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卉》 第一章:救命之恩 风抚弄叶,古木参天,遮天翳日。 十里无人烟,绿水绕青山。 遥望山峦不止,只见一缕茶烟。 在这远离城嚣之地,一观两人足矣。 “来了吗?” 青云观长“云鹤”听见了徒儿匆匆脚步声,缓缓睁眼问道。 小道士恭敬的回答道: “来了,现在人已在山腰了。” 今日,云鹤道长天还未亮就在此等候,自从十多年前青云观一夜之间变成虚有,只留下他与自己的小徒儿。 至此闭观,无人问津,除了今日之人。 云鹤道长知道,明年,恐怕再也无人登上这青云观。起身回眸,长舒一气,向身后的小道士点了点头。小道士见后便离开了。 半山腰上: 气喘吁吁,滴滴香汗于额前。 步履缓缓,层层阶梯寸难行。 在这山腰中的女子便是梁府小姐 ――梁文音。 眉清目秀,不粉而妆,钗环素丽,纤腰细肢,宛若水中仙。 梁文音自小知书达礼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小的美人胚子那是人尽皆知!除了身子骨弱点儿以外,那可称得上完美。 “小姐,这还有多久啊?!”大户人家小姐出门自然有丫头陪同。只不过这丫头都快比主子还娇气呢。 梁文音浅浅的笑了笑,打趣儿的说道:“快了!安儿你怎么老是这样?一路上你可歇息了好多次了!” 安儿无奈的瘪了瘪嘴,只好跟着小姐继续前行,勇攀高峰了。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后,并无意敲门进观,而是席地而坐休整一番。总不能就这样面红耳赤,不知姿态的去见观长吧! 每在这个时候梁文音总在想,要是这观里的那位能给解答就好了。自己也不用再替父亲千里拜访,毕竟之前的九年,云鹤道长给的都是一张白纸! 这还没等两人把气给喘平,青云观观门倒是自己开了,刚才那位小道士走了出来,恭敬的说道:“两位有请!” 梁文音两人立马翻身起来,整理自己的仪容。 小道士倒也不管她们,说完就往里面走了。梁文音倒也是见惯不怪了,反正这就只有俩人。一个带路的,另一个只负责闭口不言。 梁文音见到云鹤道长还是礼貌的行了礼,自己说到底还是来求签的。 道长示意坐下,梁文音有了前面九次的经验后,倒也不讲那些虚礼,随即坐了下来。立马从签桶里抽了一支,递了过去。 见道长没有任何反应,梁文音倒是自己瞧上一眼,果不其然依旧同往日。 下下签!! 梁文音把签放在老道长面前,就这样不说话,不出声,也不动的等着,等着这第十次的解答。 时间的沙漏不知走了多久,云鹤道长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解答之意。一般这个时候,即使道长不作答,也会给一张白纸。而现在这情形反倒让梁文音变得忐忑不安了。 “师父!” 小道士在一旁轻轻唤了一声,道长终于舍得睁开了双眼,望着眼前求签之人。 “小姐可以走了!解答已经给了。” 梁文音满脸疑惑,“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啊?” “我已经给了解答!” “什么?” 小道士见老道士又闭上眼,赶紧上前一步,“两位请随我来!” 梁文音见此还以为另有解答,便跟着小道士走了。走过了大厅,穿过了长廊,直到后院才停下。 “两位请从后门离开!”说着便打开了门。 “不是,你们还没给答案!以往……” “师父已经作答了。二位请回吧!” 还没等梁文音说完,小道士便急着把梁文音二人往外赶,重重的扣上了门。 “小姐,他们这不是赶人吗?”安儿特别气愤的说。 “算了吧,给与不给又有何区别呢?回去如实告诉父亲就是了。我们走吧!” 说完主仆二人便一同下山去了。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这青云观后山基本属于荒废,根本就是原始状态,下山便很不易了。 “小姐,你小心点儿!” 主仆二人走的颤颤巍巍,感觉稍不注意就会跌下山去。这山路看似陡峭,其实不然,但是真要滚下山去,受点儿小伤那倒是绰绰有余。 “啊……啊!!” 看,还没说完,就有人掉下去了。好在快到山脚,也出不了什么事。 梁文音着急的喊着安儿,生怕发生什么意外,直到听见安儿的回应后,这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安儿费力地向梁文音招了招手,好在这段路草木茂盛,就算摔下去也无大碍,毕竟这也快到山底了。只不过终究会摔疼了些。 安儿揉了揉肩膀,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摔了,就觉得哪儿都有点儿疼。这到处都得捏捏、看看。 当安儿的手触到自己脚踝时,却睁大了双眼,直冒冷汗。自己碰到了什么冰冷如骨的东西。虽然心里此刻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可是这不听使唤的脑袋终究还是往脚踝处看了去。 一只枯白的手映入眼帘。 “轰”的一声。 安儿吓得跳了起来,倒不像一个才从高处摔下来的人,全然忘了痛。 “啊!!小姐!小姐!” 安儿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吓得魂不守舍。梁文音听见声音赶紧也往她那里赶。安儿连跑带爬的到了梁文音那里,躲在了她身后。 “安儿?怎么了?” “手!?手!死人!” 梁文音听了倒也是惊呆,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呢。梁文音壮起胆子小步往前走了去。 “小姐,别去!”安儿见梁文音此举可被吓坏了,下面的可是死人! “别怕!” 梁文音边走便俯身往前看。的确看见躺在地上的人。这个视角从上面看是绝对看不见的,更何况这里杂草丛生。若是安儿没摔下来,恐怕这尸体腐烂了也无人知道。 梁文音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位姑娘,赶紧上前探了探是否还有脉搏。 “还没死!”梁文音高兴的笑了。 “没死?”安儿听到此人没死反倒从惊恐中走了出来。 就在此刻梁文音发现了那位女子手中奇特的戒指,这戒指让梁文音意外的熟悉,自己倒是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安儿,快过来帮帮我!” 梁文音鬼使神差似的想要打算把这女子带回梁府。 “小姐,不可!老爷知道的话……” 最终安儿还是没能扭过梁文音,那女子也就这样被带回了梁府。 梁府: 在梁文音的房内一个年迈的大夫正在为一个满身伤痕的芳龄妙女施针。没过一会儿,女孩便吐了一口瘀血。睁了一下眼又倒下了! 大夫收针起身,走到梁文音面前说, “小姐不用担心,只要好生修养一段时日,这女子身体便可痊愈。只不过……” “不过什么?” “此人头部受到过撞击,只有等醒过来才知道具体情况。” “那就麻烦大夫了,带大夫下去。” 梁文音走到那女子的跟前,虽然满脸脏兮兮,还有伤,可是依稀可以辨别是个容颜娇丽的女子。 好想等她醒来,问她为何会落得到如此步?又是谁痛下狠手?还有这枚戒指又是什么? 梁文音总觉得今日之事并非巧合,如若真是,那老天是想告知什么呢? 老道长明明没有解答,却说已经给了。一反常态让我们从后山离开,之后却救了这个女子……… 梁文音上前,轻轻的取下那女子食指的戒指,仔细看了看。 这戒指怎么这么熟悉?自己到底是在哪儿看见过? 书房!! 对了,梁文音曾经见到过这戒指的手绘画,正是在父亲的书房中。 正当梁文音想的入迷的时候,安儿进来了。 “小姐!” “啊?” 梁文音顺势将那枚戒指放入腰间,一脸无常的回答。 “怎么了?” 安儿在梁文音耳边小声说道:“大少爷回来了。” 梁文音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可把她急坏了,带一个不知身份的人回家,是犯了梁府禁忌,让父亲知道就死定了,当然也包括梁文洲。 梁府立身于禹京城也有十几年的时间,虽说是商贾之家,可也没见梁府与其他商家贵府有所合作。就连这迎宾待客都少之又少,更别说喜事佳宴。除了早些陵王府外,还从未接见过外人。 对于梁府这等奇怪的做法。当地百姓也各有说法,有的人说是梁府挣了大钱怕被别人偷了去。也有人说这梁府内宅有不可告人的大秘密,怕被人知道了。所以才有了不准外人入府的规矩。 梁文音知道她与哥哥从小就连和外人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对于梁府来说,不!应该是对于父亲来说,外界的一切都是不能与之共存的。 听见消息的梁文音立马地冲出了房门…… 第二章:乌丹 “哥!” 梁文音跑到梁文洲面前,顺势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梁文洲,梁府大少爷。也就是这梁府主人梁纪远的大儿子,当然梁府就他们两兄妹,再无他人。 在这禹京城里,梁文洲算的上是后生当中的佼佼者,无论是样貌,还是武艺,那都是排得上名号的,只不过这脾气就不太好说了…… 梁文洲看着眼前的梁文音,总觉得今日之举不像往日。 “好了,说吧!” 梁文洲十分了解自己的妹妹,虽活泼可爱,但是温婉知雅才是常态。看眼前的样子,怕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现在就等着梁文音口中的恶讯了。 “说什么?我就是太想念你而已!” 还没等梁文音说完,梁文洲已经没了耐心起步离开。 “哥,哥!你别走啊!” 梁文音快步上前拦住了梁文洲,看了看这亘古不变、冷血不堪的脸。这心里的底气全然没了,瞒着哥哥那是不可能了,自己在这梁府中又能瞒过谁呢? “说吧!做了什么?”梁文洲依旧冷漠的说道。梁文音无奈的笑了笑,顺便清了清嗓子。 “如果说,我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梁文音的双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袖口,眼睛死死盯着梁文洲的脸,生怕被哥哥猜了出来,毕竟哥哥也是做过同样的事。 “你该不会是?” 梁文洲转直逼逼望着梁文音。 “捡了个人回来吧?” “啊!你怎么知道?” 梁文音吃惊又无奈的说道?自己哥哥终归是骗不过的。 “我是你哥!在爹回来之前马上给我处理掉!” 梁文洲口气虽然依旧毫无波澜,可是却满是怒火。不容一点儿违背。 “不行,她还受着伤,根本下不了床。这样她会死的。” “这样岂不是更好!” 说完转身便走,却还是留下了一句:“爹晚上回来。” 梁文洲虽为这梁府大少爷,可是在旁人眼中可能就是个替父亲做事的手下。图有这身份和尊贵,都只是虚谈。正如梁文音一般。 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梁文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哥哥为何如此不悦。前车之鉴这词真好,上一个入梁府之人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多年以前梁文洲将自己的好友陈枫带入府中作客。没想到竟惹得父亲大怒,梁文洲倒也没觉得什么,就算父亲生气自己挨几板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谁知父亲却下了杀心,梁文音可还记得陈枫满脸鲜血的样子,和哥哥苦苦恳求的神情,可终究换不回人命! 想到这里梁文音真怕自己房中人也是这般结局。吓出了一身汗! 梁府不得私自带外人入府,众人皆知。可为什么有了这项规定,谁也没有过问,谁也不敢过问,就连梁家兄妹也不知道。 当然他们也知道有的东西不能触摸,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得多。 …………………… …………………… “小姐,你回来了!” 梁文音点点头,神色黯然,她正在烦恼怎样才能让这个身负重伤还未醒来的人留下来,甚至可以说只是活下来。 本来想着带回来可以救她一命,可全然忘了进了梁府,才可能会让她踏入地狱。 梁文音心想:是否应该真的让她离开梁府,就在外面随便哪个庄子养病也可啊。这样就没人知道……不行!如果在外面暗中刺伤她的人会不会再次前来? 可梁文音没想到,为了阻止自己重蹈覆辙,梁文洲已决定帮她处理了,现在正转身朝她房里走来! …………………… “小姐?小姐。” 梁文音回过神来猛地抬头,才发现梁文洲站在自己的面前,梁文音心想他不是才刚走吗?怎么又跑我这里来了? “大少爷。” 梁文洲一挥手示意,所有的下人便都退下了。等听到门关了的声音,才慢慢走到床榻前。 俯身看了看在床上的女子,即使面容再怎么憔悴却,也想的出她不粉而黛的颜容。可是不论她是怎样的女子,梁府是容不下她的。 “哥……” 梁文音见哥哥不说话死盯盯看着床上人,心中满是焦急。 “我过来看看,怕你走了我的老路。” 梁文洲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 “哥,我会和父亲说清楚的。等她醒了我就让她走。” 梁文洲回头看着梁文音,见她眼里满满恳求,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待会儿的做法。 “摆了!”说完顺手将手里的药丸塞入床上女子的口中。梁文音见状也没来得及阻止。 “哥,你给她吃了什么?” 梁文音见此激动的向梁文洲大声吼去。 “过一会儿便有人来接她,之后的事你不用管了。还有让你房里的人嘴巴闭紧点儿。” “爹还没回来,用不着你来帮我处理!” 兄妹二人怒火冲天,眼神凌冽丝毫不让。若不是急促的敲门声恐怕兄妹二人都快要动手了。 门外的人说道:“大少爷,老爷回来了!” 这会儿兄妹二人相望的眼神倒是震惊不已。不是说晚上才回来的吗?这可怎么办?等会儿应该如何应对父亲的询问? 梁文洲听见父亲回来了立马动身,出门时给报信的人偷偷说了句话,回头望了眼梁文音便走了。 梁文音待梁文洲走远后给一旁的安儿说“快去请李大夫!” 书房内: “爹。孩儿……” 还未等梁文洲开口,梁纪远就阻止他。 梁纪远一袭黑衣,不怒自威,眉眼中透露着的杀气都叫人生出一背的冷汗。若不说这梁府是商户,恐怕都以为梁纪远是江湖中人。 “来人!把小姐叫来。” 梁文洲望了望父亲,收回了眼眸,退到一旁站着。两父子支字不语。 没过一会儿梁文音来了,进门时朝梁文洲看了看,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这可让梁文音越发的紧张了。 “爹!” 梁纪远听见声音,轻轻地合上了手上的书,转身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之后听到的便是那清脆的破裂声。 梁文音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爹,女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梁纪远走到梁文音跟前,望着她说“原因?那我就听听。” “是!”梁文音小说回答道。 “起来吧!”梁纪远又回去坐了下来。想要听听梁文音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梁文音转过头看着哥哥,神情凝重的让她变得毫无底气而言。这不争气的脚都给吓软了,起身的时候还差点儿歪了一下。 接着她就把事情的所经过一字不差的告诉了父亲,当然也没有虚假,夸大,删减。而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梁纪远一动不动的看着梁文音,皱了皱眼眉。“文洲啊,你可还记得陈枫,” 梁文洲听到陈枫两字顿时变了脸色,即刻跪下“父亲!” 陈枫就是梁文洲不能揭露的伤痛,也是他无法忤逆父亲的开端,也是梁文音私自带人入府的前车之鉴。 梁文音见梁文洲如此,心里难受极了,父亲此刻就是在告诫自己,陈枫的下场也同样会是自己带回来那个人的。 “爹,哥哥曾给那女子吃了乌丹,不曾有事。” 梁纪远和梁文洲吃惊的都站了起来。 “不可能,一般人吃下乌丹,过不了一柱香便无力回天。” “李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并无大碍,而且……并无中毒的迹象。” 梁纪远怀疑的看着梁文音,“没事儿?” “是,所以爹,这女子不简单。不能草率处理。等她醒了,再听爹吩咐。” 梁文音其实并不知道梁文洲给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但是乌丹乃是梁府秘制毒药,若无解药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说女子能解此毒那么梁纪远不会轻易处理的。所以想假借乌丹之口,暂时留下这无辜女子的性命。 好在有梁文洲的配合,才能让梁纪远有了犹豫的缝隙。只不过对不起哥哥被妹妹当做了棋子。梁文音就祈祷着父亲不要透过这来之不易的缝隙看见了光。 “来人,把李大夫带来!你们俩就下去吧!既然是文音救的她,那就交给你了。” 梁纪远看来还是想再确定确定,这能解梁府密毒之人必须慎重。幸好梁文音早有打算,提前交代了李大夫。 等兄妹二人都走后,梁纪远一个人站在书房中苦苦冥想,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能解这毒?是谁呢?是她吗? 正当梁纪远满脸疑惑,双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李大夫来了。 …………………… 兄妹二人离开后,直接去了梁文洲的房里。 “哥,谢了!” “谢?为何谢我?我差点儿害死了你的人!”梁文洲听到妹妹谢谢自己,更加疑惑了。 “若不是哥哥你,父亲怎会相信她服下了乌丹!” 梁文音说到这儿,神色满是忧伤,因为陈枫之事这么多年依旧不能让哥哥释怀,所以父亲知道哥哥不会拿此事开玩笑。 “她真的解了此毒?” 梁文洲当然不这么想,对于他来说只有震惊,因为自己给那女子吃的正是乌丹。 听到这里,梁文音才发觉事情好像不是自己这么想的! “哥,你真的给她吃的是……” 梁文音以为哥哥就算不想自己重蹈覆辙,也不会下死手,可梁文洲的反应让她害怕了,她听到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突然想到如果真服下乌丹,那么这个时候,她房里的女子可能已经…… 梁文音不敢再想,带着惊恐,带着疑虑,带着愤怒,带着担心,也带有一丝期待,飞奔去见那个可能已经因她而死的人…… 第三章:逃离 梁文音猛地推开房门,跑到床前,可眼前的一幕却是比死还要不可思议!梁文音惊恐的往后退,直到碰到了凳子,才瘫坐着! 正与眼前的女子面面相对! “你……是谁?” 女子虚弱的开口问道,却全然不像一个身负重伤,还服下毒药之人。 “你醒啦?!我是……” 梁文音突然不知道怎样说,说自己是救她之人,自己却让对方深陷险境,差点置之死地。如果说自己是害她之人自己却又开不了口,更何况自己并不曾想加害于她。 “我叫梁文音,这府里的小姐。” “我为什么在这儿?”女子疑惑又警惕的询问着。 “你不记得了吗?你受了很重伤,我们在青云观后山下发现了你,还以为你死了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不适?” 梁文音关心的问道,床上的女子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嘴里小声重复着“青云观,青云观?” 突然脑子像是被重物击打一般,疼痛感猛烈而来,脑子里好多画面一闪而过,却看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人的喊叫,似乎又没有,有人向自己走来,有人凶神恶煞,有人迷离不楚,有水声,有兵器相切,还有……有…… “啊!~” 女子忍受不了这般疼痛,小脸揪在了一起,用手使劲儿敲打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了?没事吧?” 梁文音吓坏了,以为这毒药的药性才开始发作。 “来人呀,快,快去请李大夫。” 下人急忙答应就往外赶,“哦不!等一下,不行,李大夫还在爹房间,一去就暴露。” 梁文音虽然着急,但知道她才和父亲说这人没事,现在去岂不是没活路了。梁文音想到这急得直跺脚。 “不用了,我没事。”还没等梁文音冷静下来,更别说想出好对策时,那床上的女子便开口了。 “你真的没事儿嘛?”梁文音赶紧走上前去看看,突然那女子一把抓住梁文音的手! “你……你这是干嘛?” 那女子大眼睁睁的盯着梁文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谁?” “啊?你……先别想这么多,先休息,你身体还没痊愈,等好了再说。”说完梁文音就让她躺下休息,顺便撵了下被子。 “等你痊愈后,我再告诉你!” 梁文音见对方并不想就此做罢,只好先做其承诺,并点了对方一穴。让其入眠,她还有好多疑惑没有解答。 虽然那姑娘醒了,没有因为乌丹而伤其性命这也算得上一件高兴的事,可是这也证明了她救回来的女子果真并非常人。 那就验证了自己所想,父亲就算仅仅因为能解乌丹之毒,也会留其性命。可梁文音了解父亲,他不是一个善心忠义之辈。 甚至有时梁文音并不觉得他是个父亲,他的无情,冷漠,都让他们之间莫名的联系似断非断。 …………………… …………………… 迷雾袅绕,朦胧不见五指,谁的背影若隐若现,谁的音容似笑非语,谁又穿梭在这泥潭藻泽,谁执剑而归? “筱芸~”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还是这不熟悉的帘布,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晕晕沉沉。刚才在梦中听见了的声音如此熟悉,如此温柔亲切,可就是记不清,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只知道是个男子的声音! “你醒了!?” 梁文音听见动静便赶紧从梦中醒了过来,床给了这姑娘,自己只能在桌上休息休息了。见这姑娘是真醒了,高兴的说道: “你可真神奇,李大夫都说自己行医多年,还没见到想你恢复这么快的!刚见你时都以为你已经命丧黄泉了呢。” “是你救了我?” 那姑娘摇摇头,看来这脑袋还没好。 “你可记起来了?” 女子摇摇头,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如此陌生,当然陌生的也包括自己,她连自己的一切都不曾记起。若和以前有何联系的,就是在梦中的那个声音。 “没事,李大夫说了,你这个得好生休养,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梁文音见她如此失落,只有好心安慰她一遭了。其实失忆对于她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自从李大夫见了梁纪远后,已经来这里许多次了,前两次也就是把把脉,到后来就变成施针,取血了。 梁文音没有阻止,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暂时安定下来,至少对于梁纪远来说她还是有价值的。最怕的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就只能被抛弃了。 想到这里,梁文音觉得梁纪远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她和梁文洲一直以来都是听从父命,从未有违背。 即使是最应该恨父亲的梁文洲也从来不曾有过武逆之心,难道对于哥哥来说,梁纪远还算得上父亲吗? 梁文音突然开口说道:“等你好些,我就设法让你离开梁府,不要再回来了。” 梁文音觉得让她一直呆在梁府不见得是好事,还不知道梁纪远会做什么事。在局势看不清,辨不楚,自己还处于弱方时,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万一落得和陈枫一个结局,自己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去哪儿?” “当然是越远越好,我会给你准备盘缠的,够你用好一阵子。” “为什么要走?”女子不明白,发出了叩击灵魂的疑问。眼前这人既然救了自己,为何又要让自己立马离开!而且很明显,这是被迫的。 梁文音怕夜长梦多,看看已是深夜。决定现在就送她离开。 “不,我们现在就走。”梁文音转身就往衣柜走去,随便找了两件衣服装进包裹,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随便挑了几件。 “蹭着天黑,我们从侧门溜出去。我以前经常逃出去玩,我有经验。快!” 夜深人静,黑灯瞎火,只有两人鬼祟在偌大的梁府。好在是自家,梁文音自然知道家丁的巡视路线,什么时候看守有疏漏。很快两人就快要到侧门了。 两人偷偷往侧门看了看,只见一个侧门都有四个大汉把守,那女子见了此状说道: “看来你家还真不想让我离开!” 侧门的门守换人了,不是梁文音熟悉的,而且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对于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今夜如何才能出得了这梁府。 梁文音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远走廊的尽头有火光若隐若现,看来巡夜的人快来了。再不赶快,今夜就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梁文音壮着胆子,想借着梁府小姐的身份,出去和他们应对,还没等踏出一步,那女子就拉住了她。 女子摇摇头,顺势捡起地上的石头,弹指一挥,守门的人就顺势倒下了。 梁文音回头吃惊的看着这眼前的女子,越发觉得此人太神奇了。 “走!他们过一会儿就醒了。”女子拉着梁文音就往外跑,跑到门口时,梁文音推了推女子,看来并不打算一起走。 本来也是这样,只不过那女子想梁文音一起离开,既然她让自己离开,那就说明这里并不安全。 “你快走,不要回来了!剩下的交给我。”随即梁文音就把门关上了。 重重的门声,关上的是这女子对新世界的起源。她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但她知道,刚才那姑娘救了自己。 心想着自己一定要回来,即使是这份恩情!不两份!还有离开梁府,虽然自己并不知其中的缘由,可看的出来梁文音是想保护自己。 女子拖着并未痊愈的身子走在着空荡无人的街道,夜晚的风吹得她咳嗽了几声。她不知去哪里,也不知道何处能去? 梁文音说过走的越远越好,可是何处是归期呢? 幽静的深夜,唯一让女子觉得自己不是一人在这禹京城内的,恐怕只有这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第四章:贵客 城郊外: 清晨鸟啼,晨露欲滴,泥土沾着花瓣,花瓣也还芳香。有一片树叶再也不能附着在这颗栖息地。 即使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可谁知道,落红是否愿意离开。就如同这片落叶,随风飘荡,不知归处。 最终落在了某位沉睡女子的眉眼处。 被落叶唤醒的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天已经亮了。那么接下来的她应该往哪里去呢? 梁文音说过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可是她的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 虽说梁文音是梁府小姐,照理说应该不会对自家小姐有所为难,可是她总觉得梁府并怪怪的。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孤舟不知归处,留白不喑世事。 拿起自己唯一的行囊,也还是梁文音给自己的准备的,对了!梁文音说过,是在青云观救的自己。既然自己不知道去哪里,那就先找寻自己吧! 可是偌大四方,青云观在何方呢? 昨晚逃跑的时候,怕被人发现,所以走的离城远了些。看看四周可能许久都不见人烟,看来得往回走,直到能问到青云观在哪儿才行。 …………………… “大伯!你可知青云观该往何处走?” 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人了。 “青云观!?那里十多年前就荒废了,而且从这里到那里起码得走好几个时辰。小姑娘你去哪儿干嘛?” “我,……去找人!” 说什么理由比较好呢!自己也不知道,那就随便吧。要是能见到观长也好,至少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 “找人?你找的可是云鹤道长!?” 老人家看起来有些吃惊,可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女子点点头,不管怎样,先到青云观再说。“老伯知道怎么走吗?” “从这儿,一直往东走,遇到一座桥,过桥之后有两条路,走小路那条。走到底你就能看见了。” 老伯认真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叮嘱两句。 “那道长已经闭观多年不问世事,就带着一个小徒弟在那里住着。你若找他,那得赶紧去,他若不见你,赶紧往回赶,说不定天黑之前还能回来,这一路上可没客栈休息的地方。” “谢谢老伯!” 说完就赶紧上路了。 一路上女子都不敢有所停歇,她不知道去青云观是否是个正确的抉择,可是梁府是回不去了,禹京恐怕到处都有找自己的人马。就连这郊外,她都觉得似乎有人看着自己。 走了一两个时辰后,看见了老伯说的那座桥。桥的另一端也的确有两条路,一宽一窄。 女子快速的过了桥,却意外的向大路走了过去。 刚刚过了桥,桥的另一端便有三个黑衣人先后过了桥,当然不是用走的,脚步声这东西最麻烦了,轻功这东西用来跟踪最适合不过了。 只见这三个黑衣人消失在了大路的丛林中,寂静的乡间小路听不见任何人烟嘈杂。 过了一会儿,女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警惕的看了看,往小路赶去。她知道过一会儿那群黑衣人就会发现自己跟丢了,所以必须快点儿离开这是非之地。 女子一路小跑,时不时还往回看。生怕那群人追了上来。 “施主请留步!” 一个小道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面孔一看就知道是上次轰走梁文音那个。 女子定睛看了看,却是满眼着急,自己可不想浪费在和一个道士交谈之上。 “师父说有贵客将至,让我在此等候。施请随我来。” 女子吃惊了一下,难不成这就是青云观的人?怎会知自己会来? 带着疑虑还是跟着小道士走了,进了这杂草丛生,树枝乱颤的林子,全然不像一条路。 可是说来奇怪,这明明看似走的毫无章法,却给人一种康庄大道之势。一点儿不拥挤,颠簸,旁枝树木一点儿也不乱入,走的比想象的可轻松多了。 小道士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枯烂的树桩旁,轻轻一按,不远处的便出现了一条小小青石板路。 没想到,人们口中已经荒废的青云观还有此机关设计,恐怕就连刚刚走来的这条路,换作是他人早已迷失在这山林之中。这其中的奥妙恐怕只有这观中人才了解。 …………………… “师父。” 小道士恭敬的向前方之人行了礼行了礼。女子站在身后,看着眼前这位满头白发的老道长,从背影就能知道什么是: 仙衣道骨两袖风,银丝不敌苍劲汹。 只是这道观却是真的毫无生机,寂静得可怕,寂静的凄凉。 小道士,行了礼便下去了。女子倒也向那小道士行了礼,毕竟是人家帮了自己。不然自己还在山下与那黑衣人周旋。 女子忍不住打破这百无聊赖的寂寥,开讯口问道:“请问是云鹤道长吗?” “施主为何来此?” 道长不回反问,回头看着女子,眼中流露的不是不悦,反是惊喜! “我也不知道为何来这儿,就是觉得应该来这儿。我一朋友说她在这救了我。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我自己……” “救你的可是梁家小姐?” 女子倒也不吃惊,淡淡回答:“是!” “梁家小姐又让你离开梁府对吗?” “是!” “你来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你?” “是!” 被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女子才反应过来,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偶然,仿佛一切皆在眼前这位道长的掌握之中。 “道长让你的徒儿引我来这儿,是想告诉我什么?” 女子觉得今日来这儿也并非偶然,至少从有人接应这点就足以证明。 “得宽怀中解宽怀,何用双眉皱不堪。即以重新而活,何不以心而往。不被往事羁绊,何尝不为幸运。” “那我的过往也是羁绊?!” 女子若有所思的小声念叨着,她的过往是尘封的秘密,自己也丢掉了钥匙。 道长走到笔墨纸砚跟前,拿起笔,不知写了什么。走到女子跟前,把纸递了过去。 女子接过看了一眼,纸上只有一个字“芸!” “芸?这可是我以前的名字?道长!” 女子激动却带着疑问,这个字或许就是联系过往的钥匙,也可能是透过层层迷雾的晨光。 “如果有人问你,这就是你的名字!” 道长缓缓开口,并没有要解答女子的问题。但是这个回答已然足够。当然女子也并非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自己什么也不记得,就算告诉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无论这个答案是否正确,这都是新的方向,这个字就像是梦中的心锚。让她不再迷茫,迷失自我。 …………………… “你那儿可有?” “没有?” “我这儿也没有!” “该死!撤!” 青云观山下,那几个黑衣人可把他们找坏了。把人跟丢了,回去可得有好受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继续上青云观找,那就不得而知了。 …………………… “道长,梁小姐让我离开,我心里很不安。你可知……” “天下事怎可尽知,你若真想知道,只有自己去寻,方可!” 女子立马向云鹤道长深深一鞠,不,现在应该叫做――芸儿。 “芸儿多谢道长!” 芸儿说完这句话,老道长的手不为人察觉的动了动。 芸儿此刻便要动身回梁府,既然心里难以平静,那就回去一探究竟,自己在意的不就是梁文音的安危吗。不论是否是她救了自己,至少她此刻都与自己有关。 芸儿才离开片刻,小道长便进了去。不知云鹤道长小声与他说了什么,匆匆离开了。 第五章:意外的武功 又是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回响在梁家的大厅内。 “混账东西!是谁给你的胆子!” 梁纪远怒发冲冠,脸都被气的通红。想必已经知道芸儿已经离开,还是被梁文音放走的。 “行!现在翅膀硬了,学会自作主张,和我作对是吧?” “女儿不敢,爹!” 梁文音只能这样唯唯诺诺回答着,毕竟已经东窗事发,自己百口莫辩。 现在她只期望芸儿能够尽早离开禹京,从此不要再回来,可是她又隐隐担心,若是父亲派去的人找到了她了怎么办? 再转念一想,看到昨晚芸儿的身手应该足以应付吧。顿时觉得安心了不少! 梁纪远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生性善良。即使平时从不违背自己,也只是因为父亲这个身份而已。 “文音啊,爹知道,你觉得爹凶残,冷漠,无情!” 梁文音听到梁纪远如此说自己,心里的难受油然而生,即使他说的和自己想的一般无二,可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不是的!爹” 还未等梁文音从忧伤的情绪中走出来,梁纪远却怒火又起,吓着梁文音趴在了地上不敢动弹。 “可是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有弱肉强食。” 就在梁纪远激动万分之时,追踪芸儿的黑衣人跑了进来。 “人可找到?”梁纪远迫切的问到。 在一旁的梁文音也神经紧绷了起来。 “本来是找到了,我们一路跟踪,发现她往青云观方向走去,可是之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这三个字尤为显的心虚。可是这三个字对梁文音来说却是天大的喜讯。 梁纪远听到这儿,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觉得自己都快被这群废物东西给气炸了。 他猛一步上前,捏住对方的脖子,狠狠用力想要置于死地一般。对方被掐住脖子,喘不气来,脸被涨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 倒在一旁的梁文音见到父亲如此凶狠着实吓得不轻,那双眼全是不可思议,自己的父亲为何是这样?!。 “不见了?我养你这些人何用?” 梁纪远一气之下把那黑衣人重重的摔出老远,只见那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便晕死了过去。 “青云观?!云鹤那老不死的,说了不再过问世事,现在是什么意思?要与我为敌吗?” 梁纪远气愤的对着梁文音说道,把梁文音吓得面目铁青,大气儿都不敢喘,更别说说话,身子都快蜷缩到了一块。 “来人啊,把小姐关进柴房,不准给她吃喝。” 说完几个人才魁梧的家丁就进来将梁文音拉了下去。 “爹!爹!不要啊!” …………………… 芸儿离开青云观后,一路往梁府赶,她不知梁文音现在已经被梁纪远关了禁闭。可是心中那隐隐的担心与不安却变得愈发强烈。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牵动自己。 走在着荒无人烟之地,才觉得人之双足其力之薄。想要快一点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芸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打算就地歇息一会儿,这一天一直在赶路,从不休息。虽说正午已过了许久,可是这一天来自己也没进食,身体着实有点儿吃力。 在她休息的时候,梁文洲缓缓骑着马过来了。当然她没见过他,自然认不得。也不知道此人曾想致她于死地。 “姑娘,可否随在下走一遭?” 梁文洲开口说道,满脸的无情冷漠,也全然没有差点儿害死对方的愧疚感。这可能就是“虎父无犬子吧”,生伐果断,断无情义。 “我说不呢?” 芸儿倒是不怕,以其人之冷漠还之。 “那就休怪在下不懂怜香惜玉了。” 梁文洲即刻拔剑而出,从马背一跃而起,向芸儿刺了过去。芸儿一个侧身,躲过剑锋,连忙后退了几步。 芸儿疑惑看着自己,难道自己还会武功不成?可这下意识的闪躲,不可能一夕之间可以成事。 梁文洲自然也发现了,眼前这个昨天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女子,居然还有些身手。 那父亲派自己前来的行为就有了解释。此女不简单。她到底有何秘密?可让父亲如此慎重。 “看来我小看你了。既是有些身手那不如过上两招。” 过招是假,想探探虚实才是真的!眼前这个谜一般的女人,能解梁家秘制毒药的,天下人恐怕没有几个。梁文洲不敢草率动手,只能先探探真假。 说完便把自己常用剑扔到了一旁,显示其君子风度。 芸儿就这样直直的望着梁文洲,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敢轻易放过。对于自己来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武功,可有几分身手。 与敌人交手,不怕对方强大,就怕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梁文洲倒是不客气,也顾不着什么君子风范,先发起了进攻。 芸儿无奈之下只能靠下意识得闪躲,可是梁文洲几番不得手,倒是急躁了不少,进攻快了许多,芸儿明显有些吃力,好几次都差点被梁文洲所伤。 “为何不出手?”梁文洲又气又急。 这哪儿是芸儿不出手,是她根本不知道能出什么,她脑袋没有关于武功的一丝印象。能避开梁文洲的攻击全靠本能。 梁文洲久久不得手怕是气坏了,以他的武功在禹京,可以说在后生中的佼佼者。如今被一个女子不出招的情况下,却不能伤之分毫。这是何等羞辱。 梁文洲不想恋战,使尽全身气力,向芸儿胸口打去,等到芸儿做出反应之时已快来不及了,双手也没能挡住梁文洲的进攻。 芸儿中招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没有站稳。嘴角流出了点点鲜红液体。 “何人在此斗殴?” 梁文洲听见声音,警觉的回头看了看。发现是禹京的顾大人,也就是知府衙门的顾太守,顾太渊。 一身轻装无旁饰,两袖飘飘道清风。 看样子不是个鬼谋深算的朝廷腐虫。 顾太渊这人为官多年,一直两袖清风,清明廉洁,持有一身傲骨从不趋炎附势。可奈何朝中局势动荡,完全失了朝廷该有的样子。现在的顾太守已不像从前,对于好多事早已力不从心,对朝廷也渐渐失了信心。 看见顾太渊的梁文洲立马变了脸色,就算在怎样他还是禹京城的知府大人。于是撑起了笑容说道: “原来是顾大人,我从此过,见这位姑娘身手不凡,便想着讨教几番。你瞧我把我擅长的剑术都摒弃了呢!” 顾大人望其身后看了看,确是梁文洲的爱剑,倒也没多想,只不过见一旁的芸儿脸色不好,心中愤懑即出正经说道: “你小子,人家一个娇弱的姑娘怎是你的对手?” 说完还往向芸儿,想探一探究竟。这梁文洲是否说的是实话可还不知道呢。 “是晚辈一时讨教兴致,失了礼数,还望姑娘见谅。” 顾大人见芸儿一直并没太多反应,倒也没过多猜疑。训斥了几句就让梁文洲走了。 梁文洲拿起剑,翻身上马。回头望了望芸儿,满脸的不爽挂在脸上,但还是快马离开了。 “姑娘可有大碍?” 顾大人上前询问着,芸儿只是摇摇头,并无多言。 为了安全起见,顾大人让芸儿与自己一同进京,这荒郊野外一个姑娘家倒也不放心。至少进了城,有心怀不轨之人也要掂量自己的本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进了禹京城后,顾太渊还是让两人同行一段路程,说是不放心她一姑娘。走过一段路程后芸儿表示对顾大人的感谢,便分开了,自己还有事要做呢。 顾大人此举也是对芸儿最后的保护。在这禹京城内,应该还没人想和衙门扯上什么关系吧。 芸儿走在路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事。青云观之途,意外收获了名字。芸儿总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名字,即使道长并没正面回答。可是这个字对于自己来说却真是意外的熟悉。 那自己还有什么是不为人知的呢?武功?芸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皱了皱眉头。 “我究竟是谁?” 第六章:中年油腻顾大人 幽闭昏暗,阴气环绕,就连些许阳光撒进,也立马被这幽冷所吞噬。虽说是柴房,可这环境与炼狱牢房有何不同。 其实梁文音知道,梁纪远没把自己关在梁府的刑房已是念在了父女之情。想想被父亲扼喉而死的那黑衣人,梁文音倒是觉得自己是他的女儿了。 无奈之下竟莫名的笑了笑。 可是为什么自己偏偏是他的女儿呢!?偶尔也会想哥哥会替自己求情,其实求也没用,除非芸儿能自己回来! 柴房的阴冷湿气笼罩着梁文音,让其开始越发觉得冷,甚至开始瑟瑟发抖。下意识的身子慢慢蜷缩在了一团。 不知是累了,还是病了。眼皮不受控制似的,慢慢垂下双眸,睡去了。 …………………… 芸儿又回到了梁府侧门。 虽说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好久,发生了好多事。 昨天离开的时候虽说想过回来,可是却没想过回来的如此之快。 正当自己回过神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梁文洲也往这边走,芸儿下意识的躲了躲。只见梁文洲从侧门直接进了梁府。 “他是梁府什么人?他不是比自己先走嘛?难不成一直跟踪自己?也不对啊,如果是跟踪,进了城之后,岂不是知道自己在哪儿。” 芸儿这才想起来,进城之后,顾大人非要再送自己一程,难不成此意在这儿? 岂不是顾大人知道那人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看来直接进去梁府不大可能,岂不说不知梁文音现状,如果她相安无事,进去岂不是多此一举。就算现在进去,恐怕自己的小命也多不了几条。 芸儿打算先缓缓,等摸清楚了状况在做打算。 本想着用梁文音给自己的盘缠去找个客栈住下,可是想一下还是算了。客栈过于显眼,如果被发现自己恐怕活不过今晚。 可自己能去哪儿呢?? 衙门口: “什么人?这里岂是你能擅闯的?” 芸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顾大人这里比较安全,既然他愿意搭救自己一次,想必不在意有第二次的。 “这位大哥,我是来找顾大人。能否帮我……” “大人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见的,快走走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啊!” 芸儿见此人的嘴脸觉得尤为恶心,本不想糟蹋梁文音给自己的首饰,但是为了缓一时之急,暂且只能这样了。 芸儿顺手从包裹里掏出一只白玉簪子,塞到了对方的手里,眉眼里尽是假笑。 “还是劳烦大哥帮我通传一声。” 只见那人掂了掂手中的宝贝,口气倒是好了许多。 “你等着啊!” 说着便赶紧揣进了自己的腰包,转身通报去了。 就是在这衙门口,不想引人注意倒也是不大可能的了。这里人来人往,看来梁府马上就会发现自己。现在只能乞求顾大人能收留自己,对于这一点芸儿倒是并不担心。 不到半刻,顾大人就来了。 “姑娘,这么晚了,你找我何事?” 顾大人见芸儿深夜到此,显得有些吃惊,毕竟这才分开不久。 芸儿被这么一问倒是不知道如何作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要想借你家住住? 顾大人见芸儿有所顾忌,倒也没继续追问,让她随自己进去再说。 …………………… 梁府: “什么?你都打不过他!” 梁文洲正在书房向父亲禀报今天下午与芸儿交手之事。 “那女子很是奇怪,只守不攻。我使尽浑身都不能伤其分毫,差点儿有辱爹爹的教诲。” 说完便觉得羞愧万分,低下了头去。 “叫你平时多练功,这下知道丢人啦!还有为何不将其带回来。” “之后顾大人来了!不过爹你别担心,我走之后派人盯着的。一有情况就会向您汇报。” 梁纪远若有所思得想着,顾太渊恰巧救了那女子。真是活见鬼了,怎么什么好事都给那女的遇见了。而且梁纪远可不想正面与朝廷作对,特别是这故作清廉的顾太渊。看来得更加小心才行。 “文洲,多派些人看着,还有,不要轻举妄动。都得向我汇报。” “是,爹!我这就去安排。” 梁文洲说完便退下了。 “等等,去看看你妹妹吧。” 梁纪远神色微动,梁文音毕竟是自己女儿,再怎么无情,也不会取其性命。再加上梁文音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倒是跟着梁文洲学了时日功夫,都是些皮毛,自保可能都成问题。 …………………… “姑娘,现在没有其他人,你可以和我说说为何来找我?你可有什么难处嘛?” 顾大人将其带入接待室,确认门外无人才问到。 “倒也没什么,就是我现在无处可去,也没什么钱财,就想着来找你!顾大人可否能暂时收留我!” 芸儿万般不好意思,可是现在脸皮不厚一点儿什么时候厚呢。顾太渊听着芸儿的说辞,浅笑了一下,便反问道。 “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芸儿被顾太渊这样直接的反问,弄得自己好像是行走的江湖骗子似的。望着顾太渊,神色是那么的暴露自己的心。 顾太渊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东西,放在桌上。芸儿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就是刚刚打发门口那位用的白玉簪子! “这可是你的?不是身无分文,又不是真的无处可去。那就是除了我这儿你不能去其他地方。” 不愧是知府大人,一点儿小谎也不能撒。谎言拆穿的感觉不好极了。可是被人抓个现着,能如何呢? “我,大人,我可以暂时就在你的知府府吗?” 芸儿心虚的说道,看来顾大人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让自己在这里呆下去的。 “你若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让你留下的。不清不楚的,难道你觉得我衙门知府就这样随便?” 顾太渊假装激动的说道,自然芸儿也知道,只不过自己身份底细样样不明,换作是谁也不会无所顾忌收留自己。 “我来禹京是来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谁?” 顾太渊紧接着问到,芸儿看了看他。不愿的说出了梁文音三个字! “梁家小姐?你与她熟识?” “算是吧!” 顾太渊满脸疑惑, “那你为何不直接去梁府?” 可转念一想,今日下午禹京城外的梁文洲,又觉得似乎情有可原。便试探着问道: “你与梁家可有什么过节?” “我也不知道!” 顾太渊更加疑惑了,这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梁家小姐救了我,算是救命恩人。” 顾太渊点点头,倒是觉得有些头绪了。顺口问了一句。 “那你可认得今日下午与你比试那人?” “不认识!”芸儿摇摇头。 顾太渊倒是缓缓说道:“那是梁文音哥哥!” “什么?那人是她哥哥?” 现在芸儿知道为何梁文音那么着急让自己离开梁府,永不在回来。若呆在梁府恐怕现在的自己已是一具尸体了。 “顾大人可否帮我一忙,帮我问问梁家小姐可还好?” 如果自己对梁府如此重要,梁文音放自己走恐怕多少不能独善其身。芸儿的心突然紧了起来。 “梁家小姐,在自家府里,当然好!” 顾太渊听到这里打趣芸儿说到,说到这里顾太渊也大致了解了,有些芸儿不愿意说的,他也不在过问了。 “你就在这好好住下吧,明日我帮你打听下。至于你和梁府有什么渊源,不闹到我知府衙门,我才不管。” 说完顾太渊就走了,听到这里芸儿觉得安心多了,这个禹京城恐怕真的只有他才会收留自己吧。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丫鬟进来。 “姑娘请随我来!” 芸儿万万没想到顾大人如此细心,自己能留下来已是万幸,在这匆忙时候顾大人还考虑了自己女子的身份多有不便。 真是难为了这位中年油腻的顾大人了! 第七章:陵王妃设宴 听见有人开锁的声音,梁文音还是努力的睁开了眼。此时的自己是活是死都已经快分不清了。 柴房的门开了,终于有光洒了进来,可是依旧感受不到温暖。这是梁文音关在这儿看到的第一束光,多么难得啊! 梁文洲走了进来,看见妹妹瘫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眶终是红润了。 “文音,你怎么样了?” “哥……哥” 梁文音虚弱的快说不出话来了,但是梁文洲的到来,还是让她觉得开心。 “你这是何苦呢?” 梁文洲将妹妹抱在怀里,轻轻抚着秀发,眼中满是不舍。 梁文音就这样躺在哥哥的怀里,慢慢的睡去了,就连呼吸声也慢慢沉睡了。 “哥哥带你离开这儿!” 说完梁文洲就将梁文音抱起,刚刚踏出柴房没走几步。就与梁纪远四目相对。 “我叫你来看看你妹妹,可没叫你带她走。”梁纪远依旧冷漠无色的看着梁文洲。 梁文洲看看自己怀里的妹妹如此憔悴,哪里还是那个跟自己调皮撒娇的小姑娘。 “爹,文音再有万般不是她也是你的女儿,我的妹妹。再这样她的身子耗不起啊” 梁纪远见梁文洲如此对自己说话,很是不满。 “我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送死,你根本不知道为父这么做的目的!” “不论怎样,也不能拿妹妹……” “够了!” 梁纪远一声怒吼,一双怒目不可直视。 “送你妹妹回房,对外还是说文音被幽禁。” 梁纪远始终还是同意了,伤她本是引蛇出洞而已,既然梁文洲心疼他妹妹,看来只能换个法子了。 …………………… 顾大人一天倒是有很多公事要忙,从早上到了都快下午了,还是不见人影。芸儿自然并不是很想见到顾大人,而且想从他口中得知梁文音的情况。 正想着这位顾大人是不是贵人多忘事得时候,昨晚安排自己休息的那位姑娘来了。 “大人说,今日他很忙,可能会很晚回来。叫你不要轻举妄动!” 那姑娘脸色很是不好,像是要把芸儿给吃了一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芸儿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姐姐了。” “谁是你姐姐啊?莫名其妙!我可不像某些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和别人搭上什么关系。我们呀,只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 芸儿自然听得出来,这不能再直白的话是针对自己的。要是在外面芸儿肯定动手让她还敢不敢如此叫嚣。 可是毕竟现在是寄人篱下,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求来的地方,不能让着女人把事儿给坏了。自然也不能给那顾大人添麻烦。 “姐姐教训的是!我就是徒有几分姿色,哪里比得上姐姐这般纯朴敦厚呢。” 芸儿皮笑肉不笑的回怼着。 只见那女子瞪着芸儿,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扔到了芸儿面前就走了。 芸儿笑了笑,看来自己来着都快引起深宫内斗了。看来这位顾大人还真有几分中年魅力,真是宝刀未老啊。 芸儿打开信纸的一刹那脸色骤变。 “梁家小姐已幽禁两日有余。望姑娘稍安勿躁,等我回府与姑娘商议。” 芸儿自从听闻这个消息,就心急如焚,一直在房里来回踱步,看来不久这地板都快被磨出洞了。 眼看这一天又快过去了,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让芸儿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就只能干等着。 梁府现在局势未明,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这谁都知道,过去的话只能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芸儿嘴里念叨着刚刚脑袋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看来芸儿一直都知道,梁府想要的只有她而已,至于梁文音就是一枚棋子。可是为何梁府如此笃定自己一定会回来。 倘若自己策马江湖不在回头,难不成梁纪远要派杀手跟随自己到天涯嘛? 最让人猜不透的是,梁府为何对自己如此感兴趣?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探寻的?