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入冬依旧有你》 第1章 Chapter 01：那个脏兮兮的男人 “小妹，修车么？” 王图图昨个在回家的路上，车轮子一不小心就扎到了玻璃上。也不知是哪家，把打碎杯子的玻璃扔的到处都是。她敢肯定，这家打破杯子之后收拾了就直接扔到了马路上，也不管是否有人会被这倒霉的玻璃扎破轮胎。 车胎被扎破，她推了好一段路才找到了家门口的修车库。 她推着车子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脏兮兮地男人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手上拿着扳手，眼睛眯着似乎睁不开似的。看到有客来访，嘴巴就笑的合不拢，然后就开了口。 车胎被扎了个大口子，修补起来其实很难。男人只是瞅了一眼，便蹲下了身子观察。他伸手捏了捏车胎四周，然后将车子整个翻了过来。 “多少钱？”王图图其实是不急着修的，她伸手没带够钱，她怕这个人狮子大开口。看到男人已经将车子整个翻了过来她就急了，那双手一把抓住了车龙头，然后问道。 “不贵。”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山东话。 虽然王图图对山东话不熟，但是还是能听懂一些。她摸了摸口袋，然后有点害羞。她皱起眉头，紧接着凭自己的力气将车子扶正，“你先说多少钱。” 愁着这学生似乎在乎钱的多少，男人也没继续自己的动作。他放下了手中的扳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他一歪头，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那种色老头。这一看，把王图图看的有点害怕。但是这附近只有这一家修车的，如过车胎没补好回家，肯定会被爸爸妈妈骂的。 王图图心里害怕，害怕极了。 她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加上面前这个男人一副丑恶地表情。 男人见她似乎害怕，于是更加笑的猖狂。他舔了舔自己干裂地嘴唇，说道：“免费给你修，不要钱。” 不要钱，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样的话在王图图的耳朵里传来更加的叫人忐忑不安。她转身看了眼身后来来往往的车辆，心想就算这个人有病也不敢在大白天犯事。想着，脑袋里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到底多少钱，我就补个胎，你要是不修，我就去别家了。”说着，王图图赶紧推着自行车转身，刚转身，就被男人拽了回来。那双脏兮兮的手扯着他的自行车头就硬掰了过来，差点儿夹到她的手指。 见人要走，男人可能急了。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然后又看了眼车胎。 男人说：“我得拆下来看看才能知道修不修得了，也不知这破的口子多大。” 说着，男人又将自行车翻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全无，然后转身走进了屋内。不一会儿，就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走了出来。 补个胎也不知道多久，王图图就随便在门口找了个工具箱做了下来。她焦急地看着大马路上来往的车辆，视线不时地偏向旁边正在修车的男人。 男人补胎的时候很认真，几乎不和客人说一句话。只是补胎的过程中需要等胶水的凝固，闲下来才看了眼正在打瞌睡的王图图。可能是看着好笑，就笑出了声。所以当王图图错不急防差点摔倒在地的时候，她睁开眼就看到男人正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这一眼，让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补车胎也是个技术活，男人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时间有点儿长，几乎都天黑了。但是王图图还是在自己的恐慌中等着男人补完了胎。 给自行车打完气，男人踩了几下车轱辘，确定车子修好之后便交给了王图图。 “多少钱？”王图图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10元，递到了男人的手中。 “1块。”男人脸上还是那副笑容，他接过钱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一边回答，一边从自己的另一个口袋中掏出了一张五元和四张一元。 相比起王图图手中的钱，男人递过来的钱简直是不忍直视。皱巴巴的旧票子上面还沾染着黑色的油漆。因为在口袋里塞的久的原因，似乎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但这是钱，总不能不要。王图图嫌弃地看了一眼，厌恶地接过钱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没有说谢谢，便骑着自行车快速地离开。 “小妹，坐会儿再走啊！”男人远处的声音让王图图打了个冷颤。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下来，王爸王妈坐在院子里拿着手机看着戏。见到女儿回来脸上的表情就难看起来，加上自行车的声音大到真个院子都听得见。 王爸在内屋骂了声，也不知骂的什么，把刚刚放置好车辆的王图图吓得一抖。她背着书包走到了王妈的面前，就看到自家妈妈脸上那副要吃人的表情。 王妈问她：“怎么现在才回来？” “车胎破了，修了会。”王图图坐到了王妈的身边，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夹起菜。 今天的菜似乎已经吃的不剩了，就碗里的汤还热乎着。她不爱吃肉，所以就夹了点青菜，将整碗的汤倒进了饭里搅和着吃着。王妈叹了口气，自己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她夹了块肉，硬逼着她吃了下去。 “补胎多少钱啊？”王妈问她。 王图图当然知道她妈问她这个是什么寓意，于是想也没有想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剩下的8块钱。这是今天在学校交完书本费后剩下的钱，自己还没有焐热就被王妈给收了去。 吃完饭，王图图就觉得自己困得不行。她丢下筷子背着书包就朝着屋内走去。王爸似乎在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小说，见到自家女儿进来也只是扶着眼镜看了眼。王图图没做什么停留，朝着自己的房间就走了去。王爸无奈地摇摇头，扶好眼镜继续看书。 进了自己的房间，就看到坐在窗前认真地复习着课文的王雨欣。 王雨欣和王图图是双胞胎，但是却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她们都是从王妈的肚子里同一时间出来的，但听说当时因为王图图哭的声音比王雨欣大，所以王雨欣成了姐姐。 王图图是个不求上进的人，在家长的眼里就是那种扶不起的阿斗。可王雨欣不一样，不仅成绩优秀，还是每个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在家里，王雨欣的家庭地位比王图图高一截。王妈总是在教训她的时候指着王图图的鼻子骂“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就你这么没用！” 听得多了，王图图都觉得耳朵生茧了。 进了房间，王雨欣只是微微扭了头，就看到那张丧气的脸。她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自家的妹妹能够露出这样的表情，说明今天一定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王雨欣是很了解妹妹的，所以第一时间她就凑到了王图图的面前。 “怎么啦？又是谁惹我们家小公主不开心啦？”爬到王图图的旁边，王雨欣便替她收拾起床上散乱的衣服。 “没有人惹我不开心，”摊在床上的王图图看到姐姐过来立马坐了起来，她委屈地看着姐姐，“就是今天修车库的那个人太恶心了。” 王图图把今天修车时候遇到的事情告诉了王雨欣，然后说完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胃里的东西太多，她突然恶心起来。她朝着垃圾桶吐了几口，一想到修车的那个男人，便觉得整个胸口都沉闷起来。那个男人的笑容，让她联想到了坏老头。 “你说的是不是咱家前边那个修车库的男人？长得挺寒颤的那个？”王雨欣听了跟着厌恶起来，她一听就知道是哪个人。 “是的是的！”王图图用力地点点头。 王雨欣一听拍了大腿，然后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厌恶起来，“那个男人的确挺恶心的，每次我上学经过他都朝我招手，叫我进去坐坐。” “什么？”王图图一听，暴脾气就上来了，“这个男人脑子有病吧！” 后来他们俩吐槽那个男人吐槽了一晚上，本身温文尔雅的王雨欣在王图图的带动之下没有了往日的形象。他们提起男人的每个动作就好像吃了屎一样难看，然后指着空气大骂。她们诅咒了那个男人好久，到最后实在是熬不住困意才倒在了床上。 屋外王妈磕着瓜子，只是看了眼屋内。她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第2章 Chapter 02：糟糕的成绩 第二天王图图是被王妈从被子里拽起来的，天还没亮，就被捻小鸡儿似的拽了起来。 王妈是真的狠，把女儿的耳朵拽的通红也没有半点的心疼。她在屋外喊王图图的名字喊了许久，屋内也没有应和。直到王雨欣揉着朦胧的睡眼从屋内走出来，心中的愤怒才展现出来。她放下手中的活，就窜进了屋内，然后拽着王图图的耳朵就将她拎了出来。 王妈的第一声，王图图就醒了。她伸手拿起了床头的闹钟看了眼，时针真真实实地指着早晨六点。这么早的时间喊人起床，妈妈一定是疯了。于是她放下了手中的闹钟，继续缩进被窝里大睡。还没睡一会儿，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扯着耳朵拽出了被窝。 “妈！现在才6点，你那么早喊我干嘛！”王图图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人已经走到了水池旁边。她闭着眼睛，看着正在迷糊的姐姐。那人好像也没有睡醒，刷着刷着睡着了。 王妈瞪着双眼看着两个女儿，手头上剥着蒜子。 “昨晚上澡都没洗，现在喊你起来洗澡。”王妈的语气很冲，嗓门又大，将屋内正睡得香香的王爸吓了一跳。 刷了好长时间，王雨欣总算刷完了牙。她半眯着眼睛洗了把脸，洗完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扭头看了眼身旁站着都能睡着的妹妹，不禁笑出了声。再看看剥着蒜子肚子生闷气的王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妈，我昨晚洗了，你喊我做什么啊？”王雨欣很无辜地走到了妈妈的面前坐下，然后帮着妈妈一起剥着蒜子。 王雨欣说话，王图图才惊醒过来。她似乎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了学长向他告白。但是突然王妈出现了，拎着她的头发把她痛醒了。 王妈剥着蒜子，对身边的女儿说道：“我可没有喊你，是你自己起来的。” “你是没有喊我，可你喊图图的声音，整个院子都能听到。”王雨欣嘟起嘴巴。 “呵！”王妈冷笑了声，“你看屋里那个不就没醒？” 屋里那个，自然是指的王爸。 已经从被窝里爬出来了，王图图也不能回去。她脑袋里是学长大大的笑容，然后她也跟着笑个不停。她端了盆水走进了浴室，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洗澡。洗到一半，脑袋里又开始露出了学长那张好看的脸。 王图图洗个澡洗了很久，久到王妈在外面敲起了木门。本身在幻想的王图图突然一惊，整个人从水盆里钻了出来。她扭头一看身后，王妈的影子从窗户上折射了进来。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刚才差点儿没有在水盆里呛死。 是的，王图图洗澡的时候睡着了。直到王妈的敲门声，她才从水里面惊醒。如果晚点，说不定已经溺水身亡了。 家离学校其实也不是很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王图图和王雨欣各有一辆自行车，但是王图图把自己的车已经糟蹋的不像样子。而王雨欣，还保持着新买来的模样。 王图图很懒，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蹭车。但是王图图比王雨欣重上好几十斤，导致王雨欣在载她的时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然后这个王图图，又不愿意载人。 同学们常说，王图图有这么个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又棒，还善良的姐姐真是上天瞎了眼。王图图只是一笑，然后特别骄傲地回答：“我妈就是上天。” 王图图是个平凡的孩子，有个平凡的家庭。但是奈何这个平凡的家庭里出了个不平凡的学生，导致她在学校里的称呼就成了王雨欣的妹妹。不过这其实没什么，她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 王图图虽然和姐姐挺亲的，但是在学校里她们俩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姐姐的成绩是全校年级第一，所以被分配到了实验班。而妹妹的成绩是全校中等偏下，所以呆在了普通的班级。 镇里的高中对待学生的成绩其实没那么大的差异，除了实验班是全校最好的顶尖学生以外，其他班级的第一也是佼佼者。但是实验班是个压力极大的地方，所以很多明事理的家长根本不愿意把孩子放到那个班级里。 当年分班的时候，王雨欣也是考虑了许久。但是王妈的态度坚决，必须要让自己的大女儿进入实验班。因为这个事情，她和王爸结婚多年以来第一次产生了隔阂。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现在王爸对家里的琐事不闻不问，基本就把自己当做局外人。 王图图这个扶不起的阿斗，王妈根本不抱什么希望。她去了哪个班级，学生成绩排第几，考试考了多少分一点儿也不在乎。看似王妈好像已经放弃了这个女儿，其实在王雨欣的眼里，羡慕的不得了。 她总是觉得妹妹活的自由自在，而自己满身负担。 王图图倒是挺羡慕姐姐的，天之骄子，是自己永远也达不到的目标。 高中分班，王图图被分到了一年级7班。班主任是个青年男子，标准的普通话，标准的有妇之夫模样。因为长得还不错，算是7个班级中长得最好看的班主任，所以赢得了不少女学生的放心。 班主任看上去年轻，是个高冷的人。班上成绩差的男生特别的调皮，没人管得住，但见了班主任就乖的要命。上次班级与班级之间产生了冲突，两个邻班的男生打了一架。班主任知道后，直接让两个班打架的学生去操场罚站。班主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他们一人一脚。当时踹的，叫围观的人沸腾了。 后来惩罚结束，班主任就开始个自己个班的学生灌输中学生守则。 对于王图图，班主任还是挺上心的。每每她的成绩上升或者下降，班主任都要找她谈话。成绩上升了，夸奖她一番。成绩下降了问她为什么成绩会下降。 她的成绩在班里一直是中等偏下，包括班主任的历史也是这样。但是王图图写的一手好字，所以赢得了班主任的芳心。数学这玩意，对于王图图来说就是天书。每每数学成绩下来，基本都是50分左右。语文还行，都是作文在给她拉扯分数。就算前面古诗词天空都能0分，她的阅读理解和作文刚好把她的分数拉到了及格。 英语，这对王图图来说是个可悲的事情。其实王图图的英语没那么好，但是英语老师就是喜欢喊她上黑板默写单词。偏偏王图图是个胆小的人，她总是逼迫自己在语文早读的时候狂背英语单词。每节英语课开头，老是点名上黑板默写，王图图都是其中一个。 英语老师对王图图的英语还是很满意的，起码她每次考试都能考的班级名列前茅的成绩。这个成绩下来，就让数学老师咬牙切齿。 数学老师是个师范学院刚刚毕业不久的小年轻，看到她的试卷就头痛不已。除了填空题和选择题以外，几乎是白卷。要么就能看到一个“解”字贯彻了全篇。 数学老师总是问她：“你就不能多写一个字吗？” “能啊！”王图图一昂头，后来她的数学试卷大题后面多了“因为所有”四个字。 第3章 Chapter 03：好兄弟一起罚站 王图图长得一般，甚至说有点儿不入眼。在外人面前极其胆小害羞的她，在熟人面前就是疯子一枚。她和发小陈满就是公认的好姐妹，是全班人都知道的最要好。 她们是分班考试认识的，因为缘分坐在了一起。记得那时候考试，多亏了陌生的陈满给她小抄，她才能以不是很难看的成绩被分到了7班。 陈满这个女生性格和王图图很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疯癫的代表。她们之间无话不说，就算被班主任隔开了也要坐在一起。陈满学习成绩分班的时候是全班第四，后来和王图图混在一起之后就跌倒了中等偏上。 所以在陈满老妈的眼里，王图图是个坏孩子。 但是对于陈满来说并不在意这些，她喜欢和王图图玩，她和王图图有着共同的梦想。 她们的前后桌是两个看上去很大的男生，每次考试的时候都会戳她们俩的脊梁骨。王图图的暴脾气，转身就是一个冷眼。本身单眼皮的她，在别人的目光下显得特别的凶狠。但陈满不一样，她不耐烦地扭了身体，然后把写好的答案扔给了后面两个讨厌鬼。 “我昨晚又做梦了，”早上踏入教室的第一步，王图图就朝着正在收拾课桌的陈满跑去。 见到王图图来了，陈满笑着将收拾好的垃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她从课桌里拿出了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和牛奶递到了王图图的面前，然后坐直了身体听她说昨晚做梦的事情。 王图图说梦境说的特别起劲，“我梦到了我拯救了世界。” 手中的馒头很香，让她的饥饿程度又加深了不少。 陈满家是做包子的时候，所以王图图的早餐基本都是她包了。有时候王图图也不好意思，就会给陈满一个月或者一个星期的包子钱。但是陈满不在意这些钱，总是会拿着这钱买些零食大家一起分享。 上课铃声响起是在6点30分，这是晨读的时间。铃声响起的那刻，身后的两个男人才急匆匆地从教室外跑了进来。今天的晨读是英语，所以都不用准备王图图和陈满就被老师叫到了黑板前。 “完了，我昨晚没背单词。”昨天修车，回家后王图图就睡着了。她忘记了第二天的晨读是英语，所以根本没来得及背单词。这个英语老是偏偏又喜欢喊她上去默写，导致现在的她慌张起来。 王图图心想着，说不定今天老师没了兴趣就不会喊她上去呢。于是她把头埋的弟弟的，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之类的词语。果然，老师看着讲台下的面孔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王图图的身影。 “鹿鸣，张亚伟，陈满，王图图。”熟悉的两个个人，熟悉的两个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王图图翻了个白眼，身后的两个男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害怕讲台上的老师听到他们的笑容，可是又忍不住笑起来。直到气到爆炸的王图图转身给了他们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他们脸上的表情才立刻严肃起来。 王图图上黑板之前嘀咕了一声，“怎么又是我。” 英语老师的听觉很敏锐，他只是微微一皱眉，就听到了讲台下学生的抱怨。扶着自己的眼镜看了眼讲台下的学生，那人脸上显示着无奈。 “啊，又是你啊，”学着王图图的声音英语老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那今天就换几个人吧。” 说换就换，一点儿也不含糊。被叫到名字的四个人因为王图图的一声嘀咕，立马又被叫回了座位上。但是遭殃的是，此时正在课桌底下两个笑的合不拢嘴的人。他们还来不及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就听到了讲台上英语老师和蔼而又平易近人的嗓音。 英语老师喊道：“张若，李斐你们俩上来吧。” “……” “哈哈哈——”这次笑轮到了王图图，而且她一点也不斯文，当着老师的面就笑了起来。因为笑声过大，把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吓了一跳。 讲台下的其他学生也不知她在笑什么，但是听到她笑就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活该！” 王图图内心喊了两个字，就看着张若和李斐慌张地朝着黑板走去。 张若和李斐两个人，就是不学无术的学渣。他们俩一上黑板，没有一个人能写出一个单词的。有时候李斐写出了一个词，看到张若东张西望，自己便也擦掉了。 李斐学习成绩不差，中等偏上，有时候还能在班级排到前十。但是他的成绩是个谜，总是能够在被传唤家长的时候考出意想不到的成绩。在日常的交谈和探讨题目过程中，不难看出这个男人惊人的脑回路。 单词写不出来，那英语老师可不开心了。他拿起粉笔就朝这两个人一人一根粉笔头子，似乎气得不轻，把他俩拉到了教室的走廊罚站。 这下子王图图笑的更加开心了，差点儿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平时被这两个男的欺负惯了，现在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张若写不出来很正常，这李斐咋也一个写不出来啊。”陈满是个细心的人。 王图图不以为然，“有张若这样的人带着，李斐能好到哪里去。” 陈满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 晨读结束，走廊上的两个男人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们俩双腿站的有点发麻，一回到教室就将落井下石的王图图凶了一顿。一个拿起笔不断地戳她的脊梁骨，一个拽着她的马尾辫就开始扯。这把暴脾气急的，站起来就是一巴掌。这巴掌恰好打在了张若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 他们闹归闹，但是不会太认真。基本闹过之后就和好了，然后四个人围在一起谈天说地。 张若对王图图说：“好像听说你男神交女朋友了。” “女朋友？不会吧！”王图图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 这么一跳，把正在睡觉的李斐吓得一哆嗦就醒了。 陈满也点点头，“他不是前几天才分的手吗？” “分手之后还能再找一个啊，而且听说现在交的女朋友还是咱学校的校花。”张若伸手拍了拍李斐的肩膀，示意他继续睡。 被惊醒的人眯着眼睛看了眼，然后安心地继续趴在了课桌上。 从课桌里掏出了还没有吃完的馒头，王图图的表情就厌恶起来。她对着馒头咬了几口，内心的悲愤使得她的食欲倍增。从他人的视觉里，看到的是一副极其带有凶恶色彩的吃人画面。 张若有点儿害怕，说了句：“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第4章 Chapter 04：那个叫肖然的男人 王图图怎么说，不笑的时候，单眼皮呈现出来的是凶狠的目光。经常路上看到她冷漠地走过去的时候，都觉得这人像个男孩子。无论着装还是面容，都好像全世界欠他八百万似的。 教室里的声音熙熙攘攘，大家有说有笑，吵吵闹闹的。除了昨晚没睡好觉现在正在补觉的几个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显得异常精神。 教室的铃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响起，而操场上早已没有了打篮球的身影。 咬了口馒头，王图图内心就急躁起来。她看了眼张若，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馒头。 “学长这换女朋友的速度有点儿快呀！”陈满担心地望着自家闺蜜。 张若不屑一顾，“没办法，人家长得帅啊！随随便便那么一挥手，哪个女生不动心啊！” 肖然的确是个大帅哥，在学校数一数二的那种帅。但是这个人名声不大好，换女朋友的速度有点儿快。所以在众女生的心里，是那种只可远观的存在。 王图图喜欢肖然，是他们几个都知道的事情。虽然说她喜欢学长是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情，但大家并没有太当真。只是有时候听到了关于肖然的消息都会跑来告诉她。 肖然有女朋友在王图图的眼里，只不过是日常的下饭菜。 她喜欢学长，但是从来不会奢望。只是站在远处看着那人，她就会觉得开心。 说起来也奇怪，她喜欢学长就是那么一瞬间。在学校的池塘旁，那人蹲在池塘边洗手。王图图抱着英语课本正好经过，扭头看了眼那人。那时候的肖然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只是微微地抬起头看了眼天空，就被视线对上的王图图喜欢上了。 就那么一眼，王图图心中的小鹿就开始乱跳。 那时候，她都未看清这个男生长什么样子，但是她就是喜欢上了。 后来王图图询问了很多学姐，才得知了学长的名字。经过她的一番搜查，从各个人的嘴里得知了关于肖然的事情。 肖然长得好看，是真的好看。他见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状态，那笑容就跟天使似的。他一笑，周围的女生心底就生出了花儿。她们只是看着他笑，自己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王图图也是。 有时候的体育课，高一和高三是一起上的。因为学校的体育老师就两个，所以很多时候几个班的体育课都是同一个体育老师。但这并不妨碍班级之间体育课的进行，并且大家都相处的极其融洽。 肖然所在的班级体育课和王图图就是同一节课同一个老师。 体育老师会先给低年级的班级讲完体育课所需知道的东西，然后带领着他们做完体操之后便解散了。接着是高年级班级，带着他们打一会儿篮球。 高年级打篮球，低年级的就会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安静地看着。 她也喜欢这样，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肖然打篮球。 “哎！长得帅，没办法。”咬了口馒头，王图图表现出无奈地表情。她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吃着剩下的馒头。 张若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是长得帅。” 中午吃饭是在食堂里，下课铃声刚响起，王图图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陈满的手朝着食堂奔去。张若和李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两个人消失在拐角处。 他们俩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跟着飞奔了出去。 食堂吃饭的人非常多，导致王图图排队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被挤得跟汉堡似的。陈满是个爱洁癖的人，每次被挤就自觉地站出了队伍。这样一来，她总是最后一个才打到饭的人。 可王图图不一样，谁挤她，她就挤谁。挤不过了，她就使劲全力伸出双手将后面的人推得远远的。被推得人睁开眼睛就怒瞪着她，王图图也不害怕，双手插腰和他对视。 她虽然长得不惹人爱，但毕竟是个女生。加上只要一有动静旁边的队伍站着的张若和李斐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投来凶狠地目光。他们俩的表情能在热火集中的场景产生一种制冷的效果，导致想要上来揍王图图的男生立即后退了几步。 李斐不厉害，但是张若厉害。从小在武馆长大的张若是一个被体育老师看中的学生，并且已经确定保送某某体育大学。 吃个饭都能打起来，那她多不好意思啊！ 这个时候的王雨欣就是和事老，每当学生之间起冲突的时候，她都是一副高傲地姿态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姐姐来劝阻了，当妹妹的自然给面子。加上有着学生会会长的头衔，其他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不看僧面看佛面，王雨欣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身为学生会长，王雨欣并不需要自己亲自排队。只要她出现在食堂，各大班级的人都抢着给她让位置。这可叫王图图嫉妒地不行，甚至有时候想要冲上去喊她一声姐。 但她忍住了。 王图图爱吃蔬菜，盘子里的肉总是会丢到张若和李斐的碗里。他们俩也不拒绝，夹起来就吃。男生的饭菜总是不够吃的，所以他们两个也喜欢夹王图图和陈满碗里的东西。这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可极其的恶心。 但是他们四个没有任何的想法，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肖然来了，食堂里的女声顿时急躁了起来。他们看着肖然拉着校花的手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到了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和校花说了几句，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高中谈恋爱是早恋，”戳着自己碗里的东西，王图图咬牙切齿。 拿了两个餐盘，肖然给自己和校花各打了一份。在众人的眼光下，肖然像个偶像巨星一般，他穿过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走到了餐桌前，将那盘装满饭餐的餐盘递到了喜欢的人的面前。 是挺叫人羡慕嫉妒恨的，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身边坐着更加好看的人。 肖然扭头看了四周，只是笑了笑，周围的女声便发出了尖叫。 “女人啊，都是花痴。”张若笑出了声。 陈满皱眉，“我没有啊！” “你当然没有，”李斐应和，“你眼里只有王图图，怎么会有其他男生。” 王图图扭头白了他俩一眼，盘子里的饭菜被戳的不忍直视。她啪的一下放下了筷子，视线落在了肖然的脸上。那人笑的很开心，一直看着校花目不转睛。 “学长长得真好看。”看着肖然的笑容，王图图的心就软了下来。她来不及去嫉妒去羡慕任何人，只觉得远处那个人笑起来好看的不得了。她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那个人的方向，看得久了点，觉得他们俩还挺配的。 李斐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脸上却没了表情。他的视线也落到了肖然的身上，然后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冷漠起来。身旁的人没了表情，张若立马发觉了。他只是抬起头看了眼，就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张若的视线，也落到了肖然的身上。 肖然笑着笑着突然扭头，看到了正在看着自己的四人组。他看到了两张不同的面孔上展现出来的一模一样的冷漠。他吸了口寒气，脸上的笑容立即褪了下去。好像感受到了那两人的厌恶，视线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自己的餐盘上。 抬起头尴尬地朝着校花笑了笑，再也不敢四处张望。 第5章 Chapter 05 ：父母吵架祸及子女 下午放学回家，王图图站在学校的拐角处等待自家姐姐等了许久。她站的有点儿累了，随便找了块石头就坐了下来。良久，王雨欣的身影才出现在拐弯处。 “怎么这么晚啊？”等的久了身体疲乏的很，王图图的心情就不开心起来。 “今天考试没考好，老师把我喊去训了一顿。”王雨欣脸上写满了抱歉二字，可是王图图根本看不见。她一屁股坐上了姐姐的自行车后座，然后抱怨这抱怨那。 自行车在大马路上缓缓地前进着，两个人的身影被树丛中的斜阳拉长。 王雨欣是个稳重的人，所以她骑车的速度很慢。加上车座后有个人，她的速度更加的缓慢起来。本身10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地花了半个小时才到达。 骑着骑久了，王雨欣有点儿累。于是王图图就下了车，然后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走回家。经过修车库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脏兮兮的中年男人猥琐地朝着她们挥手。 “小妹，进来坐坐啊！”男人的双手布满了老茧，手掌全是被油漆覆盖的灰尘。 王图图打了个哆嗦，全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但拽住了王雨欣的衣角，示意她走快点。感觉到旁人的拉扯，王雨欣扭头看了眼那个男人。男人的一声吆喝，她吓得一抖。 她们两个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家的，一回到家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王妈刚洗完菜，准备问她们俩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就看到两个身影“咻”的一声窜进了内屋。王爸拿着放大镜认真地观察着自己刚从好友那里拿来的文物鉴赏着，就觉得头顶一阵风吹过。 进了卧室两姐妹的心才放松下来，她们将自己的书包扔在了书桌上，然后立即倒在了床上。 王雨欣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她进了卧室，都会将自己的书包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衣架上。但是因为刚才的经历，她来不及思考，就跟着图图的动作将书包随便扔了个地方。 王图图凑到了王雨欣的面前开口道：“这个男人有病吗？见人就叫进去坐坐。” “你别说了，我颤的慌。” 王雨欣的确在发抖，抖的特别厉害。看上去她处事不惊，但是真的遇到什么事胆子比不过妹妹。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更别说这么奇怪的人。 刚开始她每天经过修车库的时候，那人只是猥琐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久而久之，她以为那人只是在看路过的每个行人罢了。后来听妹妹一说，她就警惕起来。加上今天这个人嘴里一直喊着“小妹，进来坐坐啊！”她现在整个人都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对妹妹说：“图图，告诉妈吧！” “告诉妈干嘛呀？”王图图的心从倒在了床上就已经平静了下来。 王雨欣：“我怕。” 王图图：“有啥好怕的，难道他还能光天化日之下把咱俩拉进去坐坐不成？” 王雨欣：“不是……可……” “行啦！”王图图的有点儿不耐烦，她转身换了个方向，“待我想想办法。” 王图图鬼点子多，她说想办法王雨欣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看到妹妹不耐烦的表情，她只好收回了自己想要说的话。看着桌上扔的书包，赶紧下了床去收拾。屋外王妈已经做好了晚饭，嘶吼着叫他们出来吃饭。 床上的人已经快要入睡了，听到了叫喊声立马起了身。 晚饭四菜一汤，依旧是肉多菜少。 王图图最不喜欢吃肉了，她只是看了眼就觉得没有胃口。然而偏偏这个老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做一桌子肉，然后蔬菜少的可怜。别人家的妈都是喜欢自己的孩子多吃菜，但是自家的老妈恨不得他们生吞。 王妈给大女儿夹了块肉，然后开口问道：“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这问题不知是问的是姐姐还是妹妹，但姐姐很有礼貌性地回了句。 妹妹倒是没有什么课回答的，王妈也不期待她回答什么。只是夹了块肉就往她的碗里送，那人刚准备扔掉就投去了一个凶狠地眼光。 天不怕地不怕，偏偏王图图怕这个吃人的眼神。 “刚才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夹了一块肉放进自己的嘴里，王妈的表情就恢复了冷漠。她吃饭的速度很慢，咬肉的速度也很慢。似乎肉有点儿硬，她只是嚼了几口便吐到了垃圾桶里。 抬起头看了眼王图图，那人笑嘻嘻地举起了碗里的肉，嘴里立马喊出“挺好吃的嘿嘿。” 王妈的话叫王雨欣颤抖了一下，包括旁边吃的津津有味的王爸。他们俩的视线同时投到了王妈的身上，然后一副大事不好的表情看着她。 一块肉难吃，王妈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王雨欣害怕，轻声道：“最后一大题写错数字了。” 看来是姐姐考试考得不好，老师打电话叫家长了。 这种事情吃饭的时候经常发生，王图图都是事不关己的表情。反正自己考试考得怎么样和家人从来无关，姐姐考得好不好和自己也毫无关系。所以当王妈这个时候说起这种话题的时候，她吃饭都吃的津津有味。 王妈笑了，“是写错数字，还是审题不认真啊？”那语气像极了你就是没好好复习。 王爸不以为然反驳了句：“就错了一题，那题对了增分，错了也不影响总分。” “怎么就不影响总分了啊？”王妈急了，“万一高考的时候，前面题目错多了，你可知道这一题弥补的可能性多大啊！” “就咱女儿这脑袋，能错多吗？”王爸辩解。 王妈不服，“可这一题不就错了吗？” “好，就算女儿考砸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非得劈头盖脸骂一顿？”王爸的筷子啪啦一声摔在了石桌上，吓得王图图的碗差点儿掉到了地上。 王妈：“我骂她了？我只是问一下我就成了骂她了？” 王妈气的不轻，王爸也不上了嘴巴。这两个人，平时不互动，吵起来却没完没了。若不是王爸是个斯文人，说话轻言轻语的，以王妈这个性子早就砸东西了。 父母吵架，祸及的自然是子女。姐妹俩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人劝一个。王妈见到小女儿上来拉扯自己，便也下了台阶。倒是王爸，无奈地看了眼大女儿，愤怒地起身回了内屋。这可把刚刚消火的王妈气的不轻，这人拿起勺子就冲着门的方向扔了过去。 王妈“呸”了声，心中满是给脸不要脸。 将勺子捡了起来，王图图就露出了舔狗的表情。她坐到王妈的面前，露出了笑嘻嘻地表情。 “妈，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爸一般见识。”将筷子放到王妈的手里，王图图笑道。 王妈只是白了她一眼，然后叫大女儿坐下来吃饭。王雨欣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但是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 王妈说：“我不是骂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某些人就把自己耽误了。” 王妈口中的某些人姐姐俩都知道是谁，这个时候王图图就尴尬起来了。她拿起桌上的筷子戳了几下米饭，扭头去看地上正在努力搬运食物的蚂蚁。也许是看的入迷，身旁的王妈喊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一根筷子在她的脑袋上狠狠地敲打了一下。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王妈问她。 王图图愣了一下，才看到姐姐焦急的目光。她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正在回想刚才王妈对她说的话。一筷子下去，就被王妈接着骂道：“我叫你别拿筷子戳米饭！” “哦……哦！”原来是这样，王图图吓得赶紧放下了筷子。 王妈和王爸吵完架之后便开始是冷战，他们俩能够一个月不说话，并且没有任何互动。姐妹俩也不急，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王图图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只要两个人吵架不殃及自己就没得事。而王雨欣则是更加的努力学习，用自己的成绩来弥补这次惹得父母吵架犯下的错。 第6章 Chapter 06 ：用石子砸他的车棚 最近学习要举行其中考了，姐姐下午放了学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任凭王图图在旁边做出什么样的大动作她也无动于衷。 她是家里的模范代表，父母对她的期望很高。如果期中考试考得不好，爸爸妈妈会很难过。虽说同样是自己的女儿，王图图这个人已经是没得救了。 下午放学回家，王图图和王雨欣各自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还没到修车库门前，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马路边上猥琐地看着自己。那人伸出了双手，似乎要去拽王雨欣的车头。王图图被吓了一跳，王雨欣吓得直接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因为穿的是长裤，水泥路刮在腿上不是很痛。但是面前吓了一跳的男人立即跑了过来，弯下腰就去抓王雨欣的胳膊。王雨欣吓哭了，还来不及推阻就被身边丢下自行车跑过来的王图图拽了起来。 “你滚啊！”王图图的力气不大，却把男人推了出去。 男人被这么一推，也不好意思上去了。他就站在原地，看着两小姑娘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头一歪，然后露出了笑容。这笑容看似灿烂，在王图图的眼里简直是恶心。 拍打着王雨欣身上的灰尘，王图图问她，“姐，你没事吧？” “没事，”摇了摇头，王雨欣不敢去看旁边的男人。 王图图说：“能骑车不？” “能。”点点头，王雨欣便跨上了自行车。 两个人的动作很迅速，骑上车便朝着自家的方向而去。身后的男人看着车消失的地方，笑的更加的灿烂。他喊了声，“小心点！”这把骑得老远的王图图都吓得不轻。 回到家后，王妈见到两姐妹一副奇怪的表情想问什么来着。但是两个人又是一溜烟弟就窜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她还来不及开口，便被一阵清风堵住了嘴巴。 王图图想了个法子整那个男人，然后她告诉了王雨欣。 虽说下午受了惊吓，可还是挡不住姐姐认真学习的思想。吃过晚饭，两姐妹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王雨欣坐在书桌前，拿出自己的课本就复习起来。 王图图对她说：“姐，我想到个法子整那个男人了。” “什么法子？”姐姐只是问了句，手上的笔在卷子上哗啦啦的书写着。 露出阴森的笑容，王图图凑到了姐姐的面前。她偷瞄了眼姐姐笔下的纸张，发现是张试卷就觉得毫无意思。 她说：“我们拿石子砸他的车棚！” “啥？” 王雨欣被吓到了，是被妹妹的智商吓到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机智聪明的妹妹竟然能够想出这么个厉害的法子去整人。 手上的笔继续在试卷上唰唰的写着，王雨欣头都没抬就翻了白眼，“你真无聊。” “我说真的！”从床上爬起来，王图图看着姐姐的背影。她的表情显得特别的认真，但是看到那无动于衷的背影她有些气馁，然后故意问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别说拿石子砸车棚了，就是拿石子砸他的人她都没时间。 现在期中考试在即，她若不好好复习，考试考不好就完蛋了。比起那个可怕的男人，王妈更加的可怕。王雨欣对妹妹的法子一点兴趣也没用，反而觉得幼稚。她也不回答那人，自己坐在那里安静地写着试卷。 姐姐不愿意，王图图自然不会逼她。 这种时候，她就会想到一个人。是的，王图图想到了那个人，然后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王图图起的特别的早，她没有等姐姐一起就自个骑着自行车去往了学校。 陈满到教室的时候，王图图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她一瞧见来人，立马兴冲冲地挥了挥手。陈满皱起眉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来的比自己还早。 “馒头，牛奶。”从背包里掏出热腾腾的馒头和牛奶，陈满一脚踹倒了脚底下装着硬东西的袋子。她低头一看，就见王图图赶紧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陈满问她，“你这是啥啊，硬邦邦的。” “晚上你就知道了。”王图图一挥手，拿起馒头就啃了起来。 下午放学，王图图就拉着陈满一起走到了修车库附近的大树后面。 王图图趁着午休的时候，在学校的废弃楼捡了一大袋子的石子。她和陈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石子从学校运到了修车库这里。不过这人力气也是大，还真的能搬得起这么重的东西。 陈满是不懂，这个人搬这么多石头干嘛。重要的是，现在她们两个就跟做贼似的躲在大树后面。 王图图并没有欺瞒陈满，而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听完后，陈满的脾气比王图图还要愤怒。手中的石子掂量了会，陈满有些犹豫。这么做好像有点不道德，但是那个男人太可恶了。 一个人有所顾忌，另一个可是不怕。 拿起袋子里的石子，王图图就朝着车棚的方向砸了过去。 大树的距离离车棚不是很远，她轻轻一扔，石子便重重地砸在车棚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声音一响，她俩吓得赶紧缩到了大树的反面。 刚开始车棚被砸修车库没有任何的动静，王图图转念一想，也许修车的人不在家。但是有点不甘心，她又拿起石子朝着车棚砸去。 砸了一发，车库还是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就没有动静吧，反正她只是想要砸车棚而已。 知道修车的人不在，王图图胆子更大了。陈满见如此，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弯下腰捡了许多的石子，然后一齐朝着车棚扔了过去。这次石子砸在车棚的声音比刚才大了许久，都惊吓到了树上的鸟儿。 王图图砸的兴奋，两只手抓起一大把石子。刚准备扔，就看到个身影从车库里走了出来。这一下，可把她们吓得不轻。 男人看了四周几眼，发现没有人又回去了。 捂着嘴巴笑了会，王图图就觉得兴奋不已。她将手中的石子放了下去，示意旁边的陈满一颗一颗砸。然后自己拿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朝着车棚正中间砸去。“咚”的一声，车棚发出了呜呼。 这次男人立马跑了出来，但依旧没有发现扔石子的人。他看了看四周，吼了句：“谁啊！” 小孩子作怪，怎么可能出来承认。他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却又无可奈何。他搬了张板凳坐在修车库前，警惕性地望着四周。 王图图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她拿起石子用力地扔了一颗过去。在石子运动的过程中迅速地缩到了大树的身后，然后听着石子语车棚碰撞发出的响声。 这次男人没有说话，反而无动于衷。 举起手中的石子，陈满刚想砸去，就看到男人突然转身。 陈满不敢多想缺又害怕，举着石子的手连放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男人一眼看到了。旁边的王图图砸的开心，一露出脑袋就看到个凶狠地目光。她从树干后面露出了个小脑袋，然后睁大了眼睛。 这是被发现了。 就算被发现了王图图也不退缩，拿起石子就重重地砸在了车棚上。 男人凶狠地面目突然愤怒起来，他伸手指着那两个人，吼道：“你给我过来！” 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王图图也不是傻子，在看到旁边的陈满露出“怎么办”的表情的时候立马拉着她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男人有没有追过来。反正她们俩就是一直在跑，朝着乡间的小路跑着。 跑的累了，随便找了块石头，她们俩才坐下来。 “你说他会不会找到我们家啊？”陈满害怕了。 王图图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找我们家干嘛？” 陈满：“咱用石子砸他车棚，他找咱爸妈要赔偿啊。” 王图图：“他说砸就砸了吗？要是他找咱爸妈，我就把他那恶心的事情说出去。看到时候，谁倒霉。” “也对哦，”陈满恍然大悟，然后拉着王图图的手一齐回了家。 第7章 Chapter 07 ：不止是长得好看 砸完男人的车棚，王图图就觉得内心开心的不得了。隔天到学校，就把自己的光荣事迹告诉了身后的两个男生。 张若和李菲一脸不满，痛诉她们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带着他们俩一起。 王图图嘿嘿一笑，像极了街上的小混混。 肖然抱着一大堆书本从7班的走廊经过，一群花痴女生赶紧围了过去。王图图只是看了眼，本来吊儿郎当的姿势立马坐正。她的视线一直随着学长的身影移动，然后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人满脸的温柔。 虽然是学长，但是对待学妹的态度非常的友好。只要旁边有人和他打招呼，他都是微笑着点点头。有时候有人喊他，他也是回眸一笑，然后挥动了手掌。 在王图图的眼里，她只是觉得这个学长长得特别的好看。而在张若和李菲的眼里，这个女人就是典型的花痴代表。 只要见到肖然一眼，王图图这个整天都是幸福的。 无论下课还是上课，她都沉浸在学长的盛世美颜当中。有时候陈满和她说话，她也是答非所问。到是提到肖然，整个人都精神抖擞。张若和李菲总是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三个人坐在原地开始叹气。 班里有个叫楚朗的，是个娘娘腔。长得挺爷们的，但是行为举止跟女人一样。有时候说话，王图图都觉得这个人骨子里透着女人的味道。 王图图和陈满不喜欢跟他玩，但是这人就爱惹他俩。有时候他们四个人聊天聊得特别的开心，楚朗就开始上来搭话。四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也不生气，像个熟客一样拉了张椅子就坐了过来。 厌恶就是厌恶，王图图脸上表现出来的就是厌恶。无论楚朗怎么和她搭话，她都是一副你快点滚走的表情。但是楚朗并不生气，反而粘的更紧了。 陈满凶他：“你好烦啊，人家都不愿意跟你玩还黏着。” “你才烦。”楚朗伸出手就给了陈满一巴掌，把陈满打懵了。 陈满昂首挺胸，伸出手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甩了巴掌。 陈满：“你干嘛打我啊！” “就打你！”说着楚朗又打了陈满一巴掌。 陈满打楚朗巴掌的声音特别的响亮，全班人都听见了。但是楚朗打陈满的动作特别轻，光从架势上他们几个人就看出来了。 陈满和楚朗打架，王图图也加了进去。她们两个一人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凶他：“你好烦，娘娘腔。” “你才娘娘腔，”虽然楚朗回了王图图一巴掌，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是笑出来的。 王图图懒得跟他扯得，于是坐直身体想爬到桌子上睡一觉。但是楚朗有点过分，伸出手就拽了她的马尾辫。这一拽，将她的脑袋拽的生疼。她的暴脾气立马起来了，站起来就怒火冲天地瞪着楚朗。 楚朗下手时就发现自己没轻没重了，看到那人脸上的表情觉得愧疚不已。他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做出抱歉的姿势，“不好意思，下手重了。” “你真的好烦啊！” 这次王图图真的被惹怒了，她拉过陈满的凳子从里面跳了出来。看着架势，这个人是要干架啊！楚朗见着，赶紧后退了几步。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王图图的气场有点儿强大。他一个劲地道歉，然后双脚忍不住就向后倒退。王图图说着就走了上来，伸出手就要去打他的脑袋。 楚朗的动作特别的迅捷，一时间跳到了离她特别远的地方。 “我真不是故意的！”楚朗求饶。 人都惹了，哪里有求饶的时刻。再说她王图图不发威，真的以为她好欺负啊！这个仇，王图图可忍不了。追着楚朗的脚步，她就冲了过去。 楚朗跑的不快，反而跑远了还要回头看看王图图有没有追上来。如果王图图脚步慢了，他就原地等一会儿，直到那人靠近了才继续跑起来。 围着教室的前后门跑了许久，王图图觉得自己来了一场马拉松旅行。她追不上楚朗，又被他气的不轻。只好靠着窗户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她伸出手，指着那人破口大骂。 楚朗站在原地笑笑，继续做着抱歉的手势。 王图图微微地侧了身，就看到肖然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他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对着面前犯花痴的女生打了招呼。 这是什么样的神仙颜值，就算是近距离也看不到他脸上任何的瑕疵。这次的王图图没有犯花痴，而是在那人经过的时候抬眼看了下，便再也不能收回视线。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便像陷入了深渊，不可自拔。 她就是这样的人，陷入了肖然的深渊。 这一整天，她的心情都是复杂的。 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姐姐在路口等了很久也没用发现妹妹的身影。 后来回到家，才发现那人早就已经回来了。 也不知怎么地，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王雨欣将书包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眼床上发呆的那人。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闭上了嘴巴。她有点儿暗自生气，冷着脸坐到了书桌前。打开干干净净的书本，她看了会，发现者自己根本看不进去。她起了身走到妹妹的面前，然后死死地盯了她半晌。 王图图没有看到王雨欣的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地板。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包括她自己。 似乎她想到了自己昨晚做了梦，梦到了自己拯救了全世界。 屋外王妈喊家人吃饭，王图图才从发呆中清醒过来。 床前站着的人欲言又止，让她皱起了眉头。她问了声，“怎么了？” “吃饭了。”那人气的一跺脚，然后踩着急躁地步伐出了房门。 无奈地耸耸肩，她懒洋洋地起了身。 今晚的饭有点丰盛，让一家人惊讶不已。一问才知道，是给王雨欣补脑子用的。 马上就要考试了，王妈就想着给女儿做点好吃的，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王图图。毕竟他们俩从来没有奢望扶不起的阿斗有一天能够考出什么样的好成绩。 饭虽然不是为自己做的，但王图图吃的开心。只要有好吃的好喝的，管他是做给谁吃的。关键今天的菜，不止是肉，蔬菜也特别的多。平常吃一碗饭的她，这会儿就吃了三碗。 王妈见了有些不高兴，嘴里嚷嚷着“看看你多重了还吃！”手却不老实的给她夹了许多肉。 “妈，我不吃肉，您别想把我养肥了然后卖了我。”嘴里的饭菜还没有嚼烂，王图图的手就伸到了别的地方。她看着妈妈夹过来的肉脸上的表情就不太好。但是妈妈夹进碗里的东西，不喜欢吃也得硬着头皮吃掉。这是在家里，王图图唯一生存的希望。 王妈懒得理她，“就你卖了也没人要。” “我卖了怎么没人要了！”王图图反驳，“好歹我的心肝脾肺肾可值钱了。” “呵呵！”王妈冷笑了声，“谁敢要你个黑心。” “嗯？”王图图提起胸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么贬自己的妈妈。结果那人不耐烦地给她碗里夹了许多菜之后说了句：“闭嘴，吃你的饭。” 闭嘴就闭嘴，王图图“哼”了声，一眼看到了闷闷不乐的王雨欣。 第8章 Chapter 08 ：姐妹吵架和不好 王图图也不知道为什么，王雨欣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和她说话。 那天晚上吃完饭，她看到了姐姐脸上的不开心。于是等大家都睡觉之后，她便找她谈话。结果王雨欣一个“没事”叫她吃了闭门羹。但王图图不是那么容易就闭嘴的人，于是拉着姐姐问事情的原因。 “没事！”王雨欣的一声怒吼，把隔壁的两老吓醒了。 