个女人,在心理方面远远没有男人强大,看见男人惨状,眼眶中几欲泪流,听见男人的声音,决定先对付现状。那只被她刺的差 不多的岩浆鳄鱼也慢慢游荡过来,仿佛袭击这些路过的人是它们不可违背的使命一般。 不是人死。便是他们死! 身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李轩也有点习惯了,与鳄鱼争斗的狭缝中回顾四周,蓦然发现存留在树根上的活人仅剩下三个。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李轩苦笑着摇摇头,身上多处重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抢夺的实力,那一男一女明显是一起的,李轩可不会蠢到盼望他们发生内斗,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又是一个侧身躲过,李轩在岩浆鳄鱼的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滚烫的岩浆从鳄鱼的伤口处如洪水般喷洒而出,溅到李轩脚下的树根上。 “这还算生物吗?” 李轩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修行者世界的普通人,从他踏入这片地界的那一刻起,所遇到的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奇幻,存在于茂密森林中的沙漠、视炎热为无物的仲裁者、直耸入天的朱果树,从云端掉落的朱果,还有这生长于岩浆之中的鳄鱼。 一切的一切都不停刷新着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山的那一边,攀登后瞥见的一眼便完全的刺骨的颠覆。 终于一刀把那个让他伤痕累累的岩浆鳄鱼砍死,见到岩浆中再无波澜,李轩松了一口气,兀自看向几百米开外的熠熠生辉的朱果又开始了憧憬,此时朱果与他之间再无阻拦,最多不过三具看不清面目的尸体残骸,存活的岩浆鳄鱼将他们要对付的试练者杀死之后没有在对存活的李轩几人动手。 “着难道是有人安排?” 李轩惊异,岩浆鳄鱼怎么刚好与他们的人数一一对应又互不干扰。 李轩看见身后两人也处理完了他们的岩浆鳄鱼,虽然那男人断臂,但那女人基本上没有怎么受伤,到时身上的衣物……。 李轩看见男女两人都没有了足够的衣物用于遮掩与包扎,踱步过去。刘翠与黄字九七三看见走来的李轩顾不上检查伤口,皆拿起武器对准了他们最后的敌人。 “不要紧张,我们先休战如何。” 李轩急忙停下脚步,在离两人不到十米的地方,脱下自己还算完整的上衣对着两人扔去。 “不要嫌弃,在下看见两位狼狈之处,自愿帮助。无关其他” 听见李轩的话,刘翠与黄字九七三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怕李轩就此趁人之危。毕竟能活到现在的没有几个好手。 刘翠见到李轩扔来的衣物有些掩饰不住的喜悦,黄字九七三现在便急切需要这些东西,抱着胸捡起李轩的衣物。 “多谢小哥帮助。” “无事。” 李轩笑着回答,突然想到这好像是他这一个月来第一次笑。想到此处不禁莞尔,直接坐在有些烫的树根上,盘起双腿,检查其早已血肉模糊的右脚。 待到刘翠帮黄字九七三包扎好伤口,黄字九七三看到不远处的李轩,思量几分。将别于腰间的药瓶向李轩扔过去。 “兄弟接住!” 李轩接住黄字九七三扔过来的药瓶,细细观察药瓶上的花纹,掀开瓶塞细嗅。眯眼品味道: “兄台这药瓶中的药物颇为奇特,在下也只识得区区两三味。” “不知兄弟贵姓,竟对医药也有所研究,如若兄弟不放心不用也可。” 黄字九七三对李轩有些兴趣,在他们最后的生死相争前,他决定先认识这位最后的对手。 “在下姓李,对医药也只是粗浅了解。只是兄台这药物其组成部位复杂至极,李某从未见过,不过李某还是可以闻出其中些许奥妙。” 说罢,李轩倒出一些药粉涂抹在自己周身受伤部位。 见李轩如此,黄字九七三有些畅快之感,与李轩相识而坐。一旁刘翠也很乖巧的坐在男人身后。 李轩见此情景也乐得轻松,不再关注身后朱果,从包袱里取出一只酒囊大饮一口,向黄字九七三与刘翠抛去。 “兄台莫要嫌弃,不如与我小酌几杯,这酒囊还是我前几天拼命夺得的,也算是来之不易。还不知兄台贵姓?” “黄!” 黄字九七三欣然接过,在刘翠充满阻拦的目光中大饮一口,放声大笑道: “多谢李兄赠酒,好酒,好酒。在这独特场景下与未来的敌人一起饮酒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又将手中酒囊向李轩抛去,李轩接酒又饮一口,感受到身体破烂处已经结疤,惊喜道: “黄兄这药不一般啊!” “那是当然,此药物不属于我等凡人,乃我组织长老赠予。在我命危之时多次救我性命。” ………………………… 两人都同时忽略了刘翠的存在,这是他们两个对立的男人之间对弈与情怀,即使现在刘翠才是第一战力。 待到酒囊中再也滴不出一滴酒,李轩将酒囊扔向滚滚岩浆中,看到酒囊瞬间蒸发,李轩叹息道: “美酒总是不够的,尤其是遇到可以喝酒的友人时,看来是时候与二位分出胜负了。” 黄字九七三与刘翠纷纷起身,也做好了作战的准备。想到了什么黄字九七三对着李轩说道: “两人对一人,怎么想也不公平,不如就我两打一场,点到即止,莫要为这朱果丢了小命。” 听到黄字九七三此话,李轩先是怔了一怔,顿时对黄字九七三有些感激,他本来都准备拼命了,对方如此做法显然是为了放他一条生路。于是对黄字九七三作揖道: “多谢黄兄高抬贵手。如此也算是占了黄兄便宜。” 一旁刘翠听到男人的话皱眉,知道改变不了男人打定的注意,也不想就这么让李轩占了便宜,便对李轩说道: “小兄弟,不如就此离去,也不算太过狼狈。” 李轩听到此处,想了一想,看向身后还在闪耀的朱果,那光芒仿佛离自己万米之远,可远观而不可接近,叹了口道: “也好!” 就此放下执念与贪婪,至少自己还活着! 听到刘翠擅作主张的黄字九七三狠狠地盯了刘翠一眼,又继续对李轩说道: “李兄莫要听这女人的话,我黄字九七三一言九鼎,不与李兄打一场便让李兄就此放弃眼前的朱果太不仗义。” 听到黄字九七三的话,李轩又看到他身后刘翠幽怨的目光,想了一想对黄字九七三说道: “黄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也不能太不识好举。在下之前想过太多,觉得还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朱果……也许本就与我无缘。” 听到李轩决定就此离去,黄字九七三瞪了刘翠一眼。 “这女人。” 对方已经无心争夺,黄字九七三也不能再说什么。 李轩与黄字九七三和刘翠作揖道别准备就此离开,也许当一辈子厨子也没什么不好。 第一卷 朱果 第十五章 垂钓诸蚁 李轩与刘翠两人擦肩而过,又回首道: “在下在这出仙山北方的角落下开了一家算不得规模的小客栈,黄兄与贵妇人摘得朱果后若是无处休息,不如到我客栈中暂息几日,在下的厨艺也算凑合。” 刘翠对李轩的话很受用,轻笑打趣道: “原来小兄弟是一个掌柜的,真是看不出来。” “夫人取笑我了。” 刘翠越听越觉得李轩会说话,侧眼观察黄字九七三,发现没有异样更是欢喜。 黄字九七三道: “多谢李兄好意,待我摘下朱果交于组织,定当拜访贵客栈,品尝一番李兄的手艺。” 黄字九七三对李轩算是欣赏,柳暗花明之时对未来自由的日子也颇为向往,终于可以告别这阴暗又危险的生活过上正常人的日子,现在的他离理想只有一步之遥。 “黄兄抢夺朱果竟不是为自己?” “不是,只是用这朱果换的一个自由的机会。” 李轩惊讶,原来黄字九七三比自己要惨的很多,自己也倒是……。 再次与黄字九七三互相作揖道别,李轩将最后那一丝对朱果的贪念磨灭,决定就此离去。愕然发现山丘之处又有一道身影出现,朴刀斜出,一旁黄字九七三与刘翠二人亦是发现有人出现也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几位小友莫慌,是我!此次朱果试炼的仲裁人!” 远处一道苍劲的声音传来,李轩三人远眺细观,发现正是之前立于日月潭石碑上的老者。警惕之心有所收敛。 仲裁老者漫步走向李轩三人,眯着眼笑呵呵地对李轩三人说道: “小友们能有如此平和的解决方式,老夫也算欣慰。” 一旁刘翠娥眉微蹙对着老者说道: “那时我们九死一生你不出现,现在我们都要摘得朱果了,你这老家伙出现又是什么意思?” 说罢,才发现自己太过不尊说错了话,人家好歹是一个修行者。若是……。 老者一头白发无风自动,佝偻着背好似枯朽又好似苍劲。细咪咪的眼睛不经意间划过衣衫不整的刘翠,呵呵的笑了一声道: “小友也莫怪老夫,只是朝廷不让我等参与。对于你等先前窘迫老夫也是爱莫能助。” 黄字九七三仔细掂量着老者,细细斟酌后问道: “不知阁下现在参与其中又为何意?” 老者拨了拨有些不对整的两鬓白发,又道: “先前老夫观察你等,发现你们已经找到更好的解决方式,杀戮不再,朱果试炼也算结束,所以老夫下来祝你等摘取朱果,也好完成朝廷交予的任务。” 原来如此,李轩将手中朴刀重新背于身后,打算就此离去。与剩下的三人作揖,正准备走,老者却叫住他。 “小友放下心中执念,舍弃朱果,而选择更重要的事物,此等豁达老夫也深感佩服。不如先留下来,看一看朱果入凡这等少有的奇妙场面之后再走也不迟。” 听到老者的提议,李轩顿感复杂,亲眼见到别人摘取自己所往之物可不好受。目光征询黄字九七三与刘翠的意见。见两人皆有些许期待的意愿。叹了一口气。 “也好。就让我彻底了结此事。” 遂与三人示意结伴而行,准备走完这不算遥远的朱果树根变造的路。 踏过本在李轩之前的三人残破的尸体,老者嗟叹: “本是年少轻狂好男儿,奈何客死他乡不归路。” 李轩三人闻此也是唏嘘几分,他们这一路走来眼见证太多惨死不甘之人,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运气使然。 老者似叹息又似低吟,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身后的李轩三人听见。 “老夫名为龚陈极,已参与过三次朱果试炼,此次试炼算是最为惨烈。多少儿郎为这朱果而死。不该啊,不该!” 李轩道: “老先生所言极是,这朱果虽好,但命更重要。只是这成仙的欲望又有多少人可以抵挡得住。” “小友所言太过狭窄,成仙之路不会只有这一条,就老夫所知,半年后的渂都边境便有一场新的试炼,与此次朱果试炼大相径庭。那里有一棵万年古花,杂杜衡与芳芷,倏忽五载,结一蕙兰。” 李轩听闻大喜道: “渂都!那不是宋朝最北之处,极邻辽国。” 龚姓老者轻笑道: “正是!只不过……” “嗯?” 李轩鼻息微促,终究还是……。老者回首察觉,摇摇头继续道: “只不过朱果比之于其他,也有其自身好处。” “哦!” “修行者众矣,然元气带有属性者微乎。朱果是屈指可数的可以直接带给凡人元气又可以带来属性的灵物。” “何等属性?” 刘翠也耐不住问道。 “自然是火,此处日月潭下方有一颗星辰之核,朱果仙树日月吸收其火焰精华有凝聚于小小的朱果内。” ………………………… 说着说着,众人已经来到朱果所在不远二十米处,其中间树枝陡峭异常,朱果悬空于一人之高处,红光四溢,李轩遮目,透过指缝间的缝隙观 察着他日思夜想的朱果复杂至极。 老者对刘翠与黄字九七三说道: “只能去两人,你们谁去?” 刘翠急道: “为何不能一同前去?” 老者笑道: “朱果自有灵性,多人前去。自会躲避。” “为何你要去,而不是我两去采摘。” 老者欲语解释,一旁黄字九七三有些不耐烦道: “听话!” 刘翠听此不语,有些郁闷,直勾勾地望着男人。黄字九七三没有理会怨气渐盛的刘翠,转头对李轩说道: “我对李兄的生活极为向往,不如之后便与李兄一同前往客栈所在。歇息几日,我两再饮酒几杯” 李轩惊道: “黄兄不怕路途遥远,我再做窃取朱果这等苟且之事?” 黄字九七三听闻大笑道: “经历过太多阴暗,我早已见识过太多肮脏。李兄与我虽相交不深,但我与李兄脾性相仿,又怎会相信李兄会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李轩有些感动对黄字九七三说道: “既然黄兄信任,李某自然欣然纳客。便再此处静候佳音。” 黄字九七三遂与龚姓老者一同前往朱果所在,留下等候的李轩、刘翠二人。 不多时李轩看见黄字九七三已经摘得朱果,而白发老者也作揖恭贺。 如此一来也算结束,李轩苦笑着想入非非。 不如……。 再去一次渂都! 想到了还在等候自己归去的李莘,李轩有些苦恼。 这算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突然! 一声怒吼声传来,李轩刘翠同时绷紧了的神经。 只见不远处的黄字九七三已经跪倒在地,鲜血喷洒与空气接触蒸发生成一团白气。 “相公!” 刘翠大吼,拼命似的向黄字九七三跑了过去。 “黄兄!” 李轩随后也一同奔去救人。却听见黄字九七三痛苦的吼声。 “快走!此人有诈!” 第一卷 朱果 第十六章 杀不死 当李轩与刘翠赶到之时,黄字九七三已经跪倒在地,耷拉着头,口中不断地有鲜血涌出,弯着腰,仅剩的一只手臂托在地上,身上有好几处血洞汩汩地冒着血,地上一片血潭。 “相公!” 刘翠顾不了太多,发疯似的冲向黄字九七三,扑倒在他的身边,想要紧紧抱住命若悬丝的黄字九七三,又怕太过用力让现在的黄字九七三更加危险。 无助的看向面目被血模糊的黄字九七三,一下子失了神哭了出来。 “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李轩见状立刻回过神来,看向黄字九七三身边还在微笑的老者。看到老者手中的朱果先是一怔。随后大怒道: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龚姓老者面对李轩的质问并没有理会,抬起藏在身后另一只血淋淋的手蹑手蹑脚地在灰白的衣袍上反复擦拭。就像是一个脏了手的小孩偷偷的用别人干净的衣服擦手一般。缓缓地看向怒火中烧的李轩摇头叹息露出一个看待不懂事的后辈才有的失望的表情。 “他们本就是你的敌人,你们本就应该争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一点点小恩小惠便让你感恩戴德,舍弃这朱果。那可是朱果啊!它本就应该建立在杀戮之上。李轩你可真是叫我……失望。” 李轩又怒有气对着龚姓老者吼道: “这他妈到底关你何事!身位修行者却参与朱果试炼不要脸面了吗!” 龚姓老者听到李轩的话轻笑,但这笑容在李轩看来却万分诡异。 “身在此处,你们又怎么能轻易相信他人的话。老夫可以苟活至今,靠的便是这一双手与这一张嘴。呵呵。” 像是显摆一样,老者向李轩炫耀这自己没有擦干血渍的手。不等李轩回问,像是回忆似的说道: “老夫三次参与这朱果试炼。” “第一次武艺初成,也如你这般年轻无知,几经险境而不死,朱果与我不过百米之遥。” “第二次,正值壮年,武艺大成,却因一时疏忽与朱果失之交臂。” “于是老夫潜行修行,欲将这凡人武艺修炼到最顶峰,祈求、欺骗、抢夺、谋杀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修得最上陈,压抑自己不去参与接下来的几次朱果试炼,终于在一年前达到这凡人最顶端的修为———伪修。而你们…………很不幸的成为老夫成仙的牺牲品,我们这也算是缘分。” ………………………… 黄字九七三跪在地上,脑袋低垂,长发遮面,口中喃喃细语。一旁的刘翠悲痛欲绝地发现黄字九七三身上诸多要害都流着血,此时的他更像是回光返照时的挣扎。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相公呜呜……。” 刘翠失去即将失去所有。 刘翠哽咽得贴着耳朵倾听黄字九七三最后的话,不敢漏掉一丝一毫。 “对不……对不起……。” 濒死的黄字九七三极为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血液混合着控制不住的口水从嘴里流出。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多想……和……你……平凡的……过一辈子。快走!” 刘翠终于得到男人的回答,但这却已经无法实现。 “相公。呜呜……” ……………… 一旁的龚姓老者听到这对可怜人最后的倾诉明显有些不耐烦,戏谑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黄字九七三就像是在看一只没有被屠夫一刀宰杀还留有一口气的喘息的猪。无奈的看了一眼狂怒的李轩,并指成剑,缓缓向黄字九七三指去。 李轩大惊对着未察觉的刘翠喊道: “小心!” 沉浸在巨大伤痛中刘翠还未回过神,便见到龚姓老者一只还沾有黄字九七三鲜血的手指轻轻地点在男人的太阳穴处。 男人顿时语停,面目显露极大的痛苦后向一旁倒去。毫无声息的倒在刘翠的面前。 死了! “黄兄!” 李轩吼道。 呆滞的刘翠静静的看着男人渐凉的尸体六神无主。 他们还有话没说完。 他们还有事没有做。 他们本应该造一个不怎么富裕但温馨的屋舍,然后生一堆孩子。 男人持续他沉默寡言但细腻的性格,刘翠还要永不灰心地讨要他的骂声。 死了。 怎么就这么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什么都没了,她什么都没了! 该死! 该死! 该死! “该死!” 刘翠如泣血的杜鹃一般向面带和蔼笑容的龚姓老者吼道。捡起丢在一旁的弯刀,红了眼向老者砍去。 心有死志。 面对刀法已无章程的刘翠,老者只是晃动身形躲避,一点也没有放到心上去。细眯的眼睛中爆发出淫秽与贪婪地目光,对刘翠说道: “不过是死了一个可以上床的姘头,有什么好可惜的。待老夫服下朱果,便是仙人,你可愿做老夫炉鼎。老夫保你终会体生元气。” 刘翠根本听不进去半点话,继续冲着老者发了疯似的出刀,刀刀凶狠。 龚姓老者轻描淡写般的躲开刘翠狂乱的攻势,有些烦躁,决定给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一点教训。 “不好!” 李轩大惊,急忙从过去,朴刀从头顶劈下,直对老者。 老者看到李轩也参与战场,讥笑一声,收回了本该踢向刘翠腹部的一腿,轻轻地拍过李轩来势凶猛的朴刀的刀面。笑道: “终究都是一群小孩子,怎么就看不清局面呢?也好……。就让老夫教你们一程。” 李轩顿时感到巨大力量从刀身传来,虎口被撕裂。 刘翠同时冲向老者,弯刀诡异犀利,直取老者首级。李轩同时把握住机会朴刀砍向老者腰部,刀快的如同撕裂空间。 老者很是平淡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歪头弯腰,身体划过一个恐怖的角度躲过两人要命的攻击。左脚斜踏踩在李轩的左腿膝盖处。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从李轩左腿的膝盖处传来,李轩的左腿小腿顿时向外弯折,李轩痛苦的倒在地上。 “啊!” 李轩痛苦地嚎叫,老者一脚将刘翠踩飞,冲着还在挣扎的李轩缓步走来,李轩看到如同死神一般嬉笑的老者,目光中闪现惊恐,慌忙出刀。 “弱者终究是弱者,怎么也阻挡不来被人鱼肉的命运。” 老者一掌拍开李轩已经没有力气的朴刀,淡淡的说着。刀身传来震荡,李轩手臂吃痛,看着与自己仅有两米之远的老者终于用上了他唯一一个有名字的刀技。 “春去燕归来!” 忽而,阵阵刀影滑落,似有鸟鸣啼叫,刀影斩落道道青烟成丝。 老者脸上第一次显露惊慌,急忙向后跳去,一缕衣角被斩下。 “凡人中竟然会有如此刀法!” 老者险之又险地躲过李轩威力最大的一刀后。又从惊慌转为平淡,对李轩轻轻摇头笑道: “你应该最开始就用到这一刀法的,如果提前施展,或许可以当给我一些威胁。可惜了。” 说着又继续向李轩走来,一脚踏在李轩的胸口,李轩痛苦的大叫。他清楚地感到自己胸腔的骨头一块一块的被龚姓老者踩碎,手中朴刀举起慌乱的向老者砍去,却被老者一掌拍飞。 第一卷 朱果 第十七章 天之涯,海之角 胸腔的骨头不知道被踩碎了多少块,李轩大声哀嚎,双手抱住龚姓老者放在他胸膛上的脚,想要减轻压力,却发现老者看似无力却沉如磐石。 胸腔可见的向内凹陷,断裂的骨头抵在李轩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的部位即将刺入。 几根肋骨也承受不住延绵不绝的压力而断裂,李轩口吐血沫如待死的土狗一般做着无用的挣扎。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李轩感到深深的绝望,眼前所有光亮渐渐消退,剩下的是无尽的黑暗与萧瑟。 透过视野里几处逗留的斑驳光点,李轩恍惚看见癫狂的刘翠向龚姓老者冲了过来,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泼妇。 算了! 就让我们这样一了百了的死了吧。 龚姓慵懒的扭过头来,看见悲壮的刘翠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真是不听话的女娃,可惜了。” 说着抬起踏在李轩身上的脚,向刘翠执刀的手腕踢去。 “砰!” 弯刀从刘翠纤细的手中飞出,插入不远处的朱果树根上。李轩终于得到一丝换气的机会,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不顾剧痛的支起上身,向龚姓老者刺去。 本想暂时放过李轩的龚姓老者见到李轩还不死心烦躁,晃身躲过匕首,积力向李轩执刀的手臂凶狠踢去。 “咔嚓!” 李轩手臂被老者轻易踢断,朴刀虽在手,但已失去了攻击的力量。 李轩嘶吼,老者静静地看着李轩道: “还不死心吗?真是可怜……千辛万苦地跑来此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夫将你慢慢地折磨致死。” 说罢右脚慢慢地在李轩断掉的手臂上蹭踏,碾压过李轩手臂的所有部位,李轩痛的面貌狰狞,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老者踏至粉碎,用自己还算完好的左腿向老者踢去。 老者单手接过李轩踢来的那只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脚,旋转,像扭抹布一样的将那只腿扭过180度。笑道: “这便是愚蠢的代价。” 李轩整个人随着左腿的旋转翻过了身,牙齿磕在朱果树根上,李轩将死时痛苦的低吟。 “杀……,杀了我。” 眼中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水,李轩只想死的痛快一点。 龚姓老者听到李轩的哀求摇头叹息: “当时你若是识时务,老夫也不会这般残忍地待你。你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刚硬,你也是,那个女娃也是……。这如何又能怪得了老夫,老夫也只是无奈之举。” “杀了我……杀了我。” 李轩仍然絮絮不休,老者见此将李轩那只曲折的不成形状的左腿继续踩踏直至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杀了我……杀了我。” 老者惊疑,弯腰细看。李轩的双耳流血,原来早就已经听不见了。 老者轻笑。 原来,倒是自己太过强人所难,也罢,就赐他一死。 龚姓老者终于决定放过这个被他百般蹂躏的不成人形的可怜人,恩惠的赐予给他直接的死亡。 对准李轩的头部准备下脚,蓦然发现重新捡起弯刀向他冲过来的刘翠。 “不知死活!” 说罢双指夹住刘翠手中弯刀,刘翠想要抽出发现弯刀竟纹丝不动,遂直接放弃弯刀直接向老者下盘踢去。 老者欣赏着刘翠光洁的大腿在空气中划过的点点春色,单手抓住刘翠来势凶猛的大腿,玩味似的抚摸。感受着让他稍许兴奋的手感,感慨道: “年轻就是好啊,若老夫服用朱果后说不定……。小女娃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来当老夫的炉鼎,老夫自会饶你一条性命。” 刘翠狠狠地盯着龚姓老者,眼中有血色溢出,一对银牙紧咬。 “咯噔!” 竟是将自己的牙齿咬碎,龚姓老者显露不悦,这才意识到刘翠对自己滔天的仇恨,讥笑一声道: “给你活路却抓不住,该死!” 说罢握有朱果的那只手臂狠狠向他抓住的刘翠的那条腿一袭肘击。 “啊!” 刘翠凄惨的尖利叫声顿时在整个日月潭回荡开来。只见刘翠那条半空中的腿不规则的向外折叠,刘翠痛苦的倒地。 龚姓老者开始像蹂躏李轩一样的折磨刘翠。这两个该死的娃娃让他本来很好的心情变得很坏,他需要释放一下。 发觉自己永远不可能帮男人报仇的刘翠,放下了所有抵抗,任老者的攻击一次次的落在她的身上,看向不远处的男人的尸体缓缓爬去。 “咔嚓!” 老者踩碎了她右腿的膝盖,刘翠吐出一口鲜血,不顾一切地继续爬去。 老者看见刘翠身体拉出的血迹,目光朝着刘翠的方向看去,是他之前杀死的那个蠢货。老者顿时明白刘翠的意图,嗤笑道: “真是一个痴情的娃儿。” 说罢一脚踩碎刘翠的右手,用力在地上摩擦,将刘翠多年细心呵护用来讨黄字九七三宠爱的手撵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刘翠痛的鼻涕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不停地摇晃着快要晕眩过去的头颅,不忍心去看自己被毁坏掉的右手,左左臂探出前去努力的向男人的方向挪动。 “哏!” 龚姓老者见刘翠还不死心,又是一脚给刘翠的左手提供了同样的待遇。 刘翠全身被血肉覆盖,嘴里已经不知道在支吾这什么,身体就像是一只被斩断的虫子拼命的向着心中向往的地方爬去。 老者见此,终于一改往常的风轻云淡的样态,气急败坏地冲刘翠吼道: “你们一个个都要与老夫作对吗?让老夫成为那个十恶不赦的屠夫。老夫从黑发变成白发,这一辈子所有的年华都为了朱果而牺牲。就你们也想与老夫一同争夺这朱果,你们配吗?你们配吗?” 环顾四周,龚姓老者发现已经没有人可以替他回答。看着还在蠕动的刘翠疯狂踩踏过去。 左手臂。 右手臂。 左腿。 右腿。 屁股。 腰部。 肋骨。 ………… 龚姓老者默默数着刘翠身上的所有还完好的骨头然后将其碾压至粉碎。直到只剩下最后的那一块骨头。 头。 老者狠狠地笑道: “都是你逼老夫的。” 说着一脚踩下。 ……………… 刘翠从一个完好的女子彻底变成一团肉泥,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刘翠距离黄字九七三还有最后的三米。 短短的距离定格成永远。 在龚姓老者最后一脚落下之前还有最后一口气的刘翠如是想到: 你还活着时,我只愿伴你身旁,不论凄凉或是和煦。 你死之后,我也会与你一起死去,不论惨烈或是安然。 想着想着,刘翠闭上了眼,在老者踩碎她最美丽的脑袋前先一步死去。 在山的那头, 海的那边, 一朵花, 终于靠了岸。 第一卷 朱果 第十八章 你应该直接杀了我的 “啪!” 龚姓老者轻易将刘翠那颗硕大的头颅踩碎,一双白素的靴子血淋淋的沾着白色、黄色、红色粘稠的混合物,老者皱眉有些不喜,很快地恢复心情。看着刘翠不成人样的尸体摇了摇头道: “滋滋,到底是可怜的娃儿,这红尘不易,老夫也算提前让你归去黄泉,做了一件善事。” 回首审视着脚下已经一动不动的李轩。 “死了?也好” 老者叹了一口冗长的气,看着手中那颗不算太过丰实但弥漫灵光的朱果大笑。感受手中真实的炙热感对着这空旷的日月潭春风满面的吟诗道: “嗟尔幼志,有以异兮。终得之果,高飞翔兮。” 他谨小慎微, 他玩弄众小, 他赢了, 他将赢得世界。 ……………… 万米高空,踩云而立的路祯看到此景。刚毅的脸庞已经怒目横眉。双拳紧握,煞红血气从指间溢出,对着无尽高空向着某位神灵大怒道: “如若此人食得朱果,吾必杀他!” 骤然,路祯面前有光影幻化,有两行玄妙的字迹生成。路祯观之咬牙道: “天师吩咐末将的,末将皆按部就班不去干扰。但事已至此,这老匹夫阴害了所有人,以如此肮脏手段夺取朱果,这就是天师所期盼的结果吗?如此弱者,吾杀之若摧朽。” “哎。” 路祯头顶有无尽哀叹传来。好似初始于浩瀚宇宙,跨过沧海桑田,延绵不绝。这叹息贯穿星空与苍穹,如洪水般向着脚下的龚姓老者泄去。 路祯大惊道: “天师竟亲自干扰!那天师……。” 无限远处有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天地如棋局,有人……操盘。我大宋……必亡之局。老夫……不甘。虽死亦……。” 路祯惊愕失色道: “难道是辽王?” 那沧桑声音再次传来。 “这世间如你这般……太多。可又有谁能看清。这……朱果是……转机,老夫……已推动了……那个磨盘……,老夫将死……无憾。咳咳……。” 苍老声音不再,天地间顿时烟消云散,路祯眼中竟有点点泪光,不再言语。一旁的朱果树树枝低垂仿佛哀叹。 ……………………。 一道叹息声传来。龚姓老者大惊失色,环顾四周。 “谁?” 未发觉有人,龚姓老者惊疑嘀咕道: “莫不是此次朱果试炼的真正仲裁人,是否……对我的做法有些意见。” 想到此处,遂向无人处抱拳作揖道: “老夫龚陈极,见过仙人。” 见无人作答,龚姓老者又道: “朝廷明令禁止修行者干扰此次试炼,老夫虽为伪仙,但……仍是凡人,希望仙家大人莫要参与且赐予我食用朱果的辅助药物,老夫自感激不尽。” 见还未有人应答,龚姓老者惊疑。 难道还有试练者在一旁守株待兔? 突然。 “啊!” 一阵剧痛袭来,龚姓老者大吼,急忙检查剧痛来源。 发现自己手中朱果已经不在,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两三根手指,老者大怒,看向脚下的仅剩一口气的李轩。 李轩竟趁着龚姓老者不注意,拼命地支起残破的身躯一口将老者手中朱果吞下,一起下肚的还有老者被他咬断的两根断指。 没有丝毫咀嚼,拼命地将口中之物咽下肚子。李轩癫狂的笑道: “你真的应该,真的应该直接杀了我的!” “哈哈。” 李轩疯狂地笑着。 龚姓老者怒火中烧。 “该死!” 没有管被李轩咬的残破的手,一脚向着李轩的头颅踩去。 忽然! 当龚姓老者那一只要命的沾满血肉的脚踏下时,李轩周身出现一道红色的光幕,这光幕隔绝老者与李轩,老者那一脚踏在光幕上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龚姓老者向天大怒道: “大人为什么要强行干扰?” 天边一道威严的声音压来。 “朱果已入其腹,朱果有主,试炼结束。” 龚姓老者勃然大怒道: “朱果才被吃下,还未被消化,我可以剖其胃,喝其血,吞其骨。朱果……朱果是我的!” 路祯冷笑道: “聒噪!” 随后没有理会那个在他看来渺小如刍狗的龚姓老者道: “试炼结束,所有无关之人,无论生死,都将被随机传送到出仙山外围百里处。” 数百道光幕笼罩从天而降,笼罩着此次参与试炼的人或尸体。 龚姓老者被光幕笼罩,疯狂地对天空怒吼: “不公平!不公平!我不服!我……。” 还未说完,龚姓老者身影模糊、消失。偌大的日月潭只留下已经昏迷的李轩一个人。 李轩身边有一道身影显现,正是路祯。路祯看着躺在地上的李轩呢喃道: “老天师所说的那人,莫不是他?区区凡人又怎能……。” “不好!他直接将朱果吃下了。该死!” 路祯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已经没有声息的李轩。 “莫不是已经死了!” 突然! 李轩身上开始冒出白烟,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开始蒸发。 路祯大喜。 “还活着!”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玉雕的小瓶,向着李轩的额头到处一滴白色的液体。液体与李轩的额头接触很快便被蒸发,路祯见此呲牙,又向倒出一滴,液体又被蒸发。 “还不够?” 路祯有些牙痛,又陆续到出五滴。终于液体没有蒸发,开始在漂浮于李轩头顶,慢慢张开形成一张薄薄的水膜,将李轩裹住。 李轩身上的衣服开始燃烧,随后是头发,烟雾笼罩着水膜,让一旁的路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烧着了?” 路祯惊异,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 烟雾中的李轩,皮肤开始裂开。道道青烟冒出,随后他的五窍也开始冒着烟。 “啊!啊!……” 李轩被痛醒,他感觉到身体在燃烧,五脏六腑都似浸入岩浆之中。他睁不开眼睛,只能痛苦的吼叫。 “啊!啊!……啊!” 之后他竟再也叫不出声来,因为他的嗓子开始破裂。口中开始冒烟,李轩想死,可是他怎么也动弹不了。随后李轩的肚子破裂,一点点火光从破裂的伤口处喷出。 周身所有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鲜血反倒更像是岩浆,所有的皮肤被烧焦,李轩承受着从未有过的痛苦。 最可怕的是。 他死不了! 第一卷 朱果 第十九章 朱果,朱果 一个人想要到达极限往往需要外物的帮助,就像现在的李轩。 着莫大的痛苦由内而外的炙烤着他,李轩不断地因疼痛而昏迷又因为疼痛而苏醒。他开始了解到什么叫被活活烧死的感觉。李轩失去了所有的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一个人最痛苦之事莫过于当你饱受煎熬时你的大脑却清楚地想你传递这些痛楚的感觉,你连麻木的机会都没有。 李轩就是这样的情况,这极大的痛楚让他前所未有的盼望死亡,期待着自己的心脏可以逐渐停止跳动。 “噗。” 一团火星从李轩的嘴里喷出,就连李轩的眼睛都开始冒出青烟烧着了。李轩周身皮肤就像是被点燃的纸变得焦黑,出现无数道裂痕,烟雾不断地从这些裂缝中冒出。 “这朱果竟有如此能量!” 看着备受煎熬的李轩,路祯不清楚李轩是否可以活下来。这般烧灼他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突然李轩胸口有一团火苗生成,火苗立刻席卷到李轩身体各个部位。青烟不再,替代它的是更为直接的火焰。 “烧着了!” 路祯大惊,这还是灵果吗? “这朱果白给我我也不要!” 李轩身上升起熊熊大火,火势渐大,很快烧掉了路祯倒在李轩身上的薄膜。 “该死!” 路祯急忙取出那个玉雕小瓶,向李轩倾倒而去。只见瓶中液体遇到李轩身上的火焰直接被蒸发。路祯大惊。 “不是凡火!这日月潭中到底是什么火焰?” 一向从容不迫的路祯也开始一筹莫展。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人被烧死。路祯看着燃烧着的李轩摇头道: “该死的,谁叫你就这么吃下朱果。就算不咽下去本将军也有法子救你!可惜了。难道老天师……。” 突然! 日月潭开始振动,潭中岩浆像是烧开的水随时都会溢满而出,感受到脚下晃动,路祯一跃而起,悬空而立。 数根向外延伸的朱果树根开始向内收缩,一根粗壮的数根划过路祯的耳旁像是远古的凶兽向天咆哮。一根根数根向着正在燃烧的李轩围拢过去,曲折环绕,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绣球。 路祯诧异道:“仙树竟愿救治此人!” ……………… 数天之后,万米高空。路祯立于朱果树冠之上。 忽而,一阵清风吹过,淡淡云朵迁移,清风掠过路祯的长发与朱果茂密的树叶,几片树叶转瞬枯黄,随风而去。路祯观之叹惋道: “仙树立万年而常青,没想到竟愿为一介凡胎化尽百年修为,洒家到是对此人颇为好奇,是什么让一向远离凡尘的仙树如此赏识。” 随后,树根围成的绣球开始晃动,树根向外伸展,沉入岩浆之中。好像从未来过一般。原处有一块被烧成木炭的焦黑尸体。 只不过,从焦黑尸体的裂缝中看去,是一具洁白如初生婴儿一般的鲜活肉体。尸快体有节奏的起伏,被烧成木炭的外壳开始脱落,约莫一个时辰,木炭外壳终于全部凋零。 是一具赤裸的完美的男子。男子张着一张还算好看的脸庞,漆黑长发上还沾着点点焦炭,一对剑眉若山峰一般散发着鄙人的高傲,紧闭的双眼下是一只高挺的鼻梁,如刀剑一般锋利的脸庞上有些许胡茬如雨后春笋一般向外冒出。男子全身上下有着无数的疤痕,最为醒目的还是一处从心脏道腹部的刀痕,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怜悯之心。 ………… 李轩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惊骇地发现自己还是在日月潭的中央。 自己还没有死? 讶异的想到此处,李轩立刻检查伤口,竟发现自己已经痊愈。 李轩依稀记得自己快被龚姓老者折磨致死。 不对! 李轩终于想起绝境之时一口将龚姓老者手中的朱果吞下。 之后…… 李轩浑身恶寒,恍惚感觉到自己全身还在燃烧,当时的他被痛的一心想死。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没死。 “我没死!我没死!我李某历尽千辛万苦终得朱果。我不再是一介凡人” “虽不是凡人但终究仍是弱者。”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未知处传来。 “谁?” 李轩大惊想要握住朴刀应战却发现陪伴自己十数年之久如影随形的朴刀已消失踪影。 “是在找自己的刀吗?不错,对于一个合格的战士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武器。” 苍劲声音再次回荡,李轩吃惊的发现自己的朴刀竟从空中徐徐落下。李轩急忙跃去欲要抓住朴刀。 竟一跃十米之高。 当李轩的手与刀把接触的那一瞬间,一股庞大的力道从刀把传来,李轩被振飞数十米再砸一旁的朱果树上。 李轩急忙起身,回顾刚才自己跃起时的感觉。 难道这便是修行者的力量吗?这感觉……。 真是太爽了。 朴刀不缓不慢的飘荡到李轩面前,李轩骇然。再次握住朴刀时已没有刚才的震荡力量。李轩顿时明白,遂低头作揖道: “草民李轩拜见仙家大人。” 