失忆之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 芸儿顿时显得忧郁多了,“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 “老爷,顾太渊已经收到我们散播出去的消息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正在跟梁纪远禀报。此人名叫边禄,已跟在梁纪远身边十多年了,是梁纪远衷心的走狗! “好,要是只有那个小丫头倒好办,可是顾太渊那狡猾的狐狸可没那么简单。看来我们还得多等上几天。” 边禄听见梁纪远如此说道,就在边上小心提到,“老爷,那我们是不是考虑小姐那边。” 梁纪远抬头看了看边禄,瞑目思考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后天!陵王爷夫人宴请禹京城的官员夫人们赏花。前几日帖子已送到府上,让文音去吧!” “即是女眷们的场所……” 边禄不解的问道,这样的场合让人不想干的人进去。 “我要的不是她能进去!你去准备就好了。不必多问,还有小姐那里……” “边禄明白,不会伤及小姐性命!” 梁纪远点点头,挥手让边禄下去了。 …………………… 梁文音躺在床上,脸色虽然好了许多,可依旧没什么精神。 “小姐,你终于醒了啦!小姐饿了没,我叫厨房做点儿吃的。”安儿见梁文音醒了格外开心。 一转眼瞧见自己小姐受了这些罪,小脸顿时变了颜色, “都不知道小姐为何要受这份罪,早知道干嘛救那女的。还不如让她就死在山里。” 安儿边说边把梁文音扶了起来,靠在床边。听到安儿说出这些话,梁文音气的咳嗽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我救那人,定是有我的原因。” 安儿见梁文音如此也没多说,毕竟自己的奴才,虽说小姐从未把自己当做丫鬟来使唤,也正是如此自己才会如此愤愤不平。 “我去厨房给小姐拿吃的。” 说完安儿气冲冲的出门了! ………………… 顾太渊等到天黑殆尽,终于才舍得回来了。芸儿在这里都快生霉发芽了,还得应付这知府府中的丫鬟们。 “你可收到我给你的消息?” 顾太渊一回来便去找了芸儿,一进门便坐了下来,边喝水边说。倒也是不客气,也是这是人家的地盘跟自己客气什么。 芸儿只是点点头,不想理这位顾大人。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后日,陵王夫人设宴,梁文音也会去!” 说完便看着芸儿,看她有何反应。让顾太渊不解的是芸儿就只是“嗯”了一声。 “我说,你就不想问些什么?” 芸儿瞧见顾太渊这顾太渊的大脸,不经白了一眼。 “我在这儿一天了,不可能什么事儿都不做吧。我已经仔细想过了。” 芸儿起身边走边说,顿时觉得变成了教书先生。顾太渊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听着。 “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得到梁文音幽禁的消息的?” “说来也是巧,下了早朝回来的路上听旁人说的。”顾太渊想了片刻。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得到梁文音要去参加陵王妃的宴会?” “晚上回府的路上!我刚刚才得知,这次不是听说的,是我派的人打探到信息给我的。” 顾太渊见芸儿这般严肃作态,倒是忍住笑意,继续问道:“那姑娘又知道了些什么?” “我们昨天进城之时,全然没有梁文音的消息,等到今日你下朝回来,却恰好听见了。这一夜之间梁文音被幽禁就成了众人的闲谈资本,那也太快了吧。而且一个梁府小姐被幽禁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嘛?” “说的到也是!” 顾太渊迎合着芸儿。 “你看,今晚你回家刚得知这个消息,却是你派出去的人探查的消息,说明什么?说明这件事梁府之前态度不明显,陵王妃设宴宴请名单应是早已确定,帖子也应该是提前送到。这都要到头了,才冒出这消息,恐怕是才决定要去的。所以消息还没传出去,只能假借你探子之口了。”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顾太渊手都快拍掉了。 “想不到小小年纪有这等思虑,不错!可你知道梁府为何这么做?” “自然是引我出去!” “可你知陵王妃设宴之处,你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吗?何来引你出去?你要是不出去呢?既然他们把消息传给我了,那么他们就知道你在我这儿。他们也知道我不会让你去。那他们是什么目的?” 芸儿被顾太渊反问,倒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自然的又紧缩了双眉。那梁府的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梁文音会参加宴会,那么说明梁文音并无大碍,可是为何又传出梁文音幽禁之事? 芸儿心中总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可现在自己什么也看不清…… 第八章:登云楼 顾太渊看见芸儿满脸疑惑,反倒笑出了声。 “你也不必如此,既然他意图不在这儿,你有何担心的呢?” 芸儿白了一眼,没好脸色的说, “这又不是你的事你自然不担心。” 顾太渊听这些话,倒是意外意外的很。 “诶~我倒是好心没好报了,供你吃,供你喝的,还给你探查情报。现在我还不是个人了!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女人!” 强装生气的顾太渊现在已是蹬鼻子上脸了。 “你!你……你你你!” 芸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嘴巴直打结。用手指着这不识好歹的顾大人。 “我什么?” 突然芸儿感觉像闻到了什么东西,在房间里东闻闻,西闻闻。 “你这是变成狗了?”顾太渊一脸懵逼的看着芸儿。 芸儿突然对着顾太渊闻了起来,吓得顾太渊手舞足蹈,四处乱跳。 “你真变狗了啊?” 芸儿一把捏住鼻子,对着顾太渊说“你怎么不换衣服?” 顾太渊低头看看自己,“我换了的呀” 芸儿依旧捏着鼻子说“你只换了外面的,没换里面的!” 顾太渊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位要命的女人,“这你都知道?你昨晚拔我衣服了啊?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好,学扒衣服!” 芸儿再也不想和顾太渊说话了,这位中年男人还是个戏精,惹不起,惹不起。 “都不知道,你们家丫鬟都是瞎了眼吗?怎么就迷上你这样的无耻之徒!你给我出去!走!” 说着芸儿就把顾太渊赶出门外了,再让他呆下去,恐怕自己都得七窍流血而死。 被赶出去的顾太渊,倒是听到说有人喜欢自己,在门外不亦说乎呢? “喂,你说谁喜欢我啊?我们家哪个丫鬟,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儿?叫什么名字?我给你说我都快四十了还没娶媳妇呢!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 …… 梁府内,李大夫正在给梁文音把脉。 “小姐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活动活动,松松经骨没什么大碍,不会耽误小姐参加宴席的。” 李大夫说完,便起身收拾自己的药箱,准备下去了。 梁文音急忙起身坐了起来,叫住要走的李大夫。 “我知道小姐想问什么?”李大夫听见梁文音的动静,并没有回头。 “爹不让你说对吗?” 梁文音看着李大夫的背影,觉得自己对此事无能为力,内心涌动着多少无奈和无助。 “老爷不会伤害那位姑娘的,小姐知道这一点儿就好了。” “真的吗?” 梁文音听到李大夫说爹不会伤害芸儿,激动又怀疑的问道。 李大夫没有回答便出去了。 梁文音不知道芸儿已经回来了,还住在顾大人的府里。也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踏入父亲为某人设下的陷阱。 她翻身下床,走到自己衣橱面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可是上面的装饰十分奇怪,而且对于戒指的纹路来说这明明只有一半。 那纹路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乱而有序,形如云逸。最重要的是这枚戒指是从芸儿身上拿下来的。 当初救下她,一方面也有这枚戒指的原因。因为梁文音记得在她七岁那年,闯入父亲的书房看见过这戒指的画纸。只不过父亲哪里是全部,而她手中这枚只有一半。 梁文音看着这枚戒指出了神,心里总想着这枚戒指的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父亲那里为何也有这枚戒指的手稿。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 …… 月光如水,皎洁而动。 微风拂面,但闻佳人。 在这深夜的禹京城内, 平民百姓们早已灯火渐灭, 唯独这府门贵地才是灯火通明。 一个冷艳的背影出现在了这座城的上空。准确的说是在芸儿的房顶上。 白衣流水,秀发浮浮,在这月下格外显眼。只见那人伸手一挥,浅浅清香肆意飘散。 嘴角上扬,垫脚而起,踏入空中,伴风而行,回眸一笑,――却是位美娇男! “公子” 待那美艳的男子落地之后,身边便多了个比他利落的女子。看其打扮恐怕身手不凡。 “几日不见那小丫头,我还愈发想念啊!”这娇媚的声音恐怕女子都少见,配上这无双容颜,恐怕女子也比不得吧, “公子,我们必须在少谷主成人仪式前赶回去!” “我知道了,这不还早嘛?反正我要和我的小可爱玩够了再说。” 那男子拨弄着手里的折扇,百无聊赖的口气。 “谷里没什么大事儿就不必和我说,等他们几个老不死斗。反正最后也是我家小可爱的!” “是!”身边的那女子倒是对他唯命是从,无一反抗。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干嘛?” “干嘛,当然是偷窥啦!”娇媚的男子用手中扇子挑起一旁女子的下巴,坏笑的说道。让人觉得这夜晚的风变得凌厉了许多。 …… …… 两日后的清晨,梁文音的房中可是忙坏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去这种宴会,可是每次都要为穿着打扮头疼许久。 不能穿的过于华丽,抢了那些达官显贵的风头。自然也不能穿的过于清雅,显得倒是不尊重主人了。还有珠钗配饰,样样都得讲究。 好在梁文音天生丽质,不论穿什么,戴什么首饰,怎么弄都好看。 拨弄了老半天终于出门了,马车在梁府大门,有好多随行的丫鬟仆人。阵仗一点儿也不比那些高官显贵的小。 今日的禹京城,可是被这些各个官员夫人们的马车弄得是热闹极了。 …… “你说带我去哪儿?” 芸儿一早就被顾太渊吵醒了,说是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嘛,自然不能随便透露,到了你就知道了。” 顾太渊他们走的时候各府内的贵人还没出门,反正也不和那些达官显贵抢道,乐得自在。 顾太渊把自己带到一酒楼的顶楼,这里视野开阔,一览无余,将禹京城几乎尽收眼里。 当然为了避开酒楼的人来人往,掩人耳目。顾太渊是从秘密通道上去的。 芸儿心想看来这些年娶不到媳妇,原来把时间都花费在这酒楼里了。 “这楼叫登云楼,是禹京城内最高的地方。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儿。吹吹风,看看禹京城的风景。” 顾太渊很是得意的介绍。 “看来你很喜欢这儿?!原来你四十岁不成亲,就算为了怕以后来不了这酒楼?” 芸儿一边打趣的说着,一边被着登高望远的气势与景象所吸引。顾太渊喜欢这儿是有原因的。 “我说你怎么老是没大没小的?说起年级,我当你爹都绰绰有余。不说我收留你对你有恩,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人,你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儿吗?” “行行行!顾大人!谢谢您!” 顾太渊摇摇头坐了下来,看来在芸儿这儿是得不到什么尊重的。心想这泼辣的小姑娘,以后谁娶谁倒霉。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事,反倒是自己呛了一口。 “对了,你来我这儿都这么多天,我还不知道你名字了。” 芸儿回过头,想起了青云观云鹤道长所说的话“要是有人问起你的名字,那这就是你的名字!” “我叫芸儿!草字云!” “那姓呢?” 芸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姓氏,芸字也是道长给的。自己对于自己依旧一无所知,这让芸儿变得心情沉重了许多。 “我不知道,从梁府醒来后,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是谁?家在哪儿?我的家人现在是不是再找我?我都不知道!” 顾太渊见芸儿情绪不太好,故意说到 “你这个名字怎么能没有姓呢!不如你跟我姓吧?顾芸!故乡的云!多好听,多有诗意!” “顾芸,故乡的云!” 芸儿对着这广阔的天空小声念叨着这几个字。会心一笑,转头对顾太渊说“顾芸,我喜欢这名字!” 顾太渊见芸儿笑得如此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些天来虽然她老是和自己斗嘴,可是今天的笑容却是举世无双,无与伦比的。 …… 在不远处的阁楼里,那晚那娇媚的男子,正看着登云楼顶楼的两位。 “看来我的小可爱,今天很是开心啊!”说着一只手的折扇正敲打着另一只手。 “可是我很不开心……” 第九章:少谷主 今日的桂湖可谓是百媚生娇,不只是百花齐放,花枝乱颤。就连赴宴的人儿也是争奇斗艳。 “今年的花儿开的真好!”说话这人便是陵王妃了。虽说珠围翠绕可不觉得厚粉艳妆。 一旁的人自然同声迎合着,这时候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是啊,这还不是要多谢王妃,如若王妃不设宴,我们哪有这眼福。” 众人倒是笑了笑,王妃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自从陵王去后,她便一人独守王府, 也少有人探望,更别说和自己说话的人。除了梁文音…… 她知道若不是皇上爱护,今日设宴,这些人恐怕不会浪费他们的时间。 陵王妃牵起梁文音的手温柔的说,“文音啊,你身子最近不太好,本王妃走了这么久也累了。我们坐下歇息,聊聊天吧” 梁文音乖巧的行礼回答“是!” …… 众人落座,虽然桌上吃的很多,但是除了几个嘴馋恐怕也不会怎么吃的。就是可惜了这御赐的厨子。 “这美景,美食都品了,这样坐着闲聊倒也觉得单调了些!”陵王妃看着梁文音说道,意思是本王妃想听你弹琴了。 “王妃,文音不才,愿为大家献上一曲助兴。” “真的吗?文音姐姐的琴技禹京城无人能比,可我一次都没听过,这次沾了王妃的福能一饱耳福了。” 说话这人是席坐上一贵人的女儿,年纪尚小,倒也是纯真可爱。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那贵人眉眼笑意打趣的说道。 “本来就是嘛。”小女孩嘟着个嘴不满的说。 “那你可要好好跟你文音姐姐学习,我听你母亲说你最是调皮!” 陵王妃没有儿女,眼看着晚辈总是要叮嘱几句的。 “那文音就献丑了。” 在大家互相逗趣是,文音的古琴早已准备好了,当然还包括大家的耳朵。 指尖触弦,浅浅深深,琴声而起,音律飘飘。 …… …… 登云楼的两位和阁楼里的两位,都闻声而起。对于有些人来说这琴声是悠扬的,对于有的人来说这琴声是惊讶的,对于有些人来说琴声是熟悉的。 “谁在弹琴?”芸儿和那娇媚的男子都转头问身边的人。 “回公子,此人名叫梁文音。” “当然是你心心念念的梁文音。” 只见那娇媚男眉眼浅笑“看来救我家小可爱的人和我们还有缘分啊!” 芸儿这边恐怕就不太好,自从听到这琴声后,一开始是觉得如此熟悉,再者就是脑袋无尽的刺痛感。 脑中的画面感扑面而来,让芸儿难受的蹲在了地上,用力的拍打自己头,可丝毫没有减轻疼痛感,反而愈发强烈。 ………… “筱芸!” “筱芸?” “陆筱芸……” 山川,绿草,奇花,异卉,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迎面走来…… 可就在此时琴声戛然而止,正在弹琴的梁文音突然倒地,芸儿也同样承受不住剧烈的头痛感晕倒了。 桂湖的人乱成了一团,登云楼顶也同样乱成一团, 顾太渊见芸儿此状吓坏了,把他吓得更坏的是他看着腾空而来的两个女子把芸儿给劫走了。 临走之前娇媚男的贴身女保镖对顾太渊说。“顾大人,有劳你最近照顾我家小姐。” 说完便追随他家公子走了。 …… …… 陵王府内: 陵王妃看着太医把脉迟迟没有结论,急得在房里直跺脚。 “张太医难道医术不精,已把不出脉来了吗?” 听陵王妃的怒斥,太医吓得颤颤巍巍,陡然跪地。 “回禀王妃,梁小姐她……她……从脉象看是……中毒了!” 王妃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太医,又看看了梁文音,在自己设的宴席上有人中毒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这陵王府颜面何存? “中毒?简直是满口胡言!” “啊~王妃息怒!” 太医跪叩在地上,只怕惹怒了这身前的人,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 “王妃息怒!” 梁纪远闻风赶来,这一刻自己已经等了好些天了。 “草民参见王妃!王妃不用担心,小女所中之毒已有抑制良方。”梁纪远恭敬的问答着。 “梁老就不必客气了,文音我也是当做自家女儿对待的。可是听你的口气……” “回王妃,文音前几日便发现已中毒,虽说我已尽力解毒,可是现在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不可根治。” 陵王妃听此但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宴会上中的毒那一切都好,但是梁文音的病她倒也是真的关心。只不过两相权宜以后选择自己最在乎得罢了。 这也是为何梁纪远赶过来相告的原因,一是明白陵王妃就算在喜欢梁文音,也不会拿陵王府开玩笑。二是最重要的环节当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陵王妃倒是更加吃惊的望着梁纪远 “连你都无法解此毒?想当年陵王身中剧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你不到三日就解了那毒。如今连你也……唉……这该如何是好?” 现如今梁府在禹京城的地位不低于高门贵府,如若只以商贾之力是万般不行的。梁纪远与陵王府交好并非只对其有救命之恩。 许多年前陵王以自己在朝中势力,梁纪远当然是是以商贾身份金钱之力,两相合作但是做出了许多利于民生之事。 梁纪远虽身为商贾却不行商贾之事,行商之利只得其三,其余的都给予民生之利,朝廷纳税。 所以梁纪远在这禹京城中可是一个好口碑,可谁知道真正的他呢? 比如现在突然下跪满口哀求的他 “老夫恳请王妃救文音一命” 陵王妃吓坏了,赶紧上前将梁纪远扶了起。 “梁老此话何意?若是能救文音,本妃何有不帮之理!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就直说吧!” “那老夫在此谢过王妃了。王妃请看,此人能救小女。” 说着就把袖中的画像拿了出来,陵王妃一看不解的看向梁纪远。 “就这女子?” 梁纪远望着王妃郑重的点了点头。 …… …… 不过半个时辰,整个禹京城都贴满了那女子的画像。也都知道陵王妃重金寻这女子为梁文音解毒。 顾太渊在路上神思恍惚的走着,被摩肩接踵的人撞了好几次都没回过神来。 别人倒是战战兢兢怕撞疼了他顾大人,可他倒是神态迷离,失魂落魄,毫不在意。 可能芸儿被她自家人劫走了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看,这女子看着年纪没多大,真能解梁家小姐中的奇毒?” “人不可貌相?说不定真行呢?” “我可不信!” 一群人围着告示谈论着,顾太渊终于没有两耳不闻身外事了。转头一看,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又继续他的神游状态。 等一下?!顾太渊突然的回头,扒开人群,跑到告示前,看着画像上的女的……正是芸儿。 …… …… “京辰,快过来!哈哈哈!” “筱芸!你在哪儿?” “筱芸……” “舅舅……” “快过来……!” 芸儿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媚男子坐到了芸儿的床边,递了一颗白色的药丸给她。 “吃了它,你会好受一些!” 芸儿习惯性的拿起药丸吃了下去,连水都没有就一下。 “京辰,你给我吃的什么啊?” 芸儿脑袋还模模糊糊的,却一口说出了那男子的名字,看来是记起什么了! “看来我家小可爱虽说是失忆,倒是没忘了我啊!你可觉得舒服些了?” 芸儿被这么一问倒是真觉得头没那么晕,精神也好了许多。 “还真觉得好多了,你给我吃的什么药?京辰!” “这是秘密,先告诉我你记起了什么!”京辰起身坐到了凳子上,一副婀娜多姿的姿态。 这时候芸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想起了什么,差点儿连自己失忆都忘了。现在再看看京辰倒觉得开心多了,毕竟自己终究不是一个人了。 不用像一叶孤舟随波飘荡。 “我……只记得你,我们一起玩,很开心。还有舅舅!对我很好……” 芸儿摇了摇脑袋看自己还能想起什么来,可是剩下的却又是那空白的记忆。 “那你可记得自己是谁?”京辰失望极了开口问道。 “我是陆筱芸啊!” 京辰顿时开口大笑,“陆筱芸记得我京辰就够了!其他人都不用想起来了。” 陆筱芸白了京辰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 还没等陆筱芸说完,京辰那精致无比的脸便帖向了她“那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啊?” 陆筱芸又惊又疑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精致的假男人,主要是还贴那么近,心脏都快吓跳了出来。 京辰盯着陆筱芸微微动唇,轻声的说: “难道你忘了吗?你可是卉幽谷的少谷主!” 第十章:诱敌深入 卉幽谷! 陆筱芸听到这三个字感觉被封印的记忆又要喷涌而出,可是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又觉得自己又看见了什么。 “你就别想了!你这脑子进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 “京辰!” 陆筱芸突然想起了以前和自己一起的顾太渊。“对了,顾大人呢?” 京辰见陆筱芸如此着急,背过身去。 “我可认不得什么顾大人!” “好京辰?你就告诉我你们没把他吓着吧?” 看来陆筱芸虽然失忆了,但是习惯但是没改变。对京辰用了“你们!”。因为京辰身边永远跟了一个武力值爆棚的绯红。即使自己记不起来了,有些习惯总是改不了。 比如对某人的喜欢和对某人无条件的信任。 “你放心,自然有人善后的。你好生休息吧!” 说完京辰就往外走,本来陆筱芸和比自己容颜相差巨大的顾太渊相处,自己已经很不开心了,居然现在还如此关心。这可要了京辰的命。 可是京辰刚打开门,边见着了气喘吁吁的绯红。绯红向他使了使眼色。于是把门顺手关上了。“我们出去说。” 等到离筱芸房间已有好大一距离的时候,绯红才开口向京辰说了禹京城现在满城风雨之事。 “看来梁府也对我家筱芸十分感兴趣啊!我倒是不介意陪他们玩玩。可是得等我们少谷主的身体好了再说。” 京辰不屑一顾,百无聊赖的说。 …… 顾太渊回府后,便是神志不清的感觉。回房却去了下人的房间,一进门就倒床睡。把房里的下人吓死了。 “大人这是怎么了?” “看起来不太好!” “你们说像什么病?” “嗯……按我们老家的说法,这叫……失心疯!” “得了吧你,大人这叫相思病!” “哦~~” 被吓坏了的下人们,看见顾太渊在他们床上不愿离去,像是生根了!没事做的只能聊聊某人的八卦了。 正在下人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不知道顾太渊是不是觉得睡得有点儿冷。一个劲儿的找被子,双手到处乱摸。 “大人这在干嘛?” “嗯……可能是春天到了!” “咦……” 还没说完,顾太渊在床上可能用力过猛,一个翻身摔到了地下。 “呀,大人摔疼了吗?!” 众人看着,只见顾太渊顺手拉了拉被子就在地上睡着了。 “咦~~看来大人这是没救了!” “唉!” 时光悠悠,等到顾太渊醒的时候已是半夜。见自己躺在地方,一个惊吓跳了起来。这是才感觉全身酸爽不是滋味。 在床呼呼大睡的人,才不管顾太渊是否是醒了。互相抱着取暖,说不定正做着梦呢。 “这群没良心的,让主子睡地上,你们睡床?这心也太大了吧!看我明早不收拾你们。” 本来想着转身走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恐怕,有损自己英明的形象。转身对熟睡的像一群猪的人小声说道:“这事儿不可外传!” 说完还把被子给他们盖上了。 …… “怎么还没找到?”梁纪远在书房很是焦急,把边禄和梁文洲都找了来商量对策。 “那女的已不再顾太渊那里。我们派人盯着发现可能事发之前就已经走了。顾太渊最近一直也没和那女子联系!”边禄开口说道。 “难道那女的躲开我们的眼线出城了?” “这倒是不可能,我们的人和陵王府的人。自从设宴那天开始,就盯着能够出城的各个地方,连禹京城上空也有人探查。照理说应该是跑不了的。” “那就展开地毯式搜索,我还不信那女的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梁文洲激动的说。 梁纪远望着梁文洲,缓缓说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记得要活捉。但是不要动静太大引起怀疑。”说完像边禄使了使眼色。 待梁文洲走后,梁纪远才小心慎重的对边禄说:“你去,看看这禹京城还有没其他可疑的人。一有情况便来向我汇报。” 边禄领命便走了,梁纪远又翻开了深藏已久的手稿。也就是梁文音所说的那枚戒指的手绘图。 梁纪远轻轻抚摸甚是小心,“十多年了,终究你还是回到我的手中了!” …… 卉幽谷古训,谷主只能为女性。如若女性不成年便由其父辅之,待成年后归于其政。如若不幸其后无女,便在全谷旁系亲族中挑选资历最佳,由谷中多位长老设置考验凭结果决定。 还有最重要一点就是,如若不是继承式换主,必须持有卉幽谷相传圣物,在祭奠仪式上通过神明的认可才能继位。 此圣物合二为一,做成戒指状,一个由谷主佩戴,另一个由谷主自行决定。自从陆筱芸母亲去世后,另一枚戒指便失踪无迹可寻。 筱芸父亲背叛卉幽谷,从此销声匿迹与江湖。卉幽谷即使怀疑另一半戒指在其身上也无迹可寻。 不过这一点对于陆筱芸倒是一件好事。若有心人想要谋反,那也得先找到另一枚失踪十多年的戒指。 …… 在某处云端,陆筱芸正和京辰下棋。 “今天听绯红说,外面已经开始挨家挨户找我了。” 京辰倒也不管,等思考周详落子。才开口说。“对!” 陆筱芸瘪了瘪嘴,已全然没了下棋的兴致,开始胡乱的落子。 “那你可想好了对策!” 京辰见陆筱芸胡乱下子,全然不理她一个劲的见她重下。陆筱芸火气冲冲的望着京辰,一下子把棋盘弄得乱七八糟。 “你自个下吧!” “瞧你这臭脾气,失忆了还这么大。你放心他们会找到我们的!” 京辰理了理袖口,自己完美的形象不容有一点儿的差池。陆筱芸倒是万般不解。 “你之前叫我在这儿躲着,说不能被他们找到!可是你现在……” “别急别急!之前当然不能被他们找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得去见一个人。” 说着京辰抓起陆筱芸的手“你就没发现你少了什么东西吗?” 陆筱芸左看看自己右看看自己 “难道我瘦了?” “好吧!我忘了你脑袋还没好!”京辰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绯红便回来了,“公子,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京辰回头坏笑的望着陆筱芸, “好,那就等着他们来抓你了!” 陆筱芸一阵寒毛竖起,冷意油然而生。 “小可爱,你可想见你的救命恩人?” 陆筱芸一听京辰这话,十分惊喜,一阵点头。京辰反倒是得意了起来,欣然的坐在棋盘旁,笑眯眯的望着陆筱芸,让她觉得京辰不做女人可惜了。 “陪我下盘棋我就帮你!” 虽说这感觉倒像是要挟,但是京辰却把之后能遇到的种种情况都告诉了陆筱芸。 即使京辰再说的波澜不惊,无一丝涟漪。可陆筱芸并不觉得自己深入其中能控制大局。 叫她一个人对付梁府和周旋陵王妃,恐怕有些吃力。 可是有些事必须解决,有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必须拿,他人连觊觎的权利都没有。 就同现在陆筱芸落下的最后一颗子,名叫诱敌深入,擒之。 “承让。” 第十一章:深入虎穴 今日清晨,烛火渐灭。 唯有一人,独坐针毡。 陆筱芸一宿未睡,脑子里尽是京辰棋局上说的话。有些害怕,有些激动,还有就是京辰为了掩人耳目,和绯红先行离开了。 即使京辰说了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绯红也会在外接应自己。可这心里还是害怕极了。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非去不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的戒指可能还在梁府呢。 现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的作用只是一个坐标而已,而这个坐标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可上来的路。所以前几日不论梁文洲怎么排查也找不到陆筱芸。 因为这间屋子得飞上来,一般士兵,武士可还达不到飞天遁地的地步。若不是绯红把消息放出,短时间内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找来。 周围静的可怕,陆筱芸听着自己的心跳已经好久,现在的自己十分矛盾,不想那么快去面对,又想着快点儿结束这一切。 就在此时听到有人来了…… “姑娘,本府小姐……”那人还没说完,陆筱芸便开口说道。 “走吧!” 边禄心里闪过一丝疑虑,他们费劲这么大的劲儿才找到的人,如今却如此豪爽。本来还以为要大战一番,毕竟梁文洲也不能轻易取胜。 奈何任务在身,先把人带走才是最重要的。 …………………… 今日这陵王府内倒是十分热闹,可是都是些心怀鬼胎的人。梁纪远当然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及确定陆筱芸是否就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这一点儿不容有失。 陵王妃自然简单了些,就是想解开梁文音的毒,可她不知梁文音这毒是被她眼前的老朋友自己下的,而且早有解药。 今日自己前来对于梁纪远来说就是为了演一场戏,好让他顺理成章的控制自己,无论梁文音这毒是解了,还是没解。 “民女参见王妃!” 陆筱芸表现从容,举止有礼,可也阻挡不了自己此刻心中波涛四起。 边禄偷偷走到梁纪远身后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梁纪远便一直盯着筱芸的一举一动。今天就是控制陆筱芸得罪好时机,万般不能有错。 “你就是能救文音的女子?这些俗礼就不要讲究了。快起来看看应该如何解了此毒。” 陆筱芸站了起来望向梁纪远:“听说禹京城内,解毒之人梁家敢称第一,无人再称第二。难不成这毒还未解出!” 梁纪远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就知道这女子简单。今日只需取上她一滴血就可以证明其身份。 只要她是卉幽谷的人,那就必须留下。 “老夫也是惭愧,年纪大了不如以前。同府里的大夫一同也只能抑制毒性。还望姑娘能出手想救!再说我家小女还救了姑娘一命呢!” 梁纪远说出这话看来筱芸今天这毒,自己解也得解不解也的解。不然于礼于情都说不过去。 “还有此等缘分?!那我们还不快看看怎么替文音解毒!”陵王妃听到还有一段这样的事觉得惊喜极了,世间缘分果真其妙。 “王妃,我把之间解毒的大夫也一并带过来了,想必对姑娘解毒有些许帮助。” 筱芸望向梁纪远,难不成今日她要当着众人的面取自己的血吗? 本想说自己一人也能解了此毒的,谁知得陵王妃许可了,之前替陆筱芸看过病的李大夫进来了。 “参见王妃” “快同那姑娘一同解毒吧!” “老夫之前再府里为这位姑娘诊病的时候,发现姑娘所中之毒与小姐有相似之处。所以斗胆想问姑娘借一样东西。说不定是解毒关键。” 陵王妃一听解毒关键,问也没问借的是什么东西,便替陆筱芸答应了。这权利至上的人,早已经把别人的权利都给剥夺了。给你那是赏赐,不给那是理所应当。 当然他们深陷其中并不觉得不妥,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全凭一张嘴。 李大夫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取了陆筱芸的血。不管理由对不对合不合理都无所谓。在这里蒙骗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陵王妃,但是也只有陵王妃在这里才能让梁纪远的阴谋得逞。 取血之后李大夫无奈又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可能啊,上次你……” 梁纪远才是最关心这个结果的人,甚至超过了关心梁文音的毒。见到李大夫如此反应不由的担心了起来,神色也愈发紧张。 “回王妃,那姑娘体内无解小姐之毒的……”这话当然是说给梁纪远听的 “不可能!上次你在我府上时明明显示出你与常人不同。” 梁纪远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激动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这时候该是陆筱芸的场子了,好在京辰有先见之明,让自己进王府之前付下抑制自己特殊体质的药物。可是药效只有半个时辰后。 所以陆筱芸在此之后不能再被取血了,只能小心行事,当然最简单保险的方法就是让陵王妃生疑。 “梁老爷是否十分不解?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梁纪远当然不会相信陆筱芸说的任何话,今日之举在他心中,早已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自己所想之人。 “当日入府实属无奈,梁家小姐为了让我留下,便于这位李大夫商议。说我不同寻常,能解百毒。让梁老爷认为我是什么一个值得研究的对象,还有得用处。如果不信,梁老爷回府后随便差几个下人过来问问便可,看看李大夫是不是去见你之前去过梁文音那!” 梁纪远虽说不全然信陆筱芸所说的,可是还是眼中杀气腾腾的望着李大夫。 “老爷,我没有,老夫虽说去过小姐房中,可是那女子真的能解奇毒啊。我把过脉的。”李大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那敢问李大夫今日为何不可呢?” 李大夫被陆筱芸问得无法回答,只能陷入深深地惊恐中。 “够了!本妃不想听梁府内宅之事。今日是为了给文音解毒的。” 陵王妃大怒,“将此大夫带下去,待会儿交给梁老爷处置。” 王妃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不是吃素的,到了如今地步自然明白,自己被人当了棋子用。可是碍于面子,又不能过于计较。毕竟梁文音的事儿现在还没解决。 但是全凭一个黄毛丫头的话,她还不会如此在意。只是过后回会向梁纪远讨要个说法而已。 “姑娘,还请你快看看能否解梁家小姐的毒吧,好歹她也有恩于你。” 这时候只有陵王妃是着急梁文音的病情的,因为其他人都知道梁文音根本死不了。 “王妃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只不过解毒过程中恐怕涉及女子私密,还望王妃能允许放下帘子,等待片刻。” 陵王妃向一旁的侍女点点头,于是解毒开始了。只不过人家终究是不放心,还是有侍女在一旁盯着呢。 说起解毒,可能失忆之前的陆筱芸还是会的,毕竟卉幽谷便是奇花异卉之地,多多少少也见怪不怪。耳濡目染总能学到点儿东西吧。 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装装样子还是绰绰有余的。陆筱芸假装把把脉,神色凝重,把一旁看戏的侍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看看眼睛,看看脸,东摸摸西摸摸,顺手给梁文音吃了京辰给的药丸。唉!又少了一颗卉幽谷的灵丹妙药。 可是给梁文音吃,陆筱芸还是乐意的。掐了掐梁文音的人中。之间梁文音像是溺水浮出水面一般大口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你醒了!”陆筱芸激动的说着。 梁文音睁眼,还没回过神来,看见的居然是陆筱芸。猛地起身! “你怎么回来了?快走!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外面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只不过现在没多少人关心梁文音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梁文音终于醒了。纷纷上前来看。 在一阵嘘寒问暖之后终于有人想起陆筱芸来了。陵王妃关切的问道: “姑娘,文音这毒就算是解了?” “回王妃,梁小姐的毒已解了八九分,剩下的余毒只能慢慢清理,过上几日就可痊愈。王妃不必担心,我会待到梁家小姐痊愈为止的。” “那就好!”陵王妃说完又去看梁文音了,这样子还真以为王妃是梁文音的母亲呢。 ………………………… 今日之事让陵王妃心有不满,可是陵王之前结交下来的交情也不会这么脆弱。梁纪远肯定也有妙计把这件事情圆过去。 现在陆筱芸只需要留在梁文音身边打听戒指的下落即可。 …………………… 京辰和绯红见梁纪远一大群人从陵王倒也松了一口气。 “公子,看来计划成功了!” 京辰浅魅一笑,“小可爱就交给你了,我去打探一下梁府”。 绯红望着离去的京辰眼里满是担心,虽说公子身手比自己好,可是还是忍不住会挂念。自己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公子的,而公子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少谷主的。 命运总是这般的纠缠,不论它是好,还是坏。都是一种其妙的缘分…… 第十二章:一纸信封 偌大的禹京城总有人和你趣味相投,你们可以相谈甚欢,深夜畅饮。可是同样总有人和你是迥然不同,你们三句便已成灾,判若云泥。 陆筱芸和梁纪远就是后者,他们心中各有所求,不一样的是有人基于爱与责任,有人基于野心和诱惑。 …………………… “都给我滚下去!” 大发雷霆的梁纪远没有人敢靠近,在门外的下人,即使只是听见房内的声音,都早已是惊弓之鸟。 梁纪远当然知道,今天这一切自从边禄找到陆筱芸的那一刻就已然输了。 他也同样的肯定,在陆筱芸的身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只不过没有现身而已。而有些东西自己一旦确定就不会在有所改变,不论别人如何道论。 就如同他对于陆筱芸的猜测,无论眼前事实如何,梁纪远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正如骗自己的绝不会是谎言,而是截取的部分真相。最能相信的便是自己。 “派人盯着那女的!还有去搜小姐房间,把所有首饰都给我拿过来,一个也不准放过。” 梁纪远知道,陆筱芸如此费尽心机去见梁文音,一定是有原因的。 …………………… 借着看病的由头,梁文音驱走了左右。见到陆筱芸她还是有点儿不可思议。 “你怎么回来了?我爹对你……” “我没事,我的朋友来找我了。这次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梁文音点点头“那就好!看样子你已经记起来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梁文音笑了笑。 “我叫……陆筱芸!” 陆筱芸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梁文音真名,可还是说出了口。 陆筱芸握着梁文音的手,“你之前救我可有看见一枚戒指!” 梁文音吃惊的把手缩了回去,自己应该说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呢。 见到自己的动作恐怕要引起陆筱芸的怀疑,顺势做出肩膀酸痛的作势,捏了捏。 “我……没看见过!”梁文音还是特别心虚,本来没想占为己有,可是这个戒指自己还不能还给她,这里有好多谜团困扰着自己。 “这戒指对你很重要?”梁文音试探着问。 “这是……我娘给我的遗物” 陆筱芸此话并没有说谎,这戒指即使卉幽谷圣物,但也是陆筱芸死去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 梁文音听到这里,心颤了颤,她真想告诉陆筱芸你娘的遗物就在她那里,就在梁府。可是又忍住没说出口。 “没事!你先好生休息,我自己在找找看!” 说完陆筱芸就在每日必换的插花上浇了浇水。等陆筱芸走后,梁文音看着这束鲜花许久,俯身闻了闻,倒也没觉得奇怪。就是觉得这花与众不同。 …………………… 梁文音的房间现在是面目全非,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陈列在一起。 梁纪远已经看了好几遍,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东西。可是就是没找到画像上的戒指。 “我明明看见那丫头手上没有!难道是取下来了?来人!” “老爷!”边禄走到梁纪远身后。 “派去的人可有发现那女的带有什么首饰?” “回老爷,我们安插到小姐身边的侍女说,那女子并没有戴什么首饰,只不过最近退叱左右不知说了些什么。” 边禄永远都是这么孝忠与梁纪远,甚至可以不用管是非对错。一个人真的可以把所有的是都非观念抛之脑后吗? “好,继续盯着,过几日小姐回来了再说。” 转身出门离开时,梁文洲叫住了他。 “爹!” 梁文洲上前并没立刻说话,神色倒显得不安,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他,冷漠,无情全然没有。 “爹,今日已是十七!” 梁纪远神色微动,他已经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或许可以说他根本不在意今天,当然梁文洲永远忘不了今天。 梁文洲随梁纪远来到了梁府的密室,从梁纪远的书柜后穿过去的。这条幽暗浑浊的窄道,即使有了蜡烛也晓得昏暗。这些年每个月梁文洲都会走上两遭。 似乎是到了尽头,梁纪远点燃了在墙上的灯烛。点点光亮只能看见在这密室的中央有一个濒临垂死之人。 “爹,他快不行了。药在哪里!” 梁纪远见怪不怪,从密室的暗格里拿出一个药瓶扔给了梁文洲。 那人服下药后,没多少时间。便醒了过来。只见他双眼骤陷,面容黑瘦,全身都只剩下一层皮囊。似乎神志不清,意志全无。 “爹,陈枫这次好像不太对。你快救救他啊!” 原来梁文洲一直以来这么心甘情愿的替梁纪远做事,从未有半丝抱怨和违背,都是因为陈枫在他爹手中。 想要控制一个人那么就要将他最在意的东西紧紧的握在手中。 “你放心,他还死不了!” 梁纪远十分不愿的抬起陈枫的脸,看看了,又嫌弃的随手抛开。 “给他给点儿水,再把这个吃了。” 梁纪远又给了梁文洲一瓶不知道什么药的东西。 现在的梁文洲只想保住陈枫的命,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总会有办法的。可是如今的自己无法摆脱父亲的控制,这栓住陈枫的铁链又不是利剑能够斩断的。况且解药还在父亲手中。 …………………… 顾太渊正在书房拟着奏折,仿佛已经习惯了没有芸儿。虽然芸儿也没在这儿呆上几天,可是就是感觉那个小丫头如此讨人喜欢。不经笑了笑。 顾太渊摇了摇头,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一抬头便看见那日带走芸儿的女子。可着实吓坏了他。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还知府大人呢。” 京辰妩媚斜靠在桌子上,顺势抚了抚自己飘逸的秀发。这时候顾太渊才发现,眼前这人哪是女子,简直就是人妖啊! “你到底男的女的?” 顾太渊来自灵魂深处疑惑的双眼望着眼前的京辰,眼底还略带一丝嫌弃,只不过自己不是人家对手,只能收敛一点儿了。 京辰的不要脸哪里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却没有!” 顾太渊撇了撇嘴,眼前着妖物还是不要与之纠缠。心想芸儿身边的人怎么都是些阴阳颠倒,不男不女的怪物。 顾太渊发现对方倒是就在那儿看着自己,一动不动,不论自己是写奏章,还是喝水,甚至来回走动。京辰依旧照旧一语不发的看着自己。 这微妙的气氛让顾太渊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已容不下两个人,房门一开,出去了! 刚走到院子,又心虚回头看了看,总不能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一个人留在房里吧。无奈之下又回去了。 “你说你来到底什么事?那芸儿已被你们带走了,你还来我这儿干嘛啊!还大半夜的,唬谁呢!” 顾太渊鼓足勇气有鼻有眼的对着京辰一阵乱叫。京辰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毫无趣味可言的人身上。 走之前在门口的花盆上放了一纸信封,便消失在这月夜之中。 顾太渊确定京辰已走后,长舒了一口气。拿过信纸打开看了看,可这信中的内容吓得他赶紧给烧了。 一阵惊恐之后,便是一个不眠之夜。 有些秘密终就会开启,有些记忆也会被打开。只不过这些东西被显露世人眼中时,难免会伴着痛楚。 第十三章:一物降一物 梁文音在被痊愈后,就回梁府了。避免不了的被质问和监视。 而陆筱芸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回自己的戒指,毕竟再过不了几个月就是自己的成人仪式。如若找不回来戒指,恐怕谷中会有意想不到的动乱。只有在仪典上完成政权的交接仪式才能暂时平定卉幽谷。 …… “你说你这脑袋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京辰用折扇轻轻敲打陆筱芸的头。 陆筱芸也很无奈,她这脑袋时好时坏的,有时候做起事来可真叫人头疼。 “你说你有那么多灵丹妙药有治这脑袋的嘛?” 京辰听见陆筱芸这么说,挑了挑眉,笑得可开心。 “你说我那些?都是从你房里的瓶瓶罐罐偷的!你要是能想起来都不需要我了。” “我真有那么厉害?” 陆筱芸来了兴致,拉着京辰非的说道说道自己以前。 “那是,不然你以为你这个少谷主是吃闲饭的啊?从小几位长老没日没夜教导你,你以为他们很闲吗?” 看京辰把陆筱芸说的神乎其神的,但是句句都在理。只不过陆筱芸可没觉得自己能有多大本事。 就在这时绯红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全是些瓶瓶罐罐。陆筱芸见这阵仗瞪大了眼睛,略数了一下,差不多都快到百了。 “这是要干嘛?你们把卉幽谷的东西全搬来啦?” 陆筱芸拿起这些可能只有大拇指大小的瓶罐看了又看,除了每个编号不一样外,并无太大区别。 京辰夺过陆筱芸手中的东西,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现在每看一个瓶子,便打开闻其中味道,顺便记住瓶子的编号。” 陆筱芸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一般,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不经咽了口口水。 “你说……现在?” 还没等陆筱芸反应过来,绯红已经点好一柱短香。“少谷主,您时间不多了!” 陆筱芸想都没敢多想,拿起这些瓶瓶罐罐就开始了,不知道绯红是从哪里找来这些奇奇怪怪味道的东西。 有些味道特别奇怪,有些味道又感觉一模一样,反正在这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里,陆筱芸觉得自己已经体味到了人生百味! 真的是百味啊!! “我鼻子已经废了!不要再让他做苦力了!” 京辰见陆筱芸已快累的趴下了,倒也没管,眼神示意了一下绯红。绯红便把所有瓶子的有编号那一面背向了陆筱芸。 京辰用一根竹签向其中一个蘸了一点儿。京辰用了一个,绯红便取走一个。 “说,哪个瓶子的?” 陆筱芸生无可恋,已完全不挣扎任由他们摆弄。 “二十七,八十三,十九……” 差不多进行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是京辰累了还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便叫绯红把东西撤了下去。 “你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记住了一百种味道。而且在许多味道混合之后你依然闻的出来!” 原来这是一次测验,看看自己失忆对于味道的判断认知是否有影响,看来是没有的。 而现在的自己才看见京辰至始至终只用了一根竹签。那么从第二味开始便开始混合了。陆筱芸现在才觉得自己的鼻子惊为天人。 “我鼻子这么厉害的嘛?” “你个小丫头的能力还不只这些呢!” 接下来的时刻就是京辰开启对陆筱芸疯狂的赞誉,其实在京辰心中陆筱芸一直都很美好,坚强努力,习惯性为他人考虑,当然也有可能是少谷主这个身份的限制。让她不能做真实的自己。 有时候京辰并不想陆筱芸那么快记起以前的事。可是有些事总是面对,她了解陆筱芸,有一种东西叫做责任自己必须肩负,必须履行。 “筱芸,你想做回原来的自己吗?” 京辰非常严肃的看着陆筱芸,语气中那常带的娇媚也不复存在。这让陆筱芸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思考了好久,陆筱芸向京辰点了点头。 “我想!” 折扇一开,妩媚一起, 衣袖翩翩,娇嗔一语。 “明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 …… 梁文音回房之后就发现了这房里的不同,即使很努力的归于原状,可是总会有那么点儿偏差。看来父亲已经来她房中搜过了。 梁文音知道父亲在找什么,只不过自己手里这枚戒指就值得父亲和陆筱芸如此煞费苦心。 父亲到底想从陆筱芸身上得到什么?而陆筱芸口中所说的这枚戒指仅仅只是她母亲的遗物? 可是自己不能去问父亲,又不能去问陆筱芸。可是自己要如何知道这戒指的秘密呢? “小姐,你看今日这花开的多好!” 安儿从外面抱着一个盆栽进来,那花开的的确挺好的。 梁文音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的确,还挺香的。” “既然小姐喜欢,那我就把它放小姐房间里。” 刚转身的安儿,被梁文音突然叫住。梁文音一把抢过了花。放在桌上看了又看,这明明就是陵王府那盆花。 突然梁文音用手轻轻一拨树叶,发现这叶子居然还有夹层,这可把梁文音惊着了。伸手摸了摸发现里面有东西。 梁文音看了看安儿,安儿看了看周围可有隔墙耳,顺势把门关了。 拿出叶子夹层的东西,里面是一张纸。上面写道。 “梁文洲被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梁文音百思不得其解。回府之日梁文洲还来看过自己,并无异常。那这纸上到底想说什么。 带着疑虑,梁文音把纸扔进了焚香炉。看着这纸张一点儿点儿被火浪吞噬,不经觉得困惑已愈演愈烈。 “是谁控制了梁文洲?” “是谁给自己传递的消息?” 梁文音不解,不知是陵王妃,还是陆筱芸呢?在这梁府内,外人又如何得知梁文洲被控呢? “安儿,大少爷可在府内?” 安儿想了想说道:“听说今日有事出去了。可能得晚上才能回来吧!” 梁文音点点头让安儿出去了,独留房中苦思着纸上的五个字。 …… …… 正在城里查看自家租子的梁文洲,带着手下的人走了一两个租面的后,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了。 因为在街上他看见了有人在跟踪自己,虽不明对方跟踪自己的目的。可是准没好事。 梁文洲才不像一般的人,有人跟踪甩掉就好了。他反而去探查跟踪自己的人是谁?把人给吓跑了,他还紧追不舍。 那人再无退路之时进了一家客栈,等到梁文洲进入时,客栈的喧闹和人满为患早已把那人淹没在了人海中。 梁文洲四处环看,看见了二楼转角处的一处衣角。梁文洲快速的上楼,才不管自己撞到了谁还是人撞了自己。 上楼之后,才发现二楼安静的出奇,全然不像一楼那么喧闹。若是二楼有达官贵人包下了,那么刚刚为什么没有小二来拦自己?梁文洲一步一步向前走,在最里的一间房内,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突然门开了,一位妙衣男子正在斟酒。 “梁大公子你终于来了,可叫人家好等啊!” 好吧,没人受得了京辰的嘤嘤神功! 梁文洲纵有万般无奈可还是进去了。 “你是谁?你引我来是做什么?” “梁公子这么着急的嘛?来,先喝一杯再说嘛!” “别在这儿装模作样,小心我削了你!”说着梁文洲就打算出剑,可是被京辰给挡了回去。 “人家好怕啊!” 梁文洲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眼前这个妖精了,起身便有。 “梁公子难不成不想救你那朋友?” 京辰语气一变,喝了杯那杯梁文洲不肯喝的酒。 “你到底是谁?”梁文洲回头看向这个不知深底的娇嗔男子。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救你朋友的命。你难道还认为你那父亲会救你朋友?” “我梁府家事,不用你操心。” 梁文洲被戳到了痛处,可眼前人还是不敢相信。 “如果你不放心,这瓶药给你,虽说不能完全解了你朋友身上的毒,可是能让他舒服一些。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是否要我帮你!还有下次来的时候,取一滴你朋友的血。” 