这是王雨欣第一次发脾气，而且还不小。 虽说王图图脸皮厚，但是人家不想和自己说话她还是有那个自知之明的。当天晚上，她真的没有再找姐姐问个清楚。第二天上学，姐姐也没有等她一起。 期中考试的这天，王图图和王雨欣分在了一个班级。 王图图走进考场，就看到王雨欣一脸悲伤地看着桌子发呆。她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就被一旁的张若叫住了。 “第一场考啥啊？”张若问道。 王图图和王雨欣是前后桌，而张若坐在王雨欣的前面。所以张若和王图图说话的时候，恰好隔着一个王雨欣。 “语文吧。”王图图没抬头却也回答道。 第一门语文考试其实挺简单的，王图图依旧像从前一样，先把作文和阅读理解做完了。然后她才慢吞吞地翻到了首题，紧接着在皱着眉头的情况下写完了所有的答案。 考场其实并不严，老师几乎是几分钟抬头看一次考生的情况。 张若写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他的试卷几乎是空着的。他转身看了眼身后的王雨欣，那人的卷子写的密密麻麻的，800字的作文还不够格子。再看看自己的试卷，他就觉得和学霸坐在一起真的是恐怖至极。 再看看后面，王图图已经无聊的打起了瞌睡。 回头久了，讲台上的监考老师也会发现。张若只是看了眼便赶紧坐直了身体。过了会老师去了其他同学那里查看情况，他赶紧扭头看了眼正被打盹吓醒的王图图。 眯着眼睛看着张若的表情，王图图无奈地摇了摇头。 语文这玩意，就算是想给你报答案，也报不了啊。 第二门考数学，这可叫王图图头疼了。她拿到卷子将所有的题目都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一题是会做的之后立马确信地点了点头。 她做数学卷子只有一个方法，就是点名点将，点到哪个就选哪个。这个方法很多人都会拿来用，包括张若。 选择题，他们就花了一分钟，便做完了。 填空题，这个毫无根据的题目让王图图实在是内心动荡不安。不过没有问题，会填就填，不会填就随便填个数字。老师说过，就算你不会，也不能让卷子空着。打分老师拿到你的试卷一看，白白的一片肯定一笔下去就是0分。但是老师一看你写了这么多字，虽然都是错的，但也会给点同情分不是。 话是这么说，王图图也这么办了。 第三门是英语，这个得分还是有希望的。 张若写了一半便立即回头看了眼王图图，那人似乎很有信心地在卷子上唰唰地书写着。他回头时正好看到王雨欣冷漠的表情，那人伸了手就将自己的试卷遮了起来。 张若觉得好笑，自己又不是要抄她的答案。 王图图写完所有的答案之后便朝着转身的张若做了个ok的姿势，然后看着那个的手势报着自己的答案。因为隔着个王雨欣，他们的动作不敢太大。有时候张若抬起头时，也正好触碰到了王雨欣那双厌恶的神情。她有点害怕，却也是继续和王图图对着答案。 被这两个人吵着，王雨欣脑子里都是乱的。她昨天背了一晚上的单词，就是为了今天的英语。但是这两个人一直在她的旁边嘀咕着，弄得她很是烦躁。她抬头瞪了面前那人，示意他不要说话。 张若哪看得出这眼神啊，咽了口口水继续。 “a！”王图图的声音很小，却也能让张若听得见。 选择题结束便是阅读理解，王图图写了张纸条就朝着张若的方向扔去。但是由于力气太小，纸团扔到了王雨欣的面前。回头一看，王雨欣气愤。 王图图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张若那边一直在要答案。不难看出，王雨欣是真的生气了。既然这样，王图图本是想要低头认错的。这时正好监考老师走了过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案发现场。 “你们干嘛呢？！”说是生气，不如说老师的眼里散发着惊喜。 被老师发现了，张若吓得赶紧坐正了身体。王图图抿紧嘴巴也不说话，低头望着自己的试卷。倒是王雨欣那双视线还停留在妹妹的身上，直到老师问他她才醒悟过来。 老师问他，“王雨欣干嘛呢？” 张若和王图图都握紧了手心，看来作弊这种事情已经瞒不住了，还是自己自首的好。想着两个人同一时间站了起来，然后伸出了右手。 “我……” “我……” “老师我做完了交卷。” 张若和王图图的话未说完，王雨欣那只手就拿起了卷子递到了老师的面前。 这个举动震惊的不止是监考老师，更是现场所有的学生。 人人都知道王雨欣是个不到最后一秒绝不交卷的好学生，这次竟然还有40分钟就交卷了。 王雨欣交卷，明摆是叫王图图内心备受煎熬。 考试结束后，回到家里。 王妈做好了饭菜坐在院子里等待两个女儿出来吃饭，但是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到那两个人。王爸进去叫唤了几声，房间里没有任何的一点动静。 “行了啊，你们两姐妹吵架归吵架，别拿自己的肚子开玩笑。”从她们两进门，王妈就看出两姐妹闹矛盾了。但是王妈以为两个人单独在一块过会儿矛盾就解开了。今日来看，这两个人的矛盾似乎有点儿深呐。 吵架归吵架，不吃饭就是真的过了。 姐姐不吃饭，妹妹哪里敢吃。她就看着姐姐坐在书桌前沉默地不说话，呆呆地看着书本。王图图的肚子已经在叫个不停，加上院子里传来的饭香，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姐，”王图图喊了句，却不见那人有任何的反应。 “姐！”她又喊了句：“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似乎王雨欣有点儿反应了，只是微微地扭了头。见此，王图图的心情好了些。她佝偻这身体巡视着姐姐的反应，然后试探性地继续说道：“我是第一次给人递答案，真的。” 王雨欣心里难受，她自己哭了会，然后默默地擦干了眼泪。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角，然后将脸上的表情恢复到初始。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妹妹懒散地扣着指甲。 见到姐姐起身，王图图是从床上跳起来的。她原本饿的想通过扣指甲来转移注意力，哪知道那人突然就站了起来。她只是一个弹跳，差点儿栽到了地上。 她委屈地摸着肚子，然后冲着姐姐撒娇，“姐，我好饿啊！” “你饿了就去吃，不用管我。”王雨欣的表情挺正常的，就是说话带点刺儿。她说完迈起脚步朝着屋外走去，看也没有看王图图一眼。 随便怎么样，能吃饭了就行。 肚子饿的实在是难受，冲出房间王图图就坐到了石椅上。面前早就摆好了饭碗，碗里面全是红烧肉。她只是看了眼，便胃口全无。但是王妈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嘟起嘴巴，将红烧肉一块一块的塞进了嘴巴里。 王雨欣的碗里也装满了红烧肉，她倒是挺喜欢吃的。并且吃起饭来还斯斯文文的，就跟千金大小姐进食一样。王图图看久了她吃东西，就觉得时间过得贼慢。一碗饭明明只要十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可以花30分钟。有时候王图图想，细嚼慢咽到底能唱出啥味道。 不过淑女就是淑女，王雨欣的境界她永远也达不到。 第9章 Chapter 09 ：那个男人有点帅 期中考试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并且被公布在了校园宣传栏内。 王雨欣一如既往以高一一年级第一名的成绩出现在了榜首。相比之下，王图图的成绩可是惨不忍睹。排行榜上找不到他的名字也就算了，班级的排行榜也找不到她的名字。但是有个地方，却能轻而易举地看到“王图图”三个大字。 虽然王图图这次150分的语文分数考试只考了95分，但是她的作文几乎接近了满分。语文老师把她喊到办公室的时候简直是既欣慰又难过。他花了课间十分钟的时间教导王图图如何去学习语文，然后就听到了上课的铃声。 王图图特别期待下节课，因为是体育课。 但是好像语文老师并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并且当着体育老师的面把她的这节体育课借来了。 当时的体育老师离开的时候一脸欣慰，然后给语文老师投去了一个大大的ok手势。王图图当时就看着体育老师离开，那种深情的目光让体育老师产生了愧疚之情。 “图图啊，你说你作文写得这么好，为什么前面的题都错的一塌糊涂呢？”看着王图图x了又x的试卷，语文老师语重心长地问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也记不住啊。 内心充满了煎熬，王图图的思绪早就飞到了操场。她想和同学们一起上体育课，想看学长打篮球。她期盼了好久，就期待着每个星期的体育课。可是今天，这个可恶的语文老师竟然剥夺了她体育课的美好时光，剥夺了她看学长打篮球的美好时光。别说前面的题了，恐怕以后的作文她都难以下手。 “我跟你说话呢？你想啥？”见到面前的学生心不在焉，老师就愁得慌。 门外有人敲了门，语文老师扶着眼镜就看了少年走了进来。他满脸的笑意，看了眼自己鞠了躬便朝着另一名老师那里走去。语文老师见到外人也是和蔼可亲，刚才脸上的严肃立即变得温柔起来。 王图图无意间看到了，然后视线被吸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肖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教导主任阴沉着脸改着试卷。他和语文老师打了个招呼便朝着班主任的面前走去，刚走近就见到教导那双严厉的眼睛。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然后开了口：“肖然啊，你小子又犯了什么事情啊！” 与其说这声音是从嗓门里吼出来的，不然说是喊出来了。人人都知道教导主任是个恨铁不成钢的人，对待学渣和学霸的态度是完全的不同。所以王图图听到那人喊出来的时候，自个也吓了一跳。 她回过头看了眼语文老师，心有余悸。 “别管别人，先看看你自己。”相比之下，语文老师的声音不要太温柔。 那边出现的人是肖然，王图图哪有时间顾及自己。虽然学长被骂了，可是她内心开心的要命。她慢慢地扭了头，偷偷地去看正低着头的学长。这是王图图第一次见到万众偶像的学长被骂的狗血淋头。其实王图图是开心的，她大概是第一个能够荣幸地见识到这个场面的人吧。 “主任，我没……犯啥事啊……”肖然的声音有些颤抖。 教导主任很是生气，手上拿着的钢笔直接摔到了地上，“还说没犯事！人家家长都找上门了！说你骚扰她家闺女！你——你说你！” 肖然反驳：“主任，那能叫骚扰吗？虽然高中生谈恋爱是早恋不被允许的，但是我和她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啊！而且当初还是她选追的我，我是被动！” “你还被动？”教导主任更加的气愤了，“你不去勾引人家小姑娘，她能喜欢上你吗？” 肖然皱起眉头，“勾引？我怎么勾引她了？” 教导主任：“你怎么勾引的你自己清楚，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肖然：“主任，你说这话就过分了！” 过分，极其的过分。王图图瞪着眼睛，凶狠地盯着肖然的教导主任。 看到这个眼神和视线，语文老师的脸色不太好。他拍了一下王图图的手臂，然后示意她看着自己。被这么一拍，王图图的视线赶紧转了回来。她露出尴尬地表情，然后又慢慢地看了眼另一边。 王图图的视线就是从肖然的身上离不开，尽管那人现在被骂的有些狼狈。 语文老师知道这个人的小心思，但也是没有办法。他用力地拍了拍眼前的桌子，然后声音放大了一倍，“王图图！你是不是也要请家长啊？！” “请……请家长？请家长就没有必要了吧？”王图图只是想看看肖然那边的情况，就被语文老师吓得回了神。她的心脏一跳，然后赶紧从旁边拉了条板凳坐到了语文老师的面前，“老师，只要不请家长，一切都好说。” 听到这孩子害怕了，语文老师的表情也就缓和了下来。他扶着眼镜低头看了眼另一边的肖然，发现这个女娃似乎对那边的发展很感兴趣。收拾好桌子上残缺不全的试卷，他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肖然啊。”语文老师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王图图能够听见。 她喜欢肖然这件事情这么明显吗？连语文老师都看出来了。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王图图还是摇了摇头。老师也不反驳，只是拿下了眼睛上的眼镜。 他揉了揉眼睛，“老师虽然近视，但不瞎。”揉完又带了上去。 “老师，”王图图凑近了些，“我喜欢学长真的那么明显吗？” “可不是嘛？”老师笑笑，“从他进了办公室，你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 “胡说！”王图图的眼神冷了些，“明明他走到那个教导主任面前之后我才看见的他。” 语文老师虽然年龄已经过了半百，但是他的思想已经超越了那个时期。他当初也是个情场浪子，写得一手好情诗。他写过很多的爱情小说，并且都是拍成电视剧系列的。后来因为写书的途中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便开始转型做了老师。 他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把作文写的如此之好的学生着实不易，哪怕这个学生有时候连语文都不及格。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嫌弃，反而很欣赏这个学生。 王图图阅读过语文老师写得文，也见过他的妻子。那是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演员，霸占了整个娱乐新闻头条五年的女人。后来不知为何就宣布了退出娱乐圈，然后就销声匿迹了。娱乐圈虽然没有她的身影，却有着她的传说。一代又一代的新星，都被称之为她的二代。 “图图啊，你要是想追人家，得先拿得出点东西啊！”嘴角那个弧度弯的恰到好处，语文老师几乎是用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 王图图糊涂了，“啥？我没有想过要追学长啊。” 语文老师：“你不喜欢他？” 王图图：“喜欢，可喜欢不代表我要追他啊。学长长得那么帅，全校几个女生不喜欢他啊。难道喜欢就一定要追吗？那学长岂不是要被情书砸死啊！” 语文老师：“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被情书砸死。” “……”王图图一愣，“哎呀！反正不管我的事情，我对学长没有非分之想。” 她就是觉得那个人长得好看，笑起来特别的迷人。只要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就觉得自己也会跟着他一起笑出了声。尽管他没有和学长说过话，尽管她不了解学长的事情。但只要看到学长，她就乐开了花。 也许这仅仅是一种喜欢，简单的喜欢。 第10章 Chapter 10 ：娘娘腔 后来一节体育课结束，王图图才被语文老师赶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的门，她在门口站了好久。肖然那边教导主任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了一顿，过程中两个人还激烈地争吵了一番。最后教导主任气急了，直接让他喊家长过来。肖然只是无奈地皱了眉头，然后再众多老师的视线里走出了办公室。 肖然走出来的时候王图图站直了身体，然后紧张地看着那人。 走出教室的大门，肖然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身影。他冷着脸锤了一下走廊的栏杆，一脚踹在了墙壁上。那动作，当事人没有感觉到疼痛，王图图都已经心疼起来。 为了不打扰肖然，王图图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然后目送着此人离开。 体育课结束，也就是放学的时间了。 王图图回到教室的时候，陈满正在帮她收拾东西。她一进门，三个人就问她体育课去哪里了。她如实的说了一遍，除了在办公室遇见肖然的事情。 推着自行车若有所思的向着校门口走去，王图图一抬头就看见了走在自己前面的王雨欣。她想伸手喊住她，但是那人正在和身边的另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 陈满推着车子从后面跑了过来，然后笑嘻嘻找她搭话。 陈满问她，“明天放假，张若和李菲他们要说去市里玩，你要不要去？” “去市里啊，可是我身上没什么钱。”王图图如实回答。 陈满笑了笑，“我有钱啊，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 …… 与镇子里比起来，市中心是美不胜收。 起床困户王图图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背包穿上常服跑到了集合的地方。 她跟王妈说今天要去同学家玩，然后便出了门。 王图图是个很难起床的人，但是只要有自己喜欢的活动，她起的比谁都早。她兴高采烈地朝着集合的地方跑去，跑着跑着就看到了站在修车库门前做着运动的男人。 说实话，哪怕是过了许久，王图图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她一边跑一边看着那个男人的方向，而男人见到她似乎非常的开心。歪着脖子朝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在王图图的眼里显得十分的丑陋。 不能因为一个陌生人影响了自己整天的心情，王图图赶到集合点的时候就已经修正好了自己的状态。她比约定的时间来的早了些，便无聊地蹲在树下画起小人。等了有一会，陈满的身影才从不远处慢慢地跑了过来。 张若和李菲是坐着私家车过来的，车一停，就看见他们俩的小脑袋从里面露了出来。驾驶位上，窗户慢慢的摇了下来，一张好看的脸露了出来。 “耗子哥好，”王图图和陈满是同一时间喊出来的。 车里那人只是笑了笑，然后打开了车门。 这人叫李浩，是李菲的亲哥哥。几乎每次去市里或者去比较远的地方，他哥哥都会送他们过去。李浩这个人平时话不多，就算马路上遇到了也只是点头微笑。 陈满喜欢耗子哥，这是只有她们闺蜜俩知道的秘密。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了半小时便到了市里，一下车张若就跟松了狗链的哈士奇一样窜到了最前面。李浩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便开着车子离开了，示意五点之前来接他们回家。 来到市里，他们就是脱了缰的野马。 王图图和陈满的目标基本是一致的，找到书店就开心地跑了进去。她们们在书店的二层找了许久，最后在墙角处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作品。张若和李菲显得有些无聊，随便找了间奶茶店等待她们。 “娘娘腔？”陈满在寻找自己喜欢的作品的时候无意间翻到了一本小说，她眯着眼睛看了会，然后看到了书本的封面写着娘娘腔三个字。其实她对这三个字并不歧视，但是就是觉得有趣。 王图图听到了陈满的声音，以为这个人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作品，便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走了过来。她定睛看了眼，书本上的“娘娘腔“三个字使得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陈满嘲讽了句：“我觉得这本书适合楚朗。” “你知道这里面啥内容啊，就适合楚朗。”王图图翻开了书本，看了开头。 刚开始看的还没什么，越看到后面王图图的脸色就变了。她抬起头看了眼正在研究封面的陈满，然后快速地夺过那人手上的书籍。陈满被吓了一跳，仍由那人夺了过去。 “不好看，有辱斯文。”王图图的表情异常地严肃。 王图图说不好看，那这本书自然是不好看。毕竟王图图读过的名著，看过的小说比她不知多了多少。可是陈满对“娘娘腔”这三个字就特别的感兴趣，想着等去了学校一定要给楚朗介绍。 陈满是真这么想的，并且已经看好了书的价格。如果楚朗买不起，她就出一半的钱。 陈满拿了书就要去付钱，王图图一看惊了，“你拿这本书干嘛？” “付钱啊！”陈满笑道。 王图图：“不是，我说不好看，你买它干嘛？” 陈满：“我觉得挺适合楚朗的，我买给他看。” 王图图翻了个白眼，翻完就看到了从远处小跑而来的楚朗。 这个人真的是阴魂不散！ 见到王图图和陈满的身影，楚朗就兴奋的不得了。他也没有看见那两个人难看的表情，一个健步飞了过来。他窜到陈满的面前，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书籍。 “你来的真好，”陈满其实挺无奈地，但还是冲他露出了笑容，“我这有本书挺适合你的，要不要拿去看看？” “书？什么书？”楚朗笑着接过了陈满递过来的书本，然后看到了书本的名字时表情立马的平静下来。 他抬起头盯着王图图和陈满看了许久，然后举着书本问了句：“你们……也喜欢看这种？” 王图图皱眉，“我没看过。”这种书，我哪里会有兴趣看。 陈满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指着封面的书名，然后露出了嘲讽地笑容，“我只是觉得这个书名挺适合你的。” “哦……”楚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她们露出了大大地笑容，“那我就买它了！” 楚朗拿完书就去付了钱，这让王图图挺愧疚的。虽说楚朗是娘了点，平时老爱缠着他们的行为叫人厌恶了点。但是她从来不歧视行为娘性的人。包括陈满，看似好像老是在嘲讽楚朗，其实内心里看待楚朗的态度和强硬性格的男人没有区别。 王图图没看过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小说，但是在看其他文的时候，里面还是会出现类似的情节的。所以对于阅读了许多理论书籍的人来说，这种被歧视的感觉不应该发生在让她的身上。 第11章 Chapter 11：想吃西瓜 出了书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奶茶店的两个大老爷们。他们似乎等有些急，就给自己点了一杯奶茶。看到王图图和陈满的身影赶紧招了招手。 楚朗的出现是他们没有料到的，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就这样，五个人一起去逛了公园吃了烧烤便回到了集合的地点。 李浩来的时候已经是5点半，因为公司的事情所以耽搁了。 来的时候四个人，回去的时候5个人。这让李浩着实纳闷了一小会。不过好在车里的五个人都是瘦子，所以李浩的车还是能装下的。 “这是你们的同学啊？”坐在驾驶位上开着车的李浩看了眼后座上的楚朗开口问道。 副驾驶的陈满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脸的不高兴。 王图图有点尴尬，“是的，不好意思啊耗子哥。” “没什么，”李浩笑笑，“我坐在驾驶位，没人挤我。倒是你们四个挤在一起，跟小鸡儿似的。” 楚朗被张若和李菲夹在中间的确跟小鸡似的，因为旁边的这两个人恩高马大，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他怕他轻轻一动，这两个就会给他挤成肉馅。 王图图不同，就算车内再挤，她也是紧贴着车窗。李菲坐在她的旁边，似乎害怕挤着他便努力地向着张若的那边挤去。张若被挤得受不了，于是使劲地挤着楚朗。 可怜的楚朗，就这样被两个大男人挤成了肉馅饼。 王图图笑出了声，“好了你们三，过来点吧，我还不至于这么柔弱。” “没事，”楚朗有点委屈然后缩成了一小团，“我不怕挤，你们再过来点。” 这下子张若和李斐倒是不好意思挤他了，反而两个爷们自己缩成了一团。在王图图和陈满的眼中看起来挺好笑的，两个姑娘毫无顾忌的就开始大笑起来。 楚朗挺尴尬的，死皮赖脸地跟在他们几个后面。 他一大早就收拾了东西跟着哥哥的车子去了市里，然后想逛逛书店。一上楼梯就看了正在有说有笑的王图图和陈满。楚朗当时就觉得自己跟这两个姑娘特有缘，然后奔跑过去了。他和哥哥本来约定在下午3点集合的，但是因为和他们几个玩的所以忘记了时间。 从市里回镇上的车不是很多，5点之后的车更是少之又少。楚朗不喜欢挤公交，所以他选择了死皮赖脸的跟在王图图和陈满的屁股后面， 楚朗也不喜欢现在这般拥挤的车厢，相反的说他有点儿排斥。 车子在路上颠簸了半小时也就到了镇上，王图图和陈满是第一个下车的。他们挥了手，便看着车子消失在视野中。 王图图和陈满居住的地方离得并不远，但是隔着一条街。平时的时候，陈满总是会来王图图的家里找她玩。有时候王图图也会偷偷的跑去陈满的家里。 但是陈妈似乎不是很喜欢王图图，所以一般都是陈满来找她。 王图图家附近有个小广场，经常会有许多大妈在那里唱戏。广场左右都是摆摊子的叔叔阿姨，还有一些零售小超市。这个镇子虽说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每个周六，镇子这广场是最热闹的时候。 昨晚上王图图和王妈说晚上想去广场看戏就不回去了，她和陈满一下车就奔着广场来了。 今晚的广场依旧热闹如初，还多了个好看的身影。 今晚的肖然穿着黑色的长袖衫，脚下穿着鞋子散发着异常的光芒。他身边站着几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少年，还有几个着装妖艳的少女。其中一个少年本身一脸的冷漠，但是对上旁边路人的时候立马绽放出了笑容。 王图图看的有点儿呆了，以至于手上的冰棍融化了也没有知觉。她低下头看了眼，便看见脚下那只流着哈喇子的斗牛正一脸憨憨地看着她。 可能看的有点入迷，她舔了口冰棍，然后静静地看着狗。 广场中央有个戏台，上面的人似乎在唱戏曲。陈满激动地拉着王图图向着人群中挤去，挤到了人群中间。戏台上的人唱的是黄梅戏，也是陈满最喜欢的戏曲。不管唱到哪句，陈满似乎都能一一的接上。 陈满喜欢，可王图图不喜欢。她从来不喜欢听任何的戏曲，倒是喜欢听一些流行歌曲。所以她只是懒散地舔着冰棍棒，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一群少年。 冰棍舔的有点忘我，王图图扒开了人群走了出去。随便找了块石头便坐了上去，郁闷地看着热闹的广场。 广场四周小贩们兴高采烈地叫卖着，城管拿着对讲机站在一旁有说有笑。天似乎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王妈才慢吞吞地拎着椅子拿着芭蕉扇从远处缓缓走来。 王图图招了招手，看到了王妈身后的王爸。 他们两个人各走各的，就像来往的陌生人。王图图一笑，起了身就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王妈的胳膊，然后冲着旁边的人就问：“爸你怎么也来了？” 王爸：“有人说我老了不中用，我这不是出来走走，让她瞧瞧我一如当年意气风发么？” “我爸能老吗？”王图图假装生气，并且皱起了眉头，“还不是因为我妈太年轻，所以把你显老了。” 闺女这么一夸，老两口就笑的合不拢嘴。虽说这王妈平时对小女儿的态度就是恨铁不成钢，但是喜欢的时候又喜欢的不得了。王图图在父母面前没有别的本事，哄起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王妈就觉得，就算以后这个人没得出息，嫁出去，也能把婆婆哄得开心。 不远处有个卖西瓜的摊子，给王妈找了个地方休息，王图图便开开心心地奔跑了过去。买西瓜的顾客挺多的，她等了好久才排到她。她身后来了个肖然，伸出手就拎起了她已经选中的那个西瓜。她只是迟了一步，便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落入了他人之手。 “老板，这个多少钱？”肖然的声音很轻，冲着老板就是一个大大的微笑。 老板是个知书达理的农工，他瞧见这个小姑娘先来的。他看了眼那瓜和那只伸出去又缩回去了的手，然后露出了虎牙。他说：“不好意思你等一下，她先来的。” 肖然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王图图，尴尬地露出了笑容。 王图图有点呆，但双手已经随便抱住了个西瓜。她的力气有点小，西瓜在半空中差点儿掉下来。还好老板的手速快，接住了。 “就……这个吧。”王图图低着头。 这西瓜的确很重，重的王图图拎走称好的西瓜时头都抬不起来。她没有去看身边的肖然是什么表情，也不敢去看身边的男人。她低着头正好看到了肖然的两条大长腿，然后便是长腿下踩着的运动鞋。 王图图抱着西瓜离家几乎是用跑的速度的，跑到王妈身边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直起身子，王图图扭头看了眼站在瓜摊前的肖然。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票子，递到了老板的手上。他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几个范着花痴的学妹，使得肖然一下子面红耳赤。 她看到肖然将西瓜递给了老板，然后老板将西瓜分成了无数块。从肖然的动作里，她看到他把西瓜分给了那些爱慕她的女生。 王图图此时好想走过去，去分摊一块学长手上的西瓜。她移动了脚步，步伐很慢。她看到了学长扭了头，然后投来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她的心脏就像被丘比特的弓箭射中，红晕从脸上弥漫到耳朵。她伫立的脚步，静静地看着那人脸上绽放的美丽。 第12章 Chapter 12：酒鬼 9点一刻，广场上的人散的已经差不多。 戏台上的名角们也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最后只剩下无尽的黑夜。 王图图坐在路边的花坛看了好久肖然的身影，看的有点累了就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睡着了。王妈临走的时候嘱咐她早点回去，然后便带着王爸回了家。 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广场已经稀疏地只剩下了小贩在收摊。 王图图打了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和走过来的陈满抱了一下。 回家的路上，必定经过那个修车库。其实王图图内心是害怕的，万一那个男人跳出来，她们要怎么逃。不过好在修车库早早就关了门，那个男人的身影也没有了。 陈满的家在另一条巷子，为了她的安全，王图图打算送她回去。然后她们两个手牵着手就一起朝着巷子走去，似乎没有发现身后的异样。 王图图没有将陈满送回家，只是送到了巷子口便挥了手。 寂静的夜，显得有点儿恐怖。 晚上的天气似乎有点寒冷，王图图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前进。回家的路似乎有点儿长，也有点阴森。她感觉到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在冷风的吹拂下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王图图的脑袋了开始幻想，自己走在路上身后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不敢回头，她害怕那东西长得挺吓人的。她越是害怕，越走的急。越是走得急，越害怕。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在冷风中颤抖。周围传来了几声狗叫，把她吓得一哆嗦。她的眼珠转了几下，然后脑袋里开始了一场惊天大戏。 她走在荒无人烟的大街上，一群怪物向她靠近。她嘴角泛起冷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纸伞。伞中有一把长剑，剑出鞘，必见血。只见她从纸伞中掏出了那把长剑，然后朝着那群怪物大开杀戒。她手中的剑每一下都插在了怪物的胸膛，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路驰骋，她像个战士一样消灭了无数个怪物。 突然她的身后出现了个影子，王图图吓了一跳。手上的那把纸伞开始自己晃动起来，接着伞中的剑出了鞘。她眉头一皱，立即转身。长剑在空中旋转了半刻，朝着她的手心降落。她一挥手稳稳的握住了长剑，然后朝着那道影子的胸口刺去。 王图图定睛一看，肖然的脸上带着微笑，胸口插着一把长剑。 “不行不行，”在冷风中惊醒，王图图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喃喃自语，“我怎么把学长当成坏人，重来重来。” 肖然的脸已经成为了王图图在写文时候的男主标配，不管什么样的角色，只要是美男子，基本都是已肖然为模板。 陈满的家离自己的家明明不远，王图图感觉她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叫，夜里的虫鸣也吵闹的很。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几声蛙鸣，屋顶一只大黑猫突然飞过。 王图图抬头看了猫一样，猫也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有点儿心慌，心中默数这倒退了7步。 有个男人喝醉了，拎着啤酒瓶慢慢地从墙角处爬了起来。他见到王图图的身影，艰难的依靠着墙壁站直。他睁开眼，死死地盯着远处而来的人。 王图图看清那人的时候就想跑，但是刚挪脚步那人发了疯死了朝她扔了个酒瓶。嘴里嚷嚷着，“带我去找她！”王图图吓到了，脑袋里的戏也被打乱了。 不远处走来了个人，皱着眉头。 醉醺醺的男人走近了她的身边，仔细地打量了她半会。 此时的王图图已经没有移动的力量，但是她表现地特别的平静。她脸上的慌张开始慢慢好转，然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醉了的男人。 她听李斐说过，不要和醉了的人说太多的话，他说什么你听着就好。 “带我去找她好不好？”男人喝醉了，站的有点不稳。他指着王图图的鼻子，开了口。 王图图没说话，那男人又说道：“我真的很爱她，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你带我去找她，让我跟她说对不起。” “我——”王图图还没有开口，那男人一拳头就上来了，“我跟你说话了吗？你信不信我打你？” 软绵绵的拳头，虽然不疼，但是激怒了王图图的内心。 王图图不是个怕被打的人，就算小时候调皮被王爸拿着腰带抽的泣不成声也不会觉得委屈。可今天，她却被一个陌生的酒鬼打了一拳。虽说这拳头打在脸上不痛，但是她就感觉一万匹羊驼正要从自己的胸口奔跑出来。她的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喧嚣，一直在呐喊“捻平他！” 酒鬼喝醉了，说话都是糊涂的。他举起拳头，还想打第二拳。这一拳王图图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他敢打下来，她就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啤酒瓶插他下半身。 王图图没有犯过大错，但是这次她管不了那么多。 “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带我去找她好不好。”男人嘴里嚷嚷着，另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 “好好好，我带你去找她。”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一脸恭敬地走了上来。 王图图惊了一下，一转身就看到侧旁突然出现的男人。她睁大眼睛看了着他，突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酒鬼的出现，都没有比这个男人更叫人害怕。 9点45分，夜里的风似乎更大。 修车库的男人一脸笑嘻嘻地走到了酒鬼的身边，他伸出手扶住了那个人，然后凑到了他的身边。 酒鬼嘴里嘟嚷着“带我去找她好不好，”他就连连点头说好。然后在王图图的目光下，他扶着那人慢慢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的不远，只见酒鬼疯了一般推开了修车库那人的双手。马路上来了辆电瓶车，电瓶车的喇叭声挺大的。吵得人耳朵有点儿疼，车的照明灯照射的眼睛有点瞎。 酒鬼冲了上去，电瓶车上的人一不注意，一碰就倒在了地上。酒鬼爬起来想要继续拽住电瓶车，但是电瓶车上的人反应迅速，扶起车子就跑了。酒鬼就坐在地方大哭，嘴里发出从未有过的嘶吼。 王图图看着害怕了，她提起脚步就转身想跑。刚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她扭了头，就看见那个男人大汗淋漓的朝着自己小跑了过来。不知为何，她的心一下子纠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的王图图是尴尬的，但是却发现自己对那个男人的讨厌一下子降了许多。 男人跑了上来，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笑容。这种笑在王图图的眼里显得十分的可怕，就像怪物一般。 “他喝醉酒了，他说什么你顺从着他说就好了。你看他站都站不稳，打你的时候拳头都是软绵绵的。”男人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的确，她挨得拳头脸不痛，痛的是尊严。 虽然不想承认，但王图图还是说了句：“谢谢。” 听到谢谢男人的反应有点儿明显，他不知所措。那双手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他低了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把流下汗滴的额头。他脸上的皱纹有点深，将整个夜景衬托的更加阴森起来。 他抿了抿嘴，然后迈开了脚步。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王图图想说话，那男人只是走在前面，头也没回。 王妈在院子里发呆了好久，她从回家一直坐着这里等小女儿回来。但是10点了，也没有见到女儿的踪影。她起了身，喊了屋里的王爸出来。她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些，黑发间也冒了几根白丝。 王爸急急忙忙地穿好了拖鞋便赶了出来，推着自己的小电炉便打了火。 “老王，这么晚了，你们俩夫妻要做啥子去啊？”路过的人见了问他这么晚要去做什么。 王妈说话带着哭腔，“图图现在还没有回来，我跟老王啊去找找。” 第13章 Chapter 13：打在女儿身痛在父母心 王图图身上的伤痕没过几天就淡了些，她穿着长衣长袖顶着烈日就去了学校。她没敢将昨晚的事情告诉韩满，只是说了点对修车库男人的印象。 高一的学生还是一副自由自在的景象，高三的学哥学姐们就已经进入了忙碌的时期。林荫小道处，池塘边，篮球场上，不再有那些高年级的身影。偶尔能够看见几个体育生欢笑地拎着篮球从操场经过，然后刷着炫酷的动作。 收完同学的英语课本，王图图就满脸开心地和陈满一起朝着教师办公室走去。他们经过了拐角处，就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正在原地追逐打闹。 陈满伸手拍打了眼前挡路的高个子男生，“麻烦让一让好吗？……肖……然？” 肖然一转身，脸上就露出了好看的笑容。他看到陈满脸上的不耐烦，赶紧抱歉地弯下了腰。他意识到自己等人挡住了别人的去路，只好微微地侧过了身子。倒是旁边的女生不开心起来，双手环胸高傲地开了口。 “这道就这么大，你就不能从那边过去吗？”开口的女生披着亚麻色的大波卷发。眼睛瞄了眼侧面正闻声停下的另一小团体，那眼神一瞄，那边的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陈满觉得特别的好笑，她往日脸上的表情迅速地冷漠了下来，然后看着那女的就怼道：“这道就这么大，你们还站在这里挡别人的路呢？” “这是你家的吗？凭什么是我挡你的路，我还说你碍我的路呢！”那女的也不甘示弱。 听到这边争吵，走廊上的人几乎围了过来。王图图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看见陈满将数学课本重重地砸在了她的怀里。她一愣，差点儿连英语课本也滑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兴奋地围了过来，睁大眼睛等待着一场好戏。 王图图没有见过陈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冲着那女的就怼了上去。肖然似乎感觉到现场的火药味有点大，于是拽住了女生的胳膊示意她别把事情闹大。 都是暴脾气，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皱着眉头，因为陈满比她高一些，所以王图图几乎是垫着脚贴近那人的耳边说话。 王图图轻声地说：“我们还是走吧，大家都等着看笑话呢。” 见王图图说话，陈满整个人凑近了些。她微微地弯下腰，然后同样轻声细语，“肖然在这里呢，难道你想让他看到你这么怂的一面吗？” 陈满提醒，王图图才用余光瞄到了站在旁边的肖然。那人脸上虽然微笑着，但是笑的特别的尴尬。他一直在拍打女生的肩膀，劝说她不要惹事。但是女生只是白了她一眼，然后像个小公主似的双手环胸。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嫌弃地将肖然推开。 “这是谁呀？”王图图抱紧了怀中将近佰本练习册，朝着肖然那边就投去了个激光眼，“竟然敢用胳膊肘杵我的学长！” 话是这么说，王图图还是不想惹事。她抬头看眼那女生，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陈满皱起眉头也不说话，就看着王图图的不管不问地迈出了脚步。 陈满还是很听她的话的，竟然她不管那这件事情就算了。 “你走啥呀！”她们俩不想惹事，不代表别人不惹事。 王图图听到声音和陈满是同一时间停下脚步的，她们俩用一时间扭了头，然后四只死鱼眼懒散地盯着那个女人。 “大姐，马上就要上课了，老师还等着我们的作业呢。”说话的是王图图。 “我管谁要作业，咱先把这件事情弄完。”别人管谁要作业呢，蹬着高帮鞋就走了上来，那副样子像极了不良少女。 王图图一皱眉，“啥事啊？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啊？” “打你？”女生不屑地笑了，“不是浪费我的力气吗？” 陈满白了眼，“那你要咋办啊？” 女生指着她们的鼻子，“今天下午，学校后的树林见，谁不来谁就不是娘生的。” 这是约架吗？ 王图图想了想，脑海里好像就冒出这么两个词。她刚准备回口，那女生就气冲冲地下了楼。她还来不及说话，那群人就消失在了楼道中。肖然只是道了个歉，然后跟着急匆匆地离开了。 后来王图图问陈满，这个女生是不是脑子有病。陈满当时一笑，便没了声音。 从张若和李斐那里得知，这个女生是高二的，叫唐娇。有个玩世不恭的弟弟在隔壁班。这女生看上去好像挺有钱的，其实都是社会上那个男朋友给的。因为仗着男朋友在外面混，所以在学校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人，基本都要被她男朋友带人揍一顿。 张若幸灾乐祸，指着王图图的鼻子得意忘形，“你要被打了！” 翻了个白眼，王图图一巴掌排掉了那只指着自己鼻子的小短手。她才不怕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也不怕她男朋友带来的人。她只是担心和他们混在一起的学长，那么好的一个人会不会被带坏了。 想着想着王图图就急躁起来，她起身看了眼李斐，在下课铃声的催促下赶紧收拾好了书包。也不等陈满吃完手上的最后一口热狗，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朗经过楼道的时候，是被王图图狠狠地撞到墙壁上的。他还未看清来人，自己就一个跟头栽倒了地上。他爬起来，擦了擦衣角蹭着的灰尘。刚转身，又被大力冲刺的张若和李斐一起撞击。整个人差点儿甩了出去，还好那两人手疾眼快。 “你们干嘛呀，一个个风风火火的？”抓住张若和李斐的手臂，楚朗才算站稳了脚跟。 陈满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也没有看楚朗一眼就飞奔而去。 “图图要去树林赴架。”说完，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张若和李斐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来不及解释什么，一人一手挽起了楚朗的胳膊。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这一切根本来不及解释，楚朗被张若和李斐架着在林荫小道飞快的奔跑着。 …… 陈满到达现场的时候，王图图已经安安静静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她只是在人群中寻找了一会，并没有发现肖然的身影。那个女人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累的气喘吁吁。她弯下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唐娇见到王图图和陈满来了，很不可思议。但是既然来了，也不枉她喊了这么多人。踩着高跷的步伐朝着那两个人走去，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 她的眼神极其嘲讽，“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 坐在地上的王图图喘不过气了，刚才跑的太急，加上停下来的速度没有控制好，导致现在累得说不出话。她伸手朝着唐娇挥了挥，抚平胸口的闷气深呼吸。 “真是难为你了，叫了这么多人。”抬起头，眯着眼看着她身后的那群，王图图觉得今天自己不是死就是残了。 唐娇笑了声，“放心吧，只要你不叫人他们是不会上的。毕竟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 “不，”王图图喘的气稍微好了些，她抬起手指摆了摆，笑看那人，“这是女生和女人之间的事情。我是女生，你是女人。” “有什么不同吗？”唐娇依旧笑着。 王图图冷哼了声，脸上的表戏谑起来，“我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你就不一样啦，男朋友那么多。” “你——” 很好，唐娇终于被气到了。 那人气得咬牙切齿，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她蹬着高帮鞋就走了上来，伸出手就想甩王图图的脸。但是陈满手疾眼快，迅速地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唐娇一看，更加气得不得了。 陈满的力气不大，但是抓住这个女人绰绰有余。她狠狠地将那只手甩掉，然后扶起了坐在地上的王图图。 Chapter 13：打在女儿身痛在父母心 “哦，我刚才看见图图和老图在一起呢，他俩正在朝这边走。”邻居大概是瞧见王妈有些着急，便赶紧把自己刚才见到的说出了口。 一听这话，王妈和王爸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下了车子，然后对邻居道了声谢便回到了院子里。他们还是有些焦急，眼睛不断地朝着园子口望去。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女儿的身影才和一个男人出现。 王图图到了院子口，脸上的神情似乎不太好。她扭头看了眼正跑上来的王爸王妈，然后转身对着男人说了声“谢谢。”男人一笑，看到了跑上来的两个人。 “刚才我送陈满回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狗，多亏了这位叔叔把狗赶走我才能平安的回来。”不等王妈开口，王图图就把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男人听完尴尬了一小会，但很快适应了王图图所解释的事情。他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在王妈的眼里，看的并不是这样的景象。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送自己的女儿回家。 王妈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变成了愤怒，她转身在四周看了看，弯下腰就捡起了地上的树枝朝着王图图的大腿上狠狠地抽下去。这一抽，把在场的三个人都抽懵了。 “妈，你干嘛打我？”王图图的腿被树枝抽出了一条血迹，顿时青了。 王妈的内心既心疼又生气，她拿着树枝指着王图图就破口大骂，“你看看几点了，现在才回来！你去哪里野了我不管，你野的时间都不记得了是吧？！” 王图图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还来不及解释又是一树枝抽在了大腿上。她蹲下身子抱紧了自己的膝盖，然后就见着王妈朝着她的背部抽了几下。她很疼，疼的全身都是火辣辣的难受。 “你一天天的不归家，就知道在外面野。你还知道回家啊！你回来干嘛？你不如死在外面多好啊？！”这下子王妈是真的生气了，越骂心中的怒火越止不住。 屋内王雨欣刚刚钻进了被窝，她看书看得已经疲乏了。妹妹没有回家，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收拾好了东西便自个干自己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入了眠，就听到屋外母亲的吵闹声。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然后胡乱地穿好拖鞋就朝着屋外走了出来。 王图图的胳膊膝盖被抽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着实将什么都不知道的王雨欣吓了一跳。 王爸看的心疼，心疼的何止是他，更是打在女儿身痛在父母心的王妈。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下得了如此狠手，脑袋一黑，树枝就抽下去了。抽完了也不见王图图闪躲，就蹲在原地大哭。 周围的邻居听见了纷纷跑了上来，然后拉着王妈叫她不要生气。 “妈，你别生气了。我不跑，你打我。”王图图哭的眼睛都肿了，她也不跑，“我就蹲在这里，你狠狠地打我，但是你千万不要生气。你不能因为我，气坏了身体。” 王图图闹归闹，但终究是个孝顺的人。她以前不是没有被打过，而且每次都被打的不轻。王图图也恨过父母为什么打她打的那么重，但最后都被另一种宠爱弥补了。 她知道，王妈打的越重，心中越痛。 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向疼爱妹妹的母亲这么生气，下这么重的手。 王雨欣不曾理解过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挨打。 王妈叫大女儿把王图图扶进了屋里遣散了围观的邻居。她的眼睛也红通通的，然后拿起树枝抽了自己一下。这一下抽的不重，却也不轻。 修车库的男人看的有点麻木，无奈地抬起了头。 王妈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叹了口气，“她这个孩子管不住，教不好。成绩差的一塌糊涂，还喜欢闹事。小时候手脚不怎么干净，被他爸关在屋子里用皮带抽，抽的全身上下都是血。” “你说这孩子，就是被抽大的。”说着说着，身后的王爸开始流起了眼泪。不知怎么的，王妈越说心里越舒服起来，她擦了下眼泪，欣慰道：“不过这孩子你打她的时候她也不跑，就站在那里让你打。等你打完了气消了，她才敢走。人家都说，还好我生的是个女儿。” 男人不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得，还是说给他听的。他在原地站了好久，久到远处的住户都熄了灯。黑漆漆的院子里只听见几头猪在“哼哼”的叫着，不时传来狗叫。 “小孩子嘛，做错事就该打。现在不打，将来到了社会上犯了错，鞭子也救不回来了。”男人低头笑了笑，眼中笑出了泪水。他转身其他话也没有说，拖着两条腿朝着夜的深处迈去。 王爸王妈抬头看了眼，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他们俩握住了双手，然后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王图图全身上下都在痛，痛的坐在椅子上发抖。王雨欣已经害怕的哭了，那双给她擦药的手抖在颤抖。她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将盆里的毛巾拧干净敷在了青肿的伤口上。 “好了姐，你就别哭了。”看着王雨欣哭泣，王图图就觉得好笑。这树枝是抽在她身上，她都没有哭，这个人倒好哭的还激烈。 不过说实在的，今天这顿毒打，可比以往来的更惨烈一下。 王雨欣抬头瞪了她一眼，“你说你说，做什么事情不好，非得惹咱妈不开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在你身上，他俩老才难过。你怎么你就这么白眼狼呢？” “没有，我真没有！”温水敷过伤口，王图图就不觉得怎么疼了。她愧疚的脸上多了几分委屈，“我今天送满仔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个酒鬼。多亏了那个修车库的男人，我才平安地回来。” “酒鬼？”王雨欣本身哭泣的表情立马露出了担忧，“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王图图尴尬地笑笑，“就是给了我一拳头。” 王雨欣：“他打你了？他打你哪里了，疼吗？” 王图图：“他喝醉了，站都站不稳，拳头也是软绵绵的。” “那就好，”似乎虚惊一场，王雨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了眼妹妹的伤口，然后脸上的表情又不太好起来，“那你干嘛不告诉妈呀？” 王图图回她：“我这不是怕妈担心吗，况且我也没什么大事啊。” 王雨欣又问她：“你说那个修车库的男人送你回来的？” 王图图点头：“嗯，是啊！” “你不觉得害怕吗？”王雨欣试探性地问道。 王图图：“刚开始是有点，但是后来要不是他，说不定那个酒鬼要干出什么事情呢。虽说以前挺恶心这个人的吧，但是该感谢地还是得感谢。” “那你要怎么感谢他？”窗外的风吹进屋子里有些寒冷，王雨欣给妹妹擦拭完伤口就钻进了被窝里。一向早睡的她第一次熬到这么晚，一层睡意渐渐地袭来。 王图图摇了摇头，并未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去感谢那个男人。 …… 图德理回到了脏乱的家里，到头就躺在了脏兮兮的沙发上。他扭头看了眼电视机里已经花了屏的广告，伸手拿起了桌子上喝剩了的啤酒。他一饮而尽，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1卷 Chapter 14：约架 王图图身上的伤痕没过几天就淡了些，她穿着长衣长袖顶着烈日就去了学校。她没敢将昨晚的事情告诉韩满，只是说了点对修车库男人的印象。 高一的学生还是一副自由自在的景象，高三的学哥学姐们就已经进入了忙碌的时期。林荫小道处，池塘边，篮球场上，不再有那些高年级的身影。偶尔能够看见几个体育生欢笑地拎着篮球从操场经过，然后刷着炫酷的动作。 收完同学的英语课本，王图图就满脸开心地和陈满一起朝着教师办公室走去。他们经过了拐角处，就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正在原地追逐打闹。 陈满伸手拍打了眼前挡路的高个子男生，“麻烦让一让好吗？……肖……然？” 肖然一转身，脸上就露出了好看的笑容。他看到陈满脸上的不耐烦，赶紧抱歉地弯下了腰。他意识到自己等人挡住了别人的去路，只好微微地侧过了身子。倒是旁边的女生不开心起来，双手环胸高傲地开了口。 “这道就这么大，你就不能从那边过去吗？”开口的女生披着亚麻色的大波卷发。眼睛瞄了眼侧面正闻声停下的另一小团体，那眼神一瞄，那边的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陈满觉得特别的好笑，她往日脸上的表情迅速地冷漠了下来，然后看着那女的就怼道：“这道就这么大，你们还站在这里挡别人的路呢？” “这是你家的吗？凭什么是我挡你的路，我还说你碍我的路呢！”那女的也不甘示弱。 听到这边争吵，走廊上的人几乎围了过来。王图图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看见陈满将数学课本重重地砸在了她的怀里。她一愣，差点儿连英语课本也滑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兴奋地围了过来，睁大眼睛等待着一场好戏。 王图图没有见过陈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冲着那女的就怼了上去。肖然似乎感觉到现场的火药味有点大，于是拽住了女生的胳膊示意她别把事情闹大。 都是暴脾气，谁也不愿意让着谁。 皱着眉头，因为陈满比她高一些，所以王图图几乎是垫着脚贴近那人的耳边说话。 王图图轻声地说：“我们还是走吧，大家都等着看笑话呢。” 见王图图说话，陈满整个人凑近了些。她微微地弯下腰，然后同样轻声细语，“肖然在这里呢，难道你想让他看到你这么怂的一面吗？” 陈满提醒，王图图才用余光瞄到了站在旁边的肖然。那人脸上虽然微笑着，但是笑的特别的尴尬。他一直在拍打女生的肩膀，劝说她不要惹事。但是女生只是白了她一眼，然后像个小公主似的双手环胸。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嫌弃地将肖然推开。 “这是谁呀？”王图图抱紧了怀中将近佰本练习册，朝着肖然那边就投去了个激光眼，“竟然敢用胳膊肘杵我的学长！” 