不远处一道雄壮的身影显现,那人头裹纶巾,身穿黑漆顺水扇子铁甲,脚穿黑筒皮靴,不怒自威。正是路祯。 李轩识得此身装扮,那是军中将士的行头。路祯瞥了一眼赤裸的李轩,从不知名处取出一件行头对着李轩说道: “你先凑合着穿上,我没有你那么小的衣服。” 李轩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只能尴尬地笑上一声,急忙道谢一声,将路祯扔来的衣服穿上。 那衣服太过宽松,套在李轩身上有一种别扭的感觉。李轩再次作揖道谢: “多谢仙家施以援手,敢问仙家名讳。” 路祯听到李轩的话嗤笑道: “你等一口一声的仙家仙家,你们又怎知仙家一词到底代表着什么……。那是一个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只能揣测的高度。” 路祯说着说着,转过身去。沉默一会又对李轩说道: “我姓路名祯,师从武穆。” 李轩惊诧道: “原来是千屠将军。在下对千屠将军仰慕已久。” 路祯挥挥手,转过身来对李轩道: “莫要说这些客套话,我最是见不得这些。我之所以还在这里等候只为了问你一个问题。” 李轩疑惑道: “不知将军要问在下什么问题?” 路祯道: “你可愿随我参军?” “嗯?” 第一卷 朱果 第二十章 武穆老矣 听到路祯的话,李轩先是呆滞了一下。 参军?他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不过若是参军……,他倒是更方便的办一些事,比如……杀一些人。 思量些许,李轩对路祯说道: “在下虽然从未有过参军报国的想法,但对将军的提议颇为向往。” 路祯点头道: “那你做好决定了吗?” 李轩思忖稍许道: “参军也好,不过在下在此之前还有事情要做。” “哦?什么事?” 面对路祯的提问,李轩陷入沉思,又想起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绝美面庞,刚毅的脸庞不由地变得柔和起来道: “回家,说一些必须要说的话。还有……杀了那个差点杀了我的老头,再安葬黄大哥与他的夫人。” 李轩想起那个致死也要爬向心爱之人的女子,心中敬佩之时哀叹不已。对龚姓老者的杀意满溢,双拳握紧咯咯作响。环顾四周未发现黄字九七三与刘翠的尸首,又对路祯疑惑道: “将军可否告知在下,那几人所在何处?” 面对询问的李轩路祯点头轻笑道: “那一对夫妻我已将他们安葬于出仙山南部,你且不用再管,至于那个伪仙老头,我将他传送至出仙山北部时顺便将他的修为废了。” 听到此处李轩对路祯颇有好感,对路祯作揖道: “多谢将军,不过,将军可否告知这伪仙是何等境界。” 路祯看着李轩一副认真叩问的姿态惊诧道: “你小子这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 李轩顿做窘态道: “在下还真不知道。” 路祯看了一眼李轩无语的道: “本以为你能活到现在是运气使然,看来……还真是。” 看了一眼苦笑中的李轩路祯继续道: “伪仙只是你们凡人的称呼,在我们看来,叫做伪修更为恰当。毕竟,仙之一词……离我们太过遥远。伪修指的是凡人可到达的最高修为,到达伪修时,其实力可比之于最底层的修士甚至犹有过之。那个老混混可以到达伪修,也算是有些天赋。” 李轩很快从路祯的话中找出了关键词汇。 “敢问将军最底层的修行者是什么层次。” 路祯道: “也就是你这般层次,俗称脱凡。脱凡境之上便是不惑、天人、有当、明则和……仙。每个境界又有五个小境界分别是初识、渐微、启明、洞秋、无为。不过那个老混混就算没被我废掉也不会是你现在的对手。” “为何?” 路祯粗犷的脸庞映着岩浆的红光,脸上那一道刀痕仿若有杀气漫溢。停顿一会说道: “你所食用的朱果属于启灵仙果一类,它带给你的不只有可以修行的机会还有天生的属性。就这一点,朱果就要比一般的启灵仙果档次高过好几倍。修行者中多数人是没有属性的,而有属性着便有天生的天赋。比如说……你将自己的手腕割开。” “嗯?割开?” 李轩揉了揉鼻子,刚被人虐地死去活来,现在又要自虐……。 路祯见李轩犹豫不赖烦地道: “叫你割开就割开,我又不是那个老混混。” 李轩悻悻苦笑,轻轻地用朴刀划开自己的手腕。 “咦?” 一刀下去竟没有割破。 李轩吃惊于皮肤异常的坚硬度时,加大力气又是一刀。 突然一缕火苗喷射而出直直涌向李轩的眼睛,李轩急忙闭眼,火苗还是掠过了李轩的脸庞。 “嗯,不疼?” 李轩睁开眼睛,看着从手腕伤口处喷出的火苗心中震惊到极致。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自己也没有被烧灼的感觉。吃惊的同时向路祯投去疑问的眼神。 路祯向李轩扔去一个用于止血的药物平淡地道: “这便是朱果赐予你的属性,火。而且……这火与日月潭中的岩浆同源,好像……不是凡火。据我所知之前两届朱果试炼的获胜者都已经死去,这火的属性也没有被记载。不过……。” 路祯目光渐冷,丝丝可见的血色杀气冒出。见一旁的李轩开始咬牙坚持着颤抖的身体不会弯曲。路祯才恍然想起对方不过一个脱凡境的小子,一抹赏识的眼神晃过。缓缓收起杀气说道: “不过三十年前的那一场朱果试炼的获胜者现在还活着。而且……已入天人,不过……却是一个叛徒!就在前几个月,这叛徒还率领着辽国的军队于渂都边境与我军交战,我刺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李轩将药物散在伤口处见伤口可见的愈合心中不由得震惊,又继续道: “交战?我大宋国不是已经与大辽和解数十之久,早已无战事了吗?” 路祯戏谑地看了李轩一眼道: “你们都知道边境无战事,可我们却想知道那一天会没有交战与杀戮。和平与安逸只是你们凡人所期望看到的假象,而现实却是要强者去面对。而且……这几年貌似会有大战,到时必会天下皆知。当虚假的镜子被打破,又会有有多少人惶惶不可终日。” 李轩震惊道: “这几年将会有大战!” “嗯。” 路祯点头道: “这几年,我军虽与辽军多次交战但目的多是互相试探。此间北境气候大变,极北之地甚至连修行者都难以生存。所以辽军愈加猖狂,有与我大宋决一死战之态。此时武穆老矣,军刀钝乎,我大宋如何可以长存无忧。” 当路祯再次提到武穆之名,李轩心中一个高大威猛的形象徐徐升起,虽未见过武穆之姿,但李轩还是可以想象出那个大宋军神是何等高尚与伟岸。 第一卷 朱果 第二十一章 别毁容啊 半晌之后,路祯向还在沉思中的李轩抛来一个黑色的包裹,李轩急忙接住,打开一看,是一些食物和水还有一本书。 书上几个行书大字映入眼帘。 《北行军基础刀法》! 李轩仿佛听到有人吹响高亢凌厉的号角,战马奔踏,大地震荡,两军交战刀响剑吟之声。 一股苍凉悲壮的气势扑面而来,李轩发须像是被这气势吹动般于空中飞扬。过了好一会,李轩终于从这本书所带来的声势中走出来,连对路祯作揖道: “多谢将军赐书。” 路祯挥挥手道: “无妨,此书乃我大宋北行军将士专用的刀法基础书,算不得什么珍贵的东西。但在我看来,我大宋军中真正悟透此书精华之人不过尔尔,你若是真的悟透此书,刀法想必不会太差。” 李轩细想,也是。可以作为大宋军队所有军士必备的刀法基础书怎么会差? 路祯踌躇半晌好像在考虑这什么,李轩呆呆地看着硬是没有继续提问,不一会路祯好似做了决定向李轩抛出一块黑色的令牌。 李轩急忙接住,令牌入手,宛若千斤之力传来,李轩被令牌突如其来的重量压的身形踉跄,好一会稳定身板,李轩定睛细观令牌模样。 令牌乌黑,上有“北行军令”四个笔走龙蛇的大字,大字旁边有两条苍龙环绕,苍龙如生,好像要从令牌中跳出一般,吐云郁气、周游四冥。耳边宛然有苍龙嘶鸣之声传来。 李轩很快恢复神情,对路祯问道: “这是?” 路祯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李轩,轻笑一声道: “此乃我北行军令牌,凭借此令牌你可直接入伍无需测试,令牌后有一套脱胎境的练气功法。此功法是我杀死一个辽军将领时意外所得,和你都是火属性的,你且用着。” 李轩顿时大喜道: “多谢将军厚爱!” 路祯挥挥手行若无事地继续道: “无妨,只给你一本刀法不给你功法对你而言好像也没有什么用。此次朱果试炼已经消耗我太多时间,军事瞬息变化不容我就留与此。……我会留下一道分身,此分身中有稍许能量,可以教你刀法与修炼的方法。待到能量耗尽便会消失” 李轩登时向路祯抱拳作揖道: “分身!没想到将军竟有如此神通与胸怀。在下若今后不死比报将军赏识之恩。” 听到如此,路祯朝天大笑: “神通谈不上,此等拙劣的分身之术又怎会是神通,只不过相比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但若说道真正的分身之术……,不说了,说了你不会体会到其中精妙。” 微微停顿,路祯继续说道: “李轩,你所知道的世界远超你的想象,小小的能量分身便已叫你唏嘘感叹,更别说其他神通玄妙。世界很大,而你……太小。帝国为了你们芸芸众生创造了一面虚幻无实的镜子,现在你已经打破那面镜子……,莫要太早的死了。一年之后你携此令牌参军,希望那时你不会像现在这般渺小……。” 说罢路祯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同时路祯身旁的光影扭曲幻化,李轩见此作揖恭送。待到路祯彻底消失,另一个路祯显现。但重新出现的路祯一言不发头颅低垂。 “这便是路祯将军所说的能量分身,貌似并没有自己的思想。” 李轩小声嘀咕,见分身仍然一动不动,心中升起一些怪异的想法。 突然! 分身抬起头,竟是一对发红的双眼!血气弥漫,李轩仿若被猝不及防的杀意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只见,分身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朝着李轩大吼, “杀!杀!杀!” “嗯!” 李轩大惊连忙用手中朴刀抵挡。分身于半空跃起,直接向李轩砸来。李轩的脸与分身的脚底来了个彻底的接触,被狠狠地一脚踢飞,飞出了数十米。脸被划破,鲜血不再,火焰从伤口处喷出。 许是已非肉体凡胎,李轩觉得若按以前的体制刚才那一击之后,他的头早已和身体分离,嘴里呛出一口火焰。李轩狐疑到。 自己还是人吗? 天边缓缓传来路祯粗犷的声音, “忘了告诉你,着分身只有脱胎境启明期的修为且没有思想只知道不停地战斗和杀戮。而这日月潭好像也只有你一个活人。不过每天你有四个时辰不会受到这分身的攻击,所以……你只有将这道能量分身彻底毁灭才可以消停。还有救你之人非我,乃是这株朱果仙树。希望,再见你时,你已榜上有名。莫要叫我失望。” 路祯的声音渐渐消失,只留淡淡余音环绕。李轩挣扎地站了起来,一脸狰狞,不远处那道能量分身见李轩没死,爆发出更加凶猛的杀气向李轩冲来。李轩心中已经把离去的路祯骂了千百遍。 见分身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李轩想了一下还是跑为先。刚才的那一击他已经清楚现在的他绝对不是这个分身的对手。 抓紧朴刀,李轩一遍躲避分身愈加凶猛的攻击一遍向后跑去。 奈何,来时的朱果树根已经沉落于岩浆底部,他只能与这没有灵魂的分身在这方圆不过百米的朱果树旁绕圈圈。 绕圈圈? 还挺好玩! 李轩边跑边想,但是,好像这分身的速度不弱与他。分身出掌如爪,狠狠地照着李轩还算俊俏的脸庞划去。 李轩来不及躲避,还是被划伤了一道小口子。顿时火光乍泄,火苗如血流出。 李轩大吼: “打就打,别毁容啊!” 第一卷 朱果 第二十二章 一字入魂 李轩好不容易地躲过路祯分身的一道迅猛的攻击,但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却没有缩小,李轩皱眉道: “老是这样躲避也不是办法,必须得攻击!” 李轩看准时机,向前一个踏步,转身,收腰,聚力,朴刀划出一个半圆,刀影似火,割裂空气。刀身嘶鸣,好像有翠鸟于空谷鸣叫,轻如响玉。 “春去燕归来!” 这个李轩最高深的刀技有着很平和的名字,但刀技本身却一点也不平和,这刀技曾差点让那个伪修老者吃大鳖。若不是李轩意在藏拙并没有在他体力最顶峰时期使出,李轩也不会那么狼狈,于是此时李轩见情况不对立即使出了这一招,这也算是吃一点长一智。 随着一阵无力感延绵不绝的四肢百骸传来。李轩停步喘息,心中希望这一刀可有有所效果。 一刀中的!刀尖从分身腰部划入直直地向体内切去, 李轩大喜,那一具分身在他心里已经死亡,他仿佛看见分身已经被拦腰斩断。 “镪镪!” 金属碰撞般的刺耳声作响,朴刀与分身接触蹦出道道炫目的火花,连衣服都没划破。 “草!” 顾不得休息,李轩直接开跑。虽然那一刀对他力量的消耗极大,但终究还是命重要一点,李轩可不相信那个没有情感的分身会宽宏大量的给予他休息的时间。 李轩感到逃命的速度了了可见般的跌落,双腿就像是灌了沉重的铅。那一刀是他威力最大的一击,现在那看来,使出这一招简直就是送死。那一刀在爆发的那一刻抽空了李轩的所有体力,却没有一点效果,现在李轩连跑的机会也快被剥夺。 “真他妈操蛋!” 李轩爆出粗口,自己不是已经是修行者了吗?但是到现在为止李轩除了自己力气变大了一点、血管中流淌的成了火焰之外一点变化也没有。 又舍命般的跑了一会,李轩手脚并用趔趄着不敢去看身后分身,生怕一回头看到那分身就在他的脑袋后准备捏碎他的脑袋。 过了好一会,分身还没有追过来,李轩有些怀疑。 “怕是在蓄大招!” 又跑了十来米,李轩扭头看过去,见分身已经矗立原地不再动作。这才想起来路祯离去时说过的话。这个分身会留给自己确实会留给他一点时间。 终于得以休息,李轩一屁股坐在地上。 “嗯?好像也没有那么烫,” 不过,也是。李轩现在的体内全是更加狂躁的火焰。坐了一会待到那股来势凶猛的困乏渐渐消逝,李轩兀自走到路祯所留下的包袱面前,一番查探,不过是一些水与事物,灌了自己一口水,想象之中的水汽磅礴并未发生。 “看来自己还是可以喝水的。” 李轩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体,往日百见之事都要重新试过。没有感觉到体内发生水火不容的强烈的碰撞,李轩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的五脏六腑不会如血液一般已化为火焰。 又是狼吞虎咽吞下几块肉干,没有细细品味,将愈加强烈的空腹感生生压下。李轩抱着肚子满足的躺在地上,看着滚烫的岩浆颇为惬意。 小憩一会,拿出路祯赠与他的令牌与那本《北行军基础刀法》,随意翻看了几页,其中沧桑劲武诸般刀法映入眼帘,李轩却是瞥见些许令他向往的各种玄妙刀技。心中似有火再烧砰砰作响。 心中天人交战一番,李轩还是将那本《北行军基础刀法》合住放在脚下。只是刚才略微的探看,李轩就已经被这书的精巧奥妙所震撼,随意地几个动作都不亚于他的‘春去燕归来''! 但是,对于现在的李轩来说,更重要的还是对自己体内陌生的元气的认识与掌控。二者,《北行军基础刀法》并不能提供一些有效的帮助。 仔细观看路祯给的''北行军令'',翻过一看果然是密密麻麻的一些复杂的图案。 李轩细细观看,欲要探出其中精华,顿觉头晕目眩。眼睛止不住的流出眼泪,就像是刚切了十几个洋葱一样的感觉,眼睛被这令牌上的图案刺的辛辣,李轩擦去眼泪使劲揉揉眼睛继续观看,又是阵阵晕眩,眼前的图案开始在李轩眼里旋转。李轩感到不适,抬眼望去周边景色,只见西边将落得血红夕阳也好像在打转。 待到夕阳西下,怀着死扛到底这等心思的李轩还在与那个虐他千百遍的繁杂图案做着斗争,他没有其他的方法,他只是一个刚入漫漫修行路的菜鸟。 终于,一道漆黑的光影从令牌中射出,李轩顿时抱头栽倒在地上,只觉得那道黑影直接直接射入了大脑,脑袋被震得生痛生痛。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那种震荡感消退。李轩脑中才恍恍惚惚的有一个东西在变的清晰可见,原来是一个字。李轩闭眼冥想,嘴中鬼使神差的将那个字念了出来。 “御!” ……………… 李轩陷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双腿盘膝,眉目紧闭,双手不知何时搭在膝盖上,俨然一个得道高僧修法时的模样。头脑里的那个''御''字在不断地变得真切,到最后连一撇一捺之间的刺角也开始显现,就像是一个陌生的人在李轩面前写下的一样。 这字并不完美,但确确实实的是一个完整的字,它在向李轩描绘一个普普通通的字本该代表的意思。 脑海中,那个''御''字开始不断地分解又不断统一,李轩嘴角慢慢扬起,脸上挂着一种渐入佳境的笑容。 待到李轩醒来,那道路祯的分身以开始有所动作,朝李轩走来的速度不断变快。 李轩慢吞吞地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偌大的日月潭自言自语。 “时间过得真快。” 说罢,手一挥,手掌上吐出一团凶猛的火焰,向着那道分身席卷而去,如狼似虎。 第一卷 朱果 第二十三章 天生被虐命 御,御剑,御船,御气。 终究不过两字便可尽述其妙。 御人! 那个在李轩脑袋中显现的''御''字只不过告诉了李轩如何去利用自己。 公欲渡河,公无渡河。 那个平白无常的''御''字给了李轩渡河的船桨。李轩体内有了元气,不!更准确地来说是火焰。那个''御''字只不过是从钩角撇捺中向李轩叙述着打开阀门和关上阀门的方法。 所以, 才有了李轩挥手御火的场面。 …………………… 感觉到手掌的毛孔大张,磅礴的能量从手中喷涌而出。李轩有些激动,这效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若是只有零星的几点火星冒出岂不是太过煞风景。 熊熊火焰扑向路祯的分身,火焰未绝,在路祯分身上开始燃烧起来。 “杀,杀,杀!” 分身大吼,身上体肤毛发也开始燃烧起来,倒是那一层乌黑的铁甲并未损伤,不过就算如此,被火焰包裹住的分身好像也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分身熟视无睹依旧向着李轩冲来。 李轩见此腹诽道: “不是说是能量吗?盔甲应该与肉体是一般构成才对……,这路将军看来也是好面子的,不过,我对男的也不感兴趣……。” 说毕莫然感觉刚才的话语总掺杂着一丝耿美的韵味,一阵恶寒绕身。李轩拾起地上的朴刀,驾驭着火焰铺满刀刃,刀焰横生。 趁他病要他命! 一刀下去,直直砍中分身的脖子。铿锵之声再次传来,分身低吼,直接不顾朴刀锋利向着李轩冲了过来,刀刃燃火在分身脖间拉出一道黑色的刮痕。李轩大惊,这分身的坚韧程度基本无视了他的攻击,只有元气化作的火焰还能对分身造成一点干扰。 “这是人是鬼!” 李轩皱眉,抽过朴刀插入脚底的朱果树根里,借力腾空,向分身的头颅踢去。 没想到像是踢到了铁板一般,脚背吃痛。事已至此李轩索性将脚尖搭在分身脖子上,抽出朴刀朝着分身下盘狠狠劈去。 不料,那分身已经抓住了李轩搭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只脚,双手握紧将李轩抡了好几个圈,向着日月潭狠狠抛去。 “不好!” 被抡的有点晕眩的李轩在空中陡然看见愈来愈近的岩浆湖泊,大惊,这分身竟是直接想将他扔进日月潭中。 “去你奶奶的!” 李轩怒吼,与空中艰难的转身,将燃着火焰的朴刀插入朱果树根中,朴刀拉出一道长长的火痕,总算止住了飞去潭中的趋势。 见到身上那件太过宽松的衣服已有一角沾染到滚烫的岩浆被烧成了灰烬,李轩连忙拍灭将要烧着的衣服,索性将上衣脱下扔到一旁,对着不依不饶的分身挑衅道: “来!继续!” 分身好像听懂了李轩的话,一个箭步,转瞬便来到李轩的身前。 一袭肘击。 李轩身体扭过一个极限的角度很是极限的躲过攻击,转身就是一刀!刀刃着分身的铁甲而过,刺耳之声不绝于耳,李轩见势转身便是一个摆拳,拳头带着更加迅猛的火焰硬生生的砸在分身胸膛。 同时,分身提膝直直轰在李轩肚子上。 顿时,李轩尝试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肚中如翻江倒海,感觉胃酸都要被那一击打出来。 而李轩那个聚集全身力气使出的摆拳却像是泥牛入海一般被分身一个柔软的躬身所化解了所有力道,只有铁甲之上的些许火苗可以证实李轩确实打到了。 李轩哪里知道这个看似只会靠着一身蛮力进攻的能量分身会有一些他无法处理的格斗技巧,初尝元气玄奥滋味的李轩因为太过兴奋早就忘了这个能量分身可是来自于来自于一个号称千屠的将军。 好不容易从分身的手里逃脱,呕出一口酸水,李轩在离分身不到三米之处站稳身形,双手握刀,刀剑划过一个半圆,鸟鸣声起,刀尖溅出火光。 “春去燕归来!” 这一招加了李轩刚获得的火焰元气显然增威不少,许是李轩已经懂得如何驾驭元气的缘故,在使出此刀技之后李轩的疲倦之感并没有之前么强烈,李轩有些兴奋,说不定他还可以再此使出一击''春去燕归来''。 刀气夹带火焰直接轰在分身的身上,分身直接被轰退了三米。 “有用!” 李轩大喜,这一早上他终于使出一击带有威力的招数! 趁着分身被轰退还未站定身形,李轩趁此良机直接又是使出几道夹带着火焰的攻击,如狂轰乱炸般倾泻到分身身上。 再出一刀,金属碰撞的声音再次传来,李轩抽刀欲见好就收,却没有料到刀尖已经被分身死死撰住,李轩竟无法将朴刀收回。 分身低吼,一脚向李轩踏去,李轩见此不得已只好舍兵而逃,大手一挥颇有翻云覆雨的感觉,火焰向分身射去,李轩一脚踏在分身即将落在他的腹部的腿上,借势跃出一个漂亮的空翻。余角却瞥见分身已经执刀摆出了一个很危险的姿势。 “我草!” “吼!” 分身狂吼,磅礴的血色元气从执刀之手倾注到朴刀之上向还在空中的李轩砍去,一道血色匹练从刀尖甩出劲直向李轩轰炸而来。 见此李轩急忙出手抵挡,一股脑将可以使出的火焰元气全部爆发泄出。身体反而因为作用力被火焰推出老远。 顿时,血色匹练与火焰在空中碰撞,爆炸,空气被炸开,振聋发聩。一丝血色元气从火焰中撕裂而出向着快要落地的李轩射去。 刚落地的李轩没有站住身形摔了一个狗吃屎,还未站起来,一道细如蚕丝血色光影擦这他的胸腔而过,给李轩留下了一道极不明显的血痕。 “啊!” 李轩痛的叫出了声,那一道细细的伤痕带给他与其规模完全不匹配的痛觉感,李轩低头细看,那血痕还沾有一丝及其细微的血色元气似要钻入李轩体内,不过伤口处有淡淡火苗溢出开始灼烧着那血色元气,不一会血色元气便被焚毁。 第一卷 朱果 第二十四章 字字有命 与分身的战斗刚有一丝起色,李轩便被夺去了武器,又重新变回了那个被追着打的角色。 不断从体内逼出火焰去阻挡分身那一浪高过一浪的血色元气,李轩悲剧地发现自己所释放出火焰威力开始变得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可以说是硬生生的去挤。 又是一道血色长绢袭来,李轩咬着牙又是挤出一团已经不成气候的焰火,两道能量碰撞,血色能量势如破竹般将火焰撕裂向还在逃命的李轩包举而来。 “见鬼!” 李轩恶骂,连滚带爬的躲过那一攻击,一团可惧的能量从李轩身旁爆炸,李轩直接被炸开数米之远。 感受到体内元气已经干涸,李轩着实有些一筹莫展,看着不远处的分身又开始朝自己飞奔而来,手里还拿着他的朴刀。 李轩心情差到了极点,搏命般的从早已干涸的四肢百骸压迫出元气,终究还是生成了一团巴掌大小的火焰。 李轩似笑非笑,任这团火焰在手掌上自生自灭,没有把它当做成一个有用的攻击。 脑海中,那个熠熠生辉的''御''字旁边又有一团模糊的东西在不断凝实,估摸着也是一个字。 李轩现在可没有心思去管这个。 幸好元气虽然早已枯竭,但李轩终归还是有些体力的,急忙起身,没有不知死活地冲上去与那恐怖的分身舍命相斗,又开始与昨日一般的狼狈逃命。 两人一人执刀霍霍,一人半跑半跌。像极了杀猪的屠夫和那只待宰无助的猪。 …………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李轩被那要命的分身追砍的都快跑断了腿,身上早已新添了零零乱乱十几道伤痕,伤痕中皆是有火星迸溅,现在的李轩就好像是被人皮包裹的火炭。 仓促的躲开分身一道迅猛的攻击,李轩有些后悔,路祯留给他的那个包袱中本有一瓶用于治疗擦伤的药,可是李轩昨日休息时硬是在他的脸上的伤疤出多涂了那么一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还够不够用。 照这个架势日后用到那一瓶药的机会好像是挺多的,说不定明天就要被砍得伤胳膊短途。 不过,在追逐的过程中李轩又是使出了几次带有火焰的招式,倒不是李轩挤压身体有多卖命,而是体内又不断地生出元气的缘故,只不过这新生元气的速率太过低下,要好一会才能够再次积攒出可以对分身造成有效攻击的元气。 如此周而复始,李轩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存储元气的容量在慢慢的变大,如果将清晨刚醒时李轩体内存储总量记做一个单位的话,现在应该多了一成左右。 这分身变相的将李轩逼到了极限让李轩不断地去突破。李轩心中有些感激路祯的良苦用心,此人给予他太多帮助。 被分身一脚踹出去老远,李轩在空中转身,双手抓地,借力使身体划过一个半圆,双脚蹬地,又是一个空翻将所有的力道卸去,还算安稳的落了地。 李轩顿时觉得胸口火辣辣的一片,那分身的力道根本不是和他一个量级的。 而且,不管从身体硬度还是元气储备量来说,都远超李轩。 “这便是脱胎境启明期的实力!” 李轩低语, “不过,还好!这道分身的进攻方式并不花哨,若是在使出两三招玄通之术,我怕是要……。” 怎料! 还在李轩低语时,那道分身已经离李轩只有咫尺之遥,周身环绕着血红元气大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抵在李轩的头顶,正要切下! “不好!” 李轩大惊,连忙向后退去。 不过,貌似已经为时晚矣。朴刀在李轩的眼中不断变大,转瞬之间就要将李轩的硕大脑袋一切两半。 李轩绝望道: “吾命休矣!” 李轩清楚的感觉到,朴刀已经电光火石般来到他的额头处,额头顿时传来被切割的感觉,李轩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大意了,经历了那么多竟是这样死去,人家一片好心给自己留下一道用来磨炼的分身,自己却要被这分身活活砍死。还是死在自己的朴刀之下!” 李轩如是想到,这死法太丢人了。 “嗯?” 过了好久,李轩竟感觉到额头生痛。试探着睁开眼睛,硕大的朴刀正抵在自己的额头,额头被拉了一道很长的血痕,不断有火苗冒出。 自己还没死!李轩小心翼翼地远离那把朴刀,第一次被自己的朴刀吓得呆若木鸡,也是挺丢人的。 李轩看到路祯分身那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只不过他的所有动作都已经停止。 呆呆地环顾四周,才陡然发现天已黑,只有日月潭中的岩浆不断地向外界散发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热量与光明。 原来是时间到了! 李轩被这一刀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浑身不断发抖。 脑海中那个还很模糊的字终于柳暗花明。在那个已经成型的''御''字旁如跳脱的兔子一般不停转动,李轩想看清那个字,心神却总是抓不住它的影子。 于是,李轩连忙闭目冥想,想看清那字到底是什么。 待到李轩从惊吓中走来,呼吸平和,不再慌张失措时,那个字终于不再调皮,乖乖的站在''御''字的身旁如一个待嫁的闺女一般等待李轩去发觉。 原来是一个''生''字 ………… 之后又过了四天,李轩面对那道分身已经开始变得稍微从容一些了。 从那个令牌上李轩总共得到了三个字。 御,生,凝。 一个告诉李轩如何驾驭元气,第二个告诉他如何制造元气,最后那一个告诉他如何凝实元气。 此时的李轩体内元气容量已经有最开始时两倍之多,火焰强度也增加不少。 当然,一同增加的还有他身上的疤痕。 李轩总是在想自己这样,以后还有人要吗? 第一卷 朱果 第二十五章 让你打搅我睡觉 待到第五天的晚上,李轩再也无法从那道令牌中摘取些什么收获了。 只是脑海中在那''御'',''生'',''凝''三个大字旁还有一团乌黑的东西若隐若现,约莫着也是一个字,颇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实在无法攫取那个字的模样,李轩也不再强行去管。 拿起已经被搁置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北行军基础刀法》,极其认真的翻开书面,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翻了又八九页发现全都是一些对于刀法的剖析与理解。 李轩将每一个字都细细斟酌过去,心中震撼不已。 此书字字珠玑,妙语连篇!并不是说不好让人理解,只是其中文字对刀法的叙述极其全面,简简单单几句话中便可以让人窥探出著书之人炉火纯青的刀法造诣。 书的前面的十数页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笔酣墨饱的小篆,到了第十三页终于出现了一张拓印的图,图中有一披盔戴甲的将士舞刀,许是拓印的墨水不够,李轩看的并不真切,只是看到那将士舞刀的样子正是凡人刀技中最基础的''劈砍式''。 图下有一行小子注释:“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李轩眨巴着眼盯了好一会也还是没有看出此图什么奇特之处。 李轩顿时有些急躁,又翻看了几页,还是满满的字。终于在第二十页又出现了一张图,竟与第一张图一模一样。 又翻了几页,十页之后还是一张图,只不过这张图中那将士的动作有所变化,但是李轩还是没有尝试出其中奥妙。 有些沮丧,李轩不相信路祯会留给他一本没有什么用的书,索性翻到第一张图的那一页死死盯着图片上舞刀的将士一动不动。 “我就不信了!” 李轩咬牙,他和这张图彻底杠上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李轩看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也许是眼睛看的有些花了,李轩竟看到那张图上的人开始动了起来,李轩连忙擦了擦眼睛。 “不对!不是眼花!” 李轩大喜,那张图上的将士真的动了起来,大刀炫舞,留出无数道残影。 “是一套刀法!” 李轩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那图中将士用力的挥舞手中军刀,劈、砍、横、斜组成一个极为复杂的招式,随后身体向后仰去,大刀朝天,一刀劈下,直贯长空,仿若有苍龙升天,阵阵龙吟振耳。 随后图中将士静止不再有所动作,图片也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李轩倒吸一口凉气。 “这招式也太猛了吧!” 李轩急忙闭眼细细品味刚才书中所呈现的招式,试着站了起来,拿起朴刀照葫芦画瓢的挥舞了几下,没有什么威力。 李轩摇了摇头,又坐下继续观看书中图片,怎料看了一个时辰后图片并未有什么变化。 “难道只能看一遍?” 李轩连忙起身又继续挥舞起来,赶紧借着记忆的余热,想将把套刀法先模拟一遍出来。 粗糙的挥舞了一遍,李轩一边回忆一边练刀,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将那套刀法完整的演练了一遍下来。 “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威力!” 李轩苦笑,这简直是''左青虫腾云吐珠式''。李轩有些不甘心,又练了数十次,终于捕捉到了那么一点其中的韵味。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李轩一遍又一遍的挥舞着朴刀,终于再一次挥舞之后,虚空中有那么一丝轻微的龙吟响起。 李轩大喜,又练了几次。但都没有了刚才那种特殊的意境。 “也许是太累了。” 李轩有些疑忌,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了,虽说吃下朱果之后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也不是说从此便与睡眠说再见了。 先前几天虽然也没睡觉,但终归李轩是在冥想,体力和元气都有些补充,现在直接不睡觉了来练刀,身体已经开始做起无声但有极为效的抗议。 “那分身大概一个多时辰后便会醒来。” 李轩决定先休息一会,但也不敢睡得太死,如果入睡太深,说不定他便会被那具恢复活动的分身活活砸死。 所以李轩还是决定进入冥想的状态,至少可以保证自己面对危险能够有作出反应的机会。 就这么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李轩被分身的低吼所惊醒,脸上挂着不耐的神情,李轩直接一个后空翻起身,朴刀横画出一个半圆,鸟鸣突起,刀焰狂舞。 “春去燕归来!” 此李轩非彼李轩,此时的他不论是刀技的犀利程度还是元气的凝练程度早已不是五天前的李轩可以比肩的。 所以,同样变强的还有李轩的刀技。 分身直接被这一道攻击砍飞出十米之外,李轩依旧不依不饶,回想先前的那种特殊感觉,李轩执刀,挥舞,仰身向天,朴刀直指苍穹,刀身焰火燃烧,一刀劈下。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吼!” 一道低沉的龙吟乍响,刀气带火,向着十米之外的分身席卷而去。 “成了!” 李轩大喜,只见,那团火焰如雷电般迅捷,直直地砍中分身。 分身被那道火焰刀气砍中,大吼一声之后直接爆裂开来。 “嗯!” 李轩被这一击吓了一跳,折磨他这么多天的能量分身就这么没了?这也太恐怖了吧! 终于虐了本来虐待他的路祯分身,李轩咽下一口口水。呆滞了半天,朝着分身消失的地方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极有威严的话。 “让你打搅我睡觉!” 然后,一阵突如其来的睡意袭来,李轩倒地便睡。 第一卷 朱果 第二十六章 穹顶之上 天蒙蒙亮,李轩终于醒了,伸了个懒腰,慵懒的环顾四周风景。 “嗯?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查看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李轩大喜。此时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瓶子,往日亏空乏力的感觉一扫而空。 双手拍地,借势而起,脚尖一提朴刀上手,耍了一套早已牢记在心的凡人刀法,一套舞下来行云流水刀气四射。 李轩心有灵焉,心中默念''御''字诀,火焰顿生,刀刃生火。打了一个漂亮的回身,双手紧握刀把向天指去,熊熊火焰竟有一丈之高,朴刀劈下,一条苍莽火龙生成,栩栩如生,龙吟啸天。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李轩狠狠向着日月潭劈去,只见日月潭被炸出一道十丈之高的岩浆巨浪。 竟有几只深藏于岩浆湖面之下的岩浆鳄鱼也被炸了出来,各个发出哀鸣之声后翻了个一动不动的漂浮在岩浆湖面之上。 “额。” 李轩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就如此轻松的斩杀了几只曾今让他命绝于此的岩浆鳄鱼,感慨许久, 练了一会感觉应该走了,看着日月潭中暗红的岩浆不断地吐泡,中间还有滚滚黑烟冒出,李轩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离开的方法,顿时有些束手无策。 突然想起路祯临走之前曾告诉他救下自己便是眼前这株直插云霄的朱果仙树。这几日下来李轩只顾着战斗到是忽略了这身边最不容易忽略的朱果仙树,有些汗颜,遂对仙树毕恭毕敬的作揖道: “多谢仙树救命之恩,前几日小子只顾处理眼前紧要之事,未向仙树致谢,算是狼心狗肺了一回,愿仙树可以大度宽容小子,再给小子一次改过的机会,放小子度过这片日月潭。” 说罢,就连李轩自己都感觉自己太过心存侥幸。 果然,一旁朱果仙树还是那样,任天高鸟飞,不为所动。李轩所期盼的朱果树根所造之路并未出现。 看着高耸入云的朱果仙树,李轩嘀咕。 “难道是我太过急躁,目的性太强了?” 一想也是,这朱果从一开始便向他托梦指引,虽然过程及其艰难复杂,但李轩确实已经得到朱果,并且已经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如此说来李轩也算是背义忘恩的小人,想到此处,李轩对自己有些的所作所为也生出失望的感觉,遂单膝跪地又对仙树说道: “仙树对小子恩若在生,小子却凭持仙树的宠幸不做报恩之事。小子就算被说做狼子野心也不为过,只不过现在小子实在是思家心切,还望仙树见谅,可以赐予在下来时的路,小子定会感激不尽。” 李轩心急等待,不敢有所动作,跪在地上的腿也开始有些发麻。 忽而,大风起,李轩顿觉一阵热浪扑面,仙树树枝随风起舞,借助风的律动竟有一阵长绵不绝的叹息传来。这叹息穿越古今,饱经沧桑。 李轩急忙大声询问: “可是仙树在说话!” 过了半晌,又有一阵声音传来,依然是曾经沧桑与沧海的那种韵道。 “吾……万年……依旧……不甘,不甘,这穹顶之外……有天,吾……想去一探,你……可愿带我去……看一看。” 李轩大惊,这天外有天!连忙道: “承蒙仙树垂青,若是来时我李轩可一飞冲天,定会携仙树一道,去探探这天外风景,也不枉韶华!” “如此……甚……好。” 许久之后,仙树不自言语。 突然大地颤抖,岩浆翻滚如涨潮一般向李轩席卷而来。李轩大惊连忙向后跑去,待到已经背部贴在仙树之上没有后路,那岩浆还是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袭来,李轩大喊: “仙树此意究竟何为?” 但是,并没有等到仙树的回答,李轩咬牙,将朴刀插入树根,一个跳跃站在刀柄之上。 