梁文洲接过京辰的药瓶,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要试试,毕竟他知道梁纪远从没想过救陈枫。看了京辰一眼便走了。 等到梁文洲走了一会儿,躲在屏风后面的陆筱芸和绯红出来了。 “你说梁文洲会来找你嘛?” “放心不出三日他就会来找我,到时候就麻烦绯红再带一次路了!” 京辰得意的说,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陆筱芸看着满桌的饭菜口水都流出来了。 “就是可惜这酒菜,都快凉了。梁文洲不吃我们吃吧!” 京辰又用折扇敲了陆筱芸的脑袋,摇了摇头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以为我这饭菜真为梁文洲准备的?该来的人还没来呢?” 这话刚说完,就看见个恐怕小女孩儿进了来,看样子只有八九岁。 “京辰哥哥!我可找到你了!” 京辰还没来得及躲,那小家伙就扑了上来。一个劲儿的抱着京辰,跳到了京辰的身上,誓死不放手。 “你给我下去,放手!” “我就不,你上次说你不走,我还没醒你就跑去找筱芸姐了。你这个大骗子!” 只见那女孩使劲儿扯着京辰的头发,这次京辰可遇见对手了,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被一女孩欺负! “快给我下来,你筱芸姐生病了!还得你看看!” 女孩这才从京辰的身上跳下来,陆筱芸看着这女孩,眉眼灵动,生的可爱极了,最让她惊奇的是,这女孩是京辰的克星。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啊。 女孩看着一副孩子模样,这把起脉来有模有样的,比陆筱芸像多了。 只见那女孩眉眼一皱。 “唉,可惜了!” 第十四章:被唤醒的记忆 替陆筱芸把脉的女孩名叫杜淳,是卉幽谷杜药师之女。继承了她爹的医者的天赋,三岁就识百味,还能通晓其作用,五岁便可以替谷中人看病医治了。只不过就是脾气太娇纵,还好谷中民风淳朴,大家都惯着这个天赋异禀的小朋友。 “唉!可惜了!” 京辰和绯红听见杜淳这样说,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么严重的嘛?可还有办法医治!” 京辰紧张的连自己独门的娇嗔神功都忘了。 “对呀,筱芸姐姐这这病,要是我再晚来几天,恐怕她都痊愈了!” 京辰用力敲了敲杜淳的小脑袋,“你这丫头!怎么这般调皮。” “你弄疼我了!”杜淳又跳到了京辰的身上,这次改咬耳朵,把京辰疼得直转圈,这孩子就像生根了似的,赖在京辰身上不下来。 在一旁看着的陆筱芸和绯红笑得开心极了。这样吵吵闹闹,却又快乐温馨的日子,大家还能在一起多久呢? 没有人知道明日升起的太阳,会不会还有今日人陪你看…… …… “哥!” 梁文音今天等梁文洲已经很久了,到了晚上还一直没有回府的消息。自己便在梁文洲的房门口等。 “文音?!你怎么来了?这么晚还不回房,可有什么事!” 见到梁文洲并无异常,梁文音都快怀疑今日收到消息的真实性!可是人总是这样,要自己亲身做了,才肯摆休。 “夜深了,外面有点儿冷,哥哥难道一杯暖茶都不打算给妹妹喝了吗?” 梁文洲笑了笑,“是你自己非要站到门外,我又没让你在外面等我!进来吧!” 毕竟是兄妹,在这毫无人情味的梁府内,他们知道彼此能够依靠的只有对方。梁文音也知道不论哥哥以前替父亲做了多少事,是否出自自愿,他始终是疼爱自己的哥哥。 想到在这些年内,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梁文洲已经做了很多自己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的事,即便都是父亲的命令。难道梁文洲真的被人控制了嘛?哥哥这么多年都是逼不得已的吗? “哥哥?最近你可有什么难处?” 梁文洲接过梁文音的茶杯,准备喝的时候,听到这话愣住了。 “有谁敢为难我啊?倒是你怎么问起这话!”梁文洲警惕的望着梁文音,许多事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参与进来。她只需要开心的活着。 “哥哥帮爹爹分担,可还觉得开心!” 梁文音倒是不管了,直接张口就来,全然不顾这隔墙有耳的忌讳。 “替父亲分忧,是为人子应当做的。” “那父亲为达目的,向我下毒,哥哥也觉得理所当然?!” 梁文洲看梁文音如此激动,向前捂住了她的嘴。小声说道。 “你疯了吗?爹知道了怎么办?” “哥,你也知道对不对?你就不怕一不留神我就死了吗?你觉得爹真的把我们兄妹当做儿女吗?” “你累了,快回去休息!” 说着梁文洲就将梁文音向门外推,可是梁文音挣脱了梁文洲的束缚,满脸梨花,让人心疼,着实刺痛了梁文洲的心。忍不住的擦去梁文音脸上的泪水。 “哥哥,我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如果爹为难你,那我们就离开梁府,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再也不回来了!” 梁文洲不知道梁文音到底知道了多少,可是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走,他还有牵挂和羁绊。 这个时候梁文洲才发觉梁纪远,他的父亲。把他算真的死死的,自己现在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文音,现在还不行!” “哥,那是真的吗?真的是爹吗?” 梁文洲摸着梁文音的头,尽力的安抚她。毕竟他们现在都还在梁府,是只有其名,没有其实的梁家兄妹。 “文音,看着哥哥。不要哭!之后哥哥会告诉你的,今日之千万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听见了没?明天你就去陵王府,借着拜谢陵王妃的理由在那里呆上一段日子。过后哥哥会来找你。” 梁文音摇摇头,十分不舍,即使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但是他都把自己安排的好好的,看来是打算自己面对了。 那么同样的,天平也已经向京辰和陆筱芸倾斜了。 就等着这深夜过后,期待一切都会雨后天。但是现实都会像童话般美丽动人吗? …… “筱芸?” “筱芸姐!” “少谷主!” 被记忆唤醒的陆筱芸,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会心一笑! 回忆真是让陆筱芸琢磨不透的东西,拥有时觉得他就是一股藤蔓,牵住你的过往,束缚你的未来。你失去时依旧想要找寻他的踪迹。 “让我来考考你,你舅舅叫什么名字?”京辰见陆筱芸醒了,急着验证一下这个小家伙的医术到底可不可行。没想到陆筱芸来了一招让他防不胜防! “我只记得某人比杜淳还大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了?把什么东西拉在了裤子里!” 在场的人听了都忍住偷笑,只有京辰那脸色是陆筱芸见过最丑的他。哈哈哈!!! “陆筱芸你是不是还要提这事儿?我跟你说,别以为你是少谷主,我就不敢收拾你!” 陆筱芸吐了吐舌头,她和京辰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的长大,却又彼此爱护。 “你来呀,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你爹!你看堂隐长老会帮谁?” “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哪里他们还管的了?你以为谁都是白皋啊!” 白皋?!倒是一个神奇的人。为什么说神奇呢?是因为白皋的父亲,也就是卉幽谷的三大长老之一,总是跟陆筱芸过不去,可他呢不愿与他爹统一战线,父子俩的关系可想而知。 三大长老中,堂隐,石兰两位长老都是支持陆筱芸的。可是就是这白皋他爹,文宗长老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陆筱芸。反正从小对陆筱芸都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儿。可是陆筱芸呢就不是那种硬骨头,文宗长老说没做好,那我就继续做,直到你满意为止。 所以就算文宗长老身后也有许多现在她这一方的,可是没有正当理由,陆筱芸只能继续当她的少谷主咯。 当然白皋这家伙也出了不少力,帮了陆筱芸也不差那几十次了,就是这个人不爱说话,人嘛其实挺热心肠的。 但奇怪的就是白皋总是在关键时候帮陆筱芸,可是平日里对陆筱芸的脸色比屎还臭。 陆筱芸想想卉幽谷的一大堆事情,感觉脑袋都要大了。才记起来自己出谷的真实目的。 “京辰,你可有听堂隐长老说过我母亲的事?” 京辰脸色一变,不敢多言。 “你不是都知道嘛?” “谷里对我母亲的说辞都完全一致,说我母亲与外族人相恋,后来……我父亲背叛母亲,离开卉幽谷从此音讯全无,之后我母亲早产去世了!” 京辰点点头,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段往事。“没错啊,就是这样!” “少谷主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吗?” “筱芸姐不愧是筱芸姐,脑袋刚好又开始工作了!” 陆筱芸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出谷的原因说了出来! “舅舅在我出谷之前对我说,让我带着戒指去找一个人,说那里有我母亲留下的遗物,还有一段往事。” “那你舅舅没和你说?” 陆筱芸摇摇头,又继续说道:“你们可知道,另一枚戒指在哪儿?” “你是想说,你舅舅让你去见的人,你母亲的遗物就是那枚戒指?” “不知道,但是我舅舅给我说了关于这戒指的一个秘密。” 一群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陆筱芸开口。 卉幽谷圣物,一分为二,做为戒指状,一个由谷主佩戴,另一个由谷主自行决定放在哪里。为了防止有人冒充作假,这两枚戒指之间能相互感应。合二为一之时,会有奇特的美景出现。 所以说,陆筱芸想凭着自己的这枚找到另一个戒指。可是没想到她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第十五章:白皋 “我看你还是别想另一枚戒指的事儿了,还是想想怎么找回你自己那枚吧!不然你的成人仪式都没法完成,到时候谷内不支持你的势力必定大起!到时候你该如何?” 京辰对着陆筱芸说,想让她别再纠结过往之事,至少得在大局已定之前别出什么乱子。但是京辰也知道,恢复记忆的陆筱芸执拗的脾气也回来了。有些事情还是会被揭开谜底的,但是绝不能是现在。 …… 天刚亮,梁文音便梳洗了。打算按照梁文洲的吩咐去拜谢陵王妃。因为留在梁府对于梁文洲来说就多一分牵绊,自己不能帮哥哥,至少不能成为哥哥的累赘。 “小姐!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梁文音听见安儿这话,不安的心又开始跳动了。走到门口试了试,看来门已经被反锁了。梁文音用力的敲打房门,不论怎样喊叫,都没人理自己。 梁文音无助的坐在地上,心想为什么父亲总是这样?梁纪远到底是怎样的人?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让梁文音看不透,看不穿。永远都在囚牢中,无法解脱,一次一次的被父亲当做棋子般对待,又将哥哥视作为傀儡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 梁文音的泪水无尽的流淌着,再多的泪水也冲刷不了自己内心的无奈,苦楚,愤恨!又恨自己的无能,只会成为梁文洲的牵绊,每一件事都是无能为力。 安儿从未见到梁文音如此,两人抱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她的小姐纯真,善良,美丽,为何上天总是要这样对待一个生性纯良之人? 梁文洲那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爹!孩儿错了,你快饶了陈枫吧。” 梁纪远在密室内,将陈枫当作试验品,将各种毒药都要嘴里灌。当然用量要掌握好,不然这么好的控制物,死了也不太可惜了? 不知道是被灌了多少毒药了,陈枫就像发疯似的,在密室内嚎叫,双眼布满血丝,嘴里偶尔还冒出些许白沫。想让自己撞墙而死,奈何这铁链还不能去他所愿。 等到陈枫精力耗尽,晕了过去后,梁纪远又将冷水泼到其脸上,醒了继续。如若冷水已经唤不醒他,就用烙铁用狠狠地让他知道什么叫锥心刺骨的痛。 当然也是让梁文洲知道,他没有反抗的权利! 梁文洲一把抱住梁纪远的腿,苦苦哀求。“爹,我求你不要,不要,孩儿什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求求你放过他吧!” 梁文洲用力的向梁纪远磕头,乞求梁纪远能够不在折磨陈枫,不在折磨自己。 梁纪远将自己手中的烙铁扔向一旁,用手狠狠地捏住梁文洲的脖子,双眼全是愤怒! “我告诉你,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休怪爹不念父子之情。下一次,可就是你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充满血腥味的密室,留下梁文洲和陈枫。 梁文洲连滚带爬的跑到陈枫面前,看着满是伤痕的陈枫,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里不知几载春夏。大好的年纪因为自己葬送在了这梁府密室。 喂下解药之后的陈枫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梁文洲吓得都探了探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瓶他人给的药,便拿了出来,可是里面只有两粒。梁文洲也管不了那么多,全给陈枫吃下了。 陈枫恢复意识后,看着梁文洲,眼角滑落了泪水。 “杀了我吧!” 陈枫费力的从嘴里说出的四个字,竟是想了结自己,让梁文洲内心翻涌不知滋味。 …… “我不!!!!!!!” 满屋子都是杜淳和京辰的争执声,话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挺好,可是太闹了也是烦心。 绯红和陆筱芸已经在旁边看他们吵架,打架,然后再吵架,再打架。可能快有一个时辰了,陆筱芸和绯红都快睡着了。 “你说你偷跑出来,你爹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这世道多危险!你看你筱芸姐,多惨啊!如果是你都不知道回家的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陆筱芸翻了一个白眼,你俩华山论剑拉上我干嘛? “那是歹人觊觎我筱芸姐美貌!而且我从谷里来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杜淳得意的说,反正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还不抓紧时间好好玩上一番。 京辰这倒是不解了?一个只有八九的孩子可以一个人从卉幽谷到禹京城?这也太有违常理了! “那你来的路上,路过五丰镇的时候,觉得他们的糖葫芦是不是特别好吃?你要是回去我就带你去买!” 京辰吵不赢已经转战美食诱惑。 “我自己有钱不需要你买!再说了我有……” “你有什么?老实说是谁带你来这儿的?从卉幽谷到这儿起码半个月的路程,按照你这个速度,没有二十多天根本到不了这儿,而且你根本没来过这儿,怎么会认识路?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在这里?” 杜淳被问的十分心虚,手已经不知道放哪里了。这时候陆筱芸也才反应了过来,这么小的孩子怎会只身前往这从未来过的禹京城呢? “淳儿,来!告诉姐姐,是他带你来的吗?” 陆筱芸其实也不确定,可是孩子是最单纯的,只要稍稍一引导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京辰虽说聪明,可是他不懂小女孩的心思。 “筱芸姐,你知道啊?” 杜淳睁大了双眼,看样子猜的没错了。 “那你可以告诉姐姐,他现在在哪儿吗?” 只见杜淳用手指了指天上,“他在上面!” 一屋子的人都抬头看,看到的全是天花板。 “上面??升天了已经!” 京辰玩笑归玩笑,一跃而起,出去看了看。 …… “我就说嘛,杜医师怎么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人出谷?” 京辰一到楼顶,就看见了白皋。 白皋与京辰截然不同,如果说京辰是谷中第一尤物,那么白皋就是谷中第一男色。 飒爽英姿,风度翩翩,气宇不凡都是白皋的代名词。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只不过这双眼睛对陆筱芸另有一番态度罢了。 如果要是白皋的性格有京辰三分闹腾,恐怕谷中文宗长老的门槛都得被踩平。只可惜这冷傲的气质,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你就打算这样,在屋顶娶妻生子吗?”京辰可受不了白皋这孤傲的脾气,一语不发像是故意冷落谁似的。 白皋才不理京辰,一个俯身下去便进了里屋。 绯红见到白皋来了,赶紧行礼“白公子!” 白皋只是看了看绯红,连表情都没有。 “白哥哥,不是淳儿说的,我也不知道筱芸姐是怎么知道的。” 白皋向杜淳点了点头,空气又陷入了这尴尬的冷清。 “白皋!你带淳儿出来,杜医师可知道?” 陆筱芸很是不好意思的问,在她印象中白皋总是那么的不太喜欢自己。 “我是后来才发现他的,你们放心,我已经写了信给杜医师。” 陆筱芸这才放心,要是真的杜医师不知道,肯定把他老爷子给着急坏了。 京辰上前,把手搭在白皋的肩上。 “你知道吗?这是我听见你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一共二十三个字。我还数了呢!” 白皋还是没说话,一动不动就这样站着!刚才大家还其乐融融的气氛,现在变的十分诡异。谁都不敢多说话。 陆筱芸给京辰使眼色,眼里的内容是“白皋来干嘛啊?” 京辰无奈的摇摇头,用力挤兑的眼睛,内容是“我也不知道啊!不会是他爹派来监视你的吧?” “文宗长老?想想都可怕!” “看来你有的好受了,要不你试试美人计?” “我觉得你比较厉害!” 白皋见他两人在自己面前挤眉弄眼,把自己当瞎子。 无奈之举说了一句“戒指在梁文音那里!” 听到这里话,京辰和陆筱芸才恢复了正常。“你怎么知道?” ………………………… 大眼瞪小眼,小眼望大眼。又是一个没有回音的问题。 “嘿嘿!”陆筱芸尴尬的笑了笑。这时候真希望白皋可以早点儿回卉幽谷。这家伙在这儿太煞风景了。 “梁文洲明日就会来找你。”白皋看了京辰一眼,又端坐着。 “你难道把梁府的底都探了?” 京辰疑惑的问道。 “算是吧!只有一个地方不明白,梁纪远对卉幽谷了解多少!” 第十六章:探查底细 都说京辰是最厉害的情报员,看来白皋的一番话可要推倒了这一恒古不变的真理。 “我就不信了,那你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京辰很是不屑。 白皋倒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脸,慢慢说道。 “那我就说梁府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吧。其一:梁府经商却无一人学经商之道,全然交给了管家打理。众人习武,唯梁文音不是。其二:梁纪远制毒解毒能力不可小觑,可能陆筱芸也不能匹敌。而且我看过那些药物与卉幽谷的很像只是变了花样而已。其三:梁府上下除了梁家三人,其余的都被药物控制。其四:梁府内有多个密室,通道。暂不知通向何处,其中有一个密室关着梁文洲的朋友。其五:……” 说道这里是白皋顿了顿,看了看陆筱芸,众人也都疑惑的望向了陆筱芸。 “和我有关?”陆筱芸疑惑的看着白皋 “其五:我在梁纪远房里看到了戒指的整个绘图,还有你母亲的画像和名字!” 这一语惊人,让京辰忘了和白皋相比的兴致,也让陆筱芸更加不解,重重迷雾拨撩不开,梁纪远到底和卉幽谷有何关系?他到底想得到什么?自己死去的母亲呢? 一直以来陆筱芸对于母亲的认知就只有几句谷中的流传语,是真是假谁又可知?至于长老,舅舅都是闭口不言。 而自己父亲呢? 就只有一句背叛卉幽谷,音讯全无! “筱芸!你可听你舅舅说起过你母亲生前的事?” 京辰见陆筱芸灵魂出窍,神游大地,把自己的折扇扔到了陆筱芸旁边。 陆筱芸回过神来,捡起折扇失魂落魄,无奈的摇摇头。 世人皆知陆筱芸是卉幽谷少谷主,受众人礼拜,爱护,享受至高的荣誉。可世人不知道,她也就是个十七岁的女孩,无父无母,宛若孤儿。 舅舅身为辅政,对其严厉,从小被寄予厚望,还要面对谷中动荡,那些阴暗丑恶的嘴角她可是从小都得应对。这就是京辰为何如此喜爱陆筱芸的原因。 不论怎样世态薄凉,人心险恶,她依旧美好,善良,敢爱敢恨! 京辰不想要气氛这样太过于沉重,故意找白皋的麻烦。 “白皋我说你也太变态了,你还真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了。就不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觉得这世上最不该看到的东西就是你了!” 白皋这一句可是把京辰堵的哑口无言,谁知道冷傲的白皋居然可以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 陆筱芸听了也是偷偷的笑了,京辰倒也不还嘴了。 “我觉得你们还是想想怎样拿回戒指,时间不多了,我们最迟半个月后必须走。” “这么早?不是离仪典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吗?”大家都一脸不敢相信,毕竟才出来没多久,这谷外的花花世界可不是每个人都是能看见的! 绯红凑到京辰耳边说“公子!我们是偷跑出来的!” 京辰一脸崩溃,“谁叫你说出来的?” 绯红低下头,本想着提醒一下公子,出来玩也该回去了。 陆筱芸看着京辰,又看了杜淳和白皋。 “你们……你们不会都是偷跑出来的?你们疯了吗?这样会被示众惩罚的!” 白皋冷静的说“放心,我不会!” 京辰这就火冒三丈了,白皋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看着自己受罚看来某人很得意啊。 “我看某人出来就是替文宗那老妖怪监视我们的吧!” “京辰!” 陆筱芸看见京辰说话如此不分分寸,使了使眼色,让他闭嘴。再怎么说文宗长老也是白皋的父亲。而且陆筱芸相信白皋不会这么做。 “嗷呜!哇呀呀!…………” 不知道怎么的京辰想被狗咬了一样,胡乱叫唤,把大家都给吓了一大跳! 这才看见杜淳这条小狗咬了京辰的屁股。“叫你欺负白皋哥哥!” “你个小家伙,老子今天非把你卖了不可!” 可谁知道杜淳跳到京辰身上死活咬着京辰的翘臀不放口,京辰那撕裂般的吼叫响彻云端,源远流长…… ………… ………… 顾太渊?!好久不见他了。 最近顾大人可是努力做个纯臣,每日都在案前处理公务,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芸儿!” “顾芸!?” “嘿嘿嘿……” 好吧!看来我们理解有误,重新来过! …… 顾大人?!好久不见他了。 最近顾大人可是努力的不去想陆筱芸,奈何意志不坚,缕缕失败,甚至还出现了幻觉。 他看见芸儿怕自己辛苦,给自己送茶水进来,奈何自己把墨水给喝了!那味道不是很好! 他看见芸儿怕自己饿了,给自己松糕点进来,奈何自己把墨条给咬了!还磕缺了牙。 他还看见芸儿怕自己冷,给自己做了新衣裳,奈何自己却把衣服给脱了,还吓走了丫鬟。 “大人!” 顾太渊听见门外的声音,终于从幻境中走了出来!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衣服也还完好,用手摸了摸脸也没见有墨汁!这才放心,坐正了身子! “进来吧!” 只见那下人一进门,才看了顾太渊一眼便摔倒了地上。 “成何体统!做事毛毛躁躁的,可有半点儿知府府里的人。” 顾太渊桌子一拍便开始说教了起来。 “回回回大人!芸儿姑娘还在城内!” 那些人吓得直接不起来,在地上回话,还差点儿把舌头给打结了。 “真的?!” 顾太渊激动的晃动那人的肩臂,开心的像个孩子!双手微微鼓掌!可转念一想,下人还在这儿呢,自己得有大人的样子。又一板一眼严肃了起来! “可知芸儿姑娘现在住在何处!?” “回大人,自从芸儿姑娘从陵王府离开后,便和他们的朋友一起。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固定的住所,每日变换,有时一天换好几次!” 顾太渊眉头紧锁,让那人下去了!可是那人还没有到门口又回来看着顾太渊,一脸无奈,一脸嫌弃,一脸紧张! “你回来干嘛?!” “大大人!你你你……,你的头!” 说完那人便跑的无影无踪,顾太渊回过神来,到处找镜子,奈何自己是个男人,镜子这种东西还是不好找的。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镜子终于找到了。“啊…………啊…………” 顾太渊可从未见到过自己头顶双平髻,外加珠宝钗! …… …… 陵王府内: 珠帘碧翠抚琴,万芬朝艳赏花。 小调民腔听戏,淡雅清醇品茶。 富贵人家的生活就是如此,无论在哪个时代总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我们我们无路可走时,总希望朝堂之人能扶民助力。而朝堂谏言纳行之后,总希望白姓能自食其力。可是有时候不是你不努力去做,而是无路可走。理想与现实总在两个极端。 就像这陵王府,继承着陵王生前爱民的思想,每每时刻帮助了多少走投无路之人,可是陵王府也无法舍弃一身浮华,不是不想而是不愿! 有些人你给予一个馒头,他便努力向前。而有的人你给他万贯家财,他也只会混天度日。 “王妃!外面冷!我们进屋坐吧!” 陵王妃身边的薛嬷嬷关切的说着。 “再坐坐吧!今日天气好,薛嬷嬷不用担心。” “王妃是在等梁家小姐吗?” 陵王妃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薛嬷嬷你啊!”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陵王妃神色变得忧郁了起来,眉头也渐渐舒展不开。 “记得王爷在的时候,和梁府关系甚好。特别喜欢文音,每次去见了梁家老爷总会把文音带过来。你还别说那孩子机灵着呢,学什么东西都快,就是身子骨差了些。” “梁家小姐有福,才能得王妃我王爷的爱护,若奴才说啊,梁小姐有今日才气,那也是多亏了王妃您啊!” 陵王妃听了这话倒是开心了点儿,可能是人老了总喜欢听好听的。见到陵王妃心情好点儿,薛嬷嬷才上前说道。 “王妃放心,文音小姐也算是个知礼懂事的姑娘。离开王府也有些时日,恐是有事耽误了,等事忙完了自会来拜谢的。” 陵王妃摇摇头向薛嬷嬷说道:“我到不是在乎这些虚礼,自从文音痊愈离开之后我这心就一直惴惴不安。总想着她能看看我这孤家寡人,我就怕这梁府可能不安宁了。” “那王妃……我们……” 陵王妃打断了薛嬷嬷的话,摇摇头。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找个机会和理由让梁文音过来就是了。”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 陵王妃有她的傲气,她有责任和义务保护陵王府应有的权威和尊崇。即使自己梁文音有多喜爱她,自己也不会拿陵王府去交换。只不过在自己有能力范围内会照顾梁文音一些。仅此而已! 第十七章:谈判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游历天下是多少人心之所向的生活。然而现实却为之相反,你在这世上走上一遭,走的越久牵挂越多,束缚越深,迷失的更多…… 梁文洲本应是风度翩翩壮志男儿,可谁又想到过,风光表面的梁家少爷,却是任其父拨弄的玩偶,无力解救兄弟,无力保护家妹。自己都无法知晓这十多年了到底是怎样的活法?? 终于在积满了无助与愤恨的时刻,想要对钳制自己的双手,用力反驳!! 梁文洲又去了上次的酒楼,可是这一次美娇男却不在。一脸失落,又不知去哪里找寻。出了酒楼,习惯的左右探查,也顺便看看能不能看见上次带路的绯红! 可这一次见到的却不是绯红,而是另有其人。还不等梁文洲反应,那人就从侧面偷袭了梁文洲,但是又好像没有偷袭成功,只是伤了手臂。街上百姓吓得四处躲闪,这街中央就留了那两人。 偷袭之人见好就收,伤了梁文洲就沿着这起伏的房顶消失在了闹市之中。梁文洲当然不能吃了这闷亏,在这禹京城能伤自己的也不在多数。而且何等之人敢在大白天的伤我梁家大少爷!随即追了出去…… 梁文洲追上那人之时才发现这根本不像逃跑的速度。这时缓时慢的速度,虽说左右不定的方向,到却往一个方向去的。没错!梁文洲确定这是个引路人。可是为何要伤自己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暴露自己吗? 带着不解,带着疑虑,可是自己还是要去,因为他确定在这终点就是自己想要的。 等梁文洲追到京郊之时,那人却消失不见了。一点踪迹都没留下。这可就奇怪了,那人不是引路的?可那之前的行为又算什么? 梁文洲四处探查了一下,发现一树上留有一纸加暗器!梁文洲上前取了下来,照理说不管是何门暗器,上面都应有相应的标志或者图徽,而这枚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暗器。只不过让他更不解的是写纸上的文字! 这纸上的字从未见到过,看来是暗语,也可能是某个部落的特有文字! 最近遇到的人或事远远超过了梁文洲这么多年在禹京城的认知。唯独父亲处变不惊,不知是人老而识广,还是布局排兵之人。 而如今的梁文洲也不会像以往一样,只知父命不问其由。 “梁公子!你可还好?” 正当梁文洲思绪难解之时,绯红来了。即使上次没见到绯红的脸,但是习武之人对于身形气息的判断可比识脸强多了。一看便知绯红就是上次引路人。 梁文洲这才看了看自己的右肩,摇了摇头。“一点儿小伤不碍事!” “我见你被袭便跟了过来!” 梁文洲想了想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绯红。 “这可是你们的人所为?” 绯红仔细瞧了瞧,这暗器自己倒没见过,就是这文字莫名觉得自己看见过,又记不清楚。但这绝非是卉幽谷的。 卉幽谷传递消息可从不用纸,除非要说的太多!花香四溢,芳草芊芊才是卉幽谷的交流常态! “不是!看来梁府深藏不露啊!与江湖势力也有来往。” 梁文洲从小在梁府也没听说父亲和其他江湖门派有所牵连,可是看了眼前的绯红又觉得自己不知道也是正常。父亲到底还藏有多少他是不知道的。 “还请姑娘带路!” 梁文洲可还没忘记梁纪远的书房密道后面可还有个人等着自己救命。 …… …… 等绯红和梁文洲到了的时候,却没见京辰的身影。 白皋和京辰已去查看梁府,陵王府,知府府,还有其他相关地方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种与人周旋谈判之事,是陆筱芸从小就得掌握的一门技巧,不然早就被那群谷中的毒瘤给气死了。哪能存活于今日。 只不过梁文洲一时之间还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和耳朵了。 “小姐!人带来了!” 绯红说完便退到陆筱芸的身旁,绯红今日的人物就是保护陆筱芸,即使白皋和京辰都知道陆筱芸应付梁文洲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就是放心不下,非得舍弃右臂给陆筱芸用用。 “原来姑娘才是深藏不露啊!”梁文洲看到是陆筱芸开口说道。 “我倒是觉得梁公子是个重情义之人,被梁纪远要挟多年都不曾放弃!” 陆筱芸倒是推了他的话,不想回答那便不回答,知道的多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反正对方有求与自己。 “你说吧!有什么要我做的?” 梁文洲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帮自己那对方必有所求。 “梁公子莫急,想要彻底的救你朋友,不是解药那么简单!” 陆筱芸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看着梁文洲,眼神里满是自信从容,断然不像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子。 “我知道你们也不是善类,可若你们做有违道义礼法之事,那就不必多言!” 陆筱芸听了这话倒是笑出了声, “梁公子这话可说的是笑话?!你替你父亲办事从未问过是否有违道义礼法,如今怎么救你朋友却要问道义礼法?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梁纪远。” 陆筱芸端起茶杯倒是觉得渴,喝了一口,见梁文洲不开口。自己便开口说了。 “梁公子,让我来告诉你怎样才能救你朋友,如果我说完你还觉得你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另寻高人,我自会放你走,并给你一定的解药。” “你们有解药?” 陆筱芸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 “救你朋友必须先找到钥匙,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先找到钥匙?如果找不到就想办法如何能打开那锁。第二,求出你朋友如何离开梁府,带着一个伤者逃离恐怕不易!第三:逃出来后如何找到躲避之处,你父亲定不会放过你,四处追杀理所应当!还有,逃命之途你朋友可能受不了,谁来医治你朋友?” 梁文洲被问得哑口无言,自己只想着救陈枫,而从未想过一个计划要如何实施!还未等梁文洲思索,陆筱芸又开口了。 “做事之前要先解决后顾之忧,请问被你父亲监视的梁文音如何?” 听到这话梁文洲可谓是心尖儿都颤了颤,对呀!自己还有梁文音,如果自己救了陈枫那文音怎么办? “那我该如何?”梁文洲着急的问。 这下陆筱芸可放心了,只要梁文洲愿意,那就一切都好办。 “我只需要梁公子把陈枫带出密室就可以,其它的事都交给我!我自会想办法。放心,你朋友的毒我也会帮你解。” “就这样?” 梁文洲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筱芸,自己只需要做这些? “当然您还需要把梁文音送到陵王府,明天陵王府的人就去梁府,到时候梁文音出府时你去送送你妹妹。” “你们怎么知道陵王府明日会来?还有送我妹妹是什么意思?” 陆筱芸真是无语极了,这个梁文洲真是一点儿脑子都不长的,难怪被他父亲玩弄于股掌之间。 “梁公子难道觉得,你父亲会安心的就让陵王府的人带走梁文音?” 梁文洲一愣顺势谢了陆筱芸一下,自己倒是真没细想过。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女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聪慧,有为! “梁公子不必客气,既然说了这么久你的事,那就开始说说我的事!” 梁文洲这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倒是白学了。还比不过眼前这位女子的十之有一。 “姑娘您开口!” “我只需要你给梁文音带一句话,叫她离开梁府之时带走她应该带的!其他的都不必说,如果梁文音问你,你也不必回答!她自然明白。” 梁文洲本想问问,但是却没开口,自己哪有资格问他人之事。 过后梁文洲和陆筱芸交谈了些细节便走了。接下来就只等梁文洲了…… 有些事总归会来,这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还能享受多久呢? “少谷主!” 绯红在陆筱芸耳边说了今日在郊外之事,还把那纸上的文字写给陆筱芸看! 陆筱芸一看那两字超脱口而出, “敕娄!” 第十八章:梁府秘密 敕娄山庄,在江湖上少有名号。这倒不是他们规模不大,比起卉幽谷来说他们无论在人数还是占地来说都是其两倍以上。 在陆筱芸的记忆里卉幽谷这十几年来鲜有与他们来往。只在很小的时候他们拜访过卉幽谷。 只不过那时陆筱芸才只有五岁,所以接待之事都交给了舅舅了几位长老。 敕娄山庄,地理位置优越,群山怀抱,物质丰沛,前几任庄主都远离世俗,潜心修炼,不在意江湖纷争,不过问名利俗世。所以一直隐逸与这敕娄山峦之中。 不知是何等原因会和梁文洲扯上关系?难道这梁府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嘛? …… …… 京辰来知府府房顶好长时间了,一直等着顾太渊下朝回来。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总是有些困意,所以干脆,去占领了顾太渊的床。 “大人回来啦!” “嗯!” 顾太渊顺手取下了乌纱帽递给了下人。 “吩咐厨房,给我送点儿吃的!” “诶!奴才这就去。” 顾太渊伸了伸懒腰,走回自己的房中。不知是人老了还是人又老了些。总觉得最近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总觉得发困,腰酸背痛的。一看到床就想往上扑。 这不,顾太渊连鞋子都不脱直接倒在了床上,抱紧了被子,想着赶紧补个回笼觉。 “不对啊?今天这被子怎么怪怪的,还挺硬!咯人~” 顾太渊下床,掀开被子,吓得不敢出声,面容十分惊悚。蹑手蹑脚的把被子给还原了! 在房里连走路都不敢出声的顾太渊简直是快疯了,什么时候自己的床上睡了一个女子!!!这可要了他的命,自己的名誉即将不保啊! “大人!厨房给您准备的饭菜好了!” 顾太渊听见下人铜锣般的呼喊声,都不知道是该去捂床上那人的耳朵,还是去捂那不争气的奴才的嘴巴,左右徘徊了好久。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啊! 那送菜的下人可只觉得这顾大人又是发哪门子的神经,有一个人在那里装神弄鬼的。“大人您这是什么了?” 顾太渊心想你怎么又说话了?一直用唇语说着“快出去,不要说话!” 可是替顾大人做事先学习唇语那也是挺为难下人们的。 “大人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 顾太渊抱住自己的脑袋原地爆炸,依旧坚持用唇语说着:“你给我出去!出去!” “您说什么?雏菊?您要找雏菊?” 顾太渊突然觉得自己的命为何如此薄凉?连下人都敢欺负自己!陷入了深深的忧伤之中。 不知道是声音太大吵醒了京辰,还是那家伙已经睡饱了。竟然伸起了懒腰,发出了一阵娇嗔! 顾太渊猛地回头,一把把京辰给按住,让他不得动弹。心里想着千万不能被下人们看到,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送菜的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听到床上有人,吓得放下饭菜就跑。边跑还边喊,“大人,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啊!!” 顾太渊一阵心塞,火气油然而生,掀开了被子,不仔细一看,还真以为这个面色粉黛,长发秀丽的是位女子。 发现是京辰的顾太渊更是火冒三丈,自己的清白居然浪费在了一个男人身上!真是天要亡我顾太渊啊!! “你给我起开!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来我这里我就……我就把你抓起来我,关进大牢!” 京辰倒是被顾太渊吵烦了,也有可能是起床气!!凶神恶煞的望着中年油腻的顾大人,眼神极为凌厉,吓得顾太渊往桌子一旁去了。 “我……吃饭!不和你……计较。” 这说话越来越小的声音就知道顾太渊底气有多么的足。京辰也起身做饭顾太渊身边,一语不发,就这样看着,看着顾!大!人! 顾太渊望着京辰突然觉得这么娘的人也可以这么凶残吗?难不成还真想动手?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啊…… 顾太渊咽了咽口水,望着京辰小声说了句“你要不要也吃点儿?!” 京辰一把夺过顾太渊的筷子,坐下就是大快朵颐,一会儿吃的就一点儿不剩。只可惜这送来给顾太渊吃的饭菜,顾太渊一口也没吃着。口水这东西好像也不饱肚子啊! 顾太渊心想:“长得像女人,这脾气也像女人,不讲道理。怎么和芸儿在一起的人都这般无赖嘛?但是这胃口……嗯~好胃口!有福气!唉~我这可爱的饭菜啊!就这样没了!” 京辰吃完后,一脸满足的样子。 “吃饱喝足,那就开始说正事了。” 京辰说完走向顾太渊投向了柔情似水的目光,还……眨了眨眼睛,眉目传情! 顾太渊吓得抱紧可自己,往后退了退,眼前这变态,不会看上自己了吧?!睡我的床!吃我的饭!还这样看着我!心怀叵测!心怀叵测啊!!! “你到底想干嘛?” “上次人家给你的信,你可想好了?” 京辰伸手想到整理一下顾太渊的易容,可能是京辰气场太过于强大,顾太渊都被吓到地上了。翻身爬起来正经的说道: “我看了!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要做什么!天下是皇上的,我只想做个纯臣,仅此而已!” 京辰可能是吃的太饱,有点儿犯困,又起身走回顾太渊的床边,顺势娇媚的坐下了。 “那是以前的你,现在~你可初心不变?一入官场深似海,朝廷,还是你想的那般吗?” 顾太渊拿到那封信后,自然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的所有都给打探清楚了。自己在朝廷的处境、入朝为官的初心,、甚至朝廷大致的局势对方可能比自己都还清楚。 “那又怎样?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要强。那些不顺眼的不看也罢!” 京辰娇羞的笑了笑! “那你觉得在这局势下还能坚持多久?不想同流合污,拉帮结派,保持你顾大人的清廉做派!可是你觉得持中立之势,顾大人可还站的稳?肥肉自己得不到,自然也不会让他人得去……” 顾太渊摇了摇头叹了叹气。 “我何尝不知,当初为官想着光耀门楣,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可是为官这么多年,我岂能不知这里面有多少勾心斗角,无可奈何,可我又能改变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天下男儿都有一颗雄心,都有一份壮志,可奈和天不由人。不知是这世道变了,还是变了人心。 京辰虽说不喜欢顾太渊,可是倒是敬他这份纯良的心。本不想让顾太渊掺和进来,奈何事不由己,不论怎样顾太渊的为官之路也不长久了。因为他无法做出违背自己的事。 “那既然如此,早晚都一个结局。为何不肯放手一搏,至少还能留下一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跟我们走,给你一分职位。” 京辰义愤填膺,真想把顾太渊敲晕抗走得了。 “你以为我没偷偷查过梁府?梁府表面朝廷毫无联系,你可知在多年前陵王在世时,就暗中埋下多少朝廷官员的人脉交际!私下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可是你知道吗,有些东西不能较真,就算你拿到皇上面前他也不敢。” 顾太渊说出这话可着实让京辰吃惊,自己的确去查了梁府,也查了顾太渊。可是梁府与朝廷也有几分牵连这倒是自己不知的。 可是梁纪远表面看来明明是对卉幽谷感兴趣,怎么又和朝廷扯上关系?这个梁纪远到底想干嘛? “那就端了梁府的老窝,你敢不敢?” 京辰突然对顾太渊说, “我告诉你一件事,梁府所有人都被梁纪远用药物所控制。但他还有点儿良心没对自己孩子下手。你说梁府与很多官员有所往来,倒也没见他倒向谁?那会不会是……” 顾太渊一听吓得瘫坐在地上,如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太可怕了。那到最后这天下恐怕都会改姓梁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哪有这本事?” 京辰走到顾太渊身旁蹲了下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肩,想让他振作一点儿。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帮你看看那些官员是否真的中毒,如果是真的,我让筱芸替你解毒。” 顾太渊一听到筱芸二字便精神大好。 “筱芸,她叫筱芸?顾筱芸!好听!” “她姓陆!告诉我那些官员的名单!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京辰变得尤为可憎,顾太渊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一秒都不想与之多待。 顾太渊在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名单,京辰一看脑袋都大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些高官!梁纪远到底想做什么? …… …… 人生就像是一次探险,当你觉得你翻越了一座险峰,接下来就还有更深的海,和更一望无际的沙漠。 想要知道更多的不为人知的地方,你就的承受更多,失去更多…… 陆筱芸、京辰、白皋、顾太渊…… 他们会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呢? 第十九章:中计!! 白皋在陵王府附近徘徊好久,终于将信息传递进了陵王府。只不过牺牲了一下自己的美色。 陵王妃那其实也没有什么,只要陵王府将梁文音接走后就万事大吉了。 剩下的事情就全靠白皋和京辰他们了。若是顾太渊能帮上忙那就更好了,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 让白皋最不明白的就是――梁纪远到底和卉幽谷有什么渊源?他到底了解卉幽谷多少?所以白皋还想再去探一探梁府。 想要躲过梁府的暗卫不是易事,既然是暗卫被发现了那就是不够格。但是白皋还是发现了破绽,这事儿就是要比谁更有耐心。 进入梁府之后,白皋哪里都没去,直接往梁纪远的书房去了。因为就是在这里看见了陆筱芸戒指的绘图,就连白皋、京辰他们也没看见过整个戒指合二为一。梁纪远到底和卉幽谷有什么联系?而且,梁纪远居然有陆筱芸母亲的画像! 在确定四周无人发现,房里也没人后,白皋便进去了。 梁纪远的书房除了书架那里连通着密道外,其它并无异常,有的就是书桌,和一些陈列物品。字画什么,奇珍异宝什么的,倒是一般无二。只不过上次放戒指绘图和画像的地方倒有些奇怪。 白皋分明记得自己上次来时,怕梁纪远又把这东西转移了,便撒了点儿追味香。 追味香气味极淡,不是经过特有训练和天生特质之外是不可能闻的出来。自然卉幽谷的人大多数都是可以的,只不过每个人的追味香的级别不同而已,资质越佳的人追味香的级别越高,气味越浅。而且这种香味只有卉幽谷才有。 白皋闻了闻,的确有追味香的气息,只不过这味道的深浅明明不是自己的。 “糟了,中计了!” 白皋想要走的时候,转身发现梁纪远却已在书房内。 “既然来了,怎么不坐坐再走?” 白皋被发现了也没想过要躲,既然有人特意放自己进来,那自然是有话要说。 “公子三番五次潜入我梁府,究竟是何居心?” 梁纪远走到画像和绘图旁,不慌不慢的将其收了起来。 白皋依旧不说话,就等着梁纪远说出想告诉自己的消息。 梁纪远倒是仔细看了看白皋,眯了眯眼睛,仿佛在苦思冥想。突然之间还生了笑意,仿佛回忆着往日乐事。 “哈哈哈!白皋!唉~你和文宗年轻的时候可真像,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着脾气也像的很啊。” 白皋眉头一锁,看着眼前梁纪远越发觉得无法理解,他居然认得自己,还知道父亲,看来卉幽谷的事梁纪远知道的不止一点儿啊,那这么说的话,肯定和陆筱芸的母亲有关。 “你和先谷主是何关系?”白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梁纪远笑了笑说道“要是以前,我可能还忌惮着卉幽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我想,卉幽谷便不复存在,只不过可惜了那奇花异卉之地!” 白皋吃惊的望着梁纪远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纪远走到白皋的面前说“你放心,我还不会对卉幽谷怎样!你们对我还有用处。” “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白皋狠狠地看着梁纪远,都想现在把这老奸巨猾之人给杀了。 “回去告诉你们少谷主,我只要她的戒指,如果你们可以乖乖给我,我自会放你们走,不然你们全都休想活着离开禹京城!” …………………………… …………………………… 幽幽深夜,此心难安,万千思绪不解。 漫漫前路,迷雾重重,叫人寸步难行。 白皋和京辰都回来了,可两人脸上往日风采皆不在。一屋子的人都被这两人的气息弄得抑郁沉沉。陆筱芸看着眼前的两人也知道,今天之行恐怕有又什么他们难以想象的。 “你们可还好?” 京辰倒是不客气,直接对陆筱芸说。 “若我叫你给人解毒,你能最快多久能有结果?” 陆筱芸倒是不解,还以为京辰带了个人回来给她呢。 “这也要看什么毒啊,你……要替谁解毒。” 京辰叹了口气,“今天去见了顾太渊,才知道,梁纪远和朝廷官员也有勾结,甚至可能用药物控制了他们。” 陆筱芸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倒是白皋没有多大反应,可能是今天知道了太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梁纪远这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论他做什么,反正准没好事,说不定以后这天下都得改主人了。到底受苦的还是百姓!” 京辰开始忧国忧民起来,倒也收起了自己的伪娇娘做派。 白皋看见两人这眉头都快打结了,开口说道:“换主这说的也夸张了点儿!只不过想要卉幽谷圣物却是真的!” 陆筱芸和京辰听见白皋开口,便齐声问道“你是打探到什么了吗?” 白皋摇了摇头“梁纪远亲口说的!” “什么?” “你该不会和他交手了吧?有没有受伤啊?”陆筱芸着急的问道,倒让白皋有些难为情。轻咳了几声,没有说话。 京辰倒是开始耍脾气“陆筱芸你都不关心关心我,白皋有什么可关心的,他武功比我好多了。” “你去见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太渊我担心你什么?白皋可是去探了梁府!” 本来正和京辰打闹着,可转念一想白皋今天应该去陵王府才对。便又回过头对白皋说, “嗯?那你可去了陵王府?消息可传到了。” 白皋点点头没有多说话,他可不想说是陵王府的丫鬟特意上来搭讪,自己好不容易从乱花丛中解脱出来,让她们把消息给传进去的。还浪费了陆筱芸那里梁文音的首饰。 你还别说,京辰的话,是个人看见了都得躲得远远的。可白皋就不同,别家姑娘都是使劲儿往上扑。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白皋怕陆筱芸待会儿又开口问自己,便自己先开口了。 “不管真假,那些被药物控制的大人不能不管,京辰今晚还是去看看。如果真的是中毒,就看筱芸能不能帮帮他们了!至少摆脱梁纪远控制已是很好了。” 京辰听了白皋这话倒是和自己意见一样,二话不说,就出门探查去了。只不过陆筱芸还在盯着白皋看。让白皋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一次是陆筱芸第一次听见白皋叫自己“筱芸”。以前在谷中白皋从没给自己好脸色,即使见面要打招呼也和京辰不同,白皋总是依礼而据叫自己“少谷主。” 白皋受不了陆筱芸的目光,又咳嗽了几声,便走了。 陆筱芸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多有不妥。女孩子一点儿都不矜持,自己怎能和平常姑娘相提并论呢?自己可是白皋的少谷主,自己可是老大啊!!! 陆筱芸突然想起今天白天敕娄的事,便叫住了白皋。 “白皋!你等等!” 白皋听见陆筱芸的声音,停了下来,但也没转头。他知道陆筱芸一定会上前的。 “今天我见梁文洲之后,绯红说,梁文洲遇刺对方给了一封信纸,上面是敕娄的文字!” 白皋这才转过头看着陆筱芸,倒是这突然的回眸让陆筱芸不自然的后退了几步。 “敕娄?!他们又和梁府有何关系?” 陆筱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卉幽谷一直以来很少与他们来往。” 白皋皱了皱眉头,自从从梁府回来后,心里总是有那么几分不安。虽说梁纪远的目标就是卉幽谷的戒指,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既然只要戒指,那么朝廷和敕山庄又是怎么回事? 白皋不想把今日之事告诉陆筱芸,先过了眼前事再说吧。可是嘴上还是忍不住想多关心几句。 “你早点儿休息吧!最近注意安全。” 陆筱芸笑着点点头说道: “放心,京辰把绯红留给我了!” “我走了,有事儿叫我!” 说完白皋就走了,那速度都不能用走来形容,简直就是用飞出去,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 ………………………… 陵王府: “王妃可睡下了!” 薛嬷嬷在床边小声的询问着。 陵王妃本早早躺下了,只不过自己有重要事不得不要打扰。 “薛嬷嬷,是发生什么事吗?也不知道怎么得,今天倒是越睡越精神了!扶我起来吧!” 薛嬷嬷见陵王妃还未入眠,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搀扶。 “说吧!什么事?” “回王妃,您看!这可是梁家小姐的东西?” 陵王妃定睛一看,还果真是,只不过这东西怎么还在薛嬷嬷那里! “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是几个丫头今天出门采买,回来的时候有人给她们的!看来应该是有人想传消息给咱们!” 陵王妃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薛嬷嬷怕王妃受凉,转背拿衣服给陵王妃披上。 “按理说这么多天过去了,应该不出三日文音就过来拜谢。我还纳闷儿了!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梁府恐怕不安宁啊!” “那王妃,我们需不需要…………” “薛嬷嬷,明日你就替我去梁府一趟,梁府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可是文音一定要安全。我就不信谁还敢在我眼皮底下作妖。” 薛嬷嬷恭敬的说着“是!” 第二十章:逃离梁府上 梁文洲拿着那张带着不明文字的纸,敲了敲梁纪远的书房! “爹,孩儿有事禀告!” 