话是这么说，王图图还是不想惹事。她抬头看眼那女生，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陈满皱起眉头也不说话，就看着王图图的不管不问地迈出了脚步。 陈满还是很听她的话的，竟然她不管那这件事情就算了。 “你走啥呀！”她们俩不想惹事，不代表别人不惹事。 王图图听到声音和陈满是同一时间停下脚步的，她们俩用一时间扭了头，然后四只死鱼眼懒散地盯着那个女人。 “大姐，马上就要上课了，老师还等着我们的作业呢。”说话的是王图图。 “我管谁要作业，咱先把这件事情弄完。”别人管谁要作业呢，蹬着高帮鞋就走了上来，那副样子像极了不良少女。 王图图一皱眉，“啥事啊？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啊？” “打你？”女生不屑地笑了，“不是浪费我的力气吗？” 陈满白了眼，“那你要咋办啊？” 女生指着她们的鼻子，“今天下午，学校后的树林见，谁不来谁就不是娘生的。” 这是约架吗？ 王图图想了想，脑海里好像就冒出这么两个词。她刚准备回口，那女生就气冲冲地下了楼。她还来不及说话，那群人就消失在了楼道中。肖然只是道了个歉，然后跟着急匆匆地离开了。 后来王图图问陈满，这个女生是不是脑子有病。陈满当时一笑，便没了声音。 从张若和李斐那里得知，这个女生是高二的，叫唐娇。有个玩世不恭的弟弟在隔壁班。这女生看上去好像挺有钱的，其实都是社会上那个男朋友给的。因为仗着男朋友在外面混，所以在学校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人，基本都要被她男朋友带人揍一顿。 张若幸灾乐祸，指着王图图的鼻子得意忘形，“你要被打了！” 翻了个白眼，王图图一巴掌排掉了那只指着自己鼻子的小短手。她才不怕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也不怕她男朋友带来的人。她只是担心和他们混在一起的学长，那么好的一个人会不会被带坏了。 想着想着王图图就急躁起来，她起身看了眼李斐，在下课铃声的催促下赶紧收拾好了书包。也不等陈满吃完手上的最后一口热狗，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朗经过楼道的时候，是被王图图狠狠地撞到墙壁上的。他还未看清来人，自己就一个跟头栽倒了地上。他爬起来，擦了擦衣角蹭着的灰尘。刚转身，又被大力冲刺的张若和李斐一起撞击。整个人差点儿甩了出去，还好那两人手疾眼快。 “你们干嘛呀，一个个风风火火的？”抓住张若和李斐的手臂，楚朗才算站稳了脚跟。 陈满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也没有看楚朗一眼就飞奔而去。 “图图要去树林赴架。”说完，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张若和李斐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来不及解释什么，一人一手挽起了楚朗的胳膊。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这一切根本来不及解释，楚朗被张若和李斐架着在林荫小道飞快的奔跑着。 …… 陈满到达现场的时候，王图图已经安安静静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她只是在人群中寻找了一会，并没有发现肖然的身影。那个女人好像松了一口气，然后累的气喘吁吁。她弯下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唐娇见到王图图和陈满来了，很不可思议。但是既然来了，也不枉她喊了这么多人。踩着高跷的步伐朝着那两个人走去，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 她的眼神极其嘲讽，“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 坐在地上的王图图喘不过气了，刚才跑的太急，加上停下来的速度没有控制好，导致现在累得说不出话。她伸手朝着唐娇挥了挥，抚平胸口的闷气深呼吸。 “真是难为你了，叫了这么多人。”抬起头，眯着眼看着她身后的那群，王图图觉得今天自己不是死就是残了。 唐娇笑了声，“放心吧，只要你不叫人他们是不会上的。毕竟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 “不，”王图图喘的气稍微好了些，她抬起手指摆了摆，笑看那人，“这是女生和女人之间的事情。我是女生，你是女人。” “有什么不同吗？”唐娇依旧笑着。 王图图冷哼了声，脸上的表戏谑起来，“我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你就不一样啦，男朋友那么多。” “你——” 很好，唐娇终于被气到了。 那人气得咬牙切齿，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她蹬着高帮鞋就走了上来，伸出手就想甩王图图的脸。但是陈满手疾眼快，迅速地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唐娇一看，更加气得不得了。 陈满的力气不大，但是抓住这个女人绰绰有余。她狠狠地将那只手甩掉，然后扶起了坐在地上的王图图。 第1卷 Chapter 15：英雄救美 “你们两个真的胆子挺大的嘛，都不找人帮忙就来赴架？”其实唐娇等了许久才敢出手。她确定那两个人身后没有帮手，才胆子更大了起来。 她们不要帮手，反正是被揍，来几个都是一样被揍。 “也罢，管他几个人呢。”唐娇后退了几步，叫了那群人上来。本身王图图不害怕的，但是见到她身后那群男人就慌张了。她拽住了陈满的衣角示意她离开，然后便看到身后的人似乎也再发抖。 唐娇：“这两个人交给你们啦，想怎么办随你们。只要不打死，一切都好说。” …… 张若和李斐赶到的很及时，那群人还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通过王图图和陈满的背影就看得出，这两个小妮子面对着这么一群大男人已经吓得不轻。他们俩看了眼手上架着的楚朗，不约而同的放开了手臂。楚朗哪里知道那么多，还没有清醒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哟！这不是带人了吗？”见到来人，唐娇的脸色难看了些。但是只看到三个人影的时候，又恢复了先前的高傲。 张若家是开武馆的，打几个人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就算敌人千千万万，他一个人也拿出了一百个人的气势。他挽起了袖子，然后朝着旁边的李斐看了眼。他的嘴角弯起弧度，笑的异常可怕。 他对李斐说：“我爸老是说将来武馆会毁在我这一代，今天你就做个证，让他晓得他的儿子功夫可了得了。” 李斐不屑一顾，摆好了架势，“那咱比比，谁打的多？楚朗，帮我看好那两个人啊！” 眼见着张若和李斐要和那群人干架了，王图图就示意陈满快点离开。陈满不愿意，就是站在原地不动。她紧拽着王图图的衣角，视线一直停留在前面两人的身上。 “你们几个在干嘛呢——” 一声怒斥，还没开场的好戏，就被雄性声音打断。一群人群刷刷的扭转了视线，看着树林外走进来的老人。那人一把抓着自己的胡子，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认得王图图和陈满，也认得张若和李斐。楚朗和唐娇两个人平时在路也会偶尔，倒是另一群就显得有些陌生。 “你们几个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学校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全场一阵尴尬，就听见老人的声音回荡。 老人的身后走近了一名学生，穿着蓝色的校服，肩上背着书包。因为个子高的原因，他的头发被树枝戳的有些毛糙。他恭敬地走到了老人的身边，然后视线瞟了四周。 教导主任不仅是表情严肃，言语站姿都很严肃。 见到这个老人，唐娇就知道发现了什么情况。她无奈地白了肖然一眼，气愤地跺脚。 后来他们几个人都被教导主任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肖然本身是站在旁边憋着声音笑的，但是都被王图图看在了眼里。 虽然教导主任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但是王图图的视线还是停留在那个低着头抿着嘴巴笑的学长身上。那人笑的憋不住气了，就伸手捂住了嘴巴。可能是害怕教导主任发现他偷笑，扭头偷偷看了眼。知道教导主任并没有看向他，于是笑的更加的灿烂。 只要是肖然笑的开心，王图图的嘴角就忍不住弯起了弧度。 “我说的这些你们听见没有？”教导主任说了很多，多到大家都耳朵生茧了。 他问的时候，面前的几个人都是懒散地回答。也许是声音太小，老人瞪起了眼睛。严肃的面孔使得面前的人突然菊花一紧，然后直起了身体。 老人又问了一遍，“听见没有？” “听见！”所有人昂首挺胸回答。 唯独王图图，依旧是低着头注视着正在偷笑的肖然。也许看那人笑的太好看了，憋着太辛苦了。她咬紧嘴唇，脸上的肌肉就忍不住跟着运动起来。这一切虽然不起眼，但还是被严肃的班主任发现了。 教导主任一瞪眼，随着王图图的视线瞄到了肖然。 肖然憋得实在是辛苦，偶尔笑出了声。他扭头去看班主任的表情，结果刚好对视上了那双眼睛。他吓得赶紧站直了身姿，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 老人拿起桌前的水杯喝了口，然后说道：“某些人是长得好看了点啊，别看着看着把自己看没了啊。” 除了王图图没人知道教导主任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彼此看看，然后皱起了眉头。老人也没继续说什么，挥了手就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首先离开的是唐娇，瞪着高帮鞋就走了。紧接着楚朗、张若和李斐。 王图图是被陈满拉着走出办公室的，身后跟着的便是肖然。他们几个离开办公室之后并未离开，而是聚集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本来唐娇是生气的，回头瞪了眼肖然又给了他一巴掌，将他的隔壁打出了一条红印。 “教导主任是你喊来的吧？”她的视线就想要把人吃了一样。 “没事就好，干嘛闹成这样？”肖然一笑，唐娇心就软了。 王图图和陈满过来的时候，视线里并没有唐娇。她们俩一直手牵着手，然后给对方拍拍胸口。王图图一抬眼，就看到了肖然那张好看的脸。她笑着望着那人，而那人的视线终究没有转移到她的身上。 安静的气氛，尴尬的场景。 明明他们几个人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但是谁也没有首先挪开脚步离去。倒是唐娇，嘴角弯起了笑容。她白了肖然一眼，转身走到了王图图等人的面前。 她虽不屑，却也还是开了口。她说：“虽然我挺讨厌你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刚才没跟主任说实情。” 唐娇这么一说，大家都惊讶了。别人都道谢了，他们也不能没礼貌不是。 于是王图图笑着开了口，“也没打起来，再说，这是我们学生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叫其他人干涉。” 她的话中之意是：这种小事我们两个解决就好，何必喊其他人。 这话怎么说，感情她唐娇谢谢这个人，这个人反而把事情的错误推到了她的身上。唐娇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这个人说的什么意思。她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话，甚至不想看到这个人。 这个长得不好看，还一副自以为是的人。 唐娇不说了，直接踩着步伐就走了。 肖然觉得挺抱歉的，于是他一个劲的跟大家道歉。 这件事情跟学长毫无关系，这个人还这么善良的帮忙。王图图内心是心疼的，心疼的要命。她从来没有和学长对视过，也没有和学长说过一句话。这次她鼓足了勇气，然后走到了肖然的面前。她抬起头看着那人，直到那人的视线完完全全地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说：“学长，谢谢你。” 一个90°的鞠躬，使得旁边的人不禁惊喜。 这次的肖然好像眼中有了这么个学妹，他听到王图图的道谢，整个人都耳根子红了。他原本灿烂的脸庞一下子更加的灿烂，看着学妹的90°鞠躬着实吓了一跳。 他回了他一个90°，然后冲她露出了笑容。 他说：“是我该谢谢你们。” 第1卷 Chapter 16：夏天 肖然的这一笑，算是把王图图的魂都勾去了。尽管他们最后分开的时候，肖然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他们就好像是彼此的过客，谁也没有给谁留下记忆。与其说是单相思，不如说是王图图的一厢情愿。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变回了当初的模样。王图图仍旧能够在大马路上看到肖然挺拔的身姿和温暖的笑意。她只是呆呆地看了背影，便整个人欣喜的要命。 体育课间，坐在休息椅上，王图图就静静地看着正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少年。 操场的椅子是难求的，所以王图图一散队立马奔跑了过去。她拿着纸扇替陈满扇着，视线却完完全全地投落在肖然的身上。她扇的累了会，倒头就靠在了陈满的肩膀上。 肩膀上黏糊糊的，陈满侧了头，就看到这么张范花痴的脸。她露出了白眼，夺过了王图图手里的扇子。 这把扇子是王图图初二生日的时候，陈满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因为时间流逝的原因，扇子已经泛黄。扇子上面用潦草的毛笔字写着“大耳朵图图”几个字。扇子上有个吊坠，是假水晶做成的琥珀。琥珀上的流苏，已经稀缺。陈满只是拿着扇子给王图图扇了会风，脸上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男生们打篮球可能打的有点累了，他们扭头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范着花痴的女生们。他们掂着篮球，侧着挠头就朝众人抛了个眉眼。长得好看的，不好看的，只要是在篮球场上，总会给人一种炫酷的模样。 王图图无动于衷，她的眼里只有肖然。 有个肌肉发达的男生走过来了，一条长凳他都看了眼。最后看中了王图图坐的，他拿着篮球走过来，身上的汗都已经滴落在了胸口。他只是抬起头看了眼王图图，旁边的女生们便开始尖叫。 倒是陈满，赶紧坐直了身体。 男生虽然长得一般，但是那股肌肉总叫人忍不住偷看。 他的肌肉随着胳膊晃动，然后对靠在陈满胳膊上的王图图说道：“学妹，学长打球打得累了，能让个座吗？” “不能。”王图图的冷声让陈满都吓了一跳。 旁边的女生听了全部都跳了起来，她们一个个的起身，然后大喊：“学长！坐我这里！” 王图图的果断真叫人尴尬，但是男生似乎并没有被惹怒。他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眼她，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空位置上。他拿过了别人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口，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的几分。 体育课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王图图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就下课了。操场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就算是可见10分钟也会有很多人打篮球或者看别人打球。 陈满扇扇子的动作很温柔，使得她还想眯眼睡一会。 跟前来了个人，一米九左右。见到整条长凳上只剩下两个女生的时候高傲地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眼陈满，然后又看了眼王图图。他有些累了，于是蹲了下去。 “学妹要上课了，快去上课。”他的声音很温柔。 王图图只是半眯着眼就看到了眼前一张大脸，她皱起眉头，然后瞄到了那人身后站着的肖然。因为打球累得大汗淋漓，肖然的气喘吁吁地半蹲着身体。 肖然很累，全身上下都是汗水。 王图图一个精灵，立即站了起来。身边坐着的陈满先是被吓了一抖，然后跟着她的动作站了起来。肌肉男脸上的表情迅速的难看起来，紧接着就看到王图图恭敬地冲着肖然开口。 “肖然学长，你累了吧！快坐着里！”她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声音。 肖然听见了她的呼喊，抬起头看了。旁边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却谁也不敢应声。可能累得很，整节体育课肖然都没有休息一下。他看到空着的椅子和热情的师妹，舔了舔嘴唇就走了过去。他一屁股坐下，伸手擦拭着脸上滴落下来的汗水。那汗已经滴到了嘴里，有苦有闲。 高个子男生看了眼，怒火冲天就回到了篮球场上。 天气很热，热的特别的厉害。 正当肖然想挽起衣角擦拭汗水的时候，只见旁边的王图图递上来了一包餐巾纸。肖然抬头看了眼，原本冷漠的脸上立马绽放出了笑容。他接过餐巾纸就开始擦拭起来，脸上传来了阵阵凉风。他疑惑地扭头，看到了学妹正拿着纸扇给她用力的扇风。 “谢谢！”肖然笑的特别灿烂。 “不客气！”王图图已经害羞的脸红了。 …… 这里夏天是最热的时候，似乎今年比以往更热一些。 从3月份开始，就已经到了穿短袖的时候。到了6月份，几乎所有人家都装起了空调。王家也不例外，在王图图的百般威胁下，王爸只好找了空调师傅在当天就把两个屋子的空调给装上了。 一回到家中，王图图就坐到了空调下面，然后尽情地吹着冷风。王雨欣见了，嫌弃地要命，她从老远处就闻到了妹妹身上那股汗馊味。 姐姐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放好书包然后收拾衣服去浴室洗澡。可妹妹很邋遢，脱掉了脚上脏兮兮的鞋就朝着床上跳去，打开了期待已经的空调。 王雨欣总是能够在王图图的身上，闻到关于咸鱼的味道。她说了，那人也不听，反而更加的猖狂。最后无奈之下，王雨欣和王妈提出要和王图图分房睡得要求。 “她身上那么臭，我怎么安心学习啊！”这是王雨欣找到的唯一一个理由。 后来再王妈的批评下，王图图认清了自己的罪过。 夜里她很认真地问了姐姐，“我真的很邋遢？” “何止呢？”当时的姐姐一笑，“咱俩出去，人家肯定以为你是我捡来的乞丐。” “你这就过分了哦！”王图图嘟起嘴巴，“我也是有尊严的！” 姐姐嫌弃她邋遢，妹妹就觉得改正恶习。于是后来的她，每天放学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王雨欣抢浴室。有时候抢不过，就站在门口一直装作痴汉敲门。这把王雨欣气得，穿好衣服就拿着拖把把妹妹撵着院子里打了一顿。打完之后发现，自己身上又流汗了。 王图图高兴，冲着她露出了鬼脸。最后姐姐没得办法，都是等妹妹洗完后自己才进去洗。 有段时间妹妹要和姐姐一起洗澡，把姐姐吓得差点儿精分。 不过王图图是个不要脸又爱纠缠的人，王雨欣被搞得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了和她一起洗澡。两个人一进浴室，王图图就拿起了喷头朝着王雨欣全身喷水。这下子，干净的衣服一下子就湿了。 王雨欣气得咬牙切齿，往日的淑女形象全没了。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起浴池旁边的脸盆接了满满的一盆水就冲着王图图的身上泼去。这下子好了，两个人全都湿透了。 浴室里面在打闹，外面坐在石凳上吃着瓜子的王爸王妈听得真真切切。他们两个相识一笑，不约而同的拿起了茶杯喝水。屋里的声音特别的大，笑的也特别的欢。 王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哎！这两孩子。” “呵呵。”王爸的表情很随和，“叹啥气啊？” 王妈：“你说这两孩子性格怎么相差那么多啊？” 王爸：“这叫互补。你看咱图图啊，看着不中用，关键时候脑瓜子可灵了。雨欣这孩子虽然柔弱了点，但是乖啊。” “我们家图图也很乖啊，”听到王爸夸奖大女儿乖，王妈不乐意了。 “都乖都乖。”王爸喝了口茶，“你生的能不乖吗？” 第1卷 Chapter 17：食堂 王图图是个长得一般的人，如果仔细看的还是挺可爱的。 就她这样的性格打扮，在男生眼里完全是假小子的存在。张若和李斐总是说她一副男人婆的味道，将来肯定没有男生会喜欢。不过陈满就是喜欢王图图这样的性格，若他是个男生，绝对对她穷追不舍。 楚朗这个人虽然死皮赖脸，可王图图他们也不是冷漠的人。她们打闹着就玩到了一起去，任由楚朗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楚朗和王图图站在一起，大家真的以为两个人是互换了性别。 …… 食堂里吵吵闹闹挤满了人，张若和李斐还有楚朗打完饭便坐到了王图图陈满的身边。这几天这两个女的越来越过分，竟然连打饭这种事情都要他们三个人去做。 楚朗倒是答应的迅速，拿着陈满的餐盘就跑走了。张若白了李斐一眼，才叫那人接过王图图的餐盘。 食堂里吃饭的全是高一高二的学生，高三的学生因为马上高考的原因，几乎都是出去开小灶的。但也有几个家里条件不怎么好的，自己来到了食堂打饭。但食堂很人性，拿着高三学生证的学生阿姨打的饭餐都比高一高二的实惠的多。所以有时候大家真的是期待自己也快点高三。 查帅就是典型的家里条件一般的高三学子，他拿着那张学长证就打到了全食堂最好的饭菜。他只是看了食堂阿姨一眼，然后露出了他的二头肌。阿姨的眼睛一亮，立即给他多加了一块肉。 王图图吃饭吃的开心，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肌肉男。那人端着满满的一盘饭菜，看的王图图有点馋。看着看着就发现男生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脸笑嘻嘻地坐了下来。 “你碗里怎么全是蔬菜，不吃肉怎么长身体。”查帅夹起自己碗里的肉就放倒了王图图的面前。 王图图一睁眼，满脸懵逼。她好像不认识这个肌肉男啊，这个男的怎么自己把自己碗里的东西夹给她啊。这是什么，好像是猪肉。咦！这猪肉怎么看上去好恐怖，不行，王图图要吐了。 只是看了眼，王图图就开始呕吐起来。 查帅愣住了，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长得太吓人了。他哭丧着脸看着王图图的呕吐动作，然后低下了脑袋。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于是站起身子，把桌前围着的几个人吓得一抖。 “我长得就那么丑吗？”查帅快哭了。 丑？怎么可能，学长长得怎么可能丑。周围的女生心里不断地呐喊。 王图图摆了摆手，指了指碗里的猪肉，“不是，我对肉没有食欲。” “哦！”听到学妹的解释，查帅恍然大悟。他脸上的表情立即转换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他抬眼看着王图图，越看越觉得喜欢。他低头笑了笑，古铜色的皮肤竟然出现了红晕。 这胳膊上的肌肉说健壮也是很健壮，但是与查帅的那张脸相比就显得可怕了些。那人笑起来挺好看的，说话的声音也不错，个头也高。就是吃饭的时候让人觉得很憨，就像个大老粗。 肖然一阵风似的来了，引得食堂里的男女老少都笑开了花。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前站着190的高个子。他只是扭头扫视了全场，便将食堂的气氛带动了起来。 在高个子的衬托下，肖然显得特别的娇小。 不止是肖然，体育生全部来了。大概十几个个，一进食堂就惹得众女生欢呼。他们四处张望了一遍，然后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查帅。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微笑来了。 高个子男生叫迟暮，体育部部长，和李斐一样成了保送生。他在体育部的威望很高，是学校体育学子的目标。 迟暮不爱笑，特别是在女生多的环境下。他总是一副大佬的模样，行走于所有人的前面。他抬着那高昂的头冷冷地注视着比他矮上一截的人。就算他笑起来，也给人莫名的高冷。 见到查帅坐在那里，迟暮就伸手拍了他的肩膀，“你都吃上了呢？”那像是责怪，更像是不满。 查帅回了头，看到自家兄弟过来了。他坐在那里笑了笑，然后示意他们赶紧坐下。 食堂的座位很长，连在一起的。体育部的学长各自就找了位置坐下。 现场的状态基本就是，王图图被一群肌肉男围住了。 但是很荣幸的是，肖然就坐在他的面前。 食堂的位置是随便坐的，所以大家的视线并没有放在王图图等人的身上。他们一过来就自己聊着自己的，也没有注意到正在低头吃饭的几个人。倒是查帅，眼睛不时的瞟向王图图。 “难怪带你出去开小灶不愿意，原来是在这里撩妹子呢？”迟暮一把搂住了查帅的肩膀，使得旁边不少女生发出了奇怪的欢呼声。 查帅脸红了，然后连连摇头。 看了眼陈满，迟暮就笑的特别的猥琐。他拍了拍查帅的肩膀，然后又转头看了眼肖然。肖然的视线落到了王图图的身上，那人正在埋头吃饭，整个人的脸都要埋进了餐盘里。也许是看着好笑，肖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迟暮一看，这不就是当时那个无视他的学妹吗，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哟，学妹，你是在吃饭呢，还是想钻进盘子呢？”竟然在这里遇见了，迟暮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他是个记仇的人，那天的仇他若不报还怎么在学校混下去。 听见人说话，王图图就觉得不妙。她吃着饭，脑袋迅速地抬了起来。一眼看到迟暮那张大脸表情就不太好起来。 戏虐地笑意，似乎在威胁着此人。 王图图尴尬地笑笑，然后伸出手背擦了嘴。 “嘿嘿！学长，你们先吃，我吃完了就先撤了。”说着王图图快速地端起桌上的餐盘给队友使了个赶紧撤离的眼神。 陈满察觉的最快，接到眼神的提示立马跟着站了起来。紧接着是张若和李斐，也迅速地收拾好了眼前的东西。楚朗虽然不解，但是看到队友的动作迅速也不含糊。 肖然笑出了声，然后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迟暮也笑了，笑的特别的嘲讽。他见着学妹要走，便立马转身看向了正在偷笑的肖然。 他问：“肖然，这人是不是喜欢你啊，看到你就害羞的跑了。” 闻声，王图图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她淡淡地转身，看到了迟暮脸上那张大大的嘲讽和肖然脸上那由笑转化为冷漠的表情。她抬头去看肖然，男人也扭头看了她。 肖然本笑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听到迟暮说那句话的时候，笑容就淡了下来。也不知是尴尬还是生气，他冷着脸转了身。过了会，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迟暮，脸上虽然扬起了笑容，可特别的勉强。 “部长，你瞎说什么呢？”这笑容就好像吃了苦瓜。 旁边的学长听了赶紧上来插嘴，“部长你可别瞎说，小心肖然晚上回去要被削！” “对啊对啊！肖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再说了，肖然的眼光可没那么差的。”另一个人接着应和。 这下迟暮没说什么了，只是拍了拍肖然的肩膀。 王图图觉得自己的脸都丢没了，加上这群人的嘲讽使得她根本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握紧手中的餐盘，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她要哭了，却不敢哭出来。她回头瞪了迟暮一眼，然后踩着高调的步伐离开了现场。 王图图走后，这群人就笑的开心了。 迟暮：“那学妹好像挺喜欢你的啊？” 肖然：“你又看出来了？” 迟暮：“你想想那天不就明白了。” 肖然：“哪天啊？我好像也没怎么和她接触过啊。” “全校和你接触过得女生多吗？”迟暮一笑，“你眼里除了你的大小姐，还跟哪个女声接触过啊？” “我就觉得挺可爱的，”查帅咂咂嘴。 迟暮冷了眼，“只要是女的你就喜欢。” “也不是！”查帅反驳，“我就看中了这么个，还被你们调侃走了，我说你们是兄弟吗？” “你没见人家喜欢的是肖然吗？”迟暮的脸色不太好，“长得不咋地，眼光倒是高啊！” 坐在另一条桌子旁的王雨欣看到了所有的过程，她吃着盘子里的饭菜，眼睛却一直盯着迟暮的那个方向。妹妹走后，她的视线也没有离开。她冷着脸也不管身边人的叫唤，没吃几口便站了起来。 她穿着蓝色的裙摆，踩着优雅地步伐站到了迟暮的面前。她弯下腰，手上绑着一根黑色的绳子。她只是一笑，然后看到了迟暮脸上久违的害羞。 她说：“是呀！长得不咋滴，眼光倒是高啊！” 说完，王雨欣笑的更加的好看了。她从手腕上撤下了那根黑色的绳子，然后优雅地放到了迟暮的餐盘里。她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人，然后歪了头。 第1卷 Chapter 18：高考 王雨欣前段时间在周刊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讲的是世界的美好。她用的是笔名，然后把自己的真实感觉全部写在了这篇文章里面。王图图也向那个周刊投了稿，讲述的是爱情的故事，但没过几天，就接到了退稿。 …… 高考的当天，全市的学校都放了假。 高考的最后一天，王图图申请了参加学校高考志愿者的活动。 那天王图图起的特别早。 她从学长们那里打听到肖然的考场地点，然后拉着陈满一起去了。她站在考场外等了许久，才等到正跟在大队伍进入考场的肖然。她站在远处，手里抱着一堆矿泉水。 之前她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志愿者，所以今天她代表着圣中出现在了考场外。她抱着矿泉水虽有些吃力，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她见学长学姐们来了，立马敬业地递上了矿泉水。 肖然背着书包，懒散地扭头望了眼人山人海的校门口。看到圣中的横幅，还有那群热情的小学妹。他扬起好看的笑容，迈着脚步走了过去。 “学长，您的水。”王图图看了眼过来的人，她伸出的手比旁边的速度些。 肖然只是低头看了眼说了声“谢谢”，便转身和旁边同样在递水的学妹说起了话来。 他笑着对那人说：“我马上就要进去了，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说什么呀？”那人害羞的笑了笑，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红绳子。她示意肖然伸手，接着将那根红绳子绑在了他的手上。她抬起头，脸上的笑意伴随着害羞让眼前的人乐呵起来。 王图图见过这红绳子，当年王雨欣实验班考试的时候，王妈爬了好几公里的山路才从菩萨那里求来了这根红绳子。听人说，菩萨那里求来的绳子能够保佑人心想事成。后来王雨欣真的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进入实验班之后，她又去给小女儿求了一根。但这红绳子在王图图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作用。 后来用王妈的一句话形容就是：“菩萨都觉得你没得救了。” 肖然手上套了根红绳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起来。他伸手刮了一下那女生的鼻子，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他是个温柔的少年，让周围变得明亮起来。 女生笑的特别开心，然后握住了他的手心，“加油！” 肖然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考场内走去。 王图图昨晚上在纸上写了好几百个字背下来，就是想要在今天这个激动的时刻背给肖然听。除了英语，她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去背诵什么东西。昨天她熬到了一点，直到那些文字被她背的滚瓜烂熟才安稳地入了睡。 今早起来，她又在心里将那些文字默了遍。她觉得，见到肖然的时候，她一定能够一字不漏的将那些内容背下来。可是真的见到的时候，她发现那些文字已经漏的一干二净。 “肖然！”肖然刚准备离开，就被身后的声音喊住了。 查帅今天穿了件白色的t恤，和宽松的长裤。他的肌肉被隐藏在了衣袖之中，在烈日的照耀下有些清秀。他见到肖然的身影慢步的跑了上来，然后一眼看到了正在一旁举着矿泉水发呆的学妹。 在学校查帅都是穿着小背心，他的肌肉总是能够给人粗狂的模样。但今天的他显得特别的清秀，那被衣服遮住的肌肉只是若隐若现。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吧。 查帅走了上来，和肖然互拍了一下肩膀。他扭头看到了王图图，然后接过了她手上的矿泉水。他问：“学妹，这是给我的吗？” 王图图抬起头，回道：“是的学长。” “可是我不喜欢喝矿泉水，”查帅表现出很失望的表情。 王图图皱起眉头，“学校就给发了矿泉水，学长您先前也没说喜欢喝啥。” “学妹，你怎么这么笨呢？”查帅看着王图图心里就乐的要命，“你可以给学长买酸奶啊！” 王图图：“买？学长，我哪有那么多钱买那么多酸奶啊？” 查帅：“给我一个人买就行了啊，你还想给谁买？” 王图图：“额……” 行吧！王图图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她也没多说话，就朝查帅做了个ok的姿势。查帅的心情好了点，于是挽着肖然的肩膀就朝着考场走去。 考试的时间是上午到下午，王图图是等到最后才走的。 她问陈满借了点钱，买了盒酸奶就坐在考场门口等着高考学子们散场。她等的累了，找了块干净的花池坐了下来。考场内的铃声响了，一群考完试的学生就呐喊着冲了出来。她也跟着急忙起了身，然后朝着考场内张望。 考场外等候的基本都是学生的家长，一个个顶着烈日看着考场内的动静。他们有的坐在车内等，有的站在路边等。也有的搬了个小凳子小椅子坐在一旁，还有的就站在门口，双手抓着大门。 王图图想起了小学考初中那年，王妈也是这样站在学校门口等待着王雨欣出来。那时候的王妈扒着校门站在外面等了整整四五个小时，最后回到家腰酸背痛。那也是王图图唯一嫉妒王雨欣的一次，因为那天她们俩都在考试，不在同一个考场。可是王妈去了王雨欣那里，而她出了校门，谁也没有看到。 考完试，考生们都陆续地赶了出来。查帅也不例外，挽着肖然的肩膀走了出来。先前他和学妹说的那些话只是想调戏调戏她，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的老实。当看到学妹的身影出现在考场外的时候，那只挽着肖然的手臂迅速的放了下来。他背着书包小跑着，也不顾及身后的人呼喊。 查帅见到了她手上捧着的酸奶，伸出手就要去拿。 “学妹，你还真给我买了酸奶啊？”查帅脸上的欣喜展露无疑。 王图图白了眼，回他，“不是学长你要喝的吗？” “嘿嘿！学妹，那我就不客气了？”查帅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确定这盒酸奶属于自己后立马拆开。他的身后走来了肖然，还有体育部的其他学长。 他给肖然递了一杯，然后又给其他人递了一杯。他老远处就看到走出来的迟暮，然后将手中的最后一杯留给了他。 迟暮走上来看眼酸奶表情差异，他摇摇头，将酸奶拒绝了。 王图图不大喜欢迟暮，甚至说有点害怕。她见到来人，迈开腿就要跑。查帅的一个回首掏，就给她拽住了。她缩着身体被一群大个子围住，娇小的站在中间。周围看上去，就跟放学被堵在校门口要挨揍的小学生一样。 “学妹，你要去哪儿啊？”查帅问她。 王图图尴尬地缩着脖子低着头，“我得回家了。” “急什么，”迟暮不屑地一笑，“反正有专车接送，一起吧。” 迟暮对王图图没多大的意见，就是自家的兄弟看上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哪里好了，查帅就跟吃了药一样，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他们一个高三，一个高一，压根没有交集的人。查帅就那么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平凡的女生。不过迟暮不是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是身为大哥，他得替兄弟把把关。 迟暮也不是傻子，随便就能看出学妹喜欢的是肖然。可查帅就是不听，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学妹一定会改变心意。所以身为直男的他总是看到学妹的时候就想调戏她。 陈满早就想回去了，为了王图图没办法就留了下来。发完矿泉水她就坐在了车子里休息，眼见着人都挤满车子了才见到她和一群男生走了进来。 她占了两个位置，冲王图图招了招手，然后挪了屁股。 第1卷 Chapter 19：聚餐 面前坐着那么多男生，还有几个长得那么的帅，陈满是惊讶的。她觉得吧，就算是同学长们一起回学校，但是也不会这么巧的坐到一起。而且现场这种情况，完全是恐怖的。 学校安排接送高考学子的公交车有五辆，每辆上面挤的人基本都是三两一位。有的没了位置就坐在地方，然后就看到整辆公交车是挤得水泄不通。 陈满坐的这辆车人是最多的，她被挤得紧粘着窗户。旁边的王图图缩着身体，害怕挤着她，又害怕碰到坐在自己旁边的查帅学长。陈满将她拉近了些，脸上的神情平淡。 查帅其实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给王图图带来了不好的影响，他起了身，然后将身边站着的肖然拉了过来。 他说：“肖然，你坐会吧。” 路很长，王图图只是抬了眼，就看到被查帅用力地按到旁边坐下的肖然。她的身体看上去似乎放松了些，其实更加的紧张。她挣脱了陈满的怀抱站了起来，整个人从肖然的面前移动到了栏杆出。她伸手抓栏杆的动作有些艰难，但还是被查帅细心地护在了怀里。 “学长，你们坐吧！”王图图是个礼貌的人。 “对呀！学长，今天这车是为你们准备的。”见到王图图让座，陈满很机智。她窜到王图图的身边，然后紧靠着她的身体。她张望了身后紧贴着的身体，扭动了下身躯。 她们俩喜欢站还是喜欢坐，查帅是看在眼里的。他的身体稍微地往外面挪了下，然后伸手将陈满和王图图护在了怀里。他抓住脑袋上那根已经被汗水沾湿的栏杆，接着假装没事般地扭头看着车窗外。 王图图和陈满同时抬头看了那人，一下子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她们看到肖然尴尬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呆呆地看着地板。他的旁边是空着的座位，然而没有一个人过去。他只是扭了头，脸上的表情便让周遭变得悲伤起来。肖然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扭头看了车窗外，风景并不美好。 公交车缓缓的到达学校的停车站，高考学子们也在学长的目光下下了车。 终于挤出车外的王图图，站在电线杆旁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身体已经虚脱，来不及站稳就倒在了陈满的怀里。她叹叹气，转身看着身后走来的体育部学长们。 “谢谢你的酸奶啊，很好喝。”查帅不知什么时候脱去了身上的体恤，好看的肌肉伴随着白衬衫展露了出来。 陈满看了一眼，觉得值了。 王图图看的并不是很在意，她的目光完全在肖然的身上。她看着那人走了过来，然后和自己对视了一眼。这次的她似乎没有躲避，而且还光明正大的对视上去了。但很快肖然的视线就转移了，只看见他踮起脚看了不远处，伸出了那张修长的手指冲着不远处挥手。 所有人都踮起脚，抬头看着那个方向。 肖然的女朋友叫叶梓潼，因家庭背景和成绩还有长相成为了圣中的校花。 校花配校草，天造地设一对。肖然虽然不是圣中的校草，但也算是圣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们两个在一起，基本没人会反对。反而那些喜欢肖然的女生们，都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命中注定。 王图图也不例外，甚至想笑。 叶梓潼今天在考场外给肖然手腕上套了根红绳子，等再见到面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瞧了他的手腕。 “今天给你带的红绳子呢？”拿起肖然的手腕，叶梓潼的表情难看起来。 肖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看到女朋友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慌张的很。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笑嘻嘻的握住了他的手臂。他对叶梓潼说：“可能是中午跟人打球的时候掉了吧。” “都考试，你怎么还打球？”叶梓潼不高兴了。 肖然撒起娇：“这不是考完了精神紧张，所以和大会儿放松一下吗？” 叶梓潼：“这绳子可是我爬了好久的山给你求得，你就这么弄丢了。” 肖然：“对不起嘛，试已经考完了，过几天我就去山上给你求个。” “那肖大帅哥，顺便也给我求个呗？”看肖然撒娇的样子，迟暮忍不住说了话。 被这么一调侃，肖然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面前的叶梓潼已经满脸通红，低头跺了脚然后转身跑掉了。大会儿一见那急速闪电的身影都哄堂大笑，看着叶梓潼害羞地离开。 王图图和陈满本也是想离开的，撞见这么一幕心里难受的很。虽说她对于学长和女朋友在一起不是特别的在意，但碰见两个人秀恩爱还是心里不是滋味。她牵了陈满的手同查帅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被查帅一个回首掏抓了回来。 “等下去哪吃饭？”查帅背对着王图图，那只手就抓住了那人的胳膊。他笑着看着眼前的兄弟们，问道。 王图图被这么一抓手臂疼的很，但始终没有喊出来。 他们聚餐的地点就在家门口的小饭店，王图图先是带着陈满把书包放到了院子里然后才准备去地点汇合。王雨欣站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到那群人的身影便迈了上去。她一眼看到王图图，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哎！王会长，你家住在这里呢？”见到王雨欣，迟暮的脸上就笑开了花。 笑开花的不仅仅是迟暮，还有在场的其他人。他们看着王图图背着书包就走到了王雨欣的面前，然后将背上的书包递给了她。他们愣了会，才意识到什么。 王雨欣冲着迟暮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怎么，迟部长要进来坐坐么？” “坐就不必了，我怕我们这群大老爷们进去坐被你爸妈看到了不得拿着扫帚撵出来？”迟暮的笑容是尴尬的。 王雨欣只是笑，“你就不怕我赶你啊？” 姐姐从来不会怼人，这是王图图敢肯定的。可现在姐姐竟然能跟这么个糙汉子怼起来，也是件厉害的事情。她见到的王雨欣一直是个爽朗大方，温文尔雅的淑女。可现在这个状态，和男生怼起来的时候挺犀利的。而且往日里姐姐眼睛里的温柔，现在完全是欣喜。 “你们很熟？”陈满忍不住问了句。 王雨欣摇摇头，迟暮答了句：“王大会长嘛，谁不认识。” …… 聚餐的地方不是很大，但9个人刚刚好。 王图图紧挨着陈满坐着，旁边便是查帅。她其实不是很想来的，但这个人就是拽着她不放。为了在最后的时光里多看看肖然，她还是来了。 除了王图图和陈满，其他的都是男生。他们开了一箱啤酒，然后每个人都拿了一瓶。男生们虽然粗糙，但是很懂礼貌。他们给这两个女生点了饮料和牛奶。 “两年！我们几个人从高二分班到现在已经相处两年了。虽然体育部就咱这手指头都能数清的人，但在我们眼里，体育生千千万。”开口说话的是体育部部长，他只是举起酒瓶喝了一口，眼睛就开始红了，“不管这次考得怎么样，我们考到了哪里，我希望兄弟就是兄弟。我希望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我们还能彼此联系。我希望，大家依然能够在彼此的记忆里有一段属于体育部的回忆！” “好！” “好！” …… 体育部的学长们激情澎湃的地举起了酒杯，肖然也不例外。他的眼睛红通通的，拿起面前的酒瓶就站了起来。他们在高声呼喊下举起了酒瓶，然后大家一饮而尽。他们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就看到整个包厢里充斥着啤酒味和男子汉的味道。 王图图突然放松了些，紧接着就被旁边的查帅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 查帅举起了酒瓶，然后冲着大家说道：“兄弟们，毕业了，今天我要在这里说件事。我这个人，是个粗人。学习成绩成绩一般，就身体不错。这次呢，勉勉强强地能进个普通的体育大学。但是个人总会有喜欢的人，我也有喜欢的人。所以今天想请大家做个证，让我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几句话，” 第1卷 Chapter 20：表白 查帅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有些害羞，他手上的啤酒很快就喝完了。然后从脚下的箱子里又拿了一杯。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他是个早熟的男生。他见过人家小情侣恩恩爱爱，也见过老夫妻撕破脸皮。他想，喜欢这种事情怎么能因为前人而退缩呢？ 他看了眼王图图，笑道：“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今天表白也不是说希望你能答应跟我在一起什么的。就是希望吧，你能记住我这么个人。既然喜欢，就应该让被喜欢的那个人知道。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喜欢我的人也不少咧！虽然我长得不帅是吧！但我有别的魅力啊！例如我的小酒窝，”说着查帅笑了出来，故意露出了自己的小窝。 王图图被逗笑了，他又露出了他的小虎牙，“再看看我的小虎牙，人家都夸我帅着呢！” 第一次见到人能自恋成这样的，王图图是心底笑开了花。 “不过喜欢也得看对不对得上眼，就你对上我眼了。王图图，我喜欢你。在圣中的几年里，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一个女生。也许不知道去了大学，会不会遇上一个让我更喜欢的女声。但是今天我还是得告诉你，我查帅的这里，有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查帅挺起了胸膛。 其实这明明是一段感人的告白，可现场却十分的尴尬的起来。查帅每句话里都是透露着自己有多喜欢王图图，却没有一句话是希望她会接受自己。他好像猜到了结局，也好像知道了答案。他把瓶子里的瓶酒喝光了，脸上露出无奈地笑容。他伸手拍了拍王图图的手臂，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就是这么个眼色，王图图才想起了旁边正在低头同样不语的肖然。 “学长……”王图图哭了，她转身给了查帅一个拥抱，然后泣不成声。 迟暮突然觉得内心空空的，他沉默地拿起了脚下的啤酒瓶，用牙齿咬掉了。他一笑，举瓶饮尽。他的脑袋里开始浮现喜欢的人的样子，似乎模糊却又清楚。他越笑越无奈，最后失声哭了出来。 王图图扭头去看了肖然，那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哭的人。 肖然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杯子呆滞了许久，他拿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抬起头便看到了正在看自己的学妹。 或许现场有点尴尬，又或许肖然自己觉得很尴尬。他对视王图图那个眼神的时候不自觉的退缩了点，接着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恍惚之间他又喝了口啤酒，嘴里那些话始终也说不出来。 …… 高三来临的很早，结束的也很快。 王图图只是抬头望了眼天空，便看到满地泛黄的叶子。她拿着那个空着的啤酒瓶看了许久，最后在王妈的催促下才回了神。她露出了无奈地笑容，然后起身拍掉了落到腿上的树叶。 这里没有秋这个季节，尽管树叶黄了，庄稼成熟了，天气还是寒冷的。 王雨欣从厨房里端了饭菜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她总能看到妹妹一脸呆滞的样子。从与那群人喝完酒之后，妹妹的心态就开始变了。她变得不再那么的调皮，而是忧郁起来。 她给王妈乘了一碗米饭，然后给王爸也乘了一碗。她见到妹妹拿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饭碗，拿着那双黑黝黝的筷子伸向了那盘油腻腻的猪肉。 她从来不喜欢吃肉类食物的，这是王雨欣对妹妹最大的肯定。 …… 高一的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之后，王图图选择了美术班，陈满选择了理科班。她们像两个被拆散的连体婴儿，一个站在了教学楼的这边，一个站在了教学楼的那边。 张若和李斐也一样，被分开了。他们一个选择了学文，一个选择了学体育。 楚朗不同，早在高一分班前期就消失在了圣中。 听班长说，楚朗的父母从国外回来了，给楚朗转了学。楚朗离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就好像他是凭空从这个班级消失的一样。 王图图和陈满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人消失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一样。直到后来王图图买了手机，才从网上看到了关于娘娘腔的一些内容。 对于高中人来说，手机这个东西并不陌生。甚至有时候，他们已经将手机当成了日常生活中必不可缺少的东西。 高二的分班，使得王图图和陈满唯一的交流便是手机。 她们两个总是会通过手机给彼此减压，安慰对方。她们两个就像牛郎与织女，被两栋楼之间的银河斩断去路。 下课了，王图图只是站在走廊上挥了挥手，对面那人便兴奋地冲了过来。 美术班的生活并不好过，天天面对的不是素描就是水分。他们每天都要吸入大量的有害化学物质，还要被毫无休息的科目霸占的假期。 高二的课程，比高三更加的恐怖。 王图图喜欢画画，可是不喜欢画素描。虽然平常她会在课本上画些关于肖然的表情，但真的到了实际操作她就根本画不出什么东西。她脑子里思的是肖然的每一帧表情，画出来的却是没有三庭的五眼。 班里有个画画大神，似乎从小就受家长的熏陶，拿起画笔就模仿的微妙微翘。王图图曾经虚心请教过他，结果被大神以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给拒绝了。 其实王图图画画也不是那么丑，至少在打型方面来看还是不错的。但到了明暗交界线部分的时候，整个素描就显得生硬起来。陈满看过她画的画，一个局外人都觉得这幅画可以挂在墙头辟邪。 王图图学的是文美，张若学的是文体。所以一到学文化课的时候，王图图就和张若，陈满就和李斐若坐到了一起。他们四个虽然分开的，但总是能够乘着文化课的时候彼此之间加深交流。 学了美术，文化课成绩自然下降的更快。 以前的王图图英语还能考及格，现在基本都是60分左右摇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越来越不想学习。她坐在画板前就看到了九州大陆，坐在课堂上，就看到了天外飞仙。她好像永远不够睡一样，拿起笔就画出了天马行空。她的作业永远是坐到一半，然后鬼画符结束。 可是王图图的作文，依旧是全校第一。 她上过语文之星荣誉榜，成为了榜上之人。 离开了王图图的陈满，成绩突飞猛进。她的数学和物理，是全校荣誉榜之首。她的名字，在全校理科生中出了名。 王图图给张若画了张画像，是个卡通形象。虽然说张若长得不是那么的俊朗，但也算一表人才。他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酒窝但同时笑起来眼睛就没了。 王图图很自豪的把自己画的画像给李斐看，并且问他自己画的好不好看。当时的他们正在上语文课，李斐看到画像就在全班同学的面笑了起来。语文老师回眸一笑，冲着王图图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你们两个下课来我办公室，”老师的手指那么一指，王图图就觉得大事不妙。 第21章 Chapter 21：张若的画像 王图图给张若画的画像，不仅仅是李斐说丑，连语文老师看了都不忍直视。 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当着所有老师的面，语文老师就将那张画像拿了出来。虽然说画的很丑，但是认识张若的老师还是认出了这么个人。 王图图和李斐低着头跟做错事的小孩站在办公桌前等待老师的批评，却见那人审视着画像跟审视名画一样的表情。 “你说这画丑简单画美难啊！”语文老师扶着眼镜，伸手指着画上之人。 教导主任那边正在骂一个学生，好像是个全校知名的学渣。 语文老师意味深长地说道：“在你这里怎么就变成画美简单画丑难呢？” 面对老师，王图图露出了疑惑的大脸。 语文老师解释道：“画的是真的丑，竟然还这么像！” “噗！” 王图图和李斐是同一时间笑出来的，并且惊吓到了旁边的教导主任。、 正在操场跑道上认真地压着双腿的张拓只是抬头看了眼天空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伸手揉了揉鼻子，身后的体育老师开始倒数“1、2、3。” 自从成为了体育生之后，张若的体质越来越好。他从小开始学武术，加上在体育老师的教导下已经完全地像个体力充沛的健壮少年。但是张若的肌肉并不发达，在其他同年级体育生中反而显得有些娇小。他的身高一般，比李斐矮了那么一个头。有时候陈满可惜，为什么李斐那么好的优良条件不去当体育生。 就文化课成绩能够进入重点二本大学的李斐，并不需要。 张若跑完了1000米的长跑，休息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朝自己挥手的王图图。他有点儿不想应答，因为那个人手上拿着的那副画像让他翻起了白眼。 “我长得有这么丑吗？”看着画像，那个丑的不能呼吸的自己。张若叹了一口气。他很认真地在问身旁站着的李斐，然后眼神里就透漏出期待的表情。 李斐皱眉，“有点像。” …… 晚上回家的路上，王图图的车胎又被扎破了。 她推着车来到了修车库，一眼看到了图德凯蹲在门口修车。 见她来，图德凯放下了手中的扳手起了身。他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眯着眼睛看着王图图。他的手在衣服上随手擦拭了一下，然后看到那人推着的自行车。 他问：“车胎又被扎破了？” “你扎破我能来你这干嘛呀？”王图图是害怕的，硬着头皮看着眼前的男人。 图德凯没多少说什么，扛起自行车翻了过来。拿起脚下的工具开始朝着自行车轮胎检查起来，也不管身边的人。 自行车车胎破了个大口子，外胎内胎都是。这不像是用钉子扎破的，反而像是人为。车胎的洞和不规则，就和小刀扎了许多下一样。图德凯皱了眉头，抬起了脑袋。 “你这胎怎么破的？”他问道。 王图图的视线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干脆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她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张张若的画像认真的看着，看着看着就觉得特好笑。没笑一会，就听到旁边的人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王图图被那个眼神吓了，却也是诚实地回道：“不知道啊，放学推车的时候就发现车胎没气了。” “哦。”男人擦了额头的汗，便自个忙自个的事情了。 车胎补得很久，久到天几乎快要黑了。 王图图呆在修车库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扭头看向图德凯，那人正在认认真真地修着车。 “喂，妈，我在修车库呢。”王图图接到了个电话，是王妈打来的。大概是因为见女儿还没有回家，做家长的担心了。 这车胎补了，破的洞口太大。整个车胎几乎已经是毁了的状态，内胎外胎，都无法修补。图德凯只是看了眼，便知道这车胎的命运。他叹了口气，然后进了屋找了点东西。 秋天的时间，似乎过的有点快。 图德凯换完车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做完最后一道工序，慢条斯理地将整个车身翻了回来。他安静地从水桶里捞起了一块皱巴巴的抹布，将脏兮兮的自行车一点的擦拭起来。他看了眼自行车的车头和破烂的车篮。皱了眉头，眼光瞄到了正在本子上拿笔画着什么东西的王图图。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图图才看到图德凯手工的动作。她欣喜地收起了书包，奔奔跳跳的走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前。自行车不仅被擦拭的亮堂堂的，就连破旧的车篮也焕然一新。王图图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尴尬起来。 “你怎么还给我换了车篮啊？”与其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如说王图图不知所措。 图德凯喝了口茶，“你车篮都破了，我就给你换了个新的。” 王图图：“破的能用……” 图德凯：“车篮送的不要钱，你就给我补胎的一块钱就行了。” “啊……可是……这车篮……”王图图握紧了车头。 “旧车篮，还能用就给你换了。也不可能卖给别人，放在那里就是垃圾了。”图德凯点燃了从口袋里掏了会，掏出了一根香烟。他点燃，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王图图付了补胎钱，对男人说了声“谢谢”便推车离开，刚走一步路脑袋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了身，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张张若的画像。递到男人的面前，露出了笑容。 她说：“这个送你。” 图德凯只是扭了头，就看到一张白纸上画着一个人头。他不懂什么是素描，只觉得这个人头长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他在疑惑的视线中接过了这张画像，就这修车库的门灯眯着眼睛看了起来。这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一支铅笔一张纸就能画出一个人的样貌。 “你这画的谁呢？”图德凯笑了出来，掐灭了手中的那根香烟。 王图图：“我同学。” 图德凯：“你美术生啊。” 王图图：“嗯，对呀！怎么样，画的好不。” 图德凯：“画的挺好的，就是觉得这个人长得挺奇怪的。” 王图图：“奇怪？哪里奇怪了？” 图德凯：“你看他额头和下巴这么短，鼻子也短，咋怎么看怎么短呢？” “呵呵……”听到图德凯对画像的评价，王图图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她呵呵一笑，用力地夺过了那人手上的画像，“嫌短你就还我！” 见王图图要把画像拿走，图德凯赶紧抢了过来。 图德凯说：“哎！他长的短也怪不得别人。” 王图图顿时语塞。 Chapter 21：张若的画像 王图图给张若画的画像，不仅仅是李斐说丑，连语文老师看了都不忍直视。 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当着所有老师的面，语文老师就将那张画像拿了出来。虽然说画的很丑，但是认识张若的老师还是认出了这么个人。 王图图和李斐低着头跟做错事的小孩站在办公桌前等待老师的批评，却见那人审视着画像跟审视名画一样的表情。 “你说这画丑简单画美难啊！”语文老师扶着眼镜，伸手指着画上之人。 教导主任那边正在骂一个学生，好像是个全校知名的学渣。 语文老师意味深长地说道：“在你这里怎么就变成画美简单画丑难呢？” 面对老师，王图图露出了疑惑的大脸。 语文老师解释道：“画的是真的丑，竟然还这么像！” “噗！” 王图图和李斐是同一时间笑出来的，并且惊吓到了旁边的教导主任。、 正在操场跑道上认真地压着双腿的张拓只是抬头看了眼天空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伸手揉了揉鼻子，身后的体育老师开始倒数“1、2、3。” 自从成为了体育生之后，张若的体质越来越好。他从小开始学武术，加上在体育老师的教导下已经完全地像个体力充沛的健壮少年。但是张若的肌肉并不发达，在其他同年级体育生中反而显得有些娇小。他的身高一般，比李斐矮了那么一个头。有时候陈满可惜，为什么李斐那么好的优良条件不去当体育生。 就文化课成绩能够进入重点二本大学的李斐，并不需要。 张若跑完了1000米的长跑，休息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朝自己挥手的王图图。他有点儿不想应答，因为那个人手上拿着的那副画像让他翻起了白眼。 “我长得有这么丑吗？”看着画像，那个丑的不能呼吸的自己。张若叹了一口气。他很认真地在问身旁站着的李斐，然后眼神里就透漏出期待的表情。 李斐皱眉，“有点像。” …… 晚上回家的路上，王图图的车胎又被扎破了。 她推着车来到了修车库，一眼看到了图德凯蹲在门口修车。 见她来，图德凯放下了手中的扳手起了身。他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眯着眼睛看着王图图。他的手在衣服上随手擦拭了一下，然后看到那人推着的自行车。 他问：“车胎又被扎破了？” “不扎破我能来你这干嘛呀？”王图图是害怕的，硬着头皮看着眼前的男人。 图德凯没多少说什么，扛起自行车翻了过来。拿起脚下的工具开始朝着自行车轮胎检查起来，也不管身边的人。 自行车车胎破了个大口子，外胎内胎都是。这不像是用钉子扎破的，反而像是人为。车胎的洞和不规则，就和小刀扎了许多下一样。图德凯皱了眉头，抬起了脑袋。 “你这胎怎么破的？”他问道。 王图图的视线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干脆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她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张张若的画像认真的看着，看着看着就觉得特好笑。没笑一会，就听到旁边的人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王图图被那个眼神吓了，却也是诚实地回道：“不知道啊，放学推车的时候就发现车胎没气了。” “哦。”男人擦了额头的汗，便自个忙自个的事情了。 车胎补得很久，久到天几乎快要黑了。 王图图呆在修车库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扭头看向图德凯，那人正在认认真真地修着车。 “喂，妈，我在修车库呢。”王图图接到了个电话，是王妈打来的。大概是因为见女儿还没有回家，做家长的担心了。 这车胎补了，破的洞口太大。整个车胎几乎已经是毁了的状态，内胎外胎，都无法修补。图德凯只是看了眼，便知道这车胎的命运。他叹了口气，然后进了屋找了点东西。 秋天的时间，似乎过的有点快。 图德凯换完车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做完最后一道工序，慢条斯理地将整个车身翻了回来。他安静地从水桶里捞起了一块皱巴巴的抹布，将脏兮兮的自行车一点的擦拭起来。他看了眼自行车的车头和破烂的车篮。皱了眉头，眼光瞄到了正在本子上拿笔画着什么东西的王图图。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图图才看到图德凯手工的动作。她欣喜地收起了书包，奔奔跳跳的走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前。自行车不仅被擦拭的亮堂堂的，就连破旧的车篮也焕然一新。王图图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尴尬起来。 “你怎么还给我换了车篮啊？”与其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如说王图图不知所措。 图德凯喝了口茶，“你车篮都破了，我就给你换了个新的。” 王图图：“破的能用……” 图德凯：“车篮送的不要钱，你就给我补胎的一块钱就行了。” “啊……可是……这车篮……”王图图握紧了车头。 “旧车篮，还能用就给你换了。也不可能卖给别人，放在那里就是垃圾了。”图德凯点燃了从口袋里掏了会，掏出了一根香烟。他点燃，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王图图付了补胎钱，对男人说了声“谢谢”便推车离开，刚走一步路脑袋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了身，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张张若的画像。递到男人的面前，露出了笑容。 她说：“这个送你。” 图德凯只是扭了头，就看到一张白纸上画着一个人头。他不懂什么是素描，只觉得这个人头长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他在疑惑的视线中接过了这张画像，就这修车库的门灯眯着眼睛看了起来。这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一支铅笔一张纸就能画出一个人的样貌。 “你这画的谁呢？”图德凯笑了出来，掐灭了手中的那根香烟。 王图图：“我同学。” 图德凯：“你美术生啊。” 王图图：“嗯，对呀！怎么样，画的好不。” 图德凯：“画的挺好的，就是觉得这个人长得挺奇怪的。” 王图图：“奇怪？哪里奇怪了？” 图德凯：“你看他额头和下巴这么短，鼻子也短，咋怎么看怎么短呢？” “呵呵……”听到图德凯对画像的评价，王图图露出了尴尬的微笑。她呵呵一笑，用力地夺过了那人手上的画像，“嫌短你就还我！” 见王图图要把画像拿走，图德凯赶紧抢了过来。 图德凯说：“哎！他长的短也怪不得别人。” 王图图顿时语塞。 第1卷 Chapter 22：车祸 自行车修好，王图图和图德凯道了声别便向自家赶去。因为天黑的厉害，王图图开始害怕起来。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天黑，害怕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她的车子没有照明灯，在黑漆漆的马路上快速的行驶着。 骑到了大马路，车来车往，鸣笛声让王图图觉得耳朵疼痛。她等了许久的红灯，等着等着发现绿灯亮的很慢。她扭头看了眼左右，发现现在马路上也没有车辆。于是她赶紧骑上自行车，然后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王图图骑着自行车一抬头，看见了个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一受惊吓，整个人从车上摔了下来。她摔到了地方，双腿正好被车轮压住了。她倒在斑马线中间，见着红灯变绿，绿灯变红。她的腿很疼，疼到了骨子里。她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行人。可惜的是，一个也没有。 “嘀嘀嘀——” 远处的大卡车拼命的按着喇叭，在看到地上坐着的女生已经来不及刹车。司机惊慌地拉住了方向盘，眼看着就要撞上去的那一刻迅速地调转了车头。但是车速太快，来不及了。 一切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样，王图图抬头愣愣地看着卡车行驶而来，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图德凯是冲出去的，像个疯子一样冲了出去。他冲到了那个人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替她结结实实的挡下了那并不激烈的一击。他伸出手扑了过去，将坐在地上睁大瞳孔看着卡车撞过来没了动作抱在了怀里。他第一次这么紧紧地抱住了这样想抱的一个人。 他似乎在抱紧的一刻脑海里回忆到了十八年前，他第一次将那个新生儿抱在怀里一样。 …… “快醒醒！” 王图图受惊之后是被王妈从被窝里拽出来的，她还来不及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凶狠地脸出现在眼前。她的脑袋很疼，整个人的骨架就像要散了一般。她深呼吸，然后才把未睁开的眼睛勉强地睁开了。她看到了王妈那张凶狠地死死地凝视着自己，那双手拆去了挂着的吊瓶。 王妈可真不一般的狠，直接拔掉了她手上的吊针。 “疼。”王图图哼了声，就看到护士从门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护士：“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急需输血！” 这是哪里？好浓重的药水味，为什么自己身上穿着病服。为什么好多护士在走廊里窜来窜去，为什么爸妈脸上都是眼泪。难道她出事了吗？ 王图图醒来，就觉得自己疼的慌。她掀开了自己被子，被王妈拽着耳朵直接拎了起来。她随着王妈的力气从病床上走了下来，然后跟着急躁的护士朝着献血室走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看到一个粗大的针头插入了她的动脉中。她呆呆地看着那根针头，还有从针头里冒出来的红色液体。她看的有点入迷，接着脑袋开始晕沉起来。 王图图被抽了很多血，多的她觉得多少只老母鸡也补不回来。她躺在床上，抬头去看坐在旁边严肃脸的王妈。她想问什么，却问不出来。 她眯着眼睛，看着针头冒出的血液，顺着血液流淌的方向看到了一根长长的管子。王图图很好奇，这根管子会连接什么地方。她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寻找着管子连接的方向。她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身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她看到那人闭着眼睛，鼻子嘴巴都有着氧气管。她看到自己的血液在向那个人的身体里流淌，她看到了那人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 王图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血能救人一命。 因为献血及时，图德凯被医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站着四五个人。他们看到人醒了，赶紧围了过来，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自顾自的问着。 图德凯看到了站在远处握着拳头咬紧牙关的王图图，那人红着眼圈不说话，却异常的气愤。 …… “妈！没想到我竟然也有献血救人的一天！” 那天献完血，王图图就觉得自己特别的自豪。虽然她自己身体里也没有多少血，可是自己救了人就很了不起。王妈只是白了她一眼，接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碗热腾腾的老母鸡汤递到了她的面前。 王图图不爱吃肉，可是为了弥补自己献了那么多的血，她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王妈想笑，笑不出来。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要不是扑过去把你护在怀里，现在躺在重症室的恐怕就是你了。” 那天夜里图德凯正好回家，经过的时候看到了王图图坐在马路中间似乎起不来。远处来了辆卡车，图德凯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那是他第一次抱紧这个个人，就算被车撞上的那瞬间也觉得满足了。 王图图哪里不晓得，是这么个不起眼的男人救了她。 “图图啊，你18岁了，有自己分辨的能力了。”王妈的表情显得很疲惫，她将碗里的鸡汤吹冷。抬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一下子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然后才拾起了一丝安慰，她说：“你以后放学就去照顾他吧。” “照顾他？”王图图很艰难地咽下了那块鸡肉。 “嗯，”王妈点了点头，“他家就他一人，无父无母无妻。” “这么惨啊？”王图图挠了挠头皮，突然觉得自己害了这个男人。 王妈笑了笑，王图图突然问道：“那他没有孩子吗？” 王妈手抚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了她。那碗里的鸡汤已经凉的差不多了，然后听见她说道：“有啊，所以图图，你的命是他给的，你有权力照顾他。” “他既然有孩子就让他的孩子照顾他啊！”王图图才不想照顾别的人，她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 听到女儿这么说，王妈的表情就难看起来。她放下了手中的鸡汤，并且把鸡汤倒在了垃圾桶里。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坐在床上一脸懵逼的女儿。她生气了，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王图图知道王妈发脾气的表情，可是这次似乎要严重的多。她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但是绝对不会妥协。任凭她的命是哪个男人换来的，但她绝对不要去照顾他。她刚才也给那个男人献了那么的血，怎么说也算是还了一半的恩情了吧。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这么倒霉。 “反正我不去，打死也不去。大不了，我再去撞一回还他就是了！” “啪——” 王图图的呐喊是歇斯底里的，但是王妈的那一巴掌更是用尽了全力。 王妈：“你以为你的命配换他的命吗？你以为你再去撞一回就能还得了这恩情吗？” “妈，你干嘛要对他那么好？他只不过是个修车的，他跟我们也没多大的关系啊！大不了找个保姆照看他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让我搭进去啊！”捂着臃肿的脸颊，王图图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的胸口疼的厉害，站在地上的双腿都瑟瑟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王妈要这样对她。 “对！他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修车的，可是他对于你来说不是！”王妈不比王图图难受。她的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夹在着鼻涕声。她一字一句地对女儿说着，就好像每一个字都要将王图图的内心穿透。 她说：“他——是你——爸！” 第1卷 Chapter 23：阳光 王图图是在18年前出生的，和王雨欣同一天同一个医院，但是不同时间出生。她出生没几天妈妈就跟人跑了，扔下了这么个可怜的人。 图德凯只是个修车的，大字不识。老婆跟人跑了他也只是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抱着新出生的闺女坐在小巷子里哭着。他看到了从院子里出来的王妈，正好也抱着自己的女儿出来散步。 “求你们了，帮我收养她吧！”图德凯虽然是个糙汉，但是礼义廉耻还是懂的。他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向王家人下跪。 王妈王爸是个善良的人，见到孩子在还没有断奶的情况下饿的“哇哇”叫不禁心疼了起来。他们不知是迫于无奈，还是内心的不舍，便将这孩子收养了下来。他们给孩子上了户口，并且取名叫王图图。他们把孩子的生日和自己女儿的生日放到了一天，他们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收做了小女儿。 10几年来，图德凯从来不去打扰自己的闺女。只是有时候想她了，便站在修车库门口冲她招手。他喜欢看女儿笑起来的表情，喜欢她那脸灿烂的容颜。 图德凯和女儿唯一的交集便是补胎，所以他在马路上撒了许多的钉子。他等到了女儿车胎车扎破的那天，那人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他10几年来的欣喜全在那一天豁然明朗，他就好像看到了阳光。 …… 王图图的身世一下子就被揭开了，当她站在修车的男人面前时完全的抬不起头。她不是恨自己不是王爸王妈亲身的，也不是恨他们三个人欺骗了自己这么久。她只是恨自己，差点儿害死了自己了生父。 王图图是不是王家的亲生女儿，她早在前些年就已经清楚了一点。她从邻居那里不是没有听说过，只要不是亲生的，难免不会有些闲言碎语。所以王图图其实已经差不多知道，自己不是王家亲生的小女儿。但她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王爸王妈对她的宠爱，让她无法猜测。 邻居们的嘴是管不住的，王爸王妈也管不住。他们以为过了些年，自然就会有人忘记这些事情。所以他们从来不会担心有一天小女儿会发现这件事情。他们觉得只要给足了爱，这丫头一定不会有担忧的时候。 可是当女儿真的知道的时候，他们都猜错了。 “我想过自己不是亲生的，”王图图如是的说道：“可是我没想过他竟然是我爸。” 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鼻子嘴巴都有氧气管。他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可说不出来。他伸手想要去拽王图图的手腕，却被那人一巴掌拍掉了。 王图图嘲讽地笑了笑自己，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她说：“你为什么要把我丢了呀！” …… 王图图并不是一个不会照顾人的人，从照顾图德凯这件事情就看的出来。她每天放学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家，然后跟着王妈后面学了很多的手艺。她不喜欢吃肉食，可还是给图德凯做了许多肉类的东西。 她搬到了图德凯的家里，把那个人脏兮兮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她和王雨欣一起来了场大扫除，将10几年来没有冻过的家具全部翻新了一遍。王爸王妈拿着脏兮兮的床单用自来水重洗了一遍有一遍，直到床单上的污渍洗得干干净净才罢休。 图德凯回到了家里，还以为进错了门。 在医院呆了将近两个月，他的骨头都已经僵硬了。在自己强烈的闹腾下，医生这才让他出了院。他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回到家中，看着干干净净的一切不免伤感起来。 图德凯有几张珍藏的相片一直挂在墙上，在王图图大扫除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他翻了很久的房子，也没有翻到那张发了霉的相片。后来他问王图图，墙上挂着的相片去哪里了。 王图图只是一笑，然后从身后掏出了标好相片的相框。 “这不会是我妈吧！”王图图一屁股坐在了干净的沙发上，然后拿了一个苹果扔给了王雨欣。 照片虽然发了霉，但依旧掩盖不了照片中人的样貌。那是妻子年轻时候拍的唯一一张照片，他一直舍不得扔掉。 图德凯的老婆长得很美，就那种清纯玉女。小时候全村子里的人都喜欢这个外来的姑娘，并且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了这个姑娘。图德凯也不例外，每每自己制作了什么好玩的工艺品就偷偷地给了她。 她是城里的人，来乡下支教。图德凯大字不识，就见着姑娘好看便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也认得了几个字。 有天姑娘要走了，大家都舍不得，替姑娘开了个欢送会。那天大家都喝的有点多，姑娘也是。第二天醒来，就见着姑娘和图德凯睡在了一张床上。 在乡下，发生这种事情是件羞耻的事情。姑娘不得已就与图德凯结了婚，怀上了孩子。孩子出生没多久，姑娘就跑了。 图德凯托人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个姑娘。后来他自己也跑到城里寻找了一个月，依旧没有找到她。图德凯想，大概那人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吧。 王图图觉得图德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坏蛋，看着挺老实的一人，怎么就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但是一想到这个缺德的人是自己的生父，又觉得愤怒起来。 她本来是恨自己的亲妈为什么要生下她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听图德凯这么一解释，她又觉得跑的挺好的。与其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不如自个出去闯荡。 为什么王雨欣长得那么好看，自己长得就丑。这一瞬间，王图图好像明白了原因。她长得之所以不好看，还不是因为图德凯是自己的生父？可是一般长相随母，智商虽父。她王图图的母亲长得那么的好看，为什么生下个她却长得不入眼呢？ 拿着镜子看了许久，王图图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王雨欣觉得好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 王图图18岁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屁孩。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她知道了解到真相的自己应该大闹一番然后离家出走，接着与家里断绝联系，来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所以当王图图很轻松的接受一切现实的时候，其他人慌了神。 他们不知道这么个被宠爱的人，为什么成熟的如此之快。他们甚至开始慌乱了，害怕这个正常的孩子心理会憋着难受不说。其实王图图觉得真的没什么，毕竟一个接受了这么多年教育和宠爱的人，有什么资格啊。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啊！ 突然之间，王图图抱着膝盖开始大哭起来。她整个人埋进了膝盖里，用被子蒙着脑袋大哭。她害怕外面的人会听见，将门关的紧紧的。她大哭的同时用手捂住了嘴巴，她怕自己哭的太大外面的人会听见。她就好像一个刚襁褓中探出脑袋的小家伙，对这一切陌生的场景展现了最真诚的眼泪。 她只是个才18岁却要接受毫无防备的变化，她还来不及享受却要自己去背负他人的重担。 她虽然表面上看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其实心里难过的要命。她看到一家人灿烂的脸庞，却不禁摸了摸自己胸口那唯一的热度。她起了身，走到了桌前。相框里那温文尔雅的脸庞，叫她哽咽了起来。 第1卷 Chapter 24：艺术生 高三前半年，艺术生考试，王图图背着颜料箱度过了整个春天 她从偏僻的小镇到了繁华的省市，她背着沉重的颜料箱跟随在拥挤的人群里随波逐流。她的肩上背着画板，脖子上挂着书包，双手拿着画架与颜料箱。她像个背负着整个青春的少年，横行在没有 尽头的大街上。 王图图累得喘不过气，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西江艺术学院……长春学院……”翻开笔记本，看着上面记着的一个个艺考学校。王图图就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行走，就看着面前一个个开怀言笑的行人。她伸手 抱住了膝盖，然后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王图图的肩膀，被沉重的画板压得直不起腰了。她慢吞吞地靠着双腿走到了公交站，然后等待着公交车的来临。她把伸手的东西全都放到了地上，直到肩上的画板袋“咚”的一声断了，她才看到了绝望。 画板“嘭”的声砸在了地上，砸懵了公交站等车的行人。 王图图想哭，却哭不出来。她蹲下身子，要去捡地上的画板。好不容易捡起来了，却发现自己要等的车子已经开走。她站起身来呆呆地看着车辆行驶的方向，来不及呼喊，就看到车子消失。 她给陈满发了条短信：我要死了。 公交站台停留的人基本都是艺术生，背着画板拎着画箱。他们在公交车停留的那一刻迅速地拎着手上的东西跑了上去，在公交车行驶的那一刻，瞬间平复了内心的不安。他们就像这个城市的陌生人，又像这个城市的过客，在一群异样的眼光下笑的像朵花。 王图图收到了陈满的会回信，心里面暖洋洋的。她转身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一眼看到了那个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经过身边的男生。她只是看了一眼，便立足了脚步。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竟然还能见到那个熟悉的人。 手中的画板已经将她整个人的力气全部要了去，王图图来不及思考，便随着那人行走的方向转身。她看到了那个好看的身影，被阳光拉长。她露出了微笑，张开了嘴巴。 可是……她没有勇气喊他的名字。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又怎知道那人就是肖然。 王图图笑了，自嘲的笑了。她好像看到了那个执著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风中。她手上的东西将手臂勒出了红印，可是勒疼的更是她的内心。她觉得那人就是肖然，但是又不敢喊出口。如果她喊了，认错人了怎么办。 两年来，王图图不曾听过关于肖然的事情。 这个人就好像在生命中消失了，她没有想起过他，也没有听过他的事情。自从上次一别，便再无缘相见。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本就是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罢了。 公交车来了，王图图只是再看了那个人的背影，便艰难地拎起画具走上了公交车。 …… 艺术生考完试便是真的结束了画画的生涯开始全面的投入到文化课的学习中去。听张若说，他体育考得特别的棒，当时考场的很多老师都给他留了联系方式。 相对于文化课而言，王图图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思。 高三的生活过得特别的快，她还来不及好好享受学弟学妹们的崇拜就滚进了课本堆里。她总是坐在窗前看着那群在操场上玩的不亦乐乎的学弟们，然后被老师揪着耳朵提到了黑板前。 高三的王图图，成了全班的头号学渣代表。 …… “你别以为你是艺术生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艺术生也要考文化课的知道不？” 教导主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眼前正一副昏昏欲睡的学生就气愤不已。他见过很多扶不起的阿斗，但是在自己的教育下都会有所长进。可是偏偏眼前这个被誉为文学之星的高考学子，他束手无策。 “知道知道。”自从艺考结束之后，被教导主任当面批评已经成了王图图的家常便饭。 见着人点头，教导主任的表情柔和了些，“回去好好学习，下次再考不及格叫你爸妈来。” …… 回到家室，就见到张若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王图图有些嫌弃，但还是咋众人的眼光中走了过去。她走到张若的身边坐下，从书柜里掏出了一本漫画书。她低头看了起来，就见到身边的人开了口。 “我跟你说，昨个查帅来学校了。”张若手舞足蹈。 查帅，这个熟悉的名字。王图图怎么会忘记啊，那个当着所有人面表了白的学长。但是说实在的，王图图毫不在意。她并不觉得查帅出现在学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反而她对张若的行为表示 相当的鄙视。于是她朝着那人伸出了一根手指，接着低下头继续去看自己面前的漫画书。 张若皱了眉，然后又说道：“查帅学长他……还问了你……” “问我做什么？”王图图没有看他。 张若：“就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王图图：“哦……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搬了家还换了个爹啊？” 张若皱眉：“我干嘛告诉他这个啊？！” “那不就行了，”王图图嘟嚷了一声。 “对了，我前段时间艺考的时候无意间碰到学长了。” 操场上的体育生们正在热烈地追逐着，查帅只是随便使了力气便跑的飞快。他越过重重难关，朝着自己面前的终点一跃而去。他的第一是理所当然，也是意料之中。 他被几个男生围在了一起，然后突然举高。他像个灿烂的小孩一样，享受着众人的欢呼。 张若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偷偷地递到了王图图的面前，他默不作声，触碰了那人的胳膊希望她能看见。 王图图只是扭了头就看见了。 信息的内容是：肖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祸害那个女生。 王图图只是笑了笑，便继续看起了她的漫画。 查帅跑完步就来到了王图图所在的班级，他在门外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人背着书包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个好看的盒子，盒子里装的是新发售的手办。他知道王图图喜欢这个，所以花了高 价钱叫人从外地带了回来。 王图图一出门，就被查帅整个人挡住了去路。 “hi，学妹，好久不见。”查帅脸上随便平淡，心脏却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王图图吓了一跳，却也只是尴尬的一笑。她伸了手挥了挥，然后笑道：“hi，查学长……好久不见。” 第1卷 Chapter 25：初夏 再见查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的可爱。就算是一年多不见，学校的学弟学妹们依旧记得这个人气高昂的学长。他们就像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偶像，把他堵在了食堂的餐桌上。他们热情的将自己打完的午餐递到了查帅的面前，然后在嬉闹的人群中开始提问。 查帅满脸的和蔼可亲，无论学弟学妹们问到什么样的刁钻问题他都能够对答如流。他紧紧地拽着坐在身边的女生的衣袖，好像怕她跑了一般。 王图图只是看了眼那只手，便抬起头看了他。 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查帅棱角分明，不再是以前那个奶凶奶凶的小伙子了。 学弟学妹们真的是很热情，查帅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气氛。他淡定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也顾不及来人的拉扯。他抬头冲着众人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再回首王图图的时候笑的更加灿烂。他伸出那双只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没有温度的小蹄子，然后回答着众人的问题。 这个手心的温度，王图图只是低头看了眼，便尴尬地收回了手。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冷落下来，她抽回手的力气都有些吃力。她拿起了手中的餐盘，不等旁人转身便默默地挤出人群。迎面走来一个大大方方的人，一把蹿到了她的面前。 “你没事吧？”陈满的风尘仆仆其实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今日的陈满打扮的有点可爱，她穿上了从来没有穿过的裙摆。扎着两个马尾辫，像个小女孩一般的蹿了过来。她的脸色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好像夏日的荷花，点缀着整个池塘。 王图图只是伫立看了会，便挪不开眼睛。 肚子饿的有点发慌，陈满抬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食堂。她一眼就看到了被挤得水泄不通的查帅，那人正要起身离开就被学弟学妹们推了回去。她看到了查帅的视线正好转到了这边，似乎在和她说些什么。陈满笑了笑，然后牵起了王图图的手朝着那人走过去。 5月份的天气，热的似乎有些叫人中暑。 …… 王雨欣坐在空调房里，认真地书写着一本又一本的练习册。她只是扭头看了眼坐在床上抱着书本发呆的妹妹便笑的合不拢嘴。她拿了一块西瓜走到妹妹的面前，然后递到了那人的面前。 王图图发呆发的有点久，被姐姐叫醒的时候就是一脸懵逼的。她很自然的接过了那只手递过来的西瓜，也没说就啃了起来。西瓜的甜味让人有些受不了，她只是咬了一口，就觉得整个牙齿都被融化了。 她很委屈地看着姐姐，然后嘟起了嘴巴，“姐，你要冰死我呀？” “噗！”王雨欣一笑，坐回了书桌前，“看你发呆，就想逗逗你。怎么？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难道是因为查学弟？” “没有……”王图图抿抿嘴唇，“我跟学长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关系。” 西瓜的冰爽让王雨欣久久地合不拢嘴巴，她扭头看了眼妹妹才把那块西瓜难为情的吞了下去。她点点头，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你，革命友谊恐怕是不存在的。” 王图图：“喜欢我？整天围着查学长身边转的女生那么多，他哪里会看上我啊？” 王雨欣：“是吗？毕竟长得帅，身材又好。但是人家就是喜欢你不是吗？” 王图图：“哪里看的出来喜欢我了？” “还用看吗，人家不是已经跟你表白过了吗……”话说到一半，王雨欣才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脑袋一转，立马机灵的解释道：“只要有表白，这种事情不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似乎有些心虚，王雨欣还是为自己机智暗自拍了拍胸口。 王图图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还是疑惑地说道：“学长和我表白之后，大家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啊。反正我觉得吧，学长就是说着玩玩，肯定不是喜欢我的。你看我啊，长得不好看，学习成绩也差。走在大马路上，人家都无视我的。演电视剧，也就是那种不起眼的班级同学。” “班级同学也是个角色啊！能演个班级同学，说明你离女主角不远了。”王雨欣手上的西瓜很快的就被啃完了，她打了个冷颤，接着就继续趴到了书桌前复习功课。她翻开了英语课本，正好从书里面看到了夹着的张纸条。她看的有些入迷，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出来。她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钢笔，转身问妹妹，“哎你说，如果我放弃清华北大考华北科中师范大学，爸妈会气死吗？” “你疯了吧？”听到姐姐的话，王图图几乎是一瞬间扭头的，“你千万别被爸妈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不然你会知道皮带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 王雨欣挥挥手，“我要是就疯了呢？” 王图图从床上跳了起来，蹿到了王雨欣的面前。她睁大双眼惊恐地盯着姐姐，开口道：“姐，你是不是沾了什么怪东西！” “什么呀？”王雨欣嫌弃的推开了她，“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也对哦，以你的成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图图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她整个人抱紧了被子，“不过放着清华北大不去，姐，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王雨欣不屑一顾，“我这脑袋考到哪里不都是为家争光吗？” “是是是！”王图图点点头，“就怕咱爸妈要哭了。” 王雨欣着急起来，“那咋办啊？” 王图图：“你就非得考那个什么华中师大不成吗？” 王雨欣：“一定以及肯定。” 王图图：“姐！你告诉我，为什么？” 王雨欣：“一定需要为什么吗？” 王图图：“必须啊！你这个什么都要争第一的人，竟然会放弃清华北大。我虽然知道华中师大也是很棒的大学，但是毕竟是私立的……” 王雨欣：“那小图子你猜猜？” 王图图：“一分钟！” 一分钟，王图图就花了一分钟想了姐姐为什么要去华中师大的一万种理由。但是，就算想到了她也是摇摇头。在她的眼里，能让姐姐放弃荣誉的那个人到底是得有多牛。她想过无数个人，也想不到。 王雨欣从来不追星，更别说喜欢的人在北京了。 可能是因为北京的风景美？还是因为北京天气凉爽不会中暑？这些都不可能，像王雨欣这种冬天怕冷，夏天怕热，晚上出门还要喊妹妹的人，怎么会舍得离家那么远。 最终王图图还是败下阵来，她甘愿认输。 她对姐姐说：“我认输，你就告诉我答案吧！” 见到妹妹认输，姐姐就笑的合不拢嘴。她定睛瞧着自家妹妹，然后说道：“等你和我一起考进华中师大就知道了。” “啊……”王图图皱了眉，“你也太高举我了吧？” “没事，”王雨欣摇摇头，“我查清楚了，你呢，美术不是问题，只要文化课加强一下就行。作文呢，抓住主题你能拿个满分，说不定还能让打分老师刮目相看。嗯……数学嘛，我可能教你套公式啊，及格就行，英语反正你自己能行。至于其他的嘛，就靠脑子记了。” 王图图仰天长啸，“姐，真的有那么简单，我就不用学美术了！” “学美术是爱好，”王雨欣信心十足的说道：“你这脑子就是荒废久了，要是重新转起来，绝对比我快。” 王图图无奈带笑道：“姐，你把你妹看的太高了吧？” 王雨欣：“你就是缺少个目标，你要是有个喜欢的人在华中师大，我保证你天天都沉浸于书本里！” “喜欢的人？”听到姐姐说这四个字，王图图几乎是扑过去的，“难道说姐姐一直以来拿第一的目标是因为喜欢的人？” “咳咳！”王雨欣有些尴尬但不可置否，“是呀！所以，你会为了喜欢的人努力吗？” 第26章 Chapter 26：他是目标吗 “不，”王图图挥手，“比起努力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到底谁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我的天才学生会长看上眼！” “王图图！”王雨欣脸色难看起来，“我们现在聊的是你！” 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啊…… 王图图不是没有想过，她曾经去打探过学长的生活。她问过有关人员，学长去了哪个城市，考进了哪所学校。但是好像没有一个人知道，就仿佛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曾经去过他的家门口伫立了几个小时，就为了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直到最后天黑，他家的大门依旧是紧闭的。她不曾听谁说起过关于学长最后的事情，也不知道学长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图图似乎很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抱紧了身下的被褥。多亏了没有目标，她才能不被那所谓的学生生活所捆住。其实这样挺好的，起码她活的自由。 现在的学长也一定过的很好吧，他和校花还在一起吗？他的身边会还会被女生们围的水泄不通吗？他会有一天想起在高中的日子，然后回来看看吗？学长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灿烂吗？他见到路过的人，还会投去自己最好看的微笑吗？这一切的一切，在王图图的脑海里开始呈现出来。 肖然的微笑，肖然的温柔。 王图图不知道肖然现在在哪个城市，更加不知道他在哪个学校。她要如何定下目标，然后拼尽全力考进大学呢。她只是撑着脑袋思考了很长时间，直到面前的王雨欣重新扎进了书本堆里。 她看着姐姐的背影，突然觉得孤单起来。 她拿起手机在微信群里喊了句：“你们打算考哪里呀？” “怎么问这个，难道你已经有目标了？”最先开口的陈满。 “北体吧！”接着是张若。 “我妈希望我考复旦。”最后是李斐。 陈满：我还没有选好，图图你呢？ 王图图：我姐说让我和她一起报华中师大。 张若：华中师大很难的吧？你考得上吗？ 陈满：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们家图图怎么就考不上了？ 李斐：机会是有的20%。 张若：我怎么觉得20%都没？ 王图图：…… 陈满：你姐不考清华北大啥的？ 张若：会长……目标可真低啊 王图图：我觉得我姐，可能谈恋爱了！ 王雨欣谈恋爱，这可是天大的新闻。若不是华中师大这个目标，王图图永远不会知道的。但是知道了又如何，对于天才少女来说，她的选择不是专业对口的学校，而是别人一听，哟！倍儿有面子的学校。 先前邻居们几个大老妈子围在一起谈论各自的儿女考啥学校的时候，有人说了句“师范”。这一出口，大家都以为读完出来是当老师的。后来王妈就琢磨着当老师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但就王图图那样的性格还不得把小孩子教坏？于是也就关注了一下师范这个名词。后来到了王雨欣的身上，王妈就特别的不乐意。 她骄傲的亲闺女，以后出来只是当个老师太影响门面了。后来两老子给女儿算了一卦，以后出来必定是当官的料。话是如此，王雨欣没有放在心上。 “我听话，乖乖的，不代表我什么都答应。”这是后来王雨欣对妹妹说的话，“我学习成绩第一，门门功课接近满分是我因为我喜欢学习。但它不能决定我以后的去处啊？万一我就喜欢当老师呢，难道爸妈还非得逼我去卖红薯？” “还真有可能。”当时的王图图是这样回复的，然后又问她，“你说以后卖红薯会用到三角函数吗？” 王雨欣白了她一眼，伸出了修长的中指。 随着年龄的增加，王雨欣也不是以前那么古板的人了。她也会丢掉自己乖乖女的形象，和王图图大吵大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像个疯子一样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但唯一改变不了的试试是，王雨欣那个高智商的脑袋和那张伶牙俐齿的嘴怼的王图图简直透不过气来。 越是长大，王图图就越觉得这个姐姐好的不得了。 自从和图德凯相认之后，王图图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 她不再会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是被那样一个突如其来的父亲缠绕的很是厌烦。 虽然在图德凯那里有个家，但是自从他好了之后王图图就很少回去。有时候他会站在修车库前看着女儿骑着自行车行驶的身影，他伸手挥了许久，那人也不应。甚至有时候，图德凯喊了她，她也只是看了眼，不耐烦的走了进去。 王图图不喜欢图德凯，反而觉得很麻烦。 高三的生活很紧张，紧张到不行。所有高三的学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们每天早上很早就到了学校，开始在校园的各大角落背诵课文，默读英语单词。他们每天最后离开学校，然后骑着自行车回顾着今天所学习的内容。 王雨欣也不例外，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而只有王图图还处于游离之外。 …… 王图图背着书包回到了家中，一眼就看到了做了一桌子丰盛晚餐的图德凯。 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就似乎是在开场盛大的宴会。桌角放着新鲜的果汁，是图德凯刚刚才榨出来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盒蛋糕，上面写着“祝王图图18岁生日快乐”。 18岁了。 其实王图图18岁的生日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过了，是和王雨欣一起过的。 “当初为了让你上户口，就给你和雨欣把生日弄在了同一天。”图德凯拿起了桌上的蛋糕点燃了里面的18根蜡烛，他和蔼可亲的脸上多了几分惆怅。 王图图知道，图德凯这是想念自己消失已久的妻子了。他每次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脸上都是死一般的沉寂，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喃喃自语。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白了眼，便就着男人的动作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屋外吹起了狂风，将残旧的窗户吹的丫丫作响。门口的树叶在风的吹舞下卷到了河边的池塘里，明明已入秋，依然能够听到蛙鸣。 王图图和图德凯同时点燃了18根蜡烛，他们在微弱的面前坐着。好像教会里虔诚的教徒，望着眼前的圣物。他们对视了一眼，伸出手拿起了桌子上摆放着的切蛋糕的工具。 王图图给图德凯切了一块最大的蛋糕，然后递到了那人的面前。也许是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触觉。她抬头看了眼脑袋上那双染满皱纹的双眸，拿蛋糕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图德凯接过蛋糕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屋外的雨似乎又大了些，王图图起了身走到窗前。窗户在风中摇摇曳曳，似乎要掉下去一般。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的树木，她定睛看了会。风有些大，屋内的人被吹的打了喷嚏。王图图只觉得现在冷的厉害，她茫然的关上了窗户。她回到了餐桌上，然后给自己切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她们彼此没有在说话，就着桌角还没有熄灭的蜡烛，图德凯小声呢喃了句：女儿生日快乐。 Chapter 26：他是目标吗 “不，”王图图挥手，“比起努力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到底谁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我的天才学生会长看上眼！” “王图图！”王雨欣脸色难看起来，“我们现在聊的是你！” 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啊…… 王图图不是没有想过，她曾经去打探过学长的生活。她问过有关人员，学长去了哪个城市，考进了哪所学校。但是好像没有一个人知道，就仿佛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曾经去过他的家门口伫立了几个小时，就为了等待那个人的出现。直到最后天黑，他家的大门依旧是紧闭的。她不曾听谁说起过关于学长最后的事情，也不知道学长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图图似乎很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抱紧了身下的被褥。多亏了没有目标，她才能不被那所谓的学生生活所捆住。其实这样挺好的，起码她活的自由。 现在的学长也一定过的很好吧，他和校花还在一起吗？他的身边会还会被女生们围的水泄不通吗？他会有一天想起在高中的日子，然后回来看看吗？学长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灿烂吗？他见到路过的人，还会投去自己最好看的微笑吗？这一切的一切，在王图图的脑海里开始呈现出来。 肖然的微笑，肖然的温柔。 王图图不知道肖然现在在哪个城市，更加不知道他在哪个学校。她要如何定下目标，然后拼尽全力考进大学呢。她只是撑着脑袋思考了很长时间，直到面前的王雨欣重新扎进了书本堆里。 她看着姐姐的背影，突然觉得孤单起来。 她拿起手机在微信群里喊了句：“你们打算考哪里呀？” “怎么问这个，难道你已经有目标了？”最先开口的陈满。 “北体吧！”接着是张若。 “我妈希望我考复旦。”最后是李斐。 陈满：我还没有选好，图图你呢？ 王图图：我姐说让我和她一起报华中师大。 张若：华中师大很难的吧？你考得上吗？ 陈满：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们家图图怎么就考不上了？ 李斐：机会是有的20%。 张若：我怎么觉得20%都没？ 王图图：…… 陈满：你姐不考清华北大啥的？ 张若：会长……目标可真低啊 王图图：我觉得我姐，可能谈恋爱了！ 王雨欣谈恋爱，这可是天大的新闻。若不是华中师大这个目标，王图图永远不会知道的。但是知道了又如何，对于天才少女来说，她的选择不是专业对口的学校，而是别人一听，哟！倍儿有面子的学校。 先前邻居们几个大老妈子围在一起谈论各自的儿女考啥学校的时候，有人说了句“师范”。这一出口，大家都以为读完出来是当老师的。后来王妈就琢磨着当老师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但就王图图那样的性格还不得把小孩子教坏？于是也就关注了一下师范这个名词。后来到了王雨欣的身上，王妈就特别的不乐意。 她骄傲的亲闺女，以后出来只是当个老师太影响门面了。后来两老子给女儿算了一卦，以后出来必定是当官的料。话是如此，王雨欣没有放在心上。 “我听话，乖乖的，不代表我什么都答应。”这是后来王雨欣对妹妹说的话，“我学习成绩第一，门门功课接近满分是我因为我喜欢学习。但它不能决定我以后的去处啊？万一我就喜欢当老师呢，难道爸妈还非得逼我去卖红薯？” “还真有可能。”当时的王图图是这样回复的，然后又问她，“你说以后卖红薯会用到三角函数吗？” 王雨欣白了她一眼，伸出了修长的中指。 随着年龄的增加，王雨欣也不是以前那么古板的人了。她也会丢掉自己乖乖女的形象，和王图图大吵大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像个疯子一样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但唯一改变不了的试试是，王雨欣那个高智商的脑袋和那张伶牙俐齿的嘴怼的王图图简直透不过气来。 越是长大，王图图就越觉得这个姐姐好的不得了。 自从和图德凯相认之后，王图图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 她不再会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是被那样一个突如其来的父亲缠绕的很是厌烦。 虽然在图德凯那里有个家，但是自从他好了之后王图图就很少回去。有时候他会站在修车库前看着女儿骑着自行车行驶的身影，他伸手挥了许久，那人也不应。甚至有时候，图德凯喊了她，她也只是看了眼，不耐烦的走了进去。 王图图不喜欢图德凯，反而觉得很麻烦。 高三的生活很紧张，紧张到不行。所有高三的学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们每天早上很早就到了学校，开始在校园的各大角落背诵课文，默读英语单词。他们每天最后离开学校，然后骑着自行车回顾着今天所学习的内容。 王雨欣也不例外，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而只有王图图还处于游离之外。 …… 王图图背着书包回到了家中，一眼就看到了做了一桌子丰盛晚餐的图德凯。 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就似乎是在开场盛大的宴会。桌角放着新鲜的果汁，是图德凯刚刚才榨出来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盒蛋糕，上面写着“祝王图图18岁生日快乐”。 18岁了。 其实王图图18岁的生日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过了，是和王雨欣一起过的。 “当初为了让你上户口，就给你和雨欣把生日弄在了同一天。”图德凯拿起了桌上的蛋糕点燃了里面的18根蜡烛，他和蔼可亲的脸上多了几分惆怅。 王图图知道，图德凯这是想念自己消失已久的妻子了。他每次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脸上都是死一般的沉寂，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喃喃自语。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地白了眼，便就着男人的动作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屋外吹起了狂风，将残旧的窗户吹的丫丫作响。门口的树叶在风的吹舞下卷到了河边的池塘里，明明已入秋，依然能够听到蛙鸣。 王图图和图德凯同时点燃了18根蜡烛，他们在微弱的面前坐着。好像教会里虔诚的教徒，望着眼前的圣物。他们对视了一眼，伸出手拿起了桌子上摆放着的切蛋糕的工具。 王图图给图德凯切了一块最大的蛋糕，然后递到了那人的面前。