岩浆不断涨进,一根粗壮的朱果树根从日月潭中突起,正是李轩来时的路,待到李轩的鞋底有一小撮已经被岩浆吞噬时,不断涨近的岩浆终于显现颓势,开始退潮。 等到岩浆彻底退去,李轩这才从刀柄上跳下来。 看到自己的朴刀已经被烧得通红,有些肉疼,这朴刀是他九死一生才夺得的奇刀,算是凡人世界中的绝世好兵。 这朴刀伴随李轩颇旧算是他的兄弟。只可惜现在的这把朴刀更像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浑身伤痕,怕是在用不了太久了。 叹息一声,李轩又对朱果仙树作揖道: “小子刚才不识仙树神通手段,竟对仙树起了猜疑的心思,望仙树海涵。” 见仙树仍然没有动作,李轩也不在意,拿起伤痕累累的朴刀向突起的仙树树根走去。 突然! 一只岩浆鳄鱼从岩浆中冲了出来向李轩冲了出来。 “嗯?” 李轩见此直接就是一刀劈去,那岩浆鳄鱼直接被砍成两半,李轩正要收手,却兀的发现岩浆之中又有岩浆鳄鱼的头颅冒出,粗略的数了一下,竟有百数之多。 “我草!” 李轩直接爆了粗口,只见又有三只岩浆鳄鱼向着他凶神恶煞的飞扑过来,李轩心中默念''御''字诀,火焰顿生,一个横劈将那三只鳄鱼也切成两半。 好不容易换了一口气,又是十只鳄鱼不要命的冲过来。李轩不再藏拙,刀尖划过半圆。 “春去燕归来!” 火焰接触那十只鳄鱼时,直接爆炸,那十只鳄鱼顿时四分五裂。 随后又有无数只岩浆鳄鱼向李轩冲过来,李轩急忙应对。眼见已有几十只岩浆鳄鱼被砍死,岩浆湖面已经全部是鳄鱼的尸体,却仍然不断有鳄鱼冲出来受死。李轩总算是猜到了什么。 “这鳄鱼没有意志,或者说他们的意志被其他人掌握,……,此处无人,所以说绝对是仙树。” 李轩咬牙,他知道这时仙树是在磨炼他,可他现在一点这样的心思也没有。 他现在只想回家! 第一卷 朱果 第二十七章 我叫王大柱 蚁尚可以众欺少而噬象,更别说一群穷凶极恶的岩浆鳄鱼。砍了将近有两个时辰李轩也逐渐陷入了夫物众而穷智,寡不胜众的窘迫场景。 ”仙树真是太看得起我李某人了。” 李轩苦涩地喃喃自语,他已经施展出了数十道''春去燕归来''和三道''左青龙腾云吐珠式'',饶是他战斗时不断地利用''生''字诀积攒出元气,却也追赶不上使用的进度。 到了最后李轩已经不敢继续施展''凝''字诀,因为太过凝练的火焰元气极大的消耗了李轩体内的火焰能量。当然李轩所阐发的火焰也越来越微薄淡弱,到了最后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李轩只能硬生生甩着朴刀去砍,到了最后就连体力也开始骤降。 李轩终究只是一个俗人,没有绝命争首的志气,这两个月吃了太多苦,李轩只想赶紧回家感受一下床是什么滋味。朱果仙树的好意在他看来就像是要命毒药。实在是受不起! 李轩自己到不知道他到底已经挥了几次刀,过了多少时间,只知道日月潭的岩浆湖面上满是岩浆鳄鱼的残肢断臂,一眼望去大概已经有两百多个。 “春去燕归来!” 李轩艰难地将一只岩浆鳄鱼砍死,此时的''春去燕归来''没有了火焰元气的加持威力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倍,好在现在的李轩经过朱果繄起死人而肉白骨的改造,体力涨了很多,加上这几天的不断挖掘与磨炼,李轩已经可以施展出十数次''春去燕归来''而不会产生体力骤然亏空的感觉。 只不过''左青龙腾云吐珠式''的话,想都不要再想,李轩觉得若是他执意再拼命使出一招的话,估计得要猝死。毕竟那一招所需要的体力与元气太过庞大,就算是平常的元气充盈时的李轩也只能勉强施展出四招。 又砍死了一只岩浆鳄鱼,李轩甩甩累的酸痛的手臂,有些欲哭无泪。 不会真要交代在这吧! 突然! 将近有二十只岩浆鳄鱼从离李轩的岩浆湖畔爆射而出,血口大张直取李轩脑袋。 “不好!” 此时若是简单的去砍绝对没有什么作用,唯一的下场便是李轩成为岩浆鳄鱼如刀剑一般锋利的牙齿中的血肉牙慧,就连“春去燕归来''也起不到抵挡的作用,最多是在李轩临死之前拉上一两个去垫背。 一咬牙,李轩索性决定背水一战,疯狂地运转''生''字诀和''御''字诀,四肢百骸挤压出元气,大刀向天,狠狠劈下。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随即,李轩霎时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去看那二十只岩浆鳄鱼的下场,只听见有几声悲壮的惨叫入耳。 现在的李轩根本管不了这些,因为他现在一动也不动不了,身体被刚才的那一击压榨一空,效果就和一个花甲老头受够了家里的黄脸婆性急去逛了趟妓院并且一夜七次之后的样子差不多。 肌肉在急剧的萎缩,就连呼吸都慢到了极致,只有心脏还在不断的跳动,李轩默数着心脏跳动的频率,生怕它突然不跳了。不过还好的一点是也没有沙漠鳄鱼前来补刀,或许是朱果仙树也开始同情起李轩来了,没有再继续折磨。 过了约莫有两个时辰,一股澎湃的元气河流从李轩的丹田处涌出,李轩心跳开始加速,身体可见般恢复到原有的模样,李轩顿时感受到了如沫春风般的舒爽。 缓了一会,李轩起身,感受着身体中蕴藏着前所未有的元气与体力,向着无人处淡淡的询问道: “这便是渐微期的力量吗?” 四处无人应答,只有承载着数百只岩浆鳄鱼尸体的岩浆湖面有红光闪耀,静若止水。 ………… 又过了两天,李轩终于横穿沙漠,来到了最初的铁索桥边,轻轻跃起一脚踏在铁索之上,毫不费力的渡过来时十生九死的铁索桥,踏在了硬实的土地之上。 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开始出现树木,李轩似闲庭漫步般感受着好久不见的水汽,终于告别了干燥。 “咕噜噜。” 李轩的肚子不满的叫唤起来,李轩这才想到他在前一天便吃完了路祯留下的食物。看了一眼四周逐渐茂密的森林,决定先打一只野兽烤着吃,填饱肚子再说。 好运的是李轩才走不到几十米便遇到了一只不幸的白兔,寻了几根干枯的木材,便将那只差不多三斤重的兔子架在火上烤。 “只可惜没有调料来稍微增味。” 对于李轩来说,他的厨艺也就比他的刀法差上个那么一点,毕竟这几年李轩的主要职业还是厨子,对于烹饪必定会比其他人要求严格一些。 没有调味品,李轩只能靠着熟练的火候把控力来使得这只兔子更加美味一些。 不一会,兔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李轩也有了食指大动的冲动。正要撤下烤兔的一只腿,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子鸢啼凤鸣一般的声音。 “哇!好香的味道。” 李轩急忙朝着声音传来出望去,是一个身穿翠绿色劲装,清扬婉兮的极美女子。 李轩瞳孔骤缩,看着女子臻首娥眉的脸庞一动也不动,同时有一样动作的还有那个女子。 这女子竟是那日渡桥时被张狗一箭射下深渊的那位!呆滞了好一会李轩才缓过神来道: “怎么会是你?那日我分明看见你已经跌落深渊,你怎么还活着?” 听到李轩的疑问,女子也从惊讶中走了过来,恢复了之前的神情巧笑倩兮地道: “若是我告诉你那深渊之下有大宝贝,我下去的时候刚好还有一口气,然后得到了那个宝贝成了一个可以飞天的修行者,你信吗?” 李轩思考了一会道: “信!” 女子像是被李轩的话逗乐了,一阵银铃般的巧笑连连,呆呆的看了李轩好一会,突然道: “兔子烤焦了!” “嗯?” 李轩急忙低头查看,果然有一块已经变得焦黑。李轩连忙将地上的篝火压灭,未抬头,一边撕去烤焦的那一部分的皮肉,一边询问道: “在下李轩,敢问姑娘尊名?” 那女子面若淡白梨花,如芙蓉花开地笑道: “我叫王大柱。” “大柱姑娘你好,嗯!” 李轩惊异,抬眼朝那女子望去。 只见女子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如夏花般绚丽绽放。 第二卷 杀泰 第一章 叽叽喳喳 王大柱!谁会给自家女儿取这个缺心眼的名字。 李轩当下便意识道不对,抬头向那女子看去,看到了女子正掩口而笑随即便明白这女子是在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不愿甘于人后,李轩在稍稍迟钝了一会后道: “大柱姑娘如若不嫌便与我一起享用这只烤兔如何?” 女子见李轩不打破这个一眼便可拆穿的谎言也不解释便道: “善!不过我的胃口很大呦。” 李轩未在言语,撕下一只兔腿递给女子,自己扯下那只被被烤焦的兔腿痛快淋漓的大吃起来,也不管旁边还有一个美颜如玉的陌生女子,将分度都什么的丢到天外。 那女子见李轩大快朵颐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微微一笑坐到一个离李轩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做了下来,轻轻撕下一块兔肉送入口中,稍稍咀嚼惊讶道: “李君这烤肉的手段颇为高明,在没有任何作料的添色下竟可以将肉烤的如此美味。” 将一口兔肉咽下肚子,李轩随意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角道: “不满大柱姑娘,在下参与此次朱果试炼之前一直是以做饭来维持生计的。” “原来李君是一个大厨子。” “大厨子谈不上在下只一家小客栈的庖人而已,生来往的客人也是周边村子里的相邻,生意多靠他们的照顾才微微可以维持生计。” “李君莫要谦虚,你这厨艺我还是尝的出来的,就算是在禹都最中心的醉风楼里当厨子也是拿得出手的。“ 听到女子的话李轩悠悠地道: “原来姑娘是城里人,我只是一个乡下的没见过世面的苦孩子,活了这么大还没进过城。” 女子被李轩逗乐了,眉花眼笑,缓了一阵才道: “李君正是一个有趣的人。” “叫我李轩便好。” 女子轻应一声又道: “其实……我叫泰箬夏,箬竹的箬,夏天的夏,你叫我箬夏便可。若是我真的叫王大柱的话早就把我那个不正经的老爹赶出家门了。” “好的,大柱姑娘,” 女子顿时横眉怒目,却一点威严也没有,倒是平添几分可爱。女子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都说了我不叫王大柱,我叫泰箬夏!” “好的,大柱姑娘。” “李轩,你……。” ………… 过了好一会,李轩不再开泰箬夏的玩笑,只有那小妮子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李轩也不再管生怕再碰到火药瓶。 兔子吃的差不多,李轩起身决定就此与泰箬夏道别。虽然与泰箬夏的交谈颇为惬意,但李轩此时心心念念的还是家中的伊人,于是道: “箬夏姑娘,所谓天下无不散的宴喜,在下虽与姑娘相谈……还算可以,但还是要道一声再见,希望以后与姑娘还会相见。” 看到泰箬夏气鼓鼓的可爱样子,李轩硬是将''甚欢''两字咽进肚子里,起身向泰箬夏作揖准备离去。 听到李轩的话,泰箬夏只是默然的应了一声。见此李轩也不好再说什么,径自离去。 走了好一会,感到身后一只有人跟着,李轩拔出朴刀转身,一看原来还是刚才与他一起食用兔肉的泰箬夏,李轩疑惑嘀咕。 “难道这妹子讹上我了?” 联想至此,李轩连忙向身后的泰箬夏问道: “箬夏姑娘可是与在下同路?” 泰箬夏美眸闪过点点光亮,笑着回答道 “不是,李轩你只管走自己便好,我只是在找人而已。” “哦,好的。那么姑娘小心不要迷路了。” 见泰箬夏打马虎眼,李轩特意将''迷路''两字压重,也懒得去争辩什么,又继续向前走去。 大概过了两三个时辰,见泰箬夏还是跟着自己,李轩终于不耐烦了,转过身去对泰箬夏生气地道: “姑娘到底再找什么人,必须要和我做一样的路线次可以找到。” 见李轩有些生气,泰箬夏嘴角微微嘟起,煞是可爱地道: “若说我找的是谁,想必你也知道,就是那日将我从铁索桥下射落的那个人。所谓有仇不报非淑女,本女侠誓必要将那人找出那人好生教训一顿。” 虽然泰箬夏的话中漏洞太多,李轩倒也没去计较。却是很是细微的从泰箬夏的话语中揪出那个''教训''一词,被女子的善良所感染,脸色也柔和了许多,于是道: “若当真如此,箬夏姑娘可以不用找了。” 泰箬夏疑惑道: “为何?你说让我不找我便不找,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次被泰箬夏逗乐,李轩忍笑道: “因为那人已经被我所杀。所以我才会说姑娘不用再找。天色已完,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吧,免得家里人太过挂念。” ”那我还是要跟着你。” 李轩终于不再压抑怒色,狠声道: “为何?” 见李轩已经有些发怒,泰箬夏竟有些慌张,故意挺了挺胸,壮着胆子提声道: “因为你替我报了仇,也算是我泰箬夏的恩人,本女侠怎么能有恩不报呢?所以我决定了就要跟着你直到报完恩为止。” 李轩终于崩溃了。 “大姐,你饶了我吧,你别跟着我了,你不跟便是报恩了。” 泰箬夏嘴角掠过晃人的娇态,头扭过些许角度大声道: “我就不!” ………… 一路上只有泰箬夏不停地问这问那,最开始李轩还会应付几声,到最后不再理她。 “话说,你知道到底谁得到朱果了吗?” 李轩快要被逼疯了。 “不知道。” 第二卷 杀泰 第二章 让你感受一下 走了将近有半个时辰,李轩突然停了下来。 泰箬夏连忙问道: “怎么了?” 李轩有些郁闷,自己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听见泰箬夏的询问缓缓地地道: “迷路了。” 听到李轩的回答,泰箬夏顿时一阵巧笑连连。 “看你也是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你要去哪啊?” 李轩有些气结,这姑娘连自己要去哪都不知道便要跟过来,绝对不是智障便是看上他了。李轩怔怔的看了一眼还在倚树献笑的泰箬夏,有些狐疑。 看上自己了?应该不是,那便是智障。哎,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年轻轻就……。 见李轩怪异地盯着自己看,泰箬夏顿时双手抱胸道: “李轩你想干嘛?我可警告你我是一个修行者!” 见到泰箬夏如此举动,李轩轻笑一声,摇头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再想如何可以走出这片树林。” “那你可以问我啊,我挺熟悉这里的。” 听到泰箬夏没心没肺额话,李轩愠色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啊!我怎么知道你迷路了,谁知道一个看起来挺聪明的男子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李轩哑口无言,想一想,也是。 “你要去哪里?” “刘家庄。” “哦,你跟着我便好,刘家庄今晚到时去不了,不过可以先寻一个附近的村子住下。” “如此也好。” 两人又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已暗时终于走出树林,李轩兀自望向身后的森林,一阵感慨,他总算是离开了此处,若不是身边还有一个不知来历的泰箬夏他真想立刻连夜赶回家去,心跳逐渐加速,头脑里幻想着与李莘相见的各种可能。 那时,他一定要说出自己一直想说但不敢说的话。 “看!李轩前面有村庄。” 李轩的幻想被泰箬夏清脆的声音突兀地打断,向前望去果然是一片如棋盘密布的图瓦房子,凹凸不平,炊烟徐徐,有几家婆娘呼喊自己调皮娃儿的声音忽大忽小。再远处绿盛黄稀是一片等待秋收的麦田地,阡陌交通,还有几位老人推着年久失修的驾车回家。 李轩与泰箬夏不由得加快速度,向着最近的一家农舍走去,接待他们是一个正在做菜裹着粗布围裙的老妇人,问得两人来意先是不喜,待泰箬夏从腰间取出一锭白花花的破碎银子,欣然接受。 农妇为了招待好远来大方的客人,唤躺在里屋抽着旱烟的老汉去杀一只鸡,老汉先是不喜婆娘打断自己享受的佳时,问清缘由也是好生招待了李轩二人。待李轩与泰箬夏好喝好又专门腾出两间空闲房子。 李轩粗略的洗了一洗,很是享受的躺在农家硬实的土炕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 翌日清晨,李轩与二人与农家夫妇告别,农妇颇为不舍多次叮嘱泰箬夏以后没事常来做客,泰箬夏笑着答应。 问清了去刘家庄的路线,李轩与泰箬夏快要走出村庄时,没想到遇见一个熟人。 李轩对泰箬夏说道: “你且等我一会,我去见一个熟人。'' 泰箬夏很是乖巧的应下,就站在原地等待李轩。 不远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半靠在一家农舍的土墙上,面前还有几个流着鼻涕的小破孩围坐在乞丐的身旁像是上课一般认真,原来是那乞丐在说书。 乞丐闭着眼咿咿呀呀的唱着书中内容,一双粗糙的手拍着腿打着节拍,眉飞色舞,一会扮男,威风凛凛,一会扮女,百态娇柔。一旁的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乞丐绘声绘色地演绎书中故事,一个个脏兮兮的小脸上写满对书中快意恩仇的向往。 “只见那一脚便要落下,女子头颅便要碎上个稀里糊涂,七零八落。突然!” 乞丐声音骤停,一群孩子连忙问道: “后来呢?后来呢?龚陈极有没有取得朱果?有没有?” 乞丐眯上眼晃了一晃头说道: “但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一群孩子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硬是拉着乞丐的破旧衣服想让他说完,只是那老乞丐不为所动一副气定神闲的神秘样子。孩子们见此也陆陆续续的走光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拿着一根糖人的小男孩仍然固执的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向乞丐问道: “最后龚陈极取得了朱果是吗?” 乞丐左眼稍微睁开一条缝,瞅了一眼快要机库的男孩,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男孩顿时从地上爬起来,欢呼雀跃地道: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长大一定要成为像龚陈极一样的。” 说着把手中的糖人塞进乞丐的嘴里,向着伙伴离开的方向跑去。 乞丐咬碎一块男孩给的糖人,慢慢咀嚼很是享受,对着前方已经伫立许久拿着朴刀的年轻人说道: “糖人正好吃。” 年轻人轻声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 “没想到最后竟是你赢了。” “还不是你话太多,没有注意到我。” 乞丐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太激动导致一片还未含化的糖人卡进喉咙,乞丐痛苦地咳嗽许久,这才说道: “你说的也没错。” “没想到路祯竟是直接打断了你的腿。” “原来是千屠将军,那老夫也不算太失败,活了一辈子也算见识到修行者的强大。” 一阵无言,乞丐又说到: “可以不杀吗?” “不行。” 乞丐有些生气。 “你不是已经得到朱果了吗?” “我只是为了黄大哥和他夫人报仇而已。” “你们都这么重视请以吗,其实啊,以前我也与你们一样重情义,但是老了之后便发现所谓的情义算个屁!” “这便是你与我之间的区别。” 老者点头道: “算是吧,活了一辈子也就是想活个名堂,没想到,最后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停顿了一会老者又说到: “来吧,给我一个痛快。” 青年男子缓缓的摇摇头道: “你想知道吃下朱果是一种什么感受吗?” 老者大喜道: “想!难道你已经有如此神通?” “嗯,我有。” 乞丐向青年挥手道: “快来,快来让我感受一下。” 说罢,青年只是轻轻地拍了乞丐以下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许久之后,乞丐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第二卷 杀泰 第三章 我也和你一样 龚陈极终于体会到了李轩吃下朱果之后的死亡感受,不过与李轩不同的是并没有人会来救他。。 李轩回到泰箬夏的身边淡淡地说了一句走,但是泰箬夏并没有移动半步而是呆呆地看着冒着浓重黑烟嘴里吐着火星的可怜乞丐对着李轩大声质问道: “你为何要杀他?” 李轩嗤笑道: “原来是一个见不得血腥的大家小姐,这下你总该看清我是什么人了吧。不要再跟着我,我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李轩继续走见身后的泰箬夏已经不再继续跟着自己也乐得自在,算是摆脱身边的一个不定因素。 走了许久,却发现泰箬夏又跟了上来,李轩拔出朴刀直接对准泰箬夏愠恚道: “莫要以为你是修行者我便杀不了你,你刚才也看见了,我便是此次朱果试炼的获胜者,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死了。” 泰箬夏见李轩拔刀相对顿时泫然欲泣的道: “我只是不想回家而已,我那个爹爹对我太严厉了,成天叫我练这练那,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就像到处看看。” 李轩怒气渐消收回朴刀无奈道: “那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泰箬夏见李轩不再争锋相对,脸色缓和了很多,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 “虽然你杀了那个乞丐,但我觉得这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才想找上来问个清楚。” 李轩没好气的道: “没有原因,我今天心情不好见人便想杀,那乞丐算是倒霉刚好被我看见。” “我不信,世间没有这般丧心病狂的人。” “爱信不信。” 李轩觉得再与这纠缠不休的女子解释什么都是徒劳,也不再理会脚步加快了速度,泰箬夏见李轩行动跑上去急忙与李轩并肩而行,神神道道的道: “其实我跟着你还有一个原因。” 见李轩没有理会,泰箬夏继续说道: “这一个月这出仙山会有大事件发生,我想就在这住下,万一有什么福缘呢?” 李轩惊异道: “什么大事件,说来听听。” 泰箬夏终于得到话语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粲然一笑的道: “不告诉你,除非你来安排我的吃住,你不是有一间客栈吗?好好的伺候本姑娘,我再考虑要不要与你分一杯羹。” 李轩对泰箬夏所说的大事件与福缘饶有兴趣,细细考虑一番道: “也行,不过我的客栈不接受白吃白喝也不接受赊账。” “放心,本姑娘有的是钱,招待好我到时还有小费哦。” “哦?” 李轩顿时作出一副见钱眼开的夸张样子,泰箬夏赶紧护住腰间鼓鼓的钱袋向后退去…………。 “李轩,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别吵吵,赶紧跟上。” “哦。” ……………… 过了许久,李轩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客栈,一旁树荫下自家的小二还整理着晒好的柿饼,李轩停在原地好一会,他总算是回来了。 见到李轩异常泰箬夏心有灵焉,问道: 这便是你家的客栈吗?“ “嗯。” 没有再理会泰箬夏,李轩慢慢走近心无旁骛的小二皱眉说道: “今年的柿子怎么成色这么差。” 小二抬头说道: “没办法今年雨水不好,掌柜!” 李轩笑着回声应下,只见小二顿时哭了出来,泣不成声的道: “掌柜你可算回来了,你走时分明说只需要一个月怎么两个月多了才回来。您快看看小姐吧,起初小姐天天守在门外等你回来,过了一个月你还不回来,小姐便开始疑神疑鬼地说你回不来了,水也不喝饭也不吃,一卧不起了。” 听到小二的回话,李轩慌张起来,急忙飞奔进自家客栈,奔上二楼,终于见到了躺在床上的一病不起的李莘。 此时的李莘静静地躺在床上,眉目紧闭,脸色煞白,口中呢喃着什么,含糊不清。 佳人卧病,李轩心中痛苦,小声地轻声呼唤,见李莘毫无动静遂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绝望地伸出手指后去试探李莘的鼻息总算是缓下心神。 泰箬夏与小二接连赶来,看到李轩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皆有几分难以言语的苦涩。泰箬夏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腰间取出一瓶药递给李轩,说道: “这是我爹给我的药,不是凡间之物,挺好用的,你来试试。” 总算是有点希望,李轩连忙接过药瓶,轻轻捏开李莘有些泛白的红唇,将瓶子里的药水到下,缓缓地扶起李莘有些过于轻的上身助药物可以更好地进入腹中。 安置好李莘,李轩对着泰箬夏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声谢。 刚想回应一声,泰箬夏却发现李轩微红的有些泛泪的眼睛,硬是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咽下肚子,有些被李轩的悲伤所感染,轻轻地走出李莘的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一旁的小二也擦拭着泪眼走出了房间。 李轩一直守在李轩的身边没有走过,将近过了有三个时辰,小二端来一碗肉汤,见李轩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轩,将肉汤轻轻的放在李莘床头的梨木柜上,对李轩小声说道已经安置好泰箬夏的居住后便离去了。 夜深人静,李轩开始对着李莘讲述朱果试炼中遇到的事。 ………… “黄大哥与她的夫人死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他们报了仇。” “我遇见了贵人,他送给我一本刀法与功法,还说可以安排我参军,说不定以后咱也可以当官了。” “你知道吗?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永远都是你。” “我之所以可以回来只是像对你说一句话。” “我好后悔,我以前一直不敢说。” “你那么美丽,那么动人。我一直觉得我不配说出来那句话。” “可是我必须要说,因为你我就是为了这句话才撑到最后的,我必须对着你说出来。” “我爱你,李莘。” ……………… 月亮高挂于天边,几片淡泊的云儿飘过。李莘终于有了动静。 “我知道,轩哥,我也和你一样。” ………………………… 时间悄悄的过去了两日,李莘终于可以被李轩扶着下楼了,许是好久没有见过阳光,伊人在阳光的照耀下颇为白皙。 正在庭院里练剑的泰箬夏见到李莘很是乖巧地唤了一声姐姐好,李莘早就从与李轩的眼花中得知有这么一位长相极美的客人,于是友好地对泰箬夏说道: “多亏了妹妹的良药,我才可以起死回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起时我于床笫边初窥姐姐容颜心中便已惊为天人,怎能见姐姐白白承受这病痛的折磨,自然是希望让姐姐快快好起来,既然身有良药又怎会不贡献出来以达使姐姐安康之愿。” ………… 自从泰箬夏赠予李轩救治李莘的灵药后,李轩对她的态度好转很多,每一句对话中都有些许感谢的味道,呆滞地看了看李莘与泰箬夏许久,没想到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人也可以聊得这么愉快。未在多想便对两人说道: “你们便好好交谈,我这就去抄几个菜。咱们客栈也应该开张了。” “那便有劳李掌柜了。” 泰箬夏笑着向李轩说道,随后扶着李莘在庭院的树荫下坐下,继续聊了起来,两个拥有绝世容颜的佳人同居一庭的少见风景甚是撩人。 李轩抄了几份拿手好菜,三人吃罢后,小二摘下那块''概不接客''招牌,又有几位早已得知李轩回来消息相邻很是巧妙的掐着时间来捧场,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曾被刘樵夫说过的村里的少女也来凑热闹,还专门跑到后厨帮着李轩摘了一下午的菜叶,忙着忙那的像极了在家伺候丈夫的农妇。 待到夕阳落下,客栈总算清净,李轩擦了擦汗,独自走到庭院拿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朴刀,叹息一声,开始练刀。 刀光阵阵,浑然天成。没有敢在庭院里使用元气,只是稍微的试了试刀法,练的累了,直接坐在地上歇息。开始考虑一些事情。 比如,他已经不是凡人便已经没有了继续开客栈的必要,未来的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天的开张实在是没有考虑周全。 还有泰箬夏所说的大事件是什么?自从李轩回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李莘的身上,现在李莘已经安康,李轩必须要考虑之后诸多事物,此时的凡间琐事已经成了累赘。李轩必须要做好准备过上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李轩已经答应路祯一年后便会去参军,此时必不能赖账,毕竟对方是一个天人境的修行者。 心中有些踌躇不定,李轩想要将此事与李莘商量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第二卷 杀泰 第四章 只有杀人才是最快乐的 张狗还活着,或者说张狗没有死。 在即将被李轩一刀斩头的时候,朱果刚好从天上掉落,所联动的风暴与地震刚好救了张狗一命,随后张狗在昏迷中被路祯随即传送到了出仙山南部的一片空旷的草原上,这时幸好有一个放羊的女子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张狗并将他带了回去,可能是命不该绝受了如此重伤的张狗竟然活了下来。 救下张狗的女子叫红梅,今年刚好十九岁,有着寻常农家女子普遍都有的红彤彤的脸蛋和过早操持家务才会有的粗糙的双手,长的倒是挺好看,在方圆十里的村子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红梅家里只有一个好吃懒做的老爹和一个还不懂事的弟弟,她那心思上进的娘在生下红梅的弟弟之后见自家好汉还是一副不上进的样子索性心一横丢下姐弟两个跟着一个外乡人跑了,所以红梅从小便承担起了家里所有的劳务,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总算是让这个已经没有半点希望的家时来运转。 可以想象,这样一个既能干活还长得漂亮的姑娘是多么抢手,红梅那只知道吃饭睡觉刷钱的老爹将红梅当做是一个可以长面子的香饽饽,见到有人来提亲总是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完全将自家闺女当成了一件炙手可热的货物来待价而沽,指望着未来亲家给的聘礼可以保证他安享晚年。 ………… 张狗从昏迷中醒来时,正听见有两个人身边吵,听声音便知道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老头。那老头好像是很生气女子好像正在极力解释这什么,张狗模糊中听到些许内容。 “你将这个快死的男人带回家,是想干什么,你还不嫌家里穷?我可是知道你昨天去镇上买的药花了多少钱。” ”爹你别生气,这男的也算可怜,前几天我在放羊的时候看到他,那时候他全身是伤,胳膊都被砍掉一根,血流了一片,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娘给我说过做人就要做善事,做的越多运气就越好,咱家穷我也是想破财买点风水,万一咱家好起来了,说不定二娃也可以考个秀才呢。” 老头见女子如此解释顿时勃然大怒道: “别跟我提那个该死的婆娘,你简直和那个婆娘一模一样,咱家为什么会这样你还不知道吗?还不是那因为个婆娘,这几年若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姐弟两拉活大,你两早就饿死了。我不管,这个流浪汉一醒来就让他滚,老子见了心烦。” 说罢正在气头上的老汉摔着自家破旧门帘扬长而去,留下了欲哭无泪的红梅独自叹息。张狗隐约之间明白了自己是被这位女子所救,心中感叹世间无常,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穿着有些破烂的女子背影吃力地说道: “多谢姑娘相救。” 红梅听见张狗细微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去惊喜道: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我去给你炖一只鸡汤。” 张狗连忙道: “不用不用,在下被姑娘所救便已经欠下姑娘天大的人情,怎能再麻烦姑娘呢?” 说着便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一只胳膊已经不见无奈苦笑。红梅见张狗想要起身连忙将张狗按在床上,说道: “你才有些好转,不要勉强自己,你先安稳躺下,再修养几天吧。” 说罢就准备离开去炖鸡汤,张狗连忙问道: “在下还不知道恩人叫什么呢?” 红梅转身微微笑道: “叫我小梅就好。” ……………… 过了几天张狗终于可以下地,边想着可以帮红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毕竟吃人嘴短。红梅那正在院里抽着旱烟的老爹见张狗已经康复没好气的道: “好了?好了就拿出些值钱的东西放下,也不能让我们家小梅白白救你一命,你说是吧。” 张狗很有技巧的将自己的杀气隐去,有些为难的的道: “小梅姑娘救了在下,在下自是感激不尽,可是在下没钱,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帮着做一些活来稍稍还一些恩情。” “原来是一个穷光蛋,早知道当日便让你就这么死了罢了,真是浪费那两块为了救你花掉的银子,我可给你说,你不干完活别想走!” 张狗低着头,眼睛愈发寒冷,像是这样的人以前的他连杀的欲望都没有。这是刚做完工的红梅刚回来正好听见自家老爹与张狗的谈话,生气的对自己老爹说道: “爹你别说了,张狗哥大病痊愈还未稳定,你不要气到他。” 老爹红着脸说道: “你这是救了一个爷回来,还想继续养着他,你听听外边的人怎么说你,他们都说你养了汉子,这几天连一个提亲的都没有了!” 红梅很是尴尬地对张狗说道: “张狗哥,我爹今天输钱了你别介意,你先进屋休息吧。” 张狗如临大赦,点了点头没有理会怒视着他的老爹独自进屋了。 红梅将装满草料的箩筐放在地上,靠近还在抽着闷烟的老爹说道: “你看人还不够精细,你看他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料子可不一般呐,说不定你女儿钓了一条大鱼。” “真的?” 老爹抽的太快导致一股浓烟拤进嗓子,咳嗽了许久,红梅见此也不管,留给自家老爹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便去喂羊了。 ………… 又过了好几天,张狗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也可以陪着红梅一起去放羊稍微做一点农活,小梅家的羊不多也就四五只但这便算是她们家最大的财产了。 红梅放羊的地方是一片草地,周边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山丘,再之后便是围绕出仙山的广袤森林。张狗有时会静静的坐在草地上安静的看着朝阳东盛又看着夕阳西下,身边总少不了红梅的嬉笑声,张狗第慢慢地觉得这种平凡的生活或许才是最适合他的,心中将一块东西慢慢遗忘。 这天,小梅将羊驱赶到一块肥硕的草地上陪着张狗坐下,张狗问道: “小梅,你想不想吃鹿肉?我去给你打一只。” 小梅看着张狗嘻嘻笑道: “张狗哥你别多想了,我们这边虽然野兽很多,但是寻常人是捉不到的,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这些禽兽沾了出仙山的仙气我们凡人是抓不住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我们村子有一个人就捉了一只兔子,但也就那么一次,村子里的长辈说这是上天在告诉我们村的人不要去想不符合实际的事,老老实实种地放羊才是真。” 虽然小梅婉转拒绝,张狗还是从小梅的眼神中捕捉到了渴求的意味,淡淡的笑这没说话,独自向着森林走去,小梅急忙道: “张狗哥你去干啥?天快黑了。” 张狗回身道: “小梅你就在这等我,天黑了就先回家,不要管我,我拿上就回来。” 小梅有些急,便道: “张狗哥,天块黑了,那边危险!”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当夕阳刚好挂在伟岸的出仙山中腰时,张狗扛着一个头鹿回到红梅放羊的地方,此时天色已完,张狗看不清小梅的表情,只是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朝自己跑来。 “张狗哥你真的打了一只鹿回来了!你怎么做到的?” 