房内的梁纪远顺口说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梁文洲直接开门见山,把今天遇刺的情况都大致说了一遍。还将那纸和暗器一并递给了梁纪远。 梁纪远但是一脸无常,像是理所应当,也仿佛本就知道这件事。 “你下去吧!” 梁文洲也不好多问,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让梁纪远有丝毫怀疑。便转身退下了。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哪里可有放钥匙的地方。 离开书房的梁文洲,又只身去了梁文音那里。 梁文音关在房中还是有几日了,每日就傻坐在梳妆台前,一坐就是一整天。话也不说,头也不梳,水也不喝,就这样呆坐着。厨房送过来的饭菜,过一会儿又是原样送回。梁文音是真的累了,心累了!这个梁府带给自己的除了伤痛就是囚牢。 安儿从未见过梁文音这样,急得都哭出了声。“小姐!你可别吓安儿。你倒是说句话啊!小姐!” 无论安儿怎样劝说,梁文音就这样坐着,坐着…… 听见有开门的声音,安儿高兴极了。 “小姐,你看有人来放我们出去了!小姐。” 现在的梁文音什么都听不进去,房门打开了了又怎样,自己还是被囚禁在梁府之中。既然都是在梁府,那么开不开房门已经不重要了。 当门一开,安儿见到的梁文洲,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大少爷,你终于来了!你快看看小姐吧!小姐已经这样坐在这儿已经两天了。您快看看她吧!” 梁文洲慢步走到梁文音的面前,蹲了下来。握着梁文音早已如心一般凉透的手。 “文音?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你看你手都冷了!” 梁文音也不知道怎么了,听见梁文洲说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痛心,就是觉得自己有满肚子的委屈和苦水。 梁文洲用手轻轻拭去梁文音脸上的泪珠,心疼的说:“文音不怕,哥哥在呢!” 梁文音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积压已久的情绪,抱着梁文洲狠狠地哭了起来。梁文洲也温柔的轻轻拍打着梁文音的背,想要尽快安抚自己这傻妹妹。 在梁文洲的记忆里,梁文音还是个孩子,虽说懂事,可在自己面前还是那个调皮撒娇样样都会的小女孩。可是如今他们兄妹二人还剩下些什么…… 想到这里梁文洲更加坚定要带梁文音离开这梁府,还她一个自在的世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文音,别哭了!看着哥哥!” 梁文音从哥哥身上起开,擦干了泪水,看着梁文洲。 梁文洲握紧了梁文音的双手说。“你看看你都憔悴了好多。明日还是梳洗打扮一下,姑娘家还是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 说完还加大力度握了握梁文音的手。 梁文音不解的看着梁文洲,这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嘛? 梁文洲对梁文音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起身要走。“明日我再来看你!” 明日!!不出意外的话,梁文音就会到达陵王府。这样梁文洲在梁府就只需要考虑陈枫一人。现在就等梁文洲一切就绪,最后再和陆筱芸他们商量细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哦不!顾太渊那边可还在伤着脑筋呢! ………………………… ………………………… 清晨鸣起,啼花鸟香, 推开门窗,有人未归。 陆筱芸一大早就醒了,准确的说一整晚都没好好睡。京辰不回来,心里总是记挂着的。话说京辰在卉幽谷里什么草药病理一概不知,就是不知道这从哪里学来着密探的本事。 即使知道京辰打探消息,最坏的打算也是被发现,全身而退不留把柄,倒是易事。 可是朋友之间的牵挂总是那么不着边际,让人捉摸不透,更何况是京辰啊! 陆筱芸出门时发现白皋早已起来练功。长剑如芒,气贯长虹。陆筱芸从没看见过这样的白皋。 即使是在舞剑也抵不过白皋那冰冷的眼眸,冷傲亦愈发强烈。可此刻在陆筱芸的眼中却是清风拂过刹那,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带起的衣袂翩跹,仿佛白皋就乘风归去,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陆筱芸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敢扰了着眼前人,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忘了世事。 白皋突然收起长剑,转身看向盯着自己老半天的陆筱芸。 “你醒啦!” 陆筱芸终于被白皋的声音带回了思绪,低下头轻轻点了点。这个时候自己连直视白皋的勇气都没了。 “我……去看看京辰回来了没?!” 陆筱芸说完头也不回急匆匆的走开了。白皋却一直看着陆筱芸走远、走远、走远,直到背影也没有了才跟着上去。 回到房间的陆筱芸就看见京辰像一个饿死鬼投胎一样,毫无吃相可言在那儿吃着热腾腾的小笼包。 “公子,你慢点儿吃,不够我待会儿再去买。” 绯红倒是惯着京辰,不管她主子是个什么样都是千依百顺的。 京辰看见陆筱芸和白皋一起回来,激动着说“你们俩快来!我回来路上闻见这包子可香了。快来尝尝!” 陆筱芸听见“你们”二字,回头一看白皋果然就在自己身后。猛地就跑到的京辰带回来的包子面前。 “我说你想吃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跑的跟只狗一样!” 陆筱芸听见京辰这般说自己,心里一肚子的火气油然而生。拿起一个就塞进了京辰的嘴巴里。 “吃你的,别说话!” 京辰不悦的看着陆筱芸,自己那么辛苦打探了一个晚上的消息,饭也没吃,觉也没睡,还给这个不识好歹的人带早饭,居然这样对待自己。 京辰死死的盯着陆筱芸,让陆筱芸实在是后背发麻。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知道你辛苦啊!” 白皋在一旁但是不动微唇的笑了笑。 京辰见某人就是不过来,扔了一个包子给白皋,“快吃,吃了我还有事儿要说。”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可能还有好多事等着他们呢。 就在大家吃的正聚精会神的时候。有人却哭了! “你们……呜!你们居然有包子吃,都不叫我!呜……” 好吧,杜淳这小家伙陆筱芸是真的忘了……本来是想让小家伙多睡一会儿,等自己回来才叫她的。可谁知白皋那里让自己把什么事都给忘的一干二净。 …………………… …………………… 与此同时,在梁府当梁纪远也还在用早饭的时候,下人们神色着急的来报。 “老爷!” 梁纪远倒是吃着自己的,顺便回一句。 “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儿?” “回老爷,陵王妃身边的薛嬷嬷来了!是否……” 梁纪远听见薛嬷嬷来了,倒是吃不下早饭了。他知道梁文音还是得放了,只不过在这之前还得挣扎一下。 “把薛嬷嬷带到偏厅,我一会儿就到。然后挑两个机灵的丫头去伺候小姐。” 梁纪远此话一出,那下人便明白下去吩咐了。想想薛嬷嬷今天到,恐怕东西十有八九就在梁文音身上了。 梁纪远双手放在背后,看着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宅子,突然觉得留不住人心啊……可他忘了一件事,他的心早已不在。 …………………… “薛嬷嬷来我梁府,真是赏光啊!不知王妃是否有什么吩咐!” 薛嬷嬷和蔼可亲的笑着,可又不失端庄大气。 “梁老爷多虑了,我家王妃就是闲来无事,想邀梁小姐到王府小住一段时日。解解闷儿。这梁家小姐痊愈之后啊,也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 薛嬷嬷毕竟陵王妃身边的人,也到算半个宫里人。梁纪远自然要给别人三分薄面。如今薛嬷嬷是假借着问罪的借口邀梁文音去王府。 “都是沾王妃的光,小女恢复的很好!薛嬷嬷还请王妃放心。” “哦!既然恢复的很好。为何不见梁小姐再访我王府呢?我家王妃可是惦记得很啊。” 说到这里梁纪远深深的像薛嬷嬷鞠了一躬,只不过也是做做样子罢了。梁纪远知道理亏的是自家。 按照礼数,梁文音回府三日之内便应回谢。即使本人不来那么代谢的人也应去王府才对。 只不过最近太多事让梁纪远忘记了这个小的不能在小的细节。 “是我们乱了礼数,失了分寸。既然王妃想要和文音小叙,那这就我就吩咐下人,让文音收拾收拾随嬷嬷您去,顺便补了上次的回谢。也算是赔礼了。” 薛嬷嬷点点头,今天只要安然无恙的将梁文音带回陵王府。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好,那就有劳梁老爷了!” ………………………… “小姐,老爷传话来,让您现在就去陵王府。说是薛嬷嬷已经等着了!” 打开房门的梁纪远为梁文音新挑选的两个丫鬟,看着倒也是机灵。梁文音心中知道,这哪是自己的丫鬟,是父亲的眼睛罢了。 梁文音心里想着,看来哥哥早已做好了打算。既然是哥哥的安排那自有道理,自己可不能在关键时刻再给梁文洲添乱了。 今日,就要离开梁府了…… 看着眼前的两人,才明白梁文洲为何昨日暗中传信,重要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只不过做做样子给眼前的人看。好让对方传个话,报个信!只不过这两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倒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二十一章:逃离梁府下 点点衣裙,弯腰上辇, 一行众人,缓缓南延, 扶帘回盼,永不相见。 离开梁府的梁文音如释重负,至少自己不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了。想着就算是麻雀也比自己要自由的多,幸福的多吧。 可是梁文音心里的那根弦始终是紧绷的,因为她知道这只是离开梁府的第一步。父亲不会让自己就这样轻易的离开。 作为人女,弃父离家,实则不孝,但梁文音不曾后悔。 坐在马车里的梁文音还在等一个人,梁文洲说过今天回来送自己的。可这眼看都要到陵王府了,梁文洲还未到。让梁文音心里惴惴不安了起来。 剥开窗帘向安儿问道:“安儿!你可见到大少爷来过?” 安儿缓缓靠近马车,对梁文音小声说道:“小姐不必担心!” 说完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梁文音,她们身后还跟着两对眼睛和耳朵呢! 直到下轿的时候,梁文洲依旧没有来。虽说安儿让自己不用担心,可是没看见梁文洲这心里总是踏实不了的。 “文音,你可来了!” 陵王妃早已在门口等着了,见到马车落驾,直接就上前拉住梁文音的手。 “怎么才几日,就瘦了这么多?”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梁文音消瘦了这么多,心里总是心疼的。 “王妃勿念,文音这不来您府上好吃好喝来着了吗?” 梁文音带着撒娇口气的端庄,倒是让陵王妃笑了。看着王妃笑了又开口道: “你看,我爹爹还多派了两丫鬟照顾我,都不知道瞎操什么心!” 陵王妃看了看梁文音,又看了看身后的两个生面孔。安儿从小就跟着梁文音,陵王妃自然是熟悉的。 只不过梁文音私自挑起的话头,可让陵王妃有点儿奇怪了。 若是不说这话,直接多带几个丫鬟进府那也没什么。可说了这话,就是打着趣儿得说王府的不好呢! “看来是梁老爷生怕我这王妃会亏待了你!” “爹爹自然没有这个意思,若是王妃不悦……” 梁文音一边行礼置歉,一边暗示着陵王妃。 “我陵王府自然不会亏待你,文音你也算是我半个女儿。这府里的丫鬟要多少有多少,哪里用得着还亲自带来。安儿一个就够了,你贴身伺候的,旁人可比不了。” 陵王妃说了这话,后面那两位可有点儿耐不住性子了。再这样下去,可能陵王府都没入着,就得功成身退了。 其中有一女子开口说话了“王妃,我们都是贴身伺候小姐的。即是自家小姐,当然是要比旁人贴心的!” 王妃顺势挑了挑眉,放开梁文音的手,走到那女子跟前。 “比旁人贴心?!” 陵王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赐了那女子一巴掌。 “主子没叫你开口,你还敢自行开口,你可真够贴心的。文音,这是你家的丫鬟。本妃也不能擅自做主,你自己处理吧!” 说着陵王妃带着不悦进了府,留下梁文音自己一个人处理。梁文音自然知道,王妃这是故意帮自己。 想要把人退回去,借陵王妃之手虽好,但不是上策。梁文音就更不用说了。只有自乱手脚失了方寸才更好下手。 “小姐!我错了!求小姐不要赶我走。” 跪地求饶!?梁文音也做过多少次,自己曾经也像这两个丫鬟一般苦苦哀求。可是父亲从未有过一丝丝的动容,这么多年的苦楚谁又能懂。 “你们回去吧!这陵王府如今你们是进不去了,自己想想回梁府怎么交差吧!” 说完梁文音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府,这一次自己绝不能心软,不能踏错一步。 …………………………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要是陵王妃没懂您的话,那可就惨了!” 安儿等到人少的时候,小声同梁文音说道。梁文音倒是拍了拍安儿的手,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两主仆到了正厅的时候,陵王妃正焦灼的等着。 “我说梁府到底想做什么?现在还明目张胆安排眼线在你身边。” “王妃不用担心,文音没事?” “没事儿?那还给我传递什么消息。你在梁府到底怎么了?” 传递消息?梁文音第一反应便是梁文洲做的,心想着哥哥这么笃定今日陵王府的人回来,看来是早有筹备。于是回答道。 “文音犯了点儿小错,家父罚我在房中闭门思过几日罢了。” 陵王妃可不相信什么闭门思过这一茬儿,若是这么点儿小事用得着让自己帮忙,梁府还派人盯着! “你不想说就罢了,暂且在我府上住下。等你想说了再说。下一次我可不会不明缘由就出手相救了。” “是!” 其实也不是梁文音不想说,是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想做什么,自己只不过只待宰的羔羊。 陵王妃走后,梁文音也回了自己常住的房间。陵王妃看来是真的喜欢梁文音,王府里总有一个房间是为她准备的,摆件药物都是梁文音喜爱的,可比梁纪远好上太多。 关上房门,安儿才从袖腕中拿出一纸条递给梁文音。 “小姐!这是早上去大少爷房中让人捎过来的!” 梁文音看着这纸条着急的问道:“可有人发现?” “小姐放心,纸条是合着早上的吃食里的,没人发现!” 梁文音拿过纸条的同时说:“大少爷叫人传话,说是今日脱不开身,让我告诉你得退了那两个人。还好小姐理智,这一路我都没机会说。” 梁文音自然知道,在梁府这么多年这点儿伎俩还是学了不少的。信纸一开,纸上的内容让梁文音又惊又喜。 “文音,到了王府速与芸儿姑娘联系。之后的事她会详细告知。东风已来,等我。勿念!” 看来哥哥已经打算离开梁府了,梁文音心里满是期待,又满是担心,就是不知梁文洲现在在梁府可好。 ………………………… 就在梁文音出府的时候,梁文洲被梁纪远叫去了。其实梁文洲自己想了很久,解决梁文音身边的眼线并非要自己出手。 倘若今天去了,恐怕还会让梁纪远生疑,倒不如传话让梁文音自己解决。对于这一点儿梁文洲倒是相信自家妹妹的,文弱并不代表无能。有些娇美的花骨朵才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 “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梁纪远看着梁文洲,只要梁文洲有一句假话那么就一切明了,自己的儿子梁纪远倒是了解的。狗逼急了还得跳墙呢,更何况是人! “回父亲,孩儿发现与那女子同行的不止一个,好像有好几个高手再侧。最近有一个还几次避过暗卫进了梁府。对了!有人去了顾太渊那里几次,不知是何用意。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暂时不打算离开禹京!” 梁纪远颇有深意的看着梁文洲,这些他当然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没说出口的。 “文洲啊,你去把那女的给我带来。” 梁文洲听了这话,睁大了双眼,让她去把陆筱芸带回来。这自己要怎么做? 看见梁文洲久久不作答,俯身询问“你可有不愿?” “自然不是!只不过那女子身边有好多好……孩儿,恐怕不及!” 梁纪远笑了笑,一脸不屑。转过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又没叫你和他们动手,你放心!你把她带过来,我就放了那个人。” “那个人!”梁纪远说的极慢,生怕梁文洲没有听见似的。现在的梁文洲该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做? 梁纪远说的自己可信吗?就算和陆筱芸他们一起,胜算又有多大?这一切都开始在梁文洲的心里默默盘算着…… …………………… …………………… “我这里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打算听哪个?” 京辰一口气吃了十几个包子,终于慰问好了自己的肚子后开口了。 陆筱芸和白皋倒是想都没,两人同时说了“坏消息!” 陆筱芸看了看白皋,白皋看了看陆筱芸,这不经意间的默契。倒让人有点儿不知所措。 “真没意思,还想着你俩斗一斗呢?既然你俩这么有默契,那我就直说了!” 京辰拿起他的折扇,一笑启开,娓娓道来。 “坏消息就是,小可爱你可得好好解一下这毒了。这毒我看了看,虽说我没你那功底,可是也看得出这毒不简单。” 说着将自己腰间的小瓶扔给了陆筱芸。陆筱芸随即打开闻了闻,这狗鼻子可不能浪费了。只不过这脸色就不太好了。 “的确不好解,若是在卉幽谷这还好说,解毒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里,恐怕解毒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我先试试。” “那你有几成把握?” 陆筱芸看了看京辰,无奈的说:“三成!但是抑制毒性,倒是不难。”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先这样吧!好消息是,被药物控制的只有三人。” 三个人!的确,比上昨日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这已然是很好的结果了。 就是不知道这三个人到底在梁纪远的计划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与此同时白皋开口了“这三人在朝中是何位置?” 京辰听了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向白皋说道, “就是弄不懂,这三人全是无名小辈,在朝中没什么重要职位。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老男人的心更猜不透哦~” 白皋皱了皱眉,不是扼住朝中势力!那又是什么呢?难不成和卉幽谷有关?之前进到梁府之事,还没给大家说。 之前是局势不明,怕乱了大家的阵脚。再三思虑之后还是说了: “我觉得梁纪远对卉幽谷很感兴趣,特别是陆筱芸的戒指。还有他与先谷主应该有莫大的联系。” 白皋说完下意识的望向了陆筱芸…… 第二十二章:迷雾一层又一层 “戒指不是在梁文音的手中吗?还有先谷主和梁府有何关系?” 京辰好奇的马上问道。白皋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还不知道,京辰!绯红暂时都给陆筱芸用用。我怕梁纪远找不到戒指到时候会兵行险招。” 京辰翻了个白眼,转身便走,“这还用你说?我去补个觉,有什么事儿你们自己看着点儿。” 京辰一走,又只剩下陆筱芸和白皋两人。这气氛倒不知说什么好,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白皋开口了! “拿回戒指就回去吧!有些东西还是得问问你舅舅他们!况且你成人仪典也快到了!” 陆筱芸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在哪里,哪里就是这般的阴暗无光。唉!从小到大我都没过过一天安心日子!我甚至不想回卉幽谷,不想做这个少谷主了。” 回想起陆筱芸在卉幽谷里的日子。人前尊贵,人后狼狈,就是因为这少谷主的身份,上天夺走了她多少烂漫花季的美好时光。 白皋听着这一字一言,顿时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道不明的情绪。 “那不是你的原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白皋认真的看着陆筱芸。第一次被白皋这个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的人夸,陆筱芸还有点儿茫然。 “人性本就如此,不论是不是你,都是这样,如果没有你,那也会有另一个你来取代这个位置。那么这些事依然会发生,你应该庆幸是自己遇到了!” “庆幸自己遇到!”这句话可让陆筱芸不懂了。谁会想遇到这样的事啊,虽说江湖红尘事,引起多少男儿壮志酬,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相忘于江湖。 “我为何要庆幸?!” “因为你是陆筱芸!你不会置身事外,你永远都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此刻四目相对…… “噔噔噔!噔噔噔!”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让白皋和陆筱芸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个时候谁会来? 门外的人见里屋没有反正,报上了大名,“芸儿姑娘!我是顾大人。” 顾大人?这个时间顾大人应该上朝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门一开便看见顾大人乔装打扮而来,只不过这打扮也太丑了点儿,而且还很臭! 白皋和陆筱芸都捂住口鼻,感觉这顾太渊应该去挑了大粪吧! “顾大人,你这都干了什么?这么臭!你不是上朝去了吗?” 顾太渊把门一关,小声神秘的说道: “我今日告了病假,特地来找你们的。那日你朋友离开后,我想了很久,觉得梁府和朝廷官员那事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顾太渊将兜里的一大堆信纸掏了出来,放在桌上,认真的说起了他这些年对梁府的调查情况。 如此严肃认真的神情,也让陆筱芸和白皋没那么在意这空中弥漫着的迷人的气息。 原来,梁府在十二年前最早结交的就是陵王府,那时陵王还在,新皇登基也没几年,朝政也不是很稳固。 陵王帮新皇处理了很多新政的实施,和民生工作,可是那时国库并不是很充裕,资金出现的问题。这个时候梁纪远就站了出来,解决了陵王的燃眉之急,之后几年时间里都和陵王一起做了许多利国利民之事。 “照你说,这梁纪远还是个心系国家大事的好人咯!?”陆筱芸不解的问道,这个梁纪远和自己眼前认识的相差甚远。 只见顾太渊神色黯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事情的转折就在陵王之后重病不治身亡之后。因为之前梁府和陵王做事,收获了一大批的好名声,就连皇上还赏赐了一番。可谓是名声大噪。陵王死后,就私下和一些朝廷官员开始结交了。” 说着顾太渊把这些年与梁纪远私下结交的人员名单给了陆筱芸。陆筱芸接过手便转头让白皋一起看。 这个行为让顾太渊看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压惊。 白皋与陆筱芸看了之后,愁眉不解。 “昨日京辰去看了这些官员,梁纪远只是结交,虽说这些人都算得上的朝廷重臣。但并没有用药物控制他们。反而特别奇怪的是,被药物控制的却是几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官!” 陆筱芸看向白皋觉得想不通也看不出梁纪远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你看看这些个朝廷重臣,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 白皋指着这一大片片的人员名单,再仔细看了看。看了之后更是疑惑了。 “这些个官员要不是女儿进宫为妃为嫔的,要不就是礼部的人。” 顾太渊点点头“说的没错!那你想想梁纪远想要做什么?” 陆筱芸摇头,想不通。他总觉得梁纪远这个人城府颇深,不是一般人可以看透的。 顾太渊看向白皋,他还从未见过这个人。不过看样子,陆筱芸和他关系倒是挺好。而且既然是他提醒的陆筱芸,那么应该有所想法。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看法?!” 白皋顿了顿,语气不慌不忙,毫无波澜。果真是没有感情的杀手。 “我对那几个中毒的小官很感兴趣!梁纪远控制他们干什么?顾大人可知这几人的背景?” “那几个人说来也是运气不好,是陵王生前提拔上来的,结果一上任陵王就死了!现在就这般咯!” 顾太渊说完白皋就看着他,顾太渊倒也不回避也看着白皋,一时之间不相上下。只不过之后顾太渊笑了笑。 “我知道公子想到了什么,可是别忘了,这还有想不明白的呢!” 陆筱芸听见两人话说一半不出口,憋着难受,俩人这眼睛都快瞪着掉出来了。可是到这里陆筱芸自然也知道。梁纪远恐怕和陵王的死脱不了关系。 “你们俩够了,眼睛不疼啊?!快继续说吧!” 俩人都收起了阴阳怪气的态度,继续讨论着。顾太渊又开始认真道出了梁府更多的秘密。 对于那些朝廷重臣,梁纪远倒是十分客气。不止没对他们下手,还帮他们做事。贪污纳税,收集情报,给后宫的娘娘们送点儿见不得人的东西进去,甚至帮他们杀人灭口!! “顾大人,这你都不管管?!你还配当这知府大人吗?” 陆筱芸生气的都跳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嘛,顾太渊都不上报皇上处置了这妖怪。顾太渊听了也是十分激动。 “你这么激动干嘛?你怎么知道我没上报?可是皇上看到的,想到的,考虑到的不止是这是非对错。还有这朝廷的稳固和发展,涉及官员有多少你了解吗?我还没细查就已经这么多,难道你要让皇上把朝廷都给一锅端了,让朝廷动荡?” 话虽如此,陆筱芸也明白不同位置上的人有不同的迫不得已,就如同自己这个还不名副其实的少谷主,也做了许多违心之事, 更何况是一国之主。可是心里那一关自己总是过不去。 陆筱芸瞬间生气的气焰消了下去,变成了无奈和彷徨。顾太渊还以为自己太过于激动,把陆筱芸给吓着了。 “我也递过折子的,皇上也看了、处理了,只不过都是做做样子,顺便拉个涉嫌其中的人问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白皋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听别人解释和安抚情绪上,更何况这顾大人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倒挺在意陆筱芸。 “那梁纪远是想借这些人的手做什么?或者是得到什么?” 房里三人又开始陷入了沉思,这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知道梁纪远想得到什么,那么一切的谜团就迎刃而解了。 “后宫嫔妃、礼部重臣、有求于人、皇宫?!既不是控制朝廷,那就是……” 陆筱芸小声念叨分析了起来,突然自己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除了礼部以外,梁纪远最想接触后宫,那这两者应该是和……梁纪远想得到东西最有可能接触的人。会不会梁纪远想要的东西在宫里?” 白皋点了点头,觉得陆筱芸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能是,可是这都是我们的猜测,还未实证。但是梁纪远既然想得到你的戒指,那么我想他可能也有别的东西想要!” 把该说的都说了,顾太渊也起身了。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你们想做的,我就不参与了。因为朝廷再少了我这样的人恐怕就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我的重要性还是不可小觑的!不过梁纪远我会帮你们一直盯着,之后有事再通知你们。” 正当顾太渊开门离去之时,陆筱芸叫住了他。 “顾大人,之后还得麻烦你给那几位官员送去解药。” 顾太渊听了这话笑了笑,果真他没看错。陆筱芸是个好姑娘。 “谢了!” 迷雾剥开一层又一层,快让人喘不气来了。陆筱芸突然觉得好累,可是这事关自己,还有卉幽谷,甚至还有母亲,可能还牵系了好多好多的人。 陆筱芸觉得脑袋都疼了,揉了揉太阳穴,坐了下来,喝了口水。 “你不必担心,等你戒指拿到,我们就回去。长老和你舅舅应该知道一些,我和京辰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陆筱芸抬头望向白皋,这一刻白皋少了点儿冷漠,多了些温暖。真好! 第二十三章:以身犯险 梁文洲又去了关押陈枫的密室,幽暗阴冷的空气包裹着这里的每一寸砖墙。这么多年来,都是梁文洲欠下陈枫的。 今日的陈枫依旧神志不清,甚至刚开始的时候还把梁文洲当做敌人。 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可这些在梁文洲眼中却尽是伤痛! 梁纪远的药,对于压制陈枫体内的毒性已经越来越弱了。过不了几个时辰便会承受一次蚀骨锥心之痛,直至昏厥。 “你若把她带来!我就放了那个人!” 梁文洲脑海里,开始回荡起梁纪远说的那句话。放了陈枫是梁文洲十多年来的夙愿,即使自己心里千般不信梁纪远。可这几个字依旧让他动心! 梁文洲仔细研究了这密室中的铁链,都是与整个墙体或者地面相接。而且这铁链的硬度也是极好的,一般刀剑利器对它来说根本无用。看来真的同陆筱芸说的一致,必须找到钥匙才能打开这锁。 可是这几天梁文洲连进入房中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找钥匙。如果被发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虽说将陆筱芸带回给父亲,要比与陆筱芸他们合作轻松一些。可是相信父亲应该的承诺世上最无力的东西了,就算依从了父亲,就算他放了陈枫,梁文洲明白也会有另一种控制自己的方法。倒不如破釜沉舟来的痛快。 看来是时候去找陆筱芸谈谈了。 ………………………… ………………………… 听曲看戏,美人入怀,无旁眼索望。 美酒佳肴,胡语乱耳,浅笑即浮云。 在这里,无人知你是谁?也没人管你是谁?你只需银钱点清,入楼为客。 这就是禹京城最受人喜欢的: ――畅欢阁!! 在这里无论你是高官达贵,还是一介布衣,只要你到这畅欢阁,那就与旁人无二。所有浮世所带来的皆一笔弹去,安心的享受这难得的消遣。 梁纪远也正在这畅欢阁的一方间内,四面皆是人来人往,旁人的嘈杂,小二的吆喝,一点儿也不影响梁纪远的兴致,这桌上的酒也快饮了半壶! “梁老可是久等了!” 一语入耳,梁纪远堆起了笑容,起身迎接。 “张大人您终于来了!哈哈哈~” 梁纪远眼前这位,便是当朝的礼部尚书 ――张博远。 张博远,虽说五十有余,可依旧神采奕奕,颇有老骥伏枥之相。掌权着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 大女儿入宫已好几载。在后宫之位已是容妃。可就是无腹中之子,仅有皇上宠爱也只是空空浮云。可在这深宫后院,唯有一子方能可贵。 张博远脱下外衣,起步而坐,斟酒待饮。 “梁老这心可真大,与我共饮,却选这鱼龙混杂之地。” 张博远端起酒杯,一饮而下,等着共商大计。 “这大隐隐于市,就是因为在这里,才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梁纪远又敬了对方一杯,和共有所谋之人相处,才是相得益彰。 “这里的确没有墙,可处处皆是耳。下月初五,便是良机!” 梁纪远眉头微动,看来自己一步一步筹划的东西,终于离得近了些。 “张尚书,就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初五那天以假乱真。我等您的好消息!您放心,您要的东西,到时候我也会给您。” 张博远笑了笑,就不知这笑里可有什么,长舒一气缓缓开口。 “梁老,如何才能以假乱真?” 梁纪远听了这话,亲自给张博远斟酒,十分客气有礼。张博远突然打断了这酒水潺潺,推开了梁纪远的手。 眼睛看着梁纪远的老脸,这张脸是这些年里他最熟悉的,可是却不知这画皮之下藏的是何心。若不是各有所图,各取所需,张博远断不会和梁纪远相谋。 梁纪远轻轻放下酒壶,倒也不生气,又给自己斟满了酒,继续说道: “张尚书不相信我?” 梁纪远看张博远未开口,继续说道: “有些东西知道是假的也没关系,是得要知道也不能说才好。只能说它是真的!” 张博远松了一口气,看来梁纪远早已有打算了。 “那就听梁老的,以后还是换个地方见面吧。这里没你想的那么干净。” 说完张博远拿起外衣就离开了畅欢阁。 一位高官贵胄的离开,这里依旧人声鼎沸。看戏的看戏,逗乐的逗乐,大家乐此不彼,逢场作乐。 梁纪远也继续喝着他未喝完的酒…… ………………………… 陆筱芸正在房间配制朝中官员的解药,从顾太渊走后到黑夜袭来,多少个时辰都不曾出这房间。 “你说这小可爱到底行不行啊?这都多久了还没解出来!你说解不出来吧,这饭也不吃!绯红,你再去看看!” 绯红听了京辰这么说使劲儿的摇摇头,吓得眼睛都不听使唤,这眨眼的频率出奇的快! “你就别为难绯红了!你还不知道她,没弄出来之前怕是出不来了!” 白皋太了解陆筱芸,这比牛还倔的脾气打小就有。当然也要感谢谷中那一群刁难陆筱芸的恶心嘴脸。 绯红顺势捡起了白皋的话,绝不能让京辰再有这样的念头。 “公子,少谷主你是最了解的。谁要是打扰她,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京辰突然想起了在卉幽谷的日子,每次陆筱芸解毒制药的时候,只要自己进了房门,那结果就是…… “京辰快吃下去,我看看效果!” “你不要走……我这里还有一份!” “京辰这是研制出来的新解药!” “你要不要先中毒一下!” ………………………… 京辰突然觉得后背发麻,头晕脑胀,四肢无力,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然是个奇迹。 “算了吧,还是不打扰她了!” 京辰无奈又无辜的说了这句话。让绯红松了一大口气,也让白皋不自觉的笑了笑。 “要不我去?” 杜淳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拉着绯红在这禹京城里闲逛。京辰真想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给送回谷中! “还不去睡觉,小孩子瞎操心什么?” 京辰没好脸色的对杜淳说。 “你操心有用吗?筱芸姐还不是在里面没出来!” “嘿……我说你这个小屁孩,你是不是欠打?我今天就替杜药师治治你!” 说着京辰就挽起了袖子准备动手,一手把杜淳抱起,一手抡起在空中准备向杜淳的屁股下手。 “住手!” 陆筱芸听见门外这都要翻天的情形,自己再不出来,恐怕京辰把这房顶都给卸了。 “我没动手!” 京辰见陆筱芸出来了,自觉的把双手举了起来。当然杜淳可被摔惨了! 京辰见到摔在地上的杜淳,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双手捂住了双眼。这下可完了!! “我说你一天吃饱了撑的慌吗?” 京辰依然捂住双眼,摇了摇头。绯红赶快把杜淳给抱了起来,安慰着这个小丫头。 白皋见到这样摇了摇头,上前问道:“看你出来了,这毒算是解了?” 陆筱芸现在可没心情理京辰他们,一天滴水未进还真是渴了。走到桌前边喝水边说:“差了几种草药,但抑制这毒性不成问题,我这药做的多,还能应付一段时间。” “少谷主一天没吃东西,应该饿了吧,我去给您弄做点吃的!” 陆筱芸点点头,她的确是饿了。绯红立刻转身准备出去。开门声响时,绯红却惊讶的开口:“梁大公子?!” 一群人回头,吃惊的看着深夜来此的梁文洲。 ……………… “你说什么?梁纪远让你把小可爱带回梁府?” 梁文洲无奈的点点头,他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来找找陆筱芸他们,看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筱芸姐不能去那坏人那里!!” 杜淳也忍着刚摔疼的屁股说道。 白皋神色凝重,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筱芸迟迟不去梁府,梁纪远必然生疑。到时候不论是救陈枫,还是拿回戒指都不是易事。可如果去了…………” 陆筱芸突然起身说道:“去了就是狼入虎口,但是还是要去的!” “你疯了吗?你不知道那老妖怪就等着你去啊!” 京辰都要气炸了,好不容易大老远赶过来救她。好不容易这脑袋也好了,事情也快解决了。这又要干嘛?送死吗? “京辰,你听我说!” “你去送死,反正我不管你!” 陆筱芸看着京辰这张臭脸不知如何是好,虽说知道京辰是担心自己,可是有些事不去做是不行的。 白皋知道陆筱芸在想什么,虽说自己也不想陆筱芸以身犯险,可是她知道陆筱芸做了决定那就是改不了了。 “京辰,先听她说说吧!” 京辰见白皋也似乎同意陆筱芸的做法,气的从窗子跳了出去。这一群人在他看来肯定是疯了。 陆筱芸见到京辰这样,心里难受极了。从小都是京辰保护自己,还要拖家带口的保护自己。这一份感情怎能让她无视京辰的感受。可是这一次是迫不得已啊。 白皋拍了拍陆筱芸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京辰再怎么胡来也是知道分寸的。 陆筱芸整顿了下心情。开始说自己为什么愿意只身犯险…… …………………… 世间之事难有两全,唯有舍弃一方,才能换的平衡,然而陆筱芸就是那个自我舍弃的一方。 第二十四章:故病又犯 “梁纪远一定猜到了戒指在梁文音那里,他应该也知道我们定会想办法去拿。梁文洲在哪里抓我都不合时宜,只有在陵王府。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梁文洲匪夷所思,“陆姑娘让我在陵王府抓人?这…………王妃!” “没让你进府抓我,等我出府你才来。但是戒指不能在我身上。” 梁文洲点了点头,觉得这方法可行,做做样子给父亲看,顺便还可以取得父亲的信赖。只不过有一处想不通。 “那戒指如何是好?虽说我妹妹身边没有眼线,可是我父亲肯定会有其它眼线。想要暗中转移不被发现恐怕很难!” 白皋听到这里,突然开口:“梁公子可否请梁小姐帮忙!到时候里应外合,偷梁换柱,声东击西!” 梁文洲倒是愣了愣,“你们想如何?” …………………… 在这深夜, 烛泪滴滴已躺,却叫人无眠可入。 怒火愤愤难平,却叫人满心惆怅。 有人欢声笑语,有人其泪不语。 有人举步维艰,有人直驱狼穴。 …………………… 京辰不知在哪儿处房顶上,独自饮酒,一身愤懑无处可泄。 “疯子!疯子!全都是疯子!” 一壶浊酒,不够解愁,即使再多的酒也无法填平京辰心里的痛楚。 陆筱芸不是别人,她是陆筱芸。是和他一起长大,打闹顽皮,做错了事一起受罚,难过了一块喝酒的人。 京辰有难陆筱芸第一个冲上前扛,顶着这少谷主的身份,即使之后会受到谷中居心叵测之人的暗中算计。 陆筱芸有难京辰也永远在侧,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傻丫头,就如同妹妹,也如同知己、良友。 踏入梁府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这是京辰敢也不敢想的。 几壶烈酒下肚,不知是模糊了意识,还是模糊了心。京辰居然大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声却如此凄凉无奈。 “公子!” 绯红放心不下他这主子,在陆筱芸的允许下,在这漆黑的深夜找了他老半天。 绯红蹲下身来,看着眼前满是醉意的京辰。眼里满是心疼,用手理了理这乱了的秀发,自己的公子最在意这容貌了。 京辰突然抓住绯红的手腕,绯红愣了一下。回眸看着京辰,满眼都是渴求。 “筱芸,我们不去梁府好不好?那里不好,我带你回家!啊!” 看着公子这般,绯红不小心酸了鼻子,不想打破了公子的幻境。即使是假的,也想让公子轻松一点儿。 “好,我们回家!” 京辰笑了,一把抱住了是陆筱芸的绯红。开心的像个孩子,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累了,悄悄地在绯红的肩上睡着了。 可是绯红却哭了…… …………………… 托着烂醉的京辰回家,对于绯红来说着实有些吃力。毕竟是女孩子,京辰再怎么妩媚,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在回去路上的某个街角,绯红看见了陆筱芸…… 陆筱芸赶紧上前扶住京辰,这醉的恐怕有点儿太吓人。从未见到过京辰喝成这样,让陆筱芸心里满是愧疚。 绯红和陆筱芸一边一个扶住京辰,在这深夜,总有个人是你想拥入怀中的。 “少谷主,不必担心!公子醒来便会知道您的苦心。他只是……心疼您!” 绯红在路上不知道为何同陆筱芸说起了话。平时的他只对京辰马首是瞻,虽说自己才是少谷主,可陆筱芸知道绯红的主子只有京辰一人。 “我知道,只不过你主子这样才是叫人心疼。回去……好好照顾你主子吧。” 陆筱芸现在只知道京辰为她难受,为她担心,为她喝醉,心里满是对京辰的愧疚和难受。 可她不知的是, 在她身后还有一男子一直默默守着她,看着她送京辰回去。 ……………………… 梁纪远一大早就起来练武了,这么多年来这点儿习惯倒是养的很好,可以说是十年如一日。 无论是长枪短剑,甚至大刀暗器,对于梁纪远来说都不在话下。 今天梁文洲也起了个大早,因为有些事要提前做给父亲看才行。现在的他正在一旁看着父亲练剑,不敢上前打扰。 梁纪远看着梁文洲来,也不管。就让他站在那里,年轻人磨磨性子也是很好的。过了老久梁纪远见梁文洲失了神,执剑向梁文洲刺了过去。 梁文洲反正过来时,差点儿没能躲了过去,吓的屈身直跪:“父亲这是何意?” 梁纪远伸手,剑就被下人们取走了。顺便从丫鬟那儿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还有额头的汗水。 “臭小子,记住了!永远都不能对敌人放松警惕!不然,你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运!” 梁文洲神色一紧,感觉父亲怕是知道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父亲怎会是孩儿的敌人!?” 梁纪远暗笑几声,喝了口茶。让梁文洲从地上起来。 “今日来,有何事?” 梁文洲看了看左右,没有出声。梁纪远倒是让下人们都下去了。 等到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梁文洲才开始说话。 “昨日孩儿去探查了那姑娘,她身边的高手不容小觑。所以孩儿不敢贸然行动。可是我发现那女子近日可能会去陵王府!” 梁纪远听到这里面容不改,继续吹着这热腾腾的茶水。 他自然知道,陆筱芸会去找梁文音,只不过何时去这就是一个问题了。但是梁文洲可以知道这个问题。 “那你如何打算?” 梁纪远放下了手中杯子,目不斜视的看着梁文洲。 “有两种方法,孩儿不知哪种更好?还请父亲定夺。” 梁纪远只是支应了一声,并无多言。 “第一就是,我们日夜守在陵王府外。等她出来便一举擒拿。但是如果她是白天去,我怕他身边的人……到时候定会引起动乱。孩儿担心……” 这一点梁纪远是想过的,这一次绝不能有失误。不然再去找戒指,恐怕就只有亲自去卉幽谷了。 “那第二呢?” “第二,那就是去找文音,让她与那女子相约在其它地方相见,这样我们就掌握先机。也可以提前布线。” 梁纪远闭上了眼,这第二比第一难多了。最难的不是计谋,而是人心啊! “你还是不了解你妹妹啊。暂时就按第一做吧!我再想想……” 梁文洲见父亲没有多大反应便离开了。那么这样一来,自己去陵王府,还是自己去见陆筱芸他们都有了借口。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 ……………………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陵王府伴着众人呼喊声现在已乱成了一锅粥。 “快去请大夫!” “快去禀告王妃!” “小姐!你怎么样了小姐!?” 梁文音今日不知怎么地,刚陪陵王妃吃了早饭。回房还不到半刻便晕倒了。 现在的安儿正哭着守在梁文音的床前,门外的丫头已去叫了大夫,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小姐,呜呜呜……您这是怎么了?” 安儿紧握梁文音的手,生怕又像刚刚,从这手中跌碎了什么。这好不容易离开了梁府的囚牢,现在又要在王府永眠病榻吗? 安儿一手紧握梁文音,一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小姐还要自己照顾呢。 就在安儿还未擦干泪水时,梁文音的手却也紧紧的握住了自己! “小姐?!” 还未来得及让安儿反应,王妃就来了。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嘛?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陵王妃听闻此事,便匆匆赶来,这额间的微汗倒是看得出对梁文音的爱护。替了安儿的位置,负手梁文音的摸了摸额头。这孩子身子骨还是这般的弱。 大夫赶了过来,王妃倒是阻止了他行礼,直接让给梁文音看病! 大夫赶紧隔着薄纱,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了梁文音的手腕。只不过这脉象……倒叫人看不太明白。 为了进一步的确认,大夫俯身想看看梁文音的眼睛。可就在这俯身刹那,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这……是为何? 大夫还是强装的做了一切的检查,看来这病不该自己解啊! “回王妃,梁小姐这病有些奇怪,怕是不好应付。先让老夫试试再说!” 一群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大夫能够妙手回春,这又是什么结论?不好应付? 还好一针下去,梁文音睁开了眼! “小姐!” “文音!” 这房里的人松了好大一口气,毕竟人总算是醒了。大夫倒是不知何意的看了梁文音一眼,只见梁文音轻轻点头以示谢意。 梁文音起身,像是托着久病不愈的身子,还微咳了几嗓子。 “王妃不用担心,文音怕是在家被爹爹罚,受了点儿寒气,不碍事的!” “这都晕倒了,还说没事,这可由不得你,得听大夫的。” 大夫俯身恭敬的回答:“小姐可是哪儿觉得不适?” 不知梁文音这装病所谓何事,自己贸然开口可能坏了大计,只能在旁敲打。 “感觉,倒像是上次初愈之时……” “那,依老夫看,还是请上次为小姐诊病之人来看看吧!” 陵王妃听了此话,但觉得是陆筱芸医术不精,留下了病症。 “都这样还敢请那女子?” 梁文音为难的看了看大夫,现在还得让大夫出手想救呢。 “王妃,梁小姐这病倒不是上次的病症,怕是其它因素造成了类似的隐疾。为了更好的替小姐调理身体,还是请上次的大夫比较好!” 陵王妃再怎么不悦,还是依了大夫说的,已派人前去请陆筱芸了。 梁文音醒了,大夫也应该走了,现在就坐等该来的人了。看着大夫起身,梁文音微微示意,安儿便送了大夫出门去。 “有劳大夫替我家小姐看病了!” 说着正打算从袖中掏出一物犒劳眼前人,却被这大夫挡了回去。 “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吧!” 说完便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长亭冷夜,道别难眠 这都快正午了,京辰还没醒。看来昨晚是真喝了不少,绯红也一夜未睡,守在她主子身边。直到刚才才被陆筱芸劝去休息一会。 陆筱芸怕这昨夜烂酒的人今日头疼,早早就煮了一碗解酒汤。待汤凉了,又端来一碗,如此反复已有三巡。 正午的烈日就位已待,终于……京辰不知是被剧烈的头疼唤醒,还是被这刺眼的阳光。被痛意四裹的京辰睁不开双眼,手直直的按着太阳穴。 “京辰,你醒啦?快喝点儿解酒汤。” 陆筱芸看京辰醒了,赶紧把解酒汤递了过来。京辰倒也没有拒绝,大口大口的全都下肚,看样子倒觉得是渴了。 “你可觉得好些了?绯红守了你一晚,现在才去歇息呢!” 陆筱芸今日的口气可比以前温柔多了,只想着京辰这气早些消下去。两人沉寂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 “你可真的决定了!?” 京辰突然认真的看着陆筱芸,一点儿也没了往日的不正经。 陆筱芸点点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能少吵一句是一句。这心里是什么滋味也全然不知了。 京辰倒是笑了笑,就是这笑容为免也太假了,一眼便知。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这样!每次都得本公子出手保护!这次你可记得,你又欠我一次。等到下一次卉幽谷仙草大会,你可记得帮我进入三甲!” 京辰知道拗不过陆筱芸,这头猪比九条牛还难搞。自己又不能真的不理这丫头,还能怎么办呢?一起陪她闯地狱呗。 陆筱芸听了开心极了,这不争气的泪水都快在眼里打转,还好忍住憋了回去。也笑着开口道: “没问题,不就是个仙草大会嘛,包在我身上!嘿嘿嘿!” 房门一开,白皋靠在门边,把京辰的折伞扔了过来。手里还摇了摇不知从哪儿来的钥匙。 “醒了就来说说怎样动手吧!” ………………………… 陆筱芸进陵王府后,就同梁文音说说大致的情况。在这其中想办法将戒指给绯红,待陆筱芸出府被带走后,让绯红带着梁文音乔装打扮去京郊外等,记住越不引人注目越好。如果一直没等到人来就先行离开。 那时梁纪远的注意力全在陆筱芸身上,应该不会怎么管梁文音。正是逃离的好时机。 入梁府后,梁纪远定会见梁文洲和陆筱芸。到时候京辰和白皋就潜入密室救出陈枫。陆筱芸他们拖延的时间越久对救出陈枫越有利。 出来之后便是一场恶战,陆筱芸由京辰保护,实在不行就用毒。白皋和梁文洲带陈枫离开。 逃出梁府后兵分两路,给他们错误的判断方向,在途中借机甩掉追踪的人马。 汇合之后就赶回卉幽谷! ――“芸儿姑娘可在?” 好多细节还没来得及细说,陵王府的人就已经来了。 这场恶战结果如何全看天意。陆筱芸还记得上一次去陵王府时,还是京辰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自己却害怕的要命。 这一次自己倒是不害怕了,可心里却没了底气。对于梁纪远自己有太多不了解,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真是狼入虎口。 可是这走上一遭的勇气还是要有的。 在被陵王府的人带走的最后一刻,陆筱芸回头看了看京辰和白皋。下次见面就不会像这般平静了。 ………………………… 转眼之间便到了王府,这是陆筱芸第二次来这儿了。 陆筱芸觉得缘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每一次和梁文音见面都是在这病床上。不论真假倒也是有趣。 这病本就是假的,都是逢场作戏,只为了见到眼前人。 也是同一时刻,陵王府外,多了许多乔装打扮却武艺高强之人。他们都等着这府中的猎物即刻入网。可他们不知这是一场猎物追寻猎人的计谋。 夜以继日的守在这府外,是必须要有。这样才能彰显成功得来之不易。也能不枉梁纪远的苦心谋划。 陆筱芸其实从心底来说,也想见见梁纪远。如果说是以前,自己可能只为逃离他的魔掌。而如今陆筱芸是想一探究竟,这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还有多少自己解不开的谜题。 …………………… “你说什么?陈枫还活着?!” 梁文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来自己以为陈枫早就不在于人世。毕竟自己当年亲眼所见陈枫的惨状。 “你小声点儿!” 陆筱芸压低声音,心想这梁文音还真不怕隔墙有耳。 “陈枫被关在你爹的密室中,你哥哥已打算救他出来。” “哥哥与你们一起?” 梁文音终于知道为什么哥哥让自己与陆筱芸联系了。原来这逃离梁府并非哥哥一人之大计。 “现在就等明日我出陵王府,你哥哥便会把我带入你家。那时你就逃出禹京城。你放心,有人会护送你出城。如果我们迟迟未来,你们就先行离开,之后我们自会与你们汇合。” 梁文音听着都觉得心惊胆战,自己从未有想过会这样离开禹京城。即使离开父亲自己想了千次万次,可是这般逃离还从未想过。 “那你们呢?我爹!她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陆筱芸紧紧抓住梁文音的手,她知道梁文音心里就如同上一次的自己。充满了恐惧与慌张。 “你放心,我们早有打算!” 梁文音垂下双眸,如今真的就要离开这禹京城,心里却生出了些许不舍。看着陆筱芸这般帮助他们两兄妹,倒是起身想着也是时候,还给她本就是她的东西。 梁文音走到这铜镜前,卸下钗环。原来……梁文音把戒指藏到了这发髻之中。难怪梁纪远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找不到这戒指的踪迹。 “这东西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陆筱芸接过这许久未见的戒指,重新戴在手上。仿佛有千斤重担直挂双肩。自己终究还是卉幽谷的少谷主,这份责任和担当,是陆筱芸万万不敢舍弃的。 “这戒指还得暂时在你那里,明日转交给护送你出城的女子。” 梁文音点点头,这一刻不知为何如此信任陆筱芸,这种信任感就像是与生俱来。不曾有过丝毫怀疑。 陆筱芸不知怎么了,变得黯然神伤,这几次陵王妃都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如今这一次却是从自己府里将梁文音带走。倒真觉得这年过半百的陵王妃万般可怜。 “今晚,去和王妃好好道个别吧!” 梁文音听了这话,眉目微红,离别总是这样…… …………………… …………………… 凉亭长廊,琴声幽幽, 月下佳人,待诉离肠。 梁文音抚琴,陵王妃品乐。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孩童时的光景。有时梁文音更喜欢在陵王府,至少这里还有人是疼爱自己的。 琴音一停,陵王妃笑着开口了,“这禹京城最喜欢的,还是你抚的琴。” “王妃谬赞了!