也许是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触觉。她抬头看了眼脑袋上那双染满皱纹的双眸，拿蛋糕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下。 图德凯接过蛋糕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屋外的雨似乎又大了些，王图图起了身走到窗前。窗户在风中摇摇曳曳，似乎要掉下去一般。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的树木，她定睛看了会。风有些大，屋内的人被吹的打了喷嚏。王图图只觉得现在冷的厉害，她茫然的关上了窗户。她回到了餐桌上，然后给自己切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她们彼此没有在说话，就着桌角还没有熄灭的蜡烛，图德凯小声呢喃了句：女儿生日快乐。 第1卷 Chapter 27：毕业 高三的结束是潦草的，高考那天王图图并没有觉得有多恐惧。她像往常一样背上了书包，和王雨欣奔赴考场。她看到考场外挤满了学弟学妹们的身影，那些叫嚣的欢呼声叫人头疼不已。王图图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肖然，那瘦弱的身躯旁边站着个妙龄女子。 肖然的手紧紧牵着那人，他们就像一道风景，点缀了整个画面。 王图图觉得，那人长得真的好看。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明明是最简单的搭配，却成了最吸引人的视线。肖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走到哪里都是所有人目光的方向。他只是笑了笑，便让周围的女子都乐开了花。 他牵着叶梓潼的手，眼睛里露出来的都是温柔。 对于高考的，王图图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但是她又觉得，她好像也能猜对一些题目。 她虽然不爱学习，但是脑子挺灵光的。加上王雨欣那些日子里，总是逼着她做些不愿意的事情。她每天放学回家，都能听到屋子里有个一直背诵英语单词和古诗词的声音。尽管王图图已经拿耳机塞住了自己的耳朵，王雨欣的声音就像噪音一样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王图图决定了一件大事情。她收拾了一些衣服，搬到了图德凯那里。但是王雨欣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啊。没过几天，发现王雨欣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图德凯的家里。 王图图问她：“你到底想怎样！” 王雨欣答：“跟我一起考华中师大。” 全世界都知道，她王图图不可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可是王雨欣着了魔一样，天天逼着她去考。 “我觉得用三角函数卖萝卜都比让我考华中师大现实的多。”王图图翻了白眼。 王雨欣一笑，伸出了中指，“你艺考的时候考了哪些学院？北京的。” “嗯……好像……就北京服装学院吧……”王图图如实回答。 “那好，”王雨欣一笑，“你如果能考进北京服装学院，我就让你看看怎么用三角函数卖萝卜。” …… 后来，王图图也没那么好的运气。她的文化课成绩和美术成绩加起来也不过刚达上三本的分数线。虽然说王雨欣头疼了很久，最后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最终要去哪里读大学，还是说直接找份工作赚赚钱，成了王图图思索的目标。她就好像一下子断了自己的思路，连借口也没有了。 “随便找个大学读读就得了，反正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这是在饭后，王妈对图德凯说的第一句话。 王图图考没考上大学，她一点也不在乎。反正她从来不强求这个女儿考些什么东西出来，反而她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挺好的。那些高考的压力，生活的压力，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么个孩子身上。她有姐姐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抓紧姐姐的衣角前行就好。 王妈教导小女儿，就算没有考上大学，咱也要有个明确的目标。 “你是想读个专科，还是找份工作啊？”王妈问道。 王图图咬着筷子思考了会，“嗯……妈，我觉得我读个普通二本还是没问题的。” 王妈笑道：“你还想读书？” “我想去北京。”王图图回道。 “行吧！你先看看你要考哪所学校，正好跟你姐商量商量。”王妈没有多说什么，她起了身，然后回到了屋里。 …… 王爸正在桌前拿着放大镜观察着手上的老古董，见到老伴起来眯起了眼睛。他似乎发现了老伴脸上的不对劲，便慢条斯理打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他拿起了桌上的老花镜带了起来，然后问她：“你咋啦，吃个饭，吃的一脸忧郁。” “咱家存折在哪？”王妈问了句。 王爸：“床底下。” 顺着王爸的视线，王妈蹲下身子伸手摸出了床板下沾着的纸袋。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胶布扣下。人上了年纪，蹲下起来的动作都有点吃力。王妈起来之后便累得坐在了床上休息了会，才慢慢的扯起了纸袋上的胶布。 纸袋子里放着一张老旧的存折，存折上面的数目不大，却也刚刚好。王妈看着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扭头望了望墙角四周。她的视线有点模糊，却也是看到了柜子的一角。她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身边坐着的王爸。 “老家伙，你去把柜子那里的东西给我拿来。”王妈说道。 王爸：“柜子那里有什么东西哦？” 王爸问着，却也起了身。他走到了柜子的旁边，然后伸手去摸柜子角。摸着摸着，摸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他用力的扯了扯，发现东西被牢牢的沾在了柜壁上。他扭头瞅了眼老伴儿，然后继续用力的去扯柜子上沾着的东西。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王爸才将那东西取了出来。他佝偻着身体坐到了王妈的身边，然后在王妈的示意下打开了胶布沾的牢牢的小包裹。 这也是一张存折，存折上的数目比上张大的多。 “这是谁的哟，怎么这么多？”王爸看着傻了眼。 王妈一笑，“这是这几年咱存下来的钱。” 王爸：“难怪我说怎么伙食越来越差，原来是你个老婆子把钱藏起来咯！” 王妈瞪他：“钱不藏起来，不就被你拿去买那什么破玩意了吗？” 王爸：“这咋叫破玩意，这是古董，珍藏品。” 王妈：“呸！还珍藏品。” 王妈这个态度让王爸很不开心，他一嘟嘴，然后问道：“你藏这么多钱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将两张存折认认真真地拿起手帕包起来，王妈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这是雨欣和图图的学费。” 王爸：“她们都毕业咯。” 王妈：“大学呀！” 王爸：“哦……你还给图图存咯？” 王妈：“都是我女儿，为什么不给她存哪？” 王爸：“你不是说不指望她考大学，就不给她存学费了吗？你这个老婆子真的是！” 一听口是心非的老伴儿说这话，王爸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他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破旧古董，然后起了身。王妈愣愣地问他，“你要去干啥子哦？” 王爸一笑，然后挥了挥手中的东西，“你给她存了这么多钱去读大学，当爸爸的我也不能空手啊！我啊，去找找老六，看着玩意能卖多少。说不定啊，能给她们弄点零花钱。”王爸说着就要走，被王妈拉了回来。 “行了行了，你这破玩意能卖多少啊？也就你稀罕。”王妈一脸的嫌弃。 王爸不乐意，但仍旧抱着小古董走出了门，边走边回道：“我这是古董哎！你个老婆子不懂别说话！” 第1卷 Chapter 28：姐妹 王爸没什么本事，以前是个教书的。后来因为近视太厉害，总是改错学生的卷子被校方劝回了家。他知识丰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业余时间还能弹些曲子做些书画。但是人老了，总会觉得以前学过的东西到后来都是无用的，所以他在朋友的耳濡目染下接触了古董。 这玩意不了解不知道，了解之后便爱不释手。 他不是个考古学家，但在年轻的时候也接触过。那时候跟着师兄弟外出，见识过一些东西。但王爸天资聪慧，没几天就学有所成。后来因为自身的事情，就不了了之。 王爸是个天才，所以王雨欣自然也是个天才。 人人都说姐姐继承了妈妈的容貌，爸爸的智商。而妹妹继承了妈妈的智商，爸爸的容貌。 王爸不丑，就是不修边幅。 王图图和姐姐商量了很久，考哪一所大学。王雨欣自然是为妹妹着想的，查了所有关于北京较好的艺术学校。但是王雨欣的眼光太高，似乎都不能满意。于是她一直将视线投在211，却发现自家妹妹的成绩远远落后。 王图图说：“随便找个普通的就行了，你妹我这么聪明，到哪里都会发光。” “不，身为我的妹妹上个差点儿的大学，以后拉出来溜太丢人。”王雨欣毫无表情的回了她句。 王雨欣高考志愿只填了一所学校，那就是北京师范大学。而且那日，她被叫到了校长室，全校所有的老师都聚集在了一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自顾自的说着，搞不懂为什么她会选择了这个学校。 王爸和王妈没多大的意见，心态超出常人的好。他们俩谁也不管，给老师们丢了一句“去哪是她的事跟我们无关”就抱着脸盆回到了屋子里。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王雨欣就是这么块金子。 她前段时间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被评选为年度书刊最佳文学奖，并且纳入了中小学课文模范标本。后来她接到了杂志发来的样本，样本的其中一篇文章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耳朵图图“”这五个字王雨欣最熟悉不过，当年王图图拼了命的给杂志社挤稿件，用的就是这个笔名。但是因为杂志社的出版刊物以青春文学为主，所以写了关于爱情元素的王图图一直没有接到杂志社的回复。 王雨欣偷看过妹妹的作文，文笔极其奇妙。 每次考试，王图图的作文几乎都是满分。可是到了杂志投稿的时候，立马天马行空。她总是脱离了题目以及素材的范围，凭借着自己的想法写出了关于爱情方面的故事。 姐姐很认真的读了她的文章，笔笔深奥，字字扎心。凡是在王图图笔下刻画出来的人物，没一个不是虐的死去活来的。这样就算了，男女主角最后，无一不是悲剧。反而居中无关紧要的恶臭配角，活的快活。 王雨欣认清了一个现实，王图图有被虐妄想症。 后来王雨欣偷了王图图的文章给另一个杂志社投了稿子，用的网名依旧是“大耳朵图图”。但是结果还是没有得到杂志社的回复，最后她自己去询问才知道，杂志社的编辑觉得她的文章太过于悲情，有碍青少年的成长。 王图图找语文老师要了王图图的卷子，然后非常认真地读完了她所有卷子上的作文。每一篇作文文笔优美，词句甚佳。不管是怎样的题目，她都能明确中心，扣题准确。 试卷里和试卷外的王图图，真的是判若两人。 …… 最终，在王雨欣的极力强求下，王图图报考了和王雨欣一样的大学。 可王图图有什么资格进入和姐姐一样的大学呢？ 王雨欣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华中师大，并且有着全额奖学金的名额。私立华中师大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弟子大学，但是奖学金抵得过两年的学费。想进入华中师大的学子们，只要家庭条件背景强，那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但是也不除了有些望女成凤望子成龙的平民家庭。 王雨欣就用她的全额奖学金，换取了王图图入学的名额。 当然了，如果王图图什么优点都没有，怎么可能进入华中师大呢。 于是王雨欣把王图图所有的文章收集起来订成了一本书籍，她将这本书籍交给了华中大学的校长。王图图的文章，在华中师大校长这里虽然不入眼，但是对于一个从初中开始到高中作文几乎满分的学生来说，这是很有吸引力的一件东西。 “用你自己的全额奖学金换取你妹妹的入学名额，你就不会觉得可惜吗？”当时坐在校长办公室，王雨欣面前坐着的那位校长语重心长的问她，“钱都是辛辛苦苦的赚来的不是？” “是，”王雨欣微微一笑，“钱哪里有我妹妹重要，而且我妹妹的才华能够被挖掘的话，恐怕将来比奖学金更值些钱吧？” 校长摇了头，“虽然我们是私立学校，但成绩还是得有的。高考决定了人生的命运，不可能因为一点长处就破格录取的。这样吧，学校附属的专科，将来毕业一样是华中师大的学生。你——” “那不行，我妹妹不管怎么说也是有本科学历的……”王雨欣踌躇着。 校长说道：“学历固然重要，但是它不能决定人的一生。只要你学得好，大专一样可以让人变得优秀。而且华中师大的大专可没那么简单。” 王雨欣沉默不语，校长又接着说道：“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你不可能一辈子把她关在身边吧？” “我不想关她。”王雨欣抬起头，眼神都是泪花。她盯了校长良久，然后站起身弯了腰。她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却在校长面前勉强的露出了微笑。 她说：“我知道了校长。” 王雨欣很爱这个妹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从记事起，她的身边就有这么个人。她们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明明水火不容的一对。 王雨欣就觉得，她是我妹妹，我亲生妹妹。这个世界我不对她好，我还要对她好。哪怕后来她知道了，王图图不是自己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是亲妹妹”这几个字在心里也抹不去。 是啊！王图图是她的妹妹，她不对妹妹好，还要对谁好？ 所以即使王雨欣再怎么生王图图的气，也抵不过心里的那个执念。 第1卷 Chapter 29：手机 知道自己的女儿要考大学，图德凯就开始为了今后的学费担忧。 王图图17岁以前都是由王爸王妈照顾的，现在王图图认祖归宗了，今后的学费就应该由亲爸来担负。可是图德凯十几年就靠着修车库养活自己，加上现代科技发达，基本没什么人修车了。修车这几年来他并未存多少钱，恐怕连王图图的学费都是困难的。 等女儿大学毕业要结婚了，他得攒些嫁妆钱。 图德凯日思夜想了许久，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把修车库卖了。 修车库是卖了不少的钱，王图图三年以来的学费和生活费差不多是足够了。拿着这些钱图德凯就去找了王爸王妈，然后把这笔钱交到了他们的手里。 看着这些钱王妈就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他们也不收一直推辞着。 图德凯是个老实的人，操着一口山东话，说的两老没听懂几句。他们就看着图德凯笑着，然后将钱塞进了他们的手里。图德凯心里乐的很，塞完钱就转身慢慢的走了。 因先前的车祸原因，图德凯走路不怎么利索。他拖着步伐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拐弯的时候看到了正回家的王图图。他看了一眼，然后站在那里笑的异常开心。 王图图不是怎么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见面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看到图德凯的身影，王图图就没好意思往那个家走。她站立了会，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看着图德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走来，等他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伸出了手去扶他。 “腿还没好，就不要到处乱跑。”王图图没好气的说道。 图德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道：“这不你考上大学了，我去找你王妈妈唠唠嗑。” “没事你就别往我家跑了，”王图图听到这就气起来，“你这腿都不利索跑去打扰他们干嘛啊？” 说归说着，王图图扶着图德凯走路的时候还是特别的小心。 图德凯看了眼女儿，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于是转移了话题：“你考上大学了，想要什么礼物不？” “不是大学，就大专。”前方有个台阶，台阶上残留着许多的小石子。王图图停了下来，然后背着书包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她伸出脚将台阶上的石子全部踢到了一旁，然后回头扶着图德凯继续前进。 图德凯皱起眉头，“大专也是大学，出来照样能找好工作。” “能找什么好动作啊，不都是给别人打工的命。”台阶有些高，图德凯弯起了膝盖怎么也踩不上去。王图图没的办法，只好停下四处张望有没有什么能垫脚的东西。看了半天似乎也没有，她只好蹲了下去，然后握住了图德凯的脚底慢慢的将那人的小腿往上抬。 “你大专多用点心好好读，学到东西到了社会上有实力了一样能找到好工作。能力，经验才是饭碗。从小公司开始干，把技术学到了，再去大公司学做人。”图德凯虽然有点疼，但总算上了台阶。 王图图不屑一顾，“哼！你没怎么读过书，道理还懂得不少。” “那当然了，”图德凯自豪的一笑，“好歹你妈当年教的好。” 王图图扶着图德凯回到了那个破旧的楼房，一回到家就胡乱的扔掉了脚上那双厚重的凉鞋。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仰头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苹果手机的宣传片，王图图看了一眼，然后羡慕的不得了。 图德凯从房间里端着茶杯走了出来，倒了些热水坐到了王图图的旁边。他不爱看王图图调到的电视台，于是自己拿着遥控器换了频道。频道里出现了个小人，放的是小孩子爱看的动画片。 其实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图德凯挺爱看动画片的。 电视机有些破旧，总是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王图图听得有点儿烦，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电视机的脑袋上。不拍还好，一拍，电视机立即画面全无。这下子，连电视都没得看了。 “你看你，对电视机发什么脾气啊？”图德凯笑着喝了口茶，拿起桌上的瓜子嚼了起来。 王图图披散着头发一扭头，瞪着双眼看着那个无趣的男人。她脑袋里一想，然后脸上迅速的出现了笑容。她冲到了图德凯的面前，猥琐的问道：“你是不是问我考上大学要什么礼物吗？” “嗯，”图德凯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王图图脸上露出奸诈的表情，“我同学都有手机了，我也想要一个。” “嗯，手机，是的。手机必须要一个，你要去了外地读大学，只能靠手机跟家里联系了。”图德凯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茶，“等爸腿好了，就带你去买手机。” “我已经看好了，你给我钱我自己去买就行了。”王图图心底暗暗兴奋。 图德凯看着她，“你已经看好咧，那什么牌子啊，多少钱啊？” “最新款的苹果xr，只要6999。”王图图一伸手指，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兴奋起来。 图德凯一听，口中的茶水差点烫到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遍，“多少钱？” “六千九百九十九啊！”王图图白了眼。 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图德凯陷入了沉思。他的表情不太好，却怎么也无法拒绝。他看了眼王图图那张脸上露出的笑容，心底里不是滋味。作为父亲，拒绝自己满脸期待的女儿是不是太不像样了。 王图图偷瞄了眼图德凯，那男人脸上的表情好像正和她意。她暗地里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故意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突然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宣传单，递到了图德凯的面前。 宣传单上印刷的是手机的广告，上面还标注了一个醒目的价格。 王图图得意的开口，“我同学都是用苹果xr的，但是我喜欢这个，”她伸手指了指宣传单上的手机，“只要1399，怎么样，便宜吧，而且还是充话费送手机。你只要冲1399元的话费，就可以把这个手机拿到手。这话费呢每年按照一定的比例换反给你。” 她说着，还特地指了指宣传单页面上的广告信息和优惠。 图德凯看着女儿的手在宣传单页上指来指去的，也看不懂几个字。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问她，“你同学……都用那什么苹果差啊？” 王图图愣了一下，点点头。 图德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等过几天，爸爸去把钱取出来就给你买手机。” “真的吗？谢谢您嘞！”听到有手机，王图图高兴的冲着图德凯鞠了个躬。 第1卷 Chapter 30：修车库 就在暑假的两个月里，图德凯找了份工地的工作。他每天起早贪黑，打的都是临时工。最近市里有个楼盘在建工，图德凯托人找了这份工作。他是个粗人，干这些粗活一点问题也没有。 图德凯的外伤早就好了，但是为了得到女儿的关心，他故意装作身体还没有恢复的样子。现在女儿想要部手机，图德凯只好下了工地。 工地的活很累，比在修车库的时候不知道要累多少。图德凯只是搬了几趟砖，就觉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太久时间没有锻炼，身体早就已经垮了下来。加上全段时间车祸的内伤还在，所以粗活干久了，身体也就扛不住了。 在工地上干活，临时工一天一百五十块，图德凯想着十天也就能把买手机的钱凑齐了。 后来图德凯干了15天，包工头很满意，于是给他成为了正式工。这样一来，图德凯每天的工钱就提升到了二百五十一天。 王图图等的有些久了就开始不耐烦起来，刚开始图德凯说好几天就给钱给她买手机的。但是半个月过去了，那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而且图德凯最近晚上回来的特别晚，有时候就整晚不见人。早上的时候，图德凯又出去的特别早。 王图图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在躲着自己。 越想越生气，王图图就去了修车库找图德凯。但是等到她到的时候才发现，修车库已经被移为了平地。旁边停着三三两两的挖土机，还有一辆挖土机正在挖着修车库的废墟。王图图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 修车库没了，这是最后王图图得下来的结论。可是修车库为什么没了，图德凯每天早出晚归的又去干了什么？突然王图图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惊吓到了旁边路过的人。 她又突然站起身来，朝着挖土机跑了过去。她一把抱住了正在操作的挖土机，吓坏了当时操作的技术人员。包工头看到陌生的小孩抱着挖土机不放，赶紧熄灭了口中的烟跑了过来。他一把逮住了王图图的衣领，然后将她重重的甩到了一旁的泥土地上。 “你干啥啊，找死啊！没看到挖土机在动吗？小心把你挖进去埋了！”包工头气得点燃了一根香烟。 王图图疼的厉害，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指着已经没有了的修车库嚷嚷起来，“这是我家的修车库，你们干嘛要挖乐他！” 包工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家的？你是图德凯的女儿？” “是啊，怎么了？”王图图觉得撒泼是没用的，便擦掉了眼泪。 包工头见她还是个孩子，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指了指移为平地的修车库，吐了口烟雾，“你爸没告诉你吗？他已经把修车库卖给我了。” “卖给你？”王图图睁大了眼睛。 包工头点点头，“对呀！” 王图图不可思议地问他：“为什么？” “你不是考上大学了，要去北京上学吧？那里学费生活费多贵啊，你爸不卖车库怎么供你上学。”抽完一根烟，男人皱眉看了眼师傅示意他继续操作。身后的王图图似乎已经呆若木鸡，他又补充了一句：“车库卖就卖了吧，说不定等你以后大学毕业出来工作赚钱了还能买回来呢。” 闻声王图图抬起头瞪了男人一眼，“买什么买，破车库，我才懒得要。” …… 她起了身，然后朝着自家跑去。刚进院子，就看到王雨欣坐在家门口剥着毛豆。她一个箭步冲进了王雨欣的怀里，然后抱着王雨欣大哭起来。 看到妹妹哭的着伤心，王雨欣就蒙住了。 屋内正在打扫的王妈听到哭声立即跑了出来，出来一看是二女儿扑倒在了大女儿的怀里。她赶紧跑了过去询问她怎么回事，王图图就在那里一个劲的哭也不说话。 后来王图图哭的累了，就坐在那里发呆。发呆发的久了，就拿起篮子里的桃子咬了几口。桃子一点儿不甜，还有点儿酸。王图图嫌弃的扔到了一旁，哽咽着。 王雨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妹妹，只好把自己最喜欢的吃的都拿了出来。 一见到吃的，王图图心情就好了起来。 王妈摸着王图图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图图啊，你也懂事了，车库卖就卖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是图德凯吃饭的工具啊，车库卖了以后他要怎么生活啊？”王图图哽咽着吃了一根辣条。 王妈：“有手有脚就不怕找不到工作，你放心。你别看你爸那样子，其实聪明的很呢。” 王图图：“这修车库算是祖传下来的了，就这么卖了，我怕他心里难受。” 王妈：“你现在要想的是好好读书懂吗？你爸卖了车库是为了你，你要对得起这车库。” “妈，我怕我对不起这车库。”王图图低下了头，抠着指甲，“我什么份量，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王妈温柔的笑了笑，将她搂在了怀里。那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养大的我能不知道吗？你只要想努力就一定能行。” 抱紧王妈的腰部，王图图露出了笑容。 “妈，谢谢你。” …… 王图图听王妈说了，图德凯在市里的工地上干活。她早早的坐上了去市里的车，来到了工地上。她找了好久，才看到图德凯佝偻着腰搬运着推车里的石头。 工地的风有点大，王图图看着看着眼睛里就进了沙子。她伸出手胡乱的在眼睛揉着，越柔越觉得眼睛疼的厉害。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等她拿出纸巾擦干眼泪的时候就看到图德凯跑起来利索的双脚。 王图图认真地去看图德凯灵活的身体，脸上的表情冷漠起来。 …… 图德凯今天收工比较早，天还没黑就回到了家。他兴高采烈的拿着给女儿新买的手机跨进了大门，一抬头看到了王图图那张臭烘烘的大脸。 脸上挂着笑容，图德凯走到了女儿的面前。 “这是我给你买的——”图德凯刚想说话，就看到女儿瞪着双眼看着自己。 王图图觉得特别的好笑，这个男人从进门就开始演戏。 图德凯的脚早就好了，但是一见到王图图就开始装瘸。所以在图德凯进门的时候，王图图就死死的盯着那只脚不放。果然，那个男人还真是一瘸一拐的进门的。 为什么要骗自己，王图图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你怎么啦？”看到女儿冷着的脸，图德凯收回了手机。 王图图冷冷地一笑，“装瘸骗我很好玩吗？” 图德凯尴尬地说道：“你……你在说什么呢，我骗你干嘛？脚真的还没好，你看。啧——”他还没有说完，王图图的一脚就踹了上来。 “演的真像啊？你搬砖的时候怎么跑的那么利索啊？”王图图问他。 “你……你都知道了？”这下子图德凯也不知道要这么说了。他慌慌张张地看着女儿，眼神也在闪躲。 王图图真的生气，气得厉害。但是一想到被卖掉的车库，一想到图德凯在工地上的背影她就不争气的落泪了。就算这个男人是真的在骗他，但是他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她。好矛盾的人，好矛盾的事情。 眼泪真的是不争气流下来的，第一次见女儿哭的图德凯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手上举着手机，举了半会也说不出话来。他支支吾吾，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去安慰这个孩子。他无奈地扭头看了别的方向，组织了好一会儿的语言才又将视线放到了王图图的身上。 举起手中的手机，他对女儿说道：“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手机。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给你买来了。你别生气，你先看看手机好不。” 王图图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又抵不住手机的诱惑。她微微地抬起头，斜着眼看了眼手机。她犀利的目光看到了手机壳上被咬掉了的苹果，突然整个人的神经都活跃了起来。 图德凯是看着王图图从沙发上弹起来的，然后那双手抢走了他手里的手机。 王图图只是想要一个普通的国产手机而已，可是图德凯竟然给她买了最新款的苹果xr。 说不感动是假的，至少现在的王图图全身都在颤抖。 她当时提了一口，没想到这个男人真的就给她买了。望着手里的手机王图图的心结一下子就解开了，她开心的看着图德凯，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家里最贵的东西慢慢的拆开了，然后托起了那只精贵的手机。 图德凯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部手机要这么贵。但是他从包工头那里得知，这部手机是目前市场上最好的手机。他想把最好的东西给自己的女儿，尽管他现在还不能做到。 第1卷 Chapter 31：大学 华中师大。 王图图如愿的进了这所大学。 开学那日，王雨欣兴高采烈地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牵着妹妹的手走进了华中师大的校门。一进门，人山人海的华中老生挤满了校门。见到新生学妹过来，不少的学长们相继而来。他们看到学妹手上沉重的行李箱时，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 王雨欣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她踮着脚尖看了眼人群。 远处跑来了一个黑黝黝的小青年，剃着标准儿的平板头。跑过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来不及开口就被王雨欣睁着眼珠儿瞪了好久。 “没见这么大太阳嘛，怎么这时候才来？”王雨欣边说着，边将手上的箱子丢进了那人的手里。 迟暮是挺想来早点的，奈何体育部近期在举行市区比赛。他和哥们几个刚刚训练完，不等吃饭就赶紧跑了过来。见王大会长一脸的不开心，也只好急忙弯腰道歉。他身后挤过来了几个男生，看到王雨欣便恭敬的鞠了躬。 “这就是嫂子吧？”身后那几个人叫的真真切切，王图图纳闷了好一阵子。 那你个男生很有礼貌，再见迟暮点头的时候立马注意到了王雨欣身后的学妹。他们突然欣喜起来，然后越过王雨欣走到了王图图的面前。一把提起了王图图来不及撒手的行李箱和书包。 其中一个长得挺矮的男生问道：“那这个一定是小姨子了？” “什么小姨子？”王图图不解，那双拽着书包的手迟迟未松开。 华中师大，的确是个人人都想进来的私立大学。无论是化境设施，还是人才教育。能够进入到这里的人要么是学习成绩顶级的优秀，要么是家庭条件硬核。 迟暮是体育生保送进来的，尽管他的文化课成绩差得要命，但还是被华中师大看中了。 所以当王图图在学校的门口看到迟暮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惊讶，而惊讶的是，这个男生成了她的姐夫。她从来不知道，天才三好学生王雨欣，竟然和这个人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谈恋爱了。这真是种莫名的惊吓。 他们会在一起，还能在一起这么久，简直是种可怕的存在。 王图图整个人都是震惊的，直到最后她亲口听到王雨欣承认才善罢甘休。 “你为什么会喜欢迟暮？”后来王图图问王雨欣。 王雨欣并不遮掩，如是的说道：“喜欢就喜欢呐，哪有为什么？” 王图图：“可是你的眼光不一向很高吗？” 王雨欣：“迟暮很差吗？” 王图图：“不差，但是配您还是……”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学校这三年来一帆风顺没有人打扰吗？你见过我收情书吗？”王雨欣笑笑，反问。 王图图摇了摇头，在高中的三年，她的确好像没有见到王雨欣收到一封情书。 高一的时候，迟暮一眼就喜欢上了王雨欣。那时候还没有分班，但是他已经成为了体育部的一员。他和王雨欣在同一个班级，他们的位置相差甚远。王雨欣是班里的班长，坐在第一位，而迟暮文化课成绩差的要命，坐在最后一位。但因为迟暮是学校保送的对象，所以为了增强他的文化课，老师特地让班级第一的王雨欣给他辅导功课。 王雨欣对迟暮的印象极其平淡，但凡觉得迟暮长得帅的人王雨欣都是翻白眼的表情。后来有女生看王雨欣和迟暮走的太近，便心生恨意，找她麻烦。王雨欣也不是吃素的料，先是反手回击，然后找教导主任打小报告。这样的举动在那群女生的眼里看来就很生气。最终王雨欣的印象在女生眼里就是白莲花的存在。 你说我白莲花，那我就白莲花给你看。 王雨欣就这么爽朗，毫不遮掩。 后来有人当着王雨欣的面给迟暮递情书，都被这人撕了个精光。女生可气了，恨不得要打起来。王雨欣哪里怕了，身后有老师撑腰她嚣张的很。 本来迟暮就喜欢这个人，也只好沉默不语。但是他觉得气，凭什么别人能给她递情书，就不能给自己递情书。于是两个人的撕情书大战就此爆发。后来，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满地的碎纸。 从此，再也没人敢给这两人递情书了。 再后来他们两人怎么搞到一起去的，没人敢问。谁不知道她王大会长做事光明磊落，也不怕别人给她穿小鞋。可能优秀的人天生如此，自信的人从来不畏惧黑暗。 直到分科，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任何来往。 谁也不会想到王大会长会和迟暮成了情侣，也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一个是优秀的学生会会长，霸占了整个圣中的年级排行榜。一个是被女生踏破了门槛的型男学长，成为了圣中最霸气的存在。 尽管后来王图图习惯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但还是觉得这是对奇葩的组合。 迟暮对王雨欣的喜欢，深入到了骨子里。 王雨欣在大一的时候以全年级第一站在了迎新会的讲台上，她优秀的成绩和亮丽的外表总是能够吸引全校人的目光。在所有的师生面前，王雨欣以外的景物都变得毫无色彩。 太过优秀的人往往最容易遭受到旁人的嫉妒，王雨欣自然也会被学校里的很多仇恨惹上麻烦。她总是能在旁人的嘴里听到不堪入耳的话，也总是能走在校园里遭受不明人的白眼。王雨欣觉得，做人真的很难，做个事不关己的人更难。她只是穿了一件碎花小短裙，便被其他人说成是勾引男人。 她那张高雅的脸上，总是会翻起白眼。 王图图觉得，姐姐翻白眼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王雨欣在学校里有个玩的挺不错的室友，长得一般，但是人很开朗。对于王雨欣来说，朋友这个字眼无关紧要。她从上学以来，身边就不曾有过挚交的好友。不是她人缘不好，而是她不屑这玩意。她的脑袋里除了数理化就是政史地，哪里还有时间去交几个朋友， 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从来不会觉得孤单。她身边有这么个叫人头疼的妹妹就已经够受罪的了。 她的室友叫范花花，是个偏远地区的山里人，以全市第一的成绩保送进了华中师大。因为两个人邻床，所以她们经常一起出入学校。 在常人的眼里看来，这个范花花就是个典型的马屁精，但善良的性格又让人不忍欺负。 范花花情商不高，有事说事。用王雨欣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说话不经过大脑，说完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但她范花花就是这样的表情，旁人能奈她何？ 王雨欣就是喜欢上了范花花这样的性格，于是一拍即合，两个人就成为了最好的闺蜜。 有人看不惯范花花这样的老实人，于是几个要好的放学约好范花花堵在了小树林里。范花花哪里是好惹的，当时就拿起地上的石头跟着那群女人干了一架。山里人，从小干活，力气大。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那群人打的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告到了老师那里。 “都多大了啊，还打架？” 当时的老师一脸无奈，抄起架子就对着这群人骂了一通。 这时候王雨欣出场了，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她抱着刚刚获得的全市文学奖的中奖名单放到了老师的面前，然后露出了微笑。 她说：“老师，这是全市文学奖的中奖名单，举办方说需要导师的签字，您看您……” 名单递过去，老师就看到了范花花和王雨欣两个大名写在了上面。既是又惊喜又意外，还来不及继续教导那群不听话的孩子便立刻转换了表情。 那是王雨欣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变脸其实只需要一秒钟即可。 第32章 Chapter 32：范花花算半个姐 善良的人就应该被善良的对待，范花花就是这个善良的人。 她从小在山里长大，到了大城市里来很多东西都是陌生的。虽然她有时候说话会呛死人，可在王雨欣的一个眼神下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范花花谁都不怕，唯独怕王雨欣。就跟王图图怕王雨欣一个模样，外人见来，还以为这是一家子人。 迟暮的生日会，邀请了王雨欣过去。 本来王图图是拒绝的，但是被王雨欣硬是连哄带骗拉着过去了。 迟暮的生日会不大，就在酒店订了个包厢。来的都是一些跟在迟暮体育部的好兄弟，还有几个似乎平时健身房认识的三俩好友。 王图图没多大反应，就自个坐在小角落里拿起手机刷着微博。范花花走过来了，似乎和她的处境一样。她们两都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挨到一起就开始掏出手机。 王图图最近喜欢玩个游戏，叫跑跑卡丁车。她见到范花花就把她拉了过来，然后两个人开始了竞速。 王图图打游戏是真的菜，尽管她比范花花提前一个星期接触这个游戏，但是两个人玩起来的时候真不是范花花的对手。范花花私底下也是个游戏宅女，技术在女生中算是出重的。她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对跑跑卡丁车这手游上手了。随随便便的几个弯道漂移就把王图图甩在了身后。 山里面的人都穷，买不起电脑。所以范花花每次上学的时候都是偷偷去的网吧。那时候qq炫舞热了整个暑假，范花花作为网吧的第二把手撑起了整个网吧的门面。就因为网瘾，差点儿被学校勒令退学。好在她的成绩捡回了她的一条命，并且在高三那年成功的戒了她的网瘾。 范花花人穷但是脑袋聪明，就是不爱认真学习。可一旦认真学习起来，比谁都拼命。当年因为退学的事情，气得父亲差点儿进了医院。家里的钱都给了她读书，根本没钱治病。后来她妈妈在她面前下跪，才让她醒悟过来。 因为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大学，全村人募捐善款给范花花凑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村里人没几个上大学的，就出了这么个高材生，家家户户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她们指望着范花花有一天学业有成，发达了，好照顾照顾他们。其实范花花也懂，整个小山村，穷的可怜。 王图图打游戏打不过范花花，气得甩手。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从门外走来的查帅，今个穿着黑色的单薄外套，背着单肩包。 “哟！查大帅哥终于到了啊，我们可就等着你了呢！”迟暮见到查帅，那起身的速度相当的快。他拉着王雨欣就走到了那人的跟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查帅第一眼是看到了王图图，但是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尴尬地朝着迟暮摆了摆手，然后才在旁人的提示下将自己的单肩包放到了衣架上。 “飞机晚点了，我也没得办法啊。哥，生日快乐啊。”查帅说着，便和面前的王雨欣握了下手，“嫂子，好久不见。” 迟暮很是欣慰，“从南边飞到北边也真是辛苦你了，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王图图和查帅的座位安排的挺远的，中间还隔着个范花花。王图图也不敢到处张望，筷子夹到什么菜就往盘子里放。最后吃的时候发现，盘子里全是肉。她哽咽了一下，也没太大的排斥，便闷头吃了起来。 范花花是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吃的，吃的时候那双筷子还咬在嘴里。王雨欣踹了她一脚，她顿时没有反应过来，吓得手机差点儿落到了桌子上。这一举动，桌上的几十只眼睛全都在看她。 可能是视线太灼热，范花花尴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和王图图一个姿势吃起饭来。 “你们两再这样人都要钻进盘子里了。”也许是想缓解现场的气氛，查帅笑看两个埋头的人。 整场饭吃下来，王图图和查帅都没有看彼此一眼。他们两吃着自己盘子的食物，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有时候就算视线撞到了一起，又或者筷子夹到了同一块肉。他们两像在无视对方一样，尽管这些都被常人看在眼里。 王图图以前不爱吃肉的，近些年来才对肉产生了兴趣。但是吃的也不太多，太多就会吐的慌。 王图图夹了一块肉，查帅也夹了一块肉。恰好他们两夹的是同一块肉，但是两个人又迅速的缩回了手。范花花抬起头看了那块肉一眼，又看了他俩一眼。虽然满脸都呈现着疑惑的表情，可她最终还是夹起了那块被放任不管的肉。 范花花心里暗想：这块肉到底犯了什么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有故事，可范花花看不出来啊。 饭后，他们几个第二天没有课的人都商量去了ktv。范花花是个麦霸，听到唱歌就安耐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她也不听王雨欣的劝，非得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么的办法，王雨欣只好答应了。 无论在哪个人群密集的地方，王图图都是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刷起微博。 范花花真的是麦霸，一人点了十几首歌。关键是她唱的都不会累，一个人在那里意犹未尽。 迟暮和王雨欣算个半吊子，两人合唱了一首之后就坐在旁边安静的听范花花唱歌。几个迟暮的室友听到范花花唱歌这么好听，便也加入了阵列。 查帅给自己点了一首苦情歌，似乎是唱给王图图听的。他唱着唱着声音就沙哑起来，然后全场瞬间寂寥。王图图玩着手机就觉得气氛不对起来，她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坐在桌子上拿着话筒认真唱歌的查帅。 这是王图图第一次觉得，一个男生在安静唱歌的时候可以那么的好看。 他像谁？ 这个熟悉的背影，让她隐隐约约的想起一个人。这个人的面孔好像有些熟悉，却已经陌生。王图图看着查帅的背影看了好久，然后被旁边的范花花一巴掌惊醒了。 范花花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问她，“喂，你知道他是谁吗？” “查帅啊，迟暮的高中同学。”王图图懒散的回了一句，看到了范花花眼睛里的光。 范花花“哇”了一声又问，“你姐夫的同学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嗯……”王图图思考了半会，然后点了点头，“目前我还没有见过丑的。” 她把迟暮身边的高中男同学和大学男同学都想了一遍，虽然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是隐隐约约能够感觉的出。突然她想到了肖然，那一笑惊鸿的人。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的背影让人流连忘返。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忘不了。 王图图想的有些认真，认真地让她看到了面前站着一个修长的男生。他站在前方回了头，然后嘴角弯起了弧度。他只是轻轻一笑，旁边的草地开满了油菜花。 笑着笑着，王图图就忍不住咧开了嘴巴。 范花花盯着的入了神，就看到眼前一个傻笑的人。她一巴掌扇在了王图图的肩膀上，把那人从幻想中拍醒。她瞪起眼睛，好奇地凑近了王图图问道：“你笑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没什么。”王图图摇摇头，“就是想起以前迟暮身边的一个男生，长得特别的好看。” “好看？有多好看？比查帅还好看？”范花花露出了花痴的模样。 王图图：“就好看到，他一笑，你就忍不住跟着笑了。” 范花花：“她的笑，那么有感染力？” 王图图：“嗯……他一笑，好像全世界都天晴了。” 第33章 Chapter 33：世界上真有这么个人 他一笑，好像全世界都天晴了。 范花花不相信，世界上哪有这么帅的人，不过她还是觉得查帅长得就很帅，唱歌也好听，关键是身材也很棒。想到这，范花花下了个决定。 查帅唱完了一首歌，便把话筒交给了下一个点歌的人。他回到了自己刚开始坐的角落里，然后叹了口气。他微微扭头去看了正在和旁边女生有说有笑的王图图，心里有个疙瘩拿不出来。 迟暮本来和王雨欣听得挺安逸的，一扭头看到了自家兄弟脸上忧郁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这人的肩膀，然后示意他开心点。查帅沉默地点了点头，视线还是回到了王图图的身上。 唱歌结束，各自回家。 王图图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ktv的大门，睡意使得他不得不坐在路边的绿化带上开始犯困。身后迟暮带着王雨欣和朋友们挥手告别，范花花出了门还在吹花嚼蕊。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有活力，”王图图只是嘀咕了一声，便被走过来的王雨欣听到了。 王雨欣说：“是你太宅了，严重缺乏锻炼。” “锻炼啥呀，窝在宿舍里打打游戏睡睡觉多好。”王图图白了眼，然后眯上了眼睛。 查帅同迟暮一起走了过来，微笑地看着懒散的坐在地上的王图图。 查帅的学校在南方，为了给迟暮过生日特地飞了过来。因为机票的关系，他今晚只能睡酒店。 在学校附近安定好酒店之后，迟暮和查帅就将三个女生送回了学校。在路上，他们五个人各自走各自的。只是有时候范花花嘴痒了，便有事没事找查帅搭几句话。查帅也是个害羞的人，听到有人搭话就回了几句。 话题总是有人先找出来的，范花花不知怎么的，情商突然上升了不少。她跟在查帅的后面，然后找了很多的话题引起这个人的注意。查帅也是个会看脸色人，能将范花花的所有稀奇古怪的话题接下。有时候在旁边的王雨欣都看的哭笑不得，恨不得上去给这个女人一脚。 王图图寂寞了，自己走在一边踢着石子。 见到妹妹的表情，王雨欣无奈的走了过去。 “怎么啦？从吃饭的时候就见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谁惹你了？”王雨欣问她。 王图图面无表情地回道：“你怎么不说查帅也来啊？” 王雨欣：“他是迟暮最好的兄弟，来了很正常啊。” 王图图：“迟暮兄弟多着呢，怎么没见别的来呀？” “多吗？”王雨欣皱了眉，“高中时候走的最近也就查帅啊。” “谁说的，”王图图撅噘嘴，“不是还有学长吗。” “学长？”王雨欣思考了一下，“你说肖然？” 王图图点点头，王雨欣惊了，“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王雨欣的一句问话，王图图止住了脚步。她的脚步止住，身边的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疑惑地回头看着那对突然在黑夜中站立的两姐妹，然后都沉默着好奇。 王雨欣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却在王图图的内心激起了千层浪花。这么多年过去，就连陈满也不敢提起的问题，却在姐姐的嘴里这么简单的提了出来。这个问题就好像让王图图想起了几年前高中的时候，她第一眼在池塘边见到的那个肖然。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就被王图图喜欢上了。 范花花看王图图似乎要哭了，她也不懂那种表情。她走到了查帅的面前，凑到了他的身边。她问查帅，“你们高中真的有长的比你还好看的男生吗？” “嗯？”查帅疑惑的回头了。 范花花说道：“就是那种他一笑，就好像全世界都天晴了一样的男生。” “世界上哪有那种男生，”查帅被范花花的话逗笑了，却又被范花花认真的眼神镇住了。 范花花严肃地摇了摇头，“有的，至少在图图的眼里有这么一个男生。” “有吧。”突然想到什么，查帅还是将视线转到了王图图的身上，“在她的世界里，的确有那么一个男生。” 第二天，查帅就坐着飞机回了学校。临走的时候还是范花花亲自送的机，当时那个模样，大家都以为她喜欢上了查帅。不过事实证明，范花花就是喜欢上了查帅。她也不隐晦，当着众人的面就摊了牌。 至于查帅，只不过接受了那人的微信好友请求，然后坐上了回学校的飞机。 王图图不知道查帅还喜不喜欢自己，但是他不喜欢最好了。毕竟她这么多年来，尽管听到了查帅无数的细心问候，却也丝毫不受感动。她的心好像是铁打的一般，不仅不感动，甚至有点排斥。好在最后出来个范花花，把查帅的目光慢慢的吸引走了。 范花花天天都会给查帅发消息，告诉今天自己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有时候自己生活中遇到的烦心事，也会跟查帅一一说明。刚开始查帅是排斥的，觉得这女生好烦。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甚至有时候，范花花迟来的问候，会让他内心不安。 或许人就是这么的犯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自己偏偏还要死皮赖脸的凑上去，喜欢自己的人自己不喜欢若即若离想要甩掉却又害怕她真的不见了。 从离开至今，查帅是真的醒悟了过来。 这么多年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再过多少年，那人的视线也不可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大道理似的，终于在夜里把自己灌醉。 不过庆幸的是，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有人给自己发一条消息，担心自己。 范花花的出现，让查帅得到了一丝的慰藉。 后来范花花告诉王图图和王雨欣，她和查帅在一起了。这是范花花努力了一年零三个月，终于将查帅的心收入了囊中。当时的王图图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却也只是抬起头给了她最好的祝福。 …… 王图图的大学读的依旧平平淡淡，她不曾遇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 陈满在学校里谈恋爱了，对方小伙是澳门本地人。家里条件挺不错的，而且长得干干净净。刚开始陈满并不喜欢这样的男生，反而觉得太柔弱了。后来男生的穷追不舍之下，陈满只好答应了他的追求。不过在一起之后，陈满也能够感受到小伙子的温暖。 陈满给王图图打电话，问她在学校里的状况。一听闺蜜还是单身，就急了。她要给王图图介绍对象，被一口拒绝了。气得这人差点儿要从澳门飞到北京打她。 王图图在大学里没什么好友，平时都是一个人窝在宿舍里玩游戏。偶尔范花花无聊了就会跑过来找她玩，然后她们俩一起玩游戏。在王图图的宿舍里，范花花这个人已经成了常客。 那天王图图和范花花打游戏打的真开心，就接到了王爸王妈的电话。 本来开心的王图图脸上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接电话的那只手也瑟瑟发抖。 第34章 Chapter 34：图德凯受伤了 图德凯在工地干活的是从楼上摔下来了，幸好人没事，但是腿摔折了。 王爸王妈着急的来了电话，让王图图回去一趟。王图图是急了点，但也不知所措。她跟老师请了假，然后便坐上了回家的回车。 从学校到家也只不过是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但王图图却好像经历过的几个世纪。她在学校里从不曾提起图德凯这个人，当老师询问请假的理由的时候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不过好在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批准了她的请假。 回到家，王图图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吃着瓜子看着电视的图德凯。那人虽然腿断了，但还是悠闲的很。旁边坐着王爸王妈，王图图不敢有什么太大的牢骚。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从北京带回来的特产，然后递给了他们。 图德凯的腿伤的很厉害，这几个月恐怕是下不了床。王爸王妈商量了，她们准备把这个男人接到自己的家里照顾。王图图一听就拒绝了。 王妈当时就安慰她，“你现在好好学习，你爸呢我们照顾着就成。” “我怎么还能麻烦你们。”王图图内心充满了愧疚。 王爸倒是看得开，虽说图德凯腿受伤了，但是要是接到一块住自己还能有个伴聊天。天天和老婆子呆在一起，除了拌嘴就是冷战。自从两个女儿上了大学之后，家里就冷冷清清的。如果图德凯过来了，说不定他们两个还能说说话，说不定老婆子还能少牢骚些。 但事实证明，女人永远有发不完的牢骚，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 王图图跟学校请了三天假，专门回来照顾图德凯。可她哪里是个会照顾人的人，完全就看着王爸和王妈忙来忙去的。 医院给图德凯弄了个轮椅，在家里的时候他就靠着轮椅走动。有时候想拿东西了，也自己滑着轮椅前行。王图图见了就有些气，瘸了还不好好的待着。 图德凯的确待不住，只要闲下来就闷得慌。他也坐不惯轮椅，自个戳着拐杖就去了院子里溜达。王爸本来就是专心于自己的古董，他瞅着兄弟出去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你能不能不这么折腾人啊？”王图图和王妈从外面买了菜回来，看到了正杵着拐杖被王爸搀扶着出来的图德凯。她本来有说有笑的脸上立马呈现出了生气的表情，然后将手中的菜篮子重重的放在了石桌上。 她见着图德凯那只缠着绷带的小腿，板着脸走了上来。王爸见着人来了，就放开了自己的手。 搀扶着图德凯的身体，王图图给他扶到了石凳子上坐下。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给你送回医院了。”王图图说着，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王妈一瞅，脸上笑了出来。她坐到了王图图的旁边，然后伸手拿起了菜篮子里的毛豆剥了起来。王爸瞅着大家都在剥着毛豆，立即偷偷的转身朝屋里走去。王妈眼神贼尖，一瞪眼，咳了声。王爸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到了王妈的旁边乖乖的剥起了毛豆。 “哎！对了图图，我们收到了一封信，好像是寄给你的。”王妈剥着毛豆想起了件事情。 