张狗不以为意的说道: “用树枝插的,我一直准头不错。” “张狗哥,你真厉害!” 红梅满是喜悦的在张狗脸上轻了一口,轻快的笑声飘荡在不算空旷的草地上,也许是害羞了,红梅没有再理会怔在原地的张狗独自驱赶着那四五只羊向着家里走去。 张狗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脸上残留的余温,看着渐行渐远的红梅,光线太暗张狗看的越来越不清楚。 他真想看清红梅当时亲自己时的脸庞,那该是怎样的风景?也许是柔和,也许是激动,也许是乖巧,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美好。 小梅真好,她什么都好。 ………… 村里人都知道了小梅家里来了一个打猎的好手,老爹在村子里的地位水涨船高见了谁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家里的二娃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也开始叫张狗为姐夫,老爹见了张狗也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态。 不同于其他人,张狗可是当做赘婿的,那么老爹往后的日子当然会越过越红火。 这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位骑着马的俊秀男子,那男子身穿华袍,腰带玉佩,别着长剑,一看便不是农村人。此时张狗与红梅刚好放完羊回家,那男子看到长相清丽的红梅眼睛一亮,立刻下马作揖道: “在下邹九伏,路过贵宝地有些乏累,不知可否借宿一晚,在下自会留下房费。” 红梅被男子突兀地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躲到张狗的身后,张狗看着男子斟酌片刻道: “不好意思家里房间已满,客人还是另寻去路吧。” 邹九伏见张狗拒绝不骄不躁拿出一袋鼓鼓的银两道: “不用担心,在下不会吃白食的。” 张狗皱眉正要再次拒绝,却被红梅抢先开口道: “有的有的,家里还有一间房子,客人莫要嫌弃。” 张狗疑惑的向红梅看去,却只是见到红梅直直的看着邹九伏手中盘缠,心中苦涩未在言语。是夜,邹九伏便在红梅家中住下。当晚老爹邀请邹九伏一起饮茶聊天。家中无人一同坐在院中乘凉,老爹适时的向邹九伏问道: “客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邹九伏儒雅的道: “在下便是咱们川都本地人,此次是要去渂都参与灵兰试炼,去摘取那可以成仙的资格。” 邹九伏说着不由得抬起胸膛,本来就身高马大的他此时更是显得高大。老爹与红梅显然是对邹九伏所提到的成仙来了兴致,红梅红着脸率先说道: “可是那飞在天上的仙人?” 邹九伏笑着点头道: “是。” 红梅注意到了张狗有些被冷落便扭头对张狗说道: “张狗哥可曾见过那飞在天上的仙人?” 张狗缓缓摇头苦笑道: “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又怎会见过仙人那呢。” 见张狗没有谈话的兴致,红梅没有再强求,一晚上一直向邹九伏问这问那极有兴趣。邹九伏笑眯眯地看着眉飞色舞的红梅耐心地一一解答,聊到最后都有了些许睡意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 翌日,张狗早早起来,见红梅与邹九伏已经不再,便对着在院里抽着旱烟的老爹问道是否知道红梅与邹九伏的去向,老爹很是客气的的道: “那位客人走了,小梅心善便想去送一送。” 张狗想了一会便道: “那我也去打猎了,说不定也能看见小梅。” 老爹笑着回应了一声注意安全之后继续抽起了烟。 张狗入了森林一只没见小梅身影,有些着急便继续朝着北方走去,一直到了晌午,突然听见林子里有些声音传来。 绕过一个高约两米的巨石,声音愈加清晰,是两道呻吟,似痛苦,似享受。张狗有些绝望,那其中的一道他极为熟悉。 继续向里走去,是一块天然的石台,石台上有两个白花花的身体缠绵在一起。两人太过专注没有察觉到逐渐靠近张狗。 张狗略带哭腔的向其中一道身影问道: “小梅你不是说过森林深处太危险的吗?你怎么自己就不照着做呢?” 两个赤裸的人被惊吓到,原来正是红梅与邹九伏。见到张狗红梅满是汗水的脸庞上尽是慌张与恐惧,红梅连忙跪了下来颤抖着对张狗说道: “张狗哥,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被下降头了,对!我是被下降头了,张狗哥你一定要原谅我。” 与刘翠截然不同的是,被正面抓奸的邹九伏一点也不慌张反倒是随意找了一件落在地上的衣服披上,对着还在惊恐红梅淡定的说道: “小梅不要慌张,这家伙长得那么丑还断了一只胳膊又怎么能配得上你,等我杀了他,咱两继续,你跟着我自会吃香的喝辣的。” 红梅听了邹九伏的话立刻不再慌张,对着起身寻剑的邹九伏道: “九伏哥你说得对,这家伙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直赖在我家不走,九伏哥你杀了他,小梅此后便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伺候你。” 说道最后红梅很是毒辣地对张狗说: “你拿什么和我家九伏哥比,九伏哥可是要成仙的人,就你还想做我丈夫,真是该死!” 张狗听到红梅的咒骂,心中最后的那一团火苗也熄灭了。红着眼睛对着红梅说道: “算我张狗瞎了眼,看上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 听见张狗的话红梅愈加癫狂的恶骂道: “张狗,你就听听你这个狗一样的名字,活该要被我家九伏哥砍死。” 此时的邹九伏可不管张狗与红梅如何对骂,两个在他眼中皆是可玩可杀的蚍蜉,淡淡的看了一眼骂人骂到变相的红梅,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种破烂货色。扒开剑鞘缓缓向张狗走去,一剑刺向张狗的头颅。 “嗯?” 只见张狗一个侧身躲过,轻身一跃竟有两米之高。邹三伏立即意识到自己要杀的张狗不是一般人,连忙道: “朋友出自哪个门派,这轻功一看便不简单。我看咱两也不必为一个让人恶心的贱货挣个你死我活,朋友现在也算看清这个贱货的真实面目,大不了在下回头送于朋友两个美人,成色绝对要比这贱人高出不知多少倍。” 场面瞬息巨变,红梅呆呆地跪在原地脑海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张狗面对邹九伏的示好无动于衷,一个箭步向着邹九伏冲了过来,邹九伏慌忙迎战,但还是被抢了佩剑。 一剑,直直地划过邹九伏的肚子,邹九伏口吐鲜血护住肚子,但由于伤口的面积过大,血淋淋的肠子还是溢了出来。 张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跳加快,看着沾血的长剑喃喃自语。 “我一直以为只有弓箭是我这一辈子所要追求的快乐,原来,原来我一直都错了。” “只有杀人才是最快乐的。” 第二卷 杀泰 第五章 红尘滚滚 九月初十,寒露已至。天气渐凉,但出仙山周围的森林依然是绿意盎然,近日总是有鸟兽嘶吼不绝,李轩常常看见有野兽频繁出入森林边缘,周遭砍柴的乡里人也是互相叮嘱结伴进入森林。倒是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 刘樵夫总会坐在客栈里发些牢骚说什么森林中将会有大事发生,李轩结合当日泰箬夏所说的大事件,细想起来总觉得有些不正常的事要发生。 与李莘互诉真情之后,李轩也算是陷入了温柔乡,这几日算是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他总是害怕会有什么变化夺取他的一切。 当李轩去问泰箬夏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时得到的永远是模模糊糊的回答,倒是九月十五时,来了一支百人军队进了森林并提醒周边住民这几日不要再进入森林。 几天之后,又有很多带刀佩剑的人路过,有些人路过客栈也是谈起了将要去做的事情,李轩总算是可以肯定这出仙山中有一个洪荒猛兽出没,这些人都是来自朝廷与江湖宗派,想要从中获取利益。 这天,总算是忘完,见李莘还在前堂算账,李轩没有去打扰,忆起这几日的异常想要彻了解缘由,于是独自走到后院果然看到于庭院中练剑的泰箬夏,便走上去试探的问道: “箬夏姑娘这几日吃住的可还好?” 泰箬夏収剑,梨涡浅笑道: “嗯,还不错,这几天本小姐过的还算舒坦,不错不错,小费少不了你的。” 李轩笑道: “那你起初告我的大事件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这森林中的远古猛兽?” “正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李轩不解地问道: “那这又与你所说的福缘有什么关系,你们所说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泰箬夏见李轩来了兴致,凑近道: “去不去,只要你愿意与我一同前去,我便告诉你。” 李轩狐疑,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说道: “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这么多人一同前去只为了野兽,可见那野兽有多厉害,我若是去了绝对是炮灰,还是那种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便被抹杀的那种炮灰。” 泰箬夏明眸细眯像是在打量着李轩,让李轩恁是有了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泰箬夏看了好一会决定不再捉弄便道: “那个森林深处的猛兽是一只远古巨犴,传说可吞月石日,神兽榜前一百的存在啊!要是我们能得到它的一滴精血那岂不是发了。” 李轩一听脸色大变说道: “不去,不去,我还嫌自己的小命太短,我连这什么神兽榜听都没听过,去送死干什么。” 泰箬夏走到李轩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李轩的肩旁揶揄道: “能参加朱果试炼的人有怎么会胆小,你当我真是那么好骗的。再说你好不容易可以修行就不想见识脱胎境之上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不想登个榜试试。” 见被拆穿李轩也没有不好意思,疑惑道: “榜?什么榜?” 泰箬夏纤手扶额哭笑不得的道: “你不会连脱胎榜都不知道吧。你当时说你是农村人没进过城,我当时就只是以为你在开玩笑,现在看来当时可能真是我高估你了。” 李轩被说的有些尴尬,他虽然对自己的无知早已了解但每当被人发现总会觉得有些丢人,讪讪笑道: “既然如此,箬夏姑娘便与在下好好说说,到时你的同伴什么都不知道便与你一起趟这个蹚浑水,就问你怕不怕。” 泰箬夏大喜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嗯,你快说那所谓的脱胎榜到底是什么东西。” 泰箬夏老气横生的道: “这世间有五个榜单分别对应修行者的五个修为层次,但人数不同脱胎榜上有一千五百,这榜单不分国界所列举的皆是世界上的人中龙凤。在往上的不惑榜便只有一千二百人。天人榜五百人,有当榜三百人,明则榜便只有区区一百人,至于那明则榜最顶端之人是谁想必你也知道。” 李轩疑惑道: “哦,是谁?” 泰箬夏一改平日嬉笑的样子娇颜浮现仰慕说道: “那人正是我大宋开国公,鹏举大将军,岳飞岳武穆。” 李轩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世间最强之人便是大宋梁柱武穆。心中不由与泰箬夏一样生出仰慕之情。 天下谁能平兵戎?自古豪杰也得失。 无边沙场惊鸿见,英雄不过岳武穆。 许久之后李轩看着泰箬夏好奇的问道: “你说你也是修行者,可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是何许修为,我先坦承,我脱胎渐微,属性是火。” 泰箬夏从沉思中醒来,单指向空,纤纤指尖有无形气旋生成,言笑自若的道: “这便是我的属性,而我的修为是脱胎启明期。本小姐天赋异禀不是你们这些池中之鱼可以相比的,突破什么的随随便便。” 李轩大惊道: “这么说你从掉下深渊到现在这短短不到两月的时间里已经修炼到这种地步了?” 泰箬夏见李轩信以为真顿时嫣然一笑道: “你还真信我啊,两个月从凡人升到启明你当我是怪胎啊,实话告诉你,在参与试炼之前我便已经是修炼者了,只不过从家中偷了一个可以隐匿修为的宝物所以才可以蒙混过关参与试炼。本想着抢一个朱果回家孝敬老爹,谁成想被那个无耻小人一箭射了下去。我只好趴在深渊石壁上等没有人了再御风飞上来,谁成想又被那个监管试炼的仲裁者发现一气之下直接把我甩了出来,于是本小姐越想越亏就守在试炼出口等那个混蛋出来,结果就等到你了。” 李轩恍然大悟看着气头上的突然想揶揄道: “原来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看来我以后可是要好好巴结你了。” 泰箬夏见李轩如此心情以下转好,拍拍李轩的肩膀道: “你小子近几日表现还算良好,继续努力本小姐自会给你好处。” 这时,店小二突然跑进庭院里对李轩慌忙地说道: “掌柜,店里来了一位年岁大的老妇人,非说小姐有修行的天赋,要收小姐为徒,小姐一直解释但那老妇就是不走了。” 李轩闻此,立即赶到客栈前堂,果然看见有一个身穿灰色破旧衣裳的老媪正对着还在算账的李莘说道这什么,李莘正一脸为难的样子。李轩便向前作揖道: “太姥光临小店是打尖还是要住店,小子这就去准备。” 老媪注意到了李轩只是淡淡的一瞥便道: “没想到小小的客栈里也会有一个脱胎的小辈,元气凝练的还不错,不过还是太弱。” 李轩大惊,这老媪一眼便已经看透了他,绝对不会是一般人于是给李莘示意放心,继续道: “太姥真厉害,一眼便看穿了小子高低,只是太姥这样为难小子的妹妹,小子自不会就这样妥协的。” 老媪看了一眼李轩和刚赶来的泰箬夏加重语气道: “两个脱胎境的小辈也想干扰本座收徒大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李轩顿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一股庞大的力量压下,李轩咬牙坚持,身上的骨骼响动身体颤抖,这千斤之力一层高过一层压得李轩喘不过气。 “轩哥!” 李莘看到李轩受苦,连忙跑过来抱住李轩哭泣地对老媪说道: “前辈快住手我这便拜你为师。你快放了轩哥。” 李轩被压的红脸,艰难地将李轩挽到身后,看到与他一同受苦的泰箬夏已有昏厥的趋势,咬着牙对着老媪说道: “前辈……放过我身后……女子,此事……与她无关,我与她也不熟,有什么……都冲……我来,我不会将自己的妹妹……就这样交给……一个……如你这般的……人,除非……我死了。” 老媪见李轩如此坚持,嗤笑一声,看了一眼门口的泰箬夏一挥手,泰箬夏只觉得浑身一轻一下子瘫坐到地上,缓了一会便指着老媪破口大骂道: “你这不要脸的老婆娘,仗着实力欺负后辈,我劝你赶紧放开李轩,不然我就叫我老爹飞过来,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聒噪。” 泰箬夏的话显然激怒到了老媪,老媪有些不耐烦,大手一挥,还在喋喋不休的泰箬夏顿时昏厥过去。 李莘大喊: “箬夏!前辈你将箬夏怎么了。” 老媪看向慌张中的李莘干枯的脸顿时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慈和的道: “我的乖徒儿,你不要怕,为师只是让这讨厌的女娃暂时昏过去了而已,只要你肯跟着为师走,为师立刻便不会再为难你哥,还会给他一大堆好处呢。” 李莘梨花带雨正要答应却被正遭受折磨的李轩拦住,李轩痛苦地低吼道: “我好不……容易从死亡中……挣扎过来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所以……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离……我而去。” 说着李轩对着老媪怒声道: “前辈……为何要拆散……我两,在下……虽弱,但绝不会轻易放弃,前辈……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 老媪见李轩挑衅,眼中有些许赏识转瞬即逝,愠声道: “既然你如此坚持,本座便成全你。” 说罢,李轩顿觉肩上的压力骤加,如泰山压顶一般袭来,李轩连忙推开抱着他的李莘,手臂上有火气溢出。 突然,李轩上身衣服被火气烧毁,露出满是伤痕但是极为健壮的肌肉,淡淡火色开始漂浮于李轩的皮肤上,不多时李轩上身燃起熊熊火焰。 李轩体内所有的元气都被这千钧重负逼了出来,到了最后就连李轩下半身也开始燃烧起来,李轩此时就像是一个火人一般,不变的只有李轩咬牙坚持发出的低吼声。 “轩哥!” 李莘虽然知道李轩已经可以修炼,但从没有见过李轩如此样子,以为李轩要被这老媪活活烧死,绝望的向着李轩跑去想要抱住承受苦难的李轩,希望可以替李轩分担这巨大的痛苦。 见李莘不顾一切的向燃烧着的李轩抛去,老媪大惊,连忙挥手将绝望的李莘定在原地叹气道: “乖徒儿,为师只不过是在考验他,你只是凡人之躯又怎么承受这等火焰呢。” 说罢将压在李轩身上的压力收去,李轩顿觉即将碾碎自己的万斤巨力骤然一空,血气冲头昏了过去,身上火焰消失赤裸地躺在地上,老媪暗骂一声脏眼,凭空变出一件黑色的斗篷罩在李轩的身上,待到李轩身上的温度恢复正常也收回了李莘身上的元力。 不再被束缚,李莘连忙跑去抱住昏迷中的李轩,感受到李轩蓬勃有力的心跳终于大哭了起来。 一旁老媪见李莘如此,觉得即使强求也无望,就算将李轩这样绑过去也无法激起她修炼的心思。叹息一声将一块玉牌放在客桌上道: “乖徒儿如果哪一天想通了,为师便会在两息之内来到你身边。到时候定会培育你成为这世间最强的人。” 见李莘没有理会,老媪连连叹息,一下子好像已近暮年,佝偻这身体走出客栈,觉得无论如何也没有了希望,无奈道: “竖子无志,悲怒叹哉,可惜了,多好的一个材料,怎就如此迷恋这害人的短暂红尘呢。” 第二卷 杀泰 第六章 吾得之闻人妻 李轩从昏迷中醒来时,刚好看见了守在床边眸中含泪的李莘,双眼相对深情流转,李莘看到李轩醒了过来惊喜道: “轩哥,你醒来了。” “嗯。” 李轩支起上身半倚在床头对李莘问道: “那个老妇人还在吗?泰箬夏怎么样?” “她走了,箬夏姑娘也没事,先前还与我一起照顾你,说你已无大碍。才走一会,估计是去庭院里练剑了。轩哥你知道吗你先前身上冒火吓死我了。” 李轩看着李莘仍存留些许慌乱的容颜心疼道: “你不用担心,那老妇其实是在考验我,她所施在我身上的元力并不会带得我身体上的损伤,反而有益于我。” 李轩虽然一直有用''凝''字诀来凝练身体里元气,但效果实在是一般,不过当时在老媪的重压下李轩体内所有的元气都被压榨到了一种极致,甚至了就连李轩脑海里再''御''、''生''、''凝''三字旁那个模糊的字也有了即将显现的征兆,不过那老媪收力收的太过突兀,那字没有彻底显化,不过李轩估计再过几天说不定便可以识得庐山真面,领悟其中奥秘。 捏了捏李莘弹性十足的脸蛋,李轩笑道: “看来那老妇不算是坏人,倒是我让你错过了一个天载难逢的机遇,那老妇手段神通绝对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强者。” 李莘被李轩突然的亲昵举动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傲人的容颜上拂过一阵让人痴迷的粉红,娇羞道: “那老妇说我是竖子无志,但我对她所说的飞天遁地一点心思也提不上来,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凡间女子,那天外的仙人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我只想看轩哥傲世独立,做一个大英雄背后的那个糟糠之妻,轩哥到那时可莫要嫌弃我。你若是嫌弃我我立刻便走,不管你如何挽留也不回头。” 李轩有些心痛,看到李莘愿为了他甘于平凡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了他,大笑一把搂住惊慌的李莘大笑道: “吾得之闻人妻,万岁不老亦不换。仙人视我如刍狗,我笑仙人品不得。待我得到泰箬夏所说的巨犴精血,我两就成婚如何。” “嗯” 李莘娇滴滴的挤出那个代表同意的字眼,面色娇红,似对李轩所说的成婚心生期待又有些对往后生活状态改变的紧张,春心乱跳一片混杂。随即反应了过来怒视着李轩生气道: “这么说你又要走!” 李轩见李莘答应自己成婚的要求欣喜若狂,随即便被李莘带怒的叱问浇了一盆凉水,面色尴尬地说道: “我已经答应了泰箬夏,此次争夺远没有当时朱果试炼那般惊险。这次是很多人一同对抗一个野兽,我就是去凑凑热闹看有没有好处可以占。没事的。” 李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问道: “真的?你那时去争夺朱果时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结果呢?” “结果我还不是这样回来了吗,你还不相信你男人。村里小花都说我不是一般人。” 李莘甩开李轩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娇嗔道: “你还好意思说小花,当日你一回来,她便一头钻到后厨忙着忙那,我看你两眉来眼去的,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有了享齐人之福的想法,我告诉你李轩,你若是娶了我不要再想其他女人,若是被我发现我立刻就走。你不珍惜我,我那便宜师尊视我为掌上宝,到时我成仙之后再寻几个如意郎君,不,面首,气死你。” 李轩大怒: “你敢!” 见李轩扭开话题,李莘也只能顺着那个话题继续下去,她拗不过李轩的倔强,就如当时朱果试炼一般。李轩一去便是两月,受尽相思与担心之苦的永远是她。 ………… 征询过泰箬夏的意见之后,他两狼狈为奸一拍即合,决定过两日便进森林,让先行者先掉一点血,他们再偷偷摸过去捡些便宜。 这几日李轩再次关了才营业几天的客栈,开始陪着着泰箬夏练剑,同时也可以磨炼一下他自己的刀法。 自从得到《北行军基础刀法》之后李轩只是学会了一招''左青龙腾云吐珠式'',之后的三篇刀法李轩是一概不会。 秉着宁缺毋滥的准则,李轩还是决定先将''左青龙腾云吐珠式''彻底掌握在之后在去看其他三招,之前的他施展的几次''左青龙腾云吐珠式''总是有些良莠不齐,要说感觉还是第一次的威力最大,当时一下便把路祯分身给打成粉,到现在想起来李轩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我从脱胎初识到渐微这刀法应该越来越强劲才对,怎么反倒越弱了。” 李轩沉思,一旁的泰箬夏见李轩在思考也没有去打扰。 李轩起身握紧朴刀,依照当时的感觉比划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便对泰箬夏说道: “你用你最强的一击来打我,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抵挡得住。” 泰箬夏道: “你确定?本小姐再怎么说也比你高过一个小层次。本小姐不想伤到你。” “别废话,赶紧的。” 泰箬夏被李轩的态度气的咬牙道: “这是你逼我的,风剑—千云。” 泰箬夏剑尖有无形风旋形成,剑转云生,落叶随之飘舞,风旋成型,向着李轩缓缓飘了过来。 “我草,你别用元气啊!” 李轩大惊,连忙执刀向天,火气横生,一条一尺多长的火龙生成,龙吟震耳。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火龙与风旋相撞骤然形成一团火旋,不断地碰撞湮灭,庭院中生成一团高过五尺的火焰龙卷,陡然爆炸,一股猛烈的火浪肆虐向着四周爆发开来。 庭院中的石倚被火狼卷飞砸到那可已经有了些许年头的藤树上,树干断裂,李轩与泰箬夏直接被轰飞。 李莘与见庭院中的剧烈响动立即赶了过来,看见乱成一团的院子和一脸懵逼的李轩与泰箬夏,反应了过来,狠狠地盯着两人骂道: “你两收拾好院子,就到外面练武,不要再祸害家里。” 李轩沉思。虽然与泰箬夏交手中可以看出里选的''左青龙腾云吐珠式''并不弱甚至隐约之间在刚才的碰撞中有种碾压之势,不过限于元气的凝练程度不过只是刚刚可以抗衡。 只不过现在再考虑元气凝练程度已经有点为时晚矣,李轩觉得重点还是放在刀法上,被李莘骂了出去,李轩与泰箬夏找了一块无人且空旷的平地继续对战,相比于泰箬夏的底蕴深厚李轩胜刚猛。相比之下两人算是棋逢对手。 对于这个结果,泰箬夏有点不满意总是说她是在让着李轩,不愿与后备较劲。李轩对于泰箬夏的老气横生并未在意。全心全意的将心思放到了他唯一一个可以保命的刀技上。 虽说''春去燕归来''也是李轩原来的底牌,相比于熟练程度要远远高过''左青龙腾云吐珠式''但缺点再于成长空间太过局限,不过好在所需要的力气与元气远远小于后者,使用的次数也极其客观。 李轩不再理会泰箬夏独自一人开始练刀。半日下来稍微捕捉了那么一点韵道,但是效率却有些差强人意,李轩有些懊恼,从怀中拿出《北行军基础刀法》翻到印有''左青龙腾云吐珠式''细细观看,图中人物依然未动,所做的动作依然是那个平白无常的''劈砍式''。 “难道是起式的原因?” 李轩惊异,照着图片上的执刀军人的动作一模一样的复刻下来,一套刀法浑然天成,火焰四射,火龙翔天。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李轩冲着自己前方的一片空地劈去,火龙席卷过草地,土石崩裂,火龙转瞬即逝,所过之处只有一道长约十丈的浅浅沟渠留下,沟渠边缘还有被烤红的土块。 众里寻他千百度,穆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李轩拿出《北行军基础刀法》又向后翻看,一字一句细细斟酌过去,终于翻到了第二张图,图下也有一行小字标注。 “虎啸捍天式”。 ……………… 两天后,李轩与泰箬夏便已经走到森林之中,此次方向与当初李轩去日月潭的方向截然不同。 路过之时也遇到了几个奇装异服的修行者,大多数也都是脱胎境的修为。李轩谨小慎微不愿与其他人交往太深,毕竟有了邹三伏的前车之鉴。 又过三日,已经进入森林深处已经开始有一些脱胎境实力的野兽出没,李轩两人解决起来还算方便,只不过越往深处野兽的实力越强,半日之后李轩也有了疲于迎战的感觉。 倒是泰箬夏一直都是轻松应对,李轩惊异。 “难道这大小姐当时真的是在让这我?” 第二卷 杀泰 第七章 念力 斩杀一只老虎后,李轩看着泰箬夏已经收拾好自己的那只野兽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李轩有些疑惑为何当日自己一泰箬夏切磋时,两人实力也没有像现在的这样判若云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这妮子当时故意藏拙,混淆我对她的判断?也说不过去啊,自己毕竟是她的队友,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李轩盯着泰箬夏见这妮子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自己,顿时明白其中必有原因,不想给她好脸色看,硬是将欲脱口而出的询问咽下肚子。泰箬夏看着李轩犹豫的样子微微笑道: “本小姐知道你在想这些什么,不过你若是求我,我便告诉你为何咱们两之间的差距突然变得这么大,求我啊,求我啊。” 李轩无视泰箬夏自鸣得意的可恨样子淡淡道; “你不用告诉我,我自会理解之中诡秘之处。” “那好吧,我到要看看你何时才会领悟。” 此时,一只豺狗从森林深处冒出,两只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绿光,漆黑的皮毛上有几处伤痕往外冒着鲜血,尖利的嘴中还衔着一只修士的断手。看的李轩二人瘆得慌,泰箬夏对着李轩喊道: “上啊,这豺狗刚大战过早已是精疲力尽,你若是现在上,一刀就要它命,加油,我看好你。” 说着给了李轩鼓励的眼神,李轩瞥了一眼淡淡道: “那只豺狗明显离你更近一点,明显是你的菜,凭什么让我上,本大爷有成人之美,不干扰你俩好事。” 说罢坐在地上歇息坐看好戏。 “李轩,你!” 泰箬夏见李轩一副事不关己的闲淡样,朱唇轻咬娇躯气的颤抖。那只豺狗可不管两人如何,直接向着泰箬夏飞扑过去。 泰箬夏红衣翩翩,手中长剑舞出道道炫影,身法轻盈,阵阵微风衔挂剑刃之上,几次与那只凶恶野兽擦身而过不沾丝毫污秽,长剑多次掠过豺狗皮发,不一会那只豺狗浑身剑伤,濒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在冒血,一声哀鸣之后一命呜呼。 见泰箬夏丝毫不费力的便把那只豺狗戏耍到死,李轩暗自惊叹趁着这次机会想要将两人之中的差别找出,思忖许久仍是无奈的摇头。 泰箬夏见李轩愁眉苦脸于是笑道: “好了,见你如此笨拙,本小姐便好心的告诉你。” “嗯?” “本小姐之前与你切磋时的主意便是磨炼自己的剑法,但李轩你这个修行的小白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处理人自身的体力与元气还有另一种力量。” 李轩惊异道: “另一种力量?” “嗯,身体的力量是体力,元气所施展的力量叫元力,那么另一种力量便是人的大脑中所施展的力量——念力。你之所以在交战时的效果不如我只是因为你没有觉醒念力,所谓的念力通常来说便是精神力,诸如凭空操物这般神通便是精神力的作用。少数的修行者可以觉醒精神力,本小姐便是那少数的那几个人之一,你刚才也看见我那只野兽吃的交战过程了吧。“ “嗯。” 泰箬夏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比你更轻松便是因为有念力的原因,那只豺狗的动作在我看来动作及其之慢,当然这种感受你是体会不到,所以拥有念力的修行者与一般的修行者作战,若是两者修为一致,可以说拥有念力的那一个人的胜局早已奠定。在修行界也有念力师这一类人,他们摒弃元气修炼而专心修炼念力,以念力通神御天地万物。” “念力师……。” 李轩沉思,泰箬夏见此微微一笑道: “通常一般的修行者若是有修炼念力的天赋在他们幼年便会有所异于常人之处的天赋显现,就如本小姐,我三岁时觉醒念力一直被他人视为得天独厚的念力师,不过我心有三尺剑不愿为了念力而放弃心中所求,所以我的念力成长速度不算快,到现在也只有渐微的水准。” 李轩茅塞顿开叹气道: “原来还有念力这一说,我现在也没有决心念力的感觉,看来我与念力无缘。” 泰箬夏摇头语道: “所谓的念力是要建立在元气的基础上,也就是说只有修行者才可以修行念力,你天生没有元气只是靠着朱果才可以修行,对于你这一类特殊的修行者我并不太清楚到底有没有觉醒念力的可能,也许渺茫但也不能一概否定,所以你还是不要灰心,说不也会有觉醒的那一天。再说只要你抱紧本小姐的大腿,以后就算修为一般可以混个出人头地也还是可以的。” 李轩揶揄道: “这么说,我只要谄媚巴结你,也有当小白脸的希望?” 泰箬夏回眸一笑百媚俏皮的眨眼道: “那就要看李君的本事咯。” “没兴趣。” 泰箬夏顿时凤眼圆睁道: “李轩,你耍我!” “是。” “你……。” 泰箬夏大怒,张牙舞爪地向着李轩冲来。就在这时一道道野兽低吼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这味道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烈。李轩与泰箬夏停止了玩笑,都凝声观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见,周围森林里开始出现无数个斑驳绿光,愈加明显,是一群豺狗! 李轩低头看见地上那只身上仍有余热的豺狗尸体冷冷道: “定是刚才那声吼叫迎来的。” “嗯。” 不多时,所有的豺狗都从森林的掩蔽之下走了出来,李轩大概的数了一下,竟将近有一百只! 这些豺狗不同于李轩当日所斩杀的岩浆鳄鱼,它们一个个体内多少残存着一些远古神兽的血脉,每只都有了将近脱胎境初识期的实力,甚至少者拥有渐微期的实力,若是以前的李轩见到这等野兽第一个反应便是跑,但是此时这些豺狗已经将他两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两只有决一死战或许才会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泰箬夏见到如此规模的野兽群有些慌张,急忙向李轩问道: “怎么办,李轩。” 李轩狠声道: “还能怎么办,一个字,战。咱两背靠背。” “嗯。” 似被李轩战意触动泰箬夏咬牙站到李轩身后,紧紧盯着蓄势待发的豺狗群,长剑斜指,道道风意绕剑。 感受到了泰箬夏的决绝,李轩反倒临危不乱的笑道: “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死在你的前面。” “李轩……。” 还未等泰箬夏说完话,豺狗群中的最后方传来一道野兽的吼叫,各有四只豺狗向着两人撕咬而来。 “春去燕归来。” “风剑——百云!” 风旋与火焰刀剑中喷薄而出,鸟鸣,云生,那八只豺狗顿时被打退,不过仍然还有一口气在那里低吼,凶狠的看着李轩二人。 李轩眯眼狠声道: “真够皮糙肉厚的。” 此时豺狗群众又有一道吼叫传来,不多时那八只豺狗又向这两人冲来,一起冲来的还有剩下的那一百只豺狗。 “我草!” 李轩与泰箬夏连忙出招。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风剑——无痕!” 饶是两人攻势不错,但豺狗者众,当两人砍死前面的那几只之后又有豺狗踏着同伙的尸体继续向两人冲过来。 由于比较强的招式都有起式,李轩还做不到不用起式便可以发动招式,只能硬拿着朴刀去砍,到是泰箬夏竟可以在豺狗铺面之时仍发出一道强力的招式。 李轩拼命的运转三字诀保证他的朴刀上能有火焰元气的供给,几番交战下来李轩早已是浑身染血脚下已有数十只豺狗的尸体,虽然看上去比较悲惨但有了之前一人杀尽数百只岩浆鳄鱼的磨炼,李轩体内现在所剩的体力与元气仍然较为充足。 将一只豺狗砍成两半,李轩未回头向着身后的泰箬夏询问道: “还能坚持吗?” “嗯。” 虽然泰箬夏并未多说李轩还是听出了些许疲倦的味道,又将一只豺狗劈飞。 “嗤。” 火焰与豺狗身体里喷出的血液碰撞,立刻将猩红的鲜血蒸发成一团白雾,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李轩趁机作出''劈砍式''一阵舞刀后执刀向空,将体内元气压榨而出,刀尖生出一团一丈高的火柱,火柱凝成一条火龙,似腾云吐珠。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顿时,火龙向着李轩面前的数十只豺狗扑去,龙吟声与豺狗的哀嚎混杂一片,炙热的火焰冲破豺狗群划出一道十丈之远的火道,所过之处皆是燃烧着的豺狗四分五裂的尸体。 终于有了空闲,李轩扭头向泰箬夏看去,见她正将一只豺狗一剑刺死,看上去也并没有李轩那么悲惨。只是此时她的脸色有些惨白,浑身散发着一种疲惫的感觉。 李轩这才回想起来,他的战友是一位女子。 第二卷 杀泰 第八章 他怎么会忘记呢 看见泰箬夏已经有些疲倦,李轩轻声道: “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坚持一阵。” “可是……。” 李轩强硬道: “听话!” 此时两人周围满是豺狗的破碎尸体,猩红的鲜血染红了草地,几处尸体堆上还在燃着火,火上还有乌黑的浓烟冒出,一片狼藉。 李轩数了一下还剩下将近五十多只豺狗活着,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人,想要趁着两人疲倦,将两人分尸。李轩想到了什么对泰箬夏问道: “你不是可以御风吗,你先飞到半空,剩下的交给我。” 泰箬夏有些汗颜,说道: “可是我在空中还无法施展剑法,那样做无法帮到你。” “不用,我说了剩下的交给我便可。” 此时又有一只浑身冒血的豺狗向着泰箬夏飞扑而来,沾血的尖牙对准的正是泰箬夏的头颅,李轩连忙将其推开,一刀刺去将那只豺狗脑袋劈开,霎时脑浆四溢,那只豺狗被一刀两半,由于李轩的朴刀上覆盖着火焰,那只豺狗与朴刀接触的那么一瞬间便已经被烤炙,尸体落地之后仍在燃烧。 “你快上空,不要干扰我。” 泰箬夏见李轩如此也不好拒绝,心中默念一声安好,轻盈身姿缓缓飘在空中三米处。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修为要略高于李轩,作战经验与体力却要远远不如他。 几只豺狗见泰箬夏飞到空中从地上一跃而起,血盆大口咬向她的双脚,李轩大吼朴刀燃火将那几只豺狗一刀劈开。 李轩决定背水一战,体内火焰爆发,上身的衣服开始燃烧紧接着上身燃起凶猛火焰,气势破天! 三米高空的泰箬夏感受到了李轩所散发的浓烈火意,一身轻薄红衣被烤的滚烫,连忙向着更高处飞去,瞳孔大缩,死死地盯着李轩凝声道: “这火势不是一个渐微期的修行者可以散发的,朱果……。” 围绕着李轩的十几只豺狗也似感受到了李轩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危险,急忙吼叫着向后试探着后退。 