文音这般也多亏王妃的栽培!” 梁文音最值得珍贵的就是不会恃宠而骄,她感谢自己在陵王府所得的一切。也同样知道有些东西不能逾越。是自己的要懂得感谢,不是自己的也不要贪心。 陵王妃看着眼前的梁文音,轻轻开口,这次全是劝慰的姿态。 “如果你觉得不想在梁府住,可以来陵王府,你的房间我一直都给你留着的,下人们每天都有打扫。文音,这里……也是你的家。” “家?!”梁文音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个字的温暖了,如果没有梁文洲恐怕自己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不知不觉中早已是梨花带雨…… “怎么还哭了呢?文音,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不开口问,你就不同我说吗?” 陵王妃心疼的拭去梁文音的泪水,这孩子心思永远都那么细腻。 “孩子!你不必担心,这里没有他人。梁府的眼线都被我谴开了。你难道真以为我看不出里面的猫腻吗?不然我费心救你出府是为了什么?” 梁文音眼中的泪水未干,吃惊的看着早已洞察一切的陵王妃。 “文音!你不告诉我,你让我该如何帮你?” 陵王妃的话让梁文音再也忍不住了,扑在这从小疼爱自己如同母亲般的人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除了梁文洲世上再无他人这般对待自己。可今晚的相守却是最后一夜,这让梁文音的心疼的厉害。 陵王妃看着怀里的人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这终究像自己的女儿。叫人怎不心疼。 梁文音依然抽噎着,但还是忍着伤心从袖中拿出陆筱芸之前给的信纸。陵王妃心里敲着鼓,还是一如往常的打开了信纸。 “刘伟权,谢卫,朱尚杰” 梁文音见陵王妃不知是疑惑,还是震惊的神色。抹去眼泪郑重的开口道: “王妃,要小心爹爹!” 陵王妃吃惊的看着梁文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三人是陵王旧人,这三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呢?陵王妃不敢细想。 “这…………” 梁文音紧紧拽住陵王妃的手,之后便是郑重的像王妃拜了三拜。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滴滴泪水皆是往日时光。 “文音谢谢王妃多年的疼爱,可如今世事皆已变。这禹京城恐怕已不是文音的长久之地。还望王妃珍重,文音下辈子再来报答您的恩情!” 陵王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意思,梁文音要离开这禹京城了嘛?此刻的王妃早已满心焦虑,魂不附体。 “你……你要走?!这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陵王妃起步离开,像是站不稳了脚步,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前来扶住的丫鬟们更是吓得不轻。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什么……” 梁文音看着陵王妃离去的背影,顿时觉得往日风采犹存的她顿时老了许多。 不知是自己舍不得离去,还是接受不了现实,梁文音一个人在这孤寂的凉亭之中默默流泪…… 今晚的风也变得,这么冷…… 第二十六章:姜还是老的辣 鸡鸣晨起,不知今日的陵王府外,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形。 梁文洲一大早就禀告了父亲,带着一大队人马潜伏在这王府之外。这阵仗就如同真的一般,这额间微汗恰到好处,这猎鹰的神色叫人生畏。 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 陆筱芸同梁文音交代清楚之后,便只身出府。无论心中是怎样心境,踏出这一步就无法回头。 出陵王府这一段路,似乎是陆筱芸走过最漫长的路。一步一脚,一点一长,多少画面淌过眼前。在这禹京城的日子,就在今天结束吧! 在这王府大门,好生气派,高台凝视,多少人来人往,热气腾绕的小店,笑脸相逢的过客,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陆筱芸每下一步阶梯都觉得是那么沉重,原来这送人的诱饵也没那么好当。出了王府近有百步,终于……听到了这擒人的脚步。 烟雾一开,趁乱潜逃。这是陆筱芸最擅长的伎俩。这故意被人擒住也不是易事,可终究抵不过这合围之势。 陆筱芸小心环视四周,看来梁纪远是动真格的了。街市闹巷,人惊马动,四处逃散,这一次是以什么理由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呢? 这一次陆筱芸是真的怕了,虽说知道梁文洲会暗中相互。可不到逼不得已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快如风的刀锋在陆筱芸身边辗转,就在那好一瞬间,差点儿命丧刀下。 看这不可多得的面罩,梁纪远想的可真周到。陆筱芸不经笑了笑,对方还真了解自己。 突然只见对方一人挥刀直来,陆筱芸无处可躲,只能仰身后倾,那刀锋贴着陆筱芸的鼻子飞了过去,长刀的冰冷陆筱芸也都感受的真真切切。 还没来得及回神,这左右之人已经发起了攻势,陆筱芸借着方才之力,用脚勾住了挥刀之人,一用力从地上滑了过去。可谁知那些人反应迅速,转身挥刀直逼,陆筱芸只能在地上翻滚,借机挡了几招。 在一旁偷偷观战的梁文洲却看不明白,上一次和陆筱芸交手,那身手可不像今日。这全然就是不会武功,只顾着躲避。看来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陆筱芸已然很吃力了,全身都地上的泥沙,大口大口的喘气,豆大的汗珠从喉间滑落。 自己一个人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的,如若只有一两人那陆筱芸还可以试试,可现在只能乞求梁文洲快点把自己带走。 陆筱芸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人,脚步也缓缓后退,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心想梁文洲要是再不出手自己今天就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被逼到墙角的陆筱芸,已是待在羔羊,只见那几人刀锋直向,陆筱芸下意识的伸手一挡,双眼紧闭,自己就这样结束了嘛? 突然腰间一紧,一力之下自己竟飞了出去,重重得摔在地上。梁文洲手拿麻绳,脚踩向陆筱芸,叫她直不起身子。 “这么多人一个姑娘都要对付这么久,全是混账东西!回去复命!” 梁文洲满脸的厌恶,凶狠。用手抓住陆筱芸的领口直直的提了起来,将手中的绳子把陆筱芸的给捆了起来,狠狠一推。叫陆筱芸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快走!” 路边看戏的人们都在议论着什么,有人还用手对陆筱芸指指点点。 在他们眼中可能自己就是从哪家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奴隶吧,只是命不好又被逮了回去。 不过这一刻对于陆筱芸来说却是解脱。 …………………… 白皋和京辰鬼鬼祟祟的在梁府外探查了好久,一直在等着梁文洲将陆筱芸带回来。可是如今时间过了那么久都不见有人,这心里总倒是焦虑了不少。 “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听到声音的京辰和白皋赶紧躲了起来,看见梁文洲和一大堆人马将五花大绑的陆筱芸给带了回来。 “梁文洲这家伙,居然这么对待我家小可爱!” 京辰看见陆筱芸被人如此对待,气的差点儿跳了出去。要不是被白皋拦着,可能都和梁文洲打了起来。 被拉住的京辰自然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自己还有要事要做。迫不得已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等到陆筱芸进梁府好一会儿,京辰和白皋才偷偷潜入了梁府。 现在就期待陆筱芸能和梁纪远多周旋一番,为他们行动争取一点儿时间。 …………………… “爹,人已经带到!” 梁纪远听见梁文洲回来了,满脸笑意的收起了戒指的手绘画。回头一看陆筱芸居然还是被梁文洲绑回来的。 “文洲,还不快给陆姑娘松绑,你这小子居然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梁文洲听了这话赶快给陆筱芸松了绑,看着这手腕的红印,让梁文洲觉得好生歉意。只不过还是一脸冷漠的退到了一旁。 陆筱芸揉了揉手腕,无惧的看着梁纪远,今天都已经来到这儿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梁纪远看见陆筱芸这般倒是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她的女儿,脾气倒是一模一样。不过你可没你母亲聪明!” 陆筱芸神色一紧,这梁纪远到底和母亲有何关系? “你和我母亲到底有何关系?” “关系?我劝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的越多对你不好!” 梁纪远这阴阳怪奇的口气,让陆筱芸觉得十分不悦。只见梁纪远慢步上前,在陆筱芸的耳边轻蔑地说了一句:“你母亲是被我杀的!” 陆筱芸侧过眉眼,又惊又恨的盯着梁纪远,这眼前的老怪物居然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还没等陆筱芸反应过来,梁纪远就扼住了她的喉咙。喘不过气的陆筱芸脸涨的通红,双手使劲儿打着梁纪远的手。一旁看着的梁文洲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梁纪远一松手,陆筱芸像是活了过来。咳嗽的厉害,喉咙火辣辣的疼。感觉站都站不稳,坐到了地上。 “你知道你在哪儿就暴露了身份吗?” 陆筱芸还在地上喘气儿没回过神来,梁纪远也不管她,继续说道。 “上次在陵王府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的身份。那天之后我就更加确定了。知道为什么要取你的血吗?一方面是为确认你的身份,但这不是重点!这第二嘛,就得问问你这个少谷主了!” “我?” 陆筱芸不懂,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梁纪远满不在意的坐下,弹去身上的深灰。 “看来,卉幽谷大权还不在你手上!谷中那几个老头恐怕对你不好吧!还有你舅舅……” 梁纪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筱芸堵了回去。 “卉幽谷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你不用那么激动,我对卉幽谷没兴趣。你只需要把戒指给我,我就放你离开。” 陆筱芸起身,怒目而视。 “你休想!” 这卉幽谷之物怎能落到如此阴险狡诈之人手中。这戒指梁纪远休想从陆筱芸身边拿走。 “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拿回戒指回到卉幽谷,完成了你的成人之礼一切都结束了吗?我告诉你,你的舅舅才是你拿回大权最大的敌人!” 陆筱芸全然不像梁纪远所说的,这人就是一个疯子,舅舅待自己是最好的。 “你胡说!满口胡言乱语!我谷中大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道论。” 梁纪远听了这话,倒是冷笑的几声。 “外人?!你回去问问你舅舅,我是不是外人?!卉幽谷这些年都是你舅舅掌权,你虽为少谷主。那你想想这么多年来你可接触到一点儿政权?处理过谷中多少大事?你甚至连卉幽谷最大的秘密都不曾知道。可悲!可悲!” 梁纪远真是个可怕的人,这些话对于陆筱芸来说的确如此。可是舅舅是真的疼爱自己,舅舅绝不可能这样对自己。 “你胡说!胡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 梁纪远从桌上拿起一把短匕,用手试了一下可否锋利。随即扔给了一旁看戏的梁文洲。 “文洲,取她腕中血!” 拿到短匕的梁文洲不知道怎么办,自己真的要伤陆筱芸吗?这一刀下去陆筱芸可还能活命。 “还不快去!!” 梁纪远见梁文洲迟迟不动,勃然大怒。梁文洲也只能向陆筱芸走了过去。 陆筱芸看着梁文洲手中的刀,自己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就算知道梁文洲不是真心想伤害自己,可形势逼人,自己该怎么办? 梁文洲步步紧逼,就是迟迟狠不下心,救出陈枫本就是陆筱芸他们相助,如今自己这样究竟算什么? “文洲,只要你今日取了这女子的血,陈枫就会离开梁府!难道你真以为就凭那两个小子就可以将陈枫带出我梁府大门吗?!” 梁文洲被梁纪远的话吓得匕首都掉到了地上。陆筱芸也是如此!这么说梁纪远早就知道京辰和白皋会去救陈枫。那白皋和京辰岂不是自投罗网? 陆筱芸满心焦急,京辰和白皋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陆筱芸情急之下,一把捡起梁文洲掉在地上的匕首,狠狠地割下了手腕…… 第二十七章:摄人魂魄,控人心智 陆筱芸情急之下,一把捡起梁文洲掉在地上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走到一旁,随便翻了个茶杯,将顺着手腕流出的血接住。 陆筱芸用力撕开了裙角一布,随便包扎了一下。瞬时那残布便被鲜血浸染了。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陆筱芸放下还沾着自己鲜血的刀,推门而出,京辰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梁文洲见到陆筱芸跑了出去,也赶紧追了出去。 梁纪远见两人都跑了出去倒也不理,还有心情在那里喝茶,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不知从哪里来了个身着白衣、面纱掩面,发髻上挂有三珠白钗的女子。只见那双眸摄人魂魄。 “看样子,你有心放他们走。” 梁纪远但也不惊讶身边的女子来了,反倒给对方也倒了杯水。 “戒指可拿到了?” 那女子坐在梁纪远身旁,拿起茶杯闻了闻茶香,“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说完便轻轻放下了那杯子,鬼魅一笑。 ………………………… “快跑!” 京郊城外,绯红拉着梁文音疾步如飞。本想着出了城会好上一番。结果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个看不懂招式的烦人精。 就在梁文音奋力逃跑之时,脚下突然显出一条白绫,梁文音就这样跌倒在地。 “梁小姐,快起来!” 绯红赶紧去扶梁文音,还没等着扶起来,那躲在暗处人有用长袖又给了梁文音一穴。使其不得动弹! 绯红谨慎的望向四周,这敌暗我明,小人之举。 “到底是何人?快给我出来!” 只见远处丛林里,伴着薄雾,宛若仙界,一个曼妙身影若隐若现。绯红仔细看了看,一袭素白,一纱掩面,一珠素钗。能被人瞧见的只有那勾人的眼眸。 若是在黑夜,绯红定然以为活见鬼了。 “你是什么人?” 绯红一边问着一边挡在梁文音的身前,此刻梁文音可真的是待宰羊羔。 那女子并没回答,直接动手,一挥长袖便裹住了绯红的脚,绯红即刻仰身倒下被拖了过去。好在绯红及时割断那白袖,绯红随即贴身袭击,都被那女子挡了回去。 “看不出姑娘这般好身手!” 那女子终于浅浅开口,这口气倒是和京辰差不多。只不过眼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京辰那冒牌货可比不上。 说完那白衣女子突然就转到的绯红身后,这速度绯红都快看不清人影了。与敌交手最忌讳的就是把后背留给敌人,绯红快速的回头,正对那女子的眼眸。 突然那女子眼眸发出一缕蓝光,绯红瞬间松开了手中的剑。像失了魂魄,中了邪一般,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旁的梁文音吓坏了,也惊坏了。眼前这女子到底是人是妖,奈何自己动弹不得。可绯红怎么办。 绯红像是被控制一般,一动不动,那女子很是得意的笑了笑。伸出纤纤细手温柔的抚摸着绯红的脸,顺着额头,脸颊到了下巴。用食指挑起绯红的脸。妩媚的说道: “戒指在哪里?” 梁文音听到后,用力的想要挣扎,可惜怎么也动弹不了,也没法发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绯红慢慢的从衣服中拿出戒指,递给了那女子。 女子拿到戒指后满意的笑了笑,轻轻闭上了双眼,吸了口气。绯红就如同枯木般倒在了地上,脸上毫无血色可言。 戒指拿到手后,白衣女子转身即走,不曾停留一刻。不过还是解了梁文音的穴。 “绯红姑娘!绯红姑娘!你醒醒!醒醒!” 梁文音无论怎么呼喊绯红始终没有丝毫的反应。 ………………………… 梁府这边京辰和白皋已从密室将陈枫带了出来。可未曾想到的是,这梁府居然全府上下都是高手。不论是厨子、家丁,就算是年老的嬷嬷都是身怀武艺。 “你说这梁府挑大粪会不会武功?” 京辰看了这一幕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可真是服了他了。 “我觉得可能这挑大粪的会用粪桶对付我们!” 白皋倒也一本正经的回了京辰一句。京辰倒是很意外的挑了挑眉,白皋这个人居然还会开玩笑? “那之后可得好好洗个澡了!” 京辰不知怎么的,这兴致居然来了。玩笑归玩笑,这架还是得打。 带着这要死不活的陈枫,京辰和白皋总是受限,更何况这梁府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如何脱身?倘若没有陈枫一切都还好说,可这一时之间还不好打算。 梁府的下人还不可小瞧,指着带着陈枫的白皋下手。 长剑逼人,白皋侧身辗转,从腰间略过。既而剑气直上,偏头闪过,从白皋耳边带着了一缕青丝。正击不得手,就从陈枫下手,白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刺中那人的右臂,剑锋停在了陈枫的胸前。 京辰就没那么好运,他的折扇太短比不得别人的利剑。两两交手总是下风,好在京辰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人,总是调皮的想要戳别人双眼,害的对方下意识的闭眼,用力一击完事儿!又或者专攻双脚之处,吓的对方屡屡后退,虽说这有违君子之道,可是京辰可算不上什么君子。 只不过对付这梁府老大妈京辰可不好下手啊? “大婶,你说这好男不跟女斗,好大妈不欺负好小生啊!” 不知是京辰不好意思动手,还是真的不敌这梁府大妈。京辰被连中几掌,还被踢飞了出去。摔倒了白皋的脚下,顺势用力的咳嗽了几下。这感觉内脏都快被弄碎了!! 白皋将京辰扶起,惊讶的看着京辰。 “你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老大妈了?” 京辰费力的摇摇头,诉苦的说道:“这哪儿是老大妈啊?这简直就是我亲妈!” 就在这时候白皋发现陆筱芸和梁文洲跑了过来。 “京辰去筱芸哪里。” 京辰一看果真小可爱来了,起身就飞了过去。梁文洲自然最关心陈枫,直接跑到白皋那里,接过了陈枫。白皋看见梁文洲来了,倒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快走,我断后!” 梁文洲这时候在梁府大少爷的地位凸显了,所有人都盯着陆筱芸他们,倒没人管梁文洲。 陆筱芸的突然到来,倒吸引了一部分人朝她那里。白皋那里瞬时也轻松多了。 “小可爱,你怎么来了?” “京辰快走,这一切都是梁纪远设下的圈套。他猜到了我们的计划!” 京辰一听顿时变了脸色,用力踢开前来进攻的人。大声叫了陆筱芸一声: “小可爱!!” 陆筱芸瞬间明白了京辰的意思,立马从腰间散出一物。此刻烟雾缭绕,叫人睁不开眼。就在这时梁府这些身怀武艺的人才发现,这高空中只留有两点人影。 白皋见陆筱芸已安然离开,也不恋战,即可也从另一方向离开了梁府。 第二十八章:集合完毕 “陈枫,你再坚持一下。” 梁文洲托着陈枫羸弱不经风的身子,走的极慢。虽说今日出梁府不是什么凯旋而归,至少也算离开梁府了。 今日之别,回去恐怕是再无可能。梁纪远也不会再无芥蒂的与梁文洲相处,其实之前也不是。 只不过这次自己又是父亲手中的棋子,这一点儿倒还是让梁文洲心里有那么一点儿不是滋味。虽说这么多年,自己应该早就习惯,可不知为什么,这心中总是不平。 还未出城,梁文洲就看见边禄在前方等着自己。 “少爷打算离开了吗?” 梁文洲知道就父亲总有后招。 “今日如此,你觉得还可以回头吗?” “老爷说,少爷若想出去散散心也可以,不过带上一人不太方便。” 梁文洲听了边禄这话,慢慢的将陈枫靠在墙边,凶狠的看着边禄。今日他定要带陈枫离开这地狱一般的地方。 “他说过,让陈枫离开的!” 梁文洲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剑柄,边禄也随即准备出手。 两剑相遇,火花四起。这逼人的剑气让两人的发梢也浮云飘飘,梁文洲退后三步,后脚用力一蹬,剑如盘龙似的飞向边禄。边禄费力抵挡,奈何梁文洲此时愤恨难平,边禄被梁文洲直直的推出数十米。 边禄不肯作罢,执剑而归,瞬时便生出几多剑花,梁文洲左右兼攻,两人难分上下。不料边禄趁其不备,暗镖直入,陈枫眉心一血。 梁文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气急攻心,满眼血丝,发疯似的向边禄杀去。边禄自然不是来取梁文洲性命,无意纠缠,奈何梁文洲直逼不放,迫不得已,边禄利剑其出,向梁文洲胸口刺去。 就在剑锋只差毫厘之时,白皋一剑错开了边禄的剑柄,与梁文洲擦肩而过。白皋见梁文洲已失了心智,迫不得已将其打晕。接着腾跃而起带他离开了…… …………………………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梁府又回归如常,全然没了打斗的痕迹。 那京郊外的白衣女子也来到了这梁府之内。 “主人!” 那女子对梁纪远身旁的素衣女子恭敬一拜。接着把从绯红那儿拿来的戒指小心慎重的放到了梁纪远的手边,一字不语的便退了下去。 “戒指到手,物显其方。看来得恭喜你了!” 梁纪远望向那女子微微点头,只见那女子转身拿起沾着陆筱芸血的杯子,将那杯中之血滴在了戒指之上。 双手启合,闭目而观。 “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 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 念完这几句咒语,那女子猛地睁眼,眼中的红色微光还未消散。 “不好!!” 见那女子如此表现,倒让梁纪远坐立不安了,疑惑而又着急的望着眼前人。 只见那女子眼中红光渐散,又回黑眸,无奈的说着。 “这戒指是假的!” 梁纪远青筋直冒,一掌之下将那桌子震的四分五裂。胸口的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女子见状,小心安抚道:“你也不必担心,这戒指又跑不了。既然这枚我们失了先机,不是还有另一枚吗?” 听到这话,梁纪远才平息了气焰。 “过几日,你亲自上青云观一趟。记住不可伤他性命。” 那女子没有回答梁纪远,只是默默离去不知踪影。 ………………………… 已跑到城外得京辰和陆筱芸,终于跑不动了。大口大口的喘气,京辰这辈子恐怕除了被堂隐长老打的时候,再也找不出跑的这么厉害的时候了。。 慢下来的京辰才发现陆筱芸有点儿不对劲,嘴唇煞白,面色无光,气虚奄奄。 “小可爱,你怎么了?” 京辰担心极了,轻声细问。陆筱芸把手偷偷背了过去,只是摇摇头。 “就是跑的太快,累着了?” 京辰不相信陆筱芸说的话,全身打量了一番。将陆筱芸背在身后的手给拽了出来。 “你手怎么了?” “我没事!” “别动!” 京辰拆开那血迹斑斑的残布,吸了一口凉气。 “倒是没割中要害,这手法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可是这要失血过多怎么办?” 陆筱芸不想让京辰担心,此次入梁府本就让京辰不悦,自己今日受伤,就更加心里不痛快了。 “我自己有分寸,不用担心。” 陆筱芸虚弱无力的回答着,京辰听了陆筱芸这话倒是明白了,气的不打一处来。 “合着你自己割的啊?陆筱芸你真以为你死了就能升仙啊?” “京辰,我……” 还没等话说出口,陆筱芸就坚持不住晕倒在地。也是同一时刻,白皋带着打晕的梁文洲也追上来了。 白皋见到陆筱芸晕倒在地,一手就放了梁文洲,扑向陆筱芸。京辰看了都还没来得及接住梁文洲,梁文洲就这样被抛弃一旁。 “得了,反正这个没那个亲!” 陆筱芸被白皋接过手,京辰也看了看梁文洲。看样子这梁文洲恐怕是某人打晕的,用手动了动鼻子,白上了一眼。心想着白皋还是那么野蛮。 “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不好好的?” 白皋埋怨的看着京辰,似乎是京辰做了什么对不起陆筱芸的事。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做的,你要是问罪,你等她自己醒了问她!” 白皋不相同京辰这样斗嘴皮子,反正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抱起陆筱芸就走了,一脸要吃人的样子。 京辰看见白皋带着陆筱芸走了,转眼一看,这里还有一个梁文洲在呢。 “喂,这个才是你的,你把小可爱留给我啊!” 京辰本想冲上前去,奈何白皋不听直接起步轻飞,京辰只好委屈的带这个梁文洲走了。 …………………… 不知过了多久,绯红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让梁文音好生欢喜。 “绯红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绯红皱了皱秀眉,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虽说依旧不好,可是也没有那般同如死灰。绯红感觉自己像去地府走了一遭,可是又感觉除了一身无力之外并无大碍。 “梁小姐不用担心,我没事!” 梁文音将绯红扶了起来,想想刚刚的情景不免有些生怵。 “还好他们只想要回戒指,不然你我都没有活路了。” 绯红用力占了起来,若不是梁文音扶着恐怕自己一时之间还不能直立。回想方才,那女子究竟用的是何邪术,叫人失了心智。 就在这时绯红看着远处归来的京辰和白皋,瞬间忘了不适,高兴又担心的上前询问了几句。 “公子,你回来了!你有没有受伤?” 京辰看着绯红憔悴了许多,立刻询问:“我没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陆小姐和哥哥这是怎么了?” 梁文音看着在白皋怀里的陆筱芸,也看见了在京辰不经也问了起来。 白皋看人都到齐了,开口说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行离开,不知梁府还会不会派人前来。今晚还得找个地方落脚才行!” 紧张的氛围在一群人中又开始弥漫,自此之后这将是逃离之途,也将会是抵抗命运的开端…… 第二十九章:卉灵初现 在一阵逃亡之后,陆筱芸他们找了个荒废已久的破庙暂时落脚。即使再脏乱不堪,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毕竟这里还有几个伤员需要救治呢。 白皋将陆筱芸轻轻放下,负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才放心下来。京辰本想随便将梁文洲扔在哪儿,奈何梁文音心疼她哥哥,一直守着,京辰倒也不太好意思这样对梁文洲。一放下这沉如磐石的家伙梁文音就过来了。 “哥哥!哥哥!” “你放心,他没事儿,一会儿自然就醒了。”京辰看见梁文音不耐烦的说道。 自己最关心的也只有陆筱芸,至于梁文音和梁文洲只是顺带了而已,若不是戒指在梁文音身上自己才不淌这一浑水。 绯红这一路过来也觉得好了很多,已无大碍了。但是京辰还是十分在意这个视如亲人的手下。 “绯红,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如此?” 绯红也是一脸不解,自己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若论武功自己不一定会输,可那人却会摄人魂魄,控人心智。 “公子,我们出城以后遇到一怪异的女子。那人会控人心智,她控制我后我便不记得之后的事了。” “控人心智?!” 京辰也是第一次听说,就算以前从什么怪志杂论中看到过,也是书本中幻影子。现实中还从未遇见过。 “那戒指呢?戒指可被那人拿了去?” 白皋给陆筱芸付下药之后,便开口回了京辰的疑问。 “不用担心,戒指已被石丰带走了!” 石丰!! 石丰是石兰长老坐下的大弟子,也算的上京辰白皋他们的师兄了。昨夜石丰突然到来,也着实让京辰吓了一大跳。 看到石丰师兄的来到,白皋就知道卉幽谷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白皋,卉灵初现!尽快带少谷主回谷。不然文宗长老就会逼迫南叔伯换主了!” 卉灵初现,神启已落。七日之内谷主必须入禁地接受卉灵启示。 传说上一次卉灵现身已是数百年之前,谷中不知为何人人身患怪病,谷中草药无一解救,众人性命危难之际卉灵启示药寻何方。这一次谷中并不是危难之际,卉灵现身又想启示什么呢? 情急之下,白皋与石丰商议,先带杜淳和戒指回谷中。不论发生什么都暂且放下,回到谷中再做打算。 “你爹又想做什么?这小可爱离谷最多一个多月,他就这么着急想重立新主?” 面对京辰的质问,白皋没有辩解。的确文宗长老一直极力反对陆筱芸掌权。 第一:是因为陆筱芸母亲与外族人相恋,认为陆筱芸其血统不正。况且陆筱芸父亲还背叛卉幽谷,差点引起大乱。 第二:陆筱芸出生之后被谷中巫满算出是个命途凉薄之人。身骨羸弱,其命不久,最多活不过二十有七。 第三:在陆筱芸还是襁褓婴儿之时,戒指曾两次拒绝认主。直到第三次,戒指才接受了陆筱芸的眉心血。 这些都让文宗长老认为陆筱芸不适合也不配做卉幽谷掌权之人。奈何其它几位长老的压迫和谷民的认同才将此事暂时压制。 可是十多年来,文宗长老暗中已经结下许多谷中势力对抗陆筱芸,情形不容乐观。 绯红见白皋没有说话,京辰又这般咄咄逼人,只好站出来缓缓气氛。 “公子,不论怎样我们必须先行回谷。这卉灵初现,谷中形势白皋公子也未可知啊!” 京辰听了这话也没出声了,他知道白皋不同于他爹文宗长老,可是白皋终归是文宗的儿子,这一点儿京辰总放心不下。 “我出去探查一下,你们在这先照顾一下梁大公子,还有她。” 白皋不想再与京辰有何争论,毕竟人总有无可奈何之处。无法改变的终究无法改变,想要赢得人心并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得来的。 ……………………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这是陆筱芸的卉幽谷。 这里潺潺流水绕村居而下,这里绿树封荫山峦屏障,这里有天下间万物更生,这里是奇花异卉之地。 谷中之人都爱这小小一方,竹楼土筑香飘四溢,小河边上浣洗,小桥之上垂钓。每日清晨被花香唤醒,每夜月明随浅香入眠。 陆筱芸喜欢和谷中人厮混一起,同孩子们玩耍,帮大婶们做饭,听老爷爷树下的故事,和京辰打打闹闹。 可是成长永远都伴随着伤痛,陆筱芸想守护这一方寸土,可有人总不能让其所愿。 …………………… “这禁地卉灵已现,难不成这陆筱芸不回来,这卉灵的启示就不接受了吗?如若触怒卉灵我谷将毁于一旦,这个责任你可担当得起?” 神堂之中,文宗长老激动的诉斥着。卉灵今已显身三日,陆筱芸迟迟不见归期,这个时候是动摇陆筱芸地位最好时机。 “这不还有四日吗?文宗你着什么急?难不成你笃定少谷主赶不回来?” 石兰长老是最疼爱陆筱芸的长老了,卉灵初现就立刻派了身边弟子石丰相告。现在就期待陆筱芸能够即使赶回。如果真的赶不回来,这谷主之位真的不保。 “石兰我知道你一直视少谷主为己出,可这护短也不能太过明显。我们几位长老的责任是为了让卉幽谷更加安宁顺遂,这卉灵启示一旦失手。你可负的了责?你这长老职责……恐怕早已忘了吧!” 正当石兰想回顶之时,堂隐长老阻止了她,上前一步道: “那你想如何?重立新主?就算重立,那也得少谷主回来,让戒指重新认主。暂且不说神明是否接受,如若少谷主回来了。这重立似乎说也不通啊!” 这神堂之中三位长老斗得如火如荼,倒让陆淮南头疼万分。 “够了够了!三位长老莫要动气,卉灵初现是我谷之大事。今日请几位前来是想能否共商一个万全之策,这芸儿还不知何处?这可如何是好?” “淮南兄不必自扰,石丰已传信回来,说已知少谷主下落,正在回谷的途中。” 陆淮南终于一展颜笑,卸了这愁眉紧锁。自己的侄女儿终于要回来。 可文宗却怀疑的看着石兰,自己明明已派人暗中伏击阻拦,陆筱芸真的要回来了吗? 这个时候文宗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宝贝儿子也早已出谷寻人去了。 第三十章:先行回谷 白皋在这茂林云间之上已徘徊良久,丝毫不见梁纪远的人马。这让白皋十分不解,这个时候梁纪远应该知道戒指已被掉包,居然不派人前来,实在不解其由。 正当白皋准备返回时,却看到熟悉的影子在这茂林中鬼鬼祟祟。这方向正是往陆筱芸所去。 白皋轻点青枝,直屈而下。挡在了那群人的跟前,还剑锋直向这领头的蒙面人。 “我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回去告诉我爹,我们必定赶到,叫他不用操心。” “公子就不要难为我们这些下面的人,长老既下了命令,我们可不敢违背。” 白皋见这领头人不愿作罢,一举进攻,瞬而又回。那人只觉颈间一凉,下意识的摸了摸,掌中只见淡淡血迹。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也不要想能阻止我。你们就此离开,我爹那里我自会交代,如果你们执意,那我也奉陪。” 那蒙面人思虑一番,不着不急、缓缓开口开口说道: “公子是个聪明人,如果我们就这番离去,即使公子作保,恐怕我等人也难逃长老的问责!公子也……不能达其所愿。” 白皋看着这一群人,心里也知道此刻回去,父亲定不会放过他们,甚至还会加派他人。到时候更加不好对付。 “你们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听见了这话,这一群人才消失在了这丛林之中。现在得赶紧送陆筱芸回谷。 ………………………… 梁文洲似乎陷入了噩梦之中,头顶虚汗,口中暗语。在一旁的梁文音看着心急如焚。 “哥哥!哥哥!” 这头上的汗擦了又擦,梁文洲始终不肯醒来,这梦魇到底要纠缠到何时。 “陈枫!!” 梁文洲突然起身大喊,看来是醒了。原以为看着陈枫离去,会让梁文洲痛不欲生,但没想到醒来的梁文洲异常平静,似乎看不到一点儿痛苦的涟漪。 梁文音握住梁文洲的双手,从哥哥被白皋带回来的那一刻就知道,梁文洲已失去自己多年想要守护的东西。 世界上不只有泪水才是伤痛的见证,有一种痛叫欲哭无泪,有一种伤是无处可诉。梁文音知道在哥哥平静的脸上,是他无处可寻的悲凉。 梁文洲也握紧了梁文音的手,只不过这双眼现在还不敢直视自己这妹妹。自己唯一牵挂的也只有自己这傻妹妹了。梁府与自己从此再无瓜葛…… 另一旁的京辰总要争着照顾陆筱芸,倒是被绯红截了下来。说是女孩子总是要比男子细心周到,况且这还有旁人,绯红照顾更好一点儿。 本来京辰并不在意这虚礼,可是绯红执意自己也懒得计较了。 待梁文洲醒过一会儿没多久,陆筱芸也费力的睁开了眼。 “少谷主!你醒啦?!” 京辰听见陆筱芸醒了,赶紧跑了过去。 “小可爱,你可觉得好些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绯红见京辰如此担心陆筱芸,想着方才的自己,这心里不知多了些许滋味。但是依旧伸手将陆筱芸扶了起来,毕竟也是少谷主,更何况是自己公子在意之人。 起身的倒是陆筱芸笑了笑,看见京辰和绯红一脸的严肃,还以为自己都快死了呢。 “我没事儿,自己下的手不敢太狠!” 京辰听了这话可是脸色铁青。 “这时候你还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这叫人多担心?白皋见你晕倒还以为我没照看好你。差点儿要跟我动手呢。” 陆筱芸听见白皋如此紧张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这禹京城之中,白皋与自己以前认识的白皋截然不同,奈何就要回卉幽谷了。 陆筱芸突然有一点儿害怕,她害怕回到谷中,白皋又变成了以前的白皋。 梁文洲看到陆筱芸醒了,也起身过来关心了一下。 “陆姑娘可还好?” 陆筱芸点点头,看见梁文洲身边没有陈枫的影子,也不敢多说什么。伤痛有时放在心底是最适合的。 就在这个时候白皋也回来了。回来的白皋看见陆筱芸醒了,也没过多关心,他知道京辰会照顾好她的。 步履一收便正经的说道: “梁纪远没有追来,但是我们还不能停歇。卉灵已显身三日,少谷主必须马上回谷。你身体可还行?” 陆筱芸失望的点了点头,白皋这口气、这神情…… 自己又变成了以前的少谷主了吗? 白皋见陆筱芸神伤无语,还是继续开口说道: “我想了想,我们一群人回去,恐怕时间来不及。不如我先带少谷主回去,京辰你们随后赶来。” 京辰倒是不悦,“怎么是你带小可爱回去?我和绯红也可以啊!” 白皋冷眼看了看京辰,让京辰也不敢多说什么。谁让白皋比自己武艺高强呢。 待到两人都没说话,陆筱芸才幡然想到。白皋刚刚说了什么?卉灵? “白皋你刚说卉灵出现了?!” 白皋点点头,没有多话。京辰倒是比任何人都要激动。 “小可爱你赶紧回去,等接受了卉灵启示,那可就是接受了上天的认可。到时候谷里的老妖怪可不敢多说一言了。” 陆筱芸才没心情想这些呢,她就想着自己真若先行离开。这梁文洲和梁文音如何? “梁公子你们可有打算?若没有……倒不如同我们一同去卉幽谷。也算回报你们帮我们一把。” 梁文音转头看向梁文洲,自己倒是无所谓,哥哥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反正这世上只有梁文洲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梁文洲也看了要梁文音,是啊逃离了禹京城,自己又能去哪里呢?父亲真的就会放手吗? “那就谢过陆姑娘了。” 梁文洲还是答应了,不知去哪里就先行去卉幽谷再说吧。毕竟一群人上路还有个照应。虽说陆筱芸嘴上说着自己帮了大忙,可其实自己知道并不然。 “京辰这儿就麻烦你了!等你回来我定好好犒劳你!” 陆筱芸知道京辰最讨厌这样的差事,京辰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惯了,带着绯红那是美事一桩,有人差遣倒也自在。 可是这两位是什么意思?陆筱芸总会给京辰找麻烦,但是每次京辰也总会答应。 ………………………… 一番修整和交代之后,白皋和陆筱芸就打算先行回谷了。临走之前白皋还偷偷与京辰说了些什么。让京辰警惕了许多,收起了往日闲散的模样。 第三十一章:枕下书信 一双灰布鞋,一袍破长衣,一手推门进进竹帘,一览屋中兰花娇。 堂隐长老又来找石兰长老了…… 堂隐长老虽说是京辰的父亲,却和京辰截然不同。京辰精致,性情随性,不正眼于这世间俗事,只做自己的翩翩公子。 而堂隐长老却是个不意容貌,严谨不苟,管的了这谷中千百人,却依旧奈何不了这京辰。 “石兰!你可有少谷主的消息!” 竹帘进门,堂隐就开口执问。 石兰长老放下手中墨笔,起身回话。 “如今你越发不把我这儿当回事儿了,堂隐长老就这般进我房中!?” “大家都知道我俩交情,你门外人似乎也没拦我之意。若不是你默许,我还能进的来?我来是说正事的,石丰可回来了?” 这时石兰才回到案桌前,拿起这信鸽传递的消息。 “丰儿不日便会回谷,少谷主也在返回途中。你放心,白皋在少谷主身边,你家京辰也在!” 堂隐一脸不悦,京辰私自出谷数日,一句交代也没有。真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家伙。猛挥拂袖,闷声一怒,生气的坐下了。 “哼~” 石兰长老倒是莞尔一笑,京辰同陆筱芸一样,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好。虽说京辰调皮,倒也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京辰本就和筱芸感情好,少谷主出谷多日不见回来,京辰自然会去寻她的。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你可有什么考虑?” 石兰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堂隐,却叫得堂隐暗暗自伤。 “我何尝不知道,孩子们虽说年少懵懂,我们这些过来人很多事也是无奈。就怕抵不过命运,苦了这孩子啊!” 石兰也叹了口气,望向这窗前的兰花若有所思。 是啊,这巫满口中的预言永远都是一根刺。就算拔掉了也会留下那缝隙。二十有七不过一瞬,物是人非直叫人扶影自怜。 “那就做现在应该做的吧!” . . 有梁文音的存在,京辰他们回谷的速度慢了许多。这白皋和陆筱芸都已离开多时,自己却还在这儿被拉后腿,心里着实不痛快。 梁文音也看的出来,京辰好像不太喜欢她们兄妹二人。倒是绯红对自己好多了。 “梁小姐,若是累了,我们可以先歇歇脚。等会儿再赶路。” 京辰听了绯红这话,倒是不管疾步上前,全然不给梁文音说话的机会。梁文音笑了笑看着绯红,谢了她的好意。 “我没事儿,继续赶路要紧,陆姑娘还等着我们呢。” 绯红无奈的扶着梁文音继续前进,自己这主子的脾气还是清楚的,可不会对自己不喜欢的留好脸色。 若不是陆筱芸提前交代了,京辰恐怕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梁文洲一路上也只顾着赶路,当然还有发神。梁文音偷偷看了好几次,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知是真的赶路累了,还是回头分了神,梁文音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绯红扶着不然又得拖某人后腿了。 京辰回头看着,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又不能真跟一姑娘计较。无奈之下还是决定休息一下,其实也是赶了好一阵的路了。 “还是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赶路。” 说完自己就随便找了颗大树,上树躺着休息了。 “文音,你可还好?” 梁文洲终于回过神来,这让梁文音心里总算开心了一下。笑着摇摇头。 “我没事!” 一群人都停下休息,喝了喝水,擦了擦汗。看着这山林野外,梁文洲突然想到了许久之前与陆筱芸交手之事。 再想想昨日陆筱芸在陵王府外的表现,着实让人想不通。回头看着绯红问道: “绯红姑娘,陆小姐可会武功?!” 绯红被着突然的一问倒是不解,抬头看了看京辰,还是开口说: “我家少谷主不会武功。” 梁文洲平眉一皱,不得其解。 “我与陆姑娘交手过一次,未能占其上风,既然陆姑娘不会武功,那…………” “那是我家小可爱聪明伶俐!” 京辰听见梁文洲谈论这陆筱芸,来了兴致,从树上跳了下来,打开折扇又开始夸起了陆筱芸。 “我猜你那日是一人与我家小可爱交手的对吧?” 梁文洲点了点头,京辰继续扇了扇折扇,青丝飘飘,兴致勃勃。 “我家小可爱的确不会武功,但是小时候也跟着叶松叔伯学了好几年。虽说筋骨不强,这速度和意识可是常人不能企觊的。” “速度?!” 梁文洲破口而出!难怪那日陆筱芸只守不攻,执意闪躲。只不过就单凭这反应也是算得上佼佼者了,若是真会武功那梁文洲可就真的不是对手了。 京辰饶有兴趣的望着梁文洲,故意说了句:“要不等到了卉幽谷,你再试试?” 梁文洲听了,有些无措。卉幽谷是陆筱芸的地盘,自己还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要是真的伤了陆筱芸,自己可说不清楚了。 假意用嘴角替了笑意,“陆姑娘如此聪慧,文洲可不及。” 京辰折扇一收,又掂脚腾空,躺在了树上。心里可是美滋滋的!!不自觉的这嘴角弧度正适宜。 . 禹京城今夜雷鸣伴着雨夜,屋檐的雨水珠帘密集,哗哗的流水自西而东。 “大人,已经二更了。” 窗外的雨声都快淹没了家丁的说话声,顾太渊今夜又在尽职尽责了。 雨夜伴着微微雷鸣,风有点儿凄凉,刚说话的家丁给顾太渊披上了羊皮套子。眼里虽说有些许的担忧,却也不能多言,主子与奴仆的区别是必须要分清楚的。 顾太渊也或许被这温暖的羊绒套催来了睡意。示意让身边人下去,看着这空荡的房内,自己早已习惯一人。 在你的生命中,总是人来人去,或许有人同你日夜相伴,也会有人只是擦肩恰逢。离开人只是一朵涟漪,时间总会消散它的波澜。 躺在床上的顾太渊有点儿困意,却又有点儿无法安睡。在这床上辗转了许久,抱紧了被子,睡意还是似有若无。 顾太渊本想翻身又起,可却又挣扎一下。心想着这上了年纪的了或许都这般吧。这翻身靠枕,却在枕下手触一物。 顾太渊机灵的一起,扔开软枕,确有一封书信。启封这信,让顾太渊瞳仁一紧。 这是陆筱芸留的话: “顾大人,感谢禹京城中的日子有你。本是萍水相逢,你却雪中送炭…………” 第三十二章:险渡潘罗江 “顾大人,感谢禹京城中的日子有你相助。本是萍水相逢,你却雪中送炭,自知与你添了许多麻烦。我知顾兄心有家国,盼有鸿鹄志人,奈却天不遂人愿。望顾兄在这纷争朝局能保全自己,若有朝一日顾兄想游历河川,在北阮山下吹响竹哨,我必相迎。” 顾太渊着急看了看这信封,使劲儿翻腾,终于从这信封中掉落一物。顾太渊心有所触的拿起拿竹哨,轻轻拽在手中,若有似无的嘴角上扬。抖了抖信纸又继续看了下去。 “在顾大人的书柜竹笺之后,藏有能抑制朝中官员毒物的药。我知京中只有顾大人能做此事。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见,愿不负这相遇。” “――望安!” “――勿念!” 顾太渊急忙起身,也管不是否被褥缠身,差点儿踉跄不稳。跑到书柜前使劲儿翻腾,这药被放在哪里? “竹笺!” “竹笺!” 一找起来顾太渊才发现,也没见平日多喜爱书,这竹笺今日像是没完没了了。几番倒腾之后,这房里也乱成一团,倒是也看见了那方格之中的一罐瓶颈。 · · 穿过长林,翻过险山,现在得渡河了。 在回谷的路上,白皋变得异常冷漠,这都没日没夜赶了三成的路了。也不关心陆筱芸这身体是否熬得住,更何况还腕伤未愈。 卉幽谷深居北阮山群之中,四处群山焕环绕形成了天然屏障。想入谷内,那得穿过山头的瘴气,山中的幻阵,还有谷前的结界。 瘴气乃是北阮山群自然形成,普通人需得绕而行之。偶尔闯入的人十有八九命丧其中,更别说石兰长老在这山中布下的幻阵,幻的不只是景象,迷的更是人心恐惧。 这结界是卉幽谷巫满和几位长老一同设下。本来这结界应是巫满同谷主同设,可奈何陆筱芸无法习的这秘术,所以才破列由几位长老代替。 不过这些对于白皋与陆筱芸不过尔尔,倒不如想想这潘罗江的索桥如何过。 本来想着潘罗江是条近道,这样可以提前半日回到谷中。不过这索桥已锈迹斑斑,摧枯拉朽的叫人怎敢下脚。 “这桥……能行吗?” 陆筱芸神色一紧,现在该如何? 重返掉头?恐怕回谷已是奢望。 铤而走险?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陆筱芸探出脑袋看了看湍急的河流,再看看这年代久远的索桥,心里变得紧张起来。这桥还能过人吗? 白皋探出一脚,用力踩了踩,试试这桥到底还有几分结实。没想到这一抖,那些不堪负重的残木锈铁,纷纷坠河。唯一结实可靠的就这两条铁链了。 白皋回身,看了看陆筱芸的手。这手腕的布还印着淡淡血迹。终于舍得开口问道: “你的手可还好?” 陆筱芸听到白皋开口,不知怎得低下头不敢看他,睫毛扇扇,小声回了句:“没事。” “这桥面应该不能承载什么重量,待会上去尽量往两边铁链踩。你不要怕,我在你身后。如果坚持不住就和我说……” 白皋边说着边撕下自己的衣服,给陆筱芸的双手裹上。怕待会儿这铁链的锈迹,还有那硌人的岁月痕迹,怕伤了陆筱芸的手。 陆筱芸被白皋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还没等白皋说完陆筱芸就把手扯了回来。 “我可以的!” 白皋继续拉起陆筱芸的手,裹上这没裹完的残布。不顾陆筱芸的反抗,紧紧的握住陆筱芸的手,当然也特意避开了陆筱芸的伤口。 “待会儿小心点儿!” 对于白皋的轻功来说,过潘罗江不在话下。可对于陆筱芸来说就没那么容易了,再加上手腕受伤,摇摇晃晃的索桥也不知使会不会伤口裂开。 陆筱芸心里一直有疙瘩,即使知道白皋的脾气,可白皋的突然回到往日倒让陆筱芸心里有点儿失落。 可是如今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卉灵已出,必有大事。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赶回谷中。于是紧了紧这手中的裹布,吸了一口气便准备踏上这索桥。 陆筱芸的手刚扶上这锁链,隔着层布都能感受到这冰凉。脚刚踏上这破桥,便摇摇欲坠即刻倾倒一般。 陆筱芸咬紧牙关,眼睛一闭,踏上了这摇晃不止的铁桥。每走一步,这桥就越发颠簸。让陆筱芸感觉到这手都有些吃力,伤口处也有点儿隐隐作痛。 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在意那么多,自己的每一脚都必须稳稳当当、不容有失。没过一会儿,不知道为何走着走着这索桥变得听话了许多。 就算是陆筱芸不小心踩重了点儿,这桥也不那么动荡。这时陆筱芸想回头看看白皋,又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掉入这眼下波涛汹涌的潘罗江。 陆筱芸赶紧抬头,害怕的东西不要去看它就是了。在心底偷偷告诉着自己,慢一点儿,稳一点儿,马上就过去了。 陆筱芸知道这相对平稳的桥面,都是白皋在后面给自己控制着的。这也让陆筱芸稍微对白皋之前的行为释怀了点儿。不知何故的变得稍稍大胆了点儿。加快了渡河的步伐。 对于白皋而言,不仅要看着陆筱芸,还得替她控制桥面的平稳。更需要他在意的是这座桥还能坚持多久?是否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一步、两步…… 离对岸越来越近了,让陆筱芸松了一口气,可谁知下一脸就差点踩空。枯锈的木板直落潘罗江。 同样的这铁桥因为这一脚,变得极为不安,肆意跳动。陆筱芸更加用力的抓紧了铁链,这腕中的的布也渐渐变得更红了。 白皋想要尽力让这桥归于平静,奈何有心无力,这桥像是中了魔一般,疯狂的颤抖不受控制。 白皋警惕的看向了岸边的铁链与桥墩想接处,发现这锁链恐怕坚持不住了。 “快跑!!!” 这警惕又命令似的两个字,让陆筱芸一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根本什么都不顾不上了,撒腿就跑,却发现脚下的桥离自己越来越远?! 锁链已承受不了两人的分量,与岸边一处石墩一分为二。没有了石墩的禁锢,这索桥飞快的下降。 陆筱芸紧紧的拽住身边的铁锁,可奈何引力太过凶猛,自己像是一只浮漂无处可依,生生的被拽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坠落感扑面而来,陆筱芸还是不敢放开手,即使都可以看到红色液体在肘间流淌,这一刻自己手里拽住的是希望。 白皋见到这锁链已飞出石鞘,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抓住陆筱芸,奈何对方随着锁链顷刻下摆,就连陆筱芸发梢都没触摸到。 白皋无可奈何,只能借力轻点这空中碎锁,飞向了陆筱芸…… 第三十三章:大乱将至 飞向陆筱芸的白皋,终于不是面色无常,这眼中的着急与担忧早已掩饰不住。 被锁链羁绊的陆筱芸,随着这心惊的荡漾已快撞到对岸的崖石,无处可逃的陆筱芸只好禁闭双眼,以畏求这神灵庇佑。 可救赎陆筱芸的不是神灵,而是白皋。 白皋奋力一博,挽住某人纤腰,以锁链垫脚摇晃的在崖间穿梭。被着巨大的冲击弄得支离破碎的碎石,点点欲坠。正有一石在陆筱芸和白皋的头顶。 “白皋,小心!!” 眼看这不大不小的石块,伴着坠落的速度离得越来越近。白皋用尽全身气力,将陆筱芸推到了岸上。 也在此刻石块淹没了白皋的视线。 被推上岸的陆筱芸管不了这落地的冲击感,也顾不着这手腕的血流不止。 趴在岸边撕力呼喊。 “白皋!白皋!白皋~” 无数次的呼喊没有回音,让陆筱芸变得不知是伤心还是恐惧。她不相信白皋就这样跌入这潘罗江的激流之中。他可是白皋,是卉幽谷最出色的男子。 不知不觉陆筱芸的泪水已沾湿了整个脸庞。本就满是尘灰的小脸越发不洁,陆筱芸慢慢蜷缩起了身子,紧紧的抱住自己,内心的疼痛感已让她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 陆筱芸的抽噎声久久不息,自己的脑子里全是白皋的样子。好的、坏的、生气的、关心的样子填满了陆筱芸的记忆。白皋,你在哪里? 越来越近沙石摩擦的声音,陆筱芸也无暇顾及。又有人要来了吗?那就这样吧!说不定一个解脱还能再见白皋。 没想到的是,脚步声在陆筱芸的身边停了下来。一双手放在了陆筱芸的双肩。 陆筱芸睁大了双眼,回头一看。满身伤痕的白皋就在自己眼前。此刻陆筱芸的泪水就如决堤一般,明明是激动和高兴。可是这心里却是疼得愈发厉害。 陆筱芸扑到白皋的身上,紧紧的抱住白皋。这般用力倒让白皋微微皱眉,可是却也没有推开身上的陆筱芸。 听着陆筱芸的哭声,白皋忍不住轻轻的拍了拍了陆筱芸的背,这一刻的白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是甜是咸还是苦楚。能看见的只有白皋眼中多了份疼爱。 . 卉幽谷后山禁地处,卉灵所发出的淡黄色光芒越来越浅。引的众人一度惊慌。 “不是说有七日吗?怎么才五日卉灵的光芒就这般暗淡了?!” 陆筱芸的舅舅陆淮南正坐在大堂正位伤脑筋。陆筱芸还没回来,眼看着卉灵即去,这启示应当如何? “我看不如另换他人入禁地,这少谷主赶不赶的回来还是未知,这另作打算也是合情合理!” 文宗长老嘴上花白的胡子,随着嘴角一起颤动,面容的狡猾显得尤为可憎。 “这卉灵启示怎敢这般懈怠!随便拉个人就可以吗?文宗你也太儿戏了吧!更何况这禁地之内,可有我卉幽谷多年来誓死守护的秘密!” 石兰被气的不行,这十几年的斗智斗勇都无法使这个糟老头子安宁一阵。事到如今,事系卉幽谷未来,居然还是如此。难免觉得心力交瘁,这面色顿时觉得苍老了。 堂隐看见石兰气的不打一处来,心里微微恻隐而生。 “淮南兄,不如我们问问巫满此事可有转机?!再来定夺。” 陆淮南眉色微动,此举也无不妥,倒不如听听巫满所言,还能给陆筱芸拖延一下时间。 . 预阁之内,巫满所处。 人肉白骨,龟甲石器。 阴冷幽幽,不见天日。 唯有一人,占星观日。 陆淮南和着几位长老来到了这预阁之内。若不是重要祭祀、典礼也不会来这儿。一般都是巫满算出了重要的预言才会禀报,比如说陆筱芸的凉薄之命。 