前几天有个快递员送来了一封信，上面收件人是大耳朵图图。王妈本来想着打电话跟女儿说，给她寄过去。但是正好图德凯在工地摔伤了，她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女儿回来的时候忙里忙外，她也没有怎么记得。还好这几天闲下来了，她的脑袋也空了出来。 信是用信封装着的，跟王图图当年寄到杂志社的信封一模一样。接到王妈递过来的信的时候，王图图想，大概是当年自己寄去杂志社的信被退回了吧。 信封很厚，里面装着的像是一本杂志。 王图图连剥毛豆的手都没有来得及擦干净，就撕开了信封。 这是杂志社的报名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王图图参加表明的信息。可是据王图图的回忆，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文学的比赛。王图图看了眼文章的标题，叫做《绝望》。 这是高中的时候王图图写的第一篇文章，投稿杂志社之后便没有任何的回应。 王图图很认真的看完了报名表，那熟悉的笔迹让她不经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王雨欣偷偷的拿王图图的文章个各大杂志社投了稿，这大概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加上杂志社退稿的很多，所以她就没有在意。杂志社收到了稿件一般都是会有回执或者样本寄回来，但是王图图的稿件寄出去之后，大部分都是退回的原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王图图收到了比赛的报名表，最后一栏写着文学奖第一名。 王图图发自内心的笑了，然后自酌了很久。 可能是因为这些都已经变得不重要，她那双还沾染着毛豆气味的手轻轻的拿起那张报名表。她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将它撕的稀巴烂。 王图图曾经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所以她一直在给杂志社投稿。高中时候的那段时间里，她几乎给每一个文学杂志社都寄过自己写的文章，但往往是没有任何的回复。可她好像是个没有绝望的灵魂体，一遍又一遍，把自己写出来的每一篇文章都投了稿。 或许这种绝望带来的是麻木，最后王图图放弃了。 她放弃了，也已经遗忘了。她还是爱写东西，却只是在语文试卷上。 大学毕业后，王图图就放弃了写作。她也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那么执着的一个人。 …… 王雨欣也是个不死心的人，就在她抱着最后一次希望给王图图曾经的文章几乎许多知名的杂志社投了稿。她给自己祈祷了许久，她把自己最大的愿望规划成了杂志社能够接受。她希望有一家杂志社能够收下王图图写的那么多文章其中一篇。但是我王雨欣挺害怕的，这是长这么大已久以来第一件让她害怕的一件事情。 所以当时写的寄件人地址她毫不犹豫的写成了家里的收件地址，及时收不到杂志社的回信她也会觉得是因为信寄回了家里。 也可能真的和王图图所写的那篇文章《绝望》一样，王雨欣也感到了绝望。她写完自己的文章，轻轻的放进了文件袋里。她温柔的将快递单贴在了上面，然后嘴角露出的那双笑容让人有些心疼。 王雨欣收拾好东西之后一眼瞟到了脚下快递箱上面放着的文件袋，那是今天中午刚刚收到的快递。她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没有来得及打开，要不是无意间看到恐怕早就被遗忘了。 这快递是什么，王雨欣不得而知。她伸手摸了摸，就摸到了快递文件的厚度。似一本杂志的大小，却又比杂志厚的多。 拿起桌子上的小刀，王雨欣很细心的一点一点划开了。 里面是一本崭新的杂志样本，封面是上一期文学奖获得者楚奥的封面。王雨欣虽然满脸的疑惑，但也还是待着期待翻开了杂志。 她看书的动作很慢，甚至可以说用一字一眼来形容。所以当她看到大耳朵图图这个笔名的时候突然眼中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流。不知怎么的，文章并不感人，却叫人甜的流下了眼泪。 再后来王图图回了学校之后，她给杂志社投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她没有用多华丽的词藻，也没用多感人的笔调。她只是平平淡淡的叙述了关于亲情的故事，然后将自己内心想要表现出来的东西用文字表现出来的。虽说王图图觉得，再拿起笔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很幼稚，毕竟现在是个互联网时代。 但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用圆珠笔写完了这些东西。 看完杂志，王雨欣笑了。她拿起圆珠笔在文章的旁边复刻的一遍那个标题，那个名为《希望》的标题。 Chapter 32：范花花算半个姐 善良的人就应该被善良的对待，范花花就是这个善良的人。 她从小在山里长大，到了大城市里来很多东西都是陌生的。虽然她有时候说话会呛死人，可在王雨欣的一个眼神下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范花花谁都不怕，唯独怕王雨欣。就跟王图图怕王雨欣一个模样，外人见来，还以为这是一家子人。 迟暮的生日会，邀请了王雨欣过去。 本来王图图是拒绝的，但是被王雨欣硬是连哄带骗拉着过去了。 迟暮的生日会不大，就在酒店订了个包厢。来的都是一些跟在迟暮体育部的好兄弟，还有几个似乎平时健身房认识的三俩好友。 王图图没多大反应，就自个坐在小角落里拿起手机刷着微博。范花花走过来了，似乎和她的处境一样。她们两都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挨到一起就开始掏出手机。 王图图最近喜欢玩个游戏，叫跑跑卡丁车。她见到范花花就把她拉了过来，然后两个人开始了竞速。 王图图打游戏是真的菜，尽管她比范花花提前一个星期接触这个游戏，但是两个人玩起来的时候真不是范花花的对手。范花花私底下也是个游戏宅女，技术在女生中算是出重的。她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对跑跑卡丁车这手游上手了。随随便便的几个弯道漂移就把王图图甩在了身后。 山里面的人都穷，买不起电脑。所以范花花每次上学的时候都是偷偷去的网吧。那时候qq炫舞热了整个暑假，范花花作为网吧的第二把手撑起了整个网吧的门面。就因为网瘾，差点儿被学校勒令退学。好在她的成绩捡回了她的一条命，并且在高三那年成功的戒了她的网瘾。 范花花人穷但是脑袋聪明，就是不爱认真学习。可一旦认真学习起来，比谁都拼命。当年因为退学的事情，气得父亲差点儿进了医院。家里的钱都给了她读书，根本没钱治病。后来她妈妈在她面前下跪，才让她醒悟过来。 因为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大学，全村人募捐善款给范花花凑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村里人没几个上大学的，就出了这么个高材生，家家户户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她们指望着范花花有一天学业有成，发达了，好照顾照顾他们。其实范花花也懂，整个小山村，穷的可怜。 王图图打游戏打不过范花花，气得甩手。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从门外走来的查帅，今个穿着黑色的单薄外套，背着单肩包。 “哟！查大帅哥终于到了啊，我们可就等着你了呢！”迟暮见到查帅，那起身的速度相当的快。他拉着王雨欣就走到了那人的跟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查帅第一眼是看到了王图图，但是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尴尬地朝着迟暮摆了摆手，然后才在旁人的提示下将自己的单肩包放到了衣架上。 “飞机晚点了，我也没得办法啊。哥，生日快乐啊。”查帅说着，便和面前的王雨欣握了下手，“嫂子，好久不见。” 迟暮很是欣慰，“从南边飞到北边也真是辛苦你了，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王图图和查帅的座位安排的挺远的，中间还隔着个范花花。王图图也不敢到处张望，筷子夹到什么菜就往盘子里放。最后吃的时候发现，盘子里全是肉。她哽咽了一下，也没太大的排斥，便闷头吃了起来。 范花花是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吃的，吃的时候那双筷子还咬在嘴里。王雨欣踹了她一脚，她顿时没有反应过来，吓得手机差点儿落到了桌子上。这一举动，桌上的几十只眼睛全都在看她。 可能是视线太灼热，范花花尴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和王图图一个姿势吃起饭来。 “你们两再这样人都要钻进盘子里了。”也许是想缓解现场的气氛，查帅笑看两个埋头的人。 整场饭吃下来，王图图和查帅都没有看彼此一眼。他们两吃着自己盘子的食物，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有时候就算视线撞到了一起，又或者筷子夹到了同一块肉。他们两像在无视对方一样，尽管这些都被常人看在眼里。 王图图以前不爱吃肉的，近些年来才对肉产生了兴趣。但是吃的也不太多，太多就会吐的慌。 王图图夹了一块肉，查帅也夹了一块肉。恰好他们两夹的是同一块肉，但是两个人又迅速的缩回了手。范花花抬起头看了那块肉一眼，又看了他俩一眼。虽然满脸都呈现着疑惑的表情，可她最终还是夹起了那块被放任不管的肉。 范花花心里暗想：这块肉到底犯了什么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有故事，可范花花看不出来啊。 饭后，他们几个第二天没有课的人都商量去了ktv。范花花是个麦霸，听到唱歌就安耐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她也不听王雨欣的劝，非得跟着大伙儿一起去。么的办法，王雨欣只好答应了。 无论在哪个人群密集的地方，王图图都是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刷起微博。 范花花真的是麦霸，一人点了十几首歌。关键是她唱的都不会累，一个人在那里意犹未尽。 迟暮和王雨欣算个半吊子，两人合唱了一首之后就坐在旁边安静的听范花花唱歌。几个迟暮的室友听到范花花唱歌这么好听，便也加入了阵列。 查帅给自己点了一首苦情歌，似乎是唱给王图图听的。他唱着唱着声音就沙哑起来，然后全场瞬间寂寥。王图图玩着手机就觉得气氛不对起来，她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坐在桌子上拿着话筒认真唱歌的查帅。 这是王图图第一次觉得，一个男生在安静唱歌的时候可以那么的好看。 他像谁？ 这个熟悉的背影，让她隐隐约约的想起一个人。这个人的面孔好像有些熟悉，却已经陌生。王图图看着查帅的背影看了好久，然后被旁边的范花花一巴掌惊醒了。 范花花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问她，“喂，你知道他是谁吗？” “查帅啊，迟暮的高中同学。”王图图懒散的回了一句，看到了范花花眼睛里的光。 范花花“哇”了一声又问，“你姐夫的同学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嗯……”王图图思考了半会，然后点了点头，“目前我还没有见过丑的。” 她把迟暮身边的高中男同学和大学男同学都想了一遍，虽然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但是隐隐约约能够感觉的出。突然她想到了肖然，那一笑惊鸿的人。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的背影让人流连忘返。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的模样，让人看了便忘不了。 王图图想的有些认真，认真地让她看到了面前站着一个修长的男生。他站在前方回了头，然后嘴角弯起了弧度。他只是轻轻一笑，旁边的草地开满了油菜花。 笑着笑着，王图图就忍不住咧开了嘴巴。 范花花盯着的入了神，就看到眼前一个傻笑的人。她一巴掌扇在了王图图的肩膀上，把那人从幻想中拍醒。她瞪起眼睛，好奇地凑近了王图图问道：“你笑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没什么。”王图图摇摇头，“就是想起以前迟暮身边的一个男生，长得特别的好看。” “好看？有多好看？比查帅还好看？”范花花露出了花痴的模样。 王图图：“就好看到，他一笑，你就忍不住跟着笑了。” 范花花：“她的笑，那么有感染力？” 王图图：“嗯……他一笑，好像全世界都天晴了。” Chapter 33：世界上真有这么个人 他一笑，好像全世界都天晴了。 范花花不相信，世界上哪有这么帅的人，不过她还是觉得查帅长得就很帅，唱歌也好听，关键是身材也很棒。想到这，范花花下了个决定。 查帅唱完了一首歌，便把话筒交给了下一个点歌的人。他回到了自己刚开始坐的角落里，然后叹了口气。他微微扭头去看了正在和旁边女生有说有笑的王图图，心里有个疙瘩拿不出来。 迟暮本来和王雨欣听得挺安逸的，一扭头看到了自家兄弟脸上忧郁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这人的肩膀，然后示意他开心点。查帅沉默地点了点头，视线还是回到了王图图的身上。 唱歌结束，各自回家。 王图图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ktv的大门，睡意使得他不得不坐在路边的绿化带上开始犯困。身后迟暮带着王雨欣和朋友们挥手告别，范花花出了门还在吹花嚼蕊。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有活力，”王图图只是嘀咕了一声，便被走过来的王雨欣听到了。 王雨欣说：“是你太宅了，严重缺乏锻炼。” “锻炼啥呀，窝在宿舍里打打游戏睡睡觉多好。”王图图白了眼，然后眯上了眼睛。 查帅同迟暮一起走了过来，微笑地看着懒散的坐在地上的王图图。 查帅的学校在南方，为了给迟暮过生日特地飞了过来。因为机票的关系，他今晚只能睡酒店。 在学校附近安定好酒店之后，迟暮和查帅就将三个女生送回了学校。在路上，他们五个人各自走各自的。只是有时候范花花嘴痒了，便有事没事找查帅搭几句话。查帅也是个害羞的人，听到有人搭话就回了几句。 话题总是有人先找出来的，范花花不知怎么的，情商突然上升了不少。她跟在查帅的后面，然后找了很多的话题引起这个人的注意。查帅也是个会看脸色人，能将范花花的所有稀奇古怪的话题接下。有时候在旁边的王雨欣都看的哭笑不得，恨不得上去给这个女人一脚。 王图图寂寞了，自己走在一边踢着石子。 见到妹妹的表情，王雨欣无奈的走了过去。 “怎么啦？从吃饭的时候就见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谁惹你了？”王雨欣问她。 王图图面无表情地回道：“你怎么不说查帅也来啊？” 王雨欣：“他是迟暮最好的兄弟，来了很正常啊。” 王图图：“迟暮兄弟多着呢，怎么没见别的来呀？” “多吗？”王雨欣皱了眉，“高中时候走的最近也就查帅啊。” “谁说的，”王图图撅噘嘴，“不是还有学长吗。” “学长？”王雨欣思考了一下，“你说肖然？” 王图图点点头，王雨欣惊了，“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王雨欣的一句问话，王图图止住了脚步。她的脚步止住，身边的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疑惑地回头看着那对突然在黑夜中站立的两姐妹，然后都沉默着好奇。 王雨欣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却在王图图的内心激起了千层浪花。这么多年过去，就连陈满也不敢提起的问题，却在姐姐的嘴里这么简单的提了出来。这个问题就好像让王图图想起了几年前高中的时候，她第一眼在池塘边见到的那个肖然。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就被王图图喜欢上了。 范花花看王图图似乎要哭了，她也不懂那种表情。她走到了查帅的面前，凑到了他的身边。她问查帅，“你们高中真的有长的比你还好看的男生吗？” “嗯？”查帅疑惑的回头了。 范花花说道：“就是那种他一笑，就好像全世界都天晴了一样的男生。” “世界上哪有那种男生，”查帅被范花花的话逗笑了，却又被范花花认真的眼神镇住了。 范花花严肃地摇了摇头，“有的，至少在图图的眼里有这么一个男生。” “有吧。”突然想到什么，查帅还是将视线转到了王图图的身上，“在她的世界里，的确有那么一个男生。” 第二天，查帅就坐着飞机回了学校。临走的时候还是范花花亲自送的机，当时那个模样，大家都以为她喜欢上了查帅。不过事实证明，范花花就是喜欢上了查帅。她也不隐晦，当着众人的面就摊了牌。 至于查帅，只不过接受了那人的微信好友请求，然后坐上了回学校的飞机。 王图图不知道查帅还喜不喜欢自己，但是他不喜欢最好了。毕竟她这么多年来，尽管听到了查帅无数的细心问候，却也丝毫不受感动。她的心好像是铁打的一般，不仅不感动，甚至有点排斥。好在最后出来个范花花，把查帅的目光慢慢的吸引走了。 范花花天天都会给查帅发消息，告诉今天自己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有时候自己生活中遇到的烦心事，也会跟查帅一一说明。刚开始查帅是排斥的，觉得这女生好烦。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甚至有时候，范花花迟来的问候，会让他内心不安。 或许人就是这么的犯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自己偏偏还要死皮赖脸的凑上去，喜欢自己的人自己不喜欢若即若离想要甩掉却又害怕她真的不见了。 从离开至今，查帅是真的醒悟了过来。 这么多年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再过多少年，那人的视线也不可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大道理似的，终于在夜里把自己灌醉。 不过庆幸的是，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有人给自己发一条消息，担心自己。 范花花的出现，让查帅得到了一丝的慰藉。 后来范花花告诉王图图和王雨欣，她和查帅在一起了。这是范花花努力了一年零三个月，终于将查帅的心收入了囊中。当时的王图图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却也只是抬起头给了她最好的祝福。 …… 王图图的大学读的依旧平平淡淡，她不曾遇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 陈满在学校里谈恋爱了，对方小伙是澳门本地人。家里条件挺不错的，而且长得干干净净。刚开始陈满并不喜欢这样的男生，反而觉得太柔弱了。后来男生的穷追不舍之下，陈满只好答应了他的追求。不过在一起之后，陈满也能够感受到小伙子的温暖。 陈满给王图图打电话，问她在学校里的状况。一听闺蜜还是单身，就急了。她要给王图图介绍对象，被一口拒绝了。气得这人差点儿要从澳门飞到北京打她。 王图图在大学里没什么好友，平时都是一个人窝在宿舍里玩游戏。偶尔范花花无聊了就会跑过来找她玩，然后她们俩一起玩游戏。在王图图的宿舍里，范花花这个人已经成了常客。 那天王图图和范花花打游戏打的真开心，就接到了王爸王妈的电话。 本来开心的王图图脸上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接电话的那只手也瑟瑟发抖。 Chapter 34：图德凯受伤了 图德凯在工地干活的是从楼上摔下来了，幸好人没事，但是腿摔折了。 王爸王妈着急的来了电话，让王图图回去一趟。王图图是急了点，但也不知所措。她跟老师请了假，然后便坐上了回家的回车。 从学校到家也只不过是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但王图图却好像经历过的几个世纪。她在学校里从不曾提起图德凯这个人，当老师询问请假的理由的时候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不过好在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批准了她的请假。 回到家，王图图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吃着瓜子看着电视的图德凯。那人虽然腿断了，但还是悠闲的很。旁边坐着王爸王妈，王图图不敢有什么太大的牢骚。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从北京带回来的特产，然后递给了他们。 图德凯的腿伤的很厉害，这几个月恐怕是下不了床。王爸王妈商量了，她们准备把这个男人接到自己的家里照顾。王图图一听就拒绝了。 王妈当时就安慰她，“你现在好好学习，你爸呢我们照顾着就成。” “我怎么还能麻烦你们。”王图图内心充满了愧疚。 王爸倒是看得开，虽说图德凯腿受伤了，但是要是接到一块住自己还能有个伴聊天。天天和老婆子呆在一起，除了拌嘴就是冷战。自从两个女儿上了大学之后，家里就冷冷清清的。如果图德凯过来了，说不定他们两个还能说说话，说不定老婆子还能少牢骚些。 但事实证明，女人永远有发不完的牢骚，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 王图图跟学校请了三天假，专门回来照顾图德凯。可她哪里是个会照顾人的人，完全就看着王爸和王妈忙来忙去的。 医院给图德凯弄了个轮椅，在家里的时候他就靠着轮椅走动。有时候想拿东西了，也自己滑着轮椅前行。王图图见了就有些气，瘸了还不好好的待着。 图德凯的确待不住，只要闲下来就闷得慌。他也坐不惯轮椅，自个戳着拐杖就去了院子里溜达。王爸本来就是专心于自己的古董，他瞅着兄弟出去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你能不能不这么折腾人啊？”王图图和王妈从外面买了菜回来，看到了正杵着拐杖被王爸搀扶着出来的图德凯。她本来有说有笑的脸上立马呈现出了生气的表情，然后将手中的菜篮子重重的放在了石桌上。 她见着图德凯那只缠着绷带的小腿，板着脸走了上来。王爸见着人来了，就放开了自己的手。 搀扶着图德凯的身体，王图图给他扶到了石凳子上坐下。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给你送回医院了。”王图图说着，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王妈一瞅，脸上笑了出来。她坐到了王图图的旁边，然后伸手拿起了菜篮子里的毛豆剥了起来。王爸瞅着大家都在剥着毛豆，立即偷偷的转身朝屋里走去。王妈眼神贼尖，一瞪眼，咳了声。王爸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到了王妈的旁边乖乖的剥起了毛豆。 “哎！对了图图，我们收到了一封信，好像是寄给你的。”王妈剥着毛豆想起了件事情。 前几天有个快递员送来了一封信，上面收件人是大耳朵图图。王妈本来想着打电话跟女儿说，给她寄过去。但是正好图德凯在工地摔伤了，她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女儿回来的时候忙里忙外，她也没有怎么记得。还好这几天闲下来了，她的脑袋也空了出来。 信是用信封装着的，跟王图图当年寄到杂志社的信封一模一样。接到王妈递过来的信的时候，王图图想，大概是当年自己寄去杂志社的信被退回了吧。 信封很厚，里面装着的像是一本杂志。 王图图连剥毛豆的手都没有来得及擦干净，就撕开了信封。 这是杂志社的报名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王图图参加表明的信息。可是据王图图的回忆，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文学的比赛。王图图看了眼文章的标题，叫做《绝望》。 这是高中的时候王图图写的第一篇文章，投稿杂志社之后便没有任何的回应。 王图图很认真的看完了报名表，那熟悉的笔迹让她不经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王雨欣偷偷的拿王图图的文章个各大杂志社投了稿，这大概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加上杂志社退稿的很多，所以她就没有在意。杂志社收到了稿件一般都是会有回执或者样本寄回来，但是王图图的稿件寄出去之后，大部分都是退回的原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王图图收到了比赛的报名表，最后一栏写着文学奖第一名。 王图图发自内心的笑了，然后自酌了很久。 可能是因为这些都已经变得不重要，她那双还沾染着毛豆气味的手轻轻的拿起那张报名表。她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将它撕的稀巴烂。 王图图曾经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所以她一直在给杂志社投稿。高中时候的那段时间里，她几乎给每一个文学杂志社都寄过自己写的文章，但往往是没有任何的回复。可她好像是个没有绝望的灵魂体，一遍又一遍，把自己写出来的每一篇文章都投了稿。 或许这种绝望带来的是麻木，最后王图图放弃了。 她放弃了，也已经遗忘了。她还是爱写东西，却只是在语文试卷上。 大学毕业后，王图图就放弃了写作。她也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那么执着的一个人。 …… 王雨欣也是个不死心的人，就在她抱着最后一次希望给王图图曾经的文章几乎许多知名的杂志社投了稿。她给自己祈祷了许久，她把自己最大的愿望规划成了杂志社能够接受。她希望有一家杂志社能够收下王图图写的那么多文章其中一篇。但是我王雨欣挺害怕的，这是长这么大已久以来第一件让她害怕的一件事情。 所以当时写的寄件人地址她毫不犹豫的写成了家里的收件地址，及时收不到杂志社的回信她也会觉得是因为信寄回了家里。 也可能真的和王图图所写的那篇文章《绝望》一样，王雨欣也感到了绝望。她写完自己的文章，轻轻的放进了文件袋里。她温柔的将快递单贴在了上面，然后嘴角露出的那双笑容让人有些心疼。 王雨欣收拾好东西之后一眼瞟到了脚下快递箱上面放着的文件袋，那是今天中午刚刚收到的快递。她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没有来得及打开，要不是无意间看到恐怕早就被遗忘了。 这快递是什么，王雨欣不得而知。她伸手摸了摸，就摸到了快递文件的厚度。似一本杂志的大小，却又比杂志厚的多。 拿起桌子上的小刀，王雨欣很细心的一点一点划开了。 里面是一本崭新的杂志样本，封面是上一期文学奖获得者楚奥的封面。王雨欣虽然满脸的疑惑，但也还是待着期待翻开了杂志。 她看书的动作很慢，甚至可以说用一字一眼来形容。所以当她看到大耳朵图图这个笔名的时候突然眼中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流。不知怎么的，文章并不感人，却叫人甜的流下了眼泪。 再后来王图图回了学校之后，她给杂志社投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她没有用多华丽的词藻，也没用多感人的笔调。她只是平平淡淡的叙述了关于亲情的故事，然后将自己内心想要表现出来的东西用文字表现出来的。虽说王图图觉得，再拿起笔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很幼稚，毕竟现在是个互联网时代。 但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用圆珠笔写完了这些东西。 看完杂志，王雨欣笑了。她拿起圆珠笔在文章的旁边复刻的一遍那个标题，那个名为《希望》的标题。 第2卷 Chapter 35：四年后 四年后。 大学的四年里，陈满经常坐着飞机从澳门飞到北京来看王图图。尽管她们隔得很远，陈满也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只要她有时间了，必然会飞过来。 高中毕业之后，陈满考入了澳门大学。大学的四年里，她有了交往的男朋友。但是因为毕业的关系，她和男朋友都愿意妥协。她们一个想要在澳门就职，一个想要回到北京就职。在这个分歧之下，恋情终结了。 陈满是个有野心的人，她的目标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所以她回到了北京从底层员工做起。 张若在大学三年里可苦了，天天不仅要在环形塑胶赛道上奔跑，放了学还得做起武馆的师傅。他的三年并没有什么杰出的地方，毕竟是大学毕业以后要继承自家产业的人。所以张若大学就在市里随便选了一所专科大学。毕业以后，直接继承了武馆。 李斐出过深造了，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他在考取了华中师大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出过留学，然后将昔日的好友抛弃在了身后。不过大学毕业之后，他就拎着自己的行李回到了自己的祖国母亲的怀抱。依稀记得那日王图图和张若、陈满三个人站在机场的身影。 李斐和他们几个人之中是四年谁也没有见过的谁的，在机场大家碰面的时候，李斐以为自己的朋友们都整容了。 四年过去，大家依旧是往日的表情。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都是一副撅了嘴就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话的人。 他们四个人回到了圣中的校园，挨个的坐在了操场的草坪上。 这是他们四年来第一次四个人坐在了一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恰恰好好的四个人。 原本他们以为是这样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其实想想还是少了那么一个人。 今天的阳光正好，不是那么的刺眼。今日的天气正好，不是那么的寒冷。王图图穿着黑色的大衣抱着膝盖靠在了陈满的背上，她的左边做坐着白净净的张若，右边坐着鹤立鸡群的李斐。 他们觉得今日的天气恰好，犹如心情一样恰好。 陈满看着碧蓝的天空，那几朵云儿像极的身后的王图图。她伸手朝着天空比划了图案，然后扭头去听身后的人在说些什么。她无意间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时间笑的停不下来。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鹅笑的声音会显得不那么的淑女。她扭了头，恰好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人。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让你朝思夜想的人，可能他不是爱人，也不是亲人。你相不相信，他只是一个熟悉的人。陈满是相信了，那个熟悉的人终究会在一个熟悉的地点与大家相遇。 王图图说着笑着，就要去拽张若的衣角。她还未起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楚朗，不仅仅是王图图，张若和李斐也看见了。他们四个都看见了，那个笑的灿烂，犹如高中时候一模一样的面孔。 五年来，楚朗真是一点也没有变。他的模样还是娘里娘气，他说话的声音还是轻声细语，他说了句：“好久不见。” 五年前的楚朗凭空在圣中消失了，在那以后谁也不曾见过他的身影。听老师说，楚朗和父母一起去了外国。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去了哪国，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什么时候回来。那个时候，王图图和陈满他们问遍了所有的老师关于楚朗的一切。 他们听到了些闲言俗语，听说楚朗是被学校开除的。 具体为什么，老师们没有一个人愿意透漏的。从那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再在意这个娘里娘气的少年。 “都过去五年了，你怎么还和高中时候一样，像个娘娘腔。”陈满凑近了走过来的楚朗，她伸手捏了捏那人的脸颊，似乎觉得捏的挺舒服的于是加重了力道。 楚朗仍由那只手捏着，然后笑出了声，“这叫保养的好，天天跟个少爷似的被捧着能不细皮嫩肉吗？” 王图图：“没想到你是个富二代啊，身上穿的都是名牌了？” 楚朗：“富二代算不上，去了国外也是一边打工一边读书。” 张若：“读的啥？娘娘腔？” “你说啥呢？”陈满用力地拍了一下张若的肩膀，瞪起了眼睛。 楚朗也不生气，“emm……学的音乐，因为从小喜欢，所以就高三那年努力之后考上了音乐学院。然后我爸妈在国外打工给我赚学费，我自己也是半工半读。” “你们全家还真是豁得出去啊，为了给你读个书，国内好日子不过去国外给人打工上学。”张若长得一副清秀柔弱样，说起话来毒死人。 楚朗不再说话，沉默地拔了地上的草。 大家见他不说话了，也就闭上了嘴巴。他们有些事情犹豫着要不要跟楚朗问个明白，可谁也开不了这个口。他们相互使着颜色，最终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开头的人。他们心里有个很大的疑惑，一个缠绕了他们五年的疑惑。 楚朗把脚下的一片草扒光了，露出了塑料壳。他酝酿了许久，脸上勉强的露出了微笑。他似乎看出了每个人的同一个疑惑，他笑了出来，然后低头开口。 他说：“当年我爸妈也是没办法，谁叫生了我这么个儿子。挺丢人的吧，在学校里一直被人做娘娘腔娘娘腔的喊。有时候在大马路上，都可以听到。我爸我妈听着挺心疼的，但作为家长的除了心疼还能怎么办。毕竟这是种称号，同学之间的玩笑。” 楚朗说着，王图图和陈满等人就觉得自己后悔起来。他们那时候，也是这么叫楚朗的。一口一个娘娘腔，现在想起来心中满是悔恨。 不过楚朗从来没有怪过他们，所以他又接着说道：“学校里基本没人和我交朋友，也不愿意搭理我。你们大概是唯一一个嫌弃我，还愿意跟我玩的人了吧。其实我觉得挺幸福的，至少你们不会一边嫌弃我一边用有色眼光看我。在和你们玩的那些日子里真的很开心，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 “当年学校因为有学长说我骚扰学长给学校带来了耻辱所以要把我开除，我爸妈没办法就卖了家里所有的地产带着我出了国。就连走的时候都很仓促，我爸妈怕更多的人知道丑事，所以把我关在了家里直到飞去国外才出门。其实那段时间我偷偷跑出去找过你们的，但是我害怕，我不敢叫住你们。” 那段时间就如一个噩梦，楚朗总是能听到一群人跟在他的身后骂他“娘娘腔，大变态”。他捂住耳朵让自己不去听这些难听的词语，但是透过手心，透过耳膜他还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了。 “这么多年，我在国外很努力的学习。我每天花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去练习我的小提琴和钢琴。我在国外靠着自己的全额奖学金还清了亲戚的债务，所以才敢正正当当的回到了自己的家。”楚朗说的实话，好像在叙述一件事情，又好像是在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找借口。 他说完一段就抬头去看王图图和陈满他们，生怕这些人不相信。 “你喜欢男生？”王图图听得很认真，表情也很严肃。她憋了许多的问题，想要在这一刻问清楚。可是憋着憋着就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说出来。她哽咽着喉咙，在楚朗看向自己时也只是轻轻地问出了这几个字。她希望她的问题不会让楚朗产生不适应，更不希望她的问题让楚朗想起不快乐的事情。但是她就是想问这几个问题，这几个困惑了他好久的问题。 楚朗抬了头，看到王图图严肃的眼神时，内心突然充满了希望。他看到的不是那种嫌弃的目光，而是炙热的期待。 他回道：“嗯……” “所以那本娘娘腔其实你早就看过了？”这次陈满也问了出来。 楚朗：“嗯……” 张若：“所以当年那个高二的跟你表白你答应了？” 楚朗：“你怎么……嗯……” “所以你明知道是他故意想要那啥……，你也不跟校长解释？”李斐想要说什么最终也是说不出来。 楚朗有点儿慌，却也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第36章 Chapter 36：有你们甚好 五年前，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真实的情况。只是在他们眼里，楚朗他们打得骂的，还轮不到除了楚朗父母以外的人来管教。尽管是他们最先开始说出“娘娘腔”三个字，尽管从来没有人觉得楚朗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过。 楚朗消失后，王图图就听说了这些事情。她只是不敢相信，发生在楚朗身上的这些事情他们才是罪魁祸首。虽然楚朗从来不觉得被他们叫“娘娘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虽然那个人总是死皮赖脸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放学的路上，王图图还是听到了那个高二和自己的朋友提起自己的光辉事迹。 楚朗算个什么东西，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个小丑。他只是想要刷刷那个人，没想到那人还真的上了当。高二的年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只是觉得这个娘里娘气的人还真是好玩。 他们合伙欺骗了楚朗，又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最后把楚朗告到了校长那里。校长是个老古板，一听说这种事情就把楚朗叫到了办公室。老实巴交的楚朗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反而对事情的经过供认不讳。至此，楚朗的父母不得不变卖了所有家产，问亲戚借了一大笔钱托人找关系将楚朗送出了国外。 王图图讨厌死自己了，恨不得掐死自己。陈满又何尝不是，嘴里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听到事情的起因，王图图就告诉了其他三个人。呵，这下不得了。四个人找到那个高二的男生就痛打了一顿，张若也不怕自己下手太狠，对着人家就是拳打脚踢。最后要不是李斐及时组织，恐怕又得出大事情。 后来高二那个男生去校长那里打小报告了，王图图等人又被叫到了办公室。 高三这种关键的时刻出乱子，这不是给老师找麻烦吗？本来教导主任是要叫家长的，但是王图图很聪明的把事情的原委提前告诉了姐姐。好在王雨欣出面，把事情的起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校长。这下子，那个高二的男生被惩罚了一顿。至于什么惩罚，王图图想起来就气。 楚朗走了，是事实，再也无法改变。就算校长知道了事情的原由，也只是尴尬地回避了。 …… “你说你，被欺负了就跟我们说啊！平时跟个跟屁虫似的死粘着我们不放，关键时刻怎么脱了胶呢？”陈满想起来就气，说着说着还给了楚朗一巴掌。 楚朗本来细皮嫩肉，这么一打，胳膊上迅速出现了出个手印。他有点疼，心里却暖暖的。脸上扬起笑容，木讷地挠了挠头，“我怕你们会嫌弃我。” “嫌弃你啥啊？”陈满不满，“要是嫌弃你，我们还能让你跟着吗？” 楚朗：“可是你们也不知道我的性取向啊……毕竟这种感情本来就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而且我只有你们这几个朋友，我不想我走的时候你们对我的印象是极其厌恶的。” 陈满冷笑，“呵呵！你以为你一声不吭消失我们对你的印象就好了吗？我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们还因为帮你教训那个高二的渣男差点跟校长——” 王图图给了陈满一脚，而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们当年揍了一顿高二那个渣男一顿，后来为了跟校长理论楚朗这件事情，差点跟校长打了起来。还好当时的李斐是理智的，硬生生地将张若拽出了校长办公室。最后因为校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好对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就算他们不提，楚朗也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即便陈满没有说完，楚朗脸上也扬起好看的笑容。 他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谢谢当年你们为了我跟高二的打了起来，谢谢你们为了我跟校长理论。也谢谢你们在我家门口蹲了一个星期，更加的谢谢你们把我当做朋友。” 李斐笑了笑，伸手拍了他的肩膀。 张若抬起头，也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王图图疑惑。 楚朗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和王会长有联系的。” “你和我姐姐有联系？”王图图惊讶。 楚朗点头，“嗯！我走的时候，王会长也就是你姐姐来找过我。那时候其实我想等以后我到了国外安定好之后给你们打电话的，于是就问会长要了手机号码。” 陈满：“你都留了号码，怎么五年了，都不给我们打电话啊？” 楚朗：“本来是安定好了就给你们打电话的，但是到了国外之后发现生活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天天忙着半工半读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你个白眼狼！”张若起身就给了楚朗一脚，差点儿把那人踢翻在地。还好陈满手疾眼快扶住了，然后抬头就甩去了一个白眼。 楚朗回来了就好啊，现在他们五个人都回来了。曾经的圣中其实还是像以前那么活力，不曾缺少什么。他们五个人坐在操场上，看着塑胶跑道上跑起来的学弟学妹，不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总是能够看到年轻时候的模样，从心底里冒出的那种单纯。 …… 王图图在北京找了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大概类似于平面设计。 她的性格依旧像是小孩子一般，但是开始有了点忙碌。 踏入社会之后，她的生活压力开始慢慢的发了芽。 王图图所在的公司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方，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着。她总是觉得自己一天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不够，甚至有时候还要在工作的时候对着电脑睡着。 她每天要面对着电脑做无数个设计，还要被客户和上司无情的辱骂。她发誓，等她攒够了钱就去投靠陈满，和陈满一起开公司当老板。可每当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个个未完成设计的图标的时候，她就觉得世界已经到了末日的时候。 她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充实，而是每天要面对着为工作而工作的工作。她的喜爱好像变得一文不值，只是用来赚钱的机器。她花了无数时间设计出来的作品就像菜市场廉价的烂白菜，被老板和客户批评的一无是处。同事们都喊“verygood”的设计，在客户的眼里看来都是垃圾。 王图图好累，累的每天晚上八九点还在公司打工。累的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收到了客户的投诉，还有那一件件需要重新反改的设计方案。 因为工作的事情，王图图最近累出了胃病。她只要不按时吃饭，胃就跟钻了心一样的疼。 前些天楚朗从国外回来给她带了一些胃药，好在这药她在没时间吃饭的时候还能照顾一下受伤的胃。但是这几天她的时间又开始忙碌起来，甚至从早上忙到晚上都没有时间吃饭。 客户是个奇葩，一个方案改了十几遍还是不满意。王图图没得办法，只好一直给他修改。修改了几十遍之后，来了一句：“今天就要用了，就用刚开始的方案吧！” 10点还坐在办公室的王图图终于忍不住砸掉了自己桌子上的手机，顺便一脚踹翻了地上的垃圾桶。 Chapter 36：有你们甚好 五年前，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真实的情况。只是在他们眼里，楚朗他们打得骂的，还轮不到除了楚朗父母以外的人来管教。尽管是他们最先开始说出“娘娘腔”三个字，尽管从来没有人觉得楚朗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过。 楚朗消失后，王图图就听说了这些事情。她只是不敢相信，发生在楚朗身上的这些事情他们才是罪魁祸首。虽然楚朗从来不觉得被他们叫“娘娘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虽然那个人总是死皮赖脸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放学的路上，王图图还是听到了那个高二和自己的朋友提起自己的光辉事迹。 楚朗算个什么东西，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个小丑。他只是想要刷刷那个人，没想到那人还真的上了当。高二的年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只是觉得这个娘里娘气的人还真是好玩。 他们合伙欺骗了楚朗，又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最后把楚朗告到了校长那里。校长是个老古板，一听说这种事情就把楚朗叫到了办公室。老实巴交的楚朗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反而对事情的经过供认不讳。至此，楚朗的父母不得不变卖了所有家产，问亲戚借了一大笔钱托人找关系将楚朗送出了国外。 王图图讨厌死自己了，恨不得掐死自己。陈满又何尝不是，嘴里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听到事情的起因，王图图就告诉了其他三个人。呵，这下不得了。四个人找到那个高二的男生就痛打了一顿，张若也不怕自己下手太狠，对着人家就是拳打脚踢。最后要不是李斐及时组织，恐怕又得出大事情。 后来高二那个男生去校长那里打小报告了，王图图等人又被叫到了办公室。 高三这种关键的时刻出乱子，这不是给老师找麻烦吗？本来教导主任是要叫家长的，但是王图图很聪明的把事情的原委提前告诉了姐姐。好在王雨欣出面，把事情的起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校长。这下子，那个高二的男生被惩罚了一顿。至于什么惩罚，王图图想起来就气。 楚朗走了，是事实，再也无法改变。就算校长知道了事情的原由，也只是尴尬地回避了。 …… “你说你，被欺负了就跟我们说啊！平时跟个跟屁虫似的死粘着我们不放，关键时刻怎么脱了胶呢？”陈满想起来就气，说着说着还给了楚朗一巴掌。 楚朗本来细皮嫩肉，这么一打，胳膊上迅速出现了出个手印。他有点疼，心里却暖暖的。脸上扬起笑容，木讷地挠了挠头，“我怕你们会嫌弃我。” “嫌弃你啥啊？”陈满不满，“要是嫌弃你，我们还能让你跟着吗？” 楚朗：“可是你们也不知道我的性取向啊……毕竟这种感情本来就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而且我只有你们这几个朋友，我不想我走的时候你们对我的印象是极其厌恶的。” 陈满冷笑，“呵呵！你以为你一声不吭消失我们对你的印象就好了吗？我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们还因为帮你教训那个高二的渣男差点跟校长——” 王图图给了陈满一脚，而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们当年揍了一顿高二那个渣男一顿，后来为了跟校长理论楚朗这件事情，差点跟校长打了起来。还好当时的李斐是理智的，硬生生地将张若拽出了校长办公室。最后因为校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好对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就算他们不提，楚朗也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即便陈满没有说完，楚朗脸上也扬起好看的笑容。 他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谢谢当年你们为了我跟高二的打了起来，谢谢你们为了我跟校长理论。也谢谢你们在我家门口蹲了一个星期，更加的谢谢你们把我当做朋友。” 李斐笑了笑，伸手拍了他的肩膀。 张若抬起头，也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王图图疑惑。 楚朗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和王会长有联系的。” “你和我姐姐有联系？”王图图惊讶。 楚朗点头，“嗯！我走的时候，王会长也就是你姐姐来找过我。那时候其实我想等以后我到了国外安定好之后给你们打电话的，于是就问会长要了手机号码。” 陈满：“你都留了号码，怎么五年了，都不给我们打电话啊？” 楚朗：“本来是安定好了就给你们打电话的，但是到了国外之后发现生活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天天忙着半工半读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你个白眼狼！”张若起身就给了楚朗一脚，差点儿把那人踢翻在地。还好陈满手疾眼快扶住了，然后抬头就甩去了一个白眼。 楚朗回来了就好啊，现在他们五个人都回来了。曾经的圣中其实还是像以前那么活力，不曾缺少什么。他们五个人坐在操场上，看着塑胶跑道上跑起来的学弟学妹，不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总是能够看到年轻时候的模样，从心底里冒出的那种单纯。 …… 王图图在北京找了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大概类似于平面设计。 她的性格依旧像是小孩子一般，但是开始有了点忙碌。 踏入社会之后，她的生活压力开始慢慢的发了芽。 王图图所在的公司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方，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着。她总是觉得自己一天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不够，甚至有时候还要在工作的时候对着电脑睡着。 她每天要面对着电脑做无数个设计，还要被客户和上司无情的辱骂。她发誓，等她攒够了钱就去投靠陈满，和陈满一起开公司当老板。可每当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个个未完成设计的图标的时候，她就觉得世界已经到了末日的时候。 她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充实，而是每天要面对着为工作而工作的工作。她的喜爱好像变得一文不值，只是用来赚钱的机器。她花了无数时间设计出来的作品就像菜市场廉价的烂白菜，被老板和客户批评的一无是处。同事们都喊“verygood”的设计，在客户的眼里看来都是垃圾。 王图图好累，累的每天晚上八九点还在公司打工。累的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收到了客户的投诉，还有那一件件需要重新反改的设计方案。 因为工作的事情，王图图最近累出了胃病。她只要不按时吃饭，胃就跟钻了心一样的疼。 前些天楚朗从国外回来给她带了一些胃药，好在这药她在没时间吃饭的时候还能照顾一下受伤的胃。但是这几天她的时间又开始忙碌起来，甚至从早上忙到晚上都没有时间吃饭。 客户是个奇葩，一个方案改了十几遍还是不满意。王图图没得办法，只好一直给他修改。修改了几十遍之后，来了一句：“今天就要用了，就用刚开始的方案吧！” 10点还坐在办公室的王图图终于忍不住砸掉了自己桌子上的手机，顺便一脚踹翻了地上的垃圾桶。 第2卷 Chapter 37：学长 工作结束，王图图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写字楼的大门。 北京的城市就是美的让人忍不住手眼，尽管胃痛折磨着身体，王图图还是睁大了眼睛兴奋的看着这个被霓虹灯掩盖了的繁华城市。 估计是没怎么好好吃饭的原因，王图图的胃来时疼痛起来。她蹲下了身子想要缓和一下痛感，但是似乎胃的那部分没有给她任何的好脸色。 王图图一边捂着胃部一边朝着马路边走去，她想伸手去拦出租车。可胃实在是疼的叫人忍不住，她站起来的身体没一会儿就蹲了下去。她抬头看着来往的行人，想要伸手去寻找帮助。她伸了半天，还是缩了回来。 只是胃疼，疼一会也就没事了。 疼一会儿的确没事了，王图图就起了身。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角，迈开脚步走到了路边。来往的车辆在马路上急速前进，根本没有看到王图图伸出的那只着招车的右手。即使是看见了，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离开。 王图图看了钟表，北京的夜晚空气有些稀薄。 胃这种东西，好了一会又开始皮了起来。 王图图极力的按住了自己的胃部，整个人疼的开始在原地打颤。她顺着身体蹲了下去，然后抬头看着路上来往的车辆。车子虽多，可是没有一辆车停下来的。她的额头冒出了许多汗滴，嘴角也开始泛白。一个不稳，她坐到了地上。 坐都坐到了地上，王图图就觉得这样吧。她捂住那犯病的地方，然后抬头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她抬了头，就看到了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的男人。那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朝着大马路走了过去。 王图图认得他，认得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胃疼的厉害，王图图的手在空中挥舞了半天，那人似乎也不曾看见。那人只是拎着背包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他就像没了灵魂的躯壳，一只脚朝着马路踏了出去。 “学长——”王图图用尽了力气，喊出了那两个字。 灵魂和躯壳分开的肖然，盯着马路看了好久。他的内心仿佛是个空洞，眼神全是恐惧。他那只脚畏畏缩缩的朝着来往车辆行驶的马路上踏去，他的意识也被车辆夺走。他的行动不受大脑的牵引，更加不受外界环境的妨碍。他就像副空壳，没有目的的前行着。 肖然想，死了多好啊。 他的脑袋里那个声音还在回荡着，就如同死神的宣告。即使他知道，他想活着，可是活着比死了更加让人难受。所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马路走去，就好像一千个人在盼着他死去一样。 …… 出来的时候，肖然和女朋友吵了架。 今天是叶梓潼23岁的生日，所以他早早的收了工回家陪她。可是他没有钱，口袋里的钱只能买盒便宜的蛋糕。肖然回了家，很开心的对女朋友说了句生日快乐。 叶梓潼在家里开了生日party，她请了许多的朋友来做客。 肖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蛋糕。 “生日快乐，”人人都期待着肖然会拿出什么样的惊喜送给自己的女朋友，叶梓潼也不例外。 望着桌子上比自己买的大好几倍的蛋糕，肖然那双手就不敢伸出来。他看了自己的女朋友好久，也只是淡淡的说出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旁边的人开始尴尬起来，更有的人窃窃私语。 叶梓潼看了眼肖然，那张脸上的表情就难看起来。 生日party也就这样过了，叶梓潼还是收到了朋友送的许多礼物。每件礼物不说价值不菲，拆开也是有点分量的。 “对不起啊，我……什么都没有买。”可能是出于对女朋友的亏欠，肖然说话的态度都变得懦弱起来。 拆着礼物开心的叶梓潼本来没有在意肖然的，可是听到那人开口的时候表情就淡了下来。她拆开了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包装，里面是一块看起来很高贵的手表。