只见,李轩向天大吼,朴刀之上的火焰更加凶猛,上手紧紧握住朴刀做了一个简单到了极致的''劈砍式''。 “虎啸捍地式!” 顿时,一阵苍猛的虎啸声从朴刀上传来,一只炽热火焰凝聚成火焰巨虎宛在目前,火焰巨虎朝着豺狗放声怒吼似有滔天怒火,火焰脱刀,如迅雷一般向着那几只正在逃跑的豺狗扑去,由于速度太快导致火焰巨虎的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火线。 火焰巨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那几只逃命中的豺狗,几声哀鸣,那十几只豺狗立刻便被火焰吞噬湮灭,转瞬之后便被烧成几堆白色骨灰。 见这一招效果奇好,李轩军心大镇,向着还剩下的四十只豺狗奔去,决定在豺狗群中大开杀戒,朴刀所过之处哀鸣四起,火焰丛生,方圆百米的土地上血流成河白雾笼罩。 一刀砍死一只豺狗后,李轩被鲜血溅身,心中豪气万千,遂于猖獗肆掠的火焰中大笑道: “寒露霜后杀百狗,势乘刀焰气染火。红衣被被鲜如血,一阴一阳我所掌。” 李轩气势愈来愈涨,好像永远不知疲惫,每一刀下去都有些许疯狂。刀法越来越干练,就像是一个红了眼的屠夫在羊群中胡乱砍杀。 五米高空上的泰箬夏似被李轩的气势所感染,秀色可餐的小脸红彤彤的,明眸善睐有种痴恋的迷醉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起前足有一百之众的豺狗被李轩砍得只剩下了最后十几只,这时李轩也有了疲惫的感觉。还好那剩下的十几只豺狗也被李轩的气势所震到,成了一群丧家之犬向森林深处跑去消失不见。 只剩下最后一只藏于最深处的豺狗站在原地凝视着李轩,这只豺狗与其他的那些明显不同,体型大了一圈,一身皮毛显墨绿色,李轩也伫立在原地与那只豺狗四目相对做好了最后一站的准备,却没想那只豺狗只是围绕着死去的豺狗尸体默默地转了一圈,哀鸣一声消失在森林深处。走时转过头看向李轩,猩红血口微张,盯了李轩好一会,像是要将李轩牢牢记住一般。 李轩见大敌不见长长的吐出一口浓气,身上火焰消失,李轩甩了甩有些酸涩的胳膊,此时天色已暗,突降大雨,大战之后的残留火焰被熄灭,只留下数不清的豺狗尸体碎块,李轩仍然滚烫的身体与大雨接触嗤嗤作响,上衣已被烧毁,裤子也是破烂,李轩苦笑,当时作战时他还刻意照顾自己的单薄裤子,没想到还是穿不了了。 悬立于半空的泰箬夏缓缓的飘落到李轩的身边,呆呆地看着李轩身上的无数道大小不一的伤痕,凤眼闪过怜惜,从不知名处取出一件男子衣裳递给李轩道: “你先穿上,这是我临走前特意向李莘姐要的你的衣服。” 李轩呆呆地看着泰箬夏手上的衣服,果然是他的,因为李莘总会在他的衣服上缝上一只小巧的蝴蝶。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件衣服上,李轩盯着泰箬夏问道: “这件衣物你是怎么变出来的。你一个小小脱胎境怎会有如此神通。” 那日李轩亲眼见到路祯凭空变出一件衣服,但当时李轩只认为那是天人境修为的路祯神通莫测,但此时泰箬夏也如此变出一件衣裳,这便让李轩有些想不通。 泰箬夏俏皮一笑对着李轩伸出自己凝如白雪的胳膊展示道: “看!便是此物。” 李轩定睛一看,泰箬夏手腕上正带着一个翠绿手镯,隐隐发着并不强烈的光芒。 绝对是一个宝物! 李轩眼睛中不由得冒出贪婪地眼神,泰箬夏看的渗人连忙将手臂收回道: “这是储物镯,里面自带空间可以储存物品,是我爹买给我的,只要滴血便可以认主,你想要这个必须要先杀了我。你会吗?” 李轩点头道: “说不定会,我一旦狠起来我自己都怕,要怪就怪你是个富婆。” 泰箬夏装作信以为真惊恐的向后退去,乌云叠鬓对着李轩苦苦哀求道: “你,你不要过来啊。” 李轩见泰箬夏如此戏精也顺势装作一个见财起了杀心的流氓坏笑着向泰箬夏跑去,只不过李轩此时的样子上身赤裸,下身裤子破烂将要掩盖不住,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笑。 还在奔跑着的泰箬夏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巧笑连连的看着李轩,此时下雨,土地稍微有些滑,李轩没有止住贴在泰箬夏身上,一片柔软感从李轩的面部传来,甚至还有细微的处子清香。 泰箬夏霎时俏脸红透了,将李轩推开。李轩也知道自己占了对方的便宜,有些尴尬总觉得气氛过于暧昧,尤其是雨水将泰箬夏轻如蝉翼的红杉打湿,衣衫粘体勾勒出泰箬夏婀娜美妙的翩翩身姿。 李轩低头将眼睛挪开,开始穿起泰箬夏递给的衣物,泰箬夏红着脸转过身语速有些急躁的说道: “当时你让我一个人飞上天去,将所有危险都一个人揽下,这样的你又怎会因为一件物品而杀了我,再说虽然咱两相识相遇只有不到半个月,但当日那铁索桥上我们早已认识,也算是患难之交。反正我是不信你是那种杀人夺宝之人。” 李轩揶揄道: “那时我两也只是从擦肩而过,又怎会是患难之交。” 泰箬夏不依不饶的继续道: “那当时我即将跌落深渊时,咱两相视,我分明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了悲伤,你又怎么说。” 李轩回想当日清净,他确实是与掉下深渊的泰箬夏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对视,不过当时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于是穿好衣服对着泰箬夏窈窕的背影淡淡道: “说到这,或许你当初被那人射了一箭,也要怪我。” “怪你?” “嗯,那人与我相识,一心想要杀了我,当时我在铁索桥上命垂一线,那人想要我怀恨死去,所以将你射落,算是和我宣战。” 泰箬夏转过身来,对着李轩狠声道: “原来是你!我就说那人犯了什么病,本小姐无缘无故便被他射了一箭。原来是你的原因,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本小姐。” 李轩尴尬地咳了咳嗓子试探道: “给你免费当小白脸,你看可不可以?” “那还成……,嗯?李轩你说什么?” ………… 是夜,雨不再下,两人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作为安息的用地,李轩架起一堆篝火,两人静静的坐在火堆旁,未说话,静谧无声,只有头顶树叶上的积水滴下,敲打着土地。 泰箬夏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篝火上跳动的火焰,思绪纷飞。 他怎么会忘记呢。 第二卷 杀泰 第九章 杀气 李轩静静盘坐于篝火旁,双手扶膝,眉目紧闭,回想今日他在豺狗群中屠杀,那种感觉是是李轩从未有过的,与当日他在岩浆湖畔对战数百只岩浆鳄鱼时的感受截然不同。当时的他只想活下来,但是今日他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眼睛所见的是无边的火焰与绯红的鲜血,心中所想的是梵天的怒火与纯粹的杀戮。 若是以前的李轩绝对也不敢想自己可以一个人抗衡那将近百来只脱胎境的豺狗群,但是今天的他确实做到了。李轩想了好久终于得出结论,那便是他自己当时身上所散发的前所未有的杀气。回想当日路祯身上让他窒息的红色元气,李轩得出结论那绝对是杀气凝为实质的结果,路祯有千屠之名,但他所杀之人又何止千人。李轩越想越激动,想要回到当时的状态。 杀气似狂流,充斥着李轩不算强壮的身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忘记,杀戮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此时篝火渐旺,李轩与泰箬夏的身后拉出了两条长长的影子不停地跳动着,李轩毛发无风自动,丝丝红线从李轩周身散发出来。 “嗯?” 泰箬夏立刻感受到了李轩的异常,紧张的盯着李轩,这红线在空中不断飘散又不断从李轩的身体里冒出如绽放的海棠生生不息。泰箬夏觉得自己已不能束手旁观对着李轩轻声呼唤,可是叫了好几次李轩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林中传来。 “好浓烈的杀气!” 一位英姿飒爽身穿黑色劲装,手执短剑的女子从林中走来,向泰箬夏点头示意后又看向浑身散发杀意的李轩,一剑刺向冥想中的李轩,泰箬夏见此立即向那女子刺去。 陌生女子见此収剑,侧身躲过泰箬夏的一剑说道: “不要紧张,我只是要帮他,不会害他性命。” 泰箬夏将信将疑仍然一心戒备,走到两人中间挡住一动不动的李轩。突然,泰箬夏身后传来低吼,陌生女子立刻将泰箬夏拉开,一脚踢向李轩。 此时的李轩眼睛发红,喘着粗气,如野兽一般看着泰箬夏与陌生女子,长发零乱双手抓地,指甲抓进泥土像极了一只他今日才杀死的豺狗。 他贪婪地看着泰箬夏与那位陌生的女子,诡红双眼好像可以透过她们的衣衫看见两人赤裸着的美妙身姿,那遍布全身的蜿蜒血管散发如栀子花般一样的香味在迷惑着他,纤细的脖颈里流淌着的血液对现在的他来说好比天上才有琼浆玉液,只需要在往前一步他便可以品尝着人间极品的美味。 李轩如野兽一般趴在地上,双眼爆射无餍的贪念,饥渴的咕噜声从嗓子里缓缓吐出,突然,双脚蹬地向前一跃扑向陌生女子,沾有泥土的指尖划过空气留下道道血色长痕,诡异至极。 泰箬夏看着现在的李轩既惊恐又担心,纤手捂住朱唇,不敢说话。 陌生女子看了一眼发狂的李轩抓住不明所以的泰箬夏向后飞跃将近十米之远对着泰箬夏语道: “他已经发狂了,呆在这不要动!” 女子轻轻一跃于空中踱步,一脚将李轩踏飞,口中念念有词。 “花非花,数非树,心若明镜,无欲家乡,五蕴皆空,六尘不染。” 说罢,又冲向已有卷土重来之势的李轩,双指点在李轩双目眉间,淡淡佛光闪烁其间。 李轩顿觉眉心肿痛,双目紧闭,朝着陌生女子怒吼,一爪爪向女子,猩红不断,血欲不收。 陌生女子剑不出鞘,一剑拍向李轩那只饱含怒火的手,同时一拳直捣黄龙,瞬时,两道火焰从李轩的鼻孔中迸射而出。 “吼!” 李轩向天怒吼,并未继续向那女子进攻,向侧边爬去,如一只老鼠一样在地上嗅探。女子大惊道: “不好,他在找自己的武器。已被杀气迷心,怎会还有灵智?” 陌生女子急忙向着李轩踏空跃去,先一步李轩到达那把直直插进泥土之中的朴刀处,将朴刀拔出抛向泰箬夏。 “接住,不要让他抢过去。” 泰箬夏接住朴刀,担忧的看着李轩,对那陌生女子急道: “你切莫伤害他。” 陌生女子没有理会泰箬夏,直接冲向李轩,单脚驻地一个回踢,同时向着半空中的李轩追去,一记双风灌耳,佛音渐起,阿弥回荡。 紧接着又打向李轩口、脑俩处,最后剑鞘尖点在李轩心脏处,口中呢喃软语。 “障碍皆除,六根清净。” 随着女子话落,李轩昏迷倒地,泰箬夏见此急忙跑过来向陌生女子质问道: “他怎么样了,你对他干了什么?” 女子淡淡看了一眼泰箬夏道: “我已经助他控制住杀欲,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他的造化。” ………… 李轩昏迷中陷入睡梦,睡梦中的他好像置身于无边沙场,此时,苍凉号角声起,百万军马奔雷而过,将士拔刀冲锋,杀气漫天两军如滔滔洪水般相撞,夷戮赓续,哀嚎不休。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黄沙飘过,沙场上已经血流漂杵,尸山骨海。 只剩下最后约莫一万人还活着,在最高的那座尸山之上,有一人执刀而立,无数军士爬上尸山想要将那人斩杀,但最后都变成那人脚下尸体,李轩呆呆地看向那人将最后的一万人都杀死,心中震撼,紧接着那人环顾沙场见已无一人存活,就坐在脚下尸山之上,静坐看阳,李轩渐渐被那人血气感染,心中澎湃直直望着那人,双目渐渐微红。 待到最后一缕斜阳掠过那人刚硬脸庞,那人缓缓回头看向喘着粗气即将发狂的李轩,嘴角一抹古怪笑容,李轩大惊。 那人竟与他长相一致! 俄尔阳光消逝,四周黑暗一片,李轩静立原地不敢动弹,身后蓦地响起一声野兽的喘息声,李轩大惊失色转身,只见两道幽暗的绿光。李轩大喊: “魑魅魍魉,吾尽斩之!” 手中御火,照亮那只野兽面貌,那野兽血盆大口,皮毛墨绿,是一只豺狗!李轩慌忙向后退去,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双目大睁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景象。 那豺狗嘴中的正是他的项上人头! 第二卷 杀泰 第十章 装逼 “啊!” 李轩从梦中被惊醒,发现自己正就着一棵古木席地而坐,一旁泰箬夏正焦急的看着自己。看见李轩醒来顿时欣喜,正要说话,李轩向其苦涩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回想起自己发狂时候的记忆与刚才让他魂飞魄散的梦境,抬头看向正襟危坐于一旁树枝上的陌生女子连忙站起来作揖道: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陌生女子从秦飘飘的树上跳了下来不扬一丝灰尘对着李轩与泰箬夏微微笑道: “不用客气,我所行的本就是普世之道,所到每一处行善已是我修行的必要。” 李轩看着陌生女子宝光掠影的一席黑衣与其虽不绝世但温文尔雅的脸庞暗自称奇,于是指着泰箬夏毕恭毕敬的对那女子问道: “在下李轩,这位同行的女子叫泰箬夏,敢问巾帼怎么称呼。” 陌生女子微微一笑道: “我叫汤骁钰,与你们一样皆是来凑这个捕杀巨犴的热闹的。” 随后汤骁钰细细掂量了一会李轩,皱眉道: “为何当时你会有如此浓烈与原始的杀气?” 一旁的泰箬夏急语道: “会不会是因为今天你一人杀了太多豺狗的原因?” 话音入耳,李轩如当头棒喝一般恍然大悟,在那个令他惊恐的梦中他最后见到的就是一只叼着他的人头的豺狗。 未待李轩开口,汤骁钰笑比褒姒的道: “原来是你杀了犴豺的原因。” 李轩与泰箬夏异口同声的问道: “犴豺?” “嗯,这出仙山深处的豺狗并不是一般的豺狗可以比肩的,这种豺狗之所以叫犴豺。是因为其体内拥有上古巨犴的些许血脉。因为上古巨犴的数量太过稀少,巨犴必须与低等的豺狗交媾才可以勉强使得其血脉不会中断,乃生万物,这犴豺算是上古巨犴的后代里血脉最与其祖辈接近的种类了。” 停顿了一会汤骁钰继续说道: “这上古巨犴吸收天地精华,无拘束于日月,纵横无双,其体内血液含有最原始的野性与杀气,就算是明则境的修行者粘上,若是心志不坚亦会被杀气影响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而犴豺血液也会有如此作用不过由于其血脉太过单薄稍许沾染并不会使人狂躁,但若是以数改质,一个修行者沾染太对亦会收到影响。” 李轩心有余悸长吸一口气,见泰箬夏也是如此笑着示意她自己已经无事,万事尚且安好。对着汤骁钰再次作揖问道: “还是要骁钰姑娘的大恩,此恩我李轩必不会忘。不过在下还有一事想问。” 汤骁钰摆了摆手,示意李轩与泰箬夏先坐下,三人就地而坐,汤骁钰缓缓开口道: “若我所猜不错,你要问的便是这杀气带给你的增益吧。” 李轩点头,汤骁钰继续说道: “杀气本就是一种增益,初踏者可越级挑战,深入者所向睥睨,炉火纯青者可成领域。不过你的那种杀气只是因为野兽鲜血染体才侥幸夺得,而且太过低级。真正的杀气是领悟所得,而不是被外界强行赐予的,如我!” 此时林中有鸟鸣声如潭中滴水一般溅起,回响不绝。半丈高的篝火形状开始变得曲折像是受到压榨一般。汤骁钰的身上开始有点点红光闪耀,紧接着凝如茱萸,淡淡红丝飘散于汤骁钰周身,不羁于空气中散荡,李轩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感觉空气被这杀气所压制,一旁泰箬夏也有点不适的感觉,只见汤骁钰缓缓吐出一个字。 “杀!” 忽而一种刺痛的感觉从皮肤插入,李轩咬牙坚持。 汤骁钰的杀气与当初李轩从路祯身上所感觉到的迥乎不同,但这种刺痛的感觉并不比路祯磅礴碾压的杀气弱多少,反倒多了一种诡异与直接,待到泰箬夏快要被这杀气刺的叫苦时,汤骁钰陡然收力,红光消逝,杀气不再。泰箬夏揉着胳膊道: “骁钰,你的杀气也太厉害了吧,我之前看你一脸祥和娴静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会散发出如此离奇瑰异的杀气。” 汤骁钰看着暗自称奇的李轩与泰箬一改之前怒气横生之态,笑靥如花道: “在北方飘雪的青石庙里,我是念佛打蘸的小沙尼;在黄沙铺就的无边战场上,我是血染无惧的女将军。” ……………… 一阵无言,三人围着篝火取暖,李轩还好,自从他体生火焰之后早已与以往的感觉不同对于温度的升降没有太多的要求,倒是泰箬夏与汤骁钰她们对温度的要求接近于常人,李轩见此,手中御火让得篝火更加旺盛了一些。 泰箬夏乌灵闪亮对着李轩很是乖巧的笑了一笑,倒是汤骁钰依旧冥思未语经珠不动,头顶有淡淡佛光闪烁,有一种下凡菩萨的灵动。 倏忽月光明暗变化,李轩与泰箬夏抬头望去,竟有一架车撵从他们头顶飘过,车前无马自动长约百丈,车顶铺有华盖拉出长长的金色长绢,车尾旌旗之上有一个金水写成的''泰''字,两角皆有一个金黄铃铛作响,好像在宣召主人无与伦比的高贵身份。 车辕以一只生龙活虎的狮头装饰,车边设有围栏,围栏上镶嵌着十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周边有金丝缠绕,车轮的雕饰更是华美,其中心的车轴上时以象牙雕刻的火焰形状,周围均衡的分布着镂空的火苗图。车撵之后有一道长长的火焰玄气,遮天蔽月,车速若龟。 泰箬夏惊喜的道: “看,那便是禹都最强者,泰师的座驾!” 李轩看着那座高贵华美的车撵,眼色渐冷,缓缓吐出两个字。 “装逼。” 第二卷 杀泰 第十一章 巨猿 俗话说得好杀人不要留活口,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做的时候往往会有瑕疵。 就如李轩便是那个从虎口逃脱的幸存者。 “你在说什么?” 泰箬夏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清那两个字,向李轩询问。李轩笑了笑说道: ''我在说,那规模太宏大了。” “哦。” 车撵缓缓飘过直到那火焰尾巴也渐渐的从两人眼中消失,之后又有道道流星从万米高空滑落,流星破空色彩瑰丽,方向正是出仙山森林最深处。 李轩惊异道: “这些都是修行者吗?” “嗯,而且可以在万米之上飞翔至少是不惑境渐微期的。” “不惑境?” “嗯,一到不惑期除却属性,一般的修行者都可以御空,但若要是向他们这般熟练至少也得是渐微期。” 此时,流星转瞬即逝,片刻之后天空清明恢复如初,一片清明。汤骁钰依然于原地打坐完全没有被这壮观场景所吸引,静若处子,口中呓语的好似好似是一种深奥难明的佛语。李轩与泰箬夏被其感染亦是静坐冥思。 李轩心中运转''凝''字诀慢慢将体内火焰元气凝练,自从那次被那老媪逼迫李轩体内元气的凝练程度已经与最初有了明显的改变,其火焰威力也大有改善,体内血液火焰慢慢地变得粘稠如浆。 突然! 一声捍天的吼叫贯穿广袤森林,远处,一道方圆百米的红色光柱直窜云霄,大地振动,这吼叫粗壮苍凉,广袤森林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李轩三人随之惊醒看向那道方圆百米的红色光柱。 “这是远古巨犴的吼叫。” 汤骁钰率先说道,李轩与泰箬夏点头,三人中或许只有李轩更能清楚那道吼叫的主人是谁,因为那声吼叫震得李轩全身战栗,体内杀气如无边海水一般澎湃翻滚,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感觉,血流加快,心跳加剧起伏,李轩口吐粗气好不容易将这杀气压制。冥冥之中李轩感觉到的了那道吼声中愤怒与狂躁。 稳定心神,李轩对着汤骁钰与泰箬夏说道: “应该是已经有人开始与巨犴交战了,我们要不要过去?” 泰箬夏与汤骁钰互相看了一眼,汤骁钰语道: “如此也好。” ………… 三人便朝着红光的发源地疾步走去,其间吼叫不断,打斗声渐其。 再进,有道道绚烂光华闪耀应是其他的修行者在各展神通妙术,越来越多的异类嘶鸣传响,森林一片混乱。 突然! 一只体型肥硕高达十丈的巨猿挡在三人面前,怒视着打破森林平和的闯入者.巨猿通身白毛,面部极致凶恶,两颗婴儿大小的眼睛散发着诡异血色,半边身体隐藏于与它差不多高的榆树之后。 汤骁钰皱眉道 “是白石猿,应该已经成年,大约有不惑境初识期的实力。应该是被那道巨犴吼叫激发了原始的杀气血脉,大家小心一点!” “不惑境初识期!” 李轩大惊,从身后取出朴刀,运转''三字诀''做好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只见巨猿如脱缰滚石一般向着李轩三人横冲直撞而来。 汤骁钰率先跃起,踏空踱步脚下生有黄色玄奥图印,越走越高,最后竟与巨猿一般高低,一脚踏在巨猿头顶短剑出手向着脚下巨猿头顶狠狠刺去。 “铿锵!” 剑尖刺投巨猿头顶皮毛但却被坚硬如铁的头骨所阻挡。 “吼!” 巨猿被汤骁钰激怒,巨手向着头顶抓去。汤骁钰大惊欲要拔剑撤离,却发现短剑入骨被骨缝牢牢卡住纹丝不动,遂弃剑逃命。 另一边李轩与泰箬夏见势御气,刀焰与风剑一同抛出。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风剑——千云!” 巨猿被两道威猛招式打击身形摇晃,口中大吼,怒视着李轩与泰箬夏。汤骁钰趁机从巨猿手中逃脱。火光散尽,李轩大惊,这巨猿除了毛发有些被烧灼之外竟没有收到实质的伤害。 只见,巨猿原地不动,口中有红光闪烁,巨口正对着李轩与泰箬夏。一旁汤骁钰落地见此连忙对着两人喊道: “快躲,那是白石猿的本命武技!” 但见,巨猿口中红光溢散,光焰愈加浓烈,李轩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红光中所凝聚的狂暴的元气威压,看着泰箬夏一脸呆滞,暗骂一声向着泰箬夏冲去。 那红光从巨猿嘴中成型形成一个光球,巨猿仰天向着李轩与泰箬夏猛地吐出。红球快若迅雷,空间骤亮。 在那巨大红光即将砸向李轩二人时,李轩抱着泰箬夏险之又险地躲过,元气红球砸在李轩身后的土地上轰然爆炸,巨大的余波将两人震出数十米。两人擦着地又划出将近五米,两人回首,身后出现有一个方圆五丈深约三丈的土坑。 此时汤骁钰见李轩与泰箬夏已经无事,长吁一口气。一鼓作气,朝着巨猿缓步走去,脚下佛光闪耀,步步生莲,一步三念。 “世间离生灭,犹如虚空华,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霎时汤骁钰身后有淡淡佛印轮转,光影模糊但愈加清晰,那巨猿被吸引朝着念佛的汤骁钰冲去,李轩见此,站了起来,手执朴刀,火焰大涨,虎啸声起。 “虎啸捍地式!” 火焰巨虎向着白毛猿飞扑而去,直直砸在巨猿的脑户穴,顿时巨猿仰天大吼,被这一击轰倒,大地晃动。唯一不变的只有还在凝神做法的汤骁钰。 “一切法如幻,远离于心识,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远离于断常,世间恒如梦,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 慢慢的汤骁钰身后光影聚合是一个''卍''字符凝结而成缓缓飘向倒在地上正要起身的巨猿。 悠悠荡荡,不疾不徐。 第二卷 杀泰 第十二章 未来不可知 冷空如湖面,淡黄色的''卍''字符像是湖中一缕浅色浮萍,澹澹生烟,波光粼粼。好像没有一丝威力,有的只是难以名语的神圣与庄严。 那正要起身的巨猿见到这不急不慢的''卍''字符,口中低吼,怒目圆睁,急忙向后爬去。奈何这字符速度虽慢但奥妙难明,好像完全脱离时间与空间的既定原理无视巨猿的抗拒与逃脱,如百岁老人吐出的迂缓的浊气一般最终还是贴到了巨猿的身上。 顿时,佛音四起,佛光闪耀。好像有千百位披着鲜红袈裟的梵衲在低声念咒,口中所说的正是''阿弥陀佛''之类,佛音成相,化作道道简朴的金箍在巨猿头顶不断环绕。 巨猿怒吼,想要挣脱这不尽枷锁,霎时森林震荡,空间竟被这挣扎震出丝丝虚空裂痕。 李轩看着宝相庄严佛光闪耀的汤骁钰心中疑忌,吃惊于对方不俗的实力。 登时,巨猿头顶已有百数之多的虚幻金箍,金箍环绕,四周头陀呢喃。 汤骁钰手中结印,口中淡淡语道:: “压。” 金箍开始叠加,一百金箍虚影开始重叠,最终变成一道,数量虽然减少但李轩缺却清楚的从那道凝如实质的金箍中感受到了浓烈的威压。 “收。” 汤骁钰双掌合一,黑色袖口被掌中所激发的气流吹动露出玉骨冰肌的手臂。金箍感应到了汤骁钰的指令向着巨猿头顶急速压去。 巨猿双手抵上那道金箍,却无法撼动,手掌上的白色毛发可见的被那道金箍所散发的无上气焰烧灼,无法抵挡。 金箍像是一座千金浇筑的宝塔重重的压倒巨猿身上,巨猿获此千钧之重,而不能以力阻挡,最终全身被那金箍重重镇压,无法动弹,只能怒视着施展此等手段的汤骁钰,低吼阵阵,口中有红色星火崩裂却无法凝聚出实质的元气进行攻击。 汤骁钰缓缓吐出一口气,向着巨猿走去欲要将她那夹在巨猿头顶骨壳中的短剑拔出,双手握住剑柄,空中低声念着佛语,柔荑中有黄色光芒掠影,短剑拔出。 汤骁钰突觉不对连忙向后跃去,向着李轩与泰箬夏急忙喊道: “不好,这巨猿要打碎我的佛咒。” 只见,巨猿全身剧烈抖动,金箍不受其力开始出现裂痕,断然崩裂变作碎片虚影飘散于空中时消失不见。 空间震荡,巨猿一跃而起向着汤骁钰扑去,巨口之中红光已经凝聚,一触即发。 如此危机形势,汤骁钰却停止后撤不再退却,依然矗立与巨猿面前,低着头像是在积攒这什么,玄色衣角无风浪起,周身浅浅血色环绕,汤骁钰短剑指向已经狂躁的巨猿,作出一个交战的架势,杀气盎然。 “不好,她想独自对抗那白毛猿!” 李轩虽然早已见识过汤骁钰那瑰异玄奥的杀气,但他绝不会认为汤骁钰可以独自抗衡那只拥有不惑境实力的白毛猿,就算汤骁钰拥有这般实力,他李轩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不会就这样让别人单独去冒险,这是他的准则! 泰箬夏在李轩话后,情况紧急没有再说什么,足下生云,直接向着巨猿腾空飞去。 “风剑——千云!” 三尺风旋向着巨猿席卷而去,但没有任何作用,巨猿没理会给他挠痒痒的泰箬夏向着面前的汤骁钰聚气,口中红色元气愈加凝聚,轰然吐出! 汤骁钰见势并不闪躲,单手结印,剑尖有红玄光芒聚合,一个血色佛印凝合于刀尖盘旋,既是庄严又是冷冽。 此时的汤骁钰像极了那位拈花一笑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的迦叶尊者。 俄而。 红光与血色佛印相撞,其间猩红火星溅射,红光与佛印好似交融又好似对抗,像是静止一般不动,威压不断。 汤骁钰银牙紧咬像是快要支撑不住。 李轩见此决定不再藏拙于外,手执朴刀舞动,火焰铺满刀面,现在的火焰元气已不是当日可比,其形状更像液体,凝结程度更像是岩浆一般,李轩心中疯狂运转''凝''字诀,这一招他也是只使用过一次,但威力却是前所未有,可以说是专门为火属性修炼者所创,但此招对元气凝练程度的要求实在太高,李轩也不敢断定他是否可以施展成功。 朴刀上铺满浓浓的岩浆,岩浆之上又有三尺火焰熊熊燃烧,火焰不断从体内涌出,李轩开始觉得朴刀越来越沉重,同时自己的体力与元气也随着刀技的施展逐渐被挥霍一空,快成型时,李轩对着还在苦苦支撑的汤骁钰喊道: “快闪开,我要放大招了!” 汤骁钰余角瞥见,大惊!急忙收力向左边飞出,抱着还未反应过来的泰箬夏逃离出李轩与巨猿的攻击范围。 “下火凤翔天式!” 一道尖利苍老的鸣叫从林中散开,一只火焰凤凰从李轩朴刀上挣扎扯出,火翼扇动,向着那只巨猿飞去。 顿时。 火焰长喙与巨猿相撞,顿时能量爆发,一道火柱拔地而起,火柱宽三丈高五丈,火光漫天。 火柱燃烧不断,泰箬夏与汤骁钰被灼热的温度逼退向后又撤离了将近五十米,待到火焰威力减小,李轩与汤泰两女汇合,三人看向还在燃烧的火柱,火柱中的巨猿已经销声匿迹怕是已经被烧成了一堆骨灰。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哇!李轩你好厉害,明明修为比我还要低一点,竟这么厉害!” 泰箬夏一脸崇拜的看着李轩,倒是让这火柱形成的始作俑者有些不好意思。 只有汤骁钰一脸平静对着李轩语道: “没想到你竟是北行军人。看来我们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李轩淡淡笑道: “那是当然,在下定不辜负我大宋未来女将军的期望。倒时咱们定要一同杀敌,来日定当一同名扬千秋。” 李轩一语豪气万千,泰箬夏看着李轩的目光越发带有我已知君未知的那种情愫,只有汤骁钰迟迟未语,眸中映射着还在燃烧的火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二卷 杀泰 第十三章 女儿有红 杀了巨猿之后,三人又继续向那道宏壮的红色光柱走去,行路过程之中森林中打斗声与吼叫声不断,一片动乱,鸟兽嘶鸣交织。 遥远耶空中有着无数道光华闪烁,向着那道红色光柱中的巨兽杂沓而去,那道红色光柱下正是那只高约三百丈庞大的巨犴正不断怒吼,地动山摇,像是要冲破这无尽穹顶。 红色光柱中又有百数道稍细的光柱分裂炸出,向着那些修行者施展出的神通碰撞而去。 顿时天空一片白色光云,其形不一。这光焰晃眼,李轩三人皆单手遮目,绝目而视。 在那些攻击远古巨犴的修行者中最要明显的还是要属那座漂浮于高空几乎与巨犴一般大小尾部拉出长长火焰的黄金车撵前的那一道与巨犴体型大小完全不符的人影,那人影悬空而立,其所散发的气势竟一点也不比那远古巨犴有丝毫不如,一人乘焰,玄奥手段层出不穷,竟与巨犴相庭抗理不分伯仲。 那人便是禹都最强者,泰修远。 李轩眯眼看着那道让人无法忽略的人影,嘴角冷到了极致。只是泰箬夏与汤骁钰太过关注那远处惊世骇俗的战斗没有注意到李轩的异样,只有李轩知道那是一种与狂躁完全不一样,而是一种冷到彻骨的杀意。李轩用一种只有自己才可以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泰修远,你修得还真是远,十几年不见竟已经拥有如此手段,这倒是让我有些头疼呐。” ………… 又向这光柱走去,无数道打斗声与惊叫声慢慢入耳,李轩三人又向前探去,发现有百余人在于如海一般的野兽在战斗,有些人李轩已经见过,都是先前在他客栈里出现过的江湖游侠或宗派人士,还有将近百人是之前出现过的大宋军人,皆穿戴白甲,最前之人身披玄铁光明甲,军裙是拉倒靴子的鳞次栉比的仿龙鳞玄铁片,战甲生辉,元气满铺,那人手执一把长约三尺的唐刀,正与一只狞狮作战,刀尖炫影无双,所施展的正是''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看来动静太大,导致兽潮发生了。” 汤骁钰凝声缓慢道出这个最糟糕的事实,李轩与泰箬夏皆是心头一沉。他们面前已经满是野兽的人的尸体,真真切切冷冷清清,支离破碎再也不可合一,乌红鲜血侵入泥土,大地变成血液泥浆,活着挣扎之人的靴子上皆是泥土与血渍肉泥的混合物。 泰箬夏见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色难看。李轩见此对她说道: “你先不要过去,我先去帮忙。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了,兽潮若不停止,浪浪相叠足以危害到出仙山之外的村庄。” 说罢李轩一脚踏入血泥,向着无边兽潮冲了过去,火焰慢慢爬上刀尖,对着一群凶猛的虎豹便是炽烈一刀。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身后汤骁钰也紧跟李轩脚步,也与林一群野兽碰撞。李轩朝着汤骁钰的身影望去,得到的是一抹淡淡的半赏半欣的微笑。 随后的泰箬夏也不顾恶心与危险毅然决然的走到了李轩的身边,与其一同作战。 李轩朝着泰箬夏微微一笑,一刀砍死一只野兽,脱下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的上身,将衣服抛给泰箬夏说道: “先帮我收着,离我远一些,我要大开杀戒,说不定会伤到你。” 泰箬夏急忙将李轩那件绣着一只小巧蝴蝶的衣服收进自己的储物手镯,脚下生风,向着一旁飞去,对着李轩说道: “李君,可要小心一点!” 李轩见身边已经无人,也没有了顾忌,双手执刀,心中疯狂运转''三字诀''。霎时,毒燎虐焰遍布上身,李轩一跃飞进兽潮,在里面砍杀,只有单纯的杀戮。 李轩忘乎所以,将刀法凝练到一种聚繁杂于质朴的绝妙佳境。心中“三字诀”忘我运转,招发数出,与无限漆黑中燃起一条火焰光明。 “春去燕归来!”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李轩在元气数出跟得上''生''字诀生产速度发的前提之下,将元气使用到一种极限。 此时发的李轩体内元气容量已经不能以当日可语,若是非要比较,在李轩晋级渐微期之前的元气容量已经是最开始的三倍,而现在已经足足有了十倍之多。 由于李轩的样子太过夸张,已经有很多人发现了他,尤其是李轩所施展的刀法虽然有火焰掩盖,眼力尖的人还是可以一眼可以看出那是大宋军队通用的《北行军基础刀法》。 那位身穿光明甲的男子看到兽群之中的李轩对着身边的一位将士问道: “咱们来时有哪个人吗?” “回统领没有那个人。” “那他又是谁,怎会我军中刀法还那么熟练,难道是其他军队的?不对啊,渂都边境最近有纠纷,禹都不会有其他驻军。” “那倒是逃兵?” 男子一刀劈死一只发狂的野兽,摇头道: “应该不会,按大宋军法,逃兵是斩头之罪,而且那人一人冲向兽群,生死无惧不会是当逃兵的人。” ………… 出仙山乃大宋闻名的仙山,灵气生玄,遂其中灵兽颇多,当然因为巨犴发狂的野兽也是不计其数,远远不是这一两百人便可以收拾完的。 战到最后李轩也有了些许疲倦,看见面前还有数之不尽的野兽,李轩有些头疼,照这个情况他迟早要力竭而死,有了先脱身休息片刻再作战的念头正要行动,头顶飘过一道身影,正是那个身披光明甲的将领。 那将领明显是看到李轩已显颓势,刀光一闪,李轩面前数十只野兽便被击杀。 那人向着李轩扔来一个有些历史的羊皮水袋,李轩连忙接住,道一声谢,打开皮塞将水袋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顿时。 一股醇馥幽郁的酒香传遍口腔,紧接着喉中好似一股火流流下,李轩身体中的疲倦感旋踵即逝。李轩惊疑,细细感受着全身所有元气与体力皆如注水般汇涨的奇妙滋味。 那人见李轩将酒一干到底顿时破口大骂道: “草!你竟然将老子好不容易偷来的一品女儿红就这么喝完了!” 第二卷 杀泰 第十四章 杀戮 “额……” 谁知道你会给俺一个陌生人这么好的酒,俺就是一个乡下人就当是山泉水喝了,反正赔不起你能拿俺怎么招? 李轩刚想感谢一句,就被那人铺面的大骂。有些尴尬,李轩窘态百出对着那人呵呵一笑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那人也见李轩难堪也不再计较,一边对抗狂流一般的兽潮一边对着李轩语道: “修行者与凡人一样都会遵循一个守元卫力的法则,像你一般横冲直撞不顾后果终究得到的只是一个力竭而枯的结果,想要全身而退只会是你自己心中所想的最佳结果,但现实是这样想的人最后都会死。力量不是一触即发而是循序渐进,懂得存力与释力才是最上乘的战斗方法。若不是刚才的那一壶女儿红我估计你今晚迟早挂在这里。” 李轩将一只白狼砍退面露感激对着那男子说道: “在下李轩,多谢将军大恩,还不知将军名讳。” “李轩,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为何你会我大宋军人才会使用的《北行军基础刀法》?” 李轩道: “这刀法乃是路千屠路祯将军所赐,在下本不是大宋军人,当初摘夺朱果,路将军与我有约,我一年后便会去北行军报道参军。” 那人看着李轩面带惊异,语道: “千屠将军!,没想到你小子竟会如此好的运道,可以得到千屠将军的赏识。千屠将军乃我军中先贤,吾辈楷模,我当初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那么一眼,也已被其霸气与杀气震撼。” 这时前方突然有大约三十只野兽朝着李轩与那人冲了过来,其势滔天欲将两人撕咬粉碎,李轩如临大敌顾不上回答那人,双手执刀正准备施展绝杀,只见那人唐刀置于胸前,手中无色元气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舞刀,一套刀法浑然自成,李轩细观那人刀法心中震撼,那人所舞招式正是''左青龙腾云吐珠式''.可是比之于李轩却又简化了很多。但是气势却丝毫不减。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只见唐刀之上无色光焰形成一条透明的比之李轩所施展的更加真切的元气之龙。元气龙浅藏深酿于刀尖之上,瞬时浮光掠影从唐刀之上脱离,龙吟号天,向着那三十只野兽扑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面前的那三十只野兽便已生机全无,保持着身前的飞跃姿势停顿在空中,一息过去之后才缓缓掉落,砸在泥地上成了一堆碎骨烂肉,乌红兽血迟钝的从尸体断口处流出混入土地。 被这场景震撼,李轩心中轰动,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左青龙腾云吐珠式''。可怜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的便是完美。 那人风轻云淡的处理完让李轩如临深渊的野兽群对着李轩说道: “原来你便是前几个月的朱果试炼的获胜者,这么说你修炼也不过才三月不到。看来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我叫胥北屿,是禹都守军统领。