这众人刚踏入预阁之内,巫满便恰好出门迎来。 “老巫正有事禀告!” 满脸沟壑累累,岁月埋下的烙印,花白的头发也就这乱糟糟四处散乱。满身脏衣不知理睬,手握骨杖铃响风动。 四人面面相觑,老巫有什么事要禀告? 带着不安的心,众人都随之入了这伸手不见五指,明路却是点点磷火的预阁。巫满将一行人带到占卜算台,瞧见的却是龟骨已碎。 老巫满伸手一挥,龟骨竟变为尘灰随风去了。 “巫满这意预是何?” 陆淮南立即询问,今日所见恐不是良善所兆。 “大乱将至,神毁物灭!” 说着巫满又将一新甲骨放置算台,闭目做法。 石兰听见却没其它几人耐不住性子,未等巫满作法,便率先开口。 “大乱?卉幽谷大乱将至?” 巫满不屑的睁眼,低头看着新甲骨,像是伤心至极还带着抽噎的气息说道: “是天下!” 一语惊呆众人,天下乱?!从何起?卉灵的现身难道与此事有关? 堂隐听见大乱将至,也耐不住礼数周全,破口而出。 “巫满是否与卉幽谷秘密有关?!” 此刻巫满才缓缓起身,望向众人特别看了一眼文宗长老。 “此乱可解亦无解,待谷主接受卉灵启示方可揭晓。他人……无用!!” 说着就将幽暗逼人的眼眸看着文宗,仿佛可穿人心。文宗被这冷冷的神色看的心虚了不少。拂袖一挥,转身出去了。 众人片刻以后便离开了,不过石丰已在预阁门外苦苦等候石兰长老多时了。 “师父!” 见到爱徒的石兰不曾留步,边走边说。“少谷主可安好?” “有白皋在侧师父放心!不过我回来途中遇见一队人马!” 石兰顿了顿脚步,小声问道:“你可有阻拦?” “回师父,不曾阻拦!” 石兰浅而一笑,轻步而行。心里却想着,文宗还是耐不住性子,这次可有把柄在手了。 . “爹爹!” 回谷的杜淳飞奔而向杜药师去了,还在房内整理药材的杜医师,听见可人又熟悉的声音高兴坏了。 “淳儿!淳儿!你可回来了!” 两父女抱在一起可为舐犊情深,虽说这画面更像是爷孙二人。不过好事不过三秒。杜药师瞬间变了脸色。推开杜淳面容变得一本严肃。 “你个小兔崽子跑去那儿了?还出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便进屋去找棍子去了。 杜淳被杜药师的举动吓坏了,自己这才刚回来,疼爱不过三秒钟。老爹就要撸起袖子打人了!! 说是迟那时快,杜药师还没找到棍子,杜淳跑的已不知踪影了。 出来不见人影的杜药师,气的满脸通红。“杜淳,你给我回来!!” 第三十四章:主物已现,八物齐聚 魅眸生惑,惑而其控。 控之不得,方为意坚。 那日出现在梁纪远身边的白衣女子,应了梁纪远的话,出现在了青云观之上。 不过不是大门其迎,是不请自来。 那魅眸又发出的灼灼红光,这次被这双眼睛盯上的是青云观里的小道士。 小道士的眼里也映着微微红光,失了魂魄任由摆布。想要挣扎不过以卵击石,终究还是被这魑魅所支配。 “来,告诉我,戒指在哪儿?” 女子的声音酥而入骨,像一条毒蛇缠绕其身。还未等小道士开口,一股真气将两人弹开。 小道士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面色如骨白,还不等回过神便晕了过去。那女子倒只是退后两步,依旧优雅动人。 “姑娘来我青云观所谓何事?还伤我徒儿?” 女子即使白纱掩面,眉眼的巧斜也知白纱后的笑意。 “道长在这虚观多年,不就是原因吗?何必再兜圈子,我今日就是来拿走戒指的。” 云鹤道长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这观里除我师徒二人一无所有,若有姑娘所寻之物,那便任姑娘拿去。” 那女子神色一紧。云鹤今日如此敞亮恐怕早有准备了。 “你知道,我不敢杀你!或许我也根本杀不了你。不过……” 纤指一伸,小道士便飞向了那女子身边。白鹤道长即刻钳住那女子双手,顺势给了那女子一掌。 小道长被云鹤接住,不过那女子中了一掌之后,直捂胸口,大口粗气,像是伤的不轻。不知为何那女子却大笑了起来。 “主物已现,八物齐聚,万物更替。一切都会不同,你守得了半枚戒指,可其他呢?” 道长叹了口气说道:“世间万事,我只做我能做的。你走吧,戒指不在我这儿!” 不在青云观,女子疑惑的看着的道长。十多年前,在青云观死去的女人,正是卉幽谷的谷主。眼前这人若不知道,那可真是秘密入了阎王殿。 若不是有守护的东西为何迟迟不肯离去?女子坚信即使戒指真的不在云鹤身上,那也必定知道另戒指的下落。 不顾胸口的伤痛,那女子一裙白衣向云鹤袭去。此次不只是眼中的魅惑,甚至这一袭白衣都渐渐染红。 层层红纱包裹着云鹤,一点点的收缩,每收缩一点儿女子身上的红光越发闪耀。直到这蚕蛹似的红粽子,变到极致。 不曾想到“砰”的一声。 血红色的蚕蛹就这样破碎,满地都是残缺的红纱。那女子口吐鲜血,身上的红光渐渐散去又回一袭纯白。 “不可能,你怎会……” 女子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 地上些许阴冷,些许潮湿,云鹤道长抱着他的徒儿离开了。只留下了一薄纱掩面不知其容的可怜女子,和那模糊的背影…… · · 京辰同行四人倒是乐得自在,不过那日白皋的提醒还在京辰心中惦记着呢。 “小心我爹的人!不用真的动手,留证据!” 京辰没想到白皋那家伙居然又为了陆筱芸出卖了他老爹。不过京辰喜欢这样的白皋,站在陆筱芸这一方自己敲锣打鼓还来不及呢。 只是这京辰还不知道,白皋对陆筱芸的心思和自己决然不同。 这几日每走一步,京辰都注意四周的动静,可惜这都快到了北阮山了还不见踪迹。难道这群人放弃伏击了?这手法可不像文宗长老啊! 同行四人的脚步声参差不齐,沙沙作响的沙土瓦砾辨别他人就更加困难了。不过这恐怕不像这四人的节奏。 京辰停下脚步,轻扬手起,大家都默契的停了下来,听着这周遭的动静。甚至梁文洲和绯红都紧了紧手中的佩剑。 只觉得这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紧,越来越近,感觉那声音就在自己的侧后方。四人齐刷刷的回头,谨慎自然的已准备动手。 怎也没料想蹦出来的居然是一只兔子!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要大干一场了。 “你这个死兔子,本公子都准备活动筋骨了,这下出场动作都被你弄没了。” 在这个时候恐怕只有京辰能说出这样的话了,但是还好有京辰这个闹犊子,不然这一路可得憋死了。 正当众人还在偷笑的时候,那草丛的利剑却向梁文音袭来。 “叮!铛!” 梁文洲一剑挡了回去,顺势将梁文音拉倒了身后。这一刻京辰才是没了出场动作,已被梁文洲抢了去。 草丛里可不止三个大汉,刹那间就将四人包围其中。京辰和绯红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这里需要照顾的只有梁文音了,就算自己在不喜欢这梁文音,可是总归是位姑娘。 京辰要做的不是打架,白皋临走之前可是提醒了要留有证据。可不能辜负了这间谍的心意。 梁文洲和绯红两人对付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不在话下,京辰他们倒是不敢真伤,毕竟堂隐那不管京辰死活的老爹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知为何京辰这折扇今日用的特别不顺心,总是击不中要害。 “绯红把剑给我!” 京辰拿到剑后,就与眼前的人纠缠在了一起。从未见过京辰用剑,没想到还是挺顺手的。 京辰三下五除二,给了一人手臂一刀。那人吃痛用手按住了受伤之处,京辰趁其不备摘了那人的蒙面。 果真是文宗那老妖怪的人。 被京辰看见脸的人,一声令下全体都撤了。留下的只有这地上的痕迹清晰明了。 京辰心情大好,想着回去应该怎样吃掉文宗长老。想想文宗要是面色铁青的样子京辰就捂着嘴吧偷笑了。 转念一想这……文宗再怎么说也是白皋他老爹,这么做会不会不太人道?而且白皋还站在自己这边。这下可让刚来的喜悦突然消散了。 “还好我们人多他们不好对付,陆姑娘他们会不会也被……” 梁文音想着与陆筱芸同行的只有白皋,虽说白皋武艺高强,可是就怕暗箭难防。 京辰倒是心宽,陆筱芸跟着白皋比跟着自己都安全。操心他们还不如操心自己呢。 “没事儿,不用管他们!他们!不敢对白皋怎么样!” 说着还笑出了声,满脸的不屑。可梁文音不知道其中缘由,总感觉这京辰十分不靠谱,这心里的鼓算是停不下来了。 · 陵王府: 自从梁文音走后,梁纪远也没来要人。这禹京城内似乎就没有梁文音这一号人物。 这朝中三人的名字,还在陵王妃的手中,每日都会拽在手中思考一番。甚至每到夜深人静之时都会想起过往旧事,眼中满是陵王的样子。 就连做梦也会被噩梦惊醒,梦里陵王面目全非,满是鲜血。还大喊着:“救我!” 今夜陵王妃又醒了。坐在床上的王妃,看着身旁空空如也,陵王已走了多年。 “王妃,要小心爹爹!” 陵王妃耳边想起了梁文音那日在凉亭对自己说的话。 梁纪远到底在做什么?以往又做了什么?王爷的死与他有关??!! 第三十五章:直入禁地 九死一生的白皋与陆筱芸,渡过潘罗江之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其妙的变化。 虽说白皋也同往常,陆筱芸也不多语,只不过两人眼中看对方都多了些许温柔,但却依旧相隔甚远。 今日就是卉灵现身的第七日,也是回谷之日。赶路途中陆筱芸只想着早日回谷,接受卉灵启示。可如今到了卉幽谷口,倒是不敢提起步子了。 白皋回头看了看陆筱芸,发现她杵再那儿一动不动。白皋知道陆筱芸在担心什么,回步到了她身旁。 “别怕,我在!” 陆筱芸抬头看着白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眉眼微动,又轻轻的松开了手。低下头去一语不发。 白皋也没管,等陆筱芸松开了手后,又伸手过去看了看陆筱芸的伤口。 一圈圈松开这裹布,手腕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这伤口也还未愈合,反倒因为渡河之事,这伤口像是感染了。 “下次不要这样冲动,等着我来。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还这样让人操心!” 虽是没有语气的口吻,却也让陆筱芸酸了鼻子,可还是忍住这酸楚倔强的点了点头。接过白皋手上的血布又给自己裹上,疾步绕过白皋往前走去。 可这才踏出不到三步,还是拗不过心中的这份倔强。回头气愤的看着白皋,不争气的湿润了眼眶。 在卉幽谷,不论多么艰辛自己从未有过退缩。即使有再多人对自己百般刁难,但也同样有许多人爱护自己。 只有他白皋,永远都这般忽远忽近。 陆筱芸失望的走了,她知道踏入卉幽谷,自己与白皋就永远回到了以前。少谷主这三个字的距离咫尺天涯。 白皋看着陆筱芸的样子,紧了紧拳头,也不敢上前。望着陆筱芸离去的背影,心里涌上多少无奈和苦涩。自己还没有勇气做一个决定…… · “少谷主回来了!!” 一进谷中,便听见了有人的呼喊。 卉幽谷! 自己又回来这个又爱又恨的家! 本想着舅舅和三位长老会率先赶出来,可没想到陆筱芸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巫满”。 看着眼前这个行衣古怪,还命测自己活不过二十有七的人。陆筱芸心里总是怪怪的。 不过白皋和陆筱芸还是微微恭敬了一番。陆筱芸从未把自己当成是少谷主,卉幽谷只是自己的家而已。不过是被人安了头衔,这护家的责任就更大了。 巫满杵着她的骨杖走向陆筱芸,牵起了陆筱芸的手,轻轻的唤了一声:“孩子。” 陆筱芸听了面容一震,这神秘的巫满自己还从未敢靠近过。不过让陆筱芸更为之惊叹的是,自己腕中的伤口竟然消失了,连伤口的印子都寻不着。 “谢谢巫满!” 陆筱芸小心谨慎的回了一句,即使巫满帮了自己,这心里也是唯恐避之。 巫满慢慢放开了陆筱芸的手,又杵着她的骨杖离开了。顺着巫满离开的身影,陆筱芸望向了卉幽谷后山的禁地,那里本来是成人仪典过后才可以去的地方。 如今那里的光芒让自己不得不提前去见它了。 “芸儿!” 陆淮南激动万分的跑到陆筱芸跟前,不过瞬间看着白皋与陆筱芸一身伤痕,这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这喜悦就变成了心疼。 “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你们俩可有受伤?” 陆淮南将陆筱芸全身上下都打探高了,生怕自己这傻侄女儿吃亏。看见陆淮南这样,陆筱芸觉得开心多了。 “舅舅,我哪儿哪儿都没事儿。” 这刚说完话,三位长老也出来了。陆筱芸回来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堂隐长老和石兰长老早已乐开了花,脸上的喜悦无处可藏。 不过文宗长老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眼睛还一直盯着陆筱芸身后的白皋。看来他也知道,这一路上陆筱芸安然回谷得多亏了自己的好儿子。 堂隐长老也一直往陆筱芸的身后看,可见平日里多讨厌京辰的他,心里还是挂记的。 “堂隐长老放心,京辰在我们后面,最迟也就一两日就到。我们是接到石丰师兄的传信,特意赶回来的。” 陆筱芸这话音刚落,堂隐长老就端起了身子,来证明自己的满不在乎。 “少谷主安然回来就好,那小子就甭回来了,看着心烦。” 一旁的石兰无奈的笑了笑,这堂隐永远都一个样子。见到陆筱芸石兰长老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少谷主,还是赶快到禁地接受卉灵启示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着掏出石丰前几日待会的戒指,递给了陆筱芸。这枚戒指已经离开自己很久了,再次见到却是说不出的感受。 众人回头才发现卉灵的光芒越来越浅,甚至都快陨灭了。 现在也顾不着什么了,今日入禁地。陆筱芸心里清楚,从此以后自己就不再是少谷主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卉幽谷谷主。 ……………… 禁地在卉幽谷的正后方,从卉幽谷建立以来,除了谷主无人能进入其中。 倒不是因为这权利比天大,而是这禁地周围的毒草几乎无药可救。解毒的药引子是一朵花,花期每五年一次,一次开花也只有几个时辰。 就算采摘下来,也不一定能制的成功。更何况这花在那山崖峭壁之间。名叫:“幽冥”。 卉幽谷多年以来,制成的药到如今也剩得不到五粒。 虽说谷主有天生血脉,百毒不侵。可陆筱芸是个例外!她的百毒不侵不是天生而来,是后期被巫满和谷中用毒大师暗中激发而来的。 而此事尽管陆淮南暗中压制,可还是被文宗拿来诟病,陆筱芸坐上这个位置于理不合。 所以此次上山,陆淮南在陆筱芸进山之前,还特意给了两粒解药,怕以防万一陆筱芸有何不测。 爬到半山的陆筱芸发现天色渐暗,这山间的路越发看不清楚了。本来在白日看来光芒渐失的禁地,到了晚上只有点点零星。 陆筱芸加快了步伐,也管不了这赶了好几天路的疲惫身子。自己绝不能失了卉灵的启示。 这山间野草众多,加上这临进黑夜的视线。陆筱芸的脚腕已被这锋利的草锯割了好几条伤口。 陆筱芸倒也没觉得的不适,可是放心不下,服下了舅舅给的药丸。 天色尽黑,若不是凭着这卉灵的光芒,恐怕是伸手不见五指。 陆筱芸擦了擦汗水,自己这一路不敢懈怠一步。这身上的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还好到了禁地口。 这山洞的光芒还留有一缕,陆筱芸瞬间松了口气。这刚停下歇了口气,卉灵的光芒便消失殆尽了。 陆筱芸见此,着急的向洞口跑去,卉灵为何不多等一刻,自己千辛万苦,翻山涉水,不眠不休,甚至还差点儿丢了性命。就是为了这一刻啊! 不过这刚到洞口,陆筱芸一脚踩空,就被这黑暗和坠落感无情的包裹,自己……这是要去地府了吗?! 第三十六章:卉灵现身 “光芒消失了?!” 白皋在谷里一直心系着后山禁地,这卉灵光芒的消散,让白皋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当然不只是白皋着急了,谷中所有的人都发生了躁动。陆筱芸才入山不久,也不知道赶没赶到。这卉灵的启示将会错过吗? 如果错过陆筱芸回谷之后又当如何? 陆淮南和几大长老也开始紧张了起来,甚至是普通的谷民也开始纷纷议论。 所有的人都怀着忐忑的心看着这后山禁地,陆筱芸可否见到卉灵了? …………………… 跌入黑暗的陆筱芸本想着自己的命运就此结束了。可是自己还未见到京辰,自己还有好多话没和白皋说,还有好多好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还没解决。 甚至自己的母亲,自己的舅舅,还有那觊觎卉幽谷圣物的梁纪远,还有好心收留自己的顾大人…… 还没等自己回忆完,自己就与地面相拥抱。只不过这跌入深渊居然不觉得疼!这地面软软的,甚至香香的,可就是什么也看不见。 陆筱芸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四周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只能蜷缩在一起,不敢出声,不敢说话。 只不过这周围太过于安静,陆筱芸清清楚楚的听见自己打鼓似的心跳声,还有那耳边的呼吸声。 陆筱芸已经快分不清这声音是自己的,还是另有其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筱芸的四周依旧黑暗。自己该怎么办?陆筱芸拽紧了手,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自己还有好多是要做。 陆筱芸猛地起身,对抗这眼前的黑暗和内心的恐惧。 突然陆筱芸手间发出淡淡光亮,仔细一瞧是手中戒指发出的光。不!这不是光,这就像带着光芒的一颗颗水珠,一点点的从戒指中渗透了出来。 陆筱芸渐渐的看见了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衣物。渐渐的四周的一切,都渗透出了类似于水珠,气泡一般的光芒。 从自己的脚下,自己的双手,甚至是从自己的身体里都开始渗透处这奇妙的一幕。陆筱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渐渐的所有的光芒开始汇聚,从一点儿,到一片,到现在的似乎可以看到些许形状。 是花?是草?又似乎是个人!? 陆筱芸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自己从未见过,难道这就是卉灵?或者说这就是卉幽谷的秘密? 突然所有的水珠似的光芒都聚集在了一起,可是奇怪的是陆筱芸只看得见自己和着光芒,周围的一切都不曾看见! 还没来得及让陆筱芸细想,光芒坍缩成了成了一小点儿,又突然释放,这刺眼的光芒让陆筱芸下意识的用手遮挡。 ……………… “亮了,又亮了!” 这是杜淳的声音,也是千百谷名的呼喊。所有的人心中的担忧都随着这光芒重启消散无踪。 白皋也终于笑了笑,陆筱芸始终是陆筱芸,这么多年来不论怎样还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巫满也从预阁之内缓缓走出,看着后山禁地的光芒如此耀眼,却没有其它人的喜悦,反倒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老天永远都这般不公。” …………………… 陆筱芸缓缓放下自己遮住眼睛的手臂,紧皱的眉头还没松下。就已经闻到了淡淡花香,和浅浅清香。 陆筱芸被着迷人的味道吸引了,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满眼的花草,还有这飞鸟啼鸣,蝴蝶扇动着翅膀落在了陆筱芸的指尖。 这里莫不是仙界?! 陆筱芸向前走去,踩着这青草就像踩出了水一般。越往前走花儿开的越盛,藤蔓爬得越高,青草变得更加翠绿,飞舞的蝶鸟更加灵动。 这里就宛如植被的世界,美丽、清新、让人忘了这世间的不堪与苦难,这里就是一处洗涤心灵的圣地。 陆筱芸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神奇,这是卉灵的力量吗? 一阵风吹过陆筱芸的脸庞,带走了娇花的瓣蕊,带走了青草的长衣。这奇花异草在空中飞舞,渐渐的融为一体,似乎变得透明又似乎看不穿这美丽。 陆筱芸盯得仔细,倒不觉得害怕,这样的美丽叫人如何生畏。 一点点那花蕊化为衣衫,绿草修为长发,慢慢的一个娇美容颜的女子出现在陆筱芸的眼前。 陆筱芸慢步走上前去,仿佛看见那女子再对自己微笑。那微笑动人,又似乎安抚人心,陆筱芸从未觉得自己内心如此平静。 伸出手触了触那女子,却让陆筱芸惊了一下,这所谓的衣衫只不过是虚无,自己的手竟能穿过这花衣。 可陆筱芸却觉得这美丽并无虚假,倒是那么的真实。陆筱芸也笑了笑,看向眼前美丽的由花草而聚的姑娘。 顺着陆筱芸的手,花瓣开始慢慢包裹着陆筱芸,从指尖到脚踝,再没过头顶,陆筱芸与那女子融为一体,在这花间绿草中,腾空了起来。 陆筱芸的衣服沾上了花骨朵,慢慢渗入其中,之前的脏衣渐渐消失,接着而来的是生着花儿的羽衣。轻柔顺遂,不染浮沉。 这眉间若有七瓣花蕊的粉印闪闪夺目,这指尖的戒指我仿佛发着光芒。就连这黑发也被这芳草亲吻,这发髻像是变了个样子,还嵌有奇花的饰物,美得不可方物。 此刻的陆筱芸若是让他人瞧见,必定以为是天仙下凡而来。 轻轻伴着花瓣落地的陆筱芸,看了看自己这全身上下的改变,惊喜十足。自己从未有过这般美丽的衣物。 刚才那由万千花草而聚的女子,褪去了花衣,活生生的现在陆筱芸的面前。陆筱芸睁大了双眼,这女子不就是自己的模样吗?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这女子像水一般透彻。 “别怕。” 与陆筱芸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开口,温柔浅浅的声音却伴着回音。 “你……是卉灵!?” 那女子温婉低眉,眉眼笑意:“你们都这般唤我?” “原来你真的就是卉灵,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陆筱芸激动的说道,本以为自己竭尽全力赶回来,也来不及得到卉灵启示。没想到如今还有幸再见,真是上天恩赐了。 “是你召唤我而来,我怎会不见你!我本身一缕残意,栖身在这灵气沛裕之地。若不是你的到来,我也不能再幻为人形。” 陆筱芸变得十分不解,明明是卉灵现身,自己才赶会谷中。为何我自己的呼唤? “我?呼唤……你!?” “没错,是你的呼唤!也可以说是因为你的存在。” 陆筱芸看着眼前的自己,卉灵为何与自己这般无二?她究竟想要启示自己什么? 看着陷入思绪的陆筱芸,女子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样子由心而生,我可以是任何样子。也可以是任何物件。是因为你认为我是这样,我便是这样。” 第三十七章:卉灵的幻境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只见与陆筱芸长的一般无二的卉灵。一挥衣袖,所有的美景便不复存在,剩下的尽是人头白骨,阵阵幽凉! “啊,啊!” 陆筱芸一回神正见一人头骷髅在自己眼前,吓得大叫了起来。 “别怕!” 卉灵牵起陆筱芸的手,让陆筱芸惊恐又加。这刚才的卉灵不还是虚有的吗?这怎么还可以感受得到手间温度? “跟我来!” 陆筱芸就这样跟着卉灵在这尽是人肉白骨之地行走。此时的陆筱芸已不知何为真,何为假。眼前所见不为真,亲身所感也不为真,那什么才是真实? “你所愿意相信的就是真!” 陆筱芸睁大了双眼:“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 卉灵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拉着陆筱芸往前走。 跟着卉灵走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这一路以来自己还从未停下脚步呢。从禹京城到卉幽谷,再到这禁地,又在这禁地走了许久。 卉灵抬起陆筱芸的手,轻轻抚摸这食指上的戒指。皱了皱如水得柳眉:“你可知这戒指的名字?” 陆筱芸摇摇头,这么多年已来只知是卉幽谷圣物,其他的也不曾听闻。 “这戒指名叫“守护”,守护的是一方宁静,同时它也是一把钥匙!” “钥匙?!” “它能打开世间的所有的邪恶……” 卉灵在陆筱芸面前两手一挥,陆筱芸的突然就如穿越了一般,跑到了另一个犹如地狱一般地方。只不过卉灵依旧在她身边,紧紧的拽着她的手。 在这幽冷昏暗的地狱里,有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不论陆筱芸怎样仔细看都看不清他们的脸庞。 能知道的就是这一群人,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们似乎在做一场祭祀。 他们点燃了篝火,也没见的将这阴冷之地变得暖和些。 陆筱芸即使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只是卉灵的幻境,可是这幽冷的气息,让陆筱芸总觉得自己就仿佛身处其中。 接着这祭祀的祭司命人呈上了七个物件,放在了祭台不同的位置。之后便就是推搡着领了一个人进来。 陆筱芸想仔细瞧瞧这究竟是谁?长何样子?可是自己越努力想看清楚。这眼前的景象就越模糊,甚至陆筱芸连眼前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 只见那人被那些人野蛮的绑在了祭台的中间,看样子像是要生祭了一般。 “他们这是要生祭了那人吗?” 陆筱芸侧过头看着卉灵,只不过卉灵依旧看着眼下的一切,仿佛从未听到陆筱芸的声音。 陆筱芸又着急的回过头看着下面的祭台,祭司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一物,也同样的放在了祭台的另一处。那这样算来在这祭台上的应该是八件祭司物。 祭司开始做法。所有的人都虔诚叩拜,嘴里都还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那祭台开始变了颜色,祭台的底座变得隐隐发红,就如同有鲜血在这祭台流淌。这八件物品也开始躁动,使得整个祭台都在微微振动。 之后随着祭祀的深入,那祭台抖动得愈发厉害。祭台中间的人,开始撕裂的吼叫,听这声音是位女子。 陆筱芸拽住自己的裙子,另一只手握紧卉灵的手。这祭祀的人要活生生将一个女子就这般毁掉吗? 祭台上的女子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之生不如死,疯狂的嘶吼着,陆筱芸听着十分揪心,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他们祭祀侍奉的又是什么? 祭台的女子突然不受其控,被不知名的力量抛之空中。那女子的身上开始发出点点光芒,那感觉就像…… 突然一阵刺眼的光芒迸发了出来,陆筱芸又一次伸手遮住可自己双眼。 这感觉为何如此像刚刚卉灵初现时的样子? 陆筱芸赶紧放下双手,却发现之前的景象都化为泡沫,消失不见了。侧过身子却发现卉灵的脸早已湿润。 陆筱芸看见这一幕,心里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能体会到卉灵的伤痛,这心里的绝望和无助,和最后奋力的挣扎! 卉灵看着陆筱芸缓缓开口。 “那个女孩是我!我那时二十七岁。突然有一天被人告知,我是这八物之主。用我的生命可以释放出万物始源,他们就可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陆筱芸想轻轻拍了拍卉灵的背,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触碰到这虚有的卉灵。可是明明刚才是还双手紧握,现在又是为何? “你手中的这枚戒指就是开启主物奉祭的钥匙。千万不能被旁人拿了去。我再现的原因就是,这相隔几百年之后又有人开始寻找八物,召唤主物,开启他们贪婪欲望的梦魇。如果一旦被打开世人将会被贪欲控制,被人性最丑恶的一面被人利用,天下便成为地狱。” “这些人到底想得到什么?” 卉灵转身,这人肉白骨幽暗之地又变成了一屋房舍。推门而入,里面竟是陆筱芸的房间布置。 入门的右侧全是各种药草格子,堆砌了整面墙。桌子上的医书堆砌成山,还有自己的药罐子,左边就是自己从小到大研制的各种各样的药毒。有毒的,解毒的,治病的,解闷儿的都在里面。 卉灵就如同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般,坐在了陆筱芸的药台前,开始翻腾。 “那你有什么宿求?” 卉灵随意将一株草药放入石钵,开始凿碎。就像陆筱芸平日制药的动作。 陆筱芸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人都有所求,但不能强求,用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才会有意义。” 卉灵依旧用石锤将新放入的药草凿碎。 “但是世人并非都如你所想,有些人只想要一个结果。一旦宿求不达,便如裂鬼一般疯狂。这就是世间的贪婪。” 陆筱芸也着急得坐在了卉灵对面,双手伏案,倾身向前。 “世人不可皆完美,人人都有私欲,大可不必皆高尚,只做自己一方春秋那又有何关系。” 卉灵放下手中的药锤笑了笑,“世界有光明就会有黑暗,白昼交替才能有这时间秩序。倘若永夜不明,世间还会如此平静吗?” 说着卉灵握住陆筱芸的手,闭上了双眼。陆筱芸就如同去了战场,到处都是血流成河,烧抢掠夺,饿殍遍野。 有人倒在陆筱芸的脚边,紧紧抓住陆筱芸的衣裙苦苦哀求。还没等到陆筱芸反应不知哪儿窜出来的暴徒,给了眼下人一刀,直切五脏六腑。 那鲜血沾了陆筱芸一脸,把陆筱芸的小脸吓得花容失色。可转眼就看见京辰从自己眼前跑过。 “京辰!” 陆筱芸紧跟其上,看见的就是京辰像疯了一样四处砍伐,一点儿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京辰。 不知何时白皋也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京辰和白皋就如同仇人一般,开始疯狂交手,两人身上尽是伤痕。 陆筱芸想要跑上前去制止两人,却不曾想到周围的人像疯了一样阻拦自己。下一秒陆筱芸的瞳仁里出现的就是两人的自相残杀。 “不!!” 第三十八章:无尽黑夜 “不!!” 陆筱芸惊恐的从幻境中醒了过来,脸上也没了刚才的血迹。可是手心里和额头的汗水早已泛滥。 “你想要这样的世界吗?” 卉灵看着惊恐未定的陆筱芸,松开了手。 “不!不要!我不要!!” 让自己眼看着最亲近的朋友兵戎相见,自相残杀。全然记不得自己样子,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陆筱芸怎么也无法接受。 如果这世界就如同这地狱一般,那又有何意义,没有朋友、没有感情,只有贪婪和欲望。只有这血流成河……这世界不是陆筱芸想要的。 “为什么会这样?” 陆筱芸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猛地取了下来。 “这戒指为何要存在,为何是开启这世间地狱的钥匙。我要毁了它!” 陆筱芸说着就拿起还装有草药的石钵,狠狠的向戒指砸去。卉灵一出手,这石钵便砸向了房间的草药格子。 地上全是石钵里的草药,还伴随这青汁,洒在地上。 “这枚戒指既然是钥匙,就能锁住这邪恶。你若毁了他,就如同让邪恶失去了囚禁它的枷锁。” 卉灵走到陆筱芸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陆筱芸的脑袋,渐渐的陆筱芸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你要做的就如同这枚戒指的名字,好好守护。这也是你们卉幽谷立于这世外多年的缘由。不要让心怀叵测之人拿了去。” 陆筱芸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心里想着:这就是成为卉幽谷谷主所负的责任吗?守护这枚戒指就真的能阻止这世间的黑暗吗? “我也不知道。” 卉灵浅浅的开口,陆筱芸的心声被她听得真真切切。陆筱芸也不觉得吃惊了,抬头看着卉灵,无力的开口说道: “我好惶恐,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我本想着就这样守着卉幽谷一辈子。可没想到……我该如何去做?” “没人能告诉你应该如何去做,也没人能告诉你最后的结局。就如同上天只给了你二十七岁的命运,但是这也不一定就是你真正的宿命。” 说着卉灵轻轻拍了陆筱芸的手背,双眼尽是期盼。 陆筱芸仔细端详着被自己摘下的戒指,自己的命运会同这卉灵一般停止在二十七岁吗?离开京辰,离开舅舅,离开白皋…… “我不会强求你去抵御这场浩劫的来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我只是来告诉你事实而已,还有就是,只有你才能真正阻止这场浩劫!” 陆筱芸听了这话更加不解,自己,怎会有如此能力?守护这枚戒指就可以阻止浩劫?真有这般简单? 若有所思的陆筱芸,又疑虑的开口: “我……只需要守护这戒指?” “还要阻止他们找寻主物,主物已经觉醒,但是还不知道主物在何处,甚至不知道主物是什么,它可能是一块石头,一棵树,甚至是一个人!!” 人?!陆筱芸这才想起之前祭祀的场景,眼前的卉灵就是几百年前的主物。 “你……上一次可阻止了……” “只是暂时压制了而已,如今已被有心人利用,新的主物已渐渐觉醒。倘若有一天发生了不愿看见的事…………” 卉灵突然看着陆筱芸突然闭口不言,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会帮你的!” 说完卉灵一挥手,陆筱芸回到了禁地口。这里还瞧得见月亮,月光撒在陆筱芸的新羽衣上,闪闪发亮。 眉间的七瓣花蕊,突然有一瓣隐隐作现,转眼又消失在了陆筱芸眉间。那戒指又回到了陆筱芸的食指,就如同从未取下一般。 “你回去吧!你离开后我便不在了,我存在的意义从见到你之后便没有了。我只为告诉你这世间的即将动荡。” 说完卉灵慢慢的开始变得模糊,渐渐的快要融入这月夜之中。陆筱芸突然变得着急,想上前再挽留卉灵一刻。 却不曾想到,这卉灵就犹如一缕云烟,自己轻轻浮动便向四处散去。陆筱芸赶紧缩回了手,退后几步,生怕自己还将这卉灵归于云间。 “我应该怎么做?这八物是哪些?主物有什么特质?你先别走,别走!” 卉灵似乎来不及回答陆筱芸的问题,从最开始的模糊,消散。到此刻的无迹可寻,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 陆筱芸四处寻望,还期待着是否可以找寻这卉灵的踪迹。可终究除了月夜,这里什么也看不见。 陆筱芸突然觉得好累,缓缓的瘫坐在地上。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自己感觉经历了人间百态。自己已经筋疲力竭了。 禹京城中的梁纪远会不会就是卉灵口中别有用心之人?争夺这戒指就是为了将这世间的黑夜没过白日。梁纪远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不知在何处的赌场门口,一个醉汉,手拿醇酒,摇摇晃晃,满口胡语。 “老子……下一次,呵呵呵,一定赢!全都……给老子……赢回来。” 步履不稳,跌跌撞撞,酒撒了一地。绊了个小石阶,醉汉倒地,连这酒坛子也碎了一地。 “连这路,都开始跟老子作对!” 陡然没过头顶的一股闷气,使醉汉丧失理智变得狂躁,使劲儿的用拳头捶打这石阶,拳头的鲜血都让这石头变得潮湿,空气中还伴着丝丝血腥味。 不知是累了还是打够了,醉汉翻身继续前进。家里夫人那里还存有一点儿余钱,说不定还能回本,致富。 一脚踹门而入,惊吓了屋内的孩童,哇哇大哭了起来。醉汉觉得这声音如此聒噪,瞬时皱起了眉头。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 说着上前给了那孩子一记耳光,这下哭声更大了。 木盆落地声响,一粗布麻衣的妇女护住了那哭泣的孩童。轻抚孩子的双手都可以看出岁月的沟痕。那枯黄嶙峋的脸,老的似乎一点儿不像这孩子的母亲。 “你又去赌钱了?!每次输了醉酒回来都拿我母子俩出气!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我就算了,宝儿才多大啊,你怎么下的起手?!” 醉汉才听不进去那妇女的话,也看不见父母脸上的恨和痛。接下来已对这眼下两人拳脚相接。 妇女紧紧的护着身下的孩子,那孩子看到母亲这般,撕声大哭,不知所措。一顿拳脚之后,那醉汉进屋拿走了家里最后的银两。 “我求你!不要再去赌了!这是家里最后一点儿钱了。你叫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呀!?” 妇女抱住醉汉的脚,嘴里还有刚刚被打留下的血迹,苦苦哀求。 “都给老子滚!” 一脸残忍无情的踢开了脚边的妻子,拿着钱财又去逍遥快活了。 不到半个时辰后,又从赌场出来的醉汉已没了醉意。今日又是人财两空。 拖着满不得赌场志的愤懑,在这空空街巷晃晃神游。 忽而一人影闪过,那醉汉身后多了一个发着黑色光芒的符号。下一刻,人倒光灭。 ……………… “啊!啊!” 那醉汉醒后,发现自己悬浮于黑夜中,但是这里却不是真正的黑夜。 自己的四周除了黑影攒动,就是不知边界的黑暗,但是这黑暗却是看得见的黑暗。看得见一望无际,看得见黑烟如水潺潺流动。 这里是哪里? “我能给你想要的!” 刚听见声音的醉汉,就从这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下坠,一秒,两秒,永不停歇! “嘣!” 醉汉坐到了一把黑的发亮的黑骨巨椅上。惊恐未定的最好,看着眼前全是满满的蜡烛,居然发着黑色的光芒! 突然黑椅一转…… 第三十九章:梦想成真的代价 那醉汉回过身来,看见的东西让他醉意全无。他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个稚嫩的脸庞,但是这稚嫩的脸庞足足让他一身冷汗。 眼前的东西,只有一个脑袋,飘浮在他的眼前。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醉汉不知所措,想逃!四周的处境自己何处可逃?可与这怪物面面相对,自己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 “哈哈哈哈!” 那人头怪物见到又有了新生意,又可以饱餐一顿,开心的大笑了起来。有趣的看着眼前的醉汉。 满脸虚汗,瑟瑟发抖,这裤子似乎也湿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你只需要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说着这稚嫩的如同孩童般的人头飘到醉汉眼前,这鼻尖都要与之相碰。 “我……我我,想要的?!” “对呀!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说着,那人头开始四处游动,绕着醉汉旋转,空中翻腾几圈,真是应了他的脸庞,就如孩子般欢快。 醉汉也没之前那么害怕,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深入赌场却没有一丝起色,总是赢的少,输的多,自己的积蓄早已是空空如也。 “我要赢,我要赢钱!你真的可以让我赢钱!” 醉汉此刻的眼中全是期盼,倘若真的可以让自己赢钱,就算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那又何妨! “当然,你想赢多少我都可以满足你,甚至你想一辈子都赢钱也可以!” “真的?!一辈子!哈哈哈哈~” 醉汉像失了心智一般,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一掷千金的模样。自己躺在铜钱上,甚至自己还开了一个赌场,每天醉生梦死。 可唯独他的幻想里从来没有他的妻儿。 “可是,我不能白满足你。我需要你身上的一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 醉汉生了一点儿警惕,但是不足以影响自己想要赢钱的欲望。这句好倒像是和眼前人做起了交易。 “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我觉得不吃亏!” “这我哪儿有,我就一穷鬼。身无分文,哪儿有钱。” 醉汉一脸无奈,看来天上的馅饼终究不是免费的。心里足足失望了些。 “钱?我才不要那些俗物。” 听着不要钱的醉汉,顿时又提起了精神。“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那稚嫩的脸笑了笑,慢慢飘到醉汉跟前。小声说道:“我想要……” 还没说完,那人头就从脑后生出长发,紧紧的扒拉着那醉汉的脑袋。 醉汉双眼翻白,面色铁青,全身颤抖,就连那黑骨椅也跟着一起颤抖。 慢慢的那头发缓缓褪去,从那醉汉的脑袋上,渐渐出现了同他刚刚看见的黑色光芒。 那人头,眉眼一皱,醉汉便从黑骨椅上消失不见了。留下的黑色光芒,自己有了意识一般跑到了一根黑色蜡烛上生了根。 ……………… “大!大!大!” “小!小!小!” 醉汉睁开了眼,被熟悉的赌场声音唤醒。自己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摸摸自己兜里还剩下几个铜板。 发现只有一文钱了。 醉汉探了探气,一文钱能做什么?还不如下个注,说不定待会儿的酒钱就有了。 醉汉随便找了个位置,看也没看,随便仍在了赌桌上。就连自己买的什么也没看。 只不过他这刚已下注,所有的人都吃惊的望着他。因为这赌桌就他一人敢下注,对面可是这赌场的头号人物。 “该死!” 醉汉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巴子,自己又浪费了这最后一文钱。本想着今天又是两手空空回家。 却没想到不到一会儿,周边的人都躁动了起来,自己的跟前全是花白的银子。从周围的人的嘴巴里得到了一句。 “你这兄弟居然赢了赌圣!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赢了!?真的赢了吗?!自己用一文钱换来这么多雪白的银子? 醉汉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未必是做梦。自己真的可以赢一辈子的钱了! 醉汉心里如同有了定海神针一般,还自信的坐了下来。今天就要会会眼前的赌圣了。 不知过了多少局,醉汉的跟前已放不下任何的银子珠宝了。醉汉的脸上,尽是满足,笑眯眯的搓了搓手,摸着自己一辈子都没怎么看过的银子。还顺势咬了咬。 “哈哈哈,银子!都是我的!哈哈!” 不过这赌坊之内,有人却不想瞧见有人如此开心。 ……………… 抱着一大堆的银子回家,这沉甸甸的感觉,让醉汉心满意足。 这下,自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一辈子都有用不完的钱,一直堵到天昏地暗,也让别人体会什么是输的一穷二白的滋味。 还没等到那醉汉从幻想中走出来,突然有人身后一棒,鲜红的血从头上流了下来,醉汉就这样倒地,刚赢回来的银子撒了一地。 自己真的是赢了一辈子,可是再也无福消受这赢回来的银子了。 …………………… 陆筱芸已从禁地回来了,才刚下了山,就看见巫满杵着自己的骨杖在路口等着自己,看样子早早就来了。 “谷主,可想好了没?” 陆筱芸听巫满这语气,看来似乎是知道了什么。毕竟是巫满,就算知道了也是理所当然。 “巫满觉得我可以吗?我连做个少谷主都会引来谷中人的诟病,更何况是解救天下的人?这简直就是笑话。” 巫满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陆筱芸,这个命中凉薄却是能够召唤卉灵的人,老天为何选中的是她? “谷主不必忧虑,既然已接受了卉灵的启示,您的谷主之位便不会有人诟病。至于解救天下,这不全是谷主的责任。谷主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就行。” 谷主?!巫满口里唤的居然是谷主。陆筱芸突然还有点儿不习惯,自己这个谷主也是个毫无实权的人。 巫满从自己的骨杖之中,取下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倒不像是姑娘家的饰品。走到陆筱芸跟前,将珠子放在了陆筱芸眉间,一用力那珠子居然就这样入了陆筱芸的体内。 “这个东西,在危难时刻可以包谷主性命。不过最多也只能救你三次。当然二十七岁那日不可以。这是命数,不可违!” 陆筱芸眼珠微微转动,想起了卉灵也说过她也算二十七岁那日被迫上了祭台,死于非命。 被巫满预测命数的陆筱芸也会如同卉灵一般,结束在祭台上嘛?难不成自己就是主物? 陆筱芸使劲儿的摇了摇头,主物?不可能!自己怎么会是主物呢?真是荒谬,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四十章:合二为一 “啪!啪!” 一条蛇鞭狠狠的打在京辰的身上,被打过的地方鲜红的血迹染红了衣衫,顺着被鞭子破开的口子流了下来。 “叫你私自出谷!” “叫你不遵守谷规!” 京辰跪在地上,闷不吭声,就这样让堂隐长老狠狠鞭挞。这煞白的脸色也不会让京辰有任何求饶的想法,至少对堂隐长老是这样。 堂隐长老见京辰一声不吭,全然没有知错的迹象。手中握紧了蛇鞭,更加用力的抽打在京辰的身上。 “堂隐长老,求你不要再打公子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公子出谷找少谷主的!” 绯红在一旁看着京辰心里揪着生疼,扑通一声,跪在堂隐长老脚边,苦苦哀求。自家公子怎能受这样的皮肉之苦,还不如都打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承受。 “你走开!” 堂隐长老看见绯红这般求情,一手将绯红推开。继续抽打着京辰,京辰依旧不出声,只看得见这眉角微皱,脸皮跳动。 “我还不知道这小子,要不是自己有了注意,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今天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啪!” “啪!” 这鞭子声一声都不曾断过,也不知道京辰到底受了多少鞭子了。 “堂隐!!” 这一声即出,堂隐长老本想挥下的手停在了空中,回头一看正是石兰长老。 石兰长老快步上前,夺过堂隐长老手中的蛇鞭,看了一眼京辰,摇了摇头说道。 “少谷主已回谷,淮南兄让我们去商量议事,现在正在等着我们。毕竟卉灵启示万分重要,不可有误。” 堂隐长老听了这话,才放松了神色,感觉自己像是放掉了一颗大石。理了理衣裳,转身就走。 石兰长老随即跟上,走的时候还给绯红使了使眼色。 绯红看两位长老都走了之后,赶紧上前扶住京辰,京辰也似乎再也坚持不住,顺势躺在绯红怀里,就这样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 ……………… “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能下得了狠手!虽说京辰的确犯了谷规,但也算是救了少谷主。就算要受罚也不能这样把人往死里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堂隐长老听着石兰这样说道,一气之下突然停了下来。走在堂隐身后的石兰一下子撞上了堂隐。 “我想打他吗?你也知道他从小就这样无法无天,从不把礼仪规制放在眼中。这次还私自出谷,我要是不给他点儿颜色,你让我如何服众。” 堂隐转过身来,生气的给石兰说道,不过说着说着这声音渐渐变小,全然变成了解释。 石兰才不管堂隐嘴里说出的是什么话,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绕身先走了去。 “石兰!你听我说……” …………………… “咕噜咕噜咕噜……” 今日清晨,梁府的水壶声呼呼作响。沸腾的水冲出壶盖的束缚,让炉火和壶身都随着这万马奔腾的水军都为之疯狂。 “你的身体恢复的可还好?” 梁纪远看着那日从青云观负伤而归的女子,还特意为她用刚烧开的水泡了一壶茶。 那女子挥袖即坐,顺势拿起梁纪远刚泡好的茶壶,就这样倾斜几分,让红红的炉火瞬间熄灭了。 梁纪远看着熄灭的炉火,抬起他那深不见底眼眸,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那女子同样也对上梁纪远的眼,放下手中的茶壶。 “事情比我们想的更为复杂,那半枚戒指怕是拿不到了。” 梁纪远瞳仁一动,这些年来他一直笃定那半枚戒指定与白鹤有关,十年以来,一直让梁文音与之相连。 如今,这拿不到了是为何? “何出此言?” “那戒指现在已不是单纯的戒指。那日在青云观,白鹤那老头不受我媚术所控。我使尽法力,想窥的戒指的秘密,却发现那戒指……” 说着那女子停了下来,双眸垂了下去。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不该说。 梁纪远看见白衣女子这般,顿时心有不满,女人就是矫情。 “有话直说,不必如此忌讳!” 女子见梁纪远不悦,倒也管不了那么多,开口即回。 “那戒指与那道长已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这时梁纪远才心有所动,合二为一?倘若真的如此,还真不好办。伤不的,动不得。难不成抢过来,要是稍不注意,玉石俱毁。 “你有何打算?” 女子见梁纪远迟迟不开口便问道。 梁纪远摇摇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白鹤不是省油的灯。对了,那兄妹二人可有消息?” “你那两个宝贝,已经到了卉幽谷。不用操心,只要卉幽谷里的人不发现我的追魂骨,那他们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魔掌。” 梁纪远起身,双手背在身后。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女子也起身,现在梁纪远身旁。 “我不懂,为何要将你两个宝贝,放入敌人阵营。更何况他们好像不和你一条战线。” 梁纪远侧过头打量了那女子一眼,无情的走掉,还撂下一句:“不该你问得别问!” 待梁纪远走远后,白衣女子紧握双手,狠狠的拍向还放着茶壶的桌子。随即一拍两散,到处都是炉渣和泡发了的茶叶。 “主人!” 又出现一个白衣女子,对着怒气十足的女子恭敬的说道。 “宗主若是觉得委屈,大可不必与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合作。我们各自姐妹大不了一起白手起家,复仇之日也指日可待。” 那女子闭目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动气的时候,自从她白媚一族被入侵屠族,只剩的几个姐妹逃了出来。 事到如今自己能力微弱,现在不借助梁纪远的情报自己复仇之路将是遥遥无期。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了?” 女子调整了一下气息,正经的转过身问道。 “回主人,最近通过梁纪远给的情报来看,我们必须先去一趟敕娄山庄。” 敕娄山庄?! “多年不染俗尘的敕娄山庄,与我灭族之灾有何关联?” “虽不见得与我族之仇有何关系,但是敕娄那里有我族的摄魂铃。” 摄魂铃?!在敕娄山庄?! 那女子睁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遗失的族中圣物居然会出现在敕娄山庄!! 第四十一章:敕娄疑云 在敕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峰最为险峻,山顶坐落着敕娄山庄。据传言说,只要是徒手亲自爬到山顶,不借助任何外力,不投机取巧。 只要上了这敕娄山庄,不论你是何人都可以破例收为弟子,和敕娄人一起拜师学艺。不过这百年来只有一个登上过这险峰。 那人就是――沈云峰! 敕娄山庄庄主池棣的第三个关门弟子,深受池棣的喜爱。 沈云峰刚入敕娄山庄不到十岁,就可以凭借毅力登上顶峰,已是一大奇迹。再后来拜师入学,渐渐的发现其才智不容小觑。 最后被庄主池棣破格纳入关门弟子之中。 …………………… “师父!” 沈云峰一身玄纹云袖浅蓝衫,发髻用一木簪随意固定,一袭清香环绕其身。彬而有礼,恭敬的对着闭目的池棣。 池棣听见自己的爱徒来了,也赶紧睁开了眼。 “峰儿来了,坐吧!” “师父,徒儿最近走访山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儿。” 池棣笑了笑,挑趣儿的说道:“又是哪家孩子不听话,你觉得可以整顿整顿?” 沈云峰无奈又可气的说道:“师父!徒儿没和你开玩笑,是真的有事儿!” “好好好,那你说说是何事?” 池棣饶有兴趣的坐端正了些,看看沈云峰所说究竟是何事。 “师父,徒儿最近盘查各个村落,发现已有数名村民晕倒,而且晕倒之前大都看见过一位女子。我觉得是否是有外人闯入我敕娄……” 池棣一听沈云峰这话,脸色一变,扬手制止了沈云峰的话。 “一位女子,数人昏迷……” 正当池棣疑惑不解之时,房外却闹的不可开交。沈云峰和池棣听见房外的喧闹后,都出门查看了一番。 只见一群人围在一团,面色焦灼。 “十三师弟!” “十三师兄!” “十三?!” 沈云峰疾步上前,推开人群,发现地上躺着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十三师弟。 “小十三?!” 沈云峰摇了摇躺在地上的师弟,探了探额头,甚至掐了人中,丝毫没有反应。 池棣也上前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也立马都随即撤出了位置。 “来人,带十三下去,好生歇着。云峰你过来一下!” 沈云峰一脸着急,可刚起身池棣就给他使了眼色,让他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知道进了池棣的房间。沈云峰才开口: “师父!十三他……” “你放心,十三他没事儿。你刚才说的那女子可能是来寻我的。” 沈云峰神色一紧,心里震了一下。来找师父?? “师父,那……” “你即刻下山,务必找到那女子,记住不与之对视。你告诉她我答应见她!” 沈云峰神色一动,见到师父严肃的神色也没敢说话,只好答应了下去。 ……………… 梁文音两兄妹随着京辰入了卉幽谷也算是卉幽谷的客人,更何况是陆筱芸开了口的。谁还能说的了什么。 石兰一听是陆筱芸带回来的朋友,高兴极了,给他们安排了一间离陆筱芸进的一间客居。陆筱芸从小除了京辰这个玩伴但也没他人了。 梁文音从小生活在深闺大院之中,最多偷逃出府在禹京城里转转。一入卉幽谷,这才是世间有如此美妙的地方。 满地的芳草鲜花,有些甚至顺着房屋攀到了房顶。梁文音这间就是被奇花异卉包裹的房屋。 花香四溢,沁入鼻息,感觉世界都变得美妙许多。 “文音!” 梁文音被着美妙的景象吸引,若不是梁文洲的声音,恐怕这入了迷是出不来了。 “哥!” 梁文洲走到梁文音身边,想开口却有吞了回去。如此反复让梁文音心里着实不安。 “哥,你我兄妹不必如此。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梁文洲看着眼前的妹妹,再看看这卉幽谷这奇卉之地。开口问道:“文音,你喜欢这儿吗?” 梁文音点点头,笑了笑。 “哥哥不喜欢吗?” “可是这里并不属于我们,离开梁府,没有一处属于我们。