叶梓潼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兴奋地伸到了肖然的面前。这看似炫耀的手腕让肖然尴尬起来，这又像是种讽刺。 这么昂贵的礼物，肖然从来都买不起。 他是一个在外人看来很爱女朋友的男人，可是没人知道女朋友想要的最简单的东西他也送不起。他每天在工地上干着别人好几倍的粗活，可是发下来的工资都不够女朋友花上几天。但他并不会觉得心疼，反而尽自己的所能去给女朋友最好的东西。 肖然觉得叶梓潼手上戴着的那块手表太贵了，他伸出手拿掉了她手上的手表说了句：“这东西太贵了，你还给人家。” “为什么要还给人家？”叶梓潼不解，那只用力用力的按住了手表，“这是别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送给我的，就是我的礼物了。” “东西太贵了，咱们还不起。”肖然看上去挺平淡的，内心却十分的受煎熬。他很仔细的看了下手表的品牌，并且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叶梓潼哭了，大声的哭了出来。她按紧那块腕上的手表，抱怨的眼神看着肖然。她一把撤掉了表带，用力地砸在了肖然的面前，“今天是我生日，一年就这么一次。我也不是经常想要这些奢侈的东西，就不能在生日这天让我开开心心的收生日礼物吗？” 那块表砸出去的时候，肖然的内心是无比的心疼。他转过身，弯下腰捡起了脚下的手表。他用衣袖擦干净了上面的灰尘，可是因为表面是玻璃的，在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已经完全碎裂。 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得起的手表啊，就被这么任性的砸在了地上。 肖然的感情好像开始廉价起来，忍着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女朋友。他舔舐着嘴唇，那只手搭在了叶梓潼的肩膀上。他露出了略微抱歉的表情，然后脸上扬起好看的笑容。 他把破碎的手表递给了她，解释道：“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好吗？无论有多贵，给我时间，我一定可以给你想要的。” “肖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叶梓潼接过了手表，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她就像个瓷娃娃，只是弯下了眼角都叫人忍不住心疼。她哭道：“这么多年了，我想要的东西你给过吗？” 肖然无奈地笑笑，“给我点时间。” 叶梓潼：“时间？我给了你五年时间了。” 肖然：“对不起。” 叶梓潼：“肖然，你除了会和我说对不起，你还会做什么？” 肖然：“我真的……好喜欢你。” “肖然，你除了说对不起，说你喜欢我，说你将来能给我幸福，你还会说些什么啊？你不觉得……这些东西在金钱面前都显得好卑微吗？是，我曾经也觉得未来你会给我幸福……可……可后来我发现你一直都在给自己画大饼。你不累吗？”叶梓潼哭的累了，她慢慢的坐到了沙发上。她从桌上的礼物里拿起了一个装着项链的盒子。她轻轻的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那条精致的项链。她把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脸上的表情卑微起来。 她喊了句：“肖然”，然后眼泪开始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她说：“我好累啊！我们分手好不好？” 分手两个字似乎给了肖然巨大的打击，那人的神色开始慌张起来。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沙发上坐着的毫无表情的女人，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就像是习惯了的动作，他卑微的爬到了叶梓潼的面前。 “不要说分手两个字好不好？”肖然这下子真的哭了出来。 叶梓潼：“作为男人，你能不这么窝囊吗？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接受分手吗？” 肖然：“对不起，小潼，对不起。” 叶梓潼：“肖然！我是在和你提出分手，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肖然：“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做到的，求你了！” 叶梓潼：“肖然……没有机会了。” “小潼，到底怎么样，你才不会和我分手。”将头埋在了膝盖里，肖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了一起。他不敢去看叶梓潼的表情，更加不敢让那人看到自己的表情。现在的他除了哭，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望着坐在地上的男人，叶梓潼很无奈的笑了出来。她不曾有过的失望感一下子从心底里升了出来，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屋外的霓虹灯似乎有些耀眼，她闭上了自己沉重的眼皮。她轻声的重复了句：“我们分手吧！” “小潼，求求你了，不要分手。你知道的，没有了你我会死掉的。”肖然抬起头跪在了叶梓潼的面前。他伸手抓住了叶梓潼的裤脚。他抬起头，鼻涕和眼泪混为了一体。 叶梓潼抬起眼冷冷的看着他，说了句：“那你去死啊。” 第38章 Chapter 38：学长不记得了 “学长——” 王图图胃疼的厉害，还是喊出了心仪已久的称呼。她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学长，那双手按着已经哆嗦。 听到有人喊自己，肖然恍然惊醒。他停住了前行的脚步，转了身。他看到了蹲在地上痛的流汗的女人，明明已经痛的脸色苍白却还在努力微笑的人。肖然歪了头，那只还未踏出去的脚被行驶而来的车辆吓得缩了回来。 …… 医院的药水味真的很刺鼻，这是王图图第二次穿上蓝条纹的病服。她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一根细细的银针。银针的末端连接着一根细细的管子，管子的那头接着放慢了药水的塑料袋。 王图图抬头看了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胃痛的感觉比平时强烈了些，甚至她都失去了意识。还好当时的学长出现了，把她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她在痛的直不起腰的时候，肖然果断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路小跑着送到了医院。这是王图图第一次，在喜欢的人怀里沉睡过去。 肖然拿着背包坐在病床的旁边，他焦急的张望着手机。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着，他的心情也跟着流逝。面前床上坐着的病人抬起头害羞的看着他，似乎看的有点儿入了神。 “学长，谢谢你啊。”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王图图还是率先打破了沉寂。 肖然抬起头冲她笑了笑：“没事。” 王图图看的出来，这笑容很是无奈，但也同样回复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病人没事了，肖然就想着离开。他和王图图道了声别，便拿起了背包起身。病床上那人犹豫了会，还是叫住了他。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就连吊瓶里的水滴都变得慢了起来。 王图图望着那好看的人，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本来已经组织了许久的话要说出口的，可是对视上肖然那双眼神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图图没有仔细看过肖然长什么样子，这次她把那人叫住足足看了一分钟。她看清了肖然脸上本来白嫩嫩的皮肤变得有点暗沉，眼角也增加了许多的鱼尾纹。曾经笑起来特别的爽朗的肖然，现在就连笑出来都是苦涩的。 “学长，你有很急的事情吗？”肖然站在门口很久，都是一副想要离开的表情。可能王图图见到喜欢的人就情商变得特别低，她满脑子都是如何的找话题和学长聊天。也见不到那人已经一脚踏出了病房的房门，只顾自己低着头说这些什么。 肖然也笑不出来，只是扭头看了眼床上那个人。他脑海里寻找了许久，似乎找不到某些记忆。他的眉头稍微的皱了些，他平淡地问那人，“你叫我学长……我们以前认识吗？” “……” 肖然的话比手上扎着的这根针还要戳人。 气氛真的是越来越尴尬，王图图就感觉自己像个痴汉。她被肖然问的哑口无言，内心又特别的失落。肖然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谁，她还一副和别人很熟的样子。不过好在王图图天生是个厚脸皮的人，所以她很快的调整好了心态。 她说：“我们高中是校友啊，你高三的时候我高一。” “哦……”肖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叫什么？” 似乎对王图图有了点兴趣，肖然拿着背包坐回了椅子上。他从桌子上拿起了苹果，不紧不慢的削了起来。 王图图回道：“王……王——图——图。”她说的很慢，她想，学长会不会记起自己。 肖然抬了头，那只拿苹果的手抖了一下。他努力地思考了半会，最终还是露出了抱歉的脸色。他问：“我们以前有过交集吗？” 王图图：“大概没有吧……” “你也是体育部的？”肖然又问。 王图图摇头：“不是……” 肖然：“那你怎么认识我？” 王图图：“认识学长不是很正常吗？那时候学长可是全校女生喜欢的对象，圣中谁不知道学长啊。” 听到学妹的夸奖，肖然脸上泛起了红晕。他手上的苹果削的特别的干净，苹果皮从头到尾都没有断。他将苹果递给了王图图，那人伸手害羞的伸手拿了过去，脸上跟抹了蜜一样的开心。 “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确长得挺嫩的。”肖然自恋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现在也好看啊。”咬了口苹果，苹果的苦涩使得王图图眯起了眼睛。 现在，肖然的笑是无奈的。他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皮肤，看了看自己一双糙汉子的手心和手背。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脏兮兮的的手已经长满了老茧。他害怕有人注意到这双已经不像样的老手，他把削完苹果的小刀迅速的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起了地上的背包遮盖住了双手。 肖然叹了口气，“现在老了，是个糙汉子了。” “哪里老了，学长还和高中的时候一样，笑起来特别的好看。”手上拿着的苹果是肖然削的，尽管她不喜欢吃还是硬着头皮咬了下去。酸酸的，没有一点甜味，就跟从醋坛子里浸泡过的一样。 低着头不语的肖然样子也很好看，在王图图的眼里肖然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那人的头发乌黑亮丽，没有经过任何的一丝修饰。他的肩膀上落了许多的灰尘，看上去就和头皮屑差不多。王图图不觉得这样人的有多么的邋遢，她只是伸了手，轻轻地拍去了他肩膀上的灰尘。 肖然的肩膀因为扛东西的缘故疼的厉害，被人一拍就有了痛觉。他稍微的怂了下肩膀，抬起头看到了学妹脸上灿烂的笑意。看着她笑，肖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图图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学长，整个人就觉得吃了蜂蜜。好像学长在的地方，就变得特别的温馨。她啃着苹果，迟迟未咬下去。 “叮叮叮——” 肖然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叶梓潼打了。他掏出手机看到号码就赶紧按下了接通建，然后就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 叶梓潼问他：“你在哪儿？” “医院。”肖然有意识的扭了身体，小声地回道。 叶梓潼：“我饿了，你快点回来。” 肖然：“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买回去。” 叶梓潼：“麻辣烫！十分钟，赶紧给我回来。” “好的，等我。”肖然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握着手机独自坐在那里笑着，笑着笑着就赶紧起了身。他对王图图弯了腰，说道：“我有事，我得回去了。” 见到肖然起身要离开，王图图手上的苹果就掉到了被子上。她一起身，手背上的针孔就戳的省疼。她看着肖然走到了病房门口，那速度简直飞快。那人接了个电话，就好像中了奖一样的喜悦。见到他要离开了，王图图内心就急躁不安。她顾不得手背上吊针带来的疼痛，冲着那人的背影就喊道：“学长——” 听到叫声，肖然回了头。他认真地盯着病床上的人看了好久，直到那人慌张地问了句：“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会，就一会会。” 抬头看了眼吊瓶里的药水，肖然踌躇着点了头。 第39章 Chapter 39：你很温柔的 坐在椅子上的肖然是焦急的，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握紧着那部手机。他的视线在四周打量着，就是不敢正视眼前的人。他舔了干裂的的嘴唇，拿起了桌子上的纸杯喝了一口开水。 身边有这么个人就很开心，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也在组织着语言。因为那么多年来肖然不曾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的学长突然出现了，对于寂寞的王图图来说是那么的难得。现在的她恨不得立马给远在国外的陈满打个电话，告诉她，她和学长见面了。 这看似起来是件毫无轻重的事情，可就这么件事叫她心里乱了神。 肖然笑了，笑的时候眼角有鱼尾纹。她看的很仔细，甚至说记得很清楚。高中时候的学长眼睛没有这么的臃肿，但笑起来的卧蚕总会让人觉得美不胜收。她笑的时候有个毛病，就是爱盯着别人看。看的认真了，那小脑袋就会歪下去。像极了图德凯在外人眼中那痴汉的表情。 他笑的不自然，甚至说虚假。他现在开心不起来，总担心着口袋里的手机会响起。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埋头就喝起来。病床上的人就是看着他笑，也不说话。气氛怪怪的，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学长，这些年去去哪儿了。”话题总归是需要有的。 “高中毕业就打工去了，”他笑笑，哽咽着。 王图图：“学长，你当年体育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考个体育大学呢？” 肖然：“家里负担太大，考大学这种事情交给我妹就行了。我嘛，粗人一个，还要赚钱供她上学呢。” 王图图：“可学长……打篮球不是你的梦想吗？就跟迟暮学长和查帅学长一样。” 肖然：“哟，你还知道迟部长跟查帅呢。” “迟部长？”王图图皱起了眉头。 肖然一笑，“对呀！那时候我们高中体育部部长。” 吊瓶里的水已经干涸了，不知什么时候按下响铃，护士拿着纸笔就走了进来。她看到两个比自己大点的人坐在那里聊着天，悄无声息的就走过去拔掉了王图图手背上的针头。 拔出的针头上沾着血迹，在没有了痛感下，王图图伸出了脖子绕过护士的视线看着肖然。 “不是，”她说：“我的意思……你喊迟部长……会不会太见外，明明是兄弟……。” 见外吗，好像是见外了点。 高中他们的关系是像兄弟，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也不能说彼此之间没有了联系，至少迟暮找过他。他脑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打错了，没有去见迟暮。从那以后，迟暮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肖然苦笑：“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关系早就淡了。喊一声迟部长是尊敬，恐怕人家早就忘记我了。” 王图图摇头：“不会，迟暮学长虽然莽了点，但是在兄弟这方面还是很温柔的。” “你好像很了解迟部长啊？”肖然的手心出了汗，他抓着破旧的外套擦了擦。 …… 出了医院，外面的风很大。凌晨两三点的街道只剩下了来往的车辆，肖然给王图图叫了辆出租车，自己就急忙转身寻找哪里有停放的共享单车。 他的背景在冷风显得十分的寂寥，王图图看了眼就泪目了。 那本来应该硬朗的脊梁骨受常年挤压的原因开始佝偻，破旧的外套下不难看出缝了又补的破洞。王图图内心挺沉闷的，她没有让司机开车，就坐在车里安静的看着那个男人四处寻找着什么。 在冷风中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辆被路人遗弃的共享单车。他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五六个来点提醒。他颤抖着拨通了手机上的来电号码，开始蹲在了马路边上抹眼泪。 他的声音就像穷凶极恶的罪犯，在意识到自己将被判处死刑之后的那种极度悔恨。他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刚才骑车呢，没看到你打的电话。” 王图图下了车，站在原地看着。 她听不到学长和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学长为什么蹲在那里就哭了出来。她慢慢的走了过去，从包里面掏出了一张餐巾纸。她穿着单薄的白色卫衣，身影被夜色拉长。 叶梓潼又发脾气了，脾气还不小。 肖然过了一个小时都没要回去，她电话打炸了也没人接。最后肖然回电话的时候，那人已经疯了似的发脾气。他没听清楚那人在骂些什么，就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他蹲在地上嘴里能喊出来的只有“对不起”三个字，然后电话“嘟嘟嘟”挂断的声音。 这次是他自己的错，明明答应好了那人去买完东西就去回去 他的人生就像一坨烂泥，永远扶不上墙。 他哭的累得，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望着手机发了会呆，脑袋里又开始放空。他盯着手机漆黑的屏幕盯得入神，旁边走来了人也没有发现。他干涸的眼角开始泛红，嘴唇也白的可怕。 王图图蹲到了他的旁边坐下，将那张握的皱了的餐巾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王图图：“学长……” “谢谢……”肖然并没有诧异身边的人，伸手接了那张纸巾。 夜色很黑，霓虹灯很亮。王图图并不能看清肖然的的容貌，但感受的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负能量。她坐在他旁边就觉得压力剧增，加上这个人一直沉默不语。他的脸色死一般沉寂，仿佛失去了灵魂。 “我们以前很熟吗？”肖然平复了心情，扭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不熟吧……”不熟，一点也不熟。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第一个还会叫我一声学长的人。”肖然的嗓门很清澈，说话的节奏也很轻快，“虽然我不记得我高中时候和你有过交集。” 王图图：“我们高中本来就没有交集。” 肖然：“那你怎么会认识我。” 王图图：“嗯？那时候学长可是全校女生倾慕的对象，高一到高三，包括食堂的阿姨都倾心于你。我只是那么多女生的其中一个，学长你怎么可能发现我。” “高中啊，说起来那时候年轻，的确被不少的学妹喜欢。”想到高中，肖然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图图，”她的声音特别轻。 肖然点了点头，“你和迟部长……现在还有联系吗？” 王图图：“有啊！” 肖然：“真好。” “联系是肯定有的，毕竟他现在是我姐夫。”王图图看着肖然的侧脸，看的入了迷。 “姐夫？”肖然扭了头，把那小妮子下了一跳。 王图图结巴地回道：“对……对！他和我姐在一起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肖然问她：“你姐叫什么？” 王图图答：“王雨欣。” 果然没错，这是肖然意料之中的事情。 迟暮和王会长交往是体育内部几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碍于学校和家长的观念，他们守着这个秘密。迟部长和王会长的恋情在体育部学员们的眼里是种羡慕的存在，哪个粗老爷们不想拥有一个这么完美的媳妇。 肖然和叶梓潼的感情也曾被羡慕过，可是他们的感情存在的太病态，让人忍不住远离。后来迟暮也劝过肖然分手，但是被肖然揍了一顿。至此他们的关系就出现了破裂，到最后他们之间没有了联系。 说到王雨欣，肖然其实记起了王图图这个人。当年在学校里，他被众多的学妹追捧着。但是那时候他的眼里有那么一束光，便是叶梓潼。 向他告白的学妹很多，写情书的也很多。甚至肖然被学妹们威严恐吓过，但也只是当做玩笑。后来迟暮老是拿学妹开他的玩笑，而那个学妹就是王雨欣的妹妹。 肖然不知她叫什么，就是听人说“王雨欣的妹妹喜欢你，你要不要答应人家得了？” 每每被这样调侃，肖然的表情就不太好。虽然他很享受学妹们的追捧，但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喜欢着你就觉得特别的虚伪。纵然他长得再好看，等学校出现了更好看的男生，学妹恐怕就移情别恋了。所以在肖然的眼里，所有的女生都变得像个背景。 后来肖然和叶梓潼在一起也是经过时间的证明的，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家庭背景好就在一起的。那时候的叶梓潼每天都会给肖然写信，心中的内容大致都是是否安好，是否吃饭，是否会想起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他的回复。叶梓潼真的是个专一的人，乐此不疲的给他写信。 肖然想，谈恋爱就谈恋爱，试试也不错。谈了恋爱之后才发现，叶梓潼真是个好女孩。一旦陷入感情的旋涡，就出不来了。肖然和叶梓潼就即刻陷入了爱情。 他们总是说是肖然勾引了叶梓潼，其实还真不是。要不是叶梓潼的死追烂打，肖然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不过好再后来这种死追烂打的方法还真是有效，只不过叫肖然吃了好些的苦头。 肖然记起了王图图的模样，那个不喜欢说话老爱看着自己笑的学妹。他不是不记得，只是懒得记得。他能够知道王图图这么个人真的是多亏了王雨欣，那个在全校出了名的女天才。大家业余的时间都会谈论起这两姐妹，明明是双胞胎，却生的不相同。 当然，肖然是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话题的。 Chapter 38：学长不记得了 “学长——” 王图图胃疼的厉害，还是喊出了心仪已久的称呼。她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学长，那双手按着已经哆嗦。 听到有人喊自己，肖然恍然惊醒。他停住了前行的脚步，转了身。他看到了蹲在地上痛的流汗的女人，明明已经痛的脸色苍白却还在努力微笑的人。肖然歪了头，那只还未踏出去的脚被行驶而来的车辆吓得缩了回来。 …… 医院的药水味真的很刺鼻，这是王图图第二次穿上蓝条纹的病服。她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一根细细的银针。银针的末端连接着一根细细的管子，管子的那头接着放慢了药水的塑料袋。 王图图抬头看了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胃痛的感觉比平时强烈了些，甚至她都失去了意识。还好当时的学长出现了，把她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她在痛的直不起腰的时候，肖然果断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路小跑着送到了医院。这是王图图第一次，在喜欢的人怀里沉睡过去。 肖然拿着背包坐在病床的旁边，他焦急的张望着手机。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着，他的心情也跟着流逝。面前床上坐着的病人抬起头害羞的看着他，似乎看的有点儿入了神。 “学长，谢谢你啊。”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王图图还是率先打破了沉寂。 肖然抬起头冲她笑了笑：“没事。” 王图图看的出来，这笑容很是无奈，但也同样回复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病人没事了，肖然就想着离开。他和王图图道了声别，便拿起了背包起身。病床上那人犹豫了会，还是叫住了他。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就连吊瓶里的水滴都变得慢了起来。 王图图望着那好看的人，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本来已经组织了许久的话要说出口的，可是对视上肖然那双眼神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图图没有仔细看过肖然长什么样子，这次她把那人叫住足足看了一分钟。她看清了肖然脸上本来白嫩嫩的皮肤变得有点暗沉，眼角也增加了许多的鱼尾纹。曾经笑起来特别的爽朗的肖然，现在就连笑出来都是苦涩的。 “学长，你有很急的事情吗？”肖然站在门口很久，都是一副想要离开的表情。可能王图图见到喜欢的人就情商变得特别低，她满脑子都是如何的找话题和学长聊天。也见不到那人已经一脚踏出了病房的房门，只顾自己低着头说这些什么。 肖然也笑不出来，只是扭头看了眼床上那个人。他脑海里寻找了许久，似乎找不到某些记忆。他的眉头稍微的皱了些，他平淡地问那人，“你叫我学长……我们以前认识吗？” “……” 肖然的话比手上扎着的这根针还要戳人。 气氛真的是越来越尴尬，王图图就感觉自己像个痴汉。她被肖然问的哑口无言，内心又特别的失落。肖然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谁，她还一副和别人很熟的样子。不过好在王图图天生是个厚脸皮的人，所以她很快的调整好了心态。 她说：“我们高中是校友啊，你高三的时候我高一。” “哦……”肖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叫什么？” 似乎对王图图有了点兴趣，肖然拿着背包坐回了椅子上。他从桌子上拿起了苹果，不紧不慢的削了起来。 王图图回道：“王……王——图——图。”她说的很慢，她想，学长会不会记起自己。 肖然抬了头，那只拿苹果的手抖了一下。他努力地思考了半会，最终还是露出了抱歉的脸色。他问：“我们以前有过交集吗？” 王图图：“大概没有吧……” “你也是体育部的？”肖然又问。 王图图摇头：“不是……” 肖然：“那你怎么认识我？” 王图图：“认识学长不是很正常吗？那时候学长可是全校女生喜欢的对象，圣中谁不知道学长啊。” 听到学妹的夸奖，肖然脸上泛起了红晕。他手上的苹果削的特别的干净，苹果皮从头到尾都没有断。他将苹果递给了王图图，那人伸手害羞的伸手拿了过去，脸上跟抹了蜜一样的开心。 “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确长得挺嫩的。”肖然自恋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现在也好看啊。”咬了口苹果，苹果的苦涩使得王图图眯起了眼睛。 现在，肖然的笑是无奈的。他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皮肤，看了看自己一双糙汉子的手心和手背。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脏兮兮的的手已经长满了老茧。他害怕有人注意到这双已经不像样的老手，他把削完苹果的小刀迅速的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起了地上的背包遮盖住了双手。 肖然叹了口气，“现在老了，是个糙汉子了。” “哪里老了，学长还和高中的时候一样，笑起来特别的好看。”手上拿着的苹果是肖然削的，尽管她不喜欢吃还是硬着头皮咬了下去。酸酸的，没有一点甜味，就跟从醋坛子里浸泡过的一样。 低着头不语的肖然样子也很好看，在王图图的眼里肖然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那人的头发乌黑亮丽，没有经过任何的一丝修饰。他的肩膀上落了许多的灰尘，看上去就和头皮屑差不多。王图图不觉得这样人的有多么的邋遢，她只是伸了手，轻轻地拍去了他肩膀上的灰尘。 肖然的肩膀因为扛东西的缘故疼的厉害，被人一拍就有了痛觉。他稍微的怂了下肩膀，抬起头看到了学妹脸上灿烂的笑意。看着她笑，肖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图图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学长，整个人就觉得吃了蜂蜜。好像学长在的地方，就变得特别的温馨。她啃着苹果，迟迟未咬下去。 “叮叮叮——” 肖然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叶梓潼打了。他掏出手机看到号码就赶紧按下了接通建，然后就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 叶梓潼问他：“你在哪儿？” “医院。”肖然有意识的扭了身体，小声地回道。 叶梓潼：“我饿了，你快点回来。” 肖然：“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买回去。” 叶梓潼：“麻辣烫！十分钟，赶紧给我回来。” “好的，等我。”肖然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握着手机独自坐在那里笑着，笑着笑着就赶紧起了身。他对王图图弯了腰，说道：“我有事，我得回去了。” 见到肖然起身要离开，王图图手上的苹果就掉到了被子上。她一起身，手背上的针孔就戳的省疼。她看着肖然走到了病房门口，那速度简直飞快。那人接了个电话，就好像中了奖一样的喜悦。见到他要离开了，王图图内心就急躁不安。她顾不得手背上吊针带来的疼痛，冲着那人的背影就喊道：“学长——” 听到叫声，肖然回了头。他认真地盯着病床上的人看了好久，直到那人慌张地问了句：“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会，就一会会。” 抬头看了眼吊瓶里的药水，肖然踌躇着点了头。 Chapter 39：你很温柔的 坐在椅子上的肖然是焦急的，他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握紧着那部手机。他的视线在四周打量着，就是不敢正视眼前的人。他舔了干裂的的嘴唇，拿起了桌子上的纸杯喝了一口开水。 身边有这么个人就很开心，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也在组织着语言。因为那么多年来肖然不曾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的学长突然出现了，对于寂寞的王图图来说是那么的难得。现在的她恨不得立马给远在国外的陈满打个电话，告诉她，她和学长见面了。 这看似起来是件毫无轻重的事情，可就这么件事叫她心里乱了神。 肖然笑了，笑的时候眼角有鱼尾纹。她看的很仔细，甚至说记得很清楚。高中时候的学长眼睛没有这么的臃肿，但笑起来的卧蚕总会让人觉得美不胜收。她笑的时候有个毛病，就是爱盯着别人看。看的认真了，那小脑袋就会歪下去。像极了图德凯在外人眼中那痴汉的表情。 他笑的不自然，甚至说虚假。他现在开心不起来，总担心着口袋里的手机会响起。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埋头就喝起来。病床上的人就是看着他笑，也不说话。气氛怪怪的，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学长，这些年去去哪儿了。”话题总归是需要有的。 “高中毕业就打工去了，”他笑笑，哽咽着。 王图图：“学长，你当年体育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考个体育大学呢？” 肖然：“家里负担太大，考大学这种事情交给我妹就行了。我嘛，粗人一个，还要赚钱供她上学呢。” 王图图：“可学长……打篮球不是你的梦想吗？就跟迟暮学长和查帅学长一样。” 肖然：“哟，你还知道迟部长跟查帅呢。” “迟部长？”王图图皱起了眉头。 肖然一笑，“对呀！那时候我们高中体育部部长。” 吊瓶里的水已经干涸了，不知什么时候按下响铃，护士拿着纸笔就走了进来。她看到两个比自己大点的人坐在那里聊着天，悄无声息的就走过去拔掉了王图图手背上的针头。 拔出的针头上沾着血迹，在没有了痛感下，王图图伸出了脖子绕过护士的视线看着肖然。 “不是，”她说：“我的意思……你喊迟部长……会不会太见外，明明是兄弟……。” 见外吗，好像是见外了点。 高中他们的关系是像兄弟，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也不能说彼此之间没有了联系，至少迟暮找过他。他脑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打错了，没有去见迟暮。从那以后，迟暮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肖然苦笑：“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关系早就淡了。喊一声迟部长是尊敬，恐怕人家早就忘记我了。” 王图图摇头：“不会，迟暮学长虽然莽了点，但是在兄弟这方面还是很温柔的。” “你好像很了解迟部长啊？”肖然的手心出了汗，他抓着破旧的外套擦了擦。 …… 出了医院，外面的风很大。凌晨两三点的街道只剩下了来往的车辆，肖然给王图图叫了辆出租车，自己就急忙转身寻找哪里有停放的共享单车。 他的背景在冷风显得十分的寂寥，王图图看了眼就泪目了。 那本来应该硬朗的脊梁骨受常年挤压的原因开始佝偻，破旧的外套下不难看出缝了又补的破洞。王图图内心挺沉闷的，她没有让司机开车，就坐在车里安静的看着那个男人四处寻找着什么。 在冷风中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辆被路人遗弃的共享单车。他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五六个来点提醒。他颤抖着拨通了手机上的来电号码，开始蹲在了马路边上抹眼泪。 他的声音就像穷凶极恶的罪犯，在意识到自己将被判处死刑之后的那种极度悔恨。他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刚才骑车呢，没看到你打的电话。” 王图图下了车，站在原地看着。 她听不到学长和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学长为什么蹲在那里就哭了出来。她慢慢的走了过去，从包里面掏出了一张餐巾纸。她穿着单薄的白色卫衣，身影被夜色拉长。 叶梓潼又发脾气了，脾气还不小。 肖然过了一个小时都没要回去，她电话打炸了也没人接。最后肖然回电话的时候，那人已经疯了似的发脾气。他没听清楚那人在骂些什么，就觉得脑袋里空空的。他蹲在地上嘴里能喊出来的只有“对不起”三个字，然后电话“嘟嘟嘟”挂断的声音。 这次是他自己的错，明明答应好了那人去买完东西就去回去 他的人生就像一坨烂泥，永远扶不上墙。 他哭的累得，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望着手机发了会呆，脑袋里又开始放空。他盯着手机漆黑的屏幕盯得入神，旁边走来了人也没有发现。他干涸的眼角开始泛红，嘴唇也白的可怕。 王图图蹲到了他的旁边坐下，将那张握的皱了的餐巾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王图图：“学长……” “谢谢……”肖然并没有诧异身边的人，伸手接了那张纸巾。 夜色很黑，霓虹灯很亮。王图图并不能看清肖然的的容貌，但感受的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负能量。她坐在他旁边就觉得压力剧增，加上这个人一直沉默不语。他的脸色死一般沉寂，仿佛失去了灵魂。 “我们以前很熟吗？”肖然平复了心情，扭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不熟吧……”不熟，一点也不熟。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第一个还会叫我一声学长的人。”肖然的嗓门很清澈，说话的节奏也很轻快，“虽然我不记得我高中时候和你有过交集。” 王图图：“我们高中本来就没有交集。” 肖然：“那你怎么会认识我。” 王图图：“嗯？那时候学长可是全校女生倾慕的对象，高一到高三，包括食堂的阿姨都倾心于你。我只是那么多女生的其中一个，学长你怎么可能发现我。” “高中啊，说起来那时候年轻，的确被不少的学妹喜欢。”想到高中，肖然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图图，”她的声音特别轻。 肖然点了点头，“你和迟部长……现在还有联系吗？” 王图图：“有啊！” 肖然：“真好。” “联系是肯定有的，毕竟他现在是我姐夫。”王图图看着肖然的侧脸，看的入了迷。 “姐夫？”肖然扭了头，把那小妮子下了一跳。 王图图结巴地回道：“对……对！他和我姐在一起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肖然问她：“你姐叫什么？” 王图图答：“王雨欣。” 果然没错，这是肖然意料之中的事情。 迟暮和王会长交往是体育内部几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碍于学校和家长的观念，他们守着这个秘密。迟部长和王会长的恋情在体育部学员们的眼里是种羡慕的存在，哪个粗老爷们不想拥有一个这么完美的媳妇。 肖然和叶梓潼的感情也曾被羡慕过，可是他们的感情存在的太病态，让人忍不住远离。后来迟暮也劝过肖然分手，但是被肖然揍了一顿。至此他们的关系就出现了破裂，到最后他们之间没有了联系。 说到王雨欣，肖然其实记起了王图图这个人。当年在学校里，他被众多的学妹追捧着。但是那时候他的眼里有那么一束光，便是叶梓潼。 向他告白的学妹很多，写情书的也很多。甚至肖然被学妹们威严恐吓过，但也只是当做玩笑。后来迟暮老是拿学妹开他的玩笑，而那个学妹就是王雨欣的妹妹。 肖然不知她叫什么，就是听人说“王雨欣的妹妹喜欢你，你要不要答应人家得了？” 每每被这样调侃，肖然的表情就不太好。虽然他很享受学妹们的追捧，但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喜欢着你就觉得特别的虚伪。纵然他长得再好看，等学校出现了更好看的男生，学妹恐怕就移情别恋了。所以在肖然的眼里，所有的女生都变得像个背景。 后来肖然和叶梓潼在一起也是经过时间的证明的，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家庭背景好就在一起的。那时候的叶梓潼每天都会给肖然写信，心中的内容大致都是是否安好，是否吃饭，是否会想起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他的回复。叶梓潼真的是个专一的人，乐此不疲的给他写信。 肖然想，谈恋爱就谈恋爱，试试也不错。谈了恋爱之后才发现，叶梓潼真是个好女孩。一旦陷入感情的旋涡，就出不来了。肖然和叶梓潼就即刻陷入了爱情。 他们总是说是肖然勾引了叶梓潼，其实还真不是。要不是叶梓潼的死追烂打，肖然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不过好再后来这种死追烂打的方法还真是有效，只不过叫肖然吃了好些的苦头。 肖然记起了王图图的模样，那个不喜欢说话老爱看着自己笑的学妹。他不是不记得，只是懒得记得。他能够知道王图图这么个人真的是多亏了王雨欣，那个在全校出了名的女天才。大家业余的时间都会谈论起这两姐妹，明明是双胞胎，却生的不相同。 当然，肖然是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话题的。 第2卷 Chapter 40：进来坐坐 肖然是个温柔的男人，温柔到了骨子里。尽管他全身脏的叫人不敢触碰，可那张好看的脸还是动了心。王图图沉浸在那份笑容里，然后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她坐在出租车的前头，肖然坐在后头。 回家的路似乎很短，她还没有幻想完整个剧本，就见到自己站在了小区的大门口。 肖然把她送回了家，就要离开了，又被叫住。 王图图跟个叫魂似的，老是“学长学长”不停的喊。奇怪的肖然也不生气，就停下脚步安静的听她要说些什么。 夜黑风高，是干点什么事情的好时候。 那只脚还没站稳，就见到脑袋上一道亮光闪起。王图图抬头看着脑袋上照射过来的手电筒，差点儿把眼睛射瞎了。她伸出手遮住手电筒的光芒，给阳台的那个人投去了一个白眼。 迟暮刚睡着，就被王雨欣从被窝里踹出来了。因为深夜了，妹妹还没有回家。姐姐急了，就进了屋喊迟暮起床。但迟暮早就睡死过去了。她无奈之下，只好一脚把这个人踹醒了。 迟暮去阳台上拿外套，就看到楼下站着的两个小年轻。他拿起阳台桌子上摆放着的手电筒，照了照才发现是妹妹回来了。妹妹身边还站着个高个子男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他拿起手电筒在他们的脸上晃了晃，才看清了许久不见的肖然。 …… 见到肖然进门，迟暮的表情不太好。他听着王雨欣的声音进厨房拿了瓶果汁放在了肖然的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打量着那人。 从进门到现在，不难看得出迟暮对肖然的状态完全是提防着的。王图图觉得很纳闷，两兄弟见面不应是皆大欢喜的表情吗。为什么迟暮上去跟个傻子一样，高傲地抬着头打量着学长。 王雨欣穿好了衣服就从卧室走了出来，她手上拿着苹果啃了起来。坐到了迟暮的旁边便看到这人一脸的仇恨，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大腿上。 迟暮疼的龇牙咧嘴，表情包都可以截好几个了。 肖然坐姿不自然，见到自己曾经的迟部长，那双脚就无处安放。他嫌弃自己身上有点脏，怕污染了这洁白的沙发。他自个的站了起来，因为个高的原因吓到了旁边正在盯着他望着的王图图。 “部长……这么晚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吧。”说着就要离开。 迟暮没说话，就是皱起了眉头。他仔细观察了肖然很久，觉得他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的。他又看了自己的小姑，那人正一脸失望的从沙发旁站了起来。 王图图舍不得学长离开，她跟在肖然的身后，把他送到了楼下。 肖然背对着王图图，站在电梯里。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那部手机，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是于文文的体面。肖然接电话的速度飞快，那声音也颤抖的喊出了“喂”。 电梯到了一楼，肖然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出去的，王图图就跟在后面然后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叶梓潼来了电话，气势汹汹。 “你死了没啊？” “没死。” “没死就赶紧滚回来。” “好。”挂了电话，肖然的脸上才出现了平和的表情。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他的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他们之间没有说多余的话，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有打，肖然拎着背包就消失在了王图图的视野里。 其实就这样挺好的，王图图觉得，今天她把和学长几十年来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她叹了口气，平复了心中的不舍。按下电梯层的时候，她还能看到电梯里站着的那个身影。 “糟了！忘记问学长要联系了！”电梯到达楼层，她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电梯打开，王图图使劲的按下了关门键。 肖然没走多远，就是坐在路边的共享单车上抽了根烟。他抽的有点急，呛了好几口。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时间，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他翻到了聊天信息，一大串都是叶梓潼发来的撒娇问候。他摸了摸鼻子，继续抽起那根未抽完的香烟。 那个寂寥的身影和四年前的肖然比起来，真的相差太多。 风吹的有点冷，王图图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她走到了肖然的身边坐下，然后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说：“给我抽一口。” 肖然被吓了一跳，“女生抽烟不好。” 王图图：“一口，就一口，让我尝试一下。” “不行！”尽管王图图撒娇，肖然的脸色还是难看。他快速的抽完了手上的香烟，将烟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他扭头冷冷的看着旁边坐着的人说道：“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轻易尝试。” 学长都开口了她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她问：“学长，为什么抽烟啊？” 肖然答：“无聊的时候就会抽一两根，你来这干嘛？” “嗯……好不容易和学长遇到了，就想问学长要个联系方式。”手机递到肖然的面前，王图图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肖然没有接手机，就平淡的看着她。可能是烟瘾太大，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他刚想点燃，顾忌到旁边的女人就放弃了。他拿出了那只碎了屏的手机解开密码，打开了自己的微信。 王图图高兴的把自己的微信打开了，点开了二维码扫一扫。她刚将手机伸到了肖然的面前，只见那人突然盖住了自己的二维码。 他说：“我有女朋友。” “我知道啊，”听到此话，王图图茫然的点点头。她的表情似乎暗淡了些，但那只拿着手机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学长，我只是想加你微信，没有别的想法。” 肖然：“我能问你件事吗？” “可以。”王图图点点头。 肖然说：“你能告诉我，你们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会喜欢我吗？” “因为学长长得好看啊。”王图图答。 “你们女生是不是都是这样啊，刚开始觉得这个人帅的时候大声的喊着喜欢。喜欢了一段时间遇到个更帅的就立马移情别恋，甚至说把以前的那个不当人了。你们女生……到底喜欢一个人能坚持多久啊？高中时候你们的那种喜欢到底是什么喜欢啊。” “学长……” “当然了，我不是指每一个女生。高中的时候，大家嘴里都喊着喜欢我。每天我经过的地方，总能听到无数的尖叫和欢呼声。刚开始我还挺享受这种待遇的，毕竟男孩子都喜欢被女孩子喜欢。可后来我发现，喜欢你的人多了就变成了妨碍。她们像无数只苍蝇一样在你的耳边“嗡嗡嗡”地叫个不停，你还不能一巴掌拍死。再过了一些日子，那些喜欢你的人甚至开始威胁你，各种要杀了你的表情，各种自残的方式。” “学长……你没事吧？” “你叫王图图是吧？你高中的时候也很喜欢我吗？”肖然的眼神里全是绝望，那种别人看了就能被感染的负能量。 肖然没有等她回答笑道：“你有多喜欢我，和那群女生一样吗？在我会出现的地方守着，在我将要去的地方堵着。到处找人要我的手机号码，查探我的家庭住址？” 此刻的肖然已经变得不再像是肖然。 王图图摇摇头，“没这么恐怖吧。” 肖然扭了头，脸上的表情不屑一顾，“你有想过跟我表白吗？” 本来在思考着问题的王图图要回答“想过”，可她还未开口，那声音又响起，“表白失败就用自残。” 自杀，自杀是不可能的，这被自己都不会走上这条路。 王图图突然觉得肖然有些可笑，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屁股坐着都不安起来。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泥土，泥土里冒出了一颗豆芽。她好像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视线停留在了肖然的身上。 王图图说：“我是喜欢你，但喜欢不一定非要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脑子又没问题，告白失败了为什么要自残？” 肖然答：“这样子说不定我就会答应和你在一起啊。” “我是喜欢你，我觉得这种默默的喜欢挺好的啊。你不喜欢我，我再自残了有什么用啊。就算你人和我在一起了，心也不在我这里，这跟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啊。再说了，天底下那么多的帅哥，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长得好看，学长，你的思想太危险了。我觉得你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些年学长到底经历了什么，看上去这么的可怕。王图图突然好奇起来，想要打探这个人过去。但是她又害怕，害怕看到这个男人的表情。 凌晨五六点，天微微凉。空气显得有些稀薄，王图图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她能从自己的呼吸里看到一丝烟雾冒出，也能看到太阳升起的地方带着昏沉。 “天亮了，”肖然的脸上露出无奈地表情，“要不要一起去看日出？” 王图图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第2卷 Chapter 41：工地（1） 你是不是也有这样喜欢的一个人，喜欢了无数个春秋，喜欢了无数个日夜。也许他不曾和你说话，也不曾知道你的存在。你是在默默的喜欢着，当一个从不曾出现在他面前的透明者。尽管后来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消失在了你的视野里。你们没有了任何的联系，应该说你们从来没有任何的联系。 你们像在平行世界里相遇的两个人，没有交集。 王图图和肖然就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 直到今日，肖然坐在她的身边，她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她们分别的时候，肖然还是没有告诉她联系方式。那时的肖然来开的背影很好看，就像五年前一样，不曾停留过。 大概有些人就是命中注定，是你一辈子得不到的果实。 …… 肖然回到了家中，叶梓潼还在被窝里睡着。 他拎着买好的早餐走到了餐桌前，看着桌子上那烟灰缸里堆积满的香烟无奈地一笑。脚边有个垃圾桶，里面装着昨天的剩饭剩菜。因为时间的原因，里面已经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 肖然抬头看了眼床上醒来的身影，他开口道：“醒了。” “你动作那么大，能不醒吗？”像是撒娇，又像是责怪，叶梓潼穿着睡衣撩着头发走了过来。她弯腰闻了闻桌上散发着热气的早餐，伸出修长的手指夹起了热腾腾的包子。 叶梓潼有个毛病，就是第一天吵完架，第二天能像个无事发生的人一样。 肖然消瘦的棱角有些颤抖，他坐到了叶梓潼的对面，然后随手拿起了喝剩下的牛奶。他只是喝了一口，就感觉一股榴莲味从鼻子蹿到了心坎。这是上个星期才买的牛奶，因为拆了口，过了期。 他对着垃圾桶吐了，将昨天吃的饭全吐了出来。 “瞧你，喝个牛奶都跟吃了屎一样。”叶梓潼白了他一眼。 他吐了吐口水，“过期了。” “你是有多矫情，过期了又不是坏掉了。”叶梓潼觉得这个男人一点也不中用。 肖然胃里恶心的厉害，他想问叶梓潼讨杯开水。准备开口，就看到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瓶新的牛奶开始喝起来。喝了一半，似乎觉得吃饱了，便放下了手中的包子开始玩起手机。他想说挺浪费的，但又说不出口。他伸手拿起了那剩下的包子默默的吃起来，眼睛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 肖然工作的地方在离市区不远的工地，那里已经建了一年多。因为工程款的原因，甲方总是一拖再拖。工程一直干干停停，直到前几日才开始正式动工。 包工头是个有知识文化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大肚皮，看上去像极了压榨工人的坏老板。但是其实不然，不仅人善良，对待手下做事的工人也很人道。 但是包工头脾气不好，对做错事的人会连人带家一起骂。错的离谱了，也会毫不讲情面的赶走。 今天的肖然又迟到了，包工头点名的批评了他。可他平常做事特别的认真，加上干的活又是别人的好几倍。包工头就是想要破口大骂也收了回去。他就当着工人们的教导了他几句，便让他去干活。 工地的活不好干，但实在。虽然苦了点累了点，至少赚的不少。碰上炎热或者天气糟糕的时候，上面还会加点辛苦费。这么多年来，肖然在这个包工头的带领下成了工地的老员工。 肖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不经打的样子，干起活来比谁都利索。刚开始包工头见这么个小伙子来找活干的时候还看不上眼，毕竟一个斯文的小白脸干这种粗活实在是给人帮倒忙。经过几天的观察，小伙子干活的效率和质量让包工头很是满意。 王图图是做设计的，最近公司接了个单子，单子的负责人就是她。 公司现在的运营情况不太好，很少有大单子到手。前些天设计总监辞职了，公司设计部陷入了僵硬的局面。因为公司规模中等，没有了带头得人就等着处于坐等死亡的局面。 王图图算是公司的老员工，大boss没有办法，就只能派暂时在岗的设计部们设计师去接这个单子。 很幸运，王图图就接到了这个单子。 到底是喜是忧，王图图到了工地上才知道。 工地上的灰尘被风吹的到处都是，王图图今个又恰好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长裙。她刚踏进工地的大门口，便被那阵恶臭吓得窒息了。 门口的门卫是个老大爷，询问了好久才放她进去。 早知道工地的环境这么差，她就穿深色的衣服来了。 工地上呆着的基本都是年级大点的老男人，他们见到有个小姑娘进来就挪不开眼睛。尽管手上不停的干着活，眼睛早就飞到了别的地方。他们笑咧咧的谈着些什么，然后注意到了进来的王图图。 王图图皱着眉头，手上拿着手机。还好她今天穿着平底鞋，踩到石头的时候也只是轻轻地崴了一下。她看着眼前堆积着的水泥和石头，一股烟雾呛到了自己。她咳嗽了几声，目光落在了正在看着自己阴冷地笑着的工地工人。她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拍完照跑走了。 照着工地的地图走了一圈，王图图的脚都肿了。她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用力地锤着自己的大腿。旁边走来了个工人，龇牙咧嘴。他的手上提着一桶水泥，水泥上还沾了苍蝇。 王图图见来人吓了一抖，刚起身就被一件偌大的外套劈头盖脸袭来。 “来工地就不要穿这么白的衣服。” 男人是谁，长什么样子，王图图没有看清。她将衣服扯下来时就没了男人的身影，她四处张望寻找了很久，才看到无数只饿狼的眼睛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工地的坏境恶劣，到处散发着臭味。 一脚没稳住，她就踩进了泥坑里，差点儿摔了个跤。 王图图的胃里在翻腾，她努力的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然后将那件眼熟的外套披在了肩膀上。工地上的气味很凝重，不少的工人都在像看稀有动物一般看着她。她不自觉的地裹紧了外套，伸手去摸刚刚被扭到了的脚环。 “你的脚肿了，需要用凉水冰一会。” 一只手伸到了王图图的面前，手上拿着冰块。肖然脸上没有表情，拿着冰块放到了她的脚环上。冰块的温度在促使发肿的脚环慢慢的消肿，凉意刺穿了她的整个大脑。 肖然低头的容颜很好看，就算是经过岁月的沉淀，也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他的手在王图图的脚环处轻轻的抚摸着，随着冰块的融化使得她暖到了心坎里。 冰块化得差不多，她的脚也差不多消肿了。肖然放下了手头的活被包工头骂了好久，好在包工头不是那种不怜香惜玉的人呢。后来再王图图的哀求下，肖然才免过一罚。 中午12点，工地上的工人陆陆续续的散了。他们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站在小卖车前，车上是冒着烟的香喷喷的饭菜。肖然也站在那里，在若长的队伍中身影被拉长。他手上拿着两张已经犯了黄的钞票，焦急的看着前方。 正午，脑袋上的日头正是嚣张的时候。 王图图不觉得北京的天气有多热，11月份的天气有多热.她披紧了外套，看着远处排着队伍的那人。她从侧面盯着肖然盯得入了迷，就连侧颜都好看的他怎么能不成为众多老男人群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尽管是在工地上，肖然还是被不少的女人喜欢着。她们打完饭就围在一起，然后看着肖然。她们边吃着饭，边有说有笑。她们的视线始终在肖然的身上无法离开。 第2卷 Chapter 41：工地（2） 排了大概十几分钟，肖然才打完两碗盒饭。 “工地的饭虽然卖相不好看，但是吃起来还是挺有味的。阿姨是咱们那里的人，味道应该不会让你不适应。” 肖然回来了，端着两盒盒饭。他走到王图图的身边走下，就惹得远处的几个女人哄堂大笑。王图图其实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只是差异的扭头去看了。肖然尴尬地笑了出来，然后将手上的盒饭递到了她的面前。 盒饭的卖相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味道似乎还行。 肖然打开饭盒，埋头就去吃里面的食物。他跟饿了很久的人一样，狼吞虎咽。 王图图记得高中的肖然，吃东西是个淑女。他总是不紧不慢，一点一点的享受美食。他拿筷子的手势特别的异类，却能轻松的夹起盘子的每一个食物。他总是在吃东西的时候笑的异常开心，就好像盘子里放着的都是蜂蜜，尝一口，甜了嘴；喝一口，暖了心。 肖然一盒饭吃的特别速度，就连味道也没有尝出来。他收拾好饭盒正好看到了望着自己的王图图，她手里的食物一点儿也没有动。 肖然对她说：“不难吃，真的一点也不难吃。” “我知道，”王图图点点头，然后夹了一片青菜放进了嘴里，她说：“看着学长吃的这么快，就知道饭菜一定特别的好吃。” 只是一片小小的青菜，但是她觉得心里特别的暖和。 肖然舔了舔嘴唇，笑道：“作为学长，我应该请你下馆子的。但是今天太忙了，我吃饭休息会就得去干活了。” “这饭菜挺好吃的啊，为什么要下馆子。学长，”王图图吃了一大口，那大口比平常自己在家吃的还要美味，“我不是那样娇贵的人。” 王图图吃的很开心，胃里面都是眼泪。她吃的有点撑了，最后连喝口水都是呛着的。她的身边坐着学长，那张昏昏欲睡却强颜欢笑的男人。 她吃完饭将餐盒放在了一边，然后扭头看着被自己惊醒了的肖然。 “你怎么不吃肉啊？”肖然看到了饭盒里剩下的瘦肉，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跳出来的瘦肉，结果全被遗弃了。 王图图抱歉地回道：“太腻了。” “这都是瘦肉，肥肉我都给你挑光了，不腻的。”肖然觉得太浪费了，他伸手够到了饭盒，拿起了刚才收拾好的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他夹了一块瘦肉放进了嘴里，说：“你这么瘦，要多吃点肉。” “学长……这是我……吃剩下……的……” 王图图喃喃自语，却发现肖然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她见着学长吃完了饭盒里剩下的猪肉，就连汤汁也吃的干干净净。她的筷子在空中举了好久，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该打。 吃完饭肖然就在原地休息了，他也没有去问王图图的脚伤怎么样，侧过身子就躺在了地上进入了梦乡。 王图图坐在肖然的旁边突然发现这一切变得好梦幻起来，这是她许久以来不曾想象过的事情。她低下头揉着自己已经消了肿的脚环，正好看到了肖然紧闭着的双眸。她俯下身子，凑近了些。 伸出手点了点肖然的鼻子，王图图笑了出来。她怕自己又惊醒学长，于是赶紧捂住了嘴巴。远处几个本来谈笑甚欢的女人也进入了沉默，她们笑着笑着躺在地上睡了过去。不仅是他们，工地上所有的工人似乎都进入了休息的时间。 王图图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困了，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肖然的身上。她打了个哈欠，然后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她的脚已经没事了，可是就不愿意离开。她的脚贴着肖然的腿，那透过衣物传来的温度感让她的心里升起了满足感。她歪着头靠着墙壁看了肖然好一会，然后在哈欠中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听到了无数种声音。 无数个声音在质问她：为什么要对学长死缠烂打，为何要纠缠不休。 她一直在后退，直到身后是万丈深渊。人群中站着个好看的少年，突兀的个子被女生拥挤着。少年的身边站着妙龄少女，牵着少年的手。那群人拥挤了上来，从她的身上踩着跳入了深渊。 王图图醒来的时候，肖然正好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他冷着脸，就像是从冰川里爬出来的尸体。他手上拿着收拾好的饭盒，他开口说：“做噩梦了？” “嗯。”王图图点点头，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中午的休息时间过去，工人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干活了。肖然也不例外，他和王图图道了别就去丢垃圾。丢完垃圾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工地上。 王图图手里的手机握了许久，她想问学长要联系方式可始终问不出口。她将外套折好放在了休息的地方，然后才一瘸一拐的朝着工地的大门口走去。 她回头看了眼干活的肖然，心里一下子硌得慌。 肖然也抬头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只是微微的一笑，然后低头不语。 …… 王图图给楚朗打了电话，让他下班来接她。可是楚朗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不知说些什么。他那边似乎有吵闹与打架的声音，一听王图图赶紧挂了电话给陈满李斐拨了过去。 还好陈满和李斐的动作不拖拉，接到电话立即赶到了楚朗所在的地方。 王图图叫了车，到达的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吵完了。 她到达的地方是医院，虽然不知为什么楚朗会出现在这里。 楚朗在一边一直哭，跟个娘们似的。陈满和李斐坐在旁边看着，然后视线一直停留在陌生人的身上。 “你放过我好吗？”楚朗哭的有些厉害，连声音都是沙哑的，“我只是来看看鹿屿。”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躺在这里吗？”男人的声音有些浑厚。 王图图并不了解事情的起因，她只能茫然地走了过去。她从包里掏出了餐巾纸递到了楚朗的面前，然后询问陈满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斐似乎刚才和陌生的男人打了一架，脸上全是淤青。他仰着脑袋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鼻血就顺着嘴巴流了下来。 第2卷 Chapter 42：楚朗（1） 王图图见到那鼻血，吓得立即掏出餐巾纸塞住了李斐的鼻子。她的动作几乎是迅速的，就连李斐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楚朗看着男人指的方向摇了摇头，“不想知道。” 那人叫尹夏，楚朗在国外认识的同学。那时候楚朗还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少年，他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后来他认识了鹿屿，现在正躺在床上的女人。 好像一切的开始都因为楚朗那个死缠烂打不要脸的精神一样，鹿屿也是这么被楚朗缠上的。 楚朗刚转到新班级的时候，没有人喜欢他。因为他看上去一副娘娘腔的样子，没有男子气概。后来久而久之，大家都无视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学校总会出现霸凌的存在，而楚朗，就是被霸凌的对象。 刚开始没有人喜欢楚朗，鹿屿也是。她觉得这个人就是麻烦的存在，总是对她纠缠不休。她只不过是在大马路上帮了他一次，后来的他就跟跟屁虫似的。 鹿屿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加上孤僻的性格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楚朗是个不怕碰钉子的人，尽管给鹿屿追着揍也只是大大咧咧地笑着。时间久了，鹿屿也就无所谓了。 认识尹夏是在一次上厕所的过程中，楚朗被一群人堵在了厕所里。他懦弱的性格使得他不敢求救，只能端着裤子站在那里佝偻着身体。 “看着我干嘛？你要尿就尿啊。”高年级的学长，最喜欢欺负楚朗的人。 楚朗憋得慌，可是他不敢转身。他拼命的拉着裤子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不那么难看，可是对方的人数过多导致他的双脚站着都不是那么的稳。 尹夏从厕所的隔间里走了出来，他嘴里嚼着口香糖。他瞅了眼将厕所围得水泄不通的少男少女，那只手解了腰带。门外站着的女生们在惊呼中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尹夏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扭头看了眼门口。那群女生捂住了自己眼睛的同时还发出了尖叫。 皱起眉头，尹夏问了句：“这是男厕所吧？” 发抖的楚朗点了点头，他又问：“你不尿吗？” 扭头看着门口拥挤的人，楚朗始终没好意思说出口。尹夏倒是精灵，回头看了眼。他穿好裤子吊儿郎当的走到了门口，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的笑容好看极了，使得门口的女生犯起了花痴。他摇摇头，抬起脚将已经悬挂着的木门踹到了众人的面前。他的一脚，恰好将门关了起来。 回到便池旁，尹夏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 “没女生看了。”尹夏的笑差点儿融化了楚朗的心。 旁边站着几个高个子，他们几乎是用眼睛瞪着来人的。封闭的厕所里，开始发出一点点的吵闹声。厕所外的人都疑惑地从门缝里观看厕所里发生的事情。 后来楚朗和尹夏是怎么活着出来的，几乎成了全校人的疑点。 楚朗没多大本事，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学习成绩棒了点。就这样，他和尹夏成了全校公认的学霸与学渣。但是在鹿屿的眼里，这两个人都是难缠的命。她总是找各种方法躲着这俩人，但这俩人就跟烟魂不散似的。 鹿屿喜欢上了自己的班主任，这是只有楚朗和尹夏才知道的事情。 班主任叫沈之辛，教高三数学。先前在省重点高校教学，因为和学生打架被调到了市重点学校。但是后来又因为和学生谈恋爱，现在被调到了普通中学。 这样的老师还能在学校教学真的是一大奇迹，但是因为他是个天才。 沈之辛教导出的学生十有九都是学霸，加上自身的学习天赋，从他手上毕业的学生达到重点大学的几率达到90%。 听其他老师说，沈之辛在学生时代的时候替学校取得过很多优异的成绩。他家里的获奖证件已经被拿来当做挡灰尘的报纸，基本垫桌子椅子的东西都是奖杯和证书。 刚开始鹿屿不相信，直到她和同学们以拜访的名义看到沈之辛家里的壮举时才觉得这个天才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奖杯和证书对于沈之辛来说，只不过是努力的见证。他拿到这些见证又有何意义，藏在家里又不能拿出去炫耀。他再怎么出色，别人也不会看到他的付出，只会看到他的成绩。所以沈之辛时常对学生说，我再怎么厉害也是我，你们羡慕也没有用。与其说“哇，好厉害”，不如赶紧把这长大嘴巴的瞬间多吃点好吃的。 就因为这样，鹿屿对老师的崇拜变成了暗恋。她在数学课上越发的努力，私底下也会偷偷的查询关于班主任的一切。她就像着了魔似的打听着关于沈之辛的一切事情，甚至还找了各种的数学难题放学就去他的家里找他解答。 有学生这么热爱学习哪个老师不开心，甚至沈之辛觉得这个孩子就是自己未来的接班人。 有趣的灵魂总会被人挖掘，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鹿屿觉得，自己爱上了老师。 沈之辛是个拥有自己恋爱观的人，他觉得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是不受世俗约束的。所以他好像也喜欢上了鹿屿，并且成为了全校皆知的事情。 沈之辛再次被开除了，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开除。 没有人知道最后沈之辛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鹿屿到底有没有和沈之辛联系。直到后来毕业，鹿屿也没有告诉楚朗，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两个毕业的时候吵了一架，吵得很凶。 在那之后，楚朗就回了北京，再也没有见过鹿屿。 现在想起来，楚朗总是说：“如果当时我陪她一起去，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了。” 鹿屿对楚朗好，是真的好。 ……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呼吸都是困难的。尽管这样，她还是会有想要活过来的希望。她的眼睛紧闭，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哭肿的眼睛紧握着那双苍白的手心。 楚朗走近了些，然后开口说道：“奶奶，我来了。” 奶奶回了头，笑道：“来了，来了就好。快来看看，小屿也想你了。” 第2卷 Chapter 43：楚朗（2） 楚朗走进了病房，扭头指着玻璃窗外的女孩。 他说：“奶奶，这是芯芯，鹿屿的孩子。” …… 门外，陈满打量了李浩许久：“耗子哥，你可以的啊！” 一巴掌拍到了李浩的胸口，陈满举起了大拇指。 李浩还是一脸懵逼状态，就听见陈满说道：“才几年不见，孩子都有了。” “不是我的，”李浩的声音很轻，视线落在了楚朗的身上。他的微笑里带着诸多不悦，却也只能无奈地撅噘嘴。 那个叫芯芯的孩子看了很久病床上躺着的人，她伸出的手心贴着玻璃床。她早已汗湿的手心在玻璃窗上印下了手指印记。她的视线迷茫而带有希望。 那是自己的妈妈吗？沈思芯害怕又期待，越是期待，越是害怕。 从会说话起，沈思芯就不知道自己是个有妈妈的人。她问过李浩，为什么那么大的家里，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偶尔楚叔叔来了，也只是坐上一会儿就走。他们总是暗地里讨论些什么东西，可每次说的都是奇奇怪怪的语言。 今年的沈思芯五岁，什么都还不明白的年纪。她就是看着病房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也只是觉得亲切。 昨个楚叔叔来了，带了好多吃的。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沈思芯是没有防范意识的。她被楚朗的零食收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多的时候是被李浩收买的。 “她叫沈思芯，”楚朗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着布娃娃，是刚刚从奶奶手里接来的。布娃娃两只眼睛悬挂在脑袋中间，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哇偶。娃娃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胳膊和膝盖被折弯。 沈思芯见着这娃娃就全身颤的慌，她害怕地躲到了李浩的身后，那双手紧紧地拽住了李浩的衣角。 楚朗说：“今年五岁，鹿屿的女儿。” 鹿屿是谁，沈思芯完全不知道。她看着布娃娃入神，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李浩那只手轻轻地拽住了她，沈思芯回头说道：“娃娃还有得救。” 即使没有母亲的呵护，沈思芯也把自己养的很好。她只有五岁，却超过了五岁孩童的心智。她能够自己一针一线的缝补好每件衣服，能在监护人回来之前做好每一顿晚餐。沈思芯就跟成了精的小孩子一样，嘴里说的，手上做的都是大人们付出的行动。 轻轻托起那只布娃娃，沈思芯认真地看着李浩说道：“老李，这娃娃，我可以缝好。” “叫爸爸，”李浩翻了白眼，也只有这个没大没小的孩子能喊他老李了。 沈思芯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睛，李浩知道自己也无可奈何便继续说道：“不怕扎手？” “怕！”沈思芯回答的特别带劲，“那您也别让我给你缝衣服啊。” “作为女儿给爸爸缝衣服怎么了？这是你的荣幸好么？” “荣幸？我才五岁！你今年35岁！无论是法律，还是人性上我都是个孩子。你作为我的监护人不仅不保护我的人生安全，还天天让我给你缝衣做饭。你这是摧残祖国未来的花朵，践踏一颗幼小的心灵。你这是犯罪，家暴，虐童症。”沈思芯说了一大堆，口水都说干了。 李浩白了他一眼来了句：“哦是吗？那叫爸爸啊。” 父女两吵着吵着，旁边的人就笑了。 楚朗站在一旁，盯了好久的尹夏。他盯着盯着眼睛就红了，脑袋低了下去。 当年鹿屿生下沈思芯之后便把孩子交给了楚朗，可是楚朗自己还是个孩子，只好找到了一直有联系的李浩。幸好那时候的李浩，二话不说就接受了沈思芯。说来也奇怪，等沈思芯长大点之后，他们的相处模式就变了味。 王图图不是怎么了解李浩，但她的眼里，耗子哥一直是个爽朗的大哥哥。做起事情来也是井井有条，让人很有安全感。高中的时候，因为李斐他们经常还有接触，到了大学就彻底不再联系了。 看到李浩，王图图的视线自然就落在了陈满的身上。 陈满喜欢李浩，这是她们之间才有的秘密。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李浩的，大概是高中的时候。陈满坐上了李浩的副驾驶，从侧面看到了李浩那张好看的脸颊。她总是能透过李浩的言语里找到自己喜欢的李浩的理由，就像是一个被自己喜欢的人天生就应该哪里被喜欢一样。 后来的某天里，陈满看到了李浩牵着一个小孩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个小孩叫沈思芯。 沈和李，让陈满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吧，可当听到李浩说出“叫爸爸”三个字的时候她彻底死了心。所以陈满从来都觉得，所谓的坚持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陈满很少哭，可是那天却扑在王图图的怀里哭了整整一天。 明明现场的气氛被父女两带动起来，可是突然一下子又安静下去。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病房里的那个女人，她似乎已经苏醒，只是不愿睁开眼睛。安静的走廊里能听到屋外被风吹起的树叶声，还夹杂着无数的叹息。房间里的呼吸较为凝重，被药水味冲击的大脑总能看到身旁无数只影子走过。 王图图裹紧了自己的长裙，就着陈满的胳膊蜷缩在了一起。 沈思芯被李浩牵着手，慢慢的走进了病房里。 奶奶抬头看了眼，伸出了自己苍老的右手。 “你就是芯芯吧？”奶奶慈祥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悲伤。她拍打着沈思芯的手背，温柔地说道：“跟你妈小时候长得真像。” 沈思芯很好奇，但更多的是惊喜。她低头看着奶奶苍老的手，另一只手就搭了上去。她急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火腿肠递到了奶奶的面前，睁着大双偌大的眼睛。她问奶奶：“奶奶，你饿吗？” 奶奶摇了摇头，欣慰地回道：“奶奶不饿，不饿。” “可是你看你都瘦了。”沈思芯心疼奶奶，那双手已经是皮包骨了。 奶奶：“奶奶老了，吃什么东西也不长肉了。芯芯现在正是长肉的时候，要多吃点。” 沈思芯：“奶奶骗人。” 奶奶：“奶奶，没有——” 沈思芯：“老李说过，好孩子是不能骗人的，大人也不能骗人。” “妈妈还在的时候奶奶的肉一定很多吧？”沈思芯低下头，扯着手里的洋娃娃接着说道：“奶奶很担心妈妈对不对？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妈妈快点从床上爬起来。所以奶奶才会这么瘦。老李说过，对一个人思念过度，就会瘦下来。” 听着沈思芯的话，奶奶就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孙女的脑袋，然后笑道：“你猜多大，怎么知道思念过度就会瘦下来。” 沈思芯说：“因为以前我也是个胖子，小顾说他喜欢身材好的女孩子。后来老李说一个人思念过度就会瘦下来，我为了能瘦下来，就思念过度啦。” 奶奶笑了，问她：“那你思念谁啊？” “妈妈。”沈思芯的眼睛深邃而又认真。 奶奶哭了，眼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那双手抚摸着鹿屿的脸颊。她哭了出来，抱着女儿的身体。她哭着哭着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晕了过去。 Chapter 44：思念过度终会瘦 思念过度终会瘦。 王图图最近在公司加班加的多，所以每天都被老板灌了许多的美食。也不是老板怕她倒下去，就是觉得作为自己的员工吃的这么少怎么能行。况且工地上的活还得让全公司唯一一个有能力的经验老者去干。 最近公司来了个设计总监，叫方修崖，听说是个海归。具体是从哪个海洋归来的王图图也不是很明白，她就知道老板对这个新来的总监喜欢的不得了。本来灰满满的总监办公室在老板的亲自收拾下也变得敞亮起来。 作为公司的老员工，王图图一猜就猜出来了新总监肯定是个男人，而且姿色还不错的男人。毕竟老板这种中年丧偶外加孤亲一人，早就想找个合适的对象再婚生个孩子。可惜老板眼光高，看不上外面那些追她的老总。 这个设计总监的位置一直摆在那里，老板说近几天就到。过了好几天了，王图图也不见那个设计总监。她在老板的要求下，每天都要把总监的办公桌和底板拖一遍。 桌子和底板是干净了，人什么时候来呀？王图图可不想挂着代理总监的职位，干着项目部要干的活儿。 王图图心里是这么反抗着，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受了。不一会儿老板的事情又嘱咐下来了，公司的新设计总监马上就要来，让她赶紧去看看总监办公室有没有打扫干净。王图图白了眼，朝着那女人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公司的前台的玻璃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男子。穿着白色的休闲外套，带着不称脸的黑色墨镜。两只袖长的腿迈进了公司的大门，在前台的假笑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王图图想，大概那就是设计总监吧。赶紧抱着资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然后弯下了自己从来没有弯下的小蛮腰。 男人并没有看他，身上脱下的外套就扔到了她的怀里。 “你就是王图图？设计部资历最老的员工？”男人开口。 王图图尴尬地笑了笑，“是的，我就是设计部的主管。” “我的办公室在哪？”男人问她。 虽然是戴着墨镜，可是从镜片里还是显示出了男人的帅气模样。前台的两个接待已经发出了细小的尖叫声，就连路过的上级都不禁止住了脚步。 露易丝是这家公司的执行总监，一般除了有项目的时候才会来设计部走走。今天也是因为项目的事情所以过来看看，正好见到了新设计总监的报道。她止住了脚步，然后看着那个男人在员工的带领下走进了公司。 她问旁边正在和自己交接的员工，“那个男人就是你们设计部新来的总监？” 虽然有听说公司会来个新总监，但是具体是谁员工们并不知晓。 “不行，我得去找总经理谈谈，我也想调到设计部。”露易丝轻轻地一笑，然后拿起了手机。 王图图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带着方修崖走进办公室的。 方修崖一进办公室，就觉得闷的慌。本来设计部就是个以暖色调为主的空间，办公室还被浓重的欧洲装饰与大厅隔离。他不喜欢这种装修，也不喜欢这种气氛。 只是看了眼办公室的摆设，方修崖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他站在大厅中间看了眼四周的办公桌，视线恰好落在了最中间的一处。他静静地走了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360度的旋转，他用力地按住了面前的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可爱的小玩偶和小花盆，一看就是女士的办公桌。桌子上的电脑显示屏上打开的正是最近很火的一个项目的建工图。 方修崖透过墨镜仔细地看着那份项目的设计文案，看的有点晃眼，他只好脱下了墨镜。 “这是你负责的项目？”方修崖问身后的女人。 王图图微笑，“不算……这本来是上个设计总监负责的，但是他突然辞职了，所以只好让我来跟进。不过现在总监您来了，所以这个项目应该会交给你了。” 方修崖歪着头皱眉，“作为设计总监，我是不是有权力再把这个项目交由你来处理？” “是有权力，不过……”王图图笑道：“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您是总监，但是我作为设计并不是由您来管理的。 方修崖：“怎么说？” 王图图：“方氏集团是做项目的，而我是别的公司放在公司为公司做设计的。但是并不是方氏集团的人，所以我在这里只是方便公司能够直接与我对接。” “那你觉得公司已经来了个新的设计总监，要你这个外人干什么呢？”方修崖嘴角弯起了冷笑。 “方氏集团中标的项目只是前期，中期需要现场设计种种景观，标识，以及建筑。”王图图脸上在笑，心里在咒骂，“虽然您可能一个人就能胜任这些，但是后期就需要我们专门做这类实物的厂家了。我想，方总监您也不可能自己就能动手做出这些实物吧。” 方修崖应了声，“所以你们就是生产这些东西的厂家？” “嗯……是的。”王图图点点头。 方修崖又来了句：“那以后你就和我们公司对接好就行了，至于设计的事情，完全不用插手。” “您是说……以后都不用我来设计了吗？”王图图木讷。 方修崖点了点头，“bingo！” 后来王图图是怎么在陈满的面前问候了方修崖全家都不记得了，她骂的嘴都干了。 在方氏集团呆了这么久，除了设计总监她就是设计部的第二把手。结果新来的总监说不让她设计就不让她设计，这么好的事情这个总监怎么不早些来。 王图图真是又气又欣喜，在陈满的面前像个泼妇一般。好在陈满已经了解她的习性，不然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脑门上。 方修崖上位，公司就新进了一批员工。基本上都是20几岁的年轻人，就连扫地的都是小姑娘盒小伙子。 王图图的位置也被方修崖霸占了，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搬进了总监办公室。不过在方修崖的要求下，办公室的玻璃被拆除了，直接将设计部变成了共事大厅。 现在的王图图就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对接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她本身忙碌的时间也空闲了下来。工地的项目方修崖自己接手了，并且派给了新来的小伙子。 一个项目从中期设计到后期制作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两个月里王图图就跟个再公司看着电脑发呆的闲人没什么两样。她坐在电脑面前磕着瓜子看着连续剧，只是偶尔方修崖需要她制作点kt板之类的东西。 有一次王图图故意旷工，她觉得自己要是不上班的话方修崖肯定会生气的。但是事实证明，就算公司没有了她王图图，还是依旧那么的美好。 好怀念以前忙碌的时刻啊，王图图看着电视剧，嗑着瓜子就看到了公司门外走进来的肖然。 第2卷 Chapter 45：梦寐已久 肖然今天穿着的特别的干净，就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本来坐在电脑前的王图图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冲到了前台。她看到叶梓潼不满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看到身旁站着的肖然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你好，我们是来应聘的。”肖然的笑容很好看，前台的两位女士开始泛起花痴。 “应聘的是吧？”不等接待开口，王图图就兴奋地问道。 肖然转过身，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好像看到了熟人一样，本来平淡的笑容变得热情起来，。他大步向前走了一步，碍于身后的叶梓潼又后退了一步。 肖然：“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这里的员工。”王图图害羞地开口问他，“学长你呢？” “我是来陪我女朋友面试的，”肖然挠挠头，另一只手捏紧了纸张。 叶梓潼今天穿的特别凉爽，单薄的外套，里面是红色的长裙。她光着两条腿，穿着细细的高跟鞋。也许是因为外面风太大的缘故，她的长发已经被吹得有些缭乱。或许是长得太好看，缭乱的头发反而显得她更加的艳丽。 好看的男人和好看的女人站在一起自然是吸引人的眼球，方修崖就被吸引了过来。他本身是在认真的和员工谈事，一眼瞟到了站在前台的几人。他遣散了员工，拿着简历就走了过来。 “你就是叶梓潼吧？”方修崖开口问道。 似乎对于陌生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叶梓潼本来难看的脸呈现出绯红。她与方修崖对视了一眼，然后急忙地整理着自己缭乱的长发。她踩着娇小的步伐走了过来，从肖然的手里夺过了那份简历。 冲着方修崖鞠了躬，她回答道：“你就是方总监吧？这是我的简历。” “不用了，”方修崖笑笑，挥了挥手上的纸张，“阿man已经把你的简历给我了。你身后这位是……” “她男朋友。”或许是想要温柔些，叶梓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旁的王图图抢先了。 叶梓潼有些慌张，瞪了王图图一眼。她抬起头想要去看看方修崖的表情，却又害怕那人的反应。于是她只能低下头紧紧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角，忍着高跟鞋带来的疼痛。 “你想多了，我是他哥，今天来陪他面试的。”开口的是肖然，笑容恰到好处，却微带苦涩。 说完这句话，惊讶的并不是叶梓潼，而是王图图。 怎么说呢，现在她的心情有些负责。她知道肖然是为了叶梓潼的工作着想，可是委屈了自己干嘛。 学长的心里很难受吧，王图图心里充满了怒火。 叶梓潼说道：“他是我男朋友，叫肖然。今天陪我来面试的，方总监，我想我有能力做好您给我安排的事情。” “是吗？”方修崖淡淡一笑，“期待我们的共事。” 叶梓潼面试成功了，加入了公司。她的职位很轻松，就是和王图图对接设计上的事情。一直以来王图图就搞不懂，肖然和叶梓潼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两个人看上去像是恩爱的恋人，可仔细观察更像一厢情愿。 王图图喜欢肖然的心不再那么激烈了，更像是枯竭。她总能在看到叶梓潼的时候看到肖然围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表情，也能感受到被肖然喜欢着的幸福。 她坐在处远处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和方修崖谈话的叶梓潼，一不小心就对视上了防锈的视线。也许是因为过于冷淡，她被吓得赶紧坐直了身体。 无事的时候，王图图就喜欢这样去观察叶梓潼。她再对比自己和叶梓潼的区别在哪里，除了长相，身材，她哪里都能完胜那个女人。学长为什么会喜欢叶梓潼，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吗？ 王图图愤怒，一把抓起了果盒里的瓜子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方修崖老早就注意到了王图图的动作，谈完话便走到了王图图正在休息的地方。他一坐下，王图图就慌张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然后跟看怪物一眼看着自己。 方修崖可能不是那么个斯文的人，但礼貌。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瓜子，在王图图懵逼的点头之下才缓缓的掏了一些。 “你很闲吗？”方修崖的语气带点嘲讽，却也是保持着恰好的微笑。 王图图皱了眉，心想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睁眼瞎。不过好在她的嘴巴里吃的也是公司的东西，喝的也是公司的。所以她还没有到给自己找坑入的地步，于是她嘴里东西还没有咽下就含糊不清地回道：“总监，可不是嘛。怎么，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么？” 方修崖：“有是有，就看你愿不愿意做。” 王图图：“啥事啊，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说。” “你看啊，潼潼是新来的，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下，熟悉一下公司的整个流程。”伸手指着远处坐在办公桌前认真浏览信息的叶梓潼，王图图的嘴巴才停止了咀嚼。她拨开了挡在眼睛前面的刘海，视线重新回到了方修崖的身上。 新来的叶梓潼获得了全部门的关注，小伙子们将她围在了中间。每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他介绍自己。虽然说叶梓潼是比较受人欢迎，但是周围投来白眼的其实也不少。毕竟都是公司的小公主，谁都想受到爱戴。 王图图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问方修崖，“她还用我带吗？没看见公司的小伙子都赶着接这个活吗？” 方修崖：“他们的心思不一样。” 王图图：“啥心思啊？” 方修崖：“你就说你干不干，工资我给你加一份，新接的项目继续交给你。” “工资加一份还行，新接的项目活再交给我，我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这买卖好像并不是怎么太友好。”王图图摆了摆手，整个人靠在了沙发上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她的余光恰好瞄到叶梓潼那张完美的侧脸上，然后陷入了沉思。 方修崖低头一笑，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份项目合同扔到了王图图的身上。 “项目的提成是项目的提成，设计的提成是设计的提成，最后由你们公司下单制作的提成再另算。”那份合同砸在了王图图的脸上，砸的生疼。可是方修崖接下来说的话却打消了这份疼痛感。 王图图睁着眼睛看着站起来的男人，视线一直飘忽不定。她听完方修崖的话似乎有话要问，但还是止住了。方修崖可能也看出了她的想法，于是继续说道：“也就是，只要你接了这个活，你不仅拿到两份工资，还能拿到三份提成。” 微迷的瞳孔突然睁大，王图图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捡起来了被自己一不小心丢到地上的合同。然后她直径地越过了方修崖的身边朝着叶梓潼走去。走了几步，回过了头。 “她交给我是吧？我可以给她下达任何的命令吗？”她问。 方修崖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Chapter 46：这个狗粮不要吃得太饱 叶梓潼从小就是个大小姐，养成了骄纵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算是毕业之后和肖然相依为命也只不过是耍耍夫妻之间的小情绪。可是叶梓潼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娇贵气质即使是在变成落魄千金之后也无法掩盖的。 肖然长得好看，家境平平。他和叶梓潼在一起之后，便遭到了双方家庭的反对。但是那时候肖然喜欢叶梓潼喜欢到了骨子里，于是高中毕业他就选择了打工养活叶梓潼。那时候叶梓潼还只是个小姑娘，她逃出了家里的束缚，然后跟着肖然找了份不怎么体面却也是悠闲的工作。 说起叶梓潼这个敢爱敢恨的性格，当时也是乡里出了名的。千金大小姐丢掉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要，偏偏和一个穷小子跑了。这话说起来，在大人的眼里真是给家里丢脸，但是在同龄人的眼里，简直是爱情的模范代表。 王图图接到这个活，实在是不开心起来。毕竟和自己的情敌一起共事，还得惯着她。万一人家受了点什么伤害，她要怎么向肖然交代。 今天的工地上不怎么冷，就是风有点大。 王图图裹紧了大衣朝着工地里面慢慢的走去，今天的她很聪明，穿了身深色的休闲运动服。她踩着飘逸的步伐在工地转了一大圈，有意无意的等待着身后踩着高跟鞋穿着粉色衣服跟上来的叶梓潼。 一脚踩进了泥潭里，泥巴溅到了王图图的身上。叶梓潼一不小心，整个人栽倒了地方，那双无处安放的手硬生生地将身旁的人一齐拽入了泥坑之中。 对于突入其的摔倒，王图图瞬间骂了声脏话。她整个人随着叶梓潼的姿势朝着坭坑里栽了进去，还好眼疾手快，在离地1公分的时候双手撑住了地面。但是叶梓潼就没有那么好运，连人带包，都扑腾进了泥坑里。 王图图快速地起身就伸出手去拽坭坑里的叶梓潼，她定睛一看，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此时的叶梓潼满脸都是泥巴，就连头发丝里都沾满了泥水。 叶梓潼有点不满，板起脸白了她一眼。 远处路过几个工人，一见到有人摔倒立马跑了过来。他们把自己肩上披着的毛巾递到了她们的面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你们没事吧？”工人露出了心疼的眼光。 接过毛巾，王图图十分感谢工人。倒是旁边的叶梓潼，很嫌弃地看了眼毛巾，迟迟没有伸手。内心发出了剧烈的骂声，王图图亲自拿起毛巾给叶梓潼擦拭。但是那人还是抵触，并且侧过了身子。 “你不是小肖的女朋友吗？”工人一眼就认出了叶梓潼是谁。 工人看到人摔倒的时候就已经给肖然打了电话，告诉他他女朋友在工地上。听到消息，肖然也是赶紧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就立马赶了过来。 见到叶梓潼那全身的泥土的时候，他的内心难受起来。他是以奔跑的速度赶来的，蹿到叶梓潼的面前就拿起手上的毛巾给她擦拭。 肖然眼睛里透漏出来的全是心疼，那双擦拭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你怎么来工地了？”肖然问叶梓潼。 叶梓潼回答：“我刚进公司，王经理带我来工地学习。” “不是我！是方总吩咐我这么做的。”王图图挥挥手，深怕肖然会误会自己在刁难叶梓潼。 然而从始至终，肖然并没有看王图图一眼。他的眼里只有受到伤害的叶梓潼，他那双心疼的双眼全然关注在女朋友的身上。他拿起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叶梓潼身上的每一处污渍，直到旁边的人变成了背景。 王图图的微笑有点尴尬，她握紧了手上的文件，无奈地转了身。她的内心似乎在咆哮，更在辱骂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后来叶梓潼身上的污渍被肖然擦拭的干干净净，包括头发丝里的泥水也被清的干干净净。王图图嘲笑地看着自己一身的污渍，却也只是拍了拍灰尘。 肖然继续去工作了，一步一步轻松的搬运着工地上的砖块。王图图和叶梓潼就坐在旁边休息地看着，似乎就像是在看一道亮丽的风景。 “你喜欢肖然。”叶梓潼开口说了句，不是疑问。 “没有呀……”王图图尴尬了。 叶梓潼说：“别否认了，你看肖然的眼神跟高中的时候那群迷妹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王图图：“我真的没有……” “他不可能喜欢你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根香烟，叶梓潼毫无顾忌的抽了起来。 王图图被烟雾吹得咳嗽了几声，接着看到了远处正在朝这边微笑的肖然。王图图以为，叶梓潼会在肖然的面前表现的乖巧一些，但是她并没有熄灭那根已经燃烧到一半的香烟。 “你别妄想了，”不等王图图开口，叶梓潼就说道：“他要是喜欢你，早在高中的时候就不会选择我了。” 王图图无语，“不是，这跟高中他选择你有什么关系？” 叶梓潼：“他早就知道你喜欢她，但是他却在我跟他表白无数次之后选择了我。这是为什么，说明他宁愿选择我，也不愿意选择你。” 王图图：“……” “不过说实话，如果当时你先跟他表白的话，可能现在跟他在一起的就是你。”叶梓潼抽完一根烟，又点燃了一根。 “不对，”叶梓潼自顾自的说道：“他都知道你喜欢他了还接受了我，说明他还是不喜欢你。” “我发现特别的爱自言自语。”王图图皱起眉头，对于眼前这个正在抽烟的人脸上呈现出了无语的表情。 工地上的风有点大，使得她手上的文件正在随风飘摆。她起了身，将眼前的发丝撩到了耳后。 肖然正在搬运着沉重的砖块，尽管修长的身躯显得他在众人之中极其的弱小，但是他依然面带着微笑。他的身后不时传来嬉笑声，正是那群阿姨们的悄悄话。 王图图好像看到那么一个好看的人，却不经意间对上了眼神。 狗粮虽饱，却毫无嚼意。 Chapter 47：工伤 工地上的活结束，王图图就收到了方修崖的公司聚餐提醒。她其实挺不想去的，毕竟可带家属。她哪里有什么家属，还要去看吃一堆狗粮。于是她委婉地拒绝了老板的邀请，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 王雨欣和迟帅刚收拾完饭碗，就看到自家妹妹从屋外进来了。捂着自己的肚子，似乎疼的直不起腰来。 迟帅的眼睛比较敏锐，立即跑过去扶住了小姨子。 将王图图扶到沙发上坐下，王雨欣那边就把准备好的胃药递了上来。每当这个时候，王雨欣和迟帅就跟丫鬟和奴才似的，蹲在主子的旁边伺候着，深怕她出了毛病。 胃疼是经常的事情，但是只要按时吃饭几乎就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今天狗粮吃的太多，把自己的胃给撑坏了。 手机放在桌子上，来了电话。 吃了点胃药，王图图就倒在了沙发上叹了口长长的气。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慢悠悠地抬起了头。 她问姐姐，“谁打的。” “方猪头。”迟帅答道。 可能是因为胃药的副作用，王图图感觉自己双眼皮已经支撑不住。她微微地直起了腰，然后坐直了身体。接过迟帅递上来的手机，滑动了接通的按钮。 “现在来公司一趟。”方修崖的声音悠远而又急促。 …… 胃疼，疼的厉害。 但是这疼也是没有办法，在方修崖说明事情的原委之后，王图图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赶去公司的。任由王雨欣在身后呼喊，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公司上半年完工的标识项目，就在刚才发生了倒塌事件。商场的吊挂导视不知道为什么铁丝断裂，砸到了逛商场的顾客身上。顾客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当场躺在了地上。 方修崖接到商场的电话立即停止了聚餐的事情，他给王图图打了电话，然后自己赶紧赶到了事故现场。老太太人已经被送往了医院，医药费也已经付完。现在就等着两方商谈赔偿一事，然后相应的选择。 王图图赶到商场已经差不多是关门的时刻，她捂着胃看着正坐在休息椅子上板着脸发愁的方修崖和事不关己的叶梓潼。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然后直起了腰。 方修崖的表情着实可怕，眼睛里还带着血丝。见到王图图来了，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指着面前掉落的挂牌。 他嘲讽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用沙哑地声音说道：“百年制作公司，你们就是这样制作的？你懂不懂设计啊？啊！” “所有的吊挂用的都是这种材质，我们做了上千个商场的吊挂，就——”王图图想要解释什么，还没有说完，就被方修崖的眼神打断了。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球几乎快要裂开。 方修崖冷声呵道：“老太太今年80岁了，这么大个东西砸在身上不死也得伤骨。” “我已经跟公司反应了，他们明天估计就能赶过来处理这个事情。”王图图觉得自己的胃开始叫嚣了。 “明天？”方修崖说道：“老太太今天已经躺在医院了，你说明天处理这个事情？” “方总，您别生气。我这就给我们老板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处理这个事情。”尽管王图图觉得自己要倒下去了，可是她仍然支撑着身体。她拿起来手机，然后拨通了老板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拨了三遍电话，可还是没有人接听。她只好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骂了一句就挂断了。 面对着方修崖的冷脸，王图图内心备受煎熬。她抬起头，就看到面前那人直视着自己。她咽了口口水，然后拿起手机继续拨打着老板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王图图拨了三次，开了免提。 王图图低下头，“他不接我电话。” 方修崖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的视线仍旧停留在王图图的身上，然后拨通了那头的电话。刚开始没人接电话，于是他又拨通了第二遍。手机里的彩铃循环了两遍，才接通。 “谁呀！”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方修崖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我是方修崖，请问钱总在吗？” “哦，原来是方总啊，你等一下，钱总在和客户谈业务呢。” 方修崖：“钱总还真是忙呢，这么晚了还在和客户谈业务。” “方总说笑了，哎，钱总来了。” 方修崖和钱总说了一些事情，大概是关于商场事故。具体说些什么，王图图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胃疼的厉害，就靠着墙壁坐到了椅子上。她满额大汗，握着手机的手也没有了力气。 和钱总说完事情，方修崖的表情才微微地缓和。他转身和叶梓潼说了点事情，然后准备继续跟王图图谈事故。一转身，就看到了倒在椅子上脸色发白的王图图。 “王图图？”方修崖走了过去，用力地推了推那人。但似乎王图图的表情不太对，双眼怎么也睁不开。 来不及说些什么，方修崖抱起了王图图就朝着商场外面跑去。 肖然抽完了一根香烟，等女朋友等的有点着急。坐在共享单车的坐凳上，余光瞟到了正从商场里疯狂奔跑出来的方修崖和叶梓潼。 他正眼一看，王图图那张熟悉的脸引入了他的眼帘。 方修崖抱着王图图跑到了路边就看到了正小跑过来的肖然，他来不及放下怀里的人一只手掏出了钥匙甩到了肖然的手里。 “会开车吗？”他问肖然却不等人回答，“那辆车是我的，帮我开过来。” 瞧了一眼方修崖怀里的女人，肖然皱着眉头。看了眼叶梓潼，立即转身朝着停在路边的跑车跑去。 王图图疼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叶梓潼，正紧张的望着自己。她的余光看到了正在开车的方修崖，还有坐在副驾驶上一脸茫然的肖然。 看到肖然，王图图就觉得自己的胃不是那么的难受了。她嘴角弯起笑容，然后费尽力气直起了身体。 “学长。”王图图喊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肖然回了头。 方修崖知道此人醒了，呵斥了声，“躺着别动，马上到医院了。” 耳朵被刺痛，王图图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方修崖的车里。可能是因为力气不足的缘故，她倒下去的速度几乎是叶梓潼没有来得及反应的。 …… 医院里的药水味，浓烈的可怕。 王图图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吊瓶。看的眼睛有点累了，就转换视线去看坐在窗户旁边吃着苹果的陈满。 “我也想吃。”王图图咂咂嘴。 陈满白了她一眼，“吃啥，你还在吊水呢。” 王图图撒娇，“可是我饿。” “你饿呀？我给你买了粥，来，坐起来，我给你乘一点。”陈满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苹果走到病床前给王图图勺了一碗白粥。 白粥是现做的，还冒着热气。但是白粥稀的可怕，王图图一点也不爱喝。没喝几口就觉得烦了，眼睛盯着陈满吃剩下的苹果久久不愿意离去。 陈满拍了下她的额头，“别看了，看了也不给吃。” “我嘴馋。”王图图嘟起嘴。 陈满：“嘴馋？嘴馋你还不按时吃饭？” 王图图：“这不是没时间吃吗？而且你要知道工地上的饭一般都是11点开始吃的，我们到的时候是12点。” 陈满：“那你就不能去工地之前吃完？” 王图图：“去工地一个半个小时的路程呢，来不及。” “命重要还是工作重要。”陈满轻轻地拍了王图图的额头，咬牙切齿，“下次要是让我遇见你们老板我非得蹲下去打他的脑袋。” 王图图笑道：“我们老板没那么矮。”。 “闭嘴！”陈满瞪着眼睛，拿起水果片里的苹果削了起来。 Chapter 48：新同事 王图图的老板是个地中海，典型的油腻中年男人。长得不丑，就是微胖。钱总是外地人，总是操着一股子的变味方言。每次见到漂亮的女人双眼都会发出色眯眯的表情，但是却不敢做出任何的举动。 公司总部其实是在武汉，而王图图只是外派过来的员工。所以基本和老总一年见不到两三次面。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图图才能安然的在这个公司干下去。不然以钱总那个尿性，恨不得自己手底下的女员工全部收做自己的二奶。 陈满也见过一次钱总，是去年的年会上。因为公司规模比较大，所以被公司外派到其他地区的设计师到了年末都会聚集在总公司的年会上。年会的场地不凡，所有的员工可以带上自己的家人来蹭吃蹭喝。王图图就把陈满和张若带来了，并且这两个人差点吃吐了。 钱总见到漂亮女人眼睛就挪不开，见到陈满的时候更加是一见钟情。他让自己的秘书在王图图面前侧敲旁击，想要套出关于陈满的信息。好在当时的张若在场，一副工具人的表情充当了陈满的临时男友。 钱总觉得张若其貌不扬，自己出马肯定能拆散他俩。结果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陈满的手机号码，天天给她发短信。陈满也是个老实人，一看到钱总的电话立马挂断。久而久之，钱总大概觉得这个女人太难搞就放弃了。 王图图的胃病挂完点滴就好了些，在陈满的骂骂咧咧中出了院。 她想吃火锅，并且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陈满，在陈满一个白眼下才闭上了嘴巴。胃疼不是病，但疼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把她半条命都拿了去。 陈满对王图图不怕死的心态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又骂不好。她把人回了自己家，然后张若李斐和楚朗她们报了平安。 …… 公司最近来了个新人，叫木远，似乎是方修崖的大学校友。人长得精神，说话也中听。公司的小姑娘们见到他就乐坏了，每天都偷偷的咬着手指头盯着那人。 小伙子长得是好看，做事也认真。 方修崖带进公司的那天就把人交给了王图图，让她帮忙带一下，说是弥补商场安全事故的事情。 做人不能太嚣张，王图图觉得总有一天她会报这个仇。 离上次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出事的老太太也安然的出院了。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吊挂牌掉落的时候吓到了老太太，所以老太太才跌倒了。后来在医院里做了全身的检查，没什么大事就办了出院手续。 方修崖大概觉得商场出现这个失误，还是自己该揽的责任。经过和钱总那边的商量，决定对老太太进行弥补。老太太家人也没有进一步的追究，毕竟办事人那边都已经给了巨大的赔偿了。加上方氏集团背后的实力，若他们真要起诉也只是浪费财力而已。 事情不是自己造成了，但跟自己也有关系。 王图图就是觉得，自从方修崖接管这个公司之后，自己的麻烦事就不断。就拿叶梓潼来说，除了长得好看完全的不中用。 每次她让叶梓潼帮忙做些什么资料或者拼图，她都能在电脑面前忙活半天，结果啥东西都没用做出来。 一时间王图图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又聪明又能干的小机智呀！ 王图图给木远派了些活，公司刚刚接手的学校新项目。 木远不爱说话，但是听到王图图给自己安排活还是很客气的接下了。他拿着笔记本跑到了王图图的旁边，然后认真地听着她在给自己讲解需要接手的事情。 “我们新接的项目是xxx大学的，他们想要把以前的都翻新重做。但是很多导视都还是可以继续用的。你呢先看看学校大概的规划图。”王图图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鼠标点开了项目的规划图。 王图图说道：“这是整个学校的规划，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规划的路线整理出来然后分析导视的布点。” 学校的一整套导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很难，王图图尽可能的给木远讲解的非常详细。有时候自己的语气过快，她看到那人在笔记本上记得满满的。 项目还没有讲解完，王图图抬头认真地问了木远一句：“你和方总以前是校友？” 木远点了点头，“他比我大几届。” “他以前也是这么的臭屁的吗？整天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王图图又问。 木远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校友，没有太大的交流。” “哦……”王图图若有所思，“你们学校真厉害啊，出来的都是大帅哥。” 王图图笑的有点僵硬，但还是笑了出来。她拿起笔在桌子上点了几下，然后喃喃自语。 方修崖踩着欢快的步伐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吩咐叶梓潼去办了点事然后走到了王图图的身边。他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用力地敲打着王图图的桌面。 王图图正在发呆，被方修崖敲桌子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抬起眼祥说些什么，看到旁边站着的木远硬是憋了回去。 方修崖：“发啥呆呢？” 王图图：“思考项目要怎么分配呢。” “人我不是已经给你找来了吗？”伸手指着身旁的木远，方修崖嘴角弯起笑容。 王图图有点心不在焉，“这可是学校的一整套导视，你确定他一个人能做的过来吗？” 方修崖面不改色：“确定。” 敢情方总为什么会招新人，只是为了取代王图图在公司设计的工作而已。看似是在给王图图减轻工作压力，实则是剥夺她作为外派公司员工的权力。等哪一天公司能独立制作出一套完整的设计系统之后，她王图图可以完美的说再见了。 “这个方总，真是傻子啊。”这是后来陈满对王图图口中方修崖的评论。 在王图图眼里，方修崖何止是傻子，简直是白痴。作为富二代不好好的在家里享受生活，却偏偏要跑到公司来对客户点头哈腰。人家老板当得自以为是，他老板当得跟个舔狗一样。 想到这里，王图图就觉得总有一天这个公司就会倒闭了。到时候她带着他的作品立即跑路，头也不回。。 气话归气话，王图图抱着陈满的胳膊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