以后咱们也算是战友了,你叫一我句胥哥便好” “胥哥这''左青龙腾云吐珠式''好是威风!” 胥北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取出一个水袋,大饮一口,对着李轩大笑道; “一万个大宋军人便会有一万个各具风格的''左青龙腾云吐珠式'',你说我的威风,我还艳羡你的霸气,我所施展的长处在于我只练这一招而舍弃其他三招,日积月累,才可以得此成就。 但我终究是无属性修行者无法给这不俗刀法其他的加成。 但你不同你只练习此招三个月,就已经将这一招使用的驾轻就熟。而且你又这朱果之火所赐予的火焰属性给这一招平添一份霸道猛烈,可以说你的未来绝对要高于我。” “胥哥竟只练了这一招!” 胥北屿不再说话,向着李轩大笑示意与他共同作战,李轩欣然答应,于是火焰布体育胥北屿一同冲向接踵而至的野兽大潮。 霎时,两人与无尽兽潮中杀出了两条血路,其身后的诸人压力顿减。两人就像是两个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杀戮机器一般在争着谁所杀的猎物更多一般永不停歇。 后面还在与一只巨猿交战发的汤骁钰见到在兽潮中冲锋陷阵的李轩,美目连连不知所想。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轩在得到胥北屿的建议之后,也知道了要保留余力,面对一些实力稍弱的发狂野兽,李轩尽量去用自己以前便已经熟练的凡人刀法去应对。最多也只会去施展一道''左青龙腾云吐珠式''。心中回想当时胥北屿所施展的过程,取其精魄,欲使自己的刀法更上一层楼。 待到最后,李轩身后满是野兽尸体,李轩与胥北屿踏尸而行,由于两人太过凶猛同时也吸引了更多的野兽对他们进攻。 就连李轩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只野兽。之前被汤骁钰压下去的杀气也开始蠢蠢欲动欲要从李轩体内爆发而出,李轩感受到了快要压抑不住的杀气,没有汤骁钰的佛语镇压也没有了其他手段,只能尽量克制。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轩约莫着已经杀了将近五百只野兽时,胥北屿又向李轩抛来一个装满女儿红的水袋,李轩也不客气大口将那满满一水袋的女儿红灌入喉中。顿时体力回满。 刀焰无限,杀意满满。 第二卷 杀泰 第十五章 刀意雏形 耳无闻,眼无视。一刀一刀只是随心所欲,跅弢不羁。李轩陷入一种奇诡的意境,夹杂在狂怒与平静之间,没有再被犴豺的杀气所影响反而可以加以利用。 手舞刀而忆往昔刀技,无论是凡人刀法还是路祯所给的《北行军基础刀法》都开始被李轩慢慢的融会贯通,一挥一动皆有一丝郢匠挥斤的神行。朴刀燃焰,无所不往。 不远处刚宰掉一只疣猪的胥北屿见到李轩酣畅淋漓的战斗,眼角一缩,吃惊道: “刀意雏形?怎么可能!” 李轩并不知道胥北屿对自己的惊异,此时的他只知道战斗,只有战斗才是他最想要的,手中朴刀似是有灵,在无私地回应他无穷的战意。 不追求叠矩重规的刀技美学,不追求死而不归的美德,尊敬前方的敌人,用简朴到极致的横斜劈砍将如洪水狂涌的受穷绞杀至尽。 杀到彼岸便是平和,屠至无敌便是安详。 李轩喜欢上了这种意境,他的刀法从未有过地熟练,那四尺之长的朴刀便是他身体的延伸。 刀既是他! 或许如果李轩没有食得朱果,没有了元气。那么现在的他便会是另一种修为——凡人最强伪修境。 ………… 此时远处天边那与巨犴周旋的泰修远并没有低头看过一片狼藉的下方,虽然天人境的修为的他早已经可以听见方圆数公里的一切风吹草动。此时泰修远身边走来一个身穿白色华袍,玉树临风翩翩风度的青年男子,于高空悬立对着泰修远毕恭毕敬的道: “师父,箬夏也在下面。” “嗯?” 泰修远身高八尺,一脸威严,听到青年话语,低头朝下方望去果然看见正与一只戾蛇交战的泰箬夏,第一次表现出不同以往平淡的表情,有些怒意对着青年男子说道: “你现在便将这个不肖女带上来。这几个月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 白衣男子抱拳恭敬道: “是,师父。” 然后身影一晃消失在泰修远的身边,泰修远威严的面色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自言自语地道: “还真和她娘一个性子,就是不安分。” 说罢,继续与那红色光柱之内的巨犴对峙,威压涛涛如江水,红色光柱愈加凛冽,之内的血气与元气亦是凝结至冰晶一般,无边能量淡淡散发而出。 突然向着泰修远吐出一道迅如闪雷的红色匹练,泰修远眸瞯微凝,对着那道元气红娟单手直指,如剑一般锋利,火焰元气涌出。顿时形成一把火焰巨剑向着巨犴的攻击撞去。 霎时,无边能量爆发,空间震荡,化作一里方圆的火雾,其旁空间撕裂,露出混沌一般的漆黑虚空。泰修远看着那道道空间裂缝,眉头微皱。喃喃道: “为何此处空间如此脆弱,难道是天地灵气遗失太多。” 随后对着身后车撵语道: “涟艽,出来一下修补此处的空间漏洞,不然如此扩张下去,这里太过危险。” “是,大人。” 似水如歌的声音从那辉煌金碧的车撵中传出,一道比男子瘦弱又比女子健壮的身影慢慢从暗处显现。 原来是一个男子,不过这男子身穿淡红色女子绣裙,一头乌黑长发上绾着一个翠绿头簪。一对桃花眼,高挺鼻梁,两片薄薄的嘴唇上染着浓厚赤朱色的唇脂。竟比女子还要妩媚,柔中带妖,妖中带柔。 男子扭着腰向着泰修远走过来,眉眼瞪着泰修远,细长手指划过泰修远宽厚的肩旁,涂有蔻丹的红甲抚过泰修远衣上的复杂纹理。撒娇似的说道: “大人总是在要忙的时候才会想起人家。” 泰修远看着这娇胜女子的男人淡淡说道: “快办事!莫叫他人看出什么。” 涟艽看着一身正派的泰修远突然从柔和变得阴冷,尖酸刻薄道: “你越是这样,我便越是瞧不起你。人前一派,人后一派。你可敢让人瞧见你之前在车撵中的样子。” 随后涟艽阴寒表情乍然消失,又是一副柔美的样子,对着泰修远痴痴的语道: “不过,人家就喜欢你这样子。谁叫你那么迷人,早已叫人家不能自已了。” 泰修远一直未语,悄悄施展结节,早已将两人的对话屏蔽在内。从没有转头看过表情瞬息转换的涟艽,只是淡淡的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角。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 泰箬夏正一只巨蛇交战,一直被当做宝贝供养的她从没有过如现在一般的狼狈模样。不过她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一副认真模样。 此时,一道剑光闪过,泰箬夏面前的那只巨蛇蓦然被变成两半只有两截尸体还在地上挣扎摩擦,离死不远矣。 泰箬夏看向那道剑光的发源处,惊喜道: “云轩哥,你也来了。” 来人正是之前向泰修远汇报的青年男子。男子先是一怔随后不自然的露出清风一般的柔和笑容向着泰箬夏缓步走了过来。宠溺的摸了摸泰箬夏的头,笑道: “怎么消失了几个月不想回家了,你可不知道你走的时候只留了一封信,师父现在还在气头上。快跟我上去,师父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可是……。” 泰箬夏支支吾吾犹豫不决,看着青年男子有些踌躇。男子笑道: “放心吧,师父不会怎么样你的。再说有我在,你忘了小时候你犯了错,还不是都是我帮你顶着。” 泰箬夏摇头道: “若是我现在便走了,那这里怎么办,我的朋友怎么办?云轩哥你那么厉害就帮我们把这兽潮解决了吧,李轩说过任这兽潮发展下去,出仙山外的住民便会有危险。” 男子很是细节的捕捉到泰箬夏说起其中两个字时突变的柔和,疑问道: “李轩?” 泰箬夏向着前方指去,语道: “就是最前方那个浑身是火的男子。” 青年男子顺着泰箬夏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正在与兽群交战的李轩,瞳孔一缩。 “刀意雏形!” 随后一种阴冷从脸上转瞬即逝,温文尔雅的泰箬夏说道: “也好,我便先帮你们处理完这兽潮也不迟。” “云轩哥真好!” “那是当然。” 第二卷 杀泰 第十六章 以杀悟道 白衣男子名叫梁云轩,是泰师第三个弟子。得益于自己在泰师府当管家的父亲,梁云轩从小便生长在泰师府的院子里,与泰师泰修远的宝贝女儿算是青梅竹马。 梁云轩从小天资过人,不到二十五便已经有了不惑境启明期的修为。 如果未来稳定说不定他便是泰修远未来的女婿,到时候禹都闻名,他便是禹都未来五十年的''泰师''。 此时梁云轩见泰箬夏固执,不顾风险依然要与兽潮作战,心中有些讶异这与他映像中的泰箬夏完全不同。 不过对于泰箬夏的要求他倒是没有拒绝,毕竟以他不惑境的修为处理这让李轩等人头痛无比的兽潮还是毫无压力的。 梁云轩起身踏空,停顿在离地面五十丈的空中,对着下方的众人说道: “在下泰师府梁云轩,来助各位处理这兽潮。武技无眼,请各位先稍微退却,莫要被在下的武技攻击所波及到。” 梁云轩话音不大,但在一种特殊的秘技的加持下,使得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听到他所说的话语。 诸人听见梁云轩的话,皆是抬头仰望,果然见到天上有一缕白衣飘飘,赫兮喧兮的梁云轩,都是心中大喜,心情不再沉重。 “是云轩大人!咱们有救了!” “多谢云轩大人相助。” 有人对着天上的梁云轩作揖,有人率先脱离战场。一个个相继扶持着推出战场。 兽潮随着修行者的退出,就像是洪水被打开的闸门,立即向着前方涌去。梁云轩见到泰箬夏正被几只野兽追赶,立即单手结印。 “冰封无痕。” 只见在逃跑的众人与那兽潮的中间有一座冰墙从大地中破裂展开,陡然升起,竟有百米之高,冰封千米直接断绝了兽潮前进的路。 众人都是被这无比绚丽的武技震撼,同时对梁云轩的感激更甚,一个个称赞不绝。 泰箬夏终于得以空闲,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李轩的踪影,却兀自看见正与一位灰袍老者交谈的汤骁钰,不过令其不解的是,两人似乎是一种主仆关系,因为那老者对汤骁钰正点头哈腰好像是在听着后者的吩咐一般。 泰箬夏未看见李轩,心中焦急没有心思去做无聊的猜测。便径直向着汤骁钰走去,问道: “骁钰,你可看见李轩了吗?” 被泰箬夏打断交谈,汤骁钰并没有表现出半分不喜的表情,向着身旁的老者挥挥手,老者点头消失在人群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老者走后汤骁钰对着泰箬夏语道: “我没有看见李轩,当时人太多,我并没有注意到他。” 泰箬夏大惊,面露恐慌急道: “难道李轩还在兽群中没有出来?” 猜测到这一点,泰箬夏连忙起身御风,飞翔高空,一边御风一边对着天上的的梁宇轩焦急道: “云轩哥,李轩还没有出来,你看看他是否还在那边。” “嗯?” 梁云轩听到泰箬夏的话,向着兽群看去果然看见在茫茫兽海中有一道火光,正是全身燃火,舞刀的李轩。此时兽潮没有了出口,遂将一切火力都集中到了李轩一人身上。 李轩进入一种痴狂的意境,心中只有自己的朴刀与眼前的敌人,其他所有的一切感知早已被内心所隔绝,刀法渐入臻境,人与刀在互相回应彼此的战意。 所以当时梁云轩于高空中的话并未被已经痴狂的李轩听进去。 朴刀挥舞,杀兽如掠草,李轩站在站在一个由兽群尸体堆成的山丘之上,一夫独立,万兽莫夺。 梁云轩见此怒道: “该死,此人在以杀悟道。” 看见泰箬夏正缓缓向着自己飘来,梁云轩没有将自己本该想做的事情做出来,对着泰箬夏轻声语道: “他还活着,不过现在他已经疯魔。已经不会听所有人的话。我当时在空中宣告,这小子多半是没有听见。” 听见李轩还活着的消息,泰箬夏顿时浑身一轻,不再慌张。腾空渡到梁云轩的身边,果然看见在兽群中战意无限的李轩,被眼前景象震惊,想起之前李轩被杀气影响的恐怖情景,心中又开始张惶起来,对着梁云轩着急的问道: “云轩哥你快去救救他,他若是死了……。” 说着泰箬夏眼中有泪光闪过,竟无语凝噎。梁云轩见到泰箬夏这般激动与担心,表情稍许不正常又很快隐去,对着泰箬夏摇头道: “如果现在我去救他,反而会害他。” “为什么?” 梁云轩道: “这李轩算是人才,他在借助战斗而磨炼刀意,你看他,他的刀法已经初显刀意,若是我现在断然打断他,他极有可能被自己的刀意反噬而死,就算不死也会是走火入魔,刀意冲脑,多半以后会才智尽去,痴傻一世。” 泰箬夏急道: “那到底怎样才可以救他?” 梁云轩缓缓道: “这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若是他不死那今后我禹都便会多出一个绝世天才,就算是登上脱胎榜也不是不可能。若是他挺不过去……。” 泰箬夏泪目佯低头,看着还在不断舞刀的李轩,心中默默祈祷。 梁云轩瞥见泰箬夏的异样,心中泛酸,眼角闪过阴冷。手中结印对着正下方的兽潮施展武技。 “冰剑——白山起。” 无数肉眼看不见的冰粒从梁云轩手中飘出,缓缓飘到大地之上的兽潮之中,梁云轩单指指向地面低声。 “起。” 俄尔,无数血色冰剑从小片兽群身体中穿出,一片哀嚎,冰剑渐渐伸延,扎在土地上支起野兽的身体。顿时将近一千多只野兽死亡,尸体被扎进泥土之中的血色冰柱支起,尸痕遍野,以泽量之。 梁云轩对着泰箬夏柔和道: “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救这这小子。” 听见还有希望,泰箬夏赶忙道: “什么方法?” 梁云轩笑道: “那便是先将这无尽兽潮杀光,他没有了敌人,他的悟道也会随之停止。不过以我实力还不可能很快地将这些兽群处理掉,希望他可以撑到那个时候。” “那我去找爹爹。” 梁云轩急道: “不可,师父正与那巨犴对峙,你若是打扰,师父一旦脱身,平衡便会被打破。到时便会是灾难。” 鬼吹灯 第二卷 杀泰 第十七章 天意使然 李轩还在战斗,无数的野兽向他冲来,黑压压的一片。李轩就是像是这无尽黑夜中唯一的那一抹亮光,朴刀所过之处,皆是兽骸与鲜血。运用''三字诀''已经成了李轩此时必要,使用起来也是越来越轻车熟路。 脑海中在''御,生,凝''三字旁边的那个字若影若现,仿佛有薄薄烟雾遮掩,不过随着李轩的运用那烟雾将要散去甚至已经可以窥见那字古色古香的韵味。 此时,在泰箬夏的催促下梁云轩尽心竭力的处理这冰墙之下的兽群,不过由于这兽群的基数实在过于庞大,几番杀戮下来仍有将近万余只的野兽。黑乌徘徊于土地上。 李轩脚下的尸体山丘已经有五丈之高,无数野兽尸骸残块散落其上,李轩沉浸于杀戮之中,刀法凝练无双,到了最后李轩直接闭眼静静感受这特殊意境其中玄妙。 脑海里漆黑的前方有一处光明,那光明像是人影,在挥刀,在舞技。 李轩在这漆黑的世界里匍匐前行,那道光明人影在彼岸等他,那是法则,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李轩窥测一斑将要到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是另一种境界。 突然! 一只鹏鸟趁着李轩对付其他同类,脱胎境钢铁一般的喙扎进李轩的臂膀,顿时李轩肩上血液横流,李轩吃痛向着那鹏鸟砍去,当朴刀砍下那只鹏鸟的翅膀时,李轩也被鹏鸟从尸体堆成的山丘之上叼下,掉在兽群中间,李轩失去了地理位置。 霎时,疣猪,狞蛇,白猿,黑狼,犴豺等发狂的野兽见势一拥而上,李轩被团团包围。 泰箬夏见到李轩陷入死地,绝望地捂住眼睛仿佛已经看见李轩被百兽分食的凄惨未来。 梁云轩见到李轩已入陌路穷途,俊朗面容百般变化,最终沦为平静,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泰箬夏悲叹一声,轻轻地拍着泰箬夏单薄的肩膀语气沉痛,轻声说道: “箬夏,对不起,我没有救得你的好友。” 李轩被白只野兽包在里面,百数的野兽一层一层的在李轩的身上盖下,都想分得一口李轩鲜活的血肉,不多时便又形成了一个山丘。 突然,山丘深处有野兽哀吼,山丘蠕动,导致一只最上面的体型较小的黑豹,犴豺等被甩落,随后山丘之上的野兽一层一层被甩落,黑乎乎的兽群山丘斑驳缝隙中有火光闪耀。 顿时兽群哀鸣,一个个的想要逃离。 火焰从尸体堆成的山中冒出,一股伴随恶臭的浓烟高高夜举于山丘之上。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泰箬夏惊喜大叫,被泪水洗化的妆容之下的真颜依旧傲人。一旁梁云轩眯眼紧紧看着那包裹住李轩的野兽山丘。 却见,兽群中的火焰一层高过一层,兽群被这炙热火焰逼迫地落荒而逃,最终在那最里层露出真容。 是一只火焰玄武!栩栩如生,火焰玄武中有一人不断挥刀,朴刀急速导致看起来像是无形,只有道道火线从刀刃上脱离不断为这火焰玄武补给元气。 “玄武俯首遁甲式!” 这便是路祯给予李轩那本《北行军基础刀法》中的最后一式刀法,也是四个刀技中唯一一个防御刀技,不过这''玄武俯首遁甲式''与其他三种刀法不同,它需要不断地元气供给才可以凝练成玄武盾牌,只要施展此等刀技的修行者运气不绝,那么这玄武盾牌亦不会消失。 “哎,就差一点我便可以了。” 李轩有些懊恼,当时他以杀悟道。离那彼岸上的真理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却被那只鹏鸟陡然打断,李轩只能先应对现在自己的险境,从那不可多得的意境中暂时脱离出来。只不过此等机缘如红叶之题一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的只能错过。李轩喃喃自语道: “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这也算是天意吧。不过……我还是有些收获的。” 在那悟道的过程中,李轩曾有一时杀意顿涨,不过随后在磨炼刀意时,那杀意被刀意所克制,李轩得以对其利用。若是没有当时杀意的加成,李轩是不会那么轻松便可以悟道的。而且虽然没有悟得刀意,李轩却对自己的刀法与刀技的认知有掌握到达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可以说这次悟道对李轩来说是一种蜕变,只不过没有那么完美而已。 “李轩!李轩!” “嗯?” 李轩寻着声音的出处望去,果然看见了悬空于他头顶的泰箬夏与梁云轩,又看见了两人脚底之下的那座巨大冰墙。震惊道: “这是何人手段!” “云轩哥,李轩已经苏醒你快救他上来。” 泰箬夏试探的向李轩呼喊,看到李轩回应自己,便已断定李轩已经从那悟道中清醒过来,连忙要求梁云轩去将李轩从那如发碱决塘的洪水一般的兽潮中解救出来。梁云轩摸了摸泰箬夏的头,打趣说道: “好的,好的,你云轩哥这便去。” 说罢,向着李轩飞去,多少有些荒疏又有些冰冷,不过多年的磨炼他很快恢复如常,手中结印,几道冰剑落下在李轩周围形成坚硬的冰晶栅栏,野兽不可进,李轩收到终于可以休息稍许。 梁云轩缓缓飘落到李轩身边,淡淡笑道: “我是箬夏的师哥禹都梁云轩,前来救你。你不要反抗,我带你脱离此处。” 说罢也没有等待李轩回应手尖一指,李轩脚下土地凝结成块,丝丝寒意从脚底传到李轩身体之内,李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梁云轩冁然而笑道: “忍着点,我与你属性刚好相克。马上就好。” 说罢李轩脚下寸许土块从土地脱离,带着李轩向着高空飞去,李轩脚下打滑,差点从高空中摔落下去,幸而得到梁云轩的扶持,才避免惨剧。李轩对着梁云轩感激道: “在下李轩,多谢梁兄相救。” 梁云轩莞尔,笑道: “我知道,我知道,箬夏在我面前已经说了无数次你的名字了,我就这一个师妹,也不好说啥。” 李轩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不惑境的修行者所牢记。恭敬道: “这么说箬夏与梁兄师承一处了,还不知尊师是谁,想必也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大人物。” 梁云轩指了指远处天边的泰修远引以为豪地道: “那便是我等师尊,箬夏便是师尊唯一的女儿。所以面对师尊那掌上明珠的吩咐,我也不好拒绝。” 李轩大惊,心中复杂一片。轻声道: “原来是泰师。” 梁云轩见李轩低头不语,只当是李轩此时自惭形秽,心中蔑视,不语,依然翩翩公子。 第二卷 杀泰 第十八章 万法皆同 李轩与梁云轩缓缓升到泰箬夏的身旁,泰箬夏仔细的环顾李轩周身,从自己的储物手镯中取出李轩之前交予她的那件上衣递给李轩,关怀的问道: “你没事吧,李轩。” 李轩结果那件上衣,穿上,对着泰箬夏轻声说道: “没事,多谢相救。” 纵然李轩的声音被自己的疲惫所遮掩,泰箬夏还是听出了李轩话语中从来没有过的生分,好像有一道透明无形的墙壁横穿两人之间,本来已经熟悉的李轩又变得陌生起来。泰箬夏有些难受想要继续询问试探李轩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远处一道粗犷的男子声音打断。 “原来禹都的天之骄子梁大人梁云轩也会操心我们凡人的死活,来拯救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微薄性命。” 李轩三人皆是向着那声音出处望去,只见远处天边有一个古朴的亭子悬空驶来,亭子上有一人站立,手中握有一把缠着红缨的银色长枪。 那亭子花间隐榭,有树枝缠绕红柱之上,其叶蓁蓁向荣,亭边有景山摆座,几根翠竹斜立其边,郁郁葱葱。 亭站立男子身穿玄色劲装,头环红带,面向看去也不过是个刚过弱冠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过其身上散发的特殊韵味又好似是一位遗世而独立的江湖浪客,正对着李轩三人露出不太友好的讪笑。 泰箬夏眯眼看向那个明显来者不善的男子皱眉道: “是古煜,他怎么来了。” 又对一旁一头雾水的李轩解释道: “禹都本有三大家族,分别是古家,袁家,韩家。不过十年前我爹携家初来禹都时,那袁家被人屠灭,当时袁家掌门的正妻正是古家的二小姐。古家当时便怀疑是我爹便是袁家满门被灭的罪魁祸首,当时我家便与这古家结仇,友难结,仇难消,我爹曾多此解释,不过古家一直是与我家处处做对。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爹便是泰师,一直没说你不会怪我吧。” 泰箬夏对着李轩嘟嘟嘴,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般。李轩知道泰箬夏害怕自己会觉得她不够真诚,所以才会如此谨慎。心中思虑万千,种种复杂,最后还是对着泰箬夏微微一笑道: “没事的,梁兄已经对我说过你们的来历。” 泰箬夏见李轩又恢复原先模样,惶惶担心将要流失的东西依然,心中不再忐忑。 梁云轩眯眼看着那飞来的古亭,对那握枪的青年好像极为忌惮,手指上的戒指一亮,凭空变出一把长剑,做好了将要作战的准备,同时扭头对着李轩与泰箬夏凝声说道: “你两先避开,这人就是一个修为强大的疯子。刁钻古怪,莫要被我们的战斗波及。” 泰箬夏揪了揪李轩的袖子,同时李轩脚下被结冰的土块向后划去十丈之远。 此时,那亭前男子突然发力,枪尖指向悬空的梁云轩,弓腰,梨木枪柄从身后腰间穿插而出,像是一个厚积薄发的狞蛇,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寒星点点,银光璨璨。 “北境雪寒刺龙枪” 枪出如龙,一点不明显的光点从古煜枪尖射出,银光破空,迅如闪电。空气被击破,光点划过竟有黑色虚线残留,有摧枯拉朽之势。 “好快。” 李轩被那光点炫目,眼睛竟有被刺痛的感觉,心中震撼那人简单一枪中所含的无穷奥妙。 梁云轩见势,舞剑画伞,剑影片片如丝如线,有冰焰从伞中蔓延。随后形成一张印有玄奥符画的冰盘。 “冰剑——寒甲!” 枪影与冰盘相撞,光影炸裂,暗夜骤然亮如白昼,光晕晃人。李轩与泰箬夏皆是掩目护神。枪影与冰盘相持不下,万千冰刺从相交处射出。 梁云轩咬牙手中长剑一转,那枪影与冰盘岔开些许角度,被冰盘折射如长虹一般刺入大地之上的兽潮之中,顿时那枪影遁地深入消失不见,只有几十只倒霉的野兽被那枪影威力染到,身体爆炸,顿时一片猩红血雾弥漫。 李轩缓缓睁开眼,回忆当时古煜的那惊天一枪。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那神化无穷的枪法像是一种启迪。 “刚才那一枪……。” 泰箬夏见李轩疑惑便立即解惑道: “那本是古家传家枪法并不神妙,但怪在使用之人不凡,在那枪法上附加了枪意。这古煜是古家不世的天才,五年前,武穆于边境大战辽国后班师回朝。禹都当时一月阴雨连绵,传闻古煜仰慕武穆之威遂于庭院静立五天,第六天于庭院练枪,家人劝解皆是不理,一练便是二十五天。第三十天雨过天晴,枪意已成。” 李轩缓缓低语: “原来是枪意,原来如此。” 所谓世间有万法,所尚不同,但其妙不过是在于熟练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器,万法皆同。李轩本该刀意已成却被打断,夹杂在通与不通之间,说是刀意雏形,不过是一个半吊子而已。 李轩观枪意有感,感受到心中刀意依然于彼岸等他。所以见到古煜的那一枪才会有特殊的感觉,闻道之路,古煜已达,李轩见达者之术感己之悟是也。 ………… 梁云轩抵挡那一枪之后对着古煜道: “现在正值紧张之时,你突然对我出手是为何意,难道想要挑起泰师府与你古家的战纠纷吗?” 古煜面对这已有些许怒意梁云轩毫不在意的轻蔑笑道: “古某多日不见梁兄风采,甚是想念,今日相见有些手痒相与梁兄过两招。怎奈梁兄竟会以为古某我心思不纯。咱两也算是相识已久,以梁兄对古某的认识,难道真的会认为古某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吗?” 梁云轩哼声道: “最好如此。” 第二卷 杀泰 第十九章 心中佛 古煜收枪,古朴凉亭缓缓向着梁云轩与驶来,侧过身来看见了梁云轩身后的泰箬夏笑道: “箬夏妹子,好几个月不见了。都去哪里玩了?” 泰箬夏见到古煜注意到了自己,便御风携着李轩走到梁云轩身后。对着古煜淡然道: “只是去瞎转转而已,不劳古煜哥操心。” 古煜对泰箬夏的刻意远离视而不见,又是对着三人道: “别生分,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何不来亭上一叙。” 古煜眼睛扫过李轩试探了他的修为之后并未将李轩放在心上,心中早已将他忽略。 梁云轩拂袖,温其如玉缓缓道: “不用我来此处便是为了这兽潮,此时紧急,清谈一事还是先拖后吧。” 古煜见梁云轩拒绝依旧不依不饶的嗤笑道: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梁云轩竟会操心我们弱者的存亡。比你们的师父泰师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若是泰师愿意消灭这区区兽潮还不是挥挥手的事情。” 古煜一语道罢,梁云轩与泰箬夏皆是怒意横生,泰箬夏粉面生威道: “不许你说我爹爹,我爹若是来此处,那巨犴没有人牵制说不定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再说你古家族长不也是没来。” 古煜笑道: “箬夏妹子不要生气,算是我古煜说错话了,在你们整个泰师府,也就你一个还符合我的胃口,其他的那些……。” “你说话不要含沙射影,我们泰师府对你古家素来忍让,但你若是继续如此,梁某自当不会继续谦让。” 梁云轩对着古煜狠声警告,古煜耸耸肩表示一点也不在意。两人之间氛围慢慢的转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脚下豺后虎啸,各种诡状殊形的野兽聚集于冰墙之下,已有万余只。此时一道温和婉转平淡异常的稚嫩声音从远处飘来。 “两位不要被这一己私仇而蒙蔽,眼下危机,还是先解决这无边兽群普济禹都万民才是善事。” 只见,远处一赤脚小僧从天边踱步,不急不慢,但却是眨眼只见便已到达李轩几人的面前。和尚不舞勺之年,光秃圆脑上有六道戒疤,眼睛明亮睿智,步履稳健,身穿这不合身的黄色僧袍,双手合十对着李轩三人微微鞠躬。 梁云轩与古煜见到,亦是恭敬还礼。同时梁云轩对着那小沙弥语道: “原来是念心和尚,不知念目师兄来否?” 念心和尚摇头道: “师兄近日遇到瓶颈,师父让他跪坐与佛祖像前参禅辟谷。不得操心世间杂事。” 古煜惊道: “莫不是念目师兄要开佛眼?” 念心和尚继续摇头淡笑道: “不可说,不可猜。师兄没有修为,于禅榻静坐三十年。佛缘到否,小僧亦是不知。小僧前来此处受师父嘱托,解救这兽群脱离巨犴血气控制。现在还是以普渡为重,还望诸位助小僧一臂之力。” 梁云轩点头道: “需要梁某怎么做,念心师父嘱咐便是,梁某定当尽力而为。” 一旁古煜不甘落后亦是对着念心和尚说道: “小和尚你说怎么办,我古某定会照着做。定不会如这伪君子故意保留,不尽全力。” “你!” 梁云轩狠狠盯着古煜,古煜也是不甘示弱,两人互不相让战意升腾。念心和尚莞尔笑道: “两位还是先将陈见放下吧,时间不多,两位只需要替我将兽群中的犴豺一一斩杀,之后的事交予小便可。” 泰箬夏不解问道: “小师傅不是说要拯救者兽群吗?为何还要继续杀害?” 念心和尚叹惋道: “小僧修为浅薄无法解救所有,远古巨犴逆天而行欲要化形成人,这犴豺是巨犴后代,体内杀戮血脉根深蒂固,依照小僧实力是无法渡化,只能不得已而为之,选多弃少才可以彻底荡平此次兽潮。小僧借他人之手,保自己不犯杀戒也是无奈之举。” 梁云轩笑道: “念心师父心有大众已是慈悲,莫要总是强求自己,这脏活梁某替你做了便是。” 一旁古煜讥讽道: “有拍马屁又是太高自己,梁兄真是善于言语。” 梁云轩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寒意渗人对着古煜咬牙说道: “我现在不与你一般见识,待到此次诸事了解再好好与你讨教一番。” 说罢不再继续与古煜争执,向着兽群飞去,一剑向着散落在兽群中的犴豺挥去,几十道剑华伴有冰晶如箭矢破空一般向着兽群射去,每一道冰晶射中一只犴豺,一击毙命。 古煜见梁云轩如此眼中的嘲讽不再掩饰,向着念心和尚微微作揖躬身,从亭子中走出亦是向着兽群飞去。 李轩仔细观看两人舞技,心中牢记,想要去芜存菁希望有所领悟。 两人似蜻蜓点水毫不费力的在兽群中挑选犴豺,不多时两人便已经结束,不占一丝灰尘,腾空回到原处,梁云轩収剑对着念心和尚说道: “这兽群中已经没有一只犴豺了,之后便有劳念心师傅了。” 念心和尚点头,赤脚向前踏去,空间泛起道道涟漪,佛光淡淡,此时林间起雾,凉风习习,云烟氤氲,念心和尚任这薄云与清风吹拂环绕,踏空闭目,双手合十矜重严肃,口中默念佛语。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小和尚佛音渐大,飘荡于天边,兽群一阵嘈乱,万兽像是头脑欲裂般的哀鸣。一道佛光虚影从念心和尚身后浮现,模糊一片,但看起行应该是一个僧人。小和尚继续呢喃。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随着佛音到达最高潮那道虚影亦是显现,竟是一个双目闭目紧闭,面相普通,念过三十的僧人模样。 梁云轩与古煜见此皆是大惊,梁云轩缓缓吐气道: “念目师傅!没想到念心和尚心中之佛不是如来也不是菩提,而是他自己的师兄。原来在念心心里,自己的师兄已经可以与古佛媲美。”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章 无名山上无名庙 禹都位于大宋偏北地域,四周环山,但在禹都土著住民眼里禹都只有两座山,两座山皆是因人而成名,一座便是相传仙人乘鹤归去的出仙山,另一座名为无名山,无名山说是山不过是一个一个稍稍高一点的山丘,无名山之所以出名皆是因为山上那座年久失修的无名庙。 无名庙里有师徒三人,师父出家前的俗名叫叫刘三柱,法号叫圆度,但赖在师父的师父健在之时总是使唤圆度大师为''三柱'',老一辈往来的香客也是记住了师父叫''三柱''而渐渐忘了师父真正的法号,师父起先不喜,逢人便会纠正一番自己真正的法号,最后无奈发现自己越是如此这些香客越是记不住,反倒一声声''三柱大师''愈加顺口,索性放弃向命运妥协。春秋周转几十年,整个禹都住民都知道了这无名庙里有一个三柱大师。 师父早年渡河时见一三岁童子于河边哭泣,师父起了兴致,便走向那小童,才发现那小童双目紧闭,眼下有一颗漂亮的泪痣,师父抚摸着小童的头问道: “小童因何而泣,又因何双目阖闭。” 小童带着哭腔道: “我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所以才会哭,不愿看见那蚂蚁惨状才会闭眼。” 师父淡淡笑道: “你只是不小心才会杀生,想必那只蚂蚁也不会怪你,睁开眼吧。不如我这就替这蚂蚁超度一番。” 师父装模作样嘴里糊弄着,那小童依旧闭眼摇头道: “你这和尚在骗我,你没有替那只蚂蚁超度。” 师父佯做大怒道: “你这小童偷看,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和尚。” 小童被师父语气吓到,哭丧着说: “我没有睁眼,我只是心里看见眼前有一个和尚用的木鱼,才说你是和尚的。” 师父被那小童所说的话镇住,呆呆地看着那样貌普通至极的小童半天,待到有一位行人踏着春草古怪的看着两人走过时,师父才喃喃道出一句: “原来如此。” 师父给了那小童父母半年的香油钱,最终将那个小童接回了寺庙,唤做念目。过了二十年之后,师父又捡了一个婴童唤做念心,因为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师父从不唤自己徒弟俗家名号。 师父之所以有名还是因为自己收了两个好徒弟,大徒弟念目,一双眼睛从未睁开过,曾有位有当境的朝廷节度使路过无名山时见过念目和尚说过一旦念目肯开眼便是天生金刚榜上有名的天上云龙。 念目和尚已过不惑之年,庸庸碌碌,平凡无常,但为人几位心善,三十年间做过不少善事,在整个禹都都是家喻户晓。小徒弟更是了不起,体内生玄,是天生的修行者,天赋更是不凡,不到十岁便已经觉醒念力,脱胎榜上有名。 ………… 此时,念目小和尚低念佛咒,身后念目幻象愈加清晰,地上兽群血气渐渐消散,小和尚对着万兽语道: “巨犴化形引得他人垂涎,你们莫要为一兽而白白丢失性命,速去速去。留得生机才是明智之举。” 万兽仿佛听得到念心和尚的话语,皆是低头,像是在商议,几只巨猿有灵依偎着已逝同类的尸体哀鸣,片刻之后陆陆续续的消失于森林深处,只有已死野兽的尸体残骸尚存,凄凄沥沥,血污染地依然乌黑一片。 见兽潮消失,梁云轩施展武技,那冰晶化成的城墙轰然倒塌,冰墙另一边的修行者见兽群已经消散,顿时欣喜一片,对着梁云轩几人道谢。梁宇轩淡笑这回应诸人,只有古煜眼中的嘲讽更是明显。对着梁云轩讥笑道: “还真当时你的功劳吗?若不是念心师父做法,以你的实力处理着兽潮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梁云轩不愿继续与古煜争吵,对着脚下诸人说道: “此次多亏了念心师父平定兽潮,在下不过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而已。” “原来是念心师父!” 众人朝着远处看去,果然看见了做完法的念心和尚,皆是道谢。小和尚或许没有被这么多人关注过竟是有些脸红,话语有些支支吾吾,示意没有关系。 李轩与泰箬夏回到地面,见到汤骁钰三人淡笑然,一切尽在无言中。李轩看到了当时与自己一同抵抗兽潮的胥北屿正与自己所带的军士坐在一起相互检查伤口。 回首只见两人相望皆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愉悦,互相抱拳,有各自忙自己的事。 天边的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那红色光柱之下的巨兽身影依旧,红光洞穿天穹,惊天动地,巨犴吼声不断,轰轰烈烈气吞山河。 这红色光柱既是巨犴的攻击手段亦是它的保护屏障,将近有几十个实力高深的修行者悬空站立于巨犴身边,各自施法,各种武技铺天盖地,光怪陆离。 只有泰修远一人乘风站在距离这洪荒猛兽的最近处挥手之间翻云覆雨,仿若山无陵、江水为竭亦会面不改色。李轩依稀听见有一人在耳边感慨。 一个人竟可以耀眼到那种程度啊! 李轩有些头疼,觉得前路漫漫,自己任重而道远。 显然有效,这巨犴的气势可见般的开始降落,李轩一些实力较弱的修行者只能在远处观望,若是近距离接触必会被巨犴与修行者的攻击所波及。 此时见巨犴气若,泰师决定一鼓作气,对着四周同辈的修行者说道: “这巨犴已近尾声,大家莫要藏拙,一同施展最强的武技,将这巨犴彻底了解。” 说罢,便有人迎合,但大多数人都知道杀死巨犴简单,难在如何分刮巨犴的精血与肉身。这泰修远实力强大又出力最多肯定是要占个大头。 众人只能食得泰修远挑剩下的那些,不过这样已是定局。最艰难的还是这些实力相当的修行者们之后会如何抢食。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一章 以子之血 泰修远一语之后,众人一齐点头皆是开始施展武技准备了解巨犴,虽说必会有人存有藏拙的心,不会用尽全力。但是众多修行者攻击的叠加下,那原始巨犴已入必死之局。 李轩诸人在一里远的空地上观战,因为实力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等待那巨犴死后拾遗,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好处可以占。 不过对于李轩来说,他的收获早已足够。自从来到此地,他的刀法可以说是竿头直上,虽然说还是没有领悟到刀意,但依然足够。同时他已经有所感觉,体内元气的凝如实质,元气储备亦是一瞬千里。 可以说战斗和杀戮便是最好的修炼方式。同时李轩拥有了杀气,虽然被汤骁钰说成低劣,但好过没有。