呆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地,我们也只是客人而已。” “哥哥,世间万物没有一处属于任何人。人的终结不过方寸黄土,栖居于哪里没那么重要。不过没关系,哥哥去哪里。我就陪哥哥去哪里!” 说着梁文音撒着娇,用手挽着梁文洲的臂膀,靠在梁文洲的肩上。这样子真想小时候跟在梁文洲身后的跟屁虫。 梁文洲勾了勾梁文音的小鼻子,打趣儿的说道: “傻丫头,怎可能一直跟着哥哥,你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还跟着哥哥,不是笑话吗?!” 梁文音一把推开梁文洲的手,娇羞的转过身去。“哥哥在说什么呢?” 梁文洲看见梁文音如此作态,顿时觉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哼哼~” 白皋在篱栏外,用力咳嗽了几声。 梁文洲和梁文音寻着声音回头,才发现白皋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梁文音顿时红了脸,刚才还被哥哥打趣儿,不会全被这白皋听了去吧。着急的回房把房门关上了。 梁文洲见了也只是笑了笑,去给白皋开门了去。 “白皋兄弟!你来了,快进来。” 自己栖居人下,该尽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更何况自己父亲如此对待他们一行人。最后还愿意接纳他们兄妹二人,这些已算是莫大的恩情。 白皋倒是回到了卉幽谷,更加一脸正经,感觉这脸天生就是没有神色,一张白纸。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梁府之事。不知文洲兄是否愿意告知!” 梁文洲没想到白皋尽然如此直白,一来便张口询问梁府的事。说实话父亲做事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既然白皋问了。况且自己与梁府最后一个连接――陈枫。早已死在了禹京城,如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知道的。 梁文洲吸了一口气,再吐了出来。接着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了白皋。至于能帮助白皋到何地步,就看老天爷了。 梁文音在房内不敢出来,这脸红的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了高烧似的。 梁文音透过门缝,看着写在交谈的梁文洲和白皋,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白皋的俊气的脸庞。 心里想着:“要是这张脸不这样死板就好了。” 想着想着自己莫名的笑了起来,却不自知。 第四十二章:往日旧事(上) 陆筱芸从禁地回来之后,陆淮南和几位长老就在卉幽谷的宗灵祠堂等着陆筱芸。这里是陆筱芸离母亲最近也是最远的地方。 透亮的烛光,让着祠堂显得那么温暖,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已去先人之地。 “芸儿!你即已接受卉灵启示,那就是卉幽谷神灵认可的谷主,谁也不可反驳。这也是这里这么多先祖的期盼。你可准备好肩负起卉幽谷谷主的职责?” 陆淮南从陆筱芸回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谷主之位已无法动摇。这脱胎换骨的改变,由内而外的光芒,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之前的陆筱芸,是经过卉灵洗礼的新生。 “舅舅!我……我还不知道。” 陆筱芸无法违背心里的感受,倘若只是卉幽谷,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苦楚、折磨,守护卉幽谷,让它和谐安宁稳定是自己在所不辞的事。 可是如今这不仅仅只关联到卉幽谷,甚至是整个天下。陆筱芸到如今也还无法抹平心中的惶恐。她真的无法相信,自己一人怎可抵御这乱世的来临。 而且这乱世因何起,如何灭。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份责任自己该如何面对。 “哼!不知道?!我看你还是早点儿把位置给腾出来,免得让卉幽谷毁在了你手里了。哼~你还不知道!” 文宗长老看着陆筱芸,阴阳怪气的说道。即使知道陆筱芸这谷主之位几乎不可动摇了,可是这心里的气还是憋着的。 这陆筱芸嘴里说出的话,让文宗捡了空子,说两句解解气也是可以的。之后的事之后再说,让人从高位下来的例子世上比比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文宗自然也不急于这一时。 石兰听见文宗这样的口气与脸色,倒也觉得理解。陆筱芸此刻说的话的确不是一个准谷主应该说的。 奈何陆筱芸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脾性自己一清二楚。这“不知道”几个字不是随便说出口的。 “少谷主……” 石兰一开口,顿了顿没再说下去。看了陆筱芸一眼又开口说道: “谷主,是有何顾虑?不妨说出来。我们都是辅助您的,让您更好的统治卉幽谷。所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石兰长老的“谷主”二字让陆筱芸心尖一颤。这可比少谷主的分量大的多了。陆筱芸想对石兰长老开口,可见到文宗长老也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堂隐和石兰对视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石兰退了一步,堂隐长老上前一步,却是板着个脸,对着陆筱芸母亲的牌位说道。 “这是你母亲的牌位。” 堂隐说着回头看着陆筱芸,面对自己母亲牌位的陆筱芸心里不是滋味。母亲的感觉是何物?是甜是暖自己从未体味过,可是陆筱芸依旧对母亲充满了敬意和爱意。 陆筱芸跪在母亲牌位面前,堂隐长叹一声沉重的开口说道: “先谷主,虽与外族人相恋。可是在他发现此人心有不轨时也是奋力守护。你与卉幽谷都是她舍命而留下的。” 陆筱芸神色一紧,这一点自己还从未听过。她只知道在大家的言传中,父亲背叛了卉幽谷,逃离出谷。 “堂隐长老……” 陆筱芸望着堂隐,她隐约的知道,当年母亲的死不仅仅是早产而亡。只是这谷间的说辞永远都那样一般无二,让陆筱芸有心怀疑无处可寻。 堂隐看了一眼陆淮南,陆淮南只是闭上了眼转过了身去,一句不发。堂隐见此状觉得也是时候告诉陆筱芸方面的真相。 …………………… 在十九年前,陆筱芸的母亲陆淮芸出谷历练。却在其中和一男子坠入爱河。并将其带回谷内,顿时谷中大噪! 谷主婚事乃是谷中要事,关系着卉幽谷兴衰存亡的关键,陆淮芸此举引起谷中各种势力蠢蠢欲动。 可造化弄人,奈何那人是个心机深重,才智双全之人。借着帮陆淮芸解决了几个棘手的谷中事物,在谷中拉拢了许多人心。 不知不觉许多人都成了赞同派。 寡不敌众,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淮芸还是与那外族男子成亲了。之后的一段日子过的也还顺畅。那男子成了我们与外界联系的关键,他打探消息、收集情报的能力不容小觑。 不论是当朝的朝堂局势,还是各大帮派的内部消息。在他那里都是信手拈来。所以即使这一点儿优势,对于卉幽谷来说也算是有利的。 之后陆淮芸怀了身孕,出于自身的信任。渐渐的谷中事物都交给了他处理。在这期间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面面俱到处理的相当完美。 谷中之人大多也渐渐放下了戒心,可就在陆淮芸怀胎七月有余之时。破绽开始显露了出来。 有一日,谷外来了一封家书。送信的人却不知何故死在了归途中。 那男子说是家中母亲病重不得不回去看望,陆淮芸本想着自己也,去奈何路途遥远自己还怀有身孕。便让对方一人离去了。 说到这里堂隐深深长叹一声,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纸信封。递给了陆筱芸。 陆筱芸赶紧开启信封,多年的尘封让这信纸变得软而易破。纸上的水墨已消了大半,只能凭着残留的印记仔细辨别这纸上的内容。 可这开口的两字就让陆筱芸松了一口气。 “段朗!” 陆筱芸不知为何在启开信纸一刹那,突然害怕信纸的开头是位梁姓之人。这段字不知道为何让陆筱芸松了那么一口气。 这信上的内容大致上是说,一位快要临盆的妇人,对丈夫的思念,以及对丈夫的埋怨。期盼他能在自己临盆前回来看看她,顺便迎接自己的小生命…… 陆筱芸看完信抬头看着堂隐:“这才是信中真正的内容,我母亲可知道。” “我给她看过了!” 堂隐说完,陆筱芸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知名却滚烫的液体滑落嘴角。可是依旧保持冷静,将信纸和信封还了原。陆筱芸知道母亲绝不会忍下这口气。 堂隐也不管陆筱芸在做什么,在想什么,继续说道。 之后陆淮芸就带着贴身的女卫出了谷,一路悄然跟踪。终于看到了她无法看到的一幕,也揭开了那男子背后的大秘密。 第四十三章:往日旧事(中) 翻山越岭,长途跋涉,陆淮芸一路小心跟随,在禹京城郊外的一处黑瓦房内。看见了一个与自己一般身怀六甲的女子。 “荣儿,小心点儿!” 那男子轻挽女子的腰,小心搀扶。宠溺的姿态让陆淮芸含泪离去。 “谷主,小心身子!” 陆淮芸身边的女卫十分担心她的状况,这已七月的身孕可不能有丝毫闪失。陆淮芸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口说道: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我要慢慢给眼前人好好算一下这笔账!” 说完陆淮芸紧紧握住了拳头,自己错付的我会向对方讨回来! ……………… “段朗!这次回来你了还要走?” 女子期盼的眼神早已表明了自己心思,这双手紧紧抓住男子的手,生怕写手会一去不返。 “荣儿,你放心,这一阵子我都好好陪你!你和孩子都是我最牵挂的!” 说着亲亲点了点对方的额头,想让这久违的亲密能让对方消除一点儿忧虑。可女子却推开了许久不见的枕边人, “我知道,你还是会走。” 女子的眼眸和双手都离开了男子的身上,自己永远都不能乞求一点儿的陪伴,即使自己怎样努力也不能让对方多一点儿爱意。这所有的亲密都让自己感觉对方依旧遥远。 那男子依旧温柔有礼,照顾着眼前的女子,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完美。可就是让人心靠近不得。 在回房的路上,女子转过头看着男子。煽动的睫毛似乎都挂着雾气。 “段朗,我知你有自己的事。我也不奢求,你能舍弃自己所愿来满足我与孩子。可是,我是你夫人,为何我似乎对我的丈夫一无所知。你是我世上最亲密之人,为何也是离我最远的那个人。” 那男子心里微微颤动,眼前这女子是自己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迎娶上门的。 虽说自己与之并无男女之意,可是这么多年来,眼前之人一直以来都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自己挑不出一点儿毛病,从来都是委屈自己,迁就别人。 嫁给自己这些年来,吃苦受累从不埋怨,还未自己生儿育女…… 顿时那男子心里突生歉意。 “荣儿,是我亏欠了你。今后我定会补偿你,好好待你!” 女子苦笑了一番,还是微笑着对着眼前人。进屋去了。原来不论自己如何努力,得来的永远不是爱意,而是那份亏欠的补偿。 这世间永远都是这样,一方苦苦索求而不得,一方累累付出所不达。不是谁的是非对错,只是你永远不知我心。 …………………… “谷主,前方有座道观,我们在此留宿吧!我先去看看!” 陆淮芸身边的女卫,上前敲了敲门,门额上方斗大的三个字让人如此敬畏。 “青云观” “施主,请问何事?” 观门开了半扇,开门的道士很是精神,随着这半开的门,也见的着这青云观的光景。 这里香火淳淳,人来人去。这门前的阶梯,和四周的杂尘被这些勤劳的小道士门弄的一尘不染。 陆淮芸她们便是来意之后,便被道士们带入了后院的客房。 这还没进房门,这道馆的主人就来探望了。“师父!”小道士转身恭敬的对着花白胡子的人行礼。 这人也就是十多年前的“云鹤”。 “施主,即身有不便,还望施主小心行事。” 陆淮芸也有理,笑容可掬的回答着:“多谢道长提点,若是扰了道长清净,还望道长多多担待!” 跟着房门的叩门声,断了两者的对话。白鹤知道,今日来访之人,是挡不住拦不了的。 “谷主,我们还是先回谷中再说吧!” 陆淮芸这般辛苦,还挺了个大肚子来着青云观。这身边的女卫,心里越发担忧了。 陆淮芸闭上双眼,深深叹了口气。“回不了了!” “为何?”女卫十分不解,这自家地盘为何不能回。 “这已不是我的感情错付的纠葛,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究竟想得到什么。我现在……很惶恐!” 陆淮芸握紧了双手,拇指搭拉着食指上的戒指,心里着实害怕极了。身体渐渐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陆淮芸知道错付了情衷,自己心如刀割,与自己朝夕相处之人,和自己山盟海誓的人都是一泛如梦。 而这美梦之后藏有什么,自己不能不去想。顶着伤痛,一层层揭开过往的假面,重审眼前人,才突然伤恐,自己所托非人。 “去!把那女的给我带回来!” 陆淮芸突然开口,让身边的女卫惊了一下。“谷主,那人……” “我知道,你去吧!” 女卫领了任务,很快便消失了。几个时辰之后,陆淮芸房里的床榻上,躺着与自己一样的孕妇。 “啊!” 床上的女子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出气,擦了擦这额头的虚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家都换了容貌。还有这旁边写在拿着水杯,却迟迟不喝的陆淮芸。 “你醒啦!方才可是做了噩梦!?” 说着陆淮芸给了对方一方绒巾,女子胆怯的接过陆淮芸手中的东西。却似乎不太想用,只是抓在手里,都快要磨破皮了。 “你就不想问问这是哪儿?我是谁?” 女子摇摇头,回答道:“其实不用知道,你想问什么就开口吧。” 陆淮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真想看看这人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你觉得你了解你丈夫吗?他是个怎样的人?你可清楚?” 女子眼神变得有些茫然知错,自己的丈夫自然很了解,但又不太了解。 “我……不是很懂他!” “你对他丝毫不了解?!那你也不知道我也是你丈夫的妻子。” 那女子睁大了眼睛,差点儿晕了过去。这显得陆淮芸是这样的冷静。 “不,不可能!段朗怎会如此!” 陆淮芸看见床上的人,就如同看见了自己。突然心生怜悯,本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苦了对方。 “我知道你无法相信。可是我想知道真相。既然他愿意千里赶回来叫你一面,不论真假他都放你不下。所以…………” “你想做什么?!” 第四十四章:往日旧事(下) 陆淮芸看着眼前女子的肚子,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笑一番,自己堂堂谷主却被别人这般玩弄,奈何这肚子里里的骨肉,自己却舍不掉了。 “你说我们这肚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陆淮芸的神情感染了床上的女子,对方也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会心一笑,“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陆淮芸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那女子看着陆淮芸一点点靠近,看着她如此护着自己的肚子,心中的芥蒂渐渐放下。 一个母亲在怎样,都会是护着孩子的。这份与生俱来的本能是最让人敬佩的。可是段朗与她又是如何? “你与段朗……” 陆淮芸叹了口气,无奈开口道:“感情纠葛先放一旁,你口中的段朗,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他背后的目的。这关系到千千万万人的性命!” “段朗究竟做了什么?” 听见陆淮芸如此说,那女子满脸惊恐。自己从未过问段朗的事,安心为他照顾父母,整顿家事。可是这经久不归,音讯了了已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了。近日归来似乎与自己以往认识的段朗截然不同。 “你可知卉幽谷?”陆淮芸淡淡开口,听闻口气只觉得风轻云淡。 女子摇摇头,“我只知段朗一路北上,之前听闻他讨论过北阮群山,我就想必他应该在那里,所以写信与他。” 陆淮芸本想告诉她,她的段郎在这一两年的时光里,都做了这什么。而之前对自己所编织的一个个谎言,这背后的目的是否又如自己所想?陆淮芸心里总是不愿接受,又隐隐作怕。 突然房门一开,陆淮芸的女卫带着一身血迹回来了。 “谷主……” 话还没出口,就先吐了一口鲜血。看样子伤的不轻。陆淮芸挺着肚子,尽量快步过去扶对方,边走从自己腰间拿出一药丸为其服下。 “感觉好些了没?” 女卫几番喘息过后,拉着陆淮芸的手,艰难的说道:“谷主,段公子恐怕真如你所想。” 陆淮芸虽然心里早已隐隐猜出来,这虚假感情背后的深渊。但是真心听闻之后,还是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晕了过去。 床上女子见陆淮芸面色难看,险些摔倒。赶紧过来扶着陆淮芸,让她坐下歇息。 “你没事吧?段朗究竟做了什么事?” 陆淮芸身边的女卫,看陆淮芸没什么大碍,还是开口说了今天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 “谷主,段公子似乎与一些莫名的势力有所联系。而且我今天看见……他与一团黑雾说话。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在场的两位怀有身孕之人都睁大了双眼。“黑雾!?”这又是什么东西? “之后我便四处探查,段公子突然发现了我,从背后偷袭。我好不容易甩开了。不过恐怕他也知道我们发现他的真实目的了。谷主,我们应该怎么办?” 女卫又紧接着说,之后的话已让陆淮芸来不及伤感。这危及到的可不止自己和卉幽谷了。 “你之后的行踪可有被他发现?!” “谷主放心,可是我们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 陆淮芸闭目,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在一旁听得一点儿眉目都没有的女子,却是更加紧张不知所措了。 即使自己不知道段朗究竟做了什么,但看样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似乎还惹了大祸。 “段朗究竟做了什么?他到底怎么了?你们说话呀!” 女卫见那女子干扰到陆淮芸思索,很是没好口气的怼了回去。 “你自己去问你的段朗,问他是否想把弄的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那女子上前抓住女卫的手,满眼惊恐:“段朗究竟做了什么?” 陆淮芸睁开了双眼,开口说道:“你的段朗,应该与这世间最邪恶的东西合作了。那黑雾应该就是那东西的雏形。如若幻化人形,就晚了!” “那是什么?段朗与他合作又是什么意思?!” “传言那东西,以人心的贪婪、邪恶为食。当他捕食更多人性的邪恶,就越壮大。最后化为人形。可是它的身体都分别被八个物件所封印。所以必须有人替他集齐八物,召唤主物将其放出。此后天下大乱,世界将会被无尽黑暗吞噬。” 陆淮芸不知道这黑雾如何突然现世,可是现如今看来,没有什么可质疑的了。只不过这作为钥匙的戒指,对方知道了太多。 “什么?!段朗不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那女子似乎受了莫大的打击,双眉紧蹙,额间豆大的汗珠悄然滑落。突然双脚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啊~~~~啊~~~~” 随着女子的叫声,青云观的人都变的紧张了起来。这道观里里外外都是男人,陆淮芸只能让自己的女卫去守着那女子。下山去请产婆的小道士恐怕来回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让陆淮芸紧张了起来,本想在等上几天,让自己理清楚了再来处理这事儿。 不过现在看来战争不久就要来了。现在陆淮芸只想着这女子腹中的孩子先平安落地再说,绝不能让那人此时上山。 “啊~~~~~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丝毫不见孩子落地的啼哭。让陆淮芸着急坏了,不顾女卫的阻拦冲进了。 “你怎么样了?再坚持一下!产婆马上就到了!” “啊~~~” 陆淮芸叫女卫好好照看,自己转身离开,几经周折见到了云鹤道长。不过这云鹤道长似乎早就知道陆淮芸会来,这桌上的茶水都备了两盏。 “施主,来我这儿想告知什么?” 陆淮芸到了此刻也不和对方兜圈子直接开口说道:“还请道长想法阻拦一人上山,拖到那姑娘产下孩子就行了。” “施主放心,我已安排下去了。产婆也应该快到了。” 陆淮芸神色一松,原来这道长早已看穿一切。还提前做了安排,这倒让陆淮芸松了一口气。 “道长,今日可能会给您带来莫大的麻烦,不过这样还是得拜托您一件事!” 云鹤并没有开口作答,只是看了眼陆淮芸,为她续了一杯茶。 陆淮芸从自己身上拿出了另一枚看似与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递给了道长。 “这戒指还望您能暂时替我保管,不能让旁人夺了去。” 云鹤拿起戒指仔细瞧了瞧。 “我果然没有猜错,即是这样,贫道在所不辞,为天下百姓某福而已。” 说着云鹤道长,将戒指紧握手中,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咒语。只见云鹤手中发出一阵强光又消失不见了。 “道长你?!你……不必如此!” 陆淮芸睁大了双眼,只见云鹤手里的戒指消失不见了………… 第四十五章:往日旧事(下下) 云鹤道长面不改色地望着陆淮芸,浅浅的开口说道: “这戒指与我有缘,只要我在,这戒指绝不落入他人之手。施主就放心做自己的事吧。” 陆淮芸若有所思的望着云鹤道长,试探的说了句:“道长可知天启门?” 云鹤道长并没有回答陆淮芸的话,只是随手一挥门便开了:“施主,产婆已经到了。您可以走了!” 陆淮芸眼眸一动,心里还是牵挂着自己房里的那位女子,这人命关天之事,自己还不能松懈。既然已经解决了戒指的后顾之忧,也该去看看另一方了。 陆淮芸即刻起身,向道长微微致谢之后便离开了。陆淮芸回到房间之时才发现,满头大汗的已是三人。 “夫人,再加把劲儿!用力啊!” “啊!啊!” 一盆盆的热水进进出出,热腾腾的水汽,换回的只是鲜红的、冰冷的液体。 产婆额头的水擦了又擦,多年经验的积累在这里仿佛也不够用了。这孩子的头,始终不见出来,若时间再久一点点,恐怕母子都保不了。 产婆为难的起身走向陆淮芸,可这人命关天之时还是不能稍有拖迟。 “这位夫人,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怕是不能全保了。您看这……保大?还是……保小?” 陆淮芸柳眉一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跑到床前,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还顺手擦了擦女子脸上的汗。 女子回过头来,笑着看着陆淮芸。现在虚弱的她早已说不出话来,可还是憋足一口气,艰难地说道: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只求求你能保住我的孩子。还有……或许他……做了许多错事,可望你能留他一命。” 六怀孕不知为何酸了鼻子,想着自己同为母亲,会不会有一天也这般?还没来得及陆淮芸回答,产婆已经开始催了。 “不行了,再不做决定就都没命了。” 床上的女子紧紧地抓住鹿还云的手,这**上都出来了,淡淡的手印。 “救我的孩子!” 陆淮芸艰难的看着产婆,郑重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让这糟心的事就这样避而不见吧! 伴随着凄凉的叫声,和令人窒息的氛围,终于迎来了孩子的啼哭声。 “恭喜!是个龙凤胎!真是有福气啊!快看看!” 产婆高兴的抱着孩子递给了陆淮芸。陆淮芸抱着这小小的、软软的生命,不知不觉也笑了笑。 转头,抱着孩子想给在床上的女子瞧一瞧。只见那女子面色苍白,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就这样安静的睡着,睡着,睡着…… “你瞧!孩子多好看,睁眼看看啊!” 看着沉睡的女子,陆淮芸把孩子抱的更紧了。不知是孩子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大哭了起来。 “去找云鹤道长,把孩子尽快送下山去。” 陆淮芸不知为何变色一改,严肃的对女位说道。 房门一开就有一位小道士在门口候着了,看来云鹤道长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当。 过了半响,这道观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不知是打斗声还是争吵声,此时的青云观没了往日的宁静。 陆淮芸起身,低头对自己怀里的宝宝说了句“别怕!娘会保护你的。” ……………… 一道长双脚离地,苦苦挣扎。喘不过气的他脸憋的通红,双手一直奋力的想要挣脱钳住他颈项的恶手。 下一秒那到时就被摔落墙角,最大的冲击力让他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青云观的倒是很快的将此人团团围住,那男子不屑一顾的看着眼前的人,冷冷的笑了笑。 不知为何,那男子双手凭空产生两团黑气,慢慢的从双手到双臂到全身都充满着黑黑的雾气。 只要上一个小道士,就会被这黑雾所吞噬、包裹。瞬间让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步伐不敢上前,这一情景是他们前所未见的。 陆华云远远的看着这个自己是那么熟悉的人,而现在自己一点也不认识。他是谁?是自己的丈夫?还是自己的仇人? 陆淮芸一点也不惧怕,眼眸中甚至透露着一丝丝的不信任,不甘心。一步步的向那个发了疯的男人走近。 那男子看到陆淮芸,也停下了下来。 “戒指呢?” 男子伸手开口问道。这一句话虽然陆淮芸哈哈大笑。这笑声却如此的凄凉,备份很无奈。 “我以为你会先问你的妻子,或者问问你的孩子。结果他们到死都不知道,你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他们。” “你把他们怎么了?” “你不是需要戒指吗?看见没,就在我手上,想要就过来拿吧!” 那男子一身黑雾缠身,向陆淮芸冲了过去。陆淮芸用力抵挡,凭着戒指护身和自己的功力。才能刚好抵消这黑雾的的吞噬。 陆淮芸不解,这又是什么功法?眼前的人到底还隐瞒了自己多少?欺骗了自己多少?利用了自己多少? 渐渐的有孕在身的陆淮芸,没能抵住黑雾的吞噬,慢慢的开始从指尖到手腕再到小臂。这次就不仅仅是往上爬,而是往陆淮芸的骨子里渗去。 陆淮芸使尽全身的气力挣脱出来,只见自己的手臂已泛泛发黑。眼泪不知觉的掉了出来。 “我以为,再如何这么久的感情是剪不断的。看来我错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的男人,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我本不想伤你,我只想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可是如今你已经发现了,我们就不可能有善终。” 陆淮芸冲着眼前的人大叫:“你到底还想得到什么?如今的一切都还不够吗?是什么值得你如此的沦陷!?” 第四十六章:往日旧事(下下下) 陆淮芸踉跄了几步,稳住了身子才发现自己手肘上的黑色印记。 这时泪水早起泛滥成灾,倒不是因为情伤。而是这为达目的、无情无意的人性。陆淮芸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将自己的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这肚子里也是你的孩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对面的男子,拳脚一收。一身的黑气渐渐消散,又是一位翩翩公子。却再也遮不住内心丑恶的真面孔。 “我以为你真有那么笨,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我为了什么吗?只有这样做贪饕才会重见天日。你应该开心自己的孩子被选中成为贪饕的寄主。等有朝一日贪饕元神冲破封印,那日你的孩子将是世界的主人!” 陆淮芸听得瑟瑟发抖,眼前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原本以为最多只是为了一丝贪欲,与贪饕做了交易。可谁曾想过,朝夕相处聊心扉的人。居然是这般疯狂,弃天下于不顾。 “你怎会如此狠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陆淮芸护着的肚子,再过不久自己的孩子就将出世。如今自己应该如何做?难不成真要舍弃自己的孩子不成? 男子笑了笑,走到陆淮芸跟前。捏住她的娇嫩的脸蛋儿。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她不会死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她死。可她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贪饕的躯壳!” “不!不会的!” 陆淮芸失了志的推开了眼前的男人,此刻他是如此可怕。现在的自己全然没了伤心,没了愤恨。剩下的尽是恐惧,自己到底该如何?! 就在此刻,云鹤道长如同乘风而来。扶住了早已心力交瘁的陆淮芸,顺势封住了陆淮芸的气脉。陆淮芸瞬间便晕了过去。 随即一旁的人很懂分寸上前来将陆淮芸带走了,至于带到了哪里,就只带这有青云观自己人知道了。 云鹤拂尘一挥,五指一并。打量了这眼前的翩翩公子。 “没想到唤醒贪饕的人,居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既然你已唤醒了贪饕,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世后的动荡都会因此而出!” “呸!” 那男子带着不屑和鄙视的眼神,回了云鹤道长: “这世间动荡时刻都有,你以为没有贪饕,人类就可收住丑恶的本****望、贪婪人之本性,贪饕只是你们不敢承认自己是世间丑恶的根源罢了。” 云鹤道长长舒一气,缓缓道来: “世人本皆凡人,七情六欲乃是常事。但是人不同于贪饕的是人心。控其心,制所为,我们清楚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那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听道长一席话,晚辈可真是受教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不料被云鹤的拂尘拉了回来。那男子反身一回,云鹤的拂尘终究不能拖住他几时。 云鹤见局势不对,直驱上前站在了男子身后:“人可走,东西必须留下!” 那男子听了云鹤道长这一句,黑眸一动,便于云鹤交上了手。刹那间,那男子身上又缠绕着黑雾,全然看到人影,只看得见一团被黑雾紧紧裹住的物形。 两人打斗之处,全是形破裂之势。打翻了,打碎了多少香火炉。还有这屋顶的青瓦,只要是两人到过的地方,全是墙碎瓦破。 “把戒指交出来!” 云鹤定在房顶一段,语气坚硬不容有违。那男子倒是特别听话,从胸间掏出了戒指。 对于这一点儿男子但是特别佩服,陆淮芸都没发现自己已换走了戒指,这云鹤但是一眼看穿。不过这戒指倒不会就这样还回去。 那男子借助戒指的力量,将全身的黑气都送到了戒指之中。下一秒便如冲天之势向云鹤冲了去。 云鹤也咬紧了牙关,后撤一步稳了稳身子,握紧了拂尘。两者相较,瞬间青云观便被刺眼的强光所笼罩。地震山摇的感觉随之而来,让所有的人都站不稳脚跟。 青云观的道士们都着急了起来,待到刺眼的强光散去,大家睁眼所看到的却是这呛人的烟雾。 “师父!师父!” 在迷雾中,青云观的道士门都在找寻这云鹤道长。这转眼,青云观都变成一股废墟。 在众人一度寻找之下,烟雾也快消散。在刚刚打斗之处,见到一衣衫褴褛,已分辨不出是谁的人。 大家围上前去,将那人翻个身。突然那人双眼一睁,一团黑雾又将所有的道士通通包围着…… …………………… “道长?!你可还好!” 说话的是陆淮芸身边的女卫,在下山之际。女卫始终担心陆淮芸的安危,便把孩子交给了送自己下山的道长,自己便赶了回来。 却没想到,刚回来便瞧见了云鹤道长与那人打斗的景象。在混乱之利,女卫便带走了受伤的云鹤道长。 若是单单比武,云鹤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云鹤要做的不止是与之对抗,还要做的就是拿回戒指。 况且刚刚那人已启用了戒指的力量。云鹤不是被人所伤,而是被这陆淮芸的戒指所伤。好在自己体内也有一枚戒指,两者相互,并无大碍。 云鹤将女卫带到了青云观的密道之中,发现陆淮芸还没有醒过来。一旁的小道士却也是细心照看,生怕伤了这身怀有孕的施主。 云鹤上前,看了看陆淮芸的手肘,发现这黑印越发的黑了,深了。不自觉的这眉头更加紧锁了。 “谷主这是怎么了?!” 云鹤出手解了陆淮芸的气脉,陆淮芸刚睁开眼。女卫便着急赶上前去伺候陆淮芸了。 陆淮芸醒了之后,依旧没有什么气色,还一直处于神游状态。云鹤自然是知道为何,就是把身边的女卫着急坏。 “施主可想好如何取舍?” 云鹤一开口,陆淮芸起身跪了下来。女卫见到如此也赶忙跪了下来。 “求求道长救我儿一命。我知道道长是天启后人,道长定有办法救我孩儿。只要能保我儿一命,我做什么都愿意!” 怀胎十月不容易,一个母亲谁能轻易舍弃自己的孩子。陆淮芸此刻的泪眼朦脓,全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云鹤见到陆淮芸如此,背过身去久久没有出声。 “道长!” 云鹤抵不过陆淮芸的乞求声,也避不开自己的心。长叹了口气,随即说道: “寄主已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能让她双生!至于最后结局如何全看她的造化。不过……” 云鹤看着陆淮芸,神色变得无奈和焦灼。陆淮芸倒是很开心的摸了摸肚子,笑出了声…… “只要她能活下来,就好!” 第四十七章:双生封印 并蒂双花两争艳,一梗枝头难作颜。 双生同根唯一体,只把一枚揽上头。 ………………… 今夜的雨淅淅沥沥,连空气都嗅得出这凄冷的滋味。烟雨蒙蒙已把青云观战乱的残破样给覆盖,这里留下的尸体和荒芜全然瞧不见了。 在青云观的密道之中只闻一哭噎的声音,云鹤的背影拉在墙上却也逃不开沉重。女卫的泪水也唤不醒将要沉睡的人。 云鹤道长为了保住陆淮芸腹中的孩子,只能将贪饕的残念封印在孩子体内,但是随着孩子的成长,这封印就会越来越脆弱。 封印一除,除非这孩子意志坚定,内心纯粹。不然就会被贪饕的残念所吞噬,成为贪饕正真的躯体。 不过留得住孩子,留不住的是孕育生命的使者。孩子出生那一刻,就是她的归期。 “这是一场赌博,可我愿意赌上一赌。赌这世间最终是谁留下来?” 陆淮芸郑重的向云鹤道长磕了三个头,这个决定就等于拿世人,天下去赌。都是因自己的私欲让世间都去承担这风险。可自己怎么也舍不下心肠,舍弃自己的孩子。 大恩不言谢,陆淮芸这三头下去,什么也没说。带着沉重、愧疚、纠结又喜悦的心情离开了。等到陆淮芸走到密道口时,云鹤又浅浅开口。 “若不是这个孩子,也会有另一个,施主不必介怀。终有一日终究会走上这个旅途,世间成败就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 ……………… 一举成败,全在一人之上!世间哪有这样的帐?更何况陆筱芸从不知情! 在这灵堂之中所有的人都神情沉重,陆淮南、堂隐长老、石兰长老、还有讨厌自己的文宗长老。他们的脸色似乎都知晓此事,唯独不知的是自己。 这一刻陆筱芸终于知道,文宗长老为何如此不喜欢自己,自己身体里面还藏着一个吃掉这世间万物的妖魔。换作谁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人坐在卉幽谷的权利之上。 “芸儿,以前不和你说是怕你接受不了。可是事到如今你必须知晓,也必须接受,我们都相信你可以抵御你这身体的恶魔。想想你母亲…………” 陆淮南拍了拍陆筱芸的肩膀,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间。好多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同自己的侄女儿开口。 陆筱芸看着母亲的牌位,唤了一声“娘!”。磕了头,起身看着文宗长老。 “文宗长老,若我只是普通人,你是否还如从前一般对我?” 文宗长老叹了一口气,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想了想过往十多年的往事开口说道:“不会!” 陆淮芸松了一口气,他以为文宗长老并不是针对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把自己的秘密公布于众,自己突然还觉得文宗长老这样的脾气对自己已算得上很好了。 “我这封印什么时候会被冲破?” 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凝重,陆筱芸这心里也隐隐猜到这封印之日就快要到了。 “成人仪式后三日!” 石兰不愿开口,还是说了出来。事到如今总要去面对才行。陆筱芸看见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用力的挤出了笑脸。 “看来时间不多了!我可得好好准备!” 石兰上前握住陆筱芸的手,“好孩子。我们都相信你!” 陆筱芸突然神伤,自己这个样子就算接受了卉灵的启示,完成了成人礼。自己怎能好好当这个卉幽谷谷主。 “不过,我这样还能做谷主吗?” “谷主只能是你!” 堂隐突然开口,态度十分坚决。 “卉幽谷谷主必须是你,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也必须是你。你已接受卉灵启示,又是合理的继承之位。若不是你才会引起大乱。” 第四十八章:封印的裂缝 有人皮糙肉厚,数十鞭下去,趴着睡了一觉居然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当然除了身上的皮开肉绽的伤痕。但是也不影响京辰在床上无所事事,现在正拿着镜子整理自己的秀发。 绯红自然很高兴主子没什么事儿,可这后背的伤也得好些日子才能好。看着京辰这受伤了还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突然不觉得窝了一肚子气。 “公子,您能好生休息一下嘛?这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嘛?” 绯红一口抱怨,这么多年来,有时都不觉得自己是京辰的手下。倒觉得自己是何保姆,这孩子还特调皮不听话的那种,奈何自己愿意遭这份罪。 京辰倒是觉得自己即使满身伤痕,也不能丢掉自己这绝美务必的容颜。 “绯红你就别忙活了,我这又不是第一次挨揍,你还没习惯啊!过几天,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玩儿啊。” 京辰这话你说完,绯红还来不及反驳。京辰这伤痕累累的背上,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本书。书刚接触这京辰的肌肤,有人就失心疯一样跳了起来。 “啊!!我去谁呀!?我的娇背啊~” 白皋一脸无常的走进房间,捡起被京辰抖落的书,顺势给了京辰。 “你要是真没事儿,就多读读书,别整天让你爹看着难受。” 京辰没好脸色的推开了白皋的手,在京辰眼中他老爹就没有看的惯自己的时候。 “走开!你爹也好不到哪儿去!书你还是自己看,小爷我的内在书里面可教不了。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的,书读多了,只有脑子能动,面如死灰。” 白皋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腰间掏出一小瓶小罐。给了一旁的绯红:“找时间给你主子用用,恢复的快些。还有不会留疤!” 绯红愣了一下,还是礼貌的接下了,京辰倒是不太喜欢白皋的这份不留疤的好礼。 “谁要你送啦,小可爱自会替我操心。哎,说真的。小可爱怎么还不来看我?你这都来了,不应该啊!难道我还不够惨!?” 白皋叹了口气,倒也没说话,想起陆筱芸之前的样子,还着实让人有点儿担心,神色也渐渐紧张了起来。京辰侧眼望去,白皋这表情让人心里看着揪心啊。忍不住问上一句: “你这样子,难道小可爱去了一趟禁地,已经重于泰山了?” “我看快了?我才去看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卉灵启示的原因,总之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忧虑的样子。还说些奇怪的话!” 京辰突然也没心情跟白皋闹下去,心里还在想着自家小可爱到底怎么了。 ……………… 陆筱芸自从白皋走后。就一直呆坐着,从白天到黑夜。若不是石兰长老前来,给陆筱芸房里点燃了蜡烛,还真以为这房里没人呢。 石兰长老见这屋里总算亮堂了许多,才打开自己带来了饭盒,里面都是陆筱芸从小爱吃的东西。 “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身子哪儿受得了。” 陆筱芸看着石兰长老,才缓缓走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心里想着:这样安静的日子,还可以和亲近的人相处的日子还有多久?自己感觉现在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短短的一两天里,自己要接受的东西太多了。卉灵的启示,往日的旧事,还有自己的秘密。 可是让陆筱芸觉得最难以喘息的,是所有的期望。如今的自己莫名的成为了所有的期望,自己弱小的肩膀上承担了多少责任,重担。一旦挑起,就永远放不下。 更何况自己好像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就如同这刚拿起筷子。突然觉得好沉重又给放下了。 石兰看着陆筱芸,心里也是难过。叫一个孩子承担这些的确有点儿过了,可是谁都是别无选择。 “我知道这一切难以接受,你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就如同这少谷主、谷主的位置,因为你是你母亲的女儿,你必须承担起你的责任。” 陆筱芸摇了摇头,却望着石兰长老苦涩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不怕担责任,虽然这责任有点儿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就觉得一切来的太突然,有点儿不知所措。 之前我还很恼怒,为什么偏偏我是贪饕的寄主?可是后来一想,这十多年来的光阴都是自己赚来的。若不是青云道长哪里还有现在的我。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做!” 石兰给陆筱芸夹了菜放在碗里,嘴里一边说道: “我们何尝不是?这么多年守护这个秘密是为了什么?其实我们也担心忧虑了十多年,可我们还是选择了相信。不是因为我们也有一计良策,只是因为不想你就此离开,舍不得!” 陆筱芸看着石兰长老,这个从小如同母亲一般疼爱自己的人,是最能让陆筱芸放下戒备的人。石兰伸手摸了摸陆筱芸的小脸,泪眼阑珊的说道: “即使我们不为拯救世人,我们也可以拯救自己。我们不用很伟大,我其实宁愿你自私一点儿,就让自己活下来。” 第四十九章:敕娄白媚的纠葛 沈云峰奉师父之命已在敕娄山下转悠了两日,可始终没见到村民口中的女子。而最近山中的村落里也没了有人晕倒之事。 转转悠悠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到人影。让沈云峰有点儿丧气,打算随便找个树下靠着休息休息。 既然那女子是特意来寻师父的,那么也用不着自己出马,还不如就在这守株待兔,等她自己送上门来。 沈云峰闭上眼,有了几分倦意。却带着习武之人的习惯不敢全然入睡,这耳朵、肢感还是特别灵敏的。 就如同这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这蝉鸣鸟飞的气息自己都能捕捉得到。而此刻看似熟睡的沈云峰,已感受到了周遭的呼吸声,和似有非无的脚步声。 突然脚步声没了,沈云峰依旧没有睁眼,全凭着自己的耳朵判断,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沈云峰突然出手,把对方一惊退后老远。果然不错是位女子,沈云峰赶紧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白布,遮住自己的双眼。沈云峰信心与生自来,他相信自己即使不用双眼依旧可以胜过对方。 “师父说,愿意见姑娘一面。” 沈云峰先挑明了来意,如果能不动手自然不动手最好。更何况对方是位女子,赢了也胜之不武。 女子却笑了笑,用酥迷入骨的声音回道:“那就有劳小兄弟带路了。” ……………… “师父!” 沈云峰将那女子带到池棣跟前,就被池棣给打发下去了。这里就只剩下两人。 池棣看见眼前女子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是白媚一族,只是没想到的是白媚一族竟然还有人幸存。 “白媚可还有几人?” 池棣不兜圈子,也不进入正题,他知道眼前人的目的。不过对方就直接多了。 “摄魂铃为何在你这儿?” 池棣大笑,全然像听了个笑话。这可让对方心里暗生怒火。 “你笑什么?” 池棣见对方不太开心,收起了笑容。走到了书阁间,转动一盆栽,房间一内阁便显露了出来。池棣进去拿出一小盒子。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对方的眼睛就如控人心魄一般,发着红光闪烁了一下。一眨眼又变回了原样。 “这是你想见到的东西!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那女子想伸手去拿,池棣却一下子把盒子扣了下来。女子收回了手,瞧着自家宝贝在别人手里,心里可难受着。 “您可认得这文字?” 女子随手起笔,纸上留下的正是梁文洲那日在禹京城外所得那封信纸上的字。 池棣一看,却像是想起了伤心往事。满脸的愁容:“是我族的密文!” “是你们敕娄灭了我白媚一族!” 女子瞬间怒气涌上心头,想要置对方于死地。魅红的眼睛又出现了,随即就向池棣动手了。 池棣可没心情动手,白媚一族擅长就是能控人心智,但是武功的确不是佼佼者。若要真正比武可抵不过三招。不过今日池棣不想打架,今天是把事情给说清楚的。 “既然你想杀我为报你灭族之仇,那就让我把话说完,之后你再来考虑是否要杀了我。” 池棣说这话是,那女子已离池棣不到半尺,不过却被池棣定了身现在一动不动,挪不得半分。 池棣这才坐了下来,把该说的话一次性说了个够。 “你来这儿是梁纪远透露的消息给你吧!没有直接透露你灭族的线索,却给了你摄魂铃的消息。你可有想过为什么? 你族被灭的确与我敕娄脱不开的关系,但绝非是我族所为。当年入侵你族的是南戈尔部落,他们在遥远西部戈壁,那里食物缺乏,连水的使用都是一种奢侈。 你所知道的那些人所留下的东西,有敕娄的密文,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我敕娄灭了你族。那只是因为灭你族的头目是被敕娄逐出师门的人,那人心思不纯,缕触族规,被逐师门。之后却不知为何投奔了南戈尔部落。 至于这摄魂铃为何在我这里,只是因为南戈尔返回途中被我遇见,他们那时不知为何已被这摄魂铃所控制,生不如死。 之后在离南戈尔不远的地方,我们遇到一位高人,将这摄魂铃的铜舌取了出来。我这儿的摄魂铃只是个空壳。” 说到这里,池棣解了女子的控,却没想到得来的还是一声质问:“我为何要相信你?” “那你为何相信梁纪远?” 女子被问的哑口无言,梁纪远他从心里知道不能相信,在他眼中只有利益的交换。只要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是无用的。 奈何自己复仇心切才与梁纪远共谋要事,来换取自己灭族的讯息。可眼前的人,自己也不敢相信。 “既然照你说南戈尔那么艰苦,还要费劲心机、翻山越岭,就为灭了我族,他们能得到什么?若是他们想夺取我族圣物,又岂会让你拿走?” 池棣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既然他们不想得到圣物,又得不到直接的好处,却非要灭你白媚一族?你觉得是为什么?有一种东西叫迫不得已! 我只知道有人同南戈尔做了交易,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如果想知道更详细,只有亲自去南戈尔,顺便可以找回被取下的铜舌。” 女子谨慎怀疑的看着池棣,心里估量着刚才的话的真实性。可是从心底来说,梁纪远她也不敢相信。 …………………… 卉幽谷: 陆筱芸吐血晕倒之后,石兰只是偷偷请来了杜医师。不过杜医师的话,却让石兰心头提到嗓子眼儿了。 “少谷主,脉象奇特,不像常人。若真要说想什么病那倒也不是,不过这血流之速若是常人,恐怕早已血崩而亡!少谷主这恐怕不是病!” 石兰点点头,其实自己早已猜到了。不过这离封印冲破之日还有二十多天,这第一次就让陆筱芸这样,要是真到那一日可怎么办。 石兰满心焦灼,不管怎样现在得把陆筱芸治好,之后看能不能找到缓和封印的良方。今日之事石兰想了好久,还是让人去请了堂隐和陆淮南。 文宗那里石兰还不敢透露,能瞒一时是一时。到时候文宗再来闹上一回,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还是深夜,堂隐接到石兰的话,风尘仆仆不容有一丝的耽搁。陆淮南自然是担心陆筱芸,可是和堂隐长老心思确截然不同。 三人看着依旧晕睡的陆筱芸,心思更加沉重。这封印的隐隐作破,这几人的心里的担忧也愈发强烈。 “淮南兄,我们必须得做准备了。少谷主这样,我担心……” 陆淮南也焦虑的点点头,之前让陆筱芸只身前往青云观,也就是为了去找寻云鹤道长,看看自己身上的封印可有解除之法。 可现如今看来,不论见没见到云鹤,恐怕这封印钥匙只能靠陆筱芸自己了。只要能挺过封印冲破之日,后面的事才能实施。 “之前我去拜访过云鹤道长,芸儿这劫不可避。倒是有抑制之法,不过也得芸儿挺过封印冲破之日。可是……一步走错就输的彻底。” “那日我们能做些什么?” 陆淮南紧握双拳,艰难的开口,这口气带着丝丝心酸和哽咽,“把她关起来!” 突然房门一破,让三人都惊了神。 第五十章:共渡难关 三人吃惊看着破门而入的人:“京辰?!” 堂隐见是京辰赶紧把门关上,顺势四处望了望,生怕这隔墙有耳。虽说是自家地盘,可陆筱芸封印之事还不能公之于众。 “你们想的办法,就是把小可爱关起来!” 京辰不顾后背有伤,偷着跟在堂隐长老身后。谁都没想到,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养伤的京辰,居然半夜尾随他父亲,出现在了这里。 堂隐长老听见京辰的语气没大没小的,真是气的不打一处,受伤了也不让人省心。 “你什么口气?再说了少谷主就是少谷主,你这喊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石兰见这两父子两不相让的趋势,赶忙上前,拉着红眉毛绿眼睛的堂隐坐了下来。不自觉的微微拍着堂隐的后背。 陆淮南望着京辰若有所思,京辰知道此事不见得是坏事。至少对于陆筱芸来说,京辰是值得信赖的。都到了这一步,京辰是瞒不过了。 “京辰,芸儿不久将会有一大劫。把她关起来虽是迫不得已,却也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她醒来……也会同意的。” 京辰面目铁青,在他的眼中谷里的人没有一人真心对待陆筱芸。全都打着道德礼法,族规谷规的晃头,做着伤害陆筱芸的事。 主要是那傻丫头每次都屁颠屁颠答应了,这一次京辰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陆淮南见京辰如此,又做了一番解释。 “芸儿会变得失去心智,认不得我们所有人。会将身边所有的一切毁灭,因为她控制不住自己。我们谁都帮不了她,只有她自己可以。” 陆淮南一脸为难,满是痛心。微微闪烁的泪光早已表明了自己有多无奈。不过京辰倒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帮不了?!哼~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不想帮?” 要不是一旁的石兰给拉着,堂隐恐怕早就上前给京辰一记耳光。从小到大从来就没个样子,不分尊卑,不知礼法。自己到底遭了什么样的罪得受这小子的混账气。 石兰看着京辰反倒是心疼,陆筱芸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些孩子的命运又将如何,谁又可知? 突然觉得在上天面前自己是多么渺小和无能,命运二字的压迫就像是永远也推不开的城墙。甚至自己连推门的勇气都不如这群孩子。 这一刻石兰选择站在了京辰这一方,她的决定让在座的人都惊呆了,她要和陆筱芸一起面对封印冲破之日。 这个决定让京辰高兴坏了,不过待到石兰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告诉京辰之后。京辰再也笑不起来,走到陆筱芸的床前,握紧了这小小软软的双手。 京辰原以为最少还可以有十年光景,可现在上天似乎觉得多了些,又给陆筱芸开了个玩笑。如今这命运的桥锁可能说断就断,再也到不了彼岸。 “你这辈子欠我的债可又多了!” 世间尝不尽的是苦,道不明的是情,看不见的是心,唯一支持自己奋力向前的到底是什么呢? 也许就是陆筱芸此刻眼角的泪水吧。 …………………… 禹京城: 陆筱芸已离开有些日子了,在偌大的禹京城已找不到他半点印记,就似乎从来没来过。 无论是梁府、知府府、陵王府都如常日一般无二。一切都是那样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梁纪远失了两个儿女,倒也每日进进出出忙的不可开交。顾太渊每日就上下朝,处理事物。陵王妃依旧过着别人倾羡的日子,养尊处优。 只不过,刘伟权,谢卫,朱尚杰这三个在朝中毫不起眼的人物。最近可频繁的出现在某些人的纸墨上。 · “薛嬷嬷,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陵王妃拨弄着几株刚进回来的兰草,随着指尖波动的嫩叶,就如同这人心颤动。自从梁文音一别,留下的那三人姓名,陵王妃一天都不敢放过。 “回王妃,那三人行事出入皆无异常,除了有一事有点儿奇怪……” 薛嬷嬷放缓了速度,眉眼瞧了过去,等到王妃回应才接着开口。 “奇怪的是知府大人――顾太渊。” 陵王妃皱眉,百思不可解。顾太渊与我陵王府旧事又有何关系? “王妃,所说顾大人并未与三位大人直接来往,不过据探子来报,顾大人的门童已两次同三位大人运食材的人见面。似乎还做了交易。” 陵王妃刚细细想去,这两额就生疼的厉害。她怕自己错失了些许真相,又怕揭开的面纱让自己难以接受。 可是终究还是遂了自己的心。翻来历史的旧账,慢慢查算! 顾大人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摇摇欲坠,不知是谁动了皇上对顾太渊的信任。这话语权在朝中越发的无用,似乎所有的人都快要避之而不用其极。 而梁纪远!今日又去了畅欢阁,品着小酒听着曲儿,摇头晃脑,还用手打着拍子,可谓是悠闲自在,不容旁人扰。 兴致到了极致,便觉着这酒不够喝。这酒没了,曲儿停了,让梁纪远的眉毛都发起了挑逗。 有眼力劲儿的小二,撤去了桌上的空酒壶,斟来了新的一壶酒。 见到新酒又来,梁纪远笑了笑,替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这嘈杂却有意思的畅欢阁。 “万事俱备,梁兄静候佳音。” 梁纪远回府后,又让这信条深入灰烬。这就如同人一样,一遭世间纷纷过,只留一缕残烟烬。 生日快乐!! 今天报一下食谱!! 花甲:今天的花甲一点儿腥味都没有。特别好吃,我以前有点儿抗拒,今天终于知道这道菜的魅力了。就是特别费蒜! 鲜虾:我从小就喜欢吃虾,但不是小龙虾,今天的蘸料特别给力。哇塞塞,就是虾好贵! 麻辣鱼片:最大的感觉好辣,辣!辣!辣!辣!辣! 仔姜牛肉丝:不在我跟前吃不到,自从猪瘟开始之后,我就再也没吃过猪肉。知道最近他涨价了!!! 可乐鸡翅:这是我自己做的,除了颜色差了点儿外,其它都很美好!我要给自己70分!!哈哈哈! . 生日没蛋糕,因为我家没人吃。 还有收到了一大束花花,很开心! 还有好多红包!!哈哈哈! 其他吃的不报了,最深得我心的是我的妹妹,给我买了一大堆零食!!哈哈哈!!! 然后想说的就是好晚了,来不及赶稿子了!可是我还是很开心!! 《异卉》生日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三日之约 今日没见着日出东山,只有毛毛细雨侵染大地。脚边的草湿漉漉,路边的花娇滴滴。花香裹着青草味道夹带着泥土的滋味,在这空气中蔓延。 树上的绿叶受不住雨珠汇聚的重力,顷刻落下泛起水洼点点涟漪。还有屋檐挂着的珠帘淅淅沥沥。 有一人撑着纸伞雨中慢步,不知目的何在,只知是朦胧烟雨中,那青衣素伞佳人如画。 伞收水聚,差点儿湿了伊人脚边裙,叩门声响,却见是旧人。 “梁小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快请进!” 绯红已经习惯了这几日,真真假假来看望京辰的人,自己笑容可掬不失礼度。唯一不为这世俗遮眼的只有长眠不起的京辰。 “梁小姐喝茶,我家公子近日身体欠佳,还在里面休息呢。” 梁文音礼貌的回应,在深宅大院里什么也没学会,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这知书达礼的皮囊。 “京辰公子重伤未愈,是该好生歇息,以后这大半夜的就不要乱跑,免得旧伤未愈又添新疾。” 绯红脸色一冷,这梁小姐今日来恐怕探望二字是个由头,不过……公子夜出怎叫人给发现了,不过转眼又是笑脸相回。 “我家公子身体未愈,一直在家休养呢,怎会独自夜出,梁小姐怕是认错人了。不过梁小姐这般弱不禁风,夜出可得多添件衣裳。” 梁文音笑着,喝了口热茶,身上被细雨夹带着的寒气一饮而散。放下这茶盏就见京辰已遣了绯红下去。 京辰直言询问,口气一点儿也不像是对女子,更何况是这般不讨自己喜欢的千金大小姐,连正眼都不想瞧上一眼。 “说吧,想做什么!” “我知道京辰公子不太喜欢我,可是我并不放在心里,陆姑娘身边的人怎可能是坏人呢。” 两人突然两眼相视,梁文音倒是有趣笑了笑,京辰依旧是一脸不屑。梁文音继续说道。 “昨夜我也是恰巧看见你去了陆姑娘那里,毕竟我的住处离陆姑娘的院子比较近。不知公子深夜前往所谓何事?” 京辰回头打量着梁文音,这话中几分真假、几分打探尚可未知。就算自己去陆筱芸那里与她又有何关? 暂且不说梁文音只是客人,就算是熟识,自己去陆筱芸那里又有何叫人生疑之处。除了……几位长老也去了!难不成梁文音知道了?! “我去哪里与你何关?” 梁文音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难为情。京辰对她十分不友善,明里暗里的都叫人心里不痛快。 “我来谷里也有些日子了,本想着去道谢一番。可是陆姑娘一直在为谷中的事奔波,自己又不敢去叨扰。昨日我见她回了院子,本想着过去的,可是白皋公子赶去了。我怕他们有事儿商量就没敢过去。” 京辰冷笑一番,只觉得这梁文音的话十分可笑。“那你来我这儿干嘛?让我转告谢意?这个不太好吧!” 梁文音突然吞吞呜呜的,脸色微红。这娇羞姿态让京辰尤为熟悉,这……难不成,这位千金大小姐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 “陆姑娘和你和白皋公子感情好像都很要好!陆姑娘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 白皋?!京辰若有所思,虽然说白皋这小子回谷后,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对陆筱芸还是关心有加,只是可能迫于文宗长老不敢过于表现。 不过仔细想来,白皋对陆筱芸倒是挺好的。虽说赶不上自己的万千之一,不过陆筱芸对白皋的态度也是有很大转变的。 该不会自己与陆筱芸之间的兄弟姐妹情要多个第三者?! “咳咳咳!我和小可爱的感情浑然天成,那可是打娘胎里出来的。外人自然比不上!白皋那家伙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打娘胎出来?这让梁文音有点儿摸不出头脑。 “陆姑娘和你……是……兄妹?!” “不是兄妹甚是兄妹!我们是亲人。” 这句话可让梁文音慌了神,原以为京辰和陆筱芸是男女之意,可如今好像并非如此。不知为何梁文音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那陆姑娘和白皋……” 还未等梁文音开口,京辰就不耐烦的开口。 “陆姑娘只是心好,想着你对她有恩,让你有个栖身之所。所以你就好好在谷里呆着就行了,别让我知道你有什么歪心思。不论是小可爱身边的东西,还是人!!” 京辰突然变得面色狰狞,让梁文音心里有些恐慌。虽说就算是靠在陆筱芸的面子上,京辰不会对自己怎样。可是这心里积下的偏见越来越多也不是好事。 梁文音不知为何这谷中所有的人都对陆筱芸那么好,反而自己虽有恩与陆筱芸却也不受待见。 不知白皋是否也与京辰一样,对自己视如敌人一般。不过为了谋得一个好印象,自己依旧对京辰笑容可掬。 …………… 茶凉人也散,京辰这心里怪怪的,梁文音特意来此却什么也没做。说了些有的没的,陆筱芸封印之事又不能直接戳破了问,真是烦心。 梁文音对此有几分知晓,又是持怎样的态度。京辰不敢乱了分寸。自己平时就算在胡来,陆筱芸的事自己也不敢懈怠。 还有这梁文音明里暗里的要带着白皋,这又是为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京辰突然觉得自己妄为卉幽谷第一美娇男! 看着这屋檐外的雨滴稀稀疏疏,突然想起今日巫满会去看看陆筱芸,不知现在情况怎样了。 …………… 陆筱芸躺在床上,依旧未有醒来的迹象。只觉得这面色比昨日更加惨淡,叫人心生怜惜。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般看不见! 巫满拿着自己的骨杖,杖尾三番落地。杖身一转,离手却不见倾斜。巫满将自己的枯手放在陆筱芸额头,闭眼凝神。嘴里还念着听不清的咒语。 能被瞧见的只有这屹立不倒的黑骨杖,慢慢腾空,这转动的速度已看不清这骨杖的样子。 巫满的咒语念的越快,这骨杖就转的越快。可不到半刻骨杖戛然而止,倒在了一旁。陆筱芸满头大汗,像是做了噩梦,还在梦里挣扎。 巫满放手,只见薄薄烟雾从巫满指缝中溢出。掌心一摊,只见这掌中肉已是被烤熟了似的全然看不清。 可是巫满就如同感受不到这噬肉之痛,拿起倒在一旁的黑骨杖,面色无常的推门而去。只不过门外的人心里可没那么平静。 “芸儿可还好?” “谷主几时可以醒?” 巫满看着谷中的几位长老,突然觉得心烦。双目紧闭,微微蹙眉,让身边的几人心里急得直打鼓。 “三日卯时,让谷主来预阁一趟。” 说完巫满就伴着她的黑衣黑骨走了,巫满的存在和卉幽谷的风景格格不入。 一个如同仙境灵域,万物丛生,奇花异卉。而巫满就如同是黑暗地狱里踏着世间人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幽暗使者,感觉只要她走过的地方周围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就如同下一刻,从京辰那儿回来的梁文音看见一身黑衣,面如枯骨的巫满。突然不敢再往前踏出步子,就鬼使神差的杵在那里,看着巫满一步步靠近,再从自己身边略过。 在而人两肩相接之时,巫满侧过眼眸,扫了梁文音一眼匆匆离去。梁文音却连眼睛也不敢动,更别说与之对视。 待到巫满离自己远了些,梁文音才松了一口气,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一刻梁文音不知为何如此惧怕,就想是见着了自己的天敌。 上午的时光匆匆一别,不过让人庆幸的是,陆筱芸终于睁眼了! 第五十二章:外面的世界 没了梁文音两兄妹,梁府已是凄清不少。说来奇怪,这梁文音不见踪迹,梁府从未上陵王府要人。 不知是不想上门讨个说法,还是本就知晓,或者是最近得与陵王府避之又避。 不过梁纪远似乎还掌握着大局,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循循道来。 一步一步走在偌大的梁府,这稳健的步伐和回荡在长廊的脚步声,从未觉得梁纪远已是年过半百,已近花甲之年。 炯炯有神的眼眶盖过了这深陷的巨轮,脸上的深沟早已变成坚硬的神色,嘀嗒嘀嗒的声响让四周失了颜色。转眼之间梁府何在? 梁纪远似乎无视四周的变化,即使自己渐渐身处黑墟,伸手不见五指。这长廊木栏转眼化为乌有,双脚之下深入空虚,不知何为天,何为地,身处何方? 渐渐的梁纪远每走一步四周就燃起了黑色烛光,密密麻麻的黑烛向四周扩散,深入这漫无边际的黑暗。 突然梁纪远停下脚步,负手而立。等来的是那个人头孩童。 那人头围着梁纪远打转,从脚边到身后再到跟前,仿佛看见了一位熟识朋友,而不是一位访客。 那人头停在梁纪远的眼前,头一转,那把黑色骨椅出现在了梁纪远声后,梁纪远抚衣而坐,人头孩童就跳到了梁纪远的双腿上。 “今日你来找我,是有我身体的下落了吗?” 梁纪远轻轻抚摸这孩童面貌的人头,像是宠溺孩子一般。可从未在梁文音和梁文洲那里显露。 “再过不久你便会长大些!” 梁纪远点点头,看着这四周不计其数的黑色蜡烛,盘算着这头的心智已有十岁有余。 “最近不可与人做过多交易,万一被人知晓你的下落,我可没有能力保护你。” 那人头又飘向空中,四处荡漾。 “你放心他们离开后,留有我的记忆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这里太无聊了,什么时候我可以出去?!” 梁纪远微微皱眉,没想到这人头孩童会提出这样的想法?出去?!那恐怕还需点儿时间! “再等等,怎么也得等你幻化人形。放心,你的身体已有下落,我已经安排好了。等到下一个灵物一开,我就帮你去找下一个!” 那人头从梁纪远腿上跳下,带着不悦四处游荡。孩童心智终究是不如年长,小性子可多了去。 “那我只能在这儿带着了!?除了那些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就只能在这百无聊赖的暗墟之地?” “不?待你心智已有十八,你就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 这可让那人头孩童来了兴致,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呢?会如同自己的世界一般全然黑暗?与别人做着计算筹码的交易? 他们都和梁纪远长的一般无二?还是形态各异,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陆筱芸靠在窗边闻着花香,面容虽没了之前的暗淡,可是一瞧还是憔悴了些。 微风吻过发梢,让所有的思绪都吹到了脑后,突然觉得清醒了些。这时才发现雨后微凉,自己这“大病初愈”受不了这寒气逼人。 正准备起身,自己肩上正送来了自己熟悉的外套。这温暖由心袭来,陆筱芸嘴角略带笑意的回头。 “白……梁,梁小姐?!” 不知为何陆筱芸突然有些失望,可是梁文音前来自己还是下意识的流露出的笑容掩盖了心中的那份失落。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进来你都没发现,还穿的这么单薄!你这身子刚好可受不得凉了,快别在哪儿了,喝点儿热的暖暖身子。” 都是关心人的话,不知为什么陆筱芸觉得梁文音可比京辰的声音好太多了,每次京辰都是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想到这里才想起来,好像好久没看见过京辰了,还有白皋……这一觉睡得感觉过了好多好多年! 两人坐下,没了之前在禹京城里的惊心动魄,暗里藏刀。突然悠闲的日子两人相望会心一笑。 “这里你还习惯吗?谷里可比不上梁府,只能说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你可不要介意。” 梁文音使劲儿摇摇头说道: “我可喜欢这里了,竹楼草屋、小桥流水、花香四溢、民风淳朴。这里就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哪里有介意喜欢还来不及呢!” 陆筱芸开心的笑了,自己从小要好的就只有京辰,谷里其它年龄相仿女孩儿的都不太和自己接触。 可能是迫于少谷主的身份,所有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只有京辰这个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家伙能和自己说几句知心话。 更别说白皋了,陆筱芸以前都没奢望过成为朋友,见面不是敌人就已满足。但是如今刚有了不一样的火花,又被狠狠的给命运扼杀了。 梁文音的存在就是给陆筱芸一个天大的礼物,有个人说说话,聊聊天,陆筱芸突然好想要一个姐妹,这样自己就没那么孤单了。 “你喜欢就好!” 梁文音突然神秘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提木盒,激动的打开盒盖! “当当当当!” 陆筱芸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梁文音这样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居然还会做点心!而且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那种。 “我去问过石兰长老,她说你从小喜欢吃这些。我闲着没事给你做了点儿,快尝尝!” 陆筱芸赶紧用手拿了一个,梁文音看见陆筱芸这样,可笑坏了! “怎么直接就上手了啊?!哈哈哈!” 陆筱芸可能已被这点心给收买了,这小嘴就不打算停下来。看见陆筱芸这般,梁文音接着说。 “不知京辰公子和白皋公子可喜欢,也想给他们一点儿,也算是表达自己的谢意吧!” 陆筱芸突然慢了下来,把手中没吃完一小点儿塞在嘴里,还舔了舔粘在手上的残渣。仔细思考了一番,缓缓说道: “京辰?!点心就别送了,他只喜欢吃肉,你要是给他个烤鸡烤鸭他肯定上天。白皋……” 白皋二字一出现,梁文音就竖起了耳朵,眼睛都变直了。不过陆筱芸没发现。她还在用力的回想,白皋喜欢什么来这?! 陆筱芸望着梁文音一阵傻笑,不好意思的开口。 “白皋那家伙,没太和我交流。我还……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点心或者其它东西。” 梁文音有点儿失望,却又有点儿开心。 “你和白皋公子不是很要好吗?怎会……” 陆筱芸摇了摇手,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其中无奈自己也不曾多想啊。本以为一切回归往日自己也能习惯,可谁曾想过自己还没来得及习惯。 “他……从小不太喜欢和我玩。我们最多只能算是相识吧,很……熟的那种。” 梁文音点了点头没在细问,不过陆筱芸的回答让梁文音心里像乐开了花。顺手又拿起一点心,递给了陆筱芸。 “再吃一个!” 第五十三章:性感的腿毛 皎洁月色如水,冷夜幽幽无眠。 锐剑脱鞘既舞,不知剑锋相对。 白皋深夜无法入眠,干脆起身练练功,这一身功夫虽说是谷中的头筹,可这出了一趟谷才发现,功夫永远不足,用时方恨少。 白皋舞剑就如同他人一般,所有的招数点数,恰到好处、点到为止。就如同自己这般谦谦君子。每一招干净利落,收放自如,没有一丝的修饰。 正当白皋神入其中,人剑合一,却不料这突如其来的乱石击中了白皋的剑柄,那冲击使剑身都为之颤动,白皋赶紧收剑,巡视四周。 “谁?!出来!” 这时才有一黑影从暗处走来,白皋握紧了剑,瞧得仔细了些。才发现从黑暗中出来的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爹?” 文宗似笑非笑的走向白皋,拍了拍白皋的肩。随即坐到了一旁的石桌处,可以今夜月色正好却没有心情赏景。 “皋儿,过来。” 文宗带着命令的口气,却有一丝温柔。白皋与文宗只见的相处模式和京辰是截然不同。 白皋不吵不闹,从小做事严谨,从没让文宗操心过一日。两父子虽然不善交流可还是敬重对方。 “父亲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文宗瞥了白皋一眼,认真说道: “知道爹为什么从未插手你帮陆筱芸的事吗?” 白皋听见文宗这样问,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虽说父亲早知自己偏向陆筱芸,可父亲从未说过什么,自己也没问过。现下挑起这话头是想做什么呢? “爹!孩儿……” “你的心思为父明白,可是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所愿。你可以不与我为伍,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但千万不能丢了自己。” 白皋剑眉微皱,“这……孩儿不知爹此话何意!!” 文宗长叹一气,想要说什么又突然忍住了口。看在眼里的白皋也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低头沉思。 “皋儿,你是真的认为陆筱芸的能力可以整治整个卉幽谷?!” “少谷主不是还有父亲你们这些长老吗?还有淮南叔……” 文宗愤恨一笑, “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人世,到时候如何替你们守护这卉幽谷。你看看你们天天不学无术,上窜下跳的。说真的将卉幽谷交到你们这些个孩子手中,我可不踏实。” 白皋神色微动,淡淡开口,“少谷主很努力做到最好!” 文宗摇摇头,“我怎会不知,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刁难她,她都很努力的做到我想要的标准。可是……一个领袖需要的不是要等上或花费巨大的代价,所换来的努力成果。至少在我眼里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 “为何父亲如此不喜欢少谷主,难道要让所有的领导人都完美嘛?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可谷主是做抉择的人,倘若风平浪静的日子,这不用担心,但是若生逢乱世,一切抉择都是至关重要,不仅要当机立断,还要运筹帷幄!” “父亲多虑了,卉幽谷安宁和谐,国家尚且顺遂,而且她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就算有什么,可能她也赶不及。” 白皋说到这,神色暗淡,独自神伤。虽说这件事除了一般谷民,基本上是人尽皆知。可是真的提到脑子里,还真是让人头疼,又让人心疼。 文宗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看自家儿子这般为了一女子神伤,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正打算离开时,撂下一句: “赶得上,三日之后去趟预阁吧,少谷主也会去。” 赶得上?!白皋站在风中冷冷的思考,这三个字让白皋心里总是不踏实。在回想起这几日的种种,和陆筱芸的反应和表现。白皋确定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 今夜有人难以入眠,却也有人睡如死猪。就比如这做着美梦,流着口水,打着呼噜,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的京辰。 京辰可能又梦见了满汉全席,翻个身嘴里还巴拉巴拉着。这哈喇子真的是让人清醒的良方。 突然在漆黑的深夜,有一只罪恶的手出现在了京辰的房间内。那手轻轻搭在京辰的脚踝处,顺势透着露出来的肌肤缓缓上移,触摸到那粗糙质感的和着血肉的灵魂用力一扯。 “啊!!!啊!!!” 京辰像诈尸般跳了起来,看来是满汉全席撒了汤,烫着了自己。用手小心护着自己这刚失了灵魂的双腿。 被疼痛拉回清醒边缘的京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气儿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神经病啊白皋!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来扯我性感的腿毛!!” 白皋看到京辰如此生气,有点儿难为情的说:“我怕你醒不了,所以才扯你腿毛的。” 京辰无奈的挠了挠脑袋,今天晚上怕是踩了狗屎,这么倒霉遇见了这样的神经病。 “白皋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敢动我腿毛,我就……” 京辰突然想起自己打不过白皋,若是要比文,要是自己小时候多跟教书老师多学学恐怕今日还有的说大话的资格。 可是现在话都到嘴边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我就扯你腿毛!!” 白皋才没空和京辰闲聊,直接坐下开口问道:“少谷主三日之后去预阁?!” 京辰点点头,突然变得紧张安静的氛围,真的对于京辰来说太催眠了。 “少谷主可还好?” 京辰又点点头,并无多言。 “少谷主到底在禁地发生了什么?” 京辰继续点点头,并无多言。 “少谷主回来后,淮南兄他们又说了什么?” 京辰依旧点点头,并无多言。 “我说的你都没听?” 京辰还是点点头,并无多言。 “我可以打你一耳光吗?” 京辰还是点点头,并无多言。 接下来听见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啪”。 京辰这一次没有很激动,只是很无辜,很无助的望着白皋。用手抚着自己这受伤的小脸蛋。 “你居然打我?!” 白皋见京辰这样,甚是无奈,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过去,京辰见了还以为白皋要为自己刚才的事情道歉。 “别以为你给我赔礼道歉我就会原谅你!” 下一秒京辰就是满脸水润,白皋将杯子里的水都让京辰清醒了。 “我就想知道陆筱芸还能坚持多久?!” 本来想跳起来杀了白皋的京辰,突然顿了顿。拭去了脸上的水渍,所有所思的看着白皋。 “我也不知道。” 第五十四章:谣言四起 不知道?! 是啊?命运如此撩拨,谁可知自己光景?还能预晓他人。 白皋突然泄了气,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又是一处寂寥无言。黑暗裹挟的人的感知,看不清对方的神情,闻不着对方气息。 可这压抑的气场京辰也知道,白皋又在担心陆筱芸了。 京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干脆裹着被子继续睡了下去。可这身旁隐约的眼睛还盯着自己,突然有起了来。光着脚凭着自家的熟悉度,把灯点燃了。 被夜灯照亮面容的白皋,看着赤脚的京辰又回到了自己如狗窝的床上。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 这还没踏出半步,就被京辰给叫住了。 “我说你半夜偷袭我,惊了我的没梦,就这样一声不吭走啦?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白皋回眸,剑锋出鞘一尺,冷冷的利剑让京辰哆嗦了一下。撇了撇嘴,撒了撒手。 “得了得了,把你那破剑收起来。瞎显摆什么?!” 白皋把剑一合,直冲冲的走到床前,盯着床上的京辰。京辰拉了拉被子,抬头看着正在俯视自己的白皋,咽了咽口水说道: “你又想干嘛?” 说着用被子把自己的双腿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自己性感的腿毛又被某人觊觎。 可却不料从白皋嘴里说出的是这句: “好好照顾她!” 京辰倒也没觉得奇怪,只不过看着说完转身离去的白皋,肚子里不莫名一股岩浆火气冒出来了。 “你给我回来!” 又赤脚的京辰掀开被子气冲冲的走向白皋指着鼻子开骂。 “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白皋被突然变得正经又生气的京辰吓了个语无伦次。被问了这样的问题,白皋还是很认真的回答: “比起你来,还是可以!” “我??唉!!我亲爱的白大公子,这么多年来,你明里暗里帮陆筱芸多少次了?再到禹京城,对小可爱那更是关爱有加,没了你老爹的压迫,没了谷里的规矩,对我家小可爱那倒是各种照顾。帮她解围,为她出手,暗中保护,互送回谷,不惜性命。你说你是为什么?” 白皋刚想回答,当然是因为陆筱芸是少谷主,保护她理所应当。却不料被京辰推了回来。 “别给我说什么少谷主的!” 白皋突然心虚了似的,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和这个半夜被吵醒发疯的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京辰倒是扬起嘴角冷笑了一声,无视离开的白皋,嘴里念叨着: “快没有时间了!” 白皋瞬间停住了脚步…… …………………… 就研旋墨,墨纸相触。 回勾提笔,小篆印花。 “奇怪!” 正在写字的梁文音闻着声音抬起头,看见梁文洲回来了,还带着一脸疑惑。放下笔,乖巧秀丽的走了过去。 “哥哥怎么这副表情?遇见什么事儿了吗?说来让妹妹我替你分析分析。” 梁文洲见到梁文音心情大好的样子,反而有点儿小吃惊。 “怎么你心情很好?遇到什么事了?” 梁文音小脸一转,调皮的说道:“不告诉你!” 梁文洲也学着梁文音的样子打趣儿着说道:“我也不告诉你!” 梁文音一脸不悦,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让梁文洲把刚才的疑虑都抛之脑后,倒是笑出了声。 “哥~~” 梁文洲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下。 “我跟你说,今天我去拜谢几位长老,还有陆姑娘的舅舅。感觉他们在偷偷商量什么事?几句寒暄就让我回来了。虽说这态度是和蔼又加,总觉得怪怪的。” 梁文音倒没觉得什么,自从去了陆筱芸那里,这心情不自觉的好了许多。 “人家这么大一个谷,还不让人家有事处理啊。这很正常啊?人家没叫你改天去就是看得起你了!” 梁文洲听了挑起了眉毛, “我说你这吃人的嘴软,还帮上别人说话呢。不过我这不是空穴来风,我跟你说我回来路上,听见有村民议论这陆姑娘粘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梁文音听了这话,神色微紧。 “你在哪儿听的?” “就在回来的路上,你不是去看过陆姑娘嘛,她怎么样了!” 梁文音顿了顿,避开了梁文洲的视线,一如往常的说道: “陆姑娘就只是舟车劳顿,身子骨弱了点。受了风寒,没什么要紧的。” 梁文洲叹了口气,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倒也是说不出来。 不过梁文音这里开始惴惴不安了,这谷中风声起,不知道陆筱芸该如何应对。还有京辰他又该如何想自己。 …………………… “如今谷中流言四起,少谷主成人仪典在即。还有这封印之事迫在眉睫,可有良策应对?” 堂隐也是才有所听闻,况且都入到自己耳朵里,恐怕这谷里倒是知晓了不少啊。让人担忧的是,这封印之事才两日,就这般流传。恐怕这谷里怕是不安分了! 说着堂隐看向了文宗,在这里最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只有文宗这家伙了。不过文宗倒是不理堂隐质问的眼神,反倒越过了堂隐,直接对着陆淮南说。 “依我看,这事分两路走。一方面先把这多舌之人给照出来,无论是否别有居心,也足以惩戒。二方面不用故意隐瞒封印冲破之事,这档口再遮掩反倒叫人生疑……” 听见这话的堂隐跟吃了火药一般,直接怼上文宗。 “你这说的什么?难不成告诉所有人。少谷主身有邪物。你叫少谷主以后如何自处?” 陆淮南见两人火药味十足,阻止了堂隐继续说下去,思虑了半晌让文宗把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 “冲破封印之日,让大家都知道是仪典之后有一场对新谷主的考验。不论少谷主是否成功,都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一旁的石兰细细盘算,倒也没觉得对陆筱芸有什么。一来冲破封印之日有了解释,也不用遮眼。二来也让这流言变成了真的流言。三来还可以顺便小惩大诫一番树立陆筱芸的威严。 石兰突然有点儿不相信,这主意真的是文宗出的?这一次居然没有针对陆筱芸,倒叫人心里难以相信。 石兰还在想会不会是文宗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可转念一想,这对于文宗来并没有任何好处。可是堂隐和石兰倒是心有灵犀,把石兰心里所想的全然出了口。 “我说文宗,你想的这么周全该不会是你自己搞得这一出吧?”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并非君子所谓。” 石兰一直给堂隐递眼色,叫他别在说了,可是什么也堵不上堂隐的嘴。在他心里我觉得文宗就是个反派人物。他要是正常那就是不正常,要是好心那就是居心叵测。 可是无论怎样争辩,陆淮南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法子。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暂时压制封印的方法,和找到那在谷里多舌之人? 第五十五章:莫名的斗气 “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呀?” “就是少谷主前几日从禁地回来之后,就得了怪病!” 几人悄声低语着,这耳语的深浅从一人传至另一人。所有人的面孔都流露着惊讶、疑惑、恐慌。 “你是说……少谷主染上个什么干净的东西?” “诶!我还听到一种说法,说是卉灵不满我们少谷主,对少谷主的惩罚。” “啊!?那这如何是好?卉灵不满少谷主,动怒之下会不会把我们……” 人们的惊恐在这美如画卷的云烟之境蔓延,可谁也没有站出来声讨一句。这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愿做第一人。 ………………………… 白皋在陆筱芸的院子前辗转反侧,那夜与京辰彻谈之后,自己本来处之淡然的心变得亦发不受控制。 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之前自己做事果断,从不犹豫三分,倒也把每件事都做到尽善尽美,而如今感觉无论自己怎样做,面对陆筱芸自己永远都是这般无措。 不管三七二十一,白皋闭上眼想要推开院子的篱笆门,可到最后一刻自己的手却迟疑了。 这是陆筱芸的当门一开, “你到底进不进来?” 白皋一愣,看着脸色依旧欠佳的陆筱芸,呆头呆脑的像是做错了事一般,进了院子,上了台阶,略过陆筱芸身旁,匆匆一瞥。 “你脸色不好。” “我知道。” 白皋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回谷之后也就见了她一面,上一次好像心情不好,这一次好像也不太好。 上一次也许是因为卉灵之事忧烦,这一次?!会不会是因为谷中的传言。白皋不确定陆筱芸是否听闻,毕竟这几日陆筱芸总是在房里休息。 思虑一番白皋还是不打算开口了。 “从禁地回来你就这般,我可以问问卉灵启示了什么嘛?” 听见白皋这样问,陆筱芸忧从心起,对呀!醒来两日有余,自己努力不去想这些事。都快忘了自己这神奇又可笑的命运,救世主!贪饕寄主!主物八物!起…… 陆筱芸摇了摇头,一股脑的说: “卉灵说我快死了!等不到二十七岁了!” 白皋突然睁大了眼睛,想起了京辰说的那句“快没有时间了!” 即使知道陆筱芸说的是赌气话,可自己心里却还是波澜四起。 “不可能,你骗人!” 陆筱芸不想搭理白皋,现在的自己就想一个人呆着,呆到分不清年岁,忘却了世事。这世间光阴的糟心事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你爱信不信!我懒得理你。” 陆筱芸正眼都不瞧白皋一眼,绕过白皋俯身坐在药台前,捯饬自己这瓶瓶罐罐,花花草草。 虽说自己以前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努力制药、解毒。可到如今才发现闲来无事时,自己愿意呆的地方药台是为数不多的。 有人觉得写字能让人静心,有人觉得读书能让人心安,可陆筱芸就觉得这医书嘛只会让自己头疼,只有这花草相遇的奇妙才是有趣。 可在白皋眼中陆筱芸就是个不听话的病人,还总爱逞强。 “你身子还没好就别在这儿弄你这些了,快躺下休息!” 白皋的口气冰冷,一脸严肃,在陆筱芸听来不知没有一丝温柔,全是冷冷的命令。陆筱芸全然没听见白皋说什么一般,自己拿起药草闻了闻,随手扔进了药钵里。 药锤和药钵相撞的声音,让白皋皱了皱眉头。可陆筱芸像着了魔一样,这凿药的频率越来越快。 白皋立马抓住陆筱芸的右手,让着心烦的声音停止了。难得的安静让空气都变得十分严肃。陆筱芸不去看也知道白皋又是一张臭脸。 “你要是嫌我吵,就走,门就在那里。” “快去休息!” 陆筱芸任凭白皋拉着自己的手,自己就是不听话,就在这里一动不动。你叫我休息我偏不。 白皋看着陆筱芸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松了手。自己倒是更生气的转过身去,自己要拿陆筱芸怎么办才好。 陆筱芸轻轻垂下的右手,手里的药锤又进了药钵,可陆筱芸却没了心情再去制药。看着白皋的背影,陆筱芸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就往门外去了。 白皋看见陆筱芸不知又一股脑的往外走,不知所惑的问道: “你去哪儿?!” 白皋跟着陆筱芸身后, “你到底要去哪儿?你要去哪儿也添件衣服啊。” “陆筱芸你发什么神经?” 白皋拉住了疾步的陆筱芸,这一次陆筱芸却没像之前任由白皋的制止。陆筱芸用力的想要挣脱开白皋的手。 白皋感觉到陆筱芸的用力的小手,无奈之下一般将陆筱芸抗在肩上,把陆筱芸抗回了房间,扔到了床上。 “白皋!你干嘛?!” “快休息!” 就在陆筱芸和白皋面面相觑,还未开启下一句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原来的争吵。 “陆小姐,白公子你们怎么了?” 梁文音是看着白皋进了陆筱芸的院子,见有人许久没出来,才冒着胆子,想过来看看。可谁知还未到门口就听到白皋的声音,再往前就看见白皋将陆筱芸抗进了屋…… 见梁文音来了,陆筱芸瞬间端坐了些,生怕让眼前的人儿误会。 白皋却一脸无常,“梁小姐。” 梁文音见这两人神色截然不同,倒也不去过问什么,反倒给两人尴尬的气氛解围。 “朋友之间争吵总是无法避免的,我和我哥哥也总免不了斗上几次嘴。” 梁文音这随口一句,还伴着笑意让陆筱芸也松了口气,也附和着笑了笑。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白皋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看来不打算现在就走了。梁文音走到陆筱芸跟前,途中用余光看了看白皋。 心想着白皋与陆筱芸真的只是不太熟的关系?!在梁文音眼中白皋似乎过于关心陆筱芸了。 “今日你身子可觉得好些了。” 陆筱芸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喜欢梁文音,陆筱芸总觉得除开卉幽谷少谷主的身份,自己与梁文音一点儿可比性都没有。 梁文音不止人美,温柔,心地善良,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像陆筱芸觉得是个人都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这陆筱芸永远也学不会梁文音的端庄有礼,也没有人家的笑容仪姿,自己有的也只有这满身的药味了。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每日都来看我的。” “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你我院子隔着这么近,不来看你我都觉得可惜了我那院子。” 陆筱芸笑了笑,这才发现桌上又多了一个盒子。 “你今日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我采了些许花瓣,自己试着做的。有些花还不认得叫不出名字呢。” 说着梁文音打开了食盒,给陆筱芸闻了闻。“好香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陆筱芸这次可一点儿我不客气,直接动手开吃。梁文音但是从盒子里挑选了一个,递给了一旁不说话的白皋。 “白公子也尝尝?” “谢谢!我不吃这些!” 陆筱芸听见白皋还是这般冷漠的口气,让梁文音的手晾在了半空,失望的收了回来。 “我从来就没见过他吃这些东西,他这人没福气吃到这么好的糕点。” 不知道是想让梁文音开心点儿,还是想让某人听到什么,陆筱芸似笑非笑的说着这句话。 梁文音看着倒也觉得陆筱芸心情也挺好的,在院子外还以为陆筱芸心情不好和白皋吵了起来呢。看样子外面的谣言没扰陆筱芸的心情。 “还以为你会心情不好,看来我多虑了!” 白皋听了这句,终于有了动静,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梁文音。陆筱芸也觉得奇怪,“为何我会心情不好?!” 梁文音突然觉得不知所措,看着陆筱芸一脸疑惑,在看着白皋,白皋的眼神明明就是要把人给吃了。梁文音倒不觉得害怕,却让人心里难受极了。 “没事儿,就是有些人爱嚼舌根而已。” 陆筱芸突然放下了糕点,看着梁文音,“你的意思是,谷里有人说我的不是?!” 陆筱芸无奈笑了笑,“我都习惯了,从小到大其实没太多人喜欢我。” 这句话倒让白皋和梁文音都软了神色,习惯了?!一个人将别人的冷眼和嘴角都视之为常,到底是心里承受过了多少。 梁文音又微笑着递给陆筱芸一个糕点,“再吃点儿!” …………………… 糕点虽好,可有人却不好! “原来你在这儿啊!” 没好口气的是京辰,看着一脸乌云的京辰就知道今日要有大事了。 京辰一进屋子,就怒火冲天地走到梁文音跟前,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梁文音。一手将桌上的糕点盒子扔到了地上。 梁文音吓了个半死,虽然知道谷中流言四起,京辰一定会想到自己,虽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胆战万分。 “京辰?你干嘛?” 陆筱芸吃惊的站了起来,看着满地的糕点,和碎了一地的盘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京辰。 今天大家都疯了吗? 第五十六章:对峙不成 “梁小姐,请带着你不怀好意的东西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京辰满腔的怒火生生的压制着,不想陆筱芸这刚好的身子,又被某人给影响了。 一旁的白皋倒是一头雾水,这梁文音和京辰突然又生有什么过节?就算再不喜欢这千金小姐也不至于如此。 白皋自然知晓京辰这爱恨分明的性子,还是在陆筱芸跟前就这样,看来是大事! 白皋靠在一旁准备看戏,虽然自己不喜这闹腾腾的氛围,可是总觉得这事儿和陆筱芸有关,说不定还和某些事有关联。 “京辰,你吃炮啦?” 陆筱芸一头雾水,又生气又为难。京辰这突然冲进来就把梁文音的送来的点心糟蹋了一地,还用这样的口气对人家。这让陆筱芸该怎么去圆这个场,收拾这个烂摊子。 陆筱芸赶紧上前将躺在地上的点心拾了起来,收拾这某人一地的愤懑。 “文音不好意思,他这人就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 梁文音虽是小脸无措,甚至还带着委屈和恐惧。还是挤出来笑容还给陆筱芸,想要轻轻接过陆筱芸手机的残盒。 玉手还未伸,某人的圆场话还没说,就被京辰给打断了。 见陆筱芸这般对梁文音,京辰憋着一口气,扯着陆筱芸的衣领将她拉回了自己身边,夺过了陆筱芸手里的盒子,一根手指支撑这摇摇欲坠的盒子。 梁文音看着京辰失了往日娇容的脸,还有在那摇摆不定的盒子,自己的心也跟着不安的跳动着。 “砰!” 梁文音微微的耸了耸肩,皱着眉头闭上了眼。还没等到陆筱芸反应,京辰又将陆筱芸推给了一旁看戏的白皋。 这一下陆筱芸倒是没反应过来,看着白皋越来越近,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毕竟这两人刚还在闹个不知所云呢。白皋伸手把住陆筱芸的手臂,用力一推,陆筱芸转个面正对京辰和梁文音只不过只能看。 一旁的梁文音自然看在眼里,这里的三个人才是一起的,自己总也是外人,即使陆筱芸对自己以诚相待,其他人也不会,当然还包括白皋。 “梁小姐,我看你是我家少谷主请回来的客人,对你还有几分客气,我劝你把你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和手段都给我收着,别让我看见。否则……我可是不懂规矩的人!” “京辰公子的话,文音听不懂,不知是我哪里给您造成了这样误会。” 梁文音的大家闺秀的姿态和语气让京辰不知觉的笑了笑。 “误会?梁小姐敢说有些事与你无关?” 京辰气势直逼梁文音,梁文音也对上了京辰的眼,还笑着说: “不知公子所谓何事?” 京辰想要开口,但有忍住了,转头看了看白皋。直接对方淡淡摇了摇头,看来京辰到嘴边的话又得憋回去了。 “赶紧走!我不想见到你。” 京辰一肚子的气没出撒,只想让这碍眼加心烦的眼前人赶紧走。可是谁都不曾想,这梁文音就真如受了莫大委屈一样。 “文音到谷,一直安守本分从未越矩。京辰公子为何这样对我?倘若对我有何不满大丈夫大可直言相告,不必如此。” 京辰听了这话,火冒三丈,真想上去就扇这梁文音一巴掌,奈何自己本性还是君子,不能直接动手,况且陆筱芸还在一旁看着呢,自己不能给自己挖坑啊。 陆筱芸看着云里雾里的,只觉得京辰是脑袋抽了筋,吃饱了饭没事干到处找事做。加上这梁文音委屈的神情更加心里不安了,自己怎么摊上京辰这家伙了!头疼啊!! “你你……你是笃定了我开不了口是吧?好,我现在就把你拎到淮南叔那里去。” 正当京辰真的要动手,白皋解了陆筱芸的穴。 “京辰,你住手!” “陆姑娘,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梁文音带着还未卸掉的委屈离开了,容不得旁人在说上一句。 陆筱芸回头冷冷看着京辰,让京辰又是一肚子气,直接一屁股坐下,背对着陆筱芸一语不发。 自己满心对陆筱芸竟然换来的全是她这张臭臭臭臭脸!! 陆筱芸虽然心里也气恼,可也是知道京辰的脾气。虽说京辰是个急躁藏不住什么心眼儿的人,可是终究也不会胡乱撒气。最多也是在自己这儿调皮。 更何况,白皋今日也帮着京辰,这的确是应该思考。可是再什么样,陆筱芸也不会觉得梁文音会牵扯其中,不论什么事。其中定有误会! “说吧,你俩到底揣着什么事儿?” 陆筱芸实在不想被着俩人明眼儿的放在瞒在鼓里,这俩人的演技终究不怎么样,一个藏不住性子,一个不知变通。俩人头顶“有事儿”到处招摇过市。 “哼,你去看看你的小情人吧!” 京辰不正脸看陆筱芸,看来这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了。 陆筱芸也很无奈,每次京辰的小性子都让自己觉得自己应该和京辰换个性别,这样还可以名正言顺宠着这个大娇人。 白皋觉得这事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 “梁文音刚才提了前半句,没提后半句!” 陆筱芸回想起梁文音的话,突然明白了,摇摇头笑了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何况我在这个位置,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常事。倒是你们干嘛这个样子?我又不是第一天当少谷主!” 京辰终于转过身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情况,你都知道谷里都开始把你传成妖怪、灾难了。我看……再过不久,你都得被赶出卉幽谷了。” “然后这就是你对梁文音发脾气的原因?你认为始作俑者是她?拜托京辰大公子,梁小姐为了什么啊?!” “我可不知道为了什么,说不定有人知道为什么!” 说着京辰用下巴指了指还在一旁看戏的白皋。 陆筱芸回头疑惑的看着白皋,白皋突然被两人灼灼的目光盯着生汗,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讨论其它的吧!” “不行!” “不行!” 陆筱芸和京辰的与生俱来的默契又在这样的场合发挥的玲离尽致,让人好生气愤,谁要跟这傻子一样啊! “明日去预阁可有准备?” 白皋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三日之约将至,巫满又要告知什么呢。自己封印之事应该如何,自己真的可以度过难关?还有这卉灵附加的使命,还有自己都快忘却的禹京城…… 好多事情涌上心头,让陆筱芸感觉喘不过气来,突然脸色一变,感觉自己的小腿疼的厉害。抓不住底面的引力倾身倒下,微汗渐渐涌上额头。 “小可爱?!” “筱芸?!你怎么了!” 京辰和白皋两人着急坏了,正安排谁盯着陆筱芸,谁去叫淮南叔和长老们。陆筱芸忍着痛说道: “我……就是……腿抽筋。” 第五十七章:预阁之内 三日之期已到,陆筱芸即使内心依旧如浮漂,久久不曾停落。却已是早起做了准备。 虽说自己并没觉得未来所见皆是明朗,可人总是一步一步走的。即使看不见前方的路,也会有时间巨轮带着你向前。 近日不知为何,长老们也没对自己的事做过多关心,至少却不曾回望自己一眼。就仿佛所有人等着这预阁之内巫满嘴里的话,是好是坏都是它了。 夜深时,陆筱芸也曾挣扎、纠结和思考过,自己应当如何?虽说自己谈不上大义,却也不愿见世间沧怜。虽说以己之力万不能改变大局,却又想做点儿什么,却又看不见方向,一切茫然,徒劳。 预阁门外依旧阴冷,无人打扫,无人看守。有的只是古老的尘埃积聚在这门栏上,还有这阁内无人看透的巫满。 陆筱芸在门外踌躇了半响,可能是里面的人失了耐性,索性让陆筱芸直接来了到了自己跟前。 被这莫名力量携入的陆筱芸却也不见惊讶,也没失了娇容。眼看着一身尸骨气息的巫满调制着什么,转身递给自己用龟骨装的一点儿药水。 陆筱芸接过这绿油油的药水,可见不是平常自己所做之类物。却也不假思索,一口饮下。 “谷主,随我来!” 陆筱芸踏着稀疏的脚步,撩起黑缦。见到巫满站在一口深井旁,陆筱芸小心翼翼走向那口井。探头一看却是一口枯井。 “井已经枯了。” 巫满随意捡起地上的石子,让陆筱芸扔如其中探探深浅。可却未曾想到,石子离手溅起点点水花,惊起了丝丝涟漪。 陆筱芸惊奇的看着这口枯井,发现井中已有自己的倒影,还有……一架白骨。 “巫满?!” 为何在这井中看不见巫满的样子,只是这一架白骨?巫满已不再了吗?可她就在自己眼前。 陆筱芸鬼使神差的伸手去触碰巫满,想要确定是否和着井中如一物。指尖一触,温热却扑面而来,倒让陆筱芸松了一口气。 “谷主在想为何井中的我是一推白骨?” 陆筱芸没有开口,自己的确这么想,却也不这么想。自己很疑惑,却也不惊讶,巫满在自己的脑子里永远都是自己不了解的领域。 巫满说着话,黑衣一抚,不知往这井中撒了何物,井中的水纷纷褪去,又匆匆上涨,溢出井口,湿了陆筱芸的鞋。 巫满示意让陆筱芸上前,踩着这潺潺井水,冷意由下缠绕其身。下一刻自己却冷的迈不开步子,像是足下结了冰块连着地。 在井中,陆筱芸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看见了京辰四处惹祸,看见了白皋刻苦练剑,看见了舅舅为谷中事物满脸神伤,看见石兰长老对自己的疼爱,和堂隐长老这个老顽童,看见了文宗长老对自己颇为不满。听见了谷中人们对自己的恶意揣摩,还有自己疯狂挣扎想要摆脱封印的袭来…… 陆筱芸又看见了大千世界兵戎相向,互相残杀。看见白皋躺在血泊中,京辰被黑暗席卷,还有卉灵被抬上了祭台……不?是卉灵还是自己? 陆筱芸陷入惊恐,这是未来的样子?就如同卉灵让自己看到的那样残忍,所有人的宿命都是终结,还是那样的面目狰狞。 所有流淌的水纷纷往井中流,自己往回走,低头发现并未湿了鞋。自己转过头看着巫满,巫满示意让自己上前。 还是一样的脚步,不一样的心情,陆筱芸突然不想再去面对这井中的画面,紧紧的闭上了眼。 “谷主!” 一睁眼,眼前却还是那碗龟壳药水,绿绿的,还是那个气息。 陆筱芸放下药水,起身飞快的往里跑,看见了黑色缦布,撩起却不见那口井。 “谷主想看见什么?” 陆筱芸摇摇头,放下那黑色缦布,小声说道:“我什么也不想看见。” 陆筱芸魂不守舍的往回走,又看见了那碗龟骨药水,顿了顿,想的出神。突然上前一饮而尽,转身又往回跑,撩开那黑缦,依旧不见那口井。 为何?之前一切都是梦? 可是却是那样真实,就如同卉灵那次一般。甚是自己房中还有留下的青汁印。而这次呢?依旧是破败残忍的世界,留下的是什么呢? 陆筱芸看着巫满,那满脸只剩下一层黝黑的皮囊,就如同活死人一般,只不过是顶着一堆白骨的人皮。 陆筱芸一步步靠近巫满,自己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巫满真是一推白骨吗?会像梦里一般,还是…… 陆筱芸颤抖的手慢慢握紧了巫满的手臂,却让陆筱芸失了眼眶。自己,竟什么也没握住…… “对不起!” 陆筱芸不知为何自己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自己曾经心里惧怕的人,却这般空无。是一缕残魂不愿轮回,还是另有使命不肯离去。 这世间留下的是真,还是只是因为是留下来了而已。 “巫满,我害怕!我不知道我害怕什么?就是很担心,感觉我看不清楚,不明白,我太不懂这个世界了!” “我也不懂,我也看不清。没有人知道他的规则,但我知道他终将陨灭,就如同人终如黄土。” “那我呢?我是这世界的终结?还是这世界的救主,还是我只是陆筱芸!” “孩子,这个只有你自己决定!” 陆筱芸看着巫满,自己的双眼满是恐惧。陆筱芸害怕自己的选择,或者是自己不为所控的因素将改变这个世界太多,是好是坏,自己都将无法掌控。 “没有一个选择是完全对的,或者完全错的,他只是一个选择而已。他只能影响过程,并不影响结局。只不过你想要的多了些,所以你在乎这个过程。” “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么多伤害,是因我而起。” 巫满笑了笑,摇了摇头。将陆筱芸推开,手放在陆筱芸的额头,掌间又冒出了缕缕青烟。 陆筱芸额头的微汗开始变得密密麻麻,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直到巫满松开了手,陆筱芸还在苦苦挣扎。 自己倒在地上四处翻滚,像是自己和自己打架一般。巫满看见陆筱芸这样却毫无波澜,就想这一切都是如自己所料。 陆筱芸的手不听使唤的拿起了不知在何处的匕首,四处挥舞,在毫无章法之下,那匕首却往巫满去了。陆筱芸害怕极了,自己的双脚不听使唤,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唯一清醒的就是自己的脑子。 可是却奈何不了这匕首与巫满越来越近,要看这这匕首就要直入胸膛,陆筱芸奋力控制自己的双手,匕首一转,伤了自己。 落地声响,陆筱芸的的手流着血,瘫坐在地上精疲力尽。在自己奄奄一息想要闭眼的那一瞬间,看见了巫满向自己走来。 …………………… “来人呀!把这个乱嚼舌根的家伙拖下去!关入花禁三日,以儆效尤。” “我错了,堂隐长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被带走的人就是这几日在谷中传播谣言的人。看见这被关入花禁之地的惩戒,谷中的人再也没有多出一句话。 花禁之地,是各种幻境加奇花之地。幻境是每个人心里的恐惧,各种各样的恐惧,那奇花可能是让你全身奇痒无比,也可能让你奇痛无比,当然也有可能让你双目无物。 进去花禁之地能安然走出来的人,寥寥无几,很多人经受不起折磨都失了神智。可是陆筱芸每次都会偷偷送药过去,几位长老也不曾开口阻止,本也是惩罚没想取别人性命。 可是这散播谣言的人找到了,京辰却不展容颜。 “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里面肯定有鬼!” 白皋拍了拍京辰的肩膀,摇摇头无奈说道,“无论怎样,你先想想你家小可爱知道了,会让你怎样吧!” “嘿,你怎么只说我啊?这事儿还是有你一份!” “我又没去质问别人姑娘!” “你……” 京辰气的眼冒金星,虽说事实摆在眼前,可是想想梁文音的样子,京辰总是不肯接受这个结局。 真的不是梁文音?一切只是误会?