当时李轩以杀悟道是很好的控制了杀意,使之可以被自己加以利用,说不定之后多加练习李轩又会拥有一张底牌。唯一有点遗憾的还是李轩始终没有领悟到''御、生、凝''之后的那一个字。那字始终如影影绰绰,李轩看不真切更别说去感悟。 真正与远古巨犴交战的不过十几人,其中唯有泰修远一家独大。此时已到最后关头,泰修远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宝剑,宝剑三尺之长,剑体略厚,剑身印有''延津''二字。精光黯黯如青蛇,剑尖有淡淡红光紫气赫然。 泰修远一人持剑,如龙驰风。灏灏天地仅此一人。无尽火焰涌上剑尖,焮天铄地,火焰中有道道玄妙符印若隐若现,俨然是一个通天招数。 诸人环视,见都已经准备好了起式。泰修远轻喊一声“上”。霎时,各种绚烂法术与宝具从悬立于云端的众人手中爆射而出,武技中带有虎啸龙吟,鼓角齐鸣诸般声音。天空中一阵五光十色,狂风暴雨,飞沙走石。 无上武技同时间击中了红色光柱中的巨犴,光焰炸裂的同时,一道悲怆的嚎叫响彻天地,山林震荡。庞大的风浪从巨犴身上散开,同时红色光柱向外溅射而出无数道血色光线,这血色的光柱如同万千利箭向着外界炸开。仿佛是命在旦夕的巨犴最后的挣扎。 红色光柱不分方向,不分对手完全是无差别攻击。李轩在那光柱到来的一刹那,立刻施展起了''玄武俯首遁甲式''。另外的众人亦是各施手段,泰箬夏第一时间便被梁云轩拉到身后,而汤骁钰则是口念佛语,演化出一道''卍''字符抵挡身前。 念心和尚从怀中取出一个铃铛,口中念咒,那小小铃铛骤然巨大。抵挡在几十人的面前。 饶有如此,仍是不慎者被这红色光柱第一时间击中,直接毙命。光柱持续了将近五息的时间。当那光柱即将穿透李轩所施展的火焰玄武时,那红色光柱也耗完了能量,戛然而止。 李轩顿时松了一口气。那红色的光柱由于数量太多,所以其中威力对于巨犴来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尽管如此,也差点伤到李轩。 此时,围绕在巨犴身旁的红色光柱已经消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林风飘散而来。念心和尚呼道: “大家掩鼻,这血腥味中有原始巨犴的杀气,吸收太多便会被感染,成为杀戮的奴隶,于杀海沉浮。” 众人惊醒,皆是掩鼻。几位将士为跪坐在死去的战友面前悲痛叹息,胥北屿与一个普通的将士低语商量这什么,脸上皆是悲痛模样。 远方那巨犴终于显现其庐山真面,高约百丈,遮天蔽月,似狼似狐,黑喙,血红的眼睛,幽暗的皮毛,出仙山广袤的葱葱茏茏的树林对它来说更像是铺青叠翠的草丛。此时的巨犴遍体鳞伤,一只腿已经被折断,鲜血如瀑布般倒泄与树林之上,巨犴口中低吼阵阵,跪坐正在大地之上,双眼怒视着眼前最为醒目的泰修远,竟口吐人言道: “人类,为何干扰我成仙之路。” 泰修远淡淡语道: “一介野兽欲要化人,本就是离经叛道,我等将你击杀乃是秉承天意。” 巨犴喉咙咕咕作响,舔了舔自己受伤的毛发,盯着泰修远道: “果然,人类都是狡猾的,一番巧舌如簧便将自己说成是天意的执行者。但你我又有何区别?夺取天地元气而壮一己,我们都一样在逆天而为。你们分明是贪图我的血肉精华,企图趁我最虚弱时将我击杀。” 泰修远不再解释,只是淡淡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继续周旋,生死有命,已成定局,你且安息。汝之血肉必会壮大我大宋实力。” 巨犴晃动巨大的头颅,顿时云卷云残,出仙山森林里无数野兽低吼连片,仿佛是在为自己的王送行。此时巨犴突然直直看向如操胜券的泰修远,红目中瞳孔诡异的张大,哀鸣几声,露出一个及其人性化的表情,似是嘲笑,似是哀伤。 巨犴仰头,面向惨淡月光,眼角竟有泪水凝结,卒然语道: “以子之血,筑吾之身。吾祖祈福,续吾之路。” 随着巨犴的话语,大地震荡,林间呼啸。无数道野兽嚎叫响起。众人皆惊,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突然巨犴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咒印,咒印及其简单,但散发出一股原始的气息。这种原始仿若天地初开,鸿蒙新生时便已经存在。 一片黑影从森林深处如河流般倾泻而出,乌压压的一片,竟是上万只犴豺!泰修远见此大呼道: “不好,这巨犴要祭祀自己的子孙祝他化人,想要背水一战。” 只见无数只犴豺冲向那道符咒,顿时烟消云散化作万缕红线进入巨犴的身体。一个接一个不顾死活仿若疯魔。 巨犴眼中泪水更多,一滴眼泪划过脸上的毛发,悲伤更甚,口中不断念道: “以子之血,筑吾之身。吾祖祈福,续吾之路。” 不过半晌,所有的犴豺都已经冲过符咒,灰飞烟灭,变作巨犴化人的一道养料。巨犴身体不断修复转眼间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恢复如初,身上散发着淡淡红光。巨犴头颅低垂,一阵鬼哭狼嚎,片刻之后看向围攻他的所有人,悲伤的说道: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我的子孙才会死,都是你们!”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二章 有当 巨犴看着众人,仇恨中又带有些许戏谑地意味,仰天吼叫,巨大的深渊巨口刚好遮住天上的月光,史无前例的庞大威压普天匝地,满铺过这片森林。 这气息高过所有,是李轩从未见识过的强烈,是一种全新且更高的境界,这气息碾压过现场众人中最强的泰修远,此时已经不用猜测,这巨犴被上万子孙的血肉祭祀过后已经脱离了原有的天人境而晋升为有当! 固人命兮有当,熟离合兮何为。天意有当,人命有当,兽亦如此。当第一个古人晋升为天人境时怎么会发现,世界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天人之上便是有当。小到蚍蜉大到穹宇皆有高深莫测者在掌控,才明白天人只是好高骛远。 遂古人探究到大恐惧,叹兮,哀兮。将天人境之上取名有当,催人警醒,只可惜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早已忘记。 李轩诸人皆是心情沉重知道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泰箬夏有些慌张,不由自主地挽住李轩的胳膊。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此处的。” 李轩于最危急反而显得镇定自若,没有拒绝泰箬夏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淡淡笑道: “没有关系,世间福缘皆是要凭借自身争取,不用你说我亦会来此以身试险。是生是死我不会去追究,就像当时那朱果试炼,又怎会想到我便是这唯一的幸存者。” 泰箬夏见到李轩如此镇定,淡淡一笑,手挽的更紧了一些,淡眉如清水竟是有些安然的享受此时昙花一现般的温暖。 李轩有些惊讶的看向轻抚着他素若秋菊的泰箬夏,终究还是明白了她从不加以掩饰的感情,心中复杂。回顾以往相识相交的过程如走马观花般从脑中闪掠还是不知其是何时便已经对自己有了情愫。 本想拒绝但又想到也许自己便会不久丧失性命,轻叹一声,将泰箬夏挽到身后,说道: “等会你便站于我身后。” 泰箬夏梨涡浅浅,乖巧的点头示意,一旁的梁云轩又怎会看不见两人的举动,眼睛中的阴戾难掩,站在泰箬夏面前的本来应该是他,不!从来都应该是他。 梁云轩旁不远处便是握枪而立的古煜,董狐直笔如一把向天的长剑气息凌人,古煜看着梁云轩眼中讥讽如斯,一边谨慎的关注战局一边对着梁云轩咂咂嘴道: “你和你那舐犊情深的爹苦苦经营几十年,就这样要功亏一篑咯。” 梁宇轩狠狠盯着古煜低声道:: “闭嘴。” 古煜正要继续嘲讽,天边传来一声古老却显苍劲的话。 “古煜吾儿,来我身边,与我一同而战。” 古煜顿时一脸正经模样肃然道: “是!古煜遵命。” 随之精光一闪如箭矢一般消失,紧接着远处天空中的泰修远亦是对着下方开口说道: “云轩,保护好箬夏。” “是,师父!” 梁宇轩应道,示意了李轩与泰箬夏,一人站到两人之前。彼时,发狂的巨犴气息到达了最顶峰,一声怒吼,万千杀气以自己为中心向外界涌出,杀气凝为实质,如滔滔海浪催山倒海铺天盖地。 杀气将众人顿时包裹,心志不坚者被逐渐感染,双目通红向着同伴口喘粗气,就像是看着猎物一般,出人意料般的向着同伴露出利刃,顿时地上众人中间开花,杀戮与吼叫叠加相生。 许是李轩曾经被犴豺血染,激起过杀意,身体里已经有了抗性,这红色的杀气巨浪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只是泰箬夏面色有些痛苦,紧紧抓这李轩胳膊,指甲陷入李轩的皮肉,奈何李轩的身体经过朱果仙树的洗涤凭借泰箬夏的力气是无法造成伤害的。李轩看着受苦的泰箬夏一筹莫展,梁云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李轩道: “这是念目师傅做的清心丸,你给箬夏服下。” 李轩连忙照做,泰箬夏果然有一些好转的迹象。此时人群中的战斗依旧杀戮不断,念目和尚腾空一跃口中念起了清心咒。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念目和尚身后那道普通模样的僧人虚影又再次显现,与念目一同语咒,顿时佛光溅起,道道微波向着红色杀气洋河泄去。金红相接,碰撞不断,但是仍旧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 天空之上,泰修远,目光凝重,手中不断施法,无边火焰向着巨犴撞去,可惜却收效甚微,巨犴身后,古煜与一位雪染双鬓身穿黑色铁甲的中年男子悬空站于一块。手中皆有一柄梨木做杆的长枪,中年男子对着古煜笑道: “煜儿,准备好了没?” 古煜手中长枪一抖,欣然道: “准备好了!” 男子点头大笑道: “临危不惧,面对有当古兽亦是面不改色,不愧是我古家男儿,有子如此,十年之后古家必兴矣。” 说罢,两人同时舞枪,招式竟是一模一样,枪尖如画龙,光影闪掠,惊动四方周天,顿时山色沮丧天地低昂,声势渐期两天寒龙遨游于两人周身。巨犴察觉到一样顿时转身,红目骤缩,向着两人吼叫,陡然天地失色,无上风浪向着两人扑来。 就当风浪即将攻击到两人时,一面巨大的空间镜面在两人面前形成,风浪撞向镜面,空间镜面陡然破裂,就在此时,两道银光从镜面的另一面穿透而出,龙吟啸天。 “十四转幻龙刺!” 一大一小两道银龙同时集中巨犴的右前足,光影转变刺过十四次,巨犴前足顿时被击穿,血流不止。 “吼!” 巨犴怒吼,紧接着深渊巨口向着施展此招的古煜父子咬来,两人立即运用自身飞遁之术向外逃窜,同时其他的修行者趁着此等机会亦是各施手段向着巨犴进行攻击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三章 如是我道 在禹都,本是韩、古、袁三足鼎立,三家私下里素有斗争,城主府位于禹都西部城郊区从会不干预城内斗争,三家暗地里的些许摩擦也是默许的。 自十五年前,古家二小姐嫁入袁家之后,古、袁两家渐成一体,韩家有了衰落之势,城中大小街巷多是古家与袁家的铺面,一时两家风光无限。 过五年,位居昭武校尉极受当时如日中天的祁王赵祎赏识的泰修远突然辞官,移家进入禹都,当时的泰修远不过四十来岁已有不惑境启明期的修为,初来时禹都城主李源携带上百城军亲自迎接,并邀请禹都本地无名庙的主持三柱大师为泰师府新住宅开光破朽。可谓显赫一时。 不过,泰师到达禹都的第三天袁家便被满门屠杀。禹都住民纷纷猜测是袁家家主袁铭与初来乍到的泰师暗生忌恨,遂生惨剧。 虽说是传言,但不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当时的古家家主古牧便曾到泰师府兴师问罪,虽说没有真的打起来,但积仇却是肯定的。 近几年,泰师府与古家摩擦不断,传言泰师的天赋最高的大弟子便是被古家人设计陷害致死。 不过随着两家拔刀相啖,本已经苟延残喘的离死不远的韩家得以在夹缝中重换新生,当时的韩家家主韩瑜趁着袁家灭亡,一手承接本由韩家垄断的茶、烟两条商路,并高价聘请了三位不惑境的客卿,使得韩家渐渐地也有了与其余两家抗衡的实力,苦苦经营终于将韩家一盘死棋拢为活棋。所以在禹都也有一种类似''韩家阴谋论''的猜测于民间流传。 不过,在这时代真正能够成决定作用的还是个人的实力,传言鹏举大将军一人便可灭尽辽国亿万民众,不过由于两国都有相应数量的无上仙人可以相互斡旋,所以少有一人屠杀一城的事情发生,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反而多发生于底层。 ………… 古家家主之子古煜乃是天纵奇才,年纪轻轻便已经领悟枪意,是禹都出类拔萃的天才,自从泰师大弟子死后,除去与世无争的无名庙,古煜便是禹都第一天才。古家家主古牧深谙雏凤清声之道,一心投到古煜在栽培之上,指望着古煜可以干成自己老子干不成的事。 令人欣慰的是古煜没有让自己的老爹失望,无惧所有,一心投在修炼之上。所以从古煜懂事之后一有家中大事古牧是便会带着古煜,效仿古时幼子守灶的传统想要慢慢将族中要事交予古煜,磨炼古煜的道心。 此次围捕巨犴,古煜亦是让古煜跟着自己,面对已经晋升到有当境的巨犴,仍叫古煜与自己一同而战,虽然才晋升到不惑境的古煜所起到的作用可以说微乎其微,但古牧知道强者皆是崛起于最艰难最危险之间,只有直面生死古煜才会真正可以独当一切。 就算古煜有险他亦会拼尽全力将其拯救,不顾性命。这个已过半百不到弱冠便已承担起一族生存重任,为家族鞠躬尽瘁的古家老家主正用身体力行来告诉自己儿子如何成为一个强者,可谓用心良苦。 幸而,泰师府的涟艽不明所以的替两人在施法时凝结了一面虚空镜面先是挡住巨犴的一击,随后当巨犴将要吞噬父子二人时,其他一同前来的修行者攻击很及时的到来,让两人从死里逃生。 不过就算如此良机,众人趁着巨犴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古家父子二人身上的片刻时机将所有绝招铺天盖地似的砸到巨犴庞大的身上依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 “吼!” 巨犴环顾四周之后,对着众人吼叫,身上红色杀意更加凝练,一阵天崩地裂般的晃动,巨犴双目、下颌、肩、胸前、肘、十字部等二十处出现巨大的暗红色虚空般的空洞,空洞中有不明之物缓缓冒出。 竟是二十只犴豺虚影! 道道威压从这些犴豺身体中散发而出,每一只都有将近不惑境无为期的修为,其中从巨犴双眼前化形的两只犴豺虚影更是有天人境的修为。 巨犴口吐人言,向着无尽黑夜低吼,极为虔诚,又带有滔天恨意。 “续子之魂,化子之影。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巨犴一语之后,那二十只犴豺化影瞬间从暗红虚洞中闪出,急如星火,尖吼着向着天上诸人袭去。 顿时天上诸人如临大敌,拼尽手段与其抗衡,泰修远一人对抗那两只最强的犴豺,其余众人都是一对一的战斗。古煜同样对上了一只高过他四个小段位的犴豺,不过有着枪意的加成和古家家主古牧不时的帮助,古煜也还算从容不迫。 同时那二十道空洞中仍有无数犴豺涌出,不过都是不惑境到脱胎境的修为,随后犴豺巨足之下已有将近数千只犴豺的虚影,浩浩荡荡,吼声不断响彻云霄。巨犴看着地上的数千虚影,露出人性化的慈祥面容语道: “去吧,我的孩子们替我将这些入侵者碎尸万段,咽其肉,噍其骨不要留一丝血肉。” 随后,地上的犴豺向着李轩诸人碾压而来,梁云轩见此,暗骂一声,长剑一挥冰墙从大地之中升起,怕这冰墙不够坚硬,梁云轩又是接连施展两次,在众人面前形成三道水泄不通的冰墙。 此时,很多人仍被之前巨犴所散发的杀气所影响,在人群中自相戕贼。念心和尚不断念咒仍是没有什么作用。 此时汤骁钰见此向前一步踏去,却被之前与她交谈的灰袍老者拦住,汤骁钰思量片刻,对着老着轻轻摇头道: “乌老不要拦我,虽说此次我们来此有自己的任务,但若是我见死不救,道心必会不定。” 说罢,老者低叹一声接连摇头,松开了自己抓着汤骁钰的手。汤骁钰苦涩一笑随后目光坚定,向前踏去,一步高过一步,如有玉阶,足下莲花绽放如菩提之叶,汤骁钰一步一句道: “极乐国土,七重栏循,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四宝,无欲真空。” 顿时,金光熠熠,佛音回荡。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四章 连环 汤骁钰逐步高升,直到停在十丈的高空,光洁额头金明生灭转换,一对黛眉似远山,明眸皓齿,口中碎碎念着佛语,如长吁似絮叨,平淡如水但难掩其中庄重与玄奥,丝绸玄衣飘飘然光华淡淡。 霎时风轻雾薄,云散露结,汤骁钰周身佛光浓浅相间,似水一般向下流去,佛华压城向着那巨犴散发的红色杀气形成的磅礴洋河泄去。 顿时,佛光压制了杀气,受到杀气干扰的修行者眼中红光褪去,所有人都立刻感到一片清明,耳边有沙弥念经。众人向着上方望去,都看到了肃穆庄严的汤骁钰,皆是对着上空恭敬作揖感激。 念心和尚见到汤骁钰已经将这让他一筹莫展的巨犴杀气压制,双手合十,对着汤骁钰俯首道: “阿弥陀佛,施主此乃行大善也,佛必会看见。” 汤骁钰对着念心淡淡一笑道: “汝佛非我佛,佛渡不如几渡。” 念心和尚大吃一惊道: “原来施主不是我朝人,不过施主请相信小僧,小僧必不会向其他人透露。” 汤骁钰苦笑着摇头道: “只怕,我的身份已经有人知晓。” ………… 地上,胥北屿对着身边那个身着普通军甲的将士低声说道: “将军,是她吗?” 那将士相貌普通,不过而立之年,令人惊异的是这将士的一双眼睛中瞳孔竟是紫色的,不过由于这将士相貌太过平庸且其脸上尽显沧桑,所以如果不仔细看常人根本无法发现此人的特殊之处。 那紫眸将士对着胥北屿风轻云淡的笑道: “是她。” “那我们……。” “不急,待到她为了巨犴精血手段尽出。我们再出手。今天此女必会死在我的手里,说不定还可以从这这些人嘴里得到巨犴精血。” 胥北屿皱眉急道: “可是将军,这巨犴已近晋升到有当境。我们能不能活过今日还是未知,不如先将此女擒下先撤一步,兄弟们伤亡惨重不可再遭劫难,而且咱们也没有收到捕获巨犴的命令。” 紫眸将士看了看身后多是伤残在身的不到一百军士,眼中闪过悲戚,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瓶丹药对着胥北屿说道: “将这瓶丹药发给兄弟们,让兄弟们先忍忍。不过我还是不能现在便动手,原因有三, 其一,这巨犴虽说是晋级到有当境不过最多是伪有当境,境界还没有稳定。 其二,此女手段诸多在辽国地位极高,所跟随的人不会只有那不惑境的老者一个,我亦是没有把握便将此女击杀。 其三,这些与巨犴交手的那些人各个心怀鬼胎,看似很弱其实都有手段保留,这巨犴就算是晋级也绝不是这些人群起而攻之的对手,我想到时借这些人之手先削弱此女的实力。一举将此女灭之。” 胥北屿闻此也不再言语,只是接连叹息道: “就是兄弟们又要受苦了。” ………… 此时,数千只犴豺虚影撞向梁云轩所施展的冰墙,这些虚影没有肉体,更不惧伤痛,虚影由元气与巨犴的杀气组成,犴豺虚影直直撞向冰墙。 如果仅凭犴豺自身的力量并不会轻易的撞开冰墙,但这些犴豺虚影之上皆有远古巨犴的浓烈杀气覆盖,杀气不断侵蚀着冰墙,顿时冰墙上有裂缝炸开,冰焰飞溅,霎时最前面的那座城墙倒塌,犴豺一鼓作气向着第二道冰墙撞去。总共三道,已有两道眨眼之间轰然倒塌。 梁云轩见此立即向着后方大声喊道: “大家准备好战斗,冰墙快要撑不住。” 李轩诸人皆是手执兵器,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瞬时,最后一道冰墙轰然倒塌,数千犴豺虚影向着众人冲来,李轩将上身的衣服交给泰箬夏,熊熊火焰从体内涌出,刀焰横生,刀法叠出。 “春去燕归来。” “左青龙腾云吐珠式!” 最先战斗的是梁云轩,一套冰系武技行云流水,酣畅淋漓。泰箬夏战于李轩两人身后身后亦是舞剑,几十只犴豺虚影被几人杀退。 随后,汤骁钰、念心和尚与胥北屿也是来到众人最前头,直面汹涌而来的数千只犴豺虚影。李轩从余角观测汤骁钰的战斗,心中不由狐疑。 当时汤骁钰一人凭借高深佛法压制住了连念心和尚都手足无措的巨犴杀气的景象对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但此时的汤骁钰的气息不过脱胎境启明期,汤骁钰的修为会忽高忽低,就像是在隐藏这什么。 犴豺虚影不算生灵,只是杀意与元气的混合物,所以念心和尚也没有什么顾忌,手中变出一把黄木戒尺,道道无上佛法接踵而出。 不过这犴豺虚影没有肉身,众人皆是不知彻底消灭之法,一击击倒之后,那虚影又重新站起,向着众人继续撕咬。 “到底如何才可以彻底消灭这些畜生。” 众人被犴豺虚影包围,到了最后要生生被这些犴豺耗死。泰箬夏这几日与李轩没有一天是轻松的,一直在战斗,身心本就疲劳不堪。 离他最近的几位修行者中已有两个坚持不住被犴豺虚影分尸,血肉横飞。顾不得死者凄惨,生者还要挣扎。 ………… 一里之外与两只天人境修为犴豺交战的泰修远远远看见了地上的情景,对着身旁的涟艽说道: “此处你不要再管,你去帮帮箬夏与云轩。” 说罢一指指向正与涟艽交战的犴豺,一道火线从指间射出,那犴豺立即便被火线轰碎。不过支离破碎的杀气碎片刚刚迸溅散射又开始凝聚,渐渐又要重新凝聚成一道全新的犴豺虚影。 “该死,快去!” “是,主人。” 涟艽见泰修远已有些许怒气,微微点头,趁着那只犴豺还没有完全凝聚,向着地上的泰箬夏飞去。 不远处与一只不惑境犴豺交战的古煜已是全身血液横流,不过眼中的战意愈加强烈,仿佛永远不知道疲惫一般。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五章 何苦呢 涟艽从高空飞下。来到了泰箬夏的身边,手中掐诀,顿时泰箬夏面前空间开始褶皱,数十只犴豺虚影夹杂其中,被直接折断粉碎,化作血红碎片。 见到涟艽来了,泰箬夏欣喜道: “涟艽哥,你来了。” 涟艽佯装生气,透着妩媚,对着泰箬夏骂道: “坏丫头,给你说了多少遍,见了我叫姐。” 泰箬夏乖巧一笑道: “好的,涟艽哥。我爹那边怎么样。” 涟艽媚眼狠狠地盯了一眼泰箬夏,没有继续计较,肃然道: “大人那边一切还好,不过这虚影有古怪,要想彻底结束这犴豺兽潮还得要从那巨犴下手,这种战斗我们无法参与,必须要靠大人以及那群迟迟不肯出力的老不死们。” 此时,被涟艽刚刚击碎的那一群犴豺虚影又开始重新凝结。两人顾不上继续交谈,涟艽从储物戒指中祭出一卷由锦绳扎住的一卷三尺灰色布帛,手一挥将布帛扔到空中,那布帛于上空展开,超脱原有的尺寸,渐渐向外扩张,最后形成三尺见方的画布。 其上纹理鲜明,细条麻丝如沟壑织罗密布,画布之上只有三道走笔龙蛇的''一''字,三字相互交叉,差不多是一个''丈''字。 涟艽单手向空,似爪像是在承接那张巨大的画布,手边道道空间裂缝,空中低语,突然手向下一挥,那画布之上的三个字如湉湉涟漪之上的荷叶一般开始从画布上脱离,不急不徐,磅礴的空间压力从那三个字上散发而出。 涟艽尖啸道: “落。” 顿时一股切割之意铺天盖地,还在战斗的李轩众人皆是被这凛冽的切割之意所惊醒,向天上看去,大惊,连忙向后退去。 只见那缓慢飘落的三个''一''字,陡然之间消失在原处,一纵即逝,在夜空中留下一道墨色的黑影。 电光走石间,那三道''一''字向着数千只犴豺虚影掠去,黑影闪过留下丝丝虚空裂缝,缝隙中露出难以言喻的混沌,黑丝闪过众人前方的数千只犴豺虚影。 顿时所有犴豺的四肢与身体分离,一片惨烈。 众人被这惊天手段惊艳,远远看着收回天上布帛的涟艽暗自称奇,梁云轩见到涟艽皱眉道: “下次施法之前先告知一下,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人怎么办。” 涟艽瞥了一眼还在生气的梁云轩,脸上闪过不加掩饰的轻蔑,淡淡语道: “你当我是你吗?在施法之前我早已算计,又怎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梁云轩压下心头阴暗,暂且不与涟艽计较。看向远处被涟艽斩杀的那些犴豺虚影的碎片,果然已经开始重新融合。只不过这些红色碎片的边缘皆有丝丝墨色的空间元气在散发,两片虚影碎片想要融合又被那墨色元气烧灼,暂时止住了犴豺虚影融合的趋势。 观察到这一点不止梁云轩,念心和尚对着涟艽做礼后说道: “没想到涟艽施主的空间元气竟可以抵抗着犴豺虚影的融合。” 涟艽摇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我这元气只能抵挡一时,之所以可以完全是因为这犴豺虚影的虚伪太低。大家还是赶紧抓紧时间整顿一番,这场仗还没有打完。” 李轩身上火焰尽收,身体由于过于劳累,直接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旁泰箬夏赶了过来,纤手拂过李轩的肩旁,由于李轩收火不久,身上还是滚烫滚烫,泰箬夏纤手被炙烤连忙收手,嘟着嘴向手吹气说道: “李君身上怎么这么烫,好烫,好烫。” 李轩见此有些忍俊不禁,摇了摇头想要调侃一番。却被一旁走来的胥北屿的爽朗笑声打断: “李兄好本事,竟钓到了泰师府的千金,愚兄甚是嫉妒,想当年泰师初进禹都时咱远远瞥见泰千金的容颜时便已经惊为天人,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你小子。” 胥北屿说罢,泰箬夏顿时羞脸粉红一片,对着胥北屿说道: “北屿哥莫要笑我,我可知道你与那韩家的三小姐是郎情妾意早就定了终身,你就不怕我向她说你坏话。” 胥北屿吃惊,拍头道: “你怎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那婆娘趁我不注意四处宣扬。” 泰箬夏揶揄道: “不是她,你两总是携手逛街,一举一动都有点举案齐眉的意思,别人也不是傻子。你两的事情早就是满城皆知,哪里需要宣扬。原来北屿哥一直都蒙在鼓里啊,滋滋滋。” 胥北屿苦笑着摇摇头,向着李轩扔出一个酒袋,李轩见此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今日不知道已经占了对方多少便宜了。胥北屿见到李轩要拒绝豪气地道: “我之前与你喝酒,一方面与你同是大宋军人一方面看中了你不顾生死的气概。现在嘛,是因为你要当我妹子的未来夫婿。哥哥给弟弟喝酒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随后又压低声音看了一眼远处整顿的梁云轩道: “不过,你可要小心了。那梁云轩一直是以当泰师女婿为目标的。说不定已经对你怀恨在心了。” 李轩苦笑,看着泰箬夏有些希冀的眼神,还是决定解释清楚,不愿泰箬夏越陷越深,正要解释时。泰箬夏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待李轩说出来,抢一步对着胥北屿说道: “北屿哥,你不要乱说。云轩哥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会私下里干见不得人的事,而且我一直只当云轩哥是哥哥,根本没有其他的意思。” 胥北屿饶有深意的看着一本正经的泰箬夏笑道; “只怕他不是这么想的。” 李轩看着泰箬夏与胥北屿,又想起了家中等候自己的李莘。感受到胥北屿话中的步步杀机心思甚微的他有些担心,不想白白被人记恨,想要向着泰箬夏彻底阐明关系。 李轩正要开口,嘴山却被纤手遮住,纤手上淡淡脂香扑鼻。李轩看着泰箬夏真的有些生气,此女子几次三番打断自己说话。 泰箬夏神情有些紧张,光洁的额头上竟有薄汗欲滴,美眸中点点幽光。泰箬夏慌张之后又显出一股倔强,对着李轩用一种只有两人才可以听见的话说道; “李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能不能不要说出来,至少……给我一点机会。” 李轩心中苦涩,一口醇香的女儿红烧喉,余角扫过那香腮之上欲渡的朵朵鬓云,两人相对两无言,一个无奈,一个固执,没有结果。 泰箬夏太过的谨小慎微以至于处处都给他的拒绝设了门槛,李轩思量万千,心中只有三个字回荡。 何苦呢!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六章 执君之耳 很快,那些犴豺虚影碎片上的空间元气消失,本来不能愈合伤口也开始重新凝结,涟艽的到来充其量是给了众人一些休息的时间。 众人顾不得继续歇息,都已经把状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拿起手中的武器。 李轩与泰箬夏的气氛到了最微妙出,幸好被即将到来的犴豺兽潮打断才得以终止。顾不得其他,李轩叮嘱泰箬夏照顾好自己将胥北屿给他的那壶女儿红一口喝完,运转''三字诀''火焰顿出,冲向那些虚影。 有的人趁着他人不注意已经逃离战场,犯不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巨犴精血而献出自己的生命。李轩没有心思去管他人,保命固然是不错的选择只不过畏死而逃并不是他的风格,虽说他还不是大宋的军人,但看到胥北屿所带领的那不到一百的大宋悍不畏死的牺牲精神后李轩也是被其感染,索性做一个蠢货,起码活得自在。 时间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李轩诸人还在不断地将那些虚影杀死有等待那些虚影重活。那些犴豺的虚影虽然惟妙惟肖但毕竟是巨犴变出的死物,但人是活的,人会累,人会死。大江东去,浪淘尽。兽潮似潮不断地冲刷着诸人,直到没有人可以活下去。现在比的不过是谁可以活的更长一点。 李轩战斗时总会抽空照料一番泰箬夏,此时的泰箬夏浑身是晶莹的汗珠,衣袖被打湿,眉目中透着疲倦与坚强,李轩想到也许这是泰箬夏第一次的战斗,经验有些不足,不过泰箬夏由于有涟艽与梁云轩的庇护倒没有什么危险,这个妮子从开没有经历过血腥。心灵纯净如水,只有一颗为君而战,与君同行的七巧心,李轩回忆当时泰箬夏固执与真情,心中竟是有些窃喜。 被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爱慕何人不会窃喜,李轩不是圣人,当然亦会有如同普通人一般的心思,只不过李轩已经有了李莘,有了自己的闻人妻,他又怎会与另外一个人及尔皆老。更何况李轩很清楚自己对泰箬夏只是单纯的友谊,没有丝毫的仰慕,尽管泰箬夏毫不掩饰的对李轩倾诉自己的爱慕。 李轩实在想不通泰箬夏到底是何时便喜欢上自己的,苦苦思索仍不得其果。 ………… 众人都在等待远处的战场可以早一点传来捷讯,泰师一人对战两只天人境的犴豺虚影和一只不惑境的犴豺虚影,同时还要提防巨犴时不时的偷袭与暴戾。四下里都是禹都知名的不惑境修行者,不过他们所要承担的压力远远小于泰师,稍微有些力不从心的要数古家家主古牧,一方面要对付自己的那只不惑境的犴豺一边要操心古煜的战斗,几次将古煜从必死之境拉回,不过古煜是绝对的天才,几番交战下来已经掌握的其中规律,受伤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众人所不知的是,十里密林之外那一处有一男一女还在等候佳时。 女子长相极美,一身荷花连衣,足履粉红看上去不像是修行者反倒像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子。 男子不动如山,头戴一只破旧的草帽,身穿粗布马褂,一对坚实的臂膀裸露在空气中,手中拿着一把长棍,昂藏七尺,长相虽然普通像是一个普通的庄稼人但他的一对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前方的战斗声音不断传过来,男子看着眼前的茂密树林,仿佛眼睛可以透过重重叠嶂,眉头皱紧稍许,女子见男子异样连忙问道: “怎么了,前方战况如何。” 男子看了一眼那俏丽若夭夭之桃的女子,生硬的面部转为柔和,缓缓道: “那巨犴孤注一掷,吞噬了自己后辈的血肉已经晋升为伪有当境,泰修远一人处理不了,那些各怀鬼胎的家伙又不肯出全力。” 女子急道: “那我们岂不是要错过这巨犴的精血了。” 男子毫不在意的爽朗笑道: “不会,到时我会去挣上一挣。茹姑不用担心,我青浦散人一言九鼎必会为你带来那巨犴精血。” 女子美眸婉转担心道: “可是你不是说那巨犴已近晋级到有当境了吗,那可是朝廷三品武将才会有的实力,宁君虽然不错……,但那巨犴可比你高了两个阶位。” 男子看着女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大笑道: “有当又如何,天人又如何,阻我之路我必杀之,普普天下只有两三人耳可入我眼。” 女子笑颜如花,巧笑道: “哦,我还不知在宁君心里谁有资格可以做你的对手。不妨说与我听。” 男子单手搂过女子的香肩,没有注意到女流露出的淡淡不喜,笑道: “不惑之上的尚且不说,同辈之中可以做我对手不过是南风塑北耶律,不惑榜上剩下的那几个迟早要被我超越。” 女子笑道: “宁君是有大志向的人,妾处理完私事之后,必会竭尽全力辅宁君。” 男大笑,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兀自道: “其实在我心里,只有茹姑才是那黑幕后真正的执掌者,茹姑欺我百遍,我还不是乖乖替茹姑办事。” 女子顿时泫然若泣,妩媚天成,语道: “难道宁君还不相信妾,妾那时真的是有难处。” 男子痴迷的看着女子柔情道: “不管茹姑是真欺我,还是逼不得已,我终究还是会选择相信茹姑,谁叫我宁康天生被茹姑所克。” 女子见到男子如此也不再说话,秋波微转,若比西子更胜三分,娉婷万种的样子想必全世界的男子看到也都会怜惜若琼琚。 宁康见到茹姑如此姿态,眼光愈加柔和。 ………… 此时泰修远诸人与巨犴战斗仍在持续,除过最来时古家父子的那两枪确实对巨犴造成了实质的伤害之外,诸人没有一点进展。泰修远看到刚斩杀不久的犴豺虚影又开始重新凝结,头痛不已,有些踌躇。 突然一道遮天蔽月的黑影从上空出现,那道身影长约五百丈,直直向着巨犴压下。 泰修远大惊道; “鲲鹏!不对,启明大成的念力。是谁?”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六章 念力鲲鹏 一道铺天盖地的巨鸟从天空骤然呈现,好像从一开始便已经隐藏在虚空之内,仿若垂天之云的巨翼扇动林间,顿时狂风走石,林间刮起剧烈的暴风。 众人皆是停下来,瞩目远观,滂湃的风浪似要湮灭一切。 泰修远顿毕竟是天人境的修为,立刻便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那鲲鹏虽然奇大无比,但其中的气息却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碾压,再次凝声观看以,玄奥手段解析其中精妙,立刻明白了那只是修行者用自己的念力所凝聚的鲲鹏虚影,不过虽是如此那修行者的念力也绝对是属于上位修行者。 在泰修远的记忆里,禹都从来没有过如此有如此高深念力的念力师出现过。虽说禹都有一个不可言明的无名庙和三个无法用常理论的师徒三人但这念力鲲鹏中所包含的意境与佛理完全不一样,这念力鲲鹏中散发的是无穷的原始气息,不知道施展之人是否真的见过鲲鹏而不死,但那磅礴的气息完全可以比肩那原始巨犴。 “那道是他?” 泰修远看向自己右侧百米之远的一位乘坐轮椅悬空的灰袍人。那人全身都被包裹在灰袍内,就连双目也是被遮掩,不知道此人到底是怎么可以感知外物,众人亦是不知那人底细,只知道此人浑身所散发的气息估摸着应该是不惑境无为期。 此时那人身前凭空出现一个雾气化做的的囚笼,那只被巨犴派来击杀他的不惑境犴豺已经被关在那道囚笼之内,正疯狂的用肉身与牙齿攻击囚笼,想要破笼而出,但一直是无济于事。 只有那人手中不断做法,好像是在操纵这什么。泰修远仔细观察那人身前的雾气囚笼,几番探测解析其中组成奥妙,终于可以确定这鲲鹏便是那人手段。 “果然是他,他到底是谁,为何这念力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谁呢?” 泰修远苦思不得其解,短暂思考之后决定先将此时放下。 此时那道念力鲲鹏乘云而落,正对着那只鲲鹏,百丈之长的鸟喙立刻叼在巨犴的身上,巨犴顿时怒吼,无边血气散开想要挣脱鲲鹏的袭击,顿时山崩地裂,林中一阵震颤,李轩等修为较低的修行者有的没有站稳直接被震得躺在地上。 那鲲鹏将巨犴叼到千米高空之上,从巨犴身上不断流出瀑布般的猩红血液,泰修远立即施法引导,那如池一般的血液汇聚于他的眼前,一股腥气扑鼻,泰修远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小瓶,单手指向那团血液低声道: “凝!” 顿时从泰修远手中吐出无边火焰,火焰承接那团血液,道道咒语化实从火焰中吐出,围绕着血液,顿时血液沸腾,水汽蒸发,不到片刻那团血液缩小到只有一滴左右但是来自于巨犴的狂躁能量与杀气却没有丝毫减小与损失,凝湖成滴!泰修远挥手,那道饱含着狂躁能量的巨犴精血缓缓飘进泰修远的手中的玉瓶之中。泰修远顿时面露喜色道: “不错,这巨犴精血中所含的能量竟会如此磅礴,若是多来几滴,我可以在上一小级。” 此时那天上的巨犴与鲲鹏的争斗如火如荼,巨犴挣脱了鲲鹏的束缚,于天空之上与鲲鹏展开的惊世骇俗的远古巨兽之间的大战,巨翼与兽蹄碰撞,鸟羽纷飞,夜空唯一的月光被遮住,众人只能在黑影之下战斗。 一声尖利的鸟鸣从天空中爆发,无限声浪化作实质的攻击向着众人铺啸而来。李轩诸人皆是匆忙捂住耳朵,绝眦看向上空。 只见那巨犴血口已经咬在鲲鹏的脖子上,只不过这鲲鹏不是实物脖颈伤口处只灰色的不明物质流出,双翼拼命挣扎,带着巨犴冲进云霄,一晃过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突然一道铿锵如击钟的苍老鸣叫从无尽夜空中传来,只见巨犴从天空中坠落,众人远望不见鲲鹏身影,天空之上依然漆黑一片。 “看!那天上有物在变化。” 不知是谁从人群中喊了一句,李轩看着上空从正在坠落的巨犴上空看见了更加令人震撼的画面。 借者单薄的光线,众人看见一只巨大的鱼头从夜空中探出头,身躯扭动,慢慢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是一只全身乌黑色的原始大鱼,鱼嘴有百只须长百丈宛若,宝光四溢,神性无双。比之之前的鹏鸟形态体型还要大上一倍有余,从无尽黑暗中徐徐展露,仿佛代表天意。 “鲲鹏化形了。” 泰修远低语,一双英眸微凝,在思着什么。大鱼不胜寒,庞大身躯拂过天波,向着坠落中的巨犴张开如同深渊一般的巨口,口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 一口! 那巨犴被大鱼吞下,大鱼于夜空中周游,如戏水般跳跃。众人即是欢喜又是惋惜。欢喜的是巨犴终于被解决,惋惜的是自己损失太多到头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泰修远看着还在做法的灰衣人,凝声低语。 “不对,这鲲鹏在无敌终究也只是念力化身,怎么会有如此威力。” 说罢,身前的三只犴豺虚影又向着泰修远冲来,泰修远大惊道: “不对,这巨犴没有死!” 突然,天空中的鲲鹏向着还在与犴豺交战的泰修远冲来。 不! 更准确的说是,掉下来。 “该死!” 泰修远一剑将三只犴豺虚影劈碎,连忙向着后方退去。大鱼哀鸣,无尽黑夜顿显凄凉。 霎时间,大鱼化作无数碎片,全身沾血的巨犴从大鱼体内破膛而出。巨大的双眼全是杀气,血盆大口对准了还在逃跑的泰修远,即将吞下。眼见着泰修远即将被巨犴分尸吞噬。 “父亲!” “师父!” 还在地上战斗的泰箬夏、梁云轩与涟艽见到泰修远如此险境,顿时慌张的惊叫。 泰修远被巨犴的巨口盖住,脸上显过戾色。在那巨口即将落下的那一瞬间。泰修远周身被遮住。 顿时,巨犴口中红光闪耀,百里多空间在一息间骤亮。一股强烈且雄浑的气息从泰修远身上乍出。巨犴吃痛,被这红光击退,砸落到大地之上,地震山摇。 泰修远身上红光突然出现又立刻消失,好像从没有过变化。 那灰衣人自言自语的低语,一道是低哑的男子声音,一道是纤弱的女子声音。 “是他吗?” 女子声音响起。 “是他,果然是他,哈哈哈哈。泰修远,原来一直都是你。” 男子的声音既是欢喜又是苍凉到了最后又是悲伤,复杂至极。 此时女子声音又响起。 “既然是他,那我便替你杀了他,不管如何,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完成。” “不用,他只有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不然我煎熬这么久没有死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七章 杀意领域 泰修远身上的红光一闪即逝,众人皆是没有看清出,只觉得当时巨犴口中的泰修远气势大涨在某一瞬间好像超越了巨犴,巨犴被绝境中的泰修远突然发力直接击落。 猩红的巨口中汩汩的冒着血看着泰修远的眼神中竟有一种人性化的忌惮。不过那一招仿佛对泰修远的损伤极大,此时的泰修远脸上尽显疲惫之色,神色亦是有所狼狈。 施展出念力鲲鹏的灰袍人不动声色的开始向后退去,渐渐的虚影幻化,即将消失,泰修远立即对着正要消失的灰袍人正色说道: “阁下稍微留步,可否给在在下解释一下,刚才阁下所演变的鲲鹏为何要突然向着在下冲来,至在下与死地。” 正在缓缓消失的灰袍人被泰修远呵住,也被有退缩。对着泰修远道: “那鲲鹏虽是是我的手段,但鲲鹏体内的巨犴却不是我可以掌控的。巨犴神通广大,挣脱我的束缚,所以念力鲲鹏也脱离了我的控制,朝着阁下跌落实属意外,还望海涵。” “女的?” 泰修远狐疑低语,回忆悬空立而忆往昔没有一点印象有关女性念力师的记忆。对着那全身包裹在灰袍中的女子思疑百般,猜忌不减,突然出手向着灰袍女子冲去,转息之间一踏千米,来到灰袍人的身边,嘴角衔着些许冷笑,一手扯住灰袍人的衣角,用力一拉想要证实自己心中猜测。 “嗤!” 灰袍被泰修远硬生生的撕扯开来,灰袍里隐藏的那一张脸即将本相毕露,泰修远手中的元气已经积攒凝练到了极致一触即发。 不过,后便台秀奥眼前景象很快的另其失望了,灰袍之下只是一个长相一般甚至有些丑的平凡女子,女子因为泰修远无礼的举动有些惊慌和愤怒,将那片被泰修远扯碎的灰色布匹重新披在身上掩面。 泰修远不会罢手,正要继续询问,跌落在地上的巨犴趁机向着泰修远与灰袍女子吐出血红光柱想要一石二鸟。 “该死!” 泰修远连忙剑抵挡,津延吐火,向着红色光柱撞去,霎时无边杀气崩裂,余波扫过天边扫过天边的一座小山丘。 灰袍女子趁机,遁走虚空,即将消失前对着泰修远不屑说道: “遥闻禹都泰师于世无争只为国事,造福一方。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一个实力稍微强大的小人罢了。” 说罢,身影不再,只留一片空荡。泰修远看着女子消失的地方,脸色极差又怒视着趁他不备偷袭的远古巨犴,剑尖聚集光华,咒印、秘法叠加其中,向着巨犴挥去,想要直取其命。 同时对着四周众人斥道: “诸位心中的算盘,泰某不会不知,但现在已到关键时候,若再不出力,恐怕真的要交这巨犴化人成功了。” 被泰修远呵斥之后,一位不远处正与一只不惑境犴豺虚影交战的华袍袒胸露乳的肥胖男子将犴豺一脚踢向百米开外,对着泰师笑呵呵的说道: “泰师说的哪里的话,我等苦练半百也不过不惑境修为,没有意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手段玄通自然比不了泰师大人,泰师说我们出不了太多力这我们自然认,但若是说我等藏拙想坐享其成,这让我等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啊。” 那肥胖男子说罢,另外几人亦是附和道: “周兄说的极是,我等没有福缘,也没有本事,来这里自然是给泰师大人打打下手。要真要我们扛大旗,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该死的东西。” 泰修远脸上愈加阴暗低骂一声,那几人见到泰修远不喜,看了看其他人皆是耸耸肩表示不会介意,各怀鬼胎将所有都算计在心。 ………… 巨犴看着天边众人,血红的双眼不经意间看向不远处的山丘,又向这泰修远诸位上位修行者吐出红光,泰修远一剑斩天,身形下坠直面红光冲去。 霎时间,红光被劈成两半。泰修远一人如剑,乘焰而坠。两道红光射入黑夜不见踪迹。 “本是畜牲,为何要痴念人间。要怪就怪你逆天而行,死吧。泰某秉持天意定要将你战于剑下。” 巨犴血目圆睁,向着向它冲来的泰修远发出无尽怒吼,一爪抓向泰修远。 泰修远看见巨犴朝自己攻击,一道高明剑法舞出,指尖雄厚的火焰元气涌向剑身,对着巨犴的爪牙一剑刺去,火光滔天渐成一域。 “火域连天!” 漫天的火焰与巨犴爪牙相撞,瞬时将巨爪包围,巨犴吃痛嘶鸣,口中红光更加凶猛,可是还是没有止住泰修远的攻势,眼见泰修远一剑即将刺入巨犴的头颅之中,巨犴口中红光陡然消散,泰修远被一股强大到极致的威压止住,停在巨犴头顶上空几十米处无法动弹。 “嗡。” 巨犴周身被一个半透明半红色的光球所包裹,将一巨犴身外一切都排除在外,所以泰修远才会被止住攻势,光球散发丝丝凛冽杀气,泰修远一不小心脸庞被一道血丝粘到,完美的脸上出现一道伤痕,鲜红血液缓缓流下,泰修远大惊连忙看向远处的泰箬夏诸人竭尽全力的大声吼道: “涟艽,快带箬夏逃跑。这巨犴有自己的杀气领……” 还未待泰修远说完,巨犴朝着泰修远低吼,似在嘲讽,口吐人言道: “即使我杀不了你,我也会杀完在场除你之外所有的人,桀桀,人类,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嗡。” 说罢,巨犴身上的那个红色光球突然变大。转眼间将周围十里的空间全部包围,所有来围剿巨犴的人都被包裹其内。 众人只觉全身被挤压,无法呼吸,光球中有无数的红丝环绕不断地切割众人的身体,不到几时很多人身上都已经满是伤痕,众人哀嚎不断,竟有人承受不住拔剑自杀彻底脱离苦海。 “李君,我好痛,我好痛。” 泰箬夏一身绯色衣裙依然能看到有血液浸出,倾国面容满是伤痛,向着一同挣扎的李轩匍匐着爬去。 李轩经历过这种伤痛,可以说他体内的杀气与这光球领域出自一脉,所以他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全身刺痛,还要提防身前的犴豺虚影。 突然,一具香软入怀,原来是泰箬夏,李轩顾不得其他紧紧抱住泰箬夏,两人想要彼此承担对方的痛苦。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八章 死境 远古巨犴释放出半球状的杀意领域笼罩这众人,修为不高者皆是一脸痛苦苦苦挣扎,全身被杀意肆虐,血流不止。 胥北屿艰难的一剑将身前的数十只犴豺虚影击退,看着身后一位将士快要坚持不住,将军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即将刺去,胥北屿一脚将那军士踢飞,浑身冒血的他大声对着身后的一百将士大声吼道: “坚持住,想想你们的妻儿父母,若是你们死了他们怎么办!” 同时对着身后那为样貌普通的紫眸将士艰难低语道: “将军……出手吧,将那头畜牲宰了,不然兄弟们……都要死了。” 紫眸将士虽然一副痛苦的样子但身上却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只不过此地人数太多,并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异常。 紫眸将士微微沉思,看着被杀意折磨的胥北屿缓缓要摇头道: “不行,你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那女子不出手我是不会出手的,北屿,你是大宋军人要知道军令如山,将士不可否逆。” 胥北屿急道: “可是兄弟们都要死了啊,你就不管管吗?” 紫眸将士眼中闪过伤痛随意一闪而逝,看着胥北屿正色道: “那也是他们的命,你可知此女是何等身份?杀了她可以拯救我大宋多少民众,与那亿万民众相比,你、我还是这一百兄弟一又能算什么呢?我叶离陌早已在先帝墓前跪誓要为我大宋献出一切。早晚我都会死在沙场,不会比兄弟们晚几时。” 胥北屿看着紫眸将士坚定的眼神,哀叹一声没有言语,耳边依然是不断地哀嚎。 ………… 泰修远在巨犴施展出杀意领域的一瞬间便已经用玄奥手段用火焰元气将自己包裹保护起来,一心都在地上的泰箬夏身上,想要快点感到泰箬夏身旁,救下自己的女儿,怎奈巨犴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不断地在他身边干扰周旋,让他不可抽身。 不过泰修远毕竟是以前的五品武将,身经百战,一剑刺向巨犴的同时声东击西向着泰箬夏飞去。巨犴见到泰修远骗了自己,足下凝聚红色元气向着疾驰于空中的泰修远跳去。 不到片刻泰修远已经来到泰箬夏的身边,见到自己女儿别一个陌生的男子抱在怀里,神情有些不太正常,正要施法将泰箬夏保护主,却陡然见到飞驰而来的巨犴大惊。 “不好!” 对着浑身冒血的李轩挥手,手中生风将两人卷到几十米开外,急道: “保护好箬夏,若是箬夏有危险,我拿那你小子试问。” 李轩被泰修远扇到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盯着泰修远的背影,没有做声,将还在呻吟的泰箬夏抱的更紧了一些,暂时拜托了犴豺虚影的骚扰,心中复杂片刻,开始抵御这杀意领域的攻击,由于体内有与之同源的杀气,李轩产生了一种疯狂的想法。 说罢,一剑刺向百米高空飞扑而来的遮掩天地的庞大身影,弓步,双手握剑,又如迅雷般射出,剑尖燃着几十丈的火焰向着巨犴扑去。 “百剑穿云式!” 突然,延津之上的火焰开始分裂,一分二,二分四,四化无相,到了最后百剑有余皆列举于延津剑旁,白只火剑旋转,又开始列成阵式,泰修远剑指巨犴,气势升涨,衣袍被吹动,宛如一个于沙场斩千万敌人后浑身怒气的将军。 “杀!” 一语吼出,百剑有灵向着天上的巨犴尖啸着射去,夜空乍亮。 “吼!” 白只火剑刺中巨犴周身,不断发的向着巨犴身体钻去,巨犴吃痛怒吼,全身百处伤口处血如泉涌,空间弥漫着血腥味。到了最后火剑全部进入了巨犴的身体之内。 巨犴浑身一抖,体内爆出无边的浓烈威压白道伤口的又有火光闪耀,竟是要将泰修远的火剑逼出来。泰修远不会眼睁睁看着巨犴脱离危险,一跃百米,来到了巨犴的面前,一剑又向着巨犴刺去。 不过,正当泰修远即将刺入巨犴身体的瞬间,巨犴一爪拍向泰修远。 “不好!噗!” 巨犴一爪硬生生拍在泰修远的身上,同时巨爪之上还包裹着巨犴最为凝练的杀气,泰修远口吐鲜血,身上的衣服被红色的杀意侵蚀甚至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肉体,几块皮肤可见般的开始腐烂,泰修远面露苦痛,从空间接戒指中取出一个小瓶,将瓶塞打开朝着自己的伤口处倒出一缕翡翠色的液体,可是伤口依然还是被杀意侵蚀。只不过速度慢了下来。 巨犴将体内的白只火剑尽数逼了出来,对着泰修远嘲讽道: “原来你们人类也有亲情,见到自己后代有了危险也会没了理智,既然如此我便也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看着自己子孙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种伤痛。” 泰修远听罢,对着巨犴吼道: “你若是敢伤我女儿半分,我必会让你不得好死。” 说完,连忙向着泰箬夏与李轩的位置飞去。 不过,虽然泰修远已经很快了,但巨犴比他还要快朝着泰修远的位置扑去,泰修远被巨犴庞大的身躯撞开百米之远,泰修远顾不得检查自己的伤口,向着泰箬夏的位置看去。却已经被巨犴的身体遮挡住了,眼前一片漆黑。 “不!” 泰修远脸上第一次不再镇定,催动秘法使得自己的速度又快了一份,还是没有赶上巨犴的身影,终于绝望,双眼有血丝蔓延。 ………… 李轩抱着泰箬夏正要尝试着吸收这杀意领域中的杀气,突然看见眼前突然漆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抬头望去,竟是那巨犴的血盆大口,泰箬夏被吓得叫了出来,紧紧抱着李轩,两人无法抵抗,只有一死。 巨犴红目看着如同蝼蚁一般渺小的两人,没有片刻停顿,直直朝着两个咬去,只有身后还有泰修远绝望的怒吼。 第二卷 杀泰 第二十九章 夺 当巨犴的血口即将即将将两人吞噬的时候,李轩在最危难之际做了最后一个动作。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泰箬夏从自己的怀中扔了出去,巨犴连带着李轩脚下的方片土地一起将李轩一口咬在嘴里。 在最后的哪一点光亮中李轩看见了泰箬夏惊恐到了极致的面容,那以千千为计的悲痛含在女子清澈的眸中让李轩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耳边是巨犴的吼声与吞咽的声音李轩只看见泰箬夏的朱唇翻动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李轩在弥留之际没有听清楚,看着泰箬夏的眼神突然想起女子对她说过那一句被他忽略的话。 “李轩,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李轩余角看过泰箬夏的绝望的眼神,与当日铁索桥下跌落时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当日是因为自己,现在是为了他。 原来如此。 李轩苦笑,原来从那时女子便已经爱上了他,李轩心中万般苦涩,真想冲着这个单纯如水的女子绝情的吼道。 傻丫头,我可是要杀你爹的啊! 可惜一切的机会都已经没有了。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继续下去反而会难以收场。 李轩真想听清女子最后在说什么。 真想。 两人被巨犴一排巨大的尖牙挡住视野,前一息,李轩用最后的时光在思考女子为何那么执着的爱他,现在李轩仿佛明白女子的心意,后一息两人便是咫尺天涯。 随后李轩面前便是一片黑暗,浑身被巨犴体内的黏液沾满,这黏液不断的腐蚀着李轩的身体,想必不多时李轩便会被化为一滩浓水。 李轩在后悔与痛苦中慢慢的昏迷过去,在最后的那点零零星星的意识里,李轩回到了自己的那家小客栈,看见了朴实的店小二和最最让他深爱的闻人妻,斜光穿过朱户,温馨有安详。 屋外有两三孩童嬉戏欢笑声,是他的孩子吗,李轩推开房门想要一探究竟,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片刻温暖,李轩满是笑容,告诉自己往后余生都是欢笑,朝朝暮暮都是温馨。 但是周围的恶臭和脑海里有一个字在告诉他真相,那个字在''凝、御、生''三字之后,是一个''夺''字。 李轩缓缓睁开双眼,即使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即使眼睛被黏液迷住。但是李轩还是被现实惊醒,周围是属于巨犴最浓烈的血肉精华和原始杀气。 李轩被无边的能量包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口咬在距离自己巨犴血肉上,贪婪的吸食其中的血液,脑海里只有一个''夺''字。 他要夺取一切,吃掉一切不公,体内自动运转起''夺''字诀,将所有的巨犴血肉都自动凝练成最精华沉积在李轩的胃里,不断的补给给李轩的四肢,到了最后已经撑不下了,血肉精华被聚集在李轩的丹田处。 李轩没有意识到他的丹田处由于承受不住巨犴精血磅礴的能量开辟出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空间,空间不大不小但也足足有了两立方,所有的能量都涌于其中,而所有的杀气都汇聚到了李轩周身烙印到了他的本体之中。 身体不断的被杀气和精血陶冶,李轩身体的强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程度。可惜现在的李轩并不知道,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心中只剩下贪婪与吞噬。 吃了它,吃了它。李轩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 “箬夏!” 泰修远一剑刺到巨犴的背部,手掌中玄印生出爆射出无边火焰,竟是将巨犴庞大的身体拍出百米开外。 “吼!” 从巨犴挪开的位置看去,看到了一脸绝望的泰箬夏,顿时松了一口气,飞到泰箬夏身边手一挥,将压在泰箬夏身上的杀意驱除,说道: “夏儿,你没事吧。” 泰箬夏身上没有的杀意的压制顿时跌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哭了出来,看着紧张中的泰修远哭着说道: “爹,你快救救李轩,他为了救我被犴吃了。” “李轩?” 泰修远这才发现刚才抱着自己女儿的陌生男子已经没有了踪影,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看着无助的泰箬夏,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女儿抱住,没有言语。 看着女儿绝望到了极致的面容,才明白自己女儿对那个男子是动了真情。没有将现实说了出来,那对自己女儿实在是太过打击。 安顿好泰箬夏,泰修远摇了摇头,向着那巨犴走去。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都必须要杀了这个畜生。 ………… 此时,十里之外的宁康对着茹姑淡淡一笑说道: “时机已经成熟,茹姑且稍微等我。” 茹姑美丽容颜之上闪过欣喜对着宁康说道: “那妾便在此地今后散人佳音。” 宁康点点口,稍微走开一点位置,将手中长棍踢向天上,又是一脚将落下来的棍子朝着森林深处踢去。 长棍包裹着浓烈元气如电光火石般窜进森林深处,只留下划破空气的刺耳声与一道黑色虚影。 随后,宁康向前一踏,竟是瞬间消失,空地上只留下茕茕孑立的倩影,茹姑看着宁康消失的位置,嘴角淡淡笑容,不知在想着什么。 “吼!” 泰修远正要攻击巨犴,却见到天外有一道黑影如箭矢破空般的射向巨犴,顿时巨犴身上被黑影刺中,竟是被向后被震退十米,原来是一根木棍。 “好厉害的力量控制。” 泰修远仔细观察还是发现那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很难想象一根木棍中可以拥有如此精细的力量而不粉碎。 眨眼之后,有一个头戴草帽,身穿粗布的男子立于插进巨犴身体的木棍之上,单手抚摸着巨犴的皮毛,淡淡的笑道: “这便是传说中的有当巨兽吗?今日便让我青浦散人亲自了解你的姓名。” 泰修远听到男子的声音后大惊,双眼中尽是忌惮。 “青浦散人!不惑榜上第九!” 虽然泰修远已经是天人境的修为但泰可不认为他会是哪些不惑旁上的绝世妖孽的对手。但是若是让他就这样将到手的肥肉让给一个后辈却让他很是不甘,于是对着立于木棍之上的宁康说道: “在下禹都泰修远,今日有幸见到青浦散人的风姿当是荣幸之至,不过散人就这样将我等的猎物抢去是不是有点……。” 第二卷 杀泰 第三十章 一招便是全部 宁康淡淡的看了一眼脚下稍微泰修远,并没有太过在意,细细感受着巨犴散发的浓重杀气,似是享受般来者无惧的将其接受,微微摇头道: “虽然杀气足够纯质,但还是不够,毕竟我见识过更加强烈的。” 泰修远见宁康没有半分的理会自己,狠狠的看了一眼上方的后辈,没有爆发出来,但是从自己身体却有淡淡威严散出向着宁康碾压而去。 “嗯?” 宁康看了一眼脚下的泰修远,眼中闪过戏谑,单指向着泰修远隔空指去,两人之间百丈空间开始曲折,道道波纹出现,空间被曲折。 泰修远大惊,连忙运转功法抵挡,有些吃力。 “力之意境!没想到这后辈已经对已经有了如此造诣。” 宁康淡笑着看了一眼有些费力的泰修远,谐谑的对泰修远俯视着作揖道: “原来是昭武校尉泰师大人,两三年不见泰师竟已经高升天人境,真是可喜可贺。” 泰修远哼了一声,对着宁康道: “怕是青浦散人不知,我早已辞官与你同属庶民,散人不比客气。我们还是讨论正事吧,散人无缘无故抢我等猎物是为何?还请散人退出战场,这巨犴还是交由我等处理吧,不劳散人费力。” 宁康淡笑风声道: “刚才泰师自己也说了,我们处境皆庶民,既然泰师代表不了朝廷,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将这巨犴还给你,天地福缘皆是要自己争取,哪有想让的规矩,泰师若是不服气,便与洒家挣上一挣,若是泰师技高一筹获之,我亦会心服口服。” 泰修远气的咬牙,若是真让他与这宁康去挣他的胜率极小,若是赢了还好,输了太丢人了。这宁康年少轻狂输了就输了一走了之,可他泰修远家就在禹都,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 此时的巨犴见到自己已经沦落为被人争抢的猎物,心中的仇恨与愤懑可想而知,一爪向着站在自己身上的宁康抓去。 “畜牲生气了!” 宁康讥笑一声,将插进巨犴身体的木棍抽出来,单手抵挡住巨犴的那一爪,狂暴的威压从手与爪之间爆裂而出。 “吼!” 巨犴的那一爪没无穷的力量击退连带着身体亦是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碾到一片树林,一阵地动山摇。宁康见势没有放过继续向着巨犴冲去。 竟是一顿暴揍,巨犴吼声不断,竟让人产生怜悯。 “这就是不惑榜之上的天才吗?” 天下修行者虽少,但也是以亿计数,能够上得了天地榜单的都是可以越境战斗的奇才,偌大的禹都可以上榜之人也不过两三人耳,更不要提像是宁康这般不惑榜前十的绝世妖孽。 泰修远虽曾今是朝廷武将,但他从没有上过榜单,但靠着被祁王赏识才可以混到那般地位,但若是要真将实力他只能算是一般的天人境修行者。 ………… 由于宁康给予了巨犴极大的压力,巨犴施展的杀意领域的强度相对的减小了许多,很多低位修行者得以休息。 叶离陌看着远处与巨犴交战的宁康皱眉对着身边的胥北屿道: “该死的,这家伙怎么这么会凑热闹。” 胥北屿试探的道: “将军可认识那人?” “他就是青浦散人,宁康。没有宗派,当初路将军找上他想让他参军亦是被他回绝,一介散人而已,倒是听说他对花间派的一名圣女情有独钟,对那女子死心塌地。怎么回来这里,希望那妖女不要猜忌,放弃巨犴全身而退。” 胥北屿看着远方不断戏虐着巨犴的宁康大惊道: “不惑榜第九的青浦散人!到时会不会有变数?” 叶离陌沉吟道: “今日一见这家伙又有所长进,可能不惑榜的排名又要变上一变了,不过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宋子民,到时说不定还会对此次计划有所助力。” 胥北屿点点头,此次行动上级让他协助叶离陌,虽然此时交谈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但真正谈到实力,他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胥北屿心里只想着可以早点结束,早些让兄弟们早点回家。 胥北屿独自叹息一声,对着叶离陌说道: “将军还记得刚才我与你说过的李轩吗?” “嗯,就是那个朱果试炼的获胜者,被千屠将军看好的年轻人。” “嗯,刚才巨犴吃掉的那人正是他,本来可以做我妹夫的人呐,就这么没了。” 叶离陌叹了一声,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样的事他见的太多了。 “将军若是想胜那妖女和那青浦散人,需要几个回合?” 叶离陌思绪半分道: “若是正常情况我可在一百回合之内斩她首级,若是说宁康,不用我出手,那妖女十剑可杀之。” 胥北屿吃惊道: “将军你等三人皆是不惑榜之上前十的存在,差距亦是不多,怎么会有如此差距。” 叶离陌看着远处哀嚎的巨犴道: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越是最顶端,细节与对悟道的理解才是真正可以分出胜负的关键因素,往往一剑便已经包含了了一人所有的悟道理解,就如同你的''左青龙腾云吐珠式''一般,一招便是全部。” 胥北屿顿时如闻晨钟暮鼓,对着叶离陌低声恭敬道: “多谢将军解惑,此番言论即是对在下的肯定也是对在下指明方向。” 叶离陌看着胥北屿淡淡笑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能将''左青龙腾云吐珠式''练到如此地步的人,我敢说只论此招我不如你,不过此招的局限太多,还需要你继续琢磨挖掘,我敢说你若是一直这么走下去,必会榜上有名。” 胥北屿大喜道: “多谢将军夸奖。” 第二卷 杀泰 第三十一章 小人物 宁康如天神下凡一般越过两个大境界将那有当境的巨犴不断的蹂躏,众人皆是看的目瞪口呆,甚至有些怀疑宁康便会将这巨犴这样杀了。 胥北屿看着宁康的行为皱眉,对着叶离陌问道: “将军,若是任他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坏了我们的此次计划。“ 叶离陌淡淡一笑道: “你看的太过浅薄,这青浦虽然看似是单方面的碾压,但这巨犴毕竟是活了上万年的远古巨兽,宁康之所以可以与它抗衡完全是因为他对意境与悟道的理解要更高上一层,就算是如此巨犴也并不会收到太多的伤害顶多是被打的鼻青脸肿而已。” 胥北屿点点头,叶离陌又递给他一瓶药物,胥北屿面露喜色,道了一声谢后,接过药瓶分发给身后的将士们。 ………… 李轩全身被黏液包裹不断的吸食巨犴体内的血肉精华,疯狂的运转''夺''字诀,体内的丹田空间里无数道巨犴的血肉能量汇聚于一块不断的包裹凝聚形成的一颗晶莹剔透的血色小球,在丹田空间里起伏回荡。 很快的那血色小球再也无法继续汇聚,丹田空间里开始形成第二颗血色小球,随后便是第三颗。 李轩不知道,脱胎境的修行者到了启明期便会自动开掘自己的丹田空间,到了那时由于体内的四肢百骸已经所能容纳的元气已经饱和,便会在丹田空间里凝聚元气珠。 李轩只不过是渐微期的修为,身体的元气容量亦是没有到达饱和的程度,但怪在路祯给予李轩的功法可以吸食他人的能量,所以强行提前将李轩身体的元气能量吸收到饱和促使身体自动的开掘的丹田空间。 到了此刻,李轩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所练功法的全名。 火御噬元诀! 火御噬元诀包括''御、生、凝、夺''四个法诀,是一个适合火属性修者的不惑境修炼功法,算不得太过高明,不过却可以吸食他人能量为自用的诡异功能,这种功法算得上是歪门邪术。 也不知当时路祯为何会将这个功法赐予李轩,具路祯当时的说法,此功法是他在战场之上杀了一个大辽将军得到的,本不属于大宋正统的功法。 不过此时,此功法却是真正救了李轩的最大功臣。 被巨犴的杀意与血肉已经不知道来源的黏液包围,李轩简直是进了温柔乡,贪婪的吞噬着巨犴的力量。 幸好当时汤骁钰曾今帮助李轩压制住了收到犴豺影响才会暗生出的杀气,当时李轩以杀悟道有从另一种特殊的意境中得到了运用杀气的方法,所以李轩此次从虎口夺食吸收巨犴的杀气虽然危险但还是有所保障。 只不过现在的李轩并不认为自己会有活下去的运气,留在这个该死的远古巨兽的身体里,李轩早已没有以往客观的意识,所有的心智都被疯狂掩埋。 这便是李轩最后的壮烈与拼搏,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他的残忍、他的悲鸣、他的疯狂、他的勇敢、他的恐惧、他的坚强、他的脆弱、他的过去、他的未来都在歇斯底里中融合变为最后的孤注一掷。 “啊!” 李轩就像是一只比巨犴还要野兽的野兽,将所有一切都抛弃将一切都要抢夺,李轩不会知道他正在这杀戮与癫狂的抢夺中真正的涅槃重生。 “杀!” 李轩在巨犴体内胡乱砍杀,将一切挤压他的巨犴肉身都砍成碎肉,李轩与这些碎肉混在一起,完全分不清彼此。 “吼!” 被宁康缠住的巨犴发出哀鸣,谁也想不到真正使得巨犴痛苦的是一个众人都已经忽略并将其忘记的脱胎境渐微期的蝼蚁。 巨犴感受到了体内李轩的疯狂吞噬与砍杀,单说是吞噬巨犴活了几万年早体内的元气能量犹如汪洋大海就算李轩再怎么吞噬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带给巨犴威胁,甚至还会使得李轩自己由于吸收太多自己无法驾驭的能量使得自己爆体而亡。 但奈不过李轩的疯狂的在巨犴体内砍杀,巨犴吃痛不已,它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吞下的那个蝼蚁没有死反而会带给自己威胁。 “吼!” 巨犴一爪击退还在进攻的宁康,将自己释放出去的杀意领域收回压缩,将所有的杀意领域都包裹住李轩一人,想要早点将这个混账人类杀死。 “嗡。” 李轩陡然之间被巨犴收回的杀意领域包裹,所有的杀意威压都压在李轩一人身上。 “啊!” 李轩痛苦的嚎叫,想要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所有的火焰元气爆射而出,但是说到底李轩只是一个脱胎境的小人物怎么可能抵挡住巨犴全部的杀意压力。 不到一息李轩大脑震荡,昏死过去,慢慢的滑进巨犴的胃里,不过李轩最后剩下的哪一点意识还是将所有的元气火焰全部释放出去,李轩被重重火焰包裹,但也只能保护住他片刻而已,若是没有变数,李轩最后迟早要变成这远古巨兽的一份微不足道的养料。 ………… 之前的那位对汤骁钰低首臣服的灰衣老者又来到了汤骁钰身边低声语道: “主上,这巨犴突然收回了杀意领域,时机不可多得,要不我们此时便对手吧,再拖后难免多生事端。” 汤骁钰一直看着远处于绝望中哭泣的泰箬夏想着什么被老者突兀地打断思绪没有表情的变化,淡淡点头道: “我也是如此想,相比我已经被人认出身份,或者说……已经有人守候我多时,想要将我斩杀。不过……。” 老者闻后大惊道: “主上,若是如此还是先退为好,没有必要为了巨犴精血冒这么大的风险。” 汤骁钰缓缓摇头道: “若是其他事物,或许我会就此罢手,但此次任务乃是王兄对我的考验,恐怕王兄有自己的打算,我不会就这样令王兄失望。” 第二卷 杀泰 第三十二章 如是佛 对老者说罢,汤骁钰望向无尽的天边,短剑指向远处的宁康与巨犴,一剑刺向面前的虚空。 点点寒光从剑尖射出,酝酿这玄奥法则,若星光般刺眼与寒冷,瞬间到达宁康的面前。 “嗯!是谁?” 宁康大惊,侧身躲过那道寒光,向着寒光射出的方向望去,见到了面向平平的汤骁钰,有些愤怒,狠声道: “竟敢偷袭我,找死!” 说罢,向着汤骁钰隔空一掌拍去,空间被这一掌扭曲,化作道道涟漪向着汤骁钰碾压过去。 汤骁钰见到此等景象,没有半点恐惧与惊异,只是轻轻的向着前方拍去,与那隔空的一掌碰撞而去。 “白痴!” 宁康面露讥讽,他可不相信自己的这一掌会是那女子可以抗衡的。 “嗯?” 不过,很快宁康就失望了,汤骁钰只是轻轻的挥了一挥手便将宁康的那一掌彻底化解,好像本没有用什么力。 宁康狠狠地盯着汤骁钰冷声道: “你到底是谁?” 两人之间的纠纷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都注意到了无论是样貌还是修为都平凡无奇的汤骁钰,之前由于汤骁钰帮助过众人摆脱巨犴杀意,所有有些许人将汤骁钰记在心里,不过战事嘈杂很快又将汤骁钰忘记,现在汤骁钰又显露不凡,众人又开始重视起这个女子,各自心中猜疑。 “难道是改变样貌,隐藏修为的大能?” “不像,也许是天地榜单之上的绝世天才。” “或许,能与青浦散人过招的女子,会是谁呢?难道是兰渝仙姝?” 一位面相丑陋一脸麻子的修行者骂道: “兰渝仙姝怎么会是这等样貌,那可是倾国一般的仙子。” 众人不断猜测,不过此时的汤骁钰却没有一点将这些言语放在心上。看着愤怒与冷静交加的宁康,汤骁钰淡淡开口道: “这便是你不惑榜上第九的实力吗?你们宋国修行者的实力竟会如此的不堪,真是令我失望!” 众人大惊,皆是向着汤骁钰举起手中的武器。 “这女子不是我大宋之人!” 但是,众人虽然戒备,但还是没有人向着汤骁钰出手。 “一群懦夫,见到侵入者也不敢出手。本来我还因为之前的一人对你们大宋人高看一眼,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就凭你们还配占据这天地最丰厚的资源吗?” 汤骁钰向着众人讥讽,没有理会其他人因为她的嘲讽而爆发的忌恨,单手指向天空,向着黑夜大声道: “落!” 只见,巨犴头顶的一个方圆一里的巨大空洞,空洞之中被灰色的混沌物质填充向外溢出,这灰色的位置慢慢的外界散发,似水似气。 泰修远恍然大悟道: “此处的空间果然有古怪,原来是此女的手段,这虚空有什么?” “不好,此女想要夺取巨犴。” 宁康对着众人吼道,然后想着汤骁钰飞去,对着汤骁钰的头颅便是一棍。 “乾坤棍法——寂灭!” 木棍没透明的元气包裹,棍身有道道符文旋绕,空间被不明的力量压制曲折,向着汤骁钰袭去。汤骁钰看向那从天而降的木棍,处变不惊的目中第一次闪过惊讶。 “力之意境!不错。” 随后向着宁康冲去,口中念着佛语。 “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佛语念吧,汤骁钰身后有一半身披着袈裟的佛陀虚影呈现,佛陀慢念向着宁康伸出手掌,掌间纹路清晰可见。 四周佛光回荡,宁康看向那道佛陀虚影狠声道: “须菩提!你竟想凭借脱胎境修为单凭佛理就想与我抗衡,痴心妄想!” 身为不惑榜上前十的不世天才宁康只有越境挑战,哪有被人以低境相斗过。汤骁钰一直以脱胎境修为示人,又以脱胎境修为与宁康战斗,这对宁康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木棍与佛陀手掌相撞,光华散乱,风波四起。宁康长棍一棍将佛陀虚影击碎,直取汤骁钰首级。 “这便是你小瞧人的后果,去死吧。” 宁康狞叫着棍尖即将碰到汤骁钰的头颅。汤骁钰闭目似是没有看见眼前的泛着光焰的长棍,口中依然念道: “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 被宁康击碎的那道佛陀虚影重新具现于汤骁钰身后,一掌抓在宁康长棍之上。 宁康大吼一声,佛影渐渐虚幻,有了消失的迹象。 汤骁钰看着天神下凡一般的宁康缓缓摇头道: “看来我还是小看天下人了,也罢。” 说罢,汤骁钰向着宁康走去,脚下生莲,瓣瓣不同,各具风采。当第一朵莲花绽放到最灿烂之时,佛影凝实一分,宁康也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汤骁钰身上的修为从脱胎境启明期到了洞秋期。 紧接着,有一朵莲花绽放,宁康又被佛影逼退一步,而汤骁钰身上的气息上升到了脱胎境无为期。 再接着一朵紫色莲花接连着绽开生息,宁康向后退了一步的同时,汤骁钰已经升到了不惑境。 最后又是四朵紫色莲花次第相序盛开,宁康已经连续向后退了四步,汤骁钰的修为已然是不惑境无为期巅峰,可以说再进一步汤骁钰便是天人境。 不过,汤骁钰并没有再继续前进,站在原地身上华光旋绕,佛音顿挫。身后的那道佛陀虚影几乎凝为实质。 念心和尚看着此时的汤骁钰,眼中闪过惊异,连连摇头道: “恒定安乐,善解空意,志在空寂,施主原来是大佛家,小僧不如你。” 说罢身上的光芒似是黯淡几分,像是见到得道前辈一般的敬慕。 “可惜了,不在一朝,终是敌人,如此尚好,小僧日后不一定不如施主。” 汤骁钰似是听见念心和尚的低语,向着念心和尚望去,嘴角带有笑容,淡笑道: “小和尚不必如此,说不定你要比我先到彼岸,我可